━━━━━━━━━━━━━━━━━━━━━━━━━━━━━━━━━ 本文内容由【】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皇上滚开,本宫只劫财 作者:惑乱江山   第一卷◆乱后宫【001】刷了两次   西班牙赛马场上,一匹棕色的马在赛道上驰骋,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名贵的骑士服,手上握着一根银鞭,狠狠的抽打着胯下的良驹。   赛道的两边,高高的斜坡上都是座位,声势之浩大比起奥运会毫不逊色!看着男子那矫健的身姿,不少人都举着手上的牌子高呼:“go、ahead!go!go!go!”   埃姆斯伯爵,西班牙贵族,连续五年的西班牙赛马节冠军!   就当众人以为埃姆斯必胜的时候,一匹黑色的墨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的赶超而来,马背上坐着一个女子,头上戴着剑道士对决时才会带上的头盔,紧身的骑马装贴在身上,勾画出女子完美的曲线。   头盔将女子的容貌遮住,只留下一双褐色的眼眸,闪烁着精芒,摄人心魄!   “那是谁?”有人指着女子询问身边的人。   “谁知道呢,oh!My、God!Look!速度更快了,马上就要赶超伯爵了!”天哪,埃姆斯伯爵可是他们西班牙连续五年赛马节的冠军,今日不会被一个无名小卒打败吧,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人!   而马背上的女子,锐利的眼眸紧紧的锁定在前方男子的身上,三米,两米,一米……就是现在!   只见女子手中的鞭子飞快的射出,一个凌空翻转,便圈住了前方男子的脖子!灌上力道,向上一抛,男人的身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而那女子,骑着马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冲入人群!   谁都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看见对着自己冲来的马,不少人吓得闭上了眼睛!而马背上的女子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一个翻身将身子隐在马下。   “砰!”一声枪响,负责防卫的人已经反应了过来。   贵族们被这一声枪响吓得三魂少了七魄,不少穿着华服的夫人、太太们捂着头大声的尖叫起来。   广播声响起:“Ladies、and、gentlemen,Please、keep、one’s、head!”   人群慢慢的镇定下来,又是“砰!”的一声,人群中的那匹马嘶鸣一声,倒了下去!   而藏在马匹身下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Oh!No!”一声惊叫响起,众人将目光调过去,刚刚还在赛道上驰骋的伯爵,此刻已经没了气息!   只是一甩马鞭,轻巧的一抛便断了气,这是怎样的杀伤力!   一队精锐的士兵已经冲了出去,步伐一致,快而不乱,训练有素!监控室的监控录像也调了出来,可是完全看不到那女子是从哪里消失的。   混乱的人群中,一个女子,唇边勾着一抹邪肆的笑意,大波浪卷的长发倾泻在肩头,一个墨镜将眼睛遮住,挡住了眼底的潋滟芳华。   紧接着,一群士兵跑了进来,将马场团团围住。马场的四个门也被封住,只开了一个,门前站着两排士兵,还有两个军官站在门口,手上拿着最先进的AK47黑锋,看来是要一个一个盘查了。   女子在心中低咒一声,脑中开始飞快的思索应对之策,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蓝色骑士服的男子,帽子上的宝石彰显了他的身份,看起来是混血儿,勾唇一笑,踩着高跟鞋踏了过去,伸出手:“Nice、to、meet、you!”   “你好!”男子的脸上出现了爽朗的笑,也伸出手握了握,“你是中国人?”   “Yes!”说着左右看了看,面露苦恼之色。   “怎么了?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这样的大美人,正常的男人都会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可是走散了。”声音带着明显的烦闷。   “噢!也许你可以出去之后再联络,毕竟这里没有信号。”因为埃姆斯伯爵的事情,整个场子已经被屏蔽了。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可是我是中国人,在这里又没有认识的人,要是他们怀疑我怎么办?”   “哈哈!”男子露出爽朗的笑,“这么美丽的小姐,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不用担心,我带你出去!”   女子面露感激之色:“那真是太谢谢您了!”低下头弯腰表示感谢,掩下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不用客气!”眼底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这个异域的姑娘,长得真漂亮!   到了门口,被拦了下来。门口的检察官冷着脸开口:“What’s、your、name?”   “My、name、is……”   “She、is、my、friend!”男子将话截了过去。   那检察官一见男子,似乎颇为忌惮,弯腰行了一个礼,一伸手:“Please!”   放行了!   女子跟着那个男子踏了出去,到了门口,掏出手机:“我要等我的朋友,期待下次见面!”   “可以留下你的手机号码吗?”男子不想放过送上门的猎物。   轻笑一声,将自己的手机号码报了出去,反正她是来执行任务的,出了西班牙的国境,这个手机号就扔了,无妨!   到了机场,已经有人在接应。   两个男人站在那里等着她,眼神颇为忌惮。   她,21世纪的第一杀手,有一个奇怪的代号——“妖孽”!最让人惊叹的不是她杀人的技巧,而是她不管在哪里动了手,总能找到办法全身而退,还能丝毫不被怀疑的走着正规的途经回国。甚至从来都不需要高科技的支持,用的全部是冷兵器!   从来没有人敢跟她叫板,不然她会告诉你当实力达到一定的程度,冷兵器的发射速度会比子弹更快!她,就是杀手界神的存在!性格诡异,唯独对钱情有独钟,只要你给得起价钱,再危险的任务她都接!   当然,她还有一个让人无语的特点,那就是……抠门!   “飞机票呢?”冷冷的开口。   其中一个男子恭敬的将飞机票递到她的面前,这是“妖孽”的规矩——出国执行任务,必须报销路费,也就是说,她是不会掏钱买飞机票的!   两根青葱玉指伸出,将那张薄如蝉翼的纸张接过,踩着高跟鞋优雅的登上了飞机。   ……   飞机降落,蹬蹬蹬的高跟鞋踩着,到了公交车站,心下低咒,怎么就忘记了顺便报销一下计程车的钱,搞得现在悲催的来坐公交车,Fuck!   一辆公交车停在她的面前,利落的拿出公交卡,一刷,“滴!”的一声响起,提示她刷卡成功,正要收手,后面的人流往里面挤,被身后的人一撞,那公交卡再次贴上了刷卡的地方!   ——“滴!”   紧接着,她的脑袋里面全部都是“滴”、“滴”的声音,思绪一片混乱,只剩下嗷嚎大哭的冲动!多刷了一次!刷一次一块六毛钱啊!钱啊!后面的人要上车,开口叫了起来:“还堵在那里做什么?”   司机也是转过头,不耐烦的开口:“刷完卡请到后面去!”   张嘴对着他大吼一声:“你没看见老子刚刚不小心刷了两下吗?老子悲痛一下都不行?!”草他妈的,她挣点钱容易吗她,为什么会遇见这么倒霉的事情!   这一吼,整个车厢都安静了下来。众人只觉得头顶一阵又一阵的乌鸦飞过,不就一块六毛钱吗?需要堵在门口悲痛那么久?   见众人都看着她,瘪了瘪嘴,本来准备抓着司机的衣领让他把钱退给她的,但公交车上是有监控录像的,要是暴露了自己的身手,后患无穷,只得自认倒霉哭丧着脸往后走。   看见了一个空位,正要坐上去,另一个人也挤了过来,飞快的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咬牙开口:“老子刷了两下,所以是出了两个人的钱,那个座位是老子的!”   那人想要反抗,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坐下,然后甩开了自己的手腕。   旁边的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只是眼角的余光都不自觉的往这边扫,好奇怪的女人!   某女要死不活的靠在椅子上,不停的抽着鼻子,越发的想哭,他妈的,怎么就刷了两次呢,这可怎么活呀!   到了站,摆着一张死鱼脸,拖着疲累至极的身子进了贫民区,踹开门踏了进去,看见里面的女人,冲上去抱着她就大哭起来:“呜呜呜……我滴个娘啊,妖物,我今天在公交车上刷了两次,刷了两次!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妖物”——杀手界的第一废柴,执行的任务没有一次成功过,但道上没有一个人敢小瞧她,只因为有“妖孽”罩着!两人为什么会住在一起呢,因为“妖物”没有一次任务成功,没有钱,只能住在贫民区。   而“妖孽”,钱多的数不清,但是舍不得用,于是便和“妖物”合租在贫民区!   “淡定,淡定,不就是刷了两次吗,又不要很多钱!”妖物顶着满头的黑线安慰这个坑货,丫的出一次任务,最少也是八位数,就一块六毛钱也哭得跟死了爹妈似的!   推开她,往床上一趟,望着床顶,双眼空洞茫然,呐呐的开口:“你怎么能理解我的心情呢,你是理解不了的!你怎么能理解,呜呜……”哭着抱起枕头捂着自己的脑袋。   妖物的嘴角抽了抽,明智的选择了无视!   晚上,半夜里,幽幽的女声响起:“妖物,妖物!”   “嗯?”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今天刷了两次,呜呜……”   “知道了!知道了!”很是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有一种跳下床砍死她的冲动!   一个小时之后,“妖物!我居然刷了两次!啊啊啊……”她简直就要疯了,这是她人生中不可磨灭的败笔!   一个枕头从上铺甩了下来,一声怒喝响起:“你给老子睡觉!”   “妖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我这一睡就不会醒来了。”低低的开口喟叹。   “唔,为什么?”这话倒把妖物给吓到了,伸出半个脑袋,很是不解的看着她。   “呜呜,因为我今天刷了两次!”再次大哭。   “Fuck!老子再跟你说话就让老子去死吧!”妖物翻了个身,不再搭理那个神经病。   “妖物!妖物……”叫了半天也没人应,翻了身便睡了过去,梦中还在嘀咕,我怎么就刷了两次……   ……   再次醒来,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咬了咬牙,凤眸睁开,寒光乍现,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妖物半夜偷袭自己了吧?   接着一个丫环在她的身边嗷嚎大哭起来:“娘娘,您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这才第一天进宫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要是有什么事,奴婢要怎么向死去的夫人交代啊!”   什么?思绪有些混乱,抬眼看了看屋内,古色古香的格局,自己睡得上下铺小铁床也变成了木床,床沿还有粉色的纱帐。身边的丫环还张着嘴巴哭着,搅得她心烦意乱!   “闭嘴!”一声怒喝,她这不是撞上了传说中的穿越吧?刷了两次她真穿越了?坑爹呢?!“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你是谁,我是谁,如果有一句假话,小心你的命!”   冷冽的寒芒扫在她的身上,那丫环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总感觉小姐变得不一样了!来不及质疑她怎么忘了以前的事情,就急急的开口:“娘娘,您是丞相家的六小姐,乃是庶女,今日进的宫,可是不小心冲撞了皇后,她就命人将您打成了这样!”   “冲撞皇后?”拧了拧眉,穿越了,还在皇宫,倒霉都到了一定的限度上!   “什么冲撞啊,分明就是诚心找茬,不过是因着皇上赞了您一句心里嫉妒罢了!娘娘,您要当心了,她们是不会轻易放过您的!”小丫头有些担心。   冷哼一声,不放过她?她还能放过她们不成?   忽的,脑中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无比悲催的事情!她穿越了,那她银行卡里面的钱怎么办?!钱……钱……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题外话------   山山滴新文啊,不会让亲们失望的哈,绝对比简介还搞笑,而且不是千篇一律的杀手穿越型,是独有的坑爹抽风型,来,举起爪爪收藏一下!O(∩_∩)O哈哈哈~   那个英文之间的空格不显示,俺就用“、”隔开了哈……呜呜……   第一卷◆乱后宫【002】识相的,就把草纸交出来!   “娘娘,你振作一点!”某宫女站在一旁,看着那个满面悲悸的女人,有点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她就晕了,醒了又精神恍惚的坐在那里。   “嗯。”病恹恹的应了一声,要是知道她会穿越,她一定会把银行卡里面的钱用光!现在好了,便宜了妖物那个坑货!   “我叫什么名字?”有气无力的开口,身子耷拉在桌子上。   “啊?娘娘,您怎么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您不会是摔坏了脑子吧?要不要奴婢去帮你请御医瞧瞧?”那会儿娘娘问她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还只当是娘娘刚刚醒来,脑子不清晰。   “让你说你就说,那么多废话!”没看见老子心情不好吗?   通体一颤,跪在她的脚边:“娘娘,你的闺名乃是苏锦屏,由于是庶女,所以在相府就受那群小姐们的欺负,现在进了皇宫也被欺负,呜呜……”   嘴角抽了抽,苏锦屏?素精品?谁特么的这么有创意取这么个烂名字!   “我是什么身份?”娘娘的工资应该很高吧?想着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   “回禀娘娘,您是皇上亲封的正五品锦才人!”这样的娘娘真的很奇怪,那会子醒的时候吓了她一跳,现在又变成了这样。   眼角抽了抽,五品?怎么不干脆让她做个七品芝麻官算了?起身,利落的将自己胳膊上的绷带拆开,准备重新包扎,鼻尖却嗅到了丝丝不寻常的气味。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对皇帝没兴趣,对跟一群女人斗来斗去也没兴趣,但是如果有人想找死,她不介意成全!用水清醒了伤口,顺便冲掉了药物中不该有的东西,而后撕开衣摆将伤口包扎好,打开门踏了出去。   “娘娘,您干什么去?”那宫女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完她的行径之后,赶紧跑出去想要跟上。   “赏月!别跟来!”赏个毛的月,她是心情不好,格外悲痛,所以想出来透透气,只要想起她前世那么多的钱,她除了想死就死不想活!一个正五品的才人,能有多少钱?要不要在古代开个杀手馆,重操旧业呢?   那宫女立在门口,不敢再动。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皇宫的夜景倒是不错,雕栏玉砌,灯火通明,时有丝竹之声传来。阵阵的海棠花香扑鼻,悲痛的心情也得到了丝丝缓解。   来来往往的侍卫在巡查,有些烦心,干脆便挑了阴暗的地方走。钱呐钱,你为什么不跟着我一起穿越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噗——”苏锦屏的面色僵住了,貌似她需要WC,可是太过悲痛了,居然没有控制住,导致——放了一个屁!耻辱!耻辱!   “噗……哈哈哈……”树上传来一阵大笑。   面色一禀,树上有人自己居然没有感觉到,看来这个身体还需要训练!抬起头,夜色中,一个红衣男子坐在树上,由于背着光,看不清容貌,邪肆的声音带着些许轻佻,还夹杂着明显的笑意:“没想到皇兄这次挑女人长进了,还挑了个会放屁的!哈哈哈……”   冷哼一声,冰凉的声线响起:“你不会放屁?”   “唔……咳咳……”树上的男子明显被呛住了,咳嗽了半天。   说完后无视他,往前走,她现在需要茅房,没时间跟他废话!   皇甫夜见她说完这话竟然直接走了,摇了摇手上的扇子,心下暗叹还是个有趣的女人,忽的玩心大起,高声道:“你想上茅房对吧?往前面走三百步,左转,然后再走一百步就到了!”   “多谢。”两个字传来,道上的女子已经不见踪影。   皇甫夜眼中的轻佻隐下,换成些许探究,丞相府的千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苏锦屏虽是知道那个家伙多半是不安好心,但是皇宫这么大,让她自己找茅厕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忽略了自己没带草纸的事情,就对着他指示的地方飞奔而去。   到了目的地,拧了拧眉,这个地方没什么特别的啊。一座巍峨的宫殿对面有一间小小的屋子,屋子外面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两个字,拧了拧眉,做杀手的时候她研究过很多东西,唯独没有研究过古文,那两个字明显是繁体字,不认识。   管它呢,应该是茅房,上了再说!   没走几步,就感觉到一道凌厉的掌风从身后袭来,轻轻一侧,躲了过去。谁特么的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偷袭她,没见她内急么?   转过头,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一袭紫衣,高贵典雅,头上戴着紫金冠,墨发散在肩头,剑眉入鬓,英挺的面容上带着傲视天下的霸气,刀削般的容颜无半分瑕疵,这张脸,堪称是上天的杰作!可是,她真的快憋不住了!   见她居然能躲过,暗紫色的眼眸闪过些许深色。方才她背对着他,他本来以为是刺客,便出了手,没想到是今日选妃宴上的女人,冷声开口:“锦才人,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老子要上厕所!憋不住了!”什么该来不该来,她只知道她再在门口多站一会,极有可能拉到裤子里!   剑眉拧起,这个女人今日在大殿上见过,他就不信她不认识他!怕不过是后宫女人争宠,想要引起他注意的手段罢了。想通了,便懒得再看她一眼,掠过她对着茅房而去……   苏锦屏大怒,抓住他的胳膊:“你有没有绅士风度,居然和女士抢厕所!”   用内力一震,苏锦屏的手被弹开,男子高喝一声:“放肆!你竟敢这样对朕说话!”   “你是皇帝?”苏锦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以为她是傻子,有人见过皇帝穿紫色的衣服吗?哪个皇帝不是穿黄的?   看着她眼中明显的怀疑,皇甫怀寒的眼底出现了明显的不耐,今日在殿中才见过,这女人怎么可能不认识他?装也要有限度!   “唔,好吧,您是皇帝,您身份高贵,您先请!”他妈的,以为老子是好糊弄的?哼,先请……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嘲讽,但是他现在也正是内急,不想再与她多做纠缠,几个大步跨了进去。正准备扯裤子解决某些问题,忽的感觉到一股力道对着自己的屁股袭来,赶紧往旁边一闪,但还是有一只脚对着茅坑内的粪便踩去!   好在内力深厚,便拳为掌,扣在墙壁上,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冠玉般的脸瞬间黑如墨汁,转过头瞪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苏锦屏,你好大的胆子!”   “装,接着装!还敢假扮皇帝?啧啧……”说着像打量货物一般,将他上下看了看,“长得确实有点皇帝的样子,但是没有人告诉你皇帝应该穿黄衣服吗?也没有人告诉你皇帝就是上厕所后面也跟着一大群侍从的么?请问这位皇上,您的侍从呢?还有,皇帝上茅坑都是有御桶的,你见过谁家的皇帝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跑出去跟人家抢茅房?识相的,就快点把草纸交出来,姑奶奶还可以饶你一命!”   ------题外话------   娃子们,听说这个抢茅坑的情节有点重口味,我来王婆卖瓜一下——   唔,有点不喜欢?赶紧加入书架,再看几天就喜欢了,还有好多好多精彩的情节在后头!某山一脸严肃滴开口:这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文!(噗……别抽我……)   矮油,乃们能接受啊?什么,还很喜欢?矮油~那啥都别说了,赶紧加入书架,从此咱们相亲相爱,生死相随、死生不弃……(以下省略一千字)!   亲爱滴们,俺不会坑你们的哈,是好文,是好文,信山山者得永生,阿门!   第一卷◆乱后宫【003】打劫草纸不是皇上的旨意吗?   皇甫怀寒额角的青筋跳动了几下,拳头上已经能看见爆出的经脉,稳住身型,正要后撤,苏锦屏却快步走到他的身后,一招将他制住!   “老子再说一遍,草纸交出来!”青葱玉指扣在他的手腕上,精准的搭上了脉门!   暗紫色的眼眸微沉,这个女人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丞相让她入宫究竟是何目的?再次警告:“苏锦屏,你最好马上放开,朕可以饶你一命!”   狠狠的一脚踹上他的腿:“他妈的还有完没完了,装够了就给老子把草纸交出来,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凤眸中满是戾气,前世她杀人无数,也不差手下这一个!   他本可以用内力震开她的手,但是一旦使力,必定身子失衡,极有可能掉进茅坑!咬了咬牙:“朕没有带草纸!”   “没带草纸,你本来准备用手擦的?”苏锦屏不敢置信的开口咋呼。   俊逸的面容憋得通红,活了二十几载,从来就没有受过这等侮辱,这个该死的女人!比起掉进茅坑,他还是明智的选择了说实话:“朕是小解!”咬着牙说完,感觉面部有些发烫!   “我去!”放开他,大刺刺的跨到坑位。   皇甫怀寒正准备出手收拾这个女人,却见她仿佛他是隐形人一般,开始解裤子要出恭,抬头很是不客气的看着他:“你还不出去?”   咬牙开口:“无耻!”一甩袖,便踏了出去!   苏锦屏幸福的拉着屎,当然也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就在门口,思虑着丫应该是等着上厕所!于是很是坏心眼的吹起了口哨,“嘘——吁——”给他催尿。   皇甫怀寒的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等这个该死的女人出来,他定要将她凌迟处死!   拉完了,瘪了瘪嘴,对着门外喊着:“喂,去帮我找几张草纸来!”   叫完没听到回应,面色发沉:“让你帮我找几张草纸来,你听不到?”   还是没回应!   怒气乍现!“嘶!”的一声,将衣摆撕下,忍着恶心感擦了,而后怒气冲冲的对着门外冲去,这个没有风度的男人,她非弄死他不可!   踏出茅房,理所当然的看着了他那张黑透的脸,苏锦屏的眼底也出现了明显的杀意!正要出招,一队禁卫军走了过来。   见到皇甫怀寒,恭敬的行礼:“皇上!”   啥?皇上?!伸到一半的手赶紧缩了回来!皇宫里面的禁卫军成千上万,她可不是小说里面那些穿越之后开了外挂的杀手,几十万人围着都能成功的冲出去,眼色一扫别人还不敢靠近,那不是牛叉,那是扯蛋!   “苏锦屏,你的胆子很大啊!”咬着牙一步一步的逼近。   “过奖!过奖!”一副谦虚的神色,凤眸闪过些许狡黠。“妖孽”向来是能屈能伸,她可不比那些有骨气的杀手们,面子跟小命比起来,算个屁!   过奖?听她竟然说出了这两个字,暗紫色的眼眸颜色更深了些,在夜色中闪烁着幽光:“来人,给朕将这个女人拖下去,凌迟处死!”   “是!”一众侍卫上前。   苏锦屏当机立断,一脸困惑的看着皇甫怀寒:“皇上,臣妾犯了何罪,您要将臣妾凌迟处死?”   “犯了何罪,需要朕给你解说么?”冰凉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怒意。   飞快的点头,一脸迷惘状,表示很需要!   “好,那朕就让你死个明白,是谁准你到这里来的?”那茅厕上明明写着“御用”二字,这个女人是向天借了胆子,竟敢上御桶!   “皇上,臣妾是因为想念您,所以才斗胆来了此处,正好要入厕,这深更半夜的,也找不到别的茅坑,所以就……”   “你看不见上面的‘御用’二字么?”怒气已经慢慢的被压抑了下来,毕竟是帝王,不能暴露太多的情绪。   嘴角抽了抽,我怎么认识上面的字?只听过皇帝的屁股摸不得,今天才知道皇帝的马桶也坐不得!“皇上,天色太黑,臣妾看不见!所谓不知者无罪,皇上身为一国之君,一定不会与臣妾计较才是!”   “那你对朕动手又做何解?今日才见过朕,你不会说不认识朕,所以才敢欺君犯上吧?”向前走了几步,心下也有些警觉,这个女人的身手太过诡异,不得不防!   “皇上,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您的注意,臣妾实在是太爱皇上了,所以才会大着胆子,想了些罪该万死的点子!”斜着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禁卫军,没有八千也有七千八,她可不想被射成筛子!只得信口胡诌。   “哼,好一个想引起朕的注意,锦才人没有觉得你的法子太过大胆了么?”皇甫怀寒也不是好糊弄的角色,做了数十年的皇帝,她的话是真是假他能看不出来?更何况就算是如她所说,她做的事情也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   “皇上,其实说起来,也无非是因者臣妾对您动了手,而臣妾动手,也就是为了抢草纸,而这抢草纸,不都是奉了您的旨意吗?”苏锦屏貌似很不解的看着他。   “朕的旨意?”冷冷的开口,剑眉微拧,一时间竟是无法领会这话的意思。   “您封臣妾为才人,这才人,就是指有才的人,臣妾想些有才的点子,不都是奉了您的旨意么?”很是认真的看着他。   她在赌,赢了,便能保住自己一命,输了也无妨,他离自己这么近,她有把握带着他一起下地狱!   嘴角一抽,俊颜上出现了明显的龟裂痕迹,才人是指有才的人?这个女人还真敢想!   “哎呀,皇兄,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说来也是你的妃子,您就不要太计较了,放过她便是了!”皇甫夜摇着扇子踏了过来。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苏锦屏就知道是那会儿在树上的男人!想必这一切都是他算好的,算准了皇帝正好要上厕所,也算好了她会撞上,要是她没料错,他还在不远处看了很久的戏!在心中冷哼一声,很好,敢算计她,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题外话------   亲爱滴,举起乃们的爪爪收藏一个,乃们滴支持是俺滴动力,吼吼~   第一卷◆乱后宫【004】我不做宫女!   听到这声音,皇甫怀寒面色微沉,冷着脸转过头,看着信步而来的人,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你还知道回来?”两国联姻,他竟然给跑了!   “唔,皇兄,其实臣弟没有出去,只是一直躲在皇宫里,等着您将那美貌的北冥国公主转赠给四皇弟之后,才敢出来的!”说着已是到了苏锦屏的眼前,脸上有着明显的谄媚和讨好意味。   苏锦屏凝眸扫了扫他,一袭红衣,眼睛竟是淡紫色的,淡紫,却不若紫罗兰般忧郁淡雅,而是泛着些许妖异之光。一张脸若妖孽般惑人,竟是比女子都要艳丽三分,寡薄的唇角微微勾起,诉说着这个男人的无情无心。   苏锦屏禁不住在心中感叹,小说诚不欺我,古代果然是美男子的聚集地,但是她对美色不感兴趣,她只对钱感兴趣,还有,对那个男人打算如何处置自己感兴趣!   皇甫怀寒闻言,冷哼一声,便不再看他。转过头,再看看面前那个貌似恭谨的女人,寒眸微闪,冷声开口:“苏锦屏,为博圣宠,不择手段,德行有失,着,降为宫女,去景仁宫打扫庭院!”   “宫女?”不敢置信的尖叫出声!才人的工资就够低了,还当宫女,那工资不是更低么?   “怎么,你有意见?”冷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和危险的意味,这个女人所做的一切已经足以将她千刀万剐了,若不是皇弟头一次破天荒的为人求情,他绝对不会考虑网开一面,她竟然还不知足!   “那个,皇上,臣妾冒昧的问一句,宫女每个月的俸禄是多少?”眼含期待的等着他的答案,满面都是对金子的渴望。   宫女的俸禄?   “三两!”皇甫怀寒还没开口,皇甫夜就将话截了过去。其实打扫庭院的普通宫女,俸禄是一两,看着她那视财如命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击于她。而且也是自己一时玩心大起,才把她害成了这样,于是就说了三两,说完之后明显的感觉到了皇兄身上有一股冷气袭来,让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什么?才三两?!太压榨劳动力了吧?那才人的俸禄呢?”大声咋呼,开什么星际玩笑,累死累活一个月才三两银子!   “唔,皇兄,是五十两没错吧?”转过头问皇甫怀寒。“压榨劳动力”?这是什么词汇?   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默而不答。   “不行,不行,这俸禄太低了,我不做宫女,不做,不做!那个,皇上,我还是继续做才人吧?皇上?”说完见他没有反应,再次开口,“皇上,您就原谅臣妾这一次吧,臣妾保证再也不引起您的注意了,皇上——”   最后一个“皇上”无限拖长,完美的起到了“哀怨”的良好效果。虽说她是很有骨气的,但是涉及到钱的重大的问题,她还是很果断的选择了折腰!   皇甫夜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锦才人,不,小宫女,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们东陵国的左相上官谨睿,他在做丞相之前,可是高洁之致,从不为五斗米折腰!”   那不是陶渊明吗?一听这话,苏锦屏就知道这厮是变着花样讽刺自己贪财,在心中诅咒了一下这个多嘴公之后,很是认真的开口:“我觉得他应该是嫌弃五斗太少了,也许你给他五百斗他就答应了!”   “咳咳……”皇甫夜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原来上官谨睿当年是嫌弃太少了?   “皇上,您考虑的怎么样了?臣妾以人格保证,绝对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臣妾一定很老实的待在后宫,安安分分的做一个不受宠的才人,再也不妄图引起您的注意!”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想要获得些许同情。   皇甫怀寒刚毅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苏锦屏,朕说话,你有置喙的余地?”   “皇上,您胸怀天下,大人大量,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臣妾这一次,让臣妾做个不受宠的才人呢?”他妈的,小气鬼!三两银子和五十两银子,岂止是一点点的差距!她一定要据理力争!   冷哼一声,将那俊逸的面容凑到她的眼前:“就让朕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太有才了,继续做才人下去,朕还不知道你还想干出什么好事,毕竟你已经足够有才了!”才人是指有才的人?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成了他的不是了!   “哈哈哈……”皇甫夜毫不留情的大笑起来,竟是没想到皇兄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皇上没有觉得臣妾如此大才,其实做才人已经有点屈才了吗?这么还能做宫女?!”仿佛听不懂他言语中的讽刺,自顾的表达自己的意见。   “那你认为你应该做什么呢?”皇甫怀寒倒还来了点兴致,这个女人的无耻和厚脸皮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上了,胆子也是大的让人咂舌,就是不知道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想着暗紫色的眼眸有点微沉。   “呃,我来回忆一下!”貌似自己没记错的话,历史文献里面都说过,后宫之中,按份位给俸禄,这位置坐的越大钱就越多,抓了抓脑袋,很是苦恼的开口,“做皇帝基本上是不可能了,皇后也有了,要不我做太后吧?”   “苏锦屏!”一声怒喝,表明了主人的恶劣心情,做太后?这个女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臣妾在!”吓得通体一抖,理智回笼!他妈的,居然忘记了这里是在古代,玩笑是不能随便开的,现在小命又悬着了!   “胆大包天,竟敢犯上作乱,来人……”   话音一落,眼前的女子凤眸微眯,眼中寒光乍现!在夜色中犹为慑人,冰冷的声音不夹杂一丝感情:“皇上,做人不要太过分!”拼了!他妈的,杀手穿越文里面的杀手们都那么厉害,她就不信自己不行!   明显的威胁,让两个男人都怔了怔,这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皇甫怀寒扯住皇甫夜,身形一闪,两人已经到了十米之外:“弓箭手何在?”说他过分?他就让她明白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过分!而带着皇弟后退,则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身手太过诡异,不得不防!   话音一落,苏锦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几千人包围了起来,精弓上面插着羽箭,待命而发!   ------题外话------   举起乃们的爪爪,收藏一个!   第一卷◆乱后宫【005】揍了皇甫夜   看着那几千个对着自己的尖尖的箭头,苏锦屏的嘴角抽了抽,她终于明白为毛线小说里面的杀手,穿越之后都过得格外牛叉了,因为她们都是穿越在王府里,首先,王爷身份高贵,可以满足作者内心想要嫁高干的猥琐欲望;其次,王爷又不像皇上一样掌握着千军万马,随便一叫就可以让女主这样被包围着,并面临着可能被万箭穿心的悲催境遇。于是才成就了一本又一本的女强杀手文!   这个是想通了,可是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穿越在王府的杀手们统一牛叉了,那她这个倒霉的穿越在皇宫里的人要怎么办呢?估计那些箭羽射在自己的身上,不成了筛子也要成个刺猬!算了,算了,咱隐藏实力,图个清闲,最重要的是……先保住小命再说!   “呵呵,皇上,您叫这么多人来做什么,哎呀,是要送臣妾到景仁宫吗?不用了,不用了,臣妾,不,奴婢自己过去就行了!”能忍一时之气者方为大女子!   皇甫夜却笑了笑,觉得皇甫怀寒有点小题大做,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能有多大的能耐,叫这么多人围着就有些夸张了,还要带着他闪这么远:“皇兄,既然这位小宫女都说了可以自己去景仁宫,您就让她自己去吧!”   浓眉一挑,寒眸中带着明显的不悦,这个女人方才说了那般大不敬的话,皇弟竟然还为她求情?   苏锦屏闻言,扫了扫皇甫夜,眼底清冷无波,没有半点感激的情愫,要不是这家伙特意把她指到这里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也不会悲催的从五十两的俸禄,掉到了三两!   “退下!”冷喝一声,侍卫们飞快的撤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小宫女,快走吧!”皇甫夜挥了挥扇子,示意她赶快跑路。   苏锦屏在心底冷哼一声,一脸恭谨的开口:“奴婢不知道景仁宫的方位,可否麻烦王爷带路?”带到了之后好好的收拾这个烂人,居然敢害她!   面色一僵,这从古至今可从来没有王爷给宫女带路这一出,这个女人是真不懂礼数,还是别有目的?   淡紫色的眼眸微眯,摇了摇手上的鎏金扇,笑着开口:“那本王就做一次护花使者了!”   “夜。”皇甫怀寒冷声开口,冷峻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声音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是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   “皇兄,您就先回宫吧,这皇宫臣弟小时候就摸透了,不会走丢的,而且我们东陵的第一美女已经被您贬为宫女了,不再是皇兄的妃子了,所以您也不用担心出了什么事,对吧?”皇甫夜美艳的脸上挂着丝丝不正经的笑意。   东陵第一美女?苏锦屏秀眉微拧,倒是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殊荣,前世她长得也是挺好看的,不过她向来不是很注重外貌这种东西,所以也没有反应的太过激烈。   皇甫怀寒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自己把握分寸,还有,从这个月开始,你的俸禄少了二两银子。”说完也不再看他们一眼,就径自去了茅坑。   “咳咳……”皇甫夜大声的咳嗽起来,这个二两银子,自然就是自己方才对这个女人说的,宫女有三两银子才导致的,亲王的俸禄是五千两,谁会在乎二两银子?皇兄这么说,是明显的生气了!   苏锦屏很是鄙视的看着他们兄弟两个,原来也都是贪财的货色,二两银子也要算的清清楚楚!好吧,比起她一个月三两的工资来说,二两真的是个大数目!紧接着,便看着皇甫怀寒踏进了茅坑,唇角坏心眼的勾起,这丫憋了半天居然也没尿到裤子里,也很有做“才人”的资本嘛!   “在看什么?”颇具磁性的声音带着难掩的轻佻。   收回放在皇甫怀寒背影上的目光,看了看身侧的人,眉一挑:“王爷,请带路吧?”这里人有点多,等会儿找个大家都看不到的阴暗地方,好好的伺候这个家伙!她可没有天真到以为以自己这宫女的身份,杀了王爷也能安然无恙,但是揍一顿没问题吧?   “小宫女,说说看,怎么会想让本王带路?”这个女人倒是真有趣,那会儿她对皇兄扯的那些鬼话他可是在不远处听了个一清二楚,太想念皇兄了?他敢笃定,这女人刚开始绝对没有认出来那是皇兄!   “那还不是那会儿看王爷为奴婢求情,所以想借此好好感谢王爷嘛!”若无其事的跟着他走,一队一队的禁卫军从他们的身侧擦过,没多久她就摸透了换班的频率,和他们交替的最薄弱环节。   总有一天她是要离开这儿的,她对一辈子做宫女、每个月拿三两银子这件事情是半毛钱的兴趣都没有,所以应该早早的就准备着了。   “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本王呢?”一步一步挪动着步子,悠闲的就像是饭后漫步,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明显的不正经的意味。   “怎么感谢?王爷身份高贵,想来身边是不缺女人的,奴婢是肯定不能说什么以身相报的话来让王爷见笑了,不知道王爷可有什么好点子,让奴婢好好感谢感谢您?”看着不远处的那片林荫,凤眸染上了点点笑意。   “其实本王觉得……”不知不觉,已经踏入了侍卫们眼光所不能企及的死角。   苏锦屏忽然伸手,胳膊弯出了几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最后像眼镜蛇出击一般一射而过,精准的扣上了皇甫夜的脖子!   好快的身手!皇甫夜的心中只剩下这一个感叹!淡紫色的眼眸也冷了下来:“你想做什么?”   扣着他的脖子一带,就到了那大树之后!   “乒乒乓乓!”一阵声响过后,皇甫夜那张美艳的脸上多了几块青紫的痕迹!   伸手擦掉唇边的血迹,眼底却还是藏着抹不去的笑意:“苏锦屏,你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他本来以为她是刺杀他的,倒是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   说完之后胸前的衣襟被人拎起,面前的女子咬着牙开口:“听着,我不喜欢被人算计,没有下一次!”   若不是看在他两次出言相助,绝对不会是几拳头这么简单!   “小宫女,你就没想过自己的处境么?”对他动手,只要他随意开口一叫,这女人瞬间死无葬身之地!   冷笑一声,将自己的衣襟一扯,半边香肩就露了出来:“王爷想要yin乱后宫,小女子自卫防范,您看如何?”   ------题外话------   明天就是咱们家男主惊艳登场的时刻了,期待的孩子举个爪!   第一卷◆乱后宫【006】惊鸿一瞥   苏锦屏扛着大扫把靠在树上打哈欠,扫地?她可没兴趣,所以只要那看守的不在,她一定要抓紧时间偷懒。   皇甫夜那个家伙还不错,挨了打没生气就算了,还笑嘻嘻的叫着“小锦锦”,说什么要跟她做朋友!不过说起来也是她没考虑清楚状况,唔,貌似王爷真的非礼的宫女,皇宫的人会为了皇家的名誉直接除掉那个倒霉的宫女吧?   她怎么傻的认为自己比王爷有价值了?可怜她是个庶女,要是个嫡女,那狗皇帝肯定不敢这么欺负她!   仰起头看了看天空,一片蔚蓝,只有烈日高悬,却也不算是刺眼,暖暖的,很舒服。晴空万里无云,她的心境也豁然开朗起来,唉,也不知道妖物那个家伙怎么样了,在道上没她罩着,不会被人砍死吧?   微微偏了偏头,忽的瞳孔瞪大,怔住了!   那是谁?   一袭白衣胜雪,迎风而立,白色的袖袍翻飞,造就出如梦似幻的美感。墨发如绸,白色的缎带束在发间,淡淡的默然于树下,整个人仿佛沐浴在骄阳之下,却又仿佛隐在月色之中。   动而未动,防若空谷幽兰,清冷孤傲,又像是一不小心跌落凡尘的仙人,沾一身月华,无半点俗世之气!   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人禁不住禀住呼吸!   轻风扬起,漫天的梨花轻飘飘的洒下,美轮美奂,那一刻,仿佛是风迷了眼,又像是花乱了心。   凤眸微闪,她终于有些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有些人,不需要姿态,也能成就一场惊鸿。”。她一直以为是一种夸张的手法,或只是人类对美的向往,今日才知道,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她忽然有些好奇起来,这人,若是转过身来,会是什么模样?   “砰!”想得太过认真,手上的扫把掉到了地上。   苏锦屏的老脸难得的红了一下,前世见过美男子无数,今生也见过皇甫夜那两兄弟,也都是极品的美男子,她看了都没啥反应,可是现在只是看一看这个男人的背影居然都看呆了,还把扫帚都看得从手上滑了出去!   丢人!太丢人了!   这一声响,让男子略略的偏过头,向这边看来。   瞬间,呼吸一紧,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只看见半个侧面,却足以让人此生难忘!   轮廓像是被上帝精心雕琢而成,面如冠玉,颜如舜华!长长的羽睫遮住了那双眼,却如一只展翅的蝶轻轻的扑扇在脸上,一扇一扇的挣开,对,不是睁开,是挣开……等等……眼睛,竟然是银色的么?不是金属般的银色,而是月光般的色泽,幽深静谧,就像是一汪古潭,一眼望不到底。   还没等苏锦屏再次感叹,那男子已经转过头去,一步一步向前,仿佛是踏月而去,如梦随风!   直到男子的背影消失不见,眼底只剩下满园的梨花纷飞,苏锦屏才缓过神来。   艾玛,她刚刚是幻觉了,还是看到神仙了?老脸一红,好吧,好吧,她承认自己刚刚是被美色迷惑了一下下!   凤眸中瞬间的恍惚消失不见,伸了一个懒腰,那个男子,长得再美又如何,她可不是妖物那个见了美男子,啥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的家伙!而且,那人,只一眼她就能看出来,他绝对不是什么误落凡尘的仙人,而是……   呵呵,什么都能骗人,唯有眼底的那一抹暗沉,是骗不了人的!她不想卷入皇家的纷争,所以也不想去招惹那个男人!   她不知道的是,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她的,若是没有今日的惊鸿一瞥,也许她还能置身事外,偏偏的,那个人跌入了她的眼,偏偏的,那不需要姿态的惊鸿,给了她一瞬间的触动。   懒腰还没伸完,耳尖一动,就听到一声大骂响起:“好你个苏锦屏!老娘就走了一会儿,她居然就不见了,哼!老娘这就通知慎行司的人好好的收拾这个贱蹄子!”   我草!老娘不就是在树上趟了一下吗,需要讲这么难听?寒眸微眯,最终,归于淡然,又转变为些许无奈,唉,没办法,谁让她待在皇宫里面呢,老娘——忍!   一个翻身,落到地上,将那扫把捡起来,歪着身子走了出去,一脸悲催的开口:“姑姑,奴婢好像是昨夜吃坏了东西,硬是憋不住了,要如厕,所以没等您来就……”   那被称为“姑姑”的人,看她的样子不似作假,面色稍有缓和:“好了就快点扫地,待会娘娘们要是经过此处,若是看见这一地的落叶,你就死定了!扫个地也不安生,你还以为你还是才人不成?”   嘴角抽了抽,貌似她昨天也是娘娘们中的一员,今天就成了那扫地的!该死的皇甫夜!   忽的,想起刚刚那个男人,有些好奇的开口:“姑姑,我刚刚在那边看见了一个男人,穿的白衣服,眼睛居然还是银色的,您知不知道他是谁啊?”   问完之后有点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嘴了?而且自己问的这个话,怎么听着有点像小女孩打听梦中情人的样子?   红枫白了她一眼,斥道:“一个小小的宫女,想那些个心思做什么,你还是扫你的地吧!那个人,不是你能问的,看你那一脸怀春的模样,难道还想着嫁人不成?我告诉你,宫女就是老死了,也只能将骨灰葬在那枯井里,我劝你还是早早的打消了那些歪心思,老老实实做你的事!”   某女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感叹号和英文模式的句号,这哪儿跟哪儿啊?她是啥时候一脸怀春了?她从来都很正派的好不好?不过倒是不小心听见了一个顶悲催的消息,宫女只能老死在宫里,也就是说,她要是安安分分的做宫女,每个月三两银子就够悲剧了,居然还有钱没地儿花,这不是坑爹吗?不行不行,一定得出去!   “哎呦,这不是我们的东陵第一美人吗?怎么就到了这里扫落叶呢?”一声带着笑意也夹杂着尖刻的声音传来。   回过头,便看见了一锦衣女子,一袭粉色的曳地长裙,宽大的外袍罩在身上,还笼着一层轻纱,抹胸上绣着垂丝海棠,酥胸半露,纤腰不及盈盈一握,那张脸娇而不媚,长得还不错,只是唇边那讥笑之色看起来犹为刺眼。   “大胆,见着娘娘还不跪下!”女子身后的宫女大声的呵斥。   ------题外话------   觉得我们家男主长得帅的举个爪!举完记得收藏一下,O(∩_∩)O哈哈~   第一卷◆乱后宫【007】奴婢见识浅薄!   红枫赶紧跪下去,还将苏锦屏往下一扯:“奴婢拜见尹美人,苏锦屏刚刚才做宫女,不懂事,还请尹美人多多担待!”   苏锦屏被她一扯,小小的犹豫了一下,想起那几千个尖尖的箭头,很是窝囊的跪了下去,面子跟小命比起来,算个屁,只要这个女人不太过分就行了!   可是这“尹美人”明显的不想放过她,沿着她转了几圈:“妹妹还真是好本事,这才做了一天的宫女,就能让红枫为妹妹说话,倒叫本宫有些羡慕了!”   红枫一听这话,马上开口:“娘娘,是奴婢多嘴!还请娘娘不要折煞奴婢!”但却看不出一丝真正害怕的样子,倒是让一旁的苏锦屏有些皱眉了,这个红枫姑姑不简单啊!   尹秋月自然也知道这红枫是不宜得罪的,能在皇宫混了这么多年,一路青云直上,又不是哪个娘娘手下的人,平日里却也是一副有所依仗的模样,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她是皇上的人!她可犯不着为了一个苏锦屏去冲撞皇上!   笑了笑:“红枫姑姑是皇宫的老人了,本宫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姑姑也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奴婢不敢!”红枫还是一副中规中矩的模样。   苏锦屏无聊的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快点走吧,老娘的腿都跪酸了!   “妹妹,你好歹也是我东陵的第一美人,说起来,也算是相府的千金,虽是庶女,也算是个小姐,如今做了宫女,可有何感想?”尹秋月盈盈而立,后面的宫女很是体贴的为她撑起一把伞,挡住那不算刺眼的眼光,架势倒是摆了个十成十!   感想?“奴婢见识浅薄,轻易不产生任何感想!”很是大刺刺的说了这话,完全不顾及听众的感受。   在场的人那嘴角都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尹秋月也有一种被噎着的感觉!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再次开口:“妹妹昨日还是正五品的才人,今日就成了宫女,怎么会没有感想呢?来,说给姐姐听听,也好让姐姐为妹妹排排忧!”   “尹美人还是不要乱攀亲戚了吧?不是,奴婢的意思是,尹美人身份高贵,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又如何担得起美人的‘妹妹’二字,还请尹美人慎言!”还特么的有完没完?尼玛的趁老娘发火之前趁早滚蛋,皇帝老娘都敢往茅坑里面踹,还怕你个小小的美人不成?   听她前一句,尹美人那张娇艳的脸自然是变得相当的难看,然,后一部分又大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似笑非笑的看苏锦屏一眼:“难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苏锦屏耳尖一动,能感觉到有十九个人往这边而来,杀手的敏锐她还是在的!抬起头,便看见了远处那个带着宫女们踱步而来的锦衣女子,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尹美人是吧?老娘今天得让你知道知道,老娘不是好欺负的!“奴婢自然是很有自知之明,但是有些人就没什么自知之明了。”   “苏锦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尹美人的面色当即变得难看起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喽!“奴婢的意思是,是……”貌似有些慌乱,眼神也在左右漂移,只是看着那个越走越近的明黄色锦袍的女子,眼底那诡异的笑痕越发明显……   “娘娘,奴婢只是觉得皇后娘娘真的比尹美人身份高贵,奴婢绝对没有讽刺尹美人没有自知之明的意思,所以,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说出了这样的话!请娘娘恕罪啊!”苏锦屏摆出一副慌乱至极的模样,只是眼底都是满满的狡黠,对于贱人,她自己不能出手,让别人帮忙出手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反正那个皇后也打过自己这个身子的前主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尹美人一听这话,当即大怒:“好你个贱蹄子,竟敢抬出皇后来讽刺本宫,本宫今日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本宫的厉害!”   说着举起手就想对着苏锦屏的脸打过去,然,举到一半,她的手就被她身后的女子抓住……   众人一惊,这才发现赫连容若的存在,赶紧跪下:“拜见皇后娘娘!”   赌对了,她果然是皇后!   记忆中,随妃子出行的仪仗若是有十八人之多,不是太后,便是皇后,这个女人这么年轻,所以她才能猜出她的身份。   “尹美人,你似乎对本宫有诸多不满啊!”女子雍容华贵的声音中带着难掩的威严,颇有一国之母的架势。   那尹美人吓得面色惨白,赶紧跪下开口:“皇后娘娘,贫妾仰慕您还来不及,怎么会对您不满呢?”   赫连容若的伸出纤纤玉手,指上戴着金贵华丽的指套,抬起尹美人那张尖尖的脸,端详了半晌,冷笑出声:“倒还是个美人胚子,只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后宫是谁说了算?谁才是皇上的嫡妻?一个小小的正四品美人,就敢不将本宫放在眼里,说,是谁给你的胆子!”   “皇后娘娘,贫妾,贫妾真的没有僭越之心啊,贫妾,贫妾……”她的脑袋还有些转不过来,怎么好好的皇后就突然来了,而苏锦屏和自己的那两句对话,也明显的将自己推到了不利的境地!   赫连容若看她一脸乖顺、惊慌的模样,也开始思虑起来,后宫可不是个凡事都能从表面看出端倪的地方,她在后宫待了这么多年,自然能懂,所以面上已经出现了些许怀疑之色。   一旁安静了半天的苏锦屏,忽然开口求情道:“皇后娘娘,尹美人已经说了她没有僭越之心了,您就放过她一次吧!”   说完低着头,挡住眼中的笑意。皇后只是说了尹美人不将她放在眼里,但是这个蠢货竟然自己把“僭越之心”说了出来,皇后犹疑,就让她帮忙推一把!她“妖孽”可不是好欺负的!   果然,这明显的提醒,让赫连容若面色一冷:“好你个尹秋月,本宫差点就被你给唬过去了!就凭你也配有僭越之心?本宫今日一定要给你个教训!”   “僭越之心”,这四个字让她想起了后宫的另一个女人,另一个互相都恨之入骨,恨不能处之而后快的女人!所以也很自然的要将气撒到尹秋月的身上。   “啊,皇后娘娘,贫妾、贫妾……”那恶毒的眼神忽的扫向苏锦屏,“是你,是你想害我,皇后娘娘,这都是她使的计策,这不关贫妾的事啊!这是她的计策!”   “她的计策?”赫连容若转过头,面带犹疑的看着苏锦屏。   ------题外话------   收藏啊,收藏啊!   第一卷◆乱后宫【008】我要去勾引皇上!   “啊?奴婢的计策?”苏锦屏一脸茫然状。   那无辜的状态装的像极了!   “没错,就是你的计策,你一定算好了皇后娘娘要来,所以激我说出了那样的话!不对,你应当是看见皇后娘娘了,所以……”尹秋月已经语无伦次了起来。   苏锦屏一脸委屈的模样:“尹美人,奴婢是真的不知道皇后娘娘会经过此处啊,奴婢方才不是一直都低着头嘛?而且……而且……”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而且什么?”赫连容若高声呵斥。   某女一副壮士厄腕的模样,一咬牙:“而且,恕奴婢斗胆,若是尹美人心中没有那些想法,怎么会被奴婢给激出来?”   哼,跟她妖孽玩心计,也不嫌弃自己太嫩了?在杀手界想跟她玩心计的多得是,没有足够的智谋怎么可能稳坐杀手界的第一把交椅?   这话一出,尹秋月瞬间面色煞白,赫连容若的脸色也相当的难看!   “苏锦屏,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屡屡出言害我?”尹秋月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挽回败局,便伸出纤纤玉指狠狠的指着苏锦屏。   某女在心中冷哼一声,无冤无仇?要不是她方才专程来找茬,还死缠着不放,她犯得着害她?这人的记性真不好!但她还是做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往后面缩了缩:“尹美人,奴婢方才也为您求情了,若不是您对皇后娘娘说是奴婢的计策,奴婢也不会这样说的!”   明显的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看着她装可怜,尹秋月越发的愤恨。   “够了!”赫连容若能喝一声,这个苏锦屏她也是知道的,昨日被她命人打得险些断气都没敢吭声,哪里有什么计谋和胆识,都是尹秋月这个贱人惹的事!“来人,尹美人恃宠而骄,竟敢不尊本宫,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本宫自会禀明皇上此事!”   一句话,便把尹秋月的后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她会去跟皇上禀报,那么唯一能救尹秋月的人,也是没了!恃宠而骄?皇上何曾宠幸过谁来着?她如何恃宠而骄?可是现下反驳,只会让自己死的更惨!   “苏锦屏,你等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尹秋月尖叫着被侍卫拖走了。   赫连容若看了看老老实实跪在她脚边的某女,温声开口:“知道吸取昨日的教训,这是好事,以后也千万别学那些个贱蹄子想跟本宫对着干,否则不论你是东陵第一美人,还是天下第一美人,本宫都会让你认清楚,到底谁才是主子!”   “皇后娘娘,您,您说这个干什么,奴婢,奴婢……”苏锦屏似乎被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雍容华贵的女人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好了,本宫也是被那个贱人气糊涂了,你一介小小的宫女,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行了,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红枫和苏锦屏一起站了起来,一脸恭顺的垂手弯腰而立。   赫连容若带着一众宫女离开……   待她走远,红枫回过头,看了苏锦屏一眼,别有深意,隐晦莫名。   苏锦屏心下一惊,就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了,当即捂着胸口,一副饱受惊吓的模样:“姑姑,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个尹美人真恶毒,居然想害我,我呸!要不是我聪明,说了几句话让皇后娘娘看出了她的阴谋诡计,我就死惨了!”   红枫听她这么一说,倒是笑了:“好了,你这小蹄子,以后小心着些,说话也都要注意,这宫里的主子、娘娘们都不是咱们能得罪的,若是以后都老老实实的扫你的地,安安分分的过日子,那些娘娘们过了劲儿,也不会再来找你!”   只怪皇上在选妃宴上赞了一句“担得上东陵第一美人”,才让她惹来尹美人的嘲讽。   心下却也有些奇怪,皇上让自己盯着她做什么?看她这样子,怕不过是个有些身手的小丫头,小孩子心性,哪里像是什么受了指使的人!在宫里呆久了,见着这心性干净的,自然也有些喜欢,所以便教导了几句。   苏锦屏拧着眉点头,而后故作不满的开口:“嗯,知道了!真是不公平,明明咱们都是人,为什么她们就能欺负我们,哼!”   “瞧你,刚刚才说你,现在又来了!说了宫里的……”红枫开始念叨起来。   某女弯着腰扫地,眼底都是难掩的笑意,今儿个她倒是知道了红枫是个好人,就是说话难听了些,算是刀子嘴豆腐心。   “姑姑,你知不知道皇后娘娘的俸禄是多少啊?”穿的那么金贵,每个月肯定能拿很多钱!   “你问这个干什么?皇后的俸禄,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三千两吧?”红枫说完之后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没记错。   “什么?是我的一千倍?”高声尖叫,满面不敢置信!   “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哪个妃子的俸禄不是咱们的几十倍?就是份位最低的采女也是每个月二十两银子,不然怎么人人都想飞上枝头做凤凰!”说到最后一句,红枫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嘲讽意味。   他妈的!老子不干了!苏锦屏很是恼火的把扫把往地下一砸,转过身就对着御书房而去。   “苏锦屏,你干什么去?”红枫拧着眉看着她的背影,“你的地还没扫完呢!”这是发的什么疯,怎么好好的就扔了扫帚?   “我要去勾引皇上!”妃子的银子都那么多,她也要混个妃子当当!反正她闲来无事也翻看过“妖物”那个家伙的穿越小说,一般优秀的男人都会爱上穿越女主的,那个没品的皇帝也算是半个优秀的男人吧?应该也很好勾引才对!   “什么?”红枫拔高音量,严重怀疑她的耳朵出了问题!要去勾引皇上?这个苏锦屏不是疯了吧?   “对了,皇上叫什么名字?”转过头看着她。   红枫脑袋一时没有回过神:“皇甫怀寒!”   四个字说完之后,赶紧捂上自己的嘴,她进宫多年,从来就没出过什么意外,今儿个被这个宫女整的竟然敢直呼皇上的名讳!她真是不要命了!   “哦!知道了!”说完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你问皇上的名字做什么?”她不会是想去当面直呼皇上的名讳吧?   那人头也不回的回道:“姑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要从称呼开始,所以我要很亲热的称呼皇上,才能让皇上尽快爱上我!”   红枫一听,险些没晕倒,脑袋里面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题外话------   来,举起爪爪收藏一个!   第一卷◆乱后宫【009】皇上,苏锦屏疯了!   “苏锦屏,你清醒一点,皇上是你能招惹的吗?难道你还没吃够亏?”昨夜去引起皇上的注意,好好的一个才人被贬成了宫女,今日不思悔改便罢了,居然还想去勾引皇上,这还要命不要?   “红枫姑姑,你要相信我,等我出现在皇上的面前,再将我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展现出来,皇上很快就会深深的爱上我的,那个时候我就发财了!还有,你放心,我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所以就算我成了有钱人,我也还是不会忘记你的!”某女头也不回的发表,说完昂首挺胸,一路向前,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啥?听完她的话,红枫的脚步踉跄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自个儿的身子!疯了!这绝对是疯了!以她这么多年来对皇上的了解,皇上会爱上她?还是“深深的爱上”?别开玩笑了!   不行,不行,这小丫头还挺讨她喜欢的,她赶紧去皇上那里说说,说不定还能保住她一命!   ……   “你是说,她的身手比你还快?”皇甫怀寒冰冷的声音带着些许暗沉。   皇甫夜笑了笑,指了指自己面上的青紫痕迹:“皇兄,这还能有假?臣弟向来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容貌,若不是真敌不过,还能让人打了门面不成?”   皇甫怀寒的面色冷了下来:“若是这么说,这个女人很危险,留在皇宫,迟早是个麻烦!”寒眸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杀意。   “哎,皇兄,等等!”急急忙忙的说完,自己也短暂的呆愣了一下,等等?他想干什么?那个女人是死是活关他何事?难道还真的想跟她做朋友不成?   “怎么了?”声音还是冰冰凉凉的,叫人寒到心里。   心中挣扎了半晌,最终,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皇兄,还是放过她吧,臣弟觉得她应当不是右相派来的!”那一身的冷冽之气,应当不会被人驾驭吧?   “原因?”   犹豫了一下,很不负责任的开口:“直觉!”   “哼。”冷哼一声,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敲打在桌面上,冷峻的面容微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暗紫色的眼眸偶有幽深的光芒闪过,“夜,你是看上那个女人了?”   “不是!”飞快的开口否认,开什么玩笑,他皇甫夜怎么可能看上女人,逢场作戏,玩玩便罢了。   “不是就好。那个女人是苏念华的女儿,你却一再为她求情,朕不得不提醒你,凡事可要有些分寸。”语气中已经带着明显的不满。   皇甫夜听完这话也愣了一下,这两日,他都为她求过三次情了。他皇甫夜可从来没有为人求过情的。   “再观察一段时间,若确定了是右相的派人的人,除了便是了,若不是,这样的人,能为我所用,也算是一大助力。”冷冷的扫他一眼后,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寒潭碧波,难以窥探。   “皇兄,你对她的评价真高。不过就算不是苏念华派来的,那也是苏念华的女儿,还能帮你对付亲爹不成?”听他说了这话,心下轻松了起来,故作风流的摇了摇扇子,只是衬着那一脸的淤青,看起来已经不是英俊潇洒,而是格外滑稽!   寡薄的唇微微勾起,笑而不答。若是一点识人的本事都没有、一点笼络人心的手段也无,他也没了做皇帝的资格。那个女人,就那诡异的身手,也不是常人能有,而如何为他所用,那便是后话了。   “咚!咚!”叩门声响起,总管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   “何事?”冷眸扫向门口的那扇朱漆大门。   “启禀皇上,是红枫求见!”   寒眸微眯:“让她进来!”莫不是那个女人露出什么马脚来了?   不一会儿,红枫便一脸恭谨的出现在殿内,跪下行礼:“奴婢拜见皇上!”她是赶超近路而来,苏锦屏应当还要一阵子才能到。   “有事?”这话是皇甫夜问的,问的语速极快,担忧的意味也极其明显,问完他自己也有些吃惊,看了看皇兄。便见皇甫怀寒也别有深意的扫了他一眼。   低下头咳嗽几声,掩下心中的异样感。   “回王爷的话,奴婢是来向皇上禀报的,苏锦屏疯了,正往御书房这边而来,所以奴婢斗胆恳请皇上,她待会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还请皇上从轻发落!”红枫低着头飞快的说出自己的来意。   “疯了?”皇甫夜一惊,昨夜不都还好好的吗?   皇甫怀寒也有些皱眉,莫不是后宫的那些女人给她用了什么药?“疯了来这儿做什么?为何不拦住她?”   来这做什么?这个问题……咳咳,至于为何不拦,她能说是因为她被苏锦屏的几句话吓愣了,所以忘了拦吗?“启禀皇上,是因为她走的太快了,奴婢没追上!”额头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帝王冷峻的面容上出现了明显的龟裂痕迹,那个女人,没疯的时候已经敢跟他打劫草纸,要是疯了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来!正要吩咐禁卫军看见她了就将她拖走,门口便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何事在门外喧哗?”冰凉的声线不含一丝情绪。   不一会儿,那总管太监就进来禀报了:“启禀皇上,门外来了一名宫女,说是有天大的事情要求见您,奴才不让她进来,她却非要进来不可!”   “荒唐!朕看你们是越发的不懂规矩了!”冷喝一声,已是龙颜震怒!那个宫女,恐怕就是苏锦屏吧?   小林子腿一软,就跪了下去:“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命人赶走她!”天颜岂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可以随便求见的,但是他听她说有“天大的事情”,怕真的有了什么事情他吃罪不起,所以才在门外闹腾了一阵。   小林子说完,没见皇甫怀寒再发话,便颤着身子出去了。   苏锦屏叉着腰站在门口,等着那禀报的太监出来,一见小林子,便很是自信的开口:“怎么样?皇上是不是让你来请我进去?”   小林子嘴角抽了抽,这个宫女还真是“自信”啊!请她进去?他没听错吧?   翘起兰花指,尖着嗓子开口:“来人,给咱家将这个无法无天的宫女拖走!”   拖走?!苏锦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没搞错吧?按照正规的小说剧情发展,穿越女主往这儿一站,不是应该“皇上出于好奇,就派人把她请进去,然后交流一番,接着皇上深深的爱上她”吗?怎么发展到她这里,就硬生生的成了“拖走”?   ------题外话------   是拖走咧,还是不拖咧?   来,妹纸们,给哥收藏一个!哈哈~   第一卷◆乱后宫【010】矮油,讨厌啦!   “拖走?!你没搞错吧?”苏锦屏秀目睁大,这个朝代的皇帝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样?那个皇甫怀寒都没有好奇心的?   小林子冷笑一声,往前面走了几步,靠近她,然后尖着嗓子开口:“咱家没搞错,来人,拖走!”   我去!某女伸长脖子,对着御书房深情的高呼:“皇上,亲爱的皇上,我最最亲爱的皇上……”   “噗——”皇甫怀寒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而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皇甫夜淡紫色的眼眸一顿,而后染上满满的笑意,低着头要笑不笑的坐在一边,肩膀一耸一耸的!那个女人是真的疯了?   红枫的脑门上也是大滴的汗水,这个苏锦屏的胆子也太大了!“最最亲爱的皇上”?哎呦,这不是好肉麻,而是肉好麻啊!   冷峻的帝王脸上的寒冰之气瞬间龟裂,眉峰高挑,耳边还能听见那女人越发深情的呼唤,额头的青筋跳了跳,顿了顿,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苏锦屏叫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回应,几个侍卫已经过来拿人了!   小林子抖着满身的鸡皮疙瘩,拿着拂尘指着她:“快点给咱家闭嘴,要是惊扰了圣上,你吃罪得起吗?”   某女狠狠的瞪了他半晌,最后,一咬牙,对着门口大叫:“小寒寒,亲爱的小寒寒!人家想你了,小寒寒……”   “噗——哈哈哈哈……”皇甫夜终于破功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小寒寒?   看了看面色黑透了的皇兄,眼中含着明显的同情!   红枫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给捂住!都怪自己刚刚将皇上的名字说出去了,“小寒寒”?真是“寒”呐!   “大胆,竟然直呼皇上的名讳?看来今儿个不给你点教训是不成了!来人,给咱家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个贱婢!”小林子的胃部在翻涌,心下惊恐也带着明显的怒气,竟敢对皇上不敬,胆子太大了!   皇甫夜面色微变,正想出来相助,就听见苏锦屏的声音传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直呼皇上的名讳了?”苏锦屏怒气冲冲的看着他。特么的,她只是想发财而已啊,这个杀千刀的死太监为毛线要跟她对着干?   “你方才,方才不是叫皇上小,小……”“小寒寒”这三个字,太恶心了,他说不出口,也不敢说!   “真是奇了怪了,这天下名字里面有个‘寒’的多的去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叫皇上?”她不敢得罪那些主子们,难道连个太监也不敢得罪?   “唔!你……”   “吱呀!”一声,御书房的大门开了!   皇甫怀寒黑着脸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脸青紫的皇甫夜。   两人一出来,苏锦屏便仔细的看了那帝王半晌,还是一袭紫袍,腰间系着精致的祥龙缎带,墨发从精贵的玉冠中倾斜而下,浑身散发着傲视天下的“王八之气”!那张脸也若鬼斧天工,俊逸无双!   这样的人,还是值得勾引滴!某女将手伸到身后,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终于成功的逼出了两朵红云浮在脸上,抬起头羞羞答答的看了皇甫怀寒一眼,而后一个媚眼抛了出去!   皇甫怀寒面色一僵,成功的被她的媚眼雷到了!冷声开口:“苏锦屏,你好大的胆子,是谁准你到御书房来的?竟然还敢在门口大呼小叫,是不是嫌朕上次罚的太轻了?”   “矮油,皇上,难道你就没有觉得奴婢今天有点不一样吗?”某女无视他的怒火,低着头,一脸羞涩状。   不一样?两个男人的脑袋上都出现了明显的问号,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皇甫夜笑着开口:“小锦锦,你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啊?”唔,要是说不一样,貌似有点不一样的是她今天好似有点不正常!   苏锦屏娇嗔的看了他一眼,一跺脚,身子微微侧过,红着脸开口:“矮油,讨厌啦,难道你就没觉得人家今天格外美丽吗?”说着那身体扭得像个麻花,还不忘记对着皇甫怀寒又飞出一个媚眼。   “咳咳咳……咳咳……”皇甫夜脚步几个踉跄,险些没栽倒!格外美丽?是格外恐怖吧?   “王爷,王爷,你慢着点儿!”小林子赶紧上前,给皇甫夜拍着背,自己憋笑也是憋得痛苦,在皇宫待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奇怪的女人。   皇甫怀寒的嘴角也抽了抽,往前面走了几步,站到苏锦屏的面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暗紫色的眼眸中带着明显的探究,这个女人今日是不是撞坏脑子了?   苏锦屏见他跑到自己跟前来了,心下一喜,按照小说剧情的发展,这个皇帝应该觉得自己很特别,然后封个什么妃,再然后……自己就荣幸的成为了有钱人中的一员!   见皇甫怀寒瞅了她半天也没说话,悄悄的扭过头,看着他丰神俊朗的脸,而后伸出纤纤玉手捂着自己的玉面,一偏头,羞涩的跺脚:“皇上,你干嘛离人家这么近,人家不好意思了啦!”   皇甫怀寒只感觉头顶飞过了一群乌鸦,有一种将面前这个女人一巴掌拍到天边的冲动!眼不见为净!他发誓他这辈子绝对没有见过比她更恶心的女人!那故作羞涩的模样,让他直直的有些作呕!   憋了半天,冷声开口:“苏锦屏,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面色有了一瞬间的僵硬,有一种将这个该死的男人暴打一顿的冲动!她这么有诚意的来勾引他,他居然怀疑她的脑子坏了?好吧,这是不是可以解释为,喜欢他或是勾引他的人,脑子都是坏的?   在心中腹诽了半晌,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是的,皇上,人家想你想的思绪已经混乱了!所以脑袋也有点不清醒,啊,我头好晕……”   说着往他的身上倒去!   按照妖物的那些小说里面的情节发展来看,皇上应该赶紧接着她,然后两人的身体触碰,一股奇异的电流穿透了皇帝的全身,然后皇上深深的爱上了她,某女闭着眼睛倒得一脸安定!   皇甫怀寒飞快的向后退了几步,看着那女人满面怀春的模样,越发的想作呕!   耳尖微动,自然听到了他脚步侧动的声音,不动声色的往他的那边踉跄了几步,接着倒……   “苏锦屏!”一声暴喝响起,显然怒火已经忍到了极限!   ------题外话------   苏锦屏说:矮油,讨厌啦……给人家收藏一下!   第一卷◆乱后宫【011】捉拿苏锦屏,就地格杀   “啊?啥?”苏锦屏被这一声大喝叫得没有稳住身型,直直的往皇甫怀寒身上倒去。其实若是她想稳住,还是稳得住的,只是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勾引大业。   皇甫怀寒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吼了,这个不着调的女人还敢往自己身上倒,脑袋有了一瞬间的空白,仓皇的向后退了两步,踩到了御书房门前的楼梯,于是身体直直的落了下去!   一使内力,想将自己的身体反弹回来,结果却被对着他大力倒来的苏锦屏一压……   皇甫夜完全就没有想过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所以还在呆愣中。   于是……   皇甫怀寒高贵的身子就躺在了层层叠叠的楼梯之上,苏锦屏就那么大刺刺的压在他的身上!   一声闷哼一声从耳边传来,某女睁开眼,就看见了这悲催的一幕,那个,怎么会在地上啊!额头有冷汗冒了出来,完了,这玩笑开的有点大啊,皇甫怀寒这家伙好像是摔痛了,这可怎么办啊!   紧接着,耳边响起一声暴喝:“苏锦屏!”   充分的表达了主人恶劣的心情!   小林子两只手捂住眼睛,已经不忍心再看了,他跟了皇上二十年,可是头一回见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   皇甫夜也不动声色的咽了一下口水,显然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暴怒的皇甫怀寒,皇兄啥时候不是再多的情绪都不外露的,今天……咳咳,气得不轻啊!   苏锦屏的小心肝颤了颤,脑袋里面出现了四个字——凶多吉少!   颤音开口:“亲爱的皇上,您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特殊的感觉?皇甫怀寒冰封般渗人的脸上出现了“狂风暴雨”也不足以形容的冷怒:“你马上给朕滚起来!”   “哎呀,皇上,人家是问有没有什么很特别的感觉!”滚起来?她百分之百确实自己要是“滚起来”了之后,等待她的不是五马分尸,就是碎尸万段!   特别的感觉?特别生气算不算?!“来人,给朕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拖起来!”皇甫怀寒想要推开她,奈何苏锦屏用上了自己做杀手的本事,死死的缠在他的身上,几次推开无果,只得命人前来帮忙。   某女娇俏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焦急之色,赶紧开口询问:“亲爱的皇上,难道您还没有感觉到一股奇异的电流穿透全身,而且你在内心深处,已经深深的、不可自拔的,爱上了我?”   此话一出,四面都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皇甫怀寒更是险些硬生生的怄出一口鲜血!他的内心深处,只是深深的、不可自拔的,想要砍了这个该死的女人!   “哎呀,皇上,有没有嘛?”眼看侍卫越来越近,苏锦屏也有点着急了起来,为了钱搭上小命可不划算啊!   “没有!”他本来可以不回答的,但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无耻了,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开口,让这个该死的女人有些自知之明!   我靠!没有?!苏锦屏听完,一闪身,就跑到了三米之外:“皇上,没有就算了,奴婢内急,先去出恭!”   跑了老远之后,一道清亮的女声自远方传来:“小夜夜,我的未来就靠你了,你说了咱们是朋友的!”   小林子这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赶紧过去扶起皇甫怀寒,却被他甩开,冷着脸自己站了起来,一扭头,扫着皇甫夜:“是你给她的胆子?”   皇甫夜这是有苦说不出啊!这个小锦锦,犯了事竟然将这一切栽给他!摸了摸鼻子,很是坦诚的开口:“不是!”他可不想被皇兄给生吞活剥了!   “哼,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俊逸的脸上仿佛笼上了一层寒霜,迷迷蒙蒙,叫人看不真切,暗紫色的眼眸也是一闪再闪,最终,咬牙开口,“禁卫军统领何在?”   “启禀皇上,属下在此,属下护驾不利,还请皇上恕罪!”摊跪在地,冷汗已经浸透了全身,饶是他再聪明,也没有想过世界上会有这么大胆的女人!   皇甫怀寒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眼光所到之处,都让他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紧紧的咬着牙,好不容易才没有被吓得颤抖!   紧接着,帝王冷冽的声音刺透了他的耳膜:“传朕旨意,所有禁卫军出动,在皇宫捉拿苏锦屏,见到了就地格杀!”   “皇兄!”皇甫夜不自觉的向前挪动了一步,妖孽般勾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担忧”的神色。   “你有意见?”冷眸而视。   一怔,淡紫色的眼眸有了瞬间的恍惚,勾唇轻笑,面上已经恢复淡然:“没有!”摇了摇扇子,心下却已经是惊涛骇浪,自己这是怎么了?一个女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是!属下领命!”禁卫军统领马上起身,飞快的指挥手下进行搜查。   背后又听见帝王那冰凉的声线:“若是找不到,你就提头来见!”那个女人身手诡异的很,不施压可能还真的找不到!   禁卫军统领通身一僵,面色一禀,随即精神大震!“是!”   ……   苏锦屏沿着灌木丛,一步一步的挪动着身子,他妈的,这都撵了她一天了,还在抓!皇甫怀寒也太小气了吧?这种肚量的人还能让他当皇帝?坑爹呢?   都怪穿越前看的那本小说把她害了,不然她怎么会变得这么落魄!是谁说的皇帝只要一抱女主,就会深深的爱上女主的?唔……对了,想起来了,是一本叫《悍妃,本王杀了你》的坑爹小说这么写的,那个叫轩辕墨的皇帝还喜欢穿越女主喜欢的发疯来着!要是她能穿越回去,一定要弄死写那本书的作者,可真是害死她了!   稍稍的露出半个头,就看见一队人马匆匆的从她面前走过,赶紧低下头,继续躲在灌木之后。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可不是个事儿啊,再这么找下去,自己迟早会被找到,还是得找个地方躲着才是!   “咕噜!”肚子也很不合时宜的唱起了空城计。   斜着眼一扫,梨园之后,一间小小的屋子就映入眼帘,咦,皇宫里面怎么会有这种类似茅屋的地方?很简陋,给人的感觉却不是破败,而是不染凡尘世俗的高洁之气,冷不防的,就让她想起了那一日在树上看见的白衣男子,也是这般飘逸出尘。   飞快的摆了摆头,想什么呢,她现在可是在逃命啊!摆完头,瞅着那侍卫们不在的当口,就对着那屋子潜了过去……   ------题外话------   O(∩_∩)O哈哈~   无耻的给自己打广告,没看过《悍妃》的亲们看看去吧,很搞笑的文哦,嘿嘿……   所以哥绝对不能让苏锦屏穿越回来,不然哥就危险了!   收藏一个,给哥收藏一个,O(∩_∩)O哈!   第一卷◆乱后宫【012】“偷看”帅哥洗澡   潜到那屋子门口,一个闪身,便从窗口侧了进去,往屋内一扫,屋子的中央,一个小木桌静静的待在那儿,整个屋子除了那个桌子,和桌边的板凳,就再也没有其他的陈设。   桌上点着一盏孤灯,暗黄色的光线射在屋内,迷迷蒙蒙、影影绰绰,给人一种看不真切的感觉。   “出去。”两个字传入了耳中,声音清冷孤傲,带着冰绝之气,却仿若仙乐自远天传来,动听之至!苏锦屏一怔,自己竟然没有感觉到屋内有人!   转过头,便看见了卧室中间的人。呼吸一紧,果真是他!那一日,看见的只是他的侧颜,今日却是看见了全貌!她百分之百的确定,她绝对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浓密细长的眉毛斜飞入鬓,长长的睫毛密而不乱,一根一根分的很开,似乎能数的出来。眼帘下盖着的是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说不清是银色还是灰色,却是神秘至极,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白玉般的肌肤吹弹可破,高挺的鼻梁含着凌云远山之气,洁如玉竹,贵若兰芝。樱花般的薄唇紧抿,却泛着诱人的光泽,性感至极。   某女的脸唰的就红了,不是因为他长得太帅了,而是因为他坐在浴桶里!   淡淡的烟雾在屋内缭绕,仿佛将屋内的人和凡尘隔绝开来,同时也营造出不真实的美感,白皙的胸膛被热水熏得微微发红,呈现出水蜜桃般的色泽。   墨发被水浸湿,垂在胸前,像是一只小手拂过胸膛,给人以无限遐想。   但是苏锦屏的心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成功的跑来偷看人家洗澡了!苍天呐,大地啊!她只是逃个命而已啊,不带这么坑爹的吧?想着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那……那个帅哥,我,我正在被人追杀,不,不是故意进来偷看,不……是观摩,噗……是不小心撞见您沐浴的!”   寡薄的唇动了动,绝美的容颜上没有丝毫表情,不若皇甫怀寒的冰冷,而是与世相隔的孤绝。“你……”   “那,那,那个,你千万别叫啊,我可不是什么女色狼,我真的是不小心闯进来的!”先给他打个预防针,又斜着眼往窗外看了看追兵来了没有。   女色狼?听了这个词竟是莫名的有些想笑,随即愣住,他什么时候也会有“笑”这样的念头了?   苏锦屏见他还是不说话,心下也越发的觉得有些尴尬:“你穿衣服吧,我转过去,我发誓,绝对不偷看你!”   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只为银子动容的苏锦屏,生平第一次囧了!一双凤眸四面扫射,竟都不敢投在他的脸上,所以也没有发现从她一进来,那人银色的眸子,由始至终,都没有落到她的脸上过。   背对着他,没站几秒钟,忽的听见门口一阵喧嚣之声传来,面色一变,顾不得许多,转过身就对着那浴桶扑去,也很是尴尬的把帅哥的身子看了个七七八八!   “噗通!”一声,躲进了浴桶之中,屏住呼吸。面上却是火辣辣的烧,她方才才对美男说自己不是女色狼,把人家骗的站起身准备穿衣服,她又突然回头,看了个全不算,还钻到人家的浴桶里,这不是女色狼,难道还是女流氓不成?虽然这两词貌似也没什么区别。   男子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明显的对苏锦屏的行为十分不悦!然,还是没有说什么,修长的腿跨出浴桶,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仿佛屋内的苏锦屏,和屋外的喧嚣之声对他造不成丝毫影响。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脚步轻移,到了门口,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将门打开。   苏锦屏屏住呼吸,躲在浴桶里面是动都不敢动,只是耳朵不自觉的竖了起来,貌似忐忑的听着门口的声音,但,说是担心,其实也不知是为何,她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确信,觉得那样的人,不会出卖她。   “南岳三皇子,多有得罪!在下是奉圣上之命前来搜查欺君犯上的贼人的,还请殿下行个方便!”说话很是客气,但是眼底没有丝毫尊敬之色。   我去!欺君犯上的贼人?有这么夸张吗?不就是压了皇甫怀寒一下嘛?怎么就欺君犯上了?还被誉为“贼人”,她还没有偷到钱呢!尽管心中有一百个不服气,她也不敢站起身为自己辩护,在水中悄悄的磨着牙,等她出去,一定要行“厌胜之术”天天扎皇甫怀寒的小人!   身子微微侧开,两个字从薄唇吐出:“找吧。”   不痛不痒,似乎与他没有半分关系,然而苏锦屏也敏锐的感觉到了,在这个男人的心中,不仅自己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似乎这天下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朱唇勾起,恐怕只是表象吧?她那天可是很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那抹暗沉,难道是看错了?   那禁卫军统领往屋内一扫,一目了然,只看见一个浴桶,而面前男子的墨发未干,明显的刚刚是在沐浴,抱拳开口:“得罪了,在下告退!”   说完之后带着自己的一众手下离开。   远远的,传来侍卫们的交谈之声。   “将军,属下觉得南岳三皇子应该不会窝藏贼人。”   “本将也知道他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但是皇上有命,捉拿苏锦屏,找不到就要本将提头来见,现在满皇宫都找遍了也找不到,本将也不得不……唉!”说着是无限的烦闷。   “可是我们查到这里来了,传了出去,会不会说我们东陵是有意找茬,连南岳的一个质子也要刁难。而且,他可不是一般的人!”这个人明显的极有见地。   那禁卫军统领轻嘲一声:“刁难又如何,有什么不一般的,什么才震四国,艳惊九州。哼,八岁就被毒瞎了送来做质子,南岳把他当多大回事,还要本将给你说明吗?”   ……   毒瞎了?浴桶内的苏锦屏眼神一顿,他,看不见么?八岁就被毒瞎了,又是被谁?   “人走了,你可以出去了。”怔忪间,那人的声音传来。   语气中仍然是不含丝毫感情,清冷孤傲,如悬在九天之月,不染世俗。   一阵水声响起,苏锦屏飞快的站了起来,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趴在浴桶上,转过脸,看了看他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忽的有种心疼的感觉从心尖漫起,那么美的一双眼,怎么会有人忍心毒瞎了它?   跨出浴桶,定定的站在他的面前,手不自觉的触上了他的脸,还有一寸的距离,顿住,信誓旦旦:“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治好你的!”   说完身型一闪,就从窗口侧了出去。   “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治好你的!”这句话在耳边回响,寡薄的唇微微勾起,本该毫无焦距的眸子飞快的闪过一道流光,美艳绝伦……   ------题外话------   最后一句看出端倪没有?这个男人……清冷孤傲+腹黑,哈哈!   收藏收藏!   第一卷◆乱后宫【013】冥顽不灵的苏锦屏   离开了那间屋子,心中的震撼感还未平,她不敢相信那样的人居然双目失明,更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那么一句类似承诺的话,她可从来不会多管别人闲事的。   唉,想不通就不想了。唔,那,那日在树上看见的他眼底的暗沉,怕是真的看错了吧?   已是深秋,一阵一阵的寒风袭来,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身上的水渍未干,脚步也有些虚浮了起来。   心下低咒,若是自己的身子绝对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苏锦屏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前几天被皇后命人打的伤还没好,自己也能感觉到身子越来越烫,见鬼!   看情况是要发烧了,要是晕倒了,被找到了……伸长脖子咽了一下口水,那不是烧的迷迷糊糊就被砍了?   视线越来越模糊,心下对皇甫怀寒的怨恨也越发的深刻,就算是没有深深的爱上她,也不用派兵来捉拿她吧?这个杀千刀的狗皇帝!   踉跄着身子走了几步,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到了哪里,迷迷蒙蒙的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心下暗叫不好,正想跑,就听到一声暴喝:“苏锦屏!”   脚步一顿,腿一软,干脆躺在地上装死!   皇甫怀寒的嘴角抽了抽,看着那摊在地上的女人,走到她的身边,冷哼一声,伸出脚一踹:“给朕起来!”   某女迷迷蒙蒙的在心中腹诽,狗皇帝,有绅士风度没有,居然打女人!但是现在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蹦起来骂他。   见她没反应,觉着有些不对,这个疯女人不像这么老实!蹲下身子看了看她,浑身湿哒哒的,不是掉进哪个湖里了吧?   见她的唇动了动,凝眉准备听她想说什么,入耳却是一句“皇甫怀寒是个狗皇帝!”   暗紫色的眼眸一冷,额角的青筋跳动了起来,怒气未平,又传来一句“居然欺负女人,不像个男人!”   冷哼一声,不像个男人?哼,这个女人倒是胆子大得很!   小林子在一旁胆战心惊的看着皇甫怀寒的脸色,帝王之心最是难测,前一秒钟还是阴云密布,后一秒种又是云开月明,也不知道这个搞笑的宫女会有什么下场。   但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们高贵的皇帝陛下,竟然亲自伸手抱起了那个宫女,往养心殿而去!   “皇上,小的们来抱着就行了,不用劳动您的!”小林子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赶紧上前,皇上可是连皇后都没抱过啊,这,这……这个宫女因祸得福了?   “去传御医!”远远的传来这么一句话,叫人猜不透心绪。   “是!”小林子应了一声,马上就指挥着下人去请御医,心下却是惊涛骇浪,难道这个宫女是拨开云雾见月明,要得到皇上的青睐了?若真是如此,那他只能说自己在这皇宫待了二十几年,从来就没有见过哪个宠妃得宠得的这么惊险了!   苏锦屏还不知道自己刚刚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只是安心的晕在某人的怀中,当然,如果她知道自己是在皇甫怀寒的怀里,恐怕要吓得马上跳起来,跑到十米开外!   ……   “皇上,苏锦屏是染上了风寒,加上前些日子又受了鞭刑,所以才会高烧不退!”御医恭谨的禀报。   皇甫怀寒靠在椅子上,翻看着奏折,似乎对她的病情半点兴趣都没有,然,听到“鞭刑”这两个字,眼神一禀,些许寒光迸出:“小林子。”   三个轻飘飘的字吐出,小林子当即连滚带爬的跪在大殿的中央:“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并非知情不报,只是……”只是皇后娘娘经常这样滥用私刑,皇上对后宫之事也不甚关注,所以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也免得开罪了皇后。   “只是什么?我东陵的律令可有一条,后宫不可动用私刑?”他在意的不是苏锦屏的死活,而是后宫有人动用私刑,竟也没人来向他禀报,作为皇帝,自然是不喜欢有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小林子顿了半天,也没能再说出个所以然来。   “罚俸半年,皇后禁足一月,以示薄惩。”关上奏折,扔到一边,往潜龙殿而去。这后宫,敢动用私刑的,除了赫连容若不做第二人想。   “谢皇上开恩!那皇上,苏锦屏如何处置?”小林子低着头恭敬的跟在他的身后。   “烧退了,送回去。”   “啊?”没了?小林子不敢置信的张大嘴,皇上向来是惩戒分明,苏锦屏犯了这么大的错,皇上也不做计较?   “哼,朕可是男人,不欺负女人。”他可不想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被世人议论度量问题。至于那会儿为何会亲自抱起她,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没想明白。   小林子嘴角抽了抽,只能在他的身后低头感叹,君心难测。   ……   待苏锦屏醒来,便看见了满面复杂之色的红枫,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居然还在!皇甫怀寒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人啊。   “你已经睡了两天一夜了,今儿个一早才被送回来,不是我说你,皇上这次也算是开恩了,你可千万不要再去招惹他,可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看见活着的苏锦屏,所以心下的感觉那是复杂极了!   “你是说皇上放过我了?”苏锦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嗯!所以你要有些分寸,老老实实的扫你的地,切不可再惊扰圣上,否则就是天王老子出面也保不住你!”红枫潺潺教导。   “等等,等等……你是说皇甫怀寒真的放过我了?”说明什么?这说明什么?   红枫赶紧捂着她的嘴:“皇上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总是没个轻重!”   “不是,姑姑,你觉得按照皇上一贯的脾气,他会放过我吗?”她认识皇甫怀寒虽然不久,但是她也能确定那个冷面帝王不是那么好说话。   “不会,所以你要更加感激圣上,若不是……”   “哈哈哈哈……”某女仰头一阵狂笑,“你也知道了,他不会轻易放过我,但是这次居然放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皇上已经对我有感觉了,所以才会放过我,这说明我虽然没有一步登天,但是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成功!”   红枫如遭雷击!一脸麻木的坐在一旁,看着那个兴高采烈的人,这个苏锦屏的脑子是不是和正常人的不一样?所以想的东西都有些超脱世外?   “红枫姑姑,有吃的吗?我饿了,快点快点,弄点吃的来,吃完我们再接再厉,继续勾引皇上去!”苏锦屏飞快的穿着衣服。   红枫长大嘴巴,呆呆的看着她,脑海里面只剩下四个字——冥顽不灵!   ------题外话------   苏锦屏:“你收藏了么?”   “你真是冥顽不灵。每天都要收藏!”众读者唾道。   “哈哈哈……求收藏就如同勾引皇上。只要我多勾引他,总有一天是会成功的!收藏不也是一回事嘛~”   第一卷◆乱后宫【014】都听到了!   “苏锦屏,你不能去!”皇宫西苑,宫女住所的门口,红枫死死的抱着苏锦屏的腰,试图阻止她想找死的行径。   苏锦屏慢慢的拨着红枫的手,试图说服她:“哎呀,红枫姑姑,你是不知道,皇上是真的有点喜欢我了,都说帝王无情,所以我必须要再接再厉,否则他过几天就忘了我了!”   红枫瞬间泪流满面,这个死丫头是怕皇上忘了砍了她吗?   “皇上不是那么好勾引的,你……”她要怎么说嘛!   苏锦屏一听这话,倒是淡定了!拧着秀眉开口:“是的,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皇上不是那么好勾引的,所以我要有所准备才对!”   “呃……是的,那你就准备准备吧!”就让她留在这儿准备,也比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死的好!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某女说完就飞快的奔出了屋子,准备哪里是那样准备的,看她待会大展神威!   红枫想再拉她,奈何她跑得太快,没有拉住。恼恨的跺了跺脚,这真是造孽!“来人,来人,去给我把苏锦屏带回来,她今天的地还没扫!”   几个粗使丫头和小太监跑了出来,恭敬的答了一声:“是!”就沿着苏锦屏的脚步追去。   “皇兄,没想到你竟然放过她了!”御花园,皇甫夜摇着扇子戏谑的开口,那张脸上的淤青痕迹还是非常影响美观。   “哼!”皇甫怀寒冷哼一声,不答,却问起另一件事,“那个人,有动作么?”   这一问,让皇甫夜面色一禀,一扫风流纨绔的调调,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没有。十六年,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待在东陵皇宫,我都有点佩服他的定力了。”   眼底寒光一闪,眉峰微微拧起,信步到了凉亭,下人们马上上前将凳子擦了擦,而后在桌上摆上水果。   “退下。”落座,开口吩咐。   “是!”太监宫女们弯腰行礼,而后整齐有序的离开。   低低的开口喟叹:“不知为何,朕总觉得他是个威胁。”尽管他不声不响的待在皇宫,没有丝毫动作,甚至已经被毒瞎了双眼,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自己就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摇了摇扇子,妖孽般的脸上露出一抹勾人的笑意:“皇兄,艳惊四国,才震九州,可不是说着玩的,那个人,尽管沉寂了十六年,但是臣弟觉得,他更像是一只毒蝎,隐忍不发,等着最后一击,就是不知道他这一击是对着我东陵,还是对着南岳。”   “呵呵……”冷峻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一抹笑痕,“你倒是看得透彻,那,前些日子的杀手是你派的吧?若是朕没猜错,毒也是你派人下的?”   摇着扇子的手一顿,面色微僵,随即释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兄。皇兄不忍下手,就由臣弟代劳,可惜他倒是命大得很,毒也毒不死,杀手连他的影子都没找着,白费了我一番功夫。”   暗紫色的眼眸闪现出一抹深色,冰冷的唇角微微上翘:“朕觉得,不是巧合。”几次暗杀他都能成功躲过,必定不是巧合!   而刚刚摸到花丛之后的苏锦屏,就听到了一句“朕觉得,不是巧合。”,心里咯噔一下,呃,自己被发现了?而且那个狗皇帝知道不是巧合,而是她有预谋的来此?   “皇上,人家又不是来杀你的,巧合和不巧都是一样嘛!”站起身,一脸羞涩的开口,心下郁闷不已,本来准备好好的躲着,准备到了最佳时机出击的,结果被发现了!   皇甫夜本来准备说的话被咽了进去,像白日见鬼一样看着皇甫怀寒的身后。   皇甫怀寒的脑后也隐隐有黑线冒出,黑着一张俊脸转过头,在看见某女的那一瞬间险些没吐出来!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疯了吗?一副故作羞涩的做作模样,头上还插着一朵十分恶俗的大喇叭花,眼睛那儿跟被人打肿了似的,两块青紫!   媚眼如丝,瞅自己一眼,还不忘记马上低下头,将那把大喇叭花展现在自己的面前。虽是恶心,但是他也明白现下不是揪心这个的时候……   “你听到了多少?”眼底寒光闪闪,若是听到了,这个女人就留不得了!   听到了多少?难道他们刚刚在讲国家机密?“没有听到!”有些机密是不能听到的,这个她还是知道的。   可是这话一出,皇甫怀寒的面色当即就变得难看起来,没有听到,又如何知道“巧合”?还有那句“人家又不是来杀你的”,难道不是在为那个人辩护?   看他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某女心中再次咯噔一下,呃,没有听到他好像有点不高兴啊,难道他是希望自己听到了?唔,莫非他刚刚对皇甫夜说的,其实是有点喜欢自己了的事?所以非常希望自己听到?   于是,话锋一转,扭着身子开口:“皇上,其实人家听到了一点点!”说着进行各种挤眉弄眼,内心高声嘶喊:我只听到了一点点,剩下的一点点你就自己说吧,自己向我表白吧!钱啊钱,你马上就要投入老娘的怀抱了!   “听到了一点点?”暗紫色的眼眸有些暗沉,还浮现出些许杀机。   看着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某女一拧眉,试探性的开口:“听到了很多?”难道他怕麻烦,希望自己多听到一点点?   皇甫夜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小锦锦,说实话,你到底听到了多少!”说着那双桃花眼微挑,对着她使眼色,虽说他也不希望这些事情泄露出去,而且苏锦屏的身份尴尬,是苏念华的女儿,但是他却不想她死。   看着皇甫夜使眼色,某女大悟!难道是皇甫怀寒这家伙很傲娇,不喜欢表白?于是……“哎呀,其实人家都听到了啦!”听见没有,老娘都听到了,也不要你表白了,赶紧给老娘封个妃,加薪涨工资!   这话一出,一股寒气袭来。她甚至能感觉到周身的空气都冻结了!   “来人,将这个女人处死!”冷声吩咐。   “啥?处死?”苏锦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没搞错吧?不是涨工资吗?怎么成了处死了?“皇上,你是不是说错了?”   冷声开口:“朕没有说错!”果然是苏念华派来的,这件事情要是被她说出去,那就成了他皇甫怀寒连个瞎了眼的质子都不放过,东陵势必沦为其他三国的笑柄!   苏锦屏转头怒视着皇甫夜,眼神曰:不是你叫我说的吗?   皇甫夜看她瞪着自己,耸了耸肩:“小锦锦,你听见了不该听的,本王也帮不了你!”   侍卫已经上前来拿人了!   “不该听的?难道你们刚刚说的不是皇上暗恋我的事情?”某锦一脸呆滞。   ------题外话------   还是网吧给给力啊,晕乎……   第一卷◆乱后宫【015】朕暗恋你的事情?   哇……哇……哇……众人只感觉一群乌鸦自头顶飞过!   四面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皇甫夜一张妖孽般的脸更是从青紫色呛得通红!   而皇甫怀寒那张冰山般的容颜就像调色盘一般,五颜六色,好看极了!   “朕暗恋你的事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几个字,他发誓,自己长这么大,绝对没有见过比她更无耻的女人!   “呃?不是吗?”饶是她再笨,也该看出端倪了,怕是他们刚刚真的在商量什么不能让人听见的事情,所以干脆装傻到底。   一阵剧痛感自额头传来,某皇帝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个无厘头的女人。   就在这时,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正是红枫派来的那几人,见了皇甫怀寒和皇甫夜,赶紧跪下:“奴婢(奴才)拜见皇上,拜见夜王!”   “何事?”冷声开口询问。   “启禀皇上,是红枫姑姑让我们来把苏锦屏找回去的,她今日的地还没有扫!”一个宫女大着胆子开口。   气氛顿时冷凝了下来,苏锦屏的背后也不自觉的出了些许冷汗,她知道这个男人正在想自己的话可不可信,也就是说,她就在生与死的线上徘徊。   心中紧张,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作出一副深受打击的悲催模样,眼泪汪汪的看着皇甫怀寒,眼中蕴含着情义三千。   而皇甫怀寒看了她半晌,最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而后冷声开口:“苏锦屏,以后你就在景仁宫扫你的地,若是再出现在朕的面前,朕……”   “皇上,奴婢遵命!”呼呼,保住了小命最要紧!“还有,皇上,奴婢可不可以冒昧的问您一个问题?”   “说。”他倒想知道这女人还想玩出什么花样来。   某女一脸扭捏状,似乎很不好意思:“皇上,奴婢想问,想问……”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最后,一跺脚,“矮油,人家就是想问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啦!”   “咳咳……”皇甫夜捂着嘴巴咳得死去活来,桃花眼中满是笑意,同情的看着自家皇兄。这个小锦锦,真是太好玩了!   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反正不是你这样的女子!皇甫怀寒的一句话卡在嘴边,愣是没有说出来,说了确实是有失风度。嘴角微微上提,强迫自己不要再为这个该死的女人展现自己的心绪,而后冷声开口:“朕的喜好,不是你能探听的!”   “皇兄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本王还是知道一些的!”皇甫夜不顾自家皇兄那杀人般的眼神,摇着扇子开了尊口,“皇兄喜欢贤惠、端庄、温柔、典雅的女子,小锦锦,你好像不是哦!不过本王倒是挺喜欢你这种类型的,要不要考虑一下嫁给本王?”   桃花眼斜挑,看不出是玩笑还是真心。但却让众人侧目,他这句话,算是变相的求婚了!一国王爷向一个小宫女求婚,而且那宫女不日前还是正五品的才人,其中的利害,自然是不言而喻。   “正妃还是侧妃?”凤眸微眯,斜瞄着他。话说王妃的工资应该也不少啊,特别是关键时刻她可以趁皇甫夜不在,卷着王府的财产跑路,嗯,这个主意不错!   摇着扇子的手一顿,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小锦锦觉得是正室还是侧室呢?”丞相庶女做正王妃,怕是他答应了,宗室的那些老家伙也不会答应。   可是他又怎知,多年后,惊觉今日,却悔之晚矣!   闻言,苏锦屏颇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瞅着你那模样也不像是慧眼识英雄的人,奴婢就不高攀王爷了!”虽说勾引皇甫怀寒,估计最后也只是个小小的妃子,但是妃子总比个侧王妃有面子不是?   “哈哈哈……”皇甫夜闻言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被一个小宫女当众拒婚,当真是丢面子到了极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生不起气来,慧眼识英雄之人?看来小锦锦还挺自信的嘛!   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皇甫怀寒:“皇上,贤惠、端庄、温柔、典雅的女子,实在是太普遍了,喜欢她们喜欢那样的,简直就是脑子出了故障!完全就不如喜欢我这样的女子,常言道物以稀为贵,所以像奴婢这种类型的,是非常、特别值得深爱的!”   “咳咳……”皇甫怀寒生平第一次,就被人这么呛住了!看着苏锦屏的眼神变得格外怪异,就像是在看外星人!   宫女太监们也是都低着头,想笑又不敢笑,向皇上自荐,而且是说的内容不要脸到这个份上的自荐,当真世间少有!   皇甫夜邪魅的桃花眼满含笑意,饶是自己见多识广,也有些好奇这个女人脑袋里面装了一些什么东西了。“值得珍爱”就算了,还要加上“非常”和“特别”值得珍爱,没想到苏念华那个老匹夫竟然能生出这么好玩的女儿!   “苏锦屏,你……”冷着脸看了她半晌,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皇上,您也深以为然对不对?”某女一脸期待的仰着头,如果也赞同的话,赶紧给我封个妃吧,最好做那种每个月好几千两的大妃!   骨骼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一跳一跳的极为明显。   苏锦屏也眼尖的瞅到了那一丝丝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再这么胡扯下去不会真的激怒了这家伙吧?   “来人,给……”   “哎呀,皇上,奴婢还有地没扫,您可以慢慢考虑,只要多认真的思考,您就会发现奴婢说的非常有道理的!奴婢去扫地了,您可千万不要太想念我!”说完一溜烟对着景仁宫跑去。   皇甫怀寒冰山般的脸瞬间一片空白,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填充,千万不要太想念她?他是发了疯了才会想念她!   四下一片寂静,侍卫、太监、宫女们都低着头跪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最终,是皇甫夜打破了这静寂,“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哈哈哈哈……皇兄,你思考了半天,有没有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啊?”   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女人!”这女人,“自信”得简直让人叹为观止!自己要是真的能看上那个神经病般的女子,才是脑子出了故障!   ------题外话------   某山一脸阴郁滴:这收藏涨得不够快啊亲们,我说暗恋我的人哪,你们也太淡定了吧?快点给你们家山山哥收藏一个!   第一卷◆乱后宫【016】无耻坑钱   “姑姑,今天能不能不扫地啊!您看那叶子,扫干净了又掉下来了,扫得有个什么意思!”某女从皇甫怀寒那儿回来,便站在大门口发表自己的独到见解。   红枫正背对着她收拾东西,听见她的话,头也不回的唾道:“那是,你今天吃完饭,明天又饿了,那你今天吃饭有个什么意思!”   “姑姑,这能一样吗?我今天不吃饭,明天就饿死了,但是那地今天不扫,明天也还是好好的活在那里!”诡辩可是她的强项。   “砰!”红枫转过头,手上的花瓶从手中滑落,呆呆的看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对红枫她还是很喜欢的,像是长辈一样,所以在红枫的面前,她总是不自觉的展现出孩子气的一面。   红枫僵硬着身子拿来一面镜子,给她照了照……   呃,看着镜子里的人,某女的表情僵住了!她本来是在头上戴了一朵玫红色的菊花,怎么扁成了一朵喇叭花?莫不是那会在花丛中穿梭,给压坏了?眼睛的地方是她专门弄的的烟熏妆,不知什么时候也花了,这……难怪皇甫怀寒刚才看见自己的那一瞬间,好像想吐来着。   “你刚刚就是这么出现在皇上面前的?”红枫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苏锦屏尴尬的抓了抓脑袋,将那朵破花扯下来,有种一头撞死的冲动!这幅模样自己看着都想吐,皇甫怀寒看了能爱上她那才真是见鬼了!   “你……”   “咳咳……姑姑,那个,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因为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先去扫地了!”说完拎着扫把一溜烟窜逃。   红枫呆滞的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也不可抑制的抽了抽,好汉不提当年勇?   ……   哀怨的扫着地,冷不防的想起了那天的那个男人,也不自觉的往梨园的方向瞟了瞟,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说来自己还算欠他一个人情呢,唔,要不今天晚上夜探帅哥房?   耳尖微动,便感觉到一行人自左侧而来,正要低头行礼,就听见一声尖刻的薄讽传来:“哎呦,这不是我们的东陵第一美人吗?”   “大胆,见着玉淑妃还不跪!”很快就有人点出了她的身份。   咬了咬牙,跪下:“奴婢见过淑妃娘娘!”妈的,又来一个找茬的!还是个淑妃,草。   冷玉漱一张娇俏的脸上满是嘲讽和嫉恨:“我说苏锦屏,你这做才人时妄图勾引皇上就罢了,做了宫女还陷害皇后,啧啧,本事倒是不小,等皇后娘娘出来,本宫倒要看看你如何脱身!”   什么?她啥时候陷害皇后了?“陷害皇后?请玉淑妃明示!”   “哼,明示?不是你去皇上那儿装晕倒,说是皇后打得吗?如你所愿,皇后被禁了足。你的那些小伎俩,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冷玉漱,更瞒不过皇后!一个月之后,皇后娘娘出来,就是你的死期!”冷玉漱拨了拨发间的金步摇,美眸中流转着妩媚妖娆。   “淑妃这话,是说奴婢蒙蔽皇上?淑妃娘娘能看出来,皇上却看不出来,奴婢能不能理解为是淑妃娘娘认为皇上有眼无珠,才会受了奴婢的蒙蔽?皇后娘娘出来之后不会放过奴婢?娘娘的意思是皇后是小肚鸡肠之人,还不服皇上的小惩,所以要出来与奴婢过不去吗?”   苏锦屏听完她的话,便反唇相讥。说完之后嘴角不动声色的抽搐了几下,遭了,只顾趁一时之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里也没有旁人,要是这个女人恼羞成怒想打自己怎么办?   果然,冷玉漱一听这话,面色变得极其难看,这个苏锦屏,倒是个角色!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将自己逼到了对皇上、皇后都不敬的境地!   不过……冷笑一声:“好你个苏锦屏,倒是伶牙俐齿!来人,给本宫掌嘴,本宫今日要让这个贱婢知道,到底谁才是主子!”亏得没有旁人在此,不然自己不是被揪住了小辫子?   苏锦屏的眼珠飞快的转了转,她既不想被打脸,也不想跳进来跟这女人拼了再搭上自己的小命!于是:“淑妃娘娘,奴婢自然知道您才是主子,方才不过是提醒您一下,这后宫到处都是豺狼虎豹,娘娘以后说话要有些分寸,不然要是被其他宫里的娘娘们知道,对您是极其不利的,奴婢这是从另一个角度在提醒您啊,您怎么能曲解了奴婢的一片忠心呢!”   这话一出,倒叫冷玉漱愣住了!呆呆的看了她半晌,有些怔忪的开口:“你,你这话可是真心?”   “奴婢对娘娘的心皇天后土实所共鉴啊!”苏锦屏眼泪汪汪,一副赤诚的模样,只要能保住小命,老子对谁都是真心!   “那,唉……起来吧,也怪本宫糊涂,你做了宫女了还与你斤斤计较,倒是本宫的不是。可惜了是皇上亲自下旨派你来扫地,不然也可以待在本宫身边侍候,时时提点着,你可是比本宫身边这几个没用的东西强多了!”说着颇为怨怼的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宫女。   这话一出,那几个宫女马上吓得摊跪在地:“奴婢无能,请娘娘恕罪!”   满是嫌恶的扫了她们一眼,转而很是温和的看着苏锦屏。   某女一副无比遗憾的模样开口:“唉,不能待在娘娘的身边日日侍候,实在叫奴婢心里难受啊!娘娘,您以后千万要小心着些,奴婢,奴婢……”说着似乎要落下几滴泪来!   冷玉漱拍了拍她的手,很是感动的开口:“你的心意,本宫明白,以后你就是本宫的人了,皇后那边你不用担心,有本宫在,她怎么也要给几分薄面!”   “娘娘,奴婢刚刚才说了,您怎么又不注意了?这话若是传到皇上的耳中,心中对娘娘的印象势必大打折扣!娘娘,您……唉!”某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好了,好了,本宫以后会注意些的!以后若是有什么难事,来找本宫便是。”冷玉漱笑着许下承诺。   这话一出,某女眼睛一亮!“娘娘,奴婢前些日子病了,脑子晕晕乎乎的打碎了红枫姑姑的花瓶,那个花瓶一百两,奴婢入宫没有带银子,每个月的俸禄又只有……”   “不就是一百两吗?谨书,待会去拿一百两来给她。”冷玉漱满不在乎的说完,就带着下人们走了。   “是!”一个宫女恭谨的答话。   苏锦屏恼恨的磨了磨牙,早知道这么好说话,就说三百两,不,五百两了!亏大了!随即,唇角微微勾起,那啥,骗了一百两银子,还解决了皇后的麻烦,总得来说,还是赚了嘛!   ------题外话------   明日预告:对面的皇上看过来,看过来……   在这首推的大好日子……   ——苏锦屏曰:亲们,我对你们可是一片真心啊,快点收藏!   第一卷◆乱后宫【017】妹妹你坐船头啊!   皇宫,御花园。醉月湖边,两个猥琐的身影站在那儿低着头嘀咕着……   “你确定皇上今天会来这儿?”苏锦屏一脸激动的抓着那个小太监的手。   该小太监顿时将脸羞了个通红,把自己白嫩的手抽出来,娇羞道:“讨厌!人家都说了皇上今天一定会来的,你是不是不相信人家!居然还这样抓着人家,哼,要是给别人看见了,多不好啊!”   说完还羞涩的跺了跺脚!心下却打着小九九,这个宫女长得还蛮好看的,不知道是那个宫的,也不晓得打听皇上是为了什么,不过有钱赚,又能讨好如此美人,他还是很愿意的!   某女看着他的模样,不动声色的咽了一下口水,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暴动,一个大阉人,还装起黄花闺女了!玩心大起,在袖子里面掏出一块帕子挥了挥:“矮油,讨厌!都是女人,就不要不好意思了嘛!”   这话一出,那小太监的脸色当即变得一阵红一阵白,青青紫紫的难以言表!狠狠的瞪了苏锦屏一眼,一跺脚,走了!   苏锦屏抓了抓脑袋,满是纳闷的瞅着他的背影,怎么了?刚刚不是还挺好的吗?   想不通就不想了!转过头看了看那醉月湖,碧绿的湖水波光粼粼,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金光。虽是深秋,但这湖中引了温泉进来,所以荷花开得还艳。   眼珠转了转,想着最好的出场方式!自己可是花了三两银子才打听到皇甫怀寒今天会经过这里,虽是心疼的要死,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三两银子跟领高工资比起来,算个屁!所以今天一定要成功,一定要对得起自己那三两银子!   怎么出场呢,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啊!忽的,眼睛一亮,竟没发现这里有一艘小船啊!不是有小说里面写着穿越女主在一片荷花之中,展现着自己迷人的风姿,然后成功的让皇帝怦然心动吗?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扯了扯绳子,就将那船扯到了自己身边,一个侧身,轻轻一跃,便踏了上去。拿着桨利落的划到船中央,然后大刺刺的躺在上面晒太阳,顺便等着皇甫怀寒的到来。   正在船上打着哈欠,忽的,眼角的余光便瞅到了一抹紫色的身影,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就看见了那一袭紫金色龙袍的皇甫怀寒,他信步走在前头,右后方跟着一蓝衣男子,而且还没有带下人!好机会!   待皇甫怀寒和那蓝衣男子走到湖边,某女便赶紧歪着脑袋,进行各种搔首弄姿的活动!潇洒的一甩头,流海一飘,心中呐喊,对面的皇上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那知皇甫怀寒只是冷着一张脸,和他身旁的男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都不曾扫到这边来,所以也没有看见某人那动情的表演。   咬了咬下唇,有些恼恨的看着那两人,两个男人有什么话需要说的那么认真,又不是在搞耽美!妈的,也怪自己划到太中间了,赶紧拿着桨拼命的往岸边划,偏生的好死不死的刮起了一阵风!靠!   等她历尽千辛万苦划到岸边,皇甫怀寒和那个蓝衣男子已经快跨过那座拱桥了!   这可怎么办!苏锦屏咬了咬牙,当即伸长脖子引亢高歌:“妹妹你坐船头啊,哥哥在岸上走……”   这一声高喝,成功的将拱桥上那两人的视线引了过来!   见他们两人都转过来,脖子伸得比鹅还长的某女,赶紧将自己的脖子缩了回来,将自己脑后的一束墨发抓到胸前,两只手无限娇羞的摸着:“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小妹妹,我坐船头,哥哥你在岸上走~”   唱到这里,还不忘记对着桥上的紫衣男子抛个媚眼,红着脸扭着身子,接着唱:“我俩的情,我俩的爱,在纤绳上荡悠悠、荡悠悠……”   皇甫怀寒一脸呆滞的站在桥上,入耳都是那一声一声的“荡悠悠”!   上官谨睿也呆呆的站在皇甫怀寒的身后,看着湖中的女子,唱着奇怪到了极点的歌,还时而娇笑,时而捂唇,时而抛媚眼,时而扭一扭身子,每每扭完身子还不忘记无限娇羞的挥一下手,这是……什么情况?   “皇上~”这一声“皇上”,绵长悠扬,蕴含着情义三千,某女慢悠悠的从船上站起来,扭着腰一步一步的踏下船,还不忘记模仿着赵雅芝版的白素贞在剧中唱歌时的模样,伸出两只手,翘成兰花指状,很是“腼腆”的对着皇甫怀寒走去,一边走,一边满面羞涩的重复唱着这首歌……   人生第一次,皇甫怀寒有了掉头逃跑的冲动!怔怔的看着那个奇怪的女人,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整个皇宫恐怕只有那个苏锦屏吧?当自己已经能清晰的看清她的容貌,脑海中便只剩下五个字——果然,又是她!   “皇上!我俩的情,我俩的爱,在纤绳上荡悠悠、荡悠悠……”老娘都做到这一步了,你差不多就行了吧?又不要你陪睡,只要封个妃给点银子就成了,至于这么傲娇么?   唱完之后,便红着脸低着头,站在皇甫怀寒的面前,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抹湛蓝色,但却没有兴致抬起头去看那是谁,因为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上官谨睿仿佛吞下去一只苍蝇,一贯淡漠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震惊”之色,皇宫里面怎么会有这样的奇葩?!   某皇帝额角的青筋狠狠的跳动了几下,我俩的情,我俩的爱?谁能告诉他,他和她有什么情爱?   皇甫怀寒寒眸紧闭,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了几口气,而后睁开眼,咬着牙开口:“苏锦屏,你闹够了没有?”他一再的容忍,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这个女人的变本加厉!   ------题外话------   “妹妹快收藏啊,哥哥在这儿挥手,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小妹妹,你快收藏……”   第一卷◆乱后宫【018】不谢谢我么?   一声暴喝,让给苏锦屏手上的青筋明显的跳动了几下!悄悄的咬了咬牙,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他是皇帝,不要跟他生气!杀手最忌动怒,淡定!淡定!   “皇上,奴婢知错了,请皇上恕罪!”脸上的娇羞尽褪,变为一脸麻木呆板之色。这狗皇帝没什么好勾引的,太没品了!   知错了?看她那张脸,有半点知错的样子的吗?   “呵呵……”一声轻笑响起,男子的声音温雅若泉水击石,动听至极,“皇上,这小宫女虽是大胆了些,但也算不得什么大罪,臣为她求个情如何?”   暗紫色的眼眸微闪,有些惊诧的看了上官谨睿一眼,夜为这个女人求情,上官谨睿也为她求情,倒叫他有些不解了,这女人到底有什么值得维护的地方?根本就跟个神经病似的!   苏锦屏闻言,抬起头略带感激的看了那个蓝衣男子一眼,剑眉星目,一双凤眸中含着盈盈笑意,温雅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一袭淡雅素净的蓝衣,无任何装饰,看到他,她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冒出了八个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不过,唇角勾起!这个男人,可不像看起来那么和善,用什么来形容他呢?笑面虎?   而近距离看着苏锦屏脸的上官谨睿也怔住了!她?脚步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和复杂,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的异色,自然没有逃过苏锦屏的眼,莫非这个男人和以前的苏锦屏是旧识?   皇甫怀寒浓眉微皱,也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爱卿认识她?”   上官谨睿闻言,敛下异色,淡笑一声:“皇上,您方才也说了她是苏锦屏了,丞相之女,自然是养在深闺之中,下官又怎么可能见过,只是觉得这位姑娘长得有些眼熟罢了!”   只是皇甫怀寒却不信这话,上官谨睿弱冠之年便官拜宰相,做丞相四年,从来都是城府深藏于心,今日还是第一次失态!当下看苏锦屏的眼神也有些别有深意起来。   看着皇甫怀寒的诡异眼神,苏锦屏的嘴角抽了抽,需要用发现奸情的表情看她么?她是无辜的好吧?   “既然左相为你求情,朕就饶你一次!”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开口。   苏锦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作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谢陛下开恩,奴婢告退!”他妈的!这个没有品味的狗皇帝!   无限怨念的往回走,面色难看至极!她的三两银子,浪费了!都浪费了!呜呜……   上官谨睿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半晌,皇甫怀寒冷声开口:“爱卿要是看上那个女人了,朕将她赐给你便是了!”上官谨睿,也有弱点么?   “谢皇上美意,臣只是觉得那个女子有些奇怪罢了,并无其他的意思!”丰神俊朗的容颜上露出一抹浅笑,让人觉着如沐春风。   冷冷的看了看他的眼眸,却没有再发现其他的破绽,点了点头,便继续往前走。   上官谨睿淡淡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面上也毫无异色,只是宽大的袖袍下,那手已经被汗水沁湿……   ……   是夜,本该熟睡的人,却忽然睁开了凤眸!起身,穿好衣服,便去了梨园,她已经观察过了,皇宫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就是梨园。基本上都没有人会靠近,那么,自然也是她练功的好地方!   来古代已经好几日了,要是在懈怠下去,恐怕就要任人鱼肉了!   “百里惊鸿,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公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一个瞎子,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么?”刚踏入梨园,便听到了这一声娇喝。   秀眉拧起,百里惊鸿?这天下能配得上这个名字的,恐怕只有那个人吧?又听见“瞎子”二字,便确定了是他!是有人想找他的麻烦么?思此及,箭步如飞,飞快的往梨园深处而去。   隐在一棵梨树之后,却有些惊诧,自己干嘛管他的闲事?   “说完了么?说完了,便请回。”声音清冷孤傲,听不出半点怒气或是其他的情愫,明显的皇甫容乐的话,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往那边看了看,尽管已经是第三次看见这个男人了,但是她还是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屏息了片刻,一袭白衣默然而立,周身却仿佛笼着一层烟雾,将那个人和这尘世隔绝开来。白衣出尘,今日她才明白,何谓白衣出尘!   “你!”皇甫容乐恨恨的指着他,“百里惊鸿,你竟然如此践踏本宫的一片真心,好!好!来人,给本公主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此话一出,皇甫容乐身后的侍卫就上前了。   银色的眼眸在月色下微闪,夜色太暗,谁都没看看见那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和嘲讽!宽大的袖袍下,修长的手紧握成拳,最后又松开。现在,还不是反击的时候……   “砰!”的一拳,砸伤了那张仙人般的容颜。   苏锦屏一怔,竟是没想到他居然不还手!那侍卫还欲出手,拳头离他的脸还有一寸之时,“啊!”的一声尖叫响起,虎口处插着一根树枝,入肉极深,鲜红的血液喷泉一般的涌出。   “是谁?”皇甫容乐尖锐的声音响起,略带恐慌的看了看四周。   看了半天,却谁都没瞅着,倒是一阵冷风呼呼的刮过,叫人有些毛骨悚然!皇甫容乐娇俏的面色微微有些发白。   她身后的宫女颤着身子开口:“公主,我们先回去吧?天已经这么晚了,说不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话一出,皇甫容乐的面色更加难看:“狗奴才!胡说八道什么!”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宫女赶紧跪下,拼命的磕头。   皇甫容乐冷哼一声,心下也有些打鼓,毕竟是瞒着皇兄来此,也不能张扬,只得恨恨的开口:“百里惊鸿,便宜你了!我们走!”   “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修长的手伸出,擦掉唇边的血痕,便转过身准备回去,背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怎么,不谢谢我么?”是她的疏忽,没考虑到他看不见,看不见,如何能还手?   而她,向来不喜欢管闲事,会出手,是因为那一瞬间,在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只是这个人承了情,连声谢谢都没有么?   ------题外话------   接下来是不是要JQ一下呢?唔,要不要非礼一下?   第一卷◆乱后宫【019】吻了再说   “多谢。”淡淡的两个字,听不出半点感激之意,清冷低沉,毫无情绪波动。   挑了挑眉,还当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多谢?完了?他就没有情绪吗?“一声多谢,可不够哦!”   这个人,竟是让她莫名的有了一种心疼的感觉,也许只是因为他身上的那抹孤绝,像是被全天下抛弃的淡薄,所以便将一切都隔绝在心门之外。她甚至有种感觉,这个时候,她若是不拉他一把,他就会彻底被黑暗吞噬!   “你想如何?”四个字,淡淡的飘了过来,一点都不像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苏锦屏闻言,也不恼,几个大步上前,毫无预警的抓上他的胳膊,拖着就往后走:“老娘今日心情欠佳,你要陪我看看月亮解闷!”   好看的眉皱起,想要将自己的胳膊抽回来,却被她抓的极紧,挣脱不出。冠玉般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异色,她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好,感觉不到内力,却能轻而易举的钳住人最关键的位置,力道也拿捏的极好。   “放手。”微微有些不悦。   背对着他的苏锦屏唇角微微勾起,总算是有点情绪反应了!拉着他往最大的那棵树边走,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的开口:“大晚上,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也是好的,回去干什么,要是又遇见那什么什么公主的怎么办?”   他本是被拖着走,最终也没有再反抗,淡淡的跟在她的身后。   苏锦屏却微微的在心中叹了叹,她自然能感觉到他不反抗的原因,不是因为被自己说动了,而是因为根本就不在乎,回房和看月亮,似乎对他都没差别。   到了树边,一个用力,将他一掷,自己也在同时飞快的攀爬上树,坐在他的身边。   “哎,别摆张苦瓜脸,你的身边有我这个美女陪着,这可是你的幸运!”苏锦屏开口调笑。   面上有些微怔,长长的羽睫煽动了几下,不语。   见他不说话,她又接着开口:“嗯,你一个人住在梨园,也没见你出来转转过,呆在那里不无聊吗?”   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说话。心下隐隐浮现了些许无奈的感觉,这个男人,比当年的自己都难搞!“今晚的月色真美,是吧?”   这话一出,便是一阵静默。直到苏锦屏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寡薄的唇微张,淡淡的开口:“我看不见。”   她当然知道他看不见!唇角又向上提了一个弧度,总算是让他说话了,说话了,便是有进步!   安静了一会儿……   他淡淡的坐在树枝上,身子靠着树干,左腿悬在空中,右腿屈起,右臂搭在右腿的膝盖上。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那双月色般醉人的眼,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点点星芒,美轮美奂。   而苏锦屏,歪着身子倚靠着,翘着二郎腿,看着夜空中的明月。两人离得极近,她还能闻到他身上似有似无的香味,是那种淡淡的雪莲香,仿佛是从他的骨子里透出,好闻至极。   “只要心中有丘壑,看得见如何,看不见又如何?”微微的侧头,看了他一眼。   闻言,银灰色的眼眸中流光一闪,不为人知,面上却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苏锦屏有些恼了,说了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个人是僵尸么?很是恼怒的伸手,将他的身子扯了过来……   “你……”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她的行径淹没。   一口咬上他的唇,带着明显的恼怒!淡淡的香飘入鼻翼,引人沉沦,正想更进一步,却被他大力推开:“你干什么?”语气中终于带了些许名为“恼怒”的情绪。   舔了舔唇畔,有些得意:“终于发火了?我还以为你没有情绪呢!”面上笑得轻松,心底却有些赫然,这可是她的初吻呢,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同时也隐隐有些恼火,刚刚是一时冲动了,激起他的情绪,也不必用这一招吧?   最让人难堪的是她刚刚还想深入来着!   “你……”想要发火,听了这话,却有些生不起气来,面上有些难看,“我回去了!”   正想跳下树,却被她揪住了身子:“好了,好了,我道歉!”说是道歉,只是语气中都是不正经的意味。   正想说什么,她却率先开口了:“你知道么,人活着,其实就是为了开心,如果不开心,就要想办法让自己开心,整天板着一张脸,不累么?”   说完,他仍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已经不再挣扎着要下去,靠在树干上,轻轻的闭上了眼。   她也没指望他能回话,说完之后,自顾的开口:“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只有经历地狱般的磨练,才能练出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唱。也许现在你是不幸的,但,心若在,梦就在!”   长长的羽睫颤了颤,白玉般的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但苏锦屏却知道,他听进去了。   “哎呀,不说这个了,跟你说几件有趣的事情吧!前几天我去勾引皇上,不过失败了,他那个人,实在是太没品味了,还害我浪费了整整三两银子!”看着夜空,咬牙切齿的发着牢骚。   眼角的余光瞅着他的唇角抽了抽,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不过我已经放弃了,勾引他是为了银子,但是我最近想着想着,越发的觉得身为一个好女子,想要银子应该自己挣,靠勾引男人是不正当的行为,这是一种不值得提倡的腐败思想,所以我决定以后自力更生!”双手枕在脑后,拧着眉咋呼,像是有些认命。   眼角的余光瞅着他的嘴角又抽了抽,一种成就感充斥了全身!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高兴,他们才见过几次面而已,而且,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是喜欢发善心的人。   “红枫姑姑是个好人,待我也是极好的,只是说话有些难听,上次我在树上偷懒的时候,她突然一叫,差点把我吓得从树上掉下去!要是掉下去,我如花似玉的脸蛋,肯定要摔得似玉如花了!”兴致勃勃的玩起了文字游戏。   而他,仍是淡淡的,不说话。   忽的转过头,看着他,语气已是极其认真:“别再让别人欺负你,我不喜欢!”   眼眸睁开,毫无焦距的眸子扫着前方,寡薄的唇勾起:“为什么?”   ------题外话------   不收藏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第一卷◆乱后宫【020】让你不听话!   “为什么?”唔,苏锦屏顿时语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他是第一个能让她觉得心疼的人,也是第一个,让她想要保护的人。   见她不说话,淡淡的开口:“是同情么?”语气虚无缥缈,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同情?“不是!”声音有些大,大得让她自己都吃了一惊!“我苏锦屏可没有那么多用不完的同情心,也许是因为心底已经把你当成朋友了!”   朋友?这两个字让他有些恍惚,轻轻的闭上眼,靠回树上,已是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诶,你有没有想过离开皇宫?”唔,要是他也不想待在这里,他们可以结伴潜逃啊。   这话一出,他的眼蹙的睁开,银色的眼眸深邃若碧潭,却也含着寒光点点。“你,有什么目的?”他竟是不知不觉的对这个女人卸下了心防,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莫名的有些不安。   “目的?”苏锦屏戏谑的看了他一眼,“目的是结伴潜逃啊!”   一怔,眼底的寒意隐下。她却冷不防的凑到他的耳边:“你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么?”   闻言,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靠在树上淡淡的复述着她的话:“胸中有丘壑,看得见如何,看不见又如何?”低沉淡薄,仿若仙乐。   听他这么一说,苏锦屏倒是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从来不喜欢别人碰他,这个女人已经碰了他好几次了,竟然一点反感的感触都没有,自己这是怎么了?   秋风刮过,微微有些发凉,斜着眼看了看他:“冷不冷?”   闭着眼没做声,仿佛是睡着了。   “好了,好了,回去吧,看你那弱不禁风的模样,要是冻坏了心疼的又是我了!”唔,说完她愣住了,为什么他冻坏了心疼的是她?   他的睫毛也颤了颤,弱不禁风?心疼?最让他不解的是那个字——又?   “咳咳,我是意思是说,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冻坏了,我是肯定会心疼的。”苏锦屏马上就给自己的说法找到了正解。   一个翻身跃到树下,笑容可掬的看着他:“还不下来?”   白色的衣摆翻飞,男子纤尘不染的靴子就落到了地上,踩上地上那零碎的花瓣,香气满园。已是深秋,这宫中的梨花却开得正艳。   站在他的面前,秀眉拧起,方才她一直都在他的左边,倒是没有注意到他右脸上被打出的淤青:“疼不疼?”那些人下手也真够狠的!反正这闲事是管了,那么干脆管到底吧。   薄唇紧抿,明显的没有回话的意思。   苏锦屏在心中仰天翻了个白眼,谁能告诉她,她为什么要跑来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啊?这特么的不就是传说中的犯贱么?   “好了,好了,你回去吧!”某女瘪了瘪嘴,要死不活的开口,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无奈之色。这个男人太傲娇了!   而他,也仿佛是个木偶,听完她的话便慢慢的往自己的住处走,只留给她一个孤寂的背影。清影素衣,白色的袖袍翻飞,像是要踏月而归的仙人,却慢慢的融入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中。   心口一滞,那莫名的心疼感又涌了出来,几个大步飞快的上前,出现在了他的右侧。咬了咬牙,在心中低咒一声,看来她今日不仅犯贱,而且还犯得相当的严重!   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些许微诧,偏过头:“你……”月色般醉人的眸子仍是散光一般,投不到她的脸上。   “我是看你看不见,怕你走着走着撞死在树上!”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的开口,对自己的行为恼恨不已。   唇角隐隐有些抽搐,淡薄的开口:“不必,这路,已是熟了。”   “那么多废话!别不识好人心!”瘪了瘪嘴,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死不要脸的一面,这家伙不感动就算了,还屡屡拂她的面子!   接着便是一阵静默,两个人就那么走着,只能听到脚步声和凛冽的风声。   到了门口,百里惊鸿的脚步顿住,想要推门。却顿了顿,她还不走么?   “手还往前面伸一点!还说路熟了你知道怎么走,走到门口连自己的门都推不开!”苏锦屏很是鄙夷的发言。   面色微僵,将门推开,几个大步跨了进去,也耳尖的感觉到她尾随而至。   “你这里有药吗?”四处看了看,连个柜子都没有,有药的几率似乎不是很大。   走到板凳边上,落座。薄唇微张:“在卧室,床下。”   苏锦屏听完便往他的卧室走,背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姑娘不知道男女有别么?”一再碰他就罢了,还进他的卧室。   “你的身子我都看过了,卧室有什么进不得的?”不知道为何,她就是想逗弄他。   果然,此话一出,淡漠的脸终于出现了些许裂痕,白玉般的脸上浮起些许红晕,然而却很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   几个大步跨入,飞快的将药瓶拿出,打开,在鼻尖一闻,便能分辨大致功效。毕竟前世是杀手,治外伤的药物还是辨得出来的。   拿到金疮药之后,走到桌边,将那药粉倒出,放在指尖,正要往他脸上抹,他却微微偏过头:“我自己来。”   “嘶……”呼痛之声响起,面上带了明显的恼怒之色。   “让你不听话!”下手的力道更大了些,指腹触上他的脸,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不再挣扎,任由那种陌生的感觉袭上全身,尖若冰凌的心也仿佛被什么化开,暖暖的,像是梦境。   看他终于老实了下来,她的动作也轻了很多,絮絮叨叨的嘱咐:“脸上的伤要记得换药知不知道?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最好别碰到水,要是破了相就不好了!”越说越觉得自己像个八婆,她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罗嗦了?   理所当然的,也没听到他的回话。   咬了咬牙,有些恼恨的开口:“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其实问了,她还真没指望他会搭话。   可是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开口了,凉凉的,却已经带了些许人间应有的气息:“有。”   ------题外话------   其实俺真的不好意思每天求收藏,但是……俺今天再求一个吧?嘿嘿……   第一卷◆乱后宫【021】你皇兄那坨牛粪!   “等等,你说什么?”她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居然会回答?   这话一问出来,又没回应了!   嘴角抽了抽,某女的额头瞬间布满了黑线,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恨恨的咬着牙,给他上完药,还有种痛扁他一顿的冲动!   “好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晚上再来看你!”唔,晚上再来,怎么有种采花贼的感觉?赶紧补充,“因为我白天要扫地。”   “要是忙,就别来了。”淡淡的开口,浑身都是清冷孤傲的冰绝之气。   这就是变相的不欢迎她了?脸一黑,一伸手,揪着他的衣领,提到自己的面前:“老娘严重的警告你,老娘是把你当朋友才管你的闲事,别特么的不识好歹!”   被人拎起来的感觉显然不怎么样,百里惊鸿淡漠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不悦:“松开。”   “哼!”就地一扔,他便坐回板凳上。   转身大刺刺的离开:“记得,明天晚上我再来,给我留个门!”   “你……”想说什么,但是她的身影已经跑到了十米之外。好快的身手!   平静无波的心湖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慢慢的,又归于寂静。月色般醉人的眸子闪过点点星芒,在心中斟酌着这两个陌生的字,朋友?朋友……么?   一步一步的往回挪,忽的,眼角闪过一道寒芒。她,被人盯上了!自己居然现在才发现!   飞快的往前面走了几步,隐在一棵大树之后,敛下气息。而后拔下头上的木簪,对着西面百米处射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个簪子是为了试探那人的功底。   “叮!”的一声,簪子落地。而后听到一声妖邪的声音:“小锦锦,你想要为夫的命?”居然会被她发现,心下的震惊自是不必言说。   “簇!”的一声,苏锦屏已经晃到了他的面前,揪起衣领,对着他美艳的脸蛋,毫无预兆的打了一拳!   “砰!”鼻血四溅!   第二次,这是他皇甫夜第二次被打了!而且还是同一个人!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她还是一个浑身感觉不到丝毫内力的女人!这叫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再乱叫,就不是一拳头这么简单,说,跟踪我做什么?”凤眸微眯,近距离的看着那张妖孽般的脸,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有的,只是隐藏得极好的杀意。   皇甫夜将自己的衣领扯回来,不正经的开口:“小锦锦,那还不是想你吗,所以就过来看看,谁知道看见你跟别人坐在树上赏月,叫我好生伤心!”说的话是不正经,只是眼底出现了些许探究的意味,一闪即逝。   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们愿意怀疑就怀疑吧,他对我来说,是朋友,尽管认识还不久。”语气中是少有的坚定和认真,但是心里却有点打鼓,她有一种预感,皇甫夜若是不信她的说词,恐怕现在就是她的死期!   淡紫色的眸子扫了她半晌,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摇了摇手上的扇子,笑着开口:“小锦锦,我只奉劝你一句,别和那个人走的太近,否则皇兄那边,就是本王也保不住你!”   故作惊讶的开口:“他有什么不一样吗?”   闻言,皇甫夜倒是笑了:“小锦锦,皇宫的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听本王一句劝,不该问的就别问,不该靠近的人,也别离的太近,今日亏得是本王,若是皇兄,恐怕你已经是一具尸首了!”   “一个质子,还是个看不见的,本来就够可怜了,你们还抓着人家不放,都有没有同情心啊?”苏锦屏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唾弃和嫌恶之色。   呃,给她这么一说,还真觉着皇兄和自己有些不近人情了!   “还有你那个皇兄,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第二次了,实在是太没品了!”想起皇甫怀寒她就恨得牙痒痒,她的三两银子,呜呜呜……她真想去找那个小太监把那三两银子要回来!气死她了!   “咳咳……”皇甫夜呛咳了几声,有些理解不了她了,不是听说今日正午才又去招惹皇兄了吗?怎么好好的就不想看见了?“小锦锦,你不是很喜欢皇兄吗?”   “我喜欢他那才是眼睛里面糊了眼屎!”想起自己的银子,一生气就越发的口无遮拦了!完全没考虑过说完这些话可能面临的后果!   “咳咳,咳咳咳……”妖孽般的容颜呛得通红,淡紫色的眸子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意味,看着苏锦屏的身后,也是该来了。   奈何某女只是浑身的气都憋着没地撒,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满面火光的抱怨:“你知不知道,为了勾引他,我买通了一个小太监,整整花了三两银子,我的心在滴血啊!”   说着满面心痛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西施捧心状!   “咳咳……三两银子?小锦锦,你的月俸不是还没领吗?难道是丞相府里带出来的银子?”如是猜测。   说起这件事情她就更恼火了!“什么狗屁丞相啊!我好歹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吧?进了宫居然都不给我备点银子,说起这事情我就来气,我肯定是他在外面捡的!不,说不定我是他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生的!”   东陵国都是一群小气鬼,皇甫怀寒度量小,做丞相的也这么小气,为了表现她的愤怒,诅咒那个该死的丞相被人戴绿帽子!   皇甫夜的嘴巴张成O字型,连亲爹也这么诋毁,这个女人该不是疯了吧?   看着他一脸呆滞,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觉得我应该不是他亲生的对不对?我们真是知己啊!”   皇甫夜干笑两声,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肩膀从她的手中解救出来,转移着话题:“那你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嘿嘿,是在淑妃那里骗的!你看吧,那么蠢的女人都能做淑妃,而我这么优秀,你皇兄居然派我当宫女,你说,他这个人是什么品味啊?不对,他根本就没有品味!”某女满脸鄙夷。   淑妃那里骗的银子?谁都知道皇宫里面最嚣张跋扈的就是淑妃,向来是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去找淑妃骗钱,这胆子真是大得让人咂舌!现在还当着一国亲王的面诋毁皇上,他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看了看她身后,忍着笑再次开口:“那小锦锦还去不去勾引我皇兄呢?”   “切!”某女很是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像你皇兄那样没有品味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勾引,我以前是脑袋被门夹了,像我这样的鲜花,就应该长在那美丽的草原,怎么能插在你皇兄那坨臭烘烘的牛粪上?”   “苏锦屏!”三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寒得让人心底发颤!   某女那得瑟的表情瞬间僵住,僵硬的扭着脖子向后转……   ------题外话------   不说废话了,就是要求收藏!   第一卷◆乱后宫【022】你当朕是聋的么?   一转头,就看见了皇甫怀寒那黑如墨汁的面色!遭了,想起银子太心痛,居然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   还有皇甫夜这个杀千刀的,不提醒她就算了,还引导她说出更找死的话!尴尬的抓了抓脑袋:“我亲爱的皇上,您怎么来了,这大半夜,更深露重,金戈铁马,雾里看花的,您跑来做什么?”   说完那几个词,自己也囧了一下,好像吓得用词不当了!   “朕不来,你还准备如何诋毁朕?”冰凉的声音像是寒窖里面传出来的,让人听得腿有点发颤!那会儿,宫里的线报来报,说这个女人进了梨园,而且没多久容乐就出来了。   容乐在做什么好事,他自然知道,只是懒得管。可是这个女人进了梨园这么久都没出来,本是准备派人来抓,下人却说夜也在,所以他便亲自过来了,没想到一来就听见这女人在诋毁自己,喜欢他是眼睛里面糊了眼屎?没有品味?还臭烘烘的牛粪?   “矮油,皇上,奴婢哪有诋毁您老人家!”老娘说的都是事实好不好,哪里是诋毁了?不会用词就不要乱用词!   “你当朕是聋的么?”冰凉的语气中含着明显的怒火,就连皇甫夜都感觉背脊有点发凉。   苏锦屏的眼神左右漂移,脑海里面又不自觉的出现了那几千个尖尖的箭头。“哎呀,皇上,刚刚你听到的,是夜王和奴婢在演剧本啦,您知道剧本是什么意思吗?就是类似唱戏的剧本,但是也有一些些不一样,奴婢绝对没有半点对您不敬的意思,不信您问夜王!”   演剧本?这个女人还真能扯,这世界上有这样的剧本么?真当他皇甫怀寒是傻子不成?“夜,你说!”   某女说完不动声色的往后面退了两步,还踩了一下皇甫夜的脚!   皇甫夜的表情瞬间扭曲,在心中小小的犹豫了一下,便跟着这女人犯起了欺君大罪:“咳咳,皇兄,确实是这样!”说着眼神左右漂移,不敢看他,心下冷汗直冒,这是他第一次对着皇兄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哼哼,好!好!”皇甫怀寒极怒反笑,“朕还不知道皇弟有如此大才!”   一滴冷汗自脑后滑落!皇兄连“皇弟”这个称呼都说出来了,看来是相当的生气啊!这下心里更加忐忑了!   苏锦屏笑嘻嘻的开口:“皇上,其实这都是奴婢的主意,是奴婢比较有才啦,王爷只是配合奴婢而已!”哼,臭小子,害我来着,让你也吃点苦头!但是看在他良心未泯的份上,她还是帮一把。   “既然你们两个都如此有才,过几日便是朕的生辰了,你们就琢磨着出个好剧本吧,朕,拭目以待!”冰冰凉凉的开口,暗紫色的眼眸带笑,只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毛骨悚然!   皇甫夜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且不说他不会演剧本了,他堂堂的一国亲王,在皇兄的寿宴上和一个宫女演戏,这传出去他的脸往哪里搁?   苏锦屏的脸色也瞬间僵住了,这个……玩的有点大啊!   “怎么?有意见?还是你们刚刚说的话,是骗朕的?”冰冷的声音像是地狱传来的招魂铃,仿佛他们只要应一个“是在骗他的”,等待着他们的就是杀头大罪!   “皇兄,臣弟好歹是一国亲王,要是真的出去演戏,恐怕有伤国体!”皇甫夜据理力争。   “皇弟大半夜的在此演戏就不怕被人看见了有伤国体么?而且朕能看出来皇弟对演戏似乎非常感兴趣,朕这是给你表现的机会,还是……你想抗旨?”皇甫怀寒这模样是明显的认了真。   皇甫夜面色一肃,当即单膝跪地:“臣弟不敢!”   苏锦屏在一旁咽了一下口水,完蛋了,亲兄弟都不放过,还指望他能放过自己?   看着皇甫夜跪下认错,他的怒气才消了一些。暗紫色的寒眸闭上,而又慢慢的睁开,看着红衣男子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毕竟是一母同胞的血亲,让自己罚他还真是下不了手!但是不给个教训是不成的,不然他还不知道这臭小子要跟着这女人无法无天到何种地步!   冷声开口:“起来吧,朕等着你们过几日的表现!”说完,一甩袖袍,转身离开。   “臣弟(奴婢)恭送皇兄(皇上)!”总算是走了!   “小锦锦,本王可被你害死了!”站起身,妖孽般的容颜上都是明显的哀怨,这是长这么大,皇兄第一次生他的气!而且过几日还要去表什么演,估摸着表演完了这东陵国已经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因为面子、里子都丢完了!   翻了个白眼:“活该,谁让你想害我来着!”心下也有些庆幸,皇甫夜说了若是皇甫怀寒来了,自己势必是死路一条,但是因着自己的出言不逊,皇甫怀寒好像是将自己来梨园的事情忘记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接下来怎么办?”演剧本?他上哪里去找剧本啊!   “没事,没事,今天很晚了,明天早上你过来吧,我们好好的琢磨琢磨!”演个剧本还不容易嘛,七仙女和董永,张生和崔莺莺,贾宝玉和林黛玉,哪个不能感动的这群古人要死不活的!   忽的,看着皇甫夜的眼神变得深邃了起来!这家伙长得跟个妖孽似的,很适合演那个剧本嘛!嘿嘿……猥琐的摸了一下下巴……   “你这样看着本王做什么?”看着她的眼神,背后没来由的冒出了些许冷汗。   苏锦屏笑得妩媚多姿:“矮油,没事,没事,人家是在帮你想个好角色啦!不过你脸上的伤有点影响美观,这几天赶紧养好!到时候我们一出场,必要给众人心灵的冲击和视觉上的震撼!”说着某女瞬间变得斗志昂然、光芒四射!   皇甫夜无语的看着她动情的模样,面色变得一片空白!自己脸上的伤都不是拜她所赐吗?她还好意思说他影响美观?   瞅了瞅他满面呆滞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丢脸的!现在回王府睡觉吧,明天早上开始练习!”是的,不会丢脸的,只会非常丢脸!只是这句话,她憋着没说!   看着她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知为何,他倒对明天有些期待了!“好!明天我再来!”说完红色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夜幕中。   见他走远,苏锦屏回头看了看梨园内的那间屋子,那盏孤灯已经熄了,想来那人已经睡下了。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对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人,此刻正呆呆的躺在床上,月色般的眸子看着床顶,回想着那个奇怪的女人,还有心中那莫名的感觉,清冷的眼中第一次染上了茫然,和淡淡的无措……   ------题外话------   猜到是啥剧本了木有?猜到了来评论区探讨一下?不过哥是不会告诉乃们猜的是对是错的,哈哈`(*∩_∩*)′贱笑ing……   第一卷◆乱后宫【023】本王……演!   “什么,要我演戏?”红枫拔高嗓门,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某女一脸谄媚的抱着她的胳膊:“是的,是的,姑姑,我们差一个人,就两个人不能演啦!这个角色非常的重要,一般人肯定演不出来这个效果,所以就只能劳烦您了!”   “不行,不行,不演,我哪有这样的本事!”红枫慌忙摆头,她哪里会演什么戏啊,只怕最后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苏锦屏面色一肃:“姑姑,这可是皇上的旨意,让我与夜王一起演一出剧本,在皇上的生辰上表演,皇上生辰,自然要让他开开心心的过,您死活不演,这不是扫了皇上的兴吗?”   面上狡黠,眼底却藏着深意。红枫如果真是皇甫怀寒派来监视她的人,势必格外忠心,应该马上会答应!不多时,结果就出来了……   只见红枫又犹豫了半晌,终于咬着牙点了点头:“好吧,我这把老骨头,就陪你们闹一次!”   “那就太感谢您了!”果然是皇甫怀寒的人!   某女满脸感激涕零的模样,望着虚空:“其实还差几个角色,就等夜王来了再说吧!”   “嗯!”红枫有些忐忑的点了点头。   ……   “皇兄,你昨晚为何会放过她?”一下朝,皇甫夜便跟着皇甫怀寒去了御书房。   暗紫色的寒眸微闪,缓步走到窗前,紫金色的龙袍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幽光,就像那双深沉的眼:“你觉得呢?”   这四个字一出,摇着扇子的人那手便僵住了,“啪!”的一声,收了折扇:“皇兄,也许她只是无意中闯进去的,臣弟觉得她并非苏念华派来的。”昨日见她骂丞相,就能看出些许端倪。   手轻轻的搁在窗台上,冰冷的薄唇微勾:“若朕真的怀疑她是苏念华的人,昨日她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留她,自是还有用处。”   还有用处?皇甫夜皱着眉思虑着这话的意思,忽的,淡紫色的眼眸闪过一道妖异之光:“皇兄,我懂你的意思了,只是……她未必会肯!”   “哼,不肯,朕也会让她肯!”放在窗台上的手使了些力道,俊逸无双的脸上都是胸有成竹之气,他皇甫怀寒做下的决定,世人皆只能服从!   皇甫夜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自知改变不了皇兄的决定,便也不再多言。“皇兄,那表演的事……”妖孽般美艳的脸上瞬间写满了谄媚。   “你是老老实实的表演,还是去宗庙待几天,自己选吧!”说完,便不再开口,只是暗紫色的眸子带着明显的笑痕。   皇甫夜的嘴角狠狠的抽了几下,去宗庙呆几天?那些个老家伙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铁定一天到晚给他灌输身为一国亲王当如何处事,不应……云云!估摸着自己去呆几天,就从全东陵最荒唐的亲王,变成了全天下最中规中矩的亲王了!   皇兄还真是会戳死穴!   咬了咬牙:“皇兄,您处理政务吧,臣弟先行告退!”满面都是不甘愿的韵味。   “等等,记得去查查上官谨睿和那个女人的关系!”在他出门之前,开口吩咐。   “上官谨睿?皇兄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皇甫夜有些不解,小锦锦怎么会和那只笑面虎有关系?   收回手,窗沿上已经出现了几个指痕,入木三分。“没有,但是朕觉得,有些不对!”   皇甫夜虽是不解,但还是开口答道:“臣弟遵命!”   “嗯,下去吧!”   ……   满脸抑郁的到了景仁宫,远远的就看见了那站在门口的苏锦屏,那一脸期待的模样,就像是盼着丈夫归家的妻子!盼着丈夫归家的妻子?不知为何,想到这句话,既然莫名的觉得有些温暖。   “小锦锦,你就这么思念本王?”走近之后,不正经的开口调笑。   揪着他的袖子就往那边拖:“废话那么多,小心老娘的拳头!”   摸了摸鼻子,这个丫头,还得寸进尺了!真以为他这一国亲王是任人欺凌的么?但也不忍苛责于她,笑了笑就老老实实跟在她的身后。   “呐,这是剧本,这是你该穿的衣服!”苏锦屏将剧本扔给他,而后丢给他一件衣服。   拎着那衣物,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面色也有点发沉:“小锦锦,这衣服是打哪儿来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他要穿这件衣服?   “这个你就别问了,有穿的你就该谢天谢地了!对了,你明天再入宫排戏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上一套男装。”苏锦屏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吩咐。   红枫顿时有些结巴起来:“苏锦屏,那个衣服是准备给王爷穿的?”她本来以为是苏锦屏自己穿的,那这剧本里面的角色,王爷是要演……   这……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王爷应当不会答应吧?   皇甫夜黑着脸把那剧本打开,看了几句,就狠狠的扔给苏锦屏!“不行!本王可是男人,怎么能演这种东西!不演!”   苏锦屏当即很是热情的上去解说:“夜王如此英俊潇洒,一张桃花面比女子都要艳丽三分,让我这东陵第一美女都黯然失色,这个角色当然只有您来演方为上策!再说了,您看看我演的这个角色,不也是丢面子的紧嘛!”   说着点着剧本上的一个名字。   皇甫夜的嘴角狠狠的抽了几下,实在是忍不住将自己的手探到了苏锦屏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你穿着这件衣服演这个人,本王演那个,不是很好嘛?为什么要反着演?”   “哎呀,我这为了您好,您看!”说着将剧本翻到后面,“你看看,这个剧情要是演出来,我演的这个角色势必遭到万人唾骂,我这是为了王爷您的面子,要是演这个的是您,恐怕大家都要大骂王爷!奴婢这是牺牲自己的形象,来成全您哪!”   某女说得大义凛然!   皇甫夜扫了扫,面部的肌肉也不动声色的抽搐了几下,恨恨的咬着牙:“你就不能换个剧本?”他百分之百确定,他真按照这个女人的安排去演,那才是被万人耻笑!   “王爷,奴婢浅薄,只能想到这个剧本了,您要是有更好的,也成!”   皇甫夜黑着脸又把那剧本看了一遍,最终不得不承认确实算得上是经典大作!“本王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就演那个!”演女人,开什么玩笑!   “王爷,您想想,您要是真的演了那个人,还有谁家的姑娘会喜欢您?而且我们反着演,多么喜感,这么悲情的剧本,要是演得大家都在你皇兄的寿宴上哭了怎么办?您也不喜欢皇上过个生辰也不开心吧?”还能衬托她苏锦屏英俊潇洒的形象,至于夜王的男子气概,让它见鬼去吧!   这句话成功将皇甫夜噎住了!看了看她,再想想自己刚刚看到的剧本内容,估计了一下这个女人演完之后会面临的指责,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最后深呼吸几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本王……演!”   却没看到苏锦屏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她怎么会把被万人唾骂的角色留给自己呢……嘿嘿……   ------题外话------   不收藏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第一卷◆乱后宫【024】为什么你不用排练?(已修   皇甫夜黑着一张俊脸,不情不愿的配合着苏锦屏演着那个该死的剧本。   红枫等人则不停地擦着冷汗,看着他那搞笑的装束,一身曳地长裙包裹着修长的身段,纤腰不及盈盈一握,端的是婀娜多姿。那墨发还披散在肩头,配着那张美艳的脸,当真是妩媚妖娆极了!可是,那是个男人哪!   “王爷,您的表情太做作了!”某女黑着脸咋呼。   某王爷妖孽般惑人的脸上出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冷怒,一双淡紫色的桃花眼中泛着一簇一簇的火焰,薄唇紧抿,狠狠的瞪着苏锦屏,他能配合她演这个角色就不错了,居然还嫌弃他做作!   “别瞪我,瞪我也没用,瞪我也改变不了你的表情做作的事实,您要想办法将自己融合到剧中来,将你自己想象成那个女主角,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进而让观众们感同身受!你!唉,我都不好说你,演的个什么啊!”苏锦屏眉毛拧起,精致的面容上都是鄙视,和浓浓的不屑!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秋风还卷起了几片枯叶,就犹如那些配合着演戏的人忐忑的小心肝!王爷是能被这样教训的吗?众人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看皇甫夜那黑的吓人的脸色。   这是皇甫夜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如此鄙视,就是父皇当年也不曾这般教训过他,如今却被个宫女当众教训了!还有,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他身为一个男人,如何将自己想象成女主角?   “好了,好了,我亲自来指导你,你这样是不行的!应该这样!”说着就上前将他的衣襟一扯,半边香肩就露了出来。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嘶!”这个苏锦屏想对王爷做什么?   这一扯,皇甫夜也呆愣了一下,下一秒,就被苏锦屏往地下按……   脑袋短暂的空白了一下之后,赶紧推开她:“你干什么?”   某女被他冷不防的一推,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脸色一黑:“我亲爱的王爷,您不会是以为我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做什么吧?”要不要这么自恋啊!他皇甫夜不要脸,她苏锦屏还要呢!   这话一出,皇甫夜的面色僵硬了一下,貌似真的是自己激动过度了!   “好了,自己躺下去!”妈的,演技烂就算了,还不配合她,真是气死她了!   看了看地下,正准备躺,下人们慌忙跪下,用自己的袖子将那块地擦拭干净,而后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皇甫夜赞赏的看了他们一眼,便慢悠悠的躺了下去。   苏锦屏双手抱胸,在心中感叹,这就是封建社会的王爷们过的优渥生活,她要不要也想办法混个高官当当?貌似官员们的工资也是相当的高!嗯,这个主意不错!   见皇甫夜躺好了,就开始吩咐:“用一只手撑在地上,对,头发要遮住肩头一部分,嗯,是的,眼神要妩媚一些……”   某王爷黑着脸配合着她,在听到眼神妩媚的时候,咬了牙牙,而后冷着脸对一旁的下人开口:“都给本王转过去!”   “是!”宫人们飞快的转头,生怕看见一个不该看的就人头落地!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苏锦屏满意的点点头。   ……   夜幕慢慢的降下,梨园之内,一盏孤灯已经燃起。   百里惊鸿慢慢的走到门口,伸出手准备关门,却犹豫了一下。   “记得,明天晚上我再来,给我留个门!”……   这句话,清晰的在耳边回响。男子好看的眉头皱起,绝美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犹疑之色,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闪过一道又一道的流光,最终,放在那门上的手滑了下来,转过身,轻轻的踱到桌边坐下。   昏暗的灯光影影绰绰,像极了那复杂的心绪。闭上眼,静静的坐着,看起来恬静淡然,却还是难掩那一身孤傲之气。夜色越来越暗,心底竟然莫名的有了些许期待,那个人,说了今晚会来。   脸颊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却似乎能感受到那冰冰凉凉的触感拂过面颊,他,这是怎么了?   ……   “收工了,收工了!”苏锦屏俨然就成了导演,豪迈的挥着手宣布收工。   皇甫夜贵为一国亲王,被一届小小的宫女指挥来,指挥去,心下的郁闷感自是不言而喻,忽的想起一事,而后咬牙切齿的开口:“小锦锦,为什么你不用排练!”   这一说,自然将大家都点醒了!对呀,他们都排练了,为什么独独苏锦屏一个人不用排练?   那只某女一副“你在说废话”的模样,一挥手:“这不是废话嘛?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问!就让我来告诉你这是为什么,因为我天资聪颖,就是不排练,也能在表演的时候呈现出最完美的效果,但是你们就不同了!”   说到这里,好像还上了火一般:“我说说你们,要排练就够烦人的了,居然还需要老娘反复教导!唉,果然不能指望每个人都跟我一样聪明,唉,其实这件事情说透了,就是天才与蠢才的差别!所以放心,放心,我会理解你们的!”   此言一出,不仅仅皇甫夜的嘴巴张成了“O”字型,下人们的下巴几乎是碎了一地!大家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感叹:世间竟有如此无耻之人?简直非人哉!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苏锦屏,只是笑得一脸开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兴致对着皇甫夜自恋,甚至毫不顾忌他身份的开玩笑,也许是因为她心底已经不知不觉的将皇甫夜当成了朋友,因着他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维护。虽然她也知道,当他皇兄的利益和她相冲突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她,但是……   她仍然感激他,因为他是她来了古代之后,除了红枫,唯一一个在乎她死活的人。更是唯一一个在皇甫怀寒手下救下她无数次的人,皇甫夜,你的人情,我苏锦屏欠下了,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连本带利!   皇甫夜自顾的摇了摇头,知道跟她说不通,也懒得再开口让她讲出更加无耻的话!正想说什么,就被苏锦屏抢过了话茬:“好了,好了,王爷您快点回去吧!我们要开饭了!”   这下还胆大包天的下起了逐客令!   第一卷◆乱后宫【025】小鸿鸿,我来了!   皇甫夜闻言竟也不恼,只是挂着一脸妖娆的笑,摇了摇手上的扇子:“小锦锦,本王也饿了,你就不留本王吃顿饭?”   此言一出,景仁宫瞬间一片寂静!王爷不跟她计较就算了,还要在这里吃饭?跟一个小小的宫女一起吃饭?这不是演戏演傻了吧?   苏锦屏的脸色马上就黑了:“王爷,您不知道我们做宫女的,每天的饭都是有份例的吗?要是多一顿,就得交上几十个铜板,您这一国王爷,想必也是吃不下那些东西的,所以您还是不要折煞奴婢了!”   开什么星际玩笑,她的伙食已经差的够对不起观众了!皇甫夜还要压榨她,怎么不去死了算了!   “就知道你不愿意!这样吧,膳食本王解决,还带上酒,看在本王陪着你演了一天戏的份上,你陪本王去看看月亮,如何?”樱花般的唇畔勾起,淡紫色的眼眸中隐含着期待,让人不忍拒绝。   苏锦屏皱了皱眉:“谢王爷美意,奴婢就不去了,晚上还有事!”她说了晚上要去那个人那里的。   话音一落,皇甫夜就揪住了她的手,不由分说,拖着就走:“本王可是王爷,下的命令你岂有不服从之理!让你去陪本王看月亮,你就得去!”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苦逼的宫女貌似只能服从上级领导的命令!悲哀!   “好了,好了,我去!”不就是赏个月吗?赏完再去他那边好了,反正那家伙也不欢迎她,去了也是看人家的冷脸,晚点也无妨。   “这才乖嘛!”某王爷一说完这话,就感觉自己背后阴凉了起来,脑门不自觉的出了一滴冷汗,尴尬的开口:“咳咳,本王收回那句话!”   “算你识相!”   跟着他绕过一条一条的宫道,行至一个相当偏僻的院落。皇甫夜对着那屋顶怒了努嘴:“小锦锦,上去吧!”   “好!”一声应完,不等皇甫夜再开口,就已经沿着柱子一攀,飞快的上了屋顶。   皇甫夜笑了笑,慢悠悠的绕过栏杆,蹲下身,在那枫树下面挖出了一坛美酒,抱着脚尖一点……   看着他使出轻功的时候,苏锦屏的眼眸闪了一下,若是能学会轻功这种东西,于她来说,确实是一大助益!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发烫,甚至有种烈焰焚烧之感,揪着胸口,这是怎么了?   皇甫夜自然也察觉了她的异样,几个大步上前:“你没事吗?”   正想说什么,那感觉又如潮水般的退去,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抬起头,看着他担忧的模样,笑了笑:“没事!”有人在意的感觉,其实还不错!   “没事就好,有什么不舒服记得说。”说着就坐在她的旁边,将那酒坛上面的盖子打开,一阵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而出。   “好酒!”苏锦屏当即感叹了一声,做杀手,不仅仅要闻出酒的差劣,甚至喝一口就要说出酒的年份!“要是我没料错,这酒是十五年前埋下的!”   “小锦锦,你真的是丞相千金?”这一问,带着明显的怀疑,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对酒如此熟悉?   眼神一暗,不动声色的开口:“是不是真正的丞相千金,王爷不是已经查过么?这天下难道还有两个苏锦屏不成?”   此言一出,皇甫夜就顿住了,而后仰头笑了起来:“哈哈哈……都说沐月琪和慕容双是天下双姝,聪明绝顶,而东陵第一美人苏锦屏,是空有容貌却胸无点墨。在本王看来,小锦锦当称得上聪慧无双,那两人,怕是都不及你!”   “王爷谬赞!”只说了四个字便不再多言,今日,她暴露的太多了!   ……   白衣男子静静的坐在桌前,听着窗外的风声。时有梨花随着风飘到屋内,带进了不少凉意。   烛火一点一点的燃尽,他却端坐着,一动不动。平静无波的心湖头一次,出现了些许焦躁之意。终于……室内一片漆黑,烛火燃尽了!   月色般醉人的眸子闭上,唇角也不自觉的勾起了些许自嘲的笑意,果然,不过是一时兴起么?   星眸睁开,起身,慢慢的步到门口,将门关上。即是决定了颠覆苍生,生杀予夺,握天下大权,就注定孤独一世,又何必贪求那一丝温暖?   只是心底这淡淡的愁绪,是从何而来?   ……   有了那个插曲,两人便静谧无声的灌酒,谁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忽的,苏锦屏开口了……   “皇甫夜!”一口酒灌下,透明的液体沿着唇角滑落。   转过头,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的她:“怎么了?”看着那液体沿着脖子滑进她的衣领,忽的想起来那晚她想诬告他非礼时的模样,香肩半露,肤若凝脂……下腹一紧,眼神也变得炽热,赶紧转过头不敢再看。   “虽是大恩不言谢,但是你皇甫夜的人情,我苏锦屏欠下了,他日你若落难,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义无反顾!”凤眸闪烁着坚毅的光芒,给人一种震慑人心之力。   皇甫夜一怔,随即不正经的开口:“小锦锦,你这是希望本王落难么?”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好了,我真的有事,走了!”将手中的酒坛扔给他,飞快的沿着屋檐滑下,往梨园而去,过了子时,就不是“明晚”了,她可不想失信于人。   皇甫夜看着她的背影往梨园而去,仰头一灌酒,便有清酒沿着唇角滑出。伸手擦掉唇边的酒渍,小锦锦,终究是拦不住你,只是入局之后,你要如何抽身?   ……   到了那件屋子门口,苏锦屏的脸色相当的臭!只见那门关的严严实实,屋内一片漆黑,明显的,那个傲娇的男人赤果果的把她昨晚说的话无视了!   草特么的!亏她还急急忙忙赶过来!几个大步上前,“砰!”的一声将门踹得倒了下去:“小鸿鸿,我来了!”   这一声巨响,自是惊动了屋内的人,那称呼传入耳中——小鸿鸿?嘴角微抽,只是紧拧的眉头并未舒展开来:“我已经睡了,姑娘改日再来吧。”声线清冷孤傲,不染世俗。   “睡了就爬起来!老娘千里迢迢的来看你,你居然好意思睡了?自觉的穿好衣服出来,不然我就进去了,要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哼哼,我是不会负责的!”说起不该看的,某女的脸马上就红了,貌似该看的,不该看的,她早就都看过了。   这话一出,里面却没了回应。等了半晌,也没听他回话,几个大步飞快的跨到门口,将门推开:“你没事吧?”   ------题外话------   鉴于昨天有孩子说俺写的24章不咋样(先泪一个……),于是俺深思熟虑了一下下之后,今天早上把昨天那章大修了,内容也改了一部分,亲们有时间可以瞅瞅去,主要改掉的是24章的最后一部分。   等审文编辑们上班给俺通过一下,页面缓存问题好了之后,乃们就能看见整修过的章节了,希望整改之后稍稍的好了一点……~(>_<)~   第一卷◆乱后宫【026】你是不是生气了?   推开门,室内一片漆黑,窗口开着。皎洁的月光洒在床头,而床上的人,仿佛是受了惊,微微的侧坐起来看着门口,一头墨发洒在羽枕上,谪仙般出尘的面容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如梦似幻,寡薄的唇微动:“你……”   竟然还是来了么?   “不是让你给我留个门吗?”苏锦屏明显的火大。   床上的人听完她的话,顿了顿,没出声。   恼火的跑回主屋,想把蜡烛拿进来,却只发现了残烛的痕迹,莹白的素手触上那焦黑的蜡印,拧着眉回过头,有些惊诧的开口询问:“你等我了?”   “姑娘请回吧。”忽略她的问题,淡淡的下着逐客令,也刻意去忽略心头那一抹异样。   某女的脸色马上就变成了茅坑里的石头,请回?她真是脑抽了才会问出这个问题,这个人怎么可能等她!悄悄的磨了磨牙,然后无视掉他的话,径自开口:“还有蜡烛么?”   “你……”淡漠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困惑,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说了让她回去,竟像是没听到一般。   看他不说话,某女靠在门口,精致的面容上勾起一抹邪笑:“不好说蜡烛在哪里,是不是因为放的位置不方便?莫非在床上?嗯?”   挑着眉,上下打量着他,似乎要透过被子看进内里。   床上的人似是恼了,白玉般的脸上也出现了不正常的色泽:“在床边的抽屉里!”   ……   暗黄色的烛光燃起,斜着眼睛看了看他脸上的伤,一股没来由的怒气就燃了起来,这家伙,又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了,让他自己上药,竟然没上,草!   驾轻就熟的将昨晚的药找出来,仍是像昨天一样准备往他脸上抹。   “姑娘自重!”冷冷的开口提醒,同时也微微的偏过头避开她的手。   苏锦屏呆了一下,细细的端详了他的脸半晌,一阵诡异的静默过后,她突然将脑袋凑到他的面前:“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这一问,也叫他愣住了,生气?他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可是心底的抑郁感也在提醒他一个事实,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没有。”很是坚定的开口。   这个“没有”一出,苏锦屏的脸色顿时春光灿烂起来:“还说没有,看看你的嘴巴都厥到天上去了!”   嘴巴厥到天上去了么?呆呆的伸出手一抚唇,而后……淡漠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恼怒之色……   “哈哈哈……”这家伙太好玩了,居然相信了!“好了,别傲娇了,多大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说着就将手上的药抹到他的脸上:“为什么不自己擦药?”难道是等着她来擦?咳咳……这么想会不会太自恋了一点?   问完之后,也是很理所当然的没有听到回应。   “还痛不痛?”耐着性子问了第二句,隐隐已经有些磨牙的迹象。   仍然没有回应。   忍无可忍,一声怒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一再挑战她的耐性!   “在下就是这个性子,姑娘不喜欢可以离开!”一句相当任性的话一出,他自己也呆住了!他竟也学会耍小孩子脾气了?   于是苏锦屏确定了,这家伙是真的生气了!“喂,你等了我是吧?”要是生气了,貌似就只有这么一个解释。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静默。手上的动作放柔了些:“昨天晚上不小心得罪了那个没品的狗皇帝,所以被他派的去演戏!演完皇甫夜那个家伙又仗着身份欺负人,让我陪他看什么月亮,所以就来晚了一点。”   他脸上的伤已经淡了些,淤青色已经变成了淡淡的青色,但是她心底的火焰却还是燃了起来,昨晚对那个侍卫下手太轻了!应该直接废了他的手才是,还有那个欠抽的公主!   “哦。”不知为何,听她说到陪皇甫夜看月亮,心里那不舒服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晚了点吗,又不是没来,有什么好生气的。等等,生气?我说,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苏锦屏不敢置信的开口咋呼,难道她还有这样的魅力?!   嘴角有些微抽:“没有。下次喝了酒,就别来了。”   “嘿嘿,还说不是喜欢上我了,这就开始关心我了,是不是怕我喝多了,在路上出了事?放心,放心,我……”   “很熏。”短短的两个字,打断了某人长篇论述。   某女那一脸的得瑟,瞬间僵住!狠狠的磨了磨牙,次奥!又自作多情了!不是暗恋就算了,居然还是嫌弃!虽然她对他也只是朋友之谊,但是她一点也不介意有一个这么帅的帅哥暗恋着她,那将会是一件多么有面子的事。可是……   苏锦屏黑着脸,一边给他擦药,一边絮絮叨叨:“真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亏我的脾气好才受得了你,看你这样子也是嫁不出去的,要不,若是以后我也娶不到相公,咱俩就凑合凑合?”   越说越是离谱,百里惊鸿淡漠面容更加淡漠了,淡漠到完全没有任何表情可以用来填充。   “喂,你还生气吗?”冷不防的开口询问,不知道为什么,问完这话,她竟然有一种自己在哄小孩子的感觉。   理所当然的,又没听到回音。   “要是你还生气的话,那这样吧。我吃点亏,非礼你一下怎么样?”某女一脸不情愿的开口提议。   眼角微抽,绝美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怪异之色,吃点亏,非礼他一下?   “说吧,希望我非礼你哪里?我愿意舍生取义,勉为其难的满足你一下!”说是勉为其难,那张脸上哪有半点为难之色。   ------题外话------   要是你们还不收藏的话,那这样吧。我占点便宜,非礼你们一下肿么样?坏笑ing……   第一卷◆乱后宫【027】十娘啊十娘,你怎么忍心弃我而去   “不必。”淡淡的两个字吐出,还略有些狼狈。   凤眸染上了些许笑意,也没有再追着他说些什么。   接着,又是一阵沉寂,忽的,他竟然主动开口了:“我想知道……”四个字说出,却没了下文。   “说!”将药瓶收好,放在他的床头,一双凤眸闪烁着笑意,有感兴趣的事情就好,至少说明,他还是个人。   结果,问完之后,又是半天没回音。   苏锦屏头顶的火焰嗤嗤的烧,因为她已经深深的认识到“犯贱”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了!她为什么要反复拿热脸过来贴他的冷屁股啊?啊?!莫非是在古代待傻了,待得满脑子的悲伤都快逆流成河了?   “算了,问这也不说,问那也不说,没意思。我回去了,过几日再来。”说完便貌似愤恨的转身离开。   月色般醉人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她的背影,寡薄的唇动了动,最后还是轻轻的合上……   苏锦屏踏出门,又帮他把门关好。一阵秋风扬起,点点梨花瓣散到了她的发间,樱花般的唇畔也慢慢的勾起,她怎么会不知道他隐下的那半句话是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她知道他不信她,但是她也有自信,终有一天,他会信的!尽管她到现在都不懂自己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想招惹他,但是很多事情不需要懂,想做,便去做了。   ……   这几日,苏锦屏等人是忙得火热朝天,终于迎来了皇甫怀寒的寿辰。   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几根黄金打造的柱子威严霸气的耸立其间,一条条金龙盘旋而上,大臣们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谈笑风生。唯有两个人,表情不怎么好看。   一个是左相上官谨睿,不知何故,那一贯挂在唇边的笑意消失不见,只是低着头自斟自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个,就是右相苏念华。那张老脸黑的跟锅底有得一拼!他有七个女儿,大女儿苏锦秋嫁入皇宫,为皇贵妃,身份尊贵自是不言而喻。六女苏锦屏,进宫数日,竟然被贬作宫女,叫他的一张老脸也跟着丢尽了!大臣们每每见他,眼底都是奚落!阴沉的眼底闪过一道冷厉的寒芒,早知道当年就不该留她!   不知是谁咋呼了一句:“诶,夜王怎么没来?”   “哈哈哈……”一道阴凉的笑声响起,“我那二皇兄,怕是又在沉香阁买醉呢,哪回宴会他来的不是最晚,大人们难道还没有习惯?”   言语间明嘲暗讽,也含着明显的嫉妒。   “五皇兄所言极是,说起来,二皇兄也是我们东陵的一大功臣,不知道解了多少女子的闺中寂寞。”八王爷皇甫岚马上接话。   皇甫苍翟冷笑一声:“大皇兄的寿宴上,五皇弟和八皇弟如此污言秽语,也不怕搅了圣听?”   “哈哈,小九虽是最小,也不得不提醒几位皇兄,言语间还是注意些,二皇兄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皇甫逸摇着一把水墨折扇,慢悠悠的踏了进来。   “九王爷回来了?”四下开始议论纷纷。   “小九,你小子还知道回来!”皇甫苍翟和皇甫宇都高兴的站了起来。   俊逸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浅笑:“大皇兄的寿宴,小九要是不回来,怕是会被剥了皮去!只是一进来就听见五皇兄和八皇兄又在数落二皇兄的不是,不说两句,还当真有些对不住二皇兄了!”   皇甫宇浓眉一挑:“别理他们,老子纵横沙场多年都能听出那酸意,怕是那刚刚长出的酸枣也没酸到这个份上!”   “你!”五王爷皇甫清正准备说什么,被一声尖锐的呼声打断……   “皇上驾到!”小林子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即一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甫怀寒冷着一张脸踏了进来,在看见皇甫逸的时候,眼底出现了明显的笑意:“众爱卿平身,小九回来了?”   皇甫逸笑着开口:“大皇兄的寿宴,小九怎么敢不回来!二皇兄呢?”说着四处看了看,二皇兄虽然荒唐,但是也不会这么重要的场合都不出现吧?   一身紫金龙袍的皇甫怀寒脸上出现了诡异的笑痕,慢慢的步到高台龙椅上坐下:“你二皇兄,要给我们一个惊喜!”   惊喜?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没有一个人敢问。   “今日朕的寿宴,众爱卿不必拘礼,奏乐!”冷声吩咐。   “谢陛下隆恩!”大臣们站起身,坐回自己的板凳上。   丝竹之声响起,舞姬们扭着腰踩着舞步踏了出来,歌舞升平。大臣们也挨着将自己的寿礼送上,希望在君王面前博得好感。   ……   “砰!”的一声,大殿的烛火突然熄了。   众人一惊,正要尖叫,一阵乐声响起,清灵优雅,动听之至!皇甫逸一怔,竟不知这世间还有这样的曲子!   一道男女不辨的声音响起,幽幽的唱着:“妄念痴嗔,融入红尘千里。凉如许,难追忆,故人远,远至明朝梦里。不如怅然远立……”   一盏琉璃灯点起,大殿的中央被点亮,不知何时,一棵树立在殿中。白衣公子手持折扇,背对着众人,站在树下,接着唱:“恍若初遇,伶仃背影,默然榕树下,沾染一身月华。静静看着却已觉得咫尺隔天涯,谁薄幸将戏演罢……”   众人皆呆呆的看着那一袭白衣,当真是默然树下,沾染一身月华!   乐声忽的提高了起来,琴师们飞快的拨动着琴弦,白衣“男子”也微微的仰起头:“怎堪留白此生以阑珊写终局,弱水三千醉一捧来不及,舍一场似水无痕尽付笑谈里,回首漫漫悲喜无相续,燃尽一生寂……”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音乐还在奏响,绕梁三日不绝!众人都仿佛身处仙境,处在那白衣“男子”创造的梦幻里……   高座在龙椅上的皇甫怀寒寒眸微眯,看着那抹背影,那绝对不是夜!但,那是谁?   慢慢的,那“男子”启唇浅笑,带着难掩的苦涩和悲凉:“十娘,十娘,你怎么忍心弃我而去,怎么忍心弃我而去!”   皇甫夜一脸呆滞的待在后台,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还有这么个开场白?不是故事的一开始,就是李甲和杜十娘在青楼相遇吗?怎么多了这一出?   现在好了,那女人的形象刹那间光辉了!黑着脸转头看了看红枫,小声开口:“怎么回事?”   “咳咳,您还是照着演就是了,她昨晚连夜改剧本了!”红枫擦着额头的汗水,不敢看皇甫夜的眼睛。   ------题外话------   咳咳,那首歌很好听的,是晃儿的《焚心劫》,亲们有空可以听听看,(*^__^*)嘻嘻……   明日预告:剧本是这样篡改的!   哈哈,亲们,举起爪爪收藏一个!   第一卷◆乱后宫【028】剧本是这样篡改的!   众人的心,都被那一袭白衣的男子牵动,莫名的跟着忧伤起来,也无比好奇那“十娘”,到底是谁。   “男子”转过身,终于叫人看清了他的全貌,俊雅携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弯弯的柳月眉,一双美眸盼顾生辉,樱桃般的唇抿着,若不是那眉宇间难掩的英气,大家还当“他”是个女子!   皇甫怀寒和苏念华的嘴角都抽搐的相当的严重,上官谨睿也是有些呆滞……   只见,“他”的脸上,写着浓浓的忧伤,唇畔再度勾起一抹苦笑,忽的,紧紧的揪住自己的胸口,呛咳几声,红色的血液喷了出来,若朵朵寒梅绽放在白衣之上,薄唇轻启:“十娘,遥想当年……”   就在此刻,灯忽然熄了。   灯再次亮起来之时,大殿的中间已经没了那棵树,也没了那个人,只剩下一扇屏风……   等了半晌,也没有再见人出来,众人不由得小声议论了起来。   “皇甫夜,你还不出去!”某女小声咒骂,她都演得这么卖力了,这家伙不是怯场了吧?   “你能不能告诉本王,为什么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他就说她为何好好的忽然要两套衣服,敢情是准备演吐血呢!   “演完再跟你解释!”一脚对着皇甫夜的屁股将他踹了出去,哼,故事中的李甲是个薄情郎,她苏锦屏怎么会演这样的角色,自然要篡改剧本喽!   皇甫夜着着一袭红衣出现在了大殿,四下顿时安静下来!那红衣“女子”,一张绝美的容颜,就像是罂粟般散发着致命的诱惑,眼神只是轻轻一扫,就叫不少大臣的下腹紧了起来!   可是,很快的,大家就发现了不对劲,那人的眼睛竟是淡紫色的!这天下眸色淡紫的只有一人啊,还有那熟悉的面容,那是,那是……夜王?!   众人瞬间石化,而后风中凌乱!天哪,三观碎了!贞操没了!我的神哪,那是夜王?!谁能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皇甫逸几兄弟也是张大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皇甫夜,莫非这就是大皇兄说的“惊喜”?这是惊吓吧?   “噗……”皇甫怀寒一口酒水喷了出来,暗紫色的眸中带着明显的笑意,但是死死的憋着,没有出声。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红枫慢慢的踱了出来,张口对着皇甫夜便是一阵教导:“哎呦喂,我的十娘啊,你还是快点回屋里待着,你这如花似玉的脸,怎么能叫那些个粗汉子瞧见,哼,想看老娘的花魁,不给银子怎么成?”   说着将皇甫夜推到那屏风之后,众人还长大嘴巴没有消化过来!夜王,花魁?夜王是花魁?   紧接着,几个纨绔子弟打扮的太监笑嘻嘻的踏进了烛光之下,对着红枫开口:“妈妈,今天十娘姑娘见不见客?”   “有银子,自然是见客喽,要是没有银子嘛……”说到这里,便不再开口。   “砰!”的一声,那屏风被推开,一堆水墨画卷被扔了出来,又是一堆金银首饰被丢了出来,红衣“女子”脸上带着薄怒,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呸!我说不见就不见,谁稀罕那几个臭钱!”   大臣们好不容易淡定的表情,又再次凌乱了起来!   “砰!”的一声,屏风又合上,已经不见那红衣女子的脸。   红枫当即满面心疼的捡着那些个物什,嘴里絮絮叨叨说着:“我的小姑奶奶,轻着些,这些可都是古董啊!”   就在这时,刚出场时出现的那个白衣男子被众人拥簇着推了进来!   “张兄,木兄,你们快放开,若是叫父亲大人知道我来这种地方,怕是要打断我的腿!”白衣男子说着就要往外跑。   屏风后的皇甫夜脸色变得极其诡异,他明明记得剧本上是这女人扮演的李甲自己来的妓院,然后来找自己,接着两人就好上了,怎么就成了这样?还父亲大人不让来?我呸!   “好了,好了,李兄,你不说,我不说,世伯怎么会知道!难得来一次,这里可是个销魂的好去处,尤其是十娘姑娘,听说那可是美极了!保管你见了之后毕生难忘!”一个蓝衣男子挂着一脸猥琐的笑解说。   观众们一起端着杯子喝酒,掩饰自己的失态。他们不得不承认,那个“十娘姑娘”是真的美极了!   ……   “嗤!”的一声,灯熄了。再燃起,四个男子围桌而坐,除了那白衣男子,另外三个男子身边都有几个姑娘。   “唉,可惜,嗝,十娘不愿意见我们……”蓝衣男子喝得醉醺醺的,趴到了桌子上。   另外几个人也是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白衣男子摇了摇头,站起身低低一叹:“唉!”留下那几个姑娘照顾他们三人,就去了妓院的后院……   众人皆拧着眉思虑,莫非是一出贵公子与花魁的佳话?   行至后院,那棵榕树又出现了,五彩的琉璃盏折射出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像是月辉洒落。   皇甫夜收到红枫的眼神暗示,不情不愿的走到屏风的旁边,貌似深情的看了那“男子”一眼,也就在同时,“男子”忽然回过头,两人的眼神交汇,人们仿佛看到一丝电流贯穿在他们二人之间!   一眼,便是万年!   音乐悠悠扬扬的响起,奏的也是众人从未听过的曲子,动听至极,却又带着淡淡的哀伤之气。   一个一个镜头在众人的面前闪现……   只见,红衣“女子”提着笔站在桌前,白衣“男子”的唇边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十娘,这一笔,当是这样!”   只见,两人飞快的奔跑着,白衣“男子”将手挡在“女子”的头上:“十娘,小心淋到!”。“女子”也回过头温柔的看了“他”一眼……   这般浓情,叫人忽视了苏锦屏比皇甫夜矮了一个头,也忽视了……这画面本应看着相当诡异。   只见,漫天的桃花纷飞,“男子”斜靠在树下,“女子”偎在他的怀中,诉说着死生不弃……   大臣们都怔怔的看着他们,妃嫔们也是满面的羡慕,这样的一对璧人,天生的就应该在一起,不是么?   红枫等人却卖力的抛着花瓣,胳膊都快甩断了!   画面一转……   “郎君,你说,你的父亲大人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皇甫夜的面上满是忐忑。   苏锦屏抓着“她”的手,温柔的许诺:“十娘,你信我!我这一生,非你不娶!”   众人一同擦了一把眼角的泪花,太感人了!就连那两个总是跟皇甫夜过不去的王爷,也偏过头,鼻子微酸。皇甫怀寒觉得怪异的同时,也微微有些触动。   但是皇甫夜本人的嘴角却抽了抽,按照剧本里面杜十娘问到这里,不是李甲一脸为难、颓败的说“我也不知道”吗?怎么就变成了非他不娶了?还配上这一番深情的表白!   ------题外话------   喵呜,还得接着篡改,O(∩_∩)O哈哈~   想知道“李甲”怎么从万人唾骂,变为万人仰慕吗?想知道就赶紧收藏,哈哈……   注意哦,纯属女主恶搞剧本,演一场戏,不涉及篡改历史的哈!   第一卷◆乱后宫【029】李甲是被人拖走的?(已修   这一刻,谁都不忍心拆散他们,谁都不忍心让他们分开!   可是,“嗤!”的一声,灯又熄了!   众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灯再亮之时,一个中年的侍卫扮演的员外,铁青着脸站在白衣“男子”的面前:“畜生!孽障!你这是要气死我!下了一趟江南,就惹出这样的事!你可是我们李家唯一的香火,竟然要娶个妓子为妻,你将为父的脸面放在何处!”   白衣“男子”呆呆的站着挨训,脸上却带着坚毅,眉毛一挑,抬头开口:“父亲大人,儿与十娘是真心相爱,求父亲大人成全!”   皇甫夜站在后台,抽搐着嘴角,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还有这一出?不是本该上京赶考的李甲用光了银子没钱来见他吗?怎么就……   冷着脸对着红枫开口:“她真的是昨晚改的剧本?”动作这么快?   红枫哭丧着脸点点头:“王爷,真的是昨晚!”她怎么知道苏锦屏仅仅一个晚上就搞出这么多事,本来以为只是小小的修改一下,所以她就没有参与进来,哪里知道几乎完全变样了!   “真心相爱?你知道什么是真心相爱?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她对你何来的真心相爱?”那“员外”伸出手狠狠的指着白衣“男子”怒骂。   看得众人都恨不能将那“员外”痛扁一顿!他二人都算不得真心相爱,那这天下,还有真心相爱的人吗?真是太过分了!   “父亲大人,我非她不娶!”咬着牙开口。   那“员外”注视了他半晌,终是叹了一口气:“好,为父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你现在就再下江南,为父不会给你一个铜板,若是她还愿意跟着你,我就成全你们!”   “谢父亲大人!”白衣“男子”的脸上挂着一抹幸福的笑,跑了出去。   ……   灯,熄了。众人也屏息凝神,等着灯再次燃起,等着这二人,如何证明情比金坚!   可是,当灯再次燃起之时,白衣男子倒在地上,一群人往他身上踢,一串一串的血沫从男子的口中涌出……   皇甫怀寒自然能够感觉到那些人出腿都不重,此刻看着苏锦屏的眼神却也有些赞叹,没想到这女人除了发神经,还有这样的本事,倒是他小看她了。   上官谨睿也怔怔的看着地上的人,虽是知道众人下手不重,但是他的心尖还是涌起一抹一抹的刺痛,她,真的是她……   而后台的皇甫夜,则是挂着满脸的黑线!这改的也太离谱了吧?剧本里面明明就没有被打得吐血这一段!   红枫扮演的老鸨,叉着腰站着:“没钱还想见十娘!赶紧给我滚回去!我们十娘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你去告诉十娘,说我来了,我要见她!”坚定不移的说着。   那老鸨仰天冷笑一声,涂满的脂粉的脸上满是嘲讽:“告诉十娘?哈哈,我说李甲,你当老娘是傻子不成,告诉了十娘,她还不跟我要死要活的哭!这样吧,若是你能拿出三百两银子,我就让十娘跟你走,怎么样?”   “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   “我能否再见十娘一面?”慢慢的爬起来,站在那老鸨的面前。   红枫翻了个白眼:“让你再见一面也无妨!”   嫔妃们不约而同的拿着帕子抹眼泪,为这“公子”的痴情感动!   画面一转,红衣“女子”倒出一百多两银子:“郎君,我这里有一百多两银子,你拿去吧,再借一些,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苏锦屏一脸感动的抓着“她”的手:“十娘,此生我定不负你!”   大殿一片寂静,就连皇甫怀寒都有些感怀,头也微微的偏了偏。   ……   灯,再次熄了。丝竹之声响起,却是带着江南曲风的小调……   一艘小船上,红衣“女子”娇笑着开口:“郎君,没想到我们竟能借到银子,妈妈当时的脸色,可真是难看极了!”   白衣“男子”揽着“她”的腰:“上天会眷顾有情人的!”   就在这时,远远的,一个黄衣男子看见了那红衣“女子”,他们的船开了过来,将白衣男子拖走了……   皇甫夜的嘴角抽了抽,剧本上不是李甲过去喝酒了吗?为什么是被人拖走了?   观众们的心也被提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白衣“男子”回来了,怔怔的看着“女子”的脸,手慢慢的想要触上,却缩了回来……   那黄衣男子挂着一脸猥亵的笑,对着那女子开口:“他已经答应将你以一千两卖给我了,跟我走吧!”   什么?观众们恨不得跳起来将苏锦屏暴打一顿!居然为了一千两银子卖了自己的爱人!   皇甫夜不敢置信的后退几步,捂着唇看着苏锦屏:“郎君,他说的可是真的?”   苏锦屏握着折扇的手上青筋暴起,咬着牙点了点头:“嗯,是真的!”   “哈哈哈……”只见红衣“女子”大笑着冲进船舱,将一个箱子拿了出来,“没想到,没想到我杜十娘竟然爱上了你这样的人!”说着将那宝箱打开,里面俱是金银财宝,晃花了众人的眼!这岂止是一千两银子,就是十万两也不止啊!   最后,“她”痴痴然的看了白衣“男子”一眼,抱着箱子,对着那江水跳了下去!   “不——”白衣“男子”一声惊呼,也跟着跳了下去。   皇甫夜的眼角抽了抽,剧情里面好似没有李甲跟着跳湖这一出吧?   观众们也是心头一紧,带着迷惑,也带着抑郁!   接着一阵悲凉的乐曲响起……“郎君啊,你是不是困得慌,你要是困得慌,对我十娘讲,十娘我扶你上竹床。十娘呀杜十娘,手捧着百宝箱,纵身投进滚滚长江,再也不见我的郎……”   催人泪下乐声一转,灯光再燃起之时,便是开始那一幕,男子胸口的血迹已经干涸:“呵呵,十娘,十娘,为了你,我连命都能不要,又怎会贪求那一千两银子?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将我救起来?没了你,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画面一转,便是那黄衣男子恶狠狠地对着李甲开口:“让,还是不让?”   “致死不让!”白衣“男子”被人抓着,语气却还是无比坚毅。   “好,不让,我就杀了她!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来人……”   “不!谁都不许动她!”   “哦?”黄衣男子挂着一脸邪笑,“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可是晋王府的世子,弄死个婊子,谁也不会多说一句什么,让是不让,你自己掂量!”   白衣“男子”死死的咬着牙,半晌,苦笑着开口:“让,我只求你,不要让她知道这些,就说是我将她卖给你的吧。就当,就当是我负了她……”   接着,灯光又熄了。后面的剧情,众人也知道了个大概!原来是这样!原来“他”也是被逼的,可是爱侣已经不在了!   嫔妃们已经捂着嘴巴嘤嘤哭泣了起来,真是太感人了!   琉璃盏燃起,又回到那榕树之下……   白衣“男子”靠在树上,低低的笑着:“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十娘,我的十娘……”   这一念完,妃嫔们哭得更大声了,就是男人们,也是那心底跟针扎似的疼!   ------题外话------   嘎嘎,好玩不?好玩就收藏一个,O(∩_∩)O哈哈~   【注意】:明天的章节,亲们在看之前,最好找到一首歌——胡杨林的《是我在做多情种》,然后一边听一边看开头的部分,会很有感觉的哦!(*^__^*)嘻嘻……   第一卷◆乱后宫【030】皇甫逸拜师   “十娘,我的十娘……我又怎会不爱你,怎能不爱你……等我,等我!”说着,抽出一柄软剑,众人大惊,正要叫“护驾”,却看“他”将剑放在颈间。   “嘶!”的一声,白衣男子的身子就像是一只展翅的蝶,轻轻的倒下了地上。   灯光熄了,一片漆黑,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叮叮咚咚的乐曲响起,随即忧伤的曲调扬起,女子清雅的歌声飘洒在大殿……   “如花,似梦,是我们短暂的相逢。缠绵,细语,胭脂泪飘落巷口中。   幽幽听风声,心痛。回忆嵌在残月中。愁思暗暗生,难重逢,沉醉痴人梦……”   众人都沉浸在悲伤和这幽幽的曲调之中。忽的,曲调高昂了起来,女子的声音也高了几许……   “今生已不再,寻觅。逝去的容颜,叹息。冷清化一场,游过往,只剩花前痴梦。   寂寞画鸳鸯,相望,是我在做多情种。情深已不懂,人憔悴,消散烟雨中……”   这忧伤的曲调、新奇的歌曲,让妃嫔们的哭声一阵接着一阵,大臣们也一起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皇甫怀寒暗紫色的眸中满是震惊,这声音……也是那个女人的!都说东陵第一美女苏锦屏,空有美貌却胸无点墨,但她,不仅武艺卓绝,还有这般才情,她,真的是苏锦屏?   若说开始唱的那一曲,只是偶然,那“生平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这样的句子,也能是偶然么?还有这一曲,也当属世间绝唱!   上官谨睿的唇角却噙着一抹浅笑,半点也不觉得惊讶,她,本就该是这样的!   最震惊的当属苏念华了!呆呆的张大嘴,不可思议的听着这歌,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的声音,他自然是听得出来!但是他怎么不知她有这等才情?   后台,皇甫夜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着身边那卖力演唱的某女。眼中有着对她后面加了那么多情节的不满,更多的却是震惊!两曲一诗,不论是哪一个,都能雄踞“才女”之称数百年,小锦锦啊小锦锦,你还有多少东西,是我没有发现的?   而引发这一系列轰动的苏锦屏,却还是闭着眼,飞快的拨动着琴弦,幽幽的唱着这首歌……   “如花,似梦,是我们短暂的相逢。缠绵,细语,胭脂泪飘落巷口中。   幽幽听风声,心痛,回忆嵌在残月中。愁思暗暗生,难重逢,沉醉痴人梦。   今生已不再,寻觅。   逝去的容颜,叹息。   冷清化一场,游过往,只剩花前痴梦。   寂寞画鸳鸯,相望,是我在做多情种。   情深已不懂,人憔悴,消散烟雨中……”   “今生已不再,寻觅。逝去的容颜,叹息。冷清化一场,游过往,只剩花前痴梦。寂寞画鸳鸯,相望,是我在做多情种。情深已不懂,人憔悴,消散烟雨中……”   最终,歌曲落下。音乐也停下,大殿中一片寂静!   随即,整个宫殿亮了起来,没了那才子佳人的缠绵悱恻,没了那荡气回肠的爱情传说,没了那动人心弦的悠扬曲调。只剩下满室的皇家威仪。   静,静的只听得见呼吸!忽的,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随即便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息!   这曲,这剧,这诗,还有这个故事,深深的刻入了众人的心间!就连席间的史官,也忍不住将这一事件载入了史册,野史也是将此剧一写再写,直至流传千古!   一袭白衣的苏锦屏拿着扇子,一身红衣的皇甫夜挂着一脸复杂的表情,还有红枫等人一脸忐忑的步了出来,站在大殿的中央。   再看着男扮女装的夜王,却没有一个人有了取笑的心思,甚至看着他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只因那对爱情的执着,只因那袖袍翻飞的纵身一跃,只因他将那个奇女子“杜十娘”鲜活的一生,演绎的淋漓尽致,亦深深的刻入了他们的心中。   而看着苏锦屏的眼神,也尽是喟叹!在他们看来,好男儿当志在四方,不该为男女之情所困,可是这样的情,这样的义,又如何不值得为之放弃一切?   “皇上,不知您对这出戏,可还满意?”苏锦屏清亮的声音响起。   恢复了原声,众人俱才一惊,原来“他”是她!而且这声音,和黑暗中那首动人之至的歌的声线,竟是同一人!这,世间竟有这般奇女子?她到底是谁?   皇甫怀寒俊朗无双的脸上出现了复杂的神色,暗紫色的眸中流光暗涌,冰冷的唇角勾起:“世间之绝唱,朕如何能不满意!”   “谢皇上赞赏!”苏锦屏恭谨的低头,却竖着耳朵等着他的下文。   按照前世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来看,皇上的寿宴上,有人表演,而且表演的非常好,皇帝一般就会赏黄金万两,良田百亩,然后她就发财了!皇甫怀寒也应该很很配合的赏她一点什么吧?   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皇甫怀寒再开口!   倒是皇甫夜笑着出声:“皇兄满意,也不枉臣弟将自己扮成这副样,丢尽颜面了!那臣弟就在此恭祝皇兄寿与天齐!”   此言一出,众大臣和妃嫔们一起高呼:“祝皇上寿与天齐!”   唯独苏锦屏还低着脑袋等赏赐,而皇甫逸呆呆的坐着,傻傻的看着苏锦屏。   “众爱卿平身,夜的诚心,朕自然是看到了,说吧,想要什么赏赐?”本来是想整整这小子的,但却也知道他能扮成这样确实是不容易,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寿宴能开开心心的过,这小子怕是冒着抗旨大罪跑了,也不会将自己扮成这样。   皇甫夜挑起胸前的墨发,轻轻的把玩着:“赏赐么,皇兄就放臣弟三个月的大假可好?三个月不必上朝,不必去武德殿点卯,如何?”   皇甫怀寒眼眸一闪,便知其间深意,点了点头:“准!”   众大臣们皆是满面不解,夜王不求再赏就罢了,还要请假,这不是阻了自己的仕途之路吗?   然而,上官谨睿和苏念华的眼眸却一同闪了闪,皇甫夜淡出朝堂三月,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谢皇兄隆恩!”一甩袖袍,也懒得换回衣服,直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而皇甫逸,却在此刻站了起来,无比激动的对着苏锦屏冲了过去,抓着她的袖子,满含期待的开口:“师父,收下我吧!”   ------题外话------   有木有乖乖的找那首歌一边听一边看啊?听话的都是乖孩子,O(∩_∩)O哈哈~   还有没收藏的没?再不收藏挠爪爪!   第一卷◆乱后宫【031】宣太医,给这女人治治脑子!   什么情况?苏锦屏有些呆滞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五官轮廓都和皇甫夜极其相似,不同的是眉宇间多了一股飘逸出尘的洒脱之气,而眼眸也是黑珍珠般的色泽,像是宝玉,纯净剔透,这个人,看起来,很干净!但是,拜师?   众大臣先是一惊,马上就淡定了下来!九王爷可是世间有名的音痴,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尘公子”!只因他之琴技、萧艺都属世间一绝,超脱世俗之外,仿若九天仙乐,在乐界颇有盛名!   爱音成痴之人,今有此举,也不足为怪。   苏锦屏将自己的袖子拽回来:“你是?”   “师父,徒儿叫皇甫逸,是东陵的九王爷,您就收下徒儿吧!”琉璃般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没有半分做王爷的倨傲,有的只是满面的狂热和遇见知己的欣喜。   嘴角抽了抽,收徒弟,她还真没想过,而且这些曲子也不是自己的原创!“九王爷,您身份尊贵,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能给您做师父,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什么?小小的宫女?   大殿瞬间骚动了起来,有如此才情的女子,竟然只是一个宫女?   而皇甫怀寒身边的妃嫔们也慢慢的看出了端倪,面上的妆容看起来有些男女不辨,但是却越瞅越是眼熟!   “是苏锦屏!”淑妃很快的认出了她,眼睛里面燃了一簇小型火焰!这个贱人,还是想着勾引皇上吗?那日还状似真诚的骗了自己的银子!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好,好你个苏锦屏,竟然敢戏弄本宫!   四下马上开始议论纷纷,无不赞叹丞相生了个好女儿,苏念华的在听到这话,面色却并没有众人想象的高兴。而皇甫怀寒和上官谨睿的脸色更是隐晦莫名。   “不行,不行!师父,您一定要收下我!”琉璃般纯净的眼眸中满是执着。   抽了抽嘴角,她能说她除了会几件乐器之外,几乎对音律一窍不通么?谱曲什么的她可是都不会,收下他做什么?嫌恶的挥了挥手:“不收!不收!”转而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上,夜王都赏了,我的赏赐呢?”   他不提,就让她自己提好了!她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没有赏赐?   此言一出,大殿瞬间一片寂静!端着酒杯的众大臣仿佛石化了一般,拿着杯子一动不动!苏念华也深感自己的老脸有些挂不住!   而皇甫逸激动的表情,瞬间空白了起来,在他的心中,能有如此音学造诣之人,当超脱世俗之外,视钱财如无物。可是……嘴角抽了抽,她的赏赐呢?   皇甫夜用袖子掩面,肩膀一耸一耸的!他就知道她在大殿中央站了那么久,绝对是有目的的,原来是为了要赏赐!   帝王额角的青筋不动声色的跳了两下,尽管他已经快习惯这个女人的无厘头了,但是也没想到她能大胆到这个份上!端起酒杯轻啄,以掩饰自己的失态,而后冷冰冰的开口:“你想要什么赏赐?”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个女人前几日费尽心机勾引自己的画面,她莫不是想为妃?不知为什么,此刻他竟觉得,封她为妃,似乎也不那么坏!想着冰冷的唇角微微勾起……   一听有戏,苏锦屏那张精致的小脸瞬间光芒四射,满含期待的看着他:“皇上,您就赐我黄金万两,良田百亩怎么样?”   此言一出,四面都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喷水声!   听着这些不和谐的声音,某女的面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她的要求很过分吗?这群人是什么反应?   她哪里知道,打了胜仗的将军还朝才会有这个赏赐,她一届小小的宫女,既无功在社稷,又无功在朝廷,黄金万两,良田百亩?这想的也太美了吧?!   “苏锦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嘴角严重的抽搐,这个女人该不会是疯了吧?   呃,莫非要求太高了?“那黄金千两,良田十亩怎么样?”这个朝代的皇帝果然很小气!   抚了抚额头,生平第一次,他有一种将自己手中的杯子砸出去的冲动!“朕看你是疯了!来人……”   “皇兄!”皇甫夜和皇甫逸一同开口,求情之意明显。   斜瞄了他二人一眼,接着开口:“来人,宣太医!给这个女人好好治治脑子!”   我去!苏锦屏有了一种爆粗口的冲动!“皇上,奴婢的脑子没有问题!不用宣太医了,好了,好了,就黄金百两算了,这个要求不过分了吧?”   按说这个要求确实是不过分,但是她脸上那明显的嫌恶和不满,深深的刺伤了皇甫怀寒作为皇帝的自尊!所以还是冷着脸没有开口!   见他还是不说话,狠狠的咬了咬牙,这皇帝比周扒皮还抠门!“皇上,那以后每个月给奴婢加五两银子的俸禄总行了吧?您不会小气到这个份上,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吧?做皇帝要赏罚分明,您要是每个月五两银子都舍不得,还有谁愿意为您卖命,我说……”   他姥姥的!拼了!非得为自己争取一点福利不可!   众人都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巧舌如簧的解说,这个宫女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红枫更是恨不得赶紧把她的嘴巴给捂住。   “够了!”砰的一声,皇甫怀寒的杯子砸到了桌子上,咬着牙吐出了一个字,“准!”   一个“准!”字出来,却没有得到苏锦屏感激的目光,很是不屑的扫了他一眼,“奴婢告退!”   就特么的五两银子,也要她说这么久,还是特么一做皇帝的人,我呸!她诅咒他的国家一年比一年穷!   见她明显的不敬,皇甫怀寒手上的青筋也有些跳动!   淑妃的脑袋也有些发懵,这个女人不是想勾引皇上吗?难道只是为了银子!   苏锦屏刚刚走到殿门口,忽的听见一个嫔妃咋呼着开口:“为什么我觉得夜王身上的衣服有些眼熟?”   某女的心里咯噔一下,呃,这个衣服是她怕皇甫夜不答应演女人,所以早早的就在前一天晚上去辛者库偷来的,方便赶鸭子上架,这……不会被人认出来吧?   皇甫夜的心里也出现了些许不祥的预感!   苏锦屏低着脑袋飞快的往外走,希望撇清这件事情与自己的关系!紧接着,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琴妃姐姐,你前些日子遭窃的衣服,是不是这件?”   ------题外话------   O(∩_∩)O哈哈~收藏收藏!   第一卷◆乱后宫【032】盗窃大罪!   所有的目光都调到了琴妃的身上,那琴妃的面色瞬间惨白!那衣裳似乎真是自己的,但是一件衣服本是没什么,可是这么多人都在,有心人甚至可以说成是她与皇甫夜有私情!这……   皇甫清和皇甫岚的眼神瞬间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琴妃支支吾吾了半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若说“是”,便将自己推到了风尖浪口,若说不是,也少不得有人认得出那件衣服。   “小锦锦!”皇甫夜一个闪身,就到了门口,拎着苏锦屏的衣服就提了回来。   某女的脸色瞬间变得相当的难看,其实若是躲,她还是躲的开的,但是现在这么多人,要是她没搞错,苏锦屏的那个便宜爹也在,所以是绝对不能暴露自己实力的!   于是,就被皇甫夜拎回了大殿,将她往地上一放,那妖孽般的容颜黑的像茅坑里的某种不明物体,咬牙切齿的开口:“小锦锦,你给本王解释一下,这件衣服是怎么回事!”   “二皇兄,你自己犯了错,还要别人帮你承担么?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能知道什么!”皇甫岚当即出声,他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压皇甫夜的机会。   淡紫色的眼眸闪过杀意,妖孽般的脸上带着冷嘲:“八皇弟,不知本王自己犯了何错?还请八皇弟明示,若是没有证据,本王可要告你个诬告之罪!”   “犯了何罪?这还不明显么?本王想问问皇兄,琴妃的衣服,是如何会到了你的身上,若不是犯了宫规,就是二皇兄去偷的喽?”皇甫岚死死的咬着不放。   整个大殿一片寂静,皇甫怀寒的脸色也相当的难看!并非他不信皇甫夜,而是这件事情将夜牵扯进来,恐怕难以脱身!秽乱宫讳可是大罪!   苏锦屏这才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待的是个什么地方,稍有不慎,就是尸骨无存!就算是贵为王爷,也能被一件小小的衣服打入地狱!“这位王爷,您说的也太夸张了吧?那件衣服,是奴婢前几日在辛者库偷的,偷回来并未告知夜王,夜王不知道,所以便穿了,哪有您说的那么严重!”   皇甫怀寒的面色马上就缓和了下来,这个女人的胆子大得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只是她去偷衣服,禁卫军和自己的暗卫都没发现么?想着看向苏锦屏的眼神也更深邃了一些。   “哈哈,一个小小的宫女也能在皇宫行走自如,偷到一件衣服,你当本王是傻子不成?你想包庇二皇兄,也说个可信点的话,在座的,可没有一个是能被你糊弄过去的!”   苏锦屏能感觉到皇甫夜的身上已经出了明显的杀意,而就在此刻,那一直吓得哆哆嗦嗦的琴妃,竟然在听完皇甫岚的话,吓得晕了过去!   这一晕,在大家看来,便是心里有鬼了!   苏锦屏本来可以用自己的身手证明,但是……眼神一禀:“王爷,奴婢再不济,也是丞相之女,您此言,是瞧不起我们丞相府么?”   一句话,便将丞相拖了出来!演变为一场朝堂之争!   苏念华的脸色自然也相当的难看。皇甫岚脸色几变,咬了咬牙,咽下了这口气:“本王失言,丞相府的千金,自然是不同凡响!”这件事未必能拉皇甫夜下水,若是为此与丞相反目,定是不划算!   皇甫怀寒冰冷的声线响起:“好了,即是不关夜的事,这件事便到此为止,朕不希望再听到一点关于这件事的风声,否则……”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是一回事,但传出去也总是不好听的!   就在此时,一声轻笑响起,声线温文尔雅:“皇上,今日我们赴宴、赏剧,还发生了别的事情么?”一听,就知是上官谨睿的声音。   大臣们马上争相符合:“是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嘛!我们喝酒,喝酒……”   苏锦屏有些歉意的看了皇甫夜一眼,她倒是没有想到,这皇宫能危机四伏到这般地步,险些害了他!   皇甫夜收到她的眼神,只是淡然一笑,丝毫没放在心上。就是小锦锦不能帮他圆场,他也自有办法脱身,若是这么点小事也能困住他皇甫夜,那他便不是皇甫夜了!   就在这时,坐在上首的一名锦衣女子开口了:“皇上,此事可不算完!”   剑眉一挑,暗紫色的眼眸闪过些许杀意,有些不耐的转过头看着她:“德妃有何高见?”   “高见”二字都出来了,自然是说明了他的不悦!   德妃也是入宫多年,自是听得出言语间夹杂的不满,掩唇一笑:“皇上,皇后姐姐被罚禁足,这宫中的大小事务,您都交给臣妾负责,现在有宫女在宫中盗窃,这可是大罪,不罚恐怕不行!”   苏锦屏凤眸微眯,眼底的杀意一闪而逝!这个死三八,她什么时候得罪过她了么?   皇甫怀寒闻言,顿了顿,没有开口接话。   皇甫夜正想开口,却被德妃轻轻的堵了回去:“夜王,这件事情您也牵涉其中,为了证明清白,您还是不要求情吧!而且这苏锦屏可是宫女,一个小小的宫女,众位王爷却屡屡为她求情,倒叫本宫有些好奇其中缘由了!”   这话一出,也将上官谨睿和皇甫逸的话堵在了喉间!苏锦屏虽然已经不是妃子,但毕竟也是做过一天才人,他们若是牵扯其间,怕是罪过更大!   德妃一张端庄的面容上挂着笑痕,美眸中却含着冷意!这个苏锦屏,如此才情,迟早有一天会成为祸患,不如早早的除了,也免了后顾之忧!盗窃虽然罪不至死,但是打个一百大板,就是不死,那腿也废了!   “皇上,奴婢偷衣服可都是为了您啊,这都是为了在您的寿宴上好好表演,正好又见这件衣服合适才盗了啊,奴婢犯下此等大罪,盖因对您太过忠心之故,您怎么还忍心责难奴婢!”杀千刀的德妃,老娘要是能熬过这一劫,非整死你不可!   见她表衷心,皇甫怀寒的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对自己能有忠心?怕是那黄河的水也能干了一半!但这也并非什么大事,自己的寿宴上也懒得跟她计较,冰冷的唇角勾起:“朕就饶过你一次,若是……”   苏锦屏低着头,笑嘻嘻的等着大赦。可也就在此时,另一道女声响起:“皇上,您向来是惩戒分明,贫妾知您仁厚,但是常言道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这宫中的规矩怎么能为一个小小的宫女坏了!”   ------题外话------   最后会怎么样呢?俺不告诉你们!O(∩_∩)O哈哈~收藏收藏!   第一卷◆乱后宫【033】绝地逢生!   某女低着头,狠狠的磨了磨牙,这又是谁啊?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这群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这位娘娘此言差矣,今日乃是皇上寿宴,本该普天同庆,娘娘打杀了奴婢倒没什么,但若是这般,必然占了晦气,也冲撞了皇上!奴婢倒想问一句娘娘是存的什么心了!”   这话一出,那出言打压的女子便也没了声音,一张脸更是气得五颜六色好看极了!   德妃再度开口:“这小宫女的话倒也有些道理,今日确实不是惩戒的日子,不如就先关着,明日再处置吧!”   “留到明日处置?娘娘这意思,是皇上度量小,不能在这大喜的日子放过奴婢这一届小小的宫女,还要将仇怨留到明日吗?”苏锦屏咬牙切齿的还击,明日处置,亏这个死八婆想的出来!   “皇上的度量自是无人能及的,只是这后宫的事,皆由本宫代理,皇上仁厚,本宫却要给后宫的众人一个交代!也要给后宫竖起一个榜样,让那些个人明白,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犯了错就一定要罚,绝不可存侥幸之心!”一字一句都不离“规矩”二字。   一个论“情”,一个论“理”,说到此处,这二人已是不分上下!   大殿中静谧无声,就听着这两人的唇枪舌战!皇贵妃苏锦秋和右相竟是作壁上观,仿佛苏锦屏的死活与他们无关。   这下,是惩是赦,就在皇甫怀寒一念之间了!   就在这万籁俱静的当口,一道清冷孤傲的声线自门外响起:“东陵皇帝,便只有这般度量么?”   这声音一传来,苏锦屏的唇畔不禁勾起一抹浅笑,是那个人的声音!几日不见,他竟也会帮她求情了么?   众人一同转过头,看着门口。不多时,一白衣男子缓步而入,一袭纯白色的长袍,衬得他若天上仙人,绝美的容颜像是一副绮丽的画卷,琼鼻高挺,含着凌云远山之气,寡薄的唇轻轻的抿着。月色般醉人的眸子毫无焦距,却美得如天上月,引人沉沦!   这一踏入,就是百花都黯然失色!这个人仿佛是从画卷中走出,又像是自天界踏月而来!   众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怕扰了这如梦似幻的仙境,怕惊了这误落凡尘的仙人!   然,短暂的呆愣之后,人们也认出了这人——南岳三皇子百里惊鸿,当真是艳惊天下!最让人惊叹的已经不是他的容貌,而是那一身出尘的气质!这一刻,这个人出现的这一刻,他们似乎都变成了俗物,俗不可耐!   但,皇甫怀寒那一身龙翔九天的霸气却是丝毫不被影响,看着信步而来的人,冷声开口:“南岳三皇子前来,有何贵干?”   这声音,若平地惊雷,将众人带回了现实!再看百里惊鸿的目光,已经不再是惊艳,而是同情,这般仙人,却双目失明,又被困囚笼,可悲,可叹!   寡薄的唇微微勾起:“东陵皇寿辰,本宫若是不来,岂不失礼?”声线还是那般冷清,却也仿若仙乐般动听。   “那便有劳皇子挂心了,请坐!”冷冷的声音也叫人猜不透帝王的心绪。   “不必,来过便罢了。只是这宫女,东陵皇仍要处置么?”淡淡的开口询问。   苏锦屏在一旁看着他,倒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而且都是为了自己求情,还真叫她有些受宠若惊了!   “南岳三皇子都开了口,若是处置,岂不应了皇子的那句‘只有这般度量’?”似是而非的开口,一双寒眸紧紧的锁在他的脸上。   “多谢皇上大恩大德,奴婢来世定当结草相报!”苏锦屏马上将话接了过来,来世结草相报,今生就不用了吧?   此言一出,皇甫怀寒额头的青筋跳了一下,这女人真会接话!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退下吧,若是再有下次,朕……”   “皇上您放心,绝对没有下次了!奴婢告退!”说完便扮着天真,欢快的对着门口跑去,怎么看都是一个不知事的少女,众大臣也不由得为这个“天真烂漫”又才艺卓绝的姑娘松了一口气。   而皇甫夜的眼底却闪过一抹深色,百里惊鸿为她求情,未必是好!   百里惊鸿开了口,皇甫怀寒也应了,德妃等人纵有再多的意见也只能掩下,只因这已经不是处置宫女的事情了,而是牵涉到了一国颜面。   “祝东陵皇寿辰之喜,告辞。”淡淡的说完,便准备离开。   皇甫怀寒也未拦他:“请!”   淡淡的转身,而后踏步离开。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走了老远,大家才缓过神来,一来一去,都像是一场梦幻,若不是那个宫女平安无事的出去了,他们还真以为这是一场梦境了!   皇甫怀寒冷冷的坐在高台,忽的开口:“德妃,朕看你最近也累了,宫里的事情就暂时交给淑妃吧。”   “皇上!”德妃闻此言,当即瘫软在椅子上,没了那会儿的威严端庄。   淑妃却是一脸欣喜的起身:“臣妾遵旨!为皇后姐姐代理宫中事物,是臣妾的荣幸!”   “嗯!”冷冷的应了一声,便不再看她。   而此刻,那也出言相帮德妃,意欲惩治苏锦屏的容嫔也惨白着脸,等着帝王的宣判,德妃都被夺了权,自己怕是也难逃一劫!然而,却没有听到皇甫怀寒的下文。   丝竹之声再次响起,又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   可,没有一个人能猜得出皇甫怀寒此举何意,惩治了德妃,却放过了容嫔,帝王之心难测啊!   ……   百里惊鸿一踏出殿门,便听到一阵戏谑之声响起:“没想到你这人,还有为人求情的时候!”   一怔,竟未曾想到她还在门外。“还情。”   两个字,就点出了原因,不过是为了还那日她在梨园助他之情。   “你该多说话的!”苏锦屏心情极好,也不管他是为何帮了自己,反正就是帮了。这也说明,她在古代又多了一个朋友,不再是她一头热!   听了这话,他没有出声,只是缓步往梨园而去,心底微微却有些疑虑,多说话?为何?   “人如天上月,声似云中歌。”她在他身后缓缓的吐出了这几句话,见他脚步一顿,又笑着道,“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长得也很帅!这句话隐着,没说。   他顿了顿,却仿佛没听到,提步前行……   几个大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今天心情不错!走,带你去个好去处!”说着也不顾他的挣扎,拖着他便走。   ------题外话------   人如天上月,声似云中歌!矮油,我怎么能想到这么好的句子呢,我太有才了!太崇拜自己了!哈哈!   今天,你收藏了吗?   第一卷◆乱后宫【034】他的实力   一阵香喷喷的烤肉香袭来,暗处的两双眼带着朦胧的深意。   “皇子殿下对这个女人,好像有点特别!”暗夜中,一道不夹杂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带着些许戏谑的男音开口:“殿下的身边,也需要一个女人吧?”   冷哼一声:“皇子殿下被困东陵,也能操控天下局势,那个女人,如何配得上?”而且若是殿下想走,区区一个东陵皇宫,又怎么可能困得住!   “哈哈……好了,你就别杞人忧天了,殿下不也说了只是还情么?”   “还情?”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便也不再接话,语气中却是明显的不满。殿下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可是那个女人碰了他一次又一次,殿下也不曾反感。他们虽不是日日陪在殿下的身边,但是进宫两次,便看见这女人在殿下身边两次!一次是在树上赏月,他们远远的看见了,便没有靠近,直接走了。一次便是今日。   难道殿下是真的看上这女人了?   ……   “香不香?”笑嘻嘻的问着身旁的男子。   百里惊鸿拧了拧眉,好去处就是这个地方?到御膳房偷了些东西,便回了梨园来烤,虽然这肉香的味道有点怪,但确实是很香。   可见她问了,他还是没有回话。   “问你呢,香不香?”做杀手的时候,有时候会执行特殊的任务,没有吃的的时候,自然是要自力更生的,所以烤肉是她的拿手绝活。   问了第二遍之后,某个得瑟的人嘴角抽了抽,忽的有种扇自己两耳光的冲动!她怎么忘记了自己是在跟谁说话?这个闷骚的死男人,能回话才怪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一声低低的男音自耳畔响起:“香。”还是动听如天籁。   唔!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盯得他微微有些不适,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白玉般的脸上也出现了些许疑惑之色。   半晌……   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真有眼光!”说完又扭过头继续烤……   脑后隐隐有黑线冒出!他还当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女人!   火花噼啪作响,架上的烤鸡慢慢的流出油,芳香四溢。这里没有孜然粉,但却有最原始的孜然。   几人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将孜然洒在上面……   “修!你想干嘛?”抓着面前黑衣男子的衣服。   修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你没看见她在往上面撒些奇怪的东西么?她想毒害殿下!”   “行了吧你!有没有毒,殿下能分辨不出?老老实实待着,我们这次来可是有任务的,若是暴露了,会坏了大事!”风拧着眉,有些不悦。   修虽是没有再说什么,但却有些忧心。   “烤好了,吃吧!”说着将那鸡撕成两半,递给他一半。   他却拧着眉,犹豫着没有接。   隐隐有些不悦,冷哼一声:“怎么?怕我毒死你?”她好心好意的烤鸡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他倒还怀疑起她来了。   修冷哼一声,不屑的偏过头。殿下可是有严重的洁癖,不管那肉有毒没毒,怎么都是不可能接的!可是,让他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苏锦屏这话一出,百里惊鸿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将那烤鸡接了过来!   惊得修和风的下巴都险些掉了下来!   那白皙的手,和鸡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修长、优雅。   苏锦屏看了看他的手,再对比一下自己的,悄悄的磨了磨牙,一个死男人,手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恨恨的咬了一口鸡肉泄愤,却看他拿着那肉,似乎有些为难。   一拍额头,将那肉拿回来:“失策!我怎么忘了你看不见!”   撕下一块,放到他唇边:“吃!”   顿了顿,没有张口。   “乖了,吃!”耐着性子哄小孩子。   额角隐隐有黑线冒出,沉寂了半天,最终还是张了口,将那肉含入口中,轻轻的咀嚼,有些奇异的味道刺激着味蕾,但却不能否认,这肉的确极香。   “味道还不错吧?”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得意。   “嗯。”这次倒是没有让她再问第二遍,直接就答了话。   接着,两人便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吃着东西。   而不远处的修和风看着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这不是见鬼了吧?他们是不是眼睛花了?殿下接过了那油腻腻的肉不说,还让那个女人喂着吃了!他们一定是眼睛出了问题!   可是偏偏的,再看他们二人,一个一袭雪白的长袍,美若谪仙。一个一身月牙白男装,艳如仙魅。两个人只是坐在地上吃着东西,却像是世间最美丽的画卷,说不出的和谐美好。让他们这两个旁边者心情复杂极了!   吃完了那只鸡,地上的柴也将要烧尽。   擦了擦嘴,双手撑在地上,看着夜空,满足的喟叹:“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听她此言,他只是静静的坐着,一动未动。   “哎,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许是月光太过皎洁,也许是心情太过舒畅,她竟忍不住讲出了这么一句话。   寡薄的唇微动,眉宇间是明显的诧异,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淡然轻笑:“好了,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回去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不然,怕是红枫要派人来寻了。   听她说完,他便淡淡的起身,往梨园内而去。   苏锦屏也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凤眸闪着寒光,她能感觉到两个人的气息,而且在他起身离开之后,那两个人也跟着走了,只是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对他没有恶意,所以她就没有送他。果然他还是不若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么?   ……   “殿下,二皇子暴毙,皇上对大皇子和四皇子皆起了猜忌之心。丞相也密谏皇上,让您归国!”风一脸恭谨的将带来的消息上报给他。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这一切本就在预料之中,“修,想说什么?”   修一怔,没想到殿下竟能看出自己有话想说,不再犹豫,咬着牙开口:“殿下,那个女子配不上您,而且,您与镇国公府的千金慕容双有婚约,若是没有镇国公府相助,我们恐怕……”   也就在此刻,那人月色般的眼眸睁开,银色的漩涡在眼底涌起,神秘莫测,叫人看不透心绪。终,薄唇轻启:“本宫夺天下,不需靠女人。”   修一怔,看着这神祗般的男人,终于明白了自己一贯的想法都多么可笑!是啊,以殿下之能,一个小小的镇国公府算什么!“殿下,属下知错!只是那个女人……”真的配不上您!   但是,他却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知道了,下去吧。”   ------题外话------   荐友文《重生之无敌大小姐》本文狂宠,溺宠,唯宠,极度宠!   男主干净,纯净,洁净,纯净水!   女主腹黑,狡诈,清冷,心机深!   “铃…。”   他打开了门,看到一脸尴尬的男快递员。   “什么事?”   “你女朋友要我送一个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你过来我告诉你”说完快递员将嘴亲向了他。   “呯”他一拳打到了快递员脸上,斥道:“你干什么?”   快递员   痛苦道:“是你女朋友叫我送个吻给你的!”   “付缕!你这个阴魂不散的!”他咬牙切齿的吼着,然后把门“呯”地一声关上。   “这年头生意难做啊!”快递员摸了摸肿了半边高的脸,低低的咕哝。   第一卷◆乱后宫【035】砸了皇上!   修闻言,眉头皱了皱,但还是没有逆了他的意:“殿下,属下告退!”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修长的手指伸出,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可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幕,却叫修和风看得鼻子一酸,两个大男人,险些没落下几滴泪来!殿下身份高贵,才震九州。运筹帷幄,远在东陵却能掌控南岳的朝政,偏的就是这样一个人,还要自己亲自倒水!   “殿下!”风有些动容的开口,“还是属下来吧!”说着就想拿过他手中的茶壶。   “砰!”的一声,那茶壶落到了桌上,那人还是不咸不淡的坐着,只是眼底寒波暗涌,寡薄的唇轻启,“退下吧。”   修拧起眉,有些不耐的开口:“殿下,您还在等什么?现在正是您回国夺回皇位的大好时机,您何必还留在此处过这样的日子!”   “修!”风警告的声音响起。   修自知失言,单膝跪地:“属下不敬,求殿下降罪!”   绝美的男子淡漠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放下手中的杯子,一步一步踱到窗口,清冷的声音若月色般撩人:“修,很多时候,忍,并非懦弱。至于,他们欠本宫的,本宫会让他们百倍偿还。”   本是清冷低沉的嗓音,此刻却邪若妖魅,狠如鬼戾!那一瞬间,他的身上仿佛涌起一股黑气,将那白色的人影包裹其间,那如梦似幻的仙境消失不见,只剩黑雾缭绕,就像是自地狱而来的修罗,叫人望而生畏!   然,仅仅一瞬,他身上的气息又被敛下。仍是那一袭白衣出尘,逸然闲适。   “殿下,属下明白了!”修面带愧色。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再看他们。   二人退了出去,将门关上。而站在窗前的人,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闭上,寡薄的唇角微微勾起,皇甫怀寒,你我之间的战火已经点燃,这一次,当是谁主沉浮?   以皇甫怀寒之精明,怎么可能不知修与风入宫之事?隐而不发,势必有一个更大的阴谋等着他,贸然离开,才是中了皇甫怀寒的下怀!   睫毛微颤,毫无焦距的眸子闪了几闪,脑中突然出现了那个奇怪的女人。胸口暖暖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是这种陌生的感觉却让他有些仓皇,宽大的袖袍下,修长的手动了几动。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超出他的掌控,唯有这次,对她,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在想什么。   一片静谧的梨园,点点花瓣飘零,像极了那不确定的心。不确定,不确定么?轻轻的捂着胸口,即是不确定,就不要去沾染吧。就将这一切,都隔绝在心门之外……   可是,他又怎知,有些事,是由不得他的,而有些人,也不是他说不见,便能不见……   ……   “王爷,奴婢已经说了,奴婢真的不懂谱曲,不能教您!”有没有搞错啊!说了几百遍了,还缠着她!   皇甫逸却是坚持不懈,紧紧的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师父,您就收下徒儿吧,徒儿一定好好学艺,绝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某女一只手拿着扫把,另外一只手抚着剧痛的额头,这个人,简直就是一只跟屁虫,不!比跟屁虫都粘人!   也就在此时,几个下人从这边经过,见着皇甫逸,当即跪下行礼:“奴才(奴婢)拜见逸王!”   “起来吧!”不耐烦的挥了挥扇子,接着开口,“师父,您就教教我吧!”   某女却在此刻眼珠转了几转,貌似皇甫逸的身份很高贵,她要是真的收他为徒,那以后她的小日子岂不是过的非常滋润?而且她不仅不用到处行礼,那些个娘娘们也会给她几分薄面!嗯,这个好!   忽的,哀叹一声:“哎呦,我的腰好酸啊!”   “师父,师父!不就是扫个地么?让下人扫就是了!”皇甫逸说着就要招呼下人过来扫地。   而她此举,不过是为了试探他拜师有几许诚意,也能确定自己收徒之后是否有地位,于是飞快的摆头:“不成,不成,找下人给我扫,被你皇兄知道了,我就死定了!他可是专程打发我来扫地的!”   皇甫逸皱了皱眉,当即将那扫把抢过来:“师父,徒儿来扫吧,您好好休息!”   说罢就蹩脚的扫着地,那模样极不习惯,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皇家子弟。   苏锦屏在他身后笑了笑,这小子果真不错,就是好说话如皇甫夜,也绝对不会跑来扫地,这般率性,又这般没架子,还真是讨喜的紧!   “好吧!为师就收下你了!”至于教什么么,传授一点理论知识就够了!   “真的吗?”皇甫逸转过头,琉璃般干净的眸子满是喜色,手中的扫把都激动的险些掉了出去。   “真的!”   ……   “什么?荒唐!”一本奏折狠狠的摔在桌案上,逸在扫地,那个女人还在指挥着?   一个小太监跪在大殿的中央瑟瑟发抖,一阵一阵龙威压迫而来,随即,那人将手中的笔对着那笔筒一掷,铿锵有力,冷着一张脸踏出了御书房……   “皇上,皇上!”小林子赶紧跟上。   ……   “那里还没扫干净,对!就是那里,嗯!左边一点!”苏锦屏坐在树上,一边啃着梨子,一边作着指挥,好不悠闲自在!   皇甫逸擦着额头溢出的汗水,拿着扫把迈力的扫着地,那张俊秀的脸上占了不少污迹,但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听着自家师父的指挥,拿着扫把挥来扫去。   皇甫怀寒远远的就听见了某人那大嗓门的指挥,也看见了自家皇弟那一身狼狈的模样!   一张寒冰般的容颜气得铁青!小九这个臭小子,太不知分寸了,堂堂一国亲王,竟然被一个宫女指挥着扫地,若是传了出去,东陵颜面何存?   迈开步子,又往前面走了几步,可也就在此时,一个不明物体对着自己飞来,正要避开,却听见来自苏锦屏的一声惊叫:“皇上?!”   这一叫,让他的神智偏了几分,往那边一看,也在同时,那不明物体精准的砸上了帝王高贵的头颅,而后慢慢的落到地上,还滚了几圈……   定睛一看,正是苏锦屏吃完的那只梨核……   第一卷◆乱后宫【036】朕反而应该感到荣幸?   某女张大嘴看着不远处的某皇帝,背后已经隐隐出了不少冷汗!那会儿,她看见皇甫怀寒便吓得叫了一声,哪里知道这狗皇帝竟然被她叫的往这边一瞅,让那梨核精准无比砸了他的狗头!   四下静谧无声,拿着扫把的皇甫逸的动作也仿佛是定格了一般,怔怔的看着自家皇兄。   宫女太监们更是吓得腿脚发软,头都不敢抬。   皇甫怀寒的脸色也难看的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心中都只剩下一个想法——这个宫女,死定了!   “苏锦屏!”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这三个字,同时也狠狠的瞪了皇甫逸一眼,若不是这个臭小子跑到这里来,他也不会过来,更不会丢了这么大的脸!   皇甫逸接收到他的眼神,微微的偏过头不敢看他,心境十分复杂。   苏锦屏赶紧从树上滑下来,一溜烟跑到皇甫怀寒的面前,非常没有骨气的跪下:“奴婢在!”同时在心中泪流满面,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倒霉!为什么?   “你好大的胆子!”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让苏锦屏的耳膜都震了几下。   吼那么大声做什么?老娘听得到!但是这句话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抖了抖身子,使劲往自己眼眶里挤了点点水雾,而后抬起头,满面悲伤的看着他:“皇上,奴婢,奴婢……”   奴婢怎么样?众人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也都等着她的下文!   “奴婢的胆子其实很小!”飞快的说完,然后赶紧低下头。   此言一出,皇甫怀寒的手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一掌将这个该死的女人劈了!“来人,给朕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拖下去……”   “皇上,请问为什么要把奴婢拖下去?”苏锦屏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为什么?你还敢问朕为什么?”冷峻的容颜绷得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山,狠狠的瞪着脚边的女人,“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个梨核是怎么回事?”   寒眸紧紧的锁在苏锦屏的身上,险些将她给冻僵了!“皇上,其实这个梨不是……”不是我吃的。   但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你是不是想说不是你吃的?你当朕是瞎子,还是当这满园的人都是瞎子!”声音如同在寒窟里面冰镇过几千年,让人心底发颤。   “嘿嘿……”某女干笑几声,眼珠一转,“启禀皇上,其实这都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冷笑一声,“那你倒是告诉朕,是有个什么原因?”他倒想看看,这女人还能扯出点什么来!   “本来奴婢是要将这梨核扔到地上的,可是这不争气的东西,一看到您来了,无法抑制内心对您那高山仰止般的崇拜,所以就忍不住对着您飞奔而来,最后才造成了此等悲剧!这都是由于皇上太过优秀,所以让这梨核都无法不崇拜您!”某女指着那梨核信口胡诌。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张大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扯得也太离谱了吧?   皇甫逸的脑后出现了一条华丽丽的黑线,皇兄要是能相信这说词,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某皇帝一双暗紫色的眼眸闪过明显的幽光,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那按照你的说法,朕是不是反而应该感到荣幸?”   “是的!是的!一般人想被梨核砸到,不,被梨核崇拜,还没有那个机会呢,所以您荣幸一下也是可以的!”某女喜滋滋的说着,却感觉周遭的空气越来越冷。   背后已经隐隐的沁出了冷汗,这家伙,气场真够强大的,怕是自己不隐藏自己的实力,光论气场,只能跟他打成一个平手!   紧接着,便是一阵静默。   皇甫逸收到苏锦屏求救的眼神,咽了一下口水,弱弱的开口:“皇兄……”   才说了两个字,皇甫怀寒的冷眼就扫了过来,冷的渗人。   皇甫逸当即干咳两声:“没事!没事!”他在兄弟当中排行最小,性子也是洒脱随性,对皇位没有兴趣,所以兄弟们都宠着他,这还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大皇兄甩冷眼,这说明了大皇兄现在无比愤怒,他也不敢再捻虎须。   苏锦屏狠狠的咬了咬牙,这就是她收的徒弟,大难当头,便只求自保,弃她于不顾!一阵秋风袭来,苏锦屏的小心脏也如同那秋风中落叶,尼玛的!她堂堂的一代杀手之王,到了古代为毛线要这么窝囊?   见皇甫怀寒还是半晌没说话,那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越发的冷冽,某女当即立断,拎起那梨核,一脸苦大仇深的教导:“你说说你,就这点出息,膜拜皇上需要这么用这种方式吗?这不,激动过度了吧?砸上了皇上那高贵的龙头!我……”   “苏锦屏!”皇甫怀寒的嘴角抽了抽,颇为受不了的开口打断。   听他的语气已经稍稍缓和了一些,某女眼珠一转,开口道:“皇上!奴婢明白了!也许是您的龙头看起来太过光芒万丈,所以这梨核也深深的爱上了您高贵的脑袋,于是才犯下此等大不敬之罪!”   说完又拧着秀眉对着那梨核开口:“唉,你犯下此等大罪,我也救不了你了!皇上,贼人奴婢已经替您捉到了,您下旨砍了它吧!”说着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将那梨核恭敬的递到他的面前。   看着那梨核上面不规则的齿痕,还有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沾上的泥土,皇甫怀寒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其他人脑后也是大滴的汗水!这苏锦屏,是把皇上当傻子呢,还是把皇上当傻子呢?   “皇上,您砍了它吧!不用顾忌奴婢的,真的!”说着又故作深情的看了那梨核一眼,“梨核啊梨核,我们黄泉路上再相会。你一定要理解我,自古忠义不能两全,我真的不愿意这么对你的,若有来世,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那悲痛的模样,若不是因为她说话的对象是一只梨核,众人几乎要感动的落下几滴泪来!   皇甫逸的嘴巴张得可以塞下去一个鸡蛋!这也太夸张了吧?   几个小太监满面同情的看着苏锦屏,看看,这都吓成傻子了,居然对着一个梨核讲话!可是吓傻了皇上也不会饶了你了!唉……   皇甫怀寒冷冷的看着她那动情的表演,而后,冰冷的唇角勾起:“来人!   ------题外话------   预知事后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哈哈!   今天,你收藏了吗?   第一卷◆乱后宫【037】那传说中的得寸进尺   “来人!给朕……”   说到这里,顿住,所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等着皇甫怀寒的下文。苏锦屏的小心脏更是跳到了嗓子眼!   皇甫逸攥紧了拳头,想着若是皇兄真的要杀她,自己就是冒死也要出去求情。   谁知……   某皇帝看着脚边那女人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的悲催模样,冰凉的唇角勾起:“给朕把这梨核拖下去砍了!”   啊?众人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只感觉头顶飞过一阵一阵的乌鸦,皆有种晕眩之感!把梨核砍了?皇上不是被气疯了吧?   皇甫逸更是险些没风中凌乱!   闻命赶来的众侍卫,脚步一滑,一个趄趔,险些没栽倒!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皇甫怀寒和苏锦屏手中那小小的梨核,这……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朕的话,你们没听到?”冷冽的声线响起,暗紫色的寒眸染上些许不为人知的笑意,只是那笑中带着冷厉!   “奴才该死!奴才遵命!”那侍卫长颤抖着身子告罪,而后怀着复杂的心情,将苏锦屏手中的梨核接过,无比别扭的拿着,想着这梨核要怎么砍。   “苏锦屏听旨!”又是一声霸气的高喝响起。   “奴婢在!”咬着牙跪在他的脚边,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谁知,皇甫怀寒薄唇一勾,吐出一句:“命你为监斩官,斩了那梨核!过程中要是有一丝让朕不满意的地方,就小心你的脑袋!”女人,要玩,朕陪你玩个够!   “啊?”苏锦屏身型一晃,差点没栽倒!这皇甫怀寒不是疯了吧?砍了梨核还需要监斩官?砍个梨核他还能不满意?   “你想抗旨?”声音顿时冷了下来。   某女一听,赶紧连滚带爬的起身,转过头看着那侍卫一脸别扭的拿着梨核的侍卫长高喝:“侍卫长,你怎么能这么温柔的拿着这贼人呢?这可是对皇上大不敬之物啊!你这是想纵容凶犯吗?”硬着头皮扮着忠臣,希望皇甫怀寒看着自己这么努力的份上,就不要再斤斤计较了。   岂不知,“纵容凶犯”这四个字一出,皇甫怀寒额头的青筋不动声色的跳了跳。拳头也紧了紧,只是没有开口……   那侍卫一脸石化的表情再次风化,额头出现了一条程亮的黑线,一脸恭敬的开口:“监斩官大人,属下知错!属下这就残暴的对它!”说着咬着牙用力捏着那梨核,险些没给捏化了!   “嗯!快点将它砍了吧,我们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对皇上不敬者,都只有死罪!即便是梨核,也难逃一死!”某女说得大气凛然,只是脑后挂着大滴的冷汗,皇上兄,您可千万别说不满意啊!   “是!”侍卫长顶着满头的黑线,将梨核放在地上,抽出腰间的佩剑,手起刀落,寒光四射,成功的将那梨核五马分尸!   而皇甫怀寒则冷着一张脸,看着他们的表演,容色冷峻,看不透心绪,只是那暗紫色的眸中,流露出些许兴味。留她,原因有二。第一,她还有利用的价值,特别是对那个人。至于第二……苏锦屏,很能言善辩是吗?朕就看看,是你的命硬,还是朕的手段硬!   “启禀皇上,奴婢幸不辱命,凶犯已经被斩首示众!”某女像模像样的汇报,嘿嘿,“凶犯”被处置了,就不关她的事了吧?   “嗯。”冷冷的应了一声,唇角冰凉的笑意更加渗人。   苏锦屏在心中长舒一口气,忽的,脑中灵光一闪,笑眯眯的抬起头:“皇上,奴婢为您捉到了贼人,而且毫无差错的让人砍了它,如此大功,您是不是应该赏赐奴婢一下?”   此言一出,皇甫怀寒的脚步忍不住晃动了几下,险些没气得厥过去!这个该死的女人,不但不感激他,居然还得寸进尺!“苏锦屏!你不要得寸进尺!”   一声暴喝,震得树上的飞鸟惊慌逃窜。   “咳咳……”皇甫逸拼命的咳嗽,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呛得通红,不带这样的吧?众下人们也是摇摇欲坠,几欲栽倒!皇甫怀寒这一吼,更是让众人都不约而同的为苏锦屏捏了一把冷汗,龙颜大怒!龙颜大怒!   “皇上,奴婢哪有得寸进尺?您方才让侍卫长砍了那对您大不敬的梨核,不就说明奴婢是有功的吗?何来得寸进尺之说?”凤眸闪过一丝狡黠,是皇甫怀寒自己下的旨砍了梨核,若是他此刻说是大不敬的是她苏锦屏,那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打嘴巴的事情,她相信他是不会做的!   “你!”死死的咬着牙,瞪了她半晌,那眼神似乎要将苏锦屏给冰镇了!这个该死的女人,砸了自己,居然还有脸来要赏赐,真当他皇甫怀寒是纸老虎吗?可是她字字句句都直中要害,自己要是真砍了她,难免落人话柄,遭人耻笑!可是,要他赏赐她?!赏赐一个砸了自己的人?还不如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皇上,您富甲天下,不会舍不得一点点小小的赏赐吧?”并非她喜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去激怒这没品的皇帝,而是——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捞钱的机会!   “师……师父,我们还是去探讨一下音律的事情吧!”皇甫逸看着自家皇兄那气得暴起的青筋,尝试着劝导苏锦屏,他可不想自己什么都还没学到,师父就先“去了”!   某女很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等等,等皇上赏赐了我再说!”臭小子,见她差点没了命,不帮她,现在她占了上风,还来拖后腿!哼!   皇甫怀寒狠狠的咬了咬牙,一张冷峻的脸气得青白交错!有一种一刀劈死这个女人的冲动!但是帝王应有的内敛沉稳,让他很快的淡定了下来,周身的寒冰之气也在慢慢消退,看着那该被千刀万剐的女人,咬牙切齿的开口:“苏锦屏,你确定你真要朕赏你?”   “确定!很确定!”某女疯狂的点头,眼底再次涌现了对金子的渴望。   皇甫逸恨不得转过头捂住眼睛,不忍心再看!   “哼!好!朕就成全你!”冷哼一声,暗紫色的眸中藏着诡异的笑痕。   ------题外话------   你们觉得是什么“赏赐”?O(∩_∩)O哈哈~   第一卷◆乱后宫【038】御前打扫   “苏锦屏为朕捉拿凶犯有功,封为御前打扫。朕的大功臣,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朕的期盼!”冰冷的声线中带着邪肆的笑意。   苏锦屏拧了拧眉,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皇上,奴婢可不可以斗胆问一句,御前打扫是什么?”印象中有一个“御前行走”,貌似是个官位,御前打扫倒是没有听说过。   “小林子,告诉她何谓御前打扫。”冰冷的唇角微微勾起。   “是!”小林子应了一声,而后对着苏锦屏开口,“御前打扫,就是专门负责在皇上的御书房门前打扫的人,是为宫中等级最高的打扫宫女!”   这尖着嗓子的话说完,苏锦屏有了一种狂喷他一顿的冲动!尼玛的,说来说去还是个扫地的,就是换了个地方扫而已。而且还是打扫狗皇帝的门口,要是哪天没扫干净,这狗皇帝踩得摔了一跤,她肯定死得很惨!   “谢皇上美意,不必了,奴婢还是留在这里扫地吧!”扫地的宫女还分等级,我呸!   小林子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多少人可是想在皇上面前露脸也没有机会啊,这个小宫女竟然不想要……   皇甫怀寒浓眉一挑,正要开口,却被苏锦屏打断……   “等等!”某女脑中电光一闪,抬起头很是严肃的看着他们,“那,最高等级的打扫宫女,俸禄是不是也多一点?”   皇甫怀寒的额角出现了一条浓密的黑线,又是俸禄!这个女人一天到晚满脑子想的都只有钱吗?   “那是自然的,御前打扫每个月的俸禄是十两银子。”小林子开口解说。   “扫,还是不扫?”冰冰凉凉的声线响起。   飞快的点头:“扫!奴婢扫!”涨了工资为毛线不扫!   “那明日便上任吧!”冷哼一声,便转身而去。   远远的,又传来一道冰凉的声线,“小九,跟朕来!”   “是!皇兄!”将扫把交给苏锦屏,看她的表情也极为复杂。掏出袖中的水墨折扇,便跟上了皇甫怀寒的步伐。   苏锦屏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的想起一事,扬声高呼:“皇上,您要记得,以后奴婢每个月的银子是十五两!”   此言一出,前方的人脚步一齐顿住,众人的都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一面黑线墙!   而作为当事人的皇甫怀寒,却只是攥紧了拳头,什么都没说!该死的女人,朕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脸悠闲自得之色,本来她是准备早早的想办法离开皇宫的,特别是昨日盗窃大罪的事件之后,就越发的想走,但是自己这一次次的化险为夷,还因祸得福,说明什么?说明皇宫是个捞钱的好地方!没有捞够之前坚决不走!   拎着扫把,打了个哈欠,也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苏锦屏,苏锦屏!皇贵妃来了,说是要见你!”   “皇贵妃?谁啊?”不会又是一个来找茬的吧?   那小宫女一听此言,险些没把自个儿的眼珠子给瞪出来:“皇贵妃不是你的亲姐姐吗?你连皇贵妃都不认识了?”   呃……抚了抚额头,一脸头痛的模样:“唉,最近太累了,扫地都扫傻了,嗯,走吧。”原来皇贵妃是这个身体的亲姐姐,但是昨日却为何不为自己求情?哼哼……   回了院子,便看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坐在上首,一张鹅蛋脸,纤细的眉毛横扫其上,一双美眸夺目生辉,小巧的鼻子,还有樱桃般的小口,算得上是个大美人,可是,似乎跟自己一点都不像啊!   下人们都恭敬的立在一旁。那女子一见苏锦屏,眼底闪过一抹嫌恶,而后勾起唇角:“妹妹,进宫了这许久,姐姐还未曾看过你,过来,到姐姐身边坐着!”   苏锦屏自然没有忽略她眼底的那抹厌恶,几个大步走了过去,面无表情的坐在她的旁边:“姐姐前来,有何贵干?”   苏锦秋看了看一众下人:“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和妹妹说些体己的话。”   下人们一齐弯腰行礼:“是!”而后一同退了出去,也不忘记将那门关上。   “妹妹是在怪姐姐前几日没有为你求情么?”端起茶杯啄了一口,面上装着和善,却难掩那眉宇中的鄙夷和轻视。   苏锦屏秀眉一挑,不冷不热的开口:“不敢。”这一来,怕是有目的的吧?   这两个字一出,苏锦秋转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这个妹妹好像变了?从来都是胆小怕事,多说几句便吓得发抖,而今日……若说起初不冷不热,是对自己的不满,现在自己说了这样的话,还是这个态度,那就值得深思了!   “姐姐前来,有何贵干?”看她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苏锦屏也怕被看出破绽,干脆出言打破了这满室的寂静。   苏锦秋收回那探究的目光,笑道:“妹妹,你我可是亲姐妹,入了后宫,自然要同气连枝,只有我们姐妹同心,方能在这后宫争得一片立足之地!”已是不再装模作样,直接点出了正题。   “姐姐你也看到了,我不过是一届小小的宫女,怕是难当此等大任。”不咸不淡的推了回去。   苏锦秋笑了笑:“妹妹,只要你答应姐姐,帮着姐姐整垮了赫连容若,待本宫登上后位,荣华富贵,自然不会少你半分!”   后位?那赫连容若就是皇后的大名了吧?哼,整垮了赫连容若,恐怕明日就是她苏锦屏的死期了!想拿她当枪使,做梦!“姐姐,皇后娘娘可是六宫之主,您怎能直呼其名?还要整垮皇后?妹妹劝姐姐慎言,这话若是传了出去,怕是父亲大人也保不了你!”   这话,便是不动声色的拒绝了!   “砰!”的一声,苏锦秋的杯子砸到了桌子上,“我告诉你,这可是父亲大人的意思。”   苏锦屏的唇畔勾起一抹讥笑,那便宜爹的意思关她什么事?“那就有劳姐姐告诉父亲大人,女儿不孝,不能为他效劳了!”   “你!”这下苏锦秋才再次认真的打量她,脸还是那张脸,只是眉宇间多了一股霸气、傲气,或者说……是嗜血之气!这还是她的那个妹妹么?这一刻,她忽然有些理解父亲大人的意思了。   “姐姐请回吧!”不咸不淡的下着逐客令。   此言一出,苏锦秋倒是笑了,她的这个妹妹,也许是真的值得合作:“回去是可以,但是,你不想要她的命了吗?”   说着拍了拍手:“来人,给我把人带上来!”   第一卷◆乱后宫【039】威胁她的代价!   笑了笑,她还真有些好奇要被带来的是谁了。   没过一会儿,一个绿衣的女子被两个小太监压了进来,一张娟秀的脸,说不得出彩,但也算是清秀可人,发丝微乱,脸上也有巴掌印,明显的被用过刑。   她的眼底带着茫然和恐慌。在看见苏锦屏的那一瞬间,满心的恐慌瞬间爆发。用力的挣开了那两个小太监,对着苏锦秋跑了过去,抱着她的腿开始哭诉:“贵妃娘娘,求你放过小姐吧!求求你,放过小姐吧,小姐什么都不懂的……”   苏锦秋嫌恶的皱了皱眉,将自己的腿抬起来,狠狠的给了她一脚:“滚开!肮脏的东西,就凭你也配碰本宫?”   那女子被一脚踢得仰在地上,一张清秀的脸上爬满了泪水,焦急的看着苏锦屏……   苏锦屏皱了皱眉,这个宫女,不是她穿越那日,在她宫中伺候的宫女么?莫非这具身体的主人和这宫女的关系不一般?   “妹妹,你不会连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婢都不认识了吧?还是,你已经不在乎她的死活了?”悠闲的喝了一口茶,美眸中满是胸有成竹之色。   哪知,苏锦屏只是挑了挑眉:“姐姐睿智,妹妹还真的不记得了!”眼角的余光却看着那宫女的面色,却眼尖的看到自己说了这话,那宫女面上没有一点失望和不敢置信,反而咧嘴笑了起来,明显的是不想连累自己。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看来倒是个忠心为主的。   “咳咳……”苏锦秋倒是被她这句话给呛到了!抬眼有些暗讽的看着她,“不认识?我倒不知道妹妹进了宫,竟然变得铁石心肠了!”   几个大步,走到那宫女的面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也成功的引发了那宫女的一声尖叫:“啊!”   “不认识?妹妹你看,她额角的伤疤,可是七年前为你挡住二妹的那个花瓶时留下的。还有这胳膊上的刀痕,是三年前你与三妹……‘比试’时,这丫头为你挡下的,还有……”   “够了!”苏锦屏冷冷的打断她,身为杀手之王,她自然能看出那伤痕的年份,看来在自己到来之前,这个身体的主人还不知道受了多少欺凌。   看了看那宫女,眼底满是坦诚和衷心,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却也就在苏锦秋面上露出得色的时候,猛的睁开,风一般的窜到她的面前,手以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出击,最后精准的扣上了她的脖子!   “谁都不许出声!放开她!”冰凉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既然这个身体欠了这丫头的,她必须要还!   “你!你好大的胆子!啊……”正要怒骂,却感觉自己脖子上的手收紧,掐的她有些透不过气来。下人们看见苏锦秋的命正握在她的手上,也不敢叫人。   “放开她!不要让我说第三遍!”铿锵有力,这一刻,没有人怀疑若是她说出了第三遍,断的就是苏锦秋的脖子!   而她,在赌,赌这位皇贵妃认为自己的身子比那宫女的重要,才不会反过来威胁!   然,她赌对了!苏锦秋咳嗽着挥手:“放开,放开那贱婢!”   小太监们马上将那宫女放开,担忧的退到一边。而那小宫女,眼底却含着泪水,感动的看着苏锦屏,小姐竟然为了她,变得这么厉害!   “哼!”冷哼一声,甩开苏锦秋,那金贵的身子在地上砸出了“咯吱”一声响。   苏锦屏的唇畔勾起一抹淡笑,折了一根小骨,这是威胁她的代价!不论是“妖孽”,还是苏锦屏,都不喜欢被威胁!   “啊!”苏锦秋惨叫一声,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下人们当即上去扶着她,想捉拿苏锦屏,却慑于她方才的那股气势,不敢靠近。   “来人,给本宫将那个贱婢千刀万……”剩下的话,却淹没在苏锦屏眼底的寒光之下!   那是怎样的眼神,仿佛从修罗场都锻炼出来的暗沉,甚至比夏日最为阴霾的雷雨天还要慑人,让人发自内心的觉得惊恐!   “姐姐想把我怎么样?”冷冰冰的吐出这一句话,唇角却还勾着笑。   苏锦秋被吓得往后面挪了几步,恨不得赶紧飞离这间屋子!“你就不怕……”   “我怕!我当然怕姐姐命人杀了我,毕竟您的身份高贵,可是姐姐又知不知道,我苏锦屏除了是宫女,还是九王爷的师父,想杀了我,是那么容易的事?还有,姐姐方才说的那些话,妹妹可都记得!”这便是她收下皇甫逸的真正原因,她在这古代无依无靠的,又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怎能没有一张底牌。   “你!”苏锦秋成功的被噎住了!是了,且不论九王爷之事,就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也足以将自己置诸死地!所以叫侍卫来拿人必是不行的,只能自己解决,想着便对着自己宫中的下人怒喝:“你们,给本宫上!”   “姐姐,妹妹劝你闹够了还是回去,这几个人,可都不是我的对手!”说着拿起一个杯子,轻轻一捏。   “砰!”的一声,碎了!   这下太监们越发的畏首畏尾,往后面退。而那宫女一脸崇拜的站在苏锦屏的旁边,小姐变得好厉害!   苏锦秋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抹流光,笑着开口:“我们走!”   说完,下人们便扶着她离开。   苏锦屏却皱了皱眉,凤眸微眯,冷冷的看着她们的背影,有些猜不透那笑是何意,笑着?笑?该死!   飞快的转过身抓着那宫女的胳膊:“他们是不是喂你吃了什么?”   “啊?”那宫女先是一惊,而后歪着脑袋开始回忆,呆呆傻傻的模样很是单纯可爱,眨了眨眼睛,“小姐,奴婢也不记得了,不对,记起来了,他们喂我吃过一个黑色的药丸,但是奴婢不知道那是什么,难道……”   “没事!你身子有些虚,休息吧!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果然是被下了毒,说起来也是自己那日在宴会上的表现害了这丫头,她明明在那时候要了银子,也扮了天真可爱,但却还是没有逃出这些人的眼。   那宫女呆呆的睁大眼:“小姐,奴婢叫浅忆啊!您真的不记得奴婢了?”   “如果我说,我不是你的小姐,你会怎么样?”她也要知道,这丫头值不值得她为她拼。   “啊?不是我的小姐?那会是谁?”浅忆呆呆傻傻的看着她,有些不能领会这话的意思。   “你就当,我是寄居在你们家小姐身上的一缕游魂,若是这样,你对我是否还是忠心?”一双凤眸紧紧的锁着浅忆的眼睛。   浅忆先是一顿,眼底闪过惊恐,死死的咬着下唇,吓得眼泪都溢了出来:“小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你就是浅忆的小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小姐……”   “好了,我明白了!”放开她的胳膊。   也就在同时,浅忆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   是夜,苏锦屏静静的坐在桌前,浅忆躺在床上,不过是受了刑,身子支撑不住罢了,偏的自己这个身份,也不能为她请御医。   寒风一起,一只飞刀破窗而入,青葱的玉指伸出,轻而易举的将那刀片夹在指间,唇角勾起,她等的,就是这只飞镖!打开一看,叹了叹,起身往梨园而去……   ------题外话------   推荐徒弟们的文:《鬼帝独宠,娘子好惑人》by/苏小单(一对一)、《霸宠懒妃》by/霏妍(一对一)、《老婆——后宫爆满》(NP)by/蓝绯菊。   书荒的去看看吧,看完记得回来哦!   第一卷◆乱后宫【040】你这样,会让我想吻你   听着门外熟悉的脚步声,他的唇角微微勾了勾,随即,僵住!她来了,可是他为何会莫名的愉悦?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   寡薄的唇动了动,冷不防的却想起自己前几日的决定,不是说了……要离她远点的么?“姑娘,夜深了,请……”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歪歪斜斜的挂在一边,苏锦屏那张恼怒的脸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这杀千刀的,前几日他为她求情,她还真将他当朋友了,所以这会子才会来找他,居然又是那一句请回!   耳膜一震,不知怎的,他竟然不恼,反而有点高兴。他,这是怎么了?   怔忪间,苏锦屏几个大步上前,拖着他的胳膊便走:“你,干什么?”声音还是淡淡的。   “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你管我拉你去干什么?”苏锦屏脑一热,就说了这么句气话。   谁知,他还真的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任她拖着走。   见他老实下来,她心底的怒气才消了一些,手上的力道也轻了些。   他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月色般醉人的眸子却闪过一抹深色,苏锦屏,皇甫怀寒的才人,现在是宫女,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自己,究竟有何目的?他也想告诉自己她没有目的,只是,可能么?   还是那棵树,某女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上去!”   “你……”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完。   “有完没完?让你上去!”他大爷的!就特么没见过这种人,难搞就算了,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自己竟然没事就想来招惹他,贱!无比犯贱!   见他半天还是不动,恼怒的揪起他的衣领向上一抛,而后飞快的窜上树。坐在他的旁边,虎着一张脸,怒气一阵一阵的蒸腾……   “找我做什么?”被扔上树,他也不恼,主动开口询问。   他的声音,就像一道仙乐,不咸不淡,声线清雅,莫名的让人心情平静,所以某只炸毛的猫那满腹的怒气,也消了不少!深呼吸几口气,而后转过头看着他绝美的侧颜:“我想问你,若是有人对你很好很好,但是……你根本就不认识她,甚至,也许你根本就不是你,你会违背自己的意志,去救她吗?”   “也许你根本就不是你”这句话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他敏锐的感觉到了这句话的不寻常,但也没有多说什么。闭上眼眸,静静的靠在树上。   半晌,在苏锦屏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什么会来问我?”   “因为我们是一类人!”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半点都不带犹豫!没错,虽然她个性诡异,他清冷孤傲;她视钱财如命,他将一切都看在身外。但是她还是能确定,他们是同一类人,骨子里面都有着不容侵犯的骄傲和尊严!   话音一落,他的眸子蹙的睁开!寒波碧潭般的眼底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流光,心底却已是惊涛骇浪!同一类人?同一类人么?她,是以何做出了这般评判?却也因着这句话,让他莫名的生出了不少亲近感。   感觉到她的眼紧紧的锁在他的侧颜上,复又闭上眼,淡淡的开口:“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   这话一出,苏锦屏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哈哈哈……若你是个女子,我真愿意跟你一起打天下,然后去混个盛世双王做做!”她竟然没想到,他能有这般敏锐和……聪明!倒叫她有些欣赏他了,只是这样的人,竟然看不见,当真可惜!   听她说了这话,他的嘴角动了动,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她也说得出来,怎么看也不像是养在深闺的宰相之女。   “说说看,你那日,如何知道我有难?”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了都没明白,如果说一定要有个答案,她觉得唯一比较合理的答案,就是这个人是个算命的!唔,瞎子算命,噗……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寡薄的唇微张,淡淡的开口:“在下不会算命。那日,梨园,下人议论,宫女有难,猜是你。”这个问题,他也一直没想明白,为何只是猜测是她,他便忍不住跑去相救?   苏锦屏的嘴角抽了抽,这个人,还真是有多短就说多短!不过回了话就好。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叫‘回煞’的毒?”问这问题,与其说是寻答案,不如说是试探,他自小就被困在此,双目失明,若真是如月中仙人,定然知之甚少,也不大可能知道这是什么毒了。   “不知”两个字正要脱口而出,却被他咽在了喉间。是她中了这毒么?耳尖未动,呼吸平稳,脉象正常,并无中毒的迹象,那问此又是为何?   “不是我中毒,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婢!”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有些颓然。   他静静的靠着,不言。今日,他说的已经太多了!   “若是知道,我希望你告诉我。”这宫中,除了他,她不知道还能问谁,御医和那个所谓的皇贵妃,未必会说真话。皇甫逸当也不是自己这边的,而皇甫夜和红枫,都是皇甫怀寒的人,问了,势必打草惊蛇,合作告吹,浅忆的命怕就没了。只有他一个,和她一样,似乎并不属于这皇宫,所以,也更有可能成为朋友。   语气中的坦诚,让他微微有些触动。虽是在心中告诫自己,她当是皇甫怀寒的人,他不能暴露自己,然而,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回煞,一颗毒药,只搭配一颗解药。三月不解,亡。”   “谢了!”果然和那纸上说的一模一样,那纸上也说了,解药不在宫中,也不在丞相府。藏的这么好……在心底冷哼一声,这群人,还真看得起她!   “你呢?”忽然回过头看着他。   有些不解,他?他如何?   “问你的眼睛中的是什么毒?可还有救?”她可没忘记自己说过会治好他的。   “不知。”淡淡的两个字,似乎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乎,看不看得见也好像对他并无差别。   看着他那淡漠的模样,她忽的将脸凑到他的面前,声音充满了魅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很想吻你?”   第一卷◆乱后宫【041】交代遗言   “你……”似是有些恼了,微微的偏过头,错开她的脸,只是那白玉般的脸上出现了些许不正常的红晕,在皎洁的月色下犹为惑人。   “哈哈哈……”仰头笑了起来,没事逗逗这家伙,果真很有趣!   “你很闲么?”自然听出了这笑中的戏谑之色,脸上不正常的色泽褪去,面色已是重新冷了下来。   伸了个懒腰,拍了拍他的肩膀:“得了吧你,旁人想让我戏耍,我还没有那个心情!有空咱们溜出皇宫去玩玩怎么样?”不知道为何,跟他在一起,她就觉得心情莫名的愉悦,就连那会儿浅忆的事情给她的烦闷感,也忘了大半。   此言一出,他安静了下来,周遭的空气也有些发冷。   她却不以为意,他不信她,她早就知道,自顾的开口:“好了,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坑够了银子,手上有了出去玩的资金,就带你出去散散心,总是在这梨园,会被憋坏的!”   忽的,再次将脑袋凑到他的跟前:“这位美男,我忘了问你一个问题,一般做质子的人,有钱吗?”   嘴角微微有些抽搐,想问他是否有钱就不能直接问么?一般做质子的人?想了想,竟有些坏心眼的开口:“没有。”做质子的人的确没钱,但是他却很有钱,只是有些想知道自己说了没钱,她会是什么反应!   “难怪!难怪!”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难怪?难怪什么?   “难怪你看不见,原来是穷的!”笑嘻嘻的发表着感叹,忽的有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咳咳……”修长的手伸出,放在鼻翼咳嗽了几声,看不见,是穷的?   “怎么了?不是吗?我最近也没钱,没钱也就不能开小灶,饿了也没的吃,唉……我已是饿的两眼都看不见了,你跟我也是一样的对吧?”摇头晃脑的发表。   “开小灶”?为何她说的词,自己都不明白?难道真的是在这梨园待久了,已经不知道外面成什么样子了么?轻笑一声,不言……她若是没有吃的,就那身手,去御膳房偷一些不就成了么?那日,他可是被拉着一起去做的贼。   “你笑什么?”睁大眼看着他,那一笑,差点让她的鼻血都喷了出来!若说他说话的声音若云中歌般动听,那笑声,就是天下最美的词汇也无法形容了。而那张白玉般的脸庞,也只在淡淡的一笑下让漫天的星辰都失了颜色,月色也仿佛成了他的陪衬。   笑?他笑了么?有些怔忪……   看他呆住了,苏锦屏也笑了:“没想到,你这人也会笑,也不枉……”也不枉她没事便来招惹他了!只是说了一半,却也没有说完,有些话,说透了,反而不好。   听她说着,他却没了半分再开口的心思,今日,他真的太不正常了,这样的自己,让他都觉得有些陌生。   “对了,我明天就不在这里了!”她好像升官了,成了御前打扫!   长长的羽睫微颤,心底也有些落空空的,她不在这里,是要去哪?随即,也淡然,像是云来云往,去哪里,与他,又有何关系?   “我要到御书房去打扫了,因为今日吃梨子不小心砸了那皇帝的狗头!封我为御前打扫来着,要到御书房的门口去打扫。那边虽然工钱高一些,但是风险也大一些,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如果有一天晚上我没有来找你,那我一定是死了,勿念。”忽的有些后悔了,貌似小命比钱重要多了,她干嘛要答应啊!   嘴角有些微抽,她这算是交代遗言吗?如果有一天晚上没来就是死了?这话,是说若是活着,便每日都来么?   忽的,她很是激动的抓住了他的手:“我在这地方就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了,我告诉你啊,我还有九十七两银子藏在景仁宫后面的那棵枫树下,还用不少枯叶盖着,要是我被那狗皇帝砍了,你就去把我的遗产拿出来,多买些纸钱,到我坟前上香知道吗?”   眼角微微抽了抽,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费力的将自己的手往外面抽:“姑娘,自重。”   “我不重啊!”条件反射的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是答的一句什么话?   果然一说完就看见他的眼角再次抽了抽。   讪讪的放开他的手,也觉得自己今天煽情过度了,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我送你回去。”   “不必,我……”   “话多!”冷冷的打断,将他扯了下去。   接着,便是静谧无声。他缓步走着,她也跟在他的身边,忽的,某女脑子一抽,拧着眉转过头:“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偷情啊?”   此言一出,他的脚步明显的絮乱了几下,好看的眉角皱起,有些不可思议的偏了偏头。   “呃……”苏锦屏此刻也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尴尬的咳嗽几声,“咳咳,说错了,是我们这算不算是幽会,不……约会啊?”幽会貌似也有点不好的意思在里头。   抑制着嘴角那强烈想要抽搐的欲望,淡淡的开口:“应当不算。”   某女抓了抓脑袋,也反应了过来:“哦,对了,约会是指情侣,我们还不是!”在心中泪流满面,她到底问了一些什么东西啊?不知道的怎么听这话都会觉得自己对他有意思!oh!卖糕的!   斜着眼睛瞅了瞅他波澜不惊的脸,上面并无异色,她才稍稍的平静了一点,忽的想起一事:“你的脸,好的挺快的嘛。”前些日子忙着排练,没来看他,昨日一起烧烤,竟然也未曾注意。   这次,倒是没有听到他回话。   到了那屋门口,苏锦屏还没有回去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跟在他的身边。忽的想起一事,浅忆占了她的床位,她向来也不喜欢与人同睡,房间里面也没有多的被褥可以打地铺,那她今天睡哪里啊?   白皙修长的手伸出,轻轻的推开门,没走几步,忽的听见某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要不,我今天在这里借宿吧?”   “砰!”他的脚不小心绊到了板凳,脚步也踉跄了几下。额角了出现了程亮的黑线,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题外话------   那个遗言也是我的。如果有一天,我没有更新,你们也没有看见请假公告,那我就是死了,勿念。抹泪……   第一卷◆乱后宫【042】男人的雷区!   苏锦屏赶紧上前扶着他,免得他摔倒。印象中他这里好像多了两床被褥,所以她才会开口提议的。看他反应这么大,她赶紧开口解说……   “你放心,我晚上一定不会轻薄你的!就算你脱光了勾引我,我也耐得住!”一边说,还一边伸长脖子咽了一下口水,忽的想起了那天看见美男出浴图的那一幕,顿感口干舌燥。   嘴角有些微抽,为什么,听完这话,他心底更加觉得毛毛的?还有,他为何要……要脱光了勾引她?   “姑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有不便。”淡淡的开口拒绝。   “哎呀,不是共处一室,是我睡在你的床上!”某女说完便笑嘻嘻的看着他,忽的,嘴角抽了抽,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是说的什么跟什么?还有一半可说掉了!   果然,这话一出,他脸上的怪异之色更加明显,她睡在他的床上?   “还有,还有,还有一半,你睡在客厅里!作为一个男人,你应该有点绅士风度的对吧?应该把床留给女士,自己在客房打地铺的对不对?”某女理所当然的论述。   却见他仿佛没听到,自顾的回了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轻轻的将卧室的们关上,将那滔滔不绝的某女隔绝在门外!   苏锦屏狠狠的磨了磨牙,忽的有一种抽他两巴掌的冲动!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男人?“砰!”再次踹开了他的门,见他坐在床沿上,面色淡然的看着她。   咬了咬牙,几个大步上前,而后恶狠狠的站在他的跟前:“我说,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像我这样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要求和你住在一起,你不心生绮念想趁着夜色对我做什么就算了。居然还冷着脸要将我拒之门外!我说,你是个正常的男人不?你不会是不举吧?”   咬着牙说完,面上也有些尴尬,尼玛的,一激动口无遮拦了!赶紧挥了挥手:“咳咳,我只是随便说说!”反正他这性子,应该也懒得跟她生气的对吧?   哪知,那人一贯淡漠的面色冷了下来,寡薄的唇角微微勾起,声线仍是清冷孤傲:“举或不举,要试么?”   “噗……咳咳……”某女呛得面色通红!就是一棒子打死她,她也绝对想不到这家伙的口中能讲出这么一句话!果然“不举”是每个男人的雷区,就算是淡漠如百里惊鸿,也不喜欢被人说——不举!   “不用了,不用了!您好好休息,我在客房打地铺!”红着脸去拿那床被褥,却被他先一步拿在手中,淡漠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就抱着被子去了客房。   苏锦屏一脸呆愣的站在卧室……这是什么情况?   而客房的人,也有些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自己向来是有洁癖,不喜别人碰自己的东西,或是碰自己,更别说是床了。可是对她似乎总是例外,她碰了自己不知道多少次,他也未曾反感,现下更是把自己的床让给了她去睡,真是……见鬼!   ……   “皇上,苏锦屏进了梨园,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隐卫跪在大殿的中央禀报。   皇甫怀寒面色一肃,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缚住,格外不爽。有些吃不准自己在想什么了,那个神经病般的女人离那个人比较近,他不是应该高兴么?可是为什么听见隐卫说她进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心底会不舒服?   “可是进了百里惊鸿的房间?”冷着声音开口询问。   “是的!属下远远的看见他们在树上坐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属下怕被察觉,所有没有靠近。后来他们说完,就去了百里惊鸿的住处,没过多久里面的灯就熄了,苏锦屏就再也没有出来。”隐卫将自己看到的详细而简洁的禀报。   一张俊逸无双的面容冷的如冬日的冰雕,帝王的周身也散着一股冷气,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的心底竟然微微的有些怪异的感触,怪异之感?难道他这是在吃醋吗?开什么玩笑!   刻意忽略了心头的那抹异样,接着开口询问:“今日可还有何异样?”   此言一出,那隐卫当即将今日下午发生的诡异之声禀报了上去:“今日您和九王爷回了御书房之后,皇贵妃去找了苏锦屏,还压着一个宫女。她们进了屋子,关着门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那宫女留在了苏锦屏的屋子里,皇贵妃被下人们搀扶着回去了,看那样子,好像还受了点伤。”   冰冷的唇角微微勾起,那女人,还真是不安分!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她是如何能让苏锦秋挨了打,也自认倒霉的回了寝宫,那个苏锦秋,可向来是自命不凡,爱惜自己的身子到了极致。眼底闪过一抹深色,而后对着那隐卫冷声开口:“下去吧!”   “是!”隐卫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提起御笔,在奏折上画着圈圈叉叉,心下的抑郁感却越发的浓重,下笔的力道也渐渐的狠了一些。   小林子端着一杯茶上前:“陛下,天色已经晚了,您还是早些歇了,明日再看吧!”   接过茶杯,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冷着脸看了那奏折半晌,越发的理解不透自己的心思。   “陛下?”小林子再次开口提醒,往常到了子时,若无大事,他一提醒,陛下就会回养心殿休息,可是今日怎么跟没听到一般?   “退下!”冰冷的声音不觉得带了些许怒气。   小林子吓得腿一软,就跪在他的脚边:“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这就下去!”说着连滚带爬的起身,往外而去,额角掉下豆大的汗珠,也不敢伸出手去擦。   “等等!”忽的想起了什么,将自己手中的杯子放下。   小林子当即连滚带爬的跑回来,颤巍巍的跪着:“陛下还有何吩咐?”   “现在几时了?”冷冷的开口询问。   “启禀陛下,现在已经快过了子时了!”小林子恭谨的回话。   “哦?子时了?”过了子时,便是第二日了!   虽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不高兴那女人在梨园留宿,但是……既然不高兴,就不能让她留在那儿!“传旨!子时已过,让苏锦屏马上来御书房前打扫!一刻都不得耽搁!记住,若是景仁宫找不到,就在整个皇宫找!”   他相信,那女人只要听到一点风声,就会从梨园出来,否则秽乱后宫的大罪,她担当不起!   第一卷◆乱后宫【043】扫他妹的地!   “啊?”小林子不可思议的张大嘴,现在已经子时了,哪有这个时候开始扫地的?更何况,现下外面不是有人在打扫吗?   “怎么,你对朕的旨意有意见?”冷冷的开口。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传旨!”小林子说完,便连滚带爬的出了大殿去传旨。   ……   左相府,上官谨睿静静的站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那一副画。一个绝美的女子静静的待在画中,拈花浅笑,一张脸美艳却不张扬,带着温婉之气,眸中含着笑意,让人看着就莫名的觉得身心舒畅。   那女子,和苏锦屏的脸,竟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个女子有着一双天蓝色的眼眸,比那蔚蓝的天空还要美上几分。   修长的手轻轻的触到那画上,在那笔墨深处慢慢的勾勒,只要是个懂画之人,便能知道这画,一笔一划都极其用心,一深一浅,都含着作画人从骨髓深处散发而出的思念。   温润尔雅的声音低低的响起:“锦锦,锦锦,是你么?有多少年,没有见到你了?”思绪渐渐的飘远,回到了儿时,一个小女孩跟在那小男孩的后面,清脆的声音若黄莺般辗转动听:“哥哥,哥哥,等等锦锦,等等锦锦……”   手,又触上了画上人的眼,蓝色的,与那人的眸色不同。画中的女子也极其温婉,和那个女子半点也不相似……   “砰砰!”敲门声响起。   “进来。”淡淡的开口,而后慢慢的伸手将那画卷收起来。   门被推开,一个姿容倾城的女子踏了进来,一张勾魂夺魄的鹅蛋脸,细长的眉毛钳在大眼睛的上方,白玉般的琼鼻也似上好的瓷器,一张脸没有任何瑕疵,论长相,与苏锦屏不相上下!这便是天下双姝之一的沐月琪!   一袭紫罗兰色衣裙,衬得她高贵优雅,只是眼底那若隐若现的冷茫,和眉头那若有似无的英气,让人明白这个女子不是虚有其表,而是藏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素白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公子,夜深了,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沐姑娘,在下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些事情,不必你亲自做的。”声音还是那般温文尔雅,好听至极。   “公子对小女子有救命之恩,侍奉在前,也是月琪应该做的!”一双美眸状似不经意的扫到那桌上的画卷,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之色,三年了,她跟着他三年,他的眼中,似乎只有那一副画卷,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   上官谨睿叹了叹,三年前沐月琪随父出征,却奈何军中出了内奸,老将军战死沙场,她逃了出来,自己便救了她一命,世人也皆当他们是一对,但是他们又岂知,他与她,不过是兴味相投,智谋相当,只是更适合做并肩而战的战友而已。   接过那托盘上的粥,淡然轻笑:“你这又是何苦。”他们两个人,太熟悉,也就是由于太过熟悉,反而变得不可能。她对他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明知不可能,又何必执着?   “公子又是何苦呢?”他不也明知,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入了宫么?   面色一怔,哑然失笑:“她?呵呵……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又是怎样?但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不该多问时,便绝对不会多问。听他此言,她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他将那粥吃完……   ……   “砰!”“砰!”、“砰!”景仁宫下人房的大门被敲得一阵一阵的巨响。   “来了!来了!这大晚上的,谁啊!”红枫披了外衣,就匆匆忙忙的赶去开门。   侍卫长见了红枫,到还有些客气的开口:“红枫姑姑,属下是奉皇上之命,传苏锦屏去御书房前打扫的!”   这话一出,红枫有些微愣,皇上不是知道苏锦屏不在宫中么?即是不知,派人来传又是何意?而且这大半夜的,扫什么地?帝王之心难测,猜不透,她便也懒得再猜,只得装模作样的开口:“你等等,我这就去叫她!”   不多时,又一脸苦恼之色的踱了出来:“不知道那死丫头去了哪儿了,许是出恭去了,你们是等等,还是出去找?”   “皇上有命,若是不在宫中,就命小的们在皇宫搜索,姑姑,在下便去了!”侍卫长拱了拱手。   红枫也笑着开口:“这天都黑了,你们也小心着些!”   “谢姑姑关心了!”对着手下一招手,一队人马便在皇宫搜索起来。   苏锦屏睡在床上,也能感觉不远处脚步之声极重,杀手的警觉让她马上惊醒了过来,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大半夜的是要闹哪样啊?还让人睡觉不让人睡觉?   客房中的百里惊鸿也醒了过来,寡薄的唇微动,想了想房中的女人,莫非是皇甫怀寒想给他扣个秽乱宫讳之罪,毁了他的名声,无法再回南岳?   来来往往的人经过梨园,最终,有一波人马往梨园而来!   该死!苏锦屏低咒一声,飞快的穿好衣服,一个闪身便从窗口跃了出去,但也并未走远,看着这群人是想干什么。   百里惊鸿自然能够感觉到屋内人的动作,唇角轻扯,看来是他想多了!淡淡的起身,慢条斯理的将被褥折好,放回卧室。也在同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烛火燃起,将门打开,那侍卫长便出现在他的面前,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极其无礼的往屋内看了看,又瞅了百里惊鸿一眼,就走了。   “大人,我们还找不找?”一个小侍卫开口询问。   “皇上说了要苏锦屏马上就去扫地,丝毫不得耽误,你说我们是找还是不找?”侍卫长不耐烦的回话。   马上去扫地?苏锦屏的嘴角抽了抽,这个狗皇帝,不带这么坑爹的吧?大半夜的扫地!扫他妹的地!   “可是现在找不到那个宫女怎么办?”那小侍卫苦恼的开口询问。   侍卫长冷笑一声:“找不到,明日她再出现,便可问问那今晚去了哪儿,子时过了还在禁宫四处行走,可是死罪!”   某女狠狠的磨了磨牙,对着那窗口低声道:“走了!”估摸着他应该听到了,就飞快的窜回了景仁宫!杀千刀的皇甫怀寒,老娘跟你没完!   第一卷◆乱后宫【044】皇上,您不用太自卑!   百里惊鸿听着她走远的脚步,关上了门,便回了卧室。一股独属于女子的清香飘入鼻翼,床上也都是那人的气息,莫名的,竟然不觉得反感,站在床边顿了顿,便躺了上去。   一夜好眠。   “大人,找到了,找到了!”一个小侍卫飞快的前来禀报。   “在哪儿?”那侍卫长已是来了不少火气!找了这么半天,说不恼是不可能的。   “就在景仁宫,说那会儿是出恭去了!”那小侍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飞快的回话。   “哼!”冷哼一声,便带着下人们过去。   苏锦屏也装作一副半梦半醒的状态,一脸悲悸的拿着那大扫把,在门口等着他们,那侍卫长见苏锦屏那一脸悲痛的神色,竟也在心中生出了不少同情之感,唉,也是,这大半夜的本来不是应该睡觉吗?却被皇上召去扫地,这小宫女也不容易啊!这便是得罪了皇上的下场!   想着也不忍心再苛责于她,便带着她去了御书房。   苏锦屏臭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跟在那侍卫长的身后,在心中把皇甫怀寒的祖宗十八代慰问了一遍又一遍!她严重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对那狗皇帝始乱终弃了,说所以这辈子他总是折磨她!   对了,也许她真的是历史上的薄情郎李甲,皇甫怀寒就是那个含恨跳湖的杜十娘!所以才会跟他犯冲!这样一想,心中莫名的愉悦了不少,看来她还是很有阿Q精神的嘛!   远远的便看见了灯火通明的御书房,某女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恨不得冲进去将那个狗皇帝暴打一顿!想着不待传召,就拎着扫把大刺刺的往里面冲!   “站住!”下人们赶紧上前想要拦她,却被她巧妙的避过,最后安然的出现在了大殿!   一进殿,就是一声暴喝:“皇上,为什么这大半夜的,也要奴婢出来扫地?”   那低着头批阅着奏折人,冰冷的唇角微微勾起,暗紫色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抬起头看着她那炸毛的模样,很是恶劣的开口:“朕什么时候要你扫地,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么?”   他终于明白自己那不舒服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也许是看不得这女人春风得意,与百里惊鸿成其好事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所以他就是要搅了他们的好事!想着还在心中点了点头,嗯,应当是这个原因!   “皇上,奴婢在景仁宫打扫的时候,也是有人换班的,白天奴婢扫,晚上其他人扫,可是为什么现在奴婢白天晚上都要扫?”恶狠狠的磨了磨牙,他妈的,为毛人家穿越都是王妃、皇后、公主,就她倒霉的穿成一个得罪了皇帝被贬的、半夜还要扫地的宫女!这不公平啊!   “你昨日白天扫地了么?”冷冷的开口询问。   这一问,把苏锦屏噎住了!是的,昨天早上是皇甫逸扫的,下午是皇贵妃来找茬,貌似她昨天是真的没干活!于是那嚣张的气焰瞬间弱了下来,可是:“皇上,这宫中这么多人,您都不关注,为什么就独独关注奴婢一个人!”那偷懒的多了去了,就找她一个人的麻烦!   “朕关注你,不应该是你是荣幸么?”冰冰凉凉的开口,暗紫色的眸子划过一丝冷厉的笑痕,该死的女人,你以为只有你会用“荣幸”二字?   “皇上,这就是您不对了,您身为一国皇帝,胸中自然应该心怀天下,怎么能把眼光放在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就是我的身上,这样您会浪费多少精力,错过多少大事啊!您这般,如何对得起天下人,又如何对得起先皇对您的期盼!”苏锦屏还客串起了教书先生,语重心长的教导着帝王。   某皇帝听她一说,捂着唇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额角的青筋也慢慢的暴起,分明是她昨日偷懒没有干活,反而成了他皇甫怀寒对不起天下人,对不起先皇了?这个女人还有什么是不能扯的?!   “苏锦屏,你……”语气中带了明显的怒气。   “算了,皇上,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您也不用太自卑,以后改过自新就好了,奴婢会代替先皇好好看着您的!”某女那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衷心之色。   此言一出,皇甫怀寒的脸色瞬间气得通红,自卑?!她还要代替父皇看着他?!满腔的怒火正要发作,却见那女人扛着扫把就往外走:“皇上,奴婢告退!”   一口气噎得他不上不上,险些没硬生生的吐出一口鲜血!“苏锦屏,你给朕站住!”   一声暴喝响起。   背对着他的某女,唇角微勾,面上都是奸计得逞的笑容!就知道自己占了嘴上的便宜,他不会就此罢休,不过,这也就是她的目的,开玩笑!让她一个人去扫地,他待会儿忙完之后安心的回去睡大觉?做梦!不让她睡觉,那谁都别睡好了!   想着转过头一脸羞涩的看着他:“皇上,您干嘛要那么深情的叫人家的名字?是要感谢人家嘛?哎呀,不用了,不用了!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您只要命令史官在史册上写上奴婢的大名,说曾经有那么一次,皇上陷入困顿,将眼光放在一个小小的宫女身上多日,亏得苏锦屏不畏生死,冒死进谏,终于骂醒了皇上!从此皇上励精图治,爱国爱民,终于成为了一代明君就行了!”   某女编的头头是道!   一旁那详细记载帝王生活的副史官,那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脑门上也是一面黑线,这个女人好似也很适合做史官啊!   某皇帝一张冷面气得五颜六色、七彩缤纷!狠狠的瞪着那无耻的女人半晌,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一句话:“苏锦屏,你不去编纂野史,真是可惜了!”   ------题外话------   妹纸们,12点有公告,不看的都是不爱我的,记得看啊!   第一卷◆乱后宫【045】不首订的全部拖去上小皮鞭!   本以为说了这话,那女人的脸上会出现些许羞愧之色,哪只,她一副做作的模样挥了挥手:“矮油,皇上谬赞了,其实人家不仅很会编纂野史,还很会编纂正史!您要不要封奴婢个史官当当?”哼,不让她睡觉,她就拉着他一直扯蛋!   此言一出,那副史官手上的卷轴就掉了出去,这是一个抢饭碗的!见皇甫怀寒的冷眼扫了过来,赶紧将那卷轴捡起来,而后眼泪汪汪的看着帝王,皇上不会真的答应她吧?   “苏锦屏,你还能再无耻一些吗?”皇甫怀寒黑着脸暴喝。   某女闻言,笑嘻嘻的露出自己那一口白森森的牙,得瑟的开口:“皇上,奴婢有齿,而且很结实,不信您看!”   某皇帝脚步一晃,险些没栽倒!   ……   一大早,当皇甫怀寒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朝堂,面对着众大臣怪异的目光洗礼,才深刻的认识到自己是上了那个贱人的当!   皇甫擎苍一脸关怀的上奏:“皇兄,国事重要,您也要以身体为重,就是处理政务,您也当早些歇息才是!”   小林子也顶着一双熊猫眼站在一边,一听皇甫擎苍此言,转过头流下了两根面条泪!皇上哪里是处理政务啊,分明就是跟那个宫女斗嘴斗了一整晚!而且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斗了一整晚皇上也没有占上风,反而屡屡被气得吐血!要知道皇上可是九岁就被誉为神童,更是东陵第一思辩的天才,曾经舌战群儒、才压众墨,结果犯到了那苏锦屏的手上之后,败得……惨不忍睹!   皇甫怀寒闻言,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眼底却闪过明显的尴尬之色,微微偏过头咳嗽一声,而后冷声开口:“知道了,朕自当注意!”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小林子尖细的声音响起。   ……   苏锦屏拿着扫把站在御书房的门口打哈欠,心中无比舒爽!昨晚她没有睡觉,那个狗皇帝也没有睡觉,而且他现在要聚精会神的上朝,她可以在这里偷懒!   苏锦屏成了御前打扫,红枫自然也被调了过来。看她打着哈欠摇了摇头:“我说你啊,还是小心着些吧,莫要再去招惹皇上,我进了宫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哪个宫女像你这般好运的!”得罪了皇上这么多次,也能安然无恙!   某女闻言,那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好运?她这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了好吧!还好运!   “小锦锦!”一道邪魅的声线自身后响起。   苏锦屏扭过头,便看见了皇甫夜,再次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小夜夜,你来了!”   这个称呼一出,所有人都僵住了!包括皇甫夜自己都愣了一下,小夜夜?这个称呼……有意思!   “怎么?你可以叫小锦锦,我不能叫小夜夜?”挑眉含笑。   “可以,自然可以!小锦锦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挥了挥手上的鎏金扇,笑看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不知为何,只是一日不见,竟然有些想她了,所以今日也是鬼使神差的来了这里。   下人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弯腰行礼:“奴才(奴婢)见过夜王!”   挥了挥扇子,几个大步走到苏锦屏的面前,四目相对,淡紫色的眸中含着笑意,在看见她眼中的疑虑之后,一副不正经的口吻开口:“小锦锦,想本王了没?”   某女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开口:“去去去!一边去,别打扰我扫地!想你又不是有银子,我想你去死啊!”   某王爷的高贵自得的面色瞬间龟裂!伸出扇子,一脸深受打击之色的指着她:“小锦锦,除了银子,你还知道点别的么?”   “我还知道金子!”大言不惭的回话。   皇甫夜脚下一个趄趔,险些没栽倒!众人的脑后也是大滴的汗水!   忽的……   “跟我来!”不耐烦的抓着她的手腕,拖着便走,第二次抓着她的手腕,心下却是不同的感触,想着宴会那日回去之后,自己内心的复杂和纠结,越发的想不透自己到底怎么了。忽略掉心底的异样,背对着红枫吩咐,“皇兄若是问起,就说本王将人借走了!”   “是!”红枫恭敬的应了一声。   ……   “皇甫夜,你干嘛啊?”神经病!一大早的发什么疯!   岂知,下一秒,她被皇甫夜按到墙上,两人离得极近,近的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   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放大版的俊脸,还是那个皇甫夜,还是那张妖孽般的容颜,只是为什么她觉得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小锦锦,你听我一次,离那个人远一点!”语气中是难得的严肃,若是再让她靠近下去,等着她的就是万劫不复!   “你找我就是想说这个?”凤眸微眯,有些不耐。   暗紫色的眸中闪过一抹挣扎,看着她精致的面容和眸中的冷色,终于,笑了。放开禁锢她的手,侧过头,摇了摇扇子:“罢了,随你吧。”他没有权力干涉她,不是么?至少,她还没有给过他权力!   “他对我来说,是朋友,你也一样!”冷冷的开口表述。   面色一怔,原来她不是喜欢上那个人了?心境莫名的有些愉悦起来:“本王知道了。但是,小锦锦,本王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最后的几个字,却没能说出口。   “有点怎么样?你不会是有点喜欢上我了吧?”不正经的笑着瞅着他。   “咳咳……”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掩下眼底那一抹异样,笑着开口,“本王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女人!”   翻了个白眼,她不是女人,难道他是不成?“好了,不跟你闲扯淡了,我要去扫地了!”说完便拎着扫把准备走人。   “小锦锦!”邪魅的声线有些暗哑,“那个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唇角微微勾起,若百里惊鸿真是个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她也懒得去跟他做朋友了,点了点头:“我知道。”   三个字吐出,复又提起脚步……   皇甫夜站在她的身后,低叹一声:“小锦锦,若是需要帮忙,记得找我!”   “好!”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离开他的视线,心下朦胧的感觉慢慢的清晰起来。他有些颓然的靠在墙上,苦笑一声,而后低低的开口:“小锦锦,我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   飞凤宫。   赫连容若一脸厉色的坐着,是个人都能看出她恶劣的心情。   “皇后娘娘,喝茶!”一个宫女端着茶杯站在她的面前。   手一挥,那开水泼了那宫女一身,粉嫩的脸颊被烫红,却不敢出声,跪在一旁死死的忍着痛楚。   “砰!”的一声,那莹白的素手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好你个苏锦屏!竟敢找皇上告状,禁本宫足!看来本宫那日,真该打死你才是!”   一个四十多岁的宫女,赶紧上前:“皇后,现在咱们可不能乱了阵脚!苏锦屏,定然是苏锦秋那边的人,后宫的大权,现下也落到了淑妃的手上,我们还是好好想着应对之策才是!”   此言一出,赫连容若也冷静了下来,抬起头看了看她:“奶娘,那你说,我们当如何?不打杀了那个贱婢,本宫咽不下这口气!区区丞相府的一个庶女,竟然让本宫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皇后!”那被称为奶娘的人,面上出现了些许责怪的神色,“她现下不过是一个宫女罢了,您贵为皇后,出去之后随便寻着个理由杀了她便是,何必要动这么大的怒,我们真正的敌人可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人!将军也传了话来,说会在朝堂上与大臣们联名上书,为您求情,想必皇上马上就要放您出去了,您还是稳着些,别叫那些个贱人又钻了空子!”   赫连容若深呼吸了一口气,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忽的,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昨夜之事!唇角微微勾起:“哼,若是寻着理由打杀了她,皇上必然知道本宫是寻仇而来,不若,就……”   那奶娘将耳朵凑过去,听着她的吩咐。   “娘娘,此计虽然拙劣,但是对付一个小小的宫女,足够了!”奶娘的脸上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嗯,那便去办吧,给本宫办得稳稳妥妥的,待本宫出了这飞凤宫,便是那个贱婢的死期!”   “是!”……   ……   某女拖着扫把走着,心思千转百回,今天的皇甫夜,好像有点奇怪!但是奇怪在哪里,她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回到御书房的门口,皇甫怀寒还没有回来,打了个哈欠,便坐在那栏杆之上歪着脑袋睡觉。   门口的侍卫那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这个宫女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该扫的地不扫,还大刺刺的坐在门口休息?   红枫也习惯了她的德行,懒得说些什么,倒是御书房内伺候的宫女,有些不忿的跑了出来:“我说苏锦屏,你可是御前打扫,皇上不在,你便想偷懒?”   “请问这位大婶,您是?”他妈的,还真是见了鬼了,皇帝欺负她,妃子们欺负她,就连宫女也欺负她!不待这么挤兑人的吧?   大婶?那宫女正是双十年华,比苏锦屏大不了两岁,忽的被如此“敬称”,险些没噎得吐出一口鲜血来!见她此问,仰起头,一脸骄傲之色的开口:“我乃是伺候皇上的大宫女!”   “请问伺候皇上的大宫女,您管我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不是皇上,不需要您老人家伺候!”惹不起那些主子们,还能惹不起这个宫女吗?   “你!”狠狠的指着她,气得面色通红。   “我如何?”冷眼一扫,一股凌厉的气势压迫而出!   那宫女被她看的一怔,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好恐怖的眼神!但,退了一步,稳住身形之后,也回过神来,不过是一个眼神罢了,有什么好怕的!“哼,等皇上回来了,我定要禀报给小林子公公,让他好好收拾你这贱蹄子!”   “啪!”的一声,响亮的一巴掌印在她的脸上。   等她回过神来,苏锦屏已经重新坐回了栏杆上!来古代这么久,找茬的见过不少,无缘无故的找完茬又骂她的还真就这么一个,不给点教训,她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侍卫们也是有些惊愕!皇上身边的大宫女,就是娘娘们都巴结着,这个宫女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动手!   “你,竟敢打我?”那宫女狠狠的指着苏锦屏。   “再指下去,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冷眼一扫,寒光迸裂!此刻,没有一个人会怀疑她说的是假话。   忽的,一转头,远远的看见皇甫怀寒带着一众下人回来了,苏锦屏赶紧跳下栏杆,拿着扫把,貌似认真的扫着地……   门口所有人的嘴角都抽了抽,不是吧?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人,前一秒钟还嚣张跋扈到不行,后一秒种看见皇上就开始装模作样?   “苏锦屏,你……”那宫女彻底的被她的无耻惊住,狠狠的指着她。   “吵什么!”皇甫怀寒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疲惫,是昨夜没有睡觉的缘故。眼角的余光也瞅见了那卖力打扫的人,竟然没想到这女人还真能老老实实的扫地!   “皇上,她……”那宫女指着苏锦屏想说些什么。   小林子却尖着嗓子开口打断:“没长眼的奴才,还不给咱家滚开,没见皇上精神不好要休息吗?”一看便知是宫女们之间的矛盾,这种小事情何须劳烦皇上!   那宫女也看见了皇甫怀寒面上明显的疲惫,当即让到一边:“奴婢该死!”   而不远处的苏锦屏,拎着扫把扫着落叶,还回过头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   噎得那宫女险些没背过气去!   皇甫怀寒冷着脸踏入了御书房,冷声开口吩咐:“传旨,去将皇后放出来!”朝堂上的那些老匹夫,看来是活腻了!竟然连后宫的事也想插手,这一次,他便遂了他们的意,下一次,便是将他们连根铲除的时候了!   “是!”小林子领命而去。   ……   “东西放好了么?”赫连容若收到了皇上放她出去的旨意,心情万分愉悦。   “娘娘,已经放好了,虽然那时候出来一个宫女,但是奴才已经将她敲晕了,她绝对没有看见我们!”   “那个贱婢,也该回去了吧?”冷着声娇笑,美眸中都是狠戾之色。   “启禀娘娘,当是回去了!”   “嗯!那便走吧!”雍容华贵放下茶杯,而后慢慢的站起身,往景仁宫的方向而去,“小圆子,去将皇上也叫来,这么大的罪过,本宫虽是贵为皇后,也不好擅加处置!”   “是!奴才这就去!”那小太监领命,飞快的往御书房而去。   ……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去了苏锦屏的住处……   “皇上,飞凤宫的小圆子求见!”小林子进来禀报。   “可说了是何事?”揉了揉眉心,略有些疲惫。   “好像是说那个苏锦屏犯了事,皇后要惩处,但是罪过极大,非得您去才能做主!”小林子恭敬的低着头。   冷峻的面容绷得极紧,赫连容若今日中午才被放出来,晚上苏锦屏就犯了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动作还真快,不过,那个该死的女人,也是要给些教训!   “走吧。”将御笔放下,便率先出了宫,小林子赶紧跟上。那宫中方才被苏锦屏打了一巴掌的宫女,也面露得色,哼,贱蹄子,得罪了皇后,有你好果子吃!   ……   苏锦屏扫完地,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景仁宫,虽是升了职,但住处还没有迁,估摸着是皇甫怀寒那杀千刀的就是想看她在住处和扫地的地反两头奔波,累的要死要活,所以才没给她换住的地方,贱男!   刚走到门口,眼神一紧,便看见了躺在门口的浅忆。   怎么回事?几个大步上前,蹲下身探了一下她的呼吸,随即微微放下心来,只是被人打晕了过去!   面色一肃,掐了掐她的人中。   很快的,浅忆就醒了过来,一看苏锦屏,脸上还有些些许恍惚:“小姐。”   “怎么回事?”看了看四周,杀手的生涯让她几乎不会错过一点细小末节的差异,这里很明显的,有人来过!   浅忆这才回过神来:“小姐,奴婢也不知道,那会儿醒了就想出门来看看,可是刚刚走出门,就被人敲晕了!”   扶起她,而后几个大步飞快的踏入屋中,眼神四处一扫,这屋内被动过的地方有十四处,难道是进来找什么东西?心下不安的感觉却越发的强烈,上前将那些地方飞快的翻了一遍,眼光定格在床下的箱子上……这是什么东西?鼻尖隐隐的嗅到了些许血腥味。眼神一紧,凤眸闪过一道寒光……   正要将那箱子拖出来,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不及了!   “小姐,您这干什么?”浅忆有些不能理解她的行为。   紧接着,赫连容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人,给本宫搜!”   不多时,一队禁卫军就踏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浅忆挡在门口,眸中有些明显的讶异。   “滚开!”那侍卫对着浅忆一推,险些将她推倒,苏锦屏飞快的接住她,冷冷的扫了那侍卫一眼,那侍卫面色一肃,眼中出现了明显的惊恐之色!那是什么眼神,竟是比皇上的眼神还要恐怖几许!   “小姐,他们是干什么的?”浅忆有些惊恐。   “别怕!”干什么的,自然是陷害她的!   那侍卫们在屋内翻了半晌,忽的,有一个人看着床底:“里面有个箱子,看看是什么!”   接着,便有人上前将那箱子拖了出来。苏锦屏的眼底出现了些许轻嘲,眸光往外一扫,便看见了赫连容若,不是禁足了么?果然如淑妃所言,一出来,就要来找她的麻烦?   赫连容若的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几个大步踏了过来,看着苏锦屏,冷笑一声:“怎么,如今见着本宫都不用跪了?”   “不过是皇后娘娘被禁足多日,这忽然一出来,奴婢有些认不出来罢了,还请娘娘恕罪!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说着便跪下行礼,还不忘记戳赫连容若的痛处,反正这梁子是结下了,也不怕再深一些!   此言一出,赫连容若面色大变,狠狠的瞪着苏锦屏:“你这个贱婢,竟然敢羞辱本宫,本宫……”   “哎呀,皇后姐姐好大的火气,妹妹走得老远就闻到了一阵火药味,当真是熏人!”一声娇笑响起,来的,正是淑妃!   淑妃笑得明艳动人。前些日子皇上的寿宴之上,苏锦屏虽是占尽风头,但是最后自己才是最大的赢家,加上那日苏锦屏表了衷心,那这一切岂不都是苏锦屏的计策,为的,自然是帮她淑妃拿到后宫的大权?所以听说赫连容若带了人气势汹汹的过来,她自然要来助自己的“得意大将”一臂之力!   赫连容若扭过头,便看见了一袭绿衣的淑妃,压下满心的怒火,强笑着开口:“妹妹怎么会来了此处?”   “皇后姐姐万福金安!”像模像样的行完礼,便起身,“妹妹不过是经过这里,见姐姐好大的怒气,这怒火大了难免伤身,若是这小宫女惹得,妹妹就为她向姐姐讨个人情,一个小小的宫女倒没什么,若是气坏了姐姐的身子,那才真是大亏!”   苏锦屏闻言,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她断定,那个箱子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淑妃一个人情就能讨过去的!   赫连容若闻言,也娇笑出声:“妹妹,怕是你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了,这宫女犯下的罪,就是本宫都保不了她!打开给淑妃看看,是什么!”   话音一落,侍卫们便将那箱子打开!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箱内,那是一个小宫女,唇角还挂着鲜血,看样子死了有几个时辰了!   “啊!”淑妃吓得惨叫一声,还倒退了一步。   “苏锦屏,你倒是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赫连容若挂着一脸满足的笑意。   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一句话到了唇边,却还是被她咽下:“启禀皇后,奴婢见识浅薄,还当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随即,皇甫怀寒的身影出现在了屋内,冷着一张脸看了看众人,也没有忽略那口箱子。   “臣妾拜见皇上!”一见到皇甫怀寒,两个女人瞬间变得高贵典雅起来,面上的讥讽都消失不见,满是温柔娴淑的模样。   冷声询问:“嗯。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臣妾宫中的宫女失踪了,臣妾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有人看见臣妾的宫女在失踪之前,见过苏锦屏,两人还发生过争执,所以臣妾便派人来找,果真就发现了这尸首!陛下,按我东陵的律令,杀人者偿命,还请皇上定夺!”赫连容若飞快的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便等着苏锦屏的死期。   苏锦屏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准备的倒是齐全,连证人都备好了!只是她苏锦屏,是这么容易就能被人冤枉的么?   皇甫怀寒也有些皱眉,赫连容若不过是被禁足了半月,出来报复,就要下死手?他倒是小看了她的狠毒了!   “证人呢?”苏锦屏对他来说,还有用处,自然不能轻易的死了。   “带上来!”对着门外扬声吩咐。   不一会儿,一个宫女就被侍卫们带了进来,看见皇甫怀寒的时候,眼神明显的有些闪躲,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行礼:“奴婢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拜见淑妃娘娘!”   “朕问你,你可是真的看见她们二人发生争执?”冰冷的声音不夹杂一丝感情,就像是冬日的冰雕,叫人心底发寒。   那小宫女颤着身子飞快的点头:“是的!是的!奴婢那日看见那个宫女和苏锦屏拌嘴,后来,后来的事情奴婢就不知道了!”   “皇上,奴婢可不可以问她几个问题!”静默了半天的苏锦屏开口打断。   “问吧。”这话一出,苏锦屏倒是有些诧异了,皇甫怀寒这个没品的皇帝,竟然没有抓住这么好的机会来报仇?还真是叫她有些讶异了!   不过讶异归压抑,现在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皇上,奴婢还有一个要求!”   “说!”毫不拖泥带水,也许潜意识里面他也不希望她死。   “请您下旨,在奴婢问话的过程中任何人都不能插话,否则,斩首示众!”这个要求提出之后,她也有些紧张,皇甫怀寒未必会答应她。   结果,帝王顿了顿,倒是干脆的开口:“准!”   赫连容若的脸上出现些许怪异之色,不知道这苏锦屏是想搞什么鬼。   “谢皇上!”这一次,是发自真心的感谢。说完之后,便几个大步走到那宫女的跟前,低下身子,与她平视,一双凤眸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看着我!”   那宫女却眼神闪躲,不敢看她。   “我让你看着我!”声音加大了些许,也带着明显的杀意!   那宫女一怔,为她的气势所摄,马上乖乖的将眼光调过去,与她平视。   苏锦屏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轻柔至极,那宫女有些怔忪的开口:“夏秋月!”   “家里还有什么人?”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凤眸中闪过点点幽光。   “家里,有娘和一个弟弟!”夏秋月怔怔的开口答话。   皇甫怀寒却有些皱眉,这女人问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做什么?难道真的不想要命了?   听她说完,苏锦屏的唇边勾起一抹满意的笑痕:“那你告诉我,我是什么时候与那宫女发生争执的?”   “没有,你没有与那宫女发生争执!”那宫女呆呆的看着苏锦屏的眼睛,傻愣愣的开口。   什么!赫连容若正要发作,却被皇甫怀寒冷眼一扫,没敢开口,皇上方才有过旨意,若是开口了,便是斩首示众,君无戏言!   “那,你为什么要说我与那宫女有过争执?”笑着开口询问,眼底闪过一缕一缕的幽光。   “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拿我的家人威胁,说如果不说是你,就杀了我的娘亲和弟弟!”夏秋月傻愣愣的交代。   “好了!”苏锦屏眼一闭,深呼吸几口气调息,而后站起身,脚步还有些发晕,浅忆马上上前扶着她:“皇上,奴婢问完了。”   赫连容若当即炸毛,对着夏秋月一阵暴喝:“你这贱婢,竟敢胡说八道诬陷本宫,本宫何时命你陷害苏锦屏了?”   这一吼,那宫女如梦初醒!有些呆呆的看着大殿中的情形,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皇后娘娘,奴婢,奴婢,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皇甫怀寒也有些皱眉,看向苏锦屏的眼神也相当的诡异。   “本宫知道了,是妖术!是妖术!一定是妖术!”赫连容若狠狠的指着苏锦屏。   苏锦屏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她方才说的话,是真是假,皇上只要下令,让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许出去,然后去查查她的娘亲和弟弟在哪里,一切便都明了!”   头还是隐隐有些晕眩,精神力消耗巨大!这便是她“妖孽”的最后一张底牌,一张让她无数次完成各种任务,稳坐杀手之王位置多年的底牌!她,除了冷兵器的使用力度惊人,还有一点,就是——催眠术!这一点就是和她一起住了多年的妖物都不知道。因为她用完催眠术,是最薄弱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易的置她于死地!做杀手,不论是谁,都不能轻易相信,即便是妖物,也一样!   谁能想到,她“妖孽”,在做杀手之前,是最高端的国际催眠师?只是,那都是一段让人不堪的过往,她从不愿意提及。她也知道,自己今日拿出了这张底牌,皇甫怀寒对她的疑虑会更大,但是事已至此,她没有选择!   这话一出,赫连容若的声势当即弱了下来!看了看那尸体,忽的又想起一事:“好,就算这个是本宫诬陷你,那你倒解释一下,她昨夜遇害之时,你在何处?”   苏锦屏轻轻的推开浅忆,几个大步走到那宫女的面前,看了看她的气色,应当是凌晨一点时遇害,时间算的真是准,那时候她正在百里惊鸿那里睡大觉,侍卫们找她,没有找到。   赫连容若面露得色,昨夜那满宫的寻人,她自然也知道,景仁宫也有她的人,她早就知道苏锦屏和那个南岳三皇子纠缠不清,若是她没料错,昨夜苏锦屏就是在梨园,只是要是她敢说自己是在梨园,大半夜的,与别国的皇子,说的轻点的秽乱宫讳,说的重点,便是通敌叛国了!   皇甫怀寒的面色也有些发冷,转过头冷冷的扫了赫连容若一眼,看得赫连容若一惊,那满脸的得色瞬间隐下。   苏锦屏自然也知道这其中利害,咬了咬唇,忽的,脑海中响起一句话“小锦锦,若是需要帮忙,记得找我!”,唇角微勾,看来她又要欠皇甫夜一个人情了!   正要开口,便听得一道清冷孤傲的声音响起:“昨夜子时,本宫出了梨园,看不见回去的路,便劳烦这位宫女送了。”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转过头,看着门外那人。仍是一袭白衣,在阳光下也是美轮美奂,给人不真实的感觉。   “东陵皇!”淡淡的开口,算是打招呼。   “南岳三皇子!”皇甫怀寒也回了一句。   这下,苏锦屏的围就被解了!看着门外那人,感激之余,也有些猜不透这家伙在想什么了,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的,还屡屡下逐客令,但却也前前后后救了她两次,这一次,甚至不惜说谎!   “南岳三皇子这么说,可有证据?”赫连容若满面不屑的开口,不过是一个质子,有什么资格来插话!   “拿南岳的信誉,够么?”淡淡的开口,声线清冷如月。   皇甫怀寒和苏锦屏的眼神都紧了紧,他们两人,自然都知道他说的是假,只是,为了帮她,需要拿南岳的信誉来说谎?苏锦屏虽然不是古代的人,但是也知道对于古人来说,信誉和誓言都极其重要,这个人,竟然为了她说出这样的话?   “南岳三皇子此言,必定无假。”皇甫怀寒冷冷的开口,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要是再纠缠下去,便成了他东陵低看南岳了!   虽说十几年前确实是父皇胜了南岳,也成功的让南岳交出了百里惊鸿做质子,但是他也清楚,现在的南岳,已非当年的南岳。本来没了百里惊鸿,南岳就没了什么杀伤力,但是前几年,南岳却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个神秘的“夜幕山庄”,也出了一个“离尘公子”,没有人知道“离尘公子”是谁,甚至没有人见过。   他也派人查过那个人,查到的结果却是那个人仿佛根本就不存在。那人多次相助南岳,慢慢的,也将最为衰败的南岳,提高到了一定的地位,变为现下四国鼎立的状态。而他东陵,一直能居于四国之首,就是因为有了这么个质子,让南岳受制于东陵。寒眸一闪,扫着门外的人,冰冷的薄唇微勾,他,也不止一次怀疑,离尘公子,就是百里惊鸿!   “皇上!”赫连容若跺了跺脚,似是不依。   “皇后!”冰冷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怒气。   赫连容若被他这一声吼吓到了,呆呆的不敢开口。   而百里惊鸿也只是淡淡对着这边点了点头,银灰色的眸中没有半点焦距,清冷的声音响起:“东陵皇,本宫告辞了。”   “请!”语气不冷不热,他与百里惊鸿两次见面,都是为了这个女人,冰冷的唇角不动声色的勾起,鱼饵已经扔出去了,看来,是要准备撒网了!   白色的袖袍翻飞,那人影慢慢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皇甫怀寒冷着脸看了看赫连容若:“皇后,今日之事,朕便不做计较!以后这后宫的事,便都交给淑妃,你若是无事,便在自己宫中好好反省!”   说完,如鹰般锐利的眸子扫向苏锦屏,停留片刻,而后一甩袖袍,踏了出去!   苏锦屏的拳头不动声色的紧了紧,看来这狗皇帝又在打坏心思了!   赫连容若满面错愕的看着皇甫怀寒的背影,脑中闪过瞬间的恍惚,忽的,清明了起来,这才明白她的夫君、她所爱的男人,原来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她的计策!不问,也不审,便能确信!   拳头收紧,宽大的袖袍下,长长的指甲掐进肉里。   “呵呵,皇后姐姐,本来以为你出了飞凤宫,妹妹就可以偷闲了,不必再打理这宫中琐事,没想到还要忙些日子,唉……妹妹就继续为姐姐代理后宫之事了。事情处理完了,姐姐还不走么?”淑妃的声音中带着难掩的得意。   赫连容若看着她冷笑:“妹妹知道自己是在为姐姐代理宫中琐事便好!”“代理”二字咬得极重!   此言一出,淑妃那一脸的得色也冷了下来。   苏锦屏冷冷的开口打断她们:“恭送两位娘娘!”方才的催眠术,消耗了她不少精神力,不休息两日,绝对养不回来,所以她现在没空看着两人在她屋内斗嘴!   逐客令一下,赫连容若一张娇俏的脸瞬间铁青,正想说什么,却见淑妃笑着开口:“姐姐,我们还是快走吧,马上便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再不回去,怕是晚膳都赶不上了!”   皇后冷哼一声,一甩袖,便踏了出去!   淑妃笑着开口:“还不把那箱子拖出去,脏了这屋子,多晦气!晚上差人送些柚子水进来洒洒!”   “是!”下人领命。   “锦屏,好好休息,我便先回去了!”   “恭送淑妃娘娘!”紧紧的咬着牙,再过一刻,她怕是支撑不住了!   淑妃踏出了屋子,苏锦屏凝神听着她的脚步走远,白眼一翻,便晕在在浅忆的怀中,失去意识之前,只吐出了三个字“别出声”。   浅忆吓得面色惨白,也没敢开口尖叫,把她扶到床上躺着。而后呆呆的坐在她的床边,今天的小姐,真的让她好陌生,印象中的小姐,从来都是一点小事情,便能吓得瑟瑟发抖,今日确实这般的沉稳、睿智!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个人似乎不是她的小姐,而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忽的,脑海中想起了小姐那日对自己说的话“你就当,我是寄居在你们家小姐身上的一缕游魂,若是这样,你对我是否还是忠心?”,咬着下唇,含着泪使劲的点了点头,不管小姐变成什么样子,小姐就是小姐,她一定会对小姐忠心!   天色渐晚,直到子时,苏锦屏也没有醒来,浅忆瞪大眼担忧的守在她的床边……   ……   梨园之内,白衣男子静静的站在窗前,毫无焦距的眼眸定定的望着虚空。   今日,不过是出去走了几步,不知为何,脚步便慢慢的挪到了第一次看见她的地方,扛着扫把坐在树上,远远的看着自己。也就在同时,听到了景仁宫内的争执。   上一次帮她,是为了还情。而这一次,却是为了让她不要再来招惹他,她对他来说,有些太多的不确定,甚至是……威胁!昨晚,自己又是鬼使神差的又跟着她出去了。本想,以她的性子,今夜定会来道谢,自己就以此让她再也不要来了,可是……她今夜却没有来!   不是不想她来么?却为何,她真的没有来,他的心里会落空空的?静静的站了良久,直到天空已经翻白,寡薄的唇轻扯,今夜,是不会来了么?   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轻嘲,何须自己说,她本来,就没打算再来!脑中,却忽然想起她昨夜说的话“如果有一天,我没来,那我就是死了,勿念。”死了?心口一紧,莫名的有些担忧。   ……   “还没醒么?”冰凉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担忧。   “启禀皇上,还没醒!昨夜那看守的宫女睡着之后,属下有探脉,她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太累了,所以才会昏迷!”一个黑衣男子跪在殿中禀报。   “知道了,下去吧。”拿着手上的笔,有些烦闷的在纸上画了几圈,心下的抑郁感越发的浓重,可也猜不透自己在想什么。   “是,属下领命!”……   ……   “少主,皇后那边,对苏锦屏下了手!”一个白髯飘飘的老者,恭敬的立在上官谨睿的书桌前。   手中的笔,毫无预兆的掉了出去,温润的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有些慌乱的神色,抬眼看着那老者:“可有何事?”   “得南岳三皇子相助,已经化险为夷,不过现下晕倒了,正在休养!”那老者低着头答话,随即,一副犹疑的模样开口,“少主,您这样关心她下去,臣怕会误了大事!”   苦笑一声:“皇叔,您当是明白的!”   “臣明白,但是也请少主一切以大事为先!”苍老的容颜上带着些许谴责之色。   叹了叹,黑色的眼眸闭上,薄唇轻启:“我明白了。”   ……   苏锦屏整整昏睡了两日,才幽幽醒来,看了看屋内的陈设,脑中瞬间恢复了清明,浅忆正趴在她的床边睡着。看了看那丫头的脸,睫毛上还带着泪珠,想来是担忧自己之故,低低一笑,轻轻的给她把泪珠擦去。忽的有些羡慕起自己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了,苏锦屏,有这么一个在乎你的人,你真的很幸运。只是这幸运,我能否也替你一并接收了?   起身,下床,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浅忆却被惊醒:“小姐,您醒了?”眼底是明显的雀跃。   “嗯,醒了,我睡了几天了?”看她这般,她的语气也温和了起来。   “您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一夜了,可吓死奴婢了,奴婢……”   “好了,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下。”两天一夜,是该去给那个人道谢了。   “小姐您去……”一个“哪”还没说出来,苏锦屏就跳出了窗外,步到了几十米之外。   ……   百里惊鸿,此刻正静静的待在窗前,心底有着自己都不清楚的慌乱,她没来,是真的……死了么?   忽的,一道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在想什么?想我是不是真的死了?”   月色般醉人的眸子一闪,他竟然没有感觉到她进来了,是她的身手太过诡异,还是自己方才太过大意?再细细的领会她的话,唇角有些微抽。   苏锦屏几个大步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福大命大,轻易死不了!”明显的心情不错,当然,她也知道自己说了这话,这个人是不会回话的。   没想到,他竟是开口了:“哦。”淡淡的一个字,若不仔细听,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唇角勾起,笑着开口:“前几日的救命之恩,谢了!”   寡薄的唇动了动,想起自己救她的初衷,不过是为了让她不要再来打扰自己,而这句话到了唇边,却是没有说出口。   许多事情,就是这么巧,若是昨晚,她来了,他便能轻飘飘的说出这话,但是隔了一日没来,他的心中就像是几千只蚂蚁在啃咬,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是担忧,或是……思念?所以今日再见她,也就说不出那些话。只是,她昨夜,为何没来?又和皇甫夜喝酒去了么?   几个大步走到他的面前,笑吟吟的凝视着他的脸:“是不是在想,我昨夜为何没有来?”   “没有。”飞快的开口,却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轻笑一声:“好了,跟你开个玩笑的,你能救我第二次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关心我的死活!”   好看的眉角不动声色的拧起,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一时间屋内静谧无声,也在这万籁俱静的当口,“咕噜”一声响起!   某女的面色当即尴尬起来,睡了几天,自然是饿了。“那……那个,我去找吃的,你吃不吃?”   “不吃。”淡淡的回应,而后往自己的床边走去,看样子,是准备睡觉了。   “好!你不吃!”坏心眼的笑了一声,便踏了出去。   第一次见她这么干脆的离开,百里惊鸿有些怔忪的坐在床上,走了?走了。刚刚有些回暖的心,又冷了下来,解开衣带,躺回了床上。双眼茫然无神,呆呆的看着床顶。他到底是怎么了?   望了良久,良久,睡意慢慢的卷席,正要入眠,鼻翼却闻到一阵清香,从窗外一缕一缕的飘了进来。   “唉,这么好吃的烤鱼,有人居然不吃,唉!”某女大刺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语调中充满了诱惑的意味。   唇角微微有些抽动,翻了个身。   “唔,真好吃!唉,不吃的人呐,真是可惜哦!”又是一声感叹自窗外响起。   苏锦屏在门外一边吃,一边往窗内望,见那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唇角微勾,他要是真睡了,那才是见鬼了!“要吃的赶快出来哦,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凤眸染上了些许笑意,那个傲娇的家伙,要是能自己出来那才怪了!将火上的那条鱼翻了个身,一股肉香扑入鼻翼,熟了,拿着那烤熟的鱼利落的一个翻身,便从窗口跃了进去……   “喂,起来了!”对着床上的人开口。   那人却仿佛没有听到,静静的睡着,一动不动,只留给她一个如梦似幻的背影。   不耐烦的扯开他的被子,他一惊,微微的坐起身,衣襟微开,隐隐能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蜜色肌肤,绝美的容颜上没有丝毫表情,但那皱起的眉角却说明了他的恼怒。   “吃东西了,嗯?”将那香喷喷的烤鱼送到他的唇边,凤眸中含着笑意,见他还是不动,复又开口,如同那日一般,“乖了,嗯?”   这一次,他却没有上次那般听话,闭着口不动。   “不吃?莫不是在气我昨夜没来?”戏谑的开口,等着这人的反应。   果然,此言一落,他马上便张开嘴,咬了一口。   这家伙,就是要激!   “吃完可是要付钱的!”冷不防的开口。   这话成功的让那人呛到了,死命的咳嗽了好几声,修长的手捂着脾气,说不出的优雅。   “别激动,别激动,我知道你没有银子,要不献色也行!”坏心眼的开口。   果然,听完这话,他淡漠的表情更加空白,已是连咳嗽都省了!   “怎么,不会是都不愿意吧?你吃了我的东西,难道就不该付出点代价?”某女一脸不满的开口咋呼。   嘴角有些微抽,似乎……是她逼着自己吃的吧?   忽的,某女将脸凑到他的面前:“这样吧,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要不你真的献色怎么样?反正跟了我这个大美女,你也不亏!”   淡淡的女子馨香飘入鼻翼,百里惊鸿微微偏过头,避开她,清冷的声线响起:“姑娘,不要乱开玩笑。”   “你这个人,真是无趣!快点吃,吃完陪我去报仇!”想起报仇,不自觉的扯了扯唇,凤眸闪过点点寒光。   “为什么是我?”不能找其他人一起去么?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狠狠的咬了一口右手上的烤鱼,将左手上的鱼递给他,“自己拿着吃!”她又不是他娘亲,没兴趣一口一口的喂。   因为……她喜欢?傻愣愣的拿着鱼,面色还有些微怔,这也算理由?   看他那呆呆的样子,苏锦屏不耐烦的开口:“我说你一天到晚想那么多为什么不累么?人就不能随性点活着?想要就去拿,想做就去做,管它为什么?若是这世上的事,都必须寻得一个答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张口咬了一块鱼肉,若有所思。确实,若是世上的事都必须寻着一个答案,活着,便也没什么意思。然而,她还说掉了一点,这世上的事,并不是每件事,都有答案的。   接着便是一阵静默,和咀嚼食物的声音。“你,真的是丞相府的小姐?”怎么会烤肉、烤鱼?   “你觉得是便是,你觉得不是,便不是!”反正她人是,灵魂不是。   “吃完了吗?”语气有些不耐烦,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在这家伙身上,耐心都已经用尽了!   “吃完了。”淡淡的应完,递过来一个帕子。   苏锦屏一呆,没想到这厮还会给她递帕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傻愣愣的将那帕子接过来,一股脑的擦嘴,却看他也拿出一个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唇角,动作优雅至极。   于是,某女的动作卡住,故作淑女的轻轻擦了几下,面色有些发烫,尼玛的,一个男人也这么讲究!擦完之后把帕子递还给他,结果,那人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脱口而出:“扔了吧。”   苏锦屏咬牙切齿的半天,才忍住了殴打他的冲动!怒气冲冲的转过头,背对着他:“速度穿衣服。”   等了半天,却没听到身后的动静。磨了磨牙:“你不喜欢穿衣服是吧?要不要我都帮你脱了?”   这话一出,便听到被子掀开的声音,那人也开始窸窸窣窣的穿着衣服。淡漠的脸上带着些许自己都猜不透的异色,自己若是真的恼了她,一把扔出去便罢了,怎么还真会受她的威胁乖乖的起来穿衣服?   由不得他想完,衣服就已经穿好了。她也飞快的转过头,抓着他的手腕便走,他也乖乖的任她拖在身后。   巧妙的避过了侍卫们,带着她潜到了飞凤宫的窗外,听着里面的响动。   “砰!”的一声,玉器摔碎的声音响起,赫连容若尖刻的声音带着恼怒:“气死本宫了!气死本宫了!都怪苏锦屏那个贱婢!还便宜了淑妃那个贱人!”   苏锦屏的唇角勾起一抹轻嘲,怪她?她赫连容若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能怪到她苏锦屏的头上?想怪她便怪她吧,反正自己也是来报仇的!想着一股黑气从她的身上慢慢的溢出,如地狱修罗般渗人。   百里惊鸿在她的身后微微的皱了皱眉,寡薄的唇轻启:“你想杀她?”是因为前日之事?   此言一出,苏锦屏怔住了!是啊,现在还不能杀她,要是杀了,皇甫怀寒那个精明的男人马上就会知道是她做的。拳头紧了紧,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杀了她,太便宜她了!”   好看的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解。   她笑着开口,红唇之畔却勾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意:“知道吗?最残忍的对待一个人,不是让他们死去,更不是用尽一切手段将他们折磨致死,而是让他们饱受煎熬,而后一生一世在痛苦中活着,让她一辈子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但是,你会明白,这还不过是个开始!”   话音一落,身影一闪。他面前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好看的眉头微皱,最残忍的对待一个人,不是死,而是让他痛苦的活着?这想法,还真是……新鲜,却也不无道理,就像他对待那个人一样,不是么?   “簇!”的一声,飞凤宫的烛火熄了。   赫连容若跋扈的声音响起:“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都怎么做事的,窗子都不关好,本宫……啊!”   一声惨叫响起,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   窗外的男子寡薄的唇微勾,这性子,干脆、利落、有仇必报,他喜欢!果真,是一类人么?等等,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一紧,喜欢?他也会喜欢?还不待他反应过来,手已经被人抓住,熟悉的馨香扑鼻而来,只是一瞬,两人已经跑到百米开外,大树之后,屏息凝神。   紧接着,御林军开始活动起来,飞凤里面大叫着:“抓刺客!抓刺客!”   一波一波的军队从他们身后的大树前经过,两人紧紧的靠在树干上,挨得极近,她已经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莲香。当第三波军队从他们身后掠过,四面渐渐的安静了起来。   忽的,苏锦屏呵呵的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虽是问句,声音中却不带疑惑的意味,声线不高不低,波澜不惊。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躲着很刺激?”某女略带激动的声音响起。   “……”眼角微微的抽动了几下,不语。   瘪了瘪嘴,就知道这丫的不会吭声!看了看远方的星辰,凤眸微眯,红唇勾起:“不过是废了她两条腿而已,不过,这还真是只是个开始,我有的是闲工夫跟她慢慢玩!”   感觉到她身上凛冽的寒气,他却没有半点不适,反而,有些勾唇的欲望。   也就在这时,她又抓住了他的手腕:“走,带你去报仇!”   “不是已经……”报完了么?   “还有你的仇!”既然已经把他当朋友了,那么他的事,自然就是她苏锦屏的事。   他的仇?当他们两人躲过侍卫的重重搜索,出现在“玉篱宫”后面的大树上,百里惊鸿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仇!   皇甫容乐那日辱他之仇么?沿着树枝滑下,到了窗口:“看见我那会儿是怎么报仇的吗?你现在也进去,她怎么对你的,你就给我十倍百倍的还回来,懂?”   讲完之后,却见他一动不动。   嘴角抽了抽,一拍额头:“我怎么忘了,你看不见!算了,我帮你报仇吧,说,你想怎么对她?”   话音一落,便感觉一股极为诡异的力道从身边飘起,那人白色的身影已经闪进了屋内。苏锦屏红唇勾起,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么厉害的内功,不错!   不一会儿,又是一声惨叫响起!   玉篱宫瞬间灯火通明!   待侍卫赶到玉篱宫,那两人已经躲到了最为僻静的冷宫屋顶!一路躲避,冷宫才是暂时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他们也要尽快的回到自己的住所,否则就会成为头号嫌疑人。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嘛!”那诡异的力量,完全无法用科学来解释。这便是古代的内功?   这话说出,他理所当然的闭口不言。   撞了撞他的肩膀:“说说看,你怎么对她的?是不是把她的脸打肿了?”这家伙,性子这么冷清,还是被自己逼去报仇的,肯定不会下多重的手!   寡薄的唇勾了勾:“失明、毁容。”   四个字吐出,苏锦屏险些没惊得从屋顶上掉下去!扭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绝美的侧颜,那勾魂的轮廓在月色下散发出致命的诱惑,某女艰难的从喉间挤出了几个字:“你说什么?”   问完,他却闭着眼,没有回话,只是淡漠的面色晕染出了些许迷雾般的质感,让人知道他的心情不错。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对女人也下这么重的手,唉!”某女像模像样的感叹,还摇了摇头。   眼角微抽,不是她让自己进去报仇的么?寡薄的唇勾起:“我们是一类人。”有仇必报,百倍偿还!打了他的脸,骂了他“瞎子”,不用还么?   这句熟悉的话一出,苏锦屏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错,我们是一类人!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小子,老实交代,你想报仇是不是已经很久了?”   要是她苏锦屏,有仇不报,晚上觉都睡不着!   “没空。”两个字,点出了想了很久,却没有行动的原因。   “哈哈哈……”笑得更加肆意。   忽的,面色一禀,两人同时往屋檐后一躲。   冷宫院墙之下,一个侍卫抓着脑袋,很是苦恼的开口:“将军,属下是真的听见笑声了!”   禁卫军统领的面色也极其严肃!一个晚上,皇后被废了双腿,公主被戳瞎了眼,还毁了容,皇上那边,他是决计交代不过去,若是抓不到刺客,恐怕他必死无疑!   听了这话,虽是什么也没看见,但也丝毫不敢懈怠!“拿灯笼来,本将要去屋顶看看!”   看来是个练家子!苏锦屏秀眉拧得死紧,特么的,高兴过度了,这一笑把行踪暴露了!恐怕……攥了攥拳头,有些歉意的往旁边看了一眼,貌似这么多军队,他们被射死的几率比较大!   这一看,却让她有些微愣。仍是那一张淡漠的容颜,脸上却有着绝对的自信,身上甚至还散发出些许狂傲的意味!这个人……   “是!”一个侍卫将一盏灯笼交到他的手中。那禁卫军统领也一个提气,准备上屋顶……   正当苏锦屏咬着牙,准备同归于尽之时,“吱呀”一声,冷宫的门开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跑了出来,抓着那禁卫军统领的手,满面激动的开口:“是不是皇上让你来放我出去的?是不是?皇上想我了是不是?”   “放开!你这个疯女人!”那禁卫军狠狠的将那女子推到了地上,一张布满络腮胡子的脸上满是戾气。   那女子却不死心,爬起来,发丝更加凌乱,对着那禁卫军统领冲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宫不敬?你知不知道本宫是谁?啊?本宫可是梅妃!皇上赞我高贵似兰,冷艳若梅,你竟敢对本宫不敬!你竟敢对本宫不敬!”   “啊!”御林军统领发出了一声惨叫,手上的灯笼也掉了下去,只见那自称“梅妃”的人,狠狠的咬在他的胳膊上。   他一脚狠狠的将“梅妃”踹开!看了看屋顶,无限烦闷,也觉着应该没有什么了,“你这个疯婆子!我们走!”恶狠狠的说了一声,便带着一众手下离开了。   本是解了围,但苏锦屏和百里惊鸿的面色都有些冷然,那个女子,脚步看似凌乱,实则平稳异常!分明就是装疯!   沿着屋檐滑了下去,那地上的女人也慢慢的爬了起来,一见他们二人,张嘴便准备再次撒泼。   苏锦屏却打断了她:“好了,别装了。”   此言一出,那女子便顿住了。笑了笑,声音当真冷傲若梅:“解了围,你们便走吧。”   一张污浊的脸,却不难看出是个绝代佳人。苏锦屏皱了皱眉:“你的目的?”素不相识的人会救她,她还没有那么良好的自我感觉!   “皇后。”两个字,点明了缘由。是皇后将她送到了此处,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谢了。”两个字吐出,对着那女子点了点头,拉着百里惊鸿便走。   没走几步,却听见背后传来一声低叹:“有空,便来坐坐吧。”   脚步一顿,唇角微勾:“好!”一声应完,便踏步而去,半点也不做停留。   ……   走了老远,他忽的开口:“你信她?”三个字,清冷若素。   “不信。但是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头也不回的回话,同时也带着他一扯,带到一棵百年古树后,听着御林军经过的步伐。   “聪明人,都很危险。”似是陈述,也似提醒。   “只有一个人长期处在危险的境地,才能时常保持最良好的状态,不给任何敌人以可趁之机不是么?与危险打交道,是将自己送到刀口,也是再不断的提升自己能力和意志。”她还没有说的是,她拉着的这个人,其实才是最大的危险!   他闭上眼,不置可否。   一路躲避着到了梨园,她将他送到门口:“进去吧。”   “你……”外面很危险,到处都是军队。   “我要回去!”皇甫怀寒那般精明,想必很快就会怀疑她。   好看的眉头微皱,似是有些不认同她的行为。   看他有些困顿,某女当即将红唇微勾,邪笑一声:“怎么,美人,舍不得小爷?”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还险些夹到了苏锦屏的鼻子!   咬着牙站在门外,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这个人,当真是无趣之极!半点玩笑都开不起!   ------题外话------   来了!晚了点,嘿嘿……   V后第二天,也就是明天开始,就都是零点过五分更新了哈!   订阅了的都是好孩子,我太爱你们了!抱个!至于那些没订阅的,哼哼……   第一卷◆乱后宫【046】启禀皇上,奴婢年纪大了   正郁闷间,几个侍卫经过此处,苏锦屏飞快的往树后一躲,而后诡异的身型闪动,飞快的往景仁宫而去。   那侍卫睁大眼看着那边,问着身边的人:“你刚刚有没有看见黑影?”   “哪里来的什么黑影啊!你不是见鬼了吧!”轻唾一口,便四处张望着继续搜寻刺客。   那侍卫擦了擦眼睛,往那边看了看,好像是真的有人嘛!   ……   当苏锦屏回到景仁宫的门口,便听到西面的一阵呼声:“抓到了,刺客抓到了!”   秀眉拧起,正要往那边看,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条件反射的伸出手要打,却听皇甫夜邪魅的声音响起:“小锦锦,是我!”   一个闪身,皇甫夜便将她带到了景仁宫的东侧。   有些不舍的放开她的腰,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小锦锦,你的胆子,真是大!”   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妖孽般的容颜:“你的胆子也不小嘛!”竟是没想打这个屡屡被自己揍的鼻青脸肿的皇甫夜,也有这么好的身手,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揽住她的腰。   摇着扇子的手一顿,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他刚刚揽住她腰的事,摸了摸鼻子,尴尬的咳嗽一声:“咳咳,那不是为了救你嘛!”   “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靠在墙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悠闲模样。   “身手这么好,又跟皇后结了仇,今晚醒来便不见踪影,除了你,还有谁?”他也学着她靠在墙上,风流的声线华丽优雅,自带三分笑意。   “唔,好吧,算你聪明!”满不在乎的翻了个白眼。   皇甫夜轻笑一声,偏过头开口:“小锦锦,你就不怕,本王将今夜之事告诉皇兄?”   “告诉他什么?告诉他你找了个人冒充刺客顶替我?”笑容可掬的看着他,方才那被抓到的刺客,应当是这家伙派来的吧?   皇甫夜闻言,笑了笑:“小锦锦,本王很想说那顶替的刺客,是我派来英雄救美帮你一把的,但是本王却不得不说句实话,真是不是我。”   “此言当真?”面色忽的严肃起来,不是他派来帮自己的,那会是谁?她在古代,还认识了其他的人么?   淡紫色的眼眸一闪,泛着点点妖异之光,转过身紧紧的凝视着她:“小锦锦,你真的不知道是谁派来的?”眼底带着探究和审视。   摊了摊手,笑了一声:“不知道。”   淡紫色的眸中闪过一道流光,“啪!”的一声,收了扇子:“既然不知道,就算了。”   “你信我?”这家伙,竟然这么轻易的信了,也不将她抓着审问一番?   “我信你……不说假话!”说完便径自轻笑了起来,她骨子里的傲气那般明显,又怎么会说假话。   苏锦屏却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要是皇甫怀寒要她的命,为了保命,她可是什么假话都说得出来,说不说假话,是看情况的!她可不是小说里面那些威武不能屈,总是那自己小命开玩笑的煞笔杀手!   一阵响动过后,那“刺客”已经被抓走了。   四下也安静下来。   撸起袖子,看着身畔的人:“说吧,来找我干什么?”   “呵呵,本来是想带你去报仇的,谁知道,你找他一起去了。”语气中带着些许似真似假的落寞,面上却还是笑得妖艳。   凤眸微眯,冷声开口:“你怎知道,我找了他?”她能确定没有被人发现。   “你跟容乐,没有仇怨。”摇了摇扇子,脸上的笑却慢慢的有些挂不住了。   见他敛下了笑意,她的容色也冷了下来:“那你,这模样,是想为你妹妹报仇吗?”   此言一出,他却将那张妖孽般的脸凑到她的面前,鼻尖相对,离得比那日还要近些许,淡紫色的眼眸紧紧的锁着她的眼,性感的薄唇勾起,带着暗哑也淡淡的神伤:“小锦锦,我只是不喜欢,你言语间对他的维护。”   凤眸眯起,像是什么撞进了她的心底。言语间对他的维护?为何她没有察觉?慢慢的,一个疑团也在心里扩大,是啊,她明明不喜欢管闲事,却一再招惹他。她明明怕麻烦,却明知他是危险,也带着他四处乱窜,这些,真的是因为她那会儿说的,离危险越近便越能磨练自己吗?   见她有了一瞬间的愣神,他忽的含住她的唇,辗转反侧的掠夺起来,唇齿相依,带着些许狂热和不甘的意味!   “嗤!”的一声,她用力的推开他,毫不留情的一拳头揍上了他的鼻子。   鲜血四溅!他捂住鼻子苦笑出声:“小锦锦,你下手真狠!”   弯弯的柳眉挑起,红唇上还折射着水光,咬牙开口:“如果再有下次,绝对不是一拳头这么简单!”要不是看在他救了自己好几次的份上,她非得宰了他不可!   “呵呵,是你的脾气。小锦锦,你喜欢上他了。”不是疑问,是陈述。   她却像看神经病一般看了他一眼:“皇甫夜,你今天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又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喜欢?喜欢那个无趣的家伙?没搞错吧?   他却笑而不言。当局者迷,旁观者自然清。那个百里惊鸿,何尝不是像她一样在极力否认?   “好了,不跟你扯蛋了!我回去睡觉!”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往屋内走,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苏锦屏的脚步顿住,也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小锦锦,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极富磁性的声音传来,邪肆至极。   果然如此。上次,她便怀疑过了是这个原因,只是觉得自己那样想是不是太自恋了,所以就没往那边多探究。“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这……便是你的答案么?”声音带了些许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   静默,不言。   他忽然笑了:“枉我皇甫夜流连花丛数十载,竟也没想过,有一日,自己也会动心。呵呵……小锦锦,放下他好么?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而且,他能给她的,有很多,而那个人带给她的,只能是无尽的麻烦!原本,他以为只是喜欢,可是到了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陷得有多深。   转过头,凝视着他淡紫色的眼眸,此刻那妖异的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仿若紫罗兰一般忧郁:“皇甫夜,不是先认识不认识的问题,而是我们不合适。”   “谁说不合适?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们很合适的!”说完拖着她便走。   “你干什么?”特么的,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一袭红衣,在月色中犹为妖媚惑人,转过头,那比女子还要艳丽几分的容颜上挂着一抹妖娆的笑意:“带你去报仇,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皇甫夜,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我也会证明给你看,不论是谁,都不能欺负你!因为,有我在!”也因为,我好像……已经爱上了你。   “我的仇已经……”   “还有德妃和容嫔!”笑着提醒,一张脸笑得比盛放在彼岸的曼珠沙华还要美,“小锦锦,你忘了,我还记得。”   你忘了,我还记得?   苏锦屏有些怔忪,也是这句话给她的触动,让她没有再反抗,由着他拖走了,其实她还没有忘,有仇忘了,就不是她苏锦屏了!跟着他走,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也想证明给他看,他们是真的不适合。   ……   “皇上,刺客已经抓到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自尽了!”禁卫军统领说着将那黑衣人扔在玉篱宫的大殿,而后跪在大殿的中央等着处罚,刺客虽然抓到了,但是皇后和公主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难逃其咎!   皇甫容乐早已疼的晕了过去,御医在一旁为她上着药。   看了看那瘫在大殿中央的人,暗紫色的眸子闪过点点深意。若是他没料错,这件事情和那个女人定然脱不了关系,而容乐脸上的伤,却只有绝世高手才能做得到,莫非……寒眸微眯,冷意弥漫。   “御林军统领,护驾不利,撤职,发配边疆!”虽然知道以御林军统领之能,不可能应付得了那两人,但是惩戒分明,向来是他皇甫怀寒的作风。   “谢皇上不杀之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脸感恩戴德的说完,便退了出去。   “公主的脸和眼睛还有救么?”冷冷的开口询问。皇甫容乐为人心狠手辣,与他也非一母所出,他也没有多在乎她的死活。   御医颤巍巍的开口:“陛下,老臣无能,公主和皇后一样,伤得很重,眼睛和脸都毁了!”   冷冷的应了一声,便踏出了玉篱宫,一个毁了容又瞎了眼的公主,对他东陵已经没有半分价值。   出了玉篱宫,小林子当即掌着灯走在前面。看着帝王那紧绷的面色,开口劝慰:“皇上,放宽心,刺客既然已经抓到了,您就……”   寒眸一闪:“你觉得刺客抓到了?”   小林子顿时语塞,若是真的这般容易就抓到了,那刺客就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将皇后和公主弄成这般模样了。   看了看身后跟着的都是皇上的心腹,便又大着胆子开口:“皇上,此事您是否还继续追究?”   “哼。”冷哼一声,苏锦屏虽然毁了一个联姻工具,但也帮了他一个大忙!赫连容若已经不良于行,便也绝对不能再坐着一国之母的位置,给了他一个绝佳的理由废了她的后位!   没了后位,赫连家对他的威胁,自然也就小了。   见他不答,小林子也不敢再问。踏进大殿,便见隐卫之首在殿中等着他:“退下吧!”   “奴才遵命!”小林子带着下人们一起退了出去。   待众人都退了出去,几个大步跨到王座上,冷声开口:“何事?”   “皇上,夜王进宫了!”那隐卫首领似有些为难说是不说。   “然后?”夜进宫,为何没到自己这里来。   “然后便去了景仁宫,带着苏锦屏往容嫔的住处去了,两人看起来,好像有些亲密。”隐卫飞快的禀报。   果不其然,这话音一落,就感觉到了帝王身上明显的怒意!慢慢的,又归于淡然,对夜,他还是有自信的!“苏锦屏今晚去了哪里?”   这话一出,那隐卫之首面色一肃:“皇上,下属来报,说那会儿她醒来之后就出了宫,而且很是巧妙的甩开了他们,直到夜王在景仁宫门口与她相遇,我们才看见她。”   面巾下的脸上带着愧色。   果然是她做的。“知道了,继续看着他们,做什么都不必阻止,回来通报给朕就行了!”冷冷的开口吩咐。   “属下领命!”隐卫之首应完,便退了出去。   有力的手敲打在龙案之上,眉宇间带着冷凝的霸气和深思……   ……   到了容嫔的寝宫,皇甫夜抓着苏锦屏的手一跃,便到了屋顶。唇畔勾起一抹邪笑:“小锦锦,你说,本王会如何对付她?”   看了看他那故弄玄虚的样子,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挖心、掏肺、油炸?”   此言一出,皇甫夜怔住了,傻呆呆的看着她,再次吐出了那句:“本王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女人!”正常的女人不是听到这样的话,都吓得尖叫吗?她居然能面不改色的吐出这几个字来!   “如你所见!”说完便蹲下身子,将那瓦片揭起,看着屋内的情景。灯已经熄了,看来那个死八婆已经睡了。   既然来了,她就没打算不见血的回去,又揭开几块瓦片准备跳下去,皇甫夜却抓住了她的胳膊,邪笑一声:“小锦锦,不用你亲自下去!”   说着一挥袖袍,一条小蛇从他的袖中飞快的窜了出去。   苏锦屏不自觉的拧了拧眉,那蛇颜色鲜艳,一看便知有剧毒。但是她前世做杀手的时候,赤练蛇、银环蛇、眼镜王蛇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种蛇!   知道她的困惑,皇甫夜轻笑一声:“小锦锦,你可不要小看那条蛇哦,那可是天下少有的‘淫蛇’。本王养蛇无数,也阅蛇无数,唯独这蛇,让我找了好久!”   这话一出,苏锦屏咽了一下口水,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他,养一堆蛇,这是皇甫版的欧阳克?   见她目光诡异,他的容色也有些微僵:“小锦锦,你是不是想多了什么?”   “呵呵,没有!”打着哈哈转过头,转移话题,“那蛇有什么功效?”   “淫蛇自然性yin,功效,便是靠近处子,便如同上等的催情药,让女子恍若身处于春梦中,而后在不知不自觉之后爬入她的体内,吞食内脏。让她死在一场醉生梦死的好梦之中,其实,也算是对得起她了!”摇了摇手上的鎏金扇,笑得风流不羁。   这话却让苏锦屏有些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她不是你皇兄的妃子吗?怎么还是处子?莫非你皇兄不举?”   “咳咳……”捂着唇咳嗽起来,面色呛得通红,咳嗽了好半天,才不可思议的仰头看着她,“你……你果真不像个女人!”女人会这般大刺刺的说出“不举”两个字?   “那是因为我本身就是女人!”红唇勾起一抹贱笑,难怪那个狗皇帝总是找她的麻烦,原来是因为不举导致心理扭曲,所以看不得别人过的滋润。   “你想太多了,皇兄,只是吸取前朝的教训。数个朝代更替,皆因君主荒淫无道,皇兄便在克制自己。”外面都是这么说,但是他却认为,皇兄不碰女人,只是因为没有遇见心仪的、可以和他并肩天下的女子。   苏锦屏瘪了瘪嘴,有些可惜的耸了耸肩,白高兴一场!   就在此时,一声一声的婉转低吟从屋内响起,门口的侍婢们先是一惊,随即听着屋内主人那越来越大声的喘息,皆是一愣,而后红着小脸捂着耳朵站在门外。容嫔娘娘……做春梦了!她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吧!   整整半个时辰,里面的低吟喘息之声渐渐的弱了下来,看来里面的人也快香消玉殒了。   红色的身影一闪,皇甫夜便将容嫔的尸体拎了出来。“解气了吗?”语调温柔的不成人样。   “还好。”很是保守的回话,事实上,送贱人去死她是很乐意的。但是这种让贱人爽到极点的死法,着实不大合她的心意,“那条蛇呢?”   “自然是留在她的体内。吃了她的内脏的东西,恶心,本王便不要了。”说着拎着容嫔的尸体便走。   苏锦屏却在他的身后皱了皱眉:“她体内的蛇不拿出来,你不怕……”   “哈哈……本王养蛇,天下无人知晓,但是德妃爱蛇,确实人人皆知!你说说,要是容嫔的尸体,被发现在德妃的寝宫,会怎么样?”妖娆的笑意越发的明艳。   苏锦屏的眼眸却闪了闪,不作回答。   待他们把容嫔的尸体抛到德妃的后院,便一起回了景仁宫。一路无话……   到了门口,皇甫夜摇了摇那柄鎏金扇,还是那风流不羁的模样,眼底的神伤、深情都消失不见,有的只是不正经的调笑:“小锦锦,明早容嫔的尸体被发现,德妃最少也是被打入冷宫。对于那个爱皇兄如命、爱权势如命的女人来说,进了冷宫,只要三日不得出,定然就会疯了!”   “嗯。”冷冷的应了一声,看着他笑得有些牵强的脸。   “你想怎么感谢本王?嗯?”脸上的笑意越发的不正经,只是笑着笑着,暗紫色的眸中却闪着水光。   苏锦屏扬唇一笑,精致的小脸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皇甫夜,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自己也发现问题,不是么?你该庆幸,我并不在乎丞相府的一切,否则,我现在不是感激你,而是憎恶!”   此言一落,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是的,他自己也发现问题了。尽管他不想承认……   说是为她报仇,却不知不觉的将利剑对准了丞相府和恭亲王府。容嫔已死,德妃被打入冷宫,而这两人都当众为难过苏锦屏,毕竟谁都不会相信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会有这般能耐,所以自然而然的,人们就将投向苏锦屏的怀疑目光,扫向了苏念华。   在外人看来,这场闹剧,便是苏念华为了给女儿出气,便采取了这种方式报仇,那么丞相府势必会和德妃的母家恭亲王府对上,也能成功的挑拨容嫔母家和丞相府的关系。   一举数得,而最大的赢家,就是他的皇兄!做的时候,灵光一闪,便想到了此处,也许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一切,都以皇家的利益为先。   他苦笑出声:“小锦锦,我欣赏你的聪明,却也在有时候,恨透了你的聪明!”   她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自顾的开口:“皇甫夜,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想要自由,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想要有那么一个男人,将我放在心上,任何东西都无法超越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而你,不能。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永远都是你的皇兄,是你皇甫家的江山。也许你对我是真心,但是这般不是唯一、也不是最重的真心,我……”   “不用说了,我懂。”咬着牙,强忍着心尖的痛楚,笑看着她。是啊,他皇家人,从他和皇兄一起挑起这天下重担的那天起,他便早就失去了说爱的资格。他没有说爱的资格,又怎么能求别人爱他呢?   “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可以把你放在第一位呢?   “你做不到的。我们还是朋友!”笑了笑,便转过头对着自己的寝殿走去,一步一步,果断而绝决,不留余地。   攥紧了拳头,站在她的身后,一袭红衣似火若血,像极了那颗鲜血淋漓的心脏。小锦锦,你说得对,我做不到的,做不到!既然如此,那便选择守护吧,希望未来,皇甫夜,对你来说是一个可以依靠的……朋友!   顿了顿,转身,往御书房而去……   ……   苏锦屏进了屋,浅忆一看见她,飞快的冲上前,喜极而泣:“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外面的侍卫在抓人,奴婢还以为……还以为……”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流都流不尽。   看着那张娇俏的脸上满是担忧,眼底也满是坦诚,苏锦屏心中一暖,伸出手抱了她一下:“浅忆,没事。”   多久了,多久没有人这般在乎她的死活了,从养父母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了。   “浅忆,好像,就剩下你了。”本来她以为这丫头会是她的负担,可是却没想到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却给了她求而不得的温暖。这般不掺杂一点杂质的关心,是好多年都没有再体会过的。   “小姐,你胡说什么?不是还有老爷吗,老爷……”说起丞相,她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了,老爷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小姐。   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小丫头,快去睡觉吧,你倒是过的比你家小姐还幸福,现在怕是成了宫里唯一一个不用干活了,我明儿个一早还要去扫地呢!”   这话一出,浅忆小脸微红,想起一事:“小姐,您吃过没有,奴婢……”   “吃过了,下次也让你尝尝你家小姐的手艺。好了,睡觉吧!”说完便快步走到床边,毫无形象的一骨碌躺到床上。   浅忆有些纳闷的抓了抓后脑勺,小姐的手艺?她怎么不知道?   ……   翌日。才是五更天,苏锦屏就老老实实地爬了起来,皇甫怀寒那个小气的家伙,肯定知道她昨日就从昏迷中转醒了,要是迟到了,还指不定怎么挤兑她!   扛着大扫把出了门,一路打着哈欠,扳着手指头算了算,貌似还有数十天就可以发工钱了,矮油,好幸福啊!想着脚步也轻快了很多。   到了御书房的门口,一个小宫女已经率先打扫起来。苏锦屏打了个哈欠,往那栏杆上一坐,又开始练那无敌的睡功!那个扫地的小宫女一见她那模样,吓了一大跳,赶紧跑过去:“欸,快起来,要是皇上待会来了看见了,你就惨了!”   苏锦屏睁开眼,看了看这小丫头,倒是个好孩子!伸手一拖,也将那宫女拎到了栏杆上,小宫女吓得面色铁青,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扭过头正想说些什么,就听某女那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皇上早上起来了就要去上朝,下朝了才会到此处,所以他是看不到我们偷懒的!来来来,我们好好聊聊天!”   那小宫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着这个胆大的宫女,颤颤巍巍的开口拒绝:“还,还是不要了,我……”   “我说,你听过飞机吗?你听过轮渡吗?你知道旅游是什么意思吗?”三个问句,就这么问了出来。   那小宫女略带疑惑的看着她,很是老实的摆摆头:“不知道!”   “呐,我把这些东西都告诉你,你也告诉我一些东西好不好?”苏锦屏瞪大眼睛看着她,凤眸中满是诱惑之色。   小宫女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于是点了点头。   某女便开始了她漫长的演讲岁月,只把那宫女听得惊愕的张大嘴,满面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轮渡是比一栋楼还要大的船,而且不用划,只需要握着方向盘?飞机是长得跟鸟一样的东西,可以在天上飞,里面还可以装好多人?旅游就是没有事做的时候,满天下跑。这些东西都好新鲜啊,她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   “好了,这三个意思我都告诉你了,你就告诉我,你在这里打扫有多少年了?”某女的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那小宫女傻呆呆的抓着脑袋:“已经有四年了!”   “四年了,我来问问你,你有没有看见过皇上的什么把柄?”苏锦屏有些激动的将身子往前面凑了凑,虽然她没指望自己能去威胁那狗皇帝,但是知道些对他不利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把柄?”那小宫女顿时就吓得惨白了脸,皇上的把柄是能给她抓的吗?要是抓到了,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她那满面惊恐的模样,某女挂着一脸女巫式的笑容,凑近她,悄悄的开口:“譬如,皇上有没有什么时候,偷偷的掏鼻孔被你看见?或者什么时候走到门口,不小心滑了一跤?还有,还有,有没有上厕所忘了带草纸,然后在茅房里满面惊慌的叫:‘来人,拿纸来!’?”   某女笑得越发的猥琐,那小宫女却吓得胆战心惊,口都不敢开,但却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忍不住喷笑出声,她模仿的那声“来人,拿纸来!”跟皇上平日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像了!   御书房门口看守的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在心中自我催眠,他们没听到,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可是为什么就那么想笑!只要想象一下冷峻的皇上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就觉得脸皮抽搐的严重,不笑疼的厉害!   “有没有啊?”某女满面期待之色,那个,要是真的知道了,是不是可以拿去换点封口费?   可是那小宫女在某女那幸福的神色之下,很是坦诚的摇了摇头:“没有!”   于是,某女那张娇俏的脸,瞬间就变成了锅底!尼玛的,白说了这么半天!   她们这说着说着,便讲了几个时辰,皇甫怀寒远远的带着一众下人回来了,那小宫女一见便吓得面色惨白,一溜烟滑到地上,准备跪在地上等皇上来了告罪,苏锦屏也跳了下来,将她拉起来:“笨蛋,他又没有看见我们偷懒,跪什么跪,做人还是不要太过坦诚!”   于是那小宫女顶着豆大的汗珠,后背的衣襟衣襟被冷汗沁湿,跟着苏锦屏一起装模做样的扫地。   门口的侍卫们见怪不怪的看着她俩,但是那日被苏锦屏打了的那个宫女,却鼓着腮帮子,满面阴狠的看着她们。   待皇甫怀寒带着上官谨睿和一众宫人走近,入眼便是那巍峨的宫殿前一层又一层华丽而精贵的楼梯,门口是那个女人和一个宫女在打扫,昨日便知道她无事了,也猜到了她干的那些好事,所以本来就对她恨之入骨的心,又深了一些!   再看看楼梯上飘零的枫叶,浓眉微皱,一张冷面上飘洒着寒气,有些不耐的开口:“这就是你们扫的地?”做了这么多年皇帝,就没看见过哪天自己下完朝,御书房的门口能脏成这样!   此言一出,门口的侍卫马上低下头,做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也就是这模样,让皇甫怀寒更加狐疑!   他身后的上官谨睿,却是笑了笑,剑眉扬起,声线还是那般温文尔雅:“皇上,一大早的,便别跟宫人置气了!”   偏的皇甫怀寒看着门口那表情诡异的侍卫,还有那背对着他们不停的颤抖着身子的小宫女,以及苏锦屏那明显故作镇定的挥舞着扫把的模样,一个巨大的问号在他的心中无限制的增长!无视了上官谨睿的话,对着门口那两人女人一声怒喝:“朕问话你们没听到?”   “噗通!”两声,苏锦屏和那个小宫女恭敬的跪在门口。   那小宫女跪着,一个劲的发抖,想着是不是老老实实的把她们方才的所作所为招了算了!但是想着招了可能会死的更惨,所以颤抖着身子没敢开口。   某女抬起头悄悄的看了看那没品皇帝气得铁青的脸,一脸迷惘状的抬起头:“皇上,您刚刚问什么?”   某皇帝怒气冲冲的指了指地下的落叶:“朕在问你们,这就是你们打扫了一早上的地?”   “奴婢知罪,没有听到皇上的问话,但是奴婢也知道这都是皇上方才讲话的声音太小的缘故!再加上奴婢年纪大了,耳朵不大好使,所以才让皇上开了尊口问了第二遍,奴婢相信皇上大人大量,应当不会与奴婢计较才是!”苏锦屏是诚心气他,说了一大串,就是不引出主题。   于是某皇帝闭上眼,深呼吸了几口气,问了第三遍:“朕在问你们,这门口为什么会这么脏?!”   “皇上息怒。”上官谨睿温润的声音响起,墨玉般的眼眸带着些许笑意和担忧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个鬼丫头,十几年不见,胆子倒是变得不小,连皇帝也敢挑衅。   听了上官谨睿这四个字,皇甫怀寒心中的怒气也消退了一些。也隐隐有些恼怒,自己做皇帝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却屡屡被这个该死的女人气得跳脚,此乃为君大忌!大忌!   苏锦屏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抬起头:“皇上,难道您没觉得今日的风格外的大吗?我们刚刚扫干净了,那风一刮,自然又飘回来了!”   那小宫女闻言,抖了抖身子,额际的汗水“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风来缓解她的害怕和躁动,这个苏锦屏扯得也太离谱了吧?今日分明是晴天哪,哪里有风!   皇甫怀寒冷哼一声,几个大步走到那该死的女人面前,咬牙切齿的开口:“今日有风?朕怎么不知道今日有风?”   “皇上日理万机,心怀天下,忧心国事,怎么会注意到有风没风此等小事呢,而且方才您在上朝,感受不到外面有风,也是正常的!”某女扯得头头是道。   不动声色的磨了磨牙,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就算如你所说,朕上朝的时候有风,出了金銮殿便没有了,那朕从金銮殿那边走过来,也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你们就打扫不干净?”   “皇上,奴婢方才已经说了,奴婢年纪大了,其实不仅耳朵不好使,行动也越发的缓慢,有时候甚至还会产生幻觉,迷蒙中看见我死去的爷爷前来接我走。所以奴婢才会恍恍惚惚的扫着地,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该死的风,又将这堆讨厌的落叶刮到了此处。所以才会犯下此等大罪!还请皇上恕罪!”某女闭着眼睛一通胡扯。   门口的下人们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也太能扯了吧?   皇甫怀寒咬着牙,看着这个据说年纪大了的女人,忽的想起一事:“苏锦屏,要是朕没记错,丞相府的老太爷还活着吧?你是怎么看见了你死去的爷爷?”“死去的”三个字,咬得极重!   该死的女人,继续扯,你给朕继续扯!   呃,还活着,某女灵机一动,继续胡诌:“所以说奴婢是年纪大了,经常产生幻觉嘛!这不,我居然还看见我爷爷死了!”说着还貌似伤心地擦了一把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花,接着开口,“所以像奴婢这样已经老成这样的人,皇上应该格外体恤,将奴婢好好养着,让奴婢幸福的活过这人生最后的日子。结果皇上还把奴婢派来扫地,您实在是太不体恤对您衷心耿耿的下人——也就是我了!”   皇甫怀寒的脚步晃动了几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据说已经老得不成样的女人,甚至有了一种天地都颠倒了的错觉!   上官谨睿站在他的身后,不动声色的捂住了唇,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   众下人们也是想笑不敢笑,憋得难受极了。那个和苏锦屏一起跪着的宫女,死死的咬着唇,险些没喷笑出声……   某皇帝咬牙切齿的开口:“苏锦屏,你的年纪大了,那照你的意思,朕是不是还应该多派几个人一起打扫这御书房门口?”   这门口长宽都不足五百米,两个人打扫,怎么都该是够了!还有这该死的女人,若是他没有记错,应当才是二八年华,年纪大了?!结果……   苏锦屏闻言,一脸感动的模样看着他:“皇上,您真是太体恤下人了,奴婢实在是太感动了!也不用派多少人,十个八个就够了,还有,还有,奴婢年纪大了,不良于行,皇上派奴婢在此看着她们扫地就行了,奴婢愿意做一个‘看管众御前打扫,督促她们认真工作、为皇上服务’的人!只是如果这样的话,皇上可能要再给奴婢涨些工钱了!”   “你!”他发誓,他这辈子绝对就没有见过比她更会顺坡下驴、蹬鼻子上脸的女人!说着说着,她就从年纪大了,变成不良于行的残疾人了?偷了懒还要升官涨工资?无耻!实乃无耻至极尔!   咬着牙死死的瞪了她半晌,脑中电光一闪,想起一事,冷哼一声:“小林子!”   “奴才在!”小林子当即上前,一脸恭谨的站着。   “你给朕告诉这个女人,御书房的门口可会有风!”他怎么忘了,当年先祖建造御书房时,正是冬日,先祖畏寒,便在御书房的周围砌起了高墙,也下令四面的房屋建造,皆以御书房、养心殿为准,所以四处的宫殿虽不密集,却是把风挡了个严严实实,这女人是从哪里看见风的?   ------题外话------   今天准时吧?嘿嘿……   推荐好文《蛇宝宝的另类狐娘》静思思月影!剩女穿越成“美”狐,生蛇宝被重口围观,带萌蛇宝闯荡三界,妖孽纠缠不断……   第一卷◆乱后宫【047】启禀皇上,今日刮的是上下风   “皇上!奴才遵旨!”小林子领命,又紧接着开口,“御书房南面是凤离宫,西面是养心殿,北面是乾清阁,东面是甘露宫。东南、东北、西南、西北皆有殿宇林立,所以御书房和养心殿,是皇宫唯一两处秋日和冬日都没有风的地方!”   “苏锦屏,你听清楚了吗?”那声音仿佛在地窖里面冰镇过。   “皇上,奴婢年纪……”   “你是不是想说你年纪大了感知错误?那既然是感知错误,没有风,你们也认认真真的扫了地,那这满院子的落叶是从何而来?”他还真就跟这个该死的女人干上了!他就不信他堂堂东陵的皇帝,面对这个该死的女人,就只能吃瘪、吃瘪、再吃瘪!   那小宫女一听说到此处,吓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本来偷懒,按照宫里的规矩,最多也就被拖下去打个四十大板,修养个两三个月就好了,可是这苏锦屏明显的已经把皇上激怒了,恐怕待会等着他们的,绝对不止那区区四十大板!   苏锦屏听完此话,却面不改色,甚至那精致的小脸上都是胸有成竹之色,仰起头看着他俊逸无双的脸:“皇上,方才是真的刮风了!奴婢为人坦诚,从来不骗人!”   皇甫怀寒磨了磨牙,又往前面走了几步,屈尊降贵,蹲下那高贵的身子与她平视,咬牙切齿的开口:“那你倒是告诉告诉朕,四面八方都堵得严严实实,今日这御书房的门口,还能刮什么风!”   某女凝视着他暗紫色的眼眸,咂巴咂巴了几下眼睛,而后笑嘻嘻的开口:“启禀皇上,今日刮的是上下风!”   “砰!”、“砰!”、“砰!”四面八方都是下人们摔倒的声音。上官谨睿的脚步也踉跄了几下……   皇甫怀寒更是险些瘫坐在地!上下风?“苏锦屏!”   “奴婢在!”低着头,满脸得瑟。   看着她那眉飞色舞的模样,皇甫怀寒心中的怒气更甚:“朕只听过东南西北风,东南、东北、西南、西北风,唯独就没有听过上下风!你真当朕是傻子?”   “皇上,大千世界如此广阔,您没有听过的东西,并不意味着它们不存在。”某女鬼扯的一脸认真。   皇甫怀寒深呼吸了几口气,狠狠的克制住自己想一掌拍死这个女人的冲动,而后咬牙切齿的开口:“好!好!那不如就由你来给朕解释解释这上下风是怎么刮的?”   “那还不简单嘛,御书房的四面八方都被堵住了,没了您方才说的那八种风,但是上面还没有堵住啊,所以那风从上面刮下来,到了这坚实的地板上,再往上一弹。这不就是上下风了?”某女说着,还做了一个向上弹的动作,险些打到了皇甫怀寒的脸。   某皇帝狠狠地咬了咬牙,恨不能将这个该死的女人千刀万剐!冷哼一声:“那怎么朕活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看见过这上下风,独独就让你见到了?”   “哎呀,那都是因为皇上忙于政务,所以格外孤陋寡闻,今日奴婢说了您不就知道了,您也不用太过感激,奴婢真的很愿意将一些您不知道的事情,都很详尽的告诉您,但是如果您真的很感激、非常感激、特别感激的话,可以赏奴婢一些银子!”某女挂着一脸贱笑,大言不惭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人生第一次,皇甫怀寒有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好像不管跟这个女人说什么,占道理的总是她!   看了看她身后的众侍卫,站起身,冰冷的薄唇微微勾起:“苏锦屏,你知不知道欺君大罪作何论处?”   “杀头?”颤巍巍的开口询问。   “轻则杀头,重则满门抄斩!”冷冰冰的开口提醒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   “皇上,奴婢知道了!”苏锦屏低着头,又变回了那副无所谓的态度。没关系,他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   “那你还是坚持说你那会儿是在扫地,这里刮了上下风?”森冷的声音让人胆寒。   心底忽然有点毛毛的,咽了一下口水:“奴婢坚持!”反正他也没有看到。   “是吗?”语气很轻,轻的带了些怜悯!他今日若是不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他就不叫皇甫怀寒!   上官谨睿俊雅的眉也微微的皱起,眼底带着些许担忧之色。   “你们告诉朕,今日这里发生了何事,要是有一个字是骗朕的,满门抄斩!”暗紫色的眼眸扫向周围的侍卫和下人。   就在此刻,那个被苏锦屏打过的宫女,赶紧站了出来,往皇甫怀寒面前一跪:“启禀皇上,那个苏锦屏,经常偷懒,今儿个一早就扯着那丫头一起坐在栏杆上讲闲话,一直讲到您来了,才下来装模作样,以往她也时常如此,上次奴婢说她,她还打了奴婢一巴掌!”   这一说,就让皇甫怀寒想起来那日,自己回到御书房,这宫女一副欲言又止准备说什么,最后被小林子打断的模样。嘴角微扯,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这么老老实实的扫地!   “还有,还有……”那小宫女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浓眉一挑,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还有什么?”   那宫女指着和苏锦屏一起跪着的小宫女开口:“苏锦屏还问她,您有没有……有没有什么时候,偷偷的掏鼻孔被她看见?或者是您什么时候走到门口,不小心滑了一跤?还有……”那宫女说着,感觉周遭的空气越发的冷冽,寒得彻骨。   说着说着,声音也渐渐的小了起来。   “还有什么?”一声寒意弥漫的声音响起。   那宫女吓得一抖,赶紧接着开口:“还有,您有没有,有没有什么时候,上厕所忘了带草纸,然后在茅房里满面惊慌的叫:‘来人,拿纸来!’!”   此言一出,四下鸦雀无声。众人更是吓得连呼吸声都省了,看着帝王那铁青的面色,恨不得遁地窜逃!   苏锦屏在心底冷哼一声,这个煞笔,看来是自己上次那一巴掌的教训还没给够,今日又来告她的状,还讲的这么详细,字字句句都是想要她的命,哼,只要给她逮着机会,她非弄死这个贱人不可!   某皇帝狠狠的咬了咬牙,而后扫了扫门口那一众侍卫,死死的压抑着怒气开口:“她说的是真的么?”   侍卫们一起老老实实的点头回话:“启禀皇上,是真的!”他们可不想无缘无故的惹上什么欺君大罪!   皇甫怀寒冷笑一声,复又踱到苏锦屏的面前:“苏锦屏,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胸腔被气得剧烈的起伏,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不在叫嚣着宰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宰了她!   谁知,某女毫无半点慌乱之色,慢慢的抬起头,一只手对着那群人一指:“启禀皇上,他们全部犯了欺君大罪!”   皇甫怀寒脚下一滑,险些没滚下楼梯去!四面更是此起彼伏的跌倒声!   小林子赶紧上前扶着他:“皇上,您当心着些!”其实他自己也好想滑倒啊!   某皇帝稳住身形,将小林子往旁边一推,咬着牙狠狠的看着地上那个一脸“坦诚”的无耻女人:“苏锦屏,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全部都在欺君,只有你一个人说的是真的?”   “皇上,您真不愧为我东陵的帝王,您实在是太聪明了!”某女挂着一脸伪善的笑讲了这话,个傻叉,是个人都知道她表达的是啥意思吧?他居然还亲自重新问一遍!   听出了她语气中明显的讽刺,他额头的青筋不动声色的跳了几下!“那现下众口铄金,都说是你在欺君,你要朕如何相信你?”   “皇上,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您没有看到,就不能枉下定论,否则就容易冤枉像奴婢这样忠心耿耿的人!作为一个明君,奴婢相信您是绝对不会听信一面之词的!而且奴婢也相信,皇上如此英明神武,是绝对不会受那群小人蒙蔽,来治奴婢的罪!”一边给自己脱罪,还不忘记一边给皇甫怀寒高帽子戴。   现在皇甫怀寒要是治了她的罪,就与“明君”和“英明神武”这几个字相悖了!   某皇帝的一张脸瞬间变得五颜六色,好看极了!   “呵呵呵……”温雅的笑声响起,楼梯下的人慢慢的走了上来,“皇上,这个宫女说的也不无道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即是没有看到,也难以分辨谁是谁非,本是小事一件,皇上命她们打扫干净便是了,还是莫要耽误了正事。”   声线优雅若素,言笑温文尔雅。苏锦屏抬起头,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已经帮了她好几次了!上次皇甫怀寒说他是谁来着?“左相”?就是皇甫夜说的“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东陵版陶渊明——上官谨睿吧?   不知道为何,看见苏锦屏看上官谨睿的感激目光,皇甫怀寒莫名的觉得格外恼火!转过头,冷声开口:“左相,你这是在教朕如何处事吗?”   此言一出,上官谨睿面色一肃,弯腰告罪:“臣不敢!”   见他如此,皇甫怀寒心头的怒气消了一些,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又看了那个该死的女人一眼,咬了咬牙,冷哼一声,一甩袖,进了御书房!   上官谨睿看了苏锦屏一眼,也跟着踏了进去。   ……   一时间万籁俱静,谁都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这个苏锦屏还能相安无事!那个御前伺候的宫女更是气歪了鼻子,狠狠的喷了几口气,咬牙切齿的回了御书房。   方才那被她诬告欺君的众侍卫,也有些发懵。   唯独比较淡定的就是苏锦屏了,将跪在地上的那小宫女一扯,看了看她那满头的汗珠,无比嚣张跋扈的说了一句:“怕什么,跟着我混,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这个“他”,明眼人一听,便知说的是皇上了!只是谁都不敢多嘴,那小宫女也是听她这么一说,腿一软,险些没吓得再次跪下去!哭丧着脸看着苏锦屏,我的姑奶奶,您能不能不要再吓唬我了!   不远处的红枫,那张徐娘半老的脸上也勾起一抹浅笑,这个丫头,胆子大,运气也不错。进宫这么久,她还是自己看见的第一个这么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的人,武艺卓绝、才情了得、心思诡诈、能言善辩,却也不乏单纯。皇上恼了她很多次,也没有真的下杀手,也许她跟皇上,真是绝配!   可是,想想皇上的计划,摇了摇头,在心中微叹,皇上,奴婢只愿您今日此为,以后都不要后悔!   苏锦屏拿着扫把在门口欢快的扫着地,扫一下,蹦一下。扫一下,又扭一下。嘴里还唱着一首众人闻所未闻的歌:“我得儿意的笑,又得儿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把酒当歌趁今朝……”   内力极深的皇甫怀寒,自然听见了某女那丝毫不带掩饰,又无比得意的歌声!额角的青筋跳了几下,强迫自己无视那个该死的女人!   上官谨睿墨玉般的眼眸却染上了温雅的笑意,笑看红尘人不老?把酒当歌醉今朝?求得一生乐逍遥!好句!皆为好句!他倒是不知道小丫头长大了,竟然有这般才情和心性!   看出了上官谨睿那一瞬间的失神,皇甫怀寒冷冷的开口:“爱卿,朕若是没记错,你已经二十有四了吧?”   面色一肃,唇边还是那温文尔雅的笑意:“回禀皇上,过了今年腊月,臣便二十有四了!”   “在我东陵,男子弱冠便成婚,爱卿也该忧心家事了,若是爱卿没有闲暇,朕也可以帮爱卿物色一桩婚事。”暗紫色的眼眸紧紧的锁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哪知上官谨睿也只是淡笑一声,仍是那般儒雅,语气中已是带了些许自嘲:“皇上难道不知沐月琪?”   沐月琪,东陵老将军之女,双十年华,倾城绝世。最难得的是身为女子,却身怀绝技。文可艳惊四座,武可驰骋疆场。沐老将军殉职后,他便想过封她为郡主,可是那个女子竟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婉拒了他的旨意,目的,自然是远离皇家纷争。当年他也出于对这个女子的欣赏,没有强迫。   “爱卿也难逃美人关?”似笑非笑的开口,天下人皆把他们二人看成一对,也奇怪他们为何迟迟没有成婚,难道……   “微臣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笑着开口应答,心下却是有着些许歉疚,拿沐姑娘当挡箭牌,怎会不内疚!   “哈哈哈……即是如此,朕就不掺合了!”话虽是笑着说的,但是任谁也看不出他到底信了,还是没信。   ……   商议完政事,上官谨睿便踏出了御书房,关上门。   苏锦屏此刻正乐滋滋的唱着“得意的笑”,拿着扫把跟个猴子似的扫来蹦去,明显的心情不错,也就在同时,蹦到了门口,那股冲劲狠狠的撞上了上官谨睿的额头!   “嘶!”两人同时发出一声低呼。   “没事吧?”上官谨睿拧着眉看着她,温雅的声音染上了些许急意。   苏锦屏近距离的看着他温润如玉的面容,脑海中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忽然又闪过某些画面,快的她抓不住,像是什么封印在她的脑海里的东西炸开了,细细的去思索,却没了痕迹!但也莫名的,对他生出了不少亲近感,诺诺的开口:“没事。”   修长的手带着些许温度,触上了她的额头,轻轻的揉了揉:“丫头,小心些。”墨玉般的眸子凝视着她的眼,似乎要望进她的眼底。   淡淡的薄荷香飘入鼻翼,额头上是带着些许温度的触感,这个人,给她一种很温暖的感觉,难道上官谨睿真的跟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认识。可是,那些渊源,都跟自己无关吧?想着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手:“谢大人关心,奴婢没事。”   手顿在半空中,剑眉扬起,状似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便好。”说完也不再看她,踏步离开。   看了看蓝天,心中似喜似悲。锦锦,你真的不记得了么?不记得也好,这一切,便由我上官谨睿……不,南宫睿一个人来承担,你只要快乐的活着就好……   上官谨睿,上官、锦、睿!   众宫女们呆呆的看着上官谨睿的背影,西施捧心状,左相大人好温柔啊!看完又用嫉恨的目光看着苏锦屏!唯独那个跟苏锦屏一起扫地的宫女,一副怀春的模样凑到她的面前:“什么感觉,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有些傻呆呆的回不过神来。   那小宫女一副“你真傻”的表情看着她:“哎呀,就是左相大人摸你额头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   某女瞬间石化!为什么古代的女人,也这豪放?摸她?摸她?!没搞错吧?白眼一翻:“没感觉!”心底却是百味陈杂,她觉得,自己跟那个上官谨睿,肯定认识!而且不像是这个身体原主人的记忆,而是属于她自己的记忆,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奇怪!   御书房内的皇甫怀寒,自然听见了上官谨睿和那个女人的对话。冰冷的唇角勾起,若不是这一出,他还真信了他的说词。上官谨睿,你到底瞒着朕什么?   “来人!”一句话用内力灌输而出。   “去查!上官谨睿和苏锦屏,到底有何关联!”已经让夜去查了,但是夜的动作,到底还是慢了些,到今日也没查出什么结果。   “是!”应了一声,便往窗口边上一闪,紧接着就窜出了屋子。   门外的苏锦屏凤眸中闪过寒芒,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窗口,看来这皇宫能人异士不少,那个,应该是传说中的暗卫吧?速度够快,但是跟她比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皇甫怀寒午膳的时间,苏锦屏笑嘻嘻的将那扫把一扔,拍了拍手,笑嘻嘻的就拉着那小宫女:“走吧,我们一起去吃午膳!”   那小宫女也将扫把放在一旁,准备跟她一起去。   结果,一声冰冰凉凉的声线传出:“传膳!苏锦屏去御膳房通知!”   哼!该死的女人,气得他一整个早上浑身不爽,居然还有兴致去吃饭?做她的春秋大梦吧!   某女那即将吃饭的幸福之色瞬间僵住,恶狠狠地往屋内看了看,大声喊道:“皇上,奴婢只负责扫地,不负责通知!还有,奴婢手脏,怕污了您的御膳!”   小林子不耐烦的开口:“皇上的意思,你也有那么多意见?还不给咱家去御膳房!”   苏锦屏恶狠狠的瞪了他半晌,这个狐假虎威的大阉人,活该一辈子没有后代!次奥!   那小宫女看了看苏锦屏:“那个,要不你去帮皇上取午膳,我帮你把午膳拿来?”   “不用了!”还吃他妹的午膳!气都气饱了!怒气冲冲的跑到小林子的面前,将口水喷了他一脸:“请问这位公公,御膳房怎么走?”   声音放得极大,险些把小林子的耳膜都跟震破了!翘着兰花指,尖着嗓子指着她:“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咱家听得到,要是惊扰了圣驾,你吃罪的起吗?”   他怎么可能知道,她的目的就是“惊扰圣驾”!假笑一声,也学着他的模样,翘起兰花指,粗着嗓子再次大吼:“这位咱家,真是对不起啊!奴婢一出生就嗓门大!这个病治不了啊!”   又喷了小林子一脸的口水!小林子用力的抹了一把,心下无比恶心!正要开口纠正她“这位咱家”的说词,就听皇甫怀寒不耐烦的声音自屋内响起:“不认识路跟着下人们就是了,吵什么吵!”   于是某女怀着无限的怨念,跟着一个小太监去了御膳房!忽然,脑中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哼,皇甫怀寒,不让老娘吃饭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吗?   当苏锦屏瞪大眼,看着四十多个小太监每人端着一盘菜,排着队列踏出御膳房的时候,终于明白了跟皇甫怀寒的伙食比起来,她这些日子吃的简直就是狗食!尼玛的,这差别待遇也大的离谱了一点吧?   “还在看什么,还不跟着走!你以为你还是才人不成?”一个小太监略带尖刻的薄讽之声响起。   苏锦屏在心中狠狠的磨牙磨牙,他妈的,每天跪来跪去,扫来扫去,还要被人讽来讽去!这就是特么的穿越生涯?是哪个煞笔说穿越之后黄金泛滥、美男多多的?是的,黄金很泛滥,但是都不是她的;美男也不少,可惜基本上都不喜欢她!想着扭过脑袋流下两条面条泪,她到底是得罪哪路神仙了才穿越的这么悲剧?这不科学呀!   “苏锦屏,端着吧!”说着将一个托盘交给她。   某女接过,眼底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诡异笑痕,一派天真的模样将那托盘端着,走在最后……   前面的太监们时不时的听见咀嚼食物的声音,有些诧异的回过头,却只看见一条端着御膳的长龙,并无异色。抓了抓脑袋有些纳闷的转回头继续走,没过多久,又听到了咀嚼食物的声音,再次扭过头,仍然是什么都没看见!   揉了揉耳朵,莫非是幻听了?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哎呀!”   这一脚,吓得好几个小太监险些没站稳,那领头的太监扭过脑袋,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之色:“乱叫什么?要是洒了皇上的午膳,你吃罪得起吗?”   苏锦屏哭丧着脸看着他:“公公,这东西实在是太重了,您能不能帮奴婢跟他换换?”   领头的太监看着她手上的托盘,似是有些份量,而且那个菜是皇上最爱吃的,万不能出差错。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对着她指着的小太监开口:“你,跟她换换!”   而这个小太监,也正是那会儿讽刺苏锦屏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走过去,和苏锦屏交换了托盘,接下托盘的那一瞬间,心下无比纳闷,她手上的托盘分明比自己的轻一些啊?可是她接过了略重的托盘也并无异色,怎么回事?莫非这女人脑子有病?   走到了御书房门口,那领头的太监停下了,看了看那和苏锦屏交换的托盘的小太监,笑眯眯的走上前,将他手上的菜接过来:“皇上最爱吃的菜,还是让咱家端进去吧!”   苏锦屏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也就在同时,小林子踏了出来,对着那领头的太监冷笑一声:“皇上最爱吃的菜,也是你们这些个东西可以亲自侍候的?拿来!”   说着就将那托盘抢了过去,笑逐颜开的端着往御书房内走。那领头的太监心下万分恼火却也不敢发作,只是一个劲的在他的身后告罪:“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待小林子走进去之后,才忍不住偷偷的在他的身后唾了一口!   苏锦屏跟着一众太监,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踏进了御书房,眼皮一直在跳,苍天呐,要不要这么倒霉,怎么正好就是那狗皇帝最喜欢吃的菜?   走到那被她打过的宫女面前时,那宫女忽的轻声在她耳边开口:“苏锦屏,你等着,我早晚弄死你!”语气中都是怡然自得和满满的自信,一将功成万骨枯,特别是在这皇宫,便更能验证这个道理!她能爬到御前侍奉的位置,自然也害过不少人,所以对付区区一个进宫不足一月的苏锦屏,她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苏锦屏脚步一顿,凤眸微眯。她也不喜欢有什么潜在的威胁待在自己的身边,而且今天早上自己也决定了,找着机会一定要弄死这货!转过头往那宫女脸上一扫,目露寒光,眼底带着明显的杀意,惊得那宫女险些没吓昏过去!紧接着,冷笑一声,继续跟着前面的太监走,即是早晚都想弄死她,便让她苏锦屏先送她下地狱好了!   她倒要看看,是谁技高一筹!只是,是亲自动手好呢,还是借刀杀人好呢?思虑着,已经走到了桌边。   皇甫怀寒扔下御笔,对着这边的长桌走来。小林子一副谄媚的模样将自己手中的菜放在皇甫怀寒的身前。苏锦屏也和一众下人将其他的菜色放下。   帝王冷冷的坐在上首,下人们一齐将盘子上的盖子揭开。小林子也赶紧将皇甫怀寒跟前那个精致瓷器的罐子揭开,而后拿着银针将那些菜一一试了毒,才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上,这是您最爱吃的‘蟹黄虾盅’,您尝尝看!”   盖子揭开,也只能看见里面的汤水,看不见别的。   皇甫怀寒的一双冷眸却不动声色的往苏锦屏那边扫了扫,浓眉微挑,这个女人竟然不恼、不气,还这般老实的站着,真叫他大开眼界!但也偏偏的,就是她这幅不同于平常那嚣张跋扈的卑微态度,也让他的心里微微有些不爽!只是说不清那不爽是从何而来他自己也不清楚。连带的看着自己平日最爱吃的东西,也没了食欲……   苏锦屏一看小林子此举,马上敛下了想弄死那宫女的心绪。低着头,心下倍感忧虑!眼角的余光还时不时的瞅瞅皇甫怀寒的动向,故事的情节是这样滴,刚刚在路上,她偷偷的把里面的吃的啃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一堆骨头。料想这么多菜,皇甫怀寒可能不会在意才是,想了想,觉得不妥,又跟那个讽刺了她的小太监换了托盘。   可是,谁知道那偏偏就是那狗皇帝最喜欢吃的菜,两个大阉人还抢着送到他的面前!这……有没有搞错啊!   谁知,一道冷冰冰、却在苏锦屏听来仿若天籁的声音响起:“这道菜有些腻了!”说着便伸出那精贵的筷子,对着其他的美食夹了过去。   苏锦屏在心中拍了拍胸口,尼玛的,吓死她了!小林子却面露失望之色的站在他的旁边。   一顿饭,吃的静谧无声,只能看见帝王优雅的咀嚼,这模样,让苏锦屏想起了梨园的那个人,似乎吃东西的时候,也是这般优雅呢,等等!甩了甩头,没事想他做什么!   皇甫怀寒吃完了东西,优雅的抿了抿唇,却忽的来了兴致,对着那罐子夹了进去,到底是自己最爱吃的菜,吃饱了,以它收尾也是不错的!   小林子一见他此举,当即面露喜色。苏锦屏一转头,也看见了这一幕,光洁的额头上滚下了豆大的汗珠……   皇甫怀寒一筷子下去,却没有夹到往日的触感,微微有些皱眉,将那似乎有些细长的东西夹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东西,瞬间感觉胃部一阵翻涌!   呆呆的看着那根细长的骨头,那骨头也傻愣愣的盯着他。   四下的下人们一见,同时瞪大双眼,吓得气都不敢出!小林子的下巴险些掉到了地上!这……这是什么东西?御膳房今日在搞什么鬼?   苏锦屏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眼神左右漂移……   时间仿佛定格,却又以及其清晰的频率敲击着众人的耳膜,一秒,两秒,三秒!忽的,皇甫怀寒将自己手中的筷子甩的老远,那骨头也砰砰跳跳的到了御案前面一米不到的位置。   紧接着,一贯镇定从容、冷峻狂傲的帝王,毫无形象的转过身,一阵狂吐!似乎要将自己去年吃的东西都一并呕出来!小林子赶紧去拿了器具接着,冷汗已经浸透了全身!   一众伺候着的宫人也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皆有一种自己将要命不久矣的感觉。唯独苏锦屏,担忧之余还有些得意,狗皇帝,你不让我吃饭,我还是吃了!不仅吃了,还要你吃完了再吐出来!   半晌,待皇甫怀寒吐完,屋内的下人们已经跪了一地,全部等待着发落,小林子更是吓得眼泪都险些渗出来,完了,完了,他今日算是完了!   一声暴喝响起:“谁能告诉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吼,让众人本就担忧的心,更加焦虑,左顾右盼的看了看,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皇……皇上,奴才,奴才这就传令彻查!绝……绝对不放过那胆大包天的贼人!”小林子颤抖着开头。   皇甫怀寒身上的冷凝之气却越发的浓重,“胆大包天的贼人”?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这皇宫胆子这么大的,除了那个女人,根本不做第二人想!想着寒眸像冰棱一般,死死的“钉”在苏锦屏的身上,似乎要把她的身子瞪出两个窟窿来!   苏锦屏却还是面不改色的跪着,这件事情能查什么来?又没人看见她苏锦屏偷吃,而且这个托盘那么多人都经过手,也许还是御膳房里面的失误,谁能查到她的头上来,就算查来了,抵死不认就行了!   “砰!”的一声,皇甫怀寒狠狠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那黄金打造的桌子竟被这一掌拍的应声而裂!桌上精致的瓷碗、菜肴散了一地。   充分的证明了帝王此刻暴怒的心情!   做皇帝数十年,他本来就沉稳的性子,也越发的内敛。基本上都能做到不管面对什么事情,都能面不改色,保持良好的修养,从未像今日这般,发这么大的脾气,这样的自己让他本人都觉得陌生,但是!他现在实在是克制不住自己暴怒的情绪,他发誓这绝对是他皇甫怀寒这辈子遇见的最恶心的事!   就算当日险些被苏锦屏踹入茅坑,也没有这般恶心过。因为那茅坑有人清理,说不得纤尘不染,但绝对不会有多脏,可是今日,今日!   “传朕旨意,将所有碰过这个托盘的人,还有做菜的御厨,经手过这盘菜的下人,全部拖下去严刑拷打!直到问出朕想知道的东西为止!”狠狠的一拳头砸在桌上,上面是明显暴起的经脉!   谁都知道皇甫怀寒是一个冷酷的皇帝,这般的铁血手段也是他的惯用招数,但是苏锦屏可是想都没想过自己会被严刑拷打啊!话说她前世做杀手的时候,也没有被严刑拷打过!   “是!”侍卫们应了一声,便进来拿人,就连小林子也被拖了出去。   苏锦屏抬起头,便又见了方才警告她的宫女,而那宫女此刻也笑眯眯的看着她,眼底都是幸灾乐祸的笑意和几不可见的阴毒。   凤眸微眯,计策便到了心间!方才不是决定弄死这煞笔吗?这不就是送上门的机会?   当侍卫压着她经过那宫女面前的时候,她忽的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就是你这煞笔一天到晚想我死的对吧?你就是个煞笔!”   “是我又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你现在还不是要死了!”那宫女一声怒吼。   瞬间全场寂静!   只剩下那宫女的那一声“是我又怎么样”!   苏锦屏在心底露出一个得瑟的笑容,这个宫女若不是屡次三番跟她作对,她苏锦屏还要赞叹她的这般真性情,可惜……顺她者猖,逆她者亡,她苏锦屏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别人若是欠了她,她都会让对方百倍偿还!   皇甫怀寒的冷眸也扫到了那宫女的身上,这一扫,让她马上清醒过来,赶紧跪下,语无伦次的解释:“皇上,不是奴婢,是她,是那个贱人,是……”   ------题外话------   推荐好文:《娘子撩人—王爷羞射鸟》文/苍海兰珠   看好色外加坑货女主,如何引诱冰山王爷。   片段:   【爬墙篇】   夜黑风高,某女包袱款款打算出逃。   “丫头,需要帮忙么?”某王爷饶有兴致的看着往墙上爬的某女。   “呃,谢谢哈,帮我把风就成”。某女头也未回,丝毫不觉危险降临。   “你为什么要走呢?”某王假装套近乎。   “唉,一言难尽呀!成天面对着一张冰山脸,身材没料,那个不行,也没免费的好戏看,无聊死啦……”   “钟于梦!”一声暴喝,吓得某女失足跌落。   敢说他没料,还那个不行,那就试试……   【还是那句老话,妹子们,你们去看完要记得回来啊!】   第一卷◆乱后宫【048】情动   也就在此时,小林子挣开了侍卫,冲到那宫女的面前,一个大耳刮子就甩了上去!“原来是你这个贱婢,你险些害死咱家和这些无辜的人了,你!”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让她宫女的脑袋产生了短暂的晕眩,也略微有些发懵,反应过来了正要开口:“不是我,不……”   小林子又是“啪!”的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还敢说不是你?那方才说是你又怎么样的人是谁?”其实他的心里是慌乱的,他自己也清楚这件事情很难跟这个宫女扯上关系,毕竟她没有碰过那个托盘,可是现在他除了这么做,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让自己脱罪!严刑拷打,这一去,不是招了,就是被打得只剩下一具尸体了!   “够了!”一声霸气的冷喝响起,皇甫怀寒自然不是笨蛋,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宫女为何突然失声大叫,但是基本的断案理念他还是有的!   几个大步走到那宫女的面前:“你说,你方才为何大叫?”   “启禀皇上,方才是她,是她在奴婢耳边说了一句是不是奴婢一天到晚想她死,奴婢和她确实是有些过节,一时激动才会说了这样的话!”那宫人说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狠狠的瞪着苏锦屏,似乎要将她千刀万剐,方能解了心头之恨。   但是苏锦屏又岂是好对付的角色?她越是这样看着自己,她就越想送她下地狱!她苏锦屏虽然偶尔喜欢和危险打交道,但却从来不喜欢威胁留在随处可见的地方!所以尽管这件事情,她还有其他的方式解决,她仍然是把它全部推给了那宫女:“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就问了一句是你对不对,是你去御膳房偷吃了想嫁祸给我们对不对?然后你就很是激动的说了是你又怎么样,我还不是要死了吗。是她吃了还想嫁祸奴婢,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您要明鉴啊!”   语气情真意切,怎么听都不像说谎!   也就在这时,那也被牵涉其间的领头太监,也是御膳房里的管事,当即也反应过来,皇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死一个宫女保住自己,在他看来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于是当即尖着嗓子开口:“启禀皇上,今儿个一早,奴才好像真的看见这宫女来过御膳房!”   此言一出,就是把这罪责都推给了那个宫女!那宫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满面惊恐的开口:“皇上,奴婢没有去过,是他们,是他们诬陷奴婢,对了,侍卫,门口值班的侍卫可以给奴婢作证!”   小林子冷笑一声:“门口值班的侍卫,一个时辰换一次班,谁知道你是不是趁着那个当口溜出去的!”   此言一出,那宫女瞬间面如死灰!不敢置信的看着小林子:“小林子公公,您……”他绝对知道不是她做的,但是现在都把责任都推给她。   小林子却蹲下身子:“唉,咱家也不敢相信是你做的,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狡辩了吧!”同时,也用嘴型开口:别不甘愿,这些年死在你手上的也不少,那些孽债,迟早是要还的。   这口型一出,那宫女当即摊在地上苦笑起来,报应!也许这就是她害了那么多人的报应!其实,她也从未想过害人,是那些人逼她,逼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时间久了,也便忘了最初的自己了……   苏锦屏的唇角噙着一抹冷笑,点了火,她便冷眼旁观。这皇宫,她还真是见识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智谋过人,却没想到随便一个太监,也能这般机警也狠得下心。顺着就全部栽倒了这宫女的身上,说起来,她心中虽是半点歉疚都没有,但是对自己就吃了这么点东西,就弄死了与自己有过节、自己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宫女,皇宫,真特么的够恐怖的!   皇甫怀寒也冷眼看着这一切,个中玄机,他怎么会看不明白?但是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这些事情早就看惯了。按照自己一贯的处事手法,必然是直接将那宫女拖下去砍了就结了,弱者,在宫中,就只有死这一条路。   但是,只要想想那恶心的骨头,他的心中就一阵一阵的作呕,完全不能容忍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的眼纵容凶犯!冷着脸,正想说些什么,小林子却“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皇上,既然凶犯已经找到了,您就饶了奴才吧,奴才真的是无辜的啊!”   跟了皇上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皇上不是傻子,定然能看出其中玄机,所以此刻他才跪着求情,希望皇上能看在他多年侍奉的份上,饶了自己一命。   果然,他这话一出,皇甫怀寒明显的犹豫了。他自然知道,被拖去严刑拷打会有什么后果,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忽感眉心一阵剧痛,叹了一口气,烦躁的挥了挥手:“将那贱婢拖下去砍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苏锦屏等人自然也被下人放开,就在那宫女被拖出去的当口,皇甫怀寒突然开口:“等等!”   众人心口一窒,恐又生出什么变故,却见冷酷的帝王唇畔挂着一抹冷笑,走到苏锦屏的面前:“苏锦屏,朕对你非常赏识,所以这监斩一职,就交给你了!”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中火花四溅!   皇甫怀寒的目的,不过是让她苏锦屏亲眼去看看这宫女被杀头的画面,给她一个警告!因为他相信,不论这女人的身手如何了得,她也只是在养在深闺的相府小姐,见到杀头的画面,对她多少是有些威慑力的!当然,同时也在告诉她,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他全都知情。   他的想法,苏锦屏自然能够一目了然。只是,他皇甫怀寒未免也太小看她了,区区一个杀头就想震慑住她?她可是在千万人中练出来的杀伐之气!亲自取人的脑袋她都做过,监斩有什么不敢的?“奴婢遵命!”淡定从容,丝毫不见惊惧之色,倒叫皇甫怀寒有些惊诧了。   紧接着,那宫女便被拖了出去,苏锦屏淡然的在一旁注视着她,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蝼蚁。那宫女也咬着牙,猩红着眼看着她:“苏锦屏,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这话倒让苏锦屏笑了,蹲在她的身前。   无视侍卫们讶异的眼光,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耳边轻声开口,声音若鬼魅般慑人,让人心底发寒:“在你临时前,让我告诉你一个道理,永远都不要和你不知底的人作对,因为那样产生的后果,通常都是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有,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本身,就是鬼!”   说完,红唇勾起一抹邪笑,自己犯了事,让仇人来顶罪的感觉,还不错!便站起身,无视她惊恐的眼,开口:“行刑!”   “卡擦!”一声,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洒了一地。那跟苏锦屏一起打扫的小宫女,远远的见着这一幕,也硬生生的吓得晕了过去!   “好了,任务完成,去禀报皇上吧!”冷冰冰的说完,便伸了个懒腰,吃了皇帝的饭,又弄死了一个成天跟她作对,屡屡想害死她的宫女,怎一个爽字了得!   那些个侍卫心中却有些费解,如此血腥的一幕,他们这些大男人看着都有些惊悚,但是这个女人却面不改色,还能泰然自若的伸了一个懒腰,这……   御书房内,皇甫怀寒站在窗口,也冷冷的扫着这一幕,这个苏锦屏,看来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也就在同时,某女远远的看见了不远处窗口的那抹紫金色,凤眸一闪,也知道自己暴露了,当即转回头,做出一副刚刚反应过来的模样,捂着唇像模像样的尖叫一声,白眼一翻,吓得晕了过去!   众侍卫们抽了抽嘴角,难怪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怕,敢情这是还没反应过来呢?   皇甫怀寒的嘴角也不可抑制的抽了抽,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当真是高看她了!   ……   当苏锦屏装着晕,被送回景仁宫的下人房的时候,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念头——早知道装晕可以不扫地,那她以后每天都装晕好了!   结果却吓坏了浅忆,无比担忧的问他们家小姐到底怎么了。等侍卫们在浅忆焦心的目光中离开……   苏锦屏悄悄的眯起了眼睛,然后慢慢的睁开眼,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浅忆吓了一大跳,也乖乖的闭上嘴没有开口。   等人都走远了,浅忆才有些责怪的看着她:“小姐,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哈哈哈……早知道装晕还有这好处,我就该早点用嘛,每天扫地扫得累死了!”某女喜滋滋的爬起来,对自己找到了这么个妙招欣喜不已。也在同时想起了那个皇贵妃的威胁。   她想要她帮忙对付皇后,现在皇后的腿已经被废了,她一点都不认为皇甫怀寒会让一个废了双腿的女人做自己的皇后,所以赫连容若被废,指日而待。那么,也就是她该去讨回解药的时候了!   往门口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事:“浅忆,我以前认不认识左相?”   “左相?”浅忆有些愕然,“小姐,您说的是上官大人吗?”说起那个温雅的男子,浅忆就忍不住做出西施捧心状。   “嗯。”她对上官谨睿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却不知道这感觉是从何而来。也许问问浅忆,是最好的办法。   浅忆回忆了一下,很诚实的摆了摆头:“小姐,您应当不认识左相大人,但是……”说到这里,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但是什么?”苏锦屏双手环胸,拧着秀眉看着她。   “哦,小姐,没什么,既然不记得了就算了,记得对您也没有好处!”是啊,小姐已经入宫了,跟那个人也只能断了。小姐若是记得,才是真正的伤心、伤神。   苏锦屏却来了些许兴致:“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   “小姐,既然不记得就算了,记得,对您没有好处!”浅忆赶紧开口,心下也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多嘴。   “看你这躲躲闪闪的,该不会是我以前有什么相好的吧?”某女不正经的开口,想变个花样从浅忆的口中撬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结果浅忆不敢置信的张大嘴,一副“小姐,您好聪明”的模样,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一条华丽丽的黑线从脑后滑落,搞什么搞?不是说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胆子很小吗?居然还有胆子找相好的,这是……坑爹呢?“等等,那个相好的不会正好就是上官谨睿吧?”额,问完她也觉得不大可能,因为浅忆那会儿才说不认识。   “不是!”浅忆的脑袋摇的像波浪波,虽然冷公子和上官大人差不多帅,但是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天差地别好不好,小姐是怎么想到左相大人的身上的?“小姐,是……”   “算了,不是上官谨睿就成!”说完便快速的掠了出去。   虽说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确实给了她一些些温暖的感觉,但是他给她的感觉太神秘,有些捉摸不透。笑面虎一样的男人,谁都不知道他的笑容后面藏着什么,自然还是离远一点好!   浅忆有些纳闷的抓着后脑勺,为什么不是上官大人就成?小姐和上官大人有过节?   ……   到了皇贵妃住的宫殿,苏锦秋刚刚用完午膳,正躺在贵妃榻上小憩。   就在这时,苏锦屏将窗户推开,鬼魅一般的闪了进来。   “你!”苏锦秋微微起身,身上的伤还提醒着她当日的事,所以看向苏锦屏的眼神有些恐惧。   冷哼一声,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知道怕就好。几个大步走到她的面前,像拎小鸡一样把她的身子提了起来:“赫连容若我帮你整垮了,解药呢?”   “赫连容若是你……?”此刻苏锦秋眼中的神色已经不能用恐惧来形容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废了赫连容若的双腿?此刻在她看来,苏锦屏就像是魔鬼一般!   “不然,你以为是谁?”冷笑着反问。废了赫连容若,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要报仇,也是因为浅忆身上的毒。   苏锦秋强自镇定:“赫连容若确实是被整垮了,但是本宫还没有登上后位,所以解药不能给你。”   一只手飞快的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想反悔?还是你想成为第二个赫连容若?抑或,是第二个皇甫容乐?”   “容乐公主也是你下的手?”这下苏锦秋的身子已经有些颤意了,她的这个懦弱无能的庶妹,到底变成了什么?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纸条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只要我整垮了赫连容若,你们就会把解药给我,没错吧?”凤眸中寒光乍现,满是杀意。   苏锦秋此刻倒是镇定了下来,尽管自己的脖子还在人家的手中,尽管她对苏锦屏在内心深处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但是多年在后宫摸爬打滚,自然很快就分析出了问题的结症之所在:“我要是把解药给你,恐怕你更不可能放过我!”   苏锦屏倒是给她说的笑了起来:“没错,你倒是聪明!因为我苏锦屏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我的好姐姐,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我们之间的这场交易根本就不公平么?说是交易,还不如说是你们威胁我要恰当一些!不过,赫连容若也得罪了我,所以我就当是给自己报仇了,识相的就把解药交出来,我的耐心有限!”   “妹妹,你好像很在乎那个小宫女的生死啊?”苏锦秋瞬间有了倚靠一般,笑得志得满怀。   “你什么意思?”苏锦屏的声音冷了下来,眉宇间出现了浓浓的狠戾之色。在二十一世纪,从来没有人敢跟她“妖孽”谈条件,因为他们知道,谈完之后会面临什么后果,他们也知道,“妖孽”除了爱财,几乎没有弱点!这也自然的养成了她唯我独尊的强势。   可是,到了这该死的古代,处处受欺压不说,还要接受这种不平等的交易!她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要被磨光了,她不能保证要是苏锦秋再不把解药交出来,下一秒她是不是会真的不管不顾的掐断她的脖子!   “没什么意思,妹妹想掐死姐姐,尽管掐死,我当不上皇后,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反正有妹妹的侍婢陪葬,姐姐也满足了!”苏锦秋的唇边勾着一抹自信的笑。   “为你扳倒皇后,再助你登上后位,若是我没料错,就是登上后位了你也不会把解药给我,反而会变本加厉的让我为你做更多的事,我说的可对?还是你真的当我苏锦屏是傻子?”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收紧,苏锦秋已经被掐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苏锦秋被掐的面色通红,却还是艰难的开口:“没错,但是即便如此,你敢不听我们的吗?还是你真的不想……不想要那个贱婢的命了?”   “姐姐,你说如果我掐着你的脖子,拿你去威胁你爹,他会不会把解药交出来?”问这话的时候,她紧紧的锁着苏锦秋的眼,也敏锐的发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自嘲。   看来那个丞相,对自己儿女的生死还真是不怎么在乎!一把将苏锦秋扔在地上:“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你若是不交出解药,我就只能让你陪着我的浅忆一起去地府走一遭了!”   说完,便从窗口跃了出去。心下的烦闷感无比的浓重,方才她话说的坚决,但是她却确实不能想象三天之后,他们要是还是不肯交出解药,自己下不下的了手!   走着走着就到了御膳房的酒窖,有些烦闷的闪进去抱了两坛子酒,就往梨园而去。那个人,总是有一种让人心绪安定的魔力。   此刻正是下午,苏锦屏躲过禁卫军的视察,入了梨园。有些奇怪的是今日的这里,颇为冷清,人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他不在这里?   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人。到了那屋前,门开着,里面也是一个人都没有。秀眉拧起,以往她来都是晚上,他总是在,今日下午来却没影,难道……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他每天白天都不在梨园?那会去哪里?   想着摆了摆头,神经啊!管他去哪里,坐着等着就是了!   ……   夜幕降临。一袭白衣的男子踏步而归,远远的,却闻到了些许酒味。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看了看自己的屋子,一片漆黑,没有点灯,但他却能敏锐的感觉到里面有人!   毫无焦距的眼眸扫着屋内,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这简单的四个字,却让他有些发怔,感觉很温暖,像是有人一直在等着他一样。随即,在心中摇了摇头,想什么呢,不过是一句随性的话罢了。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淡漠的面容没有丝毫表情,但是那一身冷凝之气,表现着这个人此刻不怎么高兴,“不是说,喝了酒就别来了么?”   孤灯燃起,苏锦屏看着他绝美的脸,挑眉邪笑:“放心,我没有喝酒,不过,这次是带你一起去喝酒的!”   “不去。”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就是喝个酒吗?为什么不去?哪有男人不喝酒的,还是,你不是男人?”再次踩他的雷区。   但是这次,他显然没有上次表现的那般激动。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淡淡的重复了一遍:“不去。”   “不去算了,我一个人喝!”说着就在他的桌上随意取了一个杯子,倒出酒,准备自饮自酌。   浓浓的酒香弥漫着这间狭小的屋子,苏锦屏看着他淡漠的脸,忽的,一直莹白的素手伸出,扣住了他的下巴,一杯酒就灌了进去……   “咳咳……”白玉般的脸庞呛得发红,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抓着衣襟。对她的这般无礼极为恼怒,但是他也琢磨不透自己方才明明能躲,却为何没躲。   咳嗽了一会儿,屋内便安静了下来。   寡薄的唇紧抿,似是有些生气,但面上却没有其他的表情。   “生气了?”苏锦屏凑到他的面前询问。   “没有。”淡淡的,清冷孤傲。   轻笑一声:“你这个人,就没有别的表情吗?哪怕是像那日笑一下也好啊,明明知道老娘心情不好,让你喝酒不陪,还摆一张苦瓜脸!”   一边酌酒,一边开口抱怨。   心情不好?莫名的有些想笑,这个女人,还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陪我出去喝酒,好不好?”这次,没有像以往一样拽着就走,也许也是有点厌倦了明知别人不甘愿,还强迫的感觉吧。   静静的坐着,没有出声。   “陪我出去喝酒,好不好?”第二次开口,带了些许迷茫和脆弱的意味。   莫名的,心口一疼。鬼使神差的说出了一个字:“好。”   苏锦屏咧嘴笑了,可以说,这是她来古代之后笑得最真的一个笑容,尽管她不懂自己在高兴些什么。   出了那些小院,还是那棵树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两个人,只是,此刻一人拎着一个酒坛……   苏锦屏仰着头将酒往嘴里灌,视线越发的迷蒙:“你知道吗?其实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挺了不起的,没想到,有一天进了皇宫,会发现自己狗屁都不是!”   他也静静的灌着酒,却不若她一般张口海喝,姿态还是那么优雅。耳边传来她的话,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   “对着那些自己都不认识的人跪来跪去,面对那么多人莫名其妙的嘲讽,还特么的要拿着扫把扫地!你说,那群王八蛋是不是都当老子好欺负?”迷迷蒙蒙的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他也在同时转过头,本该毫无焦距的眸子有了瞬间的失神,她那如同被抛弃的幼兽一般的表情狠狠的撞进了他的心里,莫名的,想要保护一个人?保护?想着飞快的转回头,保护,他疯了么?   “你醉了。”淡淡的开口提醒。   “没醉!老娘曾经三坛子酒都喝过,从来就没有醉过!”她不知道的是,这酒是传说中的“烈焰”,极烈的一种酒,也被誉为“三杯倒”,即酒量再好的人,喝了三杯也会醉。   而苏锦屏已经喝了半坛子了,讲胡话也是正常的!   听她说完,他好像没听到,转过头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她说的没错,他们是同一类人,但是他,从来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她却将自己的这一面暴露在他的面前,这说明什么?是不是说明,他在她心中……想着飞快的在心中摇摇头,将这些可笑的想法甩出脑袋。   “跪几下怎么了?扫地怎么了?给人讽刺又怎么了?老娘又不是没有再最底层待过,老娘又不是不能忍!可是……嗝,可是老娘居然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你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吗?就像……就像是被人在脸上扇了几巴掌,清醒的让自己知道,苏锦屏,你一直以为你自己挺了不起,其实你连个屁都不是!屁都不是!你他妈的就是个废物!废物!”   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转过头看了看她撒酒疯的模样,忽然觉得也挺可爱的,至少比那个总是强迫他做这做那,动不动就轻薄他的样子要可爱多了。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是指她的那个丫头么?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挺好的!什么都看不见,虽然有人嘲讽,但却活着轻松自在,笑看闲庭花开花落,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又灌了一口酒,嘴里说的越发的离谱了,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讲什么。   他月色般醉人的眸子却闪过一道流光,笑看闲庭花开花落,他在她的眼中,是这样的人么?   忽的。她把头凑到他的面前,醉眼迷蒙,说不清是撒酒疯还是认真的开口:“你知不知道,其实有时候,我真想撕了你那张虚伪的皮,让你看看真实的自己!我烦透了看着你每天假装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明明生气,为什么不吼出来?明明开心,为什么不放声大笑?你就只会压抑自己!你就是个虚伪的人!”   说完之后,靠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灌着酒。   明明生气,为什么不吼出来?明明开心,为什么不放声大笑?在心底自嘲一笑,是因为压抑久了吧?久到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还会有这样的情绪,生气,抑或开心?   看她还灌着酒,一把将她的酒坛夺过来:“你醉了。”   声线仍然清冷如月。但是他自己都有点琢磨不透他为何要抢过她的酒坛,她喝多少,醉没醉,与自己有何关系?   “还给我,我没醉!有些人看似醉了,其实他们醒着。有些人醒着,其实他们早就醉了。我就是那看起来醉了,其实醒着的!拿来,还给我……嗝……”说着转过身去抢那酒。   他将那酒坛拿到远处,她却越过他的身子想去抢,接着一个大力一推……   “砰!”的一声,两个酒坛都掉到了地上。苏锦屏的酒坛中,剩下的酒水像溪水一般流了出来。而百里惊鸿的酒坛,已经空了。   一声闷哼。百里惊鸿掉下了树,压在细碎的梨花瓣上,掉到地上的那一瞬间,几片细碎的花瓣扬起,美轮美奂。但破坏美感的是——苏锦屏也掉了下去,并且极其不雅的趴在他的身上,嘴里还诺诺的叫着“把酒还给我。”   修长的手指伸出,有些烦闷的揉了揉眉心,这辈子他似乎从来没有遇见过令人费解的事情,唯独面对这个女人,他觉得自己完全无法理解她,也完全无法理解自己!更不能明白自己方才为何要多事将她的酒坛抢过来,才弄得两人都摔倒在地!   也许他也喝多了,醉的是他!   伸出手,准备将身上的女人推起来,结果却被她八爪鱼一般的缠着,动弹不得!   苏锦屏感觉自己好像睡在一堆梦幻泡泡里面,这个泡泡有点凉凉的,但是感觉好舒服!所以紧紧的抱着,就是不撒手。   淡漠的面容上第一次染上了无助的神色,他在脑海中飞快的过滤着今日发生的事情,自己回了屋子,看见她在,然后鬼使神差的答应她来喝酒,听她讲了一堆胡话,又多事的抢了她的酒坛,最后两个人成了这个姿势!   他到底在搞什么?!莫名的,心中对趴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女人产生了些许恐惧感,他觉得他们两个要是再相处下去,一定会把他的生活弄得一团糟!至少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像是他自己了!   呆呆的躺在地上,想着如何才能化解现在的窘境。扬起手,对着她的脖子想把她劈晕过去,但是举了半天,就是劈不下手!这一刻他已经完全不能理解自己了,有些慌乱的点了她的穴,而后飞快的将她推开。   坐起身子,雪白的一衣摆散在地上,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苦恼。扫了扫身畔那已经醉得神志不清的女人,再次揉了揉眉心,如果给他选择,他真的希望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女人。跟她给的那些温暖相比,她带给他的恐慌和不确定因素已经超出太多了!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逃离,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站起身子,却迈不动脚步!脑中又闪过她那走失的幼兽般的表情,更加狠不下心来!他想他可能是病了,也可能是真的喝多了!一贯冷静睿智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是真的失了分寸!   什么才震四国,什么艳惊九州,什么清冷孤傲,什么运筹帷幄,在此刻似乎都派不上半点用场,脑中闪过了一个答案,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低低一叹,回过头,将她抱起来,重新回到树上,夜色微凉,带着点点寒风,许能让他清醒一点,好好的衡量这一切。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看着月色,眼底闪过明显的挣扎。看了看旁边的女人,忽的,有些突兀的笑了,要是让旁人看见这笑,怕是又要留下几滴鼻血来。   不远处的修拧着眉头看着此处,一进宫便又看见这种场景,殿下和那个女人……想着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风突然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没觉得,殿下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好像有点不一样吗?”   转过头,看着他有些严肃的神色:“有什么不一样?”   “殿下好像,更像是一个人了。最少,笑了。”他们跟了殿下十几年了,从来就没有看见过那张孤傲绝美的脸上出现过任何表情,可是今日居然笑了,尽管笑得有些突兀,尽管他们都不知道殿下在笑什么,但是他就是笑了。   修一怔,攥紧的拳头松了松,眼底划过一抹挣扎,似在考量。半晌,开口:“风,你说,这是好是坏?”   “说不准,就看那女人存的是什么心了。”若是真心对他们殿下,就凭着她是唯一一个能让殿下有其他表情的人,就是没有与殿下并肩的实力,他也可以容忍她做他们的女主人。但是,若是有所图,他风会是第一个杀了她的人!   也就在此时,一阵寒风掠过,那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的某女不自觉的颤了一下,面色也有些发红。   百里惊鸿好看的眉头微皱,本该毫无焦距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身畔的女子,半晌,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随手一扔,却准确的罩在了她的身上。   天山羽蚕丝打造的薄纱不仅摸着舒服,保暖的效果也是极好,苏锦屏马上便安稳了下来,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不远处的修和风惊恐的瞪大眼,恨不得把自个儿的眼珠子给瞪出来!神啊,戳瞎他们的眼睛吧,他们是不是见鬼了?不对,他们一定是见鬼了!   忽的,修一贯冷冽嗜血的脸上,染上了无比悲悸的表情,哭丧着脸转过头看着风,颤着声音开口:“那个人不是殿下的对吧?我们也许是认错人了!”   风一脸呆滞的看着那边,傻愣愣的开口:“也许那个人是易容过的。”   两人说完之后同时扭过头,对视一眼,有一种抱头痛哭的冲动!他们完全说不清心中到底是喜是忧,只知道他们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什么贞操观都碎了!   转眼,便到了子时。百里惊鸿拧着眉头看了她半晌,寡薄的唇动了动,复又转回头去。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叹了一声,抱起她的身子,一个闪身,往景仁宫而去。她可以在这里躺一夜,但是他可是要睡觉的!在心中如此这般解释自己怪异的行径。   修和风对视一眼,而后哭丧着脸跟上他的步子。   浅忆满面焦急的在屋内转来转去,虽说小姐已经半夜出去好几次了,每次也都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但是要她不担心,她还真是做不到。   也就在此时,窗口闪过一道白影,她吓得正要尖叫,便看见在百里惊鸿怀中的苏锦屏,顾不得这两人为什么会在一起,便满面惊慌的上前:“南岳三皇子,我们家小姐这么了?这是怎么了?”   微微一怔,忽的有些理解她了,有这么一个丫环在意自己的生死,不能保护她,确实让人不好受。所以也淡淡的开了口:“没事,只是醉了。”   声线清冷孤傲,优雅动听,却也带上了些许自己都不自知的暖意。   浅忆这才放下心来。   修长的手指伸出,解了她的穴,准备将她交给浅忆,但穴一解,她便如同八爪鱼一般再次缠在他的身上,怎么都挣脱不开。淡漠的脸上还是没有丝毫表情,但是那月色般醉人的眼底却闪现了明显的尴尬之色。   浅忆也羞得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捂住!我的天哪,小姐这是搞什么鬼!很是郁闷的上前,想把自家小姐从人家的身上拽下来,拉扯间险些碰到了百里惊鸿的手,绝美的男子往后退了一步,眉角不动声色的皱了皱。   浅忆当即反应过来,这个人怕是有洁癖吧?所以才不喜欢自己碰到他,但是为何抱着小姐就无半点异色?忽的,一个想法冲到她的脑海里,低着头有些情不自禁的暧昧一笑,虽说这个人看不见,还被困在东陵,但是其本身还是配得上自家小姐的,说不定,说不定……   看着她唇边暧昧的笑,百里惊鸿深感头痛!不得已,伸出手再次点了她的穴,将她扔给浅忆。看了看还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本来是不准备要了,但是男人的衣服留在这里,难免会生出事端。手一挥,那衣服像是被一道凌厉的劲风控制,对着他飞了过去,拿着便准备出去……   走到门口,脚步却顿住。淡漠绝美的面容上出现了明显的挣扎之色,而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对着浅忆扔了过去:“交给她,回煞的解药。”说完,便踏了出去……   而不远处的修看着这一幕却险些冲出来,亏得风拉住了他:“殿下自有分寸!”   “风,你明知道那是……”   “殿下自有分寸!”语气加重了些,他何尝不是同样的心情?他何尝不是一样想将那药抢回来,但是,殿下做事,自然有殿下的道理。想着,拳头却不自觉的攥紧。   ------题外话------   推荐:《慕少,你妹喊你回家》   谁说他慕游谦是GAY?   谁又来告诉她现在这只对她上下其手的混蛋是谁?   慕容颜无比郁闷的画着圈圈,这丫的,到底哪根筋不对了?   惹火的熟女不要,清纯的萝莉不爱,偏偏缠上她这个妹妹……   咦?咦?咦?   她不是眼花了吧,这才离开多久?那混蛋身边就围了一群惹人厌的苍蝇,这蹭蹭,那摸摸。   造反了,造反了。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她是hellokitty?   细腰一摆,小嘴一嘟,嗲嗲的喊道:“慕少,跟我回家……”   第一卷◆乱后宫【049】您应该扶贫!   修这才冷静下来,但是眼中狂风暴雨般的杀意极其明显,那药怎么能给别人!给了别人,那殿下怎么办?!不自觉的攥着风的胳膊,险些将风的骨头给捏碎了!   风却只是咬着牙扫着这边,似乎对胳膊上的感触,没有半点知觉!   浅忆有些呆呆的拿着那个瓷瓶,回煞的解药?是什么东西?额,管它什么东西,明天交给小姐就结了,可是那个南岳三皇子,是真的看不见吗?东西的力道都投的极准,眼底却是毫无焦距,真是奇怪!   ……   梨园,百里惊鸿刚刚踏入屋子,风和修就跟了进来。优雅的落座,等着他们开口……   “殿下!您怎么能把那药给别人!”修一进门,就大声开口,甚至不自觉的用上了责问的口吻。   而百里惊鸿闻言,只是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修长的手伸出,神态自若的给自己倒茶,那茶也极有节奏感的落入杯中,不急不躁,但心底那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他知道,若是以往,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修。”风扯了扯他的袖子,觉得他不该用这种质问的语气和殿下说话。但是一贯挂在脸上笑意也有些发冷,要是知道殿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决计不会留那个女人在世上。   “给了便给了。”淡淡的开口,不缓不急,绝美的面容上看不出其他的情绪,声线也还是清冷如月,仿若天籁。   这话一出,屋内便陷入了一片寂静,只能听见茶水落入杯中的声音。半晌……   “殿下!”修终于忍不住了再次开口,甚至带了些许悲愤的情绪,“您明明知道那是唯一能彻底治愈您眼睛的药,给了她,您怎么办?!”   “再去找。”三个字,从那寡薄的唇中吐出,似是毫不在意。“再去找”,轻飘飘的说出,只有三个字,但是他自己也知道,再找到的几率有多少。   “再去找?”修险些没被气得笑了出来,甚至是忘了主仆之分,对着百里惊鸿一声嘶吼,“回魂碧玉丹能解百毒,而这天下只有三颗,一颗老医仙用来治愈了他的孙子,一颗您给了那个女人去救一个小小的侍婢,还有一颗下落不明,上哪去去找!殿下,您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吗?”   为了找这颗解药,他们费了多少工夫?殿下用了多少财力物力?整整八年才找到!而那最后一颗解药,即便是可以找到,殿下的眼睛,还有几个八年可以去等?   “修!”风用力的扯了他一下,算是警示,但是事实上,他也很想这样对着殿下大吼一通!   修也自知自己今日确实是太放肆了,而且解药已经给出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想着有些颓然的跪下:“属下知罪!”   紧接着,房中便是一阵诡异的静默。   “起来吧。”淡淡的说出了三个字,也觉得眉心有些剧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想想她当时灌着酒,说着那些话,心脏就像是被什么扯着,止不住的生疼。在心底苦笑一声,也许他真的是疯了!但却也不知为何,直到现在,他竟然都没有觉得后悔,反而是莫名的安定。   这些年,他的眼睛一直都是用药物维持。当年他的老师、也就是南岳十六年前的国师墨啸,趁着父皇的一个失神,将这能维持眼睛清明的药塞给了他。“雪凝丸”,每服食一颗,效用便是一年,但却也只有二十颗。也就是说,再有四年,若还是找不到最后一颗“回魂碧玉丹”,他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瞎子了。   修闻言站起身,那张喋血的容颜上还带着明显的怒气,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去将那解药抢回来!   “说吧,还有何事?”淡淡的开口,已是自动跳过了这个环节,那个女人,自己以后还是离她远些吧,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干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   “如您所料,皇上派大皇子彻查将军府,岳重老将军被诬通敌叛国,不日后满门抄斩!陛下此举,也让朝堂上不少大臣站到了大皇子的那边。”风冷着一张脸上前禀报,修还在一旁生着闷气。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忽的,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道流光,“下令,劫法场,救下岳重。”   “殿下?”风有些不解,殿下为何会突然下了这样的命令,不是准备坐山观虎斗吗?   “岳家军。”三个字,点明了原因。南岳虽有三分之一的军队已经被他操控,但是借岳重来收服岳家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救下了岳重,他的大皇兄,也不能这么快就倒台了……   “属下明白了,可是,殿下,那我们为何不直接为老将军翻案呢,岳重有了光明的身份,岂不是更能助我们?而且,大皇子是此事的彻查人,若拿出岳老将军是清白的的证据,大皇子也就垮了。”风将自己的建议说了出来。   寡薄的唇轻扯:“父皇要说他通敌叛国,谁也翻不了案。”眉宇间已是不自觉的闪现了睥睨天下的凌厉和霸气。   风瞳孔收缩,颤着声音开口:“殿下,您是说,皇上知道岳老将军是被诬陷的?岳家、岳家……”岳家可是南岳的开国功臣,世代为忠于南岳,岳家军更是骁勇善战,攻无不克,陛下为何要……   “功高震主。”四个字,淡淡的点出了原因。他虽是离开南岳近十六年,但是对他的父皇,却还是了若指掌,那个人,最不喜欢就是有人威胁他的地位,即便岳家对皇室再忠心,早晚也会走到这一步。   风感觉自己的身上已经不自觉的出了一身冷汗,功高震主,就这个轻轻松松的四个字,便要了世代忠良一家的命,株连九族,满门抄斩,这便是兔死狗烹?!   生了半天闷气的修,拧着眉开口:“可是殿下,岳家世代忠良,在军中也有着很高的地位,岳家军的杀伤力也是众所周知,陛下此举,就不怕……”就不怕军队暴动?   “所以,这一役,被舍弃的除了岳家,还有我那……大皇兄。”寡薄的唇畔满是淡薄,仿佛那个所谓的皇兄的生死,与他毫无关联,事实上也确实是毫无关联。   风和修皱着眉思虑着这话的意思,瞬间恍悟,也就是说,当大皇子正沾沾自喜的以为得到了皇上的重用,收到密旨去清理岳家的时候,陛下也早就料到了臣民会暴动,届时,只要说是大皇子查案出了差错,就能将这件事情跟皇上撇的干干净净!把大皇子拿出去做了牺牲品。那……那那些以为皇上要重用大皇子,而站到大皇子那边的大臣,岂不是都……   “皇上……”风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虎毒都不食子,就这么轻易的舍弃了自己的长子?   百里惊鸿将手中的茶杯端起,轻轻的啜了一口,而后放下:“去吧,按本宫的意思去做。”他的父皇,从他为了南岳将自己送来做质子,又担心自己那“才震四国、艳惊九州”的名头,终有一天会回去找他报仇,便又毒瞎了他的双眼开始,他便彻底的认清他了。   只是,他看不见了,他那所谓的父皇就能稳坐南岳君主的地位么?   想着,手中的酒杯竟是不自觉的被他捏碎!他百里惊鸿会让他明白,欠了他的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只要是那个人在意的,不论是人或物,他都会一点一点的帮他摧毁!先是他最属意的继承人二皇子,再是他做梦都想牢牢握住的军权,还有他舍弃一切也不愿放弃的龙椅……他都会让他一点一滴、彻彻底底的失去,不留余地!   “殿下!”风和修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殿下从来就没有外露过情绪,今日却捏碎了茶杯。   而他,虽是捏碎了茶杯,虽是恨入骨髓,面上也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淡淡的开口:“下去吧。”声音还是若云中歌,飘渺动听。   “是!”两人一同行礼,便准备回国执行殿下交给他们的任务。   待他们两人走远,他慢慢的起身,踱到窗前,绝美的容颜在月光的照射下美轮美奂,但却死气沉沉,没有丝毫表情和异动。脑中清晰的响起她的话“你知不知道,其实有时候,我真想撕了你那张虚伪的皮,让你看看真实的自己!我烦透了看着你每天假装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明明生气,为什么不吼出来?明明开心,为什么不放声大笑?你就只会压抑自己!你就是个虚伪的人!”   寡薄的唇畔勾起一抹苦笑,却也极淡,淡的根本就看不清楚。装作什么都不在乎?装作……已经太久了,久到他早就忘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放声大笑?吼出来?这样的情绪,已经离他太远太远,也许她说得对,自己就是一个虚伪的人!只会压抑自己,虚伪的让人厌恶!   ……   苏锦屏身上的穴道,是自动解开的。   睁开眼的第一瞬间,脑中还有些恍惚,接着便是感觉浑身酸痛,一整夜保持一个姿势,浑身酸痛自然也是必然事件。坐起身子,抓了抓脑袋,头疼欲裂,看来自己是真的喝多了!   四面一扫,正是自己的屋子,自己的床。浅忆正趴在她的床边睡着,恬静的就像是一只小猫,让她看着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喝醉了,就有人这样一刻都不离的守着自己,这种温暖,会让她觉得为这个丫头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但是她绝对不是什么同性恋,而是真真正正的把这个丫头当成了自己人。   浅忆也只是浅眠,一醒了之后就看见了坐起来的她,欣喜的开口:“小姐,你醒了?”   脑后出现了一条黑线,好像她和着丫头最常用的对话就是“小姐,你醒了?”、“嗯”,抓了抓脑袋,跳过她的问题:“昨天我是怎么回来的?”难道是自己回来的?为什么她没有印象?   “小姐您还说呢,是南岳三皇子送您回来的,您还抱着他,死缠着不放。”浅忆说着就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脸,真心的为她家小姐觉得丢人。   苏锦屏的脑袋也轰的一声炸响,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又慢慢的冲上头顶,最后憋得她满面通红!不是吧?她怎么不晓得她的酒品有这么差?还有,她向来防备心极重,怎么会在他面前喝醉了?还醉成浅忆描述的那副德行?   嘴角抽了抽,虽然她还没有觉得自己到了没脸见人的地步,但是目测也已经差不多了。自己不会还醉得神志不清的说了什么疯话吧?Oh!漏!卖糕的!烦躁的抓了抓脑袋,浅忆忽的想起一事,将自己怀中的瓷瓶交给她:“小姐,这是南岳三皇子让我给您的!”   “什么东西?”有些纳闷的接过来,打开瓶盖,轻轻的吸了一口,味道很好闻。   “说是回煞的解药。”浅忆抓了抓脑袋,也有些搞不清楚回煞是什么东西。   苏锦屏的动作顿住了,回煞的解药不是只搭配了一颗么?他怎么会有?但也懒得再多想,甚至都未曾怀疑过这可能不是真的解药,就将它倒出来递给了她:“吃了。”看来她这次欠人家的人情欠的有点大,解药递给浅忆之后,不经意的将那个带着淡淡雪莲香的瓷瓶放入了怀中。   “啊?”浅忆有些不可思议的张着嘴。   “吃了,那个皇贵妃给你喂了回煞的毒!”不耐烦的开口。   “什么?”浅忆傻呆呆的看着她,而后机械化的将那药塞到嘴里,而后咽下。她中了毒,她自己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小姐这几天经常神出鬼没的,是为了自己吗?   解决了心头的一桩大事,苏锦屏的唇畔勾起一抹邪笑,哼,敢威胁她,现在浅忆的毒解了,她会让那贱人好看!正在她斗志昂然的当口,浅忆傻呆呆的问了一句话:“小姐,你说南岳三皇子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噗——咳咳……”苏锦屏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看浅忆的目光比看白痴还要鄙夷,那个清冷孤傲的家伙要是能喜欢上她,明日的太阳会打西边出来!   浅忆赶紧上前给她拍了拍背:“小姐,您慢点!奴婢是看他好像有洁癖,但是还抱着您回来了,那时候您的身上还盖着他的衣服,所以奴婢才会这样猜测。”   他有洁癖?为什么她不晓得?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那日自己递鸡肉给他,他百般犹豫,最后还是接下的画面。还有自己不经意的拍他的肩膀,他偶尔会不动声色的皱眉,这……难道是真的有洁癖?   抱着她回来的?身上还盖着他的衣服?苏锦屏的嘴角抽了抽,要是放在旁人的身上,综合这几点说起来,还真是有可能喜欢上她了,但是放在百里惊鸿的身上,还是算了吧!她苏锦屏还没有自恋到这个地步,也许,也是自己潜意识里面觉得那种谪仙般的仙人,不会有凡尘才会有的感情。   看了看窗外,天还没有亮。还早,本来准备再睡一会儿。被子一拉,却忽的,耳尖的听到窗外一阵异动,飞快的伸出手,拔下浅忆头上的发钗,对着窗外射去。   “叮!”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窗外的人邪魅的声线中带着无奈:“小锦锦,为什么你每次见本王都要动手?”   一听这声音,她被放松了下来。跳下床,步出门外,而浅忆还呆呆的捂着胸口坐在床边,小姐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身手!   出了门,环胸而立,看着他那张比女子还要艳丽几分的容颜,笑着开口:“怎么,最近比较闲?”虽是有了上次他表白的事,但她却丝毫不觉得尴尬,若是这么一点小事也值得尴尬,那她就不是苏锦屏了!   樱花般的唇角勾起一抹妖娆的笑意,凑近她的脸:“要是本王说,是想你呢?”   “还是想我的拳头?”不客气的回话。   “哈哈哈……”皇甫夜闻言,仰天便是一阵大笑,虽是本来就没指望她能有温柔的时候,但是听着这话,或多或少还是有点想笑。   拎着她的身子,纵身一跃,就到了屋顶。其实他没有说假话,就是想她了,一晚上换了无数个侍妾,也被他一一踢下床,没了平日里的感觉,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所以最后便进了皇宫,反正他做什么事情都是随性而为,想她就来了。   “下次先问一下我的意见!”虽然她经常直接把百里惊鸿拖着跑,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喜欢别人随意拎着她飞上屋顶。   他却没有回话,而是皱了皱眉:“小锦锦,你身上有一阵很浓的酒香。”   “嗯。”应了一声,就靠在屋顶,翘着二郎腿看着天空。   看她毫无形象的坐姿,他也只是轻笑一声,以同样的姿势靠在她的旁边:“你喝酒了?”   “废话!”和皇甫夜相处的感觉,就像是和哥们在一起,很舒服。所以只要不涉及皇家的利益,她觉得自己和皇甫夜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是和他?”说是问句,其实是陈述句。淡紫色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疼痛,她可能,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人了。   “嗯。”也不问他为什么能猜到,双臂枕在脑后,无比的悠闲。   偏过头,看着她精致的侧颜:“为什么不找我?不是说,我跟他,对你来说都是朋友吗?”淡紫色的眸子染上了些许紫罗兰般的忧郁之气。   斜着眼睛偏过头,看着他妖孽般的容易,嘴角轻扯:“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他笑了笑,偏过头,继续看着夜空,已是凌晨,还有着点点繁星。半晌,张口:“真话,假话都想听。”   “呵呵……”皇甫夜确实有些意思!“假话嘛,就是你不在皇宫,找你不方便。真话么,就是……你知道的,人喝多了难免发酒疯,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说到这里,她也有些想笑,看来她在去百里惊鸿那里之前,就想过自己可能会喝醉。心下也越发的琢磨不透自己为何无缘无故的那么相信他。   “小锦锦,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把你这张嘴封住!”咬牙切齿的开口,心尖是针扎般的疼痛!喝多了,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说白了,就是不相信他。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很血腥的事实,她若是说了什么对她不利,但是对皇兄有利的话,他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也就是这残酷的事实,像一面看不见的墙,将他们永远的隔离开来。   瘪了瘪嘴,满不在乎的开口:“是你要我说的。”早点让他认清现实也好,这小子对她还勉勉强强,她也不希望自己拖住了他寻找幸福的脚步。   “小锦锦,我最近常常在想一个问题。”看着虚空,笑得有些飘渺。   “什么问题?”歪着脑袋瞅了瞅他。   樱花般的薄唇微张,顿了顿,最后哑然失笑:“算了,没什么。”他想问,如果他现在想娶她,许她正妃之位,她会不会答应。可是问这话,根本没有半点意义,就算她答应了,皇兄也不会答应。   “神经!”毫不客气的开口喷他。   “咳咳……等等,你身上还有什么味道?”转过头看着她,表情有些严肃。   苏锦屏嘴角抽了抽:“什么味道不味道的,你是狗吗?喂,你干什么?你……”   只见他飞快的一伸手,对着她的胸口袭来,她也赶紧伸出手去挡,但这大力的动荡之间,她怀中的瓷瓶还是掉了出来!一只修长的手,将那瓷瓶拿在手中,不顾苏锦屏那恼怒的神色,打开一闻,面色也冷凝了下来。   转过头看着她:“是他给你的?”   一把夺过:“皇甫夜,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居然从她怀里抢东西,他真以为自己绝对不会杀他么?   “你中毒了?”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接着开口询问。   “不是他给的。是我的侍婢中了毒。”凤眸闪着寒芒,百里惊鸿被困在皇宫,还能有解药,这一点就说明了他不简单。而自己要是对着皇甫夜承认了是他给的,势必会害了他。所以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皇甫夜却笑了:“小锦锦,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回魂碧玉丹,不仅能解百毒,传闻中还有起死回生之效,天下只剩两颗,一颗在他皇甫夜的手中,最后的一颗……竟然被用来救一个下人?浪费!绝对是浪费!   “什么药?”听着他的语气,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听她此问,他却没有回答,靠回屋檐上,悠闲的开口:“这药最好不是他给你的,否则你欠他的,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皇甫夜暗紫色的眸中含着悠闲的笑意,最后的这一颗解药也没了,那百里惊鸿的眼睛就没救了。他和皇兄,势必也可以安心许多了,毕竟,南岳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瞎子做皇帝。而南岳其他的继承人,没有一个值得放在心上。   凤眸一紧,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故作悠闲的开口询问:“有这么严重吗?到底是什么药?”   “既然不是他给的,是什么药也不重要了。还是聊点别的吧,唔,过几日便是中秋节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再排一场戏玩玩?”皇甫夜明显的心情不错。   苏锦屏虽是心中惊疑,但也没有再问。再问下去,势必会引起怀疑,听他此言,满是不屑的开口:“演他妹的戏,你皇兄那个小气的家伙,上次就连一百两黄金都舍不得,就给我涨了五两俸禄,亏得我累死累活那么久,我要是再演戏给他看,我才是脑子被驴踢了!”   “哈哈哈哈……”皇甫夜捂着肚子笑得格外畅快,“小锦锦,你……你真是要笑死本王了!这也不能全怪皇兄吧?你上次提的什么要求来着?黄金万两、良田百亩?你知不知道整个国库的黄金都不过百万两,皇兄怎么可能答应!”   呃……难道是自己要的太多了?貌似她还不知道这个朝代的货币值多少钱。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小夜夜,一两黄金等于多少银子啊?”   “一百两。等等,你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好不好?   “我以前整日待在丞相府,又不出去买东西,怎么可能知道。那一两银子等于多少个铜板呢?”转过头看着他,眼中都是求知欲。   看着她那好奇的模样,也不待她再问,他便耐着性子仔细的解说:“一两银子是一千个铜板。稍好的酒楼,一顿饭大概二两银子,一个包子,就一个铜板。”   “哦!明白了!”也就是说,一两银子大概是五百块人民币,一两黄金就是五万块。她找那狗皇帝要黄金万两,等于要五亿人民币!嘴角抽了抽,他不肯答应好像是正常的。   歪着脑袋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工资,一个月十五两,不就是七千五百人民币?要是放在现代,勉强还算个中等偏上的收入群体,比现代扫地的工人收入高多了!想着心情好了不少。   “皇甫夜,我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笑嘻嘻的看着他。   轻笑一声:“你还有冒昧的时候?问吧!”   “那个,你每个月是多少两俸禄啊!”问着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看天空,其实一个月七千五百人民币,在现代已经足以找不少人吹牛了,所以她心里面也在估计皇甫夜也许跟她差不多。   结果……某王爷有些纳闷的抓了抓脑袋:“多少两银子,唔……”他从来就没有缺过钱,所以也未曾在意这些问题,忽的,脑中电光一闪,“记起来了,是五千两银子!”   于是,某女脸上那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了!扭过脑袋看着他,五千两银子,也就是……两千五百万人民币!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穿越小说里面的女主为什么那么多都是王妃了!特么的原来是王爷们都这么有钱?!于是皇甫夜在她心目中低迷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恍惚间她仿佛看见皇甫夜整个人都在疯狂的叫嚣着:我是钱!我是钱!快来宰我吧!   某女瞬间一脸谄媚的开口:“王爷!”   这一叫,让皇甫夜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有些颤抖的转过头看着她:“怎……怎么了?”为什么他现在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王爷,国家在发展,社会在进步,经济也慢慢的被推动着,货币的流通,对国家的经济有着巨大的影响作用。但是如今贫富差距仍然巨大,离共同富裕的目标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某女歪着脑袋胡说八道。   “等等,等等,小锦锦,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社会”、“货币”、“流通”、“共同富裕”都是些什么东西?“贫富差距”这四个字虽然新鲜,但是他也隐隐猜得出其中的含义。   “我想说!”某女转过头,忽的咧唇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在这夜色中犹为渗人。紧接着,“王爷,既然您如此有钱,能不能考虑……考虑扶一下贫?”   说着伸出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搓了搓。   某王爷看见这个动作,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几下。这个动作是千年前,还是五国鼎力时代的时候,那个传说中的战神王爷轩辕傲的王妃,宇文小三发明的,现下也广为流传,但是一般都在市井流氓、地痞之间使用,很少有王孙贵族会用这个动作。   一扇子敲上她的脑袋,颇为恨铁不成钢的开口:“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么个姿势?不学好!”   苏锦屏的脸色唰的就黑了,怎么她都想不到这家伙一扇子是要敲她的脑袋,想了想,当即捂着自己的脑袋,一脸悲痛的开口:“王爷,我的脑袋被您敲出问题来了,您要赔偿医药费!”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皇甫夜颇为受不了的看着她,“小锦锦,本王不过是轻轻的敲了一下,还……”医药费?   “你赔偿还是不赔偿?不赔偿我就去告你!”苏锦屏一脸看黄世仁的表情看着他,仿佛自己是饱受欺凌的白毛女。   某王爷戏谑一笑:“小锦锦,你这又没青、又没紫,又没见血,包也没有起一个,要是本王没料错,现在连疼痛的感觉都该是没了。你怎么告本王?”   苏锦屏得意的一笑:“王爷,有些伤肉眼是看不见的,你绝对不知道你方才那一扇子,给我的脑袋造成了多大的创伤,我已经被你打傻了,你要赔偿我流失的聪明才智!你要知道聪明才智这种东西的用钱都买不到的,所以是个人都知道它有多么的珍贵!您要是不赔偿,那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哈哈哈……你倒还赖上本王了!”皇甫夜顿时失笑,瞅着这据说被打傻了的女人,心情也越发的舒畅。   “赔是不赔?”很是不耐烦的开口。   “赔!怎么敢不赔!”他绝对相信自己要是说不赔,这个小女人肯定能把自己方才那一扇子百倍偿还回来!“小锦锦,不知道您流失了多少聪明才智,希望本王赔偿多少?”   看着他淡紫色的眸中明显的戏谑,苏锦屏有些无趣的瘪了瘪嘴:“算了,不要了。”眼角的余光扫着他。   “怎么了?”看着她精致的侧颜,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不是还敲诈他敲诈的挺高兴吗?   “你一点诚意都没有!”状似不满的看着他。   “得!本王还没有诚意了!”坐起身,很是严肃的看着她,“那你说说,本王应该赔偿多少?”这样有诚意了吧?   “你要是有诚意,你就该自己说!”让她说,说高了他不答应,说低了又亏了,而且他好歹也是个王爷,开价也不会开太低吧?其实她也没想要多少,因为自己这是摆明了在坑钱,一千两就够了。   “呵呵,你呀!”拿着扇子摇了几下,暗紫色的眸中满是笑意,“一万两怎么样?”   “好!”苏锦屏满面激动,恨不得握着他的手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怀之情。   结果,皇甫夜斜瞄她一眼,樱花瓣的唇畔吐出三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字:“想得美!”   “我草!”她就知道这个家伙绝对没有这么好心!   “小锦锦,姑娘家不要随意说脏话!”皇甫夜得瑟的声音。   一声暴喝,震惊飞鸟无数:“你特么的就是欠揍!”   ……   一大早,皇甫夜滚蛋了之后,苏锦屏便臭着脸去上工。如此巨大的贫富差距,叫她无比难受,难受之余便又拉着那小宫女谈天说地,那小宫女起初还不愿意,慢慢的也受了那眉飞色舞的某女的影响,想了想皇上似乎也不大可能这么早就回来了,于是便放下心来,参与到了长篇的论述之中。   “真的有那么美的地方吗?”小宫女满脸期待的看着她。   “有的,有的!不过坐飞机也要好几个小时的说!”心情不好就扯蛋吧,也不管听众信是不信,她就当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于是,不多时,门口侍卫们的耳朵就慢慢的竖了起来,都津津有味的听着她说的那些新鲜事儿。接着某女就讲起了她的旅游生涯,从夏威夷到英国伦敦,又到美国纽约、再到威尼斯,东南西北,胡说八道。   说的正是起劲,忽的,来了一个宫女:“苏锦屏,皇贵妃娘娘传你过去!”   坐在她身边的小宫女赶紧从栏杆上滑了下去,皇贵妃传召,这可是大事儿,不过她们现在不是要扫地吗,怎么能擅离职守?   “知道了,就来!”正想找她呢,现在就自己送上门了?   “苏锦屏!”那小宫女好像有点担心的叫了一声,毕竟娘娘们找,通常都没什么好事儿。   某女潇洒的挥了挥手:“没事儿,等我回来!皇上若是问起,就说是被皇贵妃请去了。”她想去陪他们玩玩,但是自己对这个世界毕竟还是不太了解,要是有什么能人异士,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所以还是留条后路的好。   “嗯!”那小宫女点了点头,看向她背影的眼神还是有些担忧,也不知道是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担心她若是出了意外,就没有人给自己讲故事了。   随着那宫女到了苏锦秋的寝宫门口,那宫女便命她等着:“我进去通报娘娘。”   “嗯。”唇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听着屋内那焦急的脚步声,走来走去,凤眸微眯,看来屋内应该还有人,苏锦秋可是被她打伤了,一段时间之内是不可能这么龙腾虎跃的走来走去的。那,里面是谁?   不多时,那脚步声便停了下来。没过多久,进去通报的宫女也出来了:“皇贵妃娘娘宣你进去!”   几个大步跨入,屋内与昨日还是一般无二,苏锦秋也还是斜躺在贵妃榻上,只是看见她的那一瞬间,眼底出现了明显的惊惧之色,但慢慢的也压了下来。   殿中坐着一个锦衣女子,环玉珠翠,容色说不得绝色,但也算是过得去。   “贵妃姐姐,你说的人就是她?”那女子在看见苏锦屏的那一瞬间,表现出了明显的鄙夷之色。这个女人她认识,就是那个苏锦屏,她的表兄在宫中做副统领,那日也见过这女人在皇上宫前的表现,好像是费尽心机想引起皇上的注意来着,这样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   “是!”苏锦秋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强自镇定着对着苏锦屏开口,“苏锦屏,你应该知道,我们找你来,所为何事。”昨天的事情,还是让她有些心有余悸的。苏锦屏说三天让自己给她一个答案,可是要她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她真的做不到!   “请皇贵妃赐教!”一副谦虚恭谨的态度,心下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其实这件事情除了自己动手,还有一个办法,那就就让那个狗皇帝和这个贱女人去斗好了,反正两个她都不喜欢,看仇人掐架不是一件很舒爽的事情吗?   ------题外话------   最近好难过,好难过……   第一卷◆乱后宫【050】窃吻被抓!   苏锦秋一见她这模样,瞬间来了底气,这个苏锦屏,还是在乎浅忆的生死的吗?在意就好!声音也拔高了起来:“很简单,你不是能废了赫连容若吗?只要你把淑妃那个贱人也给……”   说着,做了一下抹脖子的动作。   “贵妃娘娘,您还真当着皇宫是我家后花园,能任我随意逍遥?杀个人也就那么容易?不是我说您,你与其这样费尽心机的想如何对付淑妃,还不如想想如何把住皇上,要知道什么都是假的,有朝一日能够诞下小皇子,登上储君之位,才是真的!”苏锦屏一副很是衷心的模样。   此言一出,两个女人面色都有些微僵,这话在理是没错,但是皇上向来不招妃嫔侍寝,她们有什么办法?   “你有什么好主意?”苏锦秋很是焦急的开口,要是有什么办法能诞下皇位继承人,那她的地位,才是真正的稳固!   “主意是有,就看娘娘敢不敢赌了!”某女笑得一脸神秘,只是凤眸中闪过一闪即逝的暗沉。   ……   金銮殿,小林子尖细的声音响起:“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启禀皇上,臣有本奏!”上官谨睿站了出来。   “说。”冰冷的声线中带着些许笑意,若是他没料错,要奏的当是那件事。   那温雅的蓝衣男子将自己手中的折子呈上去:“皇上,微臣查到御史大夫柳翰世贪财枉法,私吞赈灾银两八十万,右相,也参与其间!”   “左相,你不要信口喷人!”苏念华当即站出来反驳,一张老脸气得青紫,眉宇间满是厉色。   上官谨睿淡然一笑:“本官只说了右相也参与,并未说是参与了贪污赈灾银两,右相这么激动,却是为何?”   此言一出,苏念华的脸色当即五颜六色,好看极了!   而那柳翰世,已是吓得魂不附体,眼睛都不敢再往这边看。   皇甫怀寒的脸上却闪过一抹深色,他收到的线报,可是上官谨睿手上有了苏念华意欲谋反的铁证。可是弹劾的,为何是柳翰世?   “呈上来。”冷着声开口。   小林子当即下去,将那奏折拿着,放到皇甫怀寒的面前。   冷着脸将那奏折翻开,眼底的怒气越来越盛,“砰!”的一声,将那奏折砸到御案上:“柳翰世,你该当何罪!”   柳翰世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大声哭喊:“皇上,臣冤枉啊!臣是冤枉的!”   “冤枉?”一把将那奏折砸到他的脸上,“看清楚,朕可有冤枉你!”   柳翰世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颤抖着将那奏折打开一看,面色瞬间灰白,也不敢再叫冤,只是跪着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苏念华当即站出来:“皇上……”   “右相!”又是一声雷霆之怒!   苏念华马上跪下:“微臣在!”   “你也去好好看看那奏折,再来替他求情!”对着苏念华呵斥,心中的疑虑却更甚。   “微臣领命!”看了看那奏折,一张老脸也瞬间惨白。奏折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他苏念华受贿多少,受贿的时间和地点,还有他什么时候收了多少银子,甚至连那些银子放在他家中何处都写的清清楚楚。   看着这奏折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一种上官谨睿就住在他家里的感觉!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查到的!   “苏爱卿,你还有何话好说?还是要朕派兵去搜查,你才肯说实话?嗯?”冰冰凉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不知情者都以为是帝王因此事而愤怒,而上官谨睿,却在此时低下了头,皇甫怀寒的怒气因何而来,他自然再清楚不过。   确实,他是查到了苏念华意欲谋反的证据,但是谋反就是满门抄斩,她也是苏家的女儿,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他知道,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刻,他绝对救不了她。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瞒下这件事情。可是皇甫怀寒定然已经知道自己掌握了那些证据,若是什么都不交出去,给不了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他下一个要对付的,便是自己。   所以告苏念华贪污受贿,也不过是怀柔之策!   苏念华闻言,只是跪着,一动不动。   “右相,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冰凉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老臣,老臣……老臣知罪!请陛下恕罪。”铁证如山,再狡辩能有何用!   紧接着,一个大臣站了出来:“皇上,右相为我东陵鞠躬尽瘁,如今犯下此等过错,也许只是一时糊涂,受了柳翰世的蛊惑,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请皇上从轻发落!”一瞬间,便跪了一地右相派的人。而柳翰世,已是自然而然的成了弃子。   柳翰世狠狠的咬着牙瞪着这群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人,气得险些没吐出一口鲜血!   高坐的龙椅上的帝王,听完他们的话,冷冷的看着那跪了一地的人,冷峻的容颜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那暗紫色的寒眸闪过一簇又一簇的杀意。   上官谨睿也在此刻站了出来:“皇上,众位大人们所言虽然在理,但是我朝有律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此案还请皇上秉公办理,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而且,右相贵为一国丞相,乃是百官之首,便也更应该给其他的大人们立下一个榜样。”   紧接着,也有一群官员出来附和。   皇甫清当即开口:“左相大人此言差矣,常言道法理之外,还不外乎人情,右相大人纵然有过错,盖因年长之故,所以才犯了些糊涂,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王认为,皇上应该给苏大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五皇弟所言极是!”让人意外的是一向与皇甫清不对盘的皇甫宇,竟然站出来说了这么一句,可是——他又大着嗓门接着开口,“皇上,五皇弟说的是,丞相不过是一时糊涂,所以应当原谅。大皇兄,要是有一日,臣弟喝多了酒,一时糊涂,不小心将五皇弟给砍死了,您也一定要给臣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到后面,就是连“皇上”的称呼都省了,直接用了“大皇兄”。   “咳咳……”此言一出,四面都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不论是哪派的,都有种喷笑的冲动。   皇甫清的一张脸更是气得五颜六色、七彩斑斓!狠狠的指着皇甫宇:“皇甫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本王不过是举个例子!还有,五皇弟,本王是你的皇兄,言语间还是恭敬些!”皇甫宇满不在乎的说完,便转过身子不再搭理他。   偏偏也就是这满不在乎的态度,让皇甫清更加生气!   皇甫岚也站了出来:“皇上,三皇兄久战沙场,不知道苏大人为我东陵做出的贡献,所以才有此言。臣弟认为皇上应当看在苏大人年老的份上,原谅他的过错!”   皇甫擎苍不客气的开口:“若是年老,皇兄就批准苏大人告老还乡吧!”   这话一出,皇甫岚就被噎住了!他们一直在拿苏念华的年纪说事,却忘记了还有告老还乡这一茬!   沉默了半天的苏念华赶紧开口:“启禀皇上,老臣虽是一时糊涂,但并未到了要告老还乡的地步!请皇上按律处置老臣便是!”   说是按律处置,实则也是知道皇甫怀寒暂时不能将他怎么样,怎么都不会真的将他打入天牢,而且虽是贪污受贿,那数目也不是很大,还要不了他的命。   即是苏念华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都安静下来。   皇甫怀寒眼眸之中满是冷意,狠狠的盯着地上的人,好你个老匹夫!竟然以退为进,但是他皇甫怀寒是好对付的角色么?“右相虽是犯下此等大错,但是朕仍念在爱卿劳苦功高,从轻发落。着,降为礼部尚书,以示薄惩,众爱卿可有异议?”   这下四面的人都面面相觑起来,苏念华的一张老脸更是气得铁青!与皇甫怀寒斗了这么些年,倒是小看他了,不能将自己打入大牢,也不能撤了自己的职,便贬了官。   “陛下英明,臣等没有异议!”众大臣们一起开口。现下是有异议、无异议都只能咽进肚子里。   苏念华狠狠的瞪了上官谨睿一眼,而后冷笑着开口:“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眼底是明显的挑衅意味。   皇甫怀寒冰冷的薄唇勾起,说不出的嗜血凶残,老匹夫,朕就让你再逍遥一阵!   早朝就在这一场龙争虎斗之间落下帷幕,保皇党和左相党皆神采飞扬,右相党则灰头土脸!   上官谨睿刚刚踏出金銮殿的大门,一个小太监便来传话:“上官大人,皇上传您去御书房!”   脚步一顿,温雅的面容上扬起一抹苦笑,身型一转,便往御书房而去。   一路上皇甫怀寒身上都是明显的寒气,一个字也未曾多说。而上官谨睿自然也知道,这是在给自己警示,让自己待会老实交代。   到了御书房的门口,皇甫怀寒的眉头不动声色的拧了拧,没见到那个女人装模作样扫地的身影,还当真有些不习惯!“苏锦屏呢?”   “启禀皇上,苏锦屏被皇贵妃娘娘叫去了!”那和苏锦屏一起扫地的小宫女赶紧上前回话。   听完这话,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这个苏锦秋是不是疯了?正常的人不是应该离那个神经病般的女人越远越好吗?还专程请过去!   上官谨睿却略有些担忧。   “知道了,起来吧!”说完便径自踏入御书房。   “谢皇上!”……   御书房内。   上官谨睿站在大殿中央,低着头一动不动。皇甫怀寒亦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暗紫色的寒眸紧紧的盯着他,似乎想透过他的身子看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半晌,帝王才冷声开口:“爱卿,你就没有什么事要对朕说么?”   宽大的袖袍下,手心已经慢慢的沁出了汗珠,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挂着那一脸温润的笑容:“不知陛下所言何事?”   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敲打在龙案上,一下,两下,三下,像是一口钟,敲击着人的心弦。最终,冰冷的薄唇勾起:“关于右相之事,爱卿就没查到点别的?”   语气状似不经意,轻飘飘的吐出,却给人无尽的压力。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上官谨睿抬起头,一脸茫然状:“请皇上明示!”   这话一出,屋内的气氛顿时冷凝了下来。皇甫怀寒的面色也越发的难看,半晌,轻笑一声,却带着明显的寒意:“爱卿说没有,便是没有吧。有些时候,朕还真是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了。”   这话一出,上官谨睿当即跪下:“臣惶恐!”   “好了,退下吧。”似是疲了,挥了挥手。   “臣告退!”面无表情的踏出了御书房,脚步却略有些虚浮。欺君是死罪,若是皇甫怀寒真要以此处置他,今日他便毫无生路可言!但是除了这样做,他别无选择,让他推锦锦去死,他做不到!   ……   提起御笔,处理着公务,俊逸无双的面容无比冷冽。上官谨睿,看来远远不止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光凭他敢对着自己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一点,便是胆识过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红色的笔迹一转,也就在这一转之下,谜团般的心境豁然开朗。苏家,苏念华,苏锦屏,还有上官谨睿好几次的异样,莫不是为了那个苏锦屏?想着薄唇勾起,笔下也轻快了不少,若是真的为了那个苏锦屏,那控制上官谨睿是不是也容易多了?   ……   半晌,也没见苏锦屏回来复职。不知为何,他的心底竟然涌起一阵担忧之感,上次那女人不是将苏锦秋打了么?莫不是苏锦秋找她去报仇了?这么一想,笔下一个力道不稳,扫出了一道红痕。揉了揉眉心,有些吃不准自己的异样是有何而来,心下的郁闷感却是越发的强烈!   过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开口:“小林子,苏锦屏还没回来?”   小林子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赶紧上前开口:“启禀皇上,还没有回来!”   “走吧,去皇贵妃那边看看!”说完便扔下笔,准备出去,却也在同时看见了小林子脸上明显的诧异,冷血般的容颜有些发黑,开口解释,“朕不过是看看她是真在苏锦秋那边,还是假借贵妃传召,擅离职守。”   “是!摆驾,青鸾宫!”尖着嗓子开口,而后老老实实的跟在皇甫怀寒的身后,悄悄的看着他的背影,皇上,您不知道您解释了才更加诡异吗?   背后的眼光扫得皇甫怀寒极不自在,想着自己的行为,也越发的不明白自己在搞什么鬼。几个转弯,便到了青鸾宫,小林子大声开口:“皇上驾到!”   屋内刚刚商讨完大计的三个女人俱是一惊,刚刚才商讨完怎么算计他,他马上就到了。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心虚之色,但也都一同起身,往门外而去。   “臣妾恭迎皇上!”皇贵妃和那个锦衣女子跪在前头,苏锦屏一言不发跪在后头。   暗紫色的寒眸在扫到安然无恙的苏锦屏的那一刻,顿时安然下来,心头那似有似无的焦躁感也消失殆尽。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几个女人:“月妃也在这儿?”   那被称为月妃的女子,红着脸开口回话:“皇上,臣妾是过来看看皇贵妃姐姐的,不曾想到您也会来!”要是想到了,定要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再过来了。那张娇俏的容颜上布满了红霞,悄悄的看了看皇甫怀寒那张雕塑般俊美的脸。   苏锦秋在此刻咬碎了一口银牙,恨不得将月妃给生吞了!皇上明明是来看自己的,却被那个贱人抢了风头!娇声开口:“皇上!”   苏锦屏跪在她二人身后,仿佛看见了两狗争食的场景,而皇甫怀寒就是那只金灿灿又香喷喷的肉包子!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悄悄的抬起头看了看他,忽的想起前几日皇甫夜说这家伙还是个处,那眼神又不自觉的扫到他的胯下,凤眸中的笑意越发的明显!   她眼底那诡异的笑痕,自然没有逃过皇甫怀寒的眼,不知为何,看着她那模样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特别是当她的眼神很明确的落在自己裆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扒了裤子,站在她的面前!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于是,一声暴喝:“苏锦屏,朕一刻不在,你就玩忽职守!你还真当自己的姐姐是贵妃,所以可以在宫中为所欲为?”   苏锦秋一听此言,顿时惨白了一张俏颜,赶紧开口:“启禀皇上,臣妾不过是有些日子没见妹妹,所以想念的紧,才传召她过来,并无半点其他的意思。”   苏锦屏狠狠的磨了磨牙,杀千刀的狗皇帝,她一没招他,二没惹他的,这贱男一开口就是找她的茬!心下气得要死,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很是谦虚谨慎的模样,中规中矩的开口:“启禀皇上,皇贵妃姐姐找奴婢前来,其实不是为了叙姐妹之情,而是别有原因!”   这话一出,苏锦秋的脸色更加惨白。悄悄的回过头看了苏锦屏一眼,眼中含着明显的警告意味。苏锦屏却仿佛没看到一般,只是低着头,做着一个谦虚安分的好宫女!   “哦,那你倒说说,是何事?”这女人是想找自己告苏锦秋的状么?这个想法一出,心底却莫名的为她遇了事能想到找自己告状而有些高兴,随即,敛下心绪,他在高兴些什么东西?   可是,想法和现实总是有一定差距的!只见某女大声开口:“皇上天人之姿,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貌赛潘安,更是有着经天纬地之才,这些都无一不说明皇上是个世间难得一遇的奇才,千古难得一出的明君,也是女子们梦寐以求的好夫婿!”   “所以呢?”没有男人不喜欢听到褒奖,最让他满意的就是那句“千古难得一出的明君”,可是短暂的愉悦之后,马上就冷下脸来,觉得有些不对。这个女人会褒奖自己,太阳真是要打西边出来了!   “所以皇贵妃姐姐也深深的爱慕着皇上,知道奴婢晋升为御前打扫,可以时刻见到皇上之后,实在按捺不住对您的深情,便遣人来传奴婢过来,想要向奴婢打听一下您的喜恶!”某女胡扯的头头是道。   而苏锦秋和月妃那两人,听到这里,也放下心来。本是对苏锦屏有些不屑的月妃,也在此刻有些欣赏她了,这么一说,她自己的罪责免了,也不会连累到苏锦秋,当真是有些心计的。   那苏锦秋放下心来之后,也赶紧开口:“是啊皇上,臣妾只是因着,因着……”说着羞红了脸,下文便留给皇甫怀寒自己猜想了。最后又说出一句:“希望皇上连在臣妾对您一片真心的份上,原谅臣妾方才的欺君之罪!”   皇甫怀寒冰冷的唇畔难得的扯出一抹笑靥,看起来心情颇好:“都起来吧!”说着就踏进了苏锦秋的寝宫。   门口跪了一地的下人们赶紧起身,那保持福身状态半晌的苏锦秋和月妃也赶紧起来,满面激动之色的往屋内而去。   苏锦屏看了看她们的背影,额,现在应该没她什么事了吧?要不还是回御书房门口去讲故事?想着便准备走人,转过身,半条腿踏出了一步,这自然没有逃过一直看着她的皇甫怀寒的眼,正准备踏出第二步,就听到一声冷喝传来:“苏锦屏,朕准你退下了么?”   抬到半空中的脚又收回来,恶狠狠的磨了磨牙,这个狗皇帝,马屁也拍了,今天自己也老老实实的没有得罪他,他还想怎么样?但是这些话都是不能说的,缩回脚之后转过头,一脸不甘愿的走了进去。   “皇上,奴婢知罪!”   苏锦秋赶紧给皇甫怀寒倒了一杯茶:“皇上,这是上好的西湖龙井,您看看合不合口味,若是不喜欢这种茶,臣妾再遣人去换!”   这话一出,帝王冰冷的唇角扯出了些许笑意,西湖龙井确实是他最爱的茶,莫不是这个女人刚刚告诉苏锦秋的?在门口打扫也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茶,看来这个苏锦屏是真的有心关注自己了!   想着心下更加的愉悦,端起那茶喝了一口,不多不少,正好是他平日要求的七分热度。这一认知,让他的男性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的魅力向来是无往不利,唯独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反复失效,失效就算了,还屡屡被这女人气得吐血,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的行情是不是都跌没了!可是今日,又让他找回了些许尊严!   “爱妃有心了。”看了看跪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心境也越发的愉悦,声线却还是那般冷冷的,“苏锦屏,不如你就告诉告诉朕,你们说了一大早,到底说了朕多少喜好?”   某女的唇角抽了抽,谁特么的知道你是啥喜好,老娘不过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了!我说你做人就不能稍微谦虚点吗?虽是无语到了极点,但还是装模作样的开口:“启禀皇上,奴婢也只是一个御前打扫的宫女,着实不知道皇上太多喜好,所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让皇贵妃姐姐失望了!”   某皇帝额前的青筋一跳,明显的对她的敷衍态度很不满意,冷着脸开口:“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   这一句,便是带了些许怒气了!   苏锦屏瘪了瘪嘴,假笑着开口:“其实也就知道几个而已!”   某皇帝端着茶杯悠闲的喝了一口茶……   “皇上最喜欢吃的菜,是蟹黄虾盅!”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果然,下一秒,皇甫怀寒口中的茶水就喷了出来!一张冰山般容颜更是气得五颜六色,好看极了!蟹黄虾盅?想到这四个字,他就想起那根骨头,更是忍不住想要作呕!咬着牙冷声开口:“还有呢?”   还有?还有啥?“哦!对了,皇上不喜欢落叶!”   不动声色的磨了磨牙,落叶,说起这两个字,他就想起了自己被这个该死的女人气得几欲吐血的对话!年纪大了?上下风?   “还有呢?”面色已经黑得像人类消化不良的时候,排出来的排泄物!   抓了抓脑袋,一派天真的模样:“启禀皇上,没有了!”   皇甫怀寒甚至已经感觉到了一口鲜血涌上了喉头,他已经隐隐的尝到了血腥味!冷着脸看了这该死的女人半晌,咬着牙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苏锦屏,你还真是有心了!”   “皇上过奖,虽然奴婢不是御前侍候,但是时刻关注着您的喜恶,也是奴婢应该做的事。皇上如果对奴婢的尽心感到满意,可以赏赐奴婢一些……”   “银子?”话未说完,就被皇甫怀寒黑着脸打断!这个该死的女人,除了银子就不知道别的东西了么?   某女仰着头,眨巴着眼睛看了他半晌,忽的,一副遇见知己的模样开口:“皇上,您真是太了解奴婢了!我与您真是相见恨晚呐!不过,奴婢方才想说的是金子!”   “咳咳咳……”一声剧烈的咳嗽声响起,某皇帝的面色呛得通红。伸出一只手指着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半晌也不知道说句什么话好!   皇贵妃和月妃那二人,也是有些好笑的捂着唇,只是眼中都是跳跃着的嫉恨!皇上进来之后,眼神可是一直放在苏锦屏的身上,扫都未曾扫过她们一眼。终,是苏锦秋开了口,想要将皇甫怀寒的视线转移过来:“皇上,妹妹倒真是有趣,从前在丞相府,我还不知道她这么爱银子呢!”   话是这么说,眼底却是明显的嘲讽,毕竟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贪财并不是什么值得倡导的美德。   皇甫怀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某女马上顺坡下驴:“是啊姐姐,可是进了皇宫之后,妹妹穷困潦倒,身无分文,俸禄也要过好几天才能领,没有钱的日子,妹妹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安稳,所以可不可以斗胆请贵为皇贵妃的姐姐拿点银子,支援一下妹妹?”   这话一出,苏锦秋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拿点银子支援她?她还当真说得出口啊!但是皇甫怀寒在这里,她自然是要表现出好姐姐的姿态,一脸心疼的开口:“妹妹怎么不早说,这些日子,还真是苦了妹妹了!你这么一说,真叫姐姐心里难受,侍琴,快去拿一千两银子来给妹妹,也算是我这做大姐的一番心意!”   “是,娘娘!”那被称作“侍琴”的宫女,福了福身,就回屋去取银子。   某女跪着笑得好不得瑟,没想到苏锦秋出手这么大方啊!一出手就是一千两,说起来还要感谢皇甫怀寒,若不是这个狗皇帝在这里,别说是得了这么多银子了,怕是开口要钱的机会也没有!   “娘娘,银子取来了!”侍琴恭敬的开口。   “快些给妹妹吧,这点银子妹妹先用着,若是不够可以再来找姐姐取!”这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离了相府,这宫内姐姐也便只有妹妹这一个亲人了!”   此举,自然是为了惹皇甫怀寒怜惜。   当那银子被交到苏锦屏的手上,某皇帝额头的青筋却跳了跳,看来自己也不知不觉的被这个该死的女人利用了!成了她坑钱的一把利器!但是纵然有再多的恼怒和不满,他此刻也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妹妹缺钱,姐姐给了,他这勉强算是姐夫的人,能插什么话?想着越发的恼火,看着苏锦屏的眼神也越发的冰凉蚀骨。所以也无视掉了苏锦秋那一段煽情的话。   最后也很自然的,让苏锦秋那嫉恨的眼神再次扫到了苏锦屏的身上。   若是平时,苏锦屏是不会管苏锦秋的想法,但是今日坑了她的银子,或多或少也还是有些舒爽的,再加上不想惹麻烦,便也开口给苏锦秋圆场:“姐姐也不要这样说,皇上可是您的夫君,这也是您的亲人,您还是不要太过伤怀才是!”   这话自然也提醒了皇甫怀寒,嘴角轻扯,状似关心的开口:“这丫头说的是,爱妃在宫里不是还有朕么?”   这句话自然是叫月妃嫉妒的红了眼,别说是皇上这么多年可是从来未曾对谁说过这样的话了,即便是逢场作戏也不曾有过。就连这般温柔的语气也未曾对过谁,除了……除了当年的梅妃。心下虽是嫉妒,面上却是半分也不肯表露出来,只是娇笑着站在一旁,似真似假的开口:“姐姐好福气,皇上此言,还真是叫妹妹嫉妒了!皇上,您偏心,臣妾不依!”   苏锦屏顿时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高奏国歌,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皇甫怀寒听闻月妃此言,也冷着脸没有开口,应和苏锦秋,不过是为了借住她扳倒丞相,至于月妃,功臣遗孤,没有半分价值,应或不应,全凭心情了。   他这一不开口,苏锦秋面上没什么,心下自然是无比得意,想着一千两银子加上一段煽情的话,就换来皇上这一句,还当真是值得,于是看苏锦屏的眼神也不自觉的友善了很多。月妃没得到回应,自然也是无比尴尬。   “皇上,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奴婢就先告退了!”怀里揣了银子,感觉心里也踏实了很多!一千两银子,就是五百万人民币,这个认知让她格外高兴,她已经在古代成为百万富婆了,皇宫果然是捞钱的好地方,自然,她说的银子坑够了就带那个人出皇宫玩,似乎马上就能兑现了!   看着她那明显为了银子而眉飞色舞的模样,皇甫怀寒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似乎在这个女人的心中,除了钱就只有钱,别无他物!“回去扫地吧!”   “是!”……   这一天,便在苏锦屏揣着银子,拿着扫把,无比兴奋的状态下渡过了。   ……   夜幕降下,梨园。   “殿下,龙将军查到紧急密保,说是明日中秋夜宴,六皇子和兵部尚书联手,预备逼宫,我们要不要……”殒恭敬的站在百里惊鸿的身前,语速极快,还略有些薄喘,呼吸也是明显的序乱。   “殒,本宫说过什么?”拿着茶杯,慢慢的送到唇边。   殒一怔,随即开口:“殿下,属下知错!殿下教导过我们遇事不急,临危不乱,是属下有些急躁了!”   放下茶杯,嘴角轻扯:“记得就好。”   “那殿下,此事?”明晚便是夜宴,传信的飞鹰飞回国也需一天,所以他必须马上将殿下的命令传回去。   “别管。”两个字吐出,月色般醉人的眼眸轻轻的合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殒有些皱眉:“殿下,若是不管,让六皇子逼宫成功,恐怕局势就没有现下这般明朗了!”   寡薄的唇轻启:“本宫的皇弟,没有一个比六皇弟差。父皇,也不是傻子。”   这话一出,殒当即反应过来。确实,龙将军远在边关也能获悉的消息,陛下没有理由查不到,而京城那么大的异动,大皇子和四皇子也不可能半点都不察觉。   “属下明白!”恭敬的低着头说完,却动也未动,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声线低沉,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殒攥紧拳头,看着面前那神祗般的男子,唇动了动,想要说出的话,却半晌也没有说出口,最后故作轻松的说起另外一件事:“殿下,明日中秋,您准备怎么过?”   “怎么过?”又是一年中秋了么?哪一年不是一个人呆在这里过的,这个问题,问的可有些突兀。   “哦,没事!属下不过是随口问问,殿下,龙将军还等着属下回信呢,属下就先告退了!”语气已经是有些慌乱了起来。   “等等。”殒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咬了咬牙,脚步顿住。那清冷如月的声音又响起,“你,是不是瞒着本宫什么事?”他几乎可以断言,殒刚刚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件事。   殒犹豫了半晌,最后咬了咬牙,转过身,“噗通”一声跪下,忍着悲痛的声音开口:“殿下,瑾妃殁了!”殿下的母妃,那个高贵、温雅,总是心如明镜的女人,没了!本来他是准备禀报给殿下的,却忽然决定瞒下来,等到中秋之后再说,可是还是被殿下听出了端倪。   “咚!”手上的杯子滑了出去,在桌上砸出一声轻响。绝美的男子淡漠的面容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飞快的闪过一抹疼痛,面色却丝毫不变,咬着牙开口,“原因?”   “忧思过度,加上身子底薄弱,不治而亡。”殒死死的咬着牙开口,已经不敢看殿下的表情。   绝美的容颜上看不见半点名为悲伤的情绪,淡淡的开口:“知道了,下去吧。”   “殿下!”殒有些惊愕,他们都已经想象到了殿下发疯的模样,竟然只是这一句,“知道了,下去吧?”   “下去吧。”起身,慢慢的踱到窗前,已是明显的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是!属下告退!”殒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乖乖的退了出去。   夜色越来越黑,只能看见空中的明月。将要中秋,本该是人月两团圆的日子,母妃,却没了,没了?!他唯一的牵挂,也是唯一牵挂他的人,没了?忧思过度,忧思过度?这天下能让母妃忧思的,除了他,还有谁?   “呵呵……”站在窗口,轻笑出声,笑声中却是难掩的苦涩和悲凉……   “鸿儿,是母妃无能,是母妃保护不了你!”   “鸿儿,母妃相信,我的鸿儿一定会回来,一定会成为这南岳的王!”   “鸿儿,去吧,母妃等着你回来!”   “鸿儿,鸿儿,母妃等你回来……”   ……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一声,从口中溢出,笑着笑着,泪却自己从眼中溢了出来,“母妃,母妃,不是说好了,说好了等鸿儿回来的吗?”   “不是说好了,要等鸿儿的么?不是说好的么?哈哈……”笑得越发的大声,笑到最后,那笑声越来越悲凉,最后转变为失声痛哭。   为什么那么急着赶殒走,不过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狼狈的模样,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狼狈到如此地步!   而苏锦屏,也就在此刻踏入了梨园,听着那一阵狂肆的大笑,她自然知道是他的声音,拧了拧眉,他怎么了?想着有些着急的推门而入,一转头,便看见了蹲在窗台下的他,缩成一团,白玉般的脸上爬满了泪痕,脆弱的像个孩子。   心,莫名的被揪痛,颤着步子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你哭了?”   他呆呆的看着她,眼中有着明显的恍惚,想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却再也压不下,只是笑,笑着笑着又是失声痛哭。   苏锦屏伸出手用力的抱着他,像是在安慰孩子一般:“想哭就哭吧!”   他起初还有些挣扎,最后还是将头搁在她的肩头,任泪水肆意滑落。她的怀抱,很温暖,很温暖……   苏锦屏在心里悄悄的想,这个人哭的声音,也很好听呢。好听的让人心疼,好听的让人心碎。   半晌,他终于安静了下来。苏锦屏推了推他,却发现他竟然哭得睡着了,莫名的有些好笑。这家伙,平常傲娇的紧,居然还有这样的时候?看了看他脸上的泪痕,伸出手帮他擦去,也在同时皱起了眉,发烧了!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伤心成这样?飞快的起身,将他放到床上,而后准备去给他拿冷毛巾擦擦,却被他抓住了手腕:“母妃,不要走,不要走……”   “母妃,不要抛下鸿儿,鸿儿很乖,鸿儿有听母妃的话……”   “母妃,母妃,不是说好了,不是说好了要等鸿儿回来吗?”   一声一声,就像是孩子梦中的呓语,听得人心尖发疼。苏锦屏坐回他的床前,攥着他的手:“好!我不走!不走!”   听了这话,他才像是安下了心,沉沉的睡去。   苏锦屏却有些发怔,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有傲娇的时候,冷冰冰的时候,恼怒的时候,但是无一不淡漠的让人觉得难以靠近。唯独今日,只要是个人,也会为他心疼。到底是怎样刻骨的悲伤,能让这样一个清冷孤傲,淡漠如仙的人哭成这幅模样?   回想起他的那一声声“母妃”,难道是他的娘亲出事了?   莹白的素手触上他白玉般的面颊,给他把泪痕轻轻拭去。这样的他,可比他平常那副淡漠的样子可爱多了。   而他,只是闭着眼沉睡着,绝美的容颜没有丝毫瑕疵,仿佛是上天最美的杰作。完美无瑕的轮廓勾勒出绮丽的弧度,当真是美如天上月。呆呆的看着他的脸,静静的守着他,慢慢的,天空已经泛白。她也该去扫地了。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怎么还没醒?   看着他紧闭的双眸,那长长的羽睫盖住眼帘,一动不动,说不出的恬静美好。她忽然有些恶趣味的想,会不会他是童话里面沉睡的王子,等着他的睡美人来将他吻醒呢?要不咱试试?   于是,某女大着胆子起身,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还是上次那般的柔软度,还是淡淡的雪莲香。却也在同时,他的眼睛“簇”的睁开,眼底带着茫然和疑惑。   于是,某女那张精致的小脸瞬间爆红!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尼玛的,不是吧?!真的是睡美人的故事?特么的坑爹呢?   ------题外话------   一大早上课的路上,突然收到哥们的一条短信,掏手机的时候一块钱的硬币掉了出去,我在方圆百米处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还找迟到了!   这个煞笔的,一大清早给老子发什么短信!   我太难受了,我亲爱的一块钱的……呜呜~(>_<)~俺整整悲伤了一天,还在持续悲伤ing,太让人难受了!呜呜~(>_<)~   第一卷◆乱后宫【051】皇上,您就不怕掉下来摔死了?   “你干什么?”声线还是那般清冷孤傲,也带着明显的疏离。仿佛昨天那个脆弱的像孩子一样的人不是他。   苏锦屏赶紧站起身,手却还被他攥在手中,这一扯,两人的面上自然都浮现出了不少尴尬之色。他赶紧放开手,昨夜的记忆也如潮水般的涌来,银色的眼眸闪过一道又一道的流光,最终,闭上眼。有些颓然的叹了一口气:“昨夜,谢了。”只是今日她为何要吻他?   “不用客气。那个,刚刚……”   “刚刚……”   两人同时开口,而后同时顿住。他轻声开口:“你先说吧。”仍然是动听至极,仿若仙乐,不见丝毫异色。   “刚刚吻你,是因为……是因为……”眼神左右漂移,“就是因为在我们家乡有一个故事,人怎么都不醒的时候,被人一吻,最后就醒了,我只是想试试。”   这话一出,他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怀疑之色!苏锦屏是东陵国的人,他怎么不知东陵有这么一个故事?   见他脸上的怀疑之色极其明显,某女恼羞成怒:“不就是亲了一口吗,说起来还是我亏了,女儿家的清白都被你毁了,我都不纠结,你纠结什么?”   此言一落,他的唇角有些微抽,她的清白被他毁了?怎么她偷吻他还成了他的过错了?   跳过这个环节,想起昨夜的事,忽的有些好笑。自己狼狈的样子,就连跟了十几年的属下也不愿让他们看见,却竟抱着她哭了那么久。“昨夜,我失态了。”   “没事,其实你那个样子,还挺可爱的,最少比你现在可爱多了!”苏锦屏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完全不顾及人家的感受。   听她此言,他的表情也慢慢的冷了下来。待她说完,冷声开口:“天亮了,姑娘请回吧。”挺可爱的?她当自己是她养的宠物么?   转过头看了看窗外,她也确实是该走了,可是这家伙这么直白的下逐客令却让她非常恼火!狠狠的压下心中的怒气,想起了昨夜来这儿想问的事情:“告诉我,你给的解药到底是什么药?”   “毒解了便是了,是什么药,又有什么关系。”闭上眼,已是明显没有多谈的意思。毕竟母妃的死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能跟她说了这么半天,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皇甫夜跟我说,那药若是你给的,我欠你的,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苏锦屏的面色有些冷凝。   长长的羽睫颤了颤:“你说了那药是我给的?”即便是有些忧虑,语气也是丝毫不变,清冷至极。   “没有。就是因为说了不是你给的,所以他不肯告诉我是什么药,我便也只能来问你了。”她苏锦屏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欠了就一定会还,可是皇甫夜竟然说自己一辈子也还不清,怕是不问出个结果,她觉都睡不安稳。   “即便是欠了我的,昨夜,也还了。”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理由出现在这里,又是以什么理由陪着他渡过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夜,他都仍然感激那个怀抱给她的触动。那种温暖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还有人在意着,即使……那只是他的错觉。   昨夜也还了?可是她并不觉得昨夜自己做了什么。但是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想再勉强:“你昨晚发烧了,今天还是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你不休息么?”要是他没记错,她应当马上就要去扫地,晚上再过来,不用睡觉?问完却有些诧异,她休不休息,与自己何干?   苏锦屏闻言倒是笑了:“我可是当做是你在关心我么?”   此言一出,理所当然的,又没有得到回应。而且那个人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却不难看出有些恼了。“好了,好了,开个玩笑。你这个人,要是也能关心人了,怕是那母猪也能爬树了!走了。”   嘴角有些微抽,母猪也能爬树?这是什么比喻?   而踏出他屋子的苏锦屏,唇畔却勾着一抹轻笑,在现代,好像还真是有母猪可以爬树的,她忘了是什么时候在网上看见过母猪上树的图片。所以母猪上树虽不常见,但还是有的。就像那个人,虽然不大可能关心人,但是偶尔也还是有的吧?   看他的模样,当是他的母妃去世了。他的痛苦她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脆弱的模样却让她心疼。她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感触,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心疼至此。脑中有了一瞬间的困顿,百里惊鸿,遇上你,该不会是我的劫难吧?   ……   而皇甫怀寒的心情也是极度恶劣!宫人正在伺候他穿衣,昨夜听暗卫来报,说那个女人又跑去梨园了,还远远的透过窗台看见她守着百里惊鸿,自己下令,若那个女人回去了就来报,但是整整一夜暗卫也没有来,倒搅得他一晚上没睡好。   那个人发烧了,本来是除去他最好的时机,可是那个该死的女人也在那里,人派少了,怕不是对手,派多了,打起来又会闹大。想要除掉百里惊鸿便是更加不可能!但真正让他不解的是,自己就算是气恼,也不该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啊!   好不容易睡着了眯了一小会儿,就到了上朝的时辰!真是……见鬼!怕是他要考虑找太医看看了,自己最近确实是太反常了!   穿好衣服,正要用早膳。一袭红衣的皇甫夜就踏了进来,门口的宫人赶紧行礼:“夜王!”   “皇兄!”皇甫夜的神色有些凝重。   冷峻的帝王看了看下人们,而后自顾的坐到桌前准备用膳,冷冰冰般的开口:“给夜王拿副碗筷来,然后退下。”   “是!”……   待下人们都退了出去,皇甫怀寒才开口:“用过早膳没有?若不是很急,便一边吃一边说。”看他这风尘仆仆的,容色却不是很急躁,想必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皇甫夜也不客气,几个大步上前,便坐下了,他也确实没来得及用早膳,昨儿个亲自忙活了一整夜才确定的消息,天一亮就赶来了,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说:“昨夜臣弟派了人在王府冒充自己,便偷偷去了一趟军营。其他的都没什么变化,三皇弟我们也是信得过的,但是臣弟跟踪了那个骁骑营的统领一整夜,才完全确定,他是假冒的!”   “可看出了是谁的人?”骁骑营掌握两万骁勇骑兵,若是被人控制了,后患无穷。   “暂时没有确定,但是看作风,像是苏念华那边的人。”这便是他这些日子请赏不去上朝的原因,前日里路过军营的时候,就感觉军队有些异色,但是具体问题在哪里他又说不上,今日算是搞清楚了。   冰冷的薄唇勾起一抹冷嘲,暗紫色的眼眸微闪,半晌,薄唇微动,吐出四个字:“将计就计!”   皇甫夜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一抹妖娆的笑意绽放在绝艳的面容上:“好!”淡紫色的眸中闪过妖异之光,和丝丝嗜血的杀意。   “意图谋反,是满门抄斩!”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冷眸却扫了扫他的面色,满门抄斩,苏锦屏自然也逃不掉。   果然,此言一落,皇甫夜面上的笑意僵住,声线也低了几许,邪魅中带着暗哑:“皇兄,臣弟明白。”   筷子放下,起身:“明白就好。”而后着着一身龙袍踏了出去,一张冷面却浮现了明显的怪异之色,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上官谨睿为她屡屡反常,就连夜这个向来不将女人放在心上的臭小子也跟迷失了魂似的!难道东陵的女子都已经死光了?   哼,就是死光了,他皇甫怀寒也不可能看上她!   “小林子,废后的旨意拟好了么?”一边走,一边问着身畔的人。   小林子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建议:“皇上,早就拟好了,还有德妃那边的旨意,已是拟好了。但是……”   “但是什么?”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但是奴才斗胆,皇上,今儿个是中秋,那些个娘娘们,就是要处置,您是不是等到明日,也免得那些个不知事的说您不近人情。”小林子飞快的说完,便赶紧低下头。   帝王的脚步突然顿住了,转过头别有深意的看了小林子一眼,看得小林子身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而后,薄唇轻扯:“小林子,朕是不是该封你个谏官做做,做个总管太监,真是屈才了!”   “噗通”一声,小林子就跪下了,拼命的磕头:“奴才多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起来吧,说的也还有些道理。”说罢就往前朝而去。   小林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站起身,赶紧跟上……   ……   苏锦屏一踏进屋子,就看见了撸起袖子忙活的浅忆。一堆面团搓搓揉揉的,不知是在干什么,走到她旁边,有些纳闷的开口:“浅忆,你在干嘛?”   浅忆起初是吓了一跳,看清了她的脸之后拍了拍胸口:“小姐,你回来了,可吓死奴婢了。今儿个不是中秋节吗?奴婢托红枫姑姑弄来了这些个东西,做些月饼吃吃。虽听宫里的其他人说每逢十五,宫里也会发月饼,但是总不及咱们自己做的好吃不是?”小姐晚上总是出去,一大早才回来的次数也不少,她已经见怪不怪,懒得多问了。   “小丫头,会的倒挺多!”穿越前她已经二十二了,浅忆这十六岁的小姑娘,在她面前,自然是个小丫头。   这话倒叫浅忆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姐,您就别取笑奴婢了。唉,若是往年,咱们还可以出去逛花灯会,今年入了宫,就再也看不到那些热闹的场景了。”说着有些喟叹。   苏锦屏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拿起扫把就踏了出去,今年花灯会,他们也可以溜出去嘛!   待她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已是迟到了。红枫自是懒得管她,其他的几个管事的姑姑也没去招惹她,皇上在她面前都吃瘪,她们还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了!   那小宫女看见她也很是高兴,一大早的皇上不在,自然可以听些故事。   于是某女打着哈欠,坐在栏杆上又开始了她漫长的演讲岁月,讲着讲着,讲的太高兴了,两个人就都对着坐着讲,苏锦屏更是说的泡沫四溅,手舞足蹈,旁边来来往往的人已经无法引起她丝毫的注意。   “哎哎,苏锦屏,你上回说的那个威尼斯是什么模样啊?那房子都泡在水里吗?”那小宫女满面期待的看着她。   “是的,是的……”   ……   皇甫怀寒一下朝,便挥退了下人,只带了小林子一人往御书房而去。他今日便要亲自去看看,那个该死的女人是如何玩忽职守的,以泄他昨夜和这些日子的心头之恨!   远远的,便看见两个宫女坐在栏杆上,姿势极为不雅,讲话的时候也是泡沫四溅,手舞足蹈,好不嚣张快活!一张冷峻的面容上,竟是难得的勾起一抹冷笑,苏锦屏,朕倒要看看,你今天是如何给自己脱罪!   往前面没走几步,一句大刺刺又无比嚣张跋扈的话入耳:“那一日,我拖着行李箱到了机场,登机之后……”   “大胆!”一声暴喝传来,某皇帝的面色气得铁青,他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宫女,胆子能够大到这种地步,趁他不在聊天便罢了,还胆大包天意欲谋反!咬着牙开口,“一个小小的宫女还想登基篡位,朕定要灭你满门!”   一声怒喝,把那讲的正高兴的两人吓了一大跳,两人扭过脖子一看,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完了,是皇上!从栏杆上滑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跪下。那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苏锦屏,你的胆子倒是大得很!玩忽职守便罢了,竟然还想登基?朕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一双寒眸冷冷的瞪视着她,恨不能将她瞪穿了!苏念华一天到晚盯着自己的龙椅便罢了,竟然连他的女儿都想登基!哼,他倒要看看这个该死的女人有多大的本事!   某女感受到压迫在自己身上的恐怖目光,再次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而后支支吾吾的开口:“皇上,奴婢的意思是……是……”是神马啊!   忽的,不远处一队宫人跑了过来,看那装扮当是御膳房的!那些人正追着一只野鸡,而那野鸡也直直的对着御膳房这边跑来!于是某女当机立断,飞快的起身,而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野鸡跟前,一把捉住,而后大气恢宏的一脚踩上去:“启禀皇上,奴婢说的是这个登鸡!”   说完面露得色的看着皇甫怀寒,真是天助我也!为毛在这个时候,正好就跑来这么一只可爱的小野鸡呢!是不是说明她有天神庇佑,所以怎么样都没事?   御膳房的人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傻愣愣的看着这边。   帝王一张冷峻的面容气得五颜六色好看极了!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似乎不管遇见什么事,这个女人都能找到合理的说词,摆脱罪责不算,还把自己气个半死!看着她眼中的得意之色,他更是感觉体内的血液一阵沸涌,险些要喷出一口鲜血来!   狠狠的瞪着御膳房的那群人:“这野鸡是怎么跑出来的?你们现在就连一只鸡也看不住了吗?”   被迁怒的御膳房众人惨白着脸跪着告罪:“奴才(奴婢)该死,皇上恕罪!”   “来人!给朕把他们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冷喝一声,语气中满是愤怒!   “是!”一队禁卫军上前,将那些被迁怒的倒霉人类拖了下去。   御膳房的众人扯着嗓子尖叫:“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但是他们的求饶完全无法撼动皇甫怀寒拿他们泄愤的决心!接着便是听见一阵一阵的惨叫传来,踩着野鸡的苏锦屏心下百味陈杂,这就是皇宫,会说话的她,就是险些气死了皇帝都不用承担责任,不会说话还要替别人挨打,唉,这世道!   某皇帝转过头再看看这该死的女人,又是一声怒吼:“来人,把这只该死的野鸡给朕千刀万剐!”   “是!”那侍卫虽是有些无语,完全无法理解皇上为什么连一只野鸡都不放过,但是也知道他现在正生气,不宜得罪,赶紧在苏锦屏的脚下抓走那只野鸡好好收拾。   “苏锦屏,夏冬梅,你们两个玩忽职守,放着这满院子的落叶不扫,在这里谈天说地,该当何罪!”不能以“登基”之说论处,难道自己还不能说这个贱人玩忽职守吗?   那被称作夏冬梅、和苏锦屏聊了一早上天的小宫女,吓得面色惨白,正要告罪,大叫“皇上饶命”,就听见苏锦屏貌似不解的声音响起……   “皇上,您方才不是说不追究我们玩忽职守了吗?君无戏言啊,皇上您可不能反悔!”某女那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皇甫怀寒的胸腔被气得剧烈起伏,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朕何时说了不追究了?”   苏锦屏清了清嗓子,模仿他的语气开口:“您刚才说‘苏锦屏,你的胆子倒是大得很!玩忽职守便罢了’,呐,您看看,您都说了,‘玩忽职守便罢了’,罢了就是算了,那不就是不追究了吗?君无戏言啊!”   “你!”皇甫怀寒伸出手,狠狠的指着她,恨不能将这个该死的女人一掌劈了!她倒真是会挑他言语中的破绽,现在叫他处置也不是,不处置也不是!   就在此时,一个御林军打扮的人飞快的跑了过来:“皇上,边关传来的密报!”   看了看苏锦屏,冷哼一声,便接过那密报进了御书房。   留下一众下人们充满敬佩的看着苏锦屏,太厉害了!这都是第二次了,真不知道是这个人命太好,还是皇上越发的仁慈了!   于是,某女清了清嗓子,再次拿起扫把,一边装模作样的打扫,一边唱着“我得意的笑”。   某皇帝咬着牙,额角的青筋也不停地跳,一边看着密报,一边听着门外那该死的女人得瑟的声音,死死的咬着牙忍着杀人的冲动!   ……   而苏锦屏唱歌,一半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好心情,另一边是为了给自己提神,砰砰跳跳的,免得睡着了。   慢慢的,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天还没黑,便能看见“望月楼”的方向灯火通明,看着模样,是要举行中秋夜宴吧?打了个哈欠,唔,宫里很热闹,他们跑出去不就方便多了吗?某女想着,便很是高兴的拎着扫准备回寝宫……   没走几步,就听见一声冷喝自身后响起:“苏锦屏,今日中秋夜宴,望月楼缺人手,你二人就一同去打扫吧!”哼,该死的女人,得意的笑?朕自然有千百种方法整死你!   黑着脸转过头:“请问皇上,有加班费吗?”   “加班费”是什么东西?不过“费”不就是指钱么?冷哼一声:“没有!你想抗旨?”   磨了磨牙,在心底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慰问了一遍,但也担不下这抗旨大罪,拎着扫把,跟夏冬梅二人一起,不情不愿的去了“望月楼”。   望月楼和其他的宫殿不同,层层叠叠的楼梯将殿宇修建到高处,宫殿之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想来是作赏月之用。四个边角都用上了五彩琉璃盏,在皎洁的月色下散发着光辉,美轮美奂。高台上还放着五颜六色的极品菊花,阵阵的清香扑鼻而来。   苏锦屏拎着扫把,苦着一张脸正准备爬上去,唉,就当是去见识一下古代的中秋宴吧!夏冬梅跟在她的身后,结果刚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两个侍卫拦了下来:“你们还是在下面打扫吧,上面的人手已经够了。”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叫苏锦屏的身子抖了抖,紧接着又是呼呼的风声刺激着人的耳膜和感官神经。某女狠狠的磨了磨牙,就知道人手够了,是皇甫怀寒那个贱男想为难她!   看了看那侍卫,叉着腰很是恼火的大声开口:“我说这位侍卫大哥,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今晚的风很大吗?你看看我们两个这弱柳扶风的样子,要是被这风吹走了怎么办?再说了,本姑娘如此倾国倾城,气质高雅,要是被风吹走了,你赔得起吗?你对得起那些爱慕我爱慕得晚上觉都睡不着的人吗?”   此言一出,门口的侍卫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身后的夏冬梅嘴角也有些抽搐。结伴而行准备上楼的大臣们也仿佛脚步定格了一般,站在原地,顶着满头的黑线看着那个据说“弱柳扶风”,实则强悍的让人咂舌的宫女!   就冲着她叉着腰的凶悍模样,应该也很难被风吹走吧?“倾国倾城”是没错,“气质高雅”?咳咳……还是别开玩笑了!爱慕她爱慕的晚上觉都睡不着的人?就算是真的有,也不该这么大刺刺的说出来吧?   紧接着,就有不少人认出了她,这不就是那日宴会上的那个“李甲”吗?也有不少青年才俊在此刻面色泛红,在心中为了自己这些日子在家中真的爱慕她爱慕得觉都睡不着而羞愧!无比恼恨自己怎么会看上这么奇怪的女子,有辱斯文,实在是有辱斯文!   “哈哈哈哈……”一阵邪魅的笑声传来,声线华丽优雅,一听便知是皇甫夜的声音。紧接着,那一个红衣妖娆的男子,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小锦锦啊小锦锦,没想到本王一进宫,就能看见这一出,有趣,果真有趣!上官大人,你说呢?”   说着偏过头看着身旁的温雅男子。上官谨睿一双墨玉般的眸中含着点点笑意,修长的手放在唇边,似在遮掩着笑意,咳嗽了几声,便将手放下:“确实,来的倒是巧了。”   众大臣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开口:“拜见夜王!上官大人!”   “众位大人不必客气!”皇甫夜笑着回话,明显的心情极好。   上官谨睿也点了点头表示回礼。   苏锦屏黑着一张俏脸看着他们,要是听不出那语气中的调笑意味,她才真是有趣了!傻得有趣!怒气冲冲的扛着扫把,背过身子不看他们,却惹得皇甫夜又是一阵开怀大笑。上官谨睿也禁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看了看那边上的侍卫,笑着开口:“好了,上面的人手够了,也不多这两个人不是,就让她们上去吧!”   话音一落,皇甫怀寒冰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上面的人够了,上去也只能添乱,还是让她们将这楼梯打扫干净吧!”一句话就定了下来。楼梯上没什么屏障,又是风最大的地方,让这个该死的女人好好吹吹风,清醒清醒,让她明白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该不该一再与他作对!   众大臣一看见他,便一齐开口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冷冷的应了一声,寒眸还扫在苏锦屏的身上。   某女听了他的话,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比纯净水还干净的楼梯,咬着牙看着他:“皇上,请问那楼梯有什么需要打扫的?您就不怕扫得太干净,干净得跟玻璃似的,让您踩上去一脚滑倒,掉下来摔死了?”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大臣们吓得气都不敢出!皇甫夜和上官谨睿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丫头,就不知道收敛一些吗,皇上也是她能这么开罪的!   皇甫怀寒的面色更是黑的可怕,几个大步上前,走到她的面前,咬着牙开口:“苏锦屏,你这是在诅咒朕么?”声音阴沉得如暗鸦。   某女看着他比雕塑还要完美,却比便便还要臭的面色,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在心中拼命的斥责自己,怎么又忘记了这是古代,这个狗皇帝还是不能轻易得罪的!随即,抬起头,一脸谄媚的开口:“皇上,奴婢这只是一种对未知事件的揣测,凡事皆有可能,奴婢这么说,也是关心您,担心您出了什么意外啊!你们说是吧?”   说着以求救的眼光看着皇甫夜和上官谨睿二人。你们两个可一定要帮我说话啊!两人对视一眼,正准备开口,就见皇甫怀寒的冷眼扫了过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无视了苏锦屏求救的眼神,将话都留在了肚子里。   没有得到回应的某女,伸长脖子,又咽了一下口水,看着皇甫怀寒越发恐怖的目光,头皮有些发麻!好在此时,一声带着些许喜意的声音响起:“师父,原来您这这里,皇兄还说把您派去盛京了!”   这话一出,苏锦屏就用一种很鄙视,又很诡异的眼神看着皇甫怀寒,这个狗皇帝居然对着他弟弟扯谎?   果然,皇甫怀寒的脸上也出现了明显的尴尬之色,他只是怕逸这个臭小子又为了学乐理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所以便对着他说将苏锦屏打发走了,同时也强制性的丢了几件事情让他做,免得这小子追到盛京去了。可是今日为了整整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将这一茬给忘了!   某女咳嗽一声,目露威胁之色,眼底的含义很明显:要是你还是要为那句话处置我,我就当着你弟弟和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把你扯谎的事情说出来!   两人目光交锋半晌,分毫不让!最终,苏锦屏红唇勾起:“徒弟啊……”   “咳咳,朕是派她去了,不过昨日已经回来了。”说罢目露警告之色。   苏锦屏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一役,是皇甫怀寒败了!   皇甫夜和上官谨睿目露怪异之色,皇甫逸也有些怀疑的看着苏锦屏:“师父,是这样吗?”   “是!”笑了笑,交易达成。可惜她脸上的笑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她这个字一落,皇甫怀寒便冷笑着开口,“众位爱卿上去吧!苏锦屏,你就好好的打扫楼梯!”不计较那句话了,楼梯却还是要打扫的!   众大臣们皆一齐开口:“臣等遵命!”而后就等着皇甫怀寒率先上去,某皇帝冷冷的扫了苏锦屏一眼,便抬步对着高楼而去,苏锦屏气得面色通红,忍无可忍的拿起扫把在他的身后狠狠的比划了几下!   众大臣瞬间吓得风中凌乱,四面八方都是倒抽冷气的声音,众人皆无比惊悚的看着她的大扫把!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就是皇甫夜那几人也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这明显的抽气声,让皇甫怀寒有些狐疑的转回头,一张冷峻的脸险些跟苏锦屏的扫把碰到一起!一声暴喝:“苏锦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不敬!”   他这突然一转头,把苏锦屏吓了一大跳!无限悲凉的捂着胸口,特么的,好好的干嘛要转过头来!眼珠转了转,当即作出一副握不住扫把的模样,握着扫把的手伸向前方,另一只手狠狠的攥着自己的胳膊,艰难的开口:“启禀皇上,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扫把突然就不听使唤了,哎呀……”   说着又状似无比痛苦、无比用力的扯了扯自己的胳膊。众人皆扯着嘴角,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表演,扫把不听使唤?难道是闹鬼了?   皇甫怀寒的脸上也是明显的狂风暴雨之色,这个该死的女人,真当自己是笨蛋不成?咬了咬牙,往楼梯下面走了几步,冷笑着开口:“苏锦屏,是扫把不听使唤,还是你的胳膊不听使唤?”   呃……某女干笑两声,谄媚的开口:“启禀皇上,前些日子奴婢不是说了自己年纪大了吗,这年纪大了,胳膊不听使唤什么的都是正常的,奴婢希望皇上能够体恤奴婢这样的老人家,就打扫一个时辰,便让奴婢回去便是了。不然这天寒地冻的,要是冻死了老人家,天下人会说皇上不知道尊老爱幼!”   “噗——”皇甫夜喷笑出声。   紧接着,皇甫怀寒的冷眸就扫到了他的身上,某王爷咬着樱花般的唇瓣,死死的憋住了笑意,微微偏过头。却看见皇甫逸和上官谨睿也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年纪大了?老人家?还尊老爱幼?噗……   出乎意料的,皇甫怀寒这次倒是没有怒喝出声,咬了咬牙,冷笑出声:“苏锦屏,你这胳膊既然是不听使唤了,朕帮你砍了它可好?”   “不用了!谢皇上美意,虽然这胳膊不中用了,但是它对皇上赤诚的心却还是真实的,皇上怎么忍心砍了一条对您忠心耿耿的胳膊?这样会让天下功臣寒心的啊!”某女飞快的开口驳回,开玩笑,她可不想做独臂大侠!虽然貌似独臂大侠挺酷的,但是比起酷,还是不方便要多一点吧?   某皇帝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这个女人还真能扯!字字句句,那语气都用的真诚至极,说的煞有介事,倒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对于会对着朕挥扫把的胳膊,再衷心,朕也不需要!来人……”   “徒弟,为师有事情要告诉你!”苏锦屏对着皇甫逸一阵大喊!   皇甫怀寒的脸色瞬间无比难看!   侍卫们恭敬的开口:“皇上!”   某皇帝狠狠的咬了咬牙,又瞪了苏锦屏半晌,最终冷声开口:“看着这个年纪大了的宫女,让她老老实实的打扫完一个时辰!中途若是敢玩忽职守,你们可以先斩后奏!”   “是!”侍卫们当即站在一旁,几十双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苏锦屏。心下无比狐疑,年纪大了的宫女?这个宫女看起来年纪没有多大吧?   “师父,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皇甫逸俊逸的面容上染上了些许笑意,隐隐已经猜到了其中蹊跷。但也是刻意的装着傻,帮她一把。   苏锦屏挥了一扫把,不但没有受到惩戒,还成功把扫半夜的地变成了一个时辰,那心情自然是愉快极了,当即笑嘻嘻的对着皇甫逸开口:“就是告诉你,这些日子不见,为师真是想死你了!想你想的茶不思,饭不想,这几日真叫我难过极了!”   她哪里知道,自己这么随口一说,在这群古人的听来,就变成了一段深情的告白!   这一串恶心巴拉的话说了出来之后,众大臣当即满面嫌弃的看着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逸王表白!有伤风化,实在是有伤风化!   皇甫怀寒的面色也隐隐有些难看,这个女人喜欢上小九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皇甫夜的神色更是无比难看!若说小锦锦喜欢上了那个人,他还可以自我安慰说她是出于同情,但是喜欢上小九?这……   上官谨睿墨玉般的眸中闪过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但却带着明显的冷意!   而作为正主的皇甫逸,短暂的呆愣之后,那张俊秀的脸竟然微微有些泛红。酒醉逢知己,他乡遇故知,这都是让人无比愉悦的事情,而苏锦屏虽是有些行为让他无法理解,但是他却不否认,在自己的心中,已经将她当成了知己,或者说是在音乐这方面,她就是自己仰望的女神!突然之间女神对自己表白,哪怕是再出尘脱俗、肆意淡然如“忘尘公子”,也无法冷静淡定了!   看着苏锦屏的脸,支支吾吾了半天。攥着扇子的手也紧了紧,最终竟然转过头,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兄,臣弟愿意娶苏锦屏为逸王妃,请皇兄成全!”   这话一出,四面都是抽气声!一个庶女、宫女,做亲王正妃?逸王是不是疯了?!   ------题外话------   今天的表白、求婚事件是一个导火线,导出我们家男主的怒火……于是,明天男女主的感情就要突飞猛进了,妹纸们,期待的举爪!   推荐我们家亲亲宝贝子寒的文【很有才的】:   《异世妖孽横行》,笔名:笑无语   简介:   “人安乐,民安乐,人民安乐。这是在下的上联。”   “本门主不才,没有。”   “那真是可惜了,对不出来门主可就不能参加比试了。”某公子笑的妖娆。   冷笑一声,“原本我也不想接,可既然你这么说了本门主就非接不可,不过就怕我敢接,你不敢听。”   某公子闻言却是来了兴致,“门主接吧,我听着!”   “下联就是——”抬眸,一字一句缓缓道,“你妈的,他妈的,你他妈的!”   人安乐,民安乐,人民安乐。   你妈的,他妈的,你他妈的。   全场爆笑……   第一卷◆乱后宫【052】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当即怒喝:“荒唐!堂堂一国亲王,求娶一个宫女为妃,成何体统!”按照往年的惯例,鹊桥会上王爷、公子们看上了宫女,赐给他们也无伤大雅,可是小九这个臭小子说什么?为逸王妃?!且不说这个女人自己还有用处了,就是无用,一届小小的宫女,如何能嫁与亲王?再者说了,让这个自己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的女人给自己做弟媳?开什么玩笑!   苏锦屏也没想到自己随便一说,能说出这么个事来,这群古人的思想也未免太单一了吧?一点都不活泼!   皇甫逸面露难色,咬了咬牙,却还是坚定的开口:“请皇兄成全!”   皇甫夜暗紫色的眼眸闪了闪,略带了些许自嘲。他终究不如小九洒脱,若是那日,自己在御书房门口是真是假的求娶她,也允了她正妃之位,他与她之间,是不是就不是这幅光景了呢?   “咳咳……这个徒弟啊!”苏锦屏赶紧开口打断,开玩笑,她可不想嫁到皇家,而且她对皇甫逸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感觉,所以必须赶紧开口开脱,“为师也觉得你的想法很是不妥!我们可是师徒,师父嫁给徒弟,这不是视道德礼法如无物吗?这传到天下人的耳中,势必会沦为笑柄!所以你还是别瞎想了!”   此言一出,好几个大臣都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她!分明是这个女人自己像逸王表白,怎么转个弯就变成逸王瞎想了?   皇甫逸却目露无畏之色:“师父,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何惧天下人的眼光?”他向来便有超脱世外的心性,所以在他看来,苏锦屏提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呃……某女嘴角抽了抽,将求救的眼光看向皇甫怀寒,瞅了一眼睛便马上收了回来,她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指望皇甫怀寒帮自己,他不害她就不错了!想着又颇为焦躁的看了皇甫夜一眼。   这眼神的转换,叫皇甫怀寒一张冷峻的面容跟冷了!他就没有夜可靠么?   皇甫夜一收到这眼神,便知自己误会看,所以也是颇为愉悦。摇了摇手上的鎏金扇,笑着开口:“小九,二皇兄都没娶亲,你就着急了?再说了,小锦锦可是你二皇兄的心上人,你当着二皇兄的面求婚,叫本王情何以堪呐!”   这话一出,四面八方那诡异的眼神都扫到了苏锦屏的身上,逸王求婚,夜王说她是自己的心上人!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她的“被风吹走论”和对着皇上的背影比划扫把的模样,嘴角有些微抽,这个奇怪的女人真的有这么值得人喜欢么?   苏锦屏闻言,嘴角也是不可抑制的抽了抽,这个该死的皇甫夜,让他给自己帮忙,他倒好!越帮越忙了!   皇甫逸有些惊诧的看着自家皇兄,随即也反应过来,确实,这般女子还有人喜欢也是正常的。若是旁人便罢了,但却是自家皇兄,要是在这儿闹起来,难免叫人看了笑话,所以还是私下处理好了!   想着便状似不经意的笑了笑:“今晚可是中秋,这些事还是改日再说吧!”   冷凝的气氛这才得到了缓解,众人便跟着皇甫怀寒一起上楼了。皇甫夜走了几步,回过头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明显的几个字:小锦锦,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苏锦屏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在众侍卫的监视下低着头扫地。该死的皇甫夜,找到机会一定要揍他一顿!   这眼神却也让皇甫夜禁不住仰天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着扇子上了楼。留下一地惊诧的目光……   ……   一阵阵丝竹之声慢慢的飘入了梨园。   百里惊鸿呆呆的站在窗前,望着星空中的那轮明月,心下千转百回。   夜色已是越来越暗了,而今早说了会来的那个人,若是往日,按时辰,也该是来了。可是今日……却到现在都没有来。心下竟是不自然的出现了些许焦躁之感,像是几千只蚂蚁在啃咬一般。不自觉的伸出手捂着胸口,绝美的容颜上出现了明显的困顿之色,他这是怎么了?   她来与不来,何时来,与他有关系么?更何况,今日是中秋,哪一年的中秋,他不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如今,又在贪求些什么?   就在此时,不远处。几个宫女的对话传入耳中:“今夜又是中秋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望月楼那边吧。不必值班的宫女可是都去了,年年皇上都会给些赏赐的,今年当也不会例外。”   “这事儿我也听其他宫的姑姑提起过,可是那赏赐不都是宴会结束了才有吗?这么早就过去做什么?还是等差不多到了时辰咱们再去吧。再说了,咱们这辈子也出不了宫,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我又不比你们,家中有个父母可以寄些银子出去,我一个孤儿,那些个银子,要不要不都没关系么?”一个宫女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这只是银子的事么?就是不为了打赏,咱们也该早早的去啊!有个事儿你不知道吧?按宫里有规矩,中秋夜宴除了后宫妃嫔、朝廷重臣、诰命夫人,其他的闲杂人等俱是不能参加的。但是宴会结束之后,会有一个鹊桥会,那些在皇宫门口等着传召的、大人们家中未婚嫁的少爷、小姐们便会奉召入宫。看看能不能在鹊桥会上觅得一个好姻缘。未婚的大臣也可以参加,咱们要是能去露个脸,就是不能攀上几位王爷或左相大人,随便攀上个大人们家的公子,就是为个妾,下半生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怎么也比做个宫女,老死宫中的强啊!而且往年要是真有公子们看上了宫女,皇上趁着中秋节高兴,兴许也会允了。所以今日的宫女们都是去了,你若是不愿去,我也不勉强,那我去了,到时候错过了什么好事,可别埋怨我!”那宫女说完便作势要走。   “哎!等等,你怎么不早说!我今年才入宫,哪里知道还有这个内幕。等等我,等等我!这么好的机会我都不去,岂不是要被人笑话蠢笨如猪?只是中秋宴怕还有两三个时辰才能完呢,咱们有的等了。”那宫女有些抑郁的抱怨,只是那抱怨之中却藏着明显的兴奋之感。   两人的声音越传越远,直至慢慢的消失不见……   不知怎的,脑中却突然浮现她那日问自己有没有钱的场景,还有喂自己吃鱼,又要自己付钱的一幕。寡薄的唇勾起一抹冷嘲,她到现在都没有来,也是去了望月楼么?虽然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她虽然贪财,但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可是心下那点点的想法却如野草般的滋长,慢慢的覆住了心脏……   以她的姿容和聪慧,若是真的去了,真的有心。想嫁个皇亲贵胄也是不难吧?呵呵……也许,是再也见不到了……   再也见不到了,心下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高兴。不是常常不想见她么?不是动不动还对她下逐客令么?不是一直都想她离自己远点么?可是,她好像真的再也不来了,真的要彻底走出他的生命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轻松和愉悦,有的只是莫名的压抑,甚至是……难舍、心痛。   他,到底是怎么了?   也就在此时,又听见一道男声传来:“好不容易等到中秋夜宴了,咱哥们几个,一定要好好喝喝酒!”   “是啊,今日宫中的统领、副统领们都去望月楼守着了,倒是个难得偷闲的好日子,张大哥和王老弟呢?”又一人回话。   “哈哈,他们呐,也是真够倒霉的,偏偏今日被派到望月楼底下看守,对了,他们还说了一件稀奇事儿,你知道那个苏锦屏吗?就是丞相府的庶女,我们的东陵第一美女?”转过头问着身边的人。   “知道知道,怎么了?”那个女人在宫里得罪了皇上多少次都能安然无恙,谁能不知道?   “说起这个女人,啧啧,胆子真大,今日居然当众向逸王表白!”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戏谑。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逸王答应了吗?”   “答应了啊!马上就求皇上赐婚呢!还是求娶为正妃,啧啧……”……   接下来的话,他便也听不入耳了。逸王,不是一直都很欣赏她么?从上次皇甫怀寒的寿宴上他便能知晓,怎会不答应?   扬唇苦笑,本来也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他没放任自己去喜欢她,她亦未曾对自己表达过什么,朋友?不过是朋友。她对谁表白,又与自己何干呢?只是,这心口难以言喻的疼痛又是为何?   抬起头,又看了看那轮明月。似乎在月中看见了母妃的脸。在皎洁的月辉中对着他浅笑。温柔娴雅,一如当初,呵呵……这世上,再没有人像母妃一般,只逢中秋,便必当牵挂着他了,再也没有了……   关上窗子,便准备睡下了。   ……   苏锦屏“认认真真”的扫完了地,便在侍卫们同情与复杂兼有的目光中,回了景仁宫。   屋内烛火闪闪,看来浅忆是在等她回来。一推开门,浅忆便有些诡异的看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怎么了?”   “小姐,你老实说,您到现在才回来,是不是……是不是?”浅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不是什么?”不就是回来晚了一点吗?有什么好是不是的?   “是不是去参加鹊桥会了?”某侍婢一脸怀疑之色。   抓了抓脑袋:“鹊桥会?什么东西?”   “呃……不是啊!不是就算了,那不说这个了!小姐您看!”浅忆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食盒,几个精巧的月饼躺在里面,看起来虽是没有多可口,但也还有一丝丝温暖的感觉在里头。   扔下扫把,几个大步过去抓了一块,便往嘴里塞,毫无形象的咬了一大口,而后在小丫头期待的目光中开口:“味道还不错!对了,浅忆,我们待会溜出宫去玩,你去吗?”这小丫头那会儿不是挺遗憾今年看不到宫外繁华的吗?   “溜出宫?”浅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溜出宫要是被抓了,恐怕是必死无疑!   “嗯,怎么了?不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底确实调笑的意味。   浅忆看了她半晌,咬了咬牙:“敢!小姐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   “嗯,那好吧,我去叫百里惊鸿!”拿了一个月饼,就往外走。   “什么?小姐,您要叫上南岳三皇子一起?”那自己还是不要去了吧,上次就觉得那个南岳三皇子对小姐有意思,她去了不是碍事吗?   走到门口,回过头瞅了她一眼:“怎么了?你不喜欢他?说起来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不是!”浅忆飞快的摆头,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南岳三皇子,长得那么英俊,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因为挺喜欢的,所以才更不能跟着去破坏好事啊!“奴婢还是有点害怕,我还是不去了!”   凤眸染上些许笑意:“真不去?”这丫头,胆子居然小的跟老鼠似的。   “不去!”说着还摆了摆头,以示自己很害怕。   “不去就算了,想要什么我带回来给你!”也确实,浅忆没有武功,要是被发现了,问题也不小。   “我想吃悦记的桂花糕!”浅忆飞快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面颊有些泛红,毕竟姑娘家贪吃,不是什么值得赞扬的事情。   苏锦屏笑着点了点头:“好!”随即便大步流星的踏了出去,再不出宫,怕是赶不上花灯会了。   ……   到了梨园,那屋子一片漆黑,门也紧紧的闭着,明显的又把自己早上说要来的话当放屁了!   某女先是狠狠的磨了磨牙,随即在心中安慰自己淡定,他就是这个德行,不要跟他斤斤计较,她苏锦屏是一个大度的女人!自我安慰了半晌之后,终于平静了一些,憋着满腔的怒火去敲门:“咚!”、“咚!”、“咚!”的巨响撼动着那曾经被她一脚踹坏过的门。   这个傲娇的死男人,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跑来睡觉?睡了几十年之后不用死的?   从她进了梨园,他便感觉到了。现下又听见她的敲门声,寡薄的唇畔微动,她是来道别的么?   “开门!”一声暴喝响起,“再不开老娘就踹了!”   “姑娘,请回吧。你的来意,在下明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不想见她,或者说,是不敢见她。   她的来意他已经明白了?某女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问号,他知道她是来找他一起出宫的?知道了也好,免得自己再陈述一遍不是?“既然明白了,就快点给老娘出来!”   这话音一落,里面便是半点响动都没有了。   什么情况?“我数一二三,再不开门,老娘就踹了!一,二……”   “吱呀”一声,门开了。还是那个人,还是一袭白衣,只是脸上却是明显的淡漠与疏离,本来她就知道他对自己的疏离,但是不知为何,今日在看见他的时候,总觉得他好像离她更远了一些。   “是来告别么?”清冷的声线仿若天籁,动听之极。毫无焦距的眸子落到她的身上,不含任何感情,整个人就仿佛彻底的和外界隔绝,通身都是冰绝之气。   “啊?告别?”苏锦屏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告什么别?   寡薄的唇角轻扯:“逸王妃,恭喜。”一句有些泛酸的话就这么吐了出来,随即,面色僵住,他为何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就像……就像是吃醋的女子一般。   逸王妃?苏锦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美绝的容颜,红唇勾起,又不怀好意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我说,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这话音一落,他面色不变,却伸出手预备关门。不过苏锦屏早有防备,早就用一只脚挡住了门槛处:“开个玩笑而已,这么激动做什么?上次也是,差点夹到老娘的鼻子,这次要不是老娘早有防备,恐怕身子都要被你夹着!”   这话一出,自然是歧义盎然!两人的面上都略微有些尴尬。   “姑娘,还有事么?若是无事,请……”   话未说完,他的衣领就落到了苏锦屏的手上。凤眸眯起,冷茫暗藏,看着他艳绝的脸,冷笑一声,而后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百里惊鸿,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对你还不够好,还不够容忍?还是以为你以为别人对你真心,你就能随意践踏?”   她苏锦屏从来都不是什么没脸没皮的人,但是在他的身上,她没脸没皮了多少次?把自己的尊严、面子置身事外了多少次?换来的只有一句又一句“姑娘,请回!”、“请回!”,他妈的不如直接说“滚蛋”算了,至少听起来不是那么虚伪了!虽然她也知道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不管怎么听都好像是对他有意思似的!但是她现在已经完全无法克制内心的愤怒,所以那话不经思考就说了出来!   好看的眉角皱起,白玉般的面上是明显的不悦:“放开。”   对他好,对他容忍?自己对她又何尝不是百般容忍?从来就没有一个人可以肆意的拎着他的衣领,还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从来都没有人可以拖着他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可是在她的身上却屡屡例外。如今,她已经要做逸王妃了,还来纠缠他作甚?   “百里惊鸿,你这个人没有心的吗?”她本以为只要她把自己的赤诚给他看,总有一天他会信她,总有一天他也会拿她当朋友,可是不论她怎么努力,也永远都只是她一个人那热脸贴他的冷屁股而已!在他的心中,从未想过将她当朋友,甚至只有嫌恶和厌弃!   没有心?呵呵,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放开。”还是那淡淡的两个字,声线冷清至极。   细细的看着他绝美的脸,白玉般的面容精致的如同白瓷,轮廓如同精心雕琢而成,长长的羽睫下是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眸,孤傲的容颜上写着明显的淡漠与疏离。呵,有人说二十一天就可以养成一个习惯,她与他认识,也是正好二十一天了,可是此刻他给她的表情,和第一次见面时的淡漠疏离,没有半分差距!她现在才清醒的认识到,她从来不曾靠近这个人,而他也从来没有准备让她靠近。   看来这个朋友,她是交不起了!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她!松开了他的衣领,有些自嘲的开口:“我明白了,再见。不,再也不见。”   说完,便转身而去。她不知道那些压在胸口让自己透不过来气的是什么东西,更不明白为何莫名的有些鼻尖发酸,一个朋友而已,不是么?而且才认识了一个月不到,有什么好在乎的。   看着她背对着自己,决然而去。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丝沉痛,快的让他抓不住,他感觉到像是有什么就要流出他的生命,若是失去,一生都将难以追回!   “等等。”两个字,不经思索,便脱口而出。   脚步顿住,等着他的下文。   眸中闪过一抹挣扎,最终,轻轻的吐出一句话:“你,到底想要什么?”既然已经是要做逸王妃,为何还要来招惹他?还是,从一开始,她便只是皇甫怀寒派来接近自己的人?   “想要什么?”莫名的,她觉得有些好笑,转过头看着他,“想要什么,你说我能想要什么?你,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要势没势。也许你真如旁人所说有经天纬地之才,但是被困在此处你就什么都不是。百里惊鸿,你觉得我想要什么?在你的身上,我有什么可图的?”   一字一句,吐词清晰。坦诚,却也是一针见血的残忍,她说完之后,也略有些后悔,不论如何,她也不该戳人家的痛处。   寡薄的唇微勾,有些不信。她的身份,便注定了她接近自己无法单纯。顿了顿,清冷孤傲的声线响起:“既然无所图,又来招惹在下作甚?”虽还是不急不缓,不咸不淡,苏锦屏却还是敏锐的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冷嘲。   一把无名火在心中“嗤嗤”的烧,烧的她几欲喷出一口鲜血!一个闪身,飞快的到了他的面前,再次揪住他的衣领,狠狠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开口:“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想要什么!我要你丢掉这可笑的伪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说我图什么?哈,图什么?!我能图什么?你的心中,能看到了永远只有自己跟前那一尺三寸地,然后如同蚕一般作茧缚住自己!不会哭,不会笑,只知披着那一身清冷孤傲的皮!还总是将所有人隔绝在心门之外,就像一只刺猬一样刺伤身边的人,百里惊鸿,你有情绪,你不高兴就能冷淡的对人下逐客令。你以为,除了你之外,别人都没有情绪么?你以为别人的心都像石头一般的坚硬,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流血,不会痛么?”   一字一句,带着薄怒,就这么吼了出来,吼完之后,她有些呆愣,她在说些什么东西?   而他,一张淡漠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身上却感觉一阵一阵的火焰在烧,仿佛要将他烧成灰烬!他的眼中能看到的只有自己跟前那一尺三寸地,然后如同蚕一般作茧缚住自己?像一只刺猬一样刺上身边的人,刺伤身边的人?刺伤她了么?别人的心,都如石头一般坚硬,不会流血,不会……痛?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还是没有丝毫焦距,只是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一张精致的面容上有的只是认真的情绪,眼底还潜藏着丝丝沉痛。尽管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可能是皇甫怀寒的手段,是这个女人伪装出来的伎俩,但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心痛了?”   短短的四个字,吐了出来,清冷若天上弦月,孤傲如云中清歌。却仿佛有千斤重,压在两个人的心头。   某女的脸上快速的浮现一抹尴尬之色,还有点点可疑的红晕,飞快的放下他的衣领,赶紧转过头背对着他,颇为不自然的开口:“没有!”然后在心中拼命的斥责自己,冲动是魔鬼,是魔鬼,她刚刚扯了一些什么鬼东西?一生气就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了!但是回过头细细思索,却发现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什么不对。   看她这明显恼羞的模样,月色般醉人的眸中竟然不自觉的染上了些许笑意。清冷的声音也带了些许暖意:“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本来是想问她,不是像逸王表白了么,还来招惹他做什么,只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问不出口。若是问出口了,便也不是他百里惊鸿了。   背对着他的一颗小脑袋左右晃了晃,还歪着看了看天空,一副无限不自在的模样,嘟囔着开口:“你管老娘来做什么,想做什么被你赶了两次,也啥都不想了!”   “呵呵……”第二次轻笑出声,声音还是如同天籁般动听,如风随云,清冷孤傲,仿若苍茫晴空中的云彩绽出了盛世芳华,美轮美奂。笑完之后,却有些微怔,自己在笑什么?   第二次听他笑,苏锦屏却完全没有上次那欣赏的心情,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挖个坑把自个儿埋了,省的丢人!现在好了,反给人嘲笑了吧?“笑什么笑,走了!”   特么的,这脸丢大发了!貌似他们两个刚刚的对话,怎么听都像是自己暗恋他很久了,但是她可是一直只把他当朋友的好不好,以后讲话一定要注意措词!注意措词!   往前走了两步,却忽的听到他的声音传来,冷冷清清,冰冰凉凉:“对不起。”   “你说什么?”飞快的转过头看着他。   他却没有再开口,面上也没有半分不自然的神色。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沐浴在月光之中,形成一幅绮丽的画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几个字,“对不起”?这三个字,是自己想都未曾想过有一日会从自己口中说出的,可是偏偏就说了,甚至他都还不能确定这个女人是敌是友,甚至,他都不能确定,明日,她是不是就要风风光光的去做逸王妃。   不过,就是要做逸王妃,也是明日不是么?   看着他淡漠的脸,她的面上也划过一丝了然。能说出这三个字就不错了,怎么还能指望他说出点更多的来,不过她也深深的认为就这样原谅他,会显得自己很没面子!所以还是虎着一张脸,貌似很不高兴的将手上的东西扔给他:“接着。”   未曾多想,也忘了自己有洁癖之事,就伸出手接住了。摊开掌心,一个小小的月饼躺在上面,当年在南岳的皇宫,也见过各式各样的月饼,比手上的这个好看了何止百倍,但是看着它,却觉得莫名的暖心。月色在月饼上折射出水光,看来是她手心的汗珠。   “这是?”他还没有忘记,自己要扮演的角色是个双目失明的人。   “月饼。中秋节不吃月饼怎么成?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就误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善心大发,看你一个人怪可怜的,所以才会如此!”苏锦屏背对着他连珠炮似的开口,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   寡薄的唇角轻扯,他还记得,那一日,他问她是不是因为同情,她很是大声的对着自己吼说她没有那么多用不完的同情心,今日怎么突然就可怜他了?   看了看那月饼上沾着的汗水,好看的眉拧起,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将它送到了唇边,轻轻的咬了一口,轻轻的咀嚼。说不得有多好吃,却是很温暖的感觉,看了看手上的月饼,又看看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的那个人,月饼,人月两团圆的日子么?   “别气了。”三个字,淡淡的,说完之后白玉般的面色有些微赫,暗下也有些后悔不该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但是苏锦屏却因着这句话心情好了不少,转过头双手环胸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开口:“还算有点良心!”   这话一出,那人面上的表情马上就疏离起来,看样子是又不想理人了。苏锦屏看他这模样,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我说你怎么总是这样,动不动就恼了,倒像个大姑娘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非礼了你还是怎么样了!”   不知怎的,他的心中就莫名的冒出了一句话——你这比非礼还让人难堪!   ------题外话------   我们家傲娇的男女主啊,我绝对不承认我此刻在偷笑,O(∩_∩)O哈哈~   唔,我一块钱的硬币,还是好难过啊……!呜呜~(>_<)~   第一卷◆乱后宫【053】欺负老娘的人,就是找死!   看他呆立在门口,苏锦屏想起今日来此的初衷,上前几步,抓住他的手腕:“走,带你去溜出宫去玩!”   他却冷淡的将手腕收了回来:“不去。”今夜当是花灯会吧?母妃尸骨未寒,他何来的心情逛花灯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相信我!”闪亮亮的眼睛看着他,像是在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受不住她这般恳求,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   中秋夜宴上,小林子走到皇甫怀寒的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帝王冷峻的容颜瞬间蒙上一层白霜,寒如冰凌。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上官谨睿和皇甫夜的眼。   上官谨睿的唇边还是勾着那一成不变的笑意,温雅至极。从容的应对着四面八方来的敬酒,以及有品阶的公主、群主们抛来的媚眼。   不知是谁问了一句:“上官大人,您这金屋藏娇的沐姑娘,有没有带来啊!”随即便是一阵附和和笑声。   唇边的笑瞬间僵住,向来温润的眸中闪过一抹冷色,端起酒杯,略带不悦的开口:“王大人,还请慎言!莫要污了沐姑娘清誉!”   这话一出,那被称为“王大人”的人,当即就有些讪讪的,赶紧起身告罪:“下官喝多了些,才说了胡话,还请左相大人满饮此杯,原谅下官的无心之失!”   “大人言重了!”轻笑着说完,便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而皇甫怀寒却只是静静的坐着,对殿内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刀削般的容颜黑如墨汁,端着酒杯的手一动不动,迟迟未饮下去。   皇甫夜见状,端着酒杯笑着走了过去:“皇兄,臣弟敬你一杯!”   皇甫怀寒这才知道自己失态了,冰冷的唇角勾起:“你也只有在玩的时候,才会回宫来!”此一言,自然是当着众大臣做出奚落皇甫夜几月不上朝之态。   一袭红衣的人儿似是喝多了,跌跌撞撞的到了御前,压低声音,那樱花瓣般的薄唇轻启:“皇兄,怎么了?”   以杯掩唇,轻声开口:“苏锦屏和百里惊鸿离宫了,而且出宫没多久就甩掉了暗卫。”   淡紫色的眼眸一紧,隐隐有寒光闪过:“皇兄,要不要全城搜查?”   “不必!”冰冷的薄唇勾起一抹冷笑,若是他们真的跑了,不回来了,对他才是最有利的。丞相之女与南岳三皇子潜逃,那么说苏念华跟南岳没有勾结,谁都不会相信。这便也给了自己一个铲除苏家的理由。   而百里惊鸿就这么跑了,只要他挥兵南下,不论是真打还是做做样子,都能将百里惊鸿陷入不义之地,永远从南岳的权力中心除名!这,便是他放任那个人的那些手下屡屡进宫的原因。   皇甫夜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有些困顿的开口:“何不现在就行动,正好打苏念华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动手,若是他们回来了呢?那个女人巧言善辩,到时候就是我们小题大做,反要给那只老狐狸赔不是。”他皇甫怀寒可不是笨蛋。   众大臣有些不解的看着那兄弟二人,敬酒怎么敬了这么半天。   皇甫夜自然也能感受到这诡异的气氛,高声笑着开口:“皇兄,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娶妻还早得很,容后再议,容后再议!”   这下众大臣才明白过来,敢情这兄弟两个是在说悄悄话呢,讨论娶亲的时候。   皇甫夜说完便端着酒杯准备回自己的位置,背后却传来一句冰凉的声音:“你也是该收收心了。”一语双关的话,让红衣男子的脚步顿住,笑了笑,回了自己的座位,不置可否。   ……   “你带我,便是来此处?”淡淡的声音,却带着明显的……感激。   不过那蹲在地上忙活的某女,并没有听出来他语中的其他情绪,只是笑着开口:“嗯!前些日子,听浅忆闲来无事唠叨过,说城西有一棵树,特别灵,每逢冬至,就会有人来烧供奉,逝去的亲人便能回来与之团聚。今日虽不是冬至,却也是中秋,人月两团圆的日子,你的母亲,当也是希望你牵绊着她的。”   起初听浅忆提起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没想到,正好就遇上了这事。算是冥冥之中吧……   来来往往的人,看着树边的那一男一女。女子勾唇浅笑,蹲在树边,手上拿着那些个物什,看样子是准备祭奠。而男子,一袭白衣,翩若惊鸿,在月光的照射下仿若天神。本是有不少少女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的,但是,苏锦屏的话,声音虽然不大,但也不小,飘入了众人的耳中……   听完她的话,一股暖流卷席了全身,蹲下身子,拿火石点燃了那些东西。他就说,为何一出宫,她便去店铺里面买了一件普通的女装出来。然后又带他来买了这些东西,还拉着他一路问了过来。   那些冥纸在火中慢慢的烧成灰烬,火焰在眼前一跳一跳,将人的思绪带到远处……   恍惚中,他仿佛看见了母妃的脸,温柔娴雅,艳丽的唇瓣微动,似乎是在笑,也似乎是在叫他的名字。月色般醉人的眸子不自觉的染上点点水光,寡薄的唇勾起:“谢谢。”   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样的感动和温暖,不论她是什么目的,他都仍然感激她。   听了这两个字,红唇勾起:“客气。”她苏锦屏对朋友可都是很好的!   那些个供奉慢慢的在火中烧成灰烬,火也慢慢的熄了。苏锦屏笑着开口:“心里舒服些了吗?你母亲当是知道你在牵挂着她的。而且我也相信,即便是她不在了,也牵挂着你。”   转过头看着她,月色般醉人的眼眸虽还是无半点焦距,脸上却是明显的震惊。“牵挂”?她也知道是……牵挂?她竟将他看得如此透彻!   “走吧,我们去逛花灯会,你母亲也希望你快快乐乐的活着。”站起身,笑看着他。   他顿了顿,也站了起来。悲凉的心绪已是被冲淡不少,正要随着她离开此处,才发现他们早已被人包围起来了。   苏锦屏的表情有些空白,看着四周的百姓们,这是什么情况?百里惊鸿也有些微愣。   忽的,一个大婶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笑着开口了:“这位公子,您真是好福气,娶了个这么贴心又孝顺的娘子,你可一定要好好对她啊!”   “是啊,公子!您看看您,这般的人才,又这般的容貌,和您的娘子真是绝配,你们呐,就像那天上的仙人下凡一般!您可千万不要辜负您的娘子啊!”又是一个大婶搭话。   苏锦屏顿时感觉头顶上天雷滚滚,这是什么跟什么?   百里惊鸿听闻此言,白玉般的面上竟然出现了些许赫色,只是在夜色中半点都看不出来。   某女很是郁闷的开口解释:“这位大婶,您搞错了,我跟他,只是朋友关系,可不是什么夫妻!”   这话音一落,一个老大爷就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看了一辈子的人还会看错?你们二人可是天作之合,小姑娘,你嘴上不承认,心里可是喜欢这小公子喜欢的紧吧?小公子,听大爷一句话,你们呐,还是早日把婚事办了,你母亲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苏锦屏的表情瞬间空白了起来,她喜欢他喜欢的紧?这是谁说的?看了看这人群,众人那眼神,俨然都是将他们当成了一对神仙眷侣,嘴角抽了抽,几个大步过去拽着百里惊鸿,拖着便走。   人群中马上就是一阵哄笑,一个大婶开口:“这小姑娘怕是不好意思了!你看,走还不忘记拽着那公子,还说只是朋友!”   “你就别再说了,姑娘家面皮薄,再说人家该是不好意思了!”   拖着百里惊鸿走了几步的某女,脚步顿住,脑后是一面程亮的黑线,她拉着他走,是因为他看不见怕走丢好不好?这群古人的想象力会不会太丰富了一点?   而跟在她身后的百里惊鸿,寡薄的唇却不自觉的勾了勾。   某女悄悄的磨了磨牙,最后还是啥都没好意思说,黑着脸一路拖着他走了:“跟紧点,别走丢了。”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   “古代的花灯会,真是繁华啊!”看了看四面都是灯笼,高高的挂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的大都是公子、小姐,看这模样便都是来相亲的。没走几步,又看见了那传说中互换手帕的情景。   某女有些遗憾的开口:“唉,早知道我也带个十几二十块帕子,到处交换一下了!”   这话一出,她身后的人面色就有些发黑。原本略有赫然的神情,瞬间淡漠了下来,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屡屡拉着他的胳膊,绝对不是因为爱慕自己,而是因为她的心中根本就没有男女大防的观念,带十几二十块帕子,到处交换?她想嫁给多少人?   没走几步,一个拿着花篮的小姑娘就拦住了他们,两眼冒着桃心,看着百里惊鸿,甜甜的声音响起:“哥哥,你给这位漂亮姐姐买一朵花吧?”   花篮中是几朵各色的菊花,红色似火,粉色如玫,却没有黄色和白色。也是,中秋节,谁会买那么素净的颜色呢。   百里惊鸿的淡漠的面容上略微有些尴尬,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事实上,他一般也什么话都不喜欢说。   苏锦屏尴尬的咳嗽了几声,笑眯眯的对着那小姑娘开口:“这位哥哥是穷人,他没有钱。”   这话自然是为了化解尴尬,总比对着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解释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好不是?但是不知为何,平日里听别人说他倒是没什么,可是被她说他是“穷人”,莫名的觉得自尊心有些受挫!他若是穷人,这天下怕是没有有钱人了,只是这话,他是说不出口的。   那小姑娘略微有些失望,看了看百里惊鸿,又看了看苏锦屏,似乎有些舍不得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某女也是一时来了兴致,掏出几个铜板递给她:“好吧,那我就买一朵!”   “谢谢姐姐!”那小姑娘赶紧拿出一朵艳红色的菊花递给她,乐滋滋的收了银子就走了。   百里惊鸿略有些无语,她买花做什么?只是也没有开口去问。岂知她倒是自己开口了:“我喜欢别人叫我漂亮姐姐!嘿嘿嘿……”   笑声无比猥琐,让他的唇角有些微抽。苏锦屏拿着那花看了看,一时间玩心大起,转过头,将花递给他:“鲜花赠佳人,美人儿,收下吧!”   面色一变,挣开她的手,便转身而去。   “哎!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只是想把花交给你,然后你再送给我,这样我就可以自我安慰曰:本小姐也有人爱慕了。我说你丫的就不能给点面子吗?”很是恼火的跟在他后头,由于愤怒,手中的菊花被捏得粉碎。   前面的人还在走,苏锦屏冷笑一声:“我数一二三,你要是再走,我就当街吻你!一……”   他的脚步马上就顿住了!他自然相信她的性子,绝对是说得出便做得到。   四面也是一些善意的目光,充满盈盈笑意的看着他们二人,当真是好有爱的一对啊!   “这位公子,您就别生气了,小两口闹什么别扭呢,女儿家的颜面何等重要,人家姑娘都不要面子追着您了,您就知足吧!”又有好事者开口劝导。   “就是!就是!”马上又是一阵附和声。   他生气?她现在还气得要死呢!就没见过这么难搞的男人,大街上都要跟她闹脾气,搞什么飞机!上前抓着他的手,咬牙切齿就往“悦记”走,他妈的,不逛了!给浅忆买了桂花糕就回去了!   以往她抓着他,总是抓着手腕,可是现下却是抓着手。一阵一阵的暖意从掌心传来,说不出的温暖肆意,看着面前的人,寡薄的唇轻启:“你生气了?”   本来怒气冲冲的人,一听他这话,满心的怒意瞬间消了不少。头也不回的开口:“没有。”说是没有,却还是怒意蒸腾。   吼完之后,后面的人就没了声音。   “老板,这里是悦记吧?”看了看门口的牌子,刚刚人家指路到这里,可惜门口的几个字她不认识。   那掌柜笑了笑:“这京城的谁不知道我们悦记糕点铺,姑娘,您是要买点什么?”   “桂花糕,两盒吧!”说着便放开了他的手,在怀里掏银子。   那掌柜拿了桂花糕,放在柜台上,而后笑嘻嘻的开口:“姑娘,您的相公长得真俊!呵呵……真是好福气啊!”   于是那刚刚把钱掏出来的某女,本来就不大好看的面色,完全难看了!冷笑一声:“他要是我相公,我非得气得吐血三升!”   这话一出,气氛便有些尴尬了。那掌柜讪笑了两声,不好再开口,偏那老板娘是个热心的:“好了,姑娘,小两口闹脾气不是正常吗?今儿个可是中秋,再大的事都放一放,还是先去逛逛吧,一年一次的好日子呦!浪费了多可惜啊!”   苏锦屏正想认真的解释她跟这个傲娇的男人没有关系,一声清冷孤傲的声线先她一步响起了:“谢谢老板娘。”   这话一出,苏锦屏扭过头,见鬼似的看着他!而他淡漠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偏过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老板娘看看这两人的窘态,“扑哧”一声笑了:“好了,这位姑娘,这公子都开口了,你就别置气了!夫妻二人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你们这小两口子,就回家好好过日子吧!来,多送你们一盒桂花糕,以后别吵架了!”   于是,两盒桂花糕变成了三盒。苏锦屏和百里惊鸿被人无缘无故的教训了一顿!某女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拎着桂花糕出去了,这次没有拽他,但是他自己跟在她的身后。   苏锦屏越走越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干脆回头去问他:“你刚刚在铺子里……”   “她很吵。”三个字,点明了原因。   嘴角抽了抽,就知道!转过头,懒得搭理他,继续走。而她身后的人,看着她明显生气的模样,眼眸闪了闪,就在这时,一个富家公子哥,带着下人摇着扇子往这个方向走来……   “嗯!”一声闷哼响起。   接着便是一阵高声唾骂传来:“瞎了你的狗眼了,没看见本公子在这吗?你也撞过来!”   苏锦屏回过头,便见那个公子哥拿着扇子,恶狠狠地指着百里惊鸿。   而他站在原地,一副被抛弃的幼兽的模样,似乎有些无措,茫然的双眼四处扫了扫,像是在搜寻苏锦屏的方向。   这一副萌到不行的模样,成功的让苏锦屏的小心脏又跟着抽痛了一下!特么的,真是败给他了,一小会不牵着就给人欺负了!   那富家公子见他没吭声,火气更是哧哧的冒,咬着牙开口:“好你个小白脸!老子说话你没听到是吗,来人,给我……”   说到这里,卡住了,因为他感觉到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而面前,是一个倾城绝世的绝代佳人,一看到苏锦屏,眼底不自觉的流露出一抹yin欲之色,但是很快的被脖子上剧痛的感觉取代。   “接着说!”脸上带了丝丝狠戾之色,前世,谁都知道她“妖孽”护短,所以没有人敢欺负“妖物”,今生虽是穿越了,但是她的这一点还是在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样……”   一声细微却清脆的声音响起,他有一种自己脖子都断了的感觉。那气得通红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一脸谄媚的告罪:“小姑奶奶,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道错了!”一边说着,却一边给自己的下人使眼色。   冷笑一声:“你的眼睛有毛病?”对着下人使眼色,以为她看不到吗?说完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   “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面色被掐的通红,那群下人们站着是动都不敢动!本来这会子公子是应该在皇宫门口等着中秋宴结束,陛下传召的,可是偏偏就来了兴致,说出来转转,怎知一转就将脖子转到别人手里来了?   但还是有一个家丁,潜到苏锦屏的身后想要偷袭,还没来得及出手,就看她的后脑勺上仿佛长了眼睛似的,背对着他一脚,竟是飞到了三米之外,那一脚还正中某些敏感部位,叫他捂着大声呼痛!   这下众人便都惨白了脸,也知道这个女人武功高强,他们都不是对手了!那公子也是个有眼头的,赶紧开口求饶:“姑奶奶饶命啊!是那个狗奴才自作主张,我可没有下令让他过来啊!”   冷哼一声,将他的身子甩到地下:“下次走路给老娘看着点,再乱撞老娘废了你!”   那公子委屈极了,分明是那个白衣男子撞上他的,他向来脾气就不好,所以就骂了几句。怎么就变成他走路不看着了?捂着摔成八瓣的屁股,被下人扶起来之后开口辩解:“分明就是他撞上我的,关我什么事!”   话音一落,便感觉到一阵似有似无的寒光落到了他的身上。而这阵寒光就是从百里惊鸿的方向传来的,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身子,往那边一看,却又见他站着一动未动,仿若木偶。一种诡异的感觉卷席了全身,让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这话一出,苏锦屏冷笑一声:“老娘不管谁是谁非,欺负我的人,就是找死!”是百里惊鸿撞了他又怎么样?他本来就看不见,走在路上撞个人又有什么稀奇的?   这话成功的将那贵公子噎住了!嘴角一抽再抽也没挤出一句话来,只觉得自己今天倒霉极了!   而百里惊鸿听了这话,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也没开口。   苏锦屏见他不说话,便也不再废话,几个大步上前,抓了百里惊鸿便走:“跟好了!看不见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跟着,要是又撞上什么人,老娘可就不救你了!”   那贵公子很是不服气的站在他们的身后,死死的咬着牙瞪着他们的背影,只感觉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   “公子,明明是那个人对着您撞过来的!”一个家丁很是不忿。   这话一出,那贵公子咬牙切齿了半晌,狠狠的一甩袖:“算老子今天倒霉!”   “谢了。”淡淡的声音响起,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点点笑意。好好的,怎么会撞上呢?他又不是真的看不见。清冷的眸中暗藏狡诈,狡黠如狐,做出的姿态却像是一只猫咪。   这两个字加上刚刚的小插曲,让苏锦屏心中的火苗就这么熄了。咬了咬牙,对自己的没出息也深感挫败,为毛每次只要听他淡淡的说几个字,她就不生气了,为毛?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大度的?   “别气了。”轻声开口,像是有一股奇异的魔力,让那只炸毛的猫彻底的淡定下来,脚步也慢了很多,背对着他咬牙开口:“你要是再耍小孩子脾气,老娘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   “好。”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眼眸带笑,看着她的背影。尽管他不想承认,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是真的喜欢上她了。说不清是因着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还是因着她对自己的维护,或者,也只是因为自己贪求那一份温暖。总之,是喜欢上了,可是……银灰色的眼眸闪了闪,神秘莫测,也若寒潭碧波,激流暗涌。他真的能放任自己去喜欢她么?   到现在,自己都还没弄明白她到底是不是皇甫怀寒的人!   听他说了一个“好”字,她才彻底的消了气。入眼即见一片湖,上面飘着莲花灯,好看极了!那岸边的小贩见了苏锦屏的眼神,当即笑道:“姑娘,公子,你们也买个花灯放放吧!可灵验了呢!”   “这花灯可以求什么?”她倒还真有个挂念的人想要求上一求。   那小贩笑了笑:“求功名,求姻缘,求亲人平安,求什么都成。”   “好,买了!”苏锦屏笑着拖着百里惊鸿过去,看了看那些个灯,都长得一模一样,也没什么好挑的,随手拿了两个,就递了一个给他。   “你信?”拿着手上的花灯,有些不解。她跟他是一类人,他从来不信这一说,所以他也不觉得她会信这个。   苏锦屏掏了几个铜板,递给那小贩,而后笑着开口:“不信。但是试试总是无妨的,若是没有实现,失去的是我最重视的银子,但是即便无端端的失去了,我却能在此刻痛痛快快的随着心走,因为这一刻我想要寄托的愿望是真实的。再说了,若是真的实现了呢?毕竟未来的事情,谁都不知道结果的,不是么?”   他长长的羽睫微颤,细细的思索着她的话,若是没能实现,失去的会是最重视的东西,却也能痛痛快快的随着心走,毫不困顿。   毫不困顿!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些日子困在自己心中的结都解开了,只要能痛痛快快的随着心走,试试又何妨?而且,未来的事情,谁都不知道结果的,不是么?就像,他跟她。输了,便是没了自己苦心筹谋的一切,可,若是赢了呢?   转过头,看了看她精致的侧颜,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这盏花灯。求功名,求姻缘,求什么都成,求……姻缘么?心下已是有了答案。那小贩笑嘻嘻的将笔递给他们:“公子,姑娘!你们写吧!”   接过笔,正要写。却听见苏锦屏有些窘迫的声音传来:“那个,我好像不会写字,你会不?”且不说她不会写繁体字了,就是这毛笔她也不会用。   “会。”淡淡的开口应了一声。   “那你帮我写吧?”满怀期待的将手中的花灯递给他。   那小贩愣了一下,想要提醒说花灯是不能给人看的,看了便不灵了,苏锦屏却先开口了:“反正咱俩是一类人,你看了也应当没什么事!”她虽然不是古代的人,但是古代的不少习惯什么的,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顿了顿,而后将那修长的手伸出,把她手中的花灯接了过来,轻轻的开口询问,“写什么?”心下却有些发沉,能让他来写,想必,写的也不会是他。   “妖物。”那是她在现代唯一的一个朋友了,她穿越了,那个家伙在现代一定很不好过,这个花灯,就为她求个平安吧!   妖物?听这名字,也应当是个男人吧?提起笔,将这两个字写了上去,一笔一划,比墨清晰,而那回暖的心脏,也慢慢的下沉,直至跌落谷底!   写好之后,苏锦屏拿着花灯了河边,学着旁边那放灯人的模样,将那花灯放了进去。放完之后,也感觉心情好了不少,看着站在湖边的他,笑着开口:“你的写好了吗?”   “不写了。”淡淡的应了一声,思绪已经飘了老远。   “你那会儿不是也准备写的吗?”这个人怎么比女人还善变?   听她此问,他只是淡淡的站着,没有作声。倒是那卖花灯的小贩看出了些许端倪,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苏锦屏看了他半天,总觉得这家伙好像有点不对,但是又说不清不对在哪里。笑了笑,只当他是不信这个,所以懒得写了:“那好吧,我们走吧!”   也就在这时,河的对岸,一个轻纱敷面的女子放完花灯,笑着站起身,美眸一扫,却不经意的看到了河对岸的苏锦屏和百里惊鸿!通身一僵,眼底出现了蚀骨的嫉恨!   ------题外话------   恭喜二山终于杀进钻石榜!   感谢各位妹子的全力支持!   山哥威武!山粉威武!   咱们山家人擎天一柱、永垂不朽!噢耶\(^o^)/!   噗……永垂不朽……囧o(╯□╰)o!   第一卷◆乱后宫【054】如若我说,是喜欢呢?   “阡墨,你说,是那个女人美,还是我美?”女子狠狠的瞪着苏锦屏的背影,眼中跳跃的妒火像是要把那双美眸烧成灰烬。   那被唤作阡墨的侍婢,看了看苏锦屏,又看了看身畔的女子,实话实说:“小姐,不相上下!”   可就是这话一出,让女子更加愤怒,唇畔勾起一抹笑靥,却如蛇蝎般慑人。一张美艳的脸更是扭曲了起来!终,冷声开口:“让人跟着她!”   “表小姐,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放花灯什么时候不能放,偏生得这个时候,主子可是命我们到处找您,若是弄丢了,老夫人那边怕是不好交代!”一个奴仆跑了过来,讲话虽是与一般人无异,但他的脚步却平稳有力,训练若素,明显的是个练家子!   说起表兄,女子的脸上出现了丝丝忌惮的表情,然而却是一闪而逝。强笑着开口:“走吧,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   不远处,一袭紫衣的女子看着这边,倾城的容颜上露出一抹淡笑,再看看苏锦屏离开的方向,紧接着便往皇宫那边走去。   “沐姑娘,您不是说了今日的鹊桥会不去的吗?”那侍婢赶紧跟在她的身后,只是言语中都是明显的不解。   女子笑了笑,清灵的声音响起:“派人去告诉相爷,苏锦屏有难。女眷之争,相爷未必能应付,我怎么也该进宫助相爷一臂之力!”   那侍婢一听,柳眉横倒:“我说沐姑娘,紫鸢就不明白了,那个姑娘不是相爷画上的姑娘吗?我进相爷的书房送茶时,也不小心瞧见过几次。我若是您,该巴不得她死了才好!她若活得好好的,相爷怕是一辈子就只知道那副画像!您这样为相爷,相爷也看不到啊!”   那幅画,上次,那跟她一起进相府的紫鹃,只是不小心将它弄湿了,而且湿的只是个边角,相爷竟然下令将她杖毙了!任谁都不相信相爷会有这么大的脾气,但是事实上相爷就真的做了,可震惊了府里的好一群下人,一个多月都战战兢兢的。   沐月琪闻言倒是笑了:“谁说我是为相爷,不过是为了报恩罢了。”她来相府,也是为了报恩,他既不屑她以身相许,帮他守着最重视的人,也算是一种报答吧?   “沐姑娘,您心里就不难受吗?”紫鸢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的侧颜,她伺候了沐姑娘三年,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伺候的主子,鲜少发脾气,对下人也是温和,一举一动无一不为相爷打算,他们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的姑娘,相爷怎么就看不见呢?还有方才那个女子,手上不是牵了个男子来幽会吗?不行,她一定要把这个告诉相爷!相爷这么能喜欢这么不知羞的女子!   这话一出,前面的人脚步丝毫不见絮乱,唇边还是那抹勾魂夺魄的笑靥,幽幽的开口叹息:“他若安好,我便也好。”   紫鸢一愣,脚步也顿了一下,忽的觉着鼻子有些发酸,却也不好说什么,泪眼盈盈的跟在她的身后。   ……   苏锦屏拉着百里惊鸿从皇宫北门进去的。一路上苏锦屏的话格外多,也不知是受了今日花灯会的影响还是别的什么,不停地说着些有的没的,偶尔也会停下来问他几句,不过他一般都不答。苏锦屏也习惯了他的性子,倒也没觉得奇怪。   远远地,一个小厮指着苏锦屏的方向:“公子,你看,那不是那会儿在街上对咱们动手的那两个人吗?”   那个女子虽然是换了一身宫女的装束,但是她身边的男子可是什么变化都没有,所以他才能准确的认出他们。   到了北门,两人一跃,便从那高墙进去了。   那富家公子正是今日被苏锦屏教训的男子,看着那两人跃了进去,冷哼一声,原来是个宫女,有的是几百种法子弄死她!对着身后的仆从开口:“待会让人传话给姐姐,查查那个女人是谁,弄死她!”   “是!”那宫女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犯上自家公子,也是她倒霉,正巧过来翻墙就被自家公子逮个正着。   ……   一路躲藏着到了梨园:“进去吧!”说完便放开他的手,准备回去,若是往常,还可以逗弄逗弄他,只是今日浅忆还在屋里等着她的桂花糕呢!   奇的事,她一放手,却被他反手抓住了。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有些微愣,什么情况?   看着他艳绝的脸,有些不解。   他也愣了一下,一直被她握着手,那股温暖的感觉慢慢的传递进来,一时突兀的放开,有些不舍,所以条件反射的抓了一下。看着她疑惑的眼神,他也略微有些尴尬,赶紧放开她的手。   “怎么了?不会是舍不得我吧?”又是充满了调笑的意味,她总觉得自己面对着这个人,好像都是在调戏良家妇女似的,本以为可以像以往一样看见他恼怒的神情,谁知他却是淡淡的站着,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   听她此问,白玉般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神秘而又静谧,直到苏锦屏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如若,我说是呢?”   “什么!”苏锦屏仿佛白日见鬼!瞪大双眼看着他,上下打量了半晌,还是一袭白衣,还是那张完美的如同上天杰作的面容,还是那一身清冷孤傲的冰绝之气,只是,这个人怎么可能讲出这样的话?   她一定是听错了!听错了!   “没什么。”见她这个反应,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已是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表情也变得淡漠疏离起来。   苏锦屏细细的看了他的脸半晌,本来想开口问问他今天是不是见鬼了,但是又觉得这么问不妥。犹犹豫豫的看了他半晌,也慢慢的发觉了他今日的不正常,比如,他以往虽然淡漠,但是那寡薄的唇却是一直形成自然弧度的,可是今日却有些紧绷。比如,那月色般醉人却毫无焦距的眼眸,本来总是四散着光芒,看着虚空,今日却是有些暗沉。比如,那双好看的剑眉,原本总是形成一条笔直的线,斜飞入鬓,今日那眉角却似有似无的皱起。   注意到这些之后,苏锦屏才发现自己平日对这个人的观察已经细微到了何种地步!心下也对自己这种貌似暗恋人家已经的行为十分不耻,忽的,凤眸瞪大!她该不是撞上传说中的“喜欢”了吧?想着飞快的摆摆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肯定是在古代呆久了,思想也有些腐化了!   本来准备走人,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今天好似有点不正常!”   “哦。”听了她的话,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我说你今天怎么有点死气沉沉的?”她终于搞清楚是什么感觉了,没错,就是死气沉沉!本来带他出去玩,是希望他心情能好一点,怎么好像一回来心情更差了?   “在下一直都是如此,姑娘若是不喜欢,可以不来。”这一句,便是将两人的距离又拉开了十万八千里。   苏锦屏现在有了一种飞起一脚,将他踹到天边,然后引亢高歌:“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的冲动!这个人,简直就跟一只白眼狼没两样,而且还非常善变!   “百里惊鸿,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有个性啊?看起来很牛掰啊是不是?”极怒反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甚至有点想抽他两耳刮子。   好看的眉角微皱,有些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个性?牛掰?然而仅仅静默了一会儿,有些突兀的开口:“姑娘,在下不需要同情。”声音淡淡的,但却道明了他的态度。她心里既然有一个叫“妖物”的人,又何苦来招他。是,在外人来看,他双目失明、一无所有,甚至还失去了唯一牵挂他的母妃,但是他却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这是属于他百里惊鸿的骄傲!   “同情?如果我说,是喜欢呢?”静静的锁着他的面孔,也没有忽略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后,他那瞬间绷直的唇角。   如果我说,是喜欢呢?是喜欢?喜欢……他么?千万句在心中呼啸着想要说出来,可最后却尽数被他淹没在喉间,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没有任何焦距,却也不复那会儿低沉。   苏锦屏却笑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那句话,是她自己不经意就脱口而出的,喜欢,想了想觉得也无妨,喜欢,除了是指男女之情,还有朋友之义。谁规定喜欢就一定是爱慕呢?   “算了,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又不懂。你懂的、有兴趣的永远都只有你自己。除了你自己跟前那一亩三分地,任何人都无法靠近你,哪怕别人再努力,在你面前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般的表演!百里惊鸿,不得不说,你是我苏锦屏这辈子遇上的最冷血的人,你的血,比我还要冷。”她像是受了刺激,越说越是难听,最终不管不顾的就将这些话都说了出来。   而这几句话却如同一把利刃,直击他的心脏,刺得他血肉模糊!他懂的,他有兴趣的,永远都只有他自己?他想告诉她不是,现在还有她,只是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宽大的袖袍下,修长的指紧紧的攥在一起,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直到她开口说出他是冷血的人,他的血,比她的还要冷!听到这里,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正在一点一滴的失去温度。冷血,冷血?现在,他该怎么做?二十四年来,从来就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这么不知所措,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只是几句话,就让自己心痛到如此地步!恍惚间,他似乎意识到了原因,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唯独在乎她,在乎她一个人的看法。   苏锦屏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话说的很过分,但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大概是她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失控,她只知道胸口有一股郁结之气,不吐不快,她若是不说出来,不是被这个人气死,就是被自己憋死!   “同情,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你最少有吃有喝,那街边的乞丐是不是比你更需要同情?你双目失明,这天下眼睛看不见的也不在少数。你被困在此,失去自由,但是你看看那后宫的嫔妃还有我们这些宫女,光鲜亮丽的背后是什么?是孤独终老、老死宫中。你没了娘亲,这天下有谁的娘亲是陪着子女一辈子的?你知道吗?你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幸运,你有着旁人无法僭越的身份和血统,震撼人心的容貌,你还有蛰伏多年给人致命一击的机会。相比之下,你是不是幸运多了?同情?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你有什么需要同情的?”   虽然她本身并不认为身份血统说明什么,但是在古代,这确实是一个决定人生未来走向的最大因素!一股脑的说完之后,她也发现这个人似乎特别能够引起她的情绪波动,甚至有时候会让她不知不觉的变成一只炸毛的猫!她活了这二十多年,从来就没有在哪一个人身上用了这么多的耐心,更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这么苦口婆心又满含深意的教导。也许今天有些不正常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她自己!   这些话,就如同一口大钟,狠狠的撞上了他的心头!确实,他真是以为自己是这天下最不幸的人,尽管他现在已经有了翻云覆雨的能力,尽管他已经能让天下人对他俯首称臣,但是他却总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缚住,像是一团黑气围绕在他的周身,将他一点一滴的拖向无边的地狱!可是今日听她这么一说,好像自己不是那么不幸,与她刚刚描述的那些人相比,他的不幸,似乎也算不得什么。   见他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苏锦屏也知道自己的话是说的太重了些。虽然是句句在理,但是人家刚刚才死了娘亲,她说这个也还是有些过,冷静下来之后冷冰冰的开口:“抱歉,我刚刚说的话有些过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三盒桂花糕,拿了一盒扔给他:“这盒桂花糕算是赔礼,浅忆的恩情我记着,将来若是有事要我相助,绝无二话。”   接着她抛来的桂花糕,脑海中却突然想起了那老板娘的话“夫妻之间,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呢”,莫名的有些好笑,他跟她虽然不是夫妻,甚至是连情侣都不算。而且她的心中还有一个叫“妖物”的人,但是他为何不能豁达一些呢?难道就不能只做朋友?   想透了,心境也明朗了很多。他知道自己是喜欢上她了,也许还不仅仅是“喜欢”两个字这么简单,但是谁规定喜欢了,便一定要在一起?有时候,能待在喜欢的人身旁,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等等。”两个字吐了出来,她却没有如他预料的停住脚步,只是顿了一下,就接着前行。在心下苦笑一声,恐怕她是真的恼了,对着她的背影,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我也喜欢你。”   这句话如同一道天雷,将苏锦屏劈了一个里焦外嫩!而刚刚才到梨园的修和风,同时一脚踩滑了,险些没摔出去!他们听见什么了?听见什么了?!殿下对一个女人说喜欢?喜欢?!神呐,来一道天雷劈死他们吧,他们这辈子绝对没有听过比这更惊悚的话了!大半夜的,他们家殿下对人表白了,哦,苍天!   某女嘴角抽搐着扭过头,看着他那张天上有、地下无的绝美容颜,有些纳闷的开口:“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也喜欢你。”他从来不说假话,此刻却忍不住加了一句,“和你喜欢我一样的喜欢。”她对他,当是朋友间的喜欢,可是他对她,却是男女之情。但是若不这么说,只怕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话一出,苏锦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虚了一下下,貌似自己对他的喜欢中,有一些些焦躁难安,抓心挠肺之感,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所以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啥感觉。于是听他这么一说,总有一种自己诓骗了人家的感觉,这家伙对她的感觉,应当是朋友之义吧?这么一想,忽然觉得自己好龌龊!   “咳咳……”干笑两声,转移话题,“第一次见你说这么多话,声音还是很好听啊!”说着那眼神左右漂移,就跟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心虚似的。   “很晚了,回去吧。”带着些许关怀的话说了出来,一张白玉般的脸上却也没有其他的表情,仿佛说出这句话是多么的理所应当,再自然不过。   风和修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表情了,哭丧着脸看着这边。那个女人貌似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是他们这两个局外人是看清楚了,他们高贵优雅、无所不能的殿下,如今是被人给骗走了唯一能治眼睛的药不说,还把心都给人骗走了!很晚了,回去吧。六个字,很淡很淡,却让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时候殿下这么温柔的对人说过话?   想着又忍不住一齐打了个寒颤!   修压低声开口:“你说殿下这是来真的还是假的?”   风的语调中带了明显的哀怨和哭腔:“你什么时候见殿下来过假的?”若是给镇国公府和平安王府知道了,绝对是一场滔天大祸!   “哦,好!”赶紧应了一声,便飞快的往梨园之外而去。她只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太奇怪了,她不喜欢他把她跟他隔离开来,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转变,简直叫她——受宠若惊!   ……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往修和风的方向扫了一眼,而后转身进了屋内。   修和风还是保持着下巴都惊掉了的姿态跟着进去了,要是这事让殒和灭知道,恐怕直接探上他们两人的额头,问一句:你们两个是不是吃错药了,所以才会有了这种幻觉!   一进屋,主仆三人竟是谁也没有说话。修和风也忘记了前来本来是准备禀报的事情,就像两只刚刚受过风雨摧残的呆头鹅,傻愣愣的站在他的跟前。   修现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那个女人没看懂殿下的“喜欢”是何种喜欢,但是他这个跟了殿下十几年的人能不清楚吗?他对那个女人,可是半点好感都没有!今日一早,他们便收到线报说这个女人又来找殿下了,还带了一个月饼,后来……不对,等等,难道是……   “殿下!”修一张喋血的容颜,此刻就变得跟个折了儿子的老妈妈一般,哭丧着面容接着开口,“您要是喜欢吃月饼,属下以后让人天天送来!”您不能这么没出息,为了一个月饼把自己卖了啊!   听他这话,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那个月饼,对他来说可不单单是月饼,而是比雪中送碳还要不可求的温暖:“你们来,有何事?”   声音仍是淡淡的,但却叫人不难听出他此刻心情不错。   也就是这明显的心情不错,让修觉得自个儿的心情都快错到家了!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啊,论美貌,论才智也许与慕容姑娘都不相上下,但是慕容姑娘有些东西,是那个女人拍马都赶不上的!那就是高贵的血统,和庞大的娘家势力!   风咳嗽了一声,将自己已经风化的下巴合上,而后开口:“殿下,慕容姑娘来了!”慕容双和殿下是有婚约的,本来他们应该称为“未来的皇子妃”,但是看了今日这一出,恐怕他们三皇子和夜幕山庄当家主母的位置,还不知道是谁来坐,所以还是不要那么武断的称呼好了。   “慕容姑娘?”淡淡的声线清冷如月,却也带着明显的疑惑,表示他不认识这个人。   风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忍着风中凌乱的感觉开口:“殿下,是您的未婚妻,镇国公府的嫡女慕容双!”   “哦,忘了。”修长的手指伸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风和修同时扭过脑袋,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两条面条泪,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殿下把自己的未婚妻给忘了,而且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好像“忘了”,是一件挺应该、挺正常的事情!   “殿下,您就不好奇慕容姑娘是来干嘛的吗?”风有些无语的开口询问,他觉得虽然男人三妻四妾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殿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未婚妻抛在脑后,和其他的女子多次花前月下。甚至听说未婚妻来了,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也不好奇人家是来干什么的,殿下作出这种反应,难道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他们都替殿下有些脸红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应了一句:“与我何干?”那个女子,素未谋面,而且还是他那个好父皇给他赐的婚,她来与不来,与他何干?   这一句话让修和风本来预备抱头痛哭的表情完全淡漠了,看来殿下是一点都没把他的这位未婚妻当回事了。但是该禀报的他们还是要禀报的:“殿下,是北冥的君主带她来的,名义上是北冥皇一时兴起,来参加东陵的中秋夜宴,顺便带了殿下的未婚妻,在这人月两团圆的日子见见殿下。”   听了风的话,淡漠的面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松松的应了一个字:“哦。”称抱病不去就罢了。   他的心思,自然没有逃过这两人的眼。风苦笑一声,接着开口“殿下,今日你们出宫,好像被她看见了,此番进宫,可能去找苏锦屏的麻烦。”希望这样可以说动殿下。   果然,这话一出,那人虽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好看的眉角却是明显的皱了皱……   ……   苏锦屏一出了梨园,没走几步,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自前方而来,她现在也没什么惹麻烦的心思,便低下头,一副恭敬的模样站在一边,俨然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好宫女。   然而,那群人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一个轻纱拂面的锦衣女子站在苏锦屏的跟前,眼中跳跃着明显的嫉恨,和一丝丝难掩的妒火!   “双儿,怎么了?”温柔的声线响起,只是那温柔中带着些许冷厉。若是通晓医理之人,仔细一听,还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中气不足。   苏锦屏听闻此音,心中一动。这个男子怕不是个逊于皇甫怀寒的人,给人的感觉虽是不同,但是语气中的霸气凌厉,却与皇甫怀寒如出一辙。   一个小太监也尖着嗓子开口:“北冥皇上,暮阳郡主,还是快走吧,皇上和众位大人们还等着你们呢!”也不知道这位暮阳郡主是怎么回事,有好好的最近的道不走,偏得央求了北冥皇帝陪她来走这条道,虽说没远了多少,但却总是有些耗时间的。   “皇上表兄,暮阳只是觉得这个宫女胆子不小,我看了她半晌,她竟然也不跪下,就是连行礼也不曾,只是低着头站在那儿,这东陵的皇宫,就没有规矩了?还是完完全全的不将我们北冥放在眼里,所以才让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在本群主面前如此嚣张?”百里惊鸿是她慕容双的未婚夫婿,她为了助他回国登位废了多少心思?这东陵的皇宫,也蛰伏着她安插进来的不少眼线,所以才能成功的堵到苏锦屏,并知晓她的身份!一个小小的宫女,更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庶女,有什么资格抓着他的手?她就是远远的看上百里惊鸿一眼,也不配!   苏锦屏皱了皱眉,有些不理解她又是怎么得罪人了,东陵皇宫的规矩确实是见着主子路过,也要跪下行礼,但是遇见根本不认识的,一般就只是低着头表示恭敬便罢了。那路边那么多宫女都是这么站着,缘何偏偏就找自己的麻烦?   尽管心中已经将她骂了千百遍,但还是耐着性子开口:“奴婢见过郡主!群主第一次来东陵,奴婢不认识,所以才没有及时行礼,所谓不知者无罪,奴婢相信郡主高贵典雅,自然也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气度,应当不会与奴婢计较才是!”   这高帽子一戴,一般来说,主子们就是想计较,也不好再计较,将那一口气往肚子里面咽,不然就坐实了自己气量小、刻薄的名声。但是在慕容双听来,苏锦屏的话俨然就成了示威!她在提醒她慕容双,她身为郡主应该大度,也正是因着必须有那旁人无法企及的气度,所以就应该由着这个贱人来勾引自己未来的夫婿!   这么一想,那火气自然是嗤嗤的烧,但是她也没有失去理智,只是冷笑一声:“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巧嘴,按理说本郡主当不与你计较,但是也是你这宫女没有规矩,怎么说本郡主也是来了一趟东陵,怎么也该送东陵皇帝一份见面礼才是。就替他教训教训你吧。”虽说是没有失去理智,但话中却还是破绽百出,只不过她料定了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个见识浅薄,只知道些狐媚之术的宫女,所以半点也不认为这个苏锦屏能从自己的话中挑出错处。   君临渊听了这话,有些皱眉,进宫之前暗卫已经来禀报过了,他自然知道他的这位表妹和面前这小宫女的过节,只是堂堂的一国群主,在邻国的皇宫后院公然刁难一个小小的宫女,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想着也有些冷了脸:“暮阳,东陵皇帝已经等了我们很久了,你贪玩去放什么花灯,已经叫我们误了时辰,失礼于东陵了。若是再拖下去,恐怕人家就要说我北冥不识礼数了!”   话虽然不重,但也不轻。本来是叫“双儿”,现在却是直接叫了她的封号“暮阳”,已经表明了君王的不悦。   “皇上表兄,暮阳知罪。只是暮阳生性严谨,看不得这些个幺蛾子作祟,若是不教训教训,我们又怎么对得起东陵皇帝的热情款待?你们,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说着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两个侍婢,一看就是两个练家子。   苏锦屏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教训她苏锦屏?也得看看你有没有份量!   ------题外话------   没有渣女的人生,不是完美的淫生!O(∩_∩)O哈哈~   本书由123言情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卷◆乱后宫【055】您当去普渡众生   那两个侍婢接到命令,正要动手,却见苏锦屏抬头冷笑了一声:“奴婢犯了错自然有我东陵的皇后来惩处,如何轮到北冥的郡主来处置?而且群主方才口口声声都是替皇上教训奴婢,那么奴婢不得不问一句,群主是以何身份代替皇上呢?”   这话可是重了!就连君临渊也有些惊诧的看着这个女子,只见她生的眉眼如画,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五官轮廓也是找不到任何瑕疵,堪称绝色,但最让人称道的却不是她的脸,而是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只是这一身宫女的装束,却给人一种美玉蒙尘之感。看罢,心下也不由得有些好笑,看来自己的这位自视甚高、却也心狠手辣的表妹,是棋逢对手了!   慕容双闻言也有些微愣,她本以为这个女人进宫一天,就被贬为宫女,还屡屡得罪皇帝。说到底也当不过是个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没什么见识的浅薄女子罢了,哪只她竟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倒把自己的给堵死了!这话说得轻一点,是她慕容双想嫁给东陵皇帝,只有这样才有代替皇帝陛下教训下人的资格。说重一点,就是她慕容双觊觎东陵的帝位了!   这传了出去,后者自然是不会有人信的,但是前者……对她一个有了婚约,而且云英未嫁的姑娘来说,当真比一刀抹上她的脖子还要狠毒!慕容双当即冷笑了几声,本来还想着这贱婢若是听话,给个教训之后,她还能由着她活几年,将来给自己做一把好手,毕竟哪个男人身边没有个三妻四妾?而自己的夫君,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嫔妃什么的,也一定会有。可是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识好歹,明知自己的身份,不出言讨好就罢了,还出语奚落!哼!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本郡主不过一时心急,所以才失言而已。贵国皇帝何等气度,也当是不会与我这一届弱智女流计较。不过这位姑娘,看着这么就那么面熟呢!”慕容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淡淡的开口。   苏锦屏见她一副没完没了的态度,禁不住凤眸微眯,眼底划过些许冷冽的杀意!但是也知道现下由不得自己冲动。若是真的杀了她,恐怕自己的小命也会不保!只是……她静静的端详了面前女子的脸半晌,也没有关于她的半点印象。随即又将目光调向她身后的男子,着着一身月牙白的便装,襟口和袖口上都绣着龙,腰间束着蟠龙玉带,只挂着一块玉坠,一张脸俊雅携秀,整个轮廓淡淡的,却如同描金一般,不得不承认这又是一个极品的美男子!最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他的眉间竟然有一点朱砂痣!朱砂痣又称美人痣,在古代也是美丽的象征,只是长到一个男人的脸上……   可是现在显然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男子王冠束顶,显然就是那下人刚刚称呼的“北冥皇帝”,可是她真的百分之百确定她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他们又是缘何给她难堪?虽是想不透,面上却也并未露出疑惑和苦恼之色,对君临渊的脸,也只是短暂的惊艳之后就收回了目光,毕竟经常和百里惊鸿待在一起,慢慢的对“美色”这种东西是会免疫的。   可是君临渊看着她从容不迫的面色,眸中却露出了激赏的笑意,面对别国的皇帝和郡主刁难,竟然也能面不改色,若不是暮阳这幅恨之入骨的模样,他还真是有了好好探究她一番的心思,毕竟这世上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并不多。   慕容双的“眼熟论”一出,她身后的婢女便马上反应了过来:“群主,奴婢也觉得这个女子很是眼熟!”   “阡墨,你说呢?”慕容双笑着开口。   那被唤作阡墨的女子,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但比起其他人,到底还是有规矩些,只见她弯腰福了福身子,一副恭谨的模样对着慕容双开口:“郡主,好似是您那会放花灯时看见的那个女子!”   那带路的小太监,本来是急得不得了,此刻一听这话,竟然也愣了一下。花灯会上看见过苏锦屏?这岂不是说明她溜出皇宫过了?但是他马上又摇摇头,开什么玩笑,皇宫守卫森严,她怎么可能出的去。出去了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简直荒谬!不可能!   苏锦屏却惊出了一声冷汗,若是平常,她肯定是厚着脸皮抵死不认,那么谁都不能把她怎么样。可是偏生的,她的手上现在正拿着“悦记”的桂花糕,若是被说了出来,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她的脑海里面也马上浮出了应对之策,所以也只是笑笑道:“这位姑娘怕是看错了,奴婢不过是一届弱智女流,如何能出得宫去?宫女私自出宫可是死罪,还请姑娘慎言!”   这话一出,慕容双却也没马上就出言反驳,只是冷笑了一声,不认?她有的是法子让她承认,正要开口,却听一阵喧闹之声传来。原是中秋宴已经结束了,那些没有品衔的公子、小姐们都奉诏入宫参加鹊桥会了。   这时君临渊才变了脸色:“暮阳,中秋宴已经结束了。东陵国皇帝也等了我们半晌了,你若是再不知轻重,母后那边,朕也知道该如何交代了!”   这话便是给她一个警示,慕容双也有些急了,原本是仗着姨母的宠爱,才能央了表哥带她来此。但是她的这位表兄她是知道的,容貌比之女子丝毫不见逊色,心机也深得姨母都看不清。她虽有些小聪明,但是也不敢在他面前多卖弄,因为她清楚,若是真的将表哥惹恼了,怕是自己的小命也要交代出去!只是好不容易逮着这宫女,就这么放了她,这让她如何甘心?   也就在这时,一道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响起:“咦,这不是锦屏妹妹吗?”   苏锦屏一愣,转过头一看,一个堪称天姿国色的紫衣女子,带着一个侍婢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眉间带着若有若无的英气,但她却觉得这个女子应当是没有恶意。可是她身后的那个侍女看自己的眼神却很不友善,所以也让苏锦屏有些吃不准是敌是友。难道是自己这个身子原主人的旧识?想着没有开口回应,以免被她看出端倪。   “这位是?”君临渊倒是温和有礼,贵为帝王,却也难得的鲜少摆帝王的架子。   那小太监赶紧开口介绍:“这位是已故沐将军之女,沐月琪沐姑娘。”心下却急得如同几千字蚂蚁在抓挠,要是再不带人过去,就是陛下不说什么,小林子公公也得要了自己的小命!   “哦?原来是沐老将军的女儿?”说起这位沐老将军,可谓是震惊四国,一代将才陨落,自然叫人叹惋。   沐月琪笑了笑,很是有礼的开口:“难得北冥皇帝记得家父,是我沐家的荣幸!不知道锦屏妹妹是如何冲撞了北冥皇帝和郡主,小女子代她告个罪,还请皇上和郡主不看在小女子的面子,也看在家父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次。”   这话就是有些重了,沐老将军不仅在东陵名声赫赫,在天下也是颇负盛名,不仅是因为那杰出的军事才能,也是因为他为人光明磊落,就是用兵也从不使诈,奇的是在战场上每每却能化险为夷、险中取胜,待人也是极好,总是仗义疏财。所以沐月琪将老将军都抬了出来,让人着实不好再开口刁难。   苏锦屏却有些皱眉,她不喜欢欠人情,而且这事情她可以自己处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出来,突然卖了你莫大的人情,这种事情给她的感觉不是感激,而是诡异!非常诡异!   “本来沐姑娘这么说了,本郡主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这个宫女竟然大着胆子偷偷溜出宫去了,这可是该处死的大罪!这事儿本也不该本郡主管,不过本郡主天生便是严谨,看不得那些个下作东西行些龌龊之事,不管上一管,还当真有些对不住自己了。”慕容双却是半点也不肯退让,说的话也慢慢的变了味,带着明显的嫉恨,但是慢慢的也平静了下来。   说完之后那双美眸扫在沐月琪的身上,说是不肯退让,或者说,她是起了好胜之心,有些好奇这个与自己齐名女子,若是真的斗起来,是谁胜谁负!这种天生的优越感和好胜之心,已经让她将苏锦屏的事情放到次等的位置上了。左右不过是个庶出的宫女,背后无权无势,就是三皇子真的带她回了南岳,在她面前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沐月琪还没来得及开口,苏锦屏冷嘲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那奴婢还真是要赞扬郡主嫉恶如仇了。群主这般的人品,又这般的心性,最最难得的是见不得龌龊之事,以慈悲为怀,您不去普度众生,当真是可惜了!”   这话一出,慕容双的面色当即一阵红一阵白,去普度众生是何意思?不就是劝她出家为尼吗?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慈悲为怀了?这个贱婢在胡说八道什么!她堂堂一个北冥郡主,又是南岳镇国公府的嫡女,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等挤兑?当即气得红了眼,狠狠的瞪着是精品,那眼中的火焰一跳一跳的甚是灼人!   君临渊闻言,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的这个表妹,有些跋扈,但也虽是确实聪明,还真没怎么见她吃过瘪,今日却被同一个女子噎了两次,看来民间的传闻果然不假!世上有双姝,东陵沐月琪,南岳慕容双。然而也出了一位奇女子,容色倾城,乃是丞相府庶女,惹得夜王求婚,逸王拜师,声名早已凌驾于双姝之上。   只是这些,他的这个眼高于顶的表妹都是不知道的,也因着她高傲的性子,没人敢告诉她。   沐月琪本是为自己帮忙不成,反而更加僵化了局面,柳眉微皱,却再听了苏锦屏的话之后,险些喷笑出声,难怪!难怪能得相爷另眼相待,这般有趣的女子,她要是是男子,也恨不得讨回去做娘子才好,虽是有些不容世俗,却也是难得的有趣。想着对苏锦屏的好感也多了几分。   “好大的胆子,本郡主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奚落?看来今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真的学不乖了!”口口声声都是郡主和宫女之称,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明白她慕容双和这个女子身份悬殊,她也相信,东陵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来开罪她慕容双!   苏锦屏当即作出一副惶恐至极的模样:“郡主何出此言呐!奴婢纵然是向天借了胆子,也不敢教训您老人家啊!”   “扑哧!”君临渊竟是忍不住喷笑出声,眉心的朱砂痣也越发的娇艳欲滴。这个女子,当真是有意思,慕容双不过十八岁,正当花季,竟被她说成“老人家”!看似敬称,但明眼人一听便知道是挤兑。这话一出,真是叫人想不生气都难!   果然,慕容双本就恼羞,还听见自家表兄的笑声,更是觉得难堪至极!眼角还瞅到了沐月琪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现下是撕了苏锦屏的心都有了!当即便是一声怒喝:“你这贱婢!主子说话,哪里有你一个奴婢多嘴的份?主子就是说错了,你也该受着,呼天抢地的叫冤,还真当你是相府的大小姐不成?”   “郡主说的是,主子教训,奴婢是该受着,只是郡主是奴婢的主子吗?”这话,便是讽刺她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一个邻国的郡主,有什么资格跑到别国的皇宫去自称主子?真是荒谬之极!   只是这话,却叫君临渊变了脸色,因为苏锦屏这说的已经不单纯是慕容双了,而是在打他北冥的脸面!这话确实是挑不出什么错处,但字字句句却都是在指责他们北冥多管闲事,自不量力!   苏锦屏却没那心思去管这位北冥的皇帝怎么想,虽然看得出他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自己的表妹,但是再怎么不喜欢,也不可能来偏帮她这个外人,所以得罪了就得罪了,横竖也不过一死,不过就是死,她也要拉着他们垫背!杀手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死亡对于她来说,可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气氛便冷凝了下来,沐月琪当即笑道:“郡主消消气,今儿个可是中秋节,这大好的日子,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罢了,郡主若是觉得心口的气难消,将她交给吾皇处置便是,相信皇上会给群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话一出,苏锦屏的面色便有些难看起来,也不知道这个沐月琪是好心还是恶意,把自己交给那个狗皇帝处置?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把他给乐疯了?在这个什么狗屁郡主的手上,斗斗嘴皮子她还是有信心的,要是这郡主斗嘴皮子斗不过,想要直接用武力,她还可以掉头就跑!   反正皇甫怀寒要杀她的时候,她也满皇宫的逃过命,一回生二回熟。可是要是真的被捉到那狗皇帝的面前,那么多人都在“望月楼”,还是个高台,逃也不好逃,那还真是前景堪忧!   慕容双听了却深以为然:“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也免得旁人说我北冥欺负人!”她就不信东陵皇帝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拂了自己的面子。她的慕容双身后的,除了北冥,还有在南岳举足轻重的镇国公府!   君临渊却笑了笑,不置可否。沐月琪绝对不是蠢笨的女子,言语间都是在维护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将她往更难走的路上逼?表妹许是今日被刺激深了,竟然失了平日里的冷静。但是他也懒得提醒。   沐月琪想的,便是在此地,就自己一个人,无权无势,连个挂着好看的品衔都没有,多在这里说几句有的没的,恐怕到最后苏锦屏还是要吃亏。但是到了皇上跟前便不同了,今日是中秋的好日子,又有夜王、逸王、相爷为她求情,怎么也比她们两个弱女子在此孤军奋战的好!   于是这一言二语的,就定了下来。   苏锦屏很是不情愿的跟在他们的身后,看了看手上的桂花糕,虽是有解决之道,但是寻着机会扔了才是最好,可以省了不少麻烦,可是脑海中却忽然想起那会儿浅忆一副无限期待的模样,又很是不忍。算了,反正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郡主想要找茬,有没有这桂花糕都是一样的。她却没有深究,她以前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意志,如今却是为了浅忆破了例,甚至还有些自找麻烦的势头,若是以前,放在她的身上绝对足以让人匪夷所思!   心下千转百回之迹,便来到了“望月楼”下。楼梯处守着的侍卫们有些不解的看着那个“弱不禁风,容易被风吹走的少女”,有些纳闷她怎么又回来了?但是纳闷归纳闷,对着君临渊和慕容双还是要行礼的。   行完礼,再看看这几人的模样,君临渊可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算是和他们的夜王有的一拼了,只不过他是冷艳,夜王是妖艳。而这三个女子,也是个个天仙一般,足以叫人失了魂,众人都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今儿个到底是个什么好日子,竟然来了这么多美人儿。   大殿中,中秋宴已经结束,大臣们家的子女也都奉诏进来了,只是刚刚得了消息,说是北冥君主到了。所以这鹊桥会也只能暂时缓一缓,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见人来,这满殿的君主妃嫔和文武百官面上都有些发黑!通报了之后到现在,就是走出走进三次都够了,却还是没来,这不是在摆脸色给他东陵看么?   上官谨睿一贯挂在唇边的温雅笑意也消失不见,众人只当他也是觉得北冥的行为让人深感屈辱,所以脸色有些难看,哪里知道他是方才听了下人传话,说是锦锦有难,同时也安抚了他说有沐姑娘在,应当不会发生什么事。可是现在锦锦的消息没传来,沐姑娘也到现在都还没有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他的心神不宁,自然也没有逃过皇甫怀寒和皇甫夜的眼,都有些皱眉。   又等了半晌,皇甫怀寒冷峻的容颜上出现了一抹冷笑,他做皇帝这么多年,除了那个苏锦屏胆大包天敢屡屡给他难堪之外,今日这还是头一遭,竟然到现在还没来。想着也懒得再等,正准备一挥手,宣布鹊桥会开始的时候,一道尖细的嗓音自门外响起:“北冥皇上驾到!暮阳郡主到!沐姑娘到!”   这几声呼声响起,上官谨睿的神经就绷得更紧了!果然是撞上了,一双墨玉般的眸子紧紧的锁在门口,皇甫怀寒和皇甫夜也为他的失态有些皱眉。   直到苏锦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他才仿佛轻松了一些,全身紧绷的气息也瞬间消失不见。   而一些不知事的旁人,也只当他是担心沐月琪的安危,并未多想。   皇甫怀寒在看见苏锦屏的那一瞬间,明显的皱了皱眉,脑海中闪过一丝困顿,这个女人怎么也跟着来了?随即面色有些发黑,不会是又惹事了吧?方才暗卫才来禀报说她和百里惊鸿回来了,他本来就好一阵可惜。这回来没多久,又给他捅了篓子?!想着暗紫色的眼眸闪了闪,面色也越发的难看。   君临渊看着皇甫怀寒,只是笑了笑:“朕冒昧来访,倒是打扰了,还请东陵皇帝不要见怪才是!”   冒昧来访?其实从他们踏入东陵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只是让人密切的关注着他们的举动。没想到倒是自己料错了,他们不是来搞鬼的,甚至今日还直接来了皇宫,倒显得他有些小人之心了!皇甫怀寒冰冷的唇角扯出一抹笑意,也不知这笑是真是假,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个表情对于这个冷面帝王来说,已经是极限:“北冥皇太客气了!还愣着干什么?准备座位!”   对着下人们一阵冷喝。按理说,人未到,座位就已经摆好了,现下却出了这样的状况,君临渊自然是知道皇甫怀寒是恼了他们来晚了,所以才给了点脸色他们看。想透了也毫不在意,等位置排好了,便过去坐下。   沐月琪也坐到了女眷席的那边。只剩下苏锦屏一人还在大殿的中间站着。   本该是极好的节日,大殿中却没有一个人露出高兴的表情,北冥国实在是太失礼了!不少爱国的热血青年已是有了起身质问的念头。但君临渊却在他们开口之前,率先开口了:“朕来晚了些,先自罚一杯,还请东陵皇不要介意我北冥失礼之举!”说完冷眼扫了一下慕容双,慕容双也自知理亏,低下头去。   一国皇帝,就这么公然告罪,纵使有再大的过错,也没有人再想责难于他了,冷凝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皇甫怀寒当即笑着端起酒杯:“北冥皇言重了!北冥皇肯来东陵,也是给了朕莫大的面子,何来告罪之说!”   两人就这么互相讲着客套话。   而那边贵公子席中的一个男子,在看见苏锦屏之后,便一直保持着瞪大双眼的状态,那双眼中满是愤恨之色!就是这个该死的女人,现下居然还敢出现在他的眼前?想着便怒气冲冲的对着荣妃的方向看了看。   荣妃收到弟弟的眼神,想起那会儿传来的消息,也就知道了这个苏锦屏是当街给弟弟难堪的女子!冷哼一声,她的事迹自己自然是知道一些,不过是命大些,牙尖嘴利一些所以才屡屡逃脱了一死而已。竟然敢溜出宫,光凭这个,也够治她死罪了!只是她被北冥皇帝带了进来,在大殿的中央站了半天,不知道是何缘故,还是先观望一下再说。向着便端起茶盏,给了弟弟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苏锦屏一脸不耐的表情站在大殿的中央,加上这个晚上,她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现在很是迫不及待的想爬到自己的床上去,但是那个贱女人却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跨国跑来刁难她!而慕容双阴狠的眼神也紧紧的锁在苏锦屏的身上,似乎要把她给瞪穿了才好。她这一瞪,苏锦屏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回给她,斜着眼睛望着虚空,脸上写着几个大字“我看不见”!   皇甫夜慢慢的也看出了这两人之间的暗涌,慕容双和百里惊鸿是有婚约的,莫不是小锦锦今日带着那个人出去玩,正好给人家的未婚妻撞了个正着?看着她那斜眼看虚空的小模样,心情莫名的愉悦起来。他怎么忘了,百里惊鸿还有这么个未婚妻,以小锦锦的性子,别说是与人做小了,怕是与人共事一夫都不甘愿!这么一总结下来,百里惊鸿和小锦锦也是不可能嘛!   想着心情更是极好,便试图开口缓和这二人之间的气氛:“本王若是没看错,这位便是那位有天下双姝之一美称的暮阳郡主吧?”   此言一出,慕容双面上的狰狞之色慢慢的敛了下来,一脸谦虚的大家闺秀的模样,笑不露齿的开口:“天下双姝,不过是世人谬赞罢了!慕容双不过是一介小女子,哪里担得上这个美称!”这话一出,众人便都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她,这天下美貌的女子不少,美貌却又聪明的女子就不多了,而有才有貌,有身份还谦虚的女子,那就是凤毛麟角了!所以众人对她的好感都上升了一个高度。也有不少贵公子已经开始嫉妒起那个百里惊鸿了,一个瞎子,哪里配得上这样的女子!   可是,就在慕容双满面谦逊,内心却无比得意的接受着众人或赞赏、或爱慕、或来自与女子们的嫉妒的目光的时候,一道很是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群主真是真知灼见!句句在理,奴婢深感钦佩!”   “噗……”皇甫夜的一口酒水喷了出去,而后就是一阵拼命的咳嗽,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苏锦屏,小锦锦啊小锦锦,你当真是什么人都敢得罪!   大殿之内也是一阵一阵有些压抑的笑声,想笑又不好笑。这个暮阳郡主就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说了这几句谦虚的话,会反被人奚落了吧?就连沐月琪身后那对苏锦屏颇有成见的紫鸢,都忍不住捂着唇偷笑了起来。更不用说那些一直拿嫉妒的眼神扫着慕容双的女眷们了,此刻都是高兴得恨不得搭个高台坐上去瞧热闹!   “苏锦屏!你这是什么意思?”饶是慕容双再好的修养,也受不住这一整殿的人明里暗里的嘲笑了!忍无可忍的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震得那杯子都跳了几下,最后又是一声怒喝,那张娇俏的容颜更是气得通红!其实按照她往常的聪慧,也能马上说出几句来挽回自己的声誉,可是偏偏她现在面对的是她恨之入骨的苏锦屏,而且她长这么大,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今日却被一个贱婢当众奚落,叫她情何以堪!   也就是这一拍,一吼,让慕容双方才那副大家闺秀的形象粉碎不说,还明确的告诉了众人,她那会儿是在装模作样,才说是世人那般称呼她是谬赞,其实她的心底是非常认同的!于是也让不少人震惊之余,露出了些许不屑的情绪。   这一声吼和她的举动,让君临渊有些皱眉,修长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以示警告。   慕容双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众人那震惊和复杂皆有的目光,深深的明白自己刚刚那一声吼,将自己苦心塑造的好形象都破坏了,这下对苏锦屏更是恨之入骨!咬着牙狠狠的坐下,心下却在自我宽慰,惊鸿哥哥没来,也就没看到她这副模样,其他人看见了,又有什么关系?   皇甫怀寒有些想笑,但是也知道自己现下不宜发笑,否则会让两国、不,甚至三国的关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虽然不怕,但在除掉苏念华这个老匹夫,和皇甫岚、皇甫清那几人之前,能不闹出点事,还是不闹为好。所以便冷声开口:“大胆,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敢奚落一国郡主,该当何罪!”   话虽是这么说,冰冷的唇角却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个弧度,因为他相信这个女人不会让自己吃亏。   ------题外话------   二山一脸高兴滴:哈哈哈……我看见钻石榜又往上爬了一名!   山粉一脸沮丧滴:我刚刚看了一下,又掉下来了。   二山一脸得意滴:哈哈,不怕不怕,我刚刚发现爬上去之后,已经在第一时间留下了截图,用作纪念!哦呵呵呵……   本书由123言情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卷◆乱后宫【056】郡主,您该擦擦眼屎了!   果然,苏锦屏仰起头,一副很是茫然的模样开口:“皇上,奴婢做错什么了吗?”那样子单纯的就像是一只小白兔,是个人都不忍心责难。面上装的淡定,心下却是怒火中烧,就知道这个狗皇帝不会放过打压自己的机会,别以为她没看见他那嘴角上扬的德行,分明就是在偷笑!   这下倒是真的冤枉皇甫怀寒了,他这笑,哪里是为了整治她,而是觉得她定然不会吃亏。   皇甫夜和皇甫逸都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上官谨睿也伸出手,放在鼻翼,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将人气成这样,还能摆出这么一副无辜模样的,恐怕这世上除了她,就找不出第二人了!   皇甫怀寒的嘴角也有些微抽,但是碍于君临渊和慕容双都在,也不得不接着做样子:“方才郡主说了那些自谦的话,你为何要那般应答?”他有一种预感,自己会从这个女人口中听到让人很无语的答案,因为自己每次整治她,最后都只是反将自己气得半死!不过这次被气得半死的该是慕容双了,所以他还是很乐于看好戏的。   “奴婢方才无意间得罪了郡主,所以见她开口说话,奴婢便马上出言符合,希望郡主能够消消气,怎么反倒让郡主如此生气呢?”苏锦屏一副很是困惑的模样。   这话说的大殿的众人都忍不住将那眼神四处漂移,以忍住喷笑之感!装无辜装的如此彻底,实乃生平仅见!   慕容双冷静下来之后,冷哼一声:“本郡主那么说,是因为母亲大人从小便教导本郡主,为人要谦虚谨慎!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来奚落本郡主,竟敢讽刺本郡主徒有虚名!”   皇甫夜见苏锦屏演得辛苦,也忍着笑意适时的开口偏帮一把:“是啊小锦锦,郡主说她担不上天下双姝之名,不过是谦虚之言,你又怎能乱接话呢?”这话看似在帮慕容双说话,实则是在告诉大家,慕容双其实是个虚伪做作的“好”女子!   慕容双又岂能听不出他话中夹枪带棒的意思,虽是生气,但也知道自己虽然身份尊贵,到底也比不过一国亲王,只得隐忍不发,狠狠地瞪着苏锦屏,想着要先收拾了这个贱婢再说!   君临渊的表情却有些阴冷,唇边那温和的笑意早在慕容双失仪时便消失不见,慕容双的一言一行,可是关系着他北冥的颜面。受了欺辱,他北冥也是走不脱!想着温和的眸中闪过一抹潋滟之光,眉间的朱砂痣也越发的妖娆,看着苏锦屏的眼神也带了些许冷意!   苏锦屏一听,马上便是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接着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又出现了悔恨不迭的表情,慌忙开口告罪:“郡主恕罪,您方才讲的话,实在是太过高深,奴婢见识浅薄,一时间没能领会!还是多亏了夜王方才解释,方使奴婢茅塞顿开,才知道原来那些话是这么个意思!奴婢相信郡主的母亲大人不仅教导过郡主谦虚谨慎,也一定教导过郡主宽以待人,所以郡主也一定不会计较奴婢这小小的过错的。”   此言一出,皇甫夜等人自然又是一阵想笑,皇甫怀寒暗紫色的寒眸也闪现出了些许同情之光,直直的看着那倒霉的暮阳郡主。   慕容双更是恼怒的无以复加,本来是想给自己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再回头来整治这个贱婢,但是人还没给她整治到,就先坏了自个儿的名声。现下更是追究不得!   “宽以待人”是每个大家族的长辈都会教导子女的,所以她要是坚持要教训这个贱婢,只会让人说她慕容家没有家教!自己虽是家中嫡女备受荣宠,但是若是在外头坏了家族的形象,父亲和母亲疼宠她,许不会多做计较,但是老太君要是知道了,恐怕要剥了她一层皮去!所以再大的气,她现在也只能憋着往肚子里面咽!   苏锦屏一脸惶恐加无辜的神态站在大殿中央,再加上那瑟瑟发抖的姿态,和那张绝美的容颜,竟是叫不少人都生出了怜悯之心来,于是对慕容双的骄横跋扈也更加的不喜。其实大家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苏锦屏找茬的,慕容双不过是反击罢了。可是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看着她那孤苦无依的模样,自然是有怜惜之感的。   某女低着脑袋扮着可怜的同时,却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一道阴凉的目光正似有似无的打量着自己,悄悄的抬起头,便瞧见了君临渊那张冷艳至极的脸,只见他眉峰挑起,正不冷不热的看着自己,但只要看得仔细一些,就会发现他眼底隐藏的杀意!   看来这个北冥的皇帝不是个善茬,要是他待会向皇甫怀寒开口,说斩杀了自己,她绝对相信那个狗皇帝会毫不犹豫的派下人把她推出午门……不,也许午门都不用推出去,直接在门口斩了!于是当即立断,在众人都注意不到的角度,对着君临渊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赶紧敛下神色,貌似端庄的站着。   君临渊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方才那是什么表情,做鬼脸?只见那小舌头吐了出来,竟是有种说不出的俏皮可爱之感,饶是见过各类美女的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天真烂漫的他也见过,可是在大殿上对着自己吐舌头的……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想着眼中的杀意也慢慢的敛了下来,不过是个胆大些又有些不服输的小丫头罢了,左右也闹不出什么大事,自己跟她计较个什么劲。于是那阴冷的眼神,便慢慢的转化为看戏的神采。   这便也是苏锦屏想要达到的效果,适当的扮个小可爱,让他认为自己只是和天真的小女孩。因为她确定,只要这个北冥的皇帝不插手,她基本上是稳操胜券的,让这个郡主讨不到好处不说,她还会伺机而动,好好的回报一下她的找茬之情!   慕容双咬着牙隐忍了半天的怒火,最终轻笑一声:“本郡主自然是不会与你计较。”语气平稳,听不出半点不满之意,面上还挂着一脸和善的笑意,叫人难以生出恶感来,她手上还捏着这个贱人其他的把柄,也不需要揪着这点不放。   见她如此一说,苏锦屏倒有些欣赏她了,能隐忍,看来还是个角色!   “既然郡主都说不计较了,你就下去吧。”皇甫怀寒冰冷的声线响起,语气中带着些许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担忧。不论怎么说,以她的身份跟慕容双对上,胜算都不大,还是早些下去的好。   苏锦屏也想下去啊,可是她也知道人家绝对容不得她下去。果然,皇甫怀寒这话音一落,慕容双的声音就响起了:“东陵陛下,本郡主跟随表兄远道而来,常言道来着是客。可是这小宫女居然胆大包天不给本郡主行礼,这也便罢了,本郡主教训了她几句,她倒好,竟然建议本郡主出家为尼。一个小小的宫女,也能这么讽刺本郡主,还请东陵陛下给暮阳做主才是。”   这慕容双也是极聪明的,知道若是对皇甫怀寒说给个说法,可能不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还会激怒这位皇帝,倒不如把姿态放软些,求他做主,这样一来,不论如何,他也会给自己个说法。   此言一落,四面八方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这宫女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建议他国郡主去出家为尼,这,这……皇甫夜等人也是有些匪夷所思,虽然知道她的胆子大,但是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胆子大了,而是不知轻重了,这可不是她平日里会有的行径。   皇甫怀寒亦是冷了脸:“苏锦屏,你倒是解释一下,这是何故?”   “奴婢是看暮阳郡主长得就跟那天仙一般,为人也是极其善良可亲。觉得这样出尘、又慈悲为怀,还怀有菩萨心肠的人,应当去普度众生才对,怎能还留在这污浊的凡尘呢?所以奴婢才会一时有所感慨,绝对没有半点对公主不敬的意思。”开玩笑,这点辩驳能力都没有,不用慕容双开口害死她,她自己已经可以直接去死了!   而知道这件事情全过程的君临渊、沐月琪等人,嘴角都隐隐有些微抽,当真是巧言善辩,分明是一句嘲讽,到了她这儿,反倒成了赞美了!   皇甫怀寒强忍着笑意,转过头看着慕容双:“郡主你看?”每每只是他吃瘪,而后怒气冲冲的面对着那些人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今日忽然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别人在这女人手上倒霉,竟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幸灾乐祸之感,也许他是被这该死的女人气得太久了,心理已经有点扭曲了!   慕容双的脸色自然是再难看不过,看着苏锦屏的眼神也慢慢的变了,看来她是小看自己的这个对手了,朱唇勾起,眉眼中燃起些许幽光,唇边的笑意也慢慢的浮现了出来,面对越强大的敌人,她便越是镇定,所以此刻倒也没有特别恼怒,反而笑了笑,温声开口:“既然是这样,本郡主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是东陵陛下,适才本郡主在宫外,可是看见了这名宫女,还放了花灯呢。据暮阳所知,不论是哪国,宫女都是不可私自出宫的,暮阳建议您还是小惩大诫才是!”   这话一出,苏锦屏的脑中闪过一丝什么,但是跑得太快,她没有抓住。她总觉得这暮阳郡主找茬找的蹊跷,但到底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心思一转,等等……出宫,放花灯?凤眸微眯,心中也渐渐的清明起来。原来如此!   见着她出宫,自然也看见百里惊鸿了,这也便能解释她眼中那时不时的冒出的妒火从何而来,而且只提看见了自己,却断然不提百里惊鸿,宫女与男子私会可是大罪,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她可不会自恋的认为是暮阳郡主善心大发,所以想要给她留一条活路,所以才少说一个罪名,而是为了维护百里惊鸿的声誉,那么,她不得不深思,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大胆!苏锦屏,你竟敢擅自出宫?!”皇甫怀寒仿佛怒极,狠狠地瞪着她。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出宫了,而且一般来说遇见这事,直接交给慎行司处置就是了,不需要他这个皇帝亲自来管,但是她现在还不能死,因为她对自己还有用。   这一吼,却让君临渊的唇边出现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若是一般的宫女,直接拖出去砍了便能一了百了,可是皇甫怀寒却屡屡给她辩驳的机会。看来不仅仅是百里惊鸿动了心,这位皇帝对这个女子,也有些特别啊!   “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何来的本事躲过那么多的侍卫跑出宫去?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苏锦屏一副深受惊吓的模样看着皇甫怀寒。   某皇帝的嘴角在听到“手无缚鸡之力”这几个字的时候,不可抑制的抽搐了几下,脑海中想起这个该死的女人打劫草纸的情景,若是她都手无缚鸡之力了,恐怕这天下就没有强悍的人了。   “你是说我堂堂郡主之尊,要冤枉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慕容双当即变得厉声起来。   “郡主身份高贵,自然不会冤枉奴婢,只是这物有相同,人有相似,郡主一时眼花看错了,也并不稀奇。奴婢曾经听人提起过一个偏方,说是人的眼睛若是时常不清明,甚至动不动就看花眼是一种眼疾,这种眼疾并不难治,可以将手放到眼角轻轻的擦几下,将里面的污秽物擦出来,眼睛就能马上恢复清明,这个法子是百试百灵的!也许对郡主也有用,郡主闲来无事可以试试。”苏锦屏镇定自若的开口辩驳,还不忘记往慕容双的身上泼了一盆子脏水。   众人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什么狗屁的偏方,她方才说的那个法子,不就是人擦眼屎的动作吗?说白了就是在讽刺暮阳郡主眼屎糊住了眼睛,所以看花了眼!一想透了,四面便都是此起彼伏的窃笑之声。就连那紫鸢也忍不住在沐月琪的耳边轻声开口:“沐姑娘,这姑娘还真是个秒人!”   这话叫沐月琪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接着又扬起一抹不知是欣慰还是自嘲的笑,淡淡的开口:“寻常女子,又怎么能入得了相爷的眼!”   这话一出,紫鸢当即不说话了,再想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慕容双今日虽说吃了好几次瘪,但却也没受过这等侮辱,一张俏脸气得铁青,正要发作,却见贵公子席间的一个男子跑了出来,正是那会儿被苏锦屏教训的男子,往那大殿的中央一跪:“启禀皇上,草民有话要说!”他虽有着显赫的家世,但是到底没有官衔,只能自称“草民”。   他这一跑出来,荣妃当即变了脸色!糊涂东西,这里哪里轮的上他说话,无官职在身,就是个七品的芝麻官都不如,竟然就这么冲了出来!而且就是要为自己被打之事讨公道,也不该用这种法子啊,这莫不是要在大殿告诉众人,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带着十几个随从,被一个宫女打了?   苏锦屏自然也认出了这个被自己揍了的草包,不由得有些皱眉,特姥姥的,不带这么倒霉的吧?冤家路窄?!   “这是谁家的公子?”皇甫怀寒的声线有些冷,语气中是明显的不高兴。他向来就不喜欢臣子不守规矩,不守规矩就等于是在藐视王威,所以他才会刻意现怒于面。   那边的永安候立即站了起来,几乎是冒着冷汗跪到了大殿的中央:“陛下,这是犬子柳昌彦,老臣常年在外,对犬子疏于管教,教子无方才敢扰了圣驾,请皇上治罪!”永安候府的长子,柳小侯爷也一同跪了出来。   柳昌彦见父亲和兄长跪着,还有些不解的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结果得到了一个狠狠的瞪视!有些发懵。   荣妃看着老父跪着,自然也坐不住了,赶紧起身跪下:“皇上,臣妾平日里没有约束好家弟,才会让他如此不识礼数,臣妾有罪!”   直到这个时候,柳昌彦才知道自己是不知不觉之中惹了大祸!当即吓得头都不敢抬。   这说是告罪,其实就是变相的求情。皇甫怀寒凉飕飕的声音响起:“原来是永安候家的公子,都起来吧。”   这话却叫人更是惶恐,也不知道背后是什么意思,永安候吓得一张老脸都有些发白!这个皇帝比先皇都让人捉摸不透,你永远都不知道他是真的不介意,还是对你有所怀疑,所以只能在提心吊胆之中生活,也顺便约束自己,免得被揪出错处。自己几十年来都不曾做过什么逾矩之事,今日却叫这混账东西惹出了事端!   慕容双倒是来了不少兴致,因为她看出了那个柳昌彦眼中对苏锦屏的愤恨,于是掩唇娇笑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想说什么事,本郡主倒是有兴趣听一听!”   苏锦屏自然是不希望柳昌彦一起作证的,于是便状似有些无厘头的开口:“郡主原来对这位公子想说的话如此感兴趣,莫非你们是旧识?”   这话一出,四座皆惊!一双双火辣辣的眼神都放在慕容双和柳昌彦的身上,毕竟八卦这种东西,对世人都是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的,所以一听这话,众人就难免露出许多激动的情绪来,心中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这两人之间的故事版本。按理说一个是无才无德无貌的败家子,一个是才貌兼具、艳名远播,还有了婚约的郡主,怎么都不可能想到一起去,但是人心就是这样,他们可不管合理不合理,他们只知道自己对这出可能存在的“奸情”很感兴趣!   “苏锦屏,你在胡说什么?”慕容双再次拍案而起!女儿家的清誉何等重要,若是真给她胡言乱语、攀扯上了关系,自己恐怕只有出去吊死,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君临渊原本含着笑意的眸子也有些发冷,这个丫头,好歹毒的心思!   柳昌彦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摆脱这困境。   “奴婢不过是随便问问,郡主这么大的反应是做什么?这天下公子小姐志趣相投,引为知己也是常有的时候,郡主却为何如此激动,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苏锦屏的眼底含着挑衅的笑意。   从浅忆和夏冬梅的口中,她早就知道这个时代男女大防虽有,但是也相对来说比较开放,男女之间除了男女之情,也可以有朋友之谊。男子和女子引为知己,在外吟诗作对,只要隔着一层帘子便可,这算不得什么奇事,但是暮阳郡主的表现,也未免太激烈了一些。所以人们本来只有一分信,现下也是不自觉的信了三分。   “东陵皇上还是看看这人想说什么吧,朕也很有兴趣知道!”君临渊开口打断,很快的便将众人的注意力从这件事情上调开,再看苏锦屏的眼神,便是有些复杂了。   皇甫怀寒顿了顿,冷冷的开口:“想说什么,便说吧。”   柳昌彦被揍了一顿,还差点被污了名誉,所以此刻看苏锦屏的眼神,就是“杀父仇人”四个字都已经不足以概括了,咬着牙飞快的开口:“启禀皇上,草民也看见过这个宫女出宫!”   “哦?”淡淡的一个字,谁也猜不透他字里头的意思。   本来自顾的摇着鎏金扇的皇甫夜也有些急了,当即开口:“你就不会是看错了?”   柳昌彦一脸笃定的道:“绝对不会看错,这个女人还动手打了我和我的下人!”   “扑哧!”一声响起,苏锦屏倒是笑了,“这位公子说的也太离谱了吧?就算我真的出宫去了,您堂堂一个永安候家的公子,身边自然是跟着仆从的。我一届弱女子,又怎么可能打伤了您还伤了您的仆人,这不是荒谬么?”   这话一出,众人不禁也觉得他的说法十分荒谬,甚至都忍不住想上前看看他的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你?弱女子?”柳昌彦不敢置信指着她,完全没有想到有人会无耻到这个地步,转过头便是不认账!赶紧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上,草民确定一定是她,草民的下人们也都认得她!她和一个白衣男子在一起,那个男子撞了我,她反倒不由分说的对我动手!”   这下两个人都这么说,情况自然是对苏锦屏有些不利了。   可是,他这么一说,苏锦屏笑得更加胸有成竹了,忽的转过头问慕容双:“郡主,不知道您看见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那个白衣男子呢?”   慕容双怔了一下,随即一双美眸瞪大,仿佛要滴出血来!苏锦屏,好歹毒的心思!这是明知了自己绝对不会把惊鸿哥哥交代出来,才会发问!要是两个说看见了她的人,证词不对,就无法指正了!   她怎么能把惊鸿哥哥说出去?要是说了出去,那就是一国的皇子有了未婚妻,却与别的女子出去花前月下,在普通人家虽然有辱门风,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是偏偏是在皇家!这事情若是传到南岳,惊鸿哥哥便再与皇位无缘了!那她这个将来要母仪天下的人,岂不是也成了个笑话?   而能够看透这一点的,场中也有不少人。皇甫怀寒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这个女人,真是聪明的超出他的预料了!皇甫夜、上官谨睿、皇甫逸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这出闹剧。君临渊端着酒杯,唇边写着似笑非笑,眉间的朱砂痣也越发的妖娆了起来。   “群主?”见她不说话,苏锦屏又开口提醒,像是笃定了她会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慕容双深呼吸了几口气,咬牙了再咬牙,最终逼着自己开口:“本郡主倒是只看见你一个人!”这话一出,便是和柳昌彦的话相矛盾了,自然也就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她出出宫过之说,同时也从侧面承认了自己是真的要擦一下眼屎了!   “那若是这么说,要么就是有一位看错了,要么,就是两人都看错了!”这话,却是一直将苏锦屏当成自己人的淑妃说的。   那柳昌彦有些不解的看着慕容双,随即眼角的余光也注意到了苏锦屏手中的纸包,当即冷笑一声:“皇上,您看,她手上可拿着‘悦记’糕点铺的桂花糕,皇宫可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这下众人也都将目光调到了她的手上,不少喜好甜食的女眷们都认出了那糕点的标志,确实,悦记的糕点,那包装的盒子上都是有记号的!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柳昌彦俨然已经得意了起来。   苏锦屏对着皇甫夜使了一个眼色,正准备说是他送的,皇甫逸却开口了:“那是本王让人送的,怎么?柳公子有意见?”   “王爷,您怎么可能……”柳昌彦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这关逸王什么事?他是不知道中秋宴之前的求亲事端,若是知道,便也能理解皇甫逸的行为了。   偏生的那出求亲的戏码,永安候一家子都没看到。所以都是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倒是旁人都在心下偷偷发笑,不知道逸王说的是真是假,若是假的,为了帮心上人摆脱麻烦,倒也说得过去。   皇甫逸听他如此一说,俊逸的面容当即有些转冷:“怎么?你怀疑本王说谎?”   谁都知道皇甫逸是最最受宠的!先帝在时,就是最受宠的皇子,新帝登基,又是最受皇上关照的王爷,谁敢怀疑他?这不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吗?   “逆子!还不跪下!王爷面前,由得你胡说八道?”永安候开口便是一阵斥责,说完又赶紧向皇甫逸告罪,“犬子无状,还请逸王恕罪!”   他现在是恨不得将这孽障给撕了!连逸王也敢得罪,要知道这东陵的王爷,逸王虽是看起来最出尘,但才是最不能惹的。他的荣宠就不多说了,最重要的是另一点——夜王虽是最为残忍,但是你得罪了他,他最少会叫你马上就去死。可是逸王,他就那么不痛不痒的晾着你,弄得你都以为没事的时候,突然出现被一群从天而降的黑衣人给灭了满门,死不是最可怕的,你一天到晚知道自己快死了,但是不晓得具体啥时候死才是最折磨人的!而且他还不想死!   “永安候都这么说了,本王自然也不会斤斤计较!”摇了摇手上的水墨折扇,坐了下去。   皇甫夜的表情就有些不高兴了,小九这个臭小子居然比自己快了一步,这么好的英雄救美的机会,被他捷足先登了!   苏锦屏的表情却有些微妙,看来她收的这个徒弟,还是有点用的!   这一来二去的,柳昌彦也不敢再开口了,慕容双再大的怨气也忍着没有作声。   按理说苏锦屏当是没事了,可是那坐着半天没出声的君临渊,看了看那站在大殿中央的女子,再看看皇甫家的兄弟几人,那漂亮的唇畔扬起一抹冷笑,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巧言善辩,心思歹毒,还能让皇甫家的几个男人都这么上心,绝对不简单!不简单,便也……留不得!   饮下杯中清酒,把玩着酒杯,似笑非笑的开口:“怀寒兄,为何朕总觉着今日是被个宫女耍了?”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冷凝了下来!众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是啊,一届小小的宫女,有什么资格让他们这么多王公大臣,还加上两个皇帝审问这么久?一般都是拖出去打个几十大板结果不就出来了?而北冥皇帝这话,就是不论如何,也该处死这个宫女了!   苏锦屏也知道是自己表现的太聪明了些,所以才引发了北冥皇帝的杀机,袖中的手动了动,若是不能脱身,那便同归于尽吧!   皇甫怀寒的脸色也有些发沉,君临渊都以“怀寒兄”相称,又说了这样的话,他若是还留着苏锦屏的命,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也就是摆明了不给北冥脸面,所以他也不得不掂量一下是苏锦屏的命重要,还是两国的关系重要!   顿了顿,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是有了抉择,再怎么样,她也重不过两国的交情:“临渊兄严重了,不过是个宫女罢了!来人……”   ------题外话------   二山:亲爱的责编大人,我最近格外忧伤╮(╯_╰)╭!   责编:(⊙_⊙)?你怎么了?   二山:我前些日子不小心丢了一块钱!呜呜~(>_   责编:(╰_╯)!你给我码字去!   二山:你不爱我了……o(>﹏   本书由123言情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卷◆乱后宫【057】鹊桥诗会!   见他说到此处,上官谨睿等人正要开口求情,却听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陛下,南岳三皇子求见!”   来的还真是巧!君临渊和慕容双的面色都有些微变。   皇甫怀寒说到一半的话顿住,冰冷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话锋一转:“请!”   “是!”那小太监领命,退了出去。   金碧辉煌的大殿南侧,一双殷切的美眸死死的盯着门口,等着她心心念念的男子出现,所以也理所当然的将苏锦屏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不一会儿,一个白衣男子缓步而入,不紧不慢,似闲庭阔步,凤眉修目,好似自夜空倾下而泻的一轮清风明月,美得惊心动魄。   不少大家千金已经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眼中含着浓浓的爱慕之情,虽说皇上和那位北冥的皇帝,夜王,甚至是上官大人,光论长相,比起这个男子来没有逊色多少,但是他这一身清冷孤傲的冰绝之气、还有那一双银灰色的瞳孔,给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气息,所以看起来更加摄人心魄。   不少已经见过他一次的大臣们,也再次惊呆。苏锦屏却是站着一动不动,那个家伙的那张脸长成什么样子她再清楚不过,这些人这个反应也是正常的。可是慕容双却在此刻露出了明显的得意之色,伸长了那天鹅般的脖颈,一派优雅的扫视着大殿中那些用爱慕的眼神看着自己未来夫君的人,爱慕又如何,这个神祗般的男人是她的,她慕容双就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见过东陵皇。”淡淡五个字,算是打招呼,形如芝兰玉树,身姿挺拔,就连弯一下腰也不曾。   皇甫怀寒自然也不会拿此开罪,他若只是南岳的皇子,自己还可以问罪一番,可是是个质子,要是问罪,传了出去,势必让自己遭人病诟。冰冷的唇角强扯出一抹笑意:“不必多礼,来人,给南岳三皇子赐坐!”   本来以为以他的性子,当是说完了要说的话,便掉头走了,岂知他却开口:“谢过东陵皇。”随后在太监的指引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   于是那些名门千金的眼神,基本上都聚集到了百里惊鸿的身上。这下慕容双的眼神,便更加骄傲起来!她未来的夫君,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能理所当然的成为焦点!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她慕容双!   而柳昌彦和紫鸢却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南岳三皇子,就是那个和苏锦屏一起在宫外的人?!老天爷,这是什么情况?!   随着百里惊鸿的到来,气氛也越发的诡异了起来。苏锦屏站在大殿的中央,本来手心里面沁出的汗珠,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人进来了,她居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心安之感,甚至有些觉得自己今日应当不会有事。   本来大家基本上都将苏锦屏忘记了,君临渊却适时的开口提醒:“怀寒兄,既然惊鸿都来了,那些个扫兴的事情,还是赶快处理了吧,我们也好把酒畅谈!”算起来,百里惊鸿是他未来的表妹夫,也是他北冥未来的郡马,所以这样称呼,也算是抬举了。   苏锦屏今日才相信了美丽的东西,果真都是有毒的!比如这个美得灭绝人性的北冥皇帝,看来今天是铁了心的想要她的命!   而此刻苏锦秋却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笑着开口了:“皇上,妹妹虽然行事莽撞了些,但说到底不过也是和郡主的口角之争。今日可是中秋节,人月两团圆的大好日子,苏锦屏也算是臣妾娘家的人,还请皇上大事化小,饶了她吧!”   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帮自己这个庶妹求情,不论是出于苏锦屏低贱的身份,还是出于她打过自己,但是父亲大人说过她还有用,今日父亲称病没有来,要是现在自己不闻不问的让她被杀了,还不知道会面对什么后果,所以才会开口求情。   “这位娘娘!”慕容双并不认识苏锦屏,但是看她那一身华贵的服饰和坐的位置,也不难看出当是个高位的嫔妃,所以便这般称呼,见苏锦秋看着她,便又接着开口,“娘娘嫁入皇宫,那便是皇家的人,从此心中应该只有夫家,没有娘家,此刻又来求情,妨碍东陵陛下的决断,是何道理?”   看来这表兄妹二人,是非要她的命了!唇畔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凤眸也染上了明显的杀机,似有似乎的看着君临渊那优美的脖子,还有慕容双那挺拔的胸口。   这话一出,苏锦秋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但也并不起身告罪,只是冷笑一声:“郡主所言极是。不过久闻天下双姝之一的暮阳郡主,为人谦厚大方,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她苏锦秋可是东陵的正一品皇贵妃,真正算起来份位仅次于皇后,若是对方是北冥的公主,她也许还忍让几分,不过是个异性的郡主,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嚣张!   “你!”慕容双有些恼羞成怒,她发现今天的情况似乎对自己很不利,她平日里都是温柔高贵的形象,今日却被这一对姐妹逼得险些暴走,还一再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而平日里的男人们一见自己被人奚落,怎么也该帮自己说个几句,今日却一个帮她说话的都没有。   她哪里知道,她美则美矣,但是苏锦屏和沐月琪也丝毫不逊色于她,此刻那两人一个温柔娴静,一个楚楚可怜,男人们要怜惜自然都怜惜她们去了,这么一个心胸狭隘、虚伪跋扈的郡主,有什么需要怜惜的!   一双美眸扫了扫皇甫怀寒,希望从他那冰冷的薄唇中听到处置苏锦屏的话,可是他却自顾的坐在金贵的龙椅上,端着盘龙酒杯喝着酒,暗紫色的眼眸看都不曾往这边看,好似在等着他们自己争辩出一个答案。其实他是在等,等百里惊鸿开口为苏锦屏求情,来确定这个女人在百里惊鸿的心中到底有没有份量,若是有,又有多重的份量!   慕容双转过头,对着君临渊开口:“表哥!”似在让他给自己讨一个公道。   君临渊凤眸挑起,一记冷眼就对着慕容双狠狠的射了过去!原本是慕容双和苏锦秋两个女人拌嘴,这个蠢货自己拌不过却对着自己叫了一声,这是要自己帮她说话吗?这个时候自己帮她说话,传了出去,岂不成了北冥皇帝帮表妹与东陵皇帝的妃子斗嘴,硬生生的叫人笑掉大牙!   他这冷眼一扫,慕容双当即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行为不妥,再想说什么,却听得一声天籁般的嗓音响起:“郡主,自然是最大度不过的女子。”声线低沉孤傲,如同其人一般清冷如月。   这话一出,那些眼巴巴看着百里惊鸿的名门闺秀们,都不自觉的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看来这位南岳三皇子,对自己的未婚妻很是在乎啊,这不,这就帮她说话了,那她们还有希望吗?   而沐月琪却忍不住低下头轻笑了一声。   紫鸢有些不解:“沐姑娘,您笑什么?”沐姑娘不是很想帮那个苏锦屏吗?现在这个南岳的三皇子显然没有帮苏锦屏说话的意思。沐姑娘却在笑!还有,这个南岳三皇子,不是那会儿在街上和苏锦屏一起的男子吗?为什么不帮她说话还反来赞美慕容双呢?真是奇了怪了!   “接着看,便知道了。”沐月琪也没有解释的心思,一双美眸淡淡的扫着大殿,却总是不经意的放到对面的上官谨睿身上。   紫鸢抓着脑袋,接着看,结果又发生了一件她抓破脑袋都想不懂的事情!   只见那慕容双,一张精致的面孔气得铁青,柳眉横倒,美眸中更是熊熊的火焰,说不清是妒火还是怒火,最终却还不得不隐忍着,从唇边挤出一丝丝极为勉强的笑意,倾城的面容也有些扭曲,咬着牙开口:“惊鸿哥哥谬赞了,这宫女虽然有错,但也算不得什么大错,还请东陵陛下饶了她。暮阳看着她也觉得特别投缘,不知道陛下能不能让这小宫女待会也与我们一起参加鹊桥会?”   百里惊鸿看似在赞美她,其实是在背后抽了她一鞭子!赞美了她大度,她自然就应该做出一些她真正大度的模样,不然就等于在自己未来夫君的面前坐实了自己心胸狭隘!心胸狭隘的女子,如何担得起一国皇子府的主母之位?更别说是皇后了!所以她此刻是不仅不能再开罪,还要自己开口为这个贱人求情!   但是她慕容双也不是任人搓圆搓扁的,怎么也不能便宜了这个贱人,所以便提议让她与他们一起参加鹊桥会。所谓鹊桥会就是才子佳人们吟诗作对,这个贱婢不过是伶牙俐齿了些,料想也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待会定要让她好好出丑,也让惊鸿哥哥看看到底什么才是云泥之别,同时也要惊鸿哥哥明白,这天下能配得上他的,只有自己一个!   惊鸿哥哥?苏锦屏有些诧异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扫了扫,叫的这么亲热,这两人是啥关系,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两人可能有什么关系,她的心里好像格外不爽!   慕容双这话一出,皇甫怀寒便冷冷的开口:“暮阳郡主亲自求情,朕就是不看在郡主的面子上,怎么也该卖给临渊兄一个人情啊,来人,给苏锦屏赐坐!”   这下好了,这一来二去的,苏锦屏脱罪了不说,君临渊还莫名其妙的欠了皇甫怀寒一个人情,那张美艳异常的容颜上露出了一抹淡笑,只是笑得那眉间的朱砂痣越发的妖娆,皇甫怀寒果然狡猾,只是慕容双这个蠢货,也真是……   慕容双看着他的模样,禁不住抖了一下,因为她知道这是表兄生气了的表现。   这赐坐,自然就是坐在一群官家小姐中间了,苏锦屏只是一个宫女,所以不少名门闺秀的脸上都出现了明显的嫌恶之色,沐月琪却在此刻笑着开口:“锦屏妹妹,不如就坐在我的身边吧!”   沐月琪可是曾经谢绝了郡主封赏的人,又是众人心中一致认为的丞相夫人人选,所以在贵女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她虽英姿飒爽,但却不是很爱亲近人,如今却主动亲近一个宫女,真叫人匪夷所思!   苏锦屏闻言,只是笑了笑,便坐在她的旁边,虽然不知道她几次三番的帮自己是何意,但是她也不是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的人,所以先受着再说。   上官谨睿却在此刻抬起头,温润的眼眸扫在沐月琪的身上,唇边还是那抹公式化的笑意,只是眼底含着明显的感激之色。   紫鸢有些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家相爷,沐姑娘要的,哪里是您的感激啊!   皇甫怀寒正准备宣布鹊桥会开始,那柳昌彦却猴子一般,不顾自家父亲大人和大哥、大姐那眼神中的暗示,跳到大殿的中央:“皇上,是他,就是他!”说着一只手狠狠的指着百里惊鸿。   而被他指着的人,只是静静的坐着,仿佛这场内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本来他也是个“瞎子”,应当也看不到他的手指向自己的不是么?   而那向来息怒不现于色的帝王,却在此刻浓眉微皱,表现出明显的不悦,眼中都是明确的警告!偏生那还沉浸在发现奸夫的喜悦中的人丝毫没有感觉到,上前一步,想要指认百里惊鸿的心情更加迫切!   永安候一看皇甫怀寒的脸色,就知道情况不对,偏生的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还像是看不到一般飞快的往前冲,只得赶紧站出来:“皇上,犬子无状,还请皇上恕罪!孽子,滚下去!”   那柳昌彦可是从小就被父母捧着长大的,忽然父亲对他如此疾言厉色,这不仅没有让他生出害怕之情,反而产生了满心的恼怒之意,觉得父亲不帮自己出头就算了,还帮着外人欺负他,所以更加不满,对着皇甫怀寒大声开口:“皇上,草民真的有话要说。”   “永安候退下吧。”冰冰凉凉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永安候知道这是皇帝发怒的前兆,但是现下却也已经没有半点缓和的可能,只得颤抖着起身退下。   “想说什么,便说吧。”语气中除了冰冷,还带了一丝怜悯。直直的让荣妃的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沐月琪看了看身旁一副无所谓神色的苏锦屏,笑着开口:“你就不怕?”要是真的被指认成功,罪名可不小啊!怕是右相府都要受连累!   听她一问,苏锦屏的脸上不仅没有担忧之色,反倒还浮现了些许笑意。看着那跪在大殿中央大声嘶吼着有话要说的柳昌彦,凤眸弯起,是明显的愉悦之色,轻声开口:“怕,怕看到那个人血溅当场,那我就又不知不觉的得罪了永安候一家了。”   沐月琪闻言,倒是禁不住轻笑了起来,这个女子,果真是有些谋略,知道柳昌彦不旦告不倒她,还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只是看她那模样,可是一点都不像真的害怕永安候一家报复的样子啊!   “皇上,草民是真的看见苏锦屏和南岳三皇子一起出现在大街上,草民愿以自己的性命发誓,绝无虚言!请陛下明鉴!”柳昌彦飞快的说完,那唇角还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喜色。   “荒谬!”竟是慕容双拍案而起,“惊鸿哥哥乃我南岳堂堂三皇子,怎么可能与一个小小的宫女出去游玩,简直一派胡言,还请东陵陛下惩治此人,还惊鸿哥哥一个清白!”   这话一出,柳昌彦有些发懵!按理说,这慕容双是百里惊鸿的未婚妻,还没过门,夫君就与人有染,她应该气得要死,要杀了苏锦屏其人才对啊,怎么还会反过来痛斥自己?他哪里想得明白,皇室可是把名声看得比命都重,一个皇子若是德行丧失,哪怕他再有才干,也不可能再登上帝位,得失取舍,她慕容双还是明白的。   “皇上,草民是真的看见了!就是他撞了草民!”言词灼灼,叫人想不相信都难!于是众人便都有些狐疑的看着百里惊鸿。   “可有什么证据?”冰冰凉凉的开口,压抑着满腔的怒火!这个该死的柳昌彦,这场闹剧好不容易才平息,他还敢出来挑事,要是乱了自己的计划,就是屠谬了整个永安候府也难消他的心头之恨!   证据?这……“皇上,草民的仆从都看见了,他们还去过悦记糕点铺,那悦记的老板也应当认识他们!”这算是不依不饶了。   这下大家便已经从信了三分到信了八分。而那静坐了半天没开口的人,寡薄的唇微勾:“你是说,本宫逃出皇宫,又回来了?”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是啊,他们怎么没想到这茬呢,要是真如柳昌彦所说,那南岳三皇子跑出去了,不是应该赶紧想办法潜逃回国吗?干嘛还眼巴巴的跑回来继续做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质子?这是傻了不成?这么一想,便都认为柳昌彦说的是假话了!   就连荣妃都忍不住开口询问:“弟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会,我绝对不会认错!皇上只要传人证上来就知道了。”语气中还是满满的笃定,但是心里却也有些没底,因为全场好像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他的说法,于情于理都是不合的。   “来人,传悦记糕点铺的老板!”皇甫怀寒的声音有些冷。   苏锦屏也有些皱眉,没想到还能牵扯出证人来,该死!   而百里惊鸿却是稳稳的坐着,像是胸有成竹一般。   悦记离皇宫很进,不一会儿,那対夫妇就被带了进来,看了看这满室的皇家威仪,吓得有些腿软!   苏锦屏不由得握紧了自己手上装着桂花糕的盒子,想着是不是在他们开口之前,直接结果了他们,但是想起那老板娘那会儿热心的面孔,却觉得有些下不了手!   “朕问你们,可曾看见过南岳三皇子,和那个女子出现在你们店里?”说着指了指百里惊鸿和苏锦屏。   那对夫妻看了看这二人,对视一眼,而后转过头,异口同声道:“没有!”   “什么?!”柳昌彦是下巴都惊掉了,他绝对不相信今日所遭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于是咬着牙大声开口,“陛下,您不要听他们胡言乱语,您可以召我的仆从进来,我……”   “够了!”狠狠的一掌拍在龙案上,“你这是在戏耍朕么?来人……”   “皇上恕罪啊!”荣妃和永安候一家马上跪下来求情。   帝王看了看他们,深呼吸了几口气,怒气好像是平息了一些,冷声开口:“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这一百大板下去,要是身子骨不好,恐怕就去了!   所以荣妃张了张嘴,还想求情。却听皇甫怀寒再次开口:“再求情者,同罪论处!”   嘴巴张了张,终还很是没有再说出话来,老老实实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是看苏锦屏的眼神却满是恨意了!   沐月琪掩唇悄悄的开口:“你是料到了有这一出?”   苏锦屏却老实的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那对夫妇为什么会说谎。   这一闹,又耽误了不少时辰,皇甫怀寒状似不耐的开口:“好了,鹊桥会开始,去摘星台!”   这下,便是所有人都一同起身,往殿外而去,跟着帝王穿过一道铺着地毯、富丽堂皇的走廊,便到了“摘星台”,四面空旷,却有烛火燃起,影影绰绰,美不胜收。四下早已摆好了桌椅,却是四四方方的水晶打造的桌子,配上琉璃玉制的凳子,众人按照自己的身份,对号入座。   一轮明月悬在高空,照亮了这方高台,还当真有摘星之感!   “既是鹊桥诗会,众位便都不必拘谨,当朕不存在便罢。”皇甫怀寒是难得的好脾气。   君临渊也笑得美艳异常,只是那若有若无的冷光却时不时的落在苏锦屏的身上,这个女子,留不得!   不知是谁开了口:“久闻沐姑娘才华盖世,不知在下可有薄面请沐姑娘赋诗一首,让我等也好好仰慕一下沐姑娘的风采!”这里的三大美人,慕容双是不用想了,苏锦屏是一届宫女,相较之,最有价值的自然就是沐月琪了。   沐月琪掩唇一笑:“公子谬赞,哪有什么风采不风采,小女子作诗一首便罢了,权当是抛砖引玉,难登大雅之堂,还请众位莫要笑话。”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幽幽的吐出了这四句,面上满是谦虚之色。   全场瞬间掌声雷动,好!这诗做的着实是好!而且非常适合作为这场鹊桥会的开头,“便引诗情到碧霄”啊!   苏锦屏有些惊异,没想到在自己那个时代,一个豁达的男子作出来的名句,到了这个时代却是一个女子作出来的?这沐月琪,当有怎样的心性啊!   “沐姑娘不愧是沐老将军的女儿!好才情,好气魄!”皇帝带头夸奖,众人的溢美之词更是如珠落玉盘,数之不尽。   “皇上谬赞!”仍然是一副谦虚谨慎的模样,半点也没有因为帝王的夸奖而露出自得之色。   “不巧,本郡主也得了一首!”慕容双开口打断,显然是不喜欢别人抢了她的风头。众人心中不满,但碍于君临渊的面子,也未敢多话。可是君临渊的面色,却是相当的难看,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他定然会狠狠的斥责她一顿,慕容双聪明则聪明,但虚荣心却太重,只知道展现自己,不知审时度势。   “哦?那朕也要听听了。”皇甫怀寒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看着她。   只见她俏颜微红,一双美眸盼顾生辉,对着百里惊鸿看了过去:“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念完之后,那张娇俏的容颜却有些微红,眼眸低垂,像是不敢看他的反应。   众人虽是不喜她的打断,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首好诗,不由得也交口称赞起来。   可是作为正主的百里惊鸿,却半点也不见动容,只是闭着眼静静的坐着,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让慕容双好一阵气恼!   但是坐在一旁的苏锦屏,却不知道为啥,听完慕容双这明显的表白诗之后,很是恼火!也非常看不惯这厮看向百里惊鸿的眼神,只觉得浑身不爽,虽然她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这种不爽是来自何处,但还是未经任何思考,便脱口说了一句:“果然是春天来了!”   貌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一出,四下顿时静谧无声。紧接着便响起一阵窃笑之声,这可不,堂堂的一国郡主,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此等淫诗艳曲,实在是有辱斯文!还是当众对着自己的未婚夫聊表相思之意,真不知道她的脸皮怎么会有这么厚,果然是春天来了,思春的好季节到了!   百里惊鸿寡薄的唇角,却在此刻不经意的向上提了提,只是动作极其细微,没有别人察觉。   皇甫夜却说不出自己现下是何种心情,有些想笑,却又有点笑不出来。   倒是皇甫逸,摇了摇手上的水墨折扇,笑得爽朗至极,只当是苏锦屏看那会儿慕容双百般刁难,所以现在开口报仇罢了。   “苏锦屏,你说什么?”慕容双已经记不得这是今天第几次被气得失态了!本来她还想过让这个女人嫁入三皇子府做小,自己再慢慢收服,总有一天能让她认清楚谁才是主子,而后老老实实的臣服在自己的脚下,可是现下她是半点这样的心思都没有了,这样的女人,要是进了门,自己迟早要被她气死!   “回郡主,奴婢本来是准备说冬天要到了,但是不小心一时口误,所以才说错了话。只不过是一点小事,郡主何须发这么大的火?”似乎很是不解。   这话险些硬生生的把慕容双气得吐出一口鲜血!正要大声斥责这个贱婢,却听见一声来自自家表兄的轻咳。胸腔剧烈的起伏,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安安分分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在脸上强扯出一抹笑,作出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笑容满面的开口:“适才本郡主不过是一时失态,众位不必介怀,不过这话说回来,本郡主在南岳,就听说了丞相家的女儿,个个能诗善赋,想必这个小宫女作为丞相之女,也当不会例外才是,不知道坐了这么半天,你可得了什么好句?”   这下四下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皇甫夜等人虽上次看见过她在大殿上的表演,但是却只认为是她喜欢音乐,所以精于此道罢了,并不认为她会作诗,毕竟他们手上的资料,查到了都是这位小姐天资愚钝,生性软弱,又受嫡母欺压,所以琴棋书画近乎一窍不通,能做出什么好句?   不过皇甫怀寒和君临渊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等着看热闹。毕竟他们二人,一个是跟苏锦屏“仇怨”很深的人,一个是想要苏锦屏命的人。   慕容双却用期待的眼神盯着百里惊鸿,等这个女人待会出了丑,说自己不会作诗,或是做了一首不伦不类的诗,惊鸿哥哥就知道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他了!   而百里惊鸿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却徒然睁开,他自然也查到了苏锦屏没有作诗之能,但是有或没有,并不妨碍自己喜欢上她的事实,可是慕容双此举,却让他生出了满心的厌恶之感!   苏锦屏强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刻意的勉强,支支吾吾的开口:“这个,奴婢对作诗,不擅长啊!”等老娘待会抄几句诗过来,让你知道我这不擅长的,也比你这据说才貌双全的人做的好得多,看看你是何感想!   也就是这支支吾吾,让慕容双更加自信了一些!“不妨事,做出了看看吧,大家都不会取笑你的!”   “那,那奴婢就试试看?”一双大眼睛看着众人,仿佛无限害怕作诗,又万分担心自己会出丑,将那忐忑的模样做出了个十成十。   “洗耳恭听!”慕容双笑得更加志得满怀了。   ------题外话------   山粉:山哥哥,不就一块钱吗,你居然难过这么多天!   二山: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我有多痛苦!~(>_   山粉:是何痛苦?   二山:比小受受第一次被那啥那啥还要痛苦!>_   第一卷◆乱后宫【058】陷害与反陷害!   就在这时,沐月琪忽然握了一下苏锦屏的手,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锦屏妹妹,你的手好凉!”   眼神一禀,转过头看了沐月琪一眼,因为她沐月琪就在这一握之间,将一个小小的纸团交到了她的手上,她自然知道沐月琪是好意,但是现在她并不打算领情,一则是因为自己有法子;二则是她根本就不认识繁体字。对着她笑了笑,笑容中不含一丝杂质,将袖口作遮挡物,把手上的纸条不动声色的滑了出去,掉到了沐月琪的裙摆之侧。   沐月琪面上的笑意有些僵硬,似是不理解她为何又此举。她早就料到了慕容双可能会来这一出,所以早早的就在那纸条上用小楷写了一首好诗,给她应急之用,她却抛在地上,本该是有些不满的,但是看见她的笑容,又觉得不是恶意。只得又笑了笑,不再作声。   而这一幕,却落到了对面慕容双身后的阡墨眼中,可是她只看见沐月琪似乎往苏锦屏的手里塞了一个东西,没有看见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眼神闪了闪,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苏锦屏转过头,对着那据说洗耳恭听的慕容双开口:“请恕奴婢直言,方才郡主所作,是男女不得见的相思,但是奴婢认为,真正的爱情,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今日逢这鹊桥会,便作一首鹊桥仙吧!”   她跟慕容双不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不需要顾及世家颜面,所以就是做出了关于爱情的诗句,也不会有人有兴趣来议论她。   她现在这模样,竟都是胸有成竹之态,与方才半点也不相似。   慕容双的面色当即有些难看起来,这苏锦屏诗词未出,倒先打压了自己一番,本来是想开口问罪,但是想了想似乎以此为由,对自己的名声不好,而隐忍不发就这般等她出丑不是更好么?一双美眸跳跃着火花,柔声开口:“哦?照你这么说,你是有了比本郡主更好的句子喽?”声音柔柔的,却是语带嘲讽。   在座的其他人也对苏锦屏的行为有些不认同,虽说他们都对慕容双的跋扈自大有所不满,但是但凡一个懂些诗词的人,都知道那首红豆寄相思的诗,虽算不得什么流传千古的名句,但是也绝对足以让后人都津津乐道了,这个宫女,好不识礼!他们这并不是为慕容双抱不平,而是觉得好词好诗,确实应当得到尊重。   “不敢。”状似恭敬的说了这两个字,眼中却是挑衅。其实在苏锦屏的心中,慕容双根本就是个笨蛋,或者说是蠢猪都不足以形容!聪明的女人,在遇见情敌的时候,会去对付男人,去抓住男人的心,只有蠢笨的女人才会来对付女人。更何况,她和百里惊鸿又不是什么情侣关系,只是慕容双吃饱了撑着捏造的假想敌而已。当然,她也不介意给这嚣张跋扈的女人一点教训,让她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不敢”和“不是”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在场的不少人唇角都忍不住露出了讥笑的表情,这苏锦屏实在是太过猖狂,看她这样子,是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不过他们也乐得看笑话,所以也没有出声。   慕容双极怒反笑:“好,那你便作吧!”在慕容双看来,苏锦屏说了这么多大话,将自己捧上云端,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和惶恐,但是这个蠢女人,不知道现在将自己捧得越高,接下来就会跌得越惨吗?   皇甫怀寒等人却在此刻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苏锦屏虽然胆子大了些,但绝对不是莽撞之人,怎么会有此举?   紧接着,某女放柔了语调,思绪也似乎随风偏远,朱唇轻启,语气中含了无限的哀思和似有似无的甜蜜,仿佛是一个沐浴在爱河的少女,珠落玉盘般的声音吐出:“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最后一个语调落下,众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两人相爱,不是应该期盼日日相随,夜夜相伴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好一个“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诗论起文学价值,比慕容双的丝毫不逊色,更难得的是它在感情上面,又升华了一个点,将人们心中的爱情虚化,显得那样飘渺,可望而不可即,却也就是这种可望而不可即,所以才让人更想要得到,但,现在谁又敢夸奖她呢?毕竟夸奖她就等于在打慕容双的脸啊!   这下大家看苏锦屏的眼神便都是变了,就连皇甫怀寒的眸中也是强大的震惊!皇甫夜等人自是不必说了,倒是皇甫逸有一丝了悟,觉得她作曲既然那样好,作诗有些本事也不奇怪。倒是那纹丝不动,又美若明月的百里惊鸿那寡薄的唇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心知她有这样的心性,但当无这等才情,但是他也不会出言点破。   沐月琪也有些发愣,随即扬起一抹会意的笑容,难怪不需要她帮忙,原来是才情比自己更胜一筹!   可是慕容双的脸,比那火山中的岩浆还要难看,气得通红通红,满面都写着震惊和不敢置信,一双眼似乎要将那苏锦屏给瞪穿了!她本来是想让她丢脸,结果却把她给捧红了!   全场寂静,大家公子、小姐还有那些个名儒大家,都想开口好好的赞美一番,可是显然谁都不愿意为了一个宫女去得罪一个郡主,尽管那个郡主再不讨人喜欢,毕竟她的身旁还坐着北冥的皇帝。   皇甫怀寒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就是一刀劈了他,他可无法相信这么一个只知道胡搅蛮缠、伶牙俐齿、行为粗俗又无厘头的女人,能有这般才情和心性!这比让他相信君临渊此来是为了把自己的国家也送给他还荒谬!所以一时还有些转变不过来。   倒是君临渊挂着一抹阴冷的笑意,那笑衬得他越发的美艳动人,也越发的阴霾。接着,只见他带头鼓起了掌:“好一首鹊桥仙,比暮阳的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表兄!”慕容双有些恼怒的看着他,她本来就气得要死,表兄却第一个来拆她的台,是何道理!   这一声“表兄”,让君临渊唇角那阴霾的笑意有些凝固,但他现在是看都懒得看慕容双一眼了,他今天已经给了她太多了警告,太多的的机会,可是这个蠢货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而这慕容双恼怒的一声,也让苏锦屏的红唇不自觉的勾起,看来这位高贵的郡主殿下,是输不起啊!   见君临渊并不搭理慕容双,众人也就看出了君临渊的态度,也不由得放下心中的担忧,放心大胆的抚掌赞叹。   而慕容双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乍见表兄不但帮一个外人说话,自己叫了他、他还置若罔闻,顿时觉得怒火中烧!而瞅了瞅惊鸿哥哥,见他面上虽然还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但现下容色明显的要温和多了,这势必都是因为苏锦屏这个贱人!   于是那怒火和妒火加上委屈,烧得她理智全无,拍案而起:“苏锦屏,你作弊!”对,她一定是作弊,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才情,作出这样的诗句!   上官谨睿却在此刻略微有些紧张,只是那面上还是那公式化的笑意,一层不减。他也知道锦锦不擅长作诗,所以听她一作出来了,便觉得当是沐姑娘相助,可是这郡主竟然说她作弊,这是看出什么了吗?   这话一出,四下便叽叽喳喳起来,看苏锦屏的眼神也有了些怀疑。   苏锦屏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也不炸毛一般的开口为自己辩驳,而是柔声开口:“郡主说奴婢作弊,可有什么证据?奴婢虽然只是一介小小的宫女,比不得郡主身份高贵,但也请郡主不要含血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链子没有锁紧。”   这话,不仅说了自己是冤枉的,也是在暗骂慕容双是狗了,那链子锁着的动物,不就是狗吗?谁家没有锁好,这便是连君临渊也骂进去了!这不,连自己家的狗都管不好!众人有些想笑,又不敢笑,也越发的佩服苏锦屏的大胆。而苏锦屏本人却不以为意,反正这两个人横竖是跟自己杠上了,她不进攻,他们才会逼的她走投无路。   “苏锦屏,你竟敢骂本郡主是狗?”慕容双气得七窍生烟,她纵然再聪明,常年的被众星拱月,也是受不了这屈辱,所以又失去了理智。   而君临渊现在是管都懒得管她了,也不再提醒她的失态,眼神扫过去,也都是嘲讽,就像是在看一个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的工具。而对苏锦屏的“链子”之言,也是置若罔闻,并不是他怕了她那张嘴,而是以他身份,绝对不能自贬身价去跟一个宫女斤斤较量。   “啊?”苏锦屏一副十分惊疑的模样,“我什么时候说了郡主是狗了?虽然有句话说‘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但是狗再忠实,毕竟也还是畜生,郡主怎么会有想当狗的心思呢?”说着似乎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明显装傻的话一出,反倒让那些憋着笑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一个人笑出了声,其他人也都被引得笑了起来。因为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基本上全部都在这里,一个笑了,皇上还可能为了保全暮阳郡主的颜面惩治他,但是大家都笑了,所谓罪不责众啊!   “你!”确实,苏锦屏没有明确的说她是狗,她现在是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但是她明知这一点,还是压不下满心的怒火,而且就是打死她也不相信苏锦屏能做出这么好的诗。   正恼怒间,阡墨忽然凑到她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随即,她脸上的怒火慢慢的平息了下来,脸上出现了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苏锦屏,你果然是作弊!”   这下气氛都冷凝了下来,众人再看慕容双的眼神都有些鄙夷了,一个劲的说人家是作弊,好歹也拿点证据出来啊!   “郡主,您身份高贵,为何偏要污蔑我一个小小的宫女?还是郡主也与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浅薄妇人一般,只知道嫉恨他人?”这话便说的有些重了,但是对于这两人,她自认为已经够忍让了!了解她的人,都会知道她现在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岂知她说了这话,众人本来以为可以看见慕容双更加暴露的表情,哪知她居然笑了,而且笑得欢畅淋漓,声线如紫风铃一般悠扬动听,明显的展现了她的好心情。   就在大家都以为她被刺激的疯魔了的时候,她忽的面色一禀,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证据?不就在你的身上吗?我的侍婢刚刚看见沐月琪往你的手上塞了一个纸条,你没想到会被人看见吧?苏锦屏,你要是心中无鬼,敢不敢让开让我们搜一搜?”   这话一出,沐月琪面色大变,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难堪!毕竟她帮助苏锦屏作弊是事实,不管对方有没有用自己的诗,她都确实递了这么一个纸条出去,而且那纸条现在就在她们的脚下。她的名声固然是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但是她却不能辱了家风,没了父亲大人的名声,所以想着那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这下众人不仅仅看苏锦屏的表情有些鄙夷,就连看沐月琪的眼神也略带不屑了起来,毕竟在古代人们将名声都是看得很重要的,没想到沐老将军的女儿竟然为了帮助好友化险为夷,竟然不惜做这种事,之前并没有听说这两人有多好的关系啊!   “郡主,你可不要信口雌黄!”递给沐月琪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接着又对着慕容双作出一副紧张至极的模样。   不知为何,本来有些紧张的沐月琪,在看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之后,竟然莫名的安心了下来。忽的觉得面前这个女子还似乎有些自己不知道的本事,也有一种让人愿意无条件信任的魅力。   “哦?本郡主信口雌黄?”慕容双站了起来,离开自己的座位,一步一步的对着他们走过去,走到他们座位旁边,看着那明显心虚,紧张得要死的苏锦屏,禁不住冷笑出声,“你若是心中无鬼,敢不敢起身给本郡主搜身?”   众人的眼神不由得都放了过去,见慕容双一脸笃定,也不由得觉得会不会真的有问题。   也就在这时,上官谨睿有些失态的站起身:“郡主,她们二人毕竟是姑娘家,这样当众搜身,若是没有找到东西,又将她们的颜面至于何地?”   众人一齐将头调回去,面上都有些惊愕,显然是没有看见过左相如此失态的模样。于是慢慢的,对慕容双的话又信了几分,左相这样激动,不就是为了帮他“心爱”的沐姑娘吗?不少名门闺秀的嫉妒眼神已经放在了沐月琪的身上,凭什么她帮人做了这么下作的事,俊美如斯的上官大人还愿意维护她?   唯有沐月琪面对着这么多眼神,在心中苦笑,这维护,哪里是为她……   慕容双一挑眉:“若是暮阳没料错,这位就是那名扬天下的东陵左相上官大人吧?暮阳也很想相信她们没有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本郡主的侍婢却是看见了!若是不搜查一番,恐怕有失公允啊!也让这等下作的东西搅了咱们的兴致不是?”   “你!”上官谨睿明显是有些恼了,眼底也跳跃着杀意。   这杀意旁人没看见,离他极近的君临渊却是看见了,在心底冷哼一声,这个上官谨睿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要是动了杀手,慕容双的前景堪忧!但是这个蠢货自己惹得麻烦,他已经不准备帮她善后了。   而那端坐在不远处的百里惊鸿,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道狠戾之光,一闪即逝,没有让人察觉。皇甫夜和皇甫逸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上官大人何须动怒呢?若是她们真的是清白的,又何惧搜查呢?东陵陛下,您说是吧?”这下将眼神调到了皇甫怀寒的身上。   皇甫怀寒冰冷的薄唇微勾,暗紫色的眼眸在夜色中犹为慑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苏锦屏那三人,看苏锦屏那似乎很是担忧的模样,竟然觉得让她出点丑也不错,可以消了自己不少心头只恨!于是冷声开口:“既然郡主的侍婢看见了,就搜吧。你们二人起来就是了。”   这话一出,沐月琪的脸色有些发白,而苏锦屏也似乎更加害怕了!看着这两人不正常的神色,众人自然也更加狐疑,越发的相信了慕容双的说词。   两人一站起来,走到一边,慕容双正要派人搜身,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了她们座位下的那个纸团,也不顾自己的举动合不合宜,蹲下身就将那纸团捡起来。而后冷笑一声:“大家看见了吗?这个纸团,便是她们作弊的证据!”   众人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是啊,起初说作诗,苏锦屏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怎么突然一下就信心满怀,还做出好诗了呢?现在加上那个纸团,前前后后不就串连起来了!   而慕容双说了这话,犹觉得不够,还加了一把火:“看吧,作弊,说不定不仅仅这个苏锦屏是假的,就连这个所谓才貌双全的沐姑娘……哼!”剩下的话没有说完,留给众人自行想象了!   这下沐月琪的面色白的近乎透明了,那纸团上面的诗不是苏锦屏方才做的那首,苏锦屏是不会有什么事了,但是有了这个纸团,她沐月琪就招人怀疑了,人家都会说她才貌双全的名声都是作弊得来的!流言猛如虎,这些人可不会管这事是真是假,明日、不,或许今晚这事情就传的满天飞了,父亲的颜面怕是也保不住了!   岂不知,苏锦屏却忽然握了一下她的手,仿佛给了她无限安心的感觉。而后对着慕容双开口:“哦?郡主说那是我们作弊的证据,不如就打开给我们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东西!”   沐月琪听她这么一说,面上燃起一抹苦笑。看来苏锦屏是没懂自己真正担心的是什么,罢了,罢了,这是她的命。从飞蛾扑火般的爱上那个人起,从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帮那个人起,她就没什么舍不下的了不是么?   “好!既然你迫不及待的找死,我就成全你!”慕容双笑着将那纸团打开,那双美眸往上面一扫,面色瞬间僵住!这首诗,不是那首鹊桥仙!   坐着等着她宣判结果的众人看着她的脸色僵硬的如同死尸一般,都有些诧异。皇甫怀寒冷声开口:“群主,念吧!”   慕容双面色灰白,断断续续的将那首诗念了出来:“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神经紧绷了半天的众人瞬间哗然,这完全就不是苏锦屏作的那首诗嘛!那抄袭之说,不就是荒谬了?   “但是她们还是有嫌疑!苏锦屏,你敢不敢离沐月琪十米之遥,我随意出题,你赋诗?”慕容双完全就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居然会失误。   苏锦屏冷笑一声,也不等她再次开口,就走了二十米远!遥遥开口:“郡主,你出题吧!”明显是胸有成竹!   “好,你就以‘饮酒’赋诗一首!”慕容双大声开口。   众人不由得都有些皱眉,女子势必是不喝酒的,让苏锦屏一个弱女子以“饮酒”为题,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苏锦屏在心中都快乐翻了天,这李白的《将进酒》不就是现成的好诗吗?她还担心慕容双出什么偏题呢!其实这对其他的女子来说已经是偏的不能再偏的题了,可惜慕容双面对的人偏偏是苏锦屏。   只见某女一副思考状,然后将那稍稍改动过的将进酒念了出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下所有人都被震惊了!可以说是完全的傻了!那些摩拳擦掌准备待会在宴会上一展才情的才子佳人们,全部都石化了一般,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已是没了半点再作诗的意思,因为再作只能是真正的“献丑”了!   本来以为以“饮酒”为题,她应该难以作出好诗才对,谁知她这么短的时间做出来了不说,还是这种……足以流传千古的诗?!那呆愣了半天的史官,忽然拿着笔飞快的记载了起来。翰林院的大学士们也仿佛受了刺激,赶紧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笔墨纸砚想要快点将这般千古流传的句子写下来,留给后人观赏!   这个女子,是有怎样的才情,怎样的气魄啊,若不是出身不高,就是做他们东陵的国母都是够了!   就连沐月琪都有些震惊的看着她,枉她自诩学富五车,也被誉为天下双姝之一,跟她几乎完全没有可比性!难怪,难怪相爷会看上她,难怪!   而皇甫家的几兄弟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惊掉了,上官谨睿的脸上也写着四个大字“不可思议”!君临渊的神色无比复杂,而百里惊鸿,却是唯一一个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的人。   “郡主,可还满意?”苏锦屏的言语中满是嘲讽。   慕容双呆呆的看着她,似乎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支离破碎的句子吐了出来:“那……那,这个纸团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了,是你,作弊的是你!”说着狠狠的指着沐月琪,在她看来,沐月琪和苏锦屏是一伙的,所以打击谁都是一样的,于是她便像一只疯狗一样咬上了沐月琪。   沐月琪面色一白,正要开口,却被苏锦屏打断:“那郡主是不是也要考考琪姐姐?”   “这!”慕容双有些发懵,看了看那苏锦屏和沐月琪这两张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绝美面容,妒火和怒火继续烘烤着她,于是她的心下慢慢的坚定了一个信念,这两人,总有一人在作弊,咬着牙开口,“好,那就请沐姑娘以‘海上明月’为题,作一首诗!”   这下大家都皱起了眉,不约而同的对慕容双产生了浓浓的厌恶感!以明月做诗不难,但是“海上明月”,这是既定了主题,又定了意象,慢慢揣摩也许能出来,但是这一时半会之间,叫人怎么作?这可是一道绝对的难题!这个郡主,实在是太刻薄了!   沐月琪却面有难色,这题确实很难,因为她跟随父亲去过大漠,却没有去过海边,还真不知道海上明月是何种模样!低着头思虑,眼角的余光忽的见远处的苏锦屏对着她做口型,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来不及关注苏锦屏的异样。   可惜苏锦屏的口型只做了一句,慕容双的眼神就扫了过去,苏锦屏当即变成一幅很正常的模样,没有留下任何破绽。虽然只有一句,但是对沐月琪来说,已经足够了!只见她眼睛一亮,拧了拧秀眉,笑着开口:“海上明月作诗不易,但是得句子却简单。小女子只得了一句,只能说出来贻笑大方了。”顿了顿,吐出了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又是一阵抽气声响起,虽是一句,也都是绝佳的句子了!于是那所谓的“作弊”之说,自然就被不攻自破了。   慕容双面色惨白,但却仍然不死心!拿着手上的纸团,冷笑着开口:“可是这个纸团,你们要作何解释?”   沐月琪咬了咬牙,刚准备坦白一切,却又被苏锦屏抢先开口:“笑话,莫须有的东西,我们要怎么解释?我倒还想问问,为何这纸团谁都没发现,偏偏郡主的侍婢长了千里眼一般发现了,在这夜色中还能看得如此清明,真是好眼色啊!”   这话一出,大家便都将怀疑的眼光放到了慕容双的身上,就是,他们都没看到,为什么偏偏她的侍婢看到了,难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作弊,而是一起诬陷案?   “你!若不是你们的东西,怎么会在你们的桌子底下?”慕容双显然怒极,她今天就是咬着不放了。   “是啊。又不是我们的东西,怎么会在我们的桌子底下。这纸团上的诗,跟我做的对不上,也就说明那扔纸条的人虽然想坏我和琪姐姐的名声,但却根本就不知道我会做出一首什么诗。而在场这么多人都没瞧见这纸团,却不偏不倚的给郡主的侍婢看见了,然后群主出来指证我们。郡主如此聪明,您说说,您觉得这纸团为什么会在我们的桌子下面?”苏锦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慢慢的说完了这一段话,她这一字一句,可句句都把矛头对准了慕容双,误导众人这都是慕容双想要诬陷她们使出的诡计。她苏锦屏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再的得罪她,不需要出点利息么?   ------题外话------   有人在问我:沐月琪又不是穿越人,不知道“海上生明月”是正常的,可是她为什么能作出“便引诗情到碧霄”的句子、写出“海上生明月”的纸条?   某山答曰:因为我要凸显出沐月琪是古代的才女,但是本人才疏学浅,没有能力给她作出几首拿得出手、足以被称为才女的诗。所以只能借用现代名诗了。见谅!   So:那些认为沐月琪也是穿越者的,都是想多了的,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代美人!   第一卷◆乱后宫【059】当众退婚   这字里行间,不就是在直指慕容双刻意诬陷么?慕容双也不是蠢人,很快的就找到了突破口:“你是说是本郡主刻意栽赃你们?好,这上面的字迹肯定是你们其中一个人,这又作何解释?”   “笑话,谁不知道这字迹,只要是出色的书法家便能模仿,若是有人刻意想害我们,怎么会算漏这么重要的一点?字迹能说明什么?”苏锦屏这是铁了心的要把脏水泼给慕容双。   沐月琪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笑着开口:“这能请得动大书法家的,非富即贵。而且那纸团上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出来的,天下能做出这样句子的女子,不超过五个!”不巧,这暮阳郡主就该是其中的一个!   最后这句话她没说,但是大家都在心里帮她说了!于是这件事情就“水落石出”了,所有人都能确定这就是暮阳郡主,嫉妒同为天下双姝之一的沐月琪,也嫉妒最新出现在世人眼前的“天下第一奇女子”兼东陵第一美女的苏锦屏,所以才做了这么龌龊的诬陷之事!而她针对的这两个女子,可都是他们东陵的人!所以众人便对这位外来客,更加愤恨!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慕容双一时竟想不到辩驳之语!平日里她收到的,永远都只有欣赏,赞美,爱慕,嫉妒的眼神,可是今日……面临四面八方扫射而来的鄙夷、不屑、轻视、厌恶,压得她简直透不过气!面色涨红,四处看了看,她仿佛成了众矢之的,就连那总是看着姨母的面子上护着自己的表兄,也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极其冷漠的看着她,而且那冷漠之下还藏着一个讯息——恨不得将她剁成肉泥!这个蠢货!   气氛僵硬,皇甫怀寒作为东陵皇帝,自然要尽些主人的本分,笑了笑:“既然是误会,那便罢了吧。大家接着作诗,一年一度的鹊桥会,可不要虚度了,临渊兄觉得呢?”   暗紫色的眼眸扫向君临渊,北冥皇帝亲自来了东陵,他可不相信只是为了给自家表妹一个名正言顺见未婚夫的机会这么简单,那么君临渊势必别有所图,可是图的是什么呢?君临渊不主动开口,他自然也只能以静制动。   而那从苏锦屏开始作诗起,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君临渊,眼底出现一抹奇异的笑痕,仿佛没有看出他眼眸中的试探之色,只是端起酒杯,遥遥相敬:“确实不过是些小事罢了,不值一提,但……”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苏锦屏,眉间暗藏冷厉,“这首将进酒,朕怎么听说是千年前,轩辕帝国那位红颜命薄的传奇王妃作的呢?”   这话一出,那些史官和文人墨客的笔,便都停顿了下来。只要通晓正史的,基本上都知道千年前轩辕帝国的战神王爷轩辕傲有一位王妃,此女曾经一舞倾天下,更有着旁人难以僭越的才情,可惜那位王妃红颜命薄,未过二十岁便死了,这件事情野史上有诸多记载和猜测,但谁也没有办法去证明它的真实,于是也便不了了之,只知王妃死后,王爷为此一夜白头,但这也都是传闻,正史上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当年那位王妃在寿宴上确实做过一首诗,但是当时那些史官、文学大家们只顾着欣赏,并未记载下来,当时却是盛行一时,传了几百年,可是流传到这一代,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是一首什么诗了,北冥皇帝又是如何得之?后来仔细一想,对了,当年的轩辕帝国的原址不就是现在的北冥么?他知道也不奇怪!   某女看着君临渊那张美得不可思议的脸,在心底把他骂了几百遍,也觉得自己无比倒霉,按这说法是千年前这里也来过一个穿越者了,可是为毛跟她做的居然是同一首?为毛?!而其他人一开始都是赞叹,好像并不知道这首诗的存在,那么……   皇甫家的几兄弟此刻那表情也是复杂极了,搞了半天是抄袭的!难怪这么短的时间能想出这样的句子!可是一作出来就被人家戳破了,她也真是太倒霉了!   百里惊鸿只是淡淡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面上也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微微绷直的唇角显现出了他的担忧。   慕容双马上就来了底气,冷笑一声:“我当你一届小小的宫女怎么会有如此才情,以为抄袭千年前的句子就没人知晓吗?没想到我皇上表兄会拆穿你吧?竟然还敢污蔑本郡主,你……”   而苏锦屏短暂的纠结之后,已经回过神来,不待慕容双说完,便将话头截了过来:“北冥皇上好眼力,奴婢可不是抄袭,而是故意为之!”   “哦,此话何解?”皇甫夜马上开口配合,帮她把这个话头接下去。   “事情是这样的!”她脸上的笑意已经变得胸有成竹了起来,“昨夜奴婢做了一个梦,有一个女子托梦给奴婢,说她是轩辕帝国的王妃,曾经留下一首堪称千古名句的诗,可惜到现在世人已经将它忘却,让奴婢在今日帮她说出来,将这等好诗留给后人。奴婢当时问她,我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宫女,如何能在鹊桥会上展现,她只是神秘一笑,就消失无踪,然后奴婢就被惊醒了。本来只当是一场梦境,没想到今日还真的来了鹊桥会,这都要感谢郡主!”   说着那得意的眼神却看着君临渊,凤眸之中还含了一丝嘲讽和不易察觉的杀意!   众人一听,大臣们都觉得有些荒诞,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似乎很有道理,一时间有些难以分辨。而苏锦屏看着众人那深思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那首诗果然没有多少人知晓,所以自己的理由是勉强说得通的。   君临渊一怔,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段话来,再看她眼底的嘲讽,竟是笑了,笑得万分妖娆,眉间的那点朱砂也衬着美艳异常。狭长的凤眸扫着苏锦屏,眼底却是复杂之光,好一张利嘴,最有趣的是竟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登上帝位之后,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眼神了?当年他还是个不得势皇子时候,面临过多少次这样的眼神?所以苏锦屏的眼神等于是提醒了他那段被人鄙夷的过去,也无疑是在他准备杀了苏锦屏的动机上面加柴泼油,让那火越烧越烈!   正准备说什么,那边的皇甫夜却咳嗽了一声,掩下那桃花眼中的笑痕,笑着道:“原来是这样啊!小锦锦还算是做了一回好事了,不仅仅是圆了那位王妃的梦,还给文坛做出了不少贡献,若是其他人,有了这么好的表现机会,说不定会将此诗说成自己的,肆意宣扬一番,小锦锦却如此品行高雅,本王的眼光果然没错!”   这话一出,皇甫逸的表情就有些阴沉了,看着自己素来敬爱的二皇兄,有种将他一扇子挥到天边的冲动!   大家听夜王这么说,马上争相符合,极尽溜须拍马之能,直直的把苏锦屏夸赞到了天边,于是一场抄袭的闹剧,闹到这里反倒成了苏锦屏为人十分和善、伟大,这么好的机会不自我表现,却帮着一位已经殁了千年的王妃宣扬诗句,实在是太伟大、太无私了!   苏锦屏也很会顺坡下驴,无视了皇甫夜的最后一句话,一脸谦虚的开口:“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也算是不负那位王妃所托了!”   百里惊鸿的嘴角有些微抽,那毫无焦距的眼眸不期然的闪过一抹笑意,不为人知。   慕容双听得目瞪口呆,要不是跟苏锦屏是敌人,她真要为她胡说八道、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鼓掌喝彩,还有东陵的这群蠢货竟然一听见皇甫夜这么说,便争相符合,着实气人!   但她慕容双也不是徒有虚名,眼珠一转,便笑着开口:“众位所言极是,不过本郡主倒是有些疑问。”说到这里,那声音冷冽了八度,“今日会来的娘娘、王公小姐那么多,那位王妃不托梦,怎么偏偏就托给你这么个连能不能参加宴会都未可知的小宫女?还是说那位王妃只相信你一个有这般的品德,而其他的小姐们都会将这首诗念出,然后据为己有?”   这话说的极其恶毒!将后宫嫔妃、世家小姐、官家千金全部拖了出来,后宫和世家之中本来就最是藏污纳垢之地,慕容双刚刚说的那种现象也并不少见,但是谁都不会把这样的事情现在明面上。这本来不关她们的事,但是却被慕容双硬生生的拖下水,她们心下恼恨,却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就看苏锦屏如何回答了。   沐月琪也是隐隐有些担忧,苏锦屏这话要是一个答不好,就将东陵所有地位高贵的女子都得罪了个干净,这话就是她也不好回答啊!   哪只苏锦屏却是半点都不畏惧,反而笑了一声,一副无限神秘的模样开口:“奴婢愚钝,这个问题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却不知郡主也发现了其中蹊跷,不过奴婢想了很久都没想通之后,就决定随缘,不再纠结了,郡主要是实在有兴趣,非常想知道答案,可以亲自去问一问那位王妃!”   这话一出,那些娘娘、夫人、小姐们就各自拿着自己的帕子掩唇笑了起来,那位王妃已经死了,亲自去问?这是叫慕容双自尽了去地府问么?众人笑着笑着,也都对苏锦屏生出了不少好感,这丫头心思巧妙,言谈之间丝毫不提她们这些人,就这么不冷不热的将话给堵了回去,还狠狠的诅咒了慕容双一番,替她们出了一口恶气,叫人心下那恼恨感瞬间消散了。   慕容双的脸马上就黑了,狠狠地瞪着她半晌,也不知道该说句什么好,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贱婢堵得无话可说,这种屈辱感让她感觉好像是被人扇了几巴掌,那脸上火辣辣的疼!   正想说什么,却听得皇甫怀寒冰冰凉凉的声音响起:“今日是中秋佳节,不要为一点小事扫了兴致。”   君临渊也笑了笑:“怀寒兄所言极是,暮阳,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声线仍是温柔中藏着冷冽,却也带着不容置疑。   慕容双看了看自家表兄,也知道这个问题再争论下去,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只得隐忍了怒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老老实实的坐着。   两位皇帝都这么说了,这事也便结了。   “好了,沐姑娘受惊了,回去坐着吧,要不上官爱卿当要找朕讨说法了!”似真似假的说了这么一句,场面上的气氛便慢慢缓和了下来。   沐月琪一笑,面上不见赫然也不见怒色,只是淡淡的开口:“皇上不要拿民女说笑了,今日可是好日子,若是为民女和锦屏妹妹坏了兴致,那我们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众位公子小姐们尽兴的作诗吧,可不要受月琪的影响才是!”   “哪里,哪里!”众人都笑着回话,同时也对苏锦屏和沐月琪二人都充满了好感,苏锦屏虽然被说出了那好诗并非原创,但是那首《鹊桥仙》却无疑是经典中的经典,至于那个外来客慕容双——哼!   苏锦屏和沐月琪便在众人含着笑意的目光中,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四下已经活络起来,才子佳人们纷纷开始吟诗作赋,虽比不得那几人,但也都是些极佳的好句。   沐月琪看了看苏锦屏,轻笑着开口:“原是我帮你,却没想到险些害了你,还要你转过头来助我。”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但是我苏锦屏向来是恩仇必报。沐姑娘的恩情我记下了,但是……”声音徒然冷了下来,“要是沐姑娘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我苏锦屏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她不是傻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沐月琪,虽然直觉告诉自己她应当没有坏心,但是在皇宫这种虎狼之地,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沐月琪一怔,竟是没想到苏锦屏一个姑娘家也能有这股子杀伐之气,就是随爹爹在战场上待过几年的她,也没有这般嗜血的气势,听了她的话,漫不经心的开口:“苏姑娘放心,月琪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帮你,为的不是你。”   那双美眸不经意的放到了不远处那个蓝衣男子的身上,眼中痴缠,却也带着淡淡的愁绪,见苏锦屏没有回话,反倒是有些怔怔的看着她,便知道自己失仪了。赶紧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开口:“若是没有那个人,也许我们可以做朋友。”   “那个人?”上官谨睿么?自己跟他好像没多大交情吧?苏锦屏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疑惑之色。   见她似乎不懂,沐月琪也不点破,只是低下头,慢慢的品尝着糕点。   看她没有回答的意思,苏锦屏也不做纠缠,抓起一块芙蓉酥,很是不雅的往嘴里塞,当宫女的日子着实辛苦,每天有饭吃就不错了,今日有点心,抓紧机会享受才是人间正道!   于是众人在吟诗作赋之间,时不时的听见一阵又一阵的大嚼之声,都有些皱眉,看着苏锦屏的眼神也有些不友善,可是某人还是丝毫不受影响,浑然未觉一般的吃着自己的糕点。那声音甚至要把众人讲话的声音都掩盖过去了,皇甫夜妖冶的容颜上露出一抹邪肆的笑,看着她那似乎很是粗鲁的言行,这个宫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可以活得这般随性洒脱了!   慕容双的一双瞪了苏锦屏半天,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最终便把美眸无比痴缠的放在百里惊鸿身上,可惜对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远处,对她殷殷期盼的眼神视若无睹。她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绝对不是一般的人,也查到了当年国师给了他药的事情,这件事情除了国师本人,就只有一个宫人知道,她在那宫人口中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将他杀了,没有留下任何后患,所以百里惊鸿应当是看得见的,可是为什么自己看了他这么半天,他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她?   这一切都是因为苏锦屏,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女人!看着她如此大嚼,正要讽刺她不知礼数,却听皇甫怀寒的声音响起:“暮阳郡主此来,当是为了南岳三皇子吧?”   这一问,四下都静谧起来,苏锦屏也不自觉的竖起了耳朵,这个贱女人为了那个傲娇的家伙来的?   慕容双笑了笑:“皇上明明知道,为何还有此一问呢?”   谁都知道百里惊鸿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质子,将来有没有机会回国还未可知,若不是被送到东陵,这两人恐怕四年前就该成亲了,而慕容双却为了百里惊鸿硬生生的熬到了二十岁未嫁不说,还不顾姑娘家的名节声誉,不远万里而来,这份真情,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也该被感动。   而作为正主的那个人,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白玉般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淡漠的像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仙人。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着,自饮自酌。   “南岳三皇子得未婚妻如此相待,真叫我等好生羡慕!”这次说话是永安候府的小侯爷,从弟弟的表现,他怎能看不出蹊跷?现在弟弟被拖去受杖刑,他自然也将苏锦屏等人一起恨上了,说完这话,便扭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苏锦屏,等待着她的表现。   未婚妻?某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不是吧?那个傲娇的家伙居然还有女子愿意嫁给他?也不怕被气死了?忽然这一瞬间,对慕容双充满了敬佩!其实她一直觉得百里惊鸿这个人,不适合跟任何女子在一起,反倒比较适合去修道成仙。乍然一听这个人是有未婚妻的,看了看百里惊鸿,又看看慕容双,唇角出现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沐月琪看着她笑得神秘,有些奇异的看了她一眼,今晚这两个人在花灯会上不是玩的很高兴么?还手拉着手,怎么听说南岳三皇子有未婚妻,她却露出了这种表情?   正当苏锦屏的脑袋里面已经开始YY慕容双反复对着百里惊鸿贴上去,然后被百里惊鸿反复拒之门外的美妙场景之时,听得一声低沉孤傲的嗓音响起:“郡主错爱,惊鸿不过一届质子,怕是配不上郡主。”   此话一出,全场静的连呼吸都听得见!这……这是退婚?   皇甫怀寒也显然有些意外,若是百里惊鸿对南岳的皇位有意,娶了慕容双,可以等于娶了一个强大百年的世家大族做后盾,还加上北冥皇帝这个姻亲。可他现今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慕容双的面色当即煞白,白的近乎透明!从四岁起,自己便总是喜欢跟在他的身后,傻呆呆的叫着惊鸿哥哥,可是他不爱与人亲近,从来没有回过她一句话。就是定亲之后,也总是对自己爱搭不搭的。但是她爱他,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上了他,她不在乎他搭不搭理自己,就想跟着他。可以说她已经习惯了追逐,喜欢了仰望,也愿意这般仰望这么一个神祗般的男人、人人梦寐以求的夫婿。   但是她绝对想不到,他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这样的话,这不仅仅是退婚了,更是对她莫大的羞辱!   君临渊冷笑着开口:“怎么,皇子殿下觉得暮阳配不上你?”皇子殿下那四个字咬得极重,充满了讽刺的意味,仿佛在说你还以为你是个高贵的皇子么?你现在不过是一个质子,一个比一般人体面一些的阶下囚!这婚事不关他君临渊的事,但是慕容双再不争气,也是他的表妹,顶着他北冥的郡主光环。   本以为百里惊鸿不论如何也该说几句客套话,岂知他听了君临渊的话,竟然就那么不言不语、不声不响的坐着,似是默认了他的说法。慕容双,配不上他。   这下气氛降到了冰点!   东陵的大臣、大臣的家眷们心下都无比郁闷,以往每年的中秋节,都是皆大欢喜的好日子,唯独今年,宴席上面多了这几个别国的人,也多出了这许多的麻烦。不少准备给儿子、女儿找良配的夫人们,都恨不得冲上去咬死这几人才好。   苏锦屏看了看那人面无表情的脸,再看看慕容双那无比凄哀的模样,一种浓重的幸灾乐祸之感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心头,没有什么比看见仇人灰头土脸要更让人开心的事了,而且百里惊鸿的性格,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这家伙似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拒绝”!   而她这兴高采烈的模样,落到皇甫夜等人的眼中,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皇子殿下说话之前想好了么?这婚事,似乎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南岳皇赐的婚!”君临渊冷冷的开口提醒,他对百里惊鸿此人并不了解,只知道他的身世和遭遇。今日见了他,虽然也有些为他那一身清冷孤傲的气质所慑,但他却并不认为一个到他国做质子、势单力孤的皇子,会选择得罪一个庞大的世家和别国的皇帝,除非他真的不想回国了。   “父皇赐的婚,便让他自己去娶吧。”淡淡的吐出了这几个字,语气不见嘲讽,也不见笑意,仿佛说的就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你!”这话不仅大逆不道,而且说的十分难听!饶是君临渊再好的脾气和修养,也有些上火。   慕容双早已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了,也顾不得这么多人在场,顾不得面子和声誉,颤着声音开口:“惊鸿哥哥,你是认真的?”   这幅美人带泪的图画,叫不少男人的心中都生出了怜惜之感,若不是身份限制,真恨不得将那薄情寡心的南岳三皇子斥责一顿!   苏锦屏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糕点,幸福的咀嚼,要是她没有料错,百里惊鸿下一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果然,只见那人闻言,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寡薄的唇轻启:“嗯。”就一个字,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充分的表明了他对慕容双的漠视,也明确的告诉了慕容双她在他心中的份量——轻的几乎等于没有!   而皇甫怀寒,此刻也似乎什么话都不便说,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这一出闹剧。只是那暗紫色的眸中藏着一丝明显的审视,和淡淡的疑惑。百里惊鸿,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他是对皇位无意,还是根本不在乎慕容双身后的势力?   “砰!”的一声,君临渊手上的杯子就狠狠地放到桌子上,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在此刻无比狠辣:“三皇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么?”   按照苏锦屏对百里惊鸿的了解,这个家伙应该又是闭口不言,假装一只闷葫芦。谁知,那毫无焦距的眼眸闪过些许不为人知的寒光,白玉般的面庞由淡漠之气转换为冷冽之意,淡淡的开口:“本宫是什么身份,自然清楚。只怕,真正不清楚自己身份的,是北冥皇吧。”这话,就是在说君临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一句满是嘲讽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是云淡风轻,好听的如天上仙乐,叫人难以生出恶感。可是君临渊的一张脸,却气得发白!   苏锦屏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人,这不像是他平日里的性子啊!再看着这对表兄妹,一个气得脸色发白,一个哭得要死不活,于是心中的疑惑顿消失,而且已经愉悦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了,要不是这么多人都在,她恨不得冲过去握着百里惊鸿的爪子,好好的感谢一番,简直就是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而百里惊鸿也有些呆愣,这婚事他从来就没有打算过承认,尤其是那个人出现之后,根本就变成了本能的厌恶。可是这事情他本来可以以柔和的方式解决的,却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给那二人难堪?笑了笑,心中也隐隐有了答案,他这哪里只是单纯的退婚啊,不过是为她出一口恶气罢了。   “南岳三皇子说话可要注意分寸?”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几句话了,已经算是在打他君临渊的脸面了!   “惊鸿八岁便被送到东陵,不能得父皇、母后教导,疏于礼仪也是常理,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说是请他海涵,那脸上哪里有半分真正告罪的模样?反倒是那寡薄的唇角勾着似有似无的嘲讽。   噎得君临渊险些硬生生的吐出一口鲜血!而苏锦屏在此刻更是恨不得站起身为他拍掌叫好,真没想到这家伙平常不说话,一开口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看着他那张脸,她的脑海里面不自觉的出现了两个字——闷骚!   “惊鸿哥哥,这可是皇上赐的婚,你也不在意吗?”慕容双见似乎没有转机,赶紧将南岳的皇帝抬了出来。   岂知不仅没从那人的眼中看到丝毫的犹豫和考量,反而见他站起身,对着皇甫怀寒开口:“东陵皇,天色已晚,本宫先回去了。”明显的是不想再听她说一句话。   “请。”皇甫怀寒坐在这里看了一出好戏,这场戏对他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他的心情是相当的愉悦。这两人的婚事要是真是告吹,国公府必定会恨上百里惊鸿,北冥也不可能再做百里惊鸿的后盾,而且他今天还很明显的得罪了君临渊,这对他皇甫怀寒来说,等于看见敌人自断臂膀,怎能不愉悦?   皇甫怀寒一个“请”字吐出,那人便如同来时一般,踏月而去,招呼也不曾对着君临渊和慕容双打一个。   下人赶紧上前给他引路,慕容双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愤恨、酸楚、悲凉,还有着说不出的绝望,竟然站起身,飞快的跑到摘星台的栏杆旁,大声呼喝:“惊鸿哥哥,你若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众人大惊,纷纷要起身来劝,毕竟一国郡主要是真的自尽在这里,恐怕两国都要恨上东陵!君临渊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狠狠的看着慕容双的背影,恨不得一掌将她劈下去!   慕容双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极其失仪,就是百里惊鸿受了她的威胁,她也会成为全天下最大的笑柄,但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若是没了惊鸿哥哥,她宁愿一死!所有的聪明、睿智都在此刻消失不见,对着那些过来劝解的人大吼:“你们不许过来,你们过来我马上就跳下去!”   ------题外话------   某个好友作者:江山哥,听说你最近收了好几张四星的评价票,有何感想?   二山笑得十分公式化:那说明我的文还不够完美,我本来就应该谦虚谨慎的对待大家的评价,能有什么感想。   该好友作者:那你磨牙做什么?   二山又悄悄的磨了磨牙:哪有磨牙,你听错了。   ……   山粉:山哥哥,我给你送评价票好不好?   二山:是五星么?   山粉支支吾吾的:四星。   二山黑着脸一声大喝:就算是这书只够得上投四星,你看在山哥的面子上也该投个五星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山粉吓得眼泪横飘,转过身飞奔而去:别激动,我马上去给你投五星!   第一卷◆乱后宫【060】一箭三雕   苏锦屏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竟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能疯狂到这种地步,跳楼?   众人见她激动,也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小姐们甚至都被慕容双那癫狂的模样,吓得有些腿软了,她们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荒唐了!被男子退了婚,堂堂一个郡主,居然当众以死相逼,这绝对是千百年来从来就没有过的事情!   “慕容双!”君临渊此刻是暮阳都懒得称呼了,原本温柔的声线变得无比阴毒、狠戾,就像是一条眼镜蛇吞吐着毒液,眼底的寒光更是更不得硬生生的将慕容双千刀万剐!   这一声呼喝,自然让慕容双的神色稍稍正常了一些,看了看面色阴沉的君临渊,心中闪过一阵后怕,但她却知道现下绝对不是她退缩的时候!否则她就会永永远远的失去她的未婚夫,失去她这十几年来唯一的目标和梦想!   “表兄,你不用劝我,若是他今日非要退我的的婚,我就死在这里!”一双美眸扫向那即将通过走廊,到达楼梯口的人。却见他听见此言,脚步半点都没有停顿,仿佛毫不在意她的生死。只是背对着众人,就那么不急不缓的走着,好似没有听到这出闹剧,一副闲庭阔步的模样,真正是悠闲的很!不过那寡薄的唇畔竟然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讥讽,这大抵是他第一次露出这种神色,他对慕容双,本来只是排斥,现在已经变成恶心了!   “暮阳郡主何必如此冲动。”皇甫怀寒似笑非笑的开口,其实对他来说,慕容双跳下去,虽然会给他东陵带来不大不小的麻烦,可是谁都知道这一切并不是他造成的,而是百里惊鸿造成的,完全与他无关,所以相较之,这个女人要是真的跳下去了,似乎对他的益处比麻烦要多很多。   “我心意已决!不必劝我,你们都不必劝我,惊鸿哥哥,你当真如此狠心?”对着那一袭白衣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她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可能会适得其反,但是她完全不能抑制自己内心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个暮阳郡主,当真执着。”沐月琪幽幽的叹了一句,眼中看不清是不屑,还是艳慕,就是她也为了那个人也做不到如此地步吧?   苏锦屏闻言,看了看她,又下意识的扫了上官谨睿一眼。   “啧啧,真是痴心啊,本王都被她感动了!”皇甫夜摇着扇子,站到苏锦屏的旁边,却是刻意挡在她的前面,生怕她往前走。   “你怕我过去推她下去?”看着他的行径,有些失笑,她还没有这么蠢。   “不,是怕她栽赃给你!”若是她走到那附近,谁知道那个疯狂的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苏锦屏笑了笑,不置可否,她本来就没打算走进。而慕容双此刻还对着百里惊鸿的背影嘶吼,但却完全留不住他离开的脚步。   皇甫夜笑了笑,拿着扇子透过人群指了指慕容双:“你说她这自尽,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凤眸微眯,仔细研究了一下慕容双的神情,红唇勾起一抹轻嘲:“真?一分都没有!”她看似悲痛,但那双手却不自觉的抓着栏杆,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她的身子隐隐有些微颤,那是对死亡的恐惧。而且刚才那几战她也发现了,慕容双虽是冲动了些,心计却是不可不谓深沉,现在用这种法子,不过是逼百里惊鸿回头罢了。   沐月琪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在她看来,慕容双的行为虽是有些疯狂,可是她认为,若真是爱到深处,这般求死也不是不可能的,苏锦屏怎么会说一分真都没有呢?   “哈哈哈……跟本王想的一样,这慕容双喜欢的可不仅仅是百里惊鸿那么简单啊!”皇甫夜摇了摇手上的鎏金扇,很是悠闲的谈笑。   不少大臣看着他这纨绔风流又悠闲的模样,明显的丝毫不关心这件大事,都微微有些不满,却又不敢发作。   苏锦屏扬唇一笑:“可是百里惊鸿要是不回头,她该如何收场呢?”毕竟目前看来,百里惊鸿是没准备回头。   “那……”她的脸面就丢完了!   “我要是她,干脆就从这里跳下去以全名节了,还这般大呼小叫的,叫人看笑话!”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说了这么一句,声音还有些大,众人便纷纷转过头看着她,这一看,她的脸色唰的就白了。   慕容双显然也听到了,冷笑一声:“好啊,原来你们东陵的人这么希望我死!”   这下事情就闹大了,不知不觉的牵涉到了东陵来。于是那些不少原本抱着看好戏心态的大臣们,纷纷对着百里惊鸿的背影开口:“南岳三皇子,郡主也是一片痴心,这般的好女人,世间难觅啊,你就留下吧!”   “是啊!是啊!”大家都争相符合。   “小锦锦,你猜,他会说什么?”皇甫夜有说有笑的看着百里惊鸿。   苏锦屏挑了挑眉,以他对这个家伙的了解,应当——“我觉得,他什么都不会说!”可是她哪里知道百里惊鸿是铁了心的想为她出一口气,而且还对慕容双表兄妹两个屡屡为难苏锦屏极其恼怒,连带的他今日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反常,到了这个当口,他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说呢!   脚步顿住,转过头对着他们,绝美的侧颜叫不少人禀住了呼吸,毫无焦距的眸子扫着发声源,正当众人以为他要说几句话挽回、或是安抚一番的时候,只见他寡薄的唇轻启:“要跳,便跳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那引路的太监还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走了老远了,在高高的摘星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墨发随风而动,白色的袖袍纷飞,仿若遗世独立的仙人,绝尘而去。   而高台上,众人短暂的呆愣之后,也慢慢的反应了过来,几乎不敢看慕容双那惨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那张脸,直直的叫人生出无限的同情之感!   慕容双也显然没有料到自己闹了这么一出,竟然换来了这么个结果,那人竟然毫不在乎的说“要跳,便跳吧。”声音甚至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这么会这样,这么能这样,她可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啊!   苏锦屏的嘴角也有些微抽,那个家伙虽然傲娇,但却没有说过这么狠的话,今天他是怎么了?一再反常,魔怔了?   而站在他身边的皇甫夜,却只是笑着摇了摇扇子,笑容中却带着些许复杂的情愫,苏锦屏不知道原因,他却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自然清。   百里惊鸿这一走,场面就完全僵化了!众人现在是劝也不知道怎么劝,不劝又似乎有些不好,颇感头疼!早知道会来这么个麻烦人物,他们干脆一起告病待在家中就好了,偏的出来遇见了这么个疯婆子,实在是扫兴!   “暮阳,退婚的,是百里惊鸿!”君临渊阴沉着脸开口,这话便是说退婚的是百里惊鸿,但是赐婚的可是南岳的皇帝,百里惊鸿一个小小的皇子,是决计不能忤逆君王的,所以百里惊鸿的退婚做不得数。   大家听出来的是这个意思,但是皇甫怀寒冰冷的唇角却勾出了一抹讥讽的笑,这话,像是劝解,实则不过是给慕容双一个台阶下,慕容双自然是聪明之辈,正准备顺坡下驴,却听见苏锦屏的声音响起了——   “郡主这般求死,是为了南岳三皇子吗?”清亮的声音带着些许不为人知的笑意。   慕容双一怔,想着这么多人在,苏锦屏肯定也只是劝导自己才对,于是答了一句:“是又如何?”   “郡主,不是我说您,您若是想自尽,回去往自己的脖子上面套根绳子就是了,或是直接对着那柱子撞过去,结果偏生的站在那栏杆旁边说要跳下去,鬼叫了半天都没跳,您要是不想死就直说,何必演这种鬼把戏,害得大家都跟着担心!”不想死?她现在送她一程!   慕容双现下本就难堪,苏锦屏这话更是等同于在逼她上绝路,好似她现在不跳,就成了天大的罪过了!她狠狠的瞪着对方,却不期然的看见了她眼中的嘲讽和笑意,还有一丝丝阴毒、狠辣!   这话一出,众人短暂的呆愣之后,便也反应了过来,是啊,若是真的要死,对着那柱子一撞便就去了,哪里还给他们这么多时间来劝解?退一步来讲,哪怕她此为是想先看看能不能留住百里惊鸿的脚步,人家都走了老远了,她还在那栏杆边没跳下去,这是什么意思?这分明就是在向众人展现一个讯息——这个人根本就没打算真的自尽!   于是都各自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若不是君临渊在这里,需要做做样子,他们都恨不得挥一挥衣袖,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坐着算了,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在戏耍他们!   君临渊咳嗽了一声,阴凉的声音响起:“谁说暮阳是为了南岳三皇子自尽?这婚事退了么?南岳皇不下旨,就算不得退,暮阳又有什么理由要自尽,她不过是与大家开个玩笑罢了。”字字句句都是对慕容双的维护,但也只有慕容双才看得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到底有多么阴狠!   众人一听,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附和:“是啊,是啊,暮阳郡主不过是与我们开个玩笑,大家都回自己的座位上坐着吧,我们继续作诗,继续作诗!”   苏锦屏笑了笑,歪过脑袋对着沐月琪窃窃“私语”,只是那“私语”十分大声:“我就知道暮阳郡主这等气度,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跳楼,琪姐姐,我猜啊,她是还是对那首将进酒心存疑虑,想亲自去问一问千年前的那位王妃!”   这话一出,四面又是隐隐的窃笑之声。慕容双怒极,几个大步从栏杆边上走过来,举起手就要对着苏锦屏的脸打过去,皇甫夜知道她不会生受这一掌,所以也没有出手。正当那一巴掌挥过来,苏锦屏的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痕,她等得就是这一刻,侧过身子好像是要躲,脑袋一歪……   “啪!”的一声响起,这一巴掌硬生生的打到了苏锦秋身侧的苏锦秋的脸上!   苏锦秋还隐隐有些发懵,搞不懂自己怎么无缘无故的就受了这一掌,反应过来之后眼中布满了血丝,狠狠的盯着慕容双,她苏锦秋从小就被捧着长大的,父亲虽然把权势看得比她的命要重,但到底也还是把她当掌上明珠养着,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等子气!她自然也知道这一巴掌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既然打到了自己的脸上,要是不反击,她势必沦为整个后宫的笑柄!   苏锦屏却很是惊慌的对着苏锦秋跑了过去:“哎呀,姐姐,你怎么正好就站在我的旁边啊,郡主这一巴掌,真是打得太厉害了!看看,你的脸都打肿了,唉,要是知道你在我的旁边,我是这么也不会躲的!”面上是一副泫然欲泣,无比自责的模样,眼底确实一股子悠然自得的笑意,浅忆的事情,她其实是一直憋着这口气,今日不过是收点小小的利息罢了,本金还在后头!至于慕容双,当众打了皇妃,皇甫怀寒能放过她么?   慕容双还有些微愣,竟不知这一巴掌是怎么打出差错了,居然打到了苏锦秋,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皇甫夜微微的偏过头,死死的咬着那樱花般的唇畔,免得自己笑出声来。   苏锦秋却是满面怒容,若说她此刻最恨的是谁,那就只有她面前这个装模作样的妹妹了,可是偏生的苏锦屏那一张美绝的面容,加上那可怜兮兮的仿佛无限自责的表情,让众人都无比同情她,唉,本来是要躲了这刁蛮郡主的一巴掌,可是却硬生生的连累了自己的姐姐,这个苏锦屏,真是太可怜了!   也就是大家都用这一副同情又理解的神态瞧着苏锦屏,叫她发作不得!死死的忍着怒气,冷笑着对着慕容双开口:“郡主好大的脾气,本宫的妹妹年纪小,不懂事,惹恼了郡主,郡主竟然要打本宫的脸面么?你可知道本宫是东陵国堂堂的皇贵妃,郡主此为,是不把我们东陵,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么?”   皇甫怀寒的脸色此刻也是出奇的难看,虽这一巴掌是苏锦屏设计的,但是慕容双此举已经是当众打了他的脸面,他就是再不想两国交恶,也绝对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忍气吞声!   冒犯皇妃不管是在哪一国,都是死罪!冷哼一声:“暮阳郡主,朕念你远道而来,看你处事再荒唐,也愿看在临渊兄的面子上不做计较,可是你却打了朕的皇贵妃,该当何罪!”   不得不说帝王的威压,还是很慑人的!慕容双竟是不由自主的腿软了一下,险些被吼得硬生生的跪了下去,而那站在一旁的君临渊,袖袍下的手紧了紧,几个大步上前——“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地甩到了慕容双的脸上!   这一巴掌用劲十足,慕容双那张美艳的脸蛋马上就肿了起来,甚至还隐隐可见血痕!比苏锦秋那被打肿的脸,看起来还要恐怖得多!而后转过身对着皇甫怀寒开口:“怀寒兄,暮阳朕也已经教训过了,这个小小的误会,皇贵妃应该不会介意吧?”   现下是在东陵国,若是皇甫怀寒不管不顾的要对慕容双下杀手,自己怎么都是拦不住的,而且他此次来东陵,有着更重要的目的,绝对不能让慕容双这个蠢货破坏了!所以他只能当机立断,以退为进!   这一巴掌打得众人又是一怔,竟没想到北冥皇帝处事如此果决,这一巴掌扇下去,就算是教训过了,他们要是再揪着不放,就显得他们东陵小家子气了!苏锦屏和皇甫夜的唇畔皆勾起一抹冷笑,这个君临渊,果真是个狠角色!   慕容双也知道表兄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所以也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没有开口,只是那眼底酝酿着狂风暴雨,恨不得将苏锦屏给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方能解了自己心头之恨,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害得,害得自己丢了这么大的脸!   “竟然临渊兄都开口了,朕自然不好再追究,这件事情,便到此为止吧。”到此为止,便是连那始作俑者苏锦屏也不追究了,这无疑让慕容双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最最无辜的,自然就是那苏锦秋了,平白无故的被人打了一耳光,现在是开口给自己讨个公道都不成,自然就把苏锦屏、君临渊、慕容双这三人都恨到了骨子里!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她慕容双的颜面谁来陪?苏锦屏和苏锦秋自然是再打不得了,但是那会儿那个在自己要跳楼的时候,说了那句讽刺之言的人,就毋庸置疑的成为了她最好的发泄对象!   几个大步对着那个女子走过去,手高高的举起,“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到了那位小姐的脸上:“你是个什么东西,本郡主是你也能奚落的?”   偏偏那小姐的母亲,镇南将军府的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女中豪杰,也是极其护短的,一见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受了这等屈辱,不管不顾的就对着慕容双冲了过去!慕容双吓了一大跳,赶紧反击!   于是两人就这么不顾体面的扭打在一起,甚至互相抓乱了发髻,比那泼妇斗殴还要让人侧目!“你自己不顾自己的名声,闹什么跳楼,我女儿不过说了几句,你就要动手?以为你是北冥的郡主就了不得了吗?只要有我袁丽珍在,谁也休想再动我女儿一根汗毛!”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显然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这一幕,而那被慕容双打了一巴掌的女子,此刻也是哭都忘了哭,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袁丽珍年轻的时候到底是有些武功底子的,虽然好多年没用,但是比起慕容双这个只知道琴棋书画的大小姐自然是好了很多,不一会儿高低就分了出来。   慕容双的头发已经被扯乱了,也越来越招架不住她的攻势,口里放声大骂:“你这个疯婆子,给本郡主放开!大胆!放肆!”   那袁丽珍却仿佛是魔障了一般,不管不顾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那镇南将军反应过来之后,吓得硬生生的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上前准备拉开自己的夫人,但是这打着打着,这两人早就搅在了一起,自己要是上去劝架,不小心碰到了慕容双,搞不好还要落得一个轻薄郡主的罪名,所以犹犹豫豫的半晌,还是没有动手。   看着这两人打得越发激动,衣襟、发髻都乱了,完全没了该有的仪态,皇甫怀寒和君临渊的面色都难看的好比那茅坑中是石头!   苏锦屏却笑眯眯的在一旁看戏,看着慕容双那个倒霉相,她的心中颇感快意!   “够了!”一声冷喝响起,打断了这场闹剧。   那扭打在一团的两人,同时一怔,也知道了自己的失仪。赶紧放开对方,镇南将军蒋振虎的夫人袁丽珍跪下告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我们蒋家对您一直是衷心耿耿,将军为了东陵,征战沙场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们就玉儿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而今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就被暮阳郡主这般当众羞辱,女儿家的颜面何等重要,这叫她以后如何做人哪!”   “微臣管教内子无方,请皇上降罪!”蒋振虎也跪了下来。   这夫妻二人让皇甫怀寒的心头起了一丝愧色,蒋振虎不比其他的将军,十五年前在战场上为了保护父皇,不幸受伤,也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只留下了蒋宝儿这么一个独女,父皇直到驾崩的时候,还拉着他说对不起蒋家,让他一定善待蒋家的人,所以若是换了别家,他是一定要惩处的,但是蒋家人,他却不能动手。   “这件事情都有错,不如就由朕做个和事佬,就此算了。暮阳郡主和蒋小姐都受惊了,赐黄金百两,绸缎百匹给郡主和蒋小姐压惊!”这便是两边都顾全着了。   “谢陛下!”蒋家人一齐谢恩,那蒋夫人袁氏起身之后,还狠狠地瞪了慕容双一眼,险些把苏锦屏逗得笑了起来,这个蒋夫人还真有意思!也就在此刻,蒋宝儿对着苏锦屏咋了眨眼,眼神虽不单纯,但也满是善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苏锦屏回之一笑,同一阵线就这么不动声色的形成了。   慕容双心中不服,看了自家表兄一眼,却见他根本就懒得看自己,明显也是自己今天的行为让他恼怒到了极致,便也只得忍气吞声,咬着牙开口:“那就谢过东陵皇上了!”   话音一落,皇甫夜便开口打圆场:“哈哈哈……竟然这事情告一段落了,众位就不要再想这些不愉快的事了,我们继续饮酒,继续作诗,不醉无归!”   大家便都强撑着笑脸回了自己的座位,只觉得今日这场鹊桥会被这几个人搅得糟糕透了,但作为臣子,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说是接着作诗,可是谁都没了作诗的心情!好好的诗情画意,都给这个该死的女人破坏了!   接着,便是好几家的公子小姐们互相看对了眼,分别由各家的大人和夫人们,起来请皇帝赐婚,皇甫怀寒都笑着一一应允了。唯独指婚到兵部尚书陈大人的长房嫡子,和安定郡王府的落雁郡主的时候,永安候一家的嘴角都有些微抽!   安定群王府虽然是王府,但是近年来年轻一辈没有出色的子弟,家道渐渐衰落,娶了落雁郡主,是一桩没有什么里子,却很有面子的事,所以永安候府一家看上的就是这桩亲事,偏生的今日除了柳昌彦的那档子事,叫那永安小侯爷无比担忧自家弟弟的安危,没了作诗的兴致,于是就便宜了陈尚书一家。这一来,原本对苏锦屏的八分怨恨,便直直的升级到了十成十的满分!   荣妃此刻是跺了她的心都有了!尖细的指甲狠狠的掐进了肉里,在她看来,这不仅仅是苏锦屏对她永安候府的挑战,也是苏锦秋这个皇贵妃对她柳絮儿的挑战!哼,来日方长!   上官谨睿从宴会的开始到现在,就只是在慕容双开口搜查苏锦屏和沐月琪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而后就是一直静静的坐着,他的眼神放在苏锦屏的身上,而沐月琪的眼神放在他的身上,就这样两相追逐着。苏锦屏自然能感觉到那边传递而来的目光,端起桌上的酒杯,遥遥相敬,竟有一股子江湖儿女的豪气,叫上官谨睿一怔,又禁不住笑了起来……   蒋宝儿的眼神就一直在这几人的身上打转,挑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坐到了苏锦屏的身边,沐月琪见她们像是有话要说,便笑着起身,走到了栏杆边上肚子欣赏月景。   “苏姑娘就一点都不恼怒么?”蒋宝儿睁大眼睛,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仿佛十分纯洁无辜,开口问着苏锦屏的打算。   苏锦屏笑了笑,不置可否。蒋宝儿的目的,不过是想让她先冲上去,她又不是傻子,对付慕容双,毕竟她自己的宫女身份是一个很大的桎梏,有一个帮手自然是好的,但是如果这个帮手的目的是想让她先去做箭靶子,她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蒋宝儿见她不说话,不禁有些急了:“你当真不想找她报仇?她今日在大殿上可是字字句句都要置你于死地啊!”   “蒋小姐就不想找她报仇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在告诉她,想动手,又想独善其身,没那么容易!   蒋宝儿一怔,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竟不知道这个苏锦屏除了伶牙俐齿之外,还有这等玲珑的心思,笑了笑:“既然是合作,我自然不会独善其身!我已有一计,不知道苏姑娘是否愿意配合!”   “我亦有一计,还是请蒋小姐配合我吧!”苏锦屏不喜欢配合别人,“妖孽”也不喜欢配合别人,她从来都喜欢掌握主动权,不受其他人控制。   蒋宝儿嘴角一抽,有些恼怒,但也还是压了下来,想着对方也许有比自己还好的计策,便忍着气没有反对,强笑着开口:“不知道苏小姐是什么计策?”   “你附耳过来……”   这两人咬着耳朵说悄悄话,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眼神重视,但到底离得太远,也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说完之后,蒋宝儿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就这么简单?”这行得通吗?这也算是计策?那这真的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简洁的计策了!   “没什么行得通,行不通的,这世上的事情本来就很简单,何必想些弯弯道道、复杂至极的计策?她今日得罪了我,我便给她一个教训,如此而已。”她向来不喜欢太过复杂的事情,不是不会,而是不想,因为懒。   蒋宝儿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这实在是太拙劣了,最后我们可能会引火烧身!”   “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善后的事情,我来负责!”苏锦屏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吃的十分愉悦。   蒋宝儿看她这漫不经心的模样,竟不由的也觉得十分放心,点了点头,就回了自己的位置。接着便见蒋夫人拉着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心情怎么样?”皇甫夜舔着一张妖娆的脸出现在了苏锦屏的面前。   “不错!”今日心情确实不错,打了苏锦秋、慕容双颜面尽失、还多了蒋宝儿这么一个帮手一起报仇,她激怒了慕容双,又让她一巴掌打了苏锦秋,最后又祸水东引,绝对的一箭三雕!今日真是个大丰收的好日子,不过——看了看对面慕容双那阴冷的又充满熊熊怒火的眼神,“如果她不这样看着我,我的心情就更好了!”   皇甫夜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笑了笑:“小锦锦也会受人影响?”   “不会!”红唇勾起一抹冷笑,“不过,不知道她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题外话------   推荐宝马香车——《六只狼爹抢妈咪》   简介:(一女N男之间的她想吃掉他,他他他想压倒她的故事!)   苏瑾年,苏家大小姐,ASC集团法定继承人。   三年前,她为了救被人施暴的妹妹而“失手”杀了人,不得不出国躲避风头。   三年后,戏剧重演,只不过这次颠鸾倒凤的主角变成了她和一个陌生男人。   面对被吃干抹尽的裸体美男,苏瑾年仓皇逃离,却不料三日后——   “阿瑾,这位是市长的小公子,安奚容安少爷。”   “噗——!”   第一卷◆乱后宫【061】四仰八叉   皇甫夜闻言一惊:“你想对她动手?”语气中都是不赞同之色,若是慕容双在东陵国被暗杀,他们东陵绝对脱不了干系。   苏锦屏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凑近他那张俊美妖邪的面容,唇角勾起却带着冷色:“怎么,你觉得我是有仇不报的人?”身上的杀伐之气慢慢的散发出来。   面色僵住,眉头蹙起。暗紫色的眼眸一闪再闪,看着面前的人精致的脸,隐隐有些心惊,他可从来没有在任何人的身上感觉到过这种气息,像是修罗场中浴血而出的魔鬼!纵然心惊,也没有过多的表达出来,静静的凝视着她的眼眸,最终很清楚的认识到了——她是说真的,决计不是开玩笑!   犹豫了一会儿,拧着剑眉开口:“小锦锦,要不,本王向你讨个人情,先放过她,由本王出手,给她点教训?”自己动手好歹有个轻重之分,要是这丫头动手,弄出了人命,怕是战祸必起。纵使北冥不可能真的为了一个异姓郡主开战,但是那样子,总是要做做的,一个处理不好,最后就难以善了。   苏锦屏笑了笑,不同于以前那不着调样子,倒是难得的沉稳内敛,端起酒杯放到唇边,凤眸中波光粼粼,倒是潋滟芳华,看得皇甫夜心中一动。而后轻声开口:“夜王,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从根本上彻底的为您解除隐忧。”   暗紫色的眼眸一紧,不期然的染上些许怒色:“小锦锦,你又何苦说这种话!”她说的解除隐忧,不过就是暗指自己可以动手杀了她,这样不就从根本上清楚了威胁?若是以前,他定然毫不犹豫就这么做,可是现在,他又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呵呵,不必动怒。不过是开个玩笑,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你不用插手。好好看着就行了,放心,我不会暗地里动手给你们惹麻烦,就冲着你皇甫夜是我的朋友!”她此言不过是试探,若是皇甫夜刚刚真的出现了一丝丝犹豫,或是动了杀机,她定然要把慕容双宰了,然后把脏水泼到东陵皇室的身上,反正皇甫怀寒和君临渊这两边她都看不顺眼,都是想要她命的人。可是冲着皇甫夜这个朋友,她决定小小的退让一步。   “你准备怎么做?”不会暗地里动手,那是要明目张胆的动手么?   苏锦屏神秘一笑,却带着说不出的恶作剧意味:“你等着看吧,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惊喜。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的命大不大了!唔,不过,就是能活下去,最少也该丢尽颜面吧?”   这话音一落,皇甫夜倒是扬唇笑了起来:“罢了,你想做什么,我是拦不住,但是你要小心点,别让自己出事!”说完也不待她回话,就端着酒杯“醉醺醺”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苏锦屏叹了一口气,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一抹红色丽影,唇畔不由得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皇甫夜,你这又是何苦呢。   身后的大家小姐们酸溜溜的声音响起:“夜王真是的,居然看上这么一个身份低贱、言谈举止也极尽低俗的宫女,宴席上还不顾这么多人在,大刺刺的跑过去与她说话,真不知道他的眼睛长到哪里去了!”   “我觉得吧,也许是夜王殿下摘多了鲜花,这次想换根烂草尝尝!”又是一女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嫉妒。   “行了吧,看你这话酸的,谁不知道你倾慕夜王殿下已久?夜王纵横花间这么多年,何曾见他动过心?不过是玩玩罢了,难道皇家还能让一届小小的宫女来做王妃不成?”这人,是东陵皇朝唯一一个异姓王的千金,穆紫菱。   这话一出,就是一阵哄笑,又一个女子开口:“紫菱啊,你也不必装作没事人,你喜欢逸王殿下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好像逸王对那个苏锦屏也很有兴趣啊,那会儿还求皇上赐婚来着!”   那被唤作紫菱的女子听她这么一说,倒也不生气,反倒很是骄傲的开口:“那有什么,逸王殿下纵然看不上我,也不可能真正的喜欢上一个宫女,一个低贱的宫女,拿什么跟本郡主比!”   众人一听,也只是笑着附和。   苏锦屏自然将她们的话都收入了耳中,但也不以为意,有人类的地方就有三八婆,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小小的教训一下,不妨事吧?正要开口,就听得一声俊雅携秀的声音响起:“众位小姐都在说什么,可有兴趣说给本王听听?”   那穆紫菱扭过头一看,就看见了心上人逸王那张俊逸的面容,顿时那一张小脸就羞红了一半,看着他那俊美的脸,还有那琥珀般的眸子,支支吾吾了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其他的几位姑娘也有些害羞的模样,拿着帕子低着头,时不时的悄悄抬起头来看几眼。   苏锦屏转过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眼中是似有似无的戏谑。   皇甫逸自然也看到了她的眼神,只是淡淡一笑,在那张俊逸随性的面容上显得十分飘逸出尘,而后对着那些个小姐开口:“本王只听说东陵的贵女们,一个个都是大家闺秀,一等一的淑女,怎么也会在背后嚼舌根呢?”   这话一出,那几个女子的脸色唰的就白了!这逸王殿下,分明就是在打她们的脸面!可是人家是亲王,就是真的打了自己的脸面,也只能笑着告罪,是决计不能开口叫板的。   穆紫菱强笑一声,娇柔的声音响起:“逸王殿下误会了,方才我和几位小姐,并没有在背后嚼人舌根,不过是……”   “紫菱郡主是在怀疑本王的听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只要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皇甫逸眼底的嘲讽和鄙薄。   谁都知道逸王生性洒脱,最讨厌的就是旁人在背后说他人是非,偏生的她今日就犯了,还被抓了个正着。穆紫菱在心中直叫自己倒霉!那几个人说夜王的事情,她跟着插什么话啊!赶紧摆出一副无限委屈的模样:“逸王殿下,紫菱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   可惜皇甫逸还是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满面嘲讽的笑了笑,站起身摇了摇手上的水墨折扇。微风乍起,将他的衣摆吹得翩然飘动,玉树临风,俊朗仿若天神,不再看那穆紫菱一眼,抬脚回了自己的作座位,同时也不忘记给苏锦屏一个笑靥,那笑叫不少女子都怦然心动,唯独苏锦屏一人无动于衷,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谢他为自己出头。   那穆紫菱气得面色苍白,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巴掌才好!明明知道逸王殿下内力深厚,说不准就听见自己说的话了,还是她还是蠢钝至极的开口说了那些个话,现在逸王对她的印象一定是糟透了!恼恨的将杯子放在桌上,抬起头就看见了苏锦屏似笑非笑的脸,像是在讽刺她自作自受!一张美艳的脸瞬间扭曲,恨不得将那个女人抓过来碎尸万段!   而刚才被皇甫逸讽刺的大家千金之中,爱慕皇甫逸的也大有人在,无一不惨白了脸,泪光盈盈,甚至有些心理脆弱的,还起身说自己身体不适,急急忙忙的先回家去了。   而慕容双和镇南将军的夫人袁氏,此刻正被下人带去偏厅换衣服,整理仪容,那会子打得头发散乱,虽然皇上已经说了此事就此作罢,但是到底还是有些失仪的。   等皇甫逸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皇甫怀寒便笑着开口:“小九方才和紫菱郡主相谈甚欢,可有了娶亲的念头?”他们谈的是什么,自然瞒不过他的耳朵,只是他觉得必须把小九这小子敲打一番了,好好的收收心,不论如何,苏锦屏一届宫女,也是不可能成为亲王正妃的。   “皇上,臣弟的婚事您就不用管了,臣弟自有论断!”这是皇甫逸第一次用这种态度跟皇甫怀寒说话,帝王的不悦可想而知!   冷哼一声:“但愿你能有些分寸,否则……”说到这里,却没有再说下去,或者说是不知道该对自己这个弟弟说什么!夜虽然行事乖张,但凡事却都知道分寸,可是小九这个臭小子,放任惯了,也是难免的任性,做事只图自己高兴,丝毫不顾及皇家体面,他怎么也得开口提点一下。   “皇兄放心。”很是谦卑的应了一句。虽然这件事情上他有自己的主见,但是对大皇兄,他还是很恭敬的。   君临渊敏锐的听出了这两兄弟对话中的深意,笑了笑,竟是举起酒杯,对着苏锦屏遥遥相敬,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是阴凉之气,唇角还含着似有似无的嘲讽。他的举动,要是换在旁人的身上,也是受宠若惊了,一国皇帝亲自敬酒,她一届小小的宫女,何德何能!   “苏锦屏是么?朕,敬你一杯!”温和中带着冷冽的声音响起,让人能联想到的东西,就是那准备出击的眼镜蛇。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阵的抽气,完全不能理解北冥皇帝此举是为何!自己的表妹方才在那个苏锦屏的手上吃了大亏,他现在还能自降身份给一个小小的宫女敬酒?这不是真正的心胸广博,那就是谈笑间暗藏杀机了!   苏锦屏却看出了他敬酒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讽刺自己狐媚手段,能同时讨得皇甫家两兄弟的欢心,回之一个冷笑,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眼底带着些许挑衅之气,似乎对他眼中的杀意半点也不惧怕,反而将自己的酒杯举得比他的高了些,遥遥回敬:“那奴婢就却之不恭了!”   谁都知道喝酒的时候,面对的人地位比自己高些,或者是平辈,为了表示谦逊,应该将自己手中的杯子放得比对方低一些,可是苏锦屏却反其道而行之,明显的是对君临渊极其不尊重!而君临渊也看出来,这可不是单纯的举杯,而是宣战!   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阴霾的笑意,看着不远处的苏锦屏,心底那好战的血液已经被点燃,几欲喷涌而出!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是真的有实力,还是不知死活?然,不论是哪一种,这战书,他都接下了!端起酒杯放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苏锦屏也毫不含糊,将口中的酒水饮尽,反正她跟这北冥皇帝的梁子是结下了,她若是妥协,恐怕只能面临对方的穷追猛打,既然如此还不如强硬一些,就算是殊死一搏,死的时候也能抓个垫背的,何乐而不为?   这酒算是烈酒,但是苏锦屏一口喝下去,却也能面不改色,让自然也让君临渊唇边的笑意更深了!转过头,对着皇甫怀寒开口:“怀寒兄,你宫中的宫女倒是有意思。朕亲自敬酒,不起身谢恩便罢了,竟然还将那酒杯举得比朕还高,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众人本来就对君临渊竟然能在苏锦屏如此作为之后,还将那酒喝下去无比纳闷,此刻才明白原来后招是等在这里,这可不就是等喝了这酒,坐实了苏锦屏的罪名再发难么?得罪郡主还能掩盖过去,但是得罪了皇帝,势必只有一死才能全了两国的交情!大家都不由得有些感怀,这个北冥君王还真是个角色,竟然能先忍下举杯之耻,再回头反咬一口。   皇甫怀寒的面色也有些发冷,他方才便知道君临渊敬酒不会有那么简单,而这个女人也确实太过嚣张了一些,胆子再大,也不该没个分寸!   还不待皇甫怀寒开口问罪,苏锦屏便满面“惊慌”的起身:“启禀皇上,奴婢身为家中庶女,父亲待我虽与长姐并无不同,但是奴婢自小顽劣,学习礼仪诗书也时有懈怠,所以并不知道这一说,还请皇上恕罪!”   让她对着君临渊跪地求饶那不可能,但是对着皇甫怀寒,她还是很得心应手的!虽然这两个人都是皇帝,虽然这两个人对她都不是很友善,但是对比一下,皇甫怀寒明显的要可爱多了。   “你的意思,就是说朕该放过你?”君临渊似笑非笑的开口,只是温柔的语调之中满是冷冽的杀意,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在夜色之中仿佛散发着幽光!叫不少红着脸偷偷瞧着他的名门千金都有些心惊。   “不知道北冥皇上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不知者无罪。奴婢之所以犯下大错,并非奴婢本心,而是奴婢无知,若是北冥皇上定要吾皇给您一个交代,那就请吾皇斩杀了奴婢,只是天下人恐怕会怀疑北冥皇上的气度!”苏锦屏大刺刺的开口,面上毫无惧色。   这倒是让不少王公大臣都有些钦佩的看着她了,一个小小的宫女有这么大的胆子,说的话还在情在理,现在要是君临渊非要治罪,就是坐实了自己刻薄小气之名,一个皇帝要是在外有这样的名声,定然对声誉、统治不利,这一招杀人不见血真够狠的!但是也极其冒险,她竟然也敢赌?难怪两位王爷都对她刮目相看,难怪!   “哈哈哈……倒是伶牙俐齿,朕还真是小看你了!”笑着说了这话,虽是在笑,但怎么听都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之感。看他这说法,是打算咽下这口气了。   “北冥皇上谬赞,奴婢一届小小的宫女,您并不需要将奴婢看得太高!”看似谦逊,实际上是说不出的得意。   “好了,回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吧,要是再如此不知分寸,朕必定严惩不贷!”皇甫怀寒冰冷的声线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之气,显然也是对苏锦屏屡次激怒客人有些恼了。   苏锦屏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大刺刺的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其实她隐隐能感觉到皇甫怀寒之所以对自己百般容忍,绝对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大度,而是因为这家伙想利用自己做什么。可是自己能帮他做什么呢?   君临渊看了看苏锦屏的表情,忽的笑了,这一笑却是发自真心。看来,这个小宫女不仅没将自己放在眼里,连皇甫怀寒也没放在眼里!想来东陵这位不可一世的帝王,在这个女人的口下也吃了不少暗亏吧?这样一想,心下倒是平衡不少!   就在这时,慕容双和袁氏都回来了,两人自然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在那走廊上遇见了,不约而同的冷哼一声,而后偏过头去表达对对方的厌恶。而慕容双只是短暂的给了她脸色之后,就将怒气又转移到了苏锦屏的身上!   她天下双姝的名声,绝对不是吹出来的!方才在偏殿略一思索,她便想透了这一切都是苏锦屏设计的,同为世家大族的女子,她自然知道嫡庶之间一般都是貌合神离,借自己的手打了亲姐姐苏锦秋,不仅能摆脱嫌疑,还能出一口恶气!而且也是算准了自己的性子,若是一击不中,势必要找人撒气,最后就跟着镇南将军的夫人扭打在了一起,本来就丢得所剩无几的颜面,现在更是完全丢尽了!   这个苏锦屏,心思不可不谓毒辣!狠狠的瞪着那个笑逐颜开的看着自己的人,更是感觉满腔的怒火就要将她烤成灰烬!好你个苏锦屏,夺了我未婚夫的心不算,还要这般羞辱于我,我慕容双发誓,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她又怎么会想到,这不过是一道开胃菜,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在等着她!   莲步移到场中,脸上已经是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没了那会的半分泼妇之势,笑着对皇甫怀寒开口:“暮阳方才失仪了,还请皇上和众位大人们多多担待!”   这般谦虚的道歉,倒让众人对她的印象好了不少,想了想好好的一个女子,被当众拒婚,行为有些反常也并不奇怪,于是大家都在心中对她的行为谅解了一些。   “暮阳郡主远来是客,朕又怎么会苛责呢,请坐!”皇甫怀寒冰冷的唇角勾着一抹笑意,隐在夜色之中,只是那笑意中含着不少嘲讽,天色太暗,没有人看出来。   慕容双一听,便幽幽的施了一礼,开口谢恩。而后转过头对着那镇南将军的夫人袁氏开口:“蒋夫人,方才是暮阳太过激动了些,还请原谅!”   说是道歉,却只是对蒋夫人,丝毫不提蒋小姐,明显的是对打了蒋宝儿半分也不觉得愧疚。而这袁氏对爱女是似若珍宝,就是豁出自己的老脸不要,也不愿女儿受一丁点委屈。可慕容双都已经当面致歉,若是再纠缠不放,反而显得他们蒋家失礼于人,强笑一声,忍住对着她那张笑脸扇上几巴掌的冲动,道:“郡主哪里话,臣妇也有不是,还望郡主海涵!”   两人“冰释前嫌”,不论是真不介意,还是假不介意,至少明面上是好看了很多。于是众人都笑着开口,说着冤家宜解不宜结的话,场上的气氛又再次活跃起来。   “看来这个慕容双,还不算太笨!”不知何时,沐月琪回到了苏锦屏的身畔,淡淡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柳眉一挑,仰起头看了看她,红唇勾起:“要是真的笨的那么不可救药,我也懒得理她了!”这话是没错,以苏锦屏的性格,对付那些半点杀伤力的没有的人,她通常喜欢找个机会直接掐断对方的脖子,而对慕容双,却还花了些小心思,说明她把这个女人看成了个对手。   沐月琪浅笑一声,坐了下来,低声开口:“现在她不仅挽回了方才打斗的名誉,还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个谦虚的好印象,你准备怎么办?”直觉告诉她,她身边的女子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若是得罪这个女子,前面不知道有怎样的风波等着。   和聪明人说话,自然不需要拐弯抹角。笑了笑:“等会你就知道了,整不死她,也叫她再也难以抬头做人!”   “你真有把握?”慕容双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而且这里这么多人,要是动手似乎也不方便。   苏锦屏笑而不答。其实她一直在硬撑着,眼皮早就上下打架了,两天两夜不睡,对于她前世的身子来说自然是小事,但是她寄居的这个身体,到底还是弱了些,困得要死,还有这么两个讨厌鬼盯着她,随时准备等她懈怠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她自然不能露出半点破绽来。   慕容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扫了一眼君临渊,看看他是否还是那般对自己充满了恼恨,而君临渊也适时的回过头,给了她一个警示的眼神。到底也还不算是蠢到了极致,所以他现在还有兴趣警示她一下。慕容双见此,便稍稍的放下心来。   接着便是一阵欢声笑语,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些醉意和困意。蒋宝儿的神色也越发的有些紧张,苏锦屏说的那个主意,实在是太冒险了!要是被发现了,恐怕不仅是她,就是整个蒋家都要被连累,她还真的有些担忧。   可就在这时,抬起头,却发现一双晶亮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眼中还含着些许明显的嘲讽,似乎在嘲笑她的胆小怕事,而这眼神,正是来自苏锦屏。恼恨的咬了咬牙,竟忽的感觉到自己身上充满了勇气,她蒋宝儿可是将门虎女,怎么可能胆小的不如苏锦屏一个宫女?更何况那个慕容双刚刚打了自己,到现在在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疼,那些个贵女小姐们虽然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是极其嘲讽,还有着明显的幸灾乐祸!此仇不报,她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这下便定下心来,苏锦屏说了,只管配合她,善后的事情她来负责,她一个没后台的宫女都不怕,自己怕什么!   子时将近,皇甫怀寒笑着开口:“今日的宴会便到这里吧,天色已晚,回驿馆恐怕不安全,朕想请临渊兄和暮阳郡主在皇宫屈就一晚,不知道临渊兄以为如何?”   按说这慕容双是一个未出阁的郡主,住在他国的皇宫是极其不便的。但是君临渊在这里,就算不得什么大事,君临渊笑了笑,便点头道:“那朕就不与怀寒兄客气了!”   皇甫怀寒笑着点了点头,便对着众人开口:“天色已晚,众爱卿都散了吧!”   众人一同起身行礼:“谨遵皇上圣谕,臣等告退!”说是告退,自然还是要等皇甫怀寒先走,他们再跟上。而就在此时,苏锦屏和蒋宝儿对视一眼,彼此眼中传递着信息。   皇甫怀寒和君临渊并肩走在前头,接着便是慕容双和众妃嫔们跟在这二人的身后,苏锦屏作为宫中的宫女,自然要快速的跟在主子们的身后,然后就是一品大臣携同家眷走在前头,接着便是从一品的大臣们,依次类推。   走过那条金碧辉煌的走廊,便一同开始下楼梯,随行的太监们在一旁提示着大家小心。不过众人却丝毫不以为意,每年这么走下去,都没有出过什么纰漏,而且每一家的人之间都隔着一层楼梯,能有什么事?   沐月琪走在上官谨睿的身边,却见对方的眼神一直锁定在不远处的那个女子的身上,眼底有着难掩的温柔,还一些有话不能说的愁苦,在心底轻叹了一声,正想开口说什么,却感觉到后方一阵推力对着自己袭来。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型,却被挤到了正前方,还在被挤着。而后面的不小大人、夫人们、小姐们都被推搡的站都站不稳,只能往下面跑几步以稳住身形,前前后后一齐向下倾倒,颇有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势!这情景很快的就波及到了后宫的妃嫔,一阵一阵的尖叫声响起。   皇甫怀寒和君临渊一齐回过头,也往上面走了几步,预备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慕容双便留在了最前面,面上有些不耐烦之色,她今日已经够烦躁了,不知道这群人又在闹腾什么!其他人都万分惊慌,没有闲工夫往这边看,慕容双拧着秀眉,一脸不耐的准备回头看看,就在此时,苏锦屏飞起一脚,对着自己身前那贱人的屁股一脚踹去,而后看见她的身子直直的从楼梯上掉了下去!接着飞快的窜到一旁,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后面的人见两个皇帝都转过头,再害怕,也狠狠的收住了脚步,所以慢慢的,队形也就稳住了!看着皇帝阴沉的面色,众人的心底都有些发沭,别国的皇帝在此,他们下个楼梯都出事,实在是太丢脸了!可就在这四下静谧的当口,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   慕容双的贴身侍婢阡墨也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   众人一齐回过头,只见那穿着一身华服的慕容双像一只皮球一样,沿着楼梯就那么滚了下去,其间闷哼惨叫声不断,最后呈大字状,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最最让人觉得难堪的是,她这往下面一滚,那衣服的下摆就竟都撩了起来,露出了裤子。虽然这个时代人们的衣服都穿的很多,但是在这把贞洁名誉看得比命都重要的古代,她这个模样,就跟现代那穿了裙子,从楼梯上栽下去,裙子撩起,然后走光的模式差不多了!   霎时间万籁俱寂,谁都不敢多说一句什么!   皇甫夜和沐月琪的嘴角都有些微抽,他们两个虽然什么都没看见,可是直觉和苏锦屏那会儿讲的话告诉他们,这件事情应该跟苏锦屏脱不了关系!可是她就这么莽撞的将人推下去,也不怕出了什么事?   阡墨终于反应了过来,慌慌张张的往下跑,看自家的主子有没有出什么事,也就在这时,苏锦屏无比惊惶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的场面:“哎呀!郡主被风吹走了!”   这声音不大也不小,可是在这鸦雀无声的当口,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到。众人的眼角都不约而同的抽了抽,被风吹走了?就连那蒋宝儿都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题外话------   慕容双不仅被风吹走了,并且待会儿还必须自己站出来,表明自己是被风吹走的,而不是被人踹的,当然,前提条件是她还没摔死的情况下。   这是为什么呢?其实原因很简单,就看你们想不想得到了。不要问山山哥,哥今天心情不好,明天再告诉你们,O(∩_∩)O哈哈哈~   顶锅盖逃跑……   第一卷◆乱后宫【062】本郡主是被风吹倒的   沐月琪却掩唇笑了起来,苏锦屏这一计,本来是拙劣到了极点,但是现下,她将这话一说,却是将一个下下策硬生生的变成了上上策!慕容双就是有再多的不甘心,现在也只能认了这句话,硬着头皮说自己是被风吹走的,当然,前提条件是她这一掉下去还没摔死的情况下!   这话音一落,君临渊毒蛇般的眼神就缠在了苏锦屏的身上,薄唇勾起一抹阴霾的笑,笑中透着明显的杀意,叫人心惊胆寒:“你说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一切跟苏锦屏脱不了关系!   某女闻言,毫不畏惧,反而将音量拔高了几许:“北冥皇上,奴婢说郡主被风吹走了!”   此刻阡墨已经将慕容双扶了起来,众人反应了过来,而后赶紧下去看看她的伤势,想起她方才摔得无比搞笑的模样,都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极了,还得硬装出一副无比关心的模样,心下的折磨感更是不言而喻。   一下去,就见她一张绝艳的面容扭曲,现下已是疼的龇牙咧嘴说不出话来了!   苏锦屏和蒋宝儿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同一个讯息:真是可惜了,没成功的摔死她,命还挺大的!   “刘院判,快点给郡主看看!”皇甫怀寒冰凉的声线响起,似乎有些焦急。而那双暗紫色的寒眸却往苏锦屏的方向扫了扫,这事跟这个该死的女人绝对脱不了关系,那慕容双没摔死还好,要是摔死了,对自己来说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是!”那刘院判乃是太医院的首席太医,领了命就赶紧过去看了看,四下静谧无声,等着他的检察结果,半晌,见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开口道,“皇上,郡主没有大碍,只是摔断了一根腿骨,怕是没有三个月修养不过来,待臣开一些药,可以缓解郡主的疼痛,好好休养着不要乱动,许会好得快些。”   “嗯,去吧!”说完又冷着脸转过头对着身后的那一群人开口,“刚才是怎么回事?站都站不稳了么?”   众人当即撇清关系,几乎是同时把手指向蒋宝儿:“启禀皇上,方才是蒋家千金对着我们撞过来的!”   蒋宝儿赶紧跪下:“皇上,臣女方才是没有站稳,所以才扰乱了队形。但是我们这一撞,并未碰到暮阳郡主,还请皇上恕罪!”   确实,只是撞了几下,又没有撞倒人,今日又是中秋,不是祭祀,所以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皇甫怀寒虽然没参与这两人的阴谋,却也知道这后面的没站稳,还有前面的慕容双栽倒,之间绝对有着巨大的关联,可是他也没有将之点出来的必要,点了点头:“起来吧,若是再有下次,朕定不姑息!”若不是看在她是蒋振虎的女儿的份上,光是失仪这一点,也要拖下去打上二十大板!   “谢皇上,臣女谨遵皇上教诲!”站起身,心下松了一口气,暗叹这苏锦屏果然好本事,连皇上会对自己说什么都计算好了!   问完了蒋宝儿,又冷冷的看着苏锦屏:“你适才说郡主是被风吹走了,这是什么意思?”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意,但是谁也不知道他这是真怒还是做给别人看的。   苏锦屏一脸迷惘状:“启禀皇上,那会就只有郡主和她的宫女站在前面,你想啊,郡主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掉下去?难不成是她自己的贴身侍婢推的不成?所以就只能是风吹走的喽!”   阡墨当即面色惨白,对着皇甫怀寒大声呼喊:“我没有,奴婢没有,奴婢怎么会推郡主下去呢!”   “皇上您也看见了,她说自己没有推郡主下来。还有众位大人、夫人、小姐们有看见谁推了郡主下去么?”苏锦屏笑嘻嘻的看着他们,方才大家都惊慌失措,谁都闲工夫看向这边啊!   可是偏生的,那荣妃冷笑一声,站出来:“怎么本宫看见,是你推郡主下去的呢?”其实她什么都没看到,但是能找到机会为弟弟出一口恶气,不可谓不妙!   “哦?这么说,是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的干的?”君临渊一张冷艳的面容上挂着一抹冷笑,眉心的朱砂痣也随着这笑变得越发妖娆夺目,众人看着他,脑海中皆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一个词——蛇蝎美人!   “娘娘,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方才大家都看见我站在您的身后,敢问我是如何越过您去推郡主下楼呢?就是要推,那推的人也不是我吧?还是您为了柳公子的事情,迁怒于我,才有此言?”那会在大殿上她就知道这个女人和那个柳昌彦是亲戚,所以她早就防着这一手,不然也不会正好躲在她的身后了。   众人闻言,都不约而同的回想起来,是的,那会儿这个宫女开口说“郡主被风吹走了”的时候,确实是站在荣妃的身后,于是那怀疑的目光便都到了荣妃的身上,虽觉得这事情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是现在表现在明面上的线索,似乎都表明这件事情就是荣妃的栽赃嫁祸之策!   荣妃面色一白,咬着牙开口:“谁说你不能推了之后,再跑到我的身后呢?”   “听娘娘的语气,只是猜测而已,说明并非亲眼所见,恐怕奴婢不能认罪!”某女一副很是恭敬的模样,老老实实的站在她的身前。   “你!”荣妃也没想到自己一个语气不对,词带了些许猜测意味,就让这个贱婢脱了罪,自是恼怒不已!   “上官爱卿,你怎么看?”皇甫怀寒将问题丢给了上官谨睿。   按理说这断案,不是交给京兆府尹就是交给刑部来查,但皇甫怀寒却将它交给了上官谨睿,只因上官谨睿在官拜左相之前,就有断案如神之名,所以现下用他来断案,既能表现出皇甫怀寒对此案的重视,众人也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   上官谨睿笑了笑,温雅的声线响起:“皇上,微臣觉得,荣妃娘娘的话,确实不足以取证!”   这话貌似是偏袒苏锦屏,但是荣妃却不由自主的偏过头,略有心虚之态。因为她本来就是在说谎,而上官谨睿断案,在东陵就是权威,这话一出,众人自然是都看着她。面色略有窘态,咳嗽了一声,略带尴尬的开口:“许是本宫看错了!”   众人闻言,也不好说什么,都将眼神收了回来,只是各人心里怎么想的,就未可知了。   “我也看见了!”这话是穆紫菱说的,那会后面一阵推搡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往前面一扫,却是亲眼看见了苏锦屏动脚!   “紫菱郡主也看见了?”苏锦秋很是高兴的开口询问,方才她平白无故被人扇了一巴掌,不可谓不恼怒,所以见苏锦屏要倒霉,她自然压不住心中的愉悦之情。   苏锦屏对着苏锦秋冷眼一扫,看得苏锦秋悻悻的闭了嘴,而后好整以暇的看着穆紫菱,道:“紫菱郡主看到什么了?”   穆紫菱上前几步,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上,紫菱确实是看见了,就在蒋小姐不小心撞乱了队形的时候,苏锦屏跑到前面,一脚将暮阳郡主踹下去的,接着躲到了荣妃的身后!此乃臣女亲眼所见,如有半句不实,就让臣女被天打雷劈!”   古人都将誓言看得极重,所以穆紫菱这么一说,就没有多少人怀疑她了。   上官谨睿却笑了笑:“众位在此众说纷纭,也辩不出个是非,不如就让暮阳郡主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下大家就都把眼神放到了慕容双的身上,慕容双此刻是疼的冷汗直冒,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看了看众人看着她的眼神,还有苏锦屏眼中的戏谑,陷入了沉默。但是那双美眸中却出现了明显的挣扎之色,而且还狠狠的瞪了穆紫菱一眼,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苏锦屏其实还挺感谢穆紫菱的,她这一说,无疑是将慕容双逼到了绝境,她现在是必须说她是自己掉下去的!   见她不好开口,苏锦屏笑了笑:“皇上,奴婢早就说了,今晚风大,暮阳郡主身姿妙曼,弱柳扶风,一个站不稳,自然就容易被风吹得掉下去,偏生的紫菱郡主还出来乱指责一通,说是奴婢踹的,唉,真是……”   慕容双狠狠的咬了咬牙,恨不得冲上去撕了苏锦屏那张伪善的脸!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心底的怒火,强笑着开口:“没错,本郡主是被风吹倒的!”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目瞪口呆!心道:这慕容双不是疯了吧?被风吹走的,她真当自己是柳叶不成?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但是他们之中,谁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倒是那穆紫菱有些呆愣的看着她,慕容双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有人帮她指责害她的凶手,她居然还不领情,还讲出这种话来贻笑大方,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皇甫怀寒见状,嘴角微微抽了几下,唇角轻扯:“既然暮阳郡主都说自己是被风……被风吹倒了,紫菱郡主就少说几句吧!”   于是这事就只能这么算了。   “不论如何,郡主受了伤,朕也有责任。太医院的人都给朕好好的医治郡主,不得有一丝懈怠,知道么?”冷着声音对着太医院的众人开口。   众太医们恭敬的应答:“谨遵圣谕,臣等定然竭尽所能,让郡主早日康复!”   “那就谢过怀寒兄了!”君临渊笑着开口,面上不辨喜怒。   “临渊兄,请!”说着自行在前面带路。   “请!”……   紧接着,慕容双便跟着君临渊,在阡墨等人的搀扶中,跌跌撞撞的在皇甫怀寒的带领下走了,众大臣也相继出宫而去,穆紫菱在走之前,咬着下唇狠狠的瞪了苏锦屏一眼!真不知道她施了什么妖法,才让慕容双说出了那么荒诞的话!收回眼神,却不经意的瞧见皇甫逸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眼中有着审视和嘲讽,还不待她有所反应,就转过身走了。   穆紫菱瞬间面色灰白,恨不得撕了自己的嘴,这件事情又关她什么事啊?又不是她被踹下了楼梯,干嘛又要出来多嘴,让逸王殿下对自己更加鄙夷!咬了咬牙,狠狠的一跺脚,掩面而去!   苏锦屏悠闲的往自己的宫殿走,本来是困极了,应当走快些的,但她却听得一阵脚步声跟在自己的身后,所以才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踱,等着身后的人跟上。   不一会儿,一袭红衣的人就出现在了她的旁边,暗紫色的眼眸第一次染上了名为疑惑的情绪,低声开口:“小锦锦,你是怎么料到慕容双会说……会说自己是被风吹走的?”这句话实在是太荒谬了,这算是他二十多年来,唯一一件怎么都想不清楚的事了!   某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相当阴森的笑,转过头看着他妖娆的脸:“这还不简单吗,你想想,她要是被风吹下去的,虽是有些丢脸,却也能证明她身姿妙曼。如果是被人推下去的,摔了个四仰八叉,可是丢脸丢到了极致,这么多人都在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被人推下去了,大家都会怀疑她天下双姝的美誉是否只是徒有虚名,可是呢,她要是狠心下来,让世人去议论她的头脑,也坚持要找那推她的人报仇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她要是被人踹下去的呢?”   皇甫夜一怔,堂堂一个郡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一脚从楼梯上踹下去,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不管传到哪里都足以让人笑掉大牙,要是被推的,或是被绊倒都不会丢脸到如厮境地!也就是说,她若是真的认同了穆紫菱的说法,她这辈子就只能永远活在人们的耻笑之中了!这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哈哈哈……小锦锦,这一招,真够狠!可是她那会字字句句都是要置你于死地,一根腿骨,不觉得便宜她了么?”暗紫色的眼眸闪过妖异的嗜血之光。   “所以我只是飞出一脚,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的造化了!要是没摔死,算她命大,摔死了嘛,那也是她自作自受!”说完很是悠闲的伸了一个懒腰。   “她要是摔死了,就没有人出来证实她是‘被风吹走的’了,加上穆紫菱的指证,小锦锦,最后会是你前景堪忧!”皇甫夜很是理所当然的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之后,忽的愣住,猛的转过头,仿佛见鬼了一般看着她,“你……”   见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扬唇一笑,说不出的灵动可爱:“要是她摔死了,那个北冥皇帝会是第一个站出来替我脱罪的人!”   那个北冥皇帝,其实并没有把这个所谓的郡主看得多重要,眼神中时不时露出来的鄙薄和讥讽就能叫人看出这点来。他跟皇甫怀寒一样,只把皇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所以如果慕容双真的死了,他想的肯定是如何才能借自己表妹的一条命给自己谋夺更多的利益,要是被穆紫菱指正是苏锦屏干的,皇甫怀寒自然就可能下旨把她砍了了事,再好好的道歉一番,这事情就不了了之,拿一个郡主的命去换宫女的命,北冥皇帝没有那么蠢!所以他定然会站出来为自己脱罪,然后将事情闹大,将水搅浑,以得到更多的利益!   皇甫夜叹了一口气,颇为感怀:“小锦锦,你是个女儿身,当真可惜了!”要是个男子,凭着这等智谋,绝对是个一等一的谋士!   “女子怎么了?”转过头看着他,眉眼之中都是睥睨天下的傲视风华。   他一怔,定定的看着她的脸,这一刻,从她的脸上,他看到了一种自信,还有一种名为“骄傲”的光芒绽放在她的眉心!半晌,轻笑出声,他终于明白自己喜欢她什么了,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有趣,而是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刚强,是在其他的女子身上都不曾有过的,也就是这份自信,这份骄傲,深深的吸引了他,让他甘心为之沉沦!   摇了摇手上的鎏金扇,笑得一派风流优雅:“没什么,是本王失言!”   苏锦屏闻言也不多做纠缠,她知道皇甫夜能说一句自己失言,已经很了不得了,要是换了皇甫怀寒,肯定得像看神精病一般看她半晌,搞不好还找个姑姑专门来给她上一节封建礼教的课!   ……   腾龙殿。   慕容双满面泪水的坐在板凳上,看着自家表兄,无比愤恨的开口:“表兄,你一定要为我报仇,今日分明就是那个苏锦屏将我推下去的,我却不得不为了面子说是自己被风吹走的,这口气,双儿是怎么都咽不下的!表兄,你我自小感情就极好,要是你都不肯帮我,我就只能任人欺凌了!”   说着又抹了一把泪眼,今日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先是被百里惊鸿当众退婚,后是被诬陷害他人,然后又出了袁氏、苏锦秋那件事,表兄为了平息众怒给了自己一巴掌。最后还莫名其妙的被人一脚从楼梯上踹了下来,摔折了腿,她还不得不忍气吞声,帮着那凶手扯谎!今日的一切,简直要怄得她吐出几口鲜血!   “闭嘴。”君临渊此刻正在净手,他有非常严重的洁癖,不喜欢热何人碰他,就是每次宠幸后妃,完事之后也要在水中泡上好几个时辰,那会儿打了慕容双一巴掌,他到现在仍然觉得恶心的很,这个没用的东西现下还在哭闹不休!   慕容双见他所为,眼底闪过一抹鄙夷,明明就是天下间最脏的人,还装着纤尘不染!但是这话,就是打死了她也不敢说的,因为她绝对相信要是真的激怒了自己的表兄,她一定会死的很难看!听他说了一声“闭嘴”,她不依道:“表兄,那个贱人可不仅仅是在欺辱我,还是在打你的脸啊!她不给我脸面,就是不给咱们北冥脸面,也就是不给你脸面!”   “你还有什么脸面?”猛的转过头,阴霾的眼眸扫着她,扫得她有些心惊,但还是硬着头皮站起身,忍着剧痛,拖着那重伤的腿,一拐一瘸的到了君临渊的跟前,抹掉了脸上的泪珠,但那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表兄,暮阳知道自己今日丢尽了颜面,暮阳无以苟活于世,我便自尽在此,只求表兄能为我报仇雪恨!”   说完之后对着那边上的柱子就撞了上去,很快的,两个黑影出现,拖住了她的身子,这两人,皆是北冥国的暗卫!不声不响的将慕容双拉住,放到大殿的中央,而后一闪而出,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此刻君临渊的表情就是狂风暴雨都不足以形容,那泡在水中的纤长手指,爆出了好几根青筋,来不及擦手,几个大步上前,狠狠的一巴掌甩到了慕容双的脸上!   “啪!”的一声巨响,慕容双的唇角溢出了鲜血!那会儿当众打的一巴掌,看起来虽然极重,但事实上却没有多疼,可是现在这一巴掌,无疑是下了狠手打的!一股嗜血的杀意弥漫了整个大殿,慕容双禁不住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她的脸上和君临渊的手上,都还残留在水珠,在灯关下一闪一闪。阡墨只一旁吓得话都不敢说,北冥皇上是四国看起来最温雅的一个皇帝,总是穿着一身月牙色的便装,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但是谁都知道那张勾魂夺魄的容颜背后,藏着怎样一个心狠手辣的灵魂!只要是激怒了他,他会给你千万种死法,谈笑间定人生死,而有时候你甚至都搞不清楚他是为了什么发怒。小姐这一招实在是太冒险了,皇上不生气,她才觉得奇怪!   “慕容双,你想死是么?”声音忽然温柔了起来,与方才那暴戾的模样判若两人,仿佛是情人间的柔声细语,讲出来的却是让人心惊胆寒的话。   慕容双通体一僵,她自然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君临渊真的对她动了杀机!她方才不过是殊死一搏,料定了君临渊不会让她死,她也知道君临渊一定会看出她的计策,而她要的,就是君临渊会看在她这么坚持的份上,帮她报仇,可是现在却好像是适得其反了!   “表兄,表兄……”说着那泪眼又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表兄,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那个贱婢实在是欺我太甚,表兄,你就帮帮双儿吧,表兄……”   说着竟是扯着他的裤腿哭了起来,她从小到大都是活在光环之中,没有受过任何挫折,今日却被一个苏锦屏逼到了这步田地,若面对的是其他人,她现在还可以咬咬牙,全心的准备着反击,可是面对的是苏锦屏,她方才就是捏着了她的把柄,也没有讨到半分便宜,却反让自己落到这种境地!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对一个身份、地位都不如自己的人产生了畏惧之感,对,是畏惧,潜意识里已经觉得自己不可能打败她了,这种挫败感和愤恨感叫她无所适从,所以她只能求表兄,求表兄为她出头。   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终究是触动了君临渊的一丝恻隐之心,然而更多的却是本身就对苏锦屏动的杀机!一届小小的宫女,居然敢对自己下战书,就是慕容双不在这里求他帮忙,他也绝对饶不了她!起初见面,只是觉得那个女人有趣的紧,倒是很适合做自己的玩物,现在,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征服欲,想让那个牙尖嘴利的女人跪在自己的脚下俯首称臣,然后将她一刀一刀碎尸万段!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么?”声线还是温柔中带着一丝冷厉。若不是慕容双还有那么一点头脑在,这样的女人他根本就懒得多看一眼!更别提还带她来了东陵。   慕容双一怔,有些不懂他为何有此一问。随即反应了过来,颤着声音开口:“是暮阳蠢笨,看不出那个女人的奸计,还一再被她设计。”   “你知道你最大的错是什么么?”阴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是什么?”条件反射的抬起头问了一句,却看到了他眼中的失望和鄙夷。咬了咬下唇,低下头,不语。   “你最大的错,就是没有搞清楚你们的差别!”这一声,带着难掩的怒气,那狭长的丹凤眸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似乎要将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烧成灰烬!   “但凡你还有一点脑子在,就不会跟她当面起冲突。她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她辩驳的时候可以不要脸面,说自己无知浅薄,但是你贵为一国郡主,你能开口承认自己无知么?就连一脚将你踹下来,也是料到了你会顾忌自己的身份,怎么也不会说出自己是被踹的。你与她当众相斗,无疑是以玉器去碰顽石,碎的是谁还要朕告诉你么?更匡仑你还不顾自己的身份,去做那寻短见、与人打斗之事,你的脑子里面都装了一些什么东西?怕是天下双姝之一的名头已经将你冲傻了!”这是君临渊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他只觉得面对自己面前的这个蠢女人,这些话都是不吐不快!   慕容双傻愣愣的跪着,不一会儿就反应了过来,是了,她真是糊涂了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那个苏锦屏,开口便是自己顽劣、无知,丝毫不顾忌颜面,真真的应了那句“人无耻则无敌”!可是她却不能,而且今日还在冲动之下做出了不少错事,但她却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以死相逼,百里惊鸿竟然能头也不回!想起这件事情,她更是觉得心痛难忍!“谢谢表兄教导,暮阳明白了!”   眼底已经出现了坚毅之色,半点没有方才那股子颓唐之气,自己斗不过她,不过是因为她无耻罢了,但是明面上她可以无耻,暗地里呢?   “没用的东西!”狠狠的吐出了这五个字,一副完全不想再看见她的姿态。也不怨他恨她,若不是她,自己今日就不会无端端的欠了皇甫怀寒一个人情,那会儿宴会上皇甫怀寒是随口一说,谁都知道不过是开个玩笑,但是若是有一天他抬到明面上要自己还这个人情,却是怎么都推脱不掉的!接着她又发疯般的做了种种蠢事,回来还对着自己以死相逼,实在是蠢钝至极!   “表兄,暮阳知错了。”面上是一副恭敬的态度,心底也是真正的为自己的表兄折服,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认识这个男人,何止比自己聪明了百倍,难怪小时候父亲就赞叹他聪慧若妖,睿智似神。“表兄,暮阳知道该怎么做,我先下去了!”   说着便给阡墨使了一个眼色,阡墨赶紧过来将她扶起来,而后搀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没走几步,就听见君临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站住!你准备怎么做?”这个蠢货,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恐怕又要去做些蠢事!   慕容双停下了步子,转过头看着自家表兄,脸上露出了一个嗜血的笑容:“找几个暗卫杀了她便是,我就不信她有滔天的本事,我私下动手,她也能逃出生天!”   “你以为皇甫怀寒是瞎的?任由你的暗卫在他的皇宫胡作非为?”阴霾的眼眸看向她,就像看着一个白痴。   从他们踏入这个宫殿,方圆五百米处,早就被暗卫包围了。选在五百米之外,是皇甫怀寒在告诉他,百米之外,他的暗卫听不到殿中的话,也看不到殿中的情景,所以他此举的目的,不是监视。但是也是在警示他,这里是他东陵的地盘,即便自己是皇帝,也不可能在他的地盘上为所欲为,这就是男人的控制欲。   慕容双一惊,有些无措:“那怎么办,总不能放过她吧?”   君临渊冷笑一声,笑中暗藏着无数杀机:“放过她,你肯,朕也不肯!”生平第一次,有女人敢挑战她的权威,不将她千刀万剐,何以泄他心头之恨?   “那……”   “等着吧。”淡淡的声音传出,却叫人心底发寒。有些手段,他不屑用,但是让别人来用,他却是不介意的。   慕容双很快的就理解了过来他想表达的意思,笑了笑:“表兄,暮阳明白了!”苏锦屏,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题外话------   不知为什么,哥越来越喜欢君临渊了。你们呢?   第一卷◆乱后宫【063】我是一个视钱财如粪土的人!   皇甫夜一路将苏锦屏送到了景仁宫,走到门口,却停住了脚步。颇为认真的看着她:“小锦锦,本王想提醒你一下。有时候,大智若愚才是最好的。”   苏锦屏很快便领会了这话的意思,他想说的,不过就是自己的实力暴露得太多了,已经引起了多方注意,麻烦自然也是一桩接着一桩。笑了笑,不置可否,提步就往殿内走去。   剑眉拧起,一把鎏金扇横在她的面前:“小锦锦,本王是说真的。若是在这样下去,皇兄……”他都不能想象皇兄会起什么样的心思。   脚步顿住,回眸一笑,星子般灿烂的眼眸晃花了他的眼:“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来证明我的价值,恐怕你皇兄的屠刀已经宰杀了我千百回了!”她不是蠢货,自然知道给自己留张底牌是最稳妥的,可是她也清楚,她一次次的激怒皇甫怀寒,那个人的耐心,早就快用尽了,所以她必须有些他理解不了的能力,而在他摸透这些东西之前,他再恼怒,也不会轻易对她下手。   皇甫夜一怔,竟是有些无言以对。本来以为她最是莽撞,所以大刺刺的露出这许多底牌,没想到她看的居然比自己还远,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却还是有些不赞同:“小锦锦,虽是这么说,但是有时候,能忍的还是忍了,每每激怒皇兄,对你没有好处。”   “我若是不忍,你皇兄已经死了千百回了!”凝视着他淡紫色的瞳孔,满意的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惊,笑了笑,接着开口,“虽然我没有内力,真正打起来打不过他,但是一击必杀的本事,想必你也体会过,若不是想着宰了那个狗皇帝,自己也难以逃出生天,我早就送他去见阎王了!”   某女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眉宇之间都是傲视天下的霸气,还有一种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骄傲和狂妄!“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这个人也是很好说话的!”   “此话何解?”听她这么说,他的脸上不期然的露出了一抹笑意,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的下文,他一点也不相信,她是个好说话的人!   苏锦屏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望着天空,两眼冒着星星开口:“虽然我跟你皇兄积怨已深,甚至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但是,如果你皇兄能够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拿着千两黄金过来表达他的歉意,我还是很愿意原谅他的!因为我是一个大人大量的人,从来不吝于给别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尽管你皇兄的所作所为已经天理难容,我都会十分大度的不再计较!要知道我这个人,向来都是雍容大度,而且聪明的不似凡人……”   “……”皇甫夜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人,只见她讲着讲着,眼中的金元宝越来越多,讲到动情处,还两眼迷蒙的望着夜空,时不时的举起一只手展现挥斥方遒之态,说完了那些关于皇兄的鬼话,就开始一个劲的自我褒奖!中秋宴结束了,此刻那些个宫人也相继回宫,不少人从他们的身边走过,而苏锦屏此举更是引得一众宫人频频侧目!而且他们的表情都表现出一个相同的讯息——那边有一个神经病!   而站在她身边的皇甫夜,也很是“幸运”的一起面临着诡异目光的洗礼!嘴角抽了抽,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琢磨着怎么开口打断她的长篇大论,还没想好,就见她转过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人十分的伟大?”   眼角抽了抽,邪魅的面容上那妖娆的笑靥头一次有点挂不住,在心里自我劝慰了半天,才成功的逼迫了自己咬着牙睁眼说瞎话:“咳咳……是的,是的!”   于是,路边来来往往的宫人看皇甫夜的眼神也变了,像是在看疯人塔里面的人,眼中有些明显的——同情!   皇甫夜顿时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自在了,这鬼丫头贪财就说贪财,说什么自己伟大!看看那眼底对金子的渴望,就是个瞎子都能瞧得见!于是他发现自己似乎有点了解她了,这丫头,在谈起银子的时候,容易犯二!想着,一个劲的在心中自我安慰,她不过是自恋了一些,臭美了一些,自己听着就罢了,不要当真。可是,下一秒——   “哈哈哈……是了!我这个人不仅伟大,而且视钱财如粪土!能够交到我这样的朋友,你真是三生有幸!”某女拍着他的肩膀乐滋滋的独抒己见。   “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皇甫夜那张艳绝的脸呛得通红,已是咳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暗紫色的眼眸还咳出了些许水光,看着似乎要从眼角溢出来!视钱财如粪土?!她到底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苏锦屏再次毫不顾忌男女大防的给他拍了拍背:“淡定,淡定,我知道你这是被我高尚的情操深深的折服了,所以才会生出如此巨大的反应,没关系,其实崇拜我的人有很多,你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咳咳,本王……”本王不是崇拜你!可是话还没说出来,就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大声的咳嗽,咳得撕心裂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再次拍了拍他的背,一脸“我了解”的样子:“行了,行了,不用说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这世界上像我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不仅聪明、睿智、大度,最最重要的是,我将钱财这等身外之物,看得非常淡!这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要那么多做什么是吧?所以啊,像你这样的有钱人,总是留着那么多钱干什么呢?要是有一天发生了不测,那银子都没用完,岂不是亏死了!”   “所以呢?”皇甫夜满面空白的看着这个据说将钱财看得很淡的人,脑后隐隐冒出了一条程亮的黑线。   “所以?矮油,你真是太上道了!但是你这直接问‘所以’,叫人家多不好意思开口啊!”某女一脸羞涩的转过头,面上还浮起了一抹红晕。   皇甫夜直直的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的竖了起来,有一种环着胳膊搓两下的冲动!“那个,既然你不好意思开口,本王就先……”回去了?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友好,看见别人对你提着自己不好意思开口的要求,你也不帮忙顺着话接下去,真不友善!”苏锦屏的那羞红的小脸满上就黑了下来。   “好好好!本王算是怕了你了!咱们两个什么关系,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想说什么你就说吧,本王听着!”他不得不说,小锦锦还是正常的时候可爱一点,现在的情况,真的跟疯人塔里面的人没什么两样!   “矮油!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啦!”只见某女很是羞涩的挥了挥手,而后满面期待的开口,“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向我学习,学习这种视钱财如粪土的高贵品质,把你家里的粪土全部扔出来,我替你好好保管,你说怎么样?”   就知道又是这样!   某王爷额头挂着程亮的黑线,死死的控制着那想要疯狂抽动的唇角,斜着眼睛开口:“小锦锦,你确定你是真的视钱财如粪土?”那张男女莫测的面容上写着两个大字——怀疑!   这话一出,苏锦屏的笑意就尴尬的僵在了脸上!他姥姥的,被看出来了,这家伙没事生这么聪明做什么,她废了这么多口水,就是为了能坑点银子,可是这家伙居然一点当都不上,叫她情何以堪!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虎着脸看着他。   他自然知道是在问是怎么看出来她想坑钱的目的,打开手上的折扇,想摇几下,也是想起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他愣是扇子都摇不动了!“从你说你视钱财如粪土开始!”这句话有人相信吗?也亏得她敢说!   但是苏锦屏却理解错了意思:“你是说我刚才讲这句话,语气太假了,所以你才看出来了?看来我要回去将这句话好好的练习一番,让语气听起来可信度高一些!好了,我先回去了,拜拜!”   说完扭头就走,皇甫夜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背影,这到底是怎么理解的?前方传来苏锦屏一句又一句的“我是一个视钱财如粪土”的人,变了各种语调,从小姑娘的声线到老爷爷的声线。再从充满笑意的口吻,到十分怨毒的口吻,各种“我是一个视钱财如粪土”的话从远方飘来……   皇甫夜只看到一片枫叶从自己的面前飘过,激起千层雪,直直的冻得他手足冰凉,如同冰雕!   第二天,听说夜王殿下在景仁宫的院子门口,整整呆若木鸡的站了两个多时辰才回过神来!大家都纷纷猜测王爷是不是中邪了,当然,这件事情只有皇甫夜自己清楚原因,不是他中邪了,是苏锦屏中邪了!当然,这是后话。   苏锦屏也算得上是聪明绝顶的人,但是遇上“钱”这个字,总是不期然的变成二货一枚。她深深的认为是自己演戏的功底还不足,所以不足以取信于皇甫夜,于是很是认真的一路用各种语气练习这句话,可是走到自己的寝宫门口,眼神一禀,屋内有人!   而且呼吸沉稳,一听就知道是身怀绝技的人,所以绝对不是浅忆!   皱眉拧起,将要练习那句话的念头抛到脑后,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到了门前。而后伸出手一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对着屋内的人横扫而去!“砰!”的一声巨响,一声闷哼之声响起。   苏锦屏有些微愣,若是自己下的是杀招,对方可能逃不过,但是她刚刚那一击只是试探而已,因为她并不清楚是敌是友,可他为什么不躲?   一阵风扬起,门关上了。可是苏锦屏清楚,这不是自然风,而是……内力!   “阁下是?”冷声开口,骨子里的杀伐之气展露无疑!   “小锦,你不记得我了?”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极富磁性,此刻却带着明显的难以置信,随即,声音冷了下来,一股强大的罡风扬起,吹得苏锦屏甚至有些睁不开眼,但这只是屋内的动静,门外的人什么都感觉不到,“你不是小锦!”   刚刚竟然被骗过了,小锦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也更不可能对他动手!   一个闪身,就已经到了苏锦屏的面前,点漆般的眼眸在黑漆漆的屋子里面显得无比深邃,透过夜色,她只能看到他脸上刚毅的线条,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是她的手脚却被那股劲风缚住,动弹不得!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或者说,是她这一刻终于真正的认识到了内力的强大,拧眉看着面前的男子,面上却没有半点恐慌之色。   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脖子,男子狂傲邪肆的声音响起:“说,你是谁?小锦在哪?”   苏锦屏绝对相信,她要是不肯说,对方极有可能掐断她的脖子!男子袖袍一挥,屋内的烛光就亮了起来,仔细打量着面前女子的脸,是他的小锦无疑,可是……她的眼神,不屈而又倔强的眼神,是小锦所没有的。   苏锦屏也借着灯光打量着眼前的人,一张狂傲邪肆的容颜,轮廓形成优雅的线条,点漆般的眸子闪着寒光,还有一缕墨发划过脸颊,形成诱惑的弧度,如同地狱来的撒旦一般引人沉沦!一袭黑衣,胸口微开,还可以看见胸前那古铜色的肌肤。而此刻,他的手正掐着她的脖子,扫视着苏锦屏,就像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仅仅一瞬,苏锦屏就给他下了定义——这个人,和百里惊鸿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淡漠赛天外仙人,一个是邪肆胜地狱修罗!   看着面前的女子毫不避讳的打量着自己,冷子寒眼底的寒意又甚了些,小锦每次见到他都会脸红,就连正眼瞧他一下都不敢,怎么可能还用这种审视的眼神看着他!大手触上了苏锦屏的脸,四处游移,在找着人皮面具的粘合的痕迹。   苏锦屏的眼中却迸出了熊熊烈火,她虽然没有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士可杀不可辱”的英雄气节,可是她“妖孽”纵横黑白两道几十年,从来就没有人敢对她如此不敬!   一股强大的意念袭来,竟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道,膨胀而起,而后狠狠的挣开了冷子寒的钳制,一双美眸在他深邃的眼底染上血色,几个大步上前,狠狠的揪住了他的胸口:“无礼的小子,你会为你的放肆付出代价!”   话音一落,她的指尖准确的找到了他的胸口,只要巧妙的用上力道,在他胸前最脆弱的地方一击,就能让他再也没有机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是明显的,眼前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内力反弹,就将苏锦屏的手弹开,而也就在同时,方才那股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体内的热流,竟又毫无预兆的消失了!有些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股力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而,容不得她想透,他的手又狠狠的扣上了她的脖子,邪肆的面容上带着明显的不屑,狂傲的声线响起:“女人,你确实有些本事,也够胆识!但是在本尊面前,什么都不是!老老实实的说出小锦的下落,也许我可以饶你一命!”   被人掐着脖子的感觉确实不怎么样,苏锦屏冷笑一声:“她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点漆般的眸子瞬间变成一个黑洞,像是要把周遭的一切都吸附进去!加大了手上的动作,邪肆的声音中带着难掩的怒火,“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这是她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看着面前那男人暴怒的脸,却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扬起脸回话:“我说,她已经死了!”她没有说谎,真正的苏锦屏,早就已经死了,她若不死,自己又怎么可能附到她的身体上!   “我不信!”三个字咬牙切齿的吐出,却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惶恐,他不信,她怎么可能死呢,决不可能!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浅忆,方才她被相好的姐妹叫出去偷看鹊桥会了,两人又拉着说了好半天话才回来,可是一到门口,就听见一阵暴怒之声响起,担心是苏锦屏出了什么事,赶紧推门而入!   一进门,就看见苏锦屏的脖子被人掐在手里,吓得她肝胆俱裂!“冷公子,你干什么?”冷公子不是很喜欢小姐的吗?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浅忆?”皱了皱眉,又看了看苏锦屏,见她只是仰着头看着他,毫不畏惧!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半晌,终于忍不住松开了手,“怎么回事,她不是小锦!”   他忽的顿了一下,明白了!眼前的人好像是小锦,又好像不是小锦,他完全看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这张脸分明没有易容过,可是小锦绝对不是她这样的!   浅忆赶紧冲上去扶着苏锦屏:“小姐,您没事吧?”看着她脖子上的红痕,小丫头难得硬气的瞪了冷子寒一眼!   “没事!”缓过气来,冷冷的扫着面前俊美邪肆的男子,毫不留情的开口下逐客令,“出去!”   冷子寒却是一动不动,点漆般的眸子凝视着她,似乎要透过灵魂看进内里。半晌,薄唇勾起一抹讥哨的笑:“出去?趁本尊没有发火之前,你马上说出小锦的下落,否则我要你生不如死!”   “冷公子,你疯了?!这就是小姐啊!”浅忆瞪大眼,看疯子一般的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怎么会讲出这种话。   “你说她是小锦?”冷子寒倒是笑了,几个大步跨到苏锦屏的面前,那股强大的威压又散发出来,将苏锦屏的动作制住,她虽然不怕,但却是真的反抗不了这股劲道,十几年来她从来就没有面临过这样的状况,这个男子,实在是危险,但是也难得的挑起了她心底的好战因子!   “是小姐,我知道您也不肯相信!”浅忆说着就哭了起来,那泪珠字像是雨水一般往下滴,“是这样的,您走了之后没多久,老爷突然传来宫里的消息,说是要让小姐入宫。小姐死活也不肯,在大雨里面跪了三天三夜,老爷却还是铁了心的将小姐送了进来!本来就发着烧,却又被皇后寻着借口打了五十大板,小姐的身子哪里受得了这番打击!险些把命都给丢了,本来太医都说没救了,可是小姐忽然醒了,醒了之后,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谁都不认识,连奴婢都不认识!”   虽说她更喜欢现在的小姐,她看起来很灵动,像是一个跳跃的灵魂,但是每每想起小姐是被人欺凌了才变成这样,她就觉得心底针扎般的疼痛。   话音一落,冷子寒突然伸手,将苏锦屏的左手握到手中,一个极细的伤疤在她的虎口处,一看就知道是多年前留下的伤痕。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疼痛,点漆般的眼眸染上血丝:“你真的是小锦?”   “我说过,她已经死了!”狠狠的用力一抽,成功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很好!从来就没有人让她这么狼狈过,这个人做到了,这笔账,她迟早要讨回来!   “小姐,你说什么傻话!”浅忆开口斥责。   推开她,冷着一张脸站起身:“我说过,她已经死了,我不过是寄居在她身上的一抹游魂,信不信由你!”   说完便不再搭理他们,徒步往自己的卧室走,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现下让自己喝了那个男人的血她都喝得下去!   没走几步,皓腕就被人抓住了:“小锦!”这一声,不再充满怒意,而是带着温柔缠绵和浓浓的悔恨。   浅忆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识相的退了出去。   “我说你这个人有完没完?神经发够了就给老娘滚蛋!今日之仇老娘记下了,迟早在你身上百倍讨回!”头也不回的说完,巧妙的一转手腕,便轻飘飘的化解了他手上的力道,抬步继续往卧室而去。   然而,没走几步,他却忽然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圈的极紧,强有力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耳边甚至能够清晰的听见他的心跳声:“小锦,别生气,是我不好!”现在的他,和方才的模样判若两人,这般变化,甚至都让苏锦屏有些嫉妒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了,并不是因为她喜欢这个揍了她又缠着她的讨厌鬼,而是因着原来的苏锦屏有那么多人喜欢,那么多人在意,而自己却一无所有,一无所依!   “我说了,我不是苏锦屏!”有些烦闷的想要挣开他,但却怎么也挣不开。   “我知道。”他的脑袋搁在她的肩头,“我知道你忘了,但是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来的,记不起来也不怕,我只知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小锦!”声线中带了一丝苦涩和哽咽。   闻言,苏锦屏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时间邪肆如冷血修罗,一时间温柔得像世上最深情的情痴。正要开口,却听他的声音响起了,语气中满是痛苦和压抑:“若是早知道我去了一趟西武,会变成这样,就是死,我也不会离开你半步!”即便是冷血如“妖孽”,也不由得为之动容。   叹了一口气,莹白的素手覆上他的手,他通体一僵,而后感觉到她将自己的手慢慢的拨开,从她的腰间扯下来,他只感觉一股锥心般的疼痛刺入骨髓。还不待他有所反应,就听见她的声音响起:“听着,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我不是苏锦屏。也不是什么失忆了,更不可能记起你,你爱的人已经死了!”   他使劲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直面着他,点漆般的眸子凝视着她,一字一句的开口:“小锦,你听着,不管你说什么,这一辈子你都不可能摆脱我!从十四年前你救了我开始,你就注定不可能摆脱我!永远都不可能!”   这话一出,苏锦屏的脑袋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但却什么都抓不住,这感觉就跟上次上官谨睿给她的感觉是一样的,一种很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她却什么都记不起来!而且她也能确定,那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而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   紧接着,那股奇异的感觉又消失不见。苏锦屏敛下心绪,仰头漠然的看着面前的人,精致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也就是这眼神深深的刺痛了他,他慌忙伸出手挡住她的眼眸,近乎带着哀求的开口:“小锦,别这样看着我!”   “不想我这样看着你,那你就出去,马上出去!”杀手都是冷血的,身为杀手之王,自然比一般的杀手还要冷血!也许面前的这个人对自己这个身体原主人的感情可以让她动容,但是这种动容也仅仅只是一瞬,她怎么都不可能为此忽视他刚刚掐着自己脖子的事。   定定的看着她的脸半晌,苦笑一声:“好,我出去。”说着自胸口掏出一根细小的墨竹,仔细一看,却是个哨子,将那别致的哨子递给她,“小锦,只要有难,就吹起这个哨子,即便是远在天涯,我也会回来救你!”   “不必!”她苏锦屏还没有到那种没有人的庇护就活不下去的地步,而且,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在乎过自己的性命。这个世上真正在意她“妖孽”的,一个都没有,她不论是死了,还是活着,都只是游魂罢了。   他却很是坚持:“你若是不收下,我就不走!”他来,本来是想带她离开的,可是她却根本不想看到他,这哨子不交给她,他是怎么都放心不下的。   “你!”每每都是她对着百里惊鸿耍无赖,倒还没见过对着她耍无赖的人!一把将那哨子握在手中:“你可以走了!”   他又看了她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终究是退了出去,一步一步,像是游魂一般失魂落魄。   而苏锦屏,看了看手上的哨子,小小的犹豫了一会儿,便收了起来。收下就是赚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而且那个该死的男人刚刚对自己动手的,这也算是收的利息!   ……   “殿下!”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窗边的清影素衣。   “怎么了。”明明是问句,却还是淡漠至极,清冷之至,甚至根本就听不出问的意思。   “属下今日看见冷子寒进了那个女人的房间,而且好像关系很好。”修满脸不忿。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绝美的容颜美得如梦似幻,连带的,那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也迷蒙了起来。   修顿时气结,嗯?嗯一声就完了?!殿下不是很喜欢那个女人吗?他就一点都不介意的?风也有些皱眉,上前一步:“殿下,您若是喜欢,何必……”   “她本来,就不是我的。”一句话,像是风的叹息,淡淡的飘来,又不动声色的散去。   修一张喋血的面容气得扭曲,殿下看得上那个女人,她就该谢天谢地了,居然还敢嫌弃殿下!他真恨不得将那个女人抓来毒打一顿!“殿下,那您……”   话未说完,窗边的人忽然转过头,秋风扬起,墨发零零散散的掠过面颊,整个人,在月辉之下美得惊心动魄,却是难掩的落寞。半晌,寡薄的唇轻启:“并非我不愿去争,而是争来了,也不懂得怎么去爱。就这样,也好。”   他不懂爱,也不知道爱一个人会怎么样,更不知道爱一个人需要为她做什么。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爱?即是不懂爱,那便也别扰了他人的镜花水月。   “殿下……”修还想说什么。   而那一袭白衣的人,早已举步往卧室而去,清冷的声音传来:“退下吧。”   ------题外话------   【山粉】:山哥,为毛我觉得冷子寒和沐月琪的名字都这么眼熟?   【二山】:咳咳,那是我们自家孩子的名字。   【山粉】:你写文也太不负责了吧?随便凑人物进去?   【瞬间六月飞雪,二山高唱窦娥冤】:妹纸,那些人物以及其间关系是写文前就构思好的,我只是用了一下咱们自家孩子的名字而已,记得,只是用了名字!大家想客串,我也懒得费功夫琢磨好名字,正好……   【山粉支支吾吾】:那下次再有角色上场可不可以用我的名字?   【二山】:只要你的名字跟我要写的人物搭调,就可以。   【山粉】:那……   【二山淫笑】:坐等贿赂,哈哈!   第一卷◆乱后宫【064】其实他们一个都配不上我!   一大早,苏锦屏起床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浅忆抓到了床边:“昨天那个人,跟我是什么关系?”看样子浅忆跟他挺熟的,那么应该跟自己身体的原主人也很熟吧?   浅忆一听,面色就严肃了起来:“小姐,昨天那个人是冷子寒,冷公子。奴婢相信他昨天绝对不是故意的,他一定是因为没有认出您来才会这样!半年前开始,冷公子就陪在您的身边,每天晚上都会来看您。但是您怕老爷责骂,所以不敢跟着他走,更不敢让他提亲,前段时间的一个晚上,冷公子突然没有来,就派人传了信过来,说是有急事,要去西武一个月,他这一去,您就被老爷逼着进了宫,想必他这是刚刚才回来。”   浅忆说着不甚唏嘘,小姐说忘就把冷公子给忘记了,可是好像,冷公子还是很喜欢小姐。   “我知道了。”原来是旧情人,真是冤孽!苏锦屏怎么会招上这么个人,就跟个厉鬼似的吓人!想罢利落的起身,穿衣,而后拿起扫把往门外而去。   “小姐,你干嘛去?”浅忆有些呆呆的站在屋内,小姐听到这么重大的消息,也就说了四个字“我知道了”,说完之后还似乎丝毫不以为意,起身、穿衣、出门?   远远的,传来苏锦屏云淡风轻的声音:“扫地!”   ……   “荣妃娘娘,暮阳郡主求见!”朝霞宫,一名侍婢站在宫装女子的身前。   女子正对着镜子画着眉线,闻言,愣了一下,秀眉蹙起,她和慕容双,似乎没有交情吧?放下笔,起身开口:“快点请她进来。”   “是!”那宫婢转过头出去了。   不多时,慕容双就踏入了屋内,仍是那张倾城绝世的容颜,但不管荣妃怎么看,也再也看不出昨日的亮丽光鲜,再美的容貌又如何,丢了那么大的脸,这慕容双算是毁了一半了!   “暮阳郡主怎么会来?若是要来,也该早早的派了宫人过来通报一声,本宫也好亲自出去迎接啊,来,请坐!”荣妃的脸上挂着一抹明艳的笑,笑容满面的讲着客套话。   慕容双也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是暮阳叨扰才是,希望荣妃娘娘不要嫌弃我不请自来。”   今日倒才有了些大家千金该有的端庄和气度。荣妃心下感叹,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郡主说的哪里话,你肯来我这小小的朝霞宫,我这儿可是蓬荜生辉!本宫这儿可是好久没人来了,郡主请坐吧!”   慕容双这才在自己侍婢的搀扶下,坐了下来,这一坐,一个不察,又撞到了自己腿上的伤,疼得她龇牙咧嘴,心中那对苏锦屏的怨恨几乎要破体而出!眼中透出的讯息,都是恨不能将苏锦屏碎尸万段!一坐下,便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看着荣妃那张不甚出色的脸,慢慢的开口道:“荣妃娘娘,可否禀退左右?”   荣妃一顿,笑了笑,便对着自己宫内的侍婢开口:“你们都给本宫出去!”   “是!”众宫人们一起行了礼,就和慕容双的侍婢一齐退了出去。   “不知郡主想对本宫说什么?”荣妃也是个急性子,禀退了下人,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结果却对上了慕容双戏谑的眼神,轻咳一声,敛下了面上的急躁之色,心里却是对面前这个人有些不满起来。   慕容双轻笑一声:“娘娘不要误会,暮阳绝对没有恶意。暮阳此来,不过是为了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荣妃失笑,“莫不是为了那个苏锦屏?”昨日那个女人害得自己的小弟挨了打,大弟弟又失了一桩好婚事,说不想弄死那个贱婢是不可能的。   “还能有谁?不过暮阳到底不是东陵人,下手也颇有不便,所以才厚颜来请娘娘帮忙。”只要想象一下那个苏锦屏的下场,她的唇角就不自觉的勾起。   “本宫也不瞒郡主,那个贱婢,收拾她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她的身后还有一个苏锦秋,苏锦秋的份位毕竟在我之上,现下虽是淑妃理事,但是宫内地位最高的却是皇贵妃。都是在皇宫里面待了多年的人了,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谋害她的妹妹,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但是,若是随便寻个正当的理由打杀了她,却不是不可能。”荣妃说着端起了茶盏,也在悄悄的看着慕容双的脸色。   慕容双的眼底不期然的出现一抹蔑视,挑眉看着她:“荣妃,恕暮阳直言,以那个贱婢的能言善辩,你确定,你能奈何得了她?”   这话一出,荣妃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确实,那个苏锦屏活的都能说成是死的,自己寻着理由给她安个罪名,确实很难。她虽然可以不听辩驳直接动手,但是传了出去,对自己的名声有损,若是其他时候倒也没什么,但是偏生的现在赫连容若出了事,后宫所有的妃子都盯着皇后的那把椅子,她虽是恨透了苏锦屏,现下也不得不先缓缓,若是为了一个贱婢,完全失了竞争皇后之位的机会,岂不是得不偿失?   慕容双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笑了笑,拿出一个瓷瓶:“娘娘可知道这是什么?”   荣妃秀眉一蹙,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请郡主直言!”   “那暮阳就直言不讳了,这个是梦城的千段雪!”眼底满是诱惑的意味。   梦城的“千段雪”是非常有名的,不因别的,而是被无数风流子弟誉为媚药中的魁首,而这千段雪,也只有梦城才有,甚至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不能进千段雪卖给外地人,所以千段雪,便一直都是梦城的千段雪。   “郡主这么会有这个东西?”这东西她当年也花过重金想去买,甚至还为此动过不少次杀手,最后还是铩羽而归,那梦城的人,硬气的很!   慕容双只是淡淡一笑,道:“暮阳为什么会有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对我们有用。”她当然没有,可是这天下却没有表兄没有的东西,表兄已是让她自己来处理这件事,要什么直接找他身边的人拿便是了。   “暮阳郡主拿什么确定本宫会愿意冒险呢?要知道,在宫中擅用媚药,可是死罪!”荣妃瞬间便稳如泰山了,因为她已经明确的认识到了自己面前这个人,对苏锦屏的仇怨比自己深多了,想借自己的手,不给点好处怎么行?   看着她那张不甚出众的容颜,慕容双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轻蔑:“这天下媚药这么多,我为何独独要用千段雪?娘娘还不明白么?”   荣妃通体一僵,随即那面上划过一丝喜色,是啊,梦城在东陵境内,也是淑妃之父的一块封地,到时候若是查不出来是媚药的作用便罢了,要是查了出来,死的就是淑妃,也就是她在登上后位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想到这里,便笑了:“还要多谢郡主为本宫考虑周到。”   “荣妃准备什么时候动手?”看着她那喜形于色的表情,慕容双在心底冷笑一声,这样的女人要的真的能登上后位,那才是天要下红雨了!皇甫怀寒倒是个角色,后宫的女人基本上都没什么脑子,却一个个都深爱着他,倒是可以防止后院有人捅他一刀子。   荣妃当即很是急躁的开口:“不是越早越好吗?就今日吧?”   果然是个蠢货!“不知道荣妃准备怎么下手,那景仁宫可是一个男人都没有,那这媚药用了,能有什么效果?”斜瞄着她,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痕。   看她的唇边有出现了一抹讥讽之色,让荣妃很是恼火,分明是她有求于自己,让自己帮着动手,却一再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分明就是刻意羞辱!想着语气也有些不客气起来:“本宫自有论断,郡主请吧!”   两个心高气傲的人撞到一起合作,最后合作成功,两人却互相看不惯,这倒也不是什么奇事。慕容双也不介意,只是慢慢的站起身:“既然荣妃有主意,暮阳就不多嘴了,不过暮阳需要提醒一下娘娘,动作最好不要太快,谁都知道你我与她有过节,若是做的太明显……贵国的皇帝,也不是傻瓜!”   在慕容双说到皇甫怀寒的时候,淑妃明显的抖了一下身子,看起来极为忌惮。   看着她的模样,便知道她不会莽撞行事,慕容双这才放下心来:“好了,本郡主就告辞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请!”荣妃巴不得早点送走这个眼高于顶的女人,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轻蔑的眼神,这个慕容双,果真惹人讨厌!   “阡墨!”对着门口呼了一声。   阡墨便赶紧踏了起来,扶着她走了,荣妃看着她那一拐一瘸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自以为了不起,结果还不是被人一脚踹下楼梯也不敢承认?被风吹走了,也亏得她说的出来了!   待慕容双走远,荣妃的心腹侍婢便对着她开口:“娘娘,暮阳郡主对您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商量着收拾一个贱婢罢了。”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那侍婢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娘娘,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奴婢建议您还是暂时忍一忍,后宫的众位娘娘可都盯着那把交椅呢,您万不可在这个时候给人拿住什么痛处!”   “放心,这件事情,本宫已经有了万全的法子!”说着握紧了手中的瓷瓶,千段雪,不论是沾到,还是闻到,都会让药性迅速的控制住对方的意识,苏锦屏怎么可能逃得过呢。   那侍婢见她一脸笃定,便没有再开口。   ……   而此刻的苏锦屏,还是如同往常一般,若无其事的坐在栏杆上,拉着夏冬梅聊天,夏冬梅也很是荣幸的被其他的宫人们在私下封为——全皇宫胆子第二大的宫女!她跟着苏锦屏混了这么久也想通了,宫女进了宫,就是老死了也出不去,要是不给自己找点乐子,还不如就死了算了,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于是两人聊得越发的投机,而负责御书房所有杂事的红枫姑姑似乎也对苏锦屏格外宽容,早就派了其他的宫人帮她们打扫干净了。   “小锦,你知道吗?听说昨天那个北冥来的郡主,从楼梯上面摔了下去,摔了一个狗吃屎,还厚着脸皮说自己是被风吹下去的!真是笑死我们了,昨晚听了同院子的暗香说了这个事情,笑得我们整整一夜没睡着!”说起来她又觉得自己的肚子疼的厉害——昨晚笑得太厉害了!   苏锦屏笑了笑,她自己干的好事,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接着又耸了耸肩膀,一副很是理解慕容双的模样开口:“她自然只能说自己是被风吹走的,难不成面对着那么多人,说她是不小心踩滑了,摔得衣摆都撩了起来?”   “扑哧……要是给那个郡主听见你的话,我看她非得气得吐血不可!小锦,你的嘴巴太毒了!”夏冬梅捂着嘴巴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估计那个女人早就气得吐了好几口血了!“好了,不说这个事情了,最近宫里有没有其他的新鲜事儿?我总觉得这些日子宫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就像是一个火药桶似的,火药的气味十足,但却没有人去动那根引线,她也看不见那根引线在何处,着实奇怪。   “你今天才觉得气氛不对啊,皇后娘娘现在一双腿算是废了,你想想,我们东陵怎么可能有个不良于行的国母?所以娘娘们都摩拳擦掌,看花落谁家呢!”夏冬梅的胆子也是大了不少,连这种话都敢说了。   “唔,原来是这。”她倒是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忽的,有了瞬间的失神,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总感觉有点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   “哎呀,皇上来了!”怔忪间,夏冬梅惊慌的声音响起。   两人赶紧跳到地上,拿起扫把开始装模作样。皇甫怀寒早就看见了那两人又坐在栏杆上玩忽职守,自己一来,这两人又开始装模作样,冰冷的唇角忍不住抽了抽,却还是若无其事的往御书房走。   他身旁的君临渊笑了笑:“怀寒兄,你宫里的宫女,倒是随性!”两人离御书房还有五百米之遥,但是内功深厚,自然视力也极好,那个女人,胆子倒是不小。他现下,是来找皇甫怀寒下棋的,怎么也没料到还能看见这一幕。   这话让皇甫怀寒面色一变,若是平日里便罢了,可是今日君临渊也在,别国的皇帝看见自己连自己的后宫的几个下人都管不好,这确实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情!冷峻的容颜上浮现一抹冷色,以他的性子,就是砍了那两人,也难泄自己心头的抑郁之气!   可是苏锦屏现在还不能死,至少在百里惊鸿死之前,她必须活着!对着君临渊勾了勾唇角,做出一副万分无奈的样子:“临渊兄,你昨夜也见识过那个宫女了,能言善辩的很,上次朕走到她们身边活捉了她们玩忽职守,也被她四两拨千斤的糊弄过去。宫里也沉寂很多年了,这女人,也还有些意思。”   君临渊淡笑一声,眉间的一点朱砂更显明艳,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道:“若真只是有了些许兴致,怀寒兄为何不将她收入后宫呢?”若是他的消息没有错,那个女人和百里惊鸿、皇甫夜的关系不错,但是和皇甫怀寒的关系却是非常恶劣!若是将她建议进了皇甫怀寒的后宫……相信那个女人会很喜欢自己的这份大礼的!   这话问得皇甫怀寒一怔,不知为何,竟然心跳如雷了起来。然,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纳入后宫?她以前做才人的时候,便胆大包天的上御桶,朕还真是消受不起!”   这事情君临渊自然是有耳闻。听皇甫怀寒咬牙切齿的说这话,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因为他知道,皇甫怀寒已经对他的提议动心了。今日一早就听下人说慕容双在他那里拿走了千段雪,想也知道那个蠢女人又要去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那种法子虽是可以彻底将对方置诸死地,但却极其容易被人看出是谁动的手!不如旁敲侧击,借刀杀人……想必,若是皇甫怀寒真要收她为妃,这个女人脸上的表情会非常精彩。   两人没走几步,就到看御书房的门口,苏锦屏马上就感觉到一束不甚友善的目光锁定在自己的身上,悄悄的抬起头,便瞧见了君临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狭长的丹凤眼折射出精光,像是暗夜中的冥火,让人胆寒,眉间的朱砂妖娆,那轻轻扯起的唇角含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让苏锦屏的心里咯噔一下,心下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   然而,没多久,他就收回了目光,和面色不大好看的皇甫怀寒一起踏进了御书房。   而苏锦屏却还对着他们的背影思索,这个北冥的皇帝又在打什么心思?还没想好,就被夏冬梅一胳膊肘子打断了思绪,小丫头一脸怀春的模样:“你也觉得北冥的皇帝很英俊对不对?跟咱们皇上和王爷都不是一个类型的,长得美极了,特别是眉间的那点朱砂,那可就是美人痣啊!既有皇帝的霸气,又有贵公子的儒雅气质,看起来还和上官大人一样的温柔!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吸引人的男子呢!你说是不是?”   苏锦屏的嘴角抽了抽,扭过头很是无语的看着她,那个男人活脱脱就是一个蛇蝎美人,这丫头是怎么在他身上看出“儒雅”和“温柔”这两个词的?莫不是见鬼了?还吸引人,不要命的可以去被他吸引!   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君临渊是夏冬梅最喜欢的男子的类型,所以她这一激动,声音就大了些,于是就让御膳房里面的两个人听了个一清二楚!两个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嘴角都有些微抽,拿着白玉棋的手都顿住了,看来不仅那个苏锦屏不正常,跟她待在一起的人也没有正常的,现在的女子是何时开始变得这么豪放?在皇宫的御书房门口大声评价别国的皇帝,还用怀春的语气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想!   皇甫怀寒的面色有些尴尬,为自己的宫里出了一个这么“活泼”的宫女,有些汗颜,正准备开口让人将她拖下去惩戒一番,又听见她问了苏锦屏一句“你说是不是?”,结果两个男人居然鬼使神差的一齐一动不动的拿着棋子,驱动内力,竖起耳朵,等着苏锦屏的回答。   而苏锦屏,很是纳闷的看了夏冬梅一眼:“你今天早上洗脸了么?”   “唔,怎么了?洗了啊!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说着还往自己脸上擦了擦,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脏东西倒是没有,眼屎倒是不少,把你的眼睛都糊住了,糊的蒙了一块黑布吧?居然能觉得那个北冥的皇帝吸引人,看来你这眼屎已经日积月累良久了,所以严重影响了你的视力和判断!”苏锦屏的声音放的不大,虽然她是跟北冥皇杠上了,但是能不得罪,她还是尽量的不要得罪,免得把他逼急了。可是她怎么会知道现在那两个人正用内力在偷听她说话呢?   所以这话一字不漏的传入了屋内那两个男人的耳中,皇甫怀寒暗紫色的寒眸一顿,有点想笑,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宜笑出声,将手中的黑子落进棋盘,看了看君临渊,只见那张描金般绝艳的面容上,竟在此刻露出了一个美艳绝伦的笑靥,眉心的朱砂痣也变成火红色,娇艳欲滴,唇畔的笑靥让人胆寒。   “临渊兄,这丫头确实太没分寸了,朕让人教训她一顿便是!”若是换了旁人说了这样的话,就是株连了九族都不为过!   君临渊闻言,笑了笑,将手中的白子落下,温柔中带着冷冽的声线响起:“不必,若是处置了,倒显得朕没有气度了!”苏锦屏是么,这个梁子,算是结大了!若是不将你碎尸万段,朕枉为人君!   皇甫怀寒冰冷的唇角勾起,正准备赞一句君临渊大度,忽的听见夏冬梅的声音恼怒的声音响起:“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就是很喜欢那种类型的男子,哪里有糊什么眼屎!你不喜欢北冥皇上的类型,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咱们皇上?”   最后一句用上了不怀好意的语气,十足的打听八卦的模样。   君临渊闻言,轻笑一声,又落下一子:“怀寒兄,看来你宫中的宫女,不仅喜欢评价别国的皇帝,讨论的时候,就连你也不能幸免!”   “怪朕平日里太纵容她们了!”说着状似不经意的又落下一子。   两人不动声色的厮杀,也不动声色的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一旁的小林子都为外面那两个“活泼”的丫头擦了一把冷汗,这两个人,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喜欢皇上,你没疯吧?他动不动就下令要把我拖走,我去喜欢他,又不是嫌命长了!你看我像是短阳寿的吗?”苏锦屏翻了个白眼,很是鄙夷的开口。   君临渊闻言,不动声色的落下一子,困住了黑子。狭长的丹凤眼却藏着丝丝笑意,不知为何,这一瞬间竟然有了一种和皇甫怀寒惺惺相惜之感,也许是同病相怜!   皇甫怀寒暗紫色的寒眸闪过一抹肃杀之气,面上却还是没有什么表情,落下一子,却是退了一步。方才君临渊被议论了,尚且说了不介意,现下他若是因着自己心中的怒气要动手惩戒,岂不是显得自己没气度?   短阳寿的?夏冬梅呆呆的看了她半晌:“皇上可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啊,论起那一身冰寒之气,还有那刀削般的容颜,这天下无人能左其右,可谓是俊朗无双!你居然也不喜欢?难道你喜欢的是夜王?也对,夜王是东陵第一美男子,你喜欢他也不奇怪!”夏冬梅如是分析。   御书房门前的侍卫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俩,他们东陵的女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豪放?他们这么多男人都在门前站着,两人就拎着扫把靠在栏杆上,大刺刺的说着喜欢谁不喜欢谁,而且谈论的过程中脸都不用红一下的,完全当他们不存在。他们不由得在心中一起感叹,这两人该有多么“不拘小节”啊!   这问来问去的,倒问出了苏锦屏的兴致。很是认真的开口:“小夜夜这个人呢,确实是很不错,对我也很好,够哥们,讲义气,特别是把他跟我们那既没有品味,又小气的皇上对比一下之后,他实在是太优秀、太出色了!”   夏冬梅一听,吓得面色一白,人家都说怕隔墙有耳,这里这么多人,墙都不用隔,她也敢讲这种话批判皇上,她这是不要命了?   御书房内,皇甫怀寒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一下,暗紫色的寒眸颜色更深了些。又举起一个黑子落下,这一步,已是要动杀招!   而他对面的君临渊只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落下一子化解:“怀寒兄,这盘棋,下的确实有些意思。”   皇甫怀寒又落下一子,步步相逼,却是不置可否。   夏冬梅四处看了半天,又瞪着大眼睛,很是忧愁的将御书房门口的人看了良久,确定了没有人进去告状之后,稍稍的放下了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下次不要在这样乱说了,给皇上听到了怎么办!嘿嘿,你果然喜欢夜王,上次夜王来这儿把你拉出去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虽然你们的身份不太合适,但是夜王殿下要是真的……”   “好了,别瞎猜了,我和小夜夜是朋友。哥们,知道不?而且那家伙虽然人不错,却不知道被多少女人指染过,这种男人,靠不住!”很是不雅的打了个哈欠。   御书房内,终于从她们的话题中将自己撇出来的两人,面上的表情都淡然了下来。落子也稳了不少。   夏冬梅一脸呆滞,呃……指染?靠不住?“皇上不喜欢,夜王是哥们,那……逸王殿下?”小丫头眼前一亮,她怎么没注意到了,苏锦屏处事随性的很,这跟那总是不服管教的逸王殿下不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么?   苏锦屏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别瞎扯了,我跟他又不熟,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见面的次数,喜欢个鬼,而且那厮胆子小的很,他皇兄一开口,马上乖乖的跟着走,一点个性都没有。”   见夏冬梅又想说什么,不待她开口询问,苏锦屏就自己说了下去:“我知道你又想猜测上官谨睿,那个家伙,一天到晚挂着狼外婆的笑容,活脱脱的就是一只笑面虎,说不准一个不察,掉过头被他卖了,还傻不拉几的帮他数钱呢!别开玩笑了!”   “怀寒兄,看来你的宫女,对你的爱相也很了解啊!”谁都知道东陵的上官谨睿,乃是皇甫怀寒相当重视的臣子,否则也不可能弱冠之年就成为权倾天下的左相了。而这上官谨睿的名声也是天下皆知,有“天下第一睿相”之称!   皇甫怀寒冰冷的唇角一扯,落下一子:“形容的倒是贴切。”他倒是没看出来,这女人还有些识人的本事!   “你还真是挑剔啊!”夏冬梅无语的看着她,忽的瞳孔瞪大,“等等!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南岳三皇子了吧?”   嘴角抽了抽:“开什么玩笑,那个家伙,跟他说话,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屁来,跟他开个玩笑,马上就翻脸,谁要是嫁给他,下半辈子一定会无聊致死!”   就在此刻,御书房的门忽然开了,一道冰凉的声音响起:“你的意思,你一个都看不上了?”天下最出色的美男子基本上都被这个女人挨着批驳了一个遍!   “那是,其实他们一个都配不上我!”某女还没反应过来,笑眯眯的闭着眼睛回话。说完之后,忽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扭过脑袋……   ------题外话------   推荐:《军门女枭,黑道之王》/by万水水   简介:她,曾是名门之后,优秀无比,却成为家族的替罪羔羊,沦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禁闭监狱,几近万劫不复!   一场众叛亲离,换来她脱胎换骨!   为了生存;沉默的少女疯狂杀戮。为了复活;不甘的灵魂涉入黑道。为了荣耀;强悍的她为国而战。   死囚如何?我掌异能!   脱笼解困,女王崛起!   校园峥嵘初露,军界新贵崛起,黑道只手遮天,商界独占鳌头!   黑道征途,暴怒女王,这是一代女王的巅峰之旅——黑白两道,女王为天!   一句话简介:这是一代女王如何在黑白两道之间统领巅峰征战世界的传奇!   且看她如何装逼,如何灭敌,如何混的风生水起!更有神秘的热带雨林,诡异的玉石和宝藏等等。   第一卷◆乱后宫【065】两位皇上,你们拉的是天屎!   看着某皇帝那阴沉的面容,还有君临渊那似笑非笑的面孔,苏锦屏感觉自己背后的寒毛已经悄悄的竖起来了,夏冬梅更是吓得面色惨白!两人还保持着靠在栏杆上偷懒的姿态,前后的罪行相加,乃是活脱脱的——罪加一等!   某女忍不住在心中把他们咒骂了千百遍,真是的,好端端的御书房不待着,突然跑出来干什么!腿长!但是这话绝逼只能在心里说说,要是对着他们说出来,估计下场会很可观!“亲爱的皇上,您老人家怎么出来了?”   某女一脸狗腿的窜到他的跟前,面上满是谄媚之色。门口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这……变脸也太快了吧?还……咳咳,亲爱的皇上?就连君临渊的表情都有了一瞬间的呆滞,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吓疯了么?!   “朕若是不出来,你还准备怎么编排朕?”皇甫怀寒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个女人常有的无厘头称呼和行径,直接冷着脸开口怒斥。   只见某女一脸“这是误会”的表情:“皇上,奴婢没有编排你,真是,不信您问她!”说着指了指夏冬梅,夏冬梅瞬间面色惨白,险些没厥过去!   而苏锦屏这一指,不过是为了暂时转移一下皇甫怀寒的目光,然后给自己一个缓冲时间想出应对之策!   “哦?”冷峻的容颜上露出一抹兴味的表情看向夏冬梅,可那暗紫色冷眸中却闪着点点寒光,几乎要将人冻成冰雕!   夏冬梅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那面色和唇色都白得像石灰一般,额头上还有大滴的汗珠滚落,看起来好不凄惨。可怜兮兮的望了苏锦屏一眼,却撞上了皇甫怀寒的冷眸,吓得腿一抖,就跪了下去,不敢开口回话。   “呵呵……”一声温柔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怀寒兄,看来这个宫女的意思,是你我二人,耳朵都出了问题,所以才听错了!”薄唇勾起,淬毒般的丹凤眸扫着苏锦屏精致的小脸,虽是在笑,整张脸看起来却感觉不到半分笑意!   苏锦屏当即顺坡下驴:“北冥皇上此言有理,奴婢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上是说人在耳屎多了的时候,就会听力不佳,想必您和我们的皇上都是需要掏耳屎的缘故!”确实是有这本书的,是她穿越之前看的那本坑爹的小说上面的,那个穿越女主说了这样的话,王爷气得半死,也没有将她怎么样,自己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可是,现实和小说往往是有差距的!她这话一出,君临渊面上的笑意就挂不住了,皇甫怀寒的一张脸更是阴沉的可怕!四周的空气也慢慢的凝固了下来,门口的侍卫更是吓得双腿打颤,齐齐低着头,连往那边看一眼都不敢!   “苏锦屏,你好大的胆子!”一声暴喝,夹杂着怒火无数,不难看出皇甫怀寒此时是真的怒了,而且是相当的愤怒!   “皇上息怒!”苏锦屏在心中留下两根面条泪,苍天,为什么人家穿越了说同样的话,啥事都没有,她说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就要收到这么严重的威胁?这不科学呀!某女像模像样的擦了一把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而后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皇甫怀寒,“皇上~”   这一声,京腔拖长,让不少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奴婢方才不过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您看您如此英明神武,俊朗不凡!北冥皇上又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可能有耳屎这种东西呢,你们就连狗屎都没有!不是,不是……说错了,是人屎都没有!”苏锦屏硬着头皮扯完,两只手背在身后,让人在她的身上看见了“会说话的汤姆猫”的影子,将那可爱又可怜扮了一个十成十。   偏生的在皇甫怀寒看来,这个女人不是可爱又可怜,而是可憎又可嫌!这一来二去的,竟叫他把那会儿这个该死的女人批驳自己和君临渊等人的事情都忘记了,只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拖下去点天灯!狗屎?她真是活腻了!   “哼,朕倒是不知道,人要是英明神武、俊朗不凡了,就不需要出恭了!”人屎都没有?亏这个恶心的女人说的出来,简直是粗俗到了极点!   某女一听,在心里扎了几下皇甫怀寒的小人,而后强迫自己笑着开口:“皇上,奴婢只是说了你们没有人屎,并未说你们不用出恭啊!”真特么的不识抬举!就是那传说中的给脸不要脸!但是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决计不能说出来。   “这两句话有差别么?”皇甫怀寒黑着一张俊脸,看着面前那个貌似恭敬的女人,他真是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苏念华那个老匹夫还真是有些本事,把这个女人送进宫,真是间谍都不用做了,可以直接把自己活生生的气死!   站在他身侧的君临渊,面上的表情也有些莫测。但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眸中确实明显的嫌恶之色,充分的表明了他对现在这个恶心的问题半点兴趣都没有!   “当然有差别了,两位皇上,你们乃是真龙天子!而龙,虽然是尊贵无比,但奴婢仍然认为龙屎,已经不能概括你们出恭出的东西的价值了。于是,经过奴婢长时间的认真思考和精密分析,所谓真龙天子,不是龙,就是天子了,所以你们两位拉的是天屎!”她今天才知道,原来“天使”是可以这样解释的!   某女说完之后,面上满是沾沾自喜和得意之色。而一旁的众人,无不瞪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她。皇甫怀寒更是感觉自己的脑袋产生了一种晕眩之感,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是死的都能被她说成活的!   “怀寒兄,方才那盘棋,下的怎么样?”见皇甫怀寒似乎将苏锦屏那会儿说的话忘记了,君临渊便在一旁开口提醒。即是提醒,也是转移话题,因为他实在是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冷峻的容颜上也出现了明显的尴尬之色,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跟一个宫女讨论如此恶心的问题,似乎很是不妥,满心的恼怒之感变转换为了一句责问:“苏锦屏,朕方才听你似乎对朕颇有微词啊!”   话题绕了这么久了,苏锦屏的脑中自然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只见她状似胆怯的抬起头,一副“我很害怕”的模样,颤着声音开口:“皇上,请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对您一点微词都没有!”我对你的是“巨词”,哪里是“微词”!   “那会儿,其实奴婢跟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说着又指了指夏冬梅。   那夏冬梅险些没直接晕过去,那会儿说了半天就够找死的了,她这会儿居然还敢加上一句其实话没有说完,这到底还要命不要啊?   “看来这个小宫女对我们的意见还远不止如此,怀寒兄,你说呢?”君临渊又适时的挑动着皇甫怀寒的怒气。   只气得苏锦屏在心中磨牙,这个该死的北冥皇,多管闲事,不得好死!果真就是那坨“天屎”!不等皇甫怀寒开口,苏锦屏又接着开口:“北冥皇上所言极是,这并不是奴婢对你们二人的意见。而是暮阳郡主对你们二人的看法,所以奴婢才说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最后一句,便是那些都不是奴婢的意思,在奴婢的心中,你们都是人中龙凤,乃是天下最为杰出、优秀的人才!”   “暮阳郡主?”皇甫怀寒浓眉一挑,倒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扯出慕容双来,看来这两人的梁子结的不小啊!   君临渊冷笑一声:“不知你是如何知道暮阳的看法的,朕怎么不知?”   “那是奴婢昨天晚上在梦中听见的!”某女信口胡诌。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唇角都抽了抽,梦中听见的?也亏得她想的出来!只是话说到这里,怎么都是不好再反驳她了。君临渊听得脚步一晃,险些没站稳,人生第一次,自己竟然被噎住了,哑口无言!   而皇甫怀寒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女人说话的论调,所以稍稍的镇定一些,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后咬着牙开口:“不是还说,朕和北冥皇都配不上你么?这句话该和暮阳郡主没什么关系吧?”   “您也知道奴婢年纪大了,这年纪大的人哪,难免思绪就有些混乱,说话也是词不达意,奴婢想说的是,在奴婢昨夜的梦中,暮阳郡主就是说了这么一句,你们一个都配不上她!”某女扯得头头是道。   某皇帝的嘴角再次抑制不住的抽搐了几下,她这哪里是思绪混乱,他看她的思绪清晰的很!“玩忽职守,也是大罪!来人……”   “皇上,这地都已经扫得干干净净了,奴婢休息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吧?”苏锦屏开口反驳。   而就在此时,君临渊接过自己身后下人手中那一块雪白的帕子,轻轻的擦了擦手,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帕子扔到地上,薄唇轻扯,眉心的朱砂妖娆:“地扫干净了?地上可还有帕子?”   这明显的刁难,摆明了就是要处置她!若是换了别人,处置不处置就端看皇甫怀寒的心情,但是却是邻国的皇帝,若是这点脸面都不给他,那就看不到合作的诚意了!   苏锦屏此刻恨不得将自己手上的扫把举起来,将那个帕子和这个北冥皇帝一扫把挥出去!   某皇帝暗紫色的寒眸一闪,冰冷的唇角勾起:“来人,将这两个贱婢拖下去,各打三十大板!”   “皇上!打了三十大板,我们两个就身受重伤了,那就更加没有力气扫地了,您的御书房门口没有人打扫,您要是不小心踩得摔倒了怎么办?”开什么玩笑,拖下去打三十大板,那屁股怎么也要开出一朵鲜艳的红花吧?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皇甫怀寒就想起了昨夜这个该死的女人,在自己让她打扫楼梯的时候说的那一句:“皇上,你就不怕掉下来摔死了?”当时可谓是让他丢尽了颜面,现下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想着便冷笑一声:“你放心,打了之后,朕批准你们休息两天,御书房的门口自然有人打扫!这也算是对你们格外开恩了,来人,将她们拖下去!”   其实他这话没错,确实是格外开恩,一般来说宫人们犯了错,就是受了罚,伤的再重,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从来就没有休息两天之说,皇甫怀寒还批了她们两天假,这已经是从来没有过的恩典了!   那跪在地上的夏冬梅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在她来说,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三十大板,确实算不得什么。紧接着,便是一队禁卫军上前拿人了,苏锦屏狠狠的瞪着君临渊,要不是这个蛇蝎毒夫,自己才不会撞上这三十大板!她现在真恨不得一刀劈了他才好!   而他,却只是挂着一脸淡笑看着她,狭长的丹凤眼中含着些许满意之色,满意之下又是无尽的戏谑,和明显的嘲弄,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苏锦屏灵机一动,在侍卫们拽上她胳膊的同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侍卫有些犹豫的看了皇甫怀寒一眼,似乎是等着他说该如何处置,他们在皇宫当差这么多年,只看过要杀头的时候人晕了,今日是第一次看见打几个板子也要晕一晕的!“皇上,这……?”   皇甫怀寒和君临渊内力深厚,自然能够听出她呼吸均匀、平稳,并非真晕,两人的嘴角都不约而同的抽了抽。而君临渊也开始用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女人,巧言善变,往往能将人气得半死。临危不惧,面对着两个皇帝,虽是谄媚,却能真正的做到面不改色,半点也不惧怕,眼底还能时不时的露出讥讽和愤恨之色,胆子也是大的天下无人能左其右。现在还能说晕就晕,他还真是有些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不过……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重要,重要是是她得罪了自己,必须死!   苏锦屏“晕倒”着的同时,竖起耳朵等着皇甫怀寒的判决答案,反正只是装一下晕,赌赢了不用挨打,输了又没什么损失,可是皇甫怀寒今日好像是铁了心了的要教训她,见她此举,也只是面不改色的开口:“拖下去!”   丝毫不受她晕倒的影响!   于是那“晕倒”的某女,瞬间“醒”了过来,狠狠的剜了那两人一眼,生龙活虎的被下人带走了!直到她的身影被拖得老远,御书房门口的不少侍卫还是呆滞着看着她的背影,这个宫女,好……雷人!胆子也真是大的让人忍不住要生出高山仰止般的崇拜!   皇甫怀寒冷哼一声,便对着君临渊开口:“临渊兄,请!”   “请!”唇畔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靥,和皇甫怀寒一起踏入御书房,继续下那没下完的棋。   而苏锦屏则和夏冬梅苦着脸被拖到了行刑处,没走几步,苏锦屏那一脸恼恨的表情明显的淡定了下来,面上甚至时不时的浮现出胸有成竹之色。夏冬梅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苏锦屏,咱们都要挨打了,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怕?”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般来说,像我这样的美女,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绝对会突然出现一个美男子来英雄救美的,你就等着看吧,等我待会儿挨打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绝对有人来救下我,而且那个人,一定长得非常英俊!”某女说得一脸笃定。   夏冬梅瞬间呆若木鸡!而那押着她们二人的侍卫,也有一种探一下苏锦屏脑门的冲动,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怎么什么样的东西都敢想!美男子来英雄救美?想的也太美了吧?皇上下旨打板子,哪个美男子敢来英雄救美?   而苏锦屏此言,看似无厘头,实则是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不远处有两个人的气息,看情况是看戏良久,之所以这么说,就是逼的他们待会儿出来帮她,她在向他们透漏一个讯息:我已经知道你们在了,要是不出来英雄救美,你们两个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两条长板凳摆了出来,那侍卫看着苏锦屏的脸,那都是死有余辜、神经病一个、脑子有问题云云。而看着夏冬梅,则是满面的同情和怜悯,多好的姑娘啊,被这个女人连累了!还英雄救美,救她的大头鬼!   把她们两人按在板凳上,一块木板高高扬起,就要打到苏锦屏的身上,而那暗处的两人却丝毫没有出来相帮的意思!某女柳眉横倒,在那板子落下的途中,大声嘶吼一句:“皇甫夜、皇甫逸,你们再不滚出来,以后就不要再出来了!”   这一声大吼,让那侍卫的手抖了一下,险些打偏了去!正要斥责这个女人白日发梦,忽的两道身影一闪,一白一红就落到了他们的面前,一个持着一柄鎏金扇,一个拿着一把水墨折扇。一妖艳,一俊朗;一红衣倾城,一白衣出尘。正是皇甫夜和皇甫逸二人。   侍卫们马上跪下行礼:“拜见夜王殿下、逸王殿下!”   那和苏锦屏一起趴着的夏冬梅,像是见鬼一般的看着他们二人,不是吧?真的有美男子来英雄救美?还是夜王殿下和逸王殿下?她不是见鬼了吧?还是在做梦?想着擦了擦眼睛,但面前确实就是这两个人!   “师父,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皇甫逸的俊朗飘逸的面容上出现了一抹困惑之色,在他看来,苏锦屏是有吟诗作对的本事,也有些谱曲、创作的能耐,但是没有什么武功的,而且也绝无内力,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在呢?   而皇甫夜,虽然早就知道了她身手不凡,但是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能敏锐至此,淡紫色的眸中划过一抹深思,然转瞬即逝,却还是不经意的落到了苏锦屏的眼中。   “那是因为我相信我福大命大,遇到危险一定会有人相救,随便撞一下运气,想着你们两个总有一个在,所以就叫了,哪里知道你们正好都在!”苏锦屏笑着回话,只是说出的话都是真假难辨。   皇甫夜容色不改,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皇甫逸却是个单纯又实在的人,或者说他根本从来就没想过这世间会有女子,既通晓音律,又能吟诗作对,还有这么高强的武功,就是那文武双全的沐月琪,在武学上也没有这么高的造诣,所以便将苏锦屏的话信了个七八分:“师父,你的运气倒是不错!”   说着那琥珀般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眼底浮现出些许灼热的光芒。可以说皇甫逸虽然在下手报仇等方面极为狠毒,但是相较于皇室的其他成员,他算是最单纯的一个。所以苏锦屏昨日中秋宴之前的表白事件,在他纯净的心上留下了一道极深的痕迹,在他的心中,面前这个女子已经是他的准王妃了,唯一缺的就是皇兄点头而已。而他也相信,只要他坚持下去,皇兄一定会同意的!   而他的眼神,自然也落到了苏锦屏和皇甫怀寒的眼中。前者在心中苦笑不迭,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话,就惹出了这么个不大不小的麻烦,皇甫逸人还不错,她可不想给人家那脆弱的心脏造成什么打击。可是现下若是开口解释,只会让彼此更加尴尬!   而皇甫夜,则是有些羡慕,也有些叹息。他终究是做不到逸的随性洒脱,但是,逸,就能抱得美人归么?想着在心中摇了摇头,不可能!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小林子出来了,手上拿着拂尘,远远的看见了皇甫夜和皇甫逸,算是明白了为何这么半天也没有听到两人的惨叫声传来,皇上便在北冥皇的暗示下,派了他过来监刑。到了跟前,挥了一下手中的拂尘,便弯腰行礼:“奴才见过夜王殿下,见过逸王殿下!”   “起来吧!”皇甫夜亦很是随性的开口,并不若其他人一般对小林子语气中还带着敬重。   小林子也知道对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比自己重要千百倍,所以也不敢有芥蒂,抬起头便笑着开口:“这两个下人犯了错,皇上便下令惩戒,但是半天都没听见行刑的声音,便派了奴才来看看,是不是那些个下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玩忽职守。倒不知会正好遇见两位王爷!”   “不过是一个小事情罢了,皇兄何必大动干戈!”皇甫逸的语调有些不以为然。   小林子面上的笑意一僵:“逸王殿下,这两个没眼色的东西犯的罪过可大了,不仅仅议论皇上,和敢议论北冥皇上,皇上大度,不计较这些,但是玩忽职守之罪,却是怎么都逃不脱的,这三十大板也不过是薄惩,还请两位王爷不要让奴才为难!”   皇甫夜马上就理解了过来,摇了摇手上的扇子,一袭红衣随着风飘动,说不出的邪魅肆意,凑到小林子的耳边,道:“怕不是皇兄的意思,而是那位北冥皇的意思吧?”小锦锦对皇兄还有用,皇兄现下当不会再恶化两人的关系才是,那么就只有一个答案。   小林子一怔,也只是笑了笑,避过不答:“夜王殿下就不要拿奴才开心了,主子们的心思,奴才怎么可能知道呢。”在皇宫,少说多做,方是存活之道,他自然不会学苏锦屏,只要找到机会就肆意胡说八道,随意拿自己脖子上吃饭的家伙开玩笑。   “不如,小林子公公就卖本王一个人情,找两块垫子打了便是了,如何?”逸王皇甫逸从小便是受尽荣宠,可从来没有向谁讨过人情,今日竟然为了这个苏锦屏讲出了这句话,小林子也不由得掂量了一下。   而皇甫夜也适时的开口:“若是出了什么事,本王和皇弟一力承担,绝对不会连累到你!”   一个是位高权重的王爷,一个是皇上最宠爱的弟弟,他纵然有再大的本事,也不由得掂量一下这两个人的份量,面上出现了明显的犹豫之色。   一旁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两个宫女是哪里来的面子,竟然能让两位王爷一起来讨人情。而苏锦屏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要是这两个家伙都在,她还挨了打,只能说明他们两个无用到了一种境界,没关系,等她挨完打揍他们两个一顿算了,横竖也是两个不中用的,被她打了估计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见小林子还在犹豫,皇甫夜加了一把火:“小林子公公,再不决定,皇兄怕是等急了!”   此言一出,小林子又看了看他们二人,狠狠的一咬牙,道:“好吧,咱家今日就拼了,你们去找两块垫子来,声音打得大些,今日的事情谁也不许传扬出去!”   众侍卫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只得乖乖的听话,让苏锦屏和夏冬梅爬了起来。   两块垫子代替了她们挨打,每打一下,苏锦屏就大声的惨叫一声“啊!”,夏冬梅很是狐疑的瞅着她,不明白她是在搞什么鬼,“快点,跟着一起叫,让皇上知道我们现在在挨打,非常痛苦!”   夏冬梅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于是两人就一起在行刑的板凳边上砰砰跳跳的惨叫,直叫一旁的皇甫夜和皇甫逸哭笑不得,小林子也在一旁擦着汗,既是惊惧也是无语。   而御书房正在下棋的那两人,表情都有些诡异。打的声音和惨叫的声音都像那么回事,但却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不同,然而,两人虽是发现了端倪,但谁都没有出声,只是低着头下着棋,仿佛没有发现异样。   打完垫子之后,苏锦屏捂着自己的屁股,一脸疼痛难忍的模样蹦到小林子的跟前:“小林子公公,您千万要去告诉皇上,奴婢已经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让皇上千万要给我多批一天假才是!”   小林子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这一棍子都没有落到她的身上,还要自己去求情,多批几天假,这个人未免也太不知足了吧!   而一旁的皇甫夜和皇甫逸终于忍不住喷笑出声:“小锦锦,你呀!”   “师父……”皇甫逸只是叫了一声,就笑得说不出别的话了。   “别叫我师父了,就叫我小锦吧!咱们现在是朋友了,反正我也没教你什么,担不上师父之名!”苏锦屏虎口逃生,心情极好。   皇甫逸闻言,一顿,琥珀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喜色:“小锦!”眼神更加灼热了一些。   于是苏锦屏知道自己又把误会加深了,咽了一下口水,不好再说什么了。免得又说又错,瞅了一旁的夏冬梅一眼:“走吧,咱们放假了!”   夏冬梅这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哦哦!”今天真是惊悚,因为苏锦屏差点被打,最后又化险为夷,还有两天不用干活,真是太好了!   “我们走了!”对着那二人挥了挥手。   “嗯,去吧,以后小心些!”皇甫逸开口提醒,并不是每次他们都能赶到的。   苏锦屏也只是远远的答了一声“知道了”,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   “皇上,夜王殿下和逸王殿下求见,听奴才说您和北冥皇上在下棋,他们二人就回去了。”小林子在一旁禀报,因着方才的事情,有些不敢皇甫怀寒的脸色。   皇甫怀寒冷哼一声,自然知道那两个臭小子专程跑来不可能是为了见他,那么刚才那女人受刑时的异样也找到了答案。这两个臭小子,真是无法无天!还有自己身边的这个小林子,想着寒眸扫了他一眼,扫得小林子一惊,赶紧低下头,身上已是冒出了冷汗!   “怀寒兄,这局,要是分出胜负,怕是还得大战三天三夜了,朕也就不打扰你了!”君临渊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准备离开。看来他要重新估算苏锦屏的杀伤力和防御力了,本身就是带刺体,还有皇甫夜和皇甫逸相助,难度更大了,游戏……也更好玩了!   ------题外话------   考完了,放假了,哥想回家,可是回家坐车,当天就没时间码字了,没有存稿伤不起……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流泪!   第一卷◆乱后宫【066】媚药◆一个小通知   皇甫怀寒自然也知道这棋局的走势,两人棋艺相当,恐怕就是三天三夜也下不完。所以听他此言,也不开口挽留,只是冷冷的道:“那便明日再下?”   君临渊找他下棋,不过是为了试探,而他,也同样是在试探对方有没有合作的价值。   “也好!”君临渊也不推辞,从棋便能看出一个人胸中的经纬和些许处事之道。他找皇甫怀寒下棋,也不过是为了试探对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可是这一下,竟是不分上下!一来二去的下着,他自然也有了想要分出个胜负的念头。   “请!”皇甫怀寒话音一落,小林子便自觉的站到一旁,预备送他出去。   待君临渊走远,小林子方才回了御书房。而皇甫怀寒此刻只是拿着御笔批阅着奏折,看都不曾抬眸看他一眼,可是这气氛却让小林子觉得分外诡秘,心下也格外不安。忐忑的站在皇甫怀寒的身前,想着是不是自己招了算了,皇上如此睿智,怎么可能看不透期间的蹊跷?就是那会儿的一个眼神,也在向自己表明,他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犹犹豫豫了半晌,硬是不敢主动开口。   半晌,皇甫怀寒忽的抬头,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语调冰凉至极,小林子一听,那腿就软了,慌忙跪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道:“皇上,非是奴才不想禀报,而是奴才不敢啊!”   放下手中的笔,似笑非笑的睨着他:“怎么?夜王和逸王的话是命令,朕的话,就成了耳旁风了么?”   “皇上,奴才该死,奴才断不敢有如此想法啊!只是……只是……”只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句什么。难道说只是自己怕得罪了两位王爷,惹来麻烦,所以才阳奉阴违配合了他们来欺君吗?这说出来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什么?”他自然知道对方的为难,但是这并构不成他无视自己圣谕的理由。虽说他原本也没想收拾那个女人,但是他想不想惩处苏锦屏是一回事,下人们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并予以实施,便又是一回事,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皇上,奴才,奴才无话可说,请您治罪!”   “小林子,你跟了朕也有些年了吧?”幽幽的开口,像是感叹。   小林子闻言,险些没吓得厥过去:“皇上,奴才知道自己有罪,但是这件事情,若只是涉及到奴才的性命,奴才也是断断不肯答应的。可是奴才能看得出来,您并不想处置那个苏锦屏,所以听夜王殿下和逸王殿下如此一说,奴才才斗胆做出此举!”   说完额头上的汗珠更加密集了,他这是在赌,跟了皇上这么些年,自然能看出他的不少心思,有些心思可能皇上自己都没有发现,但是他这做下人的却是发现了。可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心思被他人窥探。这场博弈,赢了,皇上就会看在他衷心的份上饶了他,若是输了,便只剩下死路一条!   果然,他这话一说完,皇甫怀寒的眼底闪过一道明显的寒光,一双冷眸也泛着冷冽的杀意,冰冷的目光锁在他的身上良久,也没有说话。   直到小林子已经吓得通体发颤,甚至忍不住微微的颤动了起来,他才冷着声音开口:“起来吧,晚上朕歇了,你便去领三十大板,那些行刑的侍卫,全部斩首示众!”   他要让所有人明白,他皇甫怀寒的命令,是不容任何人置喙的!同样也是给那两个无法无天的臭小子一个警告,下次再敢挑衅皇权,他也会给他们点教训!   “是!谢皇上不杀之恩!”小林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站起身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保住了小命。三十大板虽然不少,但是那些侍卫跟自己都认识,料想一不会下太重的手,跟杀头比起来,不是划算多了。   而此刻,皇甫怀寒却只是拿着笔,在奏折上圈圈点点。忽的,有力的大手收紧,握紧了手中的笔。而后抬起头来扫了小林子一眼:“你方才是说,你看出了朕不想对她动手?”   小林子通体一僵,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但还是硬着头皮回话:“启禀皇上,奴才正是此意。”   顿了顿,有些失笑,冷冰冰的问了一句:“小林子,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对那个女人太过宽容?”就算是她对自己有价值,他也断不可能一再容忍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挑战自己的权威!他对苏锦屏,当真是有些宽容过度了。   小林子偷偷的看了一下他的脸色,便僵笑着开口:“皇上胸怀天下,自当是心胸广博,饶了一个小小的宫女几次,并算不得什么大事。”   “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学会说这些东西了?”他一直留小林子在他的身边伺候着,不仅仅是因为他从小就侍奉自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很少对自己讲些没什么价值又极具迷惑性的恭维言语,这些在其他的宫人身上都是不曾有过的。所以他才会觉得对方虽然有些事情处理不妥,或是无伤大雅的犯了些许宫规,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它过去,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他也对着自己开始讲这一套。   小林子闻言,就知道对方此刻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强笑一声:“皇上,奴才怕也是被那个苏锦屏影响了!”那女人总是一开口便是各种谄媚之言,他这跟着听久了人,竟也不自然的染上了些习惯。   “哼。”皇甫怀寒闻言,也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而小林子却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答案,想了想,最终很含蓄的开口:“皇上,您确实对那个叫苏锦屏的宫女有点特别。比您当年,对梅主子还要特别。”最后一句话是他大着胆子说的。   此言一落,皇甫怀寒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明显的暴戾之色!脑海中却奇异的跳出了君临渊的那个提议,将那女人收入后宫?这一瞬间的恍神,让小林子有些担忧的开口:“陛下?陛下?”   回过神来,对着小林子一声冷斥:“若是再敢胡说,朕便绞了你的舌头!”那个女人,如何能跟馨儿相提并论!   “皇上恕罪,奴才多嘴了!”小林子低着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心里却是禁不住叹息,皇上这是当局者迷啊!要是换个人,早就被处死了千百回了,可是他现在是绝对不敢再开口对皇上说什么的。   那冰冷高贵的帝王低下头,接着处理公务,暗紫色的眼眸却闪过一道又一道的困惑之色,和隐藏的冷茫,平静如水的心湖也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那湖面似乎有什么破体而出,却又慢慢的归于寂静。   ……   “郡主,好消息!”阡墨喜滋滋的上前禀报。   慕容双坐在床上,是动也不能动,走也不能走,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冷不防的还听了这么一句话,气得她脑袋有些晕眩:“什么好消息?你这是看本郡主受了伤,故意挤兑?”   阡墨闻言一愣,吓得腿一软便跪下了:“郡主,奴婢怎么会这么想,奴婢对您可是衷心耿耿哪!”   听她这么一说,慕容双心中的那股怒气方才消散了一些,也知道面前的人是断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也不会对自己生出什么异心,点了点头:“起来吧!”   阡墨站起身子,站在一旁,只是面上不敢再露出丝毫喜色,唯恐又惹怒了她。   “说吧,什么事?”见她不敢开口,她便主动出言询问。   “奴婢方才探听到那个苏锦屏好像是激怒和皇上和东陵的皇帝,被下令杖责三十大板,打得叫的可凄惨了,隔了老远都听得一清二楚。最后还央了东陵皇身边的小林子公公去向他们的皇上求情,说她身受重伤,让东陵的皇上给她多放两天假!”她百分之百确定,郡主听到这个消息会觉得非常高兴的。   果然,慕容双艳绝的容颜上闪现出一抹喜色,星子般迷人的双眸也像月牙一般弯了起来,道:“定然是表兄帮忙推波助澜的,果然还是表兄有主意!”   “是啊,陛下这是为您出了一口恶气了!”阡墨笑着回话。想起昨夜陛下打了郡主的事情,阡墨又忍不住开口,“郡主,看着情况,陛下还是很在意您这个表妹的,昨夜想必也不过是怒极了,你可千万别记恨陛下。”   非是她比较衷心于君临渊,而是对方是皇帝,小姐再怎么样,还是不要得罪他或是心存芥蒂的好。   慕容双笑了笑:“我自然知道,表兄小时候对我就最是照顾,遇上这等事,不帮我出头还帮那个贱婢出头不成!”   话音一落,一声月牙白便装的君临渊便踏了进来,袖口绣着墨龙,儒雅之下又显尊贵。   “皇上!”一众下人行礼。   看也未曾看她们一眼,就对着慕容双开口:“腿好些了么?”说出的话是关心,眉宇中却是难掩的戾气,自己带了她来了东陵,结果她瘸着回去了,他自然也难免的跟着丢脸,不中用的东西!   看着他眉宇中的戾气,慕容双有些忌惮的低下头去:“好些了!”说是好些了,其实不过是骗他的,自己今日一早就出去找荣妃合作,那一去自然又是难免的碰到伤口,可是她却不敢说。   冷哼一声,唇角闪现一抹嘲讽之色:“既是伤了腿,便不要出去乱跑。想不到好主意,就老老实实的待着,不要出去丢人现眼!你不要颜面,朕还要!”   这话就是明显的告诉她,对方已经知道自己今日都做了些什么。而且自己所认为的收拾苏锦屏的绝佳妙计,在对方的眼中,不仅没有半分价值,还是一个丢人现眼的法子!   “表兄,又不能动手,又寻不着理由打杀了她,要是这个法子都不能用,那还能有什么办法?这计策虽是拙劣了些,说不定刚刚成功就会让皇甫怀寒知道是我做的,可是暮阳确信,就算知道是我做的,他也不会挑明,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驳了我的面子,坏了两国的关系?”慕容双如是开口。   这话音一落,一道阴霾的视线就落到了她的身上:“那你告诉朕,除了皇甫怀寒,还会有多少人看出你的计策?这东陵有几个人是傻子?即便是都不说,但也都心中有数,到时候你慕容双在他们的心中算个什么东西?你当真就为了个宫女,不要自己的名声了么?”   君临渊最后一个话音落下,慕容双就惨白了脸,确实,这种计策她在南岳的国公府经常用,不仅有效,众人忌惮着她的身份也都不敢多说些什么,更不敢往外传。可是在东陵就不一样了,人家明面上不说,私底下却不知道会议论成什么样子,且不论别的,就是那个荣妃,说不定现在都在自己的心腹那里说着她慕容双的恶毒之名了,这事情若是一传开,那……这么一想,她瞬间只觉得通体冰凉!   “让你借刀杀人,也不知道做利落一点。亲自去荣妃那里,你是怕旁人不知道你跟她有勾结么?”修长白皙的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却恨不得将茶杯对着她扔过去!   “可是……这,这……”慕容双有些慌了,确实,这件事情出了,旁人就是没有证据,也会怀疑到荣妃,最后也会连累出自己,但是她不亲自去能怎么办呢?让下人去,一个是怕出了什么岔子,第二也是怕荣妃觉得自己太过不尊重她,派个侍婢去吩咐,“表兄,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你知道问朕怎么办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眉间的朱砂呈现出一股黑气。   “表兄……”慕容双诺诺的叫了一声,却已经不敢再开口。   几个大步走到不远处的主位上坐下:“昨夜,你与皇甫怀寒后宫的荣妃、月妃、梦妃,一见如故,所以今日去一一探望。”说罢,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水,等着她反应过来。   慕容双闻言,当即面露喜色:“好!暮阳下午便去一趟月妃和梦妃那里!”去三处地方,便也模糊了大众的视线,也就不会再有人怀疑于她。   “现在就去!还有,不要按照你那蠢钝的心思去揣度皇甫怀寒,他这个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可以让,但是可一可二,不可三,而且反击起来,绝对是来势凶猛,让人招架不住!”方才下棋,便能看出他的秉性,皇甫怀寒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也容不得他人挑战自己的权威,所以慕容双那么斩钉截铁的说皇甫怀寒不会为了一个宫女去驳了她的面子,这一点,就是他都不能确信!   “暮阳受教了!”慕容双咬着下唇应了一声,这下对自己的表兄,才是真正的心悦诚服,“表兄,今日打了那个贱婢,可是你的主意?”瞬间又是喜形于色。   “哼!”冷哼一声,将手上的杯子放到桌子上,艳绝的面孔上出现一抹冷色,“原是要处置,但却不知被谁换成了两块垫子,那个女人倒还乖觉,知道惨叫几声助兴,可惜朕和皇甫怀寒都不是傻子!”   “啊?那不就是说没打?”慕容双一激动,就用上的责问的口吻。   这语气一出,君临渊的冷眼就扫了过去。吓得她面色一白,不敢再开口。可等了半天,也没见自家表兄解释这件事,她还是忍不住又开口道:“表兄,既然你知道没打,为什么不戳破呢?”   “朕是什么身份?皇甫怀寒不开口,朕便也不好开口。一个帕子的事情,只能说明朕咽不下被议论的那口气,所以要给些教训,若是打人的时候,朕还出言说破,那便成了一国之君有意刁难他国的宫女,加之,也挑明了皇甫怀寒治下不严,有人阳奉阴违,同时便拂了皇甫怀寒的面子。暮阳,直至今日,你以为以你之才,能登上南岳皇后之位么?”聪明有余,隐忍和审时度势却不足。做个世家的当家主母,背后有娘家人撑腰,倒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做皇后,还差远了!   此刻慕容双也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往日里她还以为自己当真是这天下最聪慧的女子,竟不想自己竟然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透!有些惭愧的低下头,道:“暮阳谢表兄教诲!”   ……   苏锦屏捂着屁股,面容扭曲的往景仁宫走去。一旁的宫人们看着她那粗俗的模样,都忍不住低头窃笑,在这宫里挨了打没什么稀奇,挨了打捂着屁股走就有些招人笑话了。而某女却丝毫不以为意,她现在要是不装的像一点,宫人们看见了,七嘴八舌的一传,皇甫怀寒那只老狐狸就知道自己没有挨打了,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远远的,月妃便带着一众宫婢往御花园而去,冷不防的看见那捂着屁股的某女的背影!月妃身后的侍婢当即掩唇轻笑出声:“娘娘,那不是皇贵妃的亲妹吗?听说是今天被打了屁股,咱们要不要去安抚一番?”   月妃的一双大眼中出现了一抹极为不屑的光芒:“打了屁股?你见着谁被打了屁股还能捂着屁股、脚步都不踉跄一下的往自个儿的屋内走?再看看,她那裤子上就连一点血迹都没有,除非本宫的脑子被驴踢了,才能相信她真的被打了屁股!至于苏锦秋,现在已经没有讨好的价值了!”   苏念华在朝堂上失势,苏锦秋能不能保住皇贵妃的位置都未可知,更不用说是登上后位了。那个女人,现在正想着是不是用苏锦屏的计策博回一局呢!可惜胆子太小,到现在都不敢有所动作。   “娘娘,皇贵妃想用那个计策博得皇宠,为何您不考虑?虽是有些冒险,但若是成功了……”   “你懂什么!现今宫中正是多事之秋。本宫才不会傻的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最后将自己推到风尖浪口上!你可还记得当年的梅妃南宫宁馨?除了侍寝,皇上是恨不得将全天下都捧在她的面前,最后呢?还不是被打入冷宫?”在后宫,明哲保身方是存活之道,急于出头,只会成为第一个死于非命的人!   “娘娘睿智!”……   ……   回了景仁宫,浅忆早就一脸担忧的站在门口了:“小姐,您没事吧?”   “哎呦喂,怎么会没事呢,我的屁股都开花了!”某女一脸悲痛的模样,眼底却含着盈盈笑意。   “什么?给我看看!”浅忆说着就要扒她的裤子。   苏锦屏有些哭笑不得:“就是要看看,也不能是在这里吧?”来来往往还有这么多侍卫呢,她还没有豪放到这个程度!   浅忆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就将她往屋内推去。哪知,一进门,苏锦屏便“砰”的将门关上,然后飞快的翻找着自己的银子。   “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不是说屁股很疼么?怎么一进屋就生龙活虎了?   “浅忆,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这皇宫实在是太不安全了,今天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真的被人给打了,这里太危险了,咱们收拾收拾包袱赶紧走人吧!出了皇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咱们还可以开个青楼,赚很多很多的银子,顺便打听情报,然后再贩卖情报。必要的时候再由你们家小姐我亲手培养出一个杀手组织,拿钱杀人,这条商业线一旦形成,我们就发财了,你知道什么叫发财了吗?就是有好多好多银子,用都用不完的意思!”想象着出宫之后的美好前景,苏锦屏只感觉整个人幸福的都快飘起来了!   浅忆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呆若木鸡的看着她!开青楼?卖情报?拿钱杀人?小姐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小姐,您别开玩笑了,您一个姑娘家,开什么青楼!”   “难道我不会女扮男装吗?”头也不回的回了这么一句,然后开始盘点自己的银子,一百两,二百两,三百两……数完之后,是九百八十一两银子!“对了,我在那树下还埋着钱!”   说着就起身往门外跑去,跑到门口,顿住,回过头颇为不放心的看了浅忆一眼,又回到床边将银子都拿起来揣到怀里,复又往门外跑去。浅忆抽搐着嘴角站在原地:“小姐,你居然……”连她都不相信,怀疑自己会偷小姐的银子。   那跑到门口的某女,丝毫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大大咧咧的回过头,一脸认真的模样瞅着她:“浅忆,你知道吗?咱们两个是有过命的交情的,为了你我可以命都不要,我把命给你,这些银子就都留给我吧!”说完就屁颠屁颠的跑出门去。   某侍婢一脸空白的站在屋内,这是什么论调?乍一听,还认为小姐对她无比真诚,其实说来说去,还是怕自己偷她的银子!   苏锦屏在树下挖出了银子,又跑回屋,笑嘻嘻的对着浅忆开口:“我刚刚算了一下,我们一共有一千零七十一两银子,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也算是第一桶金。准备准备,我们这两天就跑路吧!”   本来是准备今天晚上就跑路的,但是她觉得自己需要去梨园一趟,看看那个人愿不愿意跟着自己一起跑路,虽然带着他是一个非常巨大的麻烦,但是自己欠了人家的人情,总是要还的!   还不待浅忆回话,门口便传来一阵浩浩荡荡的响动。两人皆回过头,便见荣妃带着一众下人踏了进来,端的是雍容华贵的架势。苏锦屏一看,就知道又是来找茬的,强笑一声,弯腰行礼:“见过荣妃娘娘!”反正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再忍她们几次也不是不可以!   “快点起来吧!本宫听说皇上今日打了你,本宫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才过来看看你!”荣妃挂着一脸柔美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丝毫不达眼底。   放心不下她死没死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还是对着有仇怨的人献殷勤!“多谢娘娘关怀,奴婢没事!”所以你可以滚蛋了!   那荣妃仿佛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只是笑着接着道:“这宫中虽然守卫森严,但这景仁宫也确实是偏僻了些,你和这个丫头一起住在这里,也确实不太安全!本宫今日就是送了两个护卫来,帮你们把这门守着。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拂!”这话音一落,两个侍卫就上前来,那模样看起来倒也是憨厚老实。   苏锦屏却是在心中冷笑不迭,这荣妃肯定是打着什么心思,但是具体的什么心思,她又猜不出来,莫不是专程派两个人来监视她?“娘娘过虑了,奴婢宫中十分的安全,不需要什么守卫,而且奴婢也只是一届小小的宫女,实在是担当不起!”   “本宫的一片好心,怎么你也要拒绝吗?”荣妃的声音马上就冷了下来。   “那就谢娘娘美意了!”罢了,就是真是来监视的,就凭这两个人,也无法影响她的行动。   “嗯,那本宫就回去了。你们两个就待在这儿,皇上派人问起,便说是本宫因着昨日之事,误会了苏锦屏,深感歉疚,所以就派了你们来帮忙看守门户,明白了么?”荣妃对着那二人出言交代。   “明白了!”两个侍卫应了一声,就一左一右的站在大门口。   接着,荣妃便在苏锦屏的目光注视之下,如同一只花孔雀,扬长而去……   苏锦屏看了看门口那二人,冷笑一声,就关上了大门。浅忆有些不解的看着门口:“小姐,荣妃娘娘这是想做什么?”   “管她想做什么,反正没安什么好心思!”几个大步跨到床上,躺下,双手放在脑后,望着床顶,今日一直觉得有些不安,难道那不安的情绪就是因为门口的两人?   ……   是夜。苏锦屏躺在自己的床上,晶亮的眸子却还望着床顶,今夜,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浅忆则在偏殿的房间里面睡着。   而荣妃的寝宫之中,锦衣女子的唇边挂着一抹阴狠的笑,今夜便是那个女人的死期了!本来慕容双的意思,是建议自己缓几天,以免被人看出端倪,可是今日下午,父亲派人传话来,说小弟叫那一百大板打得奄奄一息,虽是保住了一条小命,那腿却是彻底的废了!她永安侯府的嫡子,被一个贱婢欺凌至此,她怎能不气?所以她是一天都等不下去了,她要苏锦屏马上就付出代价!   临近子时,外面的两人都没有什么动作,仿佛是真的来帮她守门的,慢慢的,苏锦屏也来了困意,眼皮子上下打架起来。   又过了良久,门口的两人侧耳听着屋内的响动。这两人都是有些内功底子的,确定那两人睡着了,便自怀中掏出了在荣妃那里拿到的药,对视一眼,瞧瞧的踱到窗前,捅开了那层薄薄的纸,将那药物吹了进去。   另一个侍卫有些皱眉,小声道:“你把药吹进去,满屋子都有了那个味儿,咱们待会进去,不是也会中了媚药吗?”   “左右不过是做那些个事儿,咱们中不中药有什么关系?”那侍卫忠厚的脸上挂着一抹忐忑的笑,其实他也不想做这么阴损的事情,可是荣妃娘娘抓了他的家人,他不得不这么干!   那人一想,也是这个理,所以也没有反驳。   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药性足了,两人便忐忑着步子踏了进去,一进门,就已经感觉到一阵异香扑鼻而来,两人皆感觉有些燥热,一股兽性也涌了出来,他们踏进屋子就这么一瞬间,便有这么大的反应,那在屋子里面待了这么久的苏锦屏,不是早就燥热难耐了?   想着趁着月色透过窗外照射进来的光,飞快的对着床边走去。   而床上的女子,闭着眼,沉沉的睡着,仿佛一无所觉……   ------题外话------   二山冒出来通知(呃,对领养不感兴趣的可以无视这个通知):   领养事宜盛大开幕,自本月28日凌晨起,妹子们就可以领养人物了!待领养名单共19人!   男配由粉丝榜前十名提名领养,先到先得,领养人员不足顺延至第十五位。(没错,山山哥就是在鼓励你们竞争粉丝榜,原谅我的贪财吧!嘿嘿……)   女配和其他角色亲们随意领养,同样是28号凌晨开幕,先到先得。   男女主领养五月一号至三号正式开幕。   具体活动规则见群内—群共享—领养规则。这会是一次非常好玩的领养事宜,可以促进经济发展,心情愉快,文化交流,感情沟通等等,欢迎广大亲们踊跃参与!   此致,敬礼!   第一卷◆乱后宫【067】借药行凶——我要你!   宫外,十里坡,长廊亭。   皇甫逸看着面前烂醉如泥,还不停的往自己口中灌酒好友,禁不住开口劝导:“好了,子寒,别喝了,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要是给人看见,可还有人服你?”   而他对面的人,已经没了平日里的半分邪肆和狂傲霸气的气息,整个人看起来无比颓唐,听了他的话,黑色的广袖一挥,“砰!”的一声,亭外的河水冲天而起,足足升了十丈高,一声冲天的巨响之后,又一滴不剩的落入水中,激起千层浪。   拿起酒坛,走到廊亭变的栏杆上坐着,右腿屈起,踏在栏沿上,左腿颓然的摆在地上,胸口的衣襟微开,仍是那副肆意江湖的英雄气息,但那双点漆般的眸子却黯淡无光,仰头灌了一口酒,透明的液体沿着优美的脖颈滑落,直到衣襟之内,而后仰天苦笑一声:“服我?我要谁服我?即便是天下人都服我又有何用?”   “什么邪公子,什么天下第一高手,又有何用?哈哈哈……”说着扬起一阵狂笑,又仰头灌了一口酒。   “子寒!”皇甫逸有些皱眉,这家伙今天忽然闯进逸王府,二话不说就将他拖了出来,让自己陪着他喝酒,可是他也看得出来他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所以他只是浅酌了几口,没敢多喝。   他的这一声“子寒”,对他的似乎没有丝毫影响,转过头,撒旦般魅惑的容颜对着他,那点漆般的眸中没有丝毫生气,平静的就像是一滩死水,死水之下又是覆灭一切的癫狂。邪肆的声音变得沙哑,薄唇勾起,吐出几个暗哑的字:“逸,你知道么?一个月,一个月不见,她将我忘了,忘了!忘得一点都不剩,让我滚出去,出去,呵呵……”   说着,又举起了手中的酒坛,皇甫逸几个大步上前,扣住了他的手:“别喝了!”他跟冷子寒已经有数十年的交情了,看过他杀伐果决,看过他称霸武林,看过他生杀予夺,唯独没有见过他这么颓废的一面!   他还记得上次见面,是半年前,也是他拖着自己出来喝酒,说找到了十几年前救了他的人,当时那个眉飞色舞的样子,让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可是一转眼,就成了这幅模样!   “不喝?好,你说不喝,便不喝吧。”说完一个使力,将手中的酒坛抛了出去,一路滑到了湖的对岸,撞到岸边,而后“砰”的一声,撞得粉碎,就像一颗被撞得支离破碎的心。   皇甫逸的手放上了他的肩膀:“是男人,就挺起胸膛卷土重来,忘了你,便想办法让她重新爱上你!记得当初你跟我去千山湖游玩,回来之后看见魔教被覆灭的时候么?你说,我冷子寒纵横天下,睥睨江湖,怎会受这些宵小的影响,端了我的魔教,便拿全族、全门来还!”   那一役,冷子寒谢绝了自己的帮助,以一人之力,独挑十大门派,最后踏着鲜血归来。魔教再次兴盛,在江湖中人人退避三舍。那才是他认识的冷子寒,而不是现在这副窝囊的模样!   仰起头,叹了一口气。而后转过头看着他:“逸,你知道么,等我回来,听说她进宫了。我也做过最坏的打算,想过也许她已经不爱我了,也许她爱上你皇兄了,也许……呵呵,不管怎么样,我都能接受,可是我唯独没有想过,她竟然把我忘了。忘了,呵呵,忘了……”   “进宫了?”眉头一跳,那个女子现在进宫了么?是谁?他以前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却并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   看他面露异色,冷子寒却不想再多谈。点漆般的眸子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眸中的颓唐之光却慢慢的坚定下来。   ……   景仁宫。   两个侍卫一路走近,而那原本应该已经睡着的人,一双晶亮的眸子却蹙的睁开,自床上一跃而起,两只手飞快的抓住他们的手腕,而后精准的扣住了脉门!   两人一惊,想要再出手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任由自己的手腕被她抓在手中,命脉被按住,动弹不得!这个女人的动作好快,快的他们根本就看不见她是怎么出手的,自己的性命就被控制到了他人手中!   苏锦屏本来就知道这两人有些功夫底子,昨夜见了冷子寒的内功,心下也对内功这种东西有些防备,所以就是等着这个机会,毫无风险的将对方制住!   “姑娘,我们……”那侍卫想开口解释,可是一开口,空气中千段雪的成份飞快的流入了他的口中,使之中毒更深,于是也越发的说不出话来,两条腿已经忍不住交叠磨蹭了起来,但却不敢放肆。   而苏锦屏,由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飞快的将这两人拖到屋外,才敢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然而她在屋内待了良久,尽管一直屏息凝神,却还是吸入了一些。可是她的心志却也极为坚定,狠狠的咬着自己的舌尖,咬出了些许血腥味,才能保持绝对的清醒!   “说,是荣妃还是其他人?”直觉告诉她是荣妃,她弟弟挨了打,虽不是自己挑起的,但是这些不讲道理的古人,却总是觉得有错,也都是别人的错!   “是……是荣妃!”这两人的神情已经迷乱了起来,身上更是燥热难耐,断断续续的开口,“姑,姑娘,我们……我们真的不想做这种事情,可是荣妃抓了我们的家人,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难道你们不知道到时候我会死,你们也逃不掉吗?”冷声开口,凤眸中都是冷冽之气。她做杀手的时候,对媚药和迷药都非常敏感,本来以为禀住呼吸,吸入一些自己也是能克制的,但是没想到这媚药的效果竟然这么强,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那两人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视线也变得模糊,但还是迷迷蒙蒙的回了苏锦屏一句:“我们也没的选择!”   “哼!”苏锦屏心中仅存的一丝怜悯之心也没了,确实,这两人为了自己家人的安全,才这么对自己这没有错,但是她苏锦屏就活该为人家家人的安全负责么?她可不是什么慈善家!皇宫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地方,他们要是不适合生存,那就去死!既然犯到她的手中,她也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当然,死之前应该还帮她做一件事情!   ……   “娘娘,您还是歇了吧!”荣妃的心腹侍婢在一旁提议。   荣妃闻言,拧眉驳斥:“本宫不是应该去抓奸吗?歇什么?难道去放着那小贱人潇洒?”   “娘娘!”那侍婢向前走了一步,诚恳的开口,道,“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巡逻的侍卫自然会发现,而您现在若是亲自去,那两个侍卫又是您送过去的,想让人不怀疑您都难啊!堂堂一个皇妃,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宫女,要是传了出去……还有一点,那暮阳郡主对苏锦屏也是恨之入骨,您若是沉住了气不去,她自然会去!”   荣妃一听,也觉得有理。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替我宽衣吧!只是不能亲眼见那小贱人遭殃,还真是有些可惜!”   本来准备等他们发生了苟且之事,她便可以说这两个侍卫最是老实,她好心派过来帮苏锦屏看守屋子,没想到这个贱婢居然勾引他们!这样苏锦屏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是自己现在却不能去亲眼见证,心里着实有些抑郁。而这,便是她和慕容双的目的,不仅要那个贱婢死,还要她死的脸面全无!可是,这丫头说的也对,自己现在确实是应该避嫌。   ……   慕容双听了自己的父亲南岳镇国公给她派的暗卫的禀报,先是咒骂了一声那个荣妃沉不住气!又是有些焦急的起身,急急忙忙的唤来阡墨给她穿衣服,出去捉奸。阡墨虽是觉得有些不妥,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悄悄的潜了下人去通知皇上,若真是十分不妥,皇上肯定会派人来拦的。   然后就进屋去帮慕容双穿衣服。君临渊此刻还没睡,听着下人的禀报,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几个大步便跨出了房门,正与那喜滋滋跑出门的慕容双撞了个正着!   “表……表兄!”慕容双有些心虚,方才一高兴,也没有细细思索自己该不该去捉奸,但是忽然看见表兄一脸暴戾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这才回过头思索这件事情。   “怎么?又沉不住气了?”此刻,君临渊看着她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嫌恶和蔑视,还带着难掩的失望!   他眼中的失望之色,自然让慕容双无比焦急,父亲和母亲让她去北冥,可不仅仅是为了让表兄带着她来看一下她的未婚夫的,更重要的是寻求表兄的援助,只要表兄愿意帮她,再加上镇国公府,她一定能助夫君登上皇位!虽然那个人现在要退她的婚,但是她相信,等他看到自己的价值,就一定会收回自己的话!至高无上的权利,哪个男人不想要?可是要是为了一个苏锦屏,让表兄几乎要放弃她了,那可是绝对的本末倒置、得不偿失!   “表兄,暮阳只是一时冲动了,暮阳长这么大,还从来未曾受过这样的屈辱。表兄,暮阳知错了,我不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南岳的皇帝当殿要为她重新指婚,她都能大着胆子讲着“君无戏言”的驳回,可是面对她的表兄,总是从心底觉得发寒。   “滚回去!”满是不耐的吐出了这三个字,现在已经是教导她都懒得开口了,这样的蠢货,已经不值得他再动嘴皮子了!   慕容双被他这一呵斥,眼底浮现了盈盈泪光,但还是乖乖的退了回去。   门关上了,君临渊还站在门口,转过身子,往前面走了几步,到了栏杆边,深呼吸了几口气。这个蠢货,若不是姨母的女儿,自己现在非要将她丢进蛇窟不可!想着气得大声的咳嗽起来,咳得面色通红,仿佛要将肝胆都咳出来!   他的贴身侍从赶紧上前:“皇上,息怒!息怒!”却又不敢拍他的背给他顺气,皇上的性格极为暴戾,以前有几个宫人不小心碰了他,不是剁了手就是干脆碎尸万段,所以他不敢上前。   半晌,一口鲜血从那薄唇喷涌而出,鲜红的血液在那只白皙的手上形成妖娆的光泽,像是支离破碎的梦境,极美,也极其可怖。   而那侍从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赶紧递给他一块雪白的帕子擦手:“皇上,暮阳郡主毕竟年纪还小,您就不要跟她置气了,您的身子本来就不能动气。”   “还小?她都二十了,朕在她这个年纪……”说到这里,忽然顿住,冷艳的面容上也出现了明显的恨意。转过头看着身后的侍从,只见此刻,他的脸上也满是忐忑不安的尴尬、焦躁之色。   “你很怕朕?”转过头看着他,唇边还挂着没来得及擦拭的血痕。在这夜色中却半点不觉得可怖,而是凄美,一种凄凉绝决,而又燃尽一切的绝美,眉间的那点朱砂也仿佛绽开了朵朵妖艳的荼蘼花,满载着末路之感。   那侍从看见他的容颜,竟被惊得失去了呼吸,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的脸,脸上只剩下贪恋和痴迷,也忘了回答他方才问的那句话。   也就是这样的表情和眼神,竟让君临渊仰天大笑起来,笑到最后,声音中满是说不出的悲凉,不待那侍从反应过来,便转身回房,远远的传来四个轻描淡写的字:“千刀万剐。”   那侍从还没来得及开口求饶,就被两个暗卫捂住嘴巴拖了下去。   回到房内,步到窗边,白皙的手指伸出,擦掉唇边的血痕,看着景仁宫的方向。那个女人,该是快被抓住处置了吧?可惜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感兴趣的东西,就这么毁了,而且还不是他亲自动手送她下地狱,可惜,着实可惜!   忽的,唇畔扬起一抹笑靥。只要下地狱了,是谁送的,又有什么关系呢,跟他君临渊作对的,从来都只有死路一条……   ……   苏锦屏拎着那两个侍卫,躲过禁卫军的巡查,一路潜伏到荣妃的寝宫。屋内的灯已经熄了,门口还守着几个宫女,捡起两块石子,对着那二人射了过去。精准无误的打到了那二人的穴道,而后几个大步过去,将那两人丢了进去。   开门的声音将柔妃惊了一下:“谁?”   然而却没有听到回音,只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苏锦屏关上门之后,便咬着下唇躲上了树,那媚药的效果果然厉害,一阵一阵的冲击,而且感觉一阵比一阵强烈,她此刻只能凭着冷冽的寒风保持着清醒!但是不亲眼看着那个女人遭报应,她还真是舍不得走!   不多时,就听见荣妃惊恐的叫声,先是惊慌,而后是大声的怒骂,骂声极大,而后又是对着门外高呼着“来人”,可是守门的宫女已经被她打晕了,巡逻的护卫按照现代的时间来算,还有十分钟才能过来!十分钟,就算不能完事,也该破了她的处子之身吧?她可是记得皇甫怀寒没有动过自己后宫的女人来着。   而那荣妃,惊恐的叫了半天“来人”之后,又是一阵怒骂,而后又变成了求饶,接着又转化为一声凄厉绵长的惨叫,也就是这声惨叫,让那原本离此地还有一段距离的侍卫们,飞快的赶了过来。   众人大叫着“抓刺客!”而后急急忙忙冲过来,一把推开门,便看见了让人血脉喷涨的一幕!只见荣妃已经被剥光了衣服,而两个身无寸缕的男子在她的身上逞着兽行,女子雪白的大腿上还有着未干的血痕,明显的是处子血。这……   而待在树上的苏锦屏,冷笑一声,便转身离去。不论是他人陷害还是那荣妃自己与人通jian,这么多人看见了,荣妃都死定了!害人者就必须有先去死的觉悟,荣妃之所以有这样的下场,是因为她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是苏锦屏,还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妖孽”!   没走几步,脚步却虚浮了起来。她也知道这药性太猛,硬扛可能扛不过。脚步顿住,秀眉拧成了一个川字,脑海里面忽然浮现了百里惊鸿那张淡漠而绝美的容颜,芝兰玉树般的身姿,俊逸挺拔的身段……等等!她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飞快的摆了摆头,举步往景仁宫而去。可是没走几步,更是站都站不稳了,狠狠的磨了磨牙,尼玛的!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不是坑爹么!她很想往景仁宫走,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往梨园的方向瞟,苍天!   特么的!这药硬扛可能会死,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不是什么古代把贞洁看得比性命都重要的女子,貌似要是借药解决了那个人也不亏!于是……千般纠结,万般犹豫之后,狠狠的咬了咬牙,踉踉跄跄的往梨园而去。   ……   养心殿,皇甫怀寒已经睡下了。忽的,暗卫出现在了屋内,作为皇帝本就该十分警觉,再加上内力深厚,他自然马上就惊醒了过来。一般来说,若不是重要的事情,暗卫都不会在他睡觉的时候出现的,所以看情况这件事情应该不小。   “皇上!”那暗卫单膝跪地,目露惭愧之色。   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说!”千万别说又是那个该死的女人给自己惹了事!   “今日下午荣妃送了两个侍卫到景仁宫,那两个侍卫半夜里对着苏锦屏的屋子里面吹了些东西,属下当时怕被发现,所以没有靠近,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他们的任务只是负责监视,就算是有任何命令,也是由皇上亲自下达,否则不管看见什么事情都不能插手。   “然后呢?”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要是随便往屋子里面吹点药就能制住她,那才真是见鬼了!   “然后那两个人进去了,可是没过多久,苏锦屏就将那二人拎了出来,问了几句话。属下离得太远,也没有听清,接着她便拎着那两个侍卫走了,属下派人跟着她,可惜没过多久就又跟丢了。后来属下也亲自去了苏锦屏的窗前捡起那药验了验,正是千段雪。”   说起这件事情他就觉得憋屈,这个苏锦屏到底是有什么本事,为什么自己每次派人跟踪,甚至是亲自跟踪,尽管过程中已经使出浑身解数监视,可还是几乎每次都是跟踪几步就跟丢,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明明只是一个养在闺阁的千金,竟然有这样的能耐,叫他都不由得有些胆寒!   “千段雪?”这三个字让侧坐在床上的人一顿,暗紫色的寒眸闪过一道冷光。紧接着,冰冷的唇角轻扯,“你该去荣妃宫里看看的!”   这话一出,那暗卫一顿,当即反应过来。是了,那女人在宫中待了这么一段时间,以她一贯的处事手法,都是有仇必报,现在最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荣妃的寝宫,自己当时竟然没有想到!   “皇上,属下这就去!”起身,欲出门。   却听得皇甫怀寒的声音传来:“不必了!”   那暗卫脚步顿住,有些不解的转过头,不必了?为何?马上皇甫怀寒就给了他答案,不过只是短短的两个字:“晚了!”想着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真是想不通这群女人到底是怎么了,虽然自己是有意找了些没脑子的女人进自己的后宫,可是没脑子到这种程度,饶是他都有些接受不了了,斗不过却偏要与人相斗,她们是苏锦屏的对手么?   那暗卫还傻愣愣的站着,不知道这个“晚了”是什么意思。紧接着一对禁卫军跑了过来,在门口对着小林子不知道说是要见皇上,请小林子通报一声。那坐在床上的帝王冷哼了一声,果然来了。   小林子正在门口想把他们挡回去,就听见皇甫怀寒冰凉的声线自屋内响起:“荣妃,秽乱宫讳,赐死!涉及秽乱宫讳的一干人等,诛灭九族。此事若是传出去,所有知情人满门抄斩!”   话音一落,那屋内的暗卫瞳孔一缩,皇上这是何意?   而门口的小林子也是傻呆呆的愣着,荣妃,秽乱宫讳?他怎么听都没听过?   那群禁卫军也有些发愣,他们都没进去禀报,皇上就已经知道了?不过看那情况,荣妃是被强迫的,这案件皇上都不用审问就直接定罪的吗?   “糊涂东西,皇上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小林子开口呵斥。   禁卫军统领一怔,赶紧开口:“皇上,属下遵旨!”可是这毕竟是后妃,处死要怎么个处死法呢?   小林子也看出了他们的为难,于是在一众人等祈求的目光中,转过身,对着屋内开口:“皇上,不知应当如何赐死荣妃?”   “赐鸩酒。”好歹也进宫四年了,给她留个全尸吧。这案子不用审,他也知道来龙去脉,荣妃这不过是咎由自取,然而,寒眸一紧,就算这事情不是荣妃自己挑起的,也只能这样处理。不干净的东西留下来,也只会丢了皇家的颜面,他皇甫怀寒可丢不起那个脸!   “是!”小林子应了一声,被对着门口的那群呆头鹅开口,“皇上的话没听见吗?还不快去!”   那几人回过神来,而后颇为感激的看了小林子一眼,急急忙忙的下去了,可是任他们脑袋都快想破了,也完全想不透皇上是如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难道皇上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退下吧。下次若还是跟丢了,你们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虽说那个女人是有些本事,他们跟丢了也不足为奇,但是这种理所当然的跟丢态度,和不思进取的状态,他就完全不能忍受了!   “属下遵命!”其实他自己对于一再跟丢这件事情也羞愤的很,皇上不提,他也会自动跟进!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   苏锦屏拖着燥热的身子一路去了梨园。迷迷蒙蒙之中见梨园之内还有烛光点点,此刻修和风正在屋内……   但是由于药性,她的神智无法保持足够的清醒,所以并未察觉到屋内还有两个人。   一阵脚步声传来,修和风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百里惊鸿,见对方轻微的点了点头,便一同从窗口侧了出去。   本来以为今日,她不来了呢。可是听她的脚步,似乎有些不对,是出什么事了么?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   苏锦屏双眼迷茫的站在门口,思绪已经混乱,朦朦胧胧的可以看见一个雪白的人影,坐在板凳上。短暂的晕眩之后,又有了片刻的清醒,看清了那人的容颜,绝美,五官五一不美。清冷,孤傲,恰似沧海明月。   “怎么了。”淡淡的开口询问,只是语气中含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担忧。   踉跄着步子走到他的面前,半靠在桌前,朦朦胧胧的开口询问:“你是百里惊鸿?”   “是。”看她眼神迷离,双颊酡红,他觉得有些不对,莫不是喝了酒?可是身上却没有半分酒气。   “砰!”的一声,桌子被掀翻了,桌上的蜡烛也掉到地上,仅仅一瞬,便灭了。   紧接着,屋内一片寂静。只剩下皎洁的月光,从门外、从窗口射了进来,照到两人精致的容颜上。   “你……”想干什么?本来是想这么问,却觉得这么问了非常不妥,所以只吐出了一个“你”字,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窗外的风和修对视一眼,觉得有些不妙,但是料想那个女人也没有刺杀殿下的能耐,所以两人都稳着没动。   又对着他走了几步,忽的,脚下一个不稳,身子直直的对着他栽了过去。未经多想,便伸手抱住了她,女子的清香飘入鼻翼,但他很快的也感觉到了她身上的体温不对。好看的眉微微皱起,白皙修长的手探上她的额头,却被她抓住……   “你……”   而苏锦屏只感觉浑身燥热,忽然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碰到了自己,明显身上的火气消了一些,所以条件反射的抓住了他的那只手。一阵阵雪莲香扑入鼻翼,这种冲击的嗅觉让她的思绪更混乱了一些,眼前的人仿佛就是一块寒冰玉石,抱着他,身上的灼热感才能慢慢的淡下来。   “放开。”虽然不知道她这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他却不喜欢别人就这样八爪鱼一般的缠在自己的身上。   听着他清冷的声音传来,苏锦屏死死的咬了一下舌尖,想保持片刻的清醒,抬起头,看着他寡薄的唇畔,一张一合,心下涌起一股冲动。未经多想,就封上了他冰冷的唇畔……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瞪大,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便感觉到一条丁香小舌滑入口中,杂乱无章的探索,似在逗他缠绵。下腹涌起一阵灼热感,长臂无意识的怀紧了她的腰。   而苏锦屏只感觉一阵浓浓的雪莲香浸透到自己的口、舌,甚至是一路蔓延到心尖,心底有一个声音,发疯般的叫嚣,一股奇异的感觉就要破体而出。红唇在他寡薄的唇瓣上辗转,想要获取更多。   而他,一个用力,将她带至墙边,一手扣着她的腰身,另外一只手放在她脑袋右上方的墙上支撑着,呼吸有些絮乱。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道奇异的温柔,看着她醉眼迷蒙的眼,清冷孤傲的声线变得沙哑:“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苏锦屏的脑袋还处于全混沌状态,只是迷迷蒙蒙之中看见自己的面前有一个人,绝美的容颜,长长的羽睫,含着凌云远山之气的鼻翼,还有……月色般醉人的瞳孔,确实是那个人无疑,双臂环住他的脖子,红唇凑到他的唇边:“我想……要你!”   这句话无疑是点燃了一根导火线,他神秘的眸中跳出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火焰,在她的唇吻上他之前,狠狠的封上了她的唇,缠绵,辗转,疯狂的索取,像是要将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都宣泄而出。   ------题外话------   二山官方群内:   山粉甲:二山又上钻石榜了,我今天送了五颗钻石。   山粉乙:我送了三十颗,肉疼死了。   二山:送钻石有利于经济发展、货币流通,促进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所以这种行为是值得褒奖和发扬的。   山粉甲:早知道他这么说,我就不送了。   山粉乙:我再也不送了。   二山:(⊙o⊙)…   众山粉齐呼:二山,山山?山哥?   山粉丙:他人呢?   山粉甲:估计气得吐血死了!   二山:求支援一个棺材!   山粉丙:骨灰盒就行了,棺材多浪费。   山粉乙:挫骨扬灰!   山粉甲:你们真是太善良了,直接给他一个破草席,卷走。   二山:老子不死了!   山粉乙:他又不死了……(请用遗憾的语气来读这句话)   【ps:一群狠毒的妇人!】   第一卷◆乱后宫【068】别介意,我会对你负责的!   半晌,一吻作罢。他淡然失笑:“你中了千段雪。”其实,从她靠近自己的时候,他就在她身上嗅到了千段雪的气息,只是他却甘心让自己沉沦片刻,哪怕只是骗自己她是对自己有意,也好。   “嗯。”应了一声,又缠上了他,迷迷蒙蒙的开口,“那就让老娘借药行凶!”   抓住她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凝视着她的凤眸,轻轻的开口询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中了千段雪,来找的是他,而不是皇甫怀寒,也不是皇甫夜,更不是冷子寒。   “因为是你。”似是而非的答了一句。   仅仅四个字,却让他呼吸一窒,靠她更近了一些,寡薄的唇就要碰上她的,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凝视着她的眼,轻声开口:“告诉我,我是谁?”清冷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温柔,寒潭碧波般的眸中含着期待。   某女闻言,手脚并用的缠上他的腰身:“百里惊鸿!”   眸中划过一丝喜色,然而却一闪即逝。此刻,苏锦屏已经在扯他的衣带,顿了半晌,忽的,抱起她的身子,踏进了卧室……   窗外的修和风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眼中只剩下三个字——见鬼了!见鬼了!   “怎么办?殿下被那个妖女迷惑了!”修满是忐忑的转过头。   风一脸恨铁不成钢,又无比悲痛的模样摇了摇头:“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殿下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想想,要是咱们温香软玉在怀,也会控制不住的!”   修扭过头,敏锐的在风的脸上看见了一丝遗憾,脑后划过一大滴汗水:“你是不是在遗憾这个角度看不见卧室之内?”   话音一落,风转过头,俊朗的面容上出现了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感怀模样,恨不得将修抱着痛哭流涕一番,道:“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滚!”他就知道自己跟这个色胚不会有共同语言!   ……   低下身子,将她放到床上,脑中飞快的思索着千段雪的解药,可是……他也很清楚,千段雪没有解药。除了行房事,唯一的法子,便是光着身子在冰水里面泡一夜。   看了看她迷醉的脸,他的眼底划过一丝什么,而后飞快的消逝,放下她,便准备出去找冰水。   可还没来得及起身,她便环住了他的脖子,一个用力……   “嗯!”闷哼一声,他便压到了她的身上,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缝隙,紧密相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他也马上就感觉到了自己下腹的灼热感更强烈了一些。   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她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不安分的小手扯着他的衣带,莹白的素手触上了他蜜色的胸膛,他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女子,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丝挣扎,而后……   一个翻身,将她狠狠的禁锢在自己的身下,眸中跳动着灼灼的烈焰,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唇,既然她知道是他,他又何必继续克制自己?   “嗯。”一声嘤咛,像是催化剂,让暧昧的空气慢慢的升温。   苏锦屏只感觉自己身上燥热难耐,只想索取更多,所以一个劲的对着他贴过去。他,亦不在克制自己下腹的yu望,热烈的回应着她……   墨发与墨发相缠,唇齿相依,两人的眼眸都慢慢的迷醉,皎洁的月光撒到床沿,床边散落着二人的衣襟。   他火热的吻煨红了她个肌肤,在她白皙的胸前种下朵朵红梅。两具雪白的身体,在暗夜中激狂交缠,当两人之间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纸窗户有待捅破之时,苏锦屏的红唇吐出了两个字:“妖物……”   “轰!”的一声,他脸上的血色尽褪!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除了失望、心痛,还有着被欺骗的羞愤!   “妖物,你可千万别乱用老娘的钱哪!”这种时候还记得钱的,恐怕全天下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可他的脑海中只剩下那两个字,妖物,妖物!昨夜,她让自己帮她在花灯上写下的那个人。她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妖物”,却还是来找了自己,而在最后一刻,在他们即将合为一体的时候,她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就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浇得他通体冰凉!   而苏锦屏诺诺的表达完自己对现代银行卡中银子的惦记之后,便也感觉更加的焦躁难安,紧紧的攀附着他,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他,却在凝视了她半晌之后,伸出手,点上了她的穴道。而后起身,踩过那散落了一地的衣襟,步到衣柜旁,拿出了一套雪白的衣襟,穿上,而后踏出门去准备冰水。   ……   室内,一片静寂。苏锦屏身无寸缕的坐在浴桶中,冰凉的水慢慢的化解着她身上的药性,但已是深秋,坐在冰凉的水中,也是难免的发颤。   浴桶的旁边,站着一人,凝视着她慢慢变得正常的面色,眼底闪过一簇又一簇诡异的火焰。   这一刻,他真想把那个叫妖物的人,抓出来挫骨扬灰!   面上染上一股迷茫和困顿之色,若不是关键时刻,她叫出了“妖物”的名字,自己是不是就沦陷了呢?也许,就会做了再也无法挽回的事。也许明日,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友善、关怀、戏谑,而只剩下浓浓的恨意。   寡薄的唇畔勾起一抹轻嘲,若是真的做了,她也是该恨他的。明明知道有别的办法给她解了药性,却要了她,尽管,是她先说的——我想要你!   思绪千转百回之间,看着她在浴桶中抖了一下。修长的手伸出,用上内力,慢慢的输到她的体内,而苏锦屏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在浴桶中沉沉睡去……   ……   窗外的风满面遗憾,啧啧的感叹:“可惜,可惜!”他本来以为在殿下第一次被女人指染的时候,自己可以幸运的在门外听墙角,可是到了关键时刻,这两人居然……唉!殿下,您实在是太理智了!   他并未听到苏锦屏“妖物”二字,所以只以为是百里惊鸿到了关键时刻醒悟了,不愿意在人家不清醒的时候,占了别人的身子。   修却是满脸愤恨,咬牙切齿的开口:“殿下的清白都被人占了,你还可惜!”   “砰!”的一声,风一巴掌挥上了他的脑袋:“你这个笨蛋,殿下的清白要是真被人占了,那女人还需要泡凉水吗?”   修被甩了一巴掌,本来是满腹的怒气,忽然听见他这么一说,眼底划过一抹喜色,而后好似想起了什么,慢慢的沮丧了起来,很是苦恼的开口:“风,你说,那女人长得也不错,殿下也很喜欢她,关键时刻殿下却收手了,你说,你说……”说着支支吾吾起来。   “我说什么?”风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你说殿下会不会不举啊?”很是忐忑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因为他深深的认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这种时候是绝对不可能控制住的!   此言一出,风脸上的表情也纠结起来,结结巴巴的开口:“不,不是吧?”   ……   天色渐明,苏锦屏身上的药性已经褪得差不多了。百里惊鸿将她从水中抱出来,而后像是扔烫手山芋一样将她扔到了床上,一拉被子,就盖在了她的身上,这才压下自己下腹的灼热感。虽说终究因着“妖物”这两个字,没有要了她,但是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看着活色生香的一幕一整个晚上,最后还将她抱起来,怎么都是有些难耐的。   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股抑郁的感觉蔓延了全身。他似乎已经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了,而这一切,都是躺在自己床上的那个女人造成的!思此及,他恨不得一把将她扔出去,可是他又不由得问自己,就算是真的扔出去了,他还能变回原来的自己的么?   虽是深秋,但皇宫中还是有不少飞禽流连。窗外虫鸣鸟叫之声传来,清脆辗转,让他的心情安定了一些,闭上眼眸静静的立在窗前。   没过多久,床上的苏锦屏“嗯”了一声,而后慢慢的睁开双眼。   而站在窗前的百里惊鸿,听着她的异动,宽大的袖袍下,白皙修长的手紧握成拳。心下是不甘,也是不安。不甘,是她的心中明明不是自己,却让自己来代替那个叫“妖物”的人。而不安,则是因为自己虽然没有要了她,却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于女子来说,已是清白尽毁,她会不会恨自己?   某女醒来之后,看了看床顶,明显的不是自己房间的!呃……脑袋产生了瞬间的短路,思维也有些混乱,那个啥……昨天晚上,她好像是中了啥药,然后跑到了梨园,接着……飞快的扭过脑袋,看见了站在窗前的那个人!   接着自己吻了他,还说了什么来着——“我想要你”!“轰!”的一声巨响,让她的脸烧得通红,苍天!原来她本质上已经豪放到这种地步了!后来怎么了,唔,后来好像就强吻了他来着,然后,然后就滚到床上了!   赶紧坐起身往床边一看,果然——自己的衣服就在地上,还有那件眼熟的肚兜和亵裤!噢!漏(No)!仰头感叹的瞬间,身上的被子滑了下来,酥胸上印着点点红梅,明显的是吻痕!很是狐疑的往窗口看了一眼,但是,瞬间悲悸的扭回脑袋,这能怪人家嘛?是自己借药行凶,一个正常的男人也会被逼成野兽吧?   赶紧抓起被子将自己捂好,虎着脸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半晌也不知道说句什么好!纵横二十一世纪好几年,她可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尴尬的境况,现在是道歉呢?还是道歉呢?还是道歉呢?可是道歉有用吗?!噢!卖糕的!   而他,袖袍下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心中想的,和苏锦屏竟然是同一个问题,要不要道歉呢,可是道歉有用吗?   这尴尬的境况维持了半晌,气氛也越发的微妙。最终,是苏锦屏支支吾吾的开口了:“那,那个……你,你放心,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千万不要太介意,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窗边的人影一僵,有些不明白她怎么会讲出这么一句话,对他负责?   见他不说话,苏锦屏更是有了一种一头撞死的冲动!现在好了,这家伙根本就看不上自己,平白无故的被自己夺去了清白,哪里还要她负责呀,现在估摸着只想弄死她!   “咳咳……那个,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对,我是禽兽,我是畜生,所以才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你千万要原谅我的过错,再说了,严格的说来,我比你更吃亏不是吗?”硬着头皮开口,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自称“禽兽”和“畜生”的一天,这种感觉真是别扭极了!   而他,听了她的话,竟然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这话不是应该自己来说吗?怎么让她先说了?   转过身,毫无焦距的眼眸扫向床沿。苏锦屏见他转头,吓得面色一白,赶紧用被子捂着脑袋,惊慌失措的叫喊:“我真是不是故意的,请不要对女士使用暴力!”她已经被这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得神志不清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是顶尖的杀手,一般人是奈何自己不得的。   “咳咳……”听完她的话,还有那惊慌的模样,他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那对“妖物”的嫉恨也淡了些,咳嗽了几声之后,淡淡的开口,“你……”   扯下头上的被子,飞快的打断他:“大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再说了!”她听着心里发毛。   这一扯,胸口的肌肤便露了出来。他一愣,随即白玉般面色有些发红,只是颜色很淡,淡的根本就看不出来。苏锦屏却丝毫不以为意,心中想的是反正这家伙看不见,有什么好遮的,但是虽然他看不见,感觉还是有点怪怪的,于是还是把被子捂了回来。   “其实……”最后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才吐出了两个字。   又被苏锦屏将话截了过去:“其实我知道你是不甘愿的,咳咳……不过,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将就我一下吧,我会负责的。呃,咳咳,看在是我强迫你的份上,我以后会对你好的!”说完面色有些发红,偏过头,眼睛四处瞟。   他面色一顿,淡淡的声音带着微诧:“你不怪我?”她心中的那个人不是妖物么?若是真的以为发生了什么,也是该恨他吧?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某女现在完全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的心虚模样,看都不敢看他。   半晌,他的心中突然涌现了一个奇异的念头,淡淡的开口重复她的话:“你以后对我好么?”   “是的,是的!所以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次吧,我也是被人算计了,才会犯下如此大错的!”苏锦屏这是完全以为他们两个人已经发生了。   灿然一笑,艳若桃李:“好。”   “噗……”这一笑,让苏锦屏的鼻血毫无预兆的喷了出来,这个人怎么就能笑得这么好看呐!赶紧捂着鼻子,也在同时,他递过来一方罗帕,飞快的拿过来堵住鼻子,有些狐疑的开口:“你不是看不见吗?”怎么知道她喷鼻血了?   心头一紧,随即,淡淡的开口:“我听得到。”   也是!听说看不见的人,听觉都格外灵敏!她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介意,还是假的不介意,于是,还是很尴尬的开口重申:“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清冷,却不复孤傲。   “你真的原谅我了?”一般人能原谅这种事情吗?苏锦屏很是忐忑。   顿了顿,有些失笑,他担忧了一个晚上的事情,都是白担忧了。她的思想根本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发生了这种事情,怎么说,也是姑娘家吃亏吧?   “嗯。”清冷的声线响起,仿若天籁。   于是苏锦屏终于放下了心,拿着帕子捂着鼻子,又支支吾吾了半天,红着脸吐出一句:“呃,你放心,等我想到办法跟你一起逃出皇宫,一定会给你一个名份的!”   “好。”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只是那月色般醉人的眸光下,藏着点点笑意。误会了么?那就误会下去好了。   窗外的风和修对视一眼,他们虽然没有听见苏锦屏的那声“妖物”,但是现在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这么大,他们还是听得见的,殿下跟那个女人最后不是没发生吗,怎么就这么干脆的答应了那个女人说负责、对他好、给名份?   两人又对视一眼,然后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一个讯息——殿下好腹黑!   “那,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她的占有欲可是很强的,她的东西,不许别人碰!   “好。”又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声音仍是淡淡的,听不出感情起伏。   这个好字一出,苏锦屏很是认真的看了他半晌,看得他的心里都出现了些许心虚之感,想着是不是老实开口招供算了的时候,她终于吐出了一句话,语气十分认真:“你今天真好说话!”   “……”脑后隐隐有一条黑线冒出。   她可没有信口开河,这家伙总是傲娇的很,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拒绝”,最喜欢说的话就是“请回”,所以她才会担心这家伙出于羞愤,要对自己使用暴力,可是他今天居然这么干脆的说了好几个“好”,简直就是让人——匪夷所思!   “那个……我起来了!”充满暗示的看着他。   他一顿,有些不解。   某女顿时气结,她要起来了,他不应该转过头去吗?唔,对了,这家伙看不见嘛,转不转过头好似都没什么关系。于是,一掀被子,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弯下身子捡地上的衣服。   “你——”微微偏过头,脸上是明显的红晕,她就不会稍稍避讳一下么?   飞快的穿着衣服,冷不防的看见了他脸上的红晕,戏谑的开口:“脸红什么,你又看不见!”   “……”他现在能说自己看得见么?明显的——不能!   窗外的风和修,虽然没有看见屋内的状况,但却也猜了个大概。两人不约而同的感觉背后有点发麻,等哪天那个女人知道殿下其实是看得见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想着两人不自觉的为自家主子捏了一把冷汗!   忽的,看见了屋内的浴桶,某女的脸色唰的就黑了!“你昨天还给我洗澡了?”   看着她黑透的脸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话。心里想的却是,她会不会猜到自己是用冷水帮她解的千段雪。   哪知,苏锦屏的脸色扭曲了半晌,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指,咬牙切齿的指着他:“你这个人真是让人发指!居然嫌弃老娘脏!”她知道这家伙有洁癖,但是需要那啥那啥之前,还先把她洗干净吗?   “不是。”知道她想歪了,淡淡的开口说出了这两个字,却没有解释的心思。怎么解释,说那是给你解毒的,我那会儿是骗你的么?   “不是就好。”她也没有深究这个问题,在她看来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傲娇了一点点,但是应该不会说谎的。因为一般人说谎,多半是为了照顾一下别人的心情,但是这个家伙从来就不会顾及别人的心情。   穿好衣服之后,坐在床上。皇甫怀寒昨天给她批了两天假,所以她现在不用急着去上工,可是她发现自己似乎在这里坐着才是错的,因为她已经完全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了,而且觉得自己的屁股现在是真心的有些发烫,十足的坐不住!   而那个人也就在不远处站着,毫无焦距的眼扫在她的身上,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狡黠,一闪即逝。窗外的风和修看着自家那腹黑的殿下,就像是看见了一只摇曳着尾巴的大狐狸,奸诈极了!   “咳咳,我先回去了!”站起身,飞快的往外走。   他也不留她,只是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却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而那走到门口的某女,忽然顿住脚步,几个大步走到他的面前,四目相对,两人离的极近。   他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她就忽然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红唇覆上他寡薄的唇畔,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他的瞳孔瞪大,有些不能理解她的举动,顿了顿,想说些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她便放开了他,红着小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本来是想对着他的脸说两句的,但是居然非常不好意思,眼神左右漂移,最后咬着下唇,偏着头说了一句:“那啥,一般的情侣短暂的分别的时候,应该都是这样的对不对?”原谅她吧,她从来就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也不知道到底要怎样!   说完不等他回话,飞快的往外奔去,跑到门口还不小心绊到了门槛,险些没栽出去!但是毕竟有着强大的杀手功底,很快的就稳住了身型,紧接着便跌跌撞撞,飞快的向梨园之外奔去,仿佛后面有狗在追。   而百里惊鸿却还呆呆的站在原地,半晌,情侣?短暂分别?修长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唇畔,低低的笑了起来……   窗外的风和修,有一种痛哭流涕的冲动!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家的情侣会这么豪放,短暂的分别一下,还要吻一下?!还有,他们高贵、清冷、孤傲的殿下,那是在做什么?傻笑还是思春?神哪,戳瞎他们的眼睛吧!   “进来吧。”他自然知道那两人在窗外守了一整夜,因为昨夜的事情,还没有说完。   两人一同跃了进来,只是面上的表情都格外纠结且诡异,像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家主子,看见昨天晚上加上今天早上这一幕,他们真的很难接受啊!   “殿下!”首先开口的是修,“您昨夜那么对慕容姑娘,会不会有些不妥!”虽说他知道了殿下喜欢的是那个苏锦屏,但是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而且殿下将来是要登上皇位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的要退婚,也不该当众退婚啊,这样可是等于甩了镇国公和君临渊一巴掌!   “本宫自有分寸。”淡淡的吐出了几个字,微皱的眉角表现出了他的不悦。   “是!”修应了一声,便闭了口。他自然知道殿下自己有分寸,但是身为殿下身边的人,该进谏的时候,还是要进谏,哪怕殿下不喜欢听,他也要说。   修安静下来之后,风便接着开口了:“殿下!我们救了岳重将军的全家老小,也按照您的意思没有告诉他谁救的他,只是将他藏了起来,预备等搜查过了之后,便将他送出去。”在他看来,修简直就是脑子有病,明明知道殿下有分寸还要说,徒惹殿下不快!待会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教育他一下。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缓步踏到桌边,坐到板凳上,已是恢复了他平日里的模样。   修见他坐到桌边,便赶紧动手将那翻倒在地的桌子扶起来,而后在屋内重新拿了一套精美的茶具放在桌上,心下对那个苏锦屏越发的不满!中了媚药进来非礼殿下就算了,居然还掀了桌子,真是太粗鲁了!这样的疯婆子,怎么配得上他们高贵的殿下!   风有些不解的开口询问:“殿下,既然我们救了他,为什么还不能说是我们救的呢?告诉他是我们救的他,他不就会对我们言听计从吗?”   “岳重不是笨蛋。”救了他,告诉他他全家的救命恩人是谁,他肯定就知道自己是冲着岳家军去的。然而,什么都不说,将他送走,以他的本事,总有一天能查到是自己帮了他,届时,不用自己去说,他也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风已是明白了过来,但是修却呆住了,岳重不是笨蛋?什么意思?正想再说些什么,就被风扯了一下袖子。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若是没事了,便退下吧。”语气还是淡淡的,但是风和修却能感觉到自家主子今日心情不错。   “殿下,属下,属下可不可以问您一个问题?”风一脸欲言又止,急于打听八卦的模样。   “嗯?”声音仍是淡淡的,只是已经不若往常一般不染世俗,沾上了不少人间的气息。   呃,他本来想问,殿下就不怕那位姑娘有一天,知道了他们昨天晚上其实什么都没发生吗?但是话到嘴边又不敢问了,毕竟这是主子的事情,他似乎不应该多嘴:“咳咳,没什么,属下下去了!”   说完拖着修就准备走人,刚走到门口。百里惊鸿清冷的声线响起:“等等。”   “殿下!”两人转过身,低下头等着吩咐。   “去查,妖物是谁。”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道凛冽的寒光。   两人皆是一怔,从来就没有看见过殿下露出这样的表情,殿下从来都是淡淡的,就算是再想杀人,脸上也从未露出过杀意:“是,殿下!查到了之后,是监视吗?”风开口请示。   这话一问出,那神祗般的男子闭上眼,半晌,忽的,一个用力,手中的茶杯变得粉碎,寡薄的唇轻扯:“杀了。”若是没有昨夜,没有今日,他还可以不争不抢,但是……现在,他已经放不下了。   那么……既然要争夺,就要让对方没有丝毫反击之力!死人,是没有杀伤力的,不是么?   “是!”两人领命,而后一同退了出去。主子的命令,是不需要问原因的。   待他们两人退了出去,他还怔怔的坐在桌旁。半晌,起身往卧室而去,心中却是懵懂和迷茫,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她招惹了他,而且招惹到了这般境地,他已经救不回自己的心了,既然如此,那便让他自私一次吧。   ……   ------题外话------   感叹一声:哥把男主养的太腹黑了!哈哈!   明天凌晨开始领养了,妹子们注意了!muma!   第一卷◆乱后宫【069】价值一两的清白!   一大早,宫里便闹翻了天,先是荣妃好端端的惹上了麻烦,被处死,具体是什么罪过宫里没有一个人敢说。而本来大着胆子,带着棺材来找皇上说理的荣妃之父永安候,进了那御书房,没过多久就灰头土脸的出来了,看那模样,是再也不想管荣妃的事情了。   紧接着又传出消息说涉嫌谋害容嫔、被关在冷宫的德妃疯了。正当众人都风声鹤唳,遥首观望之时,那最有机会坐上皇后之位的淑妃,忽然被皇上下旨谴责德行有失,处事有亏,废了统筹六宫事物的职权,全部移交给那位与世无争的贤妃,还被禁足了三个月。   而本来众人都将她忘记的差不多了的贤妃,又登上了后宫的政治舞台,成为下一个最有可能登上后位的人。后宫的风向就这么变了,一下子没了三个位高权重的妃嫔,其他的人,个个都如履冰尖,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君临渊一起床,洗漱好之后,便听见了下人来禀报这些消息,想来也是皇甫怀寒有意让他知道。德妃和淑妃等人如何,跟他是半分关系都没有,只是荣妃……死了?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眼底闪过一抹幽光,看来,自己是小看这个苏锦屏了!   “呵呵,没死也好。”没死,就可以好好玩。比起一击必杀,他更喜欢一步一步的将猎物逼入死角,而后看着猎物垂死挣扎,最终,亲自一步一步的送她走向覆灭。昨日便觉得突然出了这么个有意思的东西,说死就死了着实可惜,今日听了这个消息,让他的心情都明媚不少!   可就在此刻,一个锦衣女子飞快的闯入了殿中,一袭水蓝色的曳地长裙衬得她高贵优雅,高高的额头,精美的五官都在像世人展示着此女得到了上天的恩宠,拥有得天独厚的美貌。她一张娇美的脸上不见丝毫急躁之色,飞快的闯入之后,很是冷静的开口:“表兄,那个贱人没死!”   一句话吐出,与昨日那激动、不知进退的模样判若两人。   君临渊不禁在心中点了点头,还算是有救,虽还是沉不住气跑了过来,但是至少已经不会喜怒现形于色了:“没死便没死,还是你以为,你那拙劣的法子,就一定能置人于死地?”   慕容双看着他冷艳的面容,还有那狭长丹凤眼中的笑意和悠然,心头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表兄知道那个女人没死之后,愉悦大于遗憾!但是心底虽是这么猜测,她却不敢将话说出来:“表兄,暮阳想自己的腿快点好!”她知道表兄一定有法子,她现在恨不能将那个苏锦屏千刀万剐,可是现在瘸着腿,如何能出去找麻烦?只能求表兄帮忙。   放下手中的杯子,斜着眼瞟了她一下:“腿好了,又出去丢人现眼?”   向前走了一步,想说句什么,最后却什么话都没敢说。   “滚出去。”薄唇吐出了三个嫌恶的字,描金般的容颜上满是嘲讽,语气已经不见半点温柔。且不说她的蠢钝,就是求他帮忙连回一句都不敢,这样的废物,帮她才是浪费自己的精力!   “表兄!”慕容双想要跺一下脚,奈何却发现自己的脚已经不适合跺了。   “砰!”的一声,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朕让你滚出去!”   慕容双吓得倒退一步,面色惨白,在阡墨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退了出去。   眉心笼上一股黑气,最终,慢慢的归于淡然。看来,是该加把火了……   ……   苏锦屏一路飞奔着回了屋,推开门,而后赶紧关上,靠在门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浅忆一大早便起床想服侍她,可是一进屋就发现屋内没人,也就在这时,苏锦屏进来了。转过头:“小姐,你吓死奴婢了!您这是去哪了?”   某女一看见浅忆,仿佛是看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嘴一瘪,眼泪汪汪的对着她冲去:“浅忆,完蛋了,我犯了大错,不,我犯了大罪!”   一个熊抱,将浅忆抱住,接着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她身上抹:“完了,完了,我全完了!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oh!漏!”   “小……小姐,您到底怎么了?”话说小姐自从那次醒来之后,一贯都是镇定自若,啥时候哭成这幅德行过?   “我昨天晚上强占了别人的清白,现在非负责不可了!苍天……”苏锦屏满面悲悸,她发誓,她这辈子从来就没有如此抑郁过!   “什么?”浅忆一声惊叫,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推开苏锦屏,“小姐,你真的,你真的……”   苏锦屏仿佛成了霜打过的茄子,完全焉了。没有回浅忆的话,跌跌撞撞的往床上走去:“我生病了,赶紧拿个毛巾来给我敷一下脑袋!”   “生什么病了?”干完了好事还回来说自己生病了,小姐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名节问题么?要是传了出去,恐怕只能自尽谢罪了!还有,某侍婢黑着脸看着她貌似踉跄的背影,这个人有一点生病的样子吗?   某女转过头,一瘪嘴,无比悲悸的开口:“呜呜,我生了重病!我宁愿自己掉了一两银子,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某侍婢的嘴角抽了抽,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要是掉了二两银子呢?”   某女飞快的扭过脑袋,如临大敌:“二两银子?那未免也太多了吧!还是发生好了!”   “……”原来您的清白就值一两银子?   ……   “皇兄,君临渊还在,你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恐怕不太好吧?”皇甫夜翘着二郎腿,靠在太师椅上悠闲的摇着扇子。   龙椅上的人对他这模样也似乎是司空见惯,有力的大手敲打在龙案上,冰冷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朕就是要在他待在东陵的时候,做给他看。”他的目的,就是让君临渊知道他皇甫怀寒的实力!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敢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丝毫不怕被他窥探!同样的,也是在给君临渊一个警告,表示自己知道能拿到千段雪的是何人!   皇甫夜笑了笑,不置可否。皇兄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喜欢将一切都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肯对君临渊下这么大的心思,那么也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真正意义上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对手!   就在此刻,一个暗卫闪了进来,单膝跪地:“皇上!”   “说!”昨夜苏锦屏将那两个侍卫扔到荣妃那里之后,就消失了,暗卫百般搜寻,最终探到她去了梨园,中了千段雪,又去了梨园待了一夜,这说明什么?不用暗卫说,他也有定论!   “苏锦屏在梨园待了一整夜,本来属下都以为他们二人已经……的时候,百里惊鸿却突然出了屋子,打了几桶冰水进去,那时候属下远远地看着,他似乎没有察觉。”那个人本来就是这样,自己监视他的时候,好像从来就没有被发现过,可是也就是这种百分之百的不被察觉,也让他觉得这个人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冰水?”皇甫夜拧着眉开口询问,忽的,暗紫色的瞳孔一闪,扭过头看着自家皇兄,“皇兄,荣妃的事情,是不是也和小锦锦有关?”   “你倒机警。”冷冷的应了一声,神色中却颇不赞同,夜这小子,陷得有点深!   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不悦,皇甫夜却仿佛浑然未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想着心事。按这样说来,百里惊鸿和她应当是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她的身子却定然叫他看了个一干二净!这就是千段雪的弊端,这药堪称天下媚药之最,心智再坚定的人也无法抗拒它的药力,但是解毒的法子也最是容易。淡紫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名为“嫉恨”的光芒,无比愤恨昨夜自己怎么没想到来皇宫转转,白白便宜了百里惊鸿那个家伙!最后,忽的想起那家伙不是看不见么,于是便稍稍的淡定了下来。   皇甫怀寒寒着一张脸看着他变幻莫测的妖娆容颜,在心底冷哼一声,半晌都没有吭声。   ……   “小姐,夜王来看你了!”浅忆站在门口黑着脸通报,夜王殿下是以探伤的名义来的,可是小姐根本就没有挨打,何来的伤可探,她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不能理解这些位高权重的人了。   某女病恹恹的声音响起:“让他进来!”   “呦呵,小锦锦,你还真的病了?”皇甫夜几个大步踏了进来,脸上却是明显的戏谑。可是那一脸妖娆的笑,在看见床上那个面色苍白的人之后,消失殆尽。   几个大步上前,未经思索就扯掉她额头的毛巾,带着温度的手探上她的脑门,眼角一跳,收回手:“小锦锦,你这又是……?”脑门上的温度很正常,顶一个毛巾做什么?   “唉!”苏锦屏伸出手,动作迅猛的将毛巾从他的手上扯了回来,盖回自己的脑门上,哭丧着脸摇了摇头,“我完了,我这辈子算是没盼头了!”她答应了那个家伙会负责,那就表示要是那小子不背叛,她就不能抛弃。虽然他长得很帅没错啦,虽然他身上的气质自己的很喜欢,虽然他的身材也……咳咳,没什么。但是那个人,真的是无趣到了顶点!她有一瞬间甚至认为就是强占了皇甫夜也比强占了他好,因为……   某王爷嘴角一抽,想不懂她这又是闹哪出?一撩衣摆,就坐在她的床边,一只手支着下巴,邪魅的桃花眼扫着她:“说说看,又是怎么了?”莫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他们不是什么都没发生么?随即,眼底的眸色一沉,虽然是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对于姑娘家来说,已经是名声尽毁了,一个正常的女人,绝对不会再有另嫁他人的念头,逼她另嫁无疑是逼人去死!   果然……“昨天晚上,我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小夜夜,我刚刚就在想,如果昨天晚上那个人是你就好了!”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昨晚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才去找那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家伙!   性感的薄唇勾起,淡紫色的眸中闪过一抹喜色:“此话何解?”   “因为你这个人没有清白,就是对你做了什么也不用负责!”苏锦屏很是认真的说了这一句。   于是,某王爷那满面欣喜的面色,瞬间黑成了纯正的牛粪,而后又慢慢的发绿,最后又悄悄的转蓝:“小锦锦,本王发现,和你多说几句话,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气死!”   “小夜夜,听说你是花间高手?”无视掉他的抱怨,转过头满脸晶亮的看着他。   眉头一跳,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但是竟然莫名的有点心虚,不敢看她的眼睛,从前浪荡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他的过去也给他们二人造成了一道不小的屏障:“怎,怎么了?”当年就是父皇为这事情把他叫来训话的时候,他都没有像今日一般这么心虚过,说话还结结巴巴的。   床上的人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侧过身子看着他:“那你教教我,怎么样才算是对人好啊?”   “你想做什么?”心底涌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想对谁好?   凤眸闪着水光,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你就告诉我吧!”她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了要对人家好的,可是没有谈过恋爱的人要怎么样啊?   嘴角抽了抽,倒是第一次看见她这幅德行!“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反正他对待那些女人是这样的,只要不太过分,没有跨越雷池,要什么就给什么。   于是,苏锦屏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那个傲娇的家伙,最后得出结论——他似乎不会提出什么要求!“如果他什么都不要呢?”   “那么,她就是想要你!”某纨绔王爷,一脸风流自得的模样摇了一下自己的扇子。   而某女却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很是狐疑的看着对方,百里惊鸿应该没有这么闷骚吧?“算了,你这花心大萝卜,也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躺回床上,幽幽的感叹道。   皇甫夜脸上的肌肉明显的抽搐了几下,分明是她问自己的,这么转个头自己反被奚落?忽然想起了自己今日来此的主要目的:“小锦锦,昨晚……”   这两个字一出,苏锦屏的面色当即就尴尬起来:“你知道了?”知道我强占了人家?   “嗯!”知道你强占人家未遂,但却还是毁了名节。   “那是个意外!”瞟了瞟床顶,她感觉自己的神经都衰弱了,完全不知道以后再怎么面对那个人。   “我知道。那你准备怎么办?”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一般的女子,肯定只能认命了,而他这一问……是在期待她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   “呜呜呜……还能怎么样?惹上那么个人,我这辈子算是毁了!”她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惨淡的明天——只见,她和那个傲娇又孤僻的家伙对立而坐,谁都不说话,良久,良久,还是不说话!泪流满面……   可是她是一个有责任心的有志青年,总不能吃了人家,转头就不认账吧?   淡紫色的眸中闪过一抹失落,性感的薄唇微张,慢慢的又合上,最终,那依旧风流却没了三分笑意的声线响起:“其实,也不必如此,若是本王,就不会介意!”   他像表达的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个意外,所以就算发生了,若是他皇甫夜,还是愿意要她的!   可是,苏锦屏跟他的思维明显的不在一条线上。翻了个白眼:“你当然不介意啦,你这个人没有操守,要是被人那啥了,指不定还得高兴成什么样子!”可是百里惊鸿不同,那家伙八岁就到了这儿,个性也冷冷清清的,百分之百还是个处,被她强了怎么会不介意!   皇甫夜的脸色马上就难看了下来,起身,叹了一句:“既然你决定了,那本王也就不干涉了!”说完不等苏锦屏回话,就大步踏了出去。   一段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就此落下了帷幕!   苏锦屏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为毛线她觉得这家伙今天好像有点不对?那个,强了人家,要负责任不是天经地义吗?她哪里知道,皇甫夜根本就不晓得她误以为她和百里惊鸿发生了那档子事,还当她是为了名节,没的选择。   浅忆看着皇甫夜走远,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屋子:“小姐,为什么我觉得夜王殿下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岂止是不好看哪,根本就是非常难看!   “他神经犯了!”貌似只有这么一个解释。   嘴角一抽,唯唯诺诺的站到她的跟前:“小姐,您可不可以告诉奴婢,奴婢的姑爷是谁?”说完赶紧低下头,不敢看她,不会是皇上吧?苍天!   “什么姑爷,那不是还没成亲吗?”一声暴喝!一想起自己有朝一日真的要给那个人一个名份,她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一声大吼,把浅忆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小,小姐,您这么激动做什么?”貌似她的那位姑爷才更应该生气吧?好端端的被一个女子使用了暴力。   “好好的,锦屏妹妹这是发的什么脾气?”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声线中带着些许笑意。   不多时,一个紫衣女子出现在了屋内,正是沐月琪!昨日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可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道她挨了打,最后却被拦了下来,现在是在“养伤”。也还知道荣妃陷害未遂,反被倒打了一耙,不过事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沐姑娘?”秀眉微拧,沐月琪跟自己也没有多大的交情吧。但是基本的礼节还是要的,扯了额头上的毛巾,就要起身,沐月琪却止住了她:“不必客气,只是听说妹妹挨了打,相爷就求了皇上让我来看看妹妹。”   臣子不得传召,是不能进皇宫后院的,所以有些话只能由她来说。   “浅忆,你先出去!”她对沐月琪的印象还不坏,所以决定跟她打开天窗说亮话。   浅忆看了看她们,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沐月琪身后的紫鸢不待吩咐,也跟着出去了。门,被轻轻的关上。   苏锦屏坐起了身子,看着面前的女子:“说吧,来找我有什么目的?或者说你一开始就接近我,是为了什么?我不想虚伪以蛇,因为太累,而且我知道你没有恶意!”   沐月琪一怔,倒没想过世上有这般直来直往的女子,严格说来,跟自己的本性倒是如出一辙,当下也对苏锦屏生出了不少好感,微微一笑,开口道:“既然你这般干脆,我便也不转弯抹角了。你我素不相识,我也无甚必要帮你,只是相爷他……”   说到这里,苦笑一声,也幽幽的叹了叹,不想接着说这个问题,话锋一转,一双美的不然尘埃的眸中定定的看着她的眼:“你也不用多管我们是为了什么,总之是为你好就对了。而这些都是相爷的意思,与我没有半点关系,相爷让我来告诉你,君临渊此人,性格极为暴戾诡异,你若是硬跟他对着干,他便有数不尽的法子和手段回击,不择手段的将你逼上绝路,但是你若就此服软,匍匐在他面前,他也许就失了兴致,你也就少了这么个敌人!”   不论是在上官谨睿还是沐月琪、皇甫夜等人看来,苏锦屏得罪了君临渊都不是明智之举,那个男人手段太过阴毒,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你专程来,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个?”苏锦屏闻言,倒是笑了,发自真心的笑容。因为君临渊是一个什么人,她自己也看得出来,而沐月琪带来的这个消息,就是在向自己表明——上官谨睿是真的想帮自己!只是那只笑面虎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是!”沐月琪点了点头,以上官谨睿收集到的所有关于君临渊事迹的迹象表明,君临渊此人,对那些对他俯首帖耳的人半点兴趣都没有,反而对跟他对着干的,有着极大的征服欲。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就算我不招他,他也是慕容双的表兄,迟早会为自家表妹出一口恶气。”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主动得罪他,而是他撞上来的,并且一开口就是想要她的命,她若是退让,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沐月琪幽幽了叹了一声:“你说的也不错,只是……”   “只是我要明白,慕容双和君临渊并不是一个整体,得罪慕容双,并不足以让君临渊铁了心的对我下死手。还有,慕容双不足为惧,而君临渊却有着滔天的实力,若是他拉下君王的面子要我的命,皇甫怀寒也不会留我,是么?”苏锦屏笑得悠然自得。   “看来相爷是多虑了。你既然都看透了,还何须我来提醒。”这下,她方才是真心的有些欣赏面前的女子,也许智谋比自己还胜出一筹。而那个跟自己齐名的慕容双其实也不笨,就是养尊处优太久,没有经历过挫折,所以她沐月琪还不看在眼里,但是面前这个女子……严格来说她们还是情敌,她却对她起了英雄惜英雄的心思。   “呵呵,不论怎么样,还是谢了。人活一口气罢了!”若是她发自真心的很珍惜自己的性命,她也不会大着胆子和君临渊为敌,只是在这古代待得越久,她就越觉得人生没什么追求。在现代,她好歹可以对自己说虽然没什么活着的价值,但是只要活着,每逢清明,她可以为养父母烧一份供奉,捎一分牵挂,可是在古代,没有在意她的,也没有她在意的,生与死又有何差距?那就拿自己的小命来争这一口气,谁胜谁败,还没有定论呢!   沐月琪闻言,笑了笑,起身:“你倒是特别,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说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吧,每逢危难当头,她总会巧舌如簧化险为夷,说是在意吧,她却又经常将自己推向风尖浪口。   “若是能活着,便得过且过,若是实在活不下去,就拖着那些不让我好过的人一起下地狱。再说了,以君临渊才智,就算我现在服软,也来不及了吧?”苏锦屏又露出了一副悠闲的态度。   “也是,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只是跟君临渊相斗,你有几分胜算?我总要传点消息回去给相爷。”毕竟,他很担心你。   苏锦屏转过头,灿然一笑,一张精致的容颜上满是睥睨天下的自信:“要是他还要自己作为皇帝的面子,他便奈何不了我,我还能叫他吃个不大不小的亏。但是,他要是不要皇帝的威仪,你知道的,人无耻则无敌,那我便是一分胜算都没有。可是,作为一个皇帝,怎么会为了一个宫女不要脸面,你说呢?”   沐月琪闻言,只是一笑,没有回答,看来自己和相爷都小看她了,互相点了点头,便转身而去。   苏锦屏看着她的背影,凤眸眯起,忽的想起那一日自己和百里惊鸿教训了赫连容若,后来突然冒出一个莫须有的刺客顶罪,难道是上官谨睿的人?只是,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   紫鸢跟沐月琪的身后往宫外而去,心下有些忿忿不平:“沐姑娘,相爷也太过分了,居然让您来提醒那个苏锦屏!”难道相爷不知道沐姑娘喜欢他吗?   “非是他开的口,是我自己主动提出的。”前面的人头也不回的回话。   “什么?您疯了?提醒她就算了,还对她说是相爷的意思,这不是帮相爷……么?”紫鸢真是理解不了她了,以前有别的女子想要勾引相爷,沐姑娘下手可是毫不手软的,自己身前的人可绝对不是什么善良的女子,可是为何对这个苏锦屏,就这般不同?   一双不然尘埃的美眸染上了些许自嘲之意,笑着开口:“只要是他在意,我就会帮他守护。”   “沐姑娘!”紫鸢鼻子一酸,不知道说什么好,沐姑娘对相爷这么好,他怎么就看不到呢,满脑子就只有那副破画!“总有一天,相爷会看到您的好的!”   “但愿。”看得到,看不到又有什么关系,什么都敌不过自己心里的那一句“愿意”,她愿意这么做,只是想他开心而已。   ……   “小姐,您这是干嘛去?去看南岳三皇子吗?”浅忆已经大致猜到了那个被小姐夺了清白的人是谁,只是想起苏锦屏那会儿的反应,她不敢说自己心里想说的话,本来想问的是——您是去看姑爷吗?   天色渐晚,看情况是不会有人再来“探病”了,苏锦屏就起了身,整装待发,岂知刚走到门口,听见这么一句话,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瞬间烟消云散,哭丧着脸转过头看着浅忆:“其实我不敢去,呜呜呜……”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了半天气,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还有,她到现在都没想好,要怎么对他,才算对他好!   “咳咳,小姐,您安心的去吧,姑爷,不,南岳三皇子早晚会原谅您的!”浅忆怯怯的开口。   安心的去吧?怎么像送她去死一样?可是不去似乎又不行!“那个,我去了!”说着给自己加了半天油,冲出门外!   没过多久,她又忽然回来了,抱着大门哀嚎:“我真的不敢去!”一去了面对那家伙的那张冷脸,再想想自己干的好事,她会尴尬致死的!   浅忆的脑门划过一条粗大的黑线,上前将自家小姐的手拨下来:“小姐,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浅忆,我突然愿意掉二两银子了!”其实这件坑爹的事情,还是值二两银子的。   某侍婢嘴角一抽,反正您的清白也只值那么一二两了!“算了,我还是去了!”咬了咬牙,对着梨园的方向奔去,只是脚步无比趄趔,仿佛是去赴死!   浅忆站在门口,看着自家小姐的背影——您老人家自求多福吧!   ------题外话------   借这个地方吼一句——群里的那群坑爹货,你们不要以为爷不知道你们没事就趁老子不在,跑到群里一起商量我的后事!老子还没死!不用商量,次奥!   第一卷◆乱后宫【070】不是说对我好么?   冷子寒这一觉,是睡到晚上才醒来。一醒来便是头疼欲裂,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眉心,扭头就见皇甫逸亲自端着一碗药汤递给他:“醒酒汤,喝了?”   邪肆一笑,一股嗜血的戾气破体而出:“你觉得我需要这种东西?”喝点酒而已,需要醒酒汤?   “我亲自吩咐人炖了一整天的!”煮干了,又重新煮,废了不少功夫。   闻言,一把接过,仰头便喝了下去,药汁顺着下巴那优美的线条下滑,一口饮尽,有力的手伸出,霸气的将唇边的药汁擦掉,而后将碗扔到了不远处。忽的,凑到了皇甫逸手上的笛子,笑了笑:“怎么?不耍扇子了?”无尘公子皇甫逸本来就是以笛声杀人闻名天下,可是昨日见他,手上居然拿了一把扇子,他当时就有些奇怪,只是因着自己心情不好,没有多问。   皇甫逸闻言,那与皇甫夜极其相似的美艳容颜上露出一抹闲适逸然的笑:“那扇子是上官谨睿的,那扇子他从不离身,曾经有人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也发了不小的脾气。我总觉得有些问题,所以前些日子寻着借口借来了大半个月,可惜拿了这么久,也没看出端倪,只能还了!”   “那个男人,笑面虎的称号也不是说着玩的,希望你皇兄不要引狼入室才好。”冷子寒笑着开口提醒,虽然这不关他的事,但是他和皇甫逸是好兄弟,所以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的。   “嗯,昨天晚上宫里出了事。”说起这件事情,他就有些烦躁。只知道苏锦屏中了千段雪,并不知道最后有没有跟百里惊鸿发生什么,大皇兄是一提起苏锦屏,就拿冷眼扫着他,二皇兄是完全没有提的兴致,所以他对这件事情也是一知半解,无比烦闷。   “什么事?”宫里的事情跟他没关系,不过逸既然提了,必然是逸在意的,他当然也要听一听。   皇甫逸也不瞒他,径自开口:“我喜欢上一个姑娘,可惜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宫女,还屡屡和皇兄作对,所以皇兄不肯答应我跟她的婚事。偏生的昨晚,还出了事!”说着就将这事情细细道来。   冷子寒听完,邪魅的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没想到无尘公子也会喜欢上姑娘!”   “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了!”皇甫逸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很是不悦的看着他,然而再看到他眼中的落寞之后,叹了一口气,闭了嘴。   “那个姑娘是谁?”中了千段雪,百里惊鸿愿意拿自己给她当解药,也足以证明这个女人不一般了。   面色有些灰白:“右相之女,苏锦屏。”右相可是有名的奸相,自己却喜欢上他的女儿,真是……   “什么?”冷子寒的一张脸马上就冷了下来,一个闪身便到了他的面前,抓着他的肩膀,“你说是苏锦屏?”   “是啊,怎么了?”皇甫逸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如此激动。   然而,不待他想透,那人便已经放开了他,绝尘而去,黑色的身影满含着暴戾之气,仿佛是死神归来。皇甫逸呆呆了愣了半晌,定定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忽的,扯唇苦笑一声,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   苏锦屏站在梨园内,那间屋子门口的不远处,悄悄的躲在一棵梨树的后面,往门的方向观望,心下无比忐忑,是去,还是不去呢?是进去还是回去呢?尼玛!人生第一次,她有了将自己挖个坑埋了省的纠结的冲动!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幕低垂,她却还没有纠结完自己今天到底要怎么办!脚步往前面挪了两下,又怕怕的缩了回来。   而屋内的人,坐在桌边,手上端着茶盏,淡漠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在听见不远处某人那纠结的异动之后,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道奇异的流光,一闪即逝。   紧接着,那脚步又动了几动,慢慢的又挪回原地,充分的表明了那人的纠结。而他也不急,寡薄的唇畔轻启,将杯中的茶水饮尽,而后放到桌上,闭上眼,任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某女踮着脚看了看,门还开着,那家伙静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头一跳,按照原则来说,到了这个时候,这家伙早就关门了!现在还把门开着,该不会是在等自己吧?呃……好似发生了昨天的事情之后,她还真的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干坐着等了!   于是将自己的身子从树后挪了出来,以龟速蹒跚前进,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害怕极了!越走脚底也越是发软,有种掉头逃跑的冲动,可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啊!最终,某女狠狠的咬了咬牙,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决心,踏了进去!   一到门口,脚步还是忍不住顿了一下,却见他还是闭着眼,面无异色,心下稍微安定了一些些!几个大步踏过去,走到桌边站定:“咳咳,我来了。”眼神左右漂移,十足心虚。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不痛不痒。仿佛她来与不来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嘴角抽了抽,就知道又是这样!一屁股在他的对面坐下,看着他那张绝美的脸,精美的五官,还有优雅的轮廓和线条,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人家都说谈恋爱其实就是两个人待在一起,然后没话找话说。可是谁能指导她一下,她下一句应该说什么?!呜呜……   “那个,你吃晚饭了没有?”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个屁放了出来,只是说完之后也感觉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无比白痴,大晚上的,肯定吃过饭了啊!   果然,那人长长的羽睫微动,清冷孤傲的声线响起:“吃过了。”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闭着,极富层次感的眼帘给人一种极度神秘的感觉,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美了一些,真是如同童话里面沉睡的王子啊!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这句话又是结束语,她要再说一句什么啊!某女在心中悄悄的怨念,这杀千刀的不会反问一句“你吃了吗?”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接着说几句了嘛!可是现在,又尴尬了!   “那个……”那个什么啊!天哪!没话找话说的感觉好痛苦!   而听她说了“那个”,他显然还是没有接话的意思,并非是刻意刁难,而是性格使然。   “那个,那个……昨天晚上睡好了没?噗……”一问出来,苏锦屏有种抽自己几巴掌的抽动!这问的什么呀,昨天晚上自己来强了人家,现在掉过头来问他睡好了没有,这不是等于问自己把他伺候好了没有吗?“不是,我问错了,我是说你昨天晚上睡着了没有,不是,我是……天哪!”   某女一巴掌拍上自己光洁的额头!苍天,谁能告诉她这个话要怎么说啊!她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才会突然问了这个坑爹的一个问题!   而他,听她此问,嘴角也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又听她迫不及待的解释,莫名的有些想笑,等她最后一个“天哪”吐出,还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额头,他终于淡淡的开口缓解她的尴尬:“没有。”   他也没有说谎,昨夜照顾了她一整晚,根本就没睡。   于是,某女的面色又尴尬了起来,大晚上的突然被女色狼强bao了,能睡好才见鬼了!“咳咳,没有是正常的,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没有睡好是正常的,因为,因为……你等等,我先出去捋捋!”她现在真的非常需要出去捋捋思绪!   苏锦屏说完,就跳起来,不等他回话,便飞快的起身,向门外冲去!冲到门口,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这都是问的一些什么跟什么啊,越说越往尴尬的地方讲!不行,非得想清楚自己到底应该说什么再进去。   而屋内的人,还是静静的坐着,只是那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在她冲出屋子的同时睁开,眼底闪现了一抹难掩的笑意,如狐狸般狡黠,也还隐藏着丝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半晌,等苏锦屏终于理清楚了自己的思绪,蹒跚着脚步回了屋子,看着他绝美的脸,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那个,其实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听到的都是你的幻觉,我是现在才进门的。”   “……”淡淡的坐着,没有出声。   再次到他对面坐着,已经完全不敢再提昨天的事情了,免得又不小心问到尴尬的问题。继续开始没话找话说:“那个,晚饭吃饱了没有?”问完这句话,她深深地认为自己能问出这种问题,才是绝对的吃饱了,而且还撑得不轻!   眼角微抽,半天没有出声,直到苏锦屏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寡薄的唇畔轻扯:“饱了。”   “哦!”点了点头,越发的有些讪讪的,眼睛四处瞟了瞟,想着下一个话题说什么,晚上吃完饭之后应该做什么?哦,对了,“呃,你什么时候沐浴?噗——”苍天!她今天是见鬼了吗?“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   可是为毛听完之后,更感觉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呢?随便问问,问人家洗澡的事情?苏锦屏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桌子上,省的活着丢人!   “待会。”似乎没有听出来她的尴尬,也没有察觉这话的异样,只是淡淡的开口回话。   “哦哦!”平日里她来这里的时候都是霸气的很,但是今天非常心虚,毕竟是对不起人家在先,所以总是感觉自己今天矮了人家一头。   “那个,昨天的事情,你还生气不?”说着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头都不敢抬。   等了半晌,也没听到他回话。于是答案就出来了——生气!   于是苏锦屏更加沮丧了,她深深的伤害一个纯洁的男人的身心,看这情况已经在人家的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不远处的风和修才刚刚赶到,是为了汇报……咳咳,其实最主要的,是为了来看看殿下和那个苏锦屏的感情发展状况。那个女人总是那么凶狠的欺压殿下,他们都格外愤恨!可是此刻,看着她耷拉着脑袋,满面歉疚的模样,还有自家殿下那一声不吭,明显在算计着什么的黑心模样,忽然对那个女人充满了同情!果然还是殿下棋高一着啊!   他们两个一到,苏锦屏便察觉到了,不过这两个人的气息很熟悉,不日之前才感觉到过,应当是他的人,所以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状似不经意的往那两人的方向扫了扫,这一扫,让风和修同时一惊!   扫完之后,又回到了自己这悲催的境地,咬着牙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他,就在这一瞬间,苏锦屏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忒没骨气!不就是上了吗?上了就上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可是做过杀手的人,怎么能这么窝囊!于是,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有什么好生气的,老娘不是已经说了自己会负责吗?作为男人你要大度,要大度知不知道?”   话音一落,他抬起头看着她,白玉般的面庞上虽然仍是没有染上任何表情,可是那毫无焦距的眸中却闪过一丝明显的脆弱,仿佛是被人家夺走了最珍贵的东西,还被臭骂一顿的悲凉。   于是,那好不容易威武起来的某女,瞬间又像霜打过茄子,又焉了!也是啊,她借药行凶,完事了还不让人家生气,人家还没说自己生气,只是保持沉默,就被自己臭骂了一顿,故事的最后,苏锦屏深深的认识到——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个,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老老实实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耷拉着脑袋。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声线虚无缥缈,仿佛自天外传来。   苏锦屏尴尬的坐了半天,忽然觉得自己之所以这么拘谨,可能是这间屋子视野不开阔的缘故,于是起身,一伸手,准备拉着他到树上去探讨,可是手伸到一半,顿住了。今天一大早自己和他的那段对话适时的在脑海里回响——   “看在是我强迫你的份上,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你以后会对我好么?”   “是的,是的!”   这个,一大早才说了以后要对人家好,晚上就把人直接拎着就走,似乎不合适吧?于是将那只莹白的纤纤玉指缩了回来,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提议:“你陪我去,不是,我陪你去看月亮吧?”   某女说完之后,在心中泪流满面,现在好了,连看月亮都是自己陪人家,这特么亏得太大了!她真想把那个已经被处死的荣妃拖出来鞭尸一番,真是害死她了!不过估摸着这家伙肯定又是一句“不去。”   结果,出乎意料的,他倒是答应了:“好。”清冷孤傲,仿若天上玄月。   难得见他这么配合,苏锦屏心情颇好,伸出手抓了他就拖着往外走,走了几步之后,脚步顿住,哭丧着脸转过头,触电一般的将自己的手放开,老老实实的跑到他的身后:“您先请!”   手被放开的那一瞬间,心底闪现出一抹失落。紧接着,嘴角有些微抽,她似乎把“对他好”的意思理解错了,反倒是把他当主子伺候着了。他也不点破,只是伸出手,淡淡的开口:“我看不见。”   这下嘴角抽搐的就成了苏锦屏了,不情不愿的再次抓着他的手,牵着他往前走。自己拉着他跑,跟被当导盲犬一样的使用,心里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到了那棵熟悉的树下,抓着他的手一跃,便跃到了树上,百里惊鸿还是那般静静的靠着树干坐着,苏锦屏却没了如往常一般双手枕在脑后,半躺在树上的心境。于是很是拘谨的陪着他坐着,一阵微风适时的袭来,心里的尴尬之感也被冲淡了很多。   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谁都没有说话,苏锦屏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句诗——此时无声胜有声!因为她发现了,自己只要一出声,就会说错话!   “哎,其实,我也没有喜欢过人,也没有跟喜欢的人相处过,所以我也不清楚对人好是什么样子,不过我既然说了对你好,就一定会做到的!”苏锦屏其实是一个很观念感很强的人,在她看来,百里惊鸿既然已经是她的人了,她就要负责到底,而且她的人,绝对不能被别人欺负,她会拼尽全力去保护他。   “嗯。”淡淡的应了一个字,声音放得极低,一说出来,就被风吹到了远方。   绝美的侧颜对着她,淡漠的容颜不染凡尘之气,清幽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造就出一种如梦似幻的美感,可也就是这美好之下,仿佛包裹着一个孤寂的灵魂,孤傲,淡漠,与世隔绝,也狠狠的撞击着她的心弦!   苏锦屏呆呆的看着他的脸,开口道:“其实,我忽然觉得,上了你也不亏!”虽然多了一个包袱,但是这个人,这张脸,恐怕她一辈子都看不厌。   好看的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她这话的意思,微微偏过头看着她,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无丝毫焦距,散光一般的射在她的脸上:“果真?”问完这句话,他也有些发愣,不懂自己为何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岂知,苏锦屏又定定的看了他的脸半晌,最后竟然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不仅仅是因为他绝美的容颜,也不仅仅的因为他这一身谪仙般的气质,更多的,其实是因为这个人时不时的透出的那种与世隔绝的孤寂,那种,能够让她心疼的感触。   他闻言,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转过头,闭目沉思。   苏锦屏叹了一口气,现下已经完全淡定下来了,靠在树干上,幽幽的开口:“其实,对你的感觉也挺奇怪的,虽然我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能让我觉得心疼的人。”不论她平日里的表现再怎么活泼,杀手的心,却都是冷的!就是在夜里,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寒得彻骨,身上的血液也仿佛是南极的水流,冷若冰凌。   他是第一个能真正触动她心灵的,也许,也会是唯一的一个!只是这句话,她放在心里,没说。   他闻言,心头一跳,寡薄的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开口。   一声寒风袭来,苏锦屏禁不住抖了一下身子,扭过头看着他:“冷不冷?”问完之后,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她也问过他这个问题,自己那时还说他若是冻坏了,心疼的就是她了。   而上次,他没有回话,她忽然有些好奇他这次的反应了。   半晌之后,还是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当苏锦屏沮丧的准备再找点别的话题的时候,他开口了:“不冷。”声音轻的如同一片羽毛,苏锦屏却还是听见了。   苏锦屏笑了笑:“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以前这种问题,你是怎么都不肯回答的。”感叹完之后,苏锦屏的表情瞬间又尴尬了,不会是因为自己强了他,所以他决定将就一下自己,于是态度好些了吧?   他闻言,一动不动,亦不置可否。他变了么?是的,他早就变了,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这种变化他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却总让他有些不安。   “我们回去吧,你不冷,我可有些冷了!”苏锦屏说完便跳下树,踏到满地那细碎的梨花瓣上。   他亦没有逆了她的意,跟着跳了下去。随即,一只温热的小手牵住了自己的手,拉着他一路往梨园而去,这一刻,他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脑海中竟然在想……若是能一辈子握着这只手不放,多好。   “你的手很冷!”其实她想说你的身子也很冷,但是说完之后会有歧义的,所以她憋住了。   后面的人没有出声,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的背影。一步一步,踩着满地的落花,秋风卷席着枯叶,却没有给人悲凉之感,而是枯木逢春的希翼,被她牵着的手,紧了紧,抓住了她的手。   苏锦屏一顿,有些狐疑的转过头,却见他面无异色,只是淡淡的开口:“怕走丢。”   “放心,走丢了,我也会把你找回来!”笑了笑,便攥紧了他的手,她忽然觉得,似乎有一个人和她一起,牵着手走一辈子,也还不错。只是,如果对象是这个傲娇的家伙的话……咽了一下口水,似乎不太美好!   走丢了,也会把他找回来么?“说话算话么?”声音仍是淡淡的,仿若从天外传来的仙乐,动听之至,却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急切。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无比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   “什么?”其实她听见了,不过她严重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所以又问了一遍。   接着,便是一阵静默。苏锦屏也知道,这家伙讲话从来不喜欢说第二遍的,正准备说些什么,他的声音又响起了:“说话算话么?”仍是清冷之至。   “算话!”话音一落,便感觉到唇上一凉,一只长臂扣住了她的腰身,将她带到他的胸前,随即,一片寡薄的唇畔覆上了她的红唇,冰冰凉凉的感觉充斥着她的神经,一阵雪莲香扑鼻,好闻极了。紧接着,那人的唇在她的唇畔辗转,舌尖轻轻的敲开了她的贝齿,一点一点的吸取着她口中的蜜汁。   苏锦屏瞪大眼,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眼前只能看见他近在咫尺才绝美容颜,还有月色般神秘醉人的眼眸,那双眼凝视了她半晌,让她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看不见的时候,眼眸忽的闭上,长而卷翘的羽睫扫到了她的脸上,带出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不远处的风和修惊恐的瞪大眼,苍天啊!殿下在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是在强吻人家吗?殿下不是明明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偷看吗?居然还……大地!殿下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豪放的!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同一个讯息——我眼花了吗?我是不是眼花了?!   苏锦屏正想说什么,他的舌尖,却在此刻慢慢的勾住她的,像是在邀之共舞,却又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气息,似乎是在惩罚她的不认真。半响,直到苏锦屏已经快喘不过气之后,他放开了她。而她,大口的喘着气,靠在他的胸前。   他的唇,和他的胸口,都是一样,冰冰凉凉的,却很舒服。正当苏锦屏缓过神来,站好自己的身子,伸出一只手想说些什么时候,他淡淡的开口,道:“走吧。”   然后率先离开,留下某女站在原地,指着他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本来她是想说这家伙干嘛好好的突然吻她,而且刚刚她还在心里挺自恋的想这丫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可是看他现在的反应!狗屁,她根本就是被人耍了!   满腹怨气的跟在他的身后,很想把那家伙抓起来吊着打一顿,以泻自己心头之恨!   不远处的风和修也对自家殿下的处事方式颇为无语,一吻作罢,不是应该说几句情意绵绵的话吗?“走吧”?走吧?!本来对苏锦屏还有不少意见的修,在此刻看她的眼神也友善了不少,殿下这德行,估计以后是没有姑娘家受得了的,说吻就吻,吻完就不认人,还掉头就走,也亏得是这个女人能扛住了!   怒气冲冲的走到门口,他进去了,她也跟着踏了进去,其实按照原则来说,她现在是应该回去了!但是想想刚刚那个诡异的吻,她就觉得自己心底堵着一口气,噎得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几个大步走到他的面前,狠狠的瞪着他半晌,他却是若无其事的站着,一动不动,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又瞪了很久之后,苏锦屏突然泄气了,泪流满面,她怎么忘记了,这家伙根本就看不见,瞪了也是白瞪!   他静静的立在她的对面,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表情都没有,心底却是莫名的愉悦。她说,就算是丢了,也会将他找回来,也许这句话于她不过只是随口一说,但是给他的触动,却是言语已经无法表述。   苏锦屏又接着咬了半天牙,在心里一个劲的自我安慰,你都把人家强上了还臭骂了别人一顿,人家现在吻你一下掉头就走,这对比一下之后,其实他干的真的不算什么大事,真的!就这么自我安慰了半晌之后,心底稍稍平衡了一点,磨了磨牙:“我回去了!”   说完掉头就走,可是手却被人抓住了。冰冰凉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那人清冷的声音响起:“不是说,对我好么?”   呃,怎么扯到这里来了?扭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睡不着。”三个字,从那寡薄的唇畔里面吐了出来。其实他只是想知道,若是有人陪着,晚上会不会睡得安稳些。   苏锦屏顿时感觉脑袋一阵晕眩,感情她这是在带孩子呢?还睡不着!“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要老娘陪你睡?”火气极大,想起自己刚刚被戏耍,她就上火!   “好。”淡淡的飘出了一个字,微微偏过头,屋内没有点灯,所以苏锦屏没有看见他脸上的红晕。   “什么?”大声的咋呼,就算是要对他好,也不用好到这个份上吧?   某女这吼声一出之后——百里惊鸿那宽大的袖袍下,修长的手轻轻一扬,随即一阵寒风扬起,吹开了窗户,皎洁的月光照到他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中,折射出一丝丝脆弱之光,于是苏锦屏那夺走了别人清白的罪恶感又回来了!扶额长叹,苍天,她怎么会惹上这么大一个麻烦!   ------题外话------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的那一块钱的硬币,我昨天晚上做梦又梦见它了,很是想念,呜呜~(>_   第一卷◆乱后宫【071】你一大早的这么风騒做什么?   风和修在不远处激动的给自家殿下喝彩!是的,就是这样的!不愧是他们家殿下,面部表情都没有一个,就能看起来无比可怜,而且那话,字字句句都是在利用那个女人的愧疚之心。还有——那正好把窗户吹开的风,是不是太诡异了一些些!这招太高了,他们应该拿笔记下来,以后遇见心上人,也可以跟着试试!   见她大声的吐出了“什么”两个字,他放开她的手,淡淡的开口,道:“没什么。”面上是说不出的落寞,成功的又把苏锦屏的小心脏揪痛了一下。见鬼!   犹犹豫豫的看了他半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走吧,似乎尴尬的不得了,走吧,好像又有点欺负人。   “你走吧。”声音淡淡的,语气中是明显的落寞。   不远处的修和风竖起耳朵听着自家殿下的话,就差没激动的冲出去鼓掌了!欲擒故纵,这招好!   这话一出,苏锦屏更加不忍心丢下他了,虎着一张脸看了他半晌,最终尴尬的抓了抓脑袋:“那个,陪你睡觉可以,不过什么都不做。”   这话一出,他醉人的眼底出现了一丝然的神情,似乎在问她——做什么?   于是,苏锦屏又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思想又不纯洁了!还有,她都把人家那啥了,还装什么纯情的小女生啊:“咳咳,那个,要不,我还是先回去洗澡吧,洗完澡再睡觉!”   她这话一说完,她对面的人就慢慢的踱到床边躺下,淡淡的开口:“若是不愿,便罢了。”声音冷清至极,似乎要将一切都隔绝在心门之外。   她还真的不大愿意的说!不过想想自己今天早上说的“我会对你好的”,还有皇甫夜说的“她想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咬着牙犹豫了半晌,最终不情不愿的挪到他的床边:“往里面去一点!”   闻言,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狡黠笑意,轻轻的动了动身子,却是往外面挪的,于是苏锦屏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是自觉的爬到里面去。   接着,便是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苏锦屏眼角的余光扫着他,只见他慢条斯理的扯开腰间的玉带,外衣便从肩膀上滑了下来,若不是里面穿了中衣,还颇有香肩半露之感。咳咳,她又在想什么东西!飞快的摆了摆头,扯着自己的腰带。   窗外的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看见了一个相同的讯息——殿下果然有主意,简直就是追求女子的高手,他们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   “风,你说殿下和那个女人今晚会不会发生什么?”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其实他的心里有点遗憾。   风闻言,瞅了瞅他那遗憾的模样,颇为诧异的开口:“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女人吗?”是了,他都没怎么注意,修这个家伙,以前看见苏锦屏就激动的跟什么似的,好像是看见了多年的大仇人,这两日态度却明显的好了很多。   “殿下喜欢就够了。而且那药殿下已经给她了,也被那个侍婢吃了,我生气,也拿不回来。”这两日他是看出来了,他们殿下何止是喜欢,恐怕都不知道喜欢上什么程度了,看看,这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殿下了!居然还使出这么卑鄙的计策,让人家姑娘心甘情愿的陪着他一起睡觉,只因为他的三个字——睡不着!至于碧玉回魂丹的事情,他虽然还是心存芥蒂,但是也知道现在继续纠结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你终于想通了!”风颇为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就像看着一只好不容易才开窍的驴。   “滚!”……   ……   屋内,两人脱的只剩下中衣之后,苏锦屏看了看那床被子,而后瞅向不远处多的那床被子,想要下床去拿,却被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长臂一扯,床上那床唯一的被子就盖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于是,她现在去拿被子才似乎多余了,而且会颇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某女纠结了一会儿,就躺下了,睁大眼睛,呼吸都不敢。耳边听着那人均匀的呼吸声,偷偷的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墨发散在枕间,白玉般的脸庞在月光的照射下已是美极,长而卷翘的羽睫轻轻的盖在脸上,高挺的鼻梁形成优美的弧度,胸膛随着呼吸慢慢的起伏着。   苏锦屏忽然感觉到一股郁结之气冲上了胸口,这家伙不是说睡不着吗?为毛她怎么看都觉得他睡的挺安稳的?正郁闷间,他的眼眸睁开了,对着床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呃……“你不睡?”虽然他们两个貌似已经发生过了,但是苏锦屏还是很尴尬,慌忙开口,“你放心的睡吧,我今天晚上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真的!”   说完之后,某女的表情瞬间空白了!她确实没打算对他做什么,所以还加了一个“真的”,来表示自己百分之百的确定不做什么,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真的”起了反作用,听起来就那么像“假的”呢?   “呵呵……”有些突兀的笑了起来,声音还是若云中歌般动听。   苏锦屏一只手支起脑袋,看着他绝美的容颜,很是认真的开口:“其实你笑起来真的很好听也很好看,不过为什么不多笑呢?”   问完之后,很理所当然,没有听到他的回话。苏锦屏也习惯了他的德行,躺回床上,望着床顶,似乎是在思索,半晌,转过头看着他,一副探索出一个千古之谜的得意模样:“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常常笑了,因为你一笑,就容易让人喷鼻血,你这是为了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   “……”原来可以这样解释么?他怎么不知?   “唉,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刚刚的语气挺哀怨的?”“若是不愿,便罢了”,唉,想起这句话,她就觉得有点别扭,跟小女生闹脾气似的。   哀怨?有么?他有些微怔,心下也为自己今天的举动有点脸红,自己的手下都在窗外守着,他却做了这么诡异的事情,别说他们可能接受不了,就连他自己都想不懂自己在搞什么鬼。   “唉,就知道你不会回话,不过你这被子这么薄,晚上不会觉得冷吗?”其实说这话是因为她自己觉得有些冷了。   “还好。”有内力的人,一般是不畏寒的。   还好?她都冷的要发抖了好不好?现在是深秋,转眼就是冬天了,他这还盖在夏天一般厚度的被子,很是狐疑的伸出手抓了一下他的胳膊,冰冰凉凉的,好似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被惊了一下,转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接着,便感觉到她一掀被子,飞快的跑下床,抱着那床被子就过来了,将它摊开,盖了原有的那层被子上,形成两层,然后一溜烟钻进被窝:“好冷!好冷!”尼玛的,什么温度,冻死人了!   下意识的往他那边靠了靠,结果却在碰到他胳膊的同时,飞快的将自己的胳膊缩了回来,尼玛的,这个人的身上更冷!搓着自己的胳膊,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瞅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很是直接的对着他凑了过去,然后伸出胳膊和腿,八爪鱼一样的抱着他。   “你……”这是干什么?白玉般的面色不变,眼底却出现了些许惊诧之色。   一个用力,将他的身子扳过来,向里面侧卧,然后两人挨得更紧了些,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形成灼热的温度:“你身上很凉,给你暖暖。我说过我会对你好的!”闭着眼睛说完,唇畔勾起了一抹安定的笑意。   我说过我会对你好的?   明明怕冷,却还是这样抱着他的身子,他天生就是寒玉般的体质,即便是在夏天,身上也是冰冰凉凉的,怎么可能热得了呢?偏偏此刻,他却觉得自己的心都滚烫了起来,“我说过我会对你好的”,看了看怀中人,紧紧的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盖在脸上,唇边含着一抹淡笑,看起来恬静而美好。   在心中低叹一声,伸出手环紧了她的腰,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丫头。你知道么,越是这样,我便越是放不下,等到,我已经完全不能将你放下的时候,那样的我,也许,会变成魔鬼,让你避之不及。   本来准备用上内力给她暖身,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既然奇迹般的有了温度,而怀中的她,已经安然的睡着了,还往他的胸口蹭了蹭,猫儿一般。   低低浅笑,寡薄的唇畔勾起,银灰色的眼眸含着醉人的笑意……他这是,得到了怎样的救赎啊!   苏锦屏却没想那么多,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她上过了,那就是她的,她必须对他好,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她的!   “安静了?”风摇了摇头,一副很是遗憾的模样。   修摸了摸鼻子,似乎也颇为遗憾:“我们回去吧!”不然明天早上,殿下说不定会发难。   “嗯!”两道黑影一闪,便消失在窗口。然而在他们走后,不远处,一双暗紫色的眼眸扫着茅屋窗口的方向,凝眸半晌,冰冷的唇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一甩袖袍,转身而去。   ……   “陛下,苏锦屏去了梨园,而且有线索表明,昨夜苏锦屏是在梨园过的,若是属下没料错,她去的时候,已经中了千段雪。”一个黑衣人跪在大殿的中央。   冷艳的面孔上浮现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暮阳知道这件事么?”   “应当是知道了,而且郡主手下的人差不多是跟属下一起查到的。”皇上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嗯,知道了。”既然慕容双知道了,不管他劝还是不劝,她都一定会动手,既然这样,自己就不要多此一举了。   “陛下,还有一件事情,属下好像在梨园附近看见皇甫怀寒了,但是当时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轻功极快,所以属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哦?皇甫怀寒也到了?”白净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脸上绽出一抹笑,仿若冷莲,凝眸半晌,开口,“你说,若是朕向皇甫怀寒讨她做妃子,皇甫怀寒会不会答应?”   “啊?”那暗卫傻愣愣的抬起头看着他,陛下不是很讨厌那个女人吗?而且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个女人已非清白之身,陛下是不是被气疯了?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冷笑一声:“皇甫怀寒也许自己都不知道他有些在意那个女人,所以每每对她下手他都会不忍,指望皇甫怀寒是指望不上了,但若是纳入朕的后宫,折磨死一个妃子,算得了什么呢?”   难得他有好心情开口解释,但是那暗卫却吓得瑟瑟发抖,陛下脾气古怪,从来就不曾对那个属下说这么多话,通常反常之后,就会下令杀人,他不会就是下一个无缘无故被宰杀的吧?   半晌,屋内也是静谧无声。忽的,君临渊淡笑出声:“你该庆幸你没有多嘴,下去吧。”   那暗卫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战战兢兢的退下了。幸好自己刚刚没有接着陛下的话说“皇上英明”,不然也许已经被砍成八段了!   ……   这一觉,百里惊鸿睡得极不安稳。苏锦屏刚刚睡着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的,可是没过多久,就开始随意翻转,一条大腿很是悠闲的压在人家的大腿上。   淡漠的男子嘴角有些微抽,动了动腿,却还是没能将她的腿移下去。紧接着,又是一条玉臂横上了他的脖子,一个不察,险些没被压断气!修长的手指伸出,想着是不是点了她的穴让自己图个安稳,可是犹豫了半天也没有点下去,见鬼!   这奇怪的姿势保持了近半个时辰之后,苏锦屏仿佛是想开了,忽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方松了一口气,被子又被扯没了!已是深秋,自然是有些冷的,伸出手去扯被子,可惜一个力度没有把握好,那压在被子上的某女带着被子一起对着他翻了过来!于是——   被子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苏锦屏的半边身子也压在他的身上!一条腿还好死不死的碰到了某个位置——   “轰!”的一声,他只感觉自己的全身的血液都要炸了,一股莫名的热流冲了上来。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苏锦屏仿佛是被这一扯,撞得有些生疼,所以很是烦躁的蹬了蹬腿!   于是某人脸上那嫣红的色泽,瞬间变得爆红!然,只是一瞬,就被他压了下来,面色恢复淡然,但是下腹那股热流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有了更上一层楼的架势。他的脑海里面,现在出现了四个清晰的大字——自作自受!   苏锦屏只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一觉了,以往就是睡着了,也是打起十二分的防备,唯独今夜,却是莫名的安心,所以时不时的往他的身上拱,仿佛那就是能让自己安心的源泉。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扫着床顶,最后,低低一叹,准备起身,去客房打地铺,可是被子一掀,一股冷风袭了进来,苏锦屏一抖,八爪鱼一般的缠上了他的身子,叫他动弹不得。   于是……这一晚就在苏锦屏那时不时不安分的乱动,和某人一整夜的隐忍之下度过了!临近天亮的时候,百里惊鸿终于顶不住浓浓的困意,睡着了。苏锦屏一醒,就发现自己正抱着人家,倒也没觉得奇怪,因为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她就是抱着他睡的。   而百里惊鸿在她醒的时候,就已经惊醒了,然而却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没有睁开眼。平静无波的心湖也像是被投进了一颗石头,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还有些莫名的紧张之感。   某女睁大双眼,看着对方那张近在咫尺的容颜,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我上辈子虽然没做什么好事,但是也没做什么坏……好吧,我做了不少坏事,难道这就是报应?”   “……”闭着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心底涌起些许奇异的感觉,他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也许是……难过?   一只带着温热触感的手,覆上了他的脸,指尖沿着他的轮廓慢慢的勾画,苏锦屏顿时感觉心跳加速,心好似要从胸口跳出来,最终红着脸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抱紧了他的腰,将脑袋放在他的胸口:“唉,可是没办法,老娘的人,就得罩着。”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无奈,他有了一瞬间的后悔,也许,不该骗她的。也许,自己不该贪求这一份本该不属于自己的温暖,想着就要睁开眼,她却忽然抬起头,看着他绝美的容颜,凤眸中难得的闪现出一抹认真的色泽:“不过我该庆幸,也许你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牵绊。”也是,唯一能支撑她有目标的活下去的理由!因为她可以告诉自己,她现在已经是一个身上扛着责任的人,虽然她没有变态到认为自己一个女人应该承担起照顾这家伙,还要养家的重任,但是她觉得自己必须对他好,而原因,也许只是觉得这是自己欠他的,也许,是因着自己心中那份自己都理不清楚的情感。   “砰!”的一声,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上了他的心脏!他会成为她,唯一的牵绊么?她又怎知,母妃不在了,自花灯会的那一晚起,她已经便成为他唯一的牵绊了。   这两个人,就像是两个孤寂无依,在世上漂泊的灵魂,幸运的是,他们可以相互依偎,幸运的是,他们遇到了彼此!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忽的睁开,静静的凝视着面前的人,寒波碧潭般的眼底一簇一簇的流光闪现,苏锦屏仰头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的眼慢慢的错开,又变回那毫无焦距的状态。   “醒了?”苏锦屏有些尴尬的看着他,自己刚刚说的话不会被人家听见了吧?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却没有起身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好似还没睡醒,这模样看起来萌呆了,苏锦屏在心里偷偷的酝酿了一下哈喇子。   眼神四处瞟了瞟,忽的,很是得意的开口:“我晚上睡着很安稳吧?是不是一动不动的?你看,我睡得时候抱着你,醒的时候还是这个姿势!”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在前世,杀手训练的时候,包括睡觉都是要训练的,要随时保持警醒,睡觉还不能发出一点声响,也不能乱动。所以她完全就没有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竟然能睡得那么——活泼!   寡薄的唇角有些微抽,是的,睡得时候是这个姿势,醒的时候还是这个姿势,但是中途你已经滚了好几圈了!薄唇动了动,最终,淡淡的开口:“嗯。”声线仍是冰冷孤傲,但是带着刚刚起床的慵懒气息,性感至极。她昨晚的行径,说出来也没用,徒添尴尬罢了。   某女斜着眼睛瞟了他一下,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这家伙,一大早的,不仅模样萌呆极了,就连发出的声音都那么销魂,好荡漾啊好荡漾!   “对了!”腿一伸,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们昨天晚上好像没有洗澡!”这一伸,碰到了某个不物体,然后清晰的感觉到某个不明物体慢慢的发生了极其明显的变化,某女伸长脖子咽了一下口水,扭过脑袋看着他白玉般的面颊。只见他微微偏过头,只留给她一个侧颜,和精美优雅的线条,但是她也眼尖的看见他的脸有点泛红。   现在,此时此刻!这个人上上下下看起来,就是一副诱人采撷的模样。某女赶紧起身,飞快的穿衣服,将自己那小鹿般砰砰乱跳的心脏安顿好,在心中一个劲的告诫自己,前天晚上的事情,她还可以自我安慰说自己是中了媚药导致的,但是今天她总不能在清醒的时候对人家行不轨之事吧?   他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以为她是被自己惊着了,心下也对自己的反应颇感抑郁。淡淡的开口,道:“对不起。”而后坐起身,如墨的长发像是流彩一样散落到身后,窗口照进来的阳光洒在他绝美的容颜上,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绮丽,于是,站在床上穿衣服的苏锦屏,穿着一身中衣,中裤,手上拎着外衣正准备穿,结果傻呆呆的看着他,连手上的衣服也掉了下去!   太……太帅了!“噗——”两股鲜红的液体从鼻孔喷了出来,赶紧伸出一只手捂着,口齿不清的对着他怒吼:“你一大早的这么风骚做什么?你不知道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吗?”   ……风骚?他?面上虽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那神秘醉人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看起来更加呆萌了。于是某女的鼻血瞬间喷涌不止,赶紧跳下床找了一块帕子堵住鼻子,转过头很是愤恨的看着他:“我迟早又一天被你逼的贫血而死!”   “呵呵……”哑然失笑,那一笑之下,天地都失了颜色,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误落凡尘的精灵,带着谪仙的飘逸出尘,也带着懵懂与迷茫的单纯天真。   虽然苏锦屏知道他的单纯和天真都是因为刚刚起床给人的错觉,但是她的鼻血还是忍不住更加汹涌了一些!见鬼!飞快的将床上的衣服扯下来,而后三下五除二的穿着。   他亦起身,慢慢的穿着衣服,每一个动作都优雅至极,动作不快,却是行云流水,看起来赏心悦目。苏锦屏瞬间瞅了瞅他,再对比一下自己穿衣服的状态,动作顿时慢悠悠了下来,抬起挺胸,一副大家淑女的模样,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竟也还有模有样。他见状,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最终归于平静。   穿好衣服,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落脚的频率很熟悉,就是浅忆无疑。苏锦屏来不及跟他打招呼,就飞快的踏了出去。梨园是皇宫的禁地,这丫头怎么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跑进来。   浅忆正要敲门,就见门打开了,自家小姐穿着昨日的那一身衣服,没什么异样,她又忍不住偷偷往屋内瞟了瞟,只见百里惊鸿坐在床前,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那床上还有些凌乱,浅忆小脸一红,赶紧收回了目光,对着苏锦屏开口,道:“小姐,皇上派了小林子公公来传旨,说您的伤既然已经好了,今日下午就去御书房报道吧。那时候您不在,奴婢便推说您出恭去了,小林子公公也没有多问,传完话就走了,奴婢怕您白天不回来,所以就趁着禁卫军不注意,偷偷的溜进来了!”   说着自己偷偷溜进来的时候,她的面色有些发白,明显的吓得不清,若是被禁卫军发现了,难免就是一个通敌叛国之罪,必死无疑!   苏锦屏闻言,狠狠的磨了磨牙,这个杀千刀的皇甫怀寒,就是看不得她过一天好日子,他是哪只眼睛看见她的伤好了?扯他娘的蛋!“知道了,我回去了!”对着屋内喊了一声,不待百里惊鸿回话,就怒气冲冲的带着浅忆走了。   屋内的人一怔,也是习惯了她这模样,没有做声。银灰色的眸中扫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沉,皇甫怀寒……昨夜,来过了吧?所以今日就迫不及待的让她回去扫地?   回了景仁宫,某女狠狠的磨了磨牙,若是皇甫怀寒就在她面前,她非得咬死他不可!要不是想着自己来古代已经有二十六天了,算算日子过几天就该领俸禄了,她昨天晚上就收拾包袱走人了,怎么可能还待在这皇宫受鸟气!   走到门口,敏锐的感觉到了屋内有人,而且还是很熟悉的气息。转过头看了一下浅忆,略有些不悦,浅忆缩了缩脖子,没敢吱声,昨夜冷公子就来了,而且坐在那儿,一句话都不说,她瞧着也真是挺可怜的,所以刚刚在路上就没有对小姐说。   收回目光,推开门,踏了进去。已经是早晨,屋内已是大亮,苏锦屏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还是那张邪肆狂放的面孔,一缕墨发垂在颊边,划出诱惑的弧度,只是不同的,是那一日他的身上都是狂傲之气,可是今日,却满是颓败,一双点漆般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却又像是在看一个从来就没有见过的人。   反手关上门:“这次又是想干什么?”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嘲讽,一个正常人,都很难喜欢曾经掐过自己脖子的人,苏锦屏自认自己很正常。   “你跟他……”说了三个字,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与你何干?”冷冷的反问。   站起身,几个大步踱到她的面前,一股强大的劲风束缚住了她的身型,而后,一双有力的大手扣住了她的肩膀:“告诉我,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也在他那里?”   “是又如何?”凤眸眯起,毫不掩饰眸中的厌恶。   她眼中的厌恶,像是一把利刃,穿透了他的心脏,瞬间支离破碎,痛得血肉模糊:“前天晚上,你们有没有……”   “有!”她就是要断了他的念头,绝了他的心思,因为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原来的苏锦屏已经死了,她不可能代替她去爱这个人,而且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责任和牵绊。   眸中闪现一抹痛色,若不是自己前天晚上宿醉,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那,昨天晚上呢?”前天晚上是意外,昨天晚上,又是什么?   “也有!”既然要断了他的念头,那就要断的一干二净!   他点漆般的眸色如同漩涡一般,里面暗潮汹涌,似乎要将她吞没!而苏锦屏就那般直视着他,面色不见半点惶恐。   忽的,他一把揽起她的腰,毫无温柔可言的将她丢到床上,而后一只手狠狠的扯向她的衣襟——   苏锦屏一惊,开口怒喝:“你干什么!”她真想狠狠的抽他一巴掌,但是现在被困住了,动弹不得!   “我不信!”所以要亲自验证!他不信,不信那么爱他的小锦会背叛他,不信!不信!   ------题外话------   码字真的好累……   第一卷◆乱后宫【072】五一万更,不订阅的全部卡擦!   正当苏锦屏想着要不要尖叫求救的时候,“叮”的一声,只见什么东西对着冷子寒的手腕袭来,他飞快的侧过手,但是那东西还是在他的虎口处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不深,却已经见了血!   点漆般的眸中闪过一道戾气,这绝对是他近十年来第一次受伤,毕竟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声,不是说着玩的!那袭向他的东西在地上滚了几圈,就落到了他的脚边,凝眸一扫,正是她交给苏锦屏的那只墨竹哨。抬起头,望向门口,门微微开着,一袭白衣默然而立,谪仙般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但是眼底却闪过一抹嗜血的杀意!   “百里惊鸿!”放开她,几个大步走到他的跟前,点漆般的眼眸凝视着对方,他并没有见过百里惊鸿,但是从这个人的气质,便能猜出是他。   “冷子寒。”淡淡的吐出三个字,也表示自己能猜出对方是谁。   冷子寒闻言,邪魅一笑,眼底带着邪气,如嗜血修罗一般渗人,若是常人,只看着他这模样,也会忍不住发抖!但他面前的人,却丝毫不受影响,毫无焦距的眸子淡淡的越过他,投向屋内的人,开口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来:“那个东西,你落在梨园了。”   说的,便是那个墨竹哨,若不是她将这个东西落在了梨园,若不是自己一时兴起想要过来还给她,恐怕……他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锦屏满腹怨气的起身,将自己的衣襟扯好,而冷子寒也透过她有些凌乱的衣襟,看见了那白皙的肌肤上交错的吻痕,面色一白,心底的疑问就有了答案,不必验证,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捡起地上的墨竹哨,满是嘲讽的看了冷子寒一眼,就将那哨子对着窗口扔了出去,一条抛物线形成一道彩虹般的弧度,却也如同刀锋,狠狠的割在他的身上,不重,却入骨!然而,这还不够,苏锦屏走到他的跟前,侧身对着百里惊鸿开口:“你先出去一下。”   好看的眉头微皱,有些不明白她此举何意,心下也有点担忧,若是出去了,冷子寒会不会又做出什么事情来?可是苏锦屏的脸色极为坚定,也带着不容置疑。   他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转身退了出去。若是守在门口,发生什么事情,也来得及吧?   门又被关上,冷子寒看着她满是厌恶、嘲讽、愤恨的面色,觉得自己的胸口痛得快要窒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月不到,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的扇到了他的脸上!他的脸上闪过震惊、和不敢置信!   “这一巴掌,是在教你学会尊重!你以为你是谁?你信不信跟我又有何关系?十四年前我救过你么?冷子寒,我现在只想对你说一句,你最好不要让我后悔我曾经救过你!”红唇吐出了无比尖刻的语言,她知道这话伤人很深,甚至她还利用了冷子寒对原来那个苏锦屏的感情来伤害对方,但是他今日所为,是绝对的不可原谅!让百里惊鸿先出去了再动手,已是给足了他面子!   听完她的话,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眼底是震惊,疼痛,悲凉。忽的,笑了,笑得沧桑而绝望,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他面前的女子下手的时候毫不手软!“小锦,你变了!”她不仅不爱他了,而且变得狠辣,从前的她,遇见这样的事情,应当会哭,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决计不会像她今日一样,字字句句穿透他的心脏,甚至还下手打了他一巴掌!   可是,他却觉得,这样的她更吸引他了,独立、坚强、狠辣的个性,像是独立傲然于世的红梅,坚韧不屈,凌风傲骨若春树堆雪。可是,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都已经不属于他了,她对他,只有憎恶!   “滚!”又是一个字,狠狠的对着他刺了过去,可是那一张一合的薄唇,却还是丝毫不留情面,接着道,“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谢谢!”   “小锦,我……”赶紧开口,想挽回些什么。这一刻,他才是真的慌了,他一直在说他最不能接受的是她竟然忘了他,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有一件事情比她忘了他更可怕,那就是——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若是再也不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活着还有什么价值?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活着。   “你什么都不用说,滚出去!”他一次又一次的触犯她的底线,先是掐她的脖子,现在甚至疯狂到了这种地步,真当她苏锦屏是一个任人欺凌的软柿子吗?   后退一步,面上闪过悔恨之色:“对不起!”吐出了三个字,而后飞快的从窗口跃了出去,他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现在还是先离开吧……   直到他走远,苏锦屏仍然觉得通体冰凉,一点一点的寒气从脚底往上冲!虽说她没有古代女子那么强烈的贞洁观,但是那一瞬间,那种惊恐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实,头脑一片空白,心底甚至泛出一丝丝绝望之感。她从来没有过这么无能为力的感觉,唯一的一次,就是看见养父母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而那一幕,现在似乎又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要一回想,就觉得疼痛刺骨!   门,被推开,他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她,眼神仍是毫无焦距,淡漠的面孔不然凡尘之气,看着她有些惊惶的模样,他的心底突兀的闪现了一抹刺痛,也许是一种名为心疼的感觉,静静的凝视了她半晌,淡淡的开口:“你,没事吧?”是问句,只是语气还是冷冷清清,没有听出半点关怀之气。   “没事!”强扯出一抹笑意,对着他开口,“幸好你来了,不然……”不然怎么样呢,其实她也知道,以冷子寒的性子,未必会做到最后,他当时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但,会不会做到最后,谁知道答案呢?就是冷子寒自己,也怕是不知。   他闻言,心头一紧,却什么话都没有回她,只是淡淡的立在门前看着她,半晌,听得一阵侍卫们的脚步声传来,看来是巡逻的,他寡薄的唇张了张,最终,淡淡的转身而去。   苏锦屏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心头涌现出一股失落感,虽说他已经问了“你,没事吧”,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关心,但是这个时候,她还是希望他能安慰她几句的,哪怕是虚情假意也好,毕竟在人脆弱的时候,还是希望有人关心自己的。毕竟……他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可是这个想法一出,就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不一样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她最近是不是魔怔了?   拖着有些发软的身子走到桌子边上坐下,想着自己的心事,脸色还是有些发白。没多久,一双白色的鞋子落入她的眼中,凤眸一扫,嘴角轻扯:“这几天,真热闹!”又是一个来“探病”的?   “师……不,小锦。”皇甫逸轻逸的嗓音自头顶响起。   “有事吗?”调节了一下心情,仰起头,尽可能正常些的看着他。今日的他,琥珀色的眸中含着一丝沉痛和叹惋,手上的那柄水墨折扇消失不见,而换成一只碧绿色的玉笛,盈光剔透,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已是美极。   皇甫逸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还是没好开口,总觉得问出来似乎有些不妥,看着她一脸仿佛受了什么沉重打击的表情,也自动的将之理解为中了千段雪,跟百里惊鸿发生了什么,所以心情抑郁。   见他不说话,她叹了一口气。而后,有些调皮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笑了笑,道:“这个笛子比那把扇子更适合你!”心情已是调整了过来,何必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坏了自己的心情。   见她笑了,他也会心一笑,那张和皇甫夜极其相似的容颜上绽放出一股洒脱之气,这样的她才更像是他认识的那个人:“这笛子本来就是我的,而那把扇子,是借的上官大人的!”   “你不会穷的一把扇子都买不起吧?扇个风还要借人家的扇子!”某女满脸狐疑的看着他,话说皇甫夜不是挺有钱的吗?为毛线他的亲弟弟会穷到这个份上?   “咳咳……”一阵呛咳声响起,他找上官谨睿借扇子,原来是因为自己没有钱买扇子吗?这说法,真是……“非也,不过是看上官大人的扇子上面是名家作画,难得一见,所以就借来看了看。”他总不能实话实话是因为自己怀疑上官谨睿图谋不轨吧?   “说来说去还是说明你穷困,名家作画,人家买得起,你买不起,还要可怜兮兮的借来看看!”说着,一巴掌拍上他的肩头,“其实啊,我有个建议,你可以找你皇兄提议一下,让他适当的给你涨点俸禄,这样你就有钱买扇子了!当然,这个绝世的好主意,是我提出的,所以你涨了俸禄之后,可以考虑一下适当的分我一点银子作为感谢!”   呃……“这倒不用!”亲王的俸禄都不低,而且他常年在江湖漂泊,还真的用不了多少银子,涨俸禄还犯不着。至于那个适当的分她一点银子……咳咳!   听他说完,苏锦屏收回手,很是理解的挥了挥:“算了,算了,我也不是不了解你皇兄那个人,小气的很,曾经和皇甫夜二两银子都要计算清楚,你不敢去找他要求加薪也是正常的!”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穿越的那天,问他们扫地宫女的工资是多少,末了皇甫怀寒还对皇甫夜说了一句“以后你每个月的俸禄就少了二两银子”,小气的人呐!   呃,某王爷的脑后出现了大滴的汗水,大皇兄是这样的人吗?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其实大皇兄……”想开口给皇兄解释。   结果苏锦屏一副我很是理解的模样,满面神秘的开口:“我知道你不敢说他的坏话,所以才想帮他解释。你放心,我这里没有你皇兄的人,他什么都不可能听到,你对他有什么意见和看法就放心大胆的说吧,我绝对百分之百的为你保密!”说完就是一副热衷于探听八卦的模样!听他说了之后,就把他说的话作为要挟,换点银子!苏锦屏幸福的在心底打着小九九。   “……”他能对大皇兄有什么意见和看法?看她这样子,反倒是她对大皇兄的“意见”和“建议”比较多吧?转移话题,道:“咳咳,那个,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别管了,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不会在意的,因为那毕竟不是你甘愿的!”   忽然很是无厘头的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微微偏过头,俊逸的面庞有些泛红。苏锦屏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想不懂他的嘴巴里面怎么就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忽然,脑袋里面那根断了的神经接上了,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呢,她估摸着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她的那点破事了!   “你这是专程来安慰我的?”没想到啊,皇家居然还有这么善良的人存在,本来看了看皇甫怀寒那个唯利是图的人,君临渊那个蛇蝎美人般的人,再加上皇甫夜那个不知道伤了多少女人心却丝毫不愧疚的纨绔子弟,得出的结论就是皇家的人,个个都是自私自利的,没想到这家伙会专程来安慰她,难得,难得!   顿了顿,开口道:“算是吧。”握着玉笛的手有些紧张的沁出了汗珠,其实他还想问一句子寒有没有来过,但是却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下问这句话,似乎不大好。今日他才算是明白了何谓“情窦初开”、“红鸾星动”的感觉,在这个女子面前,似乎多说一句话都有脸红的倾向,而且不同于他以前讲话的随性洒脱,甚至很多话甚至根本不好意思开口,没错,就是不好意思!   苏锦屏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模样,忽的起了些许捉弄的心思,状似很难过的摆了摆头:“唉,像我这等残花败柳,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   “不要这样说自己!”皇甫逸飞快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而后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开口,“要是你愿意,我这就去向皇兄求娶你!”他不同于那些拘泥于世俗的人,或者说他本来就看不惯世俗间的那些框框条条,所以才会远离皇室纷争,肆意千水万山之间。在他看来,苏锦屏已非清白之身,虽然这个时代的人基本上是都不可能接受的,但是他却认为这并非她的本意,所以可以谅解。   “呃,不用!你不需要同情我到这个地步!”苏锦屏飞快的开口拒绝,这家伙,是不是善良单纯过头了?   “不是同情!是喜欢!”他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瞳孔中满是认真之色,看得苏锦屏心头一跳,才知道这小子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瞬间也有了一种抽自己两巴掌的冲动,没事胡说八道什么!   “我觉得你对我不是喜欢,只是好感。我们认识不久,了解也不深,见面也就那么几次,谈不上喜欢!”苏锦屏感觉自己头都大了,前世身边虽然蜜蜂也不少,但是也没有像来了古代一般多到这个份上!而且古代这些都是美男子,绝世的美男子!只有天知道她每拒绝一个,自己的心里会有多难受!   皇甫逸闻言,只是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凝视着她的眼,朗声开口笑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说罢,不等苏锦屏回话,便转身而去,走的干净利落,比百里惊鸿走的时候还要洒脱几分。   苏锦屏看着他的背影,抚了抚剧痛的额头!特么的,一堆烂事!   浅忆去领了她和苏锦屏今日的早饭,便端着托盘回了景仁宫,瞅着小姐那看着冷公子就不爽的样子,估摸着冷公子现下应当已经回去了吧?如是想着,脚下忽然踩到一个东西,低下头一看,是一只尖尖的墨竹,将它捡起来端详了半晌,以前冷公子来丞相府见小姐的时候,她似乎看见过这个墨竹,好像是个哨子来着,转过来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哨口,应当是冷公子的!   想着,便将那墨竹收到了怀中,等冷公子下次来,有机会再还给他。   ……   下午,苏锦屏拎着扫把,不情不愿往御书房而去,满脑袋装的都是怎么在领到自己的工钱之后,将皇甫怀寒恶整一顿,然后再潇洒的离开,不给他一点反击、报仇的机会!以报答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之恩!   没走几步,面前迎来一群人,中间那人尽管很努力的保持着优雅的仪态行走,但是还是不能掩盖她一拐一瘸的事实,定睛一看,正是慕容双等人,苏锦屏赶紧低下头,还是不要跟她正面冲突的好,毕竟彼此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明显的比人家低级很多。   可是慕容双是专程来找茬的,怎么可能被她躲过去?走到她的面前,便停住了脚步,苏锦屏在心底悄悄的磨了磨牙,低下身子,状似恭敬的行礼:“奴婢拜见暮阳郡主!”   “这不是苏锦屏么,上次本郡主一见你就觉得一见如故,不知道本郡主有没有那个荣幸邀请你到我宫中一聚?”慕容双笑语嫣然,只是眼底的嫉妒和愤恨完全掩饰不住!她千方百计的撺掇了荣妃,最后竟然成全了惊鸿哥哥和这个贱人,如此弄巧成拙叫她如何甘心!   一见如故?是一见成仇吧?“谢郡主抬爱,只是奴婢现在要去御书房打扫了,若是去晚了,皇上怪罪下来,奴婢的罪过可就大了。”到你宫中一聚,谁知道聚了我还有没有命回来?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本郡主可以遣人去跟贵国的皇帝陛下通报一声,想必他当不会为难才是!”慕容双如是说道。   苏锦屏歪了歪脑袋,似乎在很认真的考虑这话的可行性,结果,最后一双小鹿般纯洁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慕容双:“郡主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只是奴婢对皇上衷心耿耿,只要一想起奴婢不在,他的御书房门前没人打扫,奴婢就心痛难忍,痛苦难当,所以奴婢还是要马上去御书房扫地,不然奴婢一定会因为作为一个宫女,却不好好伺候皇上而羞愧致死!”   慕容双发誓,她这辈子绝对没有见过比自己面前这个女人更无耻的人!她以为自己不知道她和皇甫怀寒之间的过节吗?还衷心耿耿、羞愧致死,亏她说的说来!但慕容双也不开口说破,只见她脚步一晃,站不稳一般往苏锦屏的身上倒去:“哎呀,腿好疼!”   苏锦屏赶紧一侧身子,让慕容双对着她的身后扑了过去,若不是几个侍婢赶紧扶住了慕容双,她现在就在地上摔出一个狗吃屎了!心下恼恨,正要发难,苏锦屏却先她一步开口了:“郡主,方才您没有站稳,奴婢身上脏,所以不敢扶您,还请您见谅!”   说完之后,又一副很是关心她的模样,凑过脑袋开口:“郡主,奴婢觉得自己很有责任提醒您一下,若是腿不舒服,还是不要出来随便走动,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您的小腿骨摔折了,还是好好的在屋子里面养着,这样伤方能好得快些!毕竟郡主身份高贵、品行高雅,绝对不会如同那些没有见识的粗鄙妇人一般,伤了腿还出来上蹿下跳想要谋害他人。所以郡主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一则养病,二则避闲,实乃上上策!”   “你!”她有什么闲需要避的?避闲?慕容双身后的阡墨也很是不服气的想要上前为自家主子理论,可是却被慕容双一只手止住,非是她忽然发了善心不想计较,而是她知道这个贱婢嘴上功夫厉害,自己跟她斗嘴怕是讨不得好,阡墨就更不是对手了,反正她今日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跟她斗嘴,站好了身子,一个宫女不动声色的挪到了苏锦屏的身侧,苏锦屏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想动手么?不过她可是丝毫不放在眼里!   很快的,注意力又被慕容双吸引了过去:“苏锦屏,你知道我和惊鸿哥哥是什么关系吗?”   是来示威的?可是苏锦屏却从对方的神色看出来,似乎不仅仅是示威这么简单,听了她的问题,只是满不在乎的一笑,恭敬的答道:“启禀郡主,奴婢知道,您是被南岳三皇子退婚的前未婚妻!”   “你!”一只纤纤玉指狠狠的指着她,今日她方才是充分的领会了何谓气死人不偿命,这个苏锦屏的嘴巴,果然厉害!“那你可知道,他一个人退婚,是做不得数的,要南岳的皇上说取消,才能取消,否则他就是抗旨不尊!抗旨不尊,可是死罪!”   这话说的苏锦屏心头一跳,感觉有点不爽,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郡主,奴婢虽然身份低微,但也想提醒您一句,强扭的瓜不甜,恕奴婢不奉陪了,告辞!”   说完也不等慕容双回话,就满腹怒气的走了!她就想不通了,就百里惊鸿那么一个无趣至极的人,为什么身边也能缠着一只花蝴蝶,真特么的讨厌!   “郡主,你看她,半点礼节都没有,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阡墨指着苏锦屏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开口,面上满是不忿。   而本来应该很生气的慕容双,却在此刻冷笑一声,美眸中闪过志得满怀:“就让那个贱婢去得意,可惜,再怎么得意,她也活不过今日了!”   阡墨一怔,随即跟着笑了起来,确实,再怎么得意,她也活不过今日了!   ……   苏锦屏到了御书房门口,夏冬梅已经在了,看情况也是刚到不久,还好,皇甫怀寒不是针对自己一个人,苏锦屏的心里平衡了很多。而夏冬梅在看见苏锦屏的时候,满面欣喜,虽说跟着苏锦屏一起,过的日子十分惊险,但是自己进宫好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放假,还放了一天半,美美的睡了两个懒觉,她这才知道睡懒觉的感觉有多么美好,而这一切,自然都要归功于苏锦屏!   “你来了?皇上不在,好像是被北冥的皇上约出去逛御花园了!”夏冬梅赶紧将自己的第一手情报通知苏锦屏。   于是,某女那黑透的脸上,更加深沉了一些,在心中悄悄的磨了磨牙,这个杀千刀的皇甫怀寒,自己滚出去潇洒的逛御花园,还要把自己叫来扫地,真特么的恶毒!她诅咒那厮断子绝孙!   正想说什么,一阵脚步声就从左侧传来,眼角的余光一扫,正是皇甫怀寒和君临渊等人,苏锦屏马上就一拐一瘸起来,艰难的挪动着步子往楼梯上走,而后忽的转过头,像刚刚发现皇甫怀寒一般,赶紧站在一旁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皇甫怀寒闻言,只是冷冷的扫着她,一双暗紫色的寒眸中闪过几道冷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冷峻的容颜仿若冰雕般难以亲近,而又高不可攀。半晌,直到一旁的君临渊别有深意的眼神扫到了他的身上,他才冷冷的开口:“起来吧。”   “谢皇上!”苏锦屏说完之后,不待皇甫怀寒先走上楼梯,就率先往上面走去,一拐一瘸的,看起来好不狼狈。   冷冰的唇角微抽:“苏锦屏,你在搞什么鬼?”   小林子也在一旁擦了一把冷汗,这个苏锦屏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在皇上跟前也敢失仪,露出这幅德行!   某女闻言,转过头可怜兮兮的看了他一眼,用那唱窦娥冤的语气尖声开口:“皇上~奴婢前日被杖责,到今日仍是疼痛难忍,动作不便,行动缓慢,皇上说了批准奴婢休息两天,奴婢感恩戴德,正思来世衔草结环以报。可是皇上竟然不知道听信了哪个小人的谗言,说奴婢的伤已经好了,又让奴婢回来打扫,您看看,奴婢这有一点伤好了的迹象吗?”   说着又往前面走了一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然而,又在一众宫人同情的目光之下,堪堪的稳住了身型。凤眸中怨毒的目光时不时的扫在君临渊的身上,好似那个向皇甫怀寒进谗言的小人就是他!大家也都是非常理解苏锦屏的心情的,前日的那件事,明显的就是这位北冥的皇上要给苏锦屏一个教训,才扔了自己的帕子,将她拖下去杖责,若说是他对皇上说了什么,也不奇怪。不过她这次还真的是冤枉君临渊了,这件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这件事情的知情者,例如小林子和夏冬梅,就是张大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表演,不是没打吗?怎么独独她就“伤”成了这个样子?   皇甫怀寒的嘴角也有点微抽,恨不得上去一巴掌将那个无耻的女人挥到天边!又没挨打,还装受伤装的那么像,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一个皇帝,独独跟一个小小的宫女过不去!也就在他无比恼怒的时候,御书房门前那一众宫人,也似乎颇为不忍的看着苏锦屏,又瞅了瞅自己,仿佛在看一个暴君,让他心底的火焰一冲而起,险些将他烧成灰烬!狠狠地咬了咬牙,寒眸对着那群宫人一扫,于是那些为苏锦屏打抱不平的人全部低下头去,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给苏锦屏打抱不平,就是和皇上作对啊,他们还要命不要!   而那无缘无故被冤枉的君临渊,看她这样子,薄唇勾起一抹冷笑,眉间的朱砂妖娆,照得整张脸展现出一种异于常人的美丽,狭长的丹凤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看起来心情极好。不管是不是他出言害得她,他都不否认看着她倒霉、不高兴,自己就觉得心情格外愉悦。   但是他眼中的笑意,就无疑是在向苏锦屏透露一个讯息,让她更确定了就是这个小人在背后捅自己的刀子!皇甫怀寒和君临渊都是一丘之貉,天下当皇帝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但是不公平的是,皇帝这种生物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都格外有钱,相反她这样的好人,就穷的要死,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一只手指向天空,对着苍天怒骂,贼老天,你特么真是瞎了眼了,太不公道了!   “你的伤还没好么?”阴沉的语调从那冰冷的薄唇吐出,暗紫色的寒眸中跳跃着明显的杀意,仿佛苏锦屏只要说一个“是”,下一秒他就会一刀砍断她的脖子!   看他那阴阳怪气的样子,苏锦屏感觉自己的背后有点发毛,但仍然是挺起胸膛,很是笃定的开口:“是的!奴婢的伤还没有好!而且非常严重!”凤眸却不敢看向皇甫怀寒的眼睛,这个家伙太聪明了,自己看着他,难免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夏冬梅,你的伤好了么?”冷冷的偏过头问向一旁的拎着扫把傻愣着的某宫女。   忽然被点名的夏冬梅吓得腿脚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启禀皇上,奴婢的伤,奴婢的伤……”此刻苏锦屏正拼命的对着她挤眉弄眼,而皇甫怀寒的一双冷眸也紧紧的锁定在她的身上。   夏冬梅在心中流下两条面条泪,她的伤到底应该是好了,还是没好啊?   “大胆,皇上问话,你还不速速回答!”小林子尖细的嗓音响起,随即看了看皇甫怀寒的面色,又加了一句,“若是敢对皇上说假话,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这话一出,夏冬梅瞬间汗如雨下,她从来就没想过自己这一个小小的宫女,短短的几日之内会被皇上提名两次,可是这般荣宠,带给她的不是欣喜若狂,而是胆战心惊!有些歉意的看了苏锦屏一眼,老老实实的开口:“启……启禀皇上,奴婢的伤已经好了!”   这话一出,苏锦屏当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这个家伙,太没出息了!   夏冬梅可一点都不想为了只是一个下午不扫地,就犯上欺君大罪,拿自己全家的性命开玩笑,在她看来苏锦屏所做的一切,简直都是太疯狂了!   “你的伤好了。那,苏锦屏,为何她的伤已经好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呢?还是,你是蒙骗朕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若是离他离得近,还能听到轻微的磨牙声。   “启禀皇上,夏冬梅和奴婢虽然是一起挨的打,不过她毕竟和奴婢出身不同,她从小就在家里跟着父母干活,可是奴婢是丞相府的千金,虽然只是庶女,但也是个小姐,做的事情自然不多,比她细皮嫩肉、难以愈合一些,那都是正常的!”苏锦屏很是认真的开口回话。   皇甫怀寒怒极反笑,冰山般的表情崩裂,唇角勾起,冷声道:“那,要不要朕找个姑姑给你验验?”这个女人真是向天借了胆子,且不说她前日根本就没有挨打了,就是挨打了,自己让她来干活,也不该有她置喙的余地,竟然还敢跟他讨价还价,简直不知所谓!   呃,找个姑姑验验?某女飞快的跳了起来,拿着扫把冲到御书房的门口,扫得虎虎生风,一时间落叶与灰尘齐飞,空气乌云共一色!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方才不是伤的还挺重的吗?就连君临渊唇角的笑意也出现了一丝龟裂的痕迹,这个女人,是脑子有病么?   皇甫怀寒冷笑一声:“方才不是伤的挺严重的吗?现在就好了?”   “那都是托皇上洪福,奴婢一见皇上,就感觉到天外照下来一道光束洒在了奴婢的身上,准确无误的照到了奴婢的屁股,所以这伤已经恢复如初,皇上不必太过挂怀!”某女头也不回的信口胡诌。   额角的青筋不动声色跳了跳,冷哼一声,就对着君临渊开口:“临渊兄,请!”   “请!”两人从苏锦屏的身畔走过,那漫天的灰尘让两个人的表情都很是不愉!而苏锦屏,仿佛一个没站稳,不小心对着身畔的君临渊滑了过去,仿佛就要跌倒,所以一个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才堪堪的稳住站好。   接着就是一副万分惊慌的模样跪着:“奴婢该死,奴婢只是一时没有站稳,北冥陛下大人大量,想必一定不会跟奴婢计较的!”   君临渊嘴角一抽,很是嫌恶的扫了一眼自己的袖子,自己并未出什么事,前日已经刁难过了,今日再发难似乎也不妥,于是轻轻一个用力,就将那袖袍的外面一层扯了下来,月白色的布料轻飘飘的落到地上,而后对着皇甫怀寒开口:“怀寒兄,朕要回去换件衣服!”   这下皇甫怀寒的面子就有些挂不住了,对着苏锦屏怒斥:“滚一边去,若是再犯,朕非得砍了你不可!”骂是骂了,但却没有处置的意思,别说君临渊了,就连小林子都看出了皇上的维护之意,唯独皇甫怀寒自己和苏锦屏这两人没有感觉到。   苏锦屏听罢,真想跳起来对着皇甫怀寒怒吼一句——老子又没撞你,关你什么事!但是也只敢想想,慌忙站起身,拿着扫把退了几步:“奴婢该死,谢皇上不杀之恩!”   而君临渊只是淡淡的扫了苏锦屏一眼,狭长的丹凤眼闪过一抹冷冽的笑意,转身而去。某女在他的身后小声嘀咕:“不愧是贞洁烈男哪!”扯了一下袖子,就这么大的反应,还要回去换衣服,这家伙的洁癖比百里惊鸿都要严重不知道多少!   此言一出,虽然声音极小,但是前面的人却脚步一顿,眉间的朱砂越发的妖艳,丹凤眼中的杀意也越来越浓!皇甫怀寒更是恨不得将这个该死的女人千刀万剐!君临渊此来,是为了联合东陵一起铲除东陵和北冥交界处的那股不明势力,可是苏锦屏这个该死的女人,却在此一再有意无意的搞破坏!   君临渊还没来得及回头说什么,就见不远处,慕容双带着一众侍婢,哭得梨花带雨的对着这边冲了过来,狭长的丹凤眼闪过一丝笑意,他现在倒有点好奇自己这个表妹带来了什么好主意了!   待慕容双走进,便故作关心的开口:“暮阳,你这是怎么了?”   难得听见表兄温柔的语气,慕容双短暂的呆愣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大声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甫怀寒浓眉一皱,总觉得这事又是冲着那个女人来的,下意识的往苏锦屏的方向看了一眼,却看她低着头,握着扫把的手攥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表兄,表兄,我……”说着又是泣不成声。   “够了!堂堂一个郡主,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说,到底怎么了!”君临渊很是配合的协助她演戏。   于是慕容双心下的底气更足了:“表兄,当年皇上为我和惊鸿哥哥赐婚的时候,给了父亲一只凤头钗作为信物,那也是皇家身份的象征,虽说惊鸿哥哥有意退婚,但是皇上一天不收回成命,那东西我就一天都不能让它有任何闪失,否则就是藐视皇室的大罪,可是我今日出来转了一圈,那钗竟然丢了,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不仅我要死,恐怕整个镇国公府都难逃一死!”   苏锦屏听她说完,忽然仰起头,看着慕容双,在心底冷笑一声,就知道又是冲着她来的,真是半刻都不得消停!   “找了么?”似是有些关怀的开口询问。   “找了,我带着她们把自己宫里和出来之后经过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是却是什么都没找到,表兄,这可怎么办啊!我要如何向皇上交代,如何向父亲交代!”慕容双仿佛无比焦急。   紧接着,她身后的侍婢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的一只手指向苏锦屏:“郡主,那会儿我们在路上不是遇见了她吗?那会儿您还险些摔了一跤,莫不是她……”   “不许胡说!苏锦屏好歹是御前打扫,怎么能随便污了人家的名声!”慕容双开口斥责。看似在帮苏锦屏说话,实际上是在逼皇甫怀寒自己开口。   那侍婢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退了下去。   而苏锦屏也眼尖的发现了,那个侍婢就是那会儿趁着慕容双和自己说话,悄悄站到自己身后的丫头。   皇甫怀寒看了看苏锦屏,又看了看慕容双,正要开口,苏锦屏却先开口了:“真是笑话,那会儿郡主摔倒,我看自己身上脏,是扶一把都未曾,根本就没有碰到郡主,何来盗了她的钗之说!”   慕容双一听,也似乎面有愧色,对着苏锦屏道:“是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下人,你不要生气!”一个郡主对着宫女说这样的话,足见慕容双的气度,于是在场的人都不自觉的对慕容双感觉亲近了些,将怀疑的目光放到了苏锦屏的身上。   皇甫怀寒看了看局势,冷冷的开口:“既然是这样,就搜一下身吧,也好证明你的清白!”   苏锦屏却忽然冷冷的扫了皇甫怀寒一眼,凤眸中含着犀利的寒光,眼底对他的厌恶又深了几分。皇甫怀寒见她的眼神,一怔,一股冰凉的怒气也瞬间漫上了冰山般的面孔,冷声开口:“来人,搜身!”   ------题外话------   我想从今天开始,就厚着脸皮找你们要月票了,其实这也是担心你们把月票都捂着,最后被比爷更坏的坏蛋骗走了,既然这样,还是都给哥哥吧,好不好?山山哥扒光衣服,引诱ing……   第一卷◆乱后宫【073】苏锦屏!你活腻了?!   话音一落,几个侍卫就上前,皇甫怀寒忽的一挑眉,开口道:“让红枫带几个人来搜!”   “是!”小林子领命,便遣了人去通知红枫。   慕容双笑容满面的看着苏锦屏,端的是信心满怀,方才自己的侍婢已经把凤头钗放到她身上了,只要搜出来,她绝对就是死路一条!君临渊冷艳的面容上也挂着一抹淡薄的笑意,苏锦屏今日的这句话,真的是彻彻底底的得罪了他,贞洁烈男?他看她是不要命了!   夏冬梅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在这宫里待了这么多年,那些个陷害来陷害去的那些个弯弯道道她还是知道不少的,只是一瞬间就有了计较,看慕容双那模样,是早就把凤头钗放到苏锦屏的身上了!这一认知让她也不由得为苏锦屏担心起来。   而身为正主的苏锦屏,只是冷眼看着慕容双,凤眸中皆是冷冽的杀意!好的很,要是自己没料错,那天晚上媚药的事情跟她也脱不了关系,因为她绝对不相信以对方的性子,想找茬会忍到今天!   不一会儿,红枫便带着几个人来了,一见皇甫怀寒,便行礼告罪:“启禀皇上,奴婢方才去内务府理了些东西,所以来晚了些!请皇上恕罪!”   “嗯,搜吧!”一挥手,显然对她刚才去哪里了半点兴趣都没有!而现在,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既想让苏锦屏受点教训,但是也知道若是真的在她的身上搜出了东西,她必定只有死路一条,可惜她现在还不能死!于是也越发的不懂自己是希望搜到什么东西好,还是什么都搜不到的好。   红枫有些担忧的看了苏锦屏一眼,方才在路上,那传话的小太监已经将这件事情的起因和经过都告诉她了,看慕容双这架势,是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苏锦屏,是凶多吉少了!   几个宫女便上前搜苏锦屏的身,而苏锦屏一动不动摊开双臂,任由她们搜,一双凤眸却定定的看着慕容双,甚至那双眼中还出现了些许笑意,搜吧,看你们能搜出什么来!   慕容双见她眼中的笑意,恨不得冲上去将她的眼珠子挖出来!但是慢慢的,她又淡然了下来,红唇扬起,罢了,就让你接着得意,本郡主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等东西搜出来了,就是你的死期!   慕容双身后的侍婢,也是志得满怀、胸有成竹的模样,帮着主子做这样的事情做了这么多年,可从来就没有出过什么纰漏,那东西,她可是明明白白的放到了苏锦屏的身上!   可是,很快的,她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苏锦屏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重,而那几个搜身的宫女,也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转过头对着皇甫怀寒开口:“启禀皇上,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那侍婢大声惊叫,背后发凉,因为她的主子慕容双现在也正冷着脸看着她,那眼神似乎要将她给撕得粉碎,若是此计不成,回去之后主子绝对不会放过她!   红枫拧了拧眉,很是不悦对着那侍婢开口:“说了没有就是没有,郡主的人不相信,可以亲自搜!”红枫除了是皇甫怀寒身边的大宫女之外,更是他的得力属下之一,身份自然不同于旁人。从来就没有人质疑过她的办事能力,一个北冥郡主的丫头便敢对着她指指点点,她心中的恼怒自然可想而知。   “好!我就亲自……”   “闭嘴!”慕容双对着她冷喝一声,眼底都是凌厉的杀意!红枫既然敢说这话,还有那几个搜身的宫女面色没有半点说谎的破绽,再加上苏锦屏那嘲弄的眼神,都在向她说明苏锦屏身上应当是真的没有!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情都办不好,还亲自搜,若是真让她亲自搜了,那不是在打皇甫怀寒的脸面么?别说皇甫怀寒答不答应了,就是答应了,表兄回去也会给自己一顿排头吃!   君临渊狭长的丹凤眼扫着她们,心底满是冷嘲,果然不能对她抱太高的期待,就连陷害都不会,还活着做什么!转过头对着皇甫怀寒开口:“怀寒兄,既然是误会,这事便就此作罢!”   作罢?有这么容易么?苏锦屏冷声开口:“北冥皇上此言差矣!贵国郡主远来是客,而且身份高贵,按说我们都该敬重她,但是她的婢女现在却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搜奴婢的身,搜完什么都没有找到,还满脸笃定的说‘不可能’,这是料定了那东西就在奴婢的身上,奴婢想问一句,你为何如此笃定?”说着,凤眸中锐利的冷光扫向慕容双身后的那个婢女,眼中寒光凛冽,叫她无所遁形!   那婢女明显的被苏锦屏的眼神惊住了,不自觉的后退了好几步,还是在收到对面君临渊警告的眼神之后,方才冷静了下来,堪堪的稳住了身型,神智也清醒了一些,答道:“我也不是笃定,只是郡主的东西丢了,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所以我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她们都说没有,我也是担心郡主和国公府的安危,一时情急之下才说出了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苏锦屏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但是她也不是好对付的,转过头,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上,郡主虽然身份高贵,但是奴婢也是您亲封的御前打扫,所谓御前,那就是您的丫头,郡主纵容自己的丫头这么对奴婢倒是没什么,可是说您的丫头盗窃,这不就是冲着您来的么?常言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北冥实在是欺我东陵太甚!”   这一来二去,明明是一件陷害她的事情,却硬生生被苏锦屏挑到了国际上!皇甫怀寒也被无缘无故的拖下水,他自然知道这个女人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自己能够帮她出头,哪里涉及什么国际争端,但是她竟然把话已经讲到了这么台面上,自己就不能再置身之外了,若是再置身事外,就等于承认他东陵可以任人欺凌!   君临渊也是隐隐有些磨牙,这个女人,嘴巴实在是厉害!   慕容双也是一愣,完全没想到这个苏锦屏还有这样的本事,一般来说,大家世族之间要是闹到了这个地步,那必然是要弃车保帅的,可是这丫头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就这么把她舍了出去,还真是有些舍不得,毕竟除了阡墨,她就是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人。   “呵呵……”君临渊笑了几声,这件事情也确实是他们理亏,所以他必须服软,想着心中对慕容双的无能更加愤恨了些,“要是说这话,便是有些过了,朕来东陵的诚意,想必朕不说,怀寒兄也看得到。暮阳从一开始也便说不是这个宫女盗的,说来,也就是那个不知进退的丫头提议搜身。朕回去让暮阳好好处置那个丫头便罢了,怀寒兄觉得呢?”   按照君临渊的脾性,没用的东西,自然只有死路一条!那个侍婢必死无疑,不过现在却只能保住她的命,等到回去再弄死她,因为这件事情毕竟从开始到结尾都是暮阳一手策划的,现在若是明显的要弃车保帅,那丫头难保不会反咬一口,将一切都说出来,到时候这事情就更难看了!   皇甫怀寒还没开口,苏锦屏又将话接了过来:“北冥皇上,若只是冤枉了奴婢,倒也没什么,但是这个丫头可是藐视了我国皇上的威严!说奴婢盗窃,分明就是指责皇上纵容手下行凶!我东陵泱泱大国,皇上怎么会稀罕你们的一个凤头钗!”   这话说的义正言辞,大气恢宏!让门口的下人们都感觉自己的心中热血沸腾,一股浓浓的民族自豪感在心中升腾而起,同时看向慕容双那一群人的眼神变得极不友善!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哪里是冲着这么一个小小的宫女来的,分明就是有意侮辱他们高贵皇帝陛下,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时间群情激愤,要不是看着皇上还在,不宜放肆,他们早就冲上去将那个侍婢五马分尸了!   皇甫怀寒暗紫色的眼眸扫了苏锦屏一眼,他竟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居然还有做演说家的本事,那出征践行的时候,不把她派过去说几句豪言壮语鼓舞士气还真是可惜了!话都说到了这一步,他自然也是不好再开口圆场了。   君临渊的胸口起伏了几下,冷笑一声:“那便杀了!”一句话,就定下了那个侍婢的生死,那侍婢吓得脸色一白,完全没有想到事情没有成功,会将她自己害死,慌忙对着慕容双开口:“郡主,奴婢对您是忠心耿耿啊郡主,您一定要救下奴婢啊!”   现在她越是说自己对慕容双忠心耿耿,就越是把慕容双往这件事情的漩涡中心拖,向大家表明这件事情跟她慕容双脱不了关系,慕容双很是恼怒的开口:“什么忠心耿耿,本郡主看你就是要陷我于不义,来人,给本郡主把这个贱婢拖下去!”南岳带来的人,自然是她自己处置。   那侍婢显然没有想到到了最后关头,郡主非但不为自己像皇上求情,还要推自己一把!当即大声开口:“皇上,我有话要说!这件事情的事实是……”   一双眼飞快的看向君临渊,可是在看见他面色的那一瞬间,僵住了!她本来以为君临渊要处置她,是以为自己多嘴,连累了郡主和两国的邦交,所以才想着说出事实,看能不能保住自己一命。可是当她的眼睛对上君临渊的眼,她才明白这件事情的始末,原来皇上根本就知道,她说了也是无用的。而且皇上就是要舍了她,来保住郡主!   苏锦屏却故意大声的开口:“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皇上会为你做主的!”   那侍婢看了看皇甫怀寒,眼中燃起一丝希翼之光,若是说出实话,东陵的皇帝会不会救自己一命呢,可是慕容双根本就没有给她再多说一句话的机会,手一挥,几个宫女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了下去,她一个劲的挣扎着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她这一辈子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而她,也直到死也没明白,自己明明将那凤头钗放在了苏锦屏的身上,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   慕容双自然也知道自己此举不妥,但是她也明白,让那丫头把自己给供了出来,后果会更糟,她没的选择!   “郡主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杀人灭口吗?那丫头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呢!”苏锦屏笑吟吟的看着慕容双,却没有一点拦住慕容双的人,救下那丫头询问的意思!   而慕容双在看见她眼中笑意的那一瞬间,顿时明白了对方的心思!苏锦屏此举,根本就不是为了让那丫头在这种情况下供出自己,因为她很清楚,让皇甫怀寒为了这件事情杀了一国郡主是不可能的,可是自己却被她牵着鼻子走到了这一步,东陵国的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极不友善,方才那个侍女明明就是有话要说,自己却没让她说,现下就是让个傻子相信这事跟她没关系都不可能!   而自己身后的人,就连跟了自己十几年的阡墨,也用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自己!在阡墨看来,有时候舍弃几个小丫头来保住郡主的名声,绝对是值得的,可是她和那丫头都是跟了郡主数十年的,郡主竟然情都不为她求一个,说杀就杀!难免让她们这些忠心耿耿的人心寒!   于是苏锦屏在看似轻巧的一计,既让慕容双在东陵皇宫没了立足之地,以后只能如过街老鼠一般低着头走路,也不费一兵一卒的离间了她和自己的下人之间的关系!好歹毒的心思!慕容双此刻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那个笑意盈盈的人,喝尽她的血方能解了自己心头之恨!   听她此问,她还要强撑着笑脸开口:“本郡主向来是赏罚分明,有过自然是要责罚的,这丫头冒犯了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你不说,本郡主也饶不了她,现下若不是捂了她的嘴将她拖下去,她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来将脏水泼到本郡主的身上!”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郡主没有听过吗?”苏锦屏却也没有就此停下攻势的意思,她要让慕容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她不是她苏锦屏的对手!识相的就早点收手速度滚蛋,不要把她逼急了!   “你!苏锦屏,你不要欺人太甚!”慕容双已经是黔驴技穷,无言以对,只能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指着她,表达自己的愤怒。   “够了!”这次出声的是皇甫怀寒,慕容双已经吃了这个暗亏,再闹下去也没有什么价值,“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暮阳郡主的凤头钗可能是落在别处了,朕待会派人帮你找找!”   “那暮阳就谢过皇上了!”慕容双行了一个礼,就准备回去。   君临渊也要回去换衣服,便对着皇甫怀寒点了点头,而后准备踏步离开。苏锦屏却忽然咋呼一声:“咦,北冥皇上,您的袖口里面是什么东西?”   君临渊闻言,一愣,一甩袖袍,里面一个不明物体就飞了出来!那东西在地上滚了两圈便停了下来,看起来份量极轻。众人凝眸一看,正是一只精巧的凤头钗,慕容双将那只凤头钗捡起来,此物虽是由黄金打造,但却是由能工巧匠铸成,一只金凤凰就在钗头,凤凰的口中吐出几串流朱,而那流朱是由整串整串的小型夜明珠串连起来的,价值不菲,但整体却都没什么重量,因为特别轻,不易被发现,所以慕容双才选了它做陷害苏锦屏的工具。   君临渊狭长的丹凤眼扫到了苏锦屏的脸上,眉间的朱砂痣红的险些滴出血来!这个该死的女人,不仅手段高明,而且心思歹毒,就连自己都被算计进去了!那凤头钗份量极轻,端口也很尖,再加上自己那会扯了外衣的半截袖口,所以竟然没有察觉到她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   “郡主,那是您的凤头钗吗?”苏锦屏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就在君临渊和慕容双这两人之间流转了起来,有的人想的是——是不是这一对表兄妹一起勾结,目的就是冲着他们陛下来的,还有的,想的就是为什么慕容双的发钗会在君临渊的身上,这两人会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于是越想那目光越是诡异!   而君临渊此刻却在心中飞快的思索这件事情如何处理,以及各种处理方式的利和弊。若是说是苏锦屏放到自己身上的,但谁都没有看见,弄到最后说不定就成了自己这个皇帝,出了事情去栽赃一个宫女,若是那般,他君临渊以后就不用要颜面了!唯今之计,就只能吃了这个暗亏了!   慕容双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对着苏锦屏一笑,开口道:“我倒是忘了,来东陵的路上,就发现这个凤头钗上似乎有个缺口,表兄身边的能工巧匠多,就交给表兄帮我看看了,可惜一时没想起来,竟闹出了这么大的误会!”   君临渊正想说一句他也忘了的时候,苏锦屏很是突兀的开口陈述:“哦!原来南岳皇上赐给郡主的皇家信物上面有了个缺口啊!”   这话一出,慕容双瞬间面色惨白!自己好好的照顾这只凤头钗,照顾出一个缺口来了,这不是死罪吗?这个苏锦屏,她发现自己在她面前,几乎无所遁形,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就没有她对的时候!正想说什么,却被君临渊开口打断:“东西找到了就回去!”   “是,表兄!”慕容双乖乖的应了一声,就带着自己人一拐一瘸的回了自己的寝宫,表兄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而君临渊看了看皇甫怀寒,淡笑一声,开口道:“怀寒兄,这个人情,朕是要向你讨了!”这意思,便是要皇甫怀寒封住这些人的嘴了,这件事情不大不小,但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利用成什么样子。   “临渊兄放心,今日的事情,不会有一个人多嘴说出去!朕的意思,你们听明白了么?”寒眸一扫。   一众宫人一起回话:“启禀皇上,奴才(奴婢)明白了!”苏锦屏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话的时候,也低着头没有吭声。   “临渊兄,我东陵凉城干旱,颗粒无收……”明显的,现在就要讨要这个人情。虽然他也不缺,但是谁会嫌自己家里的粮食多?   君临渊一顿,笑了笑:“待朕回了北冥,便让人送万担粮食过来!”万担对于解救一个城来说,只够得上三分之一,但是皇甫怀寒也知道,这件事情能卖到这个价位,已经是君临渊作为皇帝的气度了,开口半点也没小家子气!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多谢临渊兄了!”   “不必客气!”君临渊应了一声,别有深意的看了苏锦屏一眼,冷笑一声。一甩袖袍,踏步离去。   皇甫怀寒看了看苏锦屏,心情愉悦之下,那眼神也颇为复杂,这个女人的胆子太大了,连君临渊都敢陷害,看来自己平日里倒是小看她了!这女人留着,倒也还颇有用处!想起昨夜自己在梨园听见的一幕,冰冷的唇角勾起,紧接着,便踏入了御书房。   而苏锦屏却很是不爽,尼玛的,这件事情玩来玩去,皇甫怀寒这个狗皇帝倒成了最大的赢家!气死她了!   夏冬梅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悄悄的遛到苏锦屏的身边:“刚刚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死定了呢!”   “哼!我福大命大,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中招!”事实上那凤头钗刚刚到她身上的时候,她还没有察觉,不然早在路上就扔了,何必还冒这么大的险跑回来害君临渊!还是那会儿对着皇甫怀寒假装自己身受重伤的时候,一个踉跄,看见了自己袖口的东西。皇甫怀寒是不能陷害了,害了自己最后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其他人无冤无仇的,她也不想害,那就只有君临渊一个人了!   不过这也算是个教训,自己确实是大意了才会中招,要不是一时兴起的假装重伤发现了那钗,恐怕现在已经被人拖下去剁了!不过,这件事情,可还没完!慕容双,哼,来日方长!   ……   “砰!”的一声巨响,一个花瓶狠狠的摔到了地上,紧接着,又是一堆瓷器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满屋子仿佛被洗劫过,到处都是碎片,和散落的陈述,件件价值不菲!   最终,一只拳头狠狠的锤上了桌面,将那桌案打出了一个洞!屋内人的怒气才消散了一些!   “皇上,息怒啊!”侍从站在一旁发抖,半天才憋出了这么几个字,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和那地上的瓷片一般,支离破碎!   而这五个字,却明显的让那刚刚压下怒气的人,满心的怒气又冲了回来,转过头,满面戾气的看着他,眉心的那点朱砂隐隐的闪现出些许黑气,吓得那侍从脸一白,险些没晕死过去!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几步,却还是快不过那人的手,一掌挥出,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最后倒在地上,死了。眼睛却还睁着,死相极其可怖!   不多时,几个暗卫闪了进来,将那具尸体拖了出去!   直到这一刻,君临渊满心的怒气才消散了一些!好你个苏锦屏,好!很好!他君临渊登上帝位以来,就没有人敢在他的头上动过土,这个苏锦屏,竟然连他也敢算计,可以说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单纯的吃瘪了,万担粮食虽然不少,但是北冥本来就是最富裕的国家,这点东西他还不看在眼里,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君临渊,居然有一天会被一个小宫女算计,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滑天下之大稽!   “哼!”一声冷哼溢出,除掉她的决心如草长莺飞,这个该死的女人……既然该死,那就去死好了!“来人!”   ……   苏锦屏赢了一局,虽然最大的赢家不是自己,但是她的心情也还是相当愉悦,让君临渊在自己手上吃瘪,虽然你冒险,却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不过她也知道,君临渊那个家伙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现在正气的掀桌子!然后在想法子对付自己,不过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苏锦屏也不是吃素的!   在门口一边打扫,一边哼着小调,好不轻松愉快。屋内的皇甫怀寒翻看着奏折,一道一道折子递上来,写的全部是凉城干旱,岳州水灾之类的事情,洛阳还遇上了山崩,现在饥民四处逃荒,就要往盛京而来,于是那本来还不错的心情,也瞬间消散了!   好在其他三国也多少受了些灾害,所以还没有挑起战争,要不然,等他国的人打过来,自己不用出城迎战,就先内乱了!   方才君临渊跟他在御花园就是在探讨这件事情,两国都是天灾泛滥,现下还出了一股不明势力在异动,他们自然要合力将那股势力压下去,毕竟现在三国皆有内忧,所以谁都不想打破四国鼎立的局面,可是西边,还有一个西武在虎视眈眈!   而苏念华那个老匹夫最近也不怎么安分!上官谨睿本来是自己的棋子,但是这棋子却有脱盘而出、不受掌控的架势!真是内忧外患,想着,便也越发的烦闷!入耳还能听到某人那愉悦的歌声,某皇帝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任谁在心情郁闷的时候,听见人家唱歌,也高兴不起来!   眉心拢起,尽可能的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气,毕竟方才才在她的“帮助”下,坑了君临渊一笔,能忍就忍着吧,说不定过一会儿就唱累了。然而,外面那人不仅没有唱累的架势,反而唱的越发大声了!小林子有些担忧的看了看他的脸色,想着自己是不是出去提醒一下那个苏锦屏,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皇甫怀寒就已经忍无可忍了!手中的笔狠狠的扔进了笔筒,怒气冲冲的对着门外冲去!   而门口的苏锦屏,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还乐滋滋的哼着歌,只听得“吱呀!”一声,御书房的门开了,某皇帝的脸色黑如墨汁!一股冰冷的气息排山倒海般的压来。   而苏锦屏眼角的余光瞅见了他,却还是视若无睹,对他的气场压迫也不感冒,假装没有看见一般的扫着自己的地,嘴里发出的声音更大了:“啦啦啦啦,啦啦啦……”狗皇帝,心情不好是不是?老娘偏要唱,气死你!   “苏锦屏!你活腻了?!”一声暴喝响起!   某女仿佛被吓了一大跳,扭过脑袋,满面惊慌的看着他,支支吾吾的开口:“皇……皇上,怎么了?”   “是谁准你在御书房门前唱歌的?”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么一句,黑透的脸,紫金色的便装在太阳的照射下折射出来的光,形成了骇人的场景!   某女抓了抓脑袋,一脸迷惑的开口:“皇上,奴婢没有唱歌啊,奴婢只是随便哼哼!”还配上一副无辜至极的表情,只是凤眸中闪过一道得意的光芒。   某皇帝闻言,再看看她那得意的眼神,狠狠的咬了咬牙,眼中泛出的寒光恨不得将这个该死的女人给冰镇了!他要说的重点是这里吗?!   ------题外话------   虽然说今天才2号,大部分的同志们应该都没什么票票,但是哥还是得防着漏网之鱼不是?有票子的就交出来吧,别捂着了,天气越来越热了,捂久了容易出痱子,就交出来吧,(*^__^*)嘻嘻……   第一卷◆乱后宫【074】百里惊鸿,你要当爹了!   咬牙切齿了半天,又爆发出一声怒吼:“是谁准你在御书房门前随便哼哼的?”   “可是,也没有人对奴婢说,不能在御书房门前随便哼哼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噗……”夏冬梅忍不住笑了出来,声音一出,皇甫怀寒的冷眼就扫到了她的身上,吓的她赶紧捂住嘴,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若是平常,这个夏冬梅早就被拖下去砍了,但是今日有了苏锦屏这个更该死的人在,他的注意力马上就收了回来,重新落到苏锦屏的身上:“看来你的心情不错啊!”这句话简直就是从牙缝里面磨出来的!   “今日春光灿烂,风景明媚!又有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皇上陪奴婢聊天,所以奴婢的心情不仅仅不错,而且还非常的好!”某女恬不知耻的开口回道。   陪她聊天?!皇甫怀寒只感觉一口鲜血已经涌上了喉头,急欲喷涌而出!脑海里面闪过几百个念头,都是该如何拧断这个女人的脖子!恨恨的开口:“难道你不知道最近天在泛滥么?身为我东陵的子民,竟然在这种时候心情愉悦的哼唱,你如何配做我东陵的子民?亏你那会儿还振振有词的弘扬国威!”   不好意思,老娘是中国人,不稀罕做你东陵的子民!但是这句话是不能说的,只见某女状似震惊的看着他,而后满面悲痛的开口:“老天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皇上,奴婢曾经听说天灾,都是因为君王不贤,所以奴婢深深的认为您需要马上下一个罪己诏书,乞求上苍的原谅!”   皇甫怀寒险些气得没跌倒!一张脸更是泼墨染绿一般,难看的可以滴出石油来!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指着苏锦屏,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君王不贤?他还需要祈求上苍的原谅?!   小林子更是在一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罪己诏书是能随便下的吗?哪一个臣子向君王提这种建议之前,不得先把自个儿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个苏锦屏竟然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话,这胆子未免也太肥了一点吧!   某皇帝狠狠的瞪了她半晌,最终,冷笑一声:“那好,你倒是告诉告诉朕,朕是如何不贤明了?”   你不贤明的地方可多了,比如经常为难老娘!只见某女一脸思索状,一脸虔诚的望着天空,半晌,很是遗憾的摇了摇头:“皇上,奴婢方才看了半天的天数,也没有参透天机,也许这个问题您需要亲自去问一下老天爷!”等你死了就升天了!   看着某女那副明显的神棍模样,某皇帝冷哼一声,开口讽道:“哼,你还会看天数?让你给朕扫地还真是屈才了,你真当去钦天鉴当差!”   “皇上英明!”顺坡下驴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你!”一句讽刺的话说出来,这个无耻的女人却能正面理解,真不知道她的内心强大到了何种境界!说强大是好听的,其实就是无耻!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再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冷哼一声,话锋一转,“好,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既然你会看天象,怎么会不知现今已是天灾泛滥,竟然还在门口哼唱,这是何道理!”   你不是说你会看天数么?这句话朕看你怎么破!   苏锦屏闻言,当即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无比哀怨的看着皇甫怀寒:“启禀皇上,奴婢方才那可不是普通的哼唱啊,那可是念咒语,祈祷上苍保佑天灾早点过去,我东陵早日国泰民安,像奴婢这样的国之栋梁,您不但不褒奖,还这么疾言厉色的责问奴婢,真叫奴婢好生难过!奴婢真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对皇上的衷心!”   那说的是真诚极了,但是那脚生根似的站在地上,完全没有半点要撞柱子的迹象!   此刻,皇甫怀寒的眼神已经恐怖的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看起来可怕极了!看着某女那努力表衷心的样子,冷笑一声:“哦?你要撞死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对朕的衷心?那你就去吧!朕倒要看看,你对朕有多衷心!”   这话一出,苏锦屏就在心中将他骂了千百遍,这个狗皇帝,居然如此狠毒!想让她苏锦屏自己自尽?做他的白日梦!只见某女闻言,很是“恋恋不舍”的看了皇甫怀寒一眼,而后对着那柱子走去……   皇甫怀寒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背影,这女人会这么老实的去撞柱子?他的心中出现了三个大得惊人的字——不可能!   果然,某女走到柱子边上,然后马上退了回来,一副很是惊惶的模样弯腰行礼,道:“启禀皇上,奴婢本来是准备撞死以表达对您的衷心的,但是就在不久的刚才,一道金光照进了奴婢的心里,奴婢恍惚见听见有一个声音在说:苏锦屏,你若是衷心,就绝对不能死,要留有用之躯效忠皇上,效忠国家!奴婢觉得这是上苍对奴婢的警示,所以奴婢现在还不能死!”   某皇帝的嘴角抽了抽,他就知道又是这样!正想说什么,皇甫逸的身影出现在了苏锦屏的身后,浓眉挑起,看着她背后的那人,不久,皇甫逸就走到了跟前,弯腰行礼:“臣弟拜见皇兄!”   “不必多礼。”逸很少主动来找他,今日前来是为何?   “谢皇兄!”起身,却很是欣喜的看了苏锦屏一眼,“小锦,你也在?”   苏锦屏回过头,瞅了他一眼,笑了笑:“呃,在!”为毛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皇甫逸来是想干嘛的?   “放肆!是谁准你这样跟逸王讲话的!”一声暴喝响起,他这是在提醒苏锦屏,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是在提醒皇甫逸他们两人的身份差距!   某女悄悄的磨了磨牙,貌似惶恐的开口:“奴婢该死!”说罢,提高音量,拖长语调,大声道,“启禀逸王殿下,奴婢也——在!”   “你!”皇甫怀寒还想教训她,却被皇甫逸笑着拖住了,“皇兄,臣弟来找您,可是有事的!”   皇甫怀寒扫了他一眼,便踏入了御书房,皇甫逸别有深意的看了苏锦屏一眼之后,也跟着进入了御书房,也就是这一眼,让苏锦屏心中的狐疑感越发的浓重,皇甫逸这家伙是想干嘛?   转过头,看了一眼夏冬梅,忽然发现她的裤子上有一丝丝红色的痕迹,而且她还敏锐的嗅到是血的味道,几个大步上前,拧眉开口:“你裤子上是什么?”   这话一出,门口的侍卫们都转了过去,齐齐的看着夏冬梅的裤子,夏冬梅这才低头看出,瞬间小脸绯红,看着侍卫们奇怪的眼神,更加觉得尴尬极了,赶紧将苏锦屏扯到一旁,很是尴尬的小声道:“遭了,来月事了!我忘了算日子,这可怎么办啊!”   这话让苏锦屏的心里咯噔一下,呃,月事?介个,貌似她穿越而来已经二十六天了,加上今天是第二十七天,为毛线还没来月事?   夏冬梅见她发呆,有些焦急的捅了捅她的胳膊:“我去换条裤子,待会儿红枫姑姑要是问起,你帮我跟她说说!”   可是某女还在呆愣之中!   “诶!”夏冬梅尖声又叫了一下。   苏锦屏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好,好,你去吧!”接着就遭了雷劈一般的拿着扫把在地上画圈圈,呃,她的月事还不来,她这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想起前几日和百里惊鸿发生的那件破事,伸长脖子,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难道她要当未婚妈妈了?想着疯狂的摆了摆头,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待会儿回去问一下浅忆自己这个身子上个月的月事是啥时候来的!   “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过,不要跨越雷池!”皇甫怀寒对自家皇弟还是很了解的,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有求于自己,所以预先警告了一声。   皇甫逸听了他的最后一句话,有些犹豫起来,拿着玉笛的手收紧,想着该如何措词。   皇甫怀寒见他在犹豫,也不急,提起御笔慢慢的在奏折上圈圈叉叉,等着他自己开口。半晌,皇甫逸才仿佛想好了怎么说,开口道:“皇兄,我想娶苏锦屏为妃!”   “你可知道前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手上的笔不曾停顿一下,冷冷的开口问话,状态也相当的悠闲,前几日,虽然那两人没有发生什么,但是那个女人的名声是毁了,有哪个男人愿意接受一个被他人看过身子的女人?更何况逸还贵为亲王!所以在他看来,皇甫逸提这个要求,不过是因为不知道前日发生的事情罢了。   谁知,皇甫逸却很是郑重的开口:“皇兄,臣弟知道,臣弟绝对不是那等肤浅之人,请皇兄为我们赐婚!”   手上的笔顿住,抬起头看着他,那张和夜极其相似的美艳面容上,透着一股坚毅之气。从前小九是什么都不在乎的,眉宇间也总是洒脱,可是今日的他,却无比认真的向自己提这个要求,这样的逸,他倒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但是,即便是苏锦屏对自己无用,他也不会让这样的女人去做皇室的媳妇!低下头,重新在奏折上圈圈叉叉,冷声开口道:“小九,朕看你是看见你三皇兄、四皇兄最近也都娶亲了,所以也动了心思吧?想娶王妃不是什么大事,朕看紫菱郡主就不错,孟大人和白大人家的千金也到了适龄的年纪,看上哪一个,皇兄可以为你指婚!”   这话便是不动声色的拒绝了,浓眉皱起,向皇甫逸昭示着这件事情不容商讨!皇甫逸自然也了解自家皇兄,若是其他的事情,他都可以由皇兄安排,但是唯独这件事情,不行!“皇兄,臣弟只要她一个人!”   手上的青筋暴起,下笔的动作还是丝毫不见迟缓:“小九,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声音中已经隐隐夹杂着些许怒气。   小林子两边看了看,自然知道皇上是生气了,想着是不是劝劝逸王殿下,还没来得及开口,皇甫逸清朗的声音又响起了……   “皇兄,臣弟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就这件事情,请皇兄务必答应臣弟!”见对方发怒,皇甫逸却还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神态是别样的坚决!   “砰!”的一声,手上的御笔狠狠的砸到桌子上,看着向来听话的弟弟,寒着一张俊颜吐出几个字:“小九,你不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请皇兄务必答应臣弟!”重复了这么一句话,握着玉笛的手上已经出了不少汗珠!他也不想惹皇兄生气,但是他说过会证明给她看自己的诚意,他就一定要做到,而且他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她于他来说,是音乐上的知己,更是自己梦中的女神,他皇甫逸这一生不求什么,只得一知己相伴,此生足矣,所以他不惜触怒皇兄,也一定要娶她为妃!   “放肆!皇甫逸,这就是你跟朕说话的态度?!”皇甫怀寒这是动了真怒!   小林子跟了他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他对逸王殿下发这么大的脾气,连“皇甫逸”这三个字都吼出来了,赶紧开口劝解:“逸王殿下,您就少说两句吧,皇上也是为了您好!”只希望逸王能顺着他的话将这事先放在一边,免得气得皇上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皇甫逸自然知道小林子是一片好心,但是他什么事情都可以退让,这件事情绝对不行!“噗通”一声,跪在御书房的中央:“臣弟该死!请皇兄成全!”背脊挺得笔直,薄唇崩成一条直线,琥珀色的眸中满是坚决。   “哼,好!很好!有了些本事,便学着跟朕做对了!”冷笑着说出这几句话,一双寒眸已经快喷出火来,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自己的两个弟弟都像着了魔似的,怎么这天下的女子都死光了吗?还是现在的女子都不愿意嫁入皇室?   皇甫逸自然知道皇甫怀寒这是气极了,才说了这些气话,但他还是半点也不退让,朗声开口:“皇兄,要是您不同意,臣弟就一直跪在这里,跪到您同意为止!”   这……听完皇甫逸的话,小林子是把汗都急出来了,皇上本来就生气,逸王殿下还说这种话,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砰!”的一声,一本奏折对着皇甫逸飞了过去,狠狠的打到了他的身上,皇甫怀寒一张冷峻的容颜,已经染上了熊熊怒火:“皇甫逸,你这是在威胁朕么?你就那么笃定朕舍不得你跪死在这里?”   “皇兄,臣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臣弟心意已决,此生非苏锦屏不娶,请皇兄成全!”皇兄这一下甩的极重,若是没料错,胸口已经淤青了,但是他还是不能退让!绝对不能!来之前他就知道皇兄不可能轻易答应,所以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给朕滚出去!”一声暴喝,已是怒气滔天!   小林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劝解一下,现下已是吓得完全不敢开口了。   皇甫逸闻言,还当真起身了,开口道:“皇兄,臣弟就在御书房门前跪着,一直跪到您答应为止!”说完头也不回的对着门外走去……   皇甫怀寒的胸口气得剧烈的起伏,暗紫色的寒眸中涌现了一股又一股的杀意,看来计划不能再拖了,这件事情必须早点解决,而那个苏锦屏,也一定要早点除掉,否则夜和逸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吱呀!”一声,御书房的门开了,苏锦屏还低着脑袋扫地,想着关于月事的那档子心事,忽见一双白色的靴子从自己的眼前经过,还有一道略带灼热的光芒从她身上一扫,有些惊诧的抬起头,便看见了刚刚从屋内出来的皇甫逸。   笑了笑,打了声招呼:“逸王,你这是回去了?”御书房是名师设计,屋内可以听见屋外的声音,但是屋外却听不见屋内的声音,所以尽管皇甫怀寒方才发火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极大,苏锦屏在门外还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皇甫逸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几个大步下了楼梯,就在那白玉楼梯的不远处跪下了!   呃……苏锦屏看了看皇甫逸,又扭头看了看紧闭的御书房,脑海中冒出了一句话——这对兄弟起内讧了?而后在心中摇了摇头,皇甫怀寒这个人实在是太狠毒了,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要放在门口罚跪,真是最毒帝王心!   看了看御书房,估摸着那狗皇帝暂时不会出来,悄悄地跑下楼梯,看着皇甫逸:“徒弟,你得罪你皇兄了?没事,他现在在御书房,看不见你,你可以偷偷的爬起来坐一会儿,等他出来你再跪着!”   某王爷的嘴角抽了抽,看着她故作神秘的模样,脑后出现了一滴巨大的汗水,笑着开口:“没事,不是皇兄罚我跪的,是我自己的意思!”   “你疯了?”苏锦屏条件反射的开口惊叫。   “我没疯!我一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清醒过!”飞快的开口,眉宇间的飘逸洒脱瞬间消散!他从来就没有这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想要什么,也可以说,苏锦屏,是自己活了这近二十年,唯一想要的!   见他突然这么激动,苏锦屏想了想貌似她和皇甫逸似乎没有太深的交情,没有必要跟他起这种争执,于是拎着扫把三步一回头的回了御书房的门口,接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皇上,您消消气,逸王殿下毕竟还年轻,遇上了喜欢的姑娘才会如此,绝对不是有意顶撞您的!”小林子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在一旁劝导。   “年轻?过了冬至他就二十了,还年轻!他还要这样无法无天多少年?以为跪死在门前,朕就一定会妥协么?哼!朕这次定要给他一个教训,喜欢跪,朕就让他跪个够!”皇甫怀寒也上了脾气,丝毫不听小林子的劝导。   小林子见他这么生气,也不好开口再劝,只是逸王殿下虽然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这次却像是动了真格,所以他也隐隐有些担忧。   日落西山,苏锦屏今日的地也算是扫完了,迫不及待的想回去问浅忆月事的事情,走到皇甫逸的旁边,见他一双灼热的眼盯着自己,红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啥话都没说,算了,人家兄弟之间的家务事,自己操哪门子心,她又不是皇甫怀寒那个什么闲事都喜欢管的事儿妈!“我回去了,你丫想通了就赶紧起来,你皇兄那个人没有人性的,你就是跪死在这里,他也没什么感觉的!”   “苏锦屏,你说什么?!”皇甫怀寒正要回养心殿,就听见了某女那段胆大包天的话!   某女僵住,扭过头强笑一声:“嘿嘿,皇上,奴婢的意思是,您没有人性,因为您是真龙天子,是龙性!奴婢告退!”龙性,就是畜生性,噢耶!飞快的说完就拎着扫把飞奔而去……   留下一地灰尘,那速度,叫人望尘莫及!   皇甫怀寒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半晌,又看了看跪在门口的皇甫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   回了景仁宫,苏锦屏第一件事情就是飞奔到偏殿去找浅忆,而此时,浅忆正在收拾衣物,因为她记得前几天小姐说了,要准备出宫,虽然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早点做准备总是好的!   “浅忆,我问你一件事!”推开门,就突兀的发问。   “小姐!你要吓死人啊!”浅忆拍着胸口,转过身来,面上都是惊惶之色,小姐现在总是神出鬼没的,走路还不带声音,还时常突然之间开口说话,将人吓个半死!   “浅忆,我上个月的月事是啥时候来的?”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的啊,要真是那样,就太吓人了!   浅忆抓了抓脑袋,回忆了一下,开口回道:“小姐,您上个月的月事是中旬来的!”不过小姐的月事不是一直都不准吗,小姐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中旬!苏锦屏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中旬就是十五六号,今天已经二十七号了,尼玛,这说自己没怀孕都没人相信!“哦,知道了!浅忆,你说,宫女要是怀孕了,会有什么下场?”   “凌迟处死!小姐,您问这个做什么?等等,什么,您不会是怀孕了吧?”浅忆长大嘴巴,一只拳头放在嘴里咬着,表情无比惶恐。   苏锦屏很是悲催的点了点头,而后扭过头,耷拉着脑袋往自己房间走……   一回房,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比前几天大了一些,某女抽了几下鼻子,悲伤得不能自抑,她果然是怀孕了!   浅忆如遭雷击,傻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她有点想不懂,就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要一个月才能知道是不是怀孕了吧?小姐莫非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可是,小姐自己都说怀孕了,总不会有假吧?   等她跑回主屋,想跟小姐商量一下这个事情怎么处理的时候,就见她家小姐正躺在床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脑后划过一条黑线:“小姐,您这是在搞什么鬼?”   “我怀孕了,身为孕妇,我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很是理所当然的回话。   嘴角一抽,谁家的孕妇大白天的就裹成这样睡在床上?他们家小姐见过“孕妇”吗?上前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下,开口:“小姐,这件事情您准备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她也不知道!“我还没想好!”   “那,那您要不要去告诉姑爷?”这事还是应该让姑爷知道一下吧?   说起百里惊鸿,苏锦屏瞬间沉默了下来。她虽然是很随性,有时候甚至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不像个女人,但是她本质上也是希望有人在意、有人疼宠的。今天早上,他虽然从冷子寒手上救了她,但是他后来的表现却让她很不满意,即使知道那个人如此是因为本性如此,可她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就算他们已经这么亲近了,那个人也没有多在乎她吧?这个认知让她非常沮丧,还有些心酸,其实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是很难受!   看浅忆那一脸认真的等答案的模样,冷着脸开口:“这是我的事情,与他无关!”   “呃……”浅忆有些发愣,今天一大早的不是还挺好的吗?但是看她这模样,也不敢再问。犹豫了一下,就退了出去,去领她们的晚饭,可别把小小公子或是小小姐饿着了!   晚饭吃罢,苏锦屏又窝回了被子里,浅忆看了看她,开口问道:“小姐,您今晚不去梨园?”   “不去!”想起今天他连安慰自己一下都没有就走了,她就来气!去做什么,你把人家当个宝,人家把你当根草,说不定他心里其实一点都不想看见自己,还觉得自己挺烦的,苏锦屏越想就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哦!”低低的应了一声,就端着碗筷出去了,心底无比纳闷,莫非这两人吵架了?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苏锦屏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床顶,越想越是觉得鼻子有点发酸,她这一辈子就没有这么掏心掏肺的对过一个人,到头来自己出了事,人家连一个安慰都吝于给一句!终于忍不住在心底大骂自己,苏锦屏,你就是个笨蛋!犯贱!   狠狠的眨了一下眼睛,把眼睛里面的水雾给眨没了,自从养父母死后她就没流过一滴泪,如今也绝对不能例外,杀手是冷血的,如果还有泪,那就说明那血还不够冷!若是还有泪,就说明自己的刀锋已经变钝了,她是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的!   心思千转百回之间,听到一阵很轻微的脚步声,随即,门,被推开了。   转过头一看,瞅见了门口的人,紧接着,愣住了!他怎么会来?   夕阳染红了天空,红霞般的光芒照到那人胜雪的白衣上,给他淡漠绝尘的身姿平添了不少人间的气息。而此刻,那人正在门口,毫无焦距的眼眸扫向床上的她,看她这么早便躺着,慢慢的踱到她的床边,淡淡的开口询问:“你病了?”   苏锦屏还傻愣着,没想明白他怎么跑来了,冷不防的听到这么一问,赶紧开口:“呃,病了,唔,不是,没有!”怀孕能说是病了吗?   “哦。”又是淡淡的一声,仿佛漠不关心。   苏锦屏抽了抽嘴角,她是真的已经习惯他了,真的!可是,谁能告诉她这个人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谁能告诉她,为毛这个人进来之后,自己那低到谷底的心情,竟然杀千刀的雀跃起来了?这是特么的什么状况?   “你怎么来了?”不知道他为毛会来,那就自己问好了。   “来接你。”说完,头微微偏了偏,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红晕。   眼角一抽,侧过身子,支起脑袋看着他:“接我?你今天转性了?”还是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没准备去?   “冷子寒。不安全。”淡淡的六个字,两句话,已是表明了原因。她在皇甫怀寒的眼皮子底下,应当不会有什么事,而晚上是皇宫防守最薄弱的时候,要是冷子寒又进来,而自己不在……所以他便干脆过来接她了。   这几个字一出,苏锦屏那股鼻酸的感觉又回来了,原来这个人还是在乎她的啊,耸了耸鼻子,压下心底那无比委屈的感觉,蒙在被子里面,闷声开口:“我今天不想去了!”也许她得花时间好好捋捋清楚他们的关系,她可不想成为苦情小说里面的煞笔女猪脚!   “嗯。我留下来,也是一样。”淡淡的开口,声音还是冷清至极,听不出其他的东西来。   什么?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是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不过他今天也确实是反常!“你还是睡不着?”得,她成了人家的安眠药了!   “你说过,对我好的。”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重复她说过的那句话,算是默认。却也在不经意间看见了她眼中的水光,心下一动,“你,怎么了?”   眉心一跳,这个家伙,就知道拿自己的那句话来堵!接着又听到了他的问题,有些微诧:“什么我怎么了?”   顿了顿,寡薄的唇轻扯:“没什么。”是因为自己么?早上,似乎是太淡薄了些。可,他一贯便是如此。紧接着,心绪又低落了下来,也许,是因为……那个妖物!   “小姐,奴婢……”一推门,就看见屋内多了个人。   呃……“姑……姑爷!”支支吾吾的开口打招呼。   这一声“姑爷”一出,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偏了偏头,脸色有些发烫。   浅忆看了看这两人,皱了皱眉,觉得那件事情必须让姑爷知道,所以没有请示苏锦屏,直接开口:“那个,姑爷,奴婢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是关于小姐怀……”孕的事情!可是话没说完,床上的苏锦屏就跳了起来!   “那个,那个,我们赶紧走吧!”穿着中衣就爬起来拖着百里惊鸿要走人,开玩笑,她还没打算告诉他呢!说着便用充满威胁的眼神看着浅忆。   浅忆吓得一抖,又瞅了瞅百里惊鸿,不敢吱声了:“小姐,您还是先穿了衣服再走吧!”浅忆说完就捂着脸奔了出去,他们家小姐现在是名节什么的都不要了,但是她这做丫环的,还很纯洁啊!   沉默着穿好了衣服,瞅了他一眼:“走吧。”   他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对,浅忆似乎也是想说什么,但他却也什么都没问,点了点头,二人便一起去了梨园。来来往往的侍卫很多,但是以这两人的身手,却仿若已入无人之境,半点压力都没有的就进了梨园。   “你不开心。”不是问句,是陈述句。他很少在她面上看见这样的表情,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低落,但是从她的神色里面可以看出来她并不高兴。   “是的!”谁特么的无缘无故的怀孕了能开心的起来,而且孩子他爹明显的对他们娘俩都不会太热情!   脚步轻移到她跟前,沉默。不开心,是不愿意来么?半晌:“以后,不想来,便别来了。”声音冷冷清清,仿佛浑然不在意,也就是这种不在意的语调,让苏锦屏格外泄气!   耷拉着脑袋,半晌,终于忍无可忍的抬起头,对着他谪仙般的容颜,开口怒喝:“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开心吗?开口便是不想来就别来了,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不想来?尼玛的,上也上了,睡也睡了,不想要老娘负责你也可以直说,你特么这么不冷不热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一串怒吼,劈头盖脸的对着他打了过去!他毫无焦距的眼眸四散,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寡薄的唇吐出几个字:“你……生气了?”因为他么?因为他不关心她,还是因为他武断的下定论?   “没有!”两个字从牙缝里面挤了出来!然后,苏锦屏愣住了,她这是怎么了,自己何曾变成这幅德行过,人家关心还是不关心自己,那都是人家的自由,她有什么权利干涉,又有什么理由生气?生气可是杀手的大忌,可是她今天确实是莫名其妙的生气了,而且还赌气了!   正想说点什么,来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忽的,一阵雪莲香扑鼻,她被那人拥入怀中,力道不大,却很紧,冰冰凉凉的触感也让她心惊,面上有点泛红,尼玛,这是什么情况?   “别生气,好么?”声音仍然是淡淡的,清冷如九天玄月,听不出其中包含着任何感情。   “说了没生气!”飞快的回了一句话,只是明显的气势不足,心底有些发虚,这家伙,说话就说话,没事抱她干什么?   他闻言,轻笑一声,若云中歌般虚无缥缈,却又动听至极,轻轻的敲击着人的耳膜,听起来格外舒心:“你说不气,便是不气吧。”   “你少来这一套,老娘不吃美人计,放开!”嘴巴上说着不吃美人计,其实已经被人家迷得七荤八素的了,这丫的,大晚上笑得这么勾人,不就是勾引她做些不好的事情吗?   “困了,想睡觉。”说罢,便将怀中人推到床上,被子一扯,盖在二人身上。苏锦屏被他紧紧的拥在怀中,某女本来很是恼火的想反攻,结果,一句冷冷清清的话从他的口中传出,止住了她的动作,“你说过,会对我好的。”   于是,苏锦屏顿时泄气了,毕竟是她理亏在先哪!一动不动的窝在他的怀里,脸上留下两条面条泪,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淡淡的雪莲香飘入鼻翼,好闻极了,慢慢的,某女那暴躁的心情也安定了下来,窝在他的胸口,呐呐的开口:“那个,我怀孕了。”   抱着她的手一僵,一股苍凉的感觉溢满了全身,一句“谁的?”就要脱口而出,却被他硬生生的忍了下来,谁的,冷子寒的?皇甫夜的?还是妖物的?反正不可能是他的。这一刻,甚至感觉有千百之箭穿透了自己的心脏,一片血肉模糊。   “喂,百里惊鸿,你怎么要当爹了也不说话?是不是不能接受自己突然做老爹了?其实我也不能接受自己好好的要当老娘!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浅忆说我上个月的月事是中旬来的,但是这个月都快完了还没来,中途又跟你发生了那么一件破事!而且,而且,我刚刚发现自己的肚子上好像多了一块肉,呜呜呜……你说这个孩子咱们要不要?”苏锦屏一溜烟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而后竖起耳朵等着他的答案,潜意识里,她还是想知道他想不想要这个孩子的。   他闻言,寡薄的唇畔不动声色的抽搐了一下,上个月中旬来了月事,即便是怀孕了,也方才一月,肚子上应当不会多一块肉吧?将她说的所有的话一分析,便知道她不过是因着月事没来,于是便胡乱猜测的!最后闻她一问,他顿了顿,寡薄的唇畔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要。”   那么,自己是不是要想个办法让她真的怀孕呢?   某女听完,感觉心情都明朗了不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很是得瑟的开口:“那你说你以后是不是要对我好一点?不然老娘就打掉你的孩子!”   “好。”淡淡的应了一声,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潜藏着别样的温柔。   苏锦屏正想再说些什么,“轰隆”一声传来!天空闪现一道凌厉的白光,已是深秋,竟然响起了一声惊雷!她的面色瞬间惨白,飞快的窝进他的怀中,身子还隐隐有些发抖,怕雷雨天,这是她唯一的弱点,因为那段她不愿提及的过往。   感觉到了她的害怕,环紧了她:“别怕,我在。”   她倒是不知道,这个傲娇的家伙能讲出这样的话!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给了她别样的安心之感,不动声色的又往他怀中窝了窝。也许自己不小心吃了这个家伙,其实也不算是一件太坏的事。   ……   “皇上,下雨了!”小林子满面担忧的开口提醒着容色冷峻的帝王。   “他还跪着?”问的自然就是皇甫逸了。但是小林子不说,他也知道答案,以自己对那个臭小子的了解,应当是还跪着。   小林子点了点头,而后赶紧低下脑袋,不敢去看皇甫怀寒的脸色,逸王殿下这次是真的认了真了,可是皇上似乎也是动了真怒,这……   浓眉挑起,看了看窗外,大滴的雨水滴落,冰冷的唇崩成一条直线,最终,几个大步跨出了养心殿!   小林子赶紧带着下人,给他撑着雨伞,跟着跑了出去。皇甫怀寒一路步了出去,离御书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远远的站定,紫金色的龙冠束着墨发散落在肩头,冷峻的容颜上跳动着火焰,看着远处那个挺直身板跪在御书房门前的人,只见那淅淅沥沥的雨水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一袭白衣早已被水浸透,就连手上那只总是被主人精心呵护的玉笛,也仿佛失了光泽。   小林子给皇甫怀寒撑着伞,看着他的面色,小心翼翼的开口:“皇上,要不去让逸王起来吧,这深秋,还下这么大的雨,若是染上了风寒……”   暗紫色的眸中跳跃着火焰,拧着眉紧紧的锁着皇甫逸,最终,冷哼一声,转身而去:“他愿意跪,就让他跪着!”   小林子赶紧跟上,也已经不敢再劝……   ------题外话------   听说万更有月票,爷试试看,美妞们,给不?   第一卷◆乱后宫【075】再吃一次没关系吧?   半晌,等雷声过去,面色惨白的苏锦屏容色才缓和了下来,而抱着他腰的手也慢慢的松了下来。   “你怕雷?”淡淡的三个字,从他的口中溢了出来,其实女人怕雷是很正常的,但是他却觉得,以她的个性,应该是什么都不该怕的。   呃,说怕会不会有点丢人?苏锦屏抬起头看了看他绝美的脸,犹豫了半晌之后,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嗯!幸好今天过来了。”在现代遇上雷雨天,她都会拉着妖物一起睡的,要是今天没来,她一个人睡在床上,定会吓得半死,经历一次类似生与死边缘线的游移和考验!   可是,说完这个话,好似有点不对,她怎么着也是个女的吧,说的自己好像无比高兴于爬上人家的床似的,还幸好过来了!真是的!   他闻言,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抱紧了她。无声的传递着温暖,一股热流包裹着她,冲淡了心中的那一点点尴尬之感。   窗外传来叮叮咚咚的水声,雨水轻轻的落到地上,就像是一曲动人的玄乐,给屋内那两个相互依偎的人伴奏。接着,雨滴更大了些,不知是天冷还是心惊,两个人靠的更近了些。而此刻,在苏锦屏的心中,这个人的份量也似乎更重了一些。红唇勾起,他不仅仅是唯一一个能让她心疼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给她安全感的人,尽管他对自己的态度总是很淡漠,但她却能感受到淡漠之下的关怀。   往他胸口蹭了蹭,猫儿一般的动作,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女人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温香软玉在怀,她竟然还敢乱动!死死的压住了下腹的那股热潮,轻轻的咬了咬唇畔,没被她察觉,一张白玉般的容颜更是红的要滴血!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丝纠结之色,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难以克制自己的时候,真是……见鬼!也就在此时,怀中响起了她的声音:“喂,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一句话,像是惊雷,又像是天籁,轻轻的飘入了他的耳中。她,喜欢上他了?一种狂喜的感觉充斥了全身,想说什么,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感觉自己心头狂跳,左胸处的心脏仿佛要破体而出!然,慢慢的,又冷静了下来,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妖物么?   见他不说话,她顿时感觉有点尴尬:“咳咳,你也不用多想,我只是说好像!”说完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虽说喜欢一个人,以她自己的秉性,是一定会表白,但是现在她自己都没搞清楚是不是喜欢,表个毛的白啊!特别是对象还是这种不解风情的人,他永远都不可能回你一句——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   呸!呸!自己在想什么,这特么的根本就是在发梦嘛!   “嗯。”寡薄的唇畔勾起,就算是“好像”,也是在告诉自己,她待他,除了那日“那件事”的责任心,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对自己有几分真心。   “睡觉!”苏锦屏打了个哈欠,便闭上了眼。他说他睡不着,所以才要拉着自己睡,但是她却发现,似乎跟她一起睡,睡得比较安稳的是自己,至少不会做噩梦了。   这一夜,苏锦屏睡得倒是安稳,许是因为外面时不时的传进来一声闷雷,让她有些害怕,所以都没怎么滚动,只是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蹭,抱得紧得不能再紧,舒舒服服的渡过了一夜。而那人,淡漠的面容上带着冰绝之气,容色不变,只是在她偶尔动一下的时候,好看的眉角会微微皱起,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   “王爷,逸王殿下到现在还跪在御书房的门口,皇上远远的也去看过了,最后好像很生气的走了!”一个暗卫跪在皇甫夜的身前禀报。   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听着门外的雨声,已经是漂泊之态,若是夏天淋淋雨还没什么,但是深秋,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这小子,从前怎么会没发现他这么倔?妖孽般的容颜上露出了一抹罕见的苦恼之色,半晌,起身,往门外而去。   “王爷,您去哪?”暗卫站在屋内开口询问。   “皇宫!”两个字传了进来,那一袭红衣的人影已经顶着倾盆大雨踏了出去。   门口的管家急忙开口:“王爷,你带把雨伞吧!”说着好几个下人都跟了上来。   岂知那人头也不回,飞快的往皇宫而去。刚刚走到宫门口,就看见同样是一身狼狈的皇甫宇和皇甫苍翟,看来都是为了皇甫逸而来!互相点了点头,便入了宫……   “三皇弟,你该早点回边疆了!”皇甫夜开口提醒,三皇弟娶了北冥的公主,可是君临渊作为北冥的皇帝,来了这么久,竟然也不曾提一下自己的妹妹!上次中秋夜宴上,没见着夫妻二人参加也是问都不曾问一下,可见所谓和亲,对北冥来说也只是可有可无,那么宇也就不用因着她是别国的公主,要多陪伴一段时间,而迟迟不回边疆了。   “老子早就想回去了!要不是你跑了,至于让我受这档子活罪吗?我看着她那飞扬跋扈的样子就讨厌!真不知道大皇兄为什么要把这样的女人塞给我!”皇甫宇也上了脾气,连自己的身份都不顾了,开口便是“老子”。   “好了,三皇兄,就是娶回来说对她好,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北冥看,谁要你真的对她有多好。还是先想想小九的事情吧,这臭小子平时洒脱,骨子里面却是倔的很!”不然他们这大晚上的,也不会伞都来不及撑就跑出来了。   “你们去看看小九,我去求皇兄!”皇甫夜简单的分配了任务,就径自往养心殿而去。这一路上他倒是想通了一点,若是让小锦锦和小九在一起,也不失为最好,小九可以带着她肆意江湖,游遍天下,这一点不论是自己,还是百里惊鸿都是给不了她!小九可以冒着雨跪在这里求皇兄,而换作了自己,就是什么做不了,也什么都承诺不了,就连让她成为自己的心中最重也做不到,既是这样,倒不如让皇兄成全了他们!   “好!”两人应了一声,就往御书房门前而去,心里想的就是拖也要把那臭小子拖回去,不然这么大的雨,要是染上了风寒,又是后患无穷!   而此刻,皇甫怀寒正侧卧在踏上,手上拿着一本书,半天也没翻动一页,有力的大手时不时的揉揉眉心,想来是很为皇甫逸的事情头痛。   “皇上,夜王殿下求见!”小林子上前禀报。   一把将手上的书扔到一边,知道他的来意,慢慢的起身,开口吩咐:“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袭红衣的人影就出现在屋内,墨发上沾染滴着水,满身的狼狈却掩饰不了绝代风华:“皇兄,小九的事情……”   “都去了?”斜瞄他一眼,踱到窗前。   “嗯!三皇弟和四皇弟都去了,小九的脾气您也知道,臣弟……”皇甫夜慢慢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然而,只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你觉得朕应该答应他?”声音森冷,带着无边的寒气。   皇甫夜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悦,单膝跪地,脸上纨绔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一张妖娆的容颜上满是认真之色:“皇兄,臣弟求您成全小九!”   “是成全小九,还是成全你自己?”转过头看着他,暗紫色的眸中除了怒意还有失望。   这眼神,让皇甫夜一怔,低下了头,无言以对!他不过是想让小锦锦避开这些纷争,而正好小九又喜欢她。皇兄和百里惊鸿之间,她走得越深,对她来说就越危险,若是跟着逸离开,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最少逸会对她好。“皇兄,小九是认真的!”   “朕也是认真的!”一句夹杂着怒意的声音响起,“皇甫夜,皇甫逸忘记了皇室的责任,你也忘记了么?皇室何曾有过单纯的婚姻?你们想着的都是自己,你们何曾想过朕?”   这一段话,让皇甫夜沉默了下来,确实,当年因着父皇过于相信苏念华等人,皇权旁落,大皇兄为了拿回属于他们皇甫家的东西,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婚姻,只是其中一个而已!而他们作为东陵皇室的亲王,享着至高无上的待遇,却不愿意做出一点奉献,反而来为难大皇兄!   想到这里,便站起身,面带歉意:“大皇兄,是臣弟之过!”   “一个女人罢了,朕若不是要拿她来对付百里惊鸿,就凭你们这态度,朕也不会留她活在这个世上!”皇室,联姻便是巩固王权的工具,堂堂的亲王,取叛相的庶女为妃,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小九……”事已至此,他也不在争辩。皇兄站得位置最高,付出的也最多。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皇兄?   “想跪就让他跪着!他若是想不通,就一直跪到他想通为止!身在帝王家,他就得担起责任!苏锦屏有用,朕不可能现在放她出宫!而他,身为高贵的逸王殿下,他的婚姻也由不得他来做主!”冷冷的说完,便转过身背对着他,入眼是一副锦绣江山图,看着那图,暗紫色的眸中不夹杂丝毫感情。为了这盛世繁华,皇室的人,牺牲再多,都是值得的!   皇甫夜樱花般的薄唇紧抿,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皇兄,臣弟告退!”其实他也早就知道,自己的婚事,自己也是做不得主的,想的总是能逃过一时就是一时,今日皇兄又再次提醒了他,这便是皇室的悲哀,这也是他们享有至高无上的尊荣所需付出的代价!   “退下吧!”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等皇甫夜退了出去,他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小林子忐忑着上前:“皇上,您又何必对着夜王殿下说这种话!”您不说,他也是明白的啊!   “朕只是不希望他还抱着侥幸之心,早点认清楚现实才好!朕,这是在帮他们长大!”这现实,十年前自己就认清楚了!暗紫色的眸子,扫到御案上的地图上,一只手狠狠的拍了上去!为了皇位,为了皇室,他和他们皇甫家的人,都牺牲了这么多,所以他皇甫怀寒要的,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东陵!   皇甫夜淋着雨,一路走到了御书房的门口,见皇甫宇和皇甫苍翟迈力的拖着皇甫逸,但是他却铁了心一般的跪着一动不动。   几个大步走了过去,纨绔风流的声线不复笑意:“小九,你是一定要逼的大皇兄妥协吗?”   皇甫逸一怔,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淋了半晚上的雨,声线也有些沙哑:“怕是我不死,皇兄便绝不会答应。”他太了解大皇兄了,若是他也动了真格,自己越是跪着,也只能让他更加愤怒而已。   明知道,他是明知道皇兄不会答应,却还是为了所爱跪在这里,他能做到,可是他皇甫夜呢?他什么都做不到,苦笑一声,雨水淋得他更加清醒了些,小锦锦啊,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的,恐怕就是我了!   “二皇兄!”皇甫宇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无声的询问着怎么办。   皇甫夜敛下了思绪。揉了揉眉心,而后冲着他们点了点头:“你们回去吧!本王来处理。”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面带担忧的回去了。而皇甫夜,又看了皇甫逸一眼之后,淋着雨去了景仁宫,刚走到景仁宫门口,便感觉到一阵杀气扑面而来,面色一肃,红色的身影如同鬼魅,飞快的闪了进去。   这异动,让那二十几个黑衣人迅速转过身,便看见了他,一袭红衣,一缕墨发粘在脸上,在瓢泼大雨的冲击下,看起来如同厉鬼一般慑人,几人对视一眼,这是东陵的夜王,可是皇上下令,今夜若是不取了苏锦屏的性命,就让他们不要回去了!现在怎么办?   那黑衣人头领短暂的思索之后,甩出了一个眼神,意思是一半缠住皇甫夜,一半进去杀了苏锦屏!下属领命,数十个人对着皇甫夜攻了过来,招招凌厉,下手狠辣,却明显的不想伤他性命。而皇甫夜一伸手,火红的袖袍中滑下一禀鎏金扇,飞快的一掷,如同一把死亡镰刀,轻巧的隔断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   那扇面一转,又回到了他的手上,随即,便是一阵厮杀声响起。这附近的侍卫已经被这群人处理干净了,所以皇甫夜也只能孤军奋战,一个飞身到了门口,想要拦住那群黑衣人,却很快的被包围了起来,刀光剑影,红衣翻飞,妖娆的容颜上展现了嗜血了杀意,那把扇子像是一把锋利的神兵,一刀一刀的收割着生命!   然而,一个人的力量到底是有限的,还是有七个黑衣人跳出了打斗圈,对着屋内而去,也就在同时,一股强大的罡风扬起,一个黑衣男子踏着夜色而来,俊美邪肆的脸上勾起一抹让人胆颤的笑,这罡风让门口的黑衣人都不由得有些紧张,放弃了进苏锦屏屋子的念头,七个人对视一眼,就对着冷子寒冲了过去。   而那人,手上没有任何武器,扯下腰间的酒葫芦,邪肆一笑:“去吧!”轻轻一掷,如同一只箭雨刺破了夜空,对着那七个人飞去,那葫芦竟然奇迹般的穿透了一个人的身体,而后毫无阻力的对着他的身后飞去,“噗!”、“噗!”、“噗!”的三声,三个黑衣人还举着剑,呆愣愣的站着,但是胸口已经出现了一个极大的黑洞,还来不及说什么,就断了气!   而那个葫芦,在空中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他的手上,上面竟然滴血未沾!如此强大的杀伤力,就是皇甫夜都有些心惊,内力能到这步境地,再加上这一身狂傲邪肆之气,除了邪公子冷子寒,绝对不做第二人想!   但,他皇甫夜也不是吃素的!樱花般的唇畔勾起一抹邪笑,几条银蛇飞快的从他的袖中射出,精准无误的缠上了四个黑衣人的脖子,毒牙一咬,黑血四溅,那几个黑衣人已经倒了下去!   这下剩下的十几个人,才知道自己今天遇见了怎样的对手!那黑衣人统领开口:“撤!”说着就率先飞走,可是飞到一半,动作就凝固了,手上还拿着那把长剑,身体却从空中直直的坠落,掉到地上,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随之落地的,还有一个酒葫芦的盖子,他的颈间出现了一个圆圆的血洞,潺潺的血从里面留了出来,死相极其可怖,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在此刻靠在栏杆上,仰起头悠闲的喝着酒。透明的液体沿着下巴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酒水,邪肆的声音,在暗夜中比撒旦还要让人心惊:“想走,问过本尊了么?”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握着刀的手禁不住颤抖,身上也有冷汗沁出,他们只是来杀苏锦屏的,怎么会遇见这么个煞神!然而,还没想好是出招还是不出招,几条小蛇已经飞快的窜上了他们的脖子,皇甫夜也慢慢的踱到门前,悠闲的靠着栏杆。他本来可以早点放蛇出来的,但却感觉到了另一个高手的气息,所以故意示弱,将他引出来,没想到竟然是他!   现下只剩下两个黑衣人了,其中一个看了看他们,预备咬舌自尽,却被冷子寒一个空葫芦扔了过去,打在脸上,面纱下的脸瞬间淤青,牙齿也掉了好几颗,那藏在牙齿里面的毒囊也跟着掉了出来,而那葫芦打了他一下,又反弹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凌厉的穿透了他的身子,同样是一招毙命!   那暗卫眼中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瞪大眼看着他们两个人,北冥皇室的暗卫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就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也不能从他们手上讨到便宜,可是今天二十七个人,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的杀了?   冷子寒邪肆一笑,无比悠然:“本尊没有答应,你也敢自尽?”   此言一出,那人倒退几步,看着他的眼神极其惊惧,就像是在看一个魔鬼!就连死他不答应也不行,好狂傲霸道的人,难道这就是魔教的教主,震慑江湖的邪公子冷子寒?   悠闲的站起身,邪魅的声线响起:“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这一招,以后就别用了,有本尊在,他若不亲自来,谁也伤不了苏锦屏!”俨然已经知道了他们是谁的人。   那黑衣人又惊惧的看了他一眼之后,飞快的撤离……   “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邪公子好本事!”皇甫夜华丽优雅而自带三分笑意的声音响起。   “夜王殿下也不逞多让!”他倒是不知道,皇甫夜还有这么一张底牌,内力不如自己,但是真的动起手来,自己未必能讨到多大的好,竟然能控蛇,也不愧是逸的皇兄!   叹了一口气:“来找她?”这话是皇甫夜问的,发现小锦锦的性格不对的时候,自己就查过,入宫之间,她好像是和冷子寒有些牵扯,当时听下人来报,还觉得不太可能,现在是不信也得信了!   “可惜她不在。”上次那件事确实是他太冲动了,但是他这次来,也不是专程来道歉的,查了一下便知道了她在宫中的处境,也料到了出了这些事,君临渊迟早会耐不住动手,所以便决定在这里守夜了,没想到就正好撞上了。不过今日一来,便感觉到屋内没有她的气息。   皇甫夜勾起胸前的墨发,悠闲的靠在栏杆上,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的脸上露出一抹妖娆的笑,确实,她若是在,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出来了,这么可能还在屋内睡着。运气倒是不错,有人来刺杀,正好出去了!   “你猜她去哪里了?”风流华丽的声音带着三分笑意。   剑眉一挑,邪肆的声音响起:“你会不知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皇甫夜的动作僵了一下,暗紫色的眼眸往梨园的方向一扫:“你是说……?”   “你爱上她了,她爱上他了!”冷子寒缓缓的开口,说出自己心中的看法,眼中带着戏谑,戏谑之下却是自嘲。   皇甫夜苦笑一声:“你又何尝不是?可笑逸现在还跪在御书房的门前!”小锦锦,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能让这么多人为你心动?诗词歌赋无一不通,乐理方面的造诣也是超群,这么好的身手,如此脾性,而又能言善辩,就连大皇兄也不是对手,有时候他真的怀疑她是从天外来的,来搅乱这一池春水!   两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竟在此刻产生了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去喝酒?”冷子寒开口提议。   “好!”他也干脆。   ……   “皇上,属下无能,刺杀失败了!”暗卫拖着满身是血的身子,出现在君临渊的面前。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扫到了他的身上:“失败了?”声音很温和,也就是这温和,让那暗卫身子都隐隐有些颤抖!   “是冷子寒和东陵夜王,冷子寒的内力极深,我们不是对手,而东陵夜王不仅武功高强,而且竟然能控蛇,只是几条小银蛇,就杀了我们好几个人!冷子寒还让属下传话给您,说只要有他在,您不亲自去,就不可能动到苏锦屏!”冷子寒是谁,是“邪公子”,是无冕之王!他没有国家,没有土地,但却以一人之力震慑整个江湖,他们怎么可能是对手!   “哦?”丹凤眼眯起,眉心朱砂妖娆,冷子寒也掺合进来了?淡淡的开口道,“下去吧。”既然冷子寒都掺合进来了,自己就该改变主意了!   “啊?”那暗卫有些发愣,自己不用死?   随即,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眸扫到他的身上,惊得他背脊发凉,飞快的开口:“属下告退!”   ……   一大早,阴云已经退去,雨也停了下来。   苏锦屏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然后伸出手伸了一个懒腰,暂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而她这一动,自然就把她身畔的人惊醒了。   伸完懒腰之后低下头,看见了某人那让人喷鼻血的面孔,赶紧将脑袋又往下面低了些,也是这一低,见瞅见了他微乱的衣襟,和胸口蜜色的肌肤!赶紧捂着鼻子仰起头,一句大骂憋在嘴边就要冲着他吼出来,却在看见他迷茫的表情之后,瞬间咽了下去!   只见某男迷迷蒙蒙的睁开眼,长而卷翘的羽睫扑扇在脸上,有些慵懒的声音响起:“醒了么?”虽然还是淡淡的,但是听起来却是别样的性感,几乎可以形成致命的诱惑!   “醒……醒了!”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压抑住自己心中的兽性,不断的在心中自我暗示,虽然他是一个帅哥,但是自己是有操守的人,绝对不能干出啥禽兽不如的事情!这样她自己都要鄙视自己的!   “我起床了!”飞快的掀开被子,想要起身,但是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腰间,所以这一起身不仅没有起来,还将身子大力的撞上了他的胸口!   一条胳膊和上半身趴在他的身上!苏锦屏有些尴尬的抬起头,他赶紧将自己放在她腰间的手收回来,白玉般的脸庞染上了嫣红的色泽,下腹也燃起一股火焰。   “百里惊鸿,我觉得我们以后不能一起睡了!”苏锦屏很是认真的开口。   他面上的红晕迅速褪去,有些微窘的面孔瞬间变得淡漠至极,冷冷清清的开口:“哦。”面上已经染上了疏离之色,就像是一个要不到糖闹别扭的小孩。   但是苏锦屏正在郁闷着,所以没有注意这么多,只是更认真的开口:“我觉得我们再一起睡,总有一天早上起来,我会把持不住,然后对你做出什么事!”   这话一出,那人原本有些抑郁的心,瞬间飞快的跳动了起来。而再感受着那压在自己身上的娇躯,呼吸也有些轻微的絮乱。   但是苏锦屏浑然未觉,又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很是苦恼的开口:“对了,我怎么忘了,好像你本来就是我的人了,再吃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说完睁大眼,眼睛里面折射出水汪汪的光芒,就那般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呼吸一滞,她这是在发出邀请么?好看的眉头一皱,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上,苏锦屏的小脸有些发红,但是方才明明是自己先提议的,现在打退堂鼓似乎有点窝囊!一股雪莲香飘入鼻翼,好闻极了,压在她身上的人,那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毫无焦距,寡薄的唇崩成一条直线,仿佛是在考虑着什么,又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苏锦屏看着他的面色,隐忍?!一个大力,将他推开,满面嫌恶的开口:“要拉屎快点去!别用那种表情对着我!”吼完之后那觉得自己那个时候的提议,完全不能采取!开什么玩笑,她现在可是孕妇,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对孩子多不好!   要拉屎?他的脑门上出现了三根程亮的黑线,好好的气氛被破坏殆尽!她是怎么想到自己是要拉屎的?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者是觉得“我不拉屎”这几个字实在是难以启齿!   看他坐着一动不动,如墨的长发散在身后,还有几缕发丝垂在胸前,襟口微开,蜜色的肌肤涌现,还能隐隐看到里面的红点。而那人却似乎半点都不知道自己春光乍泄,傻呆呆的坐着,眼神还有些迷蒙,像极了走丢了的小孩子。   苏锦屏的目光好像是被什么锁住了,眼神飘到他的衣襟之内,悄悄的观望,不断的咽着口水,鼻血也在鼻管里面酝酿,仿佛下一秒就要喷涌而出!艾玛,不行,不行,再待下去她又得变成禽兽了!“我先走了,我想了一下,为了孩子好,我还是忍着吧!”   孩子?他的嘴角不动声色的抽了抽,忽然有些后悔昨夜没有说透这件事。   紧接着,某女飞快的起身穿衣服,而后招呼都来不及打的对着门外奔去,跑了几步之后,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回过头来看看他。果然,那人还是维持原来的姿势坐在床上,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现着盈盈水光,整个人虽还是不染世俗,仿若隔世,但看起来真是好不可怜!比那刚刚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还要戚戚然!   于是,苏锦屏转过身,几个大步走回床边,不待他反应过来,就把他一把拉到自己的跟前,狠狠的一吻印了上去,淡淡的雪莲香飘入鼻翼,觉得无比舒心!他只是静静的坐着,承受着她狂热的吻,如火如荼。   一吻作罢,苏锦屏放开了他,看着他那貌似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摸了摸他的脑袋,开口道:“孩子他爹,等着老娘回来,我出去扫地了,还有两天我就领到工资了,整整十五两银子,放弃了太可惜了!等领到了,我们就溜出宫,这辈子也再也不用看见皇甫怀寒那个烂人了!”   感觉到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嘴角有些微抽,听着那句孩子他爹,眼角也跟着抽了几下。而最后的那几句,让他的心情愉悦了起来,他喜欢她在自己面前提起其他男人的时候,用的是不屑和厌恶的口吻。   没听见他回话,她又问了一句:“你说好不好?”   “好。”冷冷淡淡的一声,听不出其他的情绪,却带着刚起床的懵懂。   于是苏锦屏有了一种自己在诱拐小孩子的感觉!听他应完,便急急忙忙的踏了出去,步伐极快……   而在她走后,床上那人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畔,带着她的味道,寡薄的唇角勾起。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将那“不小心”露出来的春光遮住,月色般醉人的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现下,他若是长了两只耳朵,活脱脱的就是一只阴险、狡诈的大狐狸!   苏锦屏回到景仁宫,便看见了坐在门口的皇甫夜,一身红衣还带着未干的水渍,墨发也在滴水。红唇微勾,几个大步上前:“稀客啊,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弄得这么狼狈,昨天被狗追了?”鼻尖敏锐的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四处看了看,却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连一丝血迹都没有发现,看来是有人帮自己处理了。   “找你有点事。”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调侃,轻声开口。昨夜和冷子寒喝了些酒,最后冷子寒说苏锦屏当不想见到自己,所以就回去了,而他来找苏锦屏有事,所以便在这等着。   “什么事?”难得看到他的脸上出现严肃的表情,就连那总是挂在唇边的妖娆笑意也消失不见,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逸的事情,他对皇兄说要娶你为妃,皇兄不肯答应,他便一直跪在御书房的门口,已经跪了一整夜!我们劝不动,所以想你帮忙劝劝他!”昨夜就是希望苏锦屏能帮他这个忙,但是她不在,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自己不想进梨园去找她,也许是怕看见自己不想看见的一幕。   “什么?”昨日看见皇甫逸的时候,就感觉心里涌起一种怪怪的感觉,后来见他跪着,自己也只是打酱油一把很是随意的问了两句,没想到这家伙是为了自己才跟皇甫怀寒杠上?   不待皇甫夜回话,就进了屋子,拎着扫把踏了出去。她看皇甫逸这是疯了,他们两个根本就不熟,面也就才见过那么几次,上次听他说什么“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听完之后也没当真,没想到他能疯狂到如此境地!   皇甫夜看了看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便准备出宫,远远的,听见她的话传来:“昨晚的事情,谢了!”谢的自然是他帮自己处理了那群杀手的事。   皇甫夜一顿,竟没想到她能敏锐至此,笑了笑:“帮你的不止我一个,还有冷子寒!”   冷子寒这三个字一出,苏锦屏的脚步顿住,然而,只是一瞬,便又踏步离去。冷子寒么……她向来是恩怨分明,这个恩情她是受了,但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仇怨,似乎更多!   一路到了御书房门口,地面光洁,昨夜的雨水也都顺着微微倾斜的坡度流了下去,没有在门前造成积水,而跪在面前的皇甫逸,背脊还是绷得很直,像是屹立不倒的松柏,整个人被雨水冲刷了一整夜,却丝毫不显狼狈!   几个大步走到他跟前,冷声开口:“你疯了?”   皇甫逸抬起头,面色有些发红,看情况是有点发烧,看着她的脸,笑了笑:“不过是跪了一夜,没什么!”   “起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他却跪着一动不动,沙哑的声音响起:“你知道了?”   “起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她现在的坚持却是最好的回答。   皇甫逸闻言,不吱声,还是一动不动的跪着。“你不用管,这是我的事情!”   “好!”苏锦屏看了他半晌,最终沉默着上了楼梯。   不多时,皇甫怀寒和君临渊一起过来了,皇甫怀寒的脸色正常,丝毫看不出因着昨天晚上君临渊派杀手在皇宫异动的不悦,只不过……这个君临渊,自己真是小瞧他了!   而君临渊也仍是一声月牙白的长袍,唇边勾着一抹浅笑,看见跪在门口的皇甫逸,笑着道:“逸王这是?”昨夜他便知道皇甫逸跪在此处,本来在宫内还找不到原因,倒是自己放在三王府的暗桩在皇甫宇的身上得知了事情的起源。   皇甫怀寒当即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皇甫逸也知道自己的所为,在这种时候的确很是不妥,但还是没有吱声,面上也是一派坚决。   “这个臭小子犯了错,让他长点教训!临渊兄,请!”冷哼一声,带着君临渊掠过了他,只是暗紫色的寒眸在看见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潮之后,闪过一抹担忧之色,然而一闪即逝。   君临渊笑了笑,不置可否,跟着他一同踏进了御书房。   ……   苏锦屏和夏冬梅拎着扫把,看着皇甫逸,见他面露红潮,脸色越来越红,身型也有些摇摇欲坠,总觉得他好像有点撑不住了,然而他还是撑了下来,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苏锦屏看了看他,想劝几句,但是估摸着自己说了也没用,所有也没有吱声。   直到下午,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了下来,而那跪在门口的人,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紧接着,便是一阵又一阵的惊叫声响起,马上就有人进去通报给皇甫怀寒,帝王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出厉色,飞快的向门外冲去:“找御医!快点!”宽大的袖袍下,拳头紧握,指尖轻颤,隐含着他的担忧。   ……   “皇上,臣无能为力!”太医院的院判端跪在地,开口禀报。   “荒谬!不过是风寒,无能为力是何意?”皇甫怀寒冷峻的容颜上满是戾气,他只是想给这小子一点教训,可是若是真如太医所说没救了,那……!   “逸王殿下小时候就生过一场重病,那时候的病根就没有除尽,再加上今日的风寒,又整整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滴水未沾,所以才会如此严重!”太医颤着身子禀报。   皇甫怀寒一手将他抓起来,暗紫色的寒眸盯在他的脸上,冷峻的容颜上露出狂风暴雨般的戾气:“你告诉朕,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那表情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鬼,太医相信自己要是说了“是”,下一秒恐怕就要身首异处!   但是事实却就是如此!颤着身子,硬着头皮开口:“是!臣无能为力!”   而一旁的君临渊,却开口了:“朕来看看吧。”谁都知道君临渊是神医的关门弟子,神医三年前就已经作古了,所以他便成了这天下医术最高明的人!   “那便多谢临渊兄了!”皇甫怀寒也不推诿,毕竟现在什么都没有逸的性命重要。   探了探脉,君临渊的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只是担心皇甫逸安全的皇甫怀寒没有看到。而后笑着道:“虽是伤寒加上旧疾,但也不是没救,朕开点药可以缓住病情,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朕的意思,怀寒兄应该明白!”说完就写下药方,交给那些御医去抓药。   御医们一看那药方,当即面色一怔,在心中大赞,不愧是神医的弟子,竟然能想到这样的法子!   而君临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下却是在冷笑。其实这病也不难治,但是……皇甫逸不就是为了那个苏锦屏么,竟然是这样,自己就帮他一把!相信那个苏锦屏,会很喜欢自己的这份礼物,毕竟她喜欢的是百里惊鸿,不是么?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的面色当即变得诡异莫测起来,寒眸扫着床上那面色苍白的人,也就在此时,皇甫逸极其细微的声音响起:“请皇兄成全……”   小林子也上前:“皇上,毕竟现下保住逸王殿下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确实,现下保住小九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除掉百里惊鸿还有千百种法子,而且他也知道,为小九和苏锦屏赐婚,也足以让那个人痛不欲生!宽大的袖袍下,那手紧握成拳,额角的青筋也在跳动,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咬着牙冷声开口:“传朕的旨意!赐婚!”   ------题外话------   爷就知道有些人是冲着“吃”字来的,嘿嘿,不给票子,爷就憋死小鸿鸿!哈哈!   第一卷◆乱后宫【076】她,只能是我百里惊鸿的女人!   赐婚,这两个字一出,皇甫逸就仿佛安稳了些,口中也不再念念有词的说着“求皇兄成全”。君临渊也笑得十分愉悦,皇甫怀寒下旨赐婚,那个女人,怎么可能逃得掉!   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苏锦屏拎着扫把站在门外,有些担忧皇甫逸现在的状况。不管怎么说人家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的。其实说起来,不论是前世的她,还是今生的她都有着得天独厚的美貌,所以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但是跟皇甫逸似的,跪得晕过去还变成这幅德行的,还真是第一个!说不震惊那是骗人的,她是啥时候在皇甫逸的心中留下了这么重的份量的?   没过多久,小林子从殿内踏了出来,别有深意的看着苏锦屏,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捡了天大便宜的人,这眼神也让苏锦屏一怔,心下涌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苏锦屏,皇上让你进去!”小林子开口宣旨。   “哦!”应了一声,将扫把一扔,就跟着踏了进去。   小林子也清楚她的德行,倒也没有责怪她不懂规矩,带着她进了内殿。皇甫怀寒和君临渊正坐着,看着她没什么形象的踏入。而皇甫逸吃过了药,面上不正常的红潮也已经退了下去,只是还浮现出苍白之态,看来这场风寒给他造成的创伤不小。   “奴婢拜见皇上,拜见北冥陛下!”苏锦屏不情不愿的弯腰行礼,有点琢磨不透皇甫怀寒让她进来是为了什么。   行完礼之后,半天也没听见皇甫怀寒吭声,在心底将他咒骂了一顿,又大声的重复开口:“奴婢拜见皇上,拜见北冥陛下!”   “起来吧!”皇甫怀寒冷声道,容色冷峻,看不出在想什么,但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好。   君临渊把玩着自己右手上的玉扳指,一圈一圈的转,时不时的抬头,看向苏锦屏的眼神还带着笑意,这笑也让苏锦屏更加不安!按理说她狠狠的算计了君临渊一把,他应当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是生气,看到自己该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才对,然而现在,他脸上的笑,不是温和中藏着冷厉的笑,也不是明明愤怒至极却怒极生笑,分明就是愉悦!没错,就是愉悦,还带着些看好戏的悠闲!   而皇甫怀寒只是冷冷的扫着她,眼中射出来的寒光恨不得将她给撕了,半晌,屋内都是静谧无声。君临渊看了看皇甫怀寒,又看了看苏锦屏,起身,淡笑一声:“怀寒兄,朕就先回去了!”   这婚事,苏锦屏不满意,皇甫怀寒也不可能满意,所以自己待在这里,只会让场面更加诡异静默,还不如走了将爆发的空间留给他们,虽然不能亲眼看见苏锦屏那如遭晴天霹雳般的表情有点可惜,但是,来日方长,皇甫逸的婚礼,自己也会参加的,不是么?   “临渊兄,今日之事,多谢!”一个“谢”字落下,寒眸中却闪过些许复杂之色,他看出了君临渊的目的,但他却只能顺着他的路子走,因为方才太医们已经说了,只要逸王殿下吃了那药,心下的郁结也散了,他的身体也马上就会好起来,如若不然,便是药石无灵。   “客气!”两个字落下,便踏步离去,走之前又看了苏锦屏一眼,笑得格外愉悦,眉间的朱砂呈现出淡粉的色泽,好看极了。   他一走,皇甫怀寒便怒视着苏锦屏:“苏锦屏!朕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好本事!将小九弄成这幅模样!”   “皇上,请恕奴婢愚钝,不能理解您的意思!”这关她什么事?她也劝过皇甫逸了,可是他不听,自己有什么办法?为毛说的好像是自己把皇甫逸打成这样似的?   “不能理解?”站起身,几个大步走到她的跟前,眼中是跳跃的杀意,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女人,小九才险些丢了性命,她现在竟然对自己说不能理解!冷笑一声,“好!你不是想做逸王妃么?朕就成全你!”   什么?“皇上,奴婢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己想做逸王妃,请皇上不要胡乱猜想他人的思想!”开口拒绝,容色冰冷,完全没有半点会受人摆布的意思。心下却是有点忐忑,如过皇甫怀寒真的下令,不知道自己躲不躲得过。   不要胡乱猜测他人的思想?这个女人是在讽刺自己自作聪明么?冰冷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那日你在望月楼下,不是对着逸表白么?怎么,回过头便忘了?”那日的事情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在潜意识里面,他隐隐有些认为这个女人是属于那种攀龙附凤的女人,只是眼见攀不上小九,所以又对着百里惊鸿下手。   “皇上,奴婢那不过是随便说说,还请皇上收回成命!齐大非偶,奴婢身份低微,配不上逸王殿下,而且想必皇上也知道,奴婢早非清白之身,更加没有资格嫁入皇室,请皇上三思!”皇甫夜都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皇甫怀寒没理由不知道,所以这也算是一个相对比较合理的拒绝理由。   “你倒有些自知之明!”冷峻的面容上都是浓浓的不屑,看得苏锦屏有些上火,但是她也知道,这种情况之下,对方对自己越是不屑,才越是有利于自己逃脱“逸王妃”这三个字。   可是她这话说完了,皇甫怀寒却没有开口回话,灵机一动,想到一个让对方更加蔑视自己的主意,只见某女笑嘻嘻的开口:“皇上,其实奴婢突然发现嫁给逸王殿下也不错,做逸王妃,那奴婢就是逸王府的当家主母了,那该是多么有钱啊!要不奴婢就做逸王妃吧?”   说着便展现出一副让人极度厌恶的贪财嘴脸!   某皇帝冷眼看了她半晌,一双寒眸锁定在她的脸上,看了良久,也没有分辨出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正想再说些什么,皇甫逸却在此刻醒了过来,迷迷蒙蒙的睁开眼,俊秀的眉皱起,琥珀色的眼眸扫着这边,看见了苏锦屏,短暂的愣了一下,然后支着自己的病体,想要起身,小林子马上上前去扶着:“王爷,您还是先躺着休息一会儿吧,有什么事情吩咐奴才就行了!”   皇甫怀寒也冰冷的声线也响起:“躺下!”用的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但也夹杂着不难发觉的关心。   “皇兄,臣弟说过,您不答应臣弟,臣弟就一直在御书房门前跪着。所以臣弟现在必须出去跪着,否则便是欺君大罪!”皇甫逸的声线很弱,却也铿锵有力。   “朕答应你!”四个字,从冰冷的唇畔中吐了出来,看着他的眼神复杂,有着见他真的没事了的庆幸,然而更多的却是恨铁不成钢!   “谢皇兄!”一抹笑意绽放在那张略显苍白的俊颜上,整个人看起来也恢复了不少生气,愉悦的眼神看向苏锦屏,却没有看见她脸上的半分高兴之色,反而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见他如此高兴,皇甫怀寒冷冷的应了一声:“好好养病!”而后转身踏了出去,小林子看了屋内一眼,吩咐了宫人好好照看,就跟着皇甫怀寒往外走。   “皇上,奴婢……”苏锦屏想要开口让他们打消了这可笑的念头,她对皇甫逸一丁点那方面的感觉都没有,而且昨夜,好不容易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喜欢那个人了,却要做什么“逸王妃”,简直是荒谬之极!   然而只说出了几个字,皇甫怀寒的冷眼就扫了过来,眼中含着警告!小九的身子现在已经经不住任何打击了,若是这个该死的女人现在当着他的面说不想嫁给他,也许比自己不同意这件事情所造成的后果还要严重!   看见了他眼中的警告,苏锦屏便闭了口。自己想办法溜出去就是了,要是触怒了皇甫怀寒,这家伙动了杀心,那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见她闭了口,皇甫怀寒复又往门外走去,没走几步,便听得皇甫逸轻声开口:“皇兄……对不起!”面上的浓浓的愧疚之色,他知道是自己的任性坏了皇兄的计划,虽然他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计划,但却隐隐觉得这个计划影响极大,但是他这一生都无所求,而今日,他却只想为自己求一次!最后对不起皇兄,他也是没有办法。   门口那一袭紫金色龙袍的人,脚步顿住,脸上涌现一抹奇异之色,随即飞快的踏步离去,将皇甫逸略带歉意的眼神甩在身后……   皇甫怀寒一走,屋内就只剩下皇甫逸和苏锦屏了,四下的宫人看了看他们,也识相的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苏锦屏看着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桃花太艳,也不是什么好事,烦闷的揉了揉眉心,准备出去算了,他却忽然咳嗽了几声,紧接着,修长的手放至鼻翼,大声的呛咳了起来,脸色变得通红,看起来极为痛苦。   苏锦屏走到他的床边给他拍了拍背,慢慢的,他的咳嗽的声音就弱了下来,仰起头看着她,琥珀色的眸中带着灼热之气:“谢谢!”   “不客气!”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略一思索,慢慢的在他床边坐下,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浅笑,琥珀色的眸中含着深情,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一张脸,和皇甫夜酷似,却远比那个妖娆邪肆的人来的单纯。苏锦屏酝酿了半天,轻声开口:“皇甫逸,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你喜欢我,不过是因为我会唱几首歌,作几首曲罢了,这天下会唱歌的女子何其多,而且……”而且那些还都不是她的原创。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皇甫逸打断:“不是……咳咳,不是的,我喜欢你不仅仅是因为你会做曲子,还有很多事情,也许你不记得了,但是我却还记得。那天我去找你拜师学艺,你不小心拿着梨核砸了皇兄的脑袋,皇兄本是怒气冲冲的要处置你,最后却被你三言两语的化解了过去,甚至……咳咳,甚至还撺掇皇兄砍了那只梨核,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不一样,很不一样!”   说这段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是含着笑意的,一直用的都是“我”,而没有自称本王。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也有些迷离,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紧接着又是一阵呛咳之声响起,这样的他让苏锦屏看着有些难受,虽然她一直自认为自己很优秀,但她却不觉得自己会有这么大的魔力。   “后来……咳咳,后来皇兄骗我说将你送去盛京了,我竟然信了,所以很久都没来找你,想着过了中秋夜宴,和皇兄们团聚之后,就去盛京找你,没想到竟然在望月楼又遇见你了,结果,咳……咳咳,结果又见你把皇兄气个半死!”皇甫逸说着也有些忍俊不禁。   苏锦屏有些尴尬了抓了一下脑袋,似乎自己干的都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情,那时候自己那谄媚的德行,她还记忆犹新,要不是拉了皇甫逸配合一下自己,最后怕是被那个没有风度的狗皇帝下令拖去砍了!   “再后来,中秋宴,鹊桥诗会,巧言善辩,聪明绝顶,懂得利用慕容双的弱点,让她和柳昌彦的话相矛盾,最后让她自己碰了一鼻子灰,明明抓到了你的把柄,却反被奚落了一番。吟诗作对,也许比不上千年前的那位战神王爷的王妃,但却也称得上是一绝。”皇甫逸淡淡的说着,越说,眼中的灼热感愈甚。   苏锦屏有些不自在的耸了耸肩,开口道:“其实也不过是有些会说话的本事罢了,吟诗作赋什么的也算不得极好。若是换了沐月琪在我这个位置上,她的表现未必会比我差!”说着脑海中冷不防的闪现了那个梅妃的身影,也许如果是那个女人,也不会比自己做的差。   “不,你身上有一点,她们都没有!也许你自己没有发现,你就像是太阳,即便是身处逆境,也能轻而易举的将自己面前的危机化解,被贬为宫女,也没见你真正的为此伤心难过。你不知道你的笑容能给人多大的感染力,虽然笑得不多,但却总是很狡黠,很得意,像是狐狸一般……可爱!那种随性洒脱,是其他人身上都没有的,你并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喜欢上你的,也许不仅是我,还有二皇兄,甚至包括,那个南岳的三皇子!”皇甫逸,是皇家最单纯的人,也是这么多人当中看得最透彻的人!   只有一双单纯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才能穿透光与暗的界限,精准的发现这世界的美好。他在苏锦屏的身上看到的,只是优点,没有她谄媚的窘态,也没有她因着身份低微被人打压的狼狈,有的只是她坚韧不屈的姿态,像是红梅,不畏严寒,迎风雪而立,却又比红梅更多了一分朝阳般的活力。   见苏锦屏没有吱声,他又笑着加上了一句:“还有,其实那一日,你把慕容双踹下楼梯,我看见了!”说完轻轻咬着唇,像是一个偷到糖的小孩,笑得无比得意、阴险。   这下苏锦屏彻底的淡定不住了,那张精致的小脸早就忍不住泛红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羞愧!皇甫逸把自己想象的也太好了,她哪有这么优秀,最后又将自己踹人下楼梯的事情说出来,话说她一直以为这件事情自己做的挺隐蔽的,没想到被那个“紫菱郡主”看到了不说,就连皇甫逸也看见了!   “那个,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最少她本质上,其实是一个很冷血的人,也许就是因为她本质上阴毒狠辣,所以对皇甫逸这样单纯的人,甚至连重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自己对你的认识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但是我愿意用一生一世去了解你!我也会和南陵王一样,一生只娶你一个王妃!”南陵王是四国最为痴情的一个王爷,一生只娶了一位王妃,甚至在后来,他的王妃染上了重病去世,他不旦没有续弦再娶,反而绝食自尽而亡,可是天下却没有一个人嘲笑堂堂一个王爷,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自尽而死,只因他留下一封遗书,字字句句,皆是与爱妻的过往,看得人心酸不已,是以不但没有成为世人的笑柄,反而成了无数闺中少女梦中的最佳夫婿。   南陵王是谁她不知道,但是一生只娶她一个王妃她倒是听明白了,一个古代的王爷,竟然愿意许下这样的承诺,她苏锦屏何德何能能得他这般相待。字字句句,又都是情真意切,不含半点杂质。再加上今日为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苏锦屏在心中默默的想,若不是有了百里惊鸿,也许自己真的就接受他了!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他有些急了:“你不信对不对?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也可以求皇兄下旨,不娶侧王妃,不抬平妻,不纳小妾,不收通房,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违背,就是抗旨欺君,好不好?”   听他这么一说,苏锦屏更加沉默了,他越是认真,越是愿意付出更多,她就越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犹豫了半天,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点:“其实,我怀孕了!”   这话一出,皇甫逸愣住了,心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她和百里惊鸿发生那件事情不是只有几天吗?她怎么知道自己怀孕了?“你确定?”傻呆呆的询问。   “嗯!”很是认真的点点头,神情无比沮丧,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扫着他,希望能借此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听她如此笃定,他脸上的笑意微僵,眼底也闪过一丝疼痛之色,过了一会儿,低声开口:“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的。”   纳尼!现在的古代人都已经这么开放了?就是一些的现代人应该也接受不了吧?“唉,其实这样真的不好,娶亲哪有买一送一的是吧?而且你皇兄要是知道了,你就是真的跪死了他也不会答应的!”   “不能让皇兄知道!”皇甫逸很是激动的开口打断她,“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皇兄知道,否则皇兄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不论是作为宫女怀孕,还是作为逸王妃怀孕,皇兄都绝对不会留下她的命!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真的娶我,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要入皇室宗谱的,南岳的皇室进了你东陵的皇室宗谱,这样的后果也是你能承担的?”苏锦屏有些疾言厉色起来。   而此刻,皇甫逸的表情竟是格外坚定,咬着牙开口:“本王说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他便就是本王的,谁也不能质疑!”   “你……”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他神情激动,也担心自己再刺激下去会让他病情加重。缓缓的起身,道,“你好好养病,我回去吃饭了!”   “好!咳咳……”呛咳了几声,神态是别样的温柔,看得苏锦屏有些心惊,只得转过头飞快的往外走去。   打开御书房的门,夏冬梅已经回去了,门口的宫人看见她的神态也格外的恭敬,好像她已经成为了那个高贵的逸王妃,低着头一路回了景仁宫,只感觉自己头都大了,怎么会惹上这档子事!   而她前脚刚刚踏进景仁宫,后脚,这景仁宫就被包围了起来,一千多人将这座冷冷清清的小宫殿围了一个密不透风!紧接着,一袭紫金色龙袍的人,出现在了这里,暗紫色的寒眸扫着她,冷声开口:“苏锦屏,这几日,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婚礼完成之前,半步也不得离开!”   “皇上真的准备让奴婢做逸王妃?”凤眸凝视着他冷峻的容颜,希望在他的脸上找出一丝丝破绽和犹疑,但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帝王冷冷的凝视了她半晌,最终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拂袖而去……   ……   “殿下,属下已经调动了夜幕山庄的所有人,甚至还牵动了我们在朝堂上的不少势力来寻找那个叫妖物的人,可是完全没有找到关于这个人的半点蛛丝马迹!江湖上就连以‘妖物’为代号的人都没有!”灭低着头,恭敬的禀报。   一袭白衣的男子立在梨花树下,层层叠叠的花瓣轻飘飘的洒落,墨发白衣随风轻扬,仿佛遗世独立,而那张绝美的容颜又形成沧海遗珠般的风华绝代,月色般的银眸紧闭,长长的睫毛随着风轻轻的颤动,听了他的话,半晌都没有吭声,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灭自然知道殿下这样的反应,就是不满意他们的调查结果,于是开口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但是属下查到江湖上,有‘泰山老妖’、‘妖仙’,还有一个叫‘妖魔盟’的小帮派,自称是魔教的分支,但是魔教并不承认他们的存在!”   “全部除了。”淡淡的四个字吐出来,声线虽然还是冷冷清清,但却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嗜血的杀意。   灭的嘴角抽了抽,据他们几大暗卫的猜测,这个叫“妖物”的人,应该是殿下的情敌,但是那个“泰山老妖”是一个七十多岁的不入流的武林高手,而那个“妖仙”是一个善于用毒的绝世美人,那个“妖魔盟”更是一个帮派的名称,这哪个都不大可能是殿下的情敌吧?全部除了?   但只要是殿下的命令,再离谱也不是他能置喙的,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随即,灭又将中秋夜宴上六皇子伏诛,六皇子的母妃刘德妃的母家,也被皇上连根拔起等事禀报给他。最后,才将苏锦屏和皇甫逸的婚事说了出来:“皇甫逸跪求皇甫怀寒,最终晕倒在门前,君临渊推了一把,皇甫怀寒便应了,现下苏锦屏已经被软禁,皇甫怀寒下令,婚礼完成之前她不得离开景仁宫半步!”   立在树下的人闻言,寡薄的唇畔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反而是灭有些按耐不住的开口了:“殿下,我们要不要动手破坏婚礼?”   “本宫自有分寸。”淡淡的一句话飘了过来,声线清冷,听不出情绪。   “是!”灭低下头,越发的弄不清楚殿下的想法,但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殿下,其实属下认为,那个女子,其实没什么好的。”   这话一出,背对着他的人,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睁开,看了看虚空,蓝天白云缭绕之下,一束金色的阳光照到了他的身上,暖暖的光束,一路照进心底,然而,却还是半晌都没有开口。直到灭以为他不会回话的时候,清冷的声音淡淡的飘来……   “是啊,没什么好的。”声线变得低沉起来,淡漠冰绝的脸上绽出一抹淡笑,孤绝的声线幽幽的响起,“但,除了她,再不会有人对我说——‘别让你欺负你,我不喜欢’。除了她,再不会有人因着我被打了,就心心念念的拖着我去报仇。除了她,再不会有人记得中秋节的时候,给我带一块月饼。除了她,也再不会有人在母妃死后,带着我去为母妃烧一份供奉。灭,看见了么,她就像是太阳,踏着光辉一路照进我的心底。若是没了太阳,我可以等明日。可,若是没了她,也许……我会死。”   灭闻言,心口一窒。他竟然不知道那个女人竟然能对殿下用心至此!就是他们这些中忠心耿耿的人,也没有想到中秋节的时候给殿下带一块月饼,更没有想过去给瑾妃娘娘烧一份供奉。看着殿下的背影,鼻子忽的有些发酸,殿下的淡漠,原来并不是因为不需要关心,而正是因着欠缺了关心,所以才会与俗世相隔。   正想说些什么,就听见百里惊鸿清冷的声线再次响起,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毅:“所以,我要定她了。她,只能是我百里惊鸿的女人。除非我死,除非她死。”若是不爱,便是将一切都隔绝的心门之外,若是爱了,便是生死相缠、至死不休!这便是他的爱,浓烈,霸道,也带着毁天灭地的绝决!   灭一怔,毫无意识的开口重复:“除非您死,除非她死。”殿下已经执着到这般境地了么?   “对。除非我死,除非她死。”低低的应了一声,复又开口:“若是我死,便是无欲无求,一生无怨。若是她死,我与她,便随着那道阳光一起消融,许是无声而灭,也或是在虚空弥漫,折冲而破,最后变为一道光束走向末日之巅。但,无论是消亡,还是永存,都是生生纠缠,永世不离。”   此刻,灭已经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仿佛是第一次真正的认识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半晌,轻声开口:“殿下,属下明白了!”   “所以,你觉得,本宫会让她嫁给皇甫逸么?”淡淡的开口询问,声线冷清也闲适淡雅。   灭的嘴角一抽,殿下,您这是在消遣属下吗?抽着嘴角回话:“不会!”   “退下吧。”今日,他似乎说的有点多了。   “是!”……   ------题外话------   小鸿鸿霸气吧?你们可以把他想象成山哥哥,然后尽情的爱慕我,疯狂的给我投月票,噢耶!\(^o^)/!   推荐重口荡漾宠文《豪门权少霸宠妻》/良辰一夜   为了拯救家族企业,傅媤慕被迫嫁给YT国际的太子爷,并且还要在一年内为他生个儿子!   可坑爹的是传闻太子爷竟是个只好男色的“弯弯”,这让她怎么生?   幸好,有一种医学玩意儿叫“试管婴儿”,从此,她走上了“取精”之路。   第一卷◆乱后宫【077】你不必爱,我爱你便够了   灭走后,那梨花树下的人影,寡薄的唇畔勾起,自己最了解的人,当然是自己的对手,这场婚事,皇甫怀寒是在等着他出手,为的,就是看看他百里惊鸿的实力!然而,他会那么傻的中招么?   而且,这场婚事,本来就……呵,只能说,是他太了解皇甫怀寒了……   皇甫逸的身体好的很快,在君临渊的照料下,没多久就康复了。婚礼也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着,而苏锦屏已经被软禁了五天了!   这五天,她也敏锐的发现了门口那些卫兵的突破口,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是他们最困倦的时候,西边可以打开一个小缺口,但是人太多,自己一出手,就可能惊动其他人,虽说她自己有把握逃离这里,但是她走了,浅忆怎么办?   梨园的那个人也好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这几天她不能过去,他也没来找她。想着前几天自己还摸着他的脑袋说扫完地就回来,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尼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呸!呸!自己在想些什么东西!   站在窗前,看着那群碍眼的侍卫,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她是孕妇,不能发脾气!一定不能乱发脾气,否则会影响小孩子的,如此这般在心底安抚自己的情绪,这个皇甫怀寒,真特么的欠抽,废了这么大的周章,就是为了将她嫁给皇甫逸?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浅忆有些担忧的开口:“小姐,要是您真的嫁给逸王殿下,姑爷怎么办?”至于小小公子和小小姐怎么办,小姐已经告诉过她了,说是逸王殿下不介意,可是姑爷呢?逸王殿下应该不会连姑爷也不介意吧?让小姐带着姑爷一起嫁到逸王府?   “我不可能嫁给皇甫逸!”坚定的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她“妖孽”绝对不是任人摆布之人,她的婚事,也容不得皇甫怀寒来指手画脚!   “可是……”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本来她还以为姑爷毕竟是南岳的三皇子,虽然是质子,但东陵也不会将他怎么样,要是站出来说一句话,也许可以挽回这局面,可是他却是半点音讯都没有传过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放心吧,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忽的想起了什么,转过身看着浅忆,一脸认真的道,“浅忆,我忽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呃,什么事情?”浅忆从来没有在她的脸上看见过这么认真的表情,不由得也有些紧张。   一声凄厉的高呼声响起:“我们两个这个月的俸禄是不是都没有领?”   “……”浅忆的脑门瞬间布满了黑线,都什么时候了,小姐还有空想这个!“那个,好像是没领,因为景仁宫都是许进不许出,所以不仅我们没领,这个院内的其他宫女都没领!”   于是,某女瞬间愤青了!几个大步走到门口,那门已经被锁上了,这些日子的饭也都是从窗口送进来的,苏锦屏飞起一脚,紧接着,那门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向着远方飞去!   然后一个黄色宫女服,散着发的某女像疯子一样冲了出来,不由分说的就往门外走……   几个侍卫赶紧拦住她:“苏锦屏,皇上说了,婚礼完成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一张美艳绝伦的面孔,凑到他的跟前,紧接着,一声怒喝从那张樱桃小口里面喷涌而出,某女的面色已经气得通红:“你知道我出去有什么事吗?这可是比身家性命都要大的事情!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那侍卫长被吼得脑袋发懵,傻愣愣的开口询问:“有什么事?”   “老娘这个月的俸禄没领!俸禄你知道是什么吗?是钱!钱!钱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钱就是俸禄!”一段绕口令把苏锦屏自己都说晕了,“总之,你快点给老娘让开,谁拦着我去领俸禄,老娘就跟他拼命!”   最后一个话音落下,整个景仁宫已经是鸦雀无声!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某张狰狞的面孔,只见她柳眉横倒,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眉宇中尽是焦急,发丝凌乱,比那从疯人塔里面跑出来的人还要恐怖几分!   不少人都在心中感叹,这就是逸王殿下不惜触怒皇上也要求娶的女人?逸王殿下的品味果然非常人所能理解!   浅忆一只手拍上额头,有种将自己埋了的冲动!小姐这真是,太丢人了,让她这做丫环的也觉得自己无颜见人!   “咳咳,这个,苏锦屏,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我……”   “什么不是什么大事?这天底下还有比银子更重要的事情吗?”又是一声暴喝,“你最好马上给我让开,我现在就要去见皇上,他身为一国皇帝,居然拖欠宫女的工钱,实在是太可恶了!”这个杀千刀的皇甫怀寒,居然能做出这么掉身价的事情,他一定会遭报应的!   那门口的侍卫不由得为她的胆大包天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皇上拖欠宫女的工钱?真亏她想得出来!“那个,苏锦屏,最近皇宫里面都在忙逸王殿下的婚礼,由于殿下的病还没有好,所以这场婚礼是由皇上亲自操办的,内务府最近都在忙这件事情,所以皇宫所有宫人这个月的俸禄都还没有发,内务府总管已经传了话下来,说逸王殿下的婚礼处理完之后,就一齐补给我们!”   “真的?”苏锦屏很是狐疑的看着他,一张精致的小脸上面写满了怀疑!   “真的!”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心下无语至极!“不信你问他们!”说着指了指那一众侍卫。   众侍卫还都长大嘴巴,没有反应过来!   侍卫长一怒,大吼:“我在问你们话!”   众侍卫一怔,都回过了神:“呃,是的,都没发,逸王殿下的婚礼是后日,也就是五号,办完婚礼,再收了尾,当是八号领俸禄!”答完话之后无比佩服侍卫长阁下,这种情况下居然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还能面不改色的回那个疯女人的话,实在是……让人膜拜!   于是苏锦屏慢慢的淡定了下来,既然大家都没发,那问题就不大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我就放心了,真是吓死我了!”说完便往屋内走。   留下一众侍卫一脸麻木的站着,傻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这群人此刻的表情,仿佛刚刚被人拖出去那啥了千百遍!   浅忆擦着额头的汗水,正要跟苏锦屏一起回屋子,就在这时,小林子带着一众宫人过来了:“苏锦屏,皇上宣你觐见!”   ……   一转眼,便又是两天过去了,宫里四处都是张灯结彩,众人只知道新娘子是要从皇宫里面出来,而且不日前,新娘子被封了“长乐郡主”,被赐了封地,就是为了身份上能配得上逸王殿下,但却并不知道新娘子到底是何人。   景仁宫,苏锦屏一袭火红色的新娘礼服穿在身上,足足有十六层,格外厚重,头上压着六尾的金凤钗,整个人看起来无比雍容华贵。袖口绣着暗纹,都是皇家的标志,一张精致的小脸被上了妆,原本就美艳的面孔更加美得逼人!   也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喧嚣之声:“逸王殿下,您不能进去,你进去不吉利!”   “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本王就是要进去看看!”声音中带着愉悦和欣喜,不一会儿,那个清朗俊秀的男子就出现在了屋内,也是一袭红衣,红色的缎带绑在头上,一张脸孔也是俊逸非凡,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苏锦屏,呆住了。   半晌,从口中溢出一句:“你今天,真美!”他说的是实话,从前苏锦屏都是穿着一声浅黄色的宫女服,梳着最简单的回心髻,虽是姿容绝美,但也未曾像今日一般让人惊艳。   苏锦屏只是淡淡的回视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没多久,皇甫夜和皇甫苍翟、皇甫宇也嬉笑着跑了进来:“小九,你这小子就这么着急,马上就能娶回去了,现在就急急忙忙的冲进来了!”   三人一进来,看着端坐在梳妆台边的苏锦屏,也愣了一下!而皇甫夜,短暂的呆愣之后,樱花般的薄唇勾起一抹浅笑,掩住了眼底的疼痛:“小锦锦,恭喜!”   苏锦屏闻言,只是静静的坐着,不置可否。   “都在闹什么?”一声冰冰凉凉的声线响起,来的正是今日这场婚礼的主婚人皇甫怀寒,这下司仪和给苏锦屏打扮的嬷嬷们都白了脸,本来新婚的时候,新郎进新娘的房间就不吉利,这一下子还进来这么多人!偏偏皇上也来了,他们也不敢上前去谏言。   君临渊也步了过来,两人往屋内一扫,也都看见了苏锦屏,不过这两人的眼中都不是惊艳,而是震惊!完全没想到这个女人打扮起来,也还有模有样!   “怎么?还怕朕骗你不成?要亲自进来看看?”皇甫怀寒冷声开口,只是声音中带着些许宠溺的笑意。   皇甫逸脸一红,开口道:“臣弟不敢!”   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似是别有深意的开口:“小九,娶亲了,便也长大了。以后便少任性一些,多思虑一下自己身上的责任!”   这话一出,皇甫夜敏锐的察觉到有一丝丝不对,但是四处看了半晌,也没发现不对在哪里。而坐在梳妆台前的苏锦屏,只是低下头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指甲,凤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皇兄,臣弟明白!”皇甫逸郑重的回了话。   紧接着,皇甫宇就笑了起来:“好了,好了,这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赶紧出去出去,新娘子打扮好了就该上花轿了,小九这小子都快急死了,你们还在这里磨叽!”   这话一出,便是一阵哄笑声,皇甫苍翟笑道:“快点出去吧,大喜的日子,我们都跑进来,可是真的不吉利!”   “哈哈……两位真龙天子都进来了,能有什么不吉利的!”这话是皇甫夜说的,声线华丽优雅,只是那语调中的三分笑意,听起来有点牵强。若是他也能和逸一样坚持,在门口跪上几天,也许今日娶到她的就是自己了!   “走!走!”说着皇甫逸便被自家皇兄们架了出去,门关上,还传来了皇甫宇戏谑的声音:“小九,你小子眼光不错啊!”本来还以为千挑万选了多年,最后挑了个宫女,还为他有些可惜,没想到这个女子打扮起来……就是倾国二字也不为过!   “三皇兄,你就不要打趣我了!”皇甫逸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响起。   “哎呦,你小子还脸红了!”又是一声戏谑和一阵哄笑声。   ……   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一个八抬大轿从景仁宫出来,皇甫逸的腰间挂着那支碧绿通透的玉笛,笑得春光满面的踏出了皇宫,今日的天气倒是不错,阳光明媚,让新郎官的心情更加愉悦。   而皇甫怀寒这次也没有顾忌什么规矩,和君临渊一起徒步出了皇宫,去逸王府主持婚礼。两个皇帝都跟着,皇甫逸自然也不好再骑那高头大马,一群人就这么笑语嫣然的踏向逸王府……   地上铺着红毯,两边都是围观的百姓,看着这一奇景,还当真没有哪位亲王成婚是这般排场的,两个皇帝徒步跟着就够奇了,最奇的是那新娘子竟然还是从皇宫出来的!历年来除了公主,可没有女子能从皇宫出嫁,所以今日赶来看热闹的,那真是人山人海!   到了逸王府的门前,皇甫怀寒和君临渊自然是先进去了。门口的喜娘赶紧跑了过来,对着皇甫逸开口:“逸王殿下,现在您该踢轿门了!”   踢轿门,便是给下马威!这是成亲必经的程序,但是皇甫逸却挥退了喜娘,直接走过去,掀开了轿帘,将里面的新娘牵了出来。   四面马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连下马威都省了,逸王殿下竟然喜欢他的王妃到这般境地吗?   喜娘短暂的呆愣之后,赶紧拿出一条红绸,给他们二人牵着,一对新人,就这么对着逸王府的门口走去。到了门口,皇甫逸的脚步顿住,冷眼看着门前的火盆,半晌,下人们才识相的过来把那火盆端下去。   两人牵着红绸,一路踏进了大殿。而人群中,上官谨睿的神色最为复杂,旁人不知道新娘是谁,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无论如何,小锦也不能嫁给皇甫逸,不仅仅是因为她是自己的未婚妻,更是因为……   手上的折扇收起,背在身后。公式化的笑容挂在脸上,而四面埋伏着不少他的人,皆等着他的手势,伺机而动。   皇甫怀寒坐在上首,君临渊坐在一旁,毕竟虽贵为北冥的皇帝,也受不得皇甫逸的高堂之礼,所以只是侧在一旁。狭长的丹凤眼好整以暇的看着新娘,无比好奇红盖头之下,那张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苏锦屏,尊贵的逸王妃,这份大礼你喜欢吗?   “一拜天地!”司仪高声叫了起来。   两人一同转向门口,对着门外一拜,动作一致,且毫不犹豫。此刻,就连皇甫夜和君临渊都有些惊讶了,她明明喜欢的是百里惊鸿不是么?竟然这么老实的跟着拜堂?   “二拜高堂!”这一拜,自然是对着皇甫怀寒。   皇甫逸的脸上挂着愉悦的笑意,笑意之下,是浓浓的感激,感激皇兄的成全,也感激上苍,他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一同弯腰,慎重的对着皇甫怀寒拜了下去。   而皇甫怀寒却寒眸微闪,苏锦屏嫁给逸,百里惊鸿若是有实力,今日……应当会出手吧?不过即便是出手,他也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让他有来无回!此举,不过是为了试试对方又多强的实力!   “夫妻对拜!”又是一声尖细的叫声,四面皆是笑语嫣然。   上官谨睿正要让人动手,可是墨玉般的眼眸不经意的滑过人群,而后,怔住了!那是……   不远处,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躲在人群后,可是那张脸,分明就是……苏锦屏!那,飞快的转过头看着正在拜堂的那一对新人,小锦就在那里,那那个在拜堂的女子是谁?   苏锦屏穿着一身小厮的衣服,看着皇甫逸,他脸上的笑容格外明朗,琥珀般的眸中都是幸福的笑意,这笑,让苏锦屏纤长的手指深深的嵌进了肉中!皇甫逸,对不起!   脑中一闪,是前日在大殿中的情形。她被皇甫怀寒派人叫了过去——   “苏锦屏,朕要你配合朕做一件事情!”皇甫怀寒坐在龙椅上,冷冷的注视着她,暗紫色的寒眸中都是不容置疑。   “配合你一起骗皇甫逸?”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女子,都很眼熟,是前几日在诗会上见过的。本来她就觉得皇甫怀寒不大可能答应皇甫逸的请求,到了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想法。   沉默了半晌,冰冷的薄唇吐出了几个字:“你很聪明。”他料到了当日逸一定会闯进新房,若是没有这个女人配合,这戏一定演不下去。   紧接着,皇甫怀寒指了指一旁的一个白衣女子,眉眼如画,一身书香淡雅之气,身型和苏锦屏差不多:“她,威武大将军之女,会代替你嫁入逸王府!”   “皇上,恕奴婢斗胆问一句,您就不怕逸王殿下发现了事实真相之后,跟您……?”皇甫怀寒,果然够狠辣,够自私,为了皇权的稳固,为了他心中的那份门当户对的执念,竟然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要这般算计。   “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你有两个选择,第一,配合朕,第二,死。自己选吧。”冷冷的开口,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这个该死的女人,屡次三番的跟自己作对,要不是留着她有用,自己早就除了她了!   苏锦屏当然知道他是在吓唬自己,若是真的杀了她,就没人帮他配合起来骗皇甫逸了,所以第二条路,不是死,而是做逸王妃!她不想做逸王妃,也不想欺骗皇甫逸,毕竟这是他的婚姻,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她不能替他做决定,一时间也有些为难。   看她的神色,他就知道她猜出了自己不过是在吓她,冷笑一声:“苏锦屏,你确实很聪明,但是,若是你选了第二条路,浅忆就会死,今日回去,你便看不到她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浅忆已经被他抓了!   苏锦屏抬起头,凝视着他冷峻的容颜,皇甫怀寒果然卑鄙!这,才是他真实的一面吧?确实,她刚刚想的是选择第二条路,然后找到机会逃了,这样自己不用嫁给皇甫逸,他也不用娶自己不喜欢的人,可是浅忆却被抓了!从前的她没有弱点,可是如今,浅忆就是她的弱点!她不能让浅忆有事,可是皇甫逸对自己的那一番真心,也叫她狠不下心肠!   那她是不是现在飞快的窜到皇甫怀寒的跟前,以命相搏呢?正在犹豫间,那个白衣女子走了出来。   看着苏锦屏,没有半点因为她是宫女而产生的自傲感,反而那如画的眉眼中都是尊重之色:“苏姑娘,从你的神色之中我也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逸王殿下,但是自从上次皇上寿宴之后,我便爱慕着他,请你相信我,虽然他现在爱的不是我,但是总有一天,我也能与他琴瑟相合!”这话说完,她已是面颊飞红,毕竟对于一个古人来说,能讲出这样的话,真的是非常不容易。   苏锦屏闻言,倒也开始正眼看她了,只见她虽然有些害羞,但是眼底却满是坚毅之色,神态之中还透出对皇甫逸的深情,一身淡雅之气,不难看出虽然出身将门,也是个才女!半晌,忽的笑了:“好,我信你!”皇甫逸执着于自己,对他并没有好处,而这个女子,不仅出色,最难得的是那一腔不拘世俗的深情。也许皇甫逸和这样一个女子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而穆紫菱满面恼恨的站在一旁,她也喜欢逸王殿下,可是她却败在比苏锦屏高了一些,只能白白的让他人捡了便宜!   “几位小姐这几日就留在皇宫吧!”皇甫怀寒一锤定音,目的,是怕她们出去走漏了风声。   ……   思绪收回,一双眼又重新放到那对新人身上,皇甫逸,你会幸福的对吧?那个女子,应该会让你幸福的!在景仁宫,他们一出去,跟她穿了一身一模一样一副的女子就踏了出来,对着她盈盈施了一礼拜谢,便盖上红盖头踏了出去。   而她,好不容易从皇宫逃了出来,为的是亲自来参加这场婚礼,送上心中的那份祝福!   两人对着一拜,司仪高声尖叫:“礼成,送入洞房!”   皇甫逸牵着那红绸要带她入洞房,几个喜娘也上前要搀扶新娘,可就在此时,忽然刮起了一阵风,那女子头上的红盖头被吹掉了!   这一吹,皇甫夜等人齐齐愣住了!这个女人也很美,穿的也是和苏锦屏一样的衣服,可是分明就不是他们那会看见的那个!君临渊的唇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痕,今日奇怪了半日的事情,终于是有了答案,他就说为何苏锦屏拜堂的时候,半点反抗之意都没有,看来,自己是小看皇甫怀寒了!   皇甫怀寒也站了起来,若是在洞房是时候发现了,便也没什么了,可是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若是闹起来,肯定极其难看!   皇甫逸手上的红绸滑落在地,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脸上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转过头看着皇甫怀寒,容色中又愤怒,有失望,有沧桑、悲凉,和绝望!“为什么?为什么?”   在场的宾客都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只看清了那个女子的容貌,原来是白大人之女,白汐月,也是他们东陵有名的才女。可是逸王殿下的反应是……   “小九,朕……”皇甫怀寒意图开口解释。   “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成全我是吗?”看着自己向来敬重的皇兄,眼中满是失望。   皇甫夜上前一步,开口提醒:“小九,注意分寸!”他也明白小九的愤怒,但是再愤怒,也不能忘了君臣之别!   皇甫逸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步一步的后退,最后转过身想要跑出去,却被一声冷喝制住:“站住!你想去干什么!”   背对着他站定,一袭红衣,挺拔如松:“我要去找她!”   人群中的苏锦屏,终于忍不住捂住了嘴巴,眼底也隐隐有水光泛滥,皇甫逸,这般深情,叫她以何为付!不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嫁给他,所以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见了白汐月,便觉得她比自己更适合他,所以才真正的下定了决心,可是这一刻,她不由得开始问自己,自己真的做对了吗?   “找她?现在你已经跟白小姐拜过堂了,去找她,是想让她做妾么?”冰冷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狠狠的穿透了他的心脏。   这下宾客才搞清楚状况,原来逸王殿下娶的不是自己想娶的人!这下众人各异的目光便都扫到了白汐月的身上,好奇她在里面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   皇甫逸闻言,俊朗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身子也在隐隐颤抖,清朗的声音从口中溢出:“皇兄,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将他逼到这般境地!他一直以为自己最小,是最受宠的,一直也都是这样的不是么?可是为什么,今日一切都变了?   “因为你是皇家的人!”一句话,铿锵有力!让不少大臣都低下了头,皇室联姻,是平衡各方面势力的重要工具之一,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可是皇甫怀寒今日却将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说了出来,想来是气极了!   “呵呵……皇家的人……”脚步踉跄了几下,几个下人想上去搀扶他,还没近他的身,一口鲜血便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与身上的红衣交织,如火般鲜艳绽放。随即,直直的倒了下去,腰间的玉笛,也如同主人的心一般,滑落在地,碎成两段……   “小九!”   “王爷!”   一阵一阵的惊叫声响起,场面已经混乱了起来。   苏锦屏失魂落魄的回了皇宫,一路走一路憋着眼泪,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怪谁?怪自己么?其实说起来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而且她也知道,就算是没有自己,皇甫逸也迟早有一天会被皇甫怀寒逼上这条路!   跌跌撞撞的进了皇宫,不知怎的,竟然格外想见到那个人。入了梨园,见他坐在屋内,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着她的脚步声传来,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睁开,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他早就料到了以皇甫怀寒的性子,不可能真的将苏锦屏嫁给皇甫逸,所以才没有出手,可是她,这是……   “怎么了?”淡淡的出声询问。   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中还有水光闪闪,问了一句让人云里雾里的话:“你知不知道,爱是什么?”爱,爱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将皇甫逸逼到这般境地?   他闻言,一怔,爱是什么,爱是一日不见,便神智恍惚,如隔三秋。爱是求而不得,便锥心刺骨,痛彻心扉。爱是为她一笑,不惜代价,献上一切。爱是明明有着千言万语想说,却怕惊到她,只能藏在心底。心中有太多的答案,但却一句也说不出口。最终,淡淡的回话:“不知道。”   说罢,不待她有所反应就站起身,一伸手,便将她拥入怀中,淡淡的开口,道:“不必自责,没有你,皇甫怀寒也一样会这么做。”只是早和晚罢了。   “我知道。”窝在他的怀中,想起皇甫逸倒下的那一幕仍然觉得很难受,诺诺的开口,“若是爱了,就要和皇甫逸一般,疼痛入骨到那般境地,我愿意这一生都无爱!”   他闻言,寡薄的唇动了动。良久,一句冷冷清清的话吐出,声线冰绝至极:“若是怕痛。你不必爱,我爱你便够了。”   ------题外话------   咳咳,虽然有点对不起男配,但是男配就是为了促进男女主感情发展而活的不是?皇甫逸的价值已经充分的体现了,噗……别打!   推荐——   《狼性总裁,攻妻不备》文\童即墨   ——本文重点:女强+宠文+那女主身心绝对干净!   本文精短简介:   一觉醒来发现被人强了,还被卖了,她晕了;   可是,发现那人是乔楷瑞后,她笑醒了。   再次被强,夏音晓怒了,   乔楷瑞,你特么的就一混蛋,别以为区区契约,老娘就得非你不嫁,   告诉你,上辈子老娘不要你,这辈子,你也别想老娘稀罕你!   第一卷◆乱后宫【078】听说,这样对孩子好   这话说完,却不见自己怀中的女子有所反应,低头一看,竟是睡着了!有些失笑,看来自己果真不适合说这种话,难得说一次,她竟然没听到。   ……   逸王府,已经是忙得天昏地暗,人仰马翻,好好的一桩喜事,闹到最后竟然成了这般模样!但让人啧啧称奇的是那白汐月,遇上了这般尴尬的境地,竟是不哭不闹,反倒和下人们一起照顾着皇甫逸,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也没有看成。   皇甫逸苍白着脸躺在床上,而皇甫夜低着头,拿着那只碎成两截的玉笛,良久,也没有说话。大夫诊完了脉,说是胸口有郁结之气,才会吐血昏倒,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自当痊愈。而那一声厚重新娘礼服的人,也不顾这么多人在场,拿着帕子给皇甫逸擦着脸。   “怀寒兄,即是逸王殿下没什么事,朕就回宫了!还有一事,后日朕便要启程回国了,今日特向怀寒兄说一声。”北冥已经堆积了不少事情等他回去处理,至于那个苏锦屏……走之前自然要再送一份大礼!   “不多留几天么?”皇甫怀寒开口挽留,其实心底还是希望对方早点滚蛋,东陵的事情他都烦不完了,现下又加上小九的事情,真是烦不胜烦,君临渊走了也算是少了一个麻烦!   “不了,朕再不回去,恐怕北冥的皇位都要换人来坐了。”开口说着似真似假的玩笑。   “哈哈哈,临渊兄说笑了,即是如此,朕就不挽留了,只是暮阳郡主的腿……?”那腿还没好,行动不便是必然的。   君临渊只是笑了笑:“这个就不用怀寒兄费心了,这点处事之能,朕还是有的!怀寒兄还是留下来照顾逸王吧,朕就先回宫了。”   “请!”皇甫怀寒也不再多言。待君临渊走远,那唇角的笑意才被冰冻住,看了看床上的皇甫逸,顿了顿,转身踏了出去,不多时,皇甫夜也跟着跑了出去。   站在枫树下,负手而立,暗紫色的寒眸看着远方,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冰冷的声线响起:“夜,你觉得,朕做错了么?”他以为小九对那个女人不过是迷恋,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能陷得这么深。   皇甫夜闻言,沉默了半晌,手上那碎成两截的玉笛也似乎有千斤重,终,华丽优雅的声线响起:“没有!”皇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东陵,为了皇室,也是为了小九!等到除掉苏念华的时候,若是堂堂的逸王妃就是苏念华的女儿,逸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撇清这关系。   “夜,终究是你最明白朕!”没错,他是自私自利,想要用皇甫逸的婚姻来平衡这些关系,也不能放苏锦屏离宫搅乱了自己的计划,更不可能让一个不贞的女人来做皇家的媳妇,但是最重要的,却是为了保住小九!   “皇兄,总有一天,小九会明白的!”逸肆意江湖多年,久不闻政事,身上的草莽之气早已大于对朝廷局势的敏感度。所以才会暂时想不过来,可是他为什么也没有看出皇兄的企图呢?   低低一叹,抬步往皇宫的方向走去,一声紫金色的常服,龙纹遍布,王冠束顶,墨发垂在脑后,踩着细碎的阳光离开。那背影,看起来霸气非凡,却也带着浓浓的孤寂。   ……   冷宫。流莺暗哑的声音划过夜空,一个白衣女子披散着墨发站在窗前,一双明亮的大眼静静的凝视着夜空,像是在看着什么,也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吱呀”一声,冷宫的门开了。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屋内,恭谨的声音响起:“大小姐,将军大人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请您放心,这件事情不会有半点差错。”   “嗯。”背对着他应了一声,“那个贱人死了么?”问的,自然是赫连容若。   “没有!断了双腿,现在是只能躺在床上,哪里都去不得,但是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贤妃那边倒是什么动静都没有,颇有宠辱不惊的架势,但后宫还是有不少人把矛头对准了她。不过属下却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黑衣人开口禀报。   “知道了,下去吧。”冷声吩咐,冷傲自恃,高雅若梅。   待那黑衣人踏了出去,南宫宁馨才痴痴地望着天空,而后,笑了,低低的开口:“皇上,你终于要达成夙愿了,你开心吗?”   可是天上的明月,是不会回答她的问题的。自嘲一笑,待在这冷冷清清的冷宫已经两年了,她竟然也学会自言自语了。   ……   一大早,苏锦屏醒来,便又是在百里惊鸿的床上,但是今天跟往常不同,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的胸口,有点难受。一睁眼,便看见了面前那张谪仙般的脸,静默了几秒钟之后,忽的爆发出一声尖叫:“啊——”   睡眼惺忪的将眼眸睁开,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光芒四散,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怎么了?”这一次,是真的被她惊醒的,所以声音不复冷清,还有些撒娇的味道。   苏锦屏看着自己胸前的那只手,用一种“你真令人发指”的表情看着他:“你这个色狼!还不把你的爪子拿开!”   他闻言,脸上懵懂的表情慢慢的消失不见,好像是清醒了过来,将自己的手收回来。   紧接着,苏锦屏又发现了一个让人吐血的问题:“为什么我们还没穿衣服?”搞什么飞机!她昨天晚上睡得那么死吗?被人家扒干净了也不知道!   “嗯?”似是有些迷蒙,只是银灰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没给苏锦屏看见。   “嗯你妹啊!别给老子装傻,你说说看,为毛我们没有穿衣服,还有,你的爪子还放在老娘的胸口?”苏锦屏火气极大,对着他的脸一阵狂喷!   凤眸也将他的上半身看了个干干净净,虎着一张脸压抑着喷鼻血的冲动!   这下他好似才反应了过来,淡淡的开口:“听说,这样对孩子好。”声线清冷孤傲,还圣洁的如同冰山雪莲,怎么都不可能将面前这个人、将他发出来的声音,同一个色狼联系在一起!   但是苏锦屏也不是傻子,虽然她不是很清楚真正的孕妇是什么样的,但是绝对不可能还有这么一说,孕妇不穿衣服会对孩子好?还要把爪子放在胸口?坑爹呢?:“胡说!你以为老娘是傻的?”   这一吼,他当即不说话了,只是淡淡的坐着,侧着身子对着她,一动不动,墨发散在蜜色的肌肤上,形成致命的诱惑。   苏锦屏虎着脸,将自己的衣服拿过来飞快的套上,很是防备的转过头看着他:“我今天才认清楚了你这个人,假正经!”   假正经?嘴角有些微抽。   没听他回话,苏锦屏有转过头瞅了他一眼,只见他容色淡漠,只是眼底出现了一丝丝委屈之色,虽然不明显,但是也隐蔽了,呃……“那个,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这家伙这个性子,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啊,该不会是被人骗了,所以才……   他闻言,也没说什么,起身,穿衣,彻底的漠视了她。   于是,苏锦屏知道了,这家伙果然是被人骗了,然后回想起自己刚刚竟然把他吼了一顿,这似乎很是不妥,而且她早就把人家吃了,现在还装什么纯洁!内心中含着对自己浓浓的鄙视和唾弃,慢腾腾的把自己的衣服穿好,而后爬下床,支支吾吾的开口:“那个,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故意骂你的,不过你以后还是放聪明点,别又被人骗了!”   说完,那人还是背对着她,一言不发。一簇小火苗在苏锦屏的心中燃了起来,明明是他自己蠢,被人家骗了,怎么还对着自己赌起气来了:“喂,你……”一串吼声就要脱口而出。   结果被人家一句轻飘飘的话堵了回来:“不是说,对我好么?”   于是,那满目怒气的某女,瞬间噎住了,咬牙切齿了半晌,强挤出一丝笑意,故作温柔的道:“亲爱的,不要生气嘛,我只是一时冲动而已!生气对身体不好,要是你气病了,咱们的孩子就成孤儿了!”   气病了就成孤儿了?病了就一定会死么?嘴角有些微抽,却还是背对着她,一动一动,将那委屈的小模样扮演了一个十成十。   苏锦屏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中自我安慰,不要生气,千万不要跟他生气,这家伙就是这样,她要习惯,半晌,终于缓过了劲来,柔声开口:“小鸿鸿,你就原谅我一次吧!”   小鸿鸿?再次听见这个称呼,他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心下也知道对方的耐心就快用光了,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嗯。”一个字,虽是淡薄若素,但却仿佛夹杂着委屈无数,万分可怜,自然让苏锦屏心中的火气慢慢的消了下来。   某女低着头,诺诺的开口,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我回去了!”今日是六号,宫中都在处理着婚礼后续的事情,后日才能领到银子。   理所当然的,又没有听到回话。   苏锦屏的眼角跳了跳,磨了磨牙,几个大步踏了出去,她这辈子真是倒霉透了,遇见这么个闷骚货,还非得负责不可!   怒气蒸腾的走人,却没有看到在她离开房间的同时,她身后的人,寡薄的唇畔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偷了腥的狐狸。   ……   回了景仁宫,便见着浅忆站在门口等着她,翘首盼望,显然,看她那模样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皇甫怀寒应该只是把她抓起来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告诉她。   “小姐,奴婢听说逸王殿下娶亲了!”娶的不是您,这句话她放在心中没说,却在悄悄的看着苏锦屏的脸色。前几天突然被人带走了,在地牢里面莫名其妙的关了几天,昨天晚上才被放了出来,心里还在着急小姐已经嫁到逸王府了,自己怎么办,结果却听说嫁入逸王府的不是小姐,而是那个什么白小姐。   “嗯!”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喜和悲,但确实显然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事情。   进了屋,拎起扫把正要走,浅忆又说起一事:“小姐,那会儿贤妃娘娘的宫中,有侍婢前来,说是让您今天晚上代贤妃娘娘,去一趟皇后娘娘的宫中,探望皇后娘娘的伤势!”   秀眉一拧,贤妃要去看赫连容若,要自己一个扫地的宫女去探望个毛线?这特么的不是扯蛋么?   “小姐,奴婢觉得您不能去,可能有阴谋。”就连单纯的浅忆也看出了这件事情的不简单。   苏锦屏耸了耸肩:“能不去吗?”   浅忆顿时语塞,确实,贤妃娘娘下了死命令,说小姐就算是今日忽然重病了,爬也要爬过去。   见她不说话,苏锦屏便笑了,明知是阴谋,但是她也是非去不可,但是她苏锦屏也不是傻子,凤眸眯起,脑中闪过千万个念头,最终对着浅忆开口却见不远处吩咐:“浅忆,过来!”   附在她耳边说了好几句话,浅忆的表情一直都十分惊奇,听她说完,开口问道:“小姐,您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别管我要来做什么,你就说你找得到吗?”苏锦屏笑看着她。   浅忆皱了皱眉,觉着这个东西似乎不是那么好找,但是,脑中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了冷公子的那个墨竹哨,她找不到,可以让冷公子帮忙啊!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小姐,您放心吧,奴婢一定帮您完成任务!”   “嗯!”苏锦屏笑了笑,就预备出门,“那就交给你了,我该去扫地了,不然那个狗皇帝又要找茬了!”说起皇甫怀寒的时候,苏锦屏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但慢慢的又归于淡然,人家自家亲兄弟相互算计关自己什么事,她又不是圣母,管那么多做什么?   “是!小姐,您去吧!”浅忆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姐对皇上的称呼,只是低着头窃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苏锦屏正要出发,却见不远处,一个锦衣女子被拥簇而来,凤眸眯起,远远的看着她的脸,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在识人这一点上,苏锦屏向来都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不远处的那个女人,很明显,自己并不认识,而且看她的穿着,也不像是后宫里面的人。   那女子一只脚踏入景仁宫,便皱起了眉头,伸出手扑扇了几下空中的灰尘,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扫向院子,面露嫌恶和唾弃之色,紧接着扫向一身宫女服的苏锦屏,在看到她的脸之后,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妒恨,接着又慢慢的变为不屑和鄙夷,而后那娇俏的声音响起:“你就是那个苏锦屏?”声音高亢跋扈。   “是!”那个苏锦屏?自己又是怎么得罪这号人物了?这张脸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又不太眼熟,想不清到底在哪里见过,忽的,脑中电光一闪,那双眼睛,跟君临渊不是一样么?这个女子长得也很美,五官轮廓亦很是精巧,但比起君临渊那张冷艳的脸还是逊色了不少。   一个“是”字落下,那个女子几个大步上前,对着苏锦屏冷笑一声,不由分说的扬起手,就要对着她的脸挥去……   “啪!”的一声响起,紧接着所有人都怔住了,因为那女人的一巴掌,竟然奇迹般的拍到了她自己的脸上,这是怎么回事?!打完之后,那个女子对自己的这一巴掌也是满心的疑惑,随即又变为恼怒,而周围的人都是想笑而不敢笑,浅忆的一张俏脸更是憋得通红。   苏锦屏在心底冷笑一声,想打她,是那么容易的么?她不过是轻轻侧了一下身子,又不动声色的撞了一下她的胳膊而已,但是这还不够,只见某女一脸惊诧的看着她,那神态,仿佛是看见了一个脑子有病的人一般,但又似乎不敢说破,而后支支吾吾的开口劝导:“这位姑娘,您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慢慢的说出来便罢了,何必无端端的打自己一巴掌,瞧瞧,您的脸都被打红了,一定很难受吧?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你们家主子找块冰敷敷!”   说完之后,犹觉得自己太仁慈了,又笑眯眯的开口:“其实如果您犯的错真的需要狠狠的给自己几巴掌的话,也不用您亲自动手,那手打得多疼啊,奴婢很愿意为您效劳!”   那一巴掌打上了自己的脸,那女子本身就极为恼怒!紧接着又听见苏锦屏这话,险些没硬生生的气得她吐出一口鲜血!一双丹凤眸更是要喷出火来:“你这贱婢,本公主能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你竟敢胡言乱语!我打你你竟然还敢躲?居然还妄想打本公主,本公主看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听她这段话一说完,别说是苏锦屏了,就连浅忆的嘴角都有点微抽,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一口一个“本公主”的自称,说完之后还问人家知不知道她是谁。不就是个公主吗?   “不知是哪位公主?”皇甫怀寒和君临渊都被她得罪了一个遍,一个小小的公主算个毛线!她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也不怕多得罪几个。   还不待那个女子说话,她身后的侍婢就站了出来:“这可是我们北冥的公主殿下,也是你们东陵的三王妃,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见着公主殿下竟敢不跪,居然还敢出言对公主殿下不敬,你该当何罪!”   “启禀公主殿下,奴婢最近腿疼,膝盖僵直,所以根本就跪不下去!还有,奴婢曾经听说北冥公主,不但美貌善良,而且胸襟开阔,对下人也极其宽厚,所以就斗胆不跪了!”朗声说完,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轻视。让她对着一个要对自己动手的人下跪,而且这个人还半点不能入自己的眼,她苏锦屏还没窝囊到那个份上!   “好你个贱婢!果然是伶牙俐齿,本公主打你你居然也敢躲,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来人,给我掌嘴!”一声厉喝,但是翻来覆去也就只会说那几句话。   紧接着,她身后的几个人上前,扬起手就要打,这下苏锦屏身后的浅忆就有些焦急了,真是想不明白皇宫的娘娘们没事找茬就罢了,为什么北冥的公主也要刁难自家小姐!   可是,不多时,一声一声的惨叫声就响起了,那几个想要动手的女子,皆一脸痛苦的捂着自己的手腕,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紧接着,某女状似惊诧的开口询问:“原来您刚刚那一巴掌不是为了打自己,而是为了打奴婢啊?”这话一出,浅忆又是险些喷笑出声,还不待北冥公主再次发难,苏锦屏就又开口:“不过奴婢斗胆请问公主,奴婢身犯何罪?若是没有犯罪,您又有什么理由来责打奴婢?”   北冥的公主?看她的模样和年纪,应当是君临渊的妹妹,飞扬跋扈,一看就是受人挑拨而来,真不明白君临渊那么聪明阴毒的人,怎么会有这种蠢货般的妹妹!不过她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对于这种上门找抽的蠢货,她还是很乐于成全的。   君临梦见自己的几个侍婢都奈何不了她,心下也是怒火中烧,开口对着苏锦屏怒吼:“本公主想打你,还需要什么理由!你这贱婢,竟敢伤了本公主的人,来人,给我把她拿下!”   这一声高呼,门口的侍卫便都进来了。一进来之后,就是犹犹豫豫的两边看,虽说三王妃身份高贵,下的命令他们应该听从,但是他们是御林军,御林军只听从皇上一个人的命令,皇上不开口,他们向来是很少管宫中的琐事,而且一般娘娘们处置宫人,也都是自己宫里的下人就能收拾了,也用不着他们,所以看着这个情况,也不知道是拿人,还是不拿。   正犹豫间,君临梦对着那群侍卫走了过去,扬手就给了那个侍卫长一耳光!“啪!”的一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怒喝响起:“本公主让你拿下那个贱婢你没有听到?你知不知道本公主是谁?我可是堂堂的北冥公主,更是你们东陵的三王妃,你竟敢将本公主的话当做耳旁风?”   苏锦屏站在房门口冷眼瞧着她,这样的蠢货,真不知道是本身就这么蠢,还是被君临渊有意引导成这样的,她这一巴掌挥下去,那侍卫长能听她的才怪了!   果然,侍卫长也是个硬骨头,被无缘无故的打了一耳光,还是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冷笑一声,开口:“三王妃,御林军除了皇命,谁的命令都不用听从,属下没有职责帮您拿下苏锦屏!”   “公主殿下,您还是让开吧,奴婢有公务在身,就不陪您了!”苏锦屏看了看天色,自己上工的时辰也到了,再不去就迟了,去晚了挨了板子是小,扣了工钱是大!说着就想要绕过她。   “你给本公主站住!”一声怒吼,然后对着那群御林军道,“你们当真要抗命?你们可不要忘了,我皇兄现在就在东陵,只要他一句话,等着你们的就是灭九族的大罪!”   这下苏锦屏是翻白眼的心思都有了,这女人,已经蠢钝到了一种境界!堂堂一个三王妃,只要说几句话表示出了事由她一力承担,那群侍卫肯定听命将她拿下,结果却一通嘶吼,威胁恐吓,既降低了自己的身价,也让人家更加鄙夷她!最后就算是受了她的威胁,心底也会对她无比唾弃。   那侍卫长虽是满腹怒气,但却也被她提出的君临渊惊了一下,确实,谁都知道那个看似温雅的北冥皇帝,其实是心狠手辣至极,要是他想要自己的命,只要一句话,便能解决。可是顺从了这个飞扬跋扈的女人,他又觉得自己的面子格外挂不住,几经权衡之下,开口道:“属下可以帮您把苏锦屏带到皇上面前,请皇上定夺!”   虽是不敢与她作对,但也不想遂了她的意!送到皇上面前,是非对错,自然有皇上定夺,反正自己面前的这个疯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受害者!   “好!见皇上就见皇上!本公主定要皇兄将你们这群人都碎尸万段!”骄横的声音响起,冷冷的扫了苏锦屏一眼,就对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而苏锦屏本来也是要去御书房上工,拎着扫把,就跟着她走了过去。众侍卫们一起跟在她们几人的身后……   到了御书房,踏上那白玉楼梯,到了门口,便是一声娇喝:“你们快点给本公主进去禀报,我要见皇上!”逸王才刚刚大婚,皇上下旨免朝三日,所以皇甫怀寒此时正在御书房。而明日就要启程回北冥的君临渊,也在里面和他一起下着那盘没下完的棋。   “怀寒兄,这一局若是不分出胜负,朕还真是舍不得走!”君临渊笑着开口,温柔的声线中暗藏冷厉。   皇甫怀寒闻言,勾了勾冰冷的唇角:“即便是临渊兄舍得,朕也舍不得!”君临渊来东陵已经有数十天了,但是他们这一盘棋,却是到今日都没有分出胜负!其间还一度陷入僵局,最终又解开,紧接着又僵持。   “听见了没有,给本公主动作快点……”   “谁在门外喧哗?”皇甫怀寒的声音有些不悦,今日早上自己进御书房的时候,没有看见那个苏锦屏,想来可能是因为昨日的事情,心情絮乱所以来迟了,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进了御书房,既没想过责难,也没有派人去催。更让他奇怪的是进了御书房之后,总觉得有些不习惯,还有点心绪不宁,真是诡异,此刻都听见门外的吵闹之声,自然更加不悦。   小林子赶紧跑到门口,一看门口的状况,又马上跑回皇甫怀寒的身边,随即看了看君临渊,而后对着皇甫怀寒禀报:“启禀皇上,是三王妃来了,要求见您!”   三王妃听说自己的皇兄和表姐都来了东陵,言忍不住思念之情,所以向皇后递了折子请求入宫看望自己的表姐。虽是亲兄妹,也是要避嫌的,所以不能说看望自己的皇兄。皇后现下虽然已经只是个摆设,但是身份还是放在那里,她收到这个折子之后,没有多想便应了,这件事情皇上也是知道,只是没有过问,不过这三王妃不是要去看自己的表姐么?一大早的闹到这里来干什么?   “哦?是皇妹?”君临渊一只手持着白子,脸上的表情忽的有些玩味起来,语气惊喜,但面上却看不出什么真正的高兴之色。那个蠢女人来这里做什么?   “快请!”皇甫怀寒将手中的黑子放进一旁装着黑子的玉盒中,状似热络的开口。毕竟君临渊在这里,怎么都是要做做样子的。   小林子领命,便踏了出去。不多时,御书房的门被打开,君临梦飞快的冲了进来,一见君临渊,一喜,竟是无视了皇甫怀寒,直接对着君临渊开口:“皇兄,您也在?”皇兄向来是最宠她的,不论她犯了什么错,都没有处罚过她,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也都是无条件的维护着她,所以皇兄在这里,这一战,她定然是必胜无疑!今日那个苏锦屏,死定了!   “嗯。”君临渊淡淡的应了一声,容色冷漠,看不出丝毫兄妹之谊,更没有开口提醒她她现在的行为不妥。   君临梦忽的感觉有些不对,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转过头看见了皇甫怀寒,见他冷冰冰的看着自己,暗紫色的眸中泛着寒光,而且那寒意是相当的明显!   他向来不喜欢任何人藐视他的权威,君临梦若只是北冥的公主便也罢了,但是现下她已经嫁入东陵,便是他东陵的子民,任何人,不得传召都是不能擅闯御书房的,这个女人在自己的御书房前大呼小叫不说,见着他居然还礼都不行一个,而君临渊的态度也让人很是费解!   “臣妾拜见皇上!”君临梦怀着忐忑的心情,给皇甫怀寒行了礼。   “起来吧,三王妃有何事?”说的是“三王妃”,而不是“梦公主”,是在提醒着君临梦自己的身份。   “皇上,那个苏锦屏,实在是无法无天,本公主要打她,她居然还敢躲。更是下手伤了我的好几名侍婢,半点也不将本公主放在眼里,还请皇上为本公主做主!”君临梦是飞扬跋扈惯了,也没有注意到皇甫怀寒的“三王妃”的称谓,只想着快点将这事情说出来,好好的处置那个苏锦屏。   而本来准备置身事外的君临渊,听到苏锦屏这三个字,却忽然勾起了唇畔,转过身对着皇甫怀寒开口:“怀寒兄,看来这个小宫女胆子大得很呐,梦儿即便不是我北冥的公主,也是东陵的三王妃,她竟然也敢不敬!你这……”   “临渊兄放心,朕会给公主一个交代!”公主这两个字咬得极重,对君临梦的不喜也格外明显!   君临渊自然也听出了皇甫怀寒语气中对君临梦的不喜,但奇怪的是他不但没有为自家皇妹劝解,反而唇角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痕,似乎很乐见这一幕。   “传苏锦屏进来!”对着一旁的小林子开口吩咐,小林子应了一声,马上对着门外跑去。   而苏锦屏此刻正靠在门檐上悠闲的打着哈欠,她一点都不想见到皇甫怀寒那个狗皇帝,也不想看见君临渊那一对让人厌恶的兄妹,可惜想与不想,都是非进去不可。一看见小林子出来,还没等他开口,就自觉的扔了扫把跟着踏了进去。   小林子带着她一路走,也一路觉得奇怪,皇上对这个苏锦屏好像是非常厌恶,而且极度不屑,但却总是给她一次又一次的自救机会,若是换了个宫女得罪了君临梦,恐怕现下已经被拖出去砍了,哪里还有面圣盘问的机会!皇上对她还真是宽容!   “奴婢拜见皇上,拜见北冥皇上!”一声高呼,看似恭敬,但也不难听出语气中的不以为然。   皇甫怀寒冷眼扫了她一下,却惊见她眼中的厌恶!没错,就是厌恶,以往她看自己的眼神,有愤恨,有鄙视,有不屑,唯独就没有厌恶,可是今日却多了这一种情愫,而且是极其明显的厌恶!这眼神莫名的让他有些心惊,甚至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具体感受。厌恶,是因为逸的事情么?浓眉挑起,忽略了内心这复杂的感触,冷声开口:“苏锦屏,公主说她对你动手,你竟敢躲开,甚至伤了她的侍婢,是否确有其事?”   苏锦屏闻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又极其衷心的模样,开口答道:“启禀皇上,却有其事!奴婢并没有冒犯公主,可是公主殿下却不由分说的想对奴婢动手,奴婢虽然只是一届宫女,但是好歹也是御前打扫,是皇上跟前的人,要是无端端的被人打了,也是丢了皇上的面子,所以奴婢才斗胆躲了过去。后来公主又派人教训奴婢,奴婢为了您的面子,也都大胆的反抗了!”   某皇帝闻言,嘴角不动声色的抽了抽,什么事情到了这个女人的口中,都能扯到自己的身上来,为了他的面子?说白了自己就是她的挡箭牌!   君临梦一怒正想开口,君临渊却出言打断了她,提出了一个他和皇甫怀寒都有意忽视了半天的问题,道:“梦儿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说的正是她脸上的那个巴掌印,君临梦一愣,随即灵机一动,一只手狠狠的指着苏锦屏,开口怒道:“就是这个贱婢打的!”这一巴掌下手极重,所以在她白嫩的脸上留下一道极为明显的痕迹。当时看见那一幕的只有她自己的人,所以只要她一口咬定是苏锦屏下的手,这个贱婢绝对逃不过!   “苏锦屏,你竟然敢打三王妃,该当何罪?”打了别国的公主是必死无疑,但若是打了本国的王妃,则还有法外开恩的机会。皇甫怀寒抓住了就是这一点,就是希望以这个女人的聪慧,能够自救。   “皇上,请您拿三王妃的手和她脸上的巴掌印对比一下,奴婢的手可是比三王妃的手短一些!”不痛不痒的回了一句,又是不动声色的扳回了一局。   于是就连一旁伺候的宫人都忍不住将自己的目光调整到了君临梦的手上,而后又瞅瞅她的脸,众人眼中的鄙夷之色都极为明显!堂堂一个公主,还是他们东陵最勇猛的三王爷的王妃,没想到竟然会卑劣到往自己脸上甩一巴掌,然后来诬陷一个宫女!   君临渊狭长的丹凤眼也扫到了君临梦的脸上,自己一看见她脸上的伤,便猜测是苏锦屏动的手,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蠢货自己打的!君临梦更是有些脑袋发懵,没想到自己这么好的计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人刺破了,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想起自己从前不论犯了什么错,皇兄也会帮她,便几个大步走到君临渊的跟前,撒娇一般的开口:“皇兄,梦儿就是要她的命嘛,皇兄!”   岂知君临渊此刻根本就恨不得一巴掌劈了这个蠢货!当初对她的百般荣宠,目的可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喜欢这个妹妹,反而是厌恶,极端的厌恶!今日之所以为她出头,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对手是苏锦屏,可是自己竟然没想到她能蠢到如此地步!所以他已经不屑于再对她说任何好话了,开口怒斥:“在北冥你便是无法无天,到了东陵还是没个分寸!堂堂的一共公主,将北冥的脸面丢尽了,滚回去面壁思过,若是再犯,以后便不要再叫朕皇兄!”   看着这对兄妹相斗,苏锦屏悠闲的在一旁看着热闹。   君临梦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被自家皇兄这般疾言厉色的呵斥过,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苏锦屏!忽的,脑海中响起从前母后劝诫自己的话:“不要跟你皇兄走的太近,你、雅儿,他,虽然都是母后所出,但是你皇兄的心思极为狠毒,你要多防备着他。”当时她便觉得母后实在是想太多了,皇兄对自己那么好,自己怎么能防备着他呢,可是今日……   到了这一步,皇甫怀寒自然也只能开口劝解:“好了,梦公主年纪尚小,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临渊兄消消气。梦公主不是来看暮阳郡主的吗?今日就在皇宫住一宿吧。”   君临梦看了看皇甫怀寒,又看了看自家皇兄,狠狠的跺了跺脚,又剜了苏锦屏一眼,转过很就踏了出去!而这半点礼节都没有的行径,又让皇甫怀寒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然而一闪而逝!而坐在一旁的君临渊,仿佛没有看见他的眼神,端坐一旁,一言不发。   “启禀皇上,奴婢还要扫地,外面的扫把已经非常想念奴婢了,奴婢就先退下了!”多看见这两个人一秒钟,她就觉得浑身难受!   嘴角一抽,扫把想念她?冰冷的唇角轻扯:“出去吧。”   苏锦屏闻言,飞快的往外面走去,一刻都不想和这两个男人待在一个屋子里!而她往外走,他们却都看着她的背影,一个复杂中含着深意,一个玩味却带着杀机。   ……   到了下午,苏锦屏扫完地,便回了景仁宫,和浅忆一起吃过饭,就起身去了赫连容若的寝宫。   走到门口,秀眉拧起,一阵血腥味扑鼻,门紧闭着。几个大步上前,将门推开,屋内竟然一个侍婢都没有,而那血腥味也越发的浓重。   慢慢的踱入内室,只见一个明黄色凤袍的女子,此刻正瞪大双眼倒在血泊之中!看那样子,是刚死不久!   凤眸眯起,眼神在她的身上一扫,看样子是被匕首扎了胸口而死,按原则来说,贤妃要是想害自己,应当会把那匕首留下,但时候人赃并获,可是……匕首呢?窗口关着,却关的不甚严实,想来是凶手走的时候有些匆忙。   紧接着,门口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来的人还不少!红唇勾起一抹讽笑,她就知道又是这样,来飞凤宫的一路上有不少宫人看见自己过来,现在就是走了,也洗脱不了嫌疑。不过她想知道的是……赫连容若,曾经弄了一具尸体来害自己,而她可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那具用来害自己的尸体?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贤妃,又是出于什么理由要来陷害自己?   紧接着,门被推开了,再来,便是一阵又一阵的尖叫之声,一个身着绣着兰花抹胸,外罩青色薄纱的女子走在前面,头上插着金步摇,脸上描了淡妆,面色淡漠,怎么看都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淡然模样,见了殿中的情景,不由分说,就是一声怒喝:“这个贱婢竟然敢刺杀皇后,来人,将她拿下!”   紧接着,就是一众宫人对着苏锦屏冲了过来!   ------题外话------   每天想章节名很郁闷有木有?不想写章节名了,郁闷!   明日放领养榜和免责声明,具体内容见评论区,偶也\(^o^)/!不过为什么皇甫怀寒居然没人要?(⊙o⊙)…   第一卷◆乱后宫【079】老娘打人,也不需要理由!   而苏锦屏,由始至终,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因为她知道,还有人要来,而且杀害皇后这么大的事情,她一个小小的贤妃也处理不了!   果然,不一会儿,皇甫怀寒也踏了进来,随行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脸上的肤色偏红,要是手上有一把刀,还颇有些关云长的架势。一见躺在血泊的中的人,当即变色一白,顾不得皇甫怀寒还在旁边,飞快的向屋内跑去:“若儿!若儿!你怎么了?!若儿!”   皇甫怀寒冷眸一扫,看了看屋内,冷声道:“怎么回事?”   “皇上,是臣妾在宫中听到下人来报,说有人看见苏锦屏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一路对着皇后娘娘的寝宫而来,臣妾也闻说此女有些功夫,所以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也遣人去通知了您,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皇后娘娘已经……而这个宫女就站在屋内,紧接着您就来了!都怪臣妾晚了一步,要是早些来,也许,也许皇后姐姐就不会……”贤妃似乎有些悲伤的声音响起,还拿着帕子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花,似乎很为赫连容若的死难过。   皇甫怀寒闻言,那暗紫色的眼眸静静的凝视了她一会儿,一言不发,直到看得贤妃心里有些发慌,才将眼神收了回去。随即,转过头扫视着苏锦屏,今日之事必定与她无关,因为以这个女人是身手,杀完人之后若是想走,决计不可能被人发现!   “苏锦屏是谁?”那个抱着赫连容若的中年男子转过头,眼神极其狠戾,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   “赫连将军节哀,皇后之死,朕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眼神往苏锦屏的身上看,却看她面露慌乱之色,当是无法自救。顿时也颇感头痛!这么多人都在,想要脱罪,恐怕很难!   赫连霸已经五十岁了,家中虽有娇妻美妾无数,子女也不少,但赫连容若乃是他的原配夫人贾氏所出,贾氏嫁给他多年,一直是夫妻恩爱,但整整八年都无所出,最终出于愧疚便主动提出为他纳妾,他也在庞大家业需要继承和母亲的压迫之下纳了几房美妾,慢慢的也有了子息,但是他对自己的子女一直都不大上心,只因不是自己最爱的女人所生,可没过多久,贾氏竟然怀孕了,后来就生下了赫连容若,然而因着身子骨不好,又是早产,没过几年就去了。   若儿的容貌也酷似她的娘亲,虽性格不如贾氏温婉,骨子里面还带了一股狠劲,但他一直认为是继承了他的沙场上的杀伐狠辣,于是便对这个女儿百般宠溺,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愿意摘给她,她一眼便爱上了皇甫怀寒,自己更是拼了老命将她送进宫,谁知道这一送竟然是断送了她的命!一时间,赫连霸竟是仿佛苍老了十几岁,老态尽显,双眸猩红,看起来极其可怖!   苏锦屏看了看贤妃,那模样似乎很是慌张,开口道:“皇上,贤妃娘娘,奴婢真的没有谋害皇后!”   赫连霸起身,几个大步走到苏锦屏的面前,一只手狠狠的掐上她的脖子:“是你杀了我的女儿?”   贤妃见状,冷笑一声,一双温雅的眼眸转向窗外,她早就收到了消息,今晚皇上会传召赫连霸进宫,目的是商讨边关防御之事,所以自己才挑了这个时候发难,现下就是皇上想找人顶包,来顶替那个苏锦屏也是不可能了!赫连霸的性子,谁不知道,这苏锦屏的小命现在就要交代在这里!   “奴,奴婢没有!”苏锦屏说着似乎很是难受,将自己的手伸出来,意图拨开对方的手,可是就在此时,“砰!”的一声,一物从自己的袖口掉了出来!   清脆的一声响起,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赫连霸也微微松了手,向地下看去,只见,地面上躺着一把染了血的匕首,艳红的鲜血染上上面,在灯光的折射下透出幽幽的寒光!   这下就是准备帮苏锦屏说话的皇甫怀寒都皱了皱眉,这女人怎么会蠢到把匕首放在自己的袖口里!就连那贤妃都是一愣,这苏锦屏不是吓傻了吧?看见赫连容若死了,吓得将匕首藏进自己的袖口?   “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赫连霸那本身就发红的面色,此刻简直就是气得着了火,一把将苏锦屏一扔,抄出腰间的佩剑就要杀了她。   而苏锦屏,就在那剑离自己还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开口了,语气十分镇定:“将军,难道您就不想知道杀死您女儿的真正凶手是谁吗?”赫连霸应该不会笨到这个份上吧?   果然,她这话一出,赫连霸的手就顿住了,看着苏锦屏:“你这是什么意思?”脑中也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一个宫女杀害一个皇后?这不是找死吗?随即,开口怒道:“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而一直冷眼旁观的皇甫怀寒,眼底划过一抹释然之色,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可能就这么等死,所以才站在一旁没有出声,但是奇怪的是为何她出声为自己辩驳之后,自己会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将军,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正午,贤妃娘娘宫里的人来传话,说让奴婢晚上代她来皇后娘娘这里探望伤势,奴婢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堂堂的贤妃要探望皇后为什么要叫奴婢来,但是娘娘说了奴婢就是病了,爬也要爬过来,奴婢无法,才跑了过来,到了那门口,就看见门上面插了一把匕首,奴婢吓了一跳,将那匕首取了下来,然后进了皇后的寝宫,没多久贤妃娘娘就带人进来了。”   苏锦屏有条不絮的说着,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那门口可没有插什么匕首,而这匕首是自己带来的。   “苏锦屏,本宫劝你还是不要胡说八道,本宫想探望皇后姐姐,会派你一个扫地的宫女代为探望?你当本宫是傻了不成?而且本宫的侍婢,今日可是一个都没有离开过锦绣宫,本宫当真不知你这话是从何说起。”贤妃淡淡的开口道,表情是半点慌乱之色也无。   赫连霸扫了她一眼,见她神态自若,这模样,若不是真的与她无关,那便是早有准备。   沉默了半晌的皇甫怀寒,忽的开口了:“飞凤宫的宫人呢?”   众人一怔,才想起这个问题来,是啊,为何皇后被人刺杀,飞凤宫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不一会儿,门口的侍卫便进来禀报:“皇上,属下适才在不远处发现了飞凤宫下人的尸首,一共二十余人,无一生还!”   这话音一落,贤妃赶紧开口:“好你个苏锦屏,真是心狠手辣,皇后姐姐当日设计陷害你不过是一时糊涂,你记恨在心便罢了,竟然还下此毒手,整整二十余人,你竟然一个都不放过!”   她这话,是为了提醒大家,苏锦屏之前和皇后是有过节的!果然,赫连霸一听这话,冷冽的眼神马上放回到苏锦屏的身上。   “敢问贤妃娘娘,奴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不惊动皇宫的御林军,杀死二十余人,您不觉得这太荒谬了吗?”苏锦屏冷冷的开口反驳,掷地有声!这便是刚刚这个被称为赫连将军的人,对自己动手而她不还手的原因,要是让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手,现在不就少了一个有利的证据?   贤妃闻言,也是一顿,她只急着让大家以为这事情都是苏锦屏干的,才急急的开口了,一时间竟然没想到这一茬。但是,很快的,她就冷静了下来:“说不定你还有其他的帮手!”   “说不定,就说明娘娘只是猜测喽?”苏锦屏笑着反问,脸上的表情已经是胸有成竹起来。   若是再感觉不到不对劲,那赫连霸就真的是个傻瓜了,滔天的愤怒之下隐藏着满心的狐疑。   贤妃也知道,若是再跟对反争论下去,只会将战火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也不再争论,只是淡淡的开口:“你以为就这么辩解几句,就能否认人赃并获的事实吗?”   “当然不会!皇上,请你请仵作验尸!”此刻的苏锦屏,跟他们刚刚进来时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了,那会儿是胆怯的看着他们,仿佛无比慌乱,现在却是充满了自信。   皇甫怀寒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门外的侍卫吩咐:“传仵作!”   “是!”下人领命,赶紧跑了下去。   贤妃淡淡的扫了苏锦屏一眼,不知道对方去找仵作,是想搞什么鬼,但是她确信,就是仵作来了,也不可能出现什么对苏锦屏有利的证据。   赫连霸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虽说杀了一个宫女不算什么,但是杀了苏锦屏,极有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含冤而死,死不瞑目,这样的结果是他怎么都不能接受的。所以便站在一旁,等着仵作的出现。   不多时,仵作便被带了上来,一件皇甫怀寒,正要行礼,却被皇甫怀寒打断:“不必多礼,去看看皇后的死因!”   “是!”仵作领命,而后去查看赫连容若的尸体。   没过多久,便得出了结论,对着皇甫怀寒开口道:“皇上,皇后娘娘是被利器扎入胸口,正中心脏,所以才会……”   说着,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地上的匕首,忽的,眼神一禀,有些奇怪的将那个匕首捡了起来,细细的端详,表情也极为微妙。   皇甫怀寒自然也看出了他表情中的异样,开口问道:“那个匕首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一问,那仵作又皱了皱眉,而后对着皇甫怀寒开口:“启禀皇上,微臣能断言,这个匕首,并非杀害皇后娘娘的凶器!”   “此言何解?”这话是赫连霸问的。   贤妃也是一怔,看了看苏锦屏,却惊见对方好像早就知道自己要看过去一般,正冷冷的注视着自己,眼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讽笑,仿佛一切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这眼神,让贤妃一惊,心下忽然有些不安起来。   那仵作拿着刀子比了比,而后开口道:“将军您看,这把匕首的宽度,是不是比一般的匕首要宽一些?而皇后娘娘身上的刀口并没有开的这么大。而且这匕首上的血迹,当是二个时辰之前染上的,皇后娘娘方才被害半个时辰不到,所以微臣才能断言,凶器绝对不是这把匕首!”   这话一出,所谓的“人赃并获”自然也就失了效用,苏锦屏的表情当即委屈起来:“你们看,这刀子根本就不是杀死皇后娘娘的凶器,那我又是如何动的手?”   旁人没有反应过来,皇甫怀寒倒是反应过来了!冰冷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女人早就知道贤妃让她来绝对是起了不好的心思,甚至她已经猜到了对方会杀了皇后嫁祸给她,而她知道自己非来不可,届时也一定逃脱不了杀害赫连容若的罪责,所以便刻意打造了一把略宽的匕首,藏在袖口,在关键的时刻将那刀子掉出来,让所有的人都以为那就是杀死赫连容若的凶器,也将怀疑的目光全部引向自己,最后却突然求他找仵作来验尸,等仵作一开,发现不对,然后将之前的事情全盘推翻,也将一开始众人就放在她身上的怀疑打消,彻底的置身事外,好一招以退为进!   一直就知道她聪明,竟然没想到她能聪明到如此境地!   贤妃更是惊愕的下巴都险些掉下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匕首不是凶器?还是仵作被收买了?可是看着仵作的神色,也并不像被收买了的模样。   这一出一闹,便让众人对苏锦屏的怀疑都没了,赫连霸更是将有些诡异的眼神放到了贤妃的身上!他怎么忘了,这个女人要是想当皇后,自己的女儿就是她最大的绊脚石,所以她的嫌疑,远远比苏锦屏大多了!而女儿被害,其他的人为何没有发现,独独就给她发现了?以前女儿对着自己提起她的时候,就说这么女人心机深得很,整天潜伏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给她一刀,现在将这一切都串连之后,赫连霸对贤妃的怀疑便如草长莺飞,一发不可收拾!   这眼神自然也让贤妃一惊,心底也有些发虚,她倒真是小看苏锦屏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对方竟然也能挽回!可是她自己要如何才能摆脱嫌疑呢?   而苏锦屏的心中却是有些不满的,因为她算漏了一件事,本来是准备在赫连容若来了之后,将真正的凶器想个办法放在对方的身上,可是居然没有看见匕首!看来真正的凶手为人非常小气,杀了人连把刀子都舍不得留下,让自己想反陷害对方的计划被迫终结。不过……凤眸眯起,眼中寒光一闪,那匕首会不会……   贤妃开口道:“照这么说,是凶手想陷害苏锦屏了,可是本宫倒是奇了怪了,凶手要是想嫁祸,为何不在门上插着真正的凶器,反而要用这样一把匕首?”   此言一路,苏锦屏冷笑一声:“奴婢愚钝,这个问题还当真找不到答案,贤妃娘娘要是好奇,可以亲自去问一问凶手,这个问题除了他,恐怕没人知道!”   “你!”贤妃显然被这句话给噎住了,而且气得不轻。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得皇甫怀寒的声音响起:“若是这样,那苏锦屏应当是冤枉的了,可是贤妃宫中派去的侍婢又是怎么回事?”说罢,便转过头,冷眼看着贤妃。   贤妃被他这一问,也丝毫不见慌乱,开口答道:“许是有人想陷害臣妾,所以才派了人去苏锦屏那里,冒充是臣妾的人。臣妾绝对和这件事情无关,请皇上明鉴!”   场面便一时间陷入了僵住,最终是赫连霸开口了:“皇上,既然这把匕首不是凶器,那凶器定然还在宫中,请皇上下令搜查!”   皇宫之中,除了禁卫军,任何人都是不允许携带利器的,匕首这种东西除了皇帝本人可能有之外,其他人的宫中,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所以只要真正的凶手没有逃出皇宫,那个匕首一定能被找到!“来人,传朕的旨意,搜查皇宫,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是!”御林军统领领命而去。   待御林军一出去,屋内的人便是神色各异。皇甫怀寒静静的站在屋内,暗紫色的寒眸微闪,凝视着屋内的众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贤妃的眼中闪过一丝可惜之色,但亦没有表露出过多的东西来,本来她的目的只是除掉赫连容若而已,只要这个女人还活着一天,自己就一天不能登上后位!一直在后宫不声不响的待着,为的就是等这些人斗得鱼死网破,她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可是自己手下毕竟能人有限,想要不动声色的除了这么多人,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就在前几天,慕容双忽然找她合作了,一个要的是赫连容若的命,一个要的是苏锦屏的命,自然是一拍即合。可是事实表明自己似乎是小看苏锦屏了,人赃并获了,她居然也能脱罪!   等了良久,御林军统领终于带人跑了回来,手上拿着一把染血的匕首,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上,属下幸不辱命,找到了凶器!”   仵作几个大步上前,将那把匕首看了看,对着皇甫怀寒点了点头,表示凶器应当就是这把!   “在哪里找到的?”冷声开口询问。   苏锦屏的凤眸了眯了起来,袖口下的手握紧,要是这把匕首是在景仁宫找到的,那她今日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而贤妃的脸上,也露出了会意的笑容,慕容双果然不愧是天下双姝之一,竟然连这个也算计到了,看来这个苏锦屏今日是逃不掉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侍卫犹豫了一下,竟然抬起头看了一眼贤妃,而后对着皇甫怀寒开口道:“启禀皇上,这个匕首是在贤妃娘娘的锦绣宫找到的!”   “什么?”贤妃瞪大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把匕首怎么可能是在本宫的宫中找到的?”难道是慕容双想害她?不,这不可能,自己对慕容双无碍,若真是慕容双干的,那把匕首决计是在景仁宫才对!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已经混乱了。   苏锦屏却挑了挑眉,贤妃能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得到,想要自己的命,又有这么大的手笔让贤妃都与之合作的,除了君临渊就只有慕容双,君临渊绝对不可能跟一个女人合作,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慕容双!她绝对不会傻的以为这是慕容双忽然良心发现,所以决定痛改前非还帮自己一把,那就说明是有人在暗中帮她。上次她和百里惊鸿去报仇,也莫名其妙的出了一个“刺客”来顶罪,今日还有人帮她把匕首转移到了锦绣宫……凤眸眯起,到底是谁一次又一次的暗中帮自己?   “贤妃娘娘,这把匕首确实是在您的宫中找到的,埋在那盆菊花的花盆里面,当时众目睽睽,并非是属下一个人捏造是非!”御林军统领开口说道。   这下,赫连霸的表情变得无比阴狠,几个大步走到贤妃的跟前:“果然是你,本将军方才就在怀疑,为何我女儿被人杀害,宫里其他人一个都没察觉,独独就被你发现了,还派人叫了皇上和我过来,为的就是演一场人赃俱获的把戏!若不是仵作发现了匕首的不对,本将军还真被你蒙过去了!”   贤妃被他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开口道:“赫连将军,本宫与皇后娘娘向来是情同姐妹,怎么会出手害她呢,这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本宫!”她也知道自己一来,势必是有嫌疑,可是她想的是自己若是能亲自撞破皇后被杀害之事,也能想皇上证明自己有些做皇后的敏感度和实力,没想到竟然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着将求救的眼神投向皇甫怀寒,只要皇上肯开口,自己现下还能逃得过!   岂知,皇甫怀寒对她求救的眼神视若无睹,暗紫色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开口道:“赫连将军,贤妃纵然有错,也该由大理寺和刑部来审讯,你这是想做什么?”   贤妃一听,当即面色惨白,皇上这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枉她以为皇上将后宫的事物交给自己,是有意让自己问鼎后位,可是看这状况,绝对不是!   这话显然刺激了赫连霸,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而贤妃之父正是大理寺卿,要是将这个杀害自己女儿的人送到大理寺,恐怕马上就会被无罪开释!这么一想,“锵!”的一声,再次抽出腰间的佩剑,不由分说的就对着贤妃砍去,贤妃吓得连连后退,抓起自己一旁的宫女去挡,一时间血花四溅,宫女们惊慌窜逃,一阵一阵的惨叫声接连而起!   然而,她身边宫女的数量是有限的,赫连霸也杀红了眼,最终手起刀落,一刀斩去!“啊——”的一声惨叫响起,贤妃的脑袋从脖子上滚了下来,只剩下一个无头尸首站着,吓得好几个逃过一劫的宫女面色惨白!紧接着,那无头尸首也倒了下去。贤妃,任她再聪明,也没想到自己一手谋划,算准了时机引来的赫连霸,最终是杀死的却是她自己!   而皇甫怀寒的寒眸却不动声色的扫向了一旁的苏锦屏,苏锦屏自然知道对方是想看自己见着这种场面的反应,当即更为夸张,尖叫一声,白眼一翻,直直的“晕”了过去!做杀手的时候便学过人在各种状态下的呼吸频率和心跳速度,所以别说是装晕了,就是装死她也能装的一点破绽都没有!   这一倒,一双有力的大手接住了她,而那双手的主人在接住她的同时,仿佛她的身体烫手一般,赶紧将她对着那群侍卫扔了过去,众侍卫见是皇上扔来的,自然只得赶紧伸出手接着。而皇甫怀寒的心绪也有些混乱,烦闷的理了一下思绪,便对着一旁的赫连霸怒喝:“赫连将军,在宫内行凶,杀害皇妃,还杀了四名宫女,你该当何罪!”   这一吼,让赫连霸一怔,没错,就算贤妃是杀了皇后的凶手,也觉得容不得他这个外臣来动手,他这一动手,等着他的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祸!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开口道:“请皇上怜惜老臣爱女之心,老臣自知罪孽深重,请旨带着一众家小告老还乡,求皇上成全!”他赫连一家乃是世家大族,皇甫怀寒不可能为了这件事情真的将他满门屠谬殆尽,而他此刻服软,也不过是为了以退为进。   果然,皇甫怀寒见此,只是开口道:“将军之心朕也能理解,贤妃也确实有错,即是如此,就罚俸三年,思过一年。赫连一族四品以上大臣全部官降一级,至于军权,便交给林将军吧!”   “谢皇上不杀之恩!臣,遵旨!”这一刻,他已经明白过来了,皇上之所以没有拦他,为的就是自己手上的兵权,而自己杀了贤妃,势必也与大理寺卿水火不容,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更有可能的是,今日的事情他本来就知道,他本来就知道有人要杀若儿,但却没有阻止,等的就是这一刻!   赫连霸笑了笑,这个皇帝,自己一直看着他长大的男子,已经变了,变得越发的沉稳内敛、狠辣果决,如今坐稳了皇位,便是兔死狗烹!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是越来越有王者风范,这是他之不幸,却是国家之幸!   “通知内务府和礼部,好好处理皇后和贤妃的后事!”说完,便转身而去。起初不废后,是因着中秋,后来一直拖着,却是起了别样的心思,为的,就是刺激贤妃动手!今日就是没有这一出,这把匕首也没有被找到,他也会想办法将这件事放到贤妃的身上。以赫连霸的爱女之心,定然会当场杀了贤妃,杀害正一品的皇妃,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他想要的,是赫连霸手中的二十万大军,也是为了扳倒声名显赫的赫连一族!而他唯一没料到的是,这件事情居然又跟苏锦屏扯上了关系。   而苏锦屏,“昏迷”着被一众侍卫送回了景仁宫。浅忆已经对这样的情景已经见怪不怪了,要是自己没有料错,等那群侍卫走了,自家小姐就醒了!果然,侍卫们前脚出门,苏锦屏后脚就坐了起来:“尼玛,装晕装的累死了!”   “……”小姐,是那群抬着你的人比较累吧?   站起身,整理着衣襟,找来几根带子将袖口绑上,一边做这些,一边对着浅忆开口询问:“对了,忘了问你,那刀子和血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就是她中午让浅忆去找的东西,去找一把比一般的匕首略宽的刀子,如果可能的话,在刀子上面弄点鲜血,找不到人血用动物的血也行。本来她以为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刚刚才知道貌似宫里是没有那种东西的。   浅忆闻言,支支吾吾的开口:“是奴婢拜托冷公子帮忙找的!”   动作一顿,冷子寒?那帮自己把刀放到贤妃寝宫的人,难道也是他?不,不可能,这是自己第二次被人相帮,对方第一次帮她的时候,冷子寒并不在东陵!那,到底是谁?他又有什么目的?   “小姐,你在想什么?”浅忆开口询问,也偷偷的观察着她的脸色,她知道小姐不喜欢冷公子,所以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   “没什么!浅忆,如果出宫了,你想去哪?”敛下思绪,一边系着带子,一边不经意的开口询问。   “唔,去哪,要是可以的话,奴婢希望能回一趟自己的家乡,去找我妹妹,也许她还活着!”浅忆说着,有些感怀。   苏锦屏转过头看着她:“你妹妹?你的家乡在哪里?”   “在西武,当年是逃荒来的东陵,和妹妹走散了,就再也没见过她。”浅忆说着,眼底有水光在闪烁,慢慢的低下了头。   “嗯,等我们出宫了,第一件事就是带你去找她!”苏锦屏说完就往门外走去。   浅忆还来不及感动,就见她要出门,赶紧问道:“小姐,您干什么去?”   “当然是找人算账!”哼,君临梦!要是当她苏锦屏是逆来顺受的软柿子,那她就错了,至于慕容双,看在她还瘸着的份上,自己就放过她这一次!   一个闪身,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几起几落,动作迅速,如同鬼魅一般!没多久,就到了慕容双的寝宫前,听着里面那一对表姐妹的对话:“哼,这个苏锦屏的命倒是大得很,这样也能让她躲过去,还让贤妃丢了一命!”   “表姐,你就别生气了,她苏锦屏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届小小的宫女,表姐夫只是一时便她迷了心窍,过些日子玩腻了就忘了,男人不都是那样!”君临梦如是劝解。   表姐夫?还真是自信哪!她苏锦屏没答应,想都别想!   “唉,算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慕容双开口道,心下是万分不甘,好不容易从表兄哪里借来暗卫之首,做事定当是干净利落,不留一丁点痕迹,没想到竟然被这么轻而易举的破了!真是气死她了!   “那好,我就回房了,你就放心吧,虽说你们明日就要走了,不过也不用怕,我留在这儿定然帮你好好收拾那个贱蹄子!再者说了,就算我还是奈何不得她,到了最后,不说她能不能去南岳,就是去了,她无亲无故的,还能斗得过你不成!”   贱蹄子?苏锦屏又是一笑,老娘记住了!   慕容双一听,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嗯!回去休息吧!”   说完,过了不久,君临梦就从慕容双的房间里踏了出来,后面跟着四个仆婢,往百米外的一座宫殿走去。   “咻!”暗夜中,四块石头飞了出来,精准无误的打到了那几个侍婢,“咚!”、“咚!”、“咚!”的几声,那几个侍婢倒了下去,君临梦一惊,正要尖叫,一只手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顺道将一块布塞进了她的嘴巴,紧接着,一个麻袋罩上了她的脑袋……   “砰!”、“砰!”、“锵!”、“锵!”的几声,伴随着一阵一阵极其细微的闷哼!   不一会儿,麻袋内的人就一动不动起来,看情况是被揍晕了!但是那动手的人还是丝毫都不停顿,一阵又一阵的拳打脚踢,打累了之后,冷笑一声,一脚踩在麻袋上,而后将那袋子扯开,露出君临梦那张已经被自己踢成猪头状的脸,用脚把她的脑袋踢得左右晃动:“公主殿下,你想教训老娘不需要理由,但是有没有人告诉你,老娘打人,也不需要理由?贱蹄子?”   说着看了看对方的手,狠狠的踩了上去,“咯吱”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看看是谁的蹄子比较贱!   最后,冷哼一声,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个脚印,扬长而去离去!   ……   “皇上,暮阳郡主的计划,又……”又失败了,好像他们来了东陵之后,不管实施什么计划,都总是失败,失败,失败!   “不怪你,起来吧。”君临渊似乎心情颇好,眉间的一点朱砂也慢慢的露出淡粉的色泽,今晚经过飞凤宫看见那道黑影的时候,他就知道今日的计划必定会失败,这个苏锦屏,不仅福大命大,还总是有这么多人相助,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人都插手了……皇甫怀寒以后的麻烦,就不小了!   “是!”……   ……   苏锦屏到了梨园,已经是深夜,那家伙已经睡着了,未曾多想,脱了外衣,便钻到了床上。而床上那已经睡着的人,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很快的就怀抱着她,一夜好眠。   翌日,天还没亮,苏锦屏就爬了起来。昨天揍了那个狗屁公主,下手的力道也掌握的很好,不到今日早上,她是绝对醒不过来,所以她得马上回去,免得查到她的头上。穿好衣服,在某人的额头印下一吻,而后飞快的踏了出去。   等她一出门,床上的人眼眸便睁开,眼底含着笑意,却也带着无奈,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这么独立坚强,让我来保护你呢?他欣赏她的聪明,有时候也恨透了她的聪明,她要是不这么聪明,就可以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无忧无虑。   昨日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也让修和殒一直秘密监视着,必要的时候帮她一把。可是最后她还是自己化解了,虽然也有人帮了她,不过那个人……寡薄的唇畔勾起,隐晦莫名……   ……   “你听说了吗,今日一大早的,三王妃便人发现就在假山后面,哎哟,那被打得鼻青脸肿,整张脸都像个猪头,听说手腕也断了,包个跟个猪蹄似的,真是笑死我了!”一个小宫女出言议论。   另一个宫女打断了她:“嘘,咱们还是别说了,要是被人听到就完了!听说皇上和北冥皇知道了这件事,都非常生气,就连三王爷也气得一大早就冲进了皇宫,现在整个宫里都在彻查这件事,要是让人知道我们在幸灾乐祸,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三王爷不是不喜欢这位王妃吗?”确实,君临梦嫁来东陵才一个月,已经处死了三王爷的不少侍妾,其中有一个还是怀了孕的,有传言说三王爷那一次是休书都写了,最后被四王爷劝住了,照理说这女人被打了他应该高兴才是啊!   那宫女闻言,翻了一个白眼:“再不喜欢,也是自己的王妃,在外头挨了打,他也没有什么面子可言!”这话一出,对方就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儿!”   苏锦屏拎着扫把,一路听着他们议论,听说今日就是君临渊和慕容双回国的日子了,为了庆贺这两人滚蛋,她真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一番!所以一路很是得瑟,哼着小调去了御书房……   和夏冬梅谈天说地之间,一众大臣都慢慢的往御书房而来,看样子是来为君临渊践行。   不多时,皇甫怀寒和君临渊也笑着出现在了御书房的门前:“还是临渊兄棋高一着!”   “怀寒兄不必过谦!”棋高一着么?他怎么觉得是对方有意输了一步呢?“今日便要回国了,以后有机会,定要和怀寒兄再战三百回合!”   “一言为定!”冰冷的语调响起。   “一言为定!”点了点头。   不多时,慕容双的仪仗也整顿好了,正在朝阳殿的门外等着。   而苏锦屏看了看君临渊,总觉得有些不对,心下也涌起一丝丝不祥的预感。   两人说笑着,正要送他离宫,不一会儿,君临梦就冲了过来:“皇兄,你不能走,皇兄!你要帮我找到凶手,皇妹被人打成这样,凶手也还在逍遥法外,您怎么能走呢!”尾随她而来的,还有皇甫宇,一见她这般泼妇行径,真恨不得一刀砍了她!   但君临渊也在,所以只得上前拉着她:“王妃,皇兄自然会为你找到凶手,这点小事就不用劳烦北冥皇了!”   “找到凶手?皇甫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心思,你就是为了那个怀了野种的小贱人对本公主怀恨在心,本公主就是打杀了她又怎么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你的结发妻子,现在本公主被人打了,你指不定自己心里怎么高兴,还说为我找到凶手,本公主看凶手就是那个苏锦屏!除了她,本公主在皇宫可没有与人结怨,皇……”   “啪!”的一声响起,君临渊的手已经落到了她的脸上,本来就已经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现在更是浮起高高的一块。君临梦被这一巴掌扇到了地上,整个人也被打懵了!   皇甫宇站在一旁,也是咬牙切齿,要不是看着君临渊在这里,他早就把这个贱人掐死了!现下君临渊给了她一巴掌,他也觉得颇为快意!   “皇……皇兄……”君临梦不敢置信的看着。   君临渊几个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眉心的一点朱砂猩红,衬得他的脸美得逼人:“朕对你说过什么?堂堂的一国公主,竟然在御书房前行泼妇之事,毫无证据便无端猜忌他人,在北冥便是飞扬跋扈,到了东陵嫁为人妇竟然还不知收敛,我北冥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东西!朕对你百般宠溺,就是为了让你无法无天,不知轻重么?”   君临梦闻言,脸上的血色尽褪,从前她在北冥的御书房面前喧闹,皇兄还赞她是真性情,怎么今日就成了泼妇了?“皇兄……”   还想说什么,可是对方已经懒得看她一眼了。转过头对着皇甫宇开口:“若是君临梦再这般没有分寸,三王爷按照自己的想法处置便是,不必顾忌朕的颜面!”   这话一出,四面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看北冥皇的意思,就是要放弃这个公主了,可是这目的是放弃公主,还是放弃北冥与东陵的联姻?   苏锦屏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兄妹二人,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感觉有些奇怪,君临渊好像对自己的妹妹极为厌恶,但是君临梦却似乎丝毫都看不出来。这其中到底夹杂着什么东西?   “皇兄,我可是您送来和东陵联姻的!”这话的意思无疑是在提自己的身份,以抬高身价。   君临渊冷笑一声:“除了你,还有雅儿,陌儿!朕相信不论是换了她们哪一个,也不会像你一般!”   这话音一落,东陵的大臣们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对自己的妹妹不满,不是要撕毁和东陵的姻亲。而苏锦屏,却隐隐觉得君临渊此举,是别有目的,而目的……就是为了当众表明自己要舍弃君临梦!以君临梦的所作所为,没了他的庇护,早晚逃不过一死,他这是想弄死自己的亲妹妹!这是为了什么?   “临渊兄,今日是你归国的日子,就不要为了这些小事坏了心情。”皇甫怀寒出言调解。   君临渊的火气似乎才消了一些,随即,笑了笑,开口道:“怀寒兄,在东陵待的这些日子,朕倒是还发现了个宝贝,不知道怀寒兄舍不舍得让朕带走?”   “不知是何物?”皇甫怀寒也不傻,不会一开口就答应。   一只手伸出,精准无误的指向苏锦屏:“她!”   这话一出,大臣们皆是一惊!而后面面相觑,这个苏锦屏确实是长得极美没错,就连北冥皇也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君临渊刚刚才表示要舍弃君临梦,现下用一个宫女,换两国的交情,也是划算!   苏锦屏面色一变,她就知道又是冲着自己来的。皇甫怀寒也有些皱眉,没想到对方竟然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提出这样的要求,现下让他是拒绝也不行!   “朕也知道怀寒兄舍不得,苏锦屏毕竟也是你跟前的得力侍婢,只是朕也非是一时兴起,朕愿许之贵妃之位!”君临渊说着,目光调向苏锦屏,眼中幽光闪闪,像毒了一条眼镜王蛇,眉间的朱砂更是娇艳欲滴。   这下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认为苏锦屏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一般和亲都是嫁公主,哪有嫁宫女的!于是众人都兴奋的对皇甫怀寒开口:“皇上,北冥陛下竟然有此诚意,您应当答应才是,这有利于两国邦交啊!”   “是啊!皇上,这乃是国之大幸!”又是一人开口。   苏念华更是险些没高兴的晕过去,没想到这个小杂种还能被君临渊看上,要是真的做了北冥的贵妃,那自己不就是北冥的国丈了?自然也是又多了一个后盾,于是也开口道:“皇上,小女能得到北冥陛下的青睐,是她的福气,还请皇上给她这个为国效力的机会!”   三言两语,将苏锦屏推至风口浪尖,只有她和皇甫怀寒、君临渊明白,她要是真去了,绝对不是做什么贵妃,而是做死人!可是君临渊把话都说到了这一步,皇甫怀寒若是还不答应,就未免不近人情!额角的青筋跳动了几下,犹豫之间,正要开口……   ------题外话------   今日放领养榜及免责声明,详情请关注评论区!muma!   推荐友文——   不得不看的都市女强爽文《军门女枭,黑道之王》一场众叛亲离,换来她脱胎换骨!   为了生存;沉默的少女疯狂杀戮。为了复活;不甘的灵魂涉入黑道。为了荣耀;强悍的她为国而战。   死囚如何?我掌实力!   脱笼解困,女王崛起!   校园峥嵘初露,军界新贵崛起,黑道只手遮天,商界独占鳌头!   黑道征途,暴怒女王,这是一代女王的巅峰之旅——黑白两道,女王为天!   一句话简介:这是一代女王如何在黑白两道之间统领巅峰征战世界的传奇!   第一卷◆乱后宫【080】遭了,我流产了!   话还没说完来得及说出来,就听见“噗通”一声,一旁苏锦屏跪下了,貌似慌乱的膝行至皇甫怀寒的脚边。   众人的眼神都极为复杂的瞅着苏锦屏,眼中那是羡慕、嫉妒、感怀皆有,就连苏念华都被人好好的用妒慕的眼神看了一番,所以大家也都将苏锦屏的行为,默认成为要谢恩求去或是高兴的不能自抑了!   谁知,某女到了皇甫怀寒的脚边之后,毫无形象的抱着他的大腿开始嗷嚎大哭:“皇上,奴婢舍不得您啊皇上!皇上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么能弃您而去!要是奴婢真的跟着北冥皇走了,不出三日,势必因为思念皇上而死!您一向爱民如子,可千万不能答应北冥皇上的要求啊!”   说着那眼泪唰唰的往下掉,看起来好不伤心难过,一只手却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使劲的拧着自己的大腿,确实是“恩重如山”,重的让她无时不刻不想咬死对方!也确实是不出三日,必死无疑,不过那绝对不会是因为想念皇甫怀寒,而是被君临渊那个蛇蝎美人给咔嚓了!   皇甫怀寒的嘴角也不可抑制的抽搐了几下,自己对她恩重如山?还会因为思念自己而死?这个女人,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平日里跟自己作对的时候,那是无比的得瑟,今日却忽然“忠心”的跟什么似的!怕是当年那些忠心耿耿的追随父皇多年,已经作古的股肱大臣们看见这一幕,也要从坟墓里爬出来,羞愧自己当年对先皇没有忠诚到这般境地!   君临渊的表情也变得不可思议起来,在他的概念中,这个女人总是胆大包天的和自己作对,平日里看她对皇甫怀寒也没有客气到哪里去,自己还以为她是个硬骨头,属于士可杀不可辱的类型,可是看见这一幕……嘴角抽了抽,还真是个奇葩!想着不知怎的,眉心那点嫣红的朱砂痣,颜色竟然也淡了一些。   众大臣更是惊讶的下巴都险些掉到了地上,这么好的事情,她居然也不愿意去,这是对皇上忠心耿耿到了何种境地啊!他们只觉得自己就是拍马都难及!但是也有人觉得这不过是以退为进、装模作样之态。   苏念华闻言,却是面色一白,赶紧站出来,一副慈父的模样,对着苏锦屏开口教导:“屏儿,嫁到北冥国,可是你为东陵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好机会啊,你若是对皇上衷心,就应该应了才是!”说着对苏锦屏使眼色,威胁意味十足,不论她是真不想嫁还是假不想嫁,也都该嫁了才是!   苏锦屏闻言,便看了对方一眼,只见他一身松鹤朝服,年纪已经是五十多岁了,然而一双眼还是濯濯生辉,隐含着阴霾的光芒,那张脸倒是和苏锦秋有些相似之处,再听他的那声“屏儿”,基本上就能确定对方的身份。前些日子他就让苏锦秋对浅忆下毒,用以威胁自己,今日又想送自己去和亲,看来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并不得她老爹的待见!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待见他们了。   这话一出,众大臣自然也是争相点头符合,觉得颇有道理。然而皇甫宇和皇甫苍翟却冷笑了一声,左相派的人都保持着缄默,毕竟他们的领头人还没有来,因着皇后殡天,皇上和他们这些大臣出于礼节,必须前来送君临渊走,所以上官谨睿被委命携同礼部一起处理皇后娘娘的丧事,他们这些人等君临渊走了,还要去守孝,现下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左相大人的态度,一个朝臣悄悄的像御书房门前的宫人使了一个眼色,那宫人收到眼神,左右看了看,悄悄的往后殿而去。   皇甫怀寒眼角的余光都扫到了那个宫人,但却没有开口拦截。只因他也想知道——上官谨睿赞不赞成苏锦屏嫁到北冥!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右相大人已经同意让朕带苏锦屏走,不知道怀寒兄,愿不愿意做这个媒人呢?”君临渊笑着开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扫视着苏锦屏,浓烈的杀意之下,还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兴味。   话都说到了这一步,皇甫怀寒若是不答应,就是当众驳了君临渊的面子,对两国的邦交,自然是极为不利。但是,深呼吸一口气,心下也隐隐有点不甘,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一步,让他放苏锦屏走……   “北冥陛下,奴婢认为父亲大人此言差矣!”苏锦屏说着,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被自己掐出来的泪水,挺胸傲然而立,一双凤眸扫视着众人。有那么一瞬间,大家甚至都以为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有着一身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气势!   紧接着,她大声开口,语调皆是大气凛然,“父亲大人,若是女儿嫁给北冥皇上,那就是两国邦交的大功臣,甚至足以将女儿的大名,记载于青史之上,这将是何等的荣耀!而留在东陵国,却只能做一个小小的宫女,最后将骨灰深埋于枯井,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所以按理说,这对女儿百利而无一害,女儿是一定应该答应的!”   这话一出,众人皆面面相觑,随即又一同点了点头,确实,就是这个理儿!但是这苏锦屏突然说这个干什么?就连苏念华的脑袋都有些发懵,首先是对这个女儿进宫之后的百般变化惊奇,其次便是好奇她讲这些话的目的。   “但是,父亲大人,您可知道,皇后娘娘方才殡天,女儿就急着出嫁,这乃是大不敬!传了出去,世人会如何议论女儿,这都并不重要,但是父亲却一定会担上教女不严之名,女儿若是将父亲大人陷于这般境地,是为不孝!到时,皇上也会被他国之人不耻,还以为我东陵,一个泱泱大国,为了与他国结盟,竟然迫不及待的要在皇后殡天之期联姻,奴婢若是将皇上陷入这般境地,是为不忠!而北冥陛下,来东陵数日,对奴婢更是百般‘照拂’,此‘情义’让奴婢无比感动,若奴婢真的在这种时候,嫁了过去,只会让天下人议论北冥陛下不懂礼节,是为不义!奴婢就是死,也绝对不能做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之人!”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眉宇间尽是浩然正气,就是在场的不少武将,也为她折服,一是敬佩她的胆识,二是敬佩她的人品德行!甚至有些老臣,见了她这模样,已经开始在心里偷偷的想,要是苏锦屏是名门望族的嫡女,这般德行,就是做皇后也不为过,比那个赫连容若强了何止数百倍!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做他们东陵的国母啊!   而讲完这段话的苏锦屏,面容也是十分的严肃,仿佛对皇甫怀寒无比衷心、对苏念华无比敬重,对君临渊更是万分感谢,只是在讲到君临渊的时候,“照拂”和“情义”两个词,咬得极重!确实是百般照拂,情义动天,该死的君临渊,要是有一天落到了自己的手上,她定然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心绪一敛,在心中奸笑一声,不过话说,赫连容若死的还真是时候,给了她一个强有力的理由!   皇甫怀寒和君临渊的嘴角皆不动声色的抽搐了几下,这个女人还有这般的好人品?他们还真是没看出来!亏得是个女子,要是个男子,上了朝堂之后,定然又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就是这张嘴也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最最难得的是,这个女人在讲这些违心的话的时候,脸上竟然半点心虚、愧疚之色都没有,讲的那叫一个煞有介事,仿佛真的无比为他们着想!   而照拂?情义?君临渊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好!说的好!”皇甫宇大声开口,目光灼灼,他本来就是久战沙场之人,骨子里面自然有一股旁人无法企及的豪气,此刻他听苏锦屏这么一说,心中的浩然大气都被激发了出来,忍不住上前几步谏言道,“皇兄,苏锦屏此言有理,若是真的将她送与北冥联姻,世人定然嘲笑我东陵寡义鲜耻,怕是到时候北冥皇上也少不得被天下人议论,臣弟也认为,这门婚事成不得!”   且不说这一点了,皇甫宇并不知道苏锦屏和君临渊之间的过节,所以他认为苏锦屏若是真的嫁入北冥,只会让苏念华多了一个坚实的后盾,再加上苏锦屏的那段话确实也是句句在理,此刻他也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小九确实是有眼光,看上了这般忠肝义胆的女子,可惜对方的身份……可惜,着实可惜!   苏念华虽然被贬了官成了礼部尚书,但是原先的礼部尚书还没有撤销,不知道是皇甫怀寒忘了,还是有意架空了苏念华。但是原先右相派的死忠党还在,见此也皆想进言挽回,但是苏锦屏都说了这样一番话,他们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说法来反驳了,反驳代表什么,代表陷皇上于不义,代表寡义鲜耻得连个养在深闺的女子都不如!   一些爱国的大臣,也纷纷出来符合皇甫宇的说法,各自看苏锦屏的眼神,那就像是在看女神一般,眸中含着无限的赞赏和钦佩!   君临渊唇角动了动,也不知道说句什么好,好像说什么都无法挽回自己的败局了!和苏锦屏相斗,屡屡都是以败局收尾,他本应是当气得要死,但是此刻却莫名的有些想笑。   而那还躺在地上的君临梦,这才反应了过来,难怪,难怪皇兄不肯帮自己说话,难怪!原来他也被这个狐媚子迷住了,还有皇甫宇,看苏锦屏的那是什么眼神?灼热的发烫!狠狠的咬了咬牙,苏锦屏,本公主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必要你百倍偿还!   也就在这时,去上官谨睿那里问他的意思的宫人也回来了,在皇甫怀寒的身后对着他们打了一个手势,于是左相派的众人也都纷纷站了出来,一同对皇甫怀寒进言,认为此举不妥。   左相派的表态,让皇甫怀寒的寒眸闪了闪,眼底出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痕,这个苏锦屏还真是个宝,握住她一个,不知道可以控住多少人!而那些人又愿意为她付出到何种境地?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真的很好奇。   现下的状态,便是爱国忠诚,左相派的人都说不妥,右相派一言不发,皇甫怀寒也状似有些为难的看着君临渊:“临渊兄,苏锦屏说的也有理,你看,这……”   君临渊自然也知道皇甫怀寒本身不愿,而对方这话的意思也是明显,便开口道:“是朕考虑不周,说起来正逢贵国皇后殡天,朕也当上一炷香才是。现下讨论这样的事情,也着实不妥!”   皇甫怀寒闻言,笑着说着客套话:“皇后纵然尊贵,也没有让临渊兄上香的资格,临渊兄客气了!”   “即是如此,朕也不勉强了。不过怀寒兄,对这件事,朕可是认真的,等过些日子,朕再递国书来,你看如何?”让他放过苏锦屏,没那么容易!   若是再不答应,就显得皇甫怀寒无意结成秦晋之好了,冰冷的唇角微勾,开口道:“如此,那便一言为定!被临渊兄看上,可是这小宫女的福气!”过些日子,苏锦屏的价值也该被利用的差不多了,舍弃了也无妨。   岂知苏锦屏丝毫不受这两人的安排,开口道:“皇上,皇后乃是国母,也就是我东陵臣民的母亲,为了表示对皇后的赤诚,也为了表示奴婢对东陵的忠诚,奴婢愿意为皇后守孝三年,请皇上成全!”谁知道三年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当然,最有可能的是自己已经潇洒的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有木有?   某皇帝一怔,嘴角一抽,这女人扯得越发的离谱了,明明和赫连容若互相憎恶到了极点,还对皇后的忠诚?守孝三年?   苏念华当即上前一步:“皇上,老臣认为不可,皇后娘娘身份高贵,为之守孝者,必然当时公主之尊,苏锦屏只是老臣的女儿,还是和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若是为皇后娘娘守孝,才是辱没了皇后娘娘的尊荣,皇上断然不能答应小女的无理要求!”开玩笑,自己还指着当上了北冥的国丈早日起兵呢,三年之后,谁知道是怎样的光景?最是无情帝王家,君临渊现在对她有意,就该早点送过去、赶紧利用,要是真的等到三年后,怕是都被他忘到九霄云外了!   “父亲大人,皇后娘娘并无所出,您又不同意女儿为她守孝,您的意思是希望我堂堂东陵的皇后,死后竟然连个愿意为之守孝三年的人都没有吗?更何况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儿为皇后守孝就是辱没了皇后的尊荣,那嫁给北冥皇上,岂不是更辱没了北冥皇的尊荣?”东陵并没有皇后身死,民间当守孝而禁娶嫁的规定,一般而言,百姓们都只会自觉守孝三个月。所以苏锦屏这话也算是有理,成功的驳的苏念华无话可说!   众人虽对苏锦屏竟然当众给自己的父亲难看,颇有微词,但也不得不承认是苏念华考虑不周,这样说,根本就是藐视君临渊。于是也再次为苏锦屏的深明大义叹服!   而苏锦屏说完之后,紧接着,又转过身对皇甫怀寒道:“皇上,此刻不能到皇后的灵前守孝,奴婢已经是万分痛苦,请皇上断然不要再拿此等俗事来乱了奴婢对皇后的赤诚之心!”说罢,又对着君临渊开口:“北冥陛下,天下的好女子何其多,您不必执着于奴婢,奴婢感怀您的这一番深情,如有来世,奴婢盼能与您结成连理!”   话都说到了这一步,君临渊若是再缠着,那就是死缠烂打了。眉间的朱砂妖娆,一张脸更是明艳逼人得让在场的不少大臣。都险些喷出了鼻血!别有深意的对着苏锦屏笑了笑,而后对皇甫怀寒开口:“即是如此,朕就三年之后再递国书了,这三年,怀寒兄可不要将她另配他人哪!”哼,三年,三年之后,自己也不可能忘记这个屡屡让自己吃瘪的女人!就算是忘了,过了三年,这女人已经二十有一,且不说宫女是不能嫁人的,就是能嫁,到了那个年纪也再不可能嫁得出去了!   这话一出,众大臣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气!看向苏锦屏的眼神无比的复杂,这个宫女实在是太幸运了,百般的拒绝,还能得北冥皇如此真心相待,最让人惊叹的是在这样的诱惑之下,她为了对东陵的忠诚,竟然还能丝毫不受影响的毅然拒绝!真是个深明大义的好女子!   苏锦屏闻言,磨了磨牙,在心中恼恨自己昨晚怎么没有把这家伙,也套个麻袋狠狠的揍一顿!还真特么的缠着不放了,过三年之后也不想放过自己,这还是人么?是人么?亏他还是个皇帝!   “好!三年之后,朕就等着临渊兄的国书!”皇甫怀寒也不推诿。   “即是如此,那朕就放心了,暮阳还在等着朕,朕就告辞了!”君临渊说着,就要走。   皇甫怀寒当即一挥手:“请!”由于皇后殡天,相送的仪式也没有办的太隆重,众人都只是在皇甫怀寒的带领下,一路步行,将君临渊等人送出了皇宫,苏锦屏因着刚才那一茬,也不得不跟着相送的队伍一起走。到了皇宫门口,皇甫怀寒和君临渊又是一阵公式化的废话和寒暄,听得她哈欠连连,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很是严肃的模样。   眼神往人群中扫了扫,一直就觉得少了几个人,呃,皇甫夜和皇甫逸怎么没来?想起皇甫逸,心下又是一阵愧疚,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正在这时,听见皇甫苍翟小声对着皇甫宇开口询问:“三皇兄,二皇兄今日怎么没来?”照理说这样的场合,他是应该出现的啊,而且赫连容若死了,不论如何,他也必须来宫中吊丧。   “还不是照顾小九去了,二皇兄何时把这些礼教当过一回事,没来也不奇怪。”皇甫宇开口回话,在说起皇甫逸的时候,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说罢,两人的眼神都看向苏锦屏。   而不远处的苏锦屏闻言,一愣,又看见这眼神,慢慢的低下头,一言不发,静静的站着,也没有对那二人说些什么,她可以关心皇甫逸,但这却是对方自己的人生,她没必要为别人的人生负责,弱肉强食,若是他够强,就不会被皇甫怀寒摆布,这一切都算不得她的问题。而且他与她是决不可能,只希望有朝一日,对方能够想通吧!   心思千转百回之间,不远处的君临渊忽然转过头看着她,狭长的丹凤眼中寒光闪闪,眉心的朱砂痣艳红似火,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薄唇轻启,对着苏锦屏开口:“屏儿,我们来日方长!”   留下了这么一句别有深意的话,紧接着,便是扬唇浅笑,翻身上马。这一笑,笑得不少人都失了魂!都在心中赞叹,这北冥皇果然美艳,难怪当初……   屏儿?!苏锦屏的胃部当即就是一阵翻滚,险些没呕出来!这个君临渊还真是敢叫啊!眉心跳了跳,冷笑一声,开口道:“确实,来日方长!”指不定最后是谁落到谁的手上!   一众大臣们听着这两人仿佛是情话,但又有些不对劲的交流,都两边看了看,嗅到了一丝丝剑拔弩张的味道,然而,还不待他们再多想,君临渊已经策马而去。慕容双的马车紧随其后,在经过苏锦屏的面前的时候,一只素白的手掀开车帘,探出一双阴毒的眼看着她,确实,来日方长!   苏锦屏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滚蛋吧!再见,不,最好再也不见!鬼他妈的才想再和你们来日方长!   送走了君临渊,众人自然是都要准备穿着各自的麻衣,去灵堂守孝了。皇甫怀寒转过头,别有深意的看着苏锦屏,寒眸中带着戏谑、探究和复杂之色,然而他看了苏锦屏半天,对方也没有露出丝毫愧疚或是不自然的神色,就那般略带得意的凝视着他。某皇帝眼角一抽,冷笑一声,拂袖而去,苏锦屏自然赶紧跟上……   众大臣也都跟在他们的身后,感怀的看着苏锦屏的背影,不论是左相派、右相派还是皇亲贵族,都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感叹,真是个深明大义的好女子!可惜皇上只是让她做个小小的宫女,可惜,实在是可惜!众人想着,还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   皇甫怀寒在前面走着,听着自己身后某人那欢快的脚步声,心下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估摸着不是她刚刚才装完衷心,后面还跟着那一众大臣,她甚至会在后面哼起歌来!不知为何,见她愉悦,莫名的,他的心情也有些舒畅起来。   到了朝阳殿的门口,众大臣便和皇甫怀寒分道扬镳,都去换了衣服,而后赶至灵堂。而皇甫怀寒此刻要回养心殿换一身适合去灵堂的常服,然后去一趟灵堂,怎么也要装装样子。   苏锦屏走到养心殿和御书房的分叉口,便准备回去和夏冬梅聊天,于是对着皇甫怀寒开口道:“皇上,奴婢要回去扫地了,先行告退!”   岂知某皇帝冷哼一声,略带嘲讽的开口道:“要回去扫地了?苏锦屏,你不是对皇后衷心耿耿吗?为何不等朕换了一身衣服,而后带你过去,让你能好好的为皇后守孝?”   某女不动声色的磨了磨牙,忍着将自己面前的人痛揍一顿的冲动,强笑一声,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启禀皇上,这守孝都是要穿麻衣的,奴婢经济能力有限,买不起麻衣啊!”骗点银子也好!   皇甫怀寒眼角一跳,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那还真是委屈你了!”说罢转过头对着小林子开口吩咐:“待会去给她找一身麻衣来!”他知道苏锦屏不愿意去给赫连容若守孝,所以很是单纯的想给她添堵!   苏锦屏闻言,再次磨了磨牙,在心底不停的扎皇甫怀寒的小人,你大爷的,谁要去给赫连容若守孝?给那个贱人守孝,不如一刀子捅死她算了!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了下来,强笑着开口:“奴婢遵命!”   接着便是一阵漫长的等待,苏锦屏等在门口,看着养心殿的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茅房,还有上面那个眼熟的牌子,以及牌子上那陌生的两个、据说是“御用”二字的繁体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心底慢慢的思索,要是自己穿越而来的那天晚上,没有因为银子心情不好,跑出来散步,也没有正好放个屁和皇甫夜斗嘴,就不会跑到这里来找厕所!要是自己来了之后,没有武断的认为皇上都应该穿龙袍,而且上茅房还有很多人跟着,就不会以为皇甫怀寒是冒充货然后成功得罪了对方!更不会变成打扫景仁宫的宫女,也不会认识那个傲娇的家伙,肚子上面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多上一块肉了!尼玛的,说来说去都是自己当初的那坨shi惹的麻烦!流泪……   一边哀叹着自己的人生,一边等着那个换件衣服比绣花还艰难的狗皇帝出来!足足等了有三炷香之后,皇甫怀寒才在下人的伺候下换好了衣服,穿着一身墨色的锦袍踏了出来,襟口和袖口都绣着墨龙的龙纹,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系的锦带,头顶上还是黄金打造的龙冠,整个人看起来霸气逼人,别有一股冷冽内敛的气质!   苏锦屏短暂的呆愣了一下,这家伙穿起墨袍来,比穿紫金色的更好看嘛,虽是少了一分贵气,却多了一份霸气和冷冽的气息。见着某女那短暂的失神,某皇帝的心中不知为何,竟然出现了些许愉悦之感,也许只是单纯的出于男性的自尊心作祟,他从来都是被女子仰望的存在,唯独到了这个女人面前,似乎变得身价全无,行情也跌倒了谷底,今日看她这神色,自然也找回了自己那伟大的自尊和虚荣。   然而,苏锦屏呆愣之后,表情又马上恢复了常态,凤眸中还隐隐露出了可惜之感,长得这么英俊,可惜人品差到这个地步!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表情自然让皇甫怀寒黑了脸,不多时,一个小太监就将一身麻衣拿了过来,递给苏锦屏,苏锦屏胡乱的往自己身上一套,脑中忽然闪过一丝什么,而后转过头对着皇甫怀寒开口,模样无比深沉:“皇上,您有没有觉得奴婢今天有点不一样?”   某皇帝额角的青筋自己跳动了一下,冰冷的唇角有些微抽,为什么自己觉得这句话有点熟悉?这女人不是又来了吧?“有什么不一样?”   “咳咳!”某女大声的咳嗽了几下,而后伸出一只手,无比深沉的按着自己的眉心,微微低下头,颇有动漫里面,神秘人物要露面时的调调,语气很是深沉的道,“难道皇上没有觉得奴婢今日格外英姿飒爽,大气凛然,对您和东陵又是忠心耿耿,所以奴婢今日的身影看起来格外高大吗?”   眼角抽了抽,身影格外高大?他还真的没有看出来!小林子更是有一种晕倒的冲动,恨不得冲上前去拨开这个女人的脑袋,看看她里面装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英姿飒爽?大气凛然?身影高大?这个苏锦屏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啊!   皇甫怀寒凝视了她半晌,见她还是保持着那幅模样,看起来很是诡异和……搞笑,嘴角抽了抽,开口问道:“所以呢?”   “所以?您居然还问我所以?!”抬起头很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红唇张开,“这还不简单吗?奴婢如此忠心为国,事事都是为皇上考量,难道您不认为应该给身影格外高大的奴婢,奖励一点点银子吗?例如,一百两黄金?”   “砰!”、“砰!”、“砰!”好几个太监听完这话,皆是没站稳,栽倒在地,躺在地上眼泪横流,苍天哪,不要这样折腾他们的心脏好吗?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无耻不说,竟然还公然找皇上要钱!   皇甫怀寒的脚步也踉跄了一下,虽是已经猜到了这个女人可能会说些什么,但是真正的听到这句话之后,又是不同的感受,无语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很是明智的选择了无视她的话,径自往灵堂的方向而去。   苏锦屏咬牙切齿的跟在他的身后,这个小气的狗皇帝,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她诅咒他万年不举!磨了磨牙之后,在他身后柔声开口道:“皇上,其实也不用真的一百两黄金,八十两也可以啊!”   前面的人闻言,脚步一顿,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龟裂的痕迹,然而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提起步子,接着走。   苏锦屏见对方仍是无动于衷,于是又开口:“皇上,其实五十两也可以!做人不能太小气,更何况是做皇帝!”   小林子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给捂着,半点都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又莫名其妙的找死之言。居然跟皇上讨价还价,还教导皇上做人不能小气,这个女人八成是真的活腻了!   然而奇怪的是,他偷偷的看了一下皇上的脸色,竟然发现对方虽然没说话,但却在笑,确实是在笑,冰冷的唇角上扬,暗紫色的眸中也是明显的笑意,只是他身后的苏锦屏没有看到。小林子有些心惊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下头,心思千转百回。   到了灵堂的门口,苏锦屏已经将价位砍到了十两黄金,但是皇甫怀寒还是半点要答应的意思都没有,深呼吸了一口气,估摸着这个周扒皮是不可能答应了,现在又到了灵堂,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便悻悻的闭了口。   皇甫怀寒一来,众人自然是全部起身行礼。帝王袖袍一挥,让他们平身之后,便站到中央,点了一炷香,容色冷峻,看不出悲伤也看不出其他的东西。   一时间哭声震天,有真心也有假意。苏锦屏便跟在人群之中,在众大臣的赞赏目光之下,像模像样的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看起来无比伤心难过,不少大臣都在心中感叹,娶妻当娶这样的女子,有了女儿也要以苏锦屏为模板来教育。当然,这想法要是被皇甫怀寒知道,定然会嘴角抽搐至死!要是全天下的女子都如苏锦屏这般,他们这些男子干脆都不要娶妻算了!   吊唁之间,皇甫夜的身影忽的出现的苏锦屏的身旁。今日的事情他还不知道,刚刚才从逸王府那边赶过来。转过头看了看自己身畔的人,神色略微有些复杂,樱花般的唇畔张了张,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之后,低声开口询问:“小锦锦,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皇兄的主意的?”   苏锦屏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然而却面色不变,淡淡的开口答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不会答应。大婚的前两日,他抓了浅忆,威胁我。”   “若是皇兄不抓浅忆呢?”他急急的问了这一句,问完之后,怔住了。   “不抓,我也不可能嫁给皇甫逸,我跟他,并不适合。”这只是委婉的说法,不是不适合,而是不喜欢。   皇甫夜笑了笑,只是那笑极为复杂,不知道是为皇甫逸悲哀,还是为自己高兴。   而苏锦屏已经无意再探讨这件事情,因为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结果,只是转过头看了对方一眼,见他今日穿了一身素白的锦袍,配上那张妖娆的容颜,怎么看怎么不搭,便开口打趣:“今日怎么不穿红衣了?”   嘴角一抽,有些不满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开口道:“若是今日也穿红衣,宗族的那帮老家伙还不得念死本王!”   苏锦屏闻言,但笑不语。司仪开始念着长串的悼词:“皇后赫连氏,品行敦厚,淑德贤良……我后圣慈,化行家邦。抚我育我,怀德难忘。怀德难忘,于万斯年。毖彼下,悠悠苍天。母仪天下,慈德昭彰……”   一串又一串的赞美词吐出,就连苏锦屏这个对古文不甚了解的人,都听得目瞪口呆,话说……那个皇后为人有这么好吗?自己怎么一点,不,半点都不知道?还品行敦厚,淑德贤良,圣慈,化行家邦?其他人竟然还都很是虔诚的低着头,很是认真的听着这串赞美词。   苏锦屏又听了半天之后,终于忍不住对着一旁的皇甫夜小声开口:“小夜夜,你确定那个人说的人是赫连容若?”这尼玛的坑爹呢?   皇甫夜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讶异,有些失笑:“赫连容若本身是没有这般才德,不过悼词么,不都是这般。”   “果然最完美的人生都在悼词里,希望哪天有人也给我写这么一个!”要是赫连容若还活着,她百分之百确定对方会被这些话夸得心花怒放!   “……”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不言。哪有人期待自己被写悼词的!   ……   哀悼的差不多了之后,大臣和其家眷们,还都跪在此处,皇甫怀寒则转身离去。苏锦屏也没兴趣继续在这装哭,跟皇甫夜打了个招呼,就跟上了皇甫怀寒的步伐,奇的是皇甫怀寒竟然也没有刁难,就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去了御书房。   一路上,苏锦屏忽的感觉自己的下腹一阵一阵的疼痛,而且越走疼痛感越是明显,甚至额头还渗出了不少冷汗,脚步也有些虚浮起来,尼玛,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痛!   皇甫怀寒听着她的脚步有些不对,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对方脸色有些发白,浓眉拧起:“怎么了?”   “没……没事!”有些慌乱的开口,心下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这莫名其妙的肚子疼,该不会是动了胎气还是怎么样吧?所以一定不能让皇甫怀寒知道自己有事,不然若是请个御医——她就可以被拖去凌迟处死了!   皇甫怀寒的神色也有些狐疑,但她都说了没事,他也没有再开口。一路走到御书房的门口,苏锦屏自然留在门外准备打扫,胡乱脱了自己身上的麻衣,交给小林子,小林子便将那麻衣递给下人。   皇甫怀寒进御书房之前,又有些不放心的看了苏锦屏一眼,看她的样子像是在隐忍着什么痛楚,莫不是中毒了?可是也看不出中毒的迹象,这个女人还有用,现在还不能死,冷声问道:“真的没事?”   “没事!”苏锦屏的声音放得有些大,明显的不是很高兴被反复盘问。其实更多的是因为实在是疼的难受,又担心孩子出了什么事,烦躁极了,再听见皇甫怀寒问话,自然是格外不爽。   小林子和夏冬梅都被她这一声吼吓得一惊,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着皇上大吼!两人都不约而同的为她擦了一把冷汗。   皇甫怀寒也很是不悦,冷着脸怒喝:“苏锦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朕不敬!”是自己对她太纵容了吗?所以才让这个女人无法无天!   苏锦屏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见夏冬梅的一声惊叫:“啊——”   这一叫,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苏锦屏也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只见夏冬梅小脸绯红,指了指苏锦屏的裤子,道:“你的裤子上面是什么东西?”若是她没料错,应当是来月事了吧?上次自己来月事,是她提醒的,这次……不过夏冬梅说完之后也有些后悔,毕竟这么多人都在,最重要的是——皇上也在!   裤子上是什么?苏锦屏扭过脑袋,低头一看,那屁股后面的布料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血迹,这一看,让她面色苍白!话说她不是怀孕了吗?那应当不是月事吧?再加上月事怎么会无端端的肚子疼,所以……   “苏锦屏,你到底怎么了?”皇甫怀寒看着她裤子上的血迹,那一瞬间也没反应过来月事这回事。   某女虎着脸看着那团逐渐变大的血迹,又听见皇甫怀寒这一问,瞬间脸都绿了,哭丧着脸一声悲鸣:“遭了,我流产了!”说完还不等其他人反应,白眼一翻,就往地上倒去……   第一卷◆乱后宫【081】百里惊鸿,你的胆子很肥啊!   流产?所有的人嘴角都禁不住抽动了几下,夏冬梅更是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苏锦屏怀孕了?   皇甫怀寒走到那躺在地下的“死尸”跟前,冰冷的唇角飞快的抽搐,一个月之前,苏锦屏入宫参加选妃宴,而所有的女子参加选妃宴之前,都是要先验明处子之身,她这才入宫短短一月,就——流产了?   心下万分无语,而那躺在地上的人却是一动不动,仿佛真的晕死了过去,某皇帝伸出尊贵的龙脚,踢了她几下,冷冰的语调仿佛来自寒潭,冷声不耐的开口道:“苏锦屏,给朕起来!”   而躺在地上的苏锦屏,死死的闭着眼,忽的觉得有点奇怪,一般流产了不都是晕过去了吗?为什么她还有意识?而且皇甫怀寒踢她,她还能清醒的感觉到!莫非自己是被踢醒的?想着很是恼火的睁开眼,眯着看了一下皇甫怀寒:“不许踢,为什么连老娘晕倒你也要干涉?!”   吼完脑袋一歪,复又闭上眼!   某皇帝嘴角一抽,险些没栽倒!而一旁的小林子和夏冬梅二人,早就已经互相搀扶着,以稳住身型了!   “苏锦屏!你给朕滚起来!”一声怒喝!这个该死的女人,莫名其妙的躺在御书房的门前就算了,居然还胆大包天的对着自己怒吼,真是不要命了!   这一吼,让御书房的屋顶都震了三震,门口的飞鸟更是惊慌窜逃!   而这声音也清晰的传到了苏锦屏的耳中,心下有些纳闷,怎么还听得到?难道她没有晕倒?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悄悄的睁开,朦朦胧胧之中是某皇帝那张冰镇过的脸,呃……   紧接着在某皇帝无比阴狠的眼神下,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腹部还是一阵一阵的绞痛,捂着肚子,眼泪汪汪的看着对方:“皇上,奴婢是真的流产了,难受死了,您就饶了奴婢吧!”说着还抽搭了一下鼻子,看起来好不可怜。   皇甫怀寒眼角一抽,倒是第一次看见这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那煞有介事的模样,仿佛是真的流产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夏冬梅就赶紧上前扯了扯苏锦屏的袖子:“皇上,苏锦屏是最近脑袋混乱了,所以才会胡言乱语的,她没有怀孕!”要是真的怀孕了,那可是凌迟处死的大罪!   苏锦屏自然知道对方出言也是一片好意,但是她的腹痛越来越明显,甚至有一种疼的站都站不稳的感觉,一种慈母的光辉散发在她的身上,竟然真的鼻子一酸,掉下了几滴眼泪:“皇上,您就救救我们母子吧!奴婢知道自己不该屡屡与您作对,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啊!”说着哭得是越发的伤心难过,红唇中还时不时的溢出“呜呜呜”的悲鸣。   一条粗大的黑线出现在了皇甫怀寒的脑后,看着面前那哭得肝肠寸断,仿佛死了爹娘了女人,抽搐着嘴角开口:“苏锦屏,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救救他们母子?孩子是无辜的?   “噗通!”一声,苏锦屏跪着扯着他的龙腿,大声嗷嚎:“呜呜呜……皇上,皇上,你就救救我的孩子吧,虽然我也不希望有这个孩子,但是他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肉啊!呜呜呜……”苏锦屏一边哭,一边压抑着自己滔天的怒火,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流产,肯定是有人害她!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半点也不似作假,皇甫怀寒的心底升起一抹狐疑,挑眉开口:“苏锦屏,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啊?搞错什么?苏锦屏短暂的呆愣了一下,一张精致的小脸上爬满了泪痕,话说这还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哭出来,母亲对孩子的心果然是最真的。半晌,抽搭了一下鼻子,嘴巴一张,又哭了起来:“皇上,奴婢没有搞错!奴婢一点都没有搞错!求求您了,奴婢以后再也不跟您作对了,也再也不在心里骂您是狗皇帝和周扒皮了,奴婢……”   哭到这里,忽然感觉身边的温度都降了下来,直至冰点!她才惊觉貌似自己刚刚说的话很是不妥,又抽搭了一下,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抬起头看向某皇帝那张黑透的脸,背后的寒毛悄悄的竖了起来……   皇甫怀寒冷笑一声,看了她半晌之后,开口道:“原来你一直在心底骂朕是狗皇帝和周扒皮?”手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自己跟前的女人一巴掌挥到天边!   “咳咳,皇上,那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奴婢只是太心急了,所以一时口误,您千万不要当真!”说着跪着往后面挪了几下。   “美丽的误会?”一张冷峻的脸黑的就像刚出炉的牛粪,臭烘烘的,新鲜极了!   “呃……”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是的,是美丽的误会,瞧,多么美丽的误……呜呜呜,皇上,奴婢错了!”说到一半,实在是受不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高气压,忍不住认了错。   冷哼一声:“你还有错的时候!”这个女人不是向来挺能瞎掰的吗?今日竟然老老实实的认了错!   “是的,皇上,奴婢错了,你就看在奴婢对您和东陵忠心耿耿,看在奴婢有错就认的份上,找个御医来给奴婢看看吧,奴婢觉得再过一会儿,自己又要晕了!”苏锦屏哭丧着脸说到。   小林子和夏冬梅仿佛看了一场大戏,瞠目结舌的站在一旁看着苏锦屏动情的哭诉,门口的宫人更是神色各异,眼神却非常一致,看向某女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资深的神经病!   某皇帝深呼吸了几口气,想着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在心中努力告诫自己,这个女人还有用,还有用,所以自己就是再生气也不能杀了她!半晌,方才冷着声开口:“小林子,去请个御医来!”他百分之百确定这个女人绝对没有流产,至于那血……若是他没搞错,应当是月事吧?可是他也清楚,自己若不找个御医来却亲自说给这个神经病般的女人听,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现下众大臣都在灵堂守孝,所以找来一个御医并不需要多大的功夫,小林子应了一声,便向着后殿而去。苏锦屏的嗷嚎大哭,也瞬间转化成了小声的抽泣,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花,看着皇甫怀寒,眼底带着明显的感激,没想到这个狗皇帝也不是一无是处嘛,想着下腹都是一阵绞痛!那眼泪又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虽说她对这个孩子的出现也不是非常欢迎,但是现在好像要流产了,她的心底却是格外的难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舐犊情深?   皇甫怀寒抽搐着嘴角,无语的看着她,内心的复杂之感真叫他无法形容,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脑子有病!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穿着一身白色麻衣的老者,跟在小林子的身后赶了过来:“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给这个女人看看!”漫不经心的开口吩咐,语气中满是不以为然。   那御医应了一声:“是!”就对着苏锦屏走了过去,苏锦屏赶紧将自己的手伸出来,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御医的脑后划过一丛黑线,而后给她探脉,一边探脉,一边摸着自己的胡子,表情是越发的莫名其妙,收回手,很是奇怪的开口:“启禀皇上,这位姑娘没有病啊!”脉象平稳正常,没有一点病了的迹象,唯一的一点就是好似来了月事。   “胡说!”苏锦屏很是恼火的站起身,“我分明就是流产了,你怎么能说我没有病!”   流产了?那御医只感觉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一大面黑线墙,嘴角抽搐,就连那胡子也是跟着一动一动的:“这位姑娘,若是连流产与否,微臣都诊断不出来,那微臣就没有资格在太医院尽忠了。”   “那你说说我突然肚子疼是怎么回事?还有这血是怎么回事?”说着那血的时候,苏锦屏本欲转过身给他看看,后来觉得不妥,就没有转过去。   御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开口道:“这位姑娘,难道你连自己来月事了都不知道吗?”方才北冥皇在这里的时候,这个女子的表现折服了他们这一群人,本来以为她无比聪明睿智,竟没想到她连这么一点小事情上也要犯糊涂。   “月……月事?”苏锦屏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她不是怀孕了吗,怎么会有月事?   “而且,请恕本官直言,你不仅没有流产,更是个处子,根本就不可能怀孕!”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敲打着苏锦屏的耳膜。他师从鬼医的关门弟子,对这方面极有研究,所以基本上可以断言自己面前的女子是个处子。   “哈?”某女张大嘴,似乎非常惊讶。   皇甫怀寒也有些讶异,他知道她中媚药的那一晚,她和百里惊鸿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随后这两人又一起住了好几次,孤男寡女的,潜意识里他也认为他们的关系不会那么纯粹了,可是听御医这一说……他竟是感觉心头有一片阴云散了一般,心境都开阔了不少。   那御医看她这表情,心下只觉得无语至极,这个世界上难道会有人连自己是不是处子都不清楚吗?“你之所以觉得腹痛难忍,当是痛经之故,开几幅调养的方子吃一下就好了。”话是这么说,但是自古以来,哪有宫女有这般待遇,来了月事还开药调养的?所以那御医也只是说说而已。   谁知皇甫怀寒却冷声开口了:“下去开药吧!”   此言一出,小林子、夏冬梅和那御医都是一怔,皇上待这个苏锦屏是不是太好了一些?那苏锦屏却还傻呆呆的站着,竟然一句谢恩的话都没有,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们虽是感触良多,但也知道这都不是他们应该插话的,御医闻言,恭敬的弯腰行礼,道:“微臣遵旨!”紧接着,便退了下去。   而那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苏锦屏还傻愣愣的站着,脑袋也有点发懵,她没有怀孕,还是处子,那就说明她没有跟那个家伙发生什么,可是……但是,那后面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怎么回事?她的脑袋仿佛被人打了一闷棍,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最后,思路慢慢的清晰,那御医说的所有的话,全部指向一个现实——那个家伙是骗她的!而她,聪明睿智的杀手之王,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在她面前耍小心思的杀手界领袖,第一次便人家骗了,而且还被骗的相当的惨!   皇甫怀寒凝视着她青紫交加,红白交错的脸,也不知道对方的想什么,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之后,禁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踏进了御书房。小林子看见皇上翻白眼,险些没惊得叫出声来!   夏冬梅在一旁看着苏锦屏那张狰狞的面孔,背后的寒毛悄悄的竖了起来,感觉有一丝丝害怕,紧接着,就见某女恶狠狠的磨着牙,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好你个百里惊鸿,居然敢骗老娘!”   骗了她自己强了他就罢了,还利用自己说的那句“我以后会对你好的”,反复进行各种威胁,得寸进尺的要求她陪睡。再想想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她真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难怪自己每次对着他提前孩子的时候,他的嘴角都似乎有些抽搐,敢情是偷偷的看着笑话呢!一阵一阵的怒火冲天而起,被欺骗的恼怒再加上对自己所作所为的羞愧,让她恨不得挖了坑把自个儿埋了!当然,埋了自己之前,一定要先把那个家伙抽一顿!   夏冬梅终于忍不住走到了苏锦屏的跟前,扯了扯她的袖子:“苏锦屏,你怎么了?”没有怀孕不是很好吗?要是真的怀孕了恐怕要把小命都丢了,可是这个苏锦屏怎么好像是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   “我怎么了?”阴森恐怖的一笑,笑得夏冬梅险些吓得掉头窜逃之后,开口,“我!很!好!”三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面磨出来的,夹杂着滔天的愤怒,空洞的眼神扫着梨园的方向,唇畔勾起,像是从地狱来的厉鬼,带着无限的怨恨!   而后,拎起扫把,在地上拼命的挥舞,那原本一阵一阵绞痛的腹部,仿佛现在一点都不痛了!扫地,扫完地,报仇!   ……   “殿下,今日君临渊当众提出要带苏锦屏走,最终却被那个女人三言两语化解过去了!”灭站在一旁禀报,话说他时刻心底也是非常崇拜苏锦屏的,这个女人好会说话,除却殿下喜欢她到了极致这一点不谈,若是真的嫁给殿下,做了他们南岳的国母,恐怕在外交上,谁也在她的嘴皮子底下讨不到便宜。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拎起茶壶,往杯中倒水,水声潺潺,像极了他的心绪,不紧不慢,而又隐含愉悦。   “殿下,还有一事!”灭说着,有些犹豫。那个,好像苏锦屏知道关于怀孕的事情,是殿下的谎言了,看那个情况,似乎也是相当的生气,预计过不了多久是要来找殿下报仇的,自己要不要提醒一下殿下呢?   见他犹豫,百里惊鸿亦只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态,也确实是什么事情都无法引起他的情绪波动,除了……她。   灭正要接着开口,忽的,修一阵风一般出现在了屋内,一见百里惊鸿,当即跪下行礼:“殿下,出大事了!暮府被查出通敌叛国,和西武有勾结,陛下下旨将满门都关押起来,大将军也被押解还京!属下等已经查到那些所谓的谋反密信,都是晋王府派人放过去的,可是那人被属下抓到的时候,已经自尽了,属下无能,请殿下责罚!”   暮府是殿下的母妃,瑾妃娘娘的母家,自然也是殿下的一大助力。乃是南岳的名门望族,老太爷是当朝的太师,两个嫡子,长子是手握三十万兵马的大将军,次子是兵部侍郎。旁系还有不少身带官职的子弟,算是枝繁叶茂,根基扎实。但凡是这样的世家大族,自当是有仇敌无数的,但是暮府的人也不是傻子,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吃过亏,可是这次竟然被搜出了密谋造反的信件!暮家一旦倒台,殿下的势力必然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百里惊鸿闻言,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闭上,面上的神色却是丝毫不变,半晌之后,眼眸睁开,银灰色眸中寒芒涌现,像是一个漩涡,不停地旋转,而后慢慢的扩大,终,寡薄的唇畔轻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声线清冷,淡漠,若云中挽歌,却带着丝丝让人心惊的寒意。   “可……”殿下的意思是也往晋王府投一封造反的迷信么?那暮府呢?救是不救?   见对方没有领会过来自己的意思,复又淡淡的开口:“晋王府能往暮府放一封联合西武密谋造反的信件,本宫为何不能在晋王府放一封……这一切都是晋王府联合西武,意欲谋害暮府众人的信件呢?”   “可是,若是真的这么做,皇上会信吗?”修有些担忧的开口询问。   寡薄的唇畔勾起一抹冷嘲,虽是嘲讽,在那张谪仙般的脸上展现,却还是美若烟台明月,扫了修一眼,冰绝孤傲的声线响起:“重要的,不是他信不信,而是,他愿不愿意信。”   修和灭一同拧眉,领会着他这话的意思。其实若是说暮府有意谋反,只要皇上还有一丝理智在,都是不会相信的,因为君王并无特别不贤之举,暮府若是真的谋反,就算成事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只会遭天下人唾骂!更何况手握重兵的暮大将军远在边关,想要起兵逼宫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若是皇上“信”了,那定当只有一个目的,便是想要借机除了暮府!而按照殿下的意思来看,就是要反诬晋王府,晋王府与暮府向来是水火不容,也声势相当,不同的是近年来晋王已经慢慢的暴露出了夺位的野心,皇上虽是恼怒,但也并无确切的证据,现下若是两家都陷入了这件事情当中,陛下对比一下哪家的危害比较大之后,被除掉的自然当是晋王府!   想透了之后,两人看向百里惊鸿的眼神都无比的钦佩,他们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不同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睿智,但是竟然能聪明到这般境地,只是短短一会儿,就将这些局势分析得这般透彻,在暮府出事的时候,更是半点也不慌乱,马上就能想出应对之策,果然不负殿下那才震天下,艳惊四国之名!   “殿下,属下明白了!”修想透了之后,便要领命而去。   “灭,舅舅老了。”淡淡的开口,轻轻的吐出了五个字,而后端起茶盏送至唇边,寡薄的唇畔微张,将那茶水慢慢的饮下。暮府,竟然被人算计到这般境地,而这把本该为自己所用的利器,似乎也已经钝了,而且……大舅舅的野心,他可不是看不到。   灭一顿,马上也反应了过来,殿下这话的意思,是已经不信任暮府的实力和对自己的忠诚了,那么,大将军的位置,他们也该想办法让人取而代之了。“殿下,属下明白,属下这就下去安排!”   灭说完,和修一起飞快的窜了出去。然而,飞在半空中,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什么事情。修看着他神色有些不对,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好像是忘了向殿下禀报什么事,而且那事情应当挺严重的!”这说着,这两人都已经跃出了皇宫。   修不以为然的开口:“能有什么严重的事?殿下今日的心神都被那个女人迷惑了,她能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来?”   这话一出,灭马上就想起来!“没错,就是关于她的!”说着,便将手下的人在御书房门前看见的一幕,都说给修听,修听着,那漫不经心的神色也慢慢的变得有些瞠目结舌,说话都有些不顺畅了:“呃,那,那殿下……”不是惨了?   灭的脑后也划过一大滴汗水,心下有点忐忑:“我要不要回去跟殿下禀报一下?”   “我觉得不用了,你不禀报,殿下早晚也会知道!”修咽了一下口水,也很为自家殿下的前景担忧。   “可是……”我若是不说,殿下岂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出来,人就被修拖着走了老远:“快走吧,要是回去正好撞上殿下被收拾,我们这些看见不该看的东西的人,也该吃不了兜着走。”   ……   梨园之内,灭和修走后,百里惊鸿好看的眉角忽然皱了皱,那会儿,灭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然,慢慢的,眉头又舒展开来,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以灭的性子,想起来了之后,应当会回来禀报吧?这是半晌也没有感觉到对方有回来禀报的倾向,估摸着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只是,想到这里之后,眼皮忽然毫无预兆的跳了几下,心底也莫名的出现了些许不祥的预感……   ……   到了晚上,苏锦屏的地也扫完了,面色也越发的狰狞,冷笑一声,拎着自己的扫把,就往景仁宫而去,心中已经过滤了千百种将那个男人千刀万剐的手段,而后又一一推翻,不是因为她仁慈,而是因为她觉得这些手段远远不能抒发自己那滔天的怒火!   “小……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浅忆远远的就看见了她狰狞的面孔,觉得分外可怖。   “没怎么,只是被人家骗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哦呵呵呵……我这个人一向大度,是绝对不会跟他斤斤计较的,真的!”一边说,一边磨牙,就连那个“哦呵呵呵”都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浅忆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强笑着开口:“小姐,谁敢骗您啊,您不要生气,生气对您肚子里面的孩子不好!”   不说孩子还好,一说孩子,苏锦屏的怒气都要滔天了,直直的让她是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扭头就往梨园而去。   “哎……小姐!”浅忆开口叫她,但是那人头也不回,仿佛屁股头着了火一般的狂奔而去,屁股头着了火?等等,屁股头红色的血迹是怎么回事?惊恐的捂住嘴巴,难道是月事?前些日子才停小姐说姑爷也知道有这个孩子了……唔,不会……不会是……姑爷,您自求多福吧!   “砰!”的一声,踹开了梨园的门,门一开,就见那人坐在桌边进食,举止优雅,神态携秀。忽的听见这一声巨响,微微偏过头看向门口,似在无声的询问着她怎么了。   一张谪仙般的容颜踱上夕阳的光辉,摄人心魂。   然而,往常看见这张脸就要喷鼻血的某女,今日却越看越是怒火冲天,双手环胸,冷笑一声,几个大步上前,开口道:“百里惊鸿,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孩子怎么了?”   心头蹙的一跳,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的扫着她,似在等她的下文,孩子怎么了?   看见对方露出这种表情,苏锦屏心中的火焰更是冲天而起,用充满嘲讽的语调开口:“我说,眼看老娘就怀孕了,你这做老爹的,难道就一点都不用操心孩子的尿布、衣物之类的?”   说罢,一只脚踩在板凳上,近距离的凝视着他的脸,面上满是凶神恶煞之态!   不知为何,今日他似乎在她的身上嗅到了一丝丝火药味,而且也觉着她的话讲的……有点怪怪的。然,在不清楚敌人到底想做什么的时候,他的惯性都是保持沉默,所以听闻此言,也没有开口。   “老娘在问你话,你没听到?你就不担心老娘打掉你的孩子?”嘲讽意味更重了!这个杀千刀的死男人,无端端的欺骗自己,浪费感情不说,想起前几日,他还扒光了自己,两个人身无寸缕的睡了一夜,对方还拿爪子放在她的胸口,醒来还说是对孩子好,她就有一种咬死他的冲动!亏得自己当时竟然被他那傲娇的模样唬过去了,还自己主动给他找了个借口——是不是被人骗了!尼玛!   这话一出,好看的眉头皱起,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抹流光,有些失笑,原来她是气这个。半晌之后,淡淡的开口:“我,会让人去准备的。”一字一句,吐词清晰。   “哦!原来您会让人去准备啊!”音量拔高,找茬意味十足!特别是那个“哦!”字还拖长了很多。   这语调一出,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坐不住了,也不知道对方是为何不高兴,难道是希望他亲自去准备?   眼中划过一抹困顿之色,顿了顿之后,寡薄的唇畔一扯:“你,希望我自己准备?”虽是询问,语气却还是淡淡的。   还在装!还在装!苏锦屏冷笑一声……   “百里惊鸿,你的胆子很肥啊!”又是一声阴森恐怖的语调。   呃,心头一跳,这……莫非她知道了?难道那会儿灭想禀报的就是这件事?淡漠的容颜上染上些许诡异之色,心下已经开始飞快的思索如何化解自己的窘境,最终,决定坦诚以待:“你,知道了?”   “砰!”的一声响起,苏锦屏的一拳头已经砸上了他绝美的脸,紧接着就是一阵暴喝,“草泥马的百里惊鸿,你给老娘变熊猫!”   ------题外话------   我严重警告某些人——再给爷送250,小心你们的小雏菊!嗯哼!   第一卷◆乱后宫【082】醋意冲天!   苏锦屏狠狠的一拳砸落,收回手,而后,一片淤青就出现在那人的右眼处。   百里惊鸿被打了一拳,淡漠的面容还是丝毫不变,只是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人,似乎在等着她气消。苏锦屏下手也是半点情面都没有留,所以那片青紫的痕迹看起来格外明显,也万分的好笑。   这一拳头打下去之后,苏锦屏只觉得自己一肚子的怨气更重了,所以未经思索,又是一拳头对着他的另一只眼揍了过去,那人也没躲,又是“砰”的一声,一片淤青又出现在他的左眼处。苏锦屏冷笑一声,开口道:“这样看起来,真是对称多了!”   看着他那张颇有面目全非架势的脸,苏锦屏忽的又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多次想揍他,最后却因为觉得自己强了他,太对不起别人了而对之百般容忍的事情,心头又涌现了一阵怒火,接着就是“乒乒乓乓”的响声,一阵又一阵的响起……   “老娘叫你骗我!你真特么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啊?”   “我让你骗,我让你骗!还动不动就拿老娘的话堵我,对你好!我对你好个球球!”   “孩子?孩你妹的子,老娘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阴险的人!你这个无耻的闷骚货!”   “最近骗老娘骗的挺爽的是吧?是不是看见老娘被你耍的团团转,很有成就感呐,啊?”   “算我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跑来多管你的闲事!认识你这么个黑心的东西,亏老娘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   ……   一串又一串的大骂,从苏锦屏的口中溢了出来,而百里惊鸿始终一言不发,默默的承受着她的暴打和谩骂,终于,苏锦屏打累了也骂累了,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就收了手,喘着粗气,冷眼看着他。   而百里惊鸿雪白的外袍上已经布满了污痕和脚印,那张美焕绝伦的脸早就被揍得面目前非!修长的手优雅的伸出,轻轻的擦了一把唇边的血迹,面色仍是淡漠如月,仿佛刚刚被揍了一顿的那个人不是他,看她还在喘着粗气,寡薄的唇动了动,最终却还是一言不发。   “怎么?现在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不拿腔拿调的说‘不是说,对我好么’?怎么不说了,啊?”他越是不说话,她就越是上火!   “我……”一个“我”字说了出来,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紧接着,又是半晌的静默。   “你?你怎么样?掰啊!再接着瞎掰啊!接着骗呐,不是挺有意思的吗?”一连串充满讽刺的语调从苏锦屏的口中吐了出来。心下甚至产生了一个想法,这家伙不是刻意捉弄她,意在羞辱吧?   月色般醉人的眼底闪过一抹微光,知道自己现下不论说什么都是无用了,因为对方已经知道实情了,而且他也从来不喜欢解释,所以依旧是保持沉默。   “我说百里惊鸿,你是不是觉得把老娘当傻子耍,挺好玩的?”话语中,已经不再是怒气冲天,而是带着淡淡的失望和不确定。   “不是。”飞快的吐出了这两个字,他说谎,不过是为了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可以常常看见她,可以每天晚上拥着她入眠,感受那份求而不得的温暖,绝对不是想将她当傻子耍!   “不是,那是怎样?”苏锦屏冷着眼看着他,心下却在期待着对方可以给自己一个答案,一个让她知道,他对她并无恶意的答应。   可是,百里惊鸿寡薄的唇畔动了几动,终究还是没有吐出只言片语,让他说我是因为爱你,因为喜欢你,所以才骗你,让你日日留在此处吗?这样的话,以他的性子,怎么说的出口!   半晌,也没有听他说出一句话,苏锦屏终于笑了,一种很莫名的笑,莫名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然后转身走了,他伸出手想去拉她,却只触到了她的衣袖……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那人头也不回的踏步离去。   而百里惊鸿,挂着满脸的伤站在屋内,透过窗子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他知道,自己现在要是不出去追她,也许就永永远远的失去了,可是追上了之后,该说些什么呢?可是,就这样放她离开么?不行!   顾不得换衣服,便跟着她的脚步踏了出去,踩着她的脚印,没走几步,却忽的有一众侍卫经过此处,而她已经越过侍卫离开了,他却被困在原地。凝视着她离开的方向,半晌,转身回了屋内,看来只有晚上去找她了……   ……   苏锦屏回了景仁宫,浅忆看着她身上的怒气似乎已经消散了,但却又不是消散,而是转化为了一种更为诡异的感觉,像是心如死水,还带着淡淡的哀愁。   浅忆没敢说话,只是上前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无声的安慰着她。   “浅忆,你说我是不是很蠢?被人家当成傻瓜,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却傻不拉几的凑上去要负什么责,我是不是傻透了?才会被人家这么骗?”抬起头,看着对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有愤恨,有恼羞,更多的,却是她自己都没有弄清楚的感触,前几日的温暖好历历在目?他和她,就像是恋人一般,她还隐隐的期待着自己的孩子,准备带着他、浅忆,一起出宫去过一家人的生活,尽管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也不知道他对自己是什么感觉,但是她却渴求“家”这个字的温暖。   可是今日,当她发现这一切都是一个谎言的时候,她满是都是滔天的愤怒,有对自己愚蠢的羞愧,但是更多的,确实梦境破灭的悲绝,和对“家”这个字的向往的破灭!   浅忆一听,张了张嘴,有些讶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所谓的“姑爷”之说不是也应该不存在了吗?看着苏锦屏似乎有些难过,咬了咬牙,挺起小身板道:“小姐,您不蠢!不就是被南岳三皇子骗了吗?说不定他骗您是因为在乎您,也说不定……”而且她也看得出来,南岳三皇子对小姐应该是有意思的。   “够了!”冷冷的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她不是傻子,自然也会想百里惊鸿此举,是不是因为喜欢自己,可是她已经问到了那步田地,对方还是一句话的都不肯说,就连一个解释也不肯给她,这样的喜欢,又能有多少价值?   明显的怒火,让浅忆住了嘴,过了半晌之后,开口道:“小姐,就是被南岳三皇子骗了又怎么样?您还有奴婢啊!您不是说要带奴婢一起出宫么?不论是在宫里还是宫外,奴婢都永远跟着您!就是死,也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让苏锦屏也为之一振,抬起头看着她满是坚毅的小脸,忽的,笑了,是真正的愉悦,伸出手抱着她:“浅忆,有你陪在身边,真好!”是啊,男人算个球球,她苏锦屏可不是没了男人就要寻死觅活的女人!让那个杀千刀的百里惊鸿见鬼去吧!   “嗯!小姐,有奴婢在!”浅忆笑着回话。   “以后别自称奴婢了,听着好不习惯。叫我姐姐吧,我比你大一些,你不是说你家在西武么?等我们出了宫,就到西武去住着,竹林水榭,高山流水,安顿下来之后就去找你妹妹,然后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好不好?”家,已经离她很远了,但家这个字,却也让她做梦都在期待,所以,她必须自己去为之努力。   浅忆一听,似乎也被她描述的场景迷住了,心下有震惊也有感动,眼底甚至泛出了不少泪花:“好!我们家在西武扬州,西湖河畔的柳巷,我还记得那里有成排的柳树,妹妹跟我一起在树下捉迷藏,小姐,您知道吗,我妹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当年就是我娘也分不出我们两个人来呢!”   “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即是这样,若是我们真的出宫了,也找到她了,以后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每天歪着脑袋想你们谁是谁!”苏锦屏心情好转了之后,也开起了玩笑。   原本酝酿着悲伤情绪的浅忆,一听这话,便“扑哧”一声,笑了:“小姐,您真会说笑!”   就在这时,苏锦屏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扭过头,很是警惕的看着门口,浅忆正想发问,就听得一阵敲门声响起,看了看苏锦屏之后,见对方点了点头之后,方才有些忐忑的往门口走去,天都快黑了,是谁来了?   “吱呀!”一声,打开门,一袭白衣的白汐月出现在门口,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婢。   苏锦屏一见她,便站起身,走到门口,开口道:“奴婢见过逸王妃!”   白汐月如画般的眉眼中闪过一抹钝痛之色,而后对着苏锦屏笑着开口:“不必客气,说起来,本王妃还算是欠你一个人情!”因为她知道,若不是有面前这个女子,逸王殿下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娶她为妃。   苏锦屏笑了笑,不置可否,开口询问:“不知王妃前来,所为何事?”   白汐月看了看浅忆和自己身后的侍婢,面上浮现出一抹难堪之色,而后出言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这话一出,浅忆和她的侍婢们,都退出了老远。浅忆有些不放心自家小姐的安危,但在看见苏锦屏让她放心的眼神之后,也缓下了心神。   白汐月提步踏入了屋内,苏锦屏也识相的将门关上:“王妃娘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你是个聪慧的女子,我便也不瞒你了,逸王殿下自从今日一早醒了之后,不吃不喝,也不肯喝药,只是拿着自己那碎了的玉笛发呆,谁的劝也不听,夜王殿下已经劝了他好几日了,可是什么用都没有,本王妃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想来求你去劝劝他!”白汐月飞快的开口说道。   苏锦屏闻言,面上无丝毫异色,只是微微一笑,道:“王妃,请恕奴婢不能答应您的请求!”自己对白汐月并不了解,只知道对方对皇甫逸的心是真的,但是其他的,却是一概不知,而严格说来,她们两个人还算是情敌,白汐月心里真正是怎么想的,实在是难说!   这话一出,白汐月便是一愣,而后苦笑一声:“你果然聪明,没错,若是你很直接的就答应了,那便是对王爷有意。待你劝过王爷,我便只能对你下杀手了,毕竟,这个中的厉害,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所以我是断然不能让你和苏大人连累了王爷,连累了逸王府的,可是你竟然不答应……”说着,似乎是有些感怀。   “王妃娘娘,奴婢从前没有喜欢过逸王殿下,现在也没有喜欢过,以后更是不会!那日在大殿中的情景你也看到了,您也知道奴婢对逸王殿下无意,若您没有别的事了,就请你回去吧!”苏锦屏已经开口下了逐客令。   白汐月上前一步,开口道:“不!你必须随我去劝劝王爷,现在除了你,恐怕没有人能劝得动他了!”   “奴婢有什么义务要随您去劝逸王殿下?请王妃娘娘不要忘记了,奴婢可是御前打扫,每日皆有公务在身,而且宫女是不可以出宫的,王妃若是对奴婢此举不满,可以去求皇上,让皇上下令派奴婢出宫!”她和皇甫逸并没有多深厚的交情,但是去劝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自己面前这个明明对自己动了杀机的女人,又有什么理由来要求自己?真当她苏锦屏是任人摆布的软柿子吗?而且……   这话,无疑是将白汐月堵到了死角,试问皇上怎么可能下旨让一届小小的宫女,去看望堂堂的亲王呢?跟何况大婚那日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百姓们也都是众说纷纭,猜测不断,若真是明着让苏锦屏去了,怕是不知道外面的流言会传成什么样,而对方说这种话,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服软,想要报复自己刚刚想要她命的念头。   让她堂堂的将军嫡女加上逸王妃,对着一介小小的宫女低头,换作平常那也是不可能的,可是只要想起夫君那张苍白的脸,心下一痛,咬了咬牙,便对着苏锦屏跪了下去:“算是本王妃求你!”   当她的膝盖就要落到地上,苏锦屏却忽然用双脚拖住了她的膝盖,将对方扶起来:“王妃,我答应就是了!”让她服软是一回事,其实更大的目的,是为了看看自己当初在大殿上的选择有没有错,这个女人是否真心的爱皇甫逸,验证的结果表明,她那日的决定,果真是对的。   ……   两人出了殿门,苏锦屏便对着浅忆开口:“我去逸王府探望逸王殿下,若是有人问起,你便实话实说!”她相信实话实说了,也不会出什么事,因为自己出宫皇甫怀寒不可能不知道,而以对方的铁腕手段,是不可能让这种对皇室不利的事情传出去的!   “是!”浅忆点了点头,而后目送她们走远。   临近皇宫门口,便看见了一辆马车,白汐月笑着开口:“苏姑娘,委屈了!”若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想必马上就会闹得人尽皆知。   苏锦屏点了点头,飞快的窜上了马车。一路上,过了关卡,往逸王府的方向而去,两个女人都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只听见马车咯噔咯噔的声音,和外面马匹的马蹄踏落在地的声音,苏锦屏闭着眼,靠在车厢上,静静的享受着第一次坐马车的新鲜感……   忽的,耳边响起白汐月幽幽的叹息:“其实说起来,本王妃挺羡慕你的!”羡慕她,能得到王爷的倾心。   这话一出,苏锦屏的眼眸蹙的睁开了,红唇轻启:“王妃,奴婢没什么好羡慕的!奴婢有的,王妃没有,而王妃有的,这一辈子奴婢怕也不会有。人么,就要学会知足者常乐,若是一天到晚羡慕他人,恐怕这一辈子,都羡慕不完!”   白汐月似乎被她这话怔住了,足足呆愣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随即,笑着开口:“你说的也是!”她常年养在深闺之中,并未听过这般奇怪的言论,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二人对话之间,就到了逸王府的门口,下人掀开了车帘,让白汐月下去,白汐月提起裙摆,慢慢的踏了下去,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而苏锦屏只是往外一跳,就利落的出现在了逸王府的门口。看着大宅院门前那高高的牌匾,上面大红的彩绸还没有取下来,只是却看起来冷冷清清,丝毫不复前几日逸王府娶亲时的喜气洋洋。   跟着白汐月一路进了门,内宅是一片灯火通明,到了皇甫逸的房门口,白汐月停下了脚步,对着苏锦屏开口:“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王爷也不想看到我!”   苏锦屏闻言,不置可否,抬步踏了进去。   而皇甫逸此刻正躺在床上,俊朗的容颜不复神采,呆呆的望着床顶,床头的桌案上,放着那只碎成两段的玉笛。听见脚步声,头也不转的开口:“说了,本王不想吃东西,出去!”   “若是一定要你吃呢?”凤眸扫到了桌上的膳食。   这音调,让皇甫逸怔了一下,飞快的转过头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眼底闪过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她,怎么会在这里?想要起身,却奈何身子太弱,又几日没有进食,竟是半点力气都没有。   苏锦屏端着碗,几个大步走到他的床边,不甚耐烦的开口:“吃!”   “你来看我了?”无视了她的话,扬唇笑了,让那张苍白的容颜平添了不少生气。   “是!”将碗放到一边,静静的看着他,开口道,“你这是想干什么?不吃不喝的寻死么?”   这一问,他的面色马上又有些灰败起来,躺回床上,一言不发:“你是来劝我的么?是皇兄派你来的吧?”   “不是皇上,而是你的王妃求我来的!皇甫逸,我想你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去求别的女人来劝自己的丈夫吃药、吃饭需要多大的勇气,心中会承受怎样的痛楚。她待你的真心,你就半点也看不到?不吃不喝,想的只有自己高兴不高兴,你考虑过你身边的人么?”苏锦屏的语气有些严厉。   皇甫逸似乎有些惊诧,转过头,唇色也有些发干泛白,开口道:“是她?”   “没错!是她,我希望你自己能好好想想,你皇兄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你好!就算你不能理解,也不该这么作贱自己!你要知道,你不是为你自己一个人活着,你娶了白汐月,不管你喜不喜欢她,她都是你的责任!你是一个男人,就该有这样的担当,否则只会让我苏锦屏瞧不起你!你说你爱我,你的爱就是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等死了之后叫我为你内疚么?如果这就是你的爱,那么这么‘伟大’的爱我要不起,我也不屑要!”一字一句,毫不留情的从苏锦屏的口中说了出来,这话也让皇甫逸的面色有些微变。   而在窗外偷听的白汐月,更是胸口一振!难怪王爷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子,他们这些人都只会一个劲的劝王爷看开些,可是苏锦屏,却能一字一句直击人的内心最深处,用力地敲打,逼的人不得不振作起来!   “你是说……我死了,你会为我内疚?”他似乎只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将苏锦屏说的其他话都当成了耳旁风。   “是!因为我是人,可是你呢,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不就是一场婚事么?竟然将自己弄成这幅德行,还寻死觅活的,你以为你是闺阁里面的姑娘不成?”一串略带尖刻的薄讽从苏锦屏的口中溢出。   “我……”皇甫逸也有些语塞,当自己决定为爱而死的决心,被定位成像大姑娘一般寻死觅活,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窗外的白汐月听到此处,端的是哭笑不得,这个苏锦屏真有意思,讲的话也与他们这些人大不相同。闺阁里的姑娘?   “你现在是吃饭,还是不吃饭?”很是不耐烦的开口。   顿了顿,略带沙哑的声线响起:“本王不饿!”   “你不饿,我可饿了!”为了去找那个死男人算账,她可是饭都没吃,不再管他,走到桌边,拿起筷子,便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皇甫逸也有些目瞪口呆,她不是来劝自己吃饭的么?怎么自己先吃上了?就在他疑惑间,她忽然转过头开口道:“你到底吃不吃?我一个人吃饭没意思!”   “不吃。”确实是没胃口。   “不吃算了,那我回宫了,回去和浅忆一起吃!”说着便站起身,欲往门外走去。   见她要走,他慌忙开口:“等等”   “怎么?要吃饭了?”苏锦屏回过头,戏谑的看着他。   “本王吃!”她这一走,再相见,便不知道是何时,而且自己现在已经……   将所有的菜都转移到他的床边,而后把筷子递给他:“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吃?”   “可以让你喂么?”这也算是……他对她最后的要求了。   “真难伺候!”毫不掩饰的抱怨了一句,便拿起筷子夹给他吃。   听她抱怨,皇甫逸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随之,便是一阵咳嗽,咳了好一会儿,才张嘴让苏锦屏喂给他吃,期间,那双琥珀般的眼眸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的容颜刻进心底。   灼灼的目光扫着苏锦屏,但她的脸上却是丝毫异色也无,只是冷声开口道:“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从下一顿饭开始,便自己吃饭,自己喝药,还我一个健健康康的好朋友,好知己,好徒弟,知道么?”   “你真的当我是知己么?”其实这几日他也想明白了,她当是不喜欢他的,只是他自己还在一味的执着,一味的自以为是。   “废话!”苏锦屏白了他一眼,“你要知道,你皇兄那个人,心肠歹毒,无时不刻不想要我的命,要是没有你们这些个知己给我帮忙,恐怕我总有一天要死在他的魔爪之下,所以你给老娘好好吃饭,好好活下去,就是不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们这些被恶势力压迫的可怜人类,也应该振作!”   “呵呵呵……师父,你总是这么有意思!”所以叫我更难放手,比起知己,师父是不是要更亲近一些?   “如果你愿意,你的这位有意思的师父,会罩着你一辈子,以后你出门,只要报出我的名号,众人定然退避三舍,绝对没有人敢对你不敬!”苏锦屏拍着胸脯,大言不惭的开起了玩笑。可是她又怎么会知道,将来,她的名号,也确实是威慑天下呢。当然,这是后话。   “扑哧……”她的名号?皇甫逸忍不住笑了起来,此刻却是真心的愉悦。苏锦屏见此,也慢慢的安了心:“好了,乖徒弟,吃饭了!”   皇甫逸张开嘴,慢慢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痴痴的看着面前的人。师父、小锦,若是昨日,你来了,该多好。可是今日,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吃着吃着,一股躁动难安的情愫慢慢的卷席了全身,表情也慢慢的微妙了起来……   苏锦屏看着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开口询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又犯了?”   “不……不是!”有些惊惶的说着,似是怕被她发现什么,飞快的往被子里面缩了一下,可是动作有些大,让一物从床上掉了下来,皇甫逸面色大变,正要去抢,却已经被苏锦屏握在了手中!   “给我!”皇甫逸想要起来抢那个纸包,苏锦屏却已经将它打开了,放到鼻尖轻轻一嗅,瞳孔睁大,脚步都也踉跄了几下,不敢置信的对着他一声嘶吼:“皇甫逸,你疯了!”   ……   浅忆看着门外那个一动不动的站了半天的人影,看那身型和服饰,似乎是南岳三皇子没错,可是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是怎么回事?呃……不会是被自家小姐揍的吧?还有,他现在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南岳三皇子殿下,您是来找我们小姐的吗?”浅忆终于忍不住上前开口了。   “她不在。”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浅忆抓了抓脑袋:“呃,是的,小姐去逸王府看望逸王殿下了!”   这话一出,她瞬间感觉自己身边的气压都绷紧了!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便已经转身离开,而那紧绷的空气又瞬间缓和了下来……   回了梨园,平静无波的心湖翻起一阵阵巨浪,可是那浪却冲击得他浑身泛酸!去看皇甫逸?有什么好看的?   也就在这时,风的身影出现在了屋内,看了看他面目全非的脸,先是一愣,然后想起早上修和灭说的事情,忍着窃笑的冲动低下头,将自己刚刚探到的消息禀报:“殿下,属下按您的吩咐,一直跟着苏锦屏,现下她到了逸王府,正在喂逸王吃饭,两人看起来极其亲密。”   此话一说完,便瞬间感觉屋内的气温降至冰点!风悄悄的抬起头,看着自家殿下那张有些惨不忍睹的脸,只见那脸上仍是半点异色也无,淡淡的开口:“知道了,退下吧。”   “是!”飞快的退了出去,还没走几步,便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回过头一看,殿下屋内的桌子已经变成一地残渣!   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股巨大的气流从窗口射出,对着满园的梨园呼啸而去,风赶紧将自己的身子往旁边一闪,那道气流所过之处,二十多棵树百年老树就那般轰然倒地!某暗卫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要是自己还站在那里,估摸着就跟那树的下场一样了!   满园子都是一股浓郁的酸味,仿佛哪个店家新开了一坛子陈年老醋,香飘四溢,直击云天!风再次咽了一下口水,殿下的醋劲好大啊!   而屋内的人,仍是神色淡漠,只是月色般醉人的眼底出现了一轮漩涡,一圈一圈,激流暗涌,看起来危险至极,半晌,寡薄的唇畔一扯,从牙缝里磨出三个字:“皇甫逸!”   ------题外话------   瞄,咱们家男主马上就要发飙了,哦呵呵呵……   话说——怎么我一不要月票,你们就不给了呢?这素8对的!要是捂着长了痱子,我多心疼啊!   第一卷◆乱后宫【083】以后,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风在不远处,听着自家殿下那从牙缝里面磨出来的声音,禁不住抖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最终决定快点滚蛋,免得成为被殃及的池鱼。谁知,没走几步,就听见自家殿下的声音:“风。”   淡淡的一声飘来,和往日的声音无异,但是不知为何,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伸长脖子咽了一下口水,虽是有些怕怕的,但还是一阵风一般出现在了屋内,单膝跪地:“殿下!”   “无尘公子,最近杀了青城派的长老是么?”淡淡的开口询问。   风一怔,无尘公子,便是东陵的逸王皇甫逸了,不过他已经回了京城一段时间了,怎么可能杀了青城派的长老?殿下是从哪里听见的谣言?   “嗯?”清冷的声线响起,明明应该听起来不痛不痒,却无端端的让风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下来。   风小心的观察着他的脸色:“殿下,没……”有啊,可是说到“没”字的时候,看见对方的眼底闪现出一抹冷茫,忽的,惊觉了!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道:“属下明白了!”   “听说,泰山派的帮主也是为他所杀。”又是一句陈述句。   某暗卫已经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唇角一抽,道:“是的!”这两个人明明还都活着好吗殿下?   “东陵白虎城的贪污案,也和逸王有关吧?”淡淡的开口询问,眼神飘得很远,声线却是飘渺动听。   逸王可是从来不插手官场上的事情,这么干会不会太假了一点?但是殿下说有关,那也只能有关了!“是的,殿下!属下马上就去办!”   “嗯,去吧。”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而后漫不经心的往门外走去。   “殿下,您去干什么?”风有些惊诧。   “逸王府。”三个字飘来,面前白影一闪,那人便已经没了踪影。   风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摇了摇头,逸王殿下,惹上我们家殿下,真是你的悲哀!当然,青城派的长老和泰山派的帮主更悲哀,好好的,现在要去做死人!而且这两个帮派可都是江湖八大门派之一啊,出了这样的事情,作为正道中人的皇甫逸,要面临的麻烦绝对不小,殿下出手可真够狠的!   ……   苏锦屏这一声“你疯了”吼出来之后,皇甫逸咬了咬下唇,往床里面缩了缩,看起来委屈的像个孩子:“对,对不起!”   他只是听说,吸了这个东西,就可以看见自己想要看见的东西,他知道他这一生,和她是绝不可能了,所以……即使知道自己看见的会是梦幻,他也还是碰了!   “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我吗?”一声暴喝,眼中满是失望,没想到他居然会碰这种东西!若他真是堕落至此,她也没有再管他的必要了。   也就在这时,门口的白汐月终于按耐不住了。飞快的闯了进去,一路小跑到苏锦屏的身边,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是毒药吗?”谁把这种东西放到王爷面前的?   “毒药?”苏锦屏冷笑一声,“这是五石散!”五石散,说白了就跟现代的毒品没什么两样,只是精纯度没有现代的高!她做杀手的时候,接触过无数次这种东西,所以这气味一闻便能闻出来!   “五石散!”白汐月不敢置信的捂住嘴,一双美眸看着皇甫逸,眼底满是惊愕!在她的心中,逸王殿下向来是高贵出尘,俊逸洒脱,就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仙人,可是他怎么会碰五石散这种东西?   “怎么?后悔嫁给他了么?”听见这一声惊叫,苏锦屏冷眼扫了过去,眼底带着轻嘲。   白汐月被她这一问,怔了一下,而后在皇甫逸无所谓的眼光下,缓缓的摇了摇头,眼中的惊愕慢慢的被痛苦和心疼取代:“没有,不管王爷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白汐月的夫君!可是……”可是难道就让王爷一辈子都受那个东西的毒害吗?   这话一出,皇甫逸的脸上闪现了一抹讶异之色,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些不敢置信。五石散,一般沾上这种东西的人,都为世人所不耻,要是传了出去,他皇甫逸势必为名流贵族所不容,她竟然也能接受?   而苏锦屏却笑了,开口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可,也就在此时,皇甫逸的表情忽然痛苦起来,面色也极为扭曲,最终有些难堪的对着苏锦屏开口:“师父,把那个给我!”   这话一出,苏锦屏的面色就冷了下来:“怎么?你准备靠着这东西活一辈子?”   “可是……”可是这种东西一旦沾上了,就根本戒不掉的啊,而且他也听说了,要是不能及时服食会有多么痛苦!慢慢的,一种窒息的感觉蔓延了全身,心脏处仿佛有几十万只蚂蚁在啃咬,搅得他难受至极,死死的咬着下唇,目露祈求之光的看着苏锦屏,“师父,求求你,给我!”   “不!不能给他!”白汐月忽然惊叫起来,将苏锦屏往旁边推了一下,让她离皇甫逸远了一些,“不,不能给!我以前听爹爹说过,这种东西越吸越是上瘾,王爷绝对不能再碰这种东西!”   谁知,苏锦屏却将白汐月拉到一边,缓缓的步过去,将那包东西放在他的面前:“你想要?给你!”   这般干脆,倒叫皇甫逸愣了一下,犹豫着伸手,却没敢接。   “你疯了!”白汐月一声惊叫,看着苏锦屏的眼神极为狠戾,还带着仇视!然,苏锦屏没有回她的话,只是伸出手,对着皇甫逸再次开口:“你不是要吗?喽,给你啊!拿着啊!”冷着声开口,一张精致的小脸十分漠然,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皇甫逸的面上满是难堪和痛苦之色,他也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这幅模样,看起来有多么狼狈,他不愿意将自己的这幅模样展示在她的面前,可是现在……他也听得出她语气中的不悦,知道自己若是接了,可能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可是他真的很难受,简直就是痛不欲生!虽是从昨日才开始碰这东西,可就昨天一天他就服食了不少!   苏锦屏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慢慢的开口:“听着,接着碰这种东西,你就会失去我这个朋友,但是,你现在可以很舒服,不必承受半点苦楚,你自己选吧!”   而白汐月,也被苏锦屏的话震住了!呆呆的看着她……   这话一落,皇甫逸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狠狠的攥着拳头压抑着痛楚,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已经变得猩红,咬着自己的下唇,唇畔已经隐隐能看见血迹,俊朗的面容早已扭曲,最终,怀着自己的双腿,看着苏锦屏,沙哑的声音响起:“拿走!拿走!”两声怒喝从口中溢出。整个人已经痛苦的无法自抑!   “听着,这是你自己选的!”苏锦屏说完,便走到窗外,将那包五石散扔了出去,“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而皇甫逸,在那五石散飞出去的一瞬间,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想要伸手去抢!浑身的躁动感越发的浓重,白汐月心疼的走上前:“王爷……”   “滚开!”一挥手,将她推倒在地。满脸皆是狂暴之色,在床上拼命的翻滚,更多的却是惊痛,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不堪,可是他怎么能让她看见这么不堪的自己!身体上的痛楚和内心的折磨,叫他甚至感觉到了喉头一阵腥甜!   可是慢慢的,那痛楚之感已经胜过了心中所有的理智,坐起身,将自己的脑袋疯狂的想往床沿上撞,苏锦屏迅速出手,将他的手腕一拧,便制住了他,对着一旁躺在地上催泪的白汐月怒吼:“去拿铁链来!”   “铁链?不!怎么能用那种东西对待王爷!”白汐月条件反射的就是一阵怒喝。   “除非你想他自残而死!”她从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去过戒毒所,也看见过那些因为不能碰毒而癫狂的人,所以她知道若是不控制住皇甫逸,他只会更加克制不住!   白汐月也发现了不对劲,最终咬了咬牙,飞快的跑了出去。   而苏锦屏,还死死的制着他,毕竟对方是有内力的,她控制起来也有些吃力。不多时,白汐月的铁链拿了进来,“卡擦”几声,苏锦屏就利落的将皇甫逸锁住了,而他却还是发疯一样的想往地上撞,更是开始嘶吼:“把五石散给我!给我!”   “啪!”的一声,苏锦屏的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下手极重,让他的脸上多了一道明显的红痕,皇甫逸也在这一巴掌的冲击下,稍稍的镇定了一些。   白汐月很是心疼的站在一边,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因为她也知道自己帮不了他。   见他稍稍的恢复了一点神智,苏锦屏冷冷的开口,一字一句:“现在告诉我,你是真的想要五石散?”   “我想要,不,我……”说到这里,他已经痛苦的不能自抑,被铁链锁住的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似乎要硬生生的将那头上的墨发给扯下来,半晌,眼泪汪汪的看着苏锦屏,容色狼狈,“师父,我难受!”若不是因着自己是男人,他真的难受得想要哭出来!   这模样,落进了不远处,百里惊鸿的眼中。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一闪,寡薄的唇畔勾起一抹淡薄的笑,他自然知道苏锦屏本质上心很软,最受不得的就是旁人可怜兮兮的眼神,这一招,他自己也用过,只是现在看见别人用……一股黑色的雾气慢慢的从他的身上升腾了起来,杀意尽显,寒光毕现。皇甫逸是么?眼底激流暗涌,然,一转而逝……   这眼神让苏锦屏的心一软,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也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原本还有些置身事外的念头也消失了,伸出手,死死的抓着他的手:“徒弟,你信我吗?”   “信!”咬着牙,死死的忍住痛楚,也能感受到她的温度一点一点的从掌心传了进来,像是一股力量的源泉,给了他无尽的勇气!   “要是信我,就忍住!相信我,只要忍过去几次就会好的!你的人生还很长,绝对不能毁在这小小的五石散上!以后你还要带着你的洒脱去肆意江湖,以后你还要饱闻丝竹之乐,所以你今天一定要挺过去!挺过去知道吗?”苏锦屏的眼底也露出些许狰狞的红光,颇为歇斯底里。   “好!”点了点头,下唇已经被咬得出血,一旁的白汐月忍不住上前,将自己的手腕伸了过去。而皇甫逸未经思考,就一口咬了上去!   “啊!”一声压抑的哼声从她的口中溢了出来,但还是死死的咬着牙,没有抽手。   苏锦屏转过头怒道:“你干什么?”   “王爷会伤到自己!”一句话,简单明了,却能表明她的决心。   而皇甫逸的神智,也忽然出现了短暂的清醒,张了口,放开了她的胳膊,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复杂,然而马上又被痛苦取代。白汐月白皙的皓腕上被咬出了一圈血印,然而也没有呼痛,只是垂着泪心疼的看着他,她的逸王,她的夫君,现在将自己折磨成了这般模样,叫她怎么能不痛!   “师父,唱歌给我听好不好?就唱,就唱那天你在皇兄寿宴上唱的歌!”他忽的转过头,咬着牙看着苏锦屏,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苏锦屏也知道,对方已经有极强的意志力了,而且他爱音成痴,也许是真的对他有帮助。点了点头,便启唇唱了起来:“如花,似梦,是我们短暂的相逢。缠绵,细语,胭脂泪飘落巷口中……”   起初,声音还有些牵强,慢慢的,也融入到了歌声之中,幽幽的音调从她的口中溢了出来,越唱却越是觉得心酸,若没有这首歌,没有自己在皇甫怀寒寿宴上的表演,是不是就不会将皇甫逸害成这样?   在她的歌声之下,皇甫逸的神情慢慢的安定了下来,和一旁的白汐月,似乎也沉浸在这歌声之中,好柔的调,好美的曲,确实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慢慢的唱着,皇甫逸也似乎是受了音乐的安抚,脸上狂躁的神色也消失不见,蜷缩在一团,轻微的抽搐起来。   苏锦屏也知道这一半是自己歌声的原因,也有皇甫逸只吸食了这个几次,所以毒瘾还不深的原因,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似乎缓过了这个劲儿。   而不远处隐匿着身形的百里惊鸿,也只是静静的站着听着这歌,那日去皇甫怀寒的寿宴上去帮她,去的有些晚,所以也未曾听过这首曲子。今日听来,倒是第一次,唱得很好听,却是也是新鲜的曲调,他竟然不知道她还有这般才艺,可是他不知道这一点,而皇甫逸却知道,这个认知让他心底的酸味儿更浓了一些。更让他有些恼怒的是,她竟然唱歌给皇甫逸听,就连那些日子,她以为有了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也未曾唱过一首歌给自己听,这想法一出,一种名为嫉妒的感觉,在他平静无波的心湖疯狂的滋长,甚至他的心中有了一种冲动,若是自己也服食了五石散,她会不会也这般待自己?   当皇甫逸终于完全恢复了神智之后,抬起头,看向苏锦屏,发丝微乱,面色也更为苍白,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透明了一般,看起来极为苍凉,苦笑一声,低低的开口念到:“如花,似梦,是我们短暂的相逢……呵呵……”他竟然不知,她那一日的一首歌,唱出的会是他们的今日。   苏锦屏见他低喃,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冷着声音开口:“这次是挺过去了,下次也许会更难受,但是多忍几次,你就没事了,因为你服食的并不多。”   而她说完之后,皇甫逸却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半晌,低着头道:“其实戒与不戒,于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这话一出,一股怒气溢满了苏锦屏的全身,恼怒的对着他开口:“皇甫逸,我告诉你!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你要为你自己负责。从今以后,以后你想怎么样,我都管不着,我也不会管,只一样,我苏锦屏的身边,绝对不会有自甘堕落的朋友,若是你是那样的人,以后就离我远一些!”苏锦屏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师父,等等!”皇甫逸飞快的开口拦她。   “嗯?”扭过头看着他,眼中含着警告。   苦笑一声:“师父,我知道了,我会戒掉的!”不管多难熬,不管多痛苦,他都会戒掉的,只为不让她讨厌自己。   苏锦屏一笑,正想说些什么,也就在这时,王府的下人来报:“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   白汐月看了看皇甫逸现在的模样,也觉着他不能见客,便开口道:“就说王爷歇了,本王妃出去便罢!”   可是话音一落,小林子就已经到了房门口,看了看屋内的情形,开口道:“奴才见过逸王,逸王妃!”   “不知小林子公公前来,所为何事?”白汐月开口询问。   而皇甫逸身上的铁链还没有解开,只是坐在床上,头也没抬,似乎一点都不想知道大皇兄让人传来了什么消息。   小林子叹了一口气之后,道:“逸王妃,这里的情形,皇上和夜王殿下已经知道了,让奴才来传话,让苏锦屏就在这里多住些时日,等逸王殿下痊愈了再回宫!”   这话一出,皇甫逸马上抬起头,眼睛一亮,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家皇兄会派人来说这种话。   而屋外不远处的白衣男子,听见这话,宽大的袖袍下,拳头攥紧,寡薄的唇畔紧抿,那张被揍得面目全非的脸上,那容色虽然是丝毫不变,但却无端端的让人觉得吓人极了!   “放屁!”苏锦屏开口便是一声怒骂,明日就是八号,也就是她领钱的好日子,留在此处,她的俸禄怎么办?   小林子一听,嘴角抽搐了几下,心道皇上和夜王殿下果然料事如神,连苏锦屏的反应都猜到了,感怀完之后,便开口道:“皇上说了,你的月例,等这个月的中旬发给你,一起发一个半月的月例。”而在看见苏锦屏的脸色已经难看的像茅坑里面的某种不明物体之后,赶紧接着道:“皇上还说了,你辛苦了,到了这个月的中旬,便给你发一百两银子!”   这话一出,苏锦屏狰狞的表情瞬间缓和了下来,在心中飞快的盘算了一下,一个半月的工钱应当是二十多两,要是变成了一百两,那可是三倍都不止,其实话说回来,她最近一直都挺郁闷的,因为到了八号领完工钱走人,她就等于给别人打了八天白工!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似乎对自己极为有利,不仅多了很多钱,还把自己原先为打白工的抑郁之感都磨灭了。而且自己在逸王府呆几天,定然是好吃好喝的住着,说不定还能在走的时候坑皇甫逸一笔,所以这笔生意是怎么算都划算的!   于是,某女那恼怒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上前几步,笑得很是和蔼的拍着小林子的肩膀,颇为自来熟的感谢对方给自己带来了一个这么好的消息,笑着道:“公公,您真是辛苦了!皇上也实在是太客气了,不就是帮忙照顾一下逸王殿下吗?其实这都是奴婢的责任,我们做奴婢的,自然应该时时刻刻的思虑着为皇上分忧,所以这都是我们份内的事情,皇上竟然还要为此奖励奴婢,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小林子的嘴角有些微抽,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好,难道就说不好意思最好,正好帮皇上省钱了?皇上和夜王是什么都料到了,唯独没有料到的是她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不过,没过多久,他的困顿就不存在了!只见苏锦屏收回了自己的手,又接着道:“不过既然皇上已经说了这样的话,所谓君命不可违,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请小林子公公回去告诉皇上,奴婢为此非常羞愧,请他以后万万不要再这么客气了!”   这话一出,就连皇甫逸的脑后都出现了一条黑线,你看那人的样子,有半点勉为其难架势吗?   “我知道了!”小林子拿着拂尘,很是受不了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摆了摆头,哼了一声,走了!明明高兴的要死,还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浪费他的表情!   苏锦屏死劲的压抑着嘴角上扬的冲动,对着那夫妻二人开口:“竟然是这样,那我就在这里借住几日了,王妃应当不会介意吧?”   这话一问完,那已经走了老远的小林子,忽然回来了,因为他刚刚被苏锦屏弄得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回来,正要开口:“王……”   苏锦屏便跳了起来,开口咋呼到:“不会是皇上这么快又反悔了吧?”   小林子的脸上闪现了一抹龟裂的痕迹,皇上会为了一百两银子反悔?也真亏得她想的出来!懒得搭理她,径自对着白汐月开口:“王妃,皇上吩咐了,让您好好约束一下、下人们的嘴巴,这件事情,可不能传扬出去!”   传出去不仅会让逸王殿下以后在外面抬不起头来做人,也会让东陵皇室的声威有损。所以皇上才让他来提醒一下逸王妃。   白汐月闻言,点了点头道:“公公放心,就是皇上不吩咐,本王妃也不会让这件事情传出去!说起来也是本王妃的疏忽,才让王爷服食了这种东西。请公公转告皇上,白汐月自知罪孽深重,请皇上责罚!”   这话一出,小林子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丝丝微妙的痕迹,逸王妃果然是个聪明人,皇上在听暗卫禀报逸王殿下服食了五石散之后,确实是雷霆震怒,也对逸王妃没有照顾好逸王极为暴怒,想要惩处,最终还是夜王殿下劝了几句,皇上才没有下旨处罚!想着便对着白汐月点了点头:“王妃放心,您的话,奴才自当转告皇上!”   “那就谢小林子公公了!”说着对着房门口的管家使了一个眼色,那管家赶紧将几锭银子,在苏锦屏能看到了角度塞进了小林子的袖口。   于是,小林子在苏锦屏无比嫉妒的看着他袖口的目光下,离开了逸王府。皇甫逸和白汐月看着苏锦屏的眼神,嘴角都有些轻微的抽搐。   而不远处的百里惊鸿,却是有些失笑,看来,她好似,很喜欢银子。那么,自己以后,是不是多了一个筹码?   “管家,去给苏姑娘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离……王爷的院子近一些,照顾起来也方便一些。”白汐月对着门口的管家吩咐。   而那管家闻言,看了看自家王爷,又看了看苏锦屏,而后弯腰行礼道:“是!老奴这就去安排!”说完,便退了下去,去安排,只是心中却是连连摇头,王妃真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可惜王爷就是看不到王妃的好。   而苏锦屏看了这二人一眼,开口道:“徒弟,为师就先去睡觉了,明天早上谁都不要叫我起床,让我睡一个懒觉!”每天早上起来扫地,难道偷闲一次。   “好!”皇甫逸有些失笑,而后目送着她离开了屋子。   回过头,看了一眼白汐月,想着对方刚才的种种反应,琥珀般的眸子落到了她的皓腕上,沙哑的声音响起:“去包扎一下吧!”   白汐月一怔,做梦都没有想过对方会对自己说这种话,就连鼻子在此刻也有些发酸,含着泪点了点头:“谢王爷关心,妾身这就去!”   皇甫逸见她这模样,唇角动了动,最终却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淡淡的“嗯!”的一声。   白汐月给他解开了身上的铁链之后,就退了出去。整个房间一片静寂,只剩下烛光闪闪,影影绰绰……   忽的,躺在床上的人,琥珀般的眸子睁开,只见白光一闪,一道人影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看见对方的脸的时候,皇甫逸明显的愣了一下,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左眼和右眼处都是淤青,唇角泛红,脸上还遍布着青青紫紫的痕迹,看起来极为狼狈,只是那一身如沐月华的清冷孤傲之气,还能给人一些视觉上的正面冲击。   剑眉拧起,开口道:“百里惊鸿?”   话音一落,对方便将一个小瓷瓶抛给他:“吃了。”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他知道,自己今天出现,皇甫怀寒马上就会开始防备自己,但是隐忍了这么多年,已经足够了。而且,他什么都能容忍,唯独不能容忍失去她,所以他必须出来。   伸手接住,打开瓶盖一闻,却是千金难得一求的“真元丹”,这药的效用,便是让人在短时间之内恢复自己最佳的精神状态,一般可以维持三个时辰。皇甫逸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将那药吞了进去。   紧接着,便感觉一股强大的罡风罩住了整间屋子,百里惊鸿强大的内力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展露了出来,将所有的声音都隔绝起来,而后,不由分说的一拳,便对着皇甫逸的门面打去!   而皇甫逸吞下了那药之后,身子也瞬间恢复了过来,拦住他的拳头,开口道:“南岳三皇子,此举何意?”   而那人,淡淡的看着他,寡薄的唇畔勾起:“男人之间,便用实力说话。她,不是你该肖想的。”   “她?”皇甫逸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知道了“她”是谁!于是,俊朗的容颜上扬起一抹自信的笑,用实力说话?开口应战:“好!”   而后,一阵旋风卷起,两个内力极深的男人打得吐火如荼,半点也不相让。百里惊鸿下手半点也没有留情面,皇甫逸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半个时辰之后,一袭雪白锦袍的男子,从那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的皇甫逸面前经过,冷冷清清的声音飘进对方的耳中:“以后,离我的女人远点。”声线清冷如月,却带着难言的戾气和杀意。   抬步踏出了皇甫逸的房间之后,便不急不缓的往不远处苏锦屏的房间走去……   ------题外话------   突然又怀念起我的一块钱了,怎么破?呜呜~(>_   第一卷◆乱后宫【084】惊鸿VS子寒   苏锦屏进了屋,正准备睡觉,忽然想起一事,那啥——赶紧将自己的衣服撩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前段时间一直觉得多了一块肉来着,她还深深的认为都是因为自己怀孕了,所以肚子上才会多了这么一块肉,可是既然没有怀孕,那是不是说明——她长胖了?捏了几下平坦了小腹,冥思苦想了半晌,终于确定了……自己是心理作用了!   嘴角抽了抽,果然是当怀疑一件事情的时候,越怀疑就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正思索间,就听见一阵敲门声响起,几个大步上前,将门打开,一个小丫头进来了:“苏姑娘,奴婢伺候您沐浴!”   “不用了,你告诉我沐浴的地方在何处就行了。”冷冷的开口回绝,她可不习惯别热碰她。   那小丫头闻言,也不坚持,只是对着她低头道:“是!”而后进了屋子,带着苏锦屏绕过屏风,屏风之后还有一个回廊,走过之后,便看见一池清汤,还冒着热气,看样子是从山里引来的温泉,于是某女在心中又感叹了一番,果然是有钱人的生活,等她有钱了也要这样挥霍,免得像上辈子一样都攒着,攒到最后便宜了妖物那个坑货!   “苏姑娘,您就在这里沐浴吧,衣服奴婢待会儿会让人送来。您放心,都是新裁剪的衣裳,您的衣食住行,王妃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管安心在这住着就行了!”十分公式化的对着苏锦屏表述,一双秀目都不曾放到苏锦屏的脸上。   话音一落,苏锦屏有些奇怪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虽是面无表情,但却不难发现眼底的敌意,在心底微微一叹,看来这个白汐月还是个人物,进了逸王府这还没几天,这些下人竟都已经被收服了!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开口吩咐,忽的想起一事,貌似她来月事了,好像是淋浴比较好,“对了,去拿淋浴的东西过来,顺便准备几块月事布!”   那侍婢一愣,有些惊愕的看着苏锦屏,哪个姑娘家来了月事不是支支吾吾的难以启齿?她竟然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别说脸红了,就留扭捏一下也不曾,反倒是让那侍婢红了脸,点了点头,飞快的踏了出去。   慢条斯理的洗着澡,忽的,凤眸眯起,伸手将屏风上的薄纱裹起,一个闪身,就到了窗前,打开窗子,一只手飞快的向对方的喉间伸去,然而,伸到一半,顿住了,只见对方身着一袭白衣,满面青紫,沾一身月华之气,不是百里惊鸿,又是谁?   “你来干什么?”他怎么会跑到逸王府来?听脚步声,是刚刚才到的窗口。   他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不经意的扫上她身上的薄纱,只是网状的轻纱敷体,所以基本上能看得清清楚楚,面色微红,只是在那张青紫交错的脸上,半分异色也看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有些不自在,才微微的偏过头去。   见他不说话,反倒是那毫无焦距的眸子直直的放在自己的身上,苏锦屏低头一看,春光乍泄,尼玛的,这就是白汐月吩咐人给她找的衣服?这么暴露!她哪里知道这只是那身衣服,只是那套衣服外面要笼上的那层轻纱而已,一股恼羞和不自在的感觉瞬间蔓延了全身,紧接着,淡定下来,很是鄙薄的看了他一眼:“瞧你那看得目不转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得见呢!”   妈的!又看不见,那么瞅着自己做什么?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容色不变,只是银灰色的眼底闪过一抹困顿之光,若是有朝一日,让她知道自己其实看得见,会不会被揍得比现在还惨?   “说吧,来干什么?要是来道歉的话,那就不用了。”靠在窗口上,漫不经心的看着他,只是心底还隐隐有些期待,端的是口是心非。   他顿了顿,寡薄的唇畔微张:“我……”一个“我”字吐出,便停住了,思索着应当如此措词。   可是苏锦屏见此,一阵怒火冲天,已经是半点措词的时间也不肯给他了,“砰!”的一声,将窗子关上了!在她看来,有什么话如果需要思考良久才能说出来,那么绝对不会是什么发自内心的话,所以她也懒得去听人家扯谎给自己听。   看着面前紧闭的窗户,半晌,他才微微一叹,心下对自己的性子也有些懊恼,原本就不喜欢解释,而事实上,自己做的事情似乎也解释不了,所以才会弄成这般境地!   关上窗户之后,苏锦屏若无其事的洗完澡,便穿好了白汐月给自己整理的衣服,慢慢的挪到屋内,躺到床上,也还能感觉到那人现在还在窗口,并未离开。有些烦躁的翻了一个身,拿起枕头捂着自己的脑袋,妈蛋!心情都被丫的搞纠结了,要说是喜欢她、在意她吧,为毛看见自己啥话都说不出口,难道她苏锦屏就长了一张让人无语的脸吗?要说不在意自己吧,他大半夜的从皇宫跑出来,出现在自己的窗户口上,还半天都不滚蛋,到底是想做什么?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喜欢不喜欢,来不来是他的事情,跟她有个毛关系?她在纠结个什么劲?难道她喜欢上他了?这个认知一出,把苏锦屏吓得一个激灵,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喜欢上那个傲娇的家伙了?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她又不是“妖物”那个外貌协会的,看见美男子都喜欢,而且她自认古代这么多美男子之中,百里惊鸿的个性是最不讨喜的,她的品味肯定没有这么奇怪!   “砰!”的一声,躺回床上,两只眼睛茫然的望着床顶,谁能告诉她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而窗外的百里惊鸿,听见屋内的动静,并不知道对方是在屋内干什么,而自己在门外站了半天,也没想清楚自己要不要进去,还有,如果进去的话,应该说些什么话。   半晌的思虑之后,转过身,踏着月色离开。他和皇甫逸之间的协议已经达成,败者就要自觉的离她远一些,所以将她放在这里,他也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即是现在不知道该对着她说写什么,那便暂时什么也不说吧,等她气消了再来,反正……她这几日只能待在逸王府,而皇甫逸的脸已经被揍得和他自己的差不多了,估摸着她也不可能喜欢上!   听着门外那人离开的脚步声,苏锦屏的脸都绿了!坐起来抄着枕头,拼命的殴打着床沿,做着十分幼稚的举动,在心中疯狂的咒骂,这个杀千刀的百里惊鸿,到底有没有诚意啊?道歉没有就算了,就在门口站了那么一下下,居然,居然就走了!尼玛!尼玛!尼玛!   狠狠的锤着床,把床沿想象成那人的脸,在心中无比后悔自己昨天下手怎么没有还下重些,最好让那家伙根本能走出门的力气都没有!气死人了!直到枕头被拍得走了样,苏锦屏才怒气冲冲的放过了那个可怜的枕头,然后又用自己的纤纤玉手在床沿上一阵猛拍,一阵怒吼:“杀千刀的百里惊鸿,你大爷的!你这辈子也别再出现在老娘面前!”   这一声,绵长悠扬,让逸王府不少人都奇怪的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这大半夜的是谁在尖叫!忽的,一阵冷风刮起,众人皆感觉自己身后凉飕飕的,不约而同的抖了一下,飞快的往自己的房间奔去。   而某女在拍得手心发红之后,终于感觉到了痛感,将自己的手举起来一看,已经麻木了,疼的没有半分知觉了,而也在此时,她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她在生什么气?人家来不来,走不走,跟她有个毛关系?在心里盘问了自己半晌之后,只得到了一串省略号的答案,嘴角一抽,对着床上倒去!看来她疯魔了!   而那本来应该已经回到了皇宫的人,此刻却不偏不倚的出现在苏锦屏的屋顶,只是敛了气息,没有被发现。寡薄的唇畔勾起,眼底的愉悦之情格外明显。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声音,这才一个闪身,往皇宫而去,自己出宫的消息,皇甫怀寒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所以,他也该早做防范才是。   一大早,苏锦屏顶着一双熊猫眼,出了自己的屋子,心中挂着两根粗大的面条泪,这是搞什么飞机啊,她昨晚居然失眠了,人生中第一次失眠了,想的还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纠结、郁闷了一整夜,她这是居心叵测到了各种境地啊!   一路蹒跚着,到了皇甫逸的屋门口,白汐月正从里面出来,一看苏锦屏的脸,又是一愣,王爷的脸上青紫交加,苏锦屏的脸上也挂着两个黑眼圈,似乎困的眼睛都睁不开,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又看看苏锦屏这身衣服,一袭白色的曲裾锦缎,上面是绣着玉兰的抹胸,宽大的袖袍在秋风的吹拂之下生出不少飘逸之感,而一头墨发,只是随意用一根木簪挽起,看起来清新淡雅,如同一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绝美的容貌也将这衣服衬得更美了几分,原本她吩咐人给她裁几身衣裳的时候,还担心白色不适合对方的气质,现在看起来,比惯穿白色的自己,还要合适。   淡笑着开口:“苏姑娘,这身衣服,很合适你!”   随意往自己身上瞅了一眼,开口道:“王妃谬赞!”其实心里在翻白眼,穿自己的衣服不是简单多了,这身衣服,美则美矣,走个路都不方便,不过也是白汐月的一番准备和心意,她自然不能当面嫌弃。   白汐月听完这话,忽的笑着开口:“瞧我,光顾着说话,倒是忘了,你是来看王爷的吧?王爷已经用过早膳了,你进去吧!”   “不是,我是来蹭早饭的!”苏锦屏很是坦诚。   “……”白汐月唇边的笑意明显的僵了一下,嘴角还有些微抽,抽了半晌之后,方才开口道,“本王妃考虑不周,倒把这件事情忘记了,那你先进去吧,待会本王妃便派人把你的早膳送来。”   “好!那就谢过王妃了!”很是愉快的点了点头,就越过她推开了皇甫逸的房门。   而原本唇边挂着笑意的白汐月,在她进去之后,面上的笑意也僵住了,微微一叹,眼底出现了一丝丝哀怨之色,这一刻,她有些质疑自己了,当初半冒充着苏锦屏嫁给王爷到底对不对。但是不嫁给他,让自己嫁给别人呢?恐怕是死也不愿吧?笑了笑,带着难言的苦涩,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苏锦屏一进屋,往床的方向一扫,而床上的人似乎惊了一下,转过身背对着她。某女嘴角一抽,这是怎么了?皇甫逸也跟着百里惊鸿学习傲娇了?带着满心的疑惑往床边走去:“徒弟!”   “嗯!师父,吃过早饭了吗?”背对着苏锦屏开口,声音相较昨日,中气十足了很多,但是却带着一丝丝痛苦的感觉。   “没有,你怎么了?”有些狐疑的看着他的背影。   皇甫逸支支吾吾的开口:“没,没怎么!师父,徒儿马上吩咐人给您送早膳来!”   “不用了,王妃已经吩咐过了!”说着就搬了一个板凳坐在他的床前。   “王妃”这两个字一出,皇甫逸就沉默了。   半晌,苏锦屏的声音响起:“你背对着我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不礼貌的吗?”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呃,师父,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滚下去了,所以把脸摔到了,徒儿这是怕吓到您了!”皇甫逸背对着她开口。   “转过来给我看看!”用上了命令的口吻,也太能扯蛋了吧?从床上掉下来摔了脸?   “还是不要了吧!”某王爷生平第一次,扭捏起来了。   某女白眼一翻:“那我就走了,老娘不喜欢人家背对着我讲话!”   话音一落,皇甫逸就转过头来:“好吧!”在看到他的脸的那一瞬间,苏锦屏好像看见了被自己揍得鼻青脸肿的百里惊鸿!俊逸的脸已经看不出哪里是哪里了,嘴角一抽:“你确定你是从床上掉下来摔成这样的,而不是被人在梦中揍了一顿?”会不会摔得太浮夸了一点?   俊逸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丝龟裂的痕迹,点头道:“我确定!”   “你这可怜的孩子!”扶额长叹。   ……   三日后,朝堂之上。   皇甫怀寒身着一身威严霸气的龙袍,出现在了金銮殿上。   “臣等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一起跪下行礼。   步到龙椅旁,转身坐下,一甩袖袍,道:“众卿平身!”   冰冷的声线一落,众大臣便同时开口:“谢陛下!”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小林子尖细的声音响彻大殿。   一个看起来已经有六七十岁的大臣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说!”冷冰冰的一个字吐了出来,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眼底确实明显的厌恶,只因对方是他东陵皇室的郡王,头上冠着“皇甫”的姓氏,享着王室的尊荣,却是苏念华那边的人。   “皇上,近日以来,我国各处的天灾都有所缓解,赈灾拨款的事情也在一步一步的进行,实乃我东陵之大幸,这都是得皇上庇佑之故,而皇后娘娘殡天的丧事也已经处理好了,皇上也该为我东陵的皇裔考虑了,如今皇上将朝政放在第一位,着实是我东陵之幸,只是为王室诞下子嗣,传宗接代,也是王的要务,皇上要为我东陵的千秋万代考虑啊!”那个老者状似真诚的开口说着。   这话一出,一旁的皇甫宇当即开口讽道:“诞下子嗣?皇叔,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皇兄是男人,怎么诞下子嗣?”   粗矿的语调一落,四面都是大臣们的窃笑之声,三王爷总是这般,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意无意就胡搅蛮缠一番,叫人哭笑不得!   那老郡王的面上当即就是一阵红,一阵白,被呛得难受极了。苏念华见状,马上上前一步,对着皇甫宇开口道:“三王爷,老王爷只是一时口误,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苏大人好大的架子,现下是连本王也敢指责了!说来本王这亲王也是当得好没面子,一个从一品的礼部尚书也能当庭质问本王,皇上,您还是将臣弟的王位撤了吧,臣弟这般不中用的王爷,也只能给皇室丢脸,辱没了皇室的威严!”皇甫宇像模像样的对着皇甫怀寒开口。   苏念华气得老脸通红,真想指着对方大骂一通,这个该死的皇甫宇,总是跟他们作对!但是他再恼火,在此刻也只能服软,转过身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上,是老臣之过,不该当众对三王爷不敬,请皇上责罚!”   这话一出,谁都知道是假意请罚的客套之言了,但出乎意料的,皇甫怀寒竟然顺坡下驴:“苏大人也确实是有过,当罚,就罚半年的俸禄吧!也算是警示各位大人,尊卑有别,大人们说话的时候还是注意些,莫要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这罚的已经是极重了,再加上这一番暗示意味明显的话,让众人胆战心惊,一起开口回道:“臣等谨遵皇上教诲!”   苏念华气得老脸发青,皇甫宇却还不放过他,又讲了一句:“众位大人也确实应该谨遵皇兄的教诲,也都应该以苏大人为反面教材,切不可向他学习、模仿,否则那俸禄就都没了!”   这话一出,苏念华的脸都气黑了,一口鲜血涌上喉头,是上不得下不得,想要指着皇甫宇的鼻子反驳一番,却也知道说完之后自己面临的怕是更重的刑罚,一时间气得头脑晕眩,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那老亲王站出来开口道:“皇侄,苏大人也是我东陵的股肱之臣,就算是对你不敬,皇上既然已经惩处过了,你也应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苦还缠着不放?”   “皇叔,虽说我等应当尊敬长辈,但是毕竟这是在朝堂之上,自然也该以身份说话。三皇兄是亲王爵,皇叔是郡王爵,现下皇叔来指责三皇兄,似乎有些不妥吧?还是皇叔转过头就将皇兄方才说的话忘了?”皇甫苍翟出言相帮。   那老郡王一听,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之后,开口道:“是本王一时疏忽了!”说完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再行纠缠,转头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上,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应当为我东陵皇室着想,还请皇上早日临幸妃嫔,为我东陵诞下皇子!”   “爱卿有心了。”不冷不热的开口,既不拒绝,也不响应。   苏念华上前一步道:“皇上,皇后方才殡天,说这件事本应不妥,但是老臣也正是因此才不得不谏言,皇后娘娘贤德淑谨,而今殁了,想必唯一的遗愿,也是在被害之前,没有看到皇上有子嗣的那一天,还请皇上三思啊!”   上官谨睿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明面上,他是皇甫怀寒的人,但是这件事情对皇甫怀寒也说不上是不好,一国君王不近女色,根本就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皇甫怀寒也该临幸一下后宫的嫔妃了,也免得经常跟小锦作对。   皇甫苍翟和皇甫宇对视一眼,虽然知道皇兄对此事应当是不甘愿,但是为了东陵的皇室血脉,似乎也是该宠幸一下后宫妃嫔,两人想着,也便没有出声。   “那依爱卿之间,谁才有资格最先诞下龙裔呢?”冷冷的看着他,眼底藏着不为人知的嘲讽。   “自然是份位最高的妃嫔!”苏念华挺直了腰板,低下头思虑着自己的心思,锦秋派人传话出来,说是让自己向皇上进言,只要让皇上去了她那里,她便有法子一举怀上龙裔,而且也告诉他这是半个多月前,她用浅忆的性命威胁苏锦屏提出的办法。苏锦屏自己虽然越来越看不透了,但是怎么说她也是苏家的女儿,应当不会害自己才是,更何况,她怎么也要顾及着浅忆的小命!   皇甫怀寒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而后冷声开口:“说起来,这份位最高的,自然就是苏大人之女皇贵妃了,也罢,皇贵妃也深得朕心,便也从了众位爱卿的心愿。”   “吾皇英明!”所有的大臣一齐开口。毕竟在他们每个人的眼中,皇上不近女色,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苏念华却被这话惊了一下,锦秋深得皇上的心意?这话是真是假?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夺位之路是不是要好走了很多?   他这一瞬间的困顿,自然落入了皇甫怀寒的眼底,他的目的,也是借此麻痹苏念华,至于去了苏锦秋那里之后,做不做什么,那还不是他说了算?   忽的,响起一事,冰冷的薄唇不自觉的上扬,那个该死的女人,今日也该回来了吧?   ……   由于皇甫逸吸食的五石散并不多,再加上皇甫夜和冷子寒找来了很多克制的药物,毒发了几次之后,毒瘾就过了。脸上的伤也在药物的调养之下,好的差不多了。直直的让苏锦屏惊叹古代的医疗之术,现代是不可能找到克制毒瘾的药物的,而现代去除淤青的药也不会有这么快的效果,但是偏偏这个架空的朝代就有这些疗养的圣物,当然,她也知道,若是肺结核、重度风寒、或是需要动手术的病,在古代基本上是治不了的。   而奇怪的是,这几天皇甫逸好像是有意避着她,话也不多说几句,除了眼神依旧灼热之外,整个人对她已经生疏了很多,所以每次毒发的时候,倒是白汐月照料的比较多,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对方了,但是最后被她自动理解为这丫可能是被白汐月感动了,所以才决定跟自己保持距离。   既然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自己自然也应该滚蛋了,换了自己的宫女服,便去找白汐月告辞,进了门,便开口道:“王妃,叨扰多日,我也该回去了,这几天你也应该学会怎么照顾王爷了,我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处了!”   “苏姑娘不亲自去跟王爷道别吗?”白汐月开口询问。心下也有些好奇,最近那个冷公子每次来的时候,这两个人都会避开,而夜王殿下来的时候,却似乎格外亲密,她隐隐觉得苏锦屏喜欢的莫不是夜王殿下?   “不了,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又不是没有!”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不知道为毛,说起回宫,她忽然有点想那个家伙了,但是一想起他那天都跑来了,最后居然掉头走了,她就觉得气愤难平!   “既是这样,那我也不多留了!”白汐月说着,就吩咐下人去准备马车,将苏锦屏送出去。   苏锦屏又道了一声告辞,才跟着那下人离开。   白汐月站在门口,目送着马车走远,而马车没走几步,一道白色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身畔,回头一看,正是皇甫逸,一惊:“王爷,竟然您在,方才为何不出来道别?”   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一抹刺痛,苦笑道:“怕出来了,便舍不得了。”且不论自己已经有了王妃,就是上次和百里惊鸿打的那一架输了,也都完全失去了站在她身旁的资格。   白汐月闻言,竟转过身,毫不避讳的伸手抱了他一下:“王爷,妾身知道您的心,以后,便将妾身当做知己吧!”   皇甫逸先是一愣,半晌,点了点头,笑道:“好!”   “大白天就在门口秀恩爱?本尊的眼睛都被你们亮瞎了!”冷子寒的声音响起,邪肆中带着难掩的笑意。   白汐月面色一红,赶紧放开了皇甫逸。皇甫逸不知为何,也略微有些尴尬,看向一路走来的冷子寒,开口道:“她走了,你来了。”   冷子寒闻言,面色微变,随即,恢复淡然:“本尊来,是告诉你个好消息的!不知道是从哪里起的谣言,说你和一起重大的贪污案有关,确切的证据虽然是没有,但是外面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这话音一落,皇甫逸的脸上就有些难看,谁都知道他不插手官场之事的,政敌都没有,为何要找他的麻烦?   “嗯,还有一件事,无尘公子杀了青城派的长老和泰山派的帮主,有人亲眼所见,现在你已经为正道所不容,只是碍于是东陵的亲王,所以他们还没有杀上门来,但是估摸着那些正义人士也忍不了多久了,怎么样,要不以后跟着本尊混魔教吧?”冷子寒不正经的开口调笑。   而皇甫逸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你倒还有心思说笑!”   “没事,武林大会不是快了吗?收拾收拾东西,本尊陪你去解释清楚。”冷子寒笑着提议。   “好!”……   ……   苏锦屏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一路看着,经过悦记糕点铺的时候,眼神一禀!那件铺子已经换了个模样,门口挂的是别家的牌子,难道是她记错了?想着掀开车帘,对着车夫开口:“小哥,你知不知道悦记糕点铺在哪?”   “悦记糕点铺?就是那家酒店啊!前些日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被人一把火给烧了,里面老板和老板娘也被烧死了!现下换成了一家酒肆。唉,多好的人哪,糕点好吃,为人又和善。”车夫说着还有些感怀。   而苏锦屏的面色却有些发白,当日那对夫妇在中秋宴上帮了自己,她一直都没想明白那两人为何会帮着她说谎,还寻思着有机会要感谢一番,莫不是那件事情害得他们?“小哥,那火是什么时候起的?”   “中秋节的第二天吧,火烧的可大了,吓坏了不少人。咦,你问这么清楚做什么,莫不是他家的亲戚?”车夫有些疑惑的转过头。   “哦,没什么,只是听说他们家的糕点好吃,所以随便问问。”说完就坐回了车内,心里忽然觉得非常不舒服。果然是自己害的,只是出手的是那个蛇蝎美人,还是那个荣妃一家?   车夫闻言,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   是夜,秋意宫灯火通明,今儿个可是皇上第一次宠幸妃嫔的日子,自然叫不少妃子们都红了眼,而秋意宫的人,却都是喜不自胜,等着皇上的到来。苏锦秋早就高兴的不知所措,抓着自己的帕子,喜上眉梢,方才父亲派人传话过来,说皇上在朝堂上说了自己深得圣心,所以才点了自己侍寝,让她一定要牢牢的抓住皇上的心,早日诞下龙子。   忽的,脑中电光一闪,想起了苏锦屏的主意,心下也开始是思虑,要是皇上来了,不碰自己怎么办?开口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本宫待会儿再叫你们进来!”   “是,娘娘!”宫人们应下,而后退了出去。   苏锦秋站起身,飞快的走到屋内,将一个盒子拿出来,而后走到香炉旁,四处看了看,将里面的药粉慢慢的倒了进去,手有些发抖,所以也不小心沾到了香炉的边缘,赶紧拿着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又将香炉盖好。   ……   苏锦屏回了景仁宫,和浅忆打过招呼,就呈大字状摊在床上。有点累,脑中也乱得很,想起梨园那某人,更是心情絮乱,总觉得他就是自己心里的一根刺,不拔不快!但是怎么拔,却又是个问题,想着烦躁的翻了一个身。   天色渐晚,思绪却越来越清明,就是睡不着!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在心底大骂了一声“尼玛”之后,翻了一个身,开始自我催眠“睡吧,睡吧!”   忽的,一阵脚步声传来,而且还带着来势汹汹之气。   “砰!”的一声,自己的大门被踹开,隔壁房间的浅忆也吓了一大跳,赶紧出门去看发生了何事。   踹门声一传来,苏锦屏的秀眉马上就拧了起来,尼玛的,敢踹她的门,哪个不长眼的?转过身一看,却是皇甫怀寒站在她的面前,月光洒进屋内,可以看清他的容貌,却没看见他暗紫色眸中的猩红。小林子等人拿着灯笼站在门口,也没敢进去,也想不明白今日到底是怎么了,皇上本来是该在秋意宫宠幸皇贵妃的,但是好好的,竟然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然后不由分说的一路往景仁宫而来。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几个大步走到苏锦屏的面前,强有力的大手按住了她,用上了不少内力,捏得苏锦屏有些生疼。但她还是忍着没有还手,开口道:“不知皇上半夜来访,所为何事?”   “好你个苏锦屏,是你教苏锦秋那个贱人用‘春风笑’的吧?”冷冰冰的声音从牙缝里面挤了出来,那天他去苏锦秋的宫中,就觉得这三个女人的神态都有些不对。苏锦秋他知道,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撺掇,而那个撺掇的人,也只有可能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   春风笑?什么东西?听着对方的呼吸越发的粗重,苏锦屏瞬间反应了过来,确实,她那日是教了苏锦秋用媚药,她策划的剧本是苏锦秋算计了皇甫怀寒,而以皇甫怀寒的个性,定然会在清醒之后一刀杀了她,就算是忍住了,等除了她的那个便宜爹,也一定不会放过苏锦秋,可是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这里?   在她深思的瞬间,皇甫怀寒冷笑一声:“你就这么希望朕情难自控吗?好!朕就让你尝尝朕情难自控的后果!”   说着一把将她扔到床上,一只手扯向她的衣襟,而已经是晚上,苏锦屏只穿着中衣,见此开口大骂:“你发什么疯?给你下药的又不是老娘!滚粗!”   可是对方已经丝毫听不进她的话,带着浓重的戾气欺身而上,苏锦屏伸出脚,飞快的袭向他的命根,却被他轻松的躲过。紧接着一股强大的罡风袭来,困住了她,很快的就不能动弹,而那人的身子已经压了上来!   “苏锦屏,敢算计朕,你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说着用力的伸手一扯,她的中衣就被撕碎。   一股强大的无助感溢满了全身,就如同冷子寒那天想对自己用强一般,她也终于认识到了内力的可怕!用力的伸手想要反抗,但越是反抗,就越是激怒了对方,忽的,感觉自己胸口一凉,一种绝望的感觉瞬间溢满了全身!   双眼空洞的望着床顶,有种想哭但是哭不出来的感觉,也就在同时,她身上的人不动了,头无力的靠在她的胸前,凝眉一看,一个满身杀意的黑衣男子站在床边,飞快的将皇甫怀寒推开,而后把苏锦屏拉了起来……   “小锦,别怕!”冷子寒说着,紧紧的抱着她,若不是自己将那个墨竹哨留在浅忆的手上,而浅忆见状不对,就吹响了墨竹哨,若不是自己每天晚上都会来她的寝宫附近徘徊一段时间,今日也许就来不及救她了!   陌生而又温暖的怀抱环抱着她,苏锦屏的身子也隐隐有些发抖,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认识到了自己不够强,远远不够,所以才会一再受制于人!   而比她抖得更严重的,却是冷子寒,一个劲的开口:“小锦,别怕,别怕!有我在!”   而也就在此时,百里惊鸿的身影出现在了屋内,他只知道她今晚回来了,所以就寻思着过来解释,看着门口晕倒了一地的太监,觉得有些不对,就飞快的冲了进来,而他一进来,看见的就是两人衣衫不整相拥的一幕!而由于角度的原因没有看见床内侧的皇甫怀寒!   这几日,一直便是在听人禀报她是如何关怀备至的照顾皇甫逸,今日又叫他看见这一幕,一股无边的怒气自心口升腾了起来,来不及多做思考,袖袍一扬,一股罡风便袭向了冷子寒。   力道将近,冷子寒便放开了苏锦屏,反手一挥,两道罡风在空气中相撞,最终消失不见。   “百里惊鸿!”一声暴喝从冷子寒的口中溢出,他本来就讨厌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极度讨厌!但是为了小锦,他却没有跟他作对,也并未对他动手,可是今日,皇甫怀寒来对小锦做这种事,他居然不知道,还一来就对自己出手!   “冷子寒。”声音也是清冷得吓人,一双银色的眼眸扫着自己面前的人,上次他对她用强是时候,自己就想要了他的命,这次他居然还敢来!   冷子寒邪肆一笑:“也罢,来了也好,小锦,看清楚了,看看到底谁才配做你的男人!”   “是该看清楚。”百里惊鸿的声线冷冷清清,那张被苏锦屏打得青紫交加的脸已经恢复如初,美如天上玄月。   苏锦屏抓过衣服,捂住胸口,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两人,什么状况?只见这二人一个白衣胜雪,美如天上仙人;一个黑衣邪肆,狂如地狱修罗。而相同点是这两人都是绝世的美男子,只一眼就能夺了人的心魂!   冷子寒唇角扬起,头也微微向上抬,露出优美的下颚,开口道:“百里惊鸿,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能被本尊选为对手,是你的荣幸!”   “可惜,你从来都不配做我的对手。”淡淡的开口,语气中并无不屑,但是这话的内容却是对冷子寒的莫大侮辱!   “你们……”她想说点什么。   “这是男人之间的较量,你不必管!”狂傲邪肆的声音响起。   “这是男人之间的较量,你不必管。”清冷孤傲的声线响起。   “……”这两个人还真有默契!   “即是如此,那便用实力说话!”冷子寒说完,一扬手,便对着他攻了过去。   而百里惊鸿也丝毫不退让,一甩袖袍,飞快的还击,很快,两人便缠斗在一起。白衣翻飞,黑衣缭绕,打得难分难舍!   ------题外话------   为什么最近还有人在送250?恼火……   还有谁的月票没有交出来,要么交月票,要么交小内内,自己选!   第一卷◆乱后宫【085】激怒之吻!   苏锦屏坐在一旁,冷眼看着那两人,脑袋里面暂时还没想明白他们在打什么。   而一股又一股的气流在屋内横冲直撞,屋内的陈设没过多久就被打得支离破碎!半晌,两人站定,百里惊鸿后退了二十步,冷子寒站在原地,唇角溢出了些许鲜血。这一局,是两人平手!   清冷孤傲的声线响起:“拔刀吧。”语落,而后,“嘶”的一声,一柄白色的软件从腰间抽出,在空中弯成几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灵敏若蛇。   冷子寒冷笑一声,宽大的袖袍中滑出一禀断刃,比匕首长很多,比剑却短上很多,通体漆黑,造型也极为奇怪,狂傲邪肆的声音响起:“百里惊鸿,你该感到荣幸,你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能让本尊拔刀的人!”   世人皆以为邪公子冷子寒无刀、无剑,只凭借一身内力,就能秒杀对手,可是谁都不知道,他之所以不拔刀,只是因为从来没有出现过值得他拔刀的对手!   百里惊鸿闻言,一言不发,一道白色的剑气飞快的溢出,直击冷子寒的门面,而冷子寒也不逞多让,抬起黑色的断刃一档,刀剑相碰,火花四溅!两人的眼神也在空中交汇,就像是什么可燃物被点燃,烧的噼啪作响!冷子寒的心头突的一惊,百里惊鸿不是看不见么?这眼神……   而百里惊鸿却是丝毫都不隐藏自己的实力,冷子寒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可不是说着玩的,也容不得他藏拙!苏锦屏在一旁看着也有些狐疑,百里惊鸿那小眼神那么犀利,怎么就看不见呢?   刀剑相撞,比拼的又是内力!一股白色的气流和一股黑色的气流在空气中扭曲、蒸腾,两个人的身上都仿佛沾上了不同的剑气,相同的却是杀伤力惊人!   最终,不大不小的“砰!”的一声,两人皆被对方的剑气弹开,后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型!   紧接着,百里惊鸿手中的软件挽出一朵剑花,向冷子寒攻去,而冷子寒的招数却极为简单,只是飞快的伸出断刃去挡,“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兵器交汇,打得难分难舍!白色的剑光和黑色的刀光四散,看得人眼花缭乱,然而最后,这两人却还是没有分出胜负,各自手中的都是神兵利器,也无丝毫破损,只是隐隐生出寒光。   两人站定,点漆般的眼眸对上月色般的眼眸,相视冷笑,只是一个将冷笑挂在唇边,一个将冷笑藏在眼底!   忽的,百里惊鸿的身后仿佛飘起了一阵雾气,白色的激流涌动,雪白的袖袍也随风扬起,白色的烟雾缭绕,如同身在幻境之中。   而冷子寒的身后也同样的升起了一股黑色的激流,衣襟半开的胸口被风扯得更开了些,一股强大的杀气充斥在屋内。两人的表情都极为严肃,他们也都知道,对方这是要出杀招了!   “砰!”的一声,两股剑气再次相撞,却已经用上两人的全力!   而此刻,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震惊!一个用的是“麒麟吟”,而一个用的是“御龙归”!这两个招数传闻都是从上古流传而来,知道的人不多,千百年来能练成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而只有他们两人是个例外!原因,不过是世人只知道钻研招数,却不知在剑法中带上自己的风格,融入自己的骨血,所以其他人便都没有成功,独独让他们二人练成了,而这两个招数,千百年前就没有分出过胜负!   这下,除了相憎相杀,他们还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英雄惜英雄惺惺相惜之气!   内力散开,两人的唇角皆溢出了一口鲜血,都有损伤。冷子寒邪肆一笑,狂放的面孔加上唇边的血迹,在暗夜中如同鬼魅般慑人:“百里惊鸿,传闻千年前,麒麟吟和御龙归便没有分出胜负,今日,就在你我的身上判出一个高下!”   百里惊鸿闻言,谪仙般的面容淡漠如常,唇边的血迹衬得他如同堕入凡尘的仙人,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强大冲击,寡薄的唇畔轻扯,四个冷冷清清的字从口中溢出:“乐意奉陪。”   “砰!”又是一阵厮杀!   乒乒乓乓的声音,自然引起了外面巡逻的侍卫的注意,他们很想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皇上在进去之前吩咐过不管发生任何事,也不管听到任何声音,未得传召,都不可得内,所以他们都站在门口,不敢进去!而苏锦屏也只是坐在一旁观战,只感觉一阵一阵的狂风吹得自己脸颊生疼,凤眸中寒光闪烁,没想到古代的武功居然有这么厉害,看来想要在这古代安身立命,内力这种东西,是不学不行了!   在她思虑见,一股一股的气流在空中逆转,然而,当两股内力再次相撞之后,苏锦屏仿佛看到一头黑麒麟,和一条雪白的龙在空中缠斗,场面极其玄幻,两物互相撕咬,最终转化为两道光束,相撞之后,化解了七成力道!可是,最后那三成力道在空中漂移一圈之后,却偏了一下,直直在向呆坐在床上的苏锦屏袭去!   三人皆是一怔!这力道虽是只有三成,但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极端力量混在一起,若是打到了毫无内力的人身上,必死无疑!   苏锦屏有些惊恐的瞪大眼,看着那股气流对着自己袭来,而那力道来势之猛,行进之外,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避开了!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可是这一刻,她的心中竟然奇迹般的对这个世界还有一分眷恋,那眷恋来自何处,她自己却也说不清,心下也很是郁闷,为什么只是看人家打个架,也会被波及!   正当苏锦屏以为自己死定了时候,忽的,白色的流光一闪,一个略带冰凉之感的怀抱环住了她,紧接着,“嗯!”一声闷哼响起,一口鲜血从那人的口中溢了出来,直直的喷到床上!随之,就是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溢满了全身,像是两股力道在体内撕扯、击撞,他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才堪堪稳住身形!   而慢了一步的冷子寒,呆立在床边,看着眼含震惊的苏锦屏,点漆般的眼底有着庆幸,也有着懊恼,庆幸的,是幸好她没事。而懊恼的,却是自己在这关键时刻有了一瞬间的呆愣,所以终究是慢了他一步!静默了半晌,方才上前,伸出手,运起内力,对着百里惊鸿的背后伸出。   而苏锦屏却忽的惊叫起来:“冷子寒!不许打他!”他为了救自己才伤成这样,他怎么能乘虚而入!   冷子寒闻言,点漆般的眸中划过一抹刺痛,然后伸出手放在百里惊鸿的背后,缓缓的输入力道,为对方将自己的内劲化解出来。   百里惊鸿身上的痛感才有所缓解,抱着苏锦屏,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含着隐忍的痛楚,和满足的笑意,同时也看见了床内侧的皇甫怀寒,所有的事情便串连了起来,心境也豁然开朗。寡薄的唇畔轻扯:“谢了。”   “不必,我该谢谢你!”收回手,邪肆的声音响起。虽然他的伤势仍然严重,但是已经好了许多。   百里惊鸿闻言,却是一言不发。对冷子寒“谢谢”之语的抗拒很是明显。   冷子寒自然也感觉得到,脸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对着苏锦屏开口:“小锦,在你心中,冷子寒就是趁人之危之人么?”   苏锦屏还没有完全从这乱七八糟的状况中反应过来,短暂的呆愣了一下。而在她呆愣见,冷子寒已经略带失落的往门外走去,这一局,他已经输了!输的惨不忍睹!也许论武功,自己不会输给百里惊鸿,但是自己输的就是那一秒钟的呆愣,所以才错过了救她的时机。还有,他输在……在她的心中,他冷子寒竟然就只如同无耻小人!   直到他走到门口,苏锦屏才反应过来,开口急急的道:“冷子寒,对不起!”   六个字一出,他身上的落寞之气一扫而空,回头一笑,仍是邪魅狂放:“无妨!”   无妨?他不生气了么?苏锦屏有些怔忪。   而冷子寒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疑惑,开口笑道:“小锦,若是你,无论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无条件的原谅,只要是你!   可是苏锦屏却有些怅然,低低的开口喃道:“如果我,不是我呢?”   “你就是你!”冷子寒说完之后,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便大步离开。   苏锦屏还想说什么,却听得一声轻微的咳嗽声响起,转过头一看,只见那人的面色极为苍白,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甚至还偏着透明的色泽!   “百里惊鸿,你没事吧?”她现在脑袋里面完全是乱的,先是皇甫怀寒的莫名闯入,后是这两人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当然,最让她惊奇的是这个人竟然会挡在自己的身前!   等了半天,却没听到他回话,她不由得有些急了,推开他,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但他整个人却虚弱极致,苏锦屏也只得让他靠着自己。看着她有些焦心的脸,他咳嗽了几声,淡薄的声线响起:“没事。”声音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冷清,只是似乎已经虚弱到没有人气。   苏锦屏伸出手,将他唇边的血迹拭去,看着他绝美而又苍白至极的容颜,恍惚间有了一种落泪的冲动:“真不懂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时冷淡得像从来都不认识我,一时又是这般!总是给一分温柔,又给三分冷漠,让人弄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你!”   他闻言,亦是一言不发,只是转过身子,静静的怀着她的腰,闭上眼调养内息。   看他闭着眼,安静得像是个沉睡的孩子,长长的睫毛盖在脸上,像是一双展翅的蝶。凝视了他半晌,直到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一滴透明的液体“啪嗒”一声,毫无预兆的砸到了他的脸上,徒然睁开眼,毫无焦距的眼眸落到她的脸上,淡淡的开口:“心疼么?”语气说不得温柔,也说不得淡漠,却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头。   苏锦屏认真的点了点,又是一滴泪砸了下来,她确定,是心疼,更多的也是心酸,从来没有一个人这般在乎过她,体内冷冰冰的血液,也似乎在这一瞬间回暖,体会到了阳光和温暖的味道。   他闻言,唇畔勾起一抹淡笑,顿时让满天的月光都失了颜色,慢慢坐起身子,紧紧的怀抱着她:“我没事。”声音已经恢复如初,似乎真的没事,只是面色依旧苍白。   苏锦屏精致的小脸搁在他的肩头,有些抱怨般的开口:“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值得的。”三个字,从他的口中溢出,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含着笑意,能让她为自己落泪,伤得再重,也是值得的。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丢脸,来这破古代,居然都哭了两次了,还两次都是因为他,一次是以为孩子没了,一次是这一次,杀手的血是冷的,可是她却发现在他的面前,她冰凌般的心脏和血液似乎都在慢慢的解冻。冷不防的听见“值得的”这三个字,她顿了半天,才诺诺的开口:“你讲这种话,是会让人误会的!”   “呵呵……”一阵轻笑从他的口中溢出,声线若云中歌般飘渺动听,却没有回她这句话。   这一笑,让苏锦屏有些恼火,重重的伸手推开他:“笑什么笑!不要以为你今天帮我挡了这一掌,我就会对你刮目相看,我苏锦屏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曾经被热骗的那么惨!被你当傻子一样的耍,就连一个解释都不肯给,一句道歉也不愿说,最特么离奇的是我竟然还真的对你上了心,百里惊鸿,你说,我对你到底算什么?是你生命中的一道终将成为过客的风景,还是只是你一时兴起的闲暇玩物?”   不知道为何,她就是想寻求一个答案!他们算什么,到底算什么,似是互相在乎,却又保持着若隐若现的距离,像是一道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墙,将两人无情的隔离开来,看不到现在,也看不见未来。但是越说,心中的绝望之感却越是浓重,他这般不染世俗的仙人,怎么可能会凡尘俗世停留,自然也更不可能为她停下脚步。   可,就在她的面色越发灰白之时,他忽然伸出手,按住她的头,狠狠的一吻迎上,重重的咬上了她的唇,带着滔天的怒气!终将成为过客的风景?一时兴起的闲暇玩物?她将他对她的感情,就看得那么不堪么?而且,从一开始,就是她先来招惹自己的,不是么?   唇上的疼痛感让她一个机灵,思绪也慢慢的清明了起来,他身上的雪莲香和口中的血腥味,一阵一阵的充斥着她的鼻翼,让她有些不适。而他却觉得不够,远远不够,在她的唇上辗转留恋,却无半分温柔可言,似乎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直到苏锦屏有些受不住的呼痛出声,才放开她。   红唇张开,正要怒骂,却见对方毫无焦距的眼眸静静的凝视着她,容色依旧淡薄,眼底却是情意缱绻,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这便是,我的答案。”蚀心浓情,缠绵入骨!   这便是,我的答案!   见她有些发呆,好像没有领悟过来,他扬唇浅笑,又将她拥入自己怀中,轻声开口:“若非在意,我何苦如此?若非喜欢,又何苦骗你?”说完这两句话,顿时感觉心下都轻松了不少,确实,他讲不出什么缠绵悱恻的情话,甚至在这方面,连肆意洒脱的冷子寒都不如,可是这却是他独特的表达方式、独特的爱意。   情,不论如何表达,都一样真,不是么?他竟然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讲出这种话来。   而苏锦屏比他更震惊,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有一种伸出手挖一下自己耳朵是冲动,看看自己是不是耳屎多了听错了。半晌,方才咬牙切齿的开口:“老子的眼光果然有问题!”要是她到现在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话,那这一辈子她基本上就是白活了!   “呵呵……”又是一声轻笑,对她的眼光有问题之说不置可否。   “喂,你现在还好吧?”有些担忧的开口问他的伤势,语气却很是不友好,直直的让她自己也有些郁闷,难道她自己本质上也是一个傲娇货?   一言问出,他半晌也没有开口,正当苏锦屏又开始后悔,自己真的看上了这个傲娇的家伙的时候,他云淡风轻的声音才轻轻的传来:“还好。”   又是半晌的静默,苏锦屏想说句什么来化解彼此的尴尬,却听得他开口了,声线仍是清冷孤傲,仿佛自天外传来:“我知道,我的性子,你不喜欢。我会改。”说完之后,白玉般的面庞有些熏红,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容颜,也染上了些许血色。   苏锦屏闻言一怔,随即笑道:“不必,你就是你,不用刻意去改。改了也就不是你了。”更何况,在她喜欢上他的时候,他也就是这幅德行。而跟随了这个人二十多年的性格,若是真要改变,也绝非一朝一夕,若是真心喜欢,又怎会强他所难?   “好。”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容色不变,月色般醉人的眼底却是幸福之感。只是当眼睛扫向床内侧的皇甫怀寒的时候,眼底多了一股诡异莫测的寒气。   过了一会儿,苏锦屏忽然想起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喂,中了春风笑,要是不那个那个,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那个那个?”有些微诧的开口询问。   呃,这要她怎么说?“我的意思就是,就把皇甫怀寒这丫这么晾着,应该没什么事吧?他中的是春风笑,话说,我明天一大早会不会背上弑君的罪名?”   “不会。”淡淡的开口应了一声。春风笑是所有媚药中最安全的,效果不错,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想必是下药那人担心出事,所以没敢用太重的药。不过他还真希望皇甫怀寒死了算了!   只说了“不会”两个字,又不开口解释一下为毛不会!苏锦屏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之后,没有接着盘问,她是真的已经很了解他了,真的!   天色渐明,估摸着那狗皇帝和门口的宫人都快醒了,苏锦屏开口道:“你先回去吧,要是被人看见,麻烦就大了。”她知道他似乎在刻意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就跟最初的她一样,在这个地方,想要生存,就不能暴露出太多的东西。   “可是……”若是皇甫怀寒醒了之后,又……   “放心,他不会。”跟他交手了这么多次,她也知道皇甫怀寒的脾性,昨日不过是气急了,所以才会有那般举动,等他醒过来,身上的药性也退了,看见一贯令他讨厌的自己,不找点麻烦就已经是奇迹了,怎么可能还想对她做那种事。   百里惊鸿自然也了解皇甫怀寒的个性,只是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犹豫着没动。“我想杀了他,怎么办?”淡淡的开口询问,容色冷漠。半点也不像在讨论一国帝王的生死。   “你可以等我把俸禄领了再杀!”苏锦屏也开起了玩笑,要是真的杀了他,他们绝对逃不掉,百里惊鸿身受重伤,她也自认没有力敌千军万马的本领。   他自然知道她的考量,但他跟她想的却是不同。皇甫怀寒若是真的死了,苏家的人恐怕一个都逃不掉,在他看来,正常人都会在乎自己亲人的性命的。她也应当不例外,所以纵有再多不悦,他也只能隐忍不发。   见他还不走,苏锦屏开口调笑:“喂,再不走皇甫怀寒可要醒了。我说,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舍不得我吗?”   这话音一落,那人就像是被刺激了一下,赶紧放开她,头也不回的就出了门。   某女的嘴角有些微抽,果然又是这样!貌似这一招对这个家伙格外管用,只要一刺激,马上走人,百试不爽!而与以往有些不同的是,那人走到门口,忽然顿住,淡淡的开口:“可以。”   说完之后飞快的离开,仿佛后面有狼在追!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舍不得我吗?”   ——“可以。”   是这样理解的对吧?苏锦屏抓了几下脑袋,这家伙,直接说能死啊?需要走到门口说了赶紧逃命?还要让她回忆一下自己那会儿说了啥,然后拿来串连一番!真是……   “喂,以后若是有空,就教我练功吧!”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不然在这群男人面前只能吃亏!   脚步一顿,一个字淡淡的飘来:“好。”语毕,踏步而去。   而百里惊鸿出去之后,刚踏入梨园,脚步便是一阵踉跄,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原本就伤的极重,只是刚刚在她身边不觉得太难受而已。而且,本是想让她心疼,她太心疼了,自己却又不舍,所以只得隐忍。嫣红的血染上了雪白的锦袍,看起来却如同红梅点在雪上,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也就在同时,风和修的身影,飞快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虽然知道殿下不喜欢他人触碰,但他们还是忍不住扶住了他,然而,没多久,百里惊鸿就缓了过来,避过了他们的搀扶,一步一步的往梨园而去,脚步虽然还是有些发虚,但却很是平稳。   修和风跟在他的身后,两人犹犹豫豫了半晌,最终,修的脾气火爆,对着百里惊鸿开口就是一句怒吼:“殿下,您疯了!”旁人没有看见,他和风在窗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两道气流好好的为什么会忽然对着苏锦屏冲过去?分明就是他家殿下做的手脚!可怜那个冷子寒啥都没有看出来,还很是沮丧的走了。可是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既然是殿下一手策划的,他还下那么重的手做什么?让自己伤成这样,要好一段时间调养不说,也极有可能给他们的敌人可乘之机!   “若非伤重,冷子寒,如何会自动退出?若非伤重,她又如何会心疼我呢?”说着,寡薄的唇畔勾起,略有些得意。唇畔似乎还带着她的味道,今日一役,不仅除掉了一个最强劲的情敌,也化解了这些日子两人之间的矛盾,他的心情,自然是极好。   风的嘴角抽了抽,先是那个可怜的皇甫逸,后是这个倒霉的冷子寒,都被自家殿下算计的死死的!一个皇甫逸,最重视的就是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只有保证了自己的名声,才能在江湖中畅行无阻。于是殿下在背后阴了他一手,栽赃嫁祸一番。一个冷子寒,是最不能容忍别人比自己更爱那个苏锦屏,所以看见殿下的动作快了一步,而他短暂的怔忪了一下,便觉得自己不如殿下,事实上哪个正常人突然看见那样的状况不得愣一下?当然,那个苏锦屏也被算计的够惨的了,殿下这是一步一步的把人家骗进自己的情网中!   可是,他还是不能谅解殿下所为:“殿下,您这等于是在自残!”语气中带着不认同,“麒麟吟”和“御龙诀”只是其中一样,就足以让一个普通高手暴血而亡,而殿下却将这两种内力都受住了,这不是自残,又是什么?若是一个力道没有控制好,怕是……   这话一出,他身前的人脚步顿住,一身清冷孤傲之气随风飘散,寡薄的唇畔轻启,开口道:“若是能让她心疼,就是自残致死又如何?”说的虽是情意缱绻之语,声线语调却还是不染世俗,仿佛来自天外,淡然素雅,不染世俗。白玉般的脸庞虽然还有些发白,但却是美若天上仙人,艳胜九秋素菊。   修的嘴角抽了抽:“殿下,属下看您是真的疯了!”半点主仆之别的规矩都没有的开口抱怨!   而对方闻言,也不恼,只是一步一步的往梨园的方向而去。疯了么?也许就是疯了,可是疯了又如何,人这一世,能放任自己这样疯癫几次?而风和修,也不过是出于关心自己,他自然也不会责怪。   风拍了拍满面怒气的修的肩膀,开口道:“好了,好了,你就别生气了,这世间伟大的真爱,你是理解不了的!”   修一巴掌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拍下来,白了他一眼:“不要说的好像你很懂似的!”明明也是个花间浪子,不知道伤了多少秦楼楚馆的姑娘的心。   “比你这个伪和尚,还是要懂一些滴!”风也是毫不留情的伤害对方。   “滚!”……   听着他们的争执,百里惊鸿也不气恼,他自然知道风的那句话,不过是讽刺之言。只是……这世间的真爱,他们两个还真的理解不了。半晌,听他们还在争执,淡淡的开口:“最近,已经忘了规矩么?”   两人面色一禀,就知道自己已经挑战到殿下的底线了,慌忙单膝跪地认错:“属下知错,请殿下责罚!”   “去领二十军棍吧。”这两人,也是该教训一下了。   “是!”……   ……   苏锦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看了看自己旁边的那个人,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将他的身子翻过来,看着他英俊的脸,扬起拳头,很是认真的思考,要不要揍丫一顿呢?思考良久之后……   “砰!”的一声,精准的砸上了皇甫怀寒的鼻梁,而后,两股红色的液流从他的鼻孔里面流了出来。一路延绵至唇边,看起来相当的滑稽。   又是一拳扬起,正要落下,一双暗紫色的寒眸却忽然睁开,苏锦屏一怔,那拳头就落到了他的脸颊旁边的床板上!   皇甫怀寒一醒来,便看见她对自己举着拳头,昨晚的记忆飞快的回笼,一张冷峻的容颜几变,最终狠狠的扫到她的身上:“苏锦屏,你竟然敢打昏朕?”   “皇上,您也太高估奴婢了吧,奴婢又不会分身术,如何能打昏您?”苏锦屏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很是不耐的开口。   某皇帝深思了半晌,觉着似乎也是那么回事,这个女人昨夜被自己压着,怎么可能从后面敲晕自己,那……会是谁?忽的,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不适,伸手一摸,入目便是一片猩红,看这情况应当是刚刚被打的,寒眸中跳动着火焰,转过头看着苏锦屏,咬牙切齿的道:“你竟然敢打朕?”   “皇上,奴婢什么时候打您了,没有证据您可不要信口开河!”苏锦屏镇定自若的开口回话。   某皇帝嘴角一抽,将自己的手上的血伸出去给她看,龇牙咧嘴的开口:“这不是证据么?”   “这算是什么证据,天气这么热,您上了火流点鼻血有什么好奇怪?也不排除您是在梦中看见了一个像我这样美丽的绝代佳人,太过激动,所以才流出了鼻血!”苏锦屏如是说道,说到“像我这样美丽的绝代佳人”的时候,面上是半分羞愧之色也无,语气和神态也是十分认真。   皇甫怀寒闻言,额头上出现了几条粗大的黑线,这个女人这是无耻到了何种境地啊!像她那样美丽的绝代佳人?但是他也不是好糊弄的:“苏锦屏,你以为朕没看见你方才举起手想要打朕?”   “皇上,您误会奴婢了,奴婢是一转过头,见您突然流鼻血,吓得捶胸顿足,顺便揍了一下床板而已!”面不改色的胡诌。   某皇帝嘴角一抽,暗紫色的眸中闪过一道不知是哭还是笑的情愫,开口道:“你还会为朕吓得捶胸顿足?”语气中满是不屑和嘲讽!   苏锦屏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那是当然的,要是皇上因失血过多英年早逝,奴婢岂不是要背上弑君大罪,而且……若是你不幸西去,奴婢这个月中旬的工钱就没人发了!”   “……”他半分之百确定,这个女人最关心的是后一点!“昨夜是谁打的朕?”一双暗紫色的眼眸紧紧的锁着她。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深奥了,奴婢冥思苦想了一整夜也不知道!”苏锦屏很是无所谓的打着哈哈。   “你没看见他?”皇甫怀寒面色发冷,百分之百确定自己面前这个女人是在撒谎!   某女沉思半晌,很是认真的开口道:“皇上,奴婢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他当时蒙着面,我实在是认不出来啊!但是他透漏出他是江湖有名的采花大盗,是冲着奴婢的美色而来,冷不防的看见了皇上,担心自己被发现,就将您敲晕了!”   听着她漫天胡扯,还一再变着花样强调自己的美貌,某皇帝的嘴角一抽再抽,最终似笑非笑的开口:“哦?那你岂不是没了清白?”说着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一番,冷不防的还扫到了床上的那滩鲜血,面色微变。   苏锦屏的眼神也跟他的眼神交汇在了一起,那血正是昨天晚上百里惊鸿吐出的,灵机一动,便开口道:“那怎么可能呢!昨天晚上那采花大盗欲行不轨之时,奴婢义正言辞的将其游说了一番,最终,那人无比羞愧,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万分懊恼,很是生气的将奴婢屋内的陈设都砸了,最终竟然还硬生生的被自己气得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就在您醒来的不久之前,他捂着胸口惭愧的离开了!”同时也是在讽刺着昨晚欲行不轨的皇甫怀寒!   皇甫怀寒听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脑袋里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这个女人不能扯的?   “皇上,您也不用太过惊讶,奴婢深明大义,口才好,品德高尚,那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那采花贼在奴婢的潺潺教导下,羞愧的离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您就安心的接受这个现实吧!而且那个采花贼说了,以后再也不会随意出现在皇宫扰乱社会秩序,奴婢也算是为皇宫的治安做了贡献,您是否觉得您应该赏赐我一下?比如,一百两……不,一两黄金?”她想起来了,上次找他要一百两黄金就没有成功,这家伙小气的很,不如要一两试试看,反正也是十两银子不是?   还真是三句不离钱!还有,社会秩序和治安是什么东西?一个翻身,坐起来,下床,姿态行云流水,霸气非凡,站在苏锦屏的面前,冷着眼俯视着她:“是你教苏锦秋对朕用春风笑的吧?”寒眸中带着蚀骨的杀意,冷若寒潭冰凌,叫人望而生畏!   “皇上,您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随意污蔑忠臣良将?奴婢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了?皇贵妃乃是奴婢的长姐,按理说奴婢应该听她的,何来奴婢教她用春风笑之说?”一番很是合理的论述从苏锦屏的口中吐了出来。   “你最好不要给朕装傻!”说着,一只手已经扣住了她的脖子,“想知道苏锦秋最后怎么了么?”   苏锦屏状似疼痛难忍的摸上自己的脖子,而后一路摸索着,很是精准的扣上了皇甫怀寒手腕处的脉门,满意的看到某皇帝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之后,柔声回话:“回禀皇上,奴婢不知道!”   “哼!”冷哼一声,收回手,彼此的钳制也就此失效。看着她的眼,一字一顿的开口道,“昨夜,朕已经亲手将她杀了,在宫内用擅用媚药,是死罪!”不论如何,苏锦秋也是她的亲姐姐,她也应当有些感触吧!   岂知,苏锦屏闻言,很是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用一副很是深沉的语气开口道:“皇上,姐姐也实在是太糊涂了,您做得对啊!”那个贱女人,早就该死了,敢威胁她,借刀杀人什么的最有爱了!“不过皇上,为了东陵的千秋万代,您最好还是少沾染血腥和杀戮,多积些阴德为好!”   ------题外话------   今天这一章你们应该看得很星湖,但是我很不星湖。悲伤……   第一卷◆乱后宫【086】情意缱绻◆甜宠   见她又出言嘲讽!皇甫怀寒面色一黑,指着对方的鼻尖,一声暴喝:“苏锦屏!你一再不敬,就不怕朕杀了你?”   苏锦屏闻言,眼底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嘲讽,她还真的不怕对方杀了自己,皇甫怀寒对自己一再容忍,势必是因为自己有用,在她还没有为他“效劳”之前,他怎么会杀她呢!但是话是不能这么说滴:“皇上,请恕奴婢斗胆,奴婢如此国色天香,实乃旷古至今少有的绝代佳人,您暂时应该还舍不得杀了奴婢吧?”   某皇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无耻的人么!沉默了半晌之后,暗紫色的眼眸一闪,从牙缝里面磨出了几个字:“杀不得,朕也打你不得么?来人……”   来人了半天,也没人进来,只因小林子等人都晕倒在门口。某皇帝又是一声高呼:“来人!”   “……”仍然没有反应。   苏锦屏在心底窃笑不已,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状似叹惋的开口道:“皇上,这说明您想打奴婢的念头,已经脱离了民意,大家都认为对这奴婢这般天姿国色的人下毒手,是不正当的行为,您就别叫了,再叫也没有人搭理您的!”   皇甫怀寒气得面色铁青,别说是登上帝位之后了,就是做皇子的时候也没有受过这等气,这个该死的小林子,简直就是不想活了!正想拔高音量,再叫一声“来人”,一个御林军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开口道:“启禀皇上,上官大人有急事求见!”   皇甫怀寒一顿,暗紫色的寒眸一闪,眸中也划过一抹深思,天都没全亮,上官谨睿能有什么事,而且马上就该上朝了,有何事不能在朝堂上说?忽的,眼神扫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身上,莫不是为了她来的?唇畔勾起一抹冰凉的笑意:“传!”   “是!”那御林军犹豫了一下,复又开口,“皇上,小林子公公和您宫中的下人们,现下都晕倒在门口,是不是要传御医来给他们看看?”   这下皇甫怀寒方才明白了为何自己叫了半天就是没人搭理,面色一冷,开口道:“把那几个没用的东西拖到御医那去!”   “是!”那御林军急急忙忙的出去了,也没忘记再叫几个人过来伺候着。   不多时,一袭蓝衣的上官谨睿,便踏了进来,奇的是今日竟未穿朝服,手上也拿着他的那柄水墨折扇,端得是剑眉星目,俊朗非凡,一张温雅的面孔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一见皇甫怀寒,便弯腰行礼道:“臣见过皇上!”   “爱卿跑到这后宫之中来求见朕,所为何事?”一般说来,外臣若是没有要事或是不得传召,是不能入后宫的。   苏锦屏也有些好奇的看着上官谨睿,经过上次沐月琪来提醒她的事情之后,她便对这只笑面虎的印象不错,再加上今日他这一来,让自己逃脱了一顿好打,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在心底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上官谨睿温润的眼眸往屋内一扫,看着站在床边的苏锦屏,眼中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温柔,而后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上,这事,恐怕不能直说!”   得!敢情人家是不信任自己!苏锦屏翻了个白眼,做出一副“我不听”的样子,背对着他们。   上官谨睿有些失笑,自己哪里是不信任她,而是这件事情知道了对她没有好处,很多时候,知道的越多,便越是危险!缓步走到皇甫怀寒的跟前,耳语一番,不多时,皇甫怀寒的面色便是几变,开口道:“即是如此,今日爱卿的早朝就免了吧,这件事就由你去安排!”   “微臣谨遵圣谕!”上官谨睿恭敬的弯腰说完,便踏了出去,让皇甫怀寒有些惊奇的是,对方在走的时候竟然看都没有看苏锦屏一眼,这下饶是他,也有些猜不透上官谨睿的想法了。   听着上官谨睿的脚步声走远,苏锦屏方才转回头来,而皇甫怀寒的怒气,此刻也已经消了一个七七八八,看了看她之后,冷哼一声,一甩袖袍,便要踏出去,只是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来,对着苏锦屏开口:“这几日,你给朕老实些,若是再像上次得罪北冥皇一般惹上什么事、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朕也懒得再管你!”   “启禀皇上,奴婢本来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您说这话是何意?”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心下却在思量他这话的意思,莫非这宫里马上就要来什么人了?   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那全天下还有不老实的人吗?皇甫怀寒面色几变,也知道斗起嘴来,自己不是这个巧言善辩的女人的对手,所以也不与她争执,只是开口警告道:“这几日,少说些话,对你好!”   他并非是担心这个女人的安危,而是除掉百里惊鸿之前,她还不能死!前几日小九就派人传了话来,说百里惊鸿并非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他们这些年的怀疑,也就都落实了,所以自己想要除掉他的决心也更加的坚定!   “皇上,这嘴巴就是用来吃饭和说话的,要是不说话,奴婢会很难受的!”虽说自己也不是特别喜欢说话的人,但是看皇甫怀寒被自己气得半死,她就没来由的特别高兴!   皇甫怀寒闻言,一股怒气瞬间溢满了暗紫色的瞳孔,咬牙开口怒道:“不说话你会死?”   “启禀皇上,不说话奴婢不会死,但是奴婢会生不如死!”苏锦屏很是认真的开口回话。   一阵极其细微的磨牙声,慢慢的从皇甫怀寒的口中传了出来,看了苏锦屏半晌之后,忽然冷笑一声:“既然这样,那朕就杀了你好了,免得你这几日憋得太痛苦!”   苏锦屏一顿,也感觉到了对方是真的动了杀机,在他靠近自己之前,忽然仰头,谄媚的开口:“皇上,就不劳您大驾了,奴婢保证这几日尽量少说话!”   “哦?你就不觉得生不如死了?”冷哼一声,阴郁着一张俊脸开口。   某女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而后很是认真的开口说道:“启禀皇上,比起死,奴婢更喜欢生不如死的活着!”   某皇帝脚下一滑,险些没跌倒!静静的凝视了她半晌之后,面色一变再变,最终一甩袖袍,转身而去。跟这个女人多说几句,自己迟早被气死!   苏锦屏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好似自己也马上就要去上工了,一时间也觉得困意难舒,几个大步走到床边,“噗通”一声倒了上去,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日晒三竿,浅忆有些焦急的站在苏锦屏的旁边,不知道是叫醒她好,还是不叫醒好,现下皇上恐怕已经要下朝了,也不知道小姐就这么死猪似的睡着,最后会不会被责罚。想了想,一咬牙,换了苏锦屏的衣服,就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小姐生病了,自己来代一下吧!   皇甫怀寒踏出了金銮殿,便一路往御书房而来,身边还有一个与之气场相当的黑衣男子,而看见那个黑衣男子的一瞬间,浅忆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冷子寒!   因为这个人的气质确实是和冷子寒有几分相像,但,却又完全不同,都是一身邪肆之气,但这个人却给人一种很森冷的感觉。而且他的瞳孔,是莹绿色的,一闪一闪的泛着幽光,右手的无名指和中指上都带着扳指,上面镶着上好的猫眼石和最名贵的和田玉,整个人给人一种高贵优雅,又残戾狠辣的感觉。   两人一路走到门口,皇甫怀寒瞅见门口的浅忆,嘴角有些微抽,怎么是她?那个该死的女人死到哪里去了?“怎么是你?”冷声开口询问。   浅忆吓得一抖,赶紧跪下,开口道:“皇上,是小姐病了,现下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奴婢担心御书房门前打扫的人手不够,便自作主张来替小姐代班了!”   皇甫怀寒冷着脸看了她半晌,一大早还张牙舞爪的气自己,现在就生病了?还病的爬不起来?真当他皇甫怀寒是傻子不成?!但是想了想之后,最终也觉得那个该死的女人在此不好,要是在这里,说了几句找死的话得罪了慕容千秋,怕是比得罪了君临渊还难办。这两人虽然个性上面狠毒相当,但是慕容千秋却不若君临渊一般顾忌帝王的颜面,视人命如蝼蚁,随性而为,生杀予夺!想了想,便没有开口责难,对着慕容千秋开口:“慕容兄,请!”   慕容千秋一双莹绿的瞳孔扫到了浅忆的身上,开口道:“怀寒兄,还是叫我梓辰吧。”   皇甫怀寒冰冷的唇角上扬,也明白对方的意思,毕竟慕容千秋是暗访东陵,若是暴露了身份,怕是麻烦不小,遂也开口:“恭敬不如从命。”   “从前在西武的时候,便听说怀寒兄的御书房前有一名御前打扫,深明大义,甚至还得到北冥皇的倾心,不知是哪位,可否让我见识一番?”说着,一双莹绿的眼眸扫向浅忆和夏冬梅,眼中带着探究和戏谑。能被君临渊看上,不论是真的看上还是假的看上,都不会是简单的角色了,他自然也有些许兴趣。   皇甫怀寒闻言,冷声开口:“也是不巧,这丫头就是那个女人的贴身侍婢,看样子今日是病了,梓辰兄也见不到了!”   “哦?那倒还真是有些可惜。”说罢,又看了浅忆一眼,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叹道,“怀寒兄对下人也着实宽厚,连这御前打扫,也能告病了请人代班。”这话一出,浅忆当即面色惨白!要是让苏锦屏听见了这话,铁定要在心中大骂这丫的多管闲事!   皇甫怀寒闻言,冷峻的面色不变,只是开口道:“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梓辰兄请吧!”   慕容千秋闻言,点了点头,跟着皇甫怀寒进了御书房。   而跪在门口的浅忆,冷汗早已浸透了全身,她还说这个人的气质跟冷公子像呢,根本就是完全不一样!冷公子是狂傲邪肆,这个人全是暴戾森冷,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站起身子接着扫地。   ……   苏锦屏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迷迷蒙蒙的醒来之后,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忽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完了,尼玛的,尼玛的,迟到了!完了,这都到了晚上了,为什么浅忆没有来叫醒她啊,皇甫怀寒那个狗皇帝肯定又要借题发挥一番!不会被扣工钱吧?   起身之后,四处看了半晌,也没见着自己的扫把,有些奇怪:“浅忆!浅忆!”叫了好几声浅忆也没人应,有些狐疑的抓了抓脑袋,这是什么情况?没有扫把她肯定不能上工啊,不过奇怪的是自己现在都还没有去御书房的门口,那个狗皇帝就怎么没派人来找茬?   算了,不管了!打了个哈欠,再次挪到床边,恹恹的坐着,等着浅忆回来。   夕阳西下,浅忆终于擦着额头的汗水,扛着扫把回来了,她和苏锦屏不一样,苏锦屏是极尽所能的偷懒,她却是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扫着地,唯恐一个疏忽,就让小姐跟着自己被责难。一进屋,看见苏锦屏,便笑道:“小姐,您醒了?奴婢看您那会儿睡得正香,所以就没有打搅您,拿着您的扫把去了御书房,好在皇上虽然发现了,倒也没有责难奴婢!”   这话音一落,苏锦屏有些惊讶,那个小肚鸡肠的狗皇帝会有这么大度是时候?难道他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可恶了,所以决定痛改前非?不,决不可能!   见苏锦屏没有说话,浅忆又接着开口道:“小姐,奴婢方才见到一个很奇怪的人,他跟皇上在一起,而且是互相称兄道弟的,也是穿着一身黑衣,和冷公子好像,不过他的眼睛是绿色的!”   互相称兄道弟?那个狗皇帝就是对自己的亲弟弟皇甫夜也没有这样过吧?唯一有过的一次,就是和君临渊那个蛇蝎美人,莫非这次来的人和君临渊的身份相当?又想起那会儿皇甫怀寒警告自己的话,心下也越发的确定起来,看样子,应该是真的来了一个大人物!   “是长得像吗?”开口询问。   浅忆思虑了一会儿,很是认真的摇了摇头:“长相倒是不怎么像,就是气质有点相似,可是仔细想起来,好像又有点像!”浅忆说来说去,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最终总结了一句:“不过也是个极品的美男子,丝毫不比冷公子逊色,但是看起来好恐怖的样子!”   苏锦屏一笑,开口道:“算了。别管了,反正不关咱们的事!唉,浅忆,今日真是辛苦你了,你果然是最爱我的!”苏锦屏说着,便站起身,考拉一般挂在对方的身上,话说有个好姐妹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她的这般热情,叫浅忆红了俏脸:“小姐,什么爱不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还以为……”   看她这窘迫的模样,苏锦屏大笑了几声,直直的笑得对方娇嗔的跺了几下脚方才罢休,古代的小丫头片子真好玩!“好了,好了,去领饭吧!”吃完之后她要去梨园学武了,那个家伙的武功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好,奴婢这就去!”浅忆说完,便乖乖的踏了出去。苏锦屏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已经说过让她叫自己姐姐了,她却还是改不过来,也罢,叫什么都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   食不知味的吃过这一顿晚饭,越发的怀念起皇甫怀寒的那罐子“蟹黄虾盅”,那个美味她到现在都难以忘怀,看看她现在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跟猪食差不多了,咬了咬牙,有机会一定要再吃一吃!   吃完之后,待到天黑,便闪进了梨园,而那人,早就在屋内等着她了。   门没关,而那一袭雪白色的人影静静的坐在桌前,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闭着,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待到苏锦屏走到他的面前,他的眼眸才慢慢的睁开,瞳孔毫无焦距,却能准确的找到苏锦屏的位置,寡薄的唇轻扯:“你……”想说句什么打个招呼,然而半晌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好了,别你呀、我的了,知道你挤不出几句话来,要是有一天你忽然变成了话唠,我才该觉得奇怪了!”但是苏锦屏说完这段话之后,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前世她可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啊,可是为什么到了古代之后话格外多?难道她已经不知不觉的变成话唠了?   他闻言,有些无语,忽的,修长的手指放至唇边,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唇色也还有些苍白,苏锦屏有些担忧的开口:“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些了。”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淡漠至极,一点也不像恋人间的缱绻细语。   苏锦屏嘴角抽了抽,在他的身边,她似乎除了学会习惯,就只能习惯!指望对方有一天对着自己温声缭绕的甜言蜜语,恐怕比指望黄河的水干了还要难,而且……想象一下一贯清冷孤傲的他变成那般模样,她只觉得无比恶寒!   正在她思索之间,他又咳嗽了几声,手中隐隐还能看到血迹,苏锦屏有些担忧的上前几步:“你真的没事?”   话音一落,他正想说些什么,但随之而来的却又是一阵咳嗽,面色也越发的苍白,苏锦屏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浓浓的愧疚、自责、心疼之感,要不是自己无能,就不会让他身受重伤了,想着头也慢慢的低了下来,确实,她的身手了得,可是她现在却发现她原本了得的身手,原来在这些古代武林高手的眼中,什么都不是!   见她低着头,似是有些愧疚,他修长白皙的手伸出,将她轻轻的扯入自己怀中,也在同时为自己的举动微微的熏红了脸,淡淡的开口道:“不必自责,我心甘情愿。”确实是他心甘情愿的,不然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一出。   坐在他的腿上,苏锦屏顿时有了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的屁股有点发烫,而自己脸也和屁股一样,都有发烫的倾向,尼玛的,没谈过恋爱的孩子伤不起!鼻翼飘来他身上淡淡的雪莲香,又听得他清冷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某女的脸越发的有发烫的倾向,脑海中也开始想些不纯洁的东西。   见她的面色越来越红,表情也越来越诡异,他有些微诧,淡淡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那个,你有没有一种不习惯的感觉!”苏锦屏说着眼神左右飘逸,感觉自己的屁股是真心的坐不住。   这句话无疑是点燃了尴尬的导火索,他微微熏红的脸竟然染上了嫣红的色泽,看起来美艳绝伦,好看极了,顿时他也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烫,更为自己那会的行为抑郁,他是何时开始变得这般主动?   正尴尬间,忽然又是一阵气血上涌,捂着唇又咳嗽了几声,苏锦屏一听这声音,也顾不得尴尬,赶紧抬起头,只见他白玉般的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修长的指尖染上了丝丝血迹,看着他红艳的脸,她也只当他是由于咳嗽引起的,有些着急的开口:“你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拖下去不会出事吧?   “不必。”淡淡的开口回绝,已经缓过了劲来。   一阵风拂起,苏锦屏头上的一缕发丝被风扬到了面颊上,来来回回的划动,让她的脸有些发痒,正要伸出手将那发丝别到耳后,他却抓住了她的手:“别动。”语调冷清,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出,将她头上的发钗拔下,那只没有染上血腥的手在她的发间穿梭,冰冰凉凉的触感自头顶传来。   最终,那发只是被他挽成了一个髻,而后将手中的簪子插入她的发间。苏锦屏仰着头,看着他的脸,绝美清冷的面容上淡漠如斯,只是现下却给人一种极其谨慎的感觉,每一个动作都极其认真,直到将那个朴素的簪子插入她的发间之后,方才收了手,面色微红的道:“我只会这一种。”   这种发型,是将头发的一般挽起,另一半披散在背后,在这个朝代是男人惯用的髻发,但也有不少江湖中行走的女子也会用这种发型,但是她们一般都会用两对对簪插在发髻中,而苏锦屏的头上只有一根簪子,所以看起来颇为不伦不类。   苏锦屏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髻,虽是觉得可能有些搞笑,但是一种被人捧在手心里面疼宠的感觉瞬间溢满了全身,开口笑道:“这算是绾青丝吗?”绾青丝,绾情丝!   听她此问,他一顿,静默了半晌,方才开口:“母妃说,若是有了心爱的女子,便当为她簪发。”说完之后,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玉颜,又染上了嫣红的色泽,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在诱人上去咬一口。   “你这算是变相表白吗?”苏锦屏开口调笑,面上是不正经的意味,凤眸却眯成了一条幸福的曲线。   这话一出,他的脸更红了,半晌,直到苏锦屏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方才从薄唇中吐出一个字:“算。”只是声音极小,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苏锦屏身怀绝技,自当听得到他的话,只是此刻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于是,很是迷惑的开口道:“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算。”又是一声吐了出来,声音虽然高了些,但还是极小声。   “什么?”继续装聋。   他自然知道她是在逗弄自己,心下也为自己的不自然颇为懊恼,在听见她的又一声“什么”之后,恼羞的低下头,封上了她的唇!   浓郁的雪莲香扑鼻而来,苏锦屏仿佛看见自己的面前升起一股盈白色的雾气,目中一片雾霭,脑海中更是一片白茫茫,甚至似乎能看见自己身处于天山之上,独立于漫山遍地的雪莲之间。   冰冰凉凉,沁人心脾的感觉溢满了全身,他冰凉的唇畔像是夏日中的一缕薄冰,给人一种极其舒心的感觉。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却是她第一次在舌尖尝到了些许甜味,红唇勾起一抹浅笑,而后伸出自己的舌,疯狂的反攻,他先是一愣,随即唇间的力道加重了些,丝毫也不退让!   一记比法式热吻还要缠绵悠扬的吻,持续了良久,即是难分难舍,也是这两个人之间的一场决斗!   最终,两人的唇畔分开,还有些许银丝挂在唇间,苏锦屏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心中高声咒骂,这杀千刀的百里惊鸿,尼玛的,肺活量居然比她都强!   “你输了。”他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语气并未见得有多得意,却是十足的霸气。   这三个字一出,一阵怒火就从苏锦屏的心底蒸腾了起来:“放屁!再来!”尼玛的,别的能让着他,这个可不能,这个决定了以后的某些事情谁占主导地位,所以她绝对不能输!   苏锦屏话音一落,便飞快的起身,一个旋转,大力的将他压在桌上,而桌上的茶壶和茶杯也被撞得掉到了地上,砸出一声清脆的巨响,但是这两人谁都没有闲工夫去管那些,苏锦屏俯视着他绝美的容颜,而后,伸出一只手,勾起对方的下巴,开口道:“美人,你输定了!”语气中是十足的自信!   紧接着,不待他开口回话,便饿狼扑羊一般,对着他的唇狠狠的啃咬而下,毫无章法的探入他的口中,逗他情起,诱之缠绵。而他从被迫承受,慢慢的转守为攻,紧接着,便又是激狂缠绵。   这一吻,就像是两军在战场上厮杀,你争我夺,毫不相让!   最终,形式忽然逆转,他的手,扣上她纤细的腰肢,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吻,越发的厚重,如火如荼,空气中暧昧的成分也越来越多,整个屋子都仿佛升温了起来。   不远处刚刚赶到的殒和灭,吓得瞠目结舌,看着那大开的门和桌上的那两个人!呆愣了几秒钟之后,两人捂着自己的脸飞奔而去,实在是太让人脸红心跳了,居然门都不关,就做这种事,苍天!身为正常的男人,他们绝对不能在这里自找刺激。   半晌,一吻作罢,苏锦屏不断的翻着白眼,喘着粗气,险些没晕过去!   而伏在她身上的人,月色般醉人的眼底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淡笑,寡薄的唇畔勾起,冷冷清清的声音自口中溢出:“还要么?”声音淡薄,动听胜云中挽歌,但在苏锦屏听来却格外欠抽!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之后,从牙缝里面磨出了几个字:“你给老娘等着,总有一天老娘会找回这个场子!”   “呵呵……”他闻言,有些失笑,又是美得让人头晕目眩,苏锦屏的鼻血也开始酝酿,也死死的忍着。笑完之后,淡漠的开口,“好,我等着。”语气是万分的清冷又十足的宠溺,似乎也在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苏锦屏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好了,老娘是来学武功的,被你这个混蛋搅成什么了!”这一场博弈输了,苏锦屏的心情很不好!   他自然也知道她真正生气的原因是为何,也不点破,起身,将一本小册子递给她,并未多言,只是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适合你。”   苏锦屏的身子没有武功底子,而内力这种都是一般来说都是从小就开始修炼的,开始修炼的年纪越小,体内的内力便越是精纯,而她现在已经十八岁了,想要修行什么上乘的内力功法已经是不可能,但却可以学些偏招,避其锋芒,游走而过,然后肆机反攻!   听他说完,苏锦屏便将那小册子翻开,里面的一招一式,和她在现代学的必杀技还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这册子上点出了避开各种内力攻势的招数,从何处可以看出对方是想使用内力,以及会从哪个角度出手,虽对所有的内力统筹并不完全,但也已经算是难得的上等章法了。“谢了!”   他闻言,一顿,一句“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已经到了唇边,却还是没能说出口。最终只是淡淡的坐着,一言不发。   苏锦屏很是不客气的甩了他一个白眼:“难道你就不能说一句:不客气!真是没礼貌!”   “……”嘴角有些微抽。   “这里面的东西,大概多久可以学会?”转过头看着他。   略一思索,开口道:“少则三月,多则三年。也有人一辈子也没有学会。”说着,便起身,预备收拾地上的碎片。   然,正当他的手快要碰到那茶壶的碎片之时,苏锦屏忽的飞快的抓住了他的手:“别捡,小心扎到。我来。”他看不见,自然是极容易被扎到的。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尖一暖,本就慢慢回暖的心湖更是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也不坚持,收回手,让她来清理。   苏锦屏利落的将瓷片捡起来,而后在他的屋内看了看,找了块布,把碎片包好,然后从窗口扔了出去。若是不包好,他经过的时候若是不察,也有可能被扎到。难得的细心,让她自己也有些咂舌。   而他,早已快被自己内心的暖意冲击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了,遇上她,真的是他一生的幸运!   苏锦屏却突然开口道:“话说,你眼睛看不见,所以这种高危的东西,我来处理,但是……什么洗衣服,做饭之内的,你最好还是马上学会,老娘对伺候人家的衣食住行可不感兴趣!”   洗衣服?做饭?常言道“君子远庖厨”,一般的妇人是绝对不会让夫君沾手这个的,更匡仑是洗衣服了,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短时间之内,他还有些呆愣,完全没反应过来。   “怎么?你有意见?”苏锦屏的语气忽然恶劣了起来。   她再次开口,也将他从怔忪中叫醒。随即,寡薄的唇畔扬起,开口道:“没有。”紧接着,便是一阵轻笑,然而却很淡,只是一瞬,便消失在那白瓷般的玉颜上。   “没有就好!”粗声粗气的回了一句,而后将自己手中的书又翻了翻,忽的,很是自信的开口道,“你信不信,若是我,一个月便能将这本书上的东西学会?”   他说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她却不以为然。   “信。”淡淡的出声,应了一个字。却没告诉她,当初自己学的时候,只是半月就学会了,而他说的三月到三年,指的是一般人。   “还蛮有眼光的嘛!”一巴掌拍上他的肩头,言语间满是得瑟。忽的,凤眸一眯,容色微禀,眼睛往门外扫去。   听她此言,嘴角有些微抽,她似乎,格外自信。也在同时,感觉到了有些不对,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也往屋外看了看,随即压低声音开口:“修习心法,便当气居丹田,心无旁骛,否则容易走火入魔。”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是在提醒她。   “好,那我回去了。”说着将那册子踹进怀中,就要走。其实在他这里练功要安全些,不仅不容易被发现,出了什么问题还可以让他指导,但是,她觉得在他的身边练功,真的让人很难做到心无旁骛。还有一点,便是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凤眸斜飞,眼角的余光再次往屋外的西南面扫去,若不是怕打草惊蛇,她还真想直接结果了那个藏匿之人!   而他,亦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不动声色的进屋,递给她一套衣服,暗示意味明显。苏锦屏也不推诿,飞快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而后换上男装。“说不定,马上满皇宫的人都要开始搜寻我了!”苏锦屏开口说着,语气中却满是嘲讽,她还真有点想不明自己是招谁惹谁了,这宫里为何总是有人找她的麻烦。   “嗯。”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其实若是往常,以他的性子,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不是不关心她的安全,而是对她有信心。   他的“嗯!”字一落,苏锦屏便从后面的窗户闪了出去,巧妙的避过对方的监视点,正准备出了梨园直接回景仁宫,却发现景仁宫和梨园之间的分界处布满了护卫,看来是守株待兔,想等着她出去。而一队一队的人马,正往百里惊鸿的房屋处跑去,目的,自然是为了当场捉拿。   Fuck!在心中低咒一声,而后飞快的闪身而起,往梨园的北面而去,预备先出了梨园再迂回到景仁宫。   很快的,在百里惊鸿门前守了良久的那个暗卫,见百里惊鸿慢条斯理的关了门,而屋内半晌也没再生出什么动静,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四处看了看,正好禁卫军也赶了过来,一挥手,便往苏锦屏离开的方向追去。   “毁。”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   话音一落,一个黑衣劲装男子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屋内,他,正是百里惊鸿亲自培养的五大暗卫之首——毁!比起其他人,他的隐匿之术已经是高深莫测,除了百里惊鸿,基本上难有人发现他的气息,就连那个苏锦屏也没有发现过!他也是殿下从不离身的保护者:“殿下!”   “去保护她。”虽是相信她的能力,但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   “是!”殿下的命令,不论是对是错,他都只能听从。语毕,就如同暗夜中的一道鬼影,飞快的飘出了窗外,若不是内力极深的人,就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   苏锦屏穿着一身男装,头上也梳着男女莫辨的发髻,后面的侍卫也飞快的跟了上来。   凤眸一凝,看见面前不远处的一座宫殿,灯火通明,一个闪身,便从窗口跳了进去。然而一进去,才刚刚落地,一只手便掐上了她的脖子,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眼眸凝视着自己面前的男子,一袭白衣,姿容绝艳,面上的肌肤吹弹可破,柳眉细腰,若不是这衣着配上这发型,他还真以为对方是个女子了!   收回放在苏锦屏脖子上的手,扬唇邪笑:“这是东陵皇送给朕的礼物么?”   ------题外话------   昨天有妞在群里说:“山山,你最近越来越无耻了,以前从来不会要月票的,最近没有一天不要的!”   我:“其实我有好几天都没要!”   她:“……”   于是我决定:今天不找你们要月票了,能不能我不要,你们自己交出来,啊哈哈哈……   第一卷◆乱后宫【087】矮油!原来是国库的钥匙啊!   听着对方的戏谑之声,苏锦屏先是一怔,随即凝眸开始打量着他,一袭名贵的黑衣锦缎,玉冠束发,一张刀削般的面孔怕只能用“俊美无俦”四个字来形容,轮廓深邃,莹绿色的鹰眸中藏着浓浓的侵略性。   这人身上的狂傲之气和冷子寒确实有几分相似,但却完全不同,一个是叱咤江湖的狂风,一个是纵横天下的猎豹!难道这就是浅忆今日说起的那个人?   东陵皇送给他的礼物?苏锦屏正要反驳,就听得一阵敲门声传来,慕容千秋的唇角勾起一抹残戾的笑:“小东西,是来抓你的?”一双莹绿色的眸中含着强烈的兴味,看着自己面前的男子,明明是个男人,长得居然比东陵的那个夜王还要柔媚三分,最最难得的是,半夜竟然还敢跑进自己的屋子,皇甫怀寒不是已经下令这里任何人不得靠近吗?   “不是!”苏锦屏的音质本身也偏中性,动听若清泉流水,若是刻意伪装,对方也很难听出端倪来。   “哦?”见“他”的眼中竟然半点惧怕之色也无,慕容千秋心中的兴味更浓了,伸出手,抬起苏锦屏的下颚,细细的端详着自己面前的这张男女难辨的脸,苏锦屏正要反抗,他却低声开口:“最好别动,不然,我若是忍不住出声了,你这纤细的脖子,恐怕就要……”   苏锦屏秀眉一拧,也知道对方只要叫一声,外面敲门的人就会冲进来,而自己势必必死无疑!咬了咬牙,识相的没有动。   门外的敲门之声越来越大:“冷公子,冷公子!”   而慕容千秋却置若罔闻,只是静静的端详着自己面前的这张脸,他并无龙阳之癖,也没有养娈童的习惯,但却觉得面前的“男子”长得格外诱人,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秀目琼鼻,完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瑕疵,弯弯的柳眉拧起,凤眸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微微向下的红唇也表明了对方对自己的钳制并不高兴。只是那软嘟嘟的红唇,在灯光的折射下闪闪发亮,看起来格外诱人,似乎是在诱人上去咬一口。   而慕容千秋也确实就这么做了,在他自己都不自觉的情况下,毫无预兆的低下头,封上了她的唇,软软的,和自己碰过的女人基本上没什么两样,也就在同时,“砰!”的一声,大门被推开,苏锦屏一顿,脑中灵光一闪,而后飞快的扯了一下自己的外衫,接着状似醉眼迷蒙的倒在对方怀中。   侍卫们本来是有任务在身,要捉拿那个潜入梨园和南岳三皇子幽会的苏锦屏,再加上皇上今日吩咐过,这间屋子里面住的不是一般的人,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此处,所有的人也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而他们搜查苏锦屏的踪迹,发现似乎是到了此处,所以才来敲门,可是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应,也担心那个“冷公子”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会胆大包天的闯进来!   可是闯进来之后他们看见什么了?只见一个黑衣男子,怀中瘫软着一个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醉眼惺忪,面容被黑衣男子挡着看不真切,衣襟微乱,想来两人是在做那种事情!可是——这是两个男子啊!   众人赶紧将自己的目光收回,其实大户人家养养娈童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让他们一群大男人,就这样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看见了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他们心中的别扭之感,请自行想象吧!   而慕容千秋见他此举,先是有些微愣,随即莹绿色的瞳孔溢满了邪笑,这个小东西,还当真有点意思,竟还知道利用自己来脱险!有些不悦的转过头,残戾的声线带着滔天的怒气:“是谁准你们进来的?东陵的禁卫军,就这般不懂规矩吗?”   一股丝毫不逊于皇甫怀寒的霸气就这么压迫而出,天生的王者之气让那群侍卫不由得腿有些发软,膝盖一弯,便跪倒在地:“冷公子,是宫中遭了刺客,属下们正在彻查,见到那个刺客好像是来了这里,担心您的安危,所以我们才会闯进来!”他们也理解他的不悦,任谁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被打断,都会不悦的。   “你的意思,是本公子是刺客,还是我的美人儿是刺客?”说到“美人儿”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怀中人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一下,唇角一勾,当即也更觉得有意思了。   “不敢!不敢!属下不敢!我们马上就出去,打扰了,冷公子!”那侍卫说着就想退出去。   可慕容千秋岂是那么好说话的,只见他的唇角却勾起一抹阴凉的笑:“胆子倒是大得很,招了本公子这么却轻易就想走?陆毅,去告诉东陵皇,替本公子问问东陵的待客之道!”   “是!”门口一个持剑而立的男子,抱着剑应了一声,便往皇甫怀寒的养心殿而去。   门口的侍卫们瞬间面色惨白,吓得魂不附体,本来他们的行动就不是皇上授意,上面的那位主子说了,出了任何事情她担着,现下要是闹到皇上那里,他们就死定了,正想求情,可是对方明显半点听他们废话的兴趣都没有:“马上滚出去!”现在他心情好,还不想杀人。   “是!”侍卫们乖乖的退了出去。   而苏锦屏忍得身子都僵了,等侍卫们一出去,便飞快的从他身上撤出来,将自己的衣襟一提,整理好,看在他刚才帮了自己一把的份上,这一吻她就大人大量的不计较了。   而慕容千秋却明显的不想放过她,看着她似乎是想走,开口戏谑道:“怎么?小东西,谢谢都不用说一声,就想走?”小东西?尼玛的,叫一声就算了,还叫几声,恶心不恶心?苏锦屏仰起头看着他的脸,若不是那莹绿色的眼眸中,时不时的闪过一簇又一簇带着强烈侵略性的幽光,苏锦屏都要将这个人和皇甫夜那个纨绔子弟联系在一起了!   “你未经允许吻了小爷一下,又帮了小爷一把,扯平了!”无所谓的耸耸肩,对他说的话不以为然。   “哈哈哈……”一阵豪爽的笑意从他的口中溢出,未经允许?他做事何时需要过他人的允许!还小爷?他慕容千秋活到这么大,还真没人敢在他面前自称小爷,这小东西胆子还挺大的嘛!   苏锦屏听着门外的侍卫走远,也懒得再搭理他,转过身正要从窗口出去,一只手却揽上了她的腰,将她拉到他的身前,邪笑着开口:“小东西,本公子对你有兴趣了怎么办?”   某女唇角一僵,转过身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莹绿色的眸中带着些许兴味,似乎是在等她的反应,而苏锦屏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装,那会儿为了避开侍卫的追击,换上男装的时候,也粗略的将自己的胸部裹了一下,怎么看她都是一个男人啊,他居然说对自己有兴趣?分析完毕之后,一声暴喝从口中溢出:“给老子滚粗!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没看见老子是男人吗?你是断袖,老子可不是!”   这一声怒吼让慕容千秋足足愣了有三秒之久,看着自己面前男子那暴怒的面孔,半晌,忽的爆出一阵豪迈的大笑,笑得屋子似乎都有些摇晃,而门口的侍卫更是极度愕然,陛下可从来没有这么开怀过啊!   最终,在苏锦屏看神经病的嫌恶目光下,笑着开口:“哈哈哈……本公子不是断袖,不过今日,还真想尝尝男人的滋味儿!”说着,又是一吻想要袭上她的唇,“砰!”的一声响起,正中慕容千秋的鼻梁!   正当慕容千秋正呆愣着,想着自己竟然被人揍了之时,她已经飞快的挣开了他的怀抱,一个闪身跃出了窗口,身姿矫健,不消一会儿,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   慕容千秋回过神之后,伸出手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入目已经是一片猩红,那无名指上戒指上的宝石一闪一闪的发出一阵一阵的幽光,莹绿色眼底的兴味慢慢的转化为了征服欲,看着苏锦屏离开的方向良久,摸了摸自己的唇畔,似还有那柔软的触感,唇角勾起一抹残戾的笑:“小东西,会再见的!”   ……   苏锦屏一路往景仁宫而去,在路上不停的擦着自己的唇,尼玛蛋,还说自己不是断袖,不是断袖亲她搞毛?被一个断袖吻了,还真他妈的恶心,其实她自己本身对耽美这件事情也很是喜欢,当是自己好好一个女人被一个男的当男人吻了,那感觉……直直的让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唇擦掉一层皮去!   方才听他好像自称了“朕”,莫非也是皇帝?随后又想起其他人都叫他冷公子,君临渊那个皇帝在这里的时候,大家可不是这么称呼的,后来他也自称了冷公子,呃,估计是自己听错了吧,也或许那个家伙的名字叫“真”啊,“政”的,所以自称一下吧。   一路想起,便到了景仁宫的门口,往里面一扫,看见门口站着不少侍卫,而浅忆正挡在门口,正和一个女子争论,那个女子她认识,正是她穿越后的不久,得罪的那个尹美人尹秋月,那个时候她是被皇后下令拖去打了一顿,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一个尹秋月只是一个小小的正四品美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势调动宫中这么多人?   眼看浅忆就要挡不住了,她一个闪身,飞快的跃上屋顶,猫着腰一路走到屋檐的中央,而后扒了自己身上外衣,正是百里惊鸿给她的男装,而后将那外衣放在屋顶,揭开几片砖瓦跃了下去。   进了屋,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作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睡眼惺忪的对着门口走去,“吱呀!”一声,门开了。   也就在同时,尹秋月对着浅忆一声怒喝:“好你个贱婢,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拦本宫!”随即扬起手,对着浅忆的脸就挥了过去。   可惜挥到一半,却被一只素白的手截住,尹秋月一愣,而后抬起头,看见了苏锦屏,一时间仿佛见鬼了一般,惊叫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奴婢斗胆请问娘娘,这大半夜的,奴婢不在自己的寝宫,那应当在哪里呢?难道在娘娘的宫中不成?奴婢可没有某些人那般好雅兴,大半夜的不睡觉,带着这么多人跑到他人的宫殿门口大呼小叫,扰人清梦!”苏锦屏语带嘲讽的说完,就将尹秋月的手甩开。   尹秋月气得面色发红,明明是那人对自己说,苏锦屏每天晚上都会偷偷跑到梨园,所以通知了自己来这里发现对方不在的证据,以出了自己心中的那口恶气!可是来了之后,这个贱婢死活不让自己进去,她也更加怀疑苏锦屏一定不在,但……现在是什么状况?   听着苏锦屏的嘲讽之言,本来就恼火,现下更是脸都绿了!“苏锦屏,即便是你在这里又如何,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讽刺本宫?本宫不过是教训一个小小的侍婢,你竟然也敢拦!”   “尹美人此言差矣,奴婢何时讽刺您了?而这下人没有犯错,不过是衷心护主,有何不妥?奴婢正在安睡,要是要娘娘带着这么多男人闯了进去……虽然奴婢只是一届小小的宫女,也是要名节的吧?”苏锦屏应对如流。   尹秋月被堵得噎了一下,她在自己宫里修养了这些日子,只知道好几个一品妃位的娘娘相继出事,并不知具体情况如何,而她自己曾经和苏锦屏交锋之时,也不过是被对方阴了一把,所以并不知道她还有这般善辩的好口才,冷笑一声:“没有讽刺本宫,那是谁说的本宫大半夜不睡觉带着人来扰人清梦?”   “娘娘,奴婢说的是‘某些人’,并没有说是娘娘您,请您不要随意对号入座!而那被扰了清梦的人,也并不是奴婢,所以奴婢说的就更不可能是娘娘您了。奴婢之所以被吵醒,可不是因为娘娘,而是因为在梦中,听见门口有一只公鸡不停地打鸣,误以为天亮了,所以就爬了起来!”苏锦屏变着花样的羞辱对方。   这话一出,浅忆便赶紧捂着唇,死死的憋着笑意,小姐好会骂人!而跟着尹秋月一起来的侍卫们,以及她身后的侍婢,也都是想笑又不敢笑的站着,憋得面色发红。   “你!”尹秋月气得险些没吐出一口鲜血!“好一张利嘴!哼,别以为能言善辩,本宫就拿你没办法,皇后娘娘殁了,你的亲姐姐苏锦秋也死了,就连那个护着你的淑妃现在也被禁足了,苏锦屏,你以为就凭你,能斗得过本宫?”   “不知娘娘此言何意,奴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中规守矩,为何要与娘娘相斗?”苏锦屏又开始装傻。   “哈哈哈……中规守矩?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和南岳三皇子那点烂事儿!今晚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你去了他那里!你还是赶紧认罪吧,本宫还可以求皇上对你从轻发落。”尹秋月直击中心,等着看对方惊慌失措的表情。   可是苏锦屏面色不变,只是淡淡的开口回道:“娘娘,常言道捉奸捉双,拿贼拿赃,您这一没有证据,二也没有亲眼所见,就要奴婢认罪,您不觉得太荒谬了一些吗?”   “不承认?也无妨,本宫问你们,今日是不是亲眼看见苏锦屏进了梨园?”转过头,问自己身后的一众侍卫。   众侍卫一愣,而后一同点头回话:“是的!全是我等亲眼所见。”说完之后便低下头,不敢看苏锦屏,自古以来便是成王败寇,他们不想诬陷苏锦屏,但是他们也只能听从上面的命令,由不得他们说不想。   “原来你们都看见了吗?可是我真的没有去怎么办?娘娘,到了皇上那里,也是各执一词,而您没有证据,皇上是无法判决的吧?”苏锦屏笑看着她。   “哈哈,那有什么,只要你和这个贱婢一起死在这里,到了明日,皇上问起,也便没有人为你说话了。还有,苏锦屏,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废了这么大的周章,来要了你的命已经是抬举你了,你还希望有谁为你说话?你放心,本宫今日动用的禁卫军,足足有三百人,一定能让你死得安安稳稳的!”尹秋月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自信的笑意,美眸中却满是杀机!这个贱人害得自己被赫连容若打得那么惨,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苏锦屏闻言,冷笑一声,看来对方是想直接围杀了自己了!真是个蠢货,私自调动禁卫军可是死罪,她能断定尹秋月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而背后那人不出面,却让这个蠢货出来,明日查起这件事情来,死的肯定是尹秋月这只出头鸟,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想要她苏锦屏的命,想的倒是挺美好的!   凝眸一扫,尹秋月说有三百人,而院中却一百人不到,其他的人想必还在满皇宫的捉拿自己,凤眸中闪现一抹冷笑,若是皇甫怀寒下令,让千军万马前来对着自己,她还真要觉得害怕,但是就这么一百多个人,也想要她苏锦屏的命,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浅忆却是吓得面色惨白,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苏锦屏开口道:“浅忆,进屋去,我不叫你出来,便不要出来!”浅忆留在这里,只能是拖油瓶。而且她也不想让她看见血腥的一幕。   尹秋月闻言,冷笑一声,也不拦,等杀了苏锦屏,再进去处决了这个丫头,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浅忆本是有些犹豫,想了想,便老老实实进了屋,也轻轻的攥了一下自己袖袍中的墨竹哨。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动手!”尹秋月开口吩咐。   两个侍卫抽出了刀,就对着苏锦屏而来,尹秋月也带着自己的侍婢飞快的站到一边,等着看血肉横飞的场景!   “噗!”的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确实是血肉横飞,只是横飞的是那两个侍卫的血肉,尹秋月呆呆的睁大眼,看着他们——   本来该是那两个侍卫从那边对着苏锦屏砍去,可是站在他们中间的苏锦屏,却忽然以肉眼无法企及的速度飞快的撤到一边,而那两人的刀却来不及收住,最终砍到了彼此的身上!   其他人却都在惊叹,好快的身手!   尹秋月反应过来之后,方知这个苏锦屏远不止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赶紧对着其他的侍卫开口:“还不给本宫动手!快点!”   侍卫们听到她的话,蜂拥而上,一剑对着苏锦屏的门面袭来,而她却飞快的伸出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而后“卡擦”一声,手腕断裂,那侍卫面容扭曲的惨叫起来。   又是一剑对着自己的后背袭来,而苏锦屏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向后飞出一腿,对方的身体马上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摔出了老远!四面八方也都是杀伐之声传来,苏锦屏站立其间,却面不改色,甚至还闭上了眼眸,听着破空而来的声音。   而后,飞快的伸手,一招一式,皆是对着人的死穴,攻向人最脆弱的地方!前世执行任务的时候,在二十把RPK的扫射,和几百个人的包围的情况下,她都能凭借自己那一手比子弹还快的飞刀取胜,现下虽然没有飞刀,但是对方的手中也没有高科技的武器不是么?这几个人,她“妖孽”还不放在眼里!   这一刻,她仿佛是从地狱来的恶鬼,手上没有刀,却能用那双莹白的手飞快的收割着生命,最让人惊惧的是,他们临死之前,就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而苏锦屏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受人之命,但她现在还是下了杀手,原因,很简单!她要告诉这些人,她苏锦屏不是好欺负的,以后再想出手,先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而得罪她的人,也该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不多时,地上便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数百人只剩下一半不到,众人都拿着刀,瑟缩着后退,已经不敢再靠近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而苏锦屏的凤眸,却在此刻有些突兀的睁开,笑看着众人,红唇勾起,却带着一股嗜血的气息:“还有谁想上?”   众侍卫面面相觑,看了看那一地的尸体,还有那只穿着一身中衣,站在尸体中央的女人,一种凉飕飕的感觉瞬间溢满了全身,只觉得浑身的冷汗都吓了出来,别说是想上了,现在根本就是恨不得掉头逃跑!   苏锦屏一步一步的上前,而侍卫们一步一步的后退,侍卫们后面站着的尹秋月,看着这血腥的场景,终于忍不住捂着嘴狂吐起来,她长这么大,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直直吓得她面色惨白,而她身后的侍婢,早已吓得晕过去了好几个!尹秋月抬起头,惊见苏锦屏对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更是将心吓到了嗓子眼!   强自镇定的开口怒喝:“苏锦屏,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杀了这么多人,明日皇上要是追查起来……”   “方才不是娘娘说的吗,只要人都死了,就没有对证了,我要是把这里的人都杀了,当然,还包括娘娘你,然后扒光了你们的衣服,扔到一起,就说是奴婢看见娘娘不甘寂寞,找了一群侍卫通奸,奴婢一见,一时气不过,就将这些人都杀了,您看如何?想必到时候,能为娘娘说话的,也没有几个吧?至于您身后的侍婢,那都是见着主子犯错,也不规劝的,想必皇上也会觉得都是死有余辜!”苏锦屏将自己的主意缓缓的说了出来,而后勾着一抹让人望而生畏的笑意一路走了过去,一袭中衣,配上那衣服上的血迹,在这暗夜中看起来极为渗人!   而尹秋月也慢慢的看出了对方不是跟自己开玩笑,而是说真的!一时间吓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而比尹秋月面色更难看的则是那群侍卫,和后妃通奸,这可是足以满门抄斩的滔天大罪,他们死了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却势必会连累他们的家人,这么一想,本来就瑟瑟发抖的腿,抖得更严重了!   可也就在此时,苏锦屏的凤眸眯起,听声音,正有一队人马从西面而来,距此还有八百米之遥,而人数很多,极有可能是有人发现这边情况不对,而过来视察了!现下杀光这些人,还制造他们通奸的证据是绝对来不及了,而且就一个妃子和这么多人,也确实是离谱至极,她这么说,其实也是吓尹秋月的成分居多。   看了看他们,开口道:“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死在这里,第二,马上滚,当这里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以后有我苏锦屏的地方,便都给老娘退避三舍!”尹秋月不用她动手,明日也是必死无疑,所以她也不着急。   而尹秋月等人,却并不知道有大队人马正在赶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自然要马上滚蛋!开口道:“我们走,我们马上就走!”   尹秋月现下是肠子都悔青了,恨自己不该跑来得罪这么个煞神,现下更是连滚带爬的带着自己的侍婢狂奔而去,众侍卫也准备跟着一起撤离。   然而,刚刚走到门口,却听见苏锦屏的一声冷喝响起:“站住!”   众人一抖,同时回过头,面上都是惊惧之色,这个苏锦屏不会是后悔了吧?   “把这些给我尸体拖走,我数十声,十声之后若是还有人在这里,那就都不用走了!一,二,三,四……”   幽幽的数着,冷眼看着那些人飞快的拖着尸体,而后带着尸体和那几个晕倒的侍婢飞快的遁逃,数到第八声的时候,面前已经一个人影都没有了!不屑的嗤笑一声,自不量力!其实这一点上,她和君临渊很相似——极度讨厌无能至极而又自作聪明的蠢货!   不多时,两千多名侍卫便都出现在此处,天色很暗,还看不清地上的血迹,众人一瞅院内,只看见苏锦屏在伸懒腰,好似正准备回房,呆愣了一会儿之后,估摸着是自己听错了,便又一阵风一般的走了。等到所有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苏锦屏方才对着虚空开口:“出来吧!”   三个字一落,一个黑衣男子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仍是那一袭墨袍,只是唇边那狂放邪肆的笑容却消失不见,看着苏锦屏的眼神都是审视!   “看了多久了?”要不是那会儿闭上眼感觉四方的气流,她还不知道冷子寒也来了,当然,除了冷子寒,暗处还有一个人。闭上眼,并非是小看那些人,而是做杀手,最高的境界便是闭上眼,全凭听觉和直觉来感知周遭的事物,虽然这个身体的灵敏度远没有自己前世的灵敏度高,但是对付这些个人,却是绰绰有余。   冷子寒沉吟了半晌,方才开口道:“从你动手起,我就到了!”心下却是惊涛骇浪,千转百回,她真的是小锦吗?小锦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身手,而且杀了这么多人都面不改色。小锦是温柔善良而又胆怯,而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狠辣果决而又睿智,除却这张脸,她们根本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话音一落,黑色的袖袍一挥,一阵劲风对着屋顶袭去,不一会儿,毁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此处。冷子寒点漆般的眼眸扫了他半晌,额前的一缕墨发形成一道魅惑的弧度划在脸侧,半晌后方才开口道:“百里惊鸿的人?”   毁闻言,沉默不语。成为暗卫之首,他自然比他的四个手下要严谨一些,冷子寒是敌是友尚且不明,所以他没有必要回他的话。   苏锦屏看了看他,笑了笑:“回去吧,你的主子身受重伤,比我更需要你的保护!”这家伙,又是一个闷葫芦,跟百里惊鸿一个德行,说不是他的人,自己都不信!不过他还会派人来保护她,嗯,不错,这傲娇又闷骚的家伙还有救!   毁闻言,开口道:“殿下让我保护姑娘,就必须寸步不离!”他向来只听殿下一个人的调遣。   “那,你就放心把你们家身受重伤的殿下,一个人扔在梨园,面对皇甫怀寒的刺杀吗?”冷子寒冷笑着开口,皇宫之内的局势,从皇甫逸那里,他也能知道一二。   毁一愣,也知道局势确实是如此,最近皇甫怀寒前前后后派人暗杀不断,殿下昨晚伤了元气还没有调息过来,现下身边又是一个人都没有,也着实危险!而苏锦屏现在也已经安全了,自己似乎也没有在这里的必要了,想着便点了点头:“那我便回去复命了!”说罢,黑影一闪,人影消失不见。   等他走远,冷子寒方才定定的看着苏锦屏,想说什么,却半晌也没有开口,只是剑眉挑起,整个人仿佛隐匿在夜色之中。   “我很好奇,怎么每次我有难,你都能出现的这么及时!”上次是如此,这次又是如此。   话音一落,浅忆便推开了房门,从屋内走了出来,面色还有些惨白,方才她不放心小姐的安全,所以在窗口处偷偷的观望,结果却看见了自家小姐疯狂杀人的一幕,实在是令人胆寒!那样的小姐,和平日里完全不同,仿佛就是从地狱而来,杀人不眨眼的嗜血修罗!   想着将自己手中的墨竹哨摊开,给苏锦屏看:“这个是冷公子的,每次您有难,奴婢都是吹了这个冷公子才来的!”   不过这个哨子也是奇怪,根本就吹不响,她总是在好奇冷公子是如何听到声音的。   而冷子寒也在同时解了她的疑惑,伸出手,将自己腰间的那个看起来像是海螺一般的东西扯起来,开口道:“只要有人吹那个墨竹哨,这个海螺便会响!”   苏锦屏闻言,点了点头,半晌之后,才对着他开口道:“看在你帮了我两次的份上,我们之间的仇怨一笔勾销。”这话,就是已经不再讨厌他了的意思。   冷子寒闻言,一喜,而后开口笑道:“那,可以做朋友吗?”   “可以!”有这么一个强大的朋友帮着自己,何乐而不为!“好了,已经很晚了,回去休息吧!”对朋友,她向来不吝于关心。   “好,你也早点休息!”冷子寒也不多话,说完之后,身型一闪,就消失在此处。   而苏锦屏转过头,看了一眼浅忆,开口道:“怕不怕?”一般的女孩子,看到这样的场面应该害怕吧?   浅忆飞快的摇了摇头,惨白的面色早已恢复正常,开口道:“不怕!小姐好厉害!”说着眼底还出现了些许崇拜之光。苏锦屏淡笑一声,小丫头一个!“好了,去睡吧!”   “嗯!”浅忆点了点头,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而苏锦屏看了看这一地的血迹,现下实在是困意难舒,明天早上再处理吧!   ……   毁一踏进屋子,就听得自家殿下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怎么回来了?”   “苏锦屏已经安全了,是她让属下回来保护殿下的!”毁低着头,恭谨的回话。   百里惊鸿闻言,寡薄的唇畔微微勾起,不语。紧接着,毁便将今日之事,尽数禀报给他听,可是越说,就发现自己殿下的面色越黑,特别是说到慕容千秋吻了苏锦屏的时候,殿下的脸黑的就像茅坑里面的石头,容色虽然不变,但是周遭的空气都硬生生的下降了好几度!   等他忍着寒意将所以的话说完,方才听见百里惊鸿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你是说,她现在和冷子寒在一起,而你,回来了?”声线淡薄依旧,只是让人听起来觉得格外渗人,甚至几百米之外都能闻到一股子酸味儿!   毁听着这话,没来由的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是的!”   “明日一早,便去领四十军棍吧。”淡淡的开口,而后起身,往卧室走去。   “是,殿下!”虽然他还是没想明白殿下为什么要他去领罚,但是殿下的命令,必须遵从。应完之后,一个闪身,便又隐藏在附近,只是奇怪是一整夜都能闻到一股奇异的酸味,而那酸味正是从自家殿下的窗口飘出来的。搅得他歪着脑袋往屋里面看了好几次,难道殿下的房间里面有一坛子陈年老醋?   ……   翌日一早,苏锦屏醒了之后,便预备出去将门口的血迹处理干净,可是打开门之后,却愣住了,门口干干净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有人帮她打扫干净了?几个大步走到浅忆的房门前,敲了几下。   浅忆现在也才刚刚起床,一听见敲门声,便赶紧过去开了门:“小姐,怎么了?”   “昨天晚上的血迹,是你处理的吗?”苏锦屏的表情有些严肃。   浅忆闻言,开口道:“小姐,您开什么玩笑,那血迹吓死人了,奴婢怎么敢……”   那会是谁?这已经是第三次受人恩惠了,第一次是赫连容若那次,第二次是贤妃陷害自己那次,第三次就是今日,她现在越来越好奇那个暗中帮自己的人的身份了。想了半天,也无法将那个人跟她所认识的人关联在一起,摇了摇头,不管了:“好了,我去扫地了,你休息吧!”   “好!”浅忆也还没有睡好,听她一说,便关了门,回了自己的床铺。   而当苏锦屏拿着自己的扫把,到了御书房前,夏冬梅早就等着她了,一见她便开口道:“你的病好了,昨日可担心死我了!”   病?“嗯,没事了!”苏锦屏笑了笑,想起了浅忆昨日代自己扫地之事。   话音一落,夏冬梅便神神秘秘的对着她开口:“你知道吗,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   “嗯,什么事?”状似好奇的开口询问。   “前日,皇贵妃本来是侍寝,但是不知道她是发了什么疯,好端端的居然对皇上用媚药,皇上一气之下,便将她杀了,听说苏大人还为此在朝堂上责问皇上,最终被皇上下旨打了一顿板子!”夏冬梅神神道道的说完,忽然想起皇贵妃好似是苏锦屏的亲姐姐,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些不好,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就听得苏锦屏开口了:“自作孽,不可活!”   夏冬梅先是一愣,马上也就反应了过来,笑着道:“是啊!还有一件奇事,昨天晚上尹美人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召集了三百禁卫军在皇宫不知是搜查什么,还冲撞了一位贵客,听说皇上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一大早的就下令将尹美人凌迟处死了,还叫了好几个妃子去观刑,说是以儆效尤!不过奇怪的是,还莫名其妙的死了一百多个禁卫军,尹美人的宫婢也全都暴毙而亡。”   “你说什么?死了一百多个?”苏锦屏闻言,十分惊讶的转过头看着她,死了一百多个禁卫军?自己昨夜分明只杀了六十多人,尹秋月的侍婢也死了?她也想过那些逃过了一劫的禁卫军和侍婢们,会不会将昨晚的事情泄露出去,心底还有些不安,看这情况,又是有人帮自己处理了吗?   “嗯!”夏冬梅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一副很是害怕的模样,“是的,不过皇上说他们是死有余辜,所以也没有彻查此事。你说,最近这群娘娘们是不是都疯了?做的事情都越来越离谱,从谋害皇后,到给皇上下媚药,再到私自召集禁卫军,真是……”说到这里,夏冬梅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那群“疯掉”的娘娘们了。   “噗……也许!”这丫头真是跟着自己混久了,胆子都变大了,这种话也敢说。   “好了,不废话了,话说昨日那位冷公子长得真是好英俊呢,可惜今日一早就走了,唉……”夏冬梅说着,很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苏锦屏一怔,冷公子?英俊?莫不是昨晚那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一想起他,就想起那个吻,随即一阵恶寒:“走了好,留下来也是个祸害!”   夏冬梅却理解错了意思:“是啊,确实是个祸害,昨天晚上好几个宫里的丫头们都在议论,说最近好多美男子出现啊,本来就有皇上和几位王爷,还有上官大人,现在又是北冥皇、冷公子,还有那个神秘的跟什么似的南岳三皇子,都是一群祸害,不知道乱了多少姑娘的芳心!唉!”   见她发花痴,苏锦屏有些失笑:“得了吧你,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指不定有多高兴呢,我还记得前几天有人说喜欢北冥皇来着呢!”   “说什么呢你!”夏冬梅恼羞的将自己手中的扫把对着苏锦屏挥去。   苏锦屏也向后退了几步,借以躲过,两人笑闹间,皇甫怀寒忽然回来了,但是她们疯闹的太高兴,居然没有发现,直到“砰!”的一声,苏锦屏撞到了皇甫怀寒的身上。   而后,“叮”的一声,一物落地!   “苏锦屏!”一声暴喝响起,充分的表明了皇甫怀寒的不悦,昨晚的事情,估摸着就跟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现下又胆大包天的撞自己!   某女吓了一大跳,赶紧和夏冬梅一起跪下:“奴婢该死!”一跪,就看到了自己面前的那把精巧的钥匙,通身都是黄金打造,上面还镶嵌着宝石,看起来美极了,正要捡起来,小林子却快她一步,将那钥匙捡了起来,擦了擦,而后交给皇甫怀寒。   皇甫怀寒接过钥匙,冷着脸看了她半晌,咬着牙开口:“苏锦屏,你似乎很高兴啊!你姐姐死了,你就一点都不伤心吗?”上次问她,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自己还隐隐觉得可能是装的,可是今日,她能高兴到这个份上,真叫他刮目相看!   “皇上,姐姐死了,现在说不定已经上了西天,也说不定佛祖见她有慧根,封了她一个神仙做,奴婢有什么好伤心的!”苏锦屏如是回答。   某皇帝嘴角一抽,恨不得狠狠的给这个女人一脚!想起还有要事要处理,也懒得再理她,冷哼一声,便踏进了御书房。   夏冬梅拍了拍胸口,道:“吓死我了,你把国库钥匙都撞出来了,皇上都没有处置咱们,咱们今天运气真好!”   “什么!你说那是国库的钥匙?”苏锦屏的眼睛忽然金光闪闪,国库里面肯定有很多银子,要是能拿到那把钥匙,那她不是发财了?还要什么狗屁的俸禄,随便带几件东西走人,就够她快快乐乐的过一生了!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谁不知道历代国库的钥匙都放在皇上的身上,可是寸步不离身的,方才那把钥匙那般精巧,定然是国库的钥匙。”夏冬梅开口答话。   “矮油!”苏锦屏猥琐的搓了搓手,心中大恨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将那把钥匙捡起来,摸上几把,过过手瘾也是好的啊!   夏冬梅忽的一抖,脑后挂着一滴冷汗,很是防备的看着她的奇异模样,开口道:“你矮油什么?”   “啊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一双晶亮的眼眸看着紧闭的御书房大门,脑中飞快的盘算着什么,嗯……就要出宫了,整哪个狗皇帝一顿,再拿着那把可爱的钥匙去偷点银子,是不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想到此处,苏锦屏又是一声:“矮油!居然是国库的钥匙!”语毕,还双手合十,弯着腰将手放到膝盖处,狠狠的扭了几下身子,脸上猥琐的笑意越发的明艳,笑到激动处,还跺了跺脚。最后捂着自己的脸,似乎已经看见满国库的银子都飞进了自己的口袋:“矮油,真是太幸福了!”   门口的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神经病一般的表演和各种“矮油”,脑后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一滴巨大的汗水!而夏冬梅更是挂着满头的黑线,跳了老远,做出一副“我不认识她”的模样!   而苏锦屏直直的在那里“矮油”了半晌,才稳住了心神,心里砰砰的狂跳,脑中也飞快的打着算盘,思索着该如何将那把钥匙弄到手,嗯……要不今天晚上就去偷吧?   ------题外话------   今天好桑心!群里一个爷都不认识的作者,忽然戳爷的QQ抱怨,说她一天就两百多的银子感觉码字好没动力——特么的!难道不知道两百多块钱是我等屌丝一个月的零花钱吗?草!   ——妈蛋!劳资讨厌那些专门来找劳资炫耀的作者!蹲墙角画圈圈诅咒她们!   抹眼泪,美妞们快来安慰我,就在我的评论区说:“山哥哥,放心,你一定会超越她们的!”肿么样?眼泪汪汪期待ing……   第一卷◆乱后宫【088】若再有下次,便叫妳下不来榻   苏锦屏想着自己去偷盗的美妙场景,忍不住又“咯咯”的阴笑出声,怎么会有国库钥匙这种可爱的东西存在呢!想着转过头对着夏冬梅开口:“喂,问你个事儿!”   夏冬梅很是防备的看了她一眼,确定她不会再次“矮油”之后,方才怯怯的开口:“什么事?”   某女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凑到她的耳朵旁边开口:“你知不知道国库在哪里?”   “国库?”某侍婢惊叫一声,倒退几步,很是惊愕的道,“你问国库做什么,你不会是想,不会是想……”   我当然是想啦!不过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只见某女飞快的摇了摇头,一副很是忠诚的模样说道:“不会是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会去偷国库的钥匙,意图在国库行窃?我苏锦屏为人光明磊落,怎么会做如此龌龊的事情呢,我只是想问问地点而已,身为我东陵的子民,自然有责任要知道东陵的每一件要事,方能表现自己对祖国的热爱,你想啊,总不能一出去,连我国的国库,这么重要的地方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门口的侍卫听着这话,都觉得有点浮夸,感觉也是有点怪怪的,但是夏冬梅竟然就这么被苏锦屏给忽悠过去了,信了一个十成十,还很是感动的点点头:“东陵有你这么忠心的人,真是国家之幸啊!我看你比那些为国牺牲的将军们都忠诚呢!”   是的,那些将军们玩的是命,苏锦屏玩的是嘴皮子!“好了,别废话了,你知不知道具体的地方?”   “知道,就在养心殿后面的那座宫殿里,不过那座宫殿有二十八暗卫守护,这二十八个暗卫是我们东陵的骄傲,武功只比皇上和几位王爷逊色一点点,里面还有机关无数,宫殿的外围还有三百多名一等的高手防护,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不过话说回来,真不知道找那么多人防守干嘛,没有皇上的钥匙,任何人也进不去啊!对了,你就算是好奇,也不要去那座宫殿的附近,以前有个刚刚进宫的宫女,只是走错了路,经过那里,就被砍了!那里是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夏冬梅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教导苏锦屏,生怕她做了什么冲动之举。   苏锦屏闻言,一副“这不是废话吗”的模样看着夏冬梅:“那肯定是必然的啊,国库乃是我国的经济命脉,更是皇上维护王权的象征,要是被人给指染了,那还得了,当然应该防守的严严实实的啊!可恨我是女儿身,我要是个男人,必定勤练武功,努力成为一等的暗卫,为东陵尽忠,为皇上效劳,去忠贞的守着国库,不让任何人侵犯!”只让我一个人侵犯,哦呵呵呵……   这话直直的让夏冬梅的一腔热血都被激发了出来,很是激动的道:“苏锦屏,要是让皇上听见你这一番话,一定会非常感动的!我待会儿一定要把这段话告诉小林子公公,让他转达给皇上,说不定皇上一高兴,还会赏赐你点什么呢!”   “不行!不能告诉皇上!”苏锦屏忽然很是激动的打断了她,开什么玩笑,要是告诉了那个狗皇帝,他肯定马上就能发现自己的企图,那岂不是打草惊蛇?所以绝对不能让皇甫怀寒知晓,转过头看了看天空,风景明媚,想必今晚又是一个风高月黑杀人放火的好时机!呸呸……是风高月黑,打劫银两的好时机!   “为什么不能告诉皇上?”夏冬梅有些不解,得到皇上的赏赐不是很好吗?   苏锦屏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是语重心长的开口:“事情是这样滴,我们这些人,都是对皇上忠心耿耿的,但是对皇上的衷心,应该放在心里,而不应该时常挂在嘴边,更不需要让皇上知道,我们要怀着虔诚的心,默默地热爱着自己的祖国和国君,任何话都不用说,任何暗示性的动作都不用表现,只要在国家有难的时候,以我威武挺拔之躯,为国尽忠,此等无私奉献,默默付出,方才是真正的衷心!”   苏锦屏说完,就不再搭理夏冬梅,哼着小调,快乐的扫着地。   而夏冬梅和门口的侍卫们,都一脸惊愕的站着,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论调啊,是啊,为国尽忠就应该不求回报的不是吗,这个女子的一片忠肝义胆,真是让他们这些男人都有些汗颜!   而御书房内,刚刚走到门口的皇甫怀寒,好死不死的就听见了苏锦屏最后这一段慷慨激昂的陈词,站在门的另一端,嘴角有些微抽,怎么这个女人还有这么博大的胸怀和如此伟大的情操?要真是如此,他还真该考虑除了苏念华之后,要不要留她一命了!可是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决不可能!   小林子也是满心的震惊与激荡,甚至都有些认为这个苏锦屏,比冷宫里面的那位梅妃,还要重视皇上了!   也就在此时,皇甫怀寒开口了:“小林子,你说,她这话,是真是假?”对他的衷心要放在心里,不能挂在嘴上,在国家有难的时候,还应该身先士卒,那个女人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吧?   “启禀皇上,奴才觉得这个苏锦屏对您的衷心,也实在是世所罕见!”小林子很是诚恳的开口说道。   冰冷的唇角勾起,暗紫色的眸中扫过一抹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冷嘲,开口道:“没想到你这个人精都被她给唬过去了,是啊,对朕的衷心应该放在心里,那她现在在外面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来做什么?好话都给她说尽了,事却什么都没做!哈哈……”   说到此处,竟是有些忍俊不禁!   小林子闻言,面色一僵,略一思索,好像也确实就是如此,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皇甫怀寒的脸色,见他虽然在笑,但是那俊朗无双的脸上既无不悦,也并不十分高兴,一时间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也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附和的道:“皇上英明,奴才眼拙了,不过您现在是要去哪?”   “该去看看馨儿了,这两年,也确实是委屈她了。不过很快她就不用再受冷宫之苦了。朕这一生,谁都不欠,唯独欠她的!”冰冰凉凉一句话吐出之后,便抬脚踏了出去。   小林子闻言,赶紧低下头,努力的制造不存在感,帝王的心思,毕竟不是他能听的!   小林子给他推开门,一脚踏出,暗紫色的寒眸往外一扫,就看到一众侍卫们还加上那个夏冬梅,都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苏锦屏,仿佛正在膜拜一个神仙,冰凉的唇角抽了抽,便举步而去。   而他的身后,一双殷切期盼的眼神,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的背景,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狗皇帝的身影会有一天变得这么高大,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就像一座金山,疯狂的对她叫嚣着:“Holle!I’m、dollars!”不是,不是,不是美元,是“I’m,money!”   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脚都踮了起来,夏冬梅有些惊悚的看着她那副怀春的模样,开口道:“苏锦屏,你在看什么?”皇上的背影有这么好看吗?以前她都没这么看过啊,今天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忽然发现皇上的英俊潇洒了?   “我在看银子!”一句话脱口而出,而后赶紧捂着自己的嘴,转过头对着夏冬梅嬉笑着开口,“我一边看皇上,一边想着他老人家啥时候给我发银子!”   夏冬梅嗤笑道:“你就得了吧,我看你那思春的小模样,不会是喜欢上皇上了吧,不过喜欢上皇上也是正常的,我们皇上长得这么英俊,现下后宫空虚,你若是有意,也……”   听着对方越说越离谱,某女的唇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说什么呢你,说什么呢,说什么呢!皇上乃是天之骄子,岂是我等可以肖想的,扫你的地吧!”喜欢那个狗皇帝,不如一把刀砍死她算了!   “呃……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夏冬梅抓了抓脑袋,低下头扫地。   苏锦屏则飞快的盘算着今天晚上的行动,话说等她偷到皇甫怀寒的钥匙,打劫了国库之后,肯定应该马上就离开,不然的话,等到那个狗皇帝派兵在皇宫之内一搜,自己不是马上就暴露了?所以今天晚上应该先回去安排一下,让浅忆和那个傲娇的家伙收拾收拾包袱,等到她得手了就一起潜逃出宫!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些日子在皇宫受了这么多鸟气,走之前是不是要好好的回敬皇甫怀寒一番呢?想着猥琐的摸了摸下巴,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   直直的笑得她旁边的夏冬梅毛骨悚然:“苏锦屏,你今天是不是疯了?”   疯了?某女转过头,很是不悦的看了她一眼,但是想想自己今天半夜就要准备逃出宫了,从此以后,就再也看不到这个好同事了,于是便上前几步,动情的握着她是手开口道别:“亲爱的,我没有疯,我们……”   “等等,等等!”夏冬梅抖着自己满身的鸡皮疙瘩,将自己的手飞快的缩回来,“有什么话,你可以好好说!”什么亲爱的,真是恶心死了!   苏锦屏也不以为意,接着道:“也许从明天开始,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但是就算是再也看不到我了,我也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忘记我们的友谊,你要记得、一辈子都记得,多年前,在皇宫的御书房前有一个苏锦屏,每天与你笑闹不断,永远在心中铭记这一份刻骨铭心的友情!”   夏冬梅越听越觉得不对,终于,很是老实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开口道:“苏锦屏,你是不是患了重病,要死了?”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交代遗言啊!   “我去!”一声低咒,“能不能不要讲这么不吉利的话?”这是在诅咒她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呃……   “好了,你就别管了,总之你明天就见不到我了,但是我还好好的活着,我会永远记得你的,你也一定要永远记得我!”苏锦屏很是认真的说完,就开始快乐的扫地。   夏冬梅闻言,看了苏锦屏良久之后,方才淡定下来,明天就看不到她了,难道她要被皇上调到别处去了?不过都在宫里,也还是会见到吧?   ……   冷宫。   一双明黄色蟠龙的靴子踏入,暗紫色的寒眸四处一扫,都是皇宫之内的宫殿,虽是有些冷清,但建筑上也并不破旧。门口长着一颗梅树,本应是秋季,梅花却开得正艳,两年不见,那人还是这般酷爱梅花么?   小林子用拂尘挥掉了拱门上的蜘蛛网,心下也有些发酸,梅妃娘娘,多好的人哪,可却为了皇上,再这个鬼地方硬生生的受了两年苦!   几个大步跨到门口,小林子赶紧将门推开。皇甫怀寒一进去,便看见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自己,手中拿着一把剪刀,在修剪着什么,看起来倒是过得怡然自得,只是那背影却万分萧索。   听着推门声,女子一顿,而后冷傲的声音响起:“我这冷宫,还有人来问津么?娘娘们若是找茬,恐怕是来错了地儿!”   小林子赶紧开口道:“梅妃娘娘,是皇上来看您了!”   “叮!”的一声,手中的剪刀落地,还险些打到了女子的脚。   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些许急切之感:“馨儿,小心。”   南宫宁馨飞快的转过身,看着自己朝思暮想了两年的人,只是一瞬间,便湿了眼眶,莹白的素手捂着唇,不敢置信的看着门口:“皇上,皇上?等了太久,我几乎以为,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冷峻的帝王低叹一声,几个大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冰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暖意:“馨儿,委屈你了!”   小林子看了看这殿中的情景,识相的退了出去。皇上和梅妃娘娘,是从小青梅竹马的,说皇上喜欢梅妃娘娘吧,两年前宠冠一身却从来不召她侍寝,说是不喜欢吧,却又是皇上唯一一个会为之动容的女子,帝王之心,真叫他猜不透。   “不委屈,能为皇上达成夙愿,不过是在冷宫待上两载,又谈何委屈!”她从小便追逐的身影,现下已经挑起了家国大任,她为他尽些绵薄之力,又算得了什么呢?   皇甫怀寒闻言,又是一叹,冰冷的唇角吐出几个字:“馨儿,你可曾记得,朕曾经说过什么?”   南宫宁馨一怔,窝在他的怀中,开口道:“记得,皇上在当上太子的那一日,便对馨儿说过,这一世,只心负社稷,肩挑天下!”   “朕说的,不是这个。”唇角吐出了几个冰冰凉凉的字,而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道,“朕也说过,这一世,不负天下,不负卿!”是不是因为爱,他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这是他欠她的,他必须偿还。   南宫宁馨闻言,扬唇笑了起来,恰如冬日的寒梅盛开,忽的想起他今日竟然来了,莫不是有了异样?便开口问道:“皇上,今日您过来了,是因着苏念华就要行动了吗?”   “嗯。”冷冷的应了一个字,接着道,“也是馨儿,要做我东陵的皇后了!”唯有她,才有资格母仪天下。可却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苏锦屏那张欠揍的脸。   这一步一步,一个个后妃身死,都是他的巧妙设计。先是将淑妃推至风尖浪口,看那群女人斗得你死我活。也是他,明知道赫连容若嚣张跋扈,在宫内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也不加阻拦,等着她被人除掉。而苏锦秋,在苏念华倒台之后,也是必死无疑,现下她用媚药害死了自己,也不过是将这一切向前面推动了一步而已。紧接着,又将向来温婉,端庄大方的贤妃推了出来,其目的,无一不是为了替馨儿扫平后位之路上的障碍。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他的心中竟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她是他唯一在乎的女子不是么?而脑海中却为何一再闪现苏锦屏的身影?   “皇上,臣妾要的,从来不是后位。”她要的,是他的爱啊!   此言一出,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寒眸闭上,冷冷的开口:“朕这一生,只有江山,无爱!”   只是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像是一记盲锤狠狠的打到了她的心上,入目只有一片血肉模糊。一滴清泪,也毫无预兆的从那张冷傲清婉的面孔上滑落……   皇甫怀寒推开她,有力的手触上她的面容,替她把脸上的泪水擦掉,开口道:“馨儿,朕以为你该懂的,帝王,不能有爱,若是有了爱,便会成为帝王唯一的弱点,你愿意成为朕的弱点么?”   “不愿!”忽的,她的语气坚定了起来,面容也极为严肃,开口道,“我南宫宁馨的夫君,就该坐拥天下,享受万人景仰,无坚不摧,而我,更不能成为你的弱点!”她知道,他最在乎的是江山,这也是他一生的夙愿,若是爱他,又怎么能拖他的后腿呢?   “终究是你最懂朕!”冰冰凉凉的声音从口中溢出,心下却满是歉疚,馨儿,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帝王无心,一旦有了心,等待着他的,就是万劫不复!   ……   夕阳西下,眼看这地就扫完了,苏锦屏的心情万分的愉悦,拎着扫把走人之前,还很是认真的对着夏冬梅道了别,表示她们再见无期之后,便在夏冬梅莫名其妙的眼神注视下乐滋滋的离开了。   一路上还高唱着:“喜刷刷,喜刷刷,喜刷刷……”引得众人频频侧面。   回了景仁宫,便神神道道的对着浅忆开口:“浅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等我今天半夜回来,我们就出宫!”   “小姐,出宫?您说的是真的?要是被发现了,那……”浅忆有些害怕的捂着嘴,深深的认为小姐的设想不妥。   苏锦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常言道富贵险中求,要是不冒点风险,我们怎么可能大富大贵呢?胆子太小了可不成,那你就一辈都看不到你们家小姐我发达的那一天了!”   “小姐,这冒险确实是很冒险,可是跟富贵有什么关系?”浅忆有些不解。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过来过来,我告诉你!”苏锦屏一副很是神秘的模样,待浅忆将自己的耳朵附过去之后,小声开口,“我今天晚上要去打劫国库!”   “什么?打劫国库!”浅忆白眼一翻,险些没直接晕过去,小姐这是疯了,一定是疯了!   “矮油,你也不用太高兴,我们马上就要做有钱人了,我已经准确的发现了国库和国库钥匙的地点,只要偷偷的潜进去,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银子都带走了!”苏锦屏如是说着,就蹦蹦跳跳的回到自己的床边收拾东西,其实说起来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那么一千多两银子需要带着而已。   浅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乐滋滋的身影,她不需要太高兴?这有什么需要高兴的!我的小姐,国库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劫成功的吗?全天下人都知道钥匙在皇上的手里,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敢来打劫?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皇上身怀绝世武功!四国的皇帝,都必须有绝世武功,才能保护好国库的钥匙,小姐居然异想天开到了这种地步!   “小姐,您想打劫国库的事情,姑……不,南岳三皇子知道吗?”她要不要通知冷公子来拦一下小姐,不要拿自己的小命开这么大的玩笑?   呃,“我今天晚上去偷钥匙之前,会先去梨园一趟的!”通知那个傲娇的家伙,也收拾收拾跟她一起走了算了,虽然她知道他似乎还盘算着什么关乎天下、江山的归属问题,搞不好还准备做一把一统天下的皇帝,但是要是这样就更应该离开皇宫不是吗?留在这里能成什么大事,缚手缚脚的。   听她这么一说,浅忆这才放下心来,南岳三皇子应当是真心在乎小姐,所以该是会分析一下利弊,实在不妥的话,也会拦着小姐的。   苏锦屏爬到自己床的内侧,将被褥都翻起来,而后把里面的一叠银票拿了出来,很是慎重的走到浅忆的面前:“给我把这些银子拿好了,可千万不能有半点闪失知道吗?算了,什么包袱也不用收拾了,等我打劫了国库,以后要什么直接出去买就是了!”   “嗯!”浅忆木讷的点点头,将这些东西都收好。   吃过晚饭,苏锦屏便猫着腰去了梨园,其实说起来昨天晚上出了那档子事,而且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有揪出来之前,她今晚是不应该去的,但是只要想想国库的银子、和马上就要离宫的事情,她就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澎湃之情!   而此刻,梨园之内,殒正跪在百里惊鸿的脚边:“殿下,我们已经准备了十几波人马,整整一日便刺杀了慕容千秋数十次,他身边的五十名得意暗卫已经死了一半,慕容千秋极为震怒!但我们还是没有伤到他本人,现下他的马车已经离开了东陵国境,我们的人还在追杀!”   百里惊鸿闻言,也不生气,慕容千秋本来就是一代枭雄,若是这么简单就被殒他们杀了,他才该觉得奇怪。但是敢碰他的女人,就必须有付出代价的觉悟,即便是要不了他的命,也要搅得他不得安生!   听殒说完之后,半晌,方才淡淡的开口道:“一路截杀,他若是到了西武境内,你们便收手。”声线飘渺,仿若九天玄月。   “是!”殒恭敬的应了一声,然而心下却很是奇怪,殿下好好的,追杀西武的皇帝做什么?现下西武跟他们又没有什么冲突,还有一件挺奇怪的事情,就是今日一大早,首领就回去领了四十军棍,首领这数十年来,处事严谨,可是从来没有犯过什么错,今日怎么就好好的被殿下下令惩处了,他们觉得非常奇怪,但是问首领,首领也不愿意说。   他们哪里知道,毁那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他自己都还没想明白他是怎么得罪了殿下,好好的就挨了一顿好打!   “昨晚的事,查到是谁动的手么?”尹秋月,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殿下,应该是月妃和三王妃联手干的,她们似乎是在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月妃的兄长,就是禁卫军的统领,所以便插手了这件事情,而皇甫怀寒却不知为何,对这件事情不闻不问,审也不审,直接就下令将尹秋月给杀了。   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道冷茫,杀意灼灼,而后,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找点证据,抛出来,让皇甫怀寒除了月妃。至于君临梦,就先让她活着。”没了君临渊的庇护,君临梦活着才是对她最大的折磨,现下虽然还来能跑出王府作怪,但皇甫宇绝对不会给她什么好日子过。   “是!”殒说完,便听到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传来,估摸着来人是那个苏锦屏,低着头,一贯刚毅的唇角有些上扬,也是为自家殿下高兴,“殿下,属下先退下了。”   “嗯。”淡淡的一声,淡薄若素。耳畔听着那人的脚步声,心下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悦。   不多时,苏锦屏就踏入了屋子,看了看他,笑嘻嘻的开口道:“我来了!”苏锦屏之所以这般愉悦,一来是因为昨日两人相处的还不错,二来,则是因为今日心情很好。   可是奇怪的是,那人平日里虽然淡薄,怎么也该应一声“嗯”,今日听见她这话,仿佛没有听到似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坐着,好像是睡着了似的。   苏锦屏有些莫名其妙的上前,捅了捅他的肩膀:“欸,我说我来了,你没听到?还是睡着了?”   话音一落,那闭着双眸的人,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徒然挣开,白玉般的脸上满是冰绝之气,似是要将一切都与自己隔绝开来,站起身,无视了苏锦屏的话,一转身,往卧室走去。   某女站在原地,还保持着伸出手捅他胳膊的样子,呆滞的看着他的背影,这是什么状况?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自己要是这么干,他肯定会说“姑娘,自重。”,按照自己被他骗了的那段时间,也当是不痛不痒的“嗯”一声,淡漠如斯。若是看他昨日的表现,今日应当很高兴的睁开眼,应她几句才是,可是今天这是什么反应,站起来,走人,把她晾着?   嘴角抽了抽,跟着他跑进内室,见他站在窗前,悄悄的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然后开口道:“呃,你怎么了?”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一言问出,对方只是静静的站着,不语。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眸扫着屋外,彻底的无视了苏锦屏。   不动声色的咽了一下愤怒了口水,又悄悄的磨了磨牙,围着他转了一圈,走到他的另一边,接着问:“你没听见老娘说话?”   然而,对方还是一语不发,面色冷淡,身若修竹。   苏锦屏额头的青筋跳动了几下,一声暴喝:“百里惊鸿,你今天吃错药了?”为毛不甩她?为毛?!   可是,那人还是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端的是四平八稳。一声清冷孤傲之气也是越发的浓重,就差没有开口下逐客令了。   某女拧着秀眉看了他半晌,想着莫非自己是做错什么,惹他生气了?在心里自我斗争了半天,想着感情这种事情,最好还是要磨合一下,自己也不宜轻易发火,而且这家伙本来也就是这个德行,自我安慰了半晌之后,方才将语调放得温柔了一些:“亲爱的小鸿鸿,说说看,你今儿个是怎么了?是我做错什么了,还是你心情不好?”语调格外温柔,面上也挂着和蔼的笑容,咧开嘴笑眯眯的等着对方回话。   可是好半晌,直到苏锦屏的脸都笑僵了,他还是没有开口回话!于是,某女脸上的笑容以及完全挂不住了,慢慢的敛下了笑意,狠狠的瞪了他半晌,结果人家还是纹丝不动,半点都不受影响,直直的让她感觉一口鲜血都要气得吐了出来!   “妈蛋的!你特么软硬不吃!得,老娘伺候不起你,谁特么伺候得起谁伺候去!”说完之后,怒气冲冲的往门外而去,刚刚走到门口,却听得一阵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声线飘渺,仿若九天玄月:“走吧。便让我一个人,在此自生自灭。”   抬得老高就要跨出门外的脚,顿住了,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还是神色冷淡的看着窗外,白衣飘渺,仿佛是真的要踏月归去了,苏锦屏方才将自己的脚收回来,几个大步走到他的身边,双手环胸,冷冷的凝视着他:“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今日是吃错什么药了?”   “没吃药。”寡薄的唇畔微张,吐出了三个让苏锦屏险些吐血的字!   某女一怒,开口便是一声暴喝:“没吃药你发什么疯?”   他忽的转过头,静静的凝视着苏锦屏,谪仙般的容颜淡漠依旧,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却隐隐含着些许委屈。半晌,方才淡淡的开口:“我喝醋了。”   “嘎?”某女有些反应不过来,条件反射的回道,“那你找点水唰唰口啊!”   “……”嘴角有些微抽。   “呃,噗——我说错了!”苏锦屏也终于感觉到了自己说的话的不对劲,半晌之后,戏谑的看着他:“说说看,喝什么醋了?”   而这话音一落,他又开始保持沉默,转过头就是不搭理她。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才冷冷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自己想。”   自己想?这几个字让苏锦屏的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她真的干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回忆了一下下,昨天晚上他还好好的,而她走了之后,他还派了一个人保护她,接着……呃,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支支吾吾的开口道:“那,那个,昨天的事情,是个意外,是那个有断袖之癖的变态强吻我,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后来追兵来了,所以我就配合了一下,不过后来我不是揍他了吗?”   他闻言,还是不看她,静静的看着窗外,风起花落,满园的梨花纷飞。半晌,才淡淡的开口:“还有呢?”   “唔,还有?”苏锦屏有些纳闷的抓了一下脑袋,还有啥?没啥了啊,她不就是回去了,然后和尹秋月斗了半天吗?“没,没有了吧?”   “哦。”淡淡的一个字吐了出来,现下似乎是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了。   于是,苏锦屏当机的脑袋瞬间接住了:“你不会是为了冷子寒吧?我跟他就说了两句话,就让他回去了,我跟他可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话音一落,他修长的手伸到唇边,咳嗽了几声,随即,点点血迹染到指尖之上。苏锦屏也想起了这丫的为了救自己,那内伤还没好,于是赶紧上前想抓他的手,却被他淡淡的避开:“你走吧。我这般性子,本就不得你的喜欢,现下,咳咳……现下又是受了伤的无用之人,莫说是如那人般助你脱险了,就是保住自己都不能,我也着实是配不上你。”   头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说的苏锦屏的小心脏一扎一扎的抽痛,难受极了,一种浓浓的愧疚之感瞬间卷席着她,本来就是她不对在先,他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变成这样,现在自己跑来了还对着他一通怒吼,那会儿要不是他说了一句话,她现在都走人了!苏锦屏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人,甚至恨不得扬起手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瞧你把人美男都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而百里惊鸿此刻,也是一副无限落寞的模样,好似被人抛弃的小狗一般可怜,指尖的血迹让苏锦屏看起来也觉得格外刺目。   瑟缩着上前,开口道:“好嘛,人家知道错了,再也没有下次了!”很是老实的低着头,好像是等着老师批评的学生。   然而,那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已经对她失望透顶。苏锦屏几个大步走到他的身后,从后面红着老脸抱住他的腰,一阵雪莲香扑鼻而来,而后诺诺的开口:“人家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嘛!”听说撒娇是很有用的,她试试看!   百里惊鸿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几不可见,而后,淡淡的开口,声线孤傲至极:“果真知错了么?”   “果真!果真!”听他语气有所松动,她便在他背后飞快的点头,语气十分诚恳。   “若是再有下次呢?”淡薄的声音响起,半点也不像是情人间的缱绻密语。   若是再有下次?苏锦屏瘪了瘪嘴,很是懊丧的开口道:“若是再有下次,不必你说,我自行滚蛋!”   而他却在此刻转过身,反手将她拥入怀中,清冷的声线带着难言的戾气:“若再有下次,便叫你一生都下不来榻。”也免得再出去招些烂桃花。   淡薄的语调一落,便是一吻狠狠的咬上了她的唇,缠绵缱绻,却血腥味十足!   苏锦屏自知理亏,这次倒也没闹着反攻,老老实实的承受着他的怒火。半晌,一吻作罢,她已经揪着他的衣襟,瘫软在他怀中:“下次能不能不要来这招?”呼吸都不顺畅了,每每总感觉自己的小命要交待在他的手上一般。   “那,换一招?”说着眼神似有似无的看向床榻。   想起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再加上那奇异的眼神,苏锦屏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什么,这家伙的身段,可是好的让人流口水呢!要不,咱借机把他吃了?也免得让旁人指染了去?可是紧接着,在心中飞快的摇了摇头,若是往日便也罢了,可是今日,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打劫国库!   “对了,我来是有事情跟你说的,收拾收拾包袱,过几个时辰,我们就要离开皇宫了!”苏锦屏将他方才的问话抛到脑后,径自开口说道。   离开皇宫?为何还要过几个时辰?   “哎呀,你就什么都别问,收拾收拾东西就行了,等我回来!”说完便从他的怀中闪了出来,而后一个闪身,从窗口跃了出去。   百里惊鸿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的背影,她这是想去做什么?“毁。”淡淡的一个字吐出。   毁的身影马上就出现在屋内,今早被打了一顿,屁股还有些痛,单膝跪地:“殿下!”   “跟上去,看看她想做什么。”淡淡的开口吩咐。   “是!”毁话音一落,黑衣一闪,便跃了出去。   而屋内的人,淡淡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了些许隐忧,然而,想起她也并非无能之人之后,便微微放下了心。   ……   苏锦屏一路跃到养心殿的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阴笑了一声,而后偷偷摸摸的从窗口侧了进去,脚尖踮起,脚步落得极轻,所以一贯警觉的皇甫怀寒竟然没有感觉到。   养心殿很大,走过了好几间厢房,苏锦屏的身影方才出现在皇甫怀寒的床沿附近,又是一阵阴笑扬起,眼珠一转,眼神便扫到了一旁屏风上面的腰带,轻轻的取下……   而也在此时,躺在床上的皇甫怀寒,睫毛忽的颤了颤,暗紫色的寒眸微微眯起,便看见了那个笑眯眯的在拿自己腰带的苏锦屏。闭上眼,准备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莫不是苏念华派她半夜来暗杀自己的?但是暗杀自己,需要笑得那么猥琐么?   很快的,便感觉到苏锦屏走到了自己的床边,某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是阴险一笑,而后弯下腰,飞快的把皇甫怀寒的手腕绑了起来!   皇甫怀寒也适时的“惊醒”,瞪大双眸,恼怒的看着她:“苏锦屏,你想干什么?”   苏锦屏绑那根带子的手法极好,一般人根本就解不开,但是她却忽视了一个很重要是问题,那就是皇甫怀寒是有内力的,完全可以把这根带子挣开。但是皇甫怀寒现在是真的很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所以隐忍着没动。   绑好之后,看着对方那张俊逸无双的面孔,嗤笑一声:“我想干什么?难道你还以为老娘对你有意思,专程来非礼你不成?不过话说回来,皇甫怀寒,其实你吧,长得也挺帅的,而且也洁身自好,要是不总是那么犯贱跟我作对的话,也许老娘还真是来劫色的!不过么,哼哼……”   “苏锦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某皇帝被绑在床上,暗紫色的眼眸中藏着点点寒光。说他犯贱?这个女人是向天借了胆子么?   “我在说什么?”冷哼一声,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在皇宫受的种种鸟气,忍无可忍的一脚重重的踹在他的腿上,“老子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说狗皇帝,欺负老子的时候,你貌似很得意啊?是不是以为老子会窝囊一辈子?”   紧接着,一巴掌挥在他的脑袋上:“拽啊!再给老子拽啊!”   “苏锦屏,你要是再敢不敬,朕定将你五马分尸!”这个该死的女人,若不是心中格外想知道她来此、以及她笑得那么猥琐的目的,他现在就要将她一掌劈了!   某女置若罔闻,在他的身上飞快的摸索起来。   “苏锦屏,你到底想干什么?”某皇帝气得面色通红,暗紫色的寒眸却闪过一道灼热的红光。   “放心,老子对你没兴趣!”摸索了半晌之后,唇角勾起一抹贱笑,紧接着,指尖一钩,那可爱的国库钥匙就到手了,“狗皇帝,你的国库里面压榨了那么多民脂民膏,取之于民,自然要用之于民!老子就带走一些了,也算是为你做善事,你也不用太感动!我一向都是这么伟大,以后你可以叫我伟哥!”   说罢拎着钥匙扬长而去,留下某皇帝瞪大双眼看着她的背影,该死的女人,正要挣开手上的带子拦住她,却见苏锦屏忽然顿住了,某皇帝一怔,想着她莫不是后悔了?然而,只见某女几个大步回到他的床边:“我怎么忘了,要是你高声尖叫起来,外面的人不是要将我抓了?不好意思,委屈你了!”   说着,在皇甫怀寒反应过来之前,一记手刀扬起,“砰!”的一声,精准的敲上了对方的脖子,某皇帝眼前一黑,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该死的女人,你最好不要再落到朕的手中!   拿着钥匙,悄悄的潜伏了出去,按照那会儿夏冬梅指引的地方,往养心殿的后殿而去,还没到附近,便能感觉到四处都潜伏着暗卫,红唇勾起,这群人,在她的面前,好比是在鲁班门前弄大斧!   蹲下身子,捡起几块石头,飞快的袭向西南面的几个暗处,紧接着,就是人倒地的声音!不需要惊动所有人,只要切开一个入口,便足够了!悄悄的潜伏过去,而后从墙院的边缘利落的翻身而上,这般好身手,叫暗处的毁都禁不住想为她鼓掌叫好!昨夜她一个杀了那么多侍卫,在江湖上也有不少高手能做到,但是这般精准的发现隐卫和暗卫,还能不惊动任何人的打晕对方,身手矫健的潜入,就是他,也做不到这般境地!   而苏锦屏进入内院之后,禀住呼吸,一双凤眸四处观望,很快,就看见了一扇黄金打造的大门,门上镶嵌着各种宝石,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但是她还并没有为这些宝石失去自己的理智,耳边微动,便知道自己所站的位置,九点钟方向和三点钟方向,皆有暗卫,而且对方的身手不如她,但内力却绝对可怕!   用什么办法可以避过他们呢?忽的,唇角一动,捡起一块石头,对着毁的方向扔了过去!很快的,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一同往毁的方向追去,而毁完全没想明白为什么她会把石头对着自己扔过来,但也由不得他想明白,就面临了一群人的截杀!只得掉头飞快的逃跑。   苏锦屏在心里冷笑一声,就是这个家伙找百里惊鸿告的密,才害得自己今天在那里解释了好半天,有仇不报可不是她苏锦屏的作风,再说了,现下她也需要对方帮她引开这群人,百里惊鸿也是让他来帮自己的不是么?而且她也相信,他的人,应该不会太弱,所以也当逃脱的掉才是!   虽然大部分人都被引开了,但是门口却还守着两个人,只是两个人,苏锦屏就不放在眼里了!飞快的闪了过去,攻其不备,手起手落,“咔嚓!”两声,那两个暗卫就被她敲晕了过去!   拿出钥匙,赶紧打开门,而后潜入,反手将门关上!这才开始凝视殿内的情景,一条巷道直通内里,巷道两边的墙壁上都是夜明珠,将屋内照的灯火通明。美眸一扫,便能发现这四周隐匿的机关点,前世她就对墨家特别感兴趣,而墨家的机关在古代也最是精巧,所以一眼就能看出哪些点不能踩!   而总的机关启动处,她一时半会还没有看出来,所以不能直接关了机关操纵器,只得巧妙的避过那些雷点,沿着墙壁踮着脚一路走到了内室,无惊无险!   到了内室之后,苏锦屏的眼睛瞬间就花了!四面都是书柜之类的陈设,而那陈设上满是宝石,和各种名贵的玉器!几千个箱子并排放在一起,苏锦屏咽了一下口水,怀着兴奋的心情,一路走了过去,将那些箱子一一打开,满室的黄金白银直直的让她的口水流了一地!   不一会儿,又看见了一扇门,走过去将那扇门推开!凤眸瞪得圆圆的,拍了拍自己的脸“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只见一座金灿灿的金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上面堆积着各种金银珠宝,尼玛蛋!她高兴的险些欢呼出声,皇甫怀寒好有钱啊,好有钱,哈哈哈,她马上也好有钱了!想着快步上前,飞快将那些东西往自己的衣服里面塞……   ……   而门外,追踪毁的隐卫们回来之后,看着门口晕倒的两个兄弟,方才知道对方有同党,但看了看紧闭的国库大门,现下宫内也没有传出钥匙失窃的事情,想必对方是没有钥匙,没有成功地进入便回去了,所以也便放下心来。   ……   天亮之后,皇甫怀寒醒来,颈间还有些痛,回过神来之后,从牙缝里面磨出了三个字:“苏锦屏!”随即一个用力,手上的带子便被挣开!   “来人!”一声冷喝响起。   不多时,小林子等人就进来了,看着皇上暴怒的脸,还有些不解:“皇上,您这是……”一大早的,怎么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传朕的旨意,全国戒严,边境任何人都不许放出去,一万禁卫军搜查皇宫,骁骑营和虎头营各抽调十万人全国搜查,一定要给朕抓到那个苏锦屏!”这句话,简直就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许进不许出,任由她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出得去!而且以那个女人的性子,若是要走,肯定会带着那个浅忆,这样一来,就更好找了!   “是!”小林子闻言,虽是不解,但还是马上下去传旨。   皇甫怀寒暗紫色的眸中满是冷意,咬着牙开口:“苏锦屏,想逃出东陵,做梦!”   ------题外话------   你们说,苏锦屏能不能带着银子逃出去呢?啊哈哈哈……   第一卷◆乱后宫【089】皇上,还钱!   整整两个时辰,侍卫们连半点线索都没有发现!皇甫怀寒也感觉自己的大腿和颈后都是一阵一阵的抽痛,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大腿淤青了!这个该死的女人!   国库里面的东西,料想她一个女人也拿不走多少,但是想起她昨晚对自己做的事情,以及那些种种不敬的行为,直直的气得他要吐血!若不把她抓出来千刀万剐,他就是死了也咽不下这口气!   到了午膳的时候,小林子带着下人们端了午膳进来,看着皇甫怀寒一脸暴怒,开口劝到:“皇上,您还是先别生气了,现下已经全国戒严了,料想很快就会找到她的!不过奴才倒是想不明白了,若是要找她,只在皇宫搜不就成了,为何还要到宫外去搜?难道她一个弱女子,还能逃出宫去不成?”   “哼!”冷哼一声,不语。那个女人,本事大着呢!看了看那满桌子的饭菜,竟是半分食欲都没有,怒火也是一阵一阵的冲天而起!最终,一甩袖,一桌的碗碗碟碟就碎了一地!   这暴怒的模样,吓得小林子险些没厥过去!慌忙跪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话说皇上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自从那个苏锦屏来了之后,屡屡被气得暴跳如雷,现下更是连桌子都掀了,这个苏锦屏昨天晚上到底做什么了?   “传令下去!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该死的女人和她的侍婢找到!”一声暴喝响起,冷峻的面容被气得铁青,额角的青筋更是一抽一抽的跳动,看起来好不恐怖!   “啊?”小林子有些不解的抬起头,“皇上,您说的是那个叫浅忆的侍婢吗?”她不是就在景仁宫吗?有什么好找的?   “难道那个女人还有别的侍婢?”几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额角的青筋也是不停的跳动!虽说国库还有一把钥匙在他的手中,但是自己国库的钥匙,有一把被别人拿走了,特别还是苏念华那个老家伙的女儿拿走了,他想淡定都不行!再加上昨夜发生的事情……   小林子吓得一抖,赶紧开口道:“皇上息怒,奴才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那个浅忆现在就在景仁宫啊,方才禁卫军去景仁宫搜查的时候,她就在里头,盘问之后,说她也不知道苏锦屏去哪里了,当时她的神色还很是慌张,下人们还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一千多两银票,我们问她,她什么都说不知道,只说那银子是苏锦屏给的!”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当即沉吟起来,难道是那个女人走了把浅忆留下了?而走之前,将国库里的银子给了浅忆点,让她自己在宫中生活?不,不对!他记得那个女人曾经找苏锦秋和冷玉漱坑过钱,要是算起来,也正是一千多两银子!更何况以那个女人的德行,有了银子会分给别人?这不可能!   “你是说,禁卫军一点线索都没有搜到?”皇甫怀寒一脸沉思状,开口询问。   “是的!”小林子低下了头,随即,又想起一事,“对了,皇上,方才国库那边的人过来禀报,说是昨夜有刺客在国库的附近图谋不轨,他们追了很久没有抓住,最后担心刺客有同党,就回来了!”说着又将那件事情很是细致的说给皇甫怀寒听。   皇甫怀寒越听,容色便越是冷峻,暗紫色的寒眸中也满是深思之色,以那个女人的身手,能不能潜进去倒是未可知,但是以平日里她对银子的热衷来看,没有拿到钱她舍得走?“你是说,国库那边的动静,只起了一阵?”   “啊?哦,是的!”难道还要起几阵吗?   皇甫怀寒沉默了半晌之后,脑中灵光一闪,开口道:“去梨园搜过了么?”   “搜过了,整个皇宫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小林子如是开口回话。   “南岳三皇子还在梨园?”语调不自觉的拔高了些。   小林子有些纳闷,皇上忽然问南岳三皇子做什么?“启禀皇上,是的,而且那位南岳三皇子好像才刚刚起床,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这下皇甫怀寒更加觉得不正常了!那个女人走了,百里惊鸿也不带,浅忆也不带,银子也不带,这可能么?忽的,嘴角一抽,开口道:“来人,随朕去国库!”   紧接着,便大步踏出了御书房。门口的夏冬梅拿着扫把,低着头扫地,看见皇甫怀寒,赶紧跪下:“皇上!”   皇甫怀寒从她面前经过,走了几步之后,忽然顿住,转过头看着她:“夏冬梅,昨日,苏锦屏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话?”冰冰凉凉的声线从那冰冷的薄唇中溢出,听起来格外渗人。   啊?夏冬梅受宠若惊,竟然没想到皇上居然记得她的名字,再想起他问的话,开口答道:“启禀皇上,昨日苏锦屏一再跟奴婢道别,说她和奴婢再也不能相见了,让奴婢永远铭记着她这个好朋友!”然后今天皇上就下令捉拿她,她昨天晚上干嘛去了?难道潜逃出宫了?   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一下,看来那个女人在看见自己身上的钥匙的时候,就起了这样的心思,他真不知道是该赞叹她艺高人胆大,还是讽刺她不知死活!   “还有呢?”想着自己昨日出御书房之前,听见那个女人说的那一席话,隐隐觉得或许还有前奏。   “还有,还有……还有她问了奴婢国库在哪里,奴婢起初还以为她是想图谋不轨,提醒了她,但是她最后说了很多对皇上十分衷心的话,奴婢方才知道自己是多虑了,不过皇上,奴婢斗胆向您求情,苏锦屏对您可是真的忠心耿耿啊,若她犯得不是什么大错,就请皇上饶了她吧!”说着微微低下头,额头上有冷汗渗出,也对自己的莽撞举动有些害怕。   苏锦屏对自己忠心耿耿?某皇帝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带着一众下人离去。自己料得果然没错,那女人竟然连告别的事情都办好了,是料定了他皇甫怀寒不会抓到她么?哼!别说是东陵了,就是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要将她抓出来!   一路走着,便到了国库,一挥袖袍,保卫国库的暗卫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将控制所有机关的总开关给关掉。紧接着,便带着一众宫人踏了进去,拿出另一把钥匙,将国库的大门打开,宫人们马上便识相的站在门口,看都不敢往里面看,唯独二十几个一流的高手,跟着皇甫怀寒踏了进去。   一路沿着通道走过,进了国库,暗紫色的冷眸一扫,便知道这些东西都被人动过,满地散落着珠宝,装着金银的箱子也都大开着,可奇怪的是,这些金银珠宝竟然一点都没有少。但那装满了银票的那个箱子里面,明显了少了很大一块,看来是那个女人将银票揣走了,莫不是发现了带金银不方便,所以便带了银票?那,自己岂不是料错了?   紧接着,眼眸扫向内阁,那边的东西,才是件件价值连城!想罢几个大步走到门前,而后飞快的将门推开,屋内空无一人,推挤如山的珠宝也还维持着自己来时的那个高度,心下忽的有些纳闷,那个女人会放过这么多东西,一个都不拿的离开?   暗卫们看见这里面被翻动过之后,脸色就有些微变,现下又看着皇甫怀寒眼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内阁,可是里面分明什么都没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国库,是被人动过了么?”   “你说呢?”冰冰凉凉的吐出了三个字。   那暗卫通体一颤,闭上嘴不敢再开口,毕竟是他们看守不利!   “走吧,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得传扬出去!”也是他自己的疏忽,居然被那个该死的女人偷走了钥匙,国库的钥匙落到了贼人的手中,若是传了出去,想必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是,属下明白!”暗卫恭敬的低下头,心下为自己的无能无比羞愧!   冷眼扫了他们一下,冷哼一声,便抬步准备出去,谁知,走了几步之后,耳尖微动,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拧眉再听,却又什么声音都没有,闭上寒眸,细细的感应着四面而来的呼吸之声,一,二,三……当是二十三个人!而其中一个人的呼吸很微弱,若不仔细感应,根本就感应不到,甚至感应到了之后,再去探索,又觉得什么都没有!   “破,你带了几个人进来?”开口问话。   破一顿,上前道:“启禀皇上,加上属下,一共是二十二个人!”   寒眸徒然挣开,也就在同时:“叮”的一声响起,玉器摔落的声音传来!众人一惊,一齐转过身,原来是那堆宝石上面的一只玉壶滑了下来,而那只玉壶是暖玉打造,外面镶了一层镂空的金花,所以没有被摔破。   而后,“咕噜!”一声传来,众暗卫们面面相觑,是谁的肚子叫了?   皇甫怀寒却在此刻发出了一声冷笑,几个大步,沿着那座金山走了过去,没走几步,就看见那座金山的顶端,有一只类似手指的东西在外头,一声暴喝响起:“苏锦屏,你还不给朕滚出来!”   “不出来!我不出来!”一声娇俏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金银财宝滚落在地的声音,苏锦屏的脑袋出现在了金山的顶端,嘴角还挂着透明的可疑液体,扭着脑袋,哭丧着脸看着皇甫怀寒,妈蛋的,居然被发现了!都怪她刚刚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和田美玉!   “来人,把这个该死的女人给朕抓出来!”哼,逃不出去就躲在这里了?若不是自己想了过来,还真被这女人躲过去了!   他哪里知道,苏锦屏哪里是逃不出去啊,回想昨夜,苏锦屏进了屋子之后,将那些个金银珠宝飞快的往自己的身上装,一直装到自己的身上已经完全不能再装了,方才准备离开,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座金山,再摸摸自己胸口的这么一眯眯东西,就再也走不动了!   好舍不得啊!于是,一路留着哈喇子,对着那座金山扑了过去,围着抱来抱去,爬来爬去,幸福的留着口水,一路爬到了山顶,然后将自己埋在一堆金银财宝之中,傻笑了一整个晚上!于是,也便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几个暗卫的嘴角都有些微抽,没想到这贼人居然就躲在这座金山里面,他们这么高的武功,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各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便上前准备一起将苏锦屏拖出来。可是,两个大男人用力的拉着她,她一个娇俏的弱女子竟然能抱着那堆金银财宝纹丝不动!   一滴冷汗出现在二人的脑后,卯足了劲接着拉,苏锦屏的双手变成爪状,死死的扣在那堆金山上,仰天大吼:“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出去的!”   皇甫怀寒额头的青筋跳动了几下,走上前,用上内力,卯足了劲一扯,一时间珠宝横飞,苏锦屏的身子也飞到了空中,某女一个旋身,而后踮起脚尖,轻巧的落到了地上,紧接着,又对着那堆珠宝飞奔而去,然而,跑到一半,皇甫怀寒就挡到了她的身前!   “苏锦屏,你还冥顽不灵?”冰冰凉凉的声线吐出。   某女看着那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银子们,终于忍不住,嘴巴一瘪,抱着皇甫怀寒的大腿痛哭了起来:“皇上,您千万不要把奴婢拉出去啊!这可是奴婢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银子啊皇上!奴婢就是死了也不愿意离开它们啊皇上!”   某皇帝见她此举,冰冷的唇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开口道:“苏锦屏,你千万不要告诉朕,你之所以还在这里,是因为舍不得这些银子!”   苏锦屏一听,抹了一把鼻涕在他的龙袍上,而后在皇甫怀寒瞪大双眼,险些呕吐的注视下,开口道:“皇上,您真是太了解奴婢了,我们简直就是知己啊!恳请皇上就让奴婢一辈子留在这里帮您好好看着银子吧,还有,还有,您以后一定不要轻易开仓放粮,要不然奴婢会为您心疼致死的!”   某皇帝的听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叙述,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三个很具有代表意义的字——守财奴!紧接着,又想起这个女人昨晚的所作所为,冷笑一声:“苏锦屏,你记不记得,朕说过,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若是平常,苏锦屏肯定能意识到生命的重要性,可是今日,看着这满屋的金银财宝,她的理智早就被丢到天边去了!看了看那堆银子,很是伤心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转过头,仰起脸对着皇甫怀寒开口道:“皇上,奴婢请求您把奴婢的骨灰埋在这里,让我就是死了,灵魂也能留在此处,为皇上尽忠!”   皇甫怀寒嘴角一抽,看着她忧伤得如同死了爹妈的表情,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别有深意的字:“苏锦屏,看来朕要从今天开始重新认识你了!”以往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女人都是漫天胡话,日夜胡说八道,虽然喜欢钱,但是也清楚钱和小命到底哪一点比较重要,说白了就是个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的人,可是今日……看来他以前真的把这个女人看的太高了,她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而他这话说完,并没有得到苏锦屏的任何反响,她还是流着泪水,一脸生离死别的模样看着那堆银子,那情意拳拳,缱绻情深的模样,仿佛是看着自己相爱多年的恋人,让皇甫怀寒和那群暗卫的脑后都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黑线墙!这个女人难道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来人,给朕把她拖出去!”一声令下,便踏了出去。   暗卫们领命,一起上前架着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她往外面拖,苏锦屏高声尖叫:“我不走,呜呜……不走,我不走……救命啊,皇上杀人啦,救命啊……呜呜,皇上杀人啦!”   某皇帝闻言,脚下一个趄趔,险些没滑倒!而暗卫们更是有种扶额问苍天的冲动!   “我不走,呜呜,不走!”苏锦屏哭得肝肠寸断!   而皇甫怀寒却置若罔闻,抬脚便走了出去,暗卫们怀着复杂的心情拖着痛哭不止的苏锦屏,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到了门口,皇甫怀寒往前面走了好几步,也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传来,有些诧异的转过头,便看见——   两个暗卫把苏锦屏死命的往外拽,但苏锦屏却抱着门檐,一边痛哭,高声尖叫:“我不走!我不走!呜呜……我要是走了,以后要怎么活下去啊,呜呜……我不走,呜呜……”   皇甫怀寒的嘴角狠狠的抽动了几下,开口怒道:“你们都是死人吗?”   暗卫们一听,一抖,赶紧伸出手点了苏锦屏的穴道,而后轻飘飘的把她架着走了,苏锦屏挂着满脸的泪水被他们抬了出去,一脸深情的看着国库的门缓缓的关上,脸上露出了痛彻心扉的表情,终于,对着天空,仰天长啸:“啊——”声线绵长悠扬,响彻九霄!   而后,白眼一翻,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破略懂医术,本来以为这个女人是中了什么毒魔怔了,赶紧伸出手去探了一下她的脉,而后抽搐着嘴角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皇甫怀寒在前面走着,一路抽着眼角听着身后的对话……   ——“首领,这个女人是不是中了什么南疆的蛊毒了?”   ——“不是,她只是悲伤过度。”   ——“……”   ……   “殿下,属下无能。”毁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跪在百里惊鸿的身前。   修长的手伸出,端起桌上的香茗品了一口,容色淡薄,眼底却闪现出一丝哭笑不得的神情,放下茶杯,而后淡淡的开口:“罢了,本宫死之前,皇甫怀寒不会动她。”他竟是没想到,她居然会疯狂到这般地步,去打劫了国库不说,得手了还不走,抱着那堆银子等着被抓,真是……叫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毁闻言,恭谨的开口:“是!属下告退!”心下却对那个苏锦屏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今日被她算计的着实是惨到了极点,最近也真是倒霉!好好的被殿下下令领了四十军棍不说,半夜还被一群人追了半宿,若不是自己的轻功和隐匿身型的能力了得,怕是早就将小命交代在今夜了!   ……   到了御书房的门口,苏锦屏身上的钥匙就被搜了出去,紧接着,一盆子冷水泼醒了她!哭丧着脸跪在御书房的门口,已经是心痛到没有知觉了!   “苏锦屏,你可知道你犯了何错?”皇甫怀寒冷眼瞧着她,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种种,简直是让他喝了她的血,他都喝得下去!   “皇上,你处死奴婢吧,奴婢已经不想活了。”苏锦屏双目空洞,很是茫然的开口说道。   嘴角一抽,冷着一张脸开口:“苏锦屏,你不想活了?”是真不想活还是假不想活了?   “是的,有了人死了,他还活着。有些人活着,但是她已经死了!寒风吹倒胆瓶梅,心字已成灰!”她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心如死灰了,只要想起自己曾经看见过那么多银子,而且还没有把那些银子变成自己的,她就有一种投河自尽的冲动。   她这模样一出,皇甫怀寒反而不想杀她了,脑中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反而还开口劝慰道:“苏锦屏,你就给朕老老实实的活着吧,今日十五,可是人月两团圆的好日子!你便在此跪上一天吧。”   说完,便在小林子莫名其妙的眼神注视下,踏入了御书房。   今日十五?苏锦屏的木然的眼珠忽然转动了几下,十五,好熟悉的日子啊!忽的,脑中灵光一闪,不正是她领俸禄的日子吗?一丝丝雀跃的感觉在心中燃起,但更多的,却还是对自己离开了国库的那些银子的悲悯,于是,她就这么痛并快乐着的跪着,死死的忍着痛哭流涕的冲动!   夏冬梅奇怪的看着这个昨日便说了再见无期,今日又被皇上抓回来跪着的人,很想上去问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没敢。而门口的侍卫,也都一脸怪异的看着苏锦屏,昨日她兴高采烈,仿佛要成仙一般的对着夏冬梅告别;今日哭丧着脸,跪在门口忧伤得不能自抑!这个人,还真是一天一个样啊!   苏锦屏在那门口跪了两个时辰之后,那脑子里面金山的影子淡了一些,慢慢的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话说,她明明知道知道留在国库,迟早不是被抓就是饿死,为毛一看见金山就走不动了,死活不想离开?带着好几十万两银子走了不是挺好的吗?现在居然落得一分都捞不着!天哪,她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想着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悲伤得死去活来,一时间涕泗横流,颇有水漫金山之势!而众人则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中邪了一般的行径,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他们幻觉了,他们一定是幻觉了!   也就在此时,一袭红衣的皇甫夜摇着自己的鎏金扇,状似悠闲的缓步而来,看着苏锦屏那哭得让人十分无语的模样,樱花般的唇畔有些微抽,蹲下身子:“小锦锦,你这是怎么了?”今日全国搜捕她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一时脱不开身,不久之前才听说她已经被皇兄找到了,所以就进宫来看看。   “小夜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直直的让皇甫夜的心都看得抽痛了一下,语调也温柔了几许:“到底怎么了?是跪得膝盖痛吗?我去找皇兄为你求情。”   “不是,是我要死了!”她现在内心的痛苦和折磨之感,已经让她痛不欲生,再加上对自己那会儿愚蠢行为的懊丧,让她觉得自己今日就是不悲伤致死,也会活活的被自己气死!   呃,要死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也不像是重病或是中毒的样子,百里惊鸿还活着,皇兄应当也不会现在就对她动手,那她为何要死了?“为什么这么说?”   于是苏锦屏在皇甫夜和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注视下,哭哭啼啼的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在这种时候,她也没有忘记维持她英明神武的高大形象,只说是为了替皇上看守金子,但是皇上就是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所以她痛苦得不能自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小夜夜!”说着抹了一把眼泪,接着道,“你和你皇兄关系那么好,你跟他说说看,就让我去看守国库好不好?”   某王爷的嘴角抽了抽,真希望自己今日没有出现在此处,别人听不出来她的目的,他还能听不出来吗?正想说什么,御书房的门便“吱呀”一声开了,小林子看了看苏锦屏那悲悸的模样,而后转过身对着皇甫夜恭敬的开口:“夜王殿下,皇上请您进去!”   皇甫夜一听,瞬间感觉到救星来了,头也不回的踏入了大殿,留给苏锦屏一个潇洒的背影……   一直到了晚上,苏锦屏才在夏冬梅的安慰之下,慢慢的从悲伤中缓过神来,到了皇甫怀寒说的“跪一天”的时辰,方才深呼吸了一口气起身,仰头看了看明月,心下的阴云已经消散了不少,想起自己马上要领的银子,也似乎有了一种拨开云雾见明月的感觉。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对着夏冬梅开口:“我果然没白认识你这个朋友!”   夏冬梅也笑了笑,开口道:“上次听小林子公公说,你这个月的十五可以领到一百两银子呢,不知道叫多少人红了眼,快去领钱吧,再晚些,内务府就关门了,便也要等到明日了!”   “嗯,我先回去了!”领了钱她就带着浅忆他们出宫去。今天还是先不要跟夏冬梅告别了,要是自己又出了意外没走成呢?想着懊丧的扛着自己的扫把,满面悲悸的离开。   ……   小林子有些不解的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上,苏锦屏犯了这么大的错,您就这么放过她?”   而一旁的皇甫夜,也只是悠闲的摇着折扇,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皇甫怀寒冷笑一声:“放过她?你就等着看吧。”他算是明白了,就是将那个女人拖出去乱棍打死了,对她的打击也没有银子对她的打击大,既然有办法能让她更难受,他为何不用呢?   ……   等苏锦屏回到了景仁宫,看见浅忆的那一瞬间就觉得格外心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自己今日所遭遇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而后抱着对方悲泣了良久,浅忆目瞪开口的看着她抱着自己痛哭不止,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法子可以安慰她,最后,苏锦屏哭够了,便打着哭腔开口:“我们今天晚上就离开皇宫,我去领俸禄,那些个行礼你还是收拾一下吧,我们没钱出去买了,呜呜……”   话音一落,便泪奔而出,一路向内务府而去。留下浅忆不知是哭是笑的看着她的背影,唉……   到了内务府,便见着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公公,苏锦屏几个大步上前:“公公,我今日是来领俸禄的!”   “领俸禄?今儿个一不是月头,二又不是月尾,你来领什么俸禄?”那公公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公公,是皇上说的,这个月的十五,给奴婢发一百两银子!”再次说起银子,苏锦屏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这话音一落,对方瞬间惊醒:“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苏锦屏是吧?皇上今儿个遣人来吩咐过了,说你犯了错,所以这个银子就扣了,你以后小心着些吧,毕竟是皇上跟前伺候的人,行事也要多注意……”   苏锦屏瞬间感觉自己的眼睛都黑了!耳边还是那公公的絮絮叨叨,但是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不停地回旋着一句话“银子就扣了”、“银子就扣了”、“银子就扣了”!   “你说什么?”揪着对方的衣领,将那可怜的公公拎了起来,一阵一阵的熊熊大火在她的背后燃烧,他妈的,她受够了,受够了!   “苏锦屏,你反了你,竟然敢拎着咱家,啊……”一声惨叫。   “少特么给老娘废话,扣老娘的钱,你特么的活够了?”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人怒吼。   那公公被抓的险些断了气,只得飞快的开口说道:“这是皇上的意思,咱家也没有办法啊!”   “砰!”的一声,将那公公扔到地上,几个大步跨了出去,杀千刀的皇甫怀寒,老娘要你好看!   回了景仁宫,黑着脸,对着浅忆开口:“拿笔来!”妈蛋的,来这破古代这么久,每天对着众位主子跪来跪去;每天被众人讽来讽去;还要拿着扫把扫来扫去!为了自己这条小命,他他妈的都忍了,现在居然连她做宫女的第一笔工资都被扣了,她要是再忍了,她就是忍者神龟了!   “小……小姐,您要笔做什么?”那会儿不是很高兴的出去领银子吗?现在这脸色却难看到了这般境地,直直的让她觉得无比渗人!   “我要给皇甫怀寒写警告信!”很是恼火的开口回话。   “啥?”浅忆的下巴险些掉到了地上,有一种伸出手探一下她的脑袋,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的冲动,“给皇上写警告信?”   “是的,你马上去拿笔,不要讲那么多废话!”她已经忍得够久了,她姥姥的,连她苏锦屏的工资都敢扣——老娘跟你们拼了!   浅忆还是有些害怕:“小姐,您真的要……”   “你拿是不拿?”恶狠狠的看着她。   浅忆吓得面色惨白,对着门外飞奔而去:“小姐,您等着,奴婢这就去!”   不一会儿,浅忆就拿了一支笔和几张纸出现在了屋内,苏锦屏飞快的将那些东西接过,然后低着头唰唰的写了起来……   浅忆流着冷汗,在一旁胆战心惊的看着她奋书疾笔的模样,等了好一会儿,苏锦屏的信终于写完了,浅忆开口道:“小姐,您可以把这封信给奴婢看看么?”希望小姐没有写什么太找死的句子!   “可以!”很是干脆的将信递给她,一副怡然自得的悠闲模样。   浅忆看了半天之后,转过头对着她开口:“小姐,您写的是哪国的文字?为什么奴婢只能看懂几个字?而且还都是错字?”   苏锦屏面色一僵,呃,她忘了,这里是古代,应该用繁体字,可是繁体字她认识几个是认识几个,但却一个字都不会写啊,这可怎么办?“浅忆,我来念,你帮我写怎么样?”   “呃,好!”……   ……   苏锦屏拿着自己刚刚写的信,很是激昂的对着浅忆念了起来:“狗寒!老娘警告你……”   “咳咳,咳咳……”一阵疯狂的咳嗽声,浅忆拿着笔,哭丧着脸看着她,“小姐,我们一定要这么称呼皇上吗?”狗寒?   “狗皇帝?”苏锦屏斜瞄着她,随即接着道,“狗皇帝已经用过好几次了,太没创意了!还是狗寒吧!”   某侍婢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家小姐和自己一起被杀头的恐怖场景,一脸悲悸的道:“小姐,求求您了,换个词吧!用这个词,我们两个就死定了!”   “胆小如鼠的东西!那就写成渣寒!”苏锦屏很是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   渣寒?虽然也很找死,但是总比狗寒好多了不是?于是某侍婢颤着身子,把这两个字写了下去……   “渣寒,老娘警告你,识相的,你就马上把老娘的工钱还来!”一句话,咬牙切齿的念了出来。   浅忆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留下两根面条泪,而后开口:“小姐,咱们可不可以把‘识相的’这三个字去掉?”   烦躁了挥了挥手:“随你!”真是没用!   “好了,还有呢?”浅忆接着开口。   “圣人有云,夺人钱财着,禽兽也!有钱而夺人钱财者,禽兽不如也!”某女摇头晃脑的接着念。   浅忆茫然的问道:“小姐,是哪位圣人说的这句话,奴婢怎么从来都没听过?”   “我就是圣人,圣人就是我!马上写,哪来那么多废话!”一声怒吼。   某侍婢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低下头把这句话写上。   紧接着,又是苏锦屏的一声:“你竟然抢夺我的钱财,你说是你不如禽兽呢,还是禽兽比你强呢?”   “小姐,这句话能省略吗?”说来说去不都是骂皇上禽兽不如?   “让你写你就写!”又是一声暴喝。   “奴婢知道了!”又是一阵奋书疾笔。   待她写完,又接着念:“好了,我也不再跟你说这些大道理了,反正你那猪脑袋也不可能理解,跟你说这个等于对牛弹琴,总之,你最好马上把我的钱还来……”   ……   “小姐,写完了!”浅忆心底的悲伤都快逆流成河了,将自己手中的信递给她。   苏锦屏粗略的看了一下,虽然大部分的字她都不认识,但是基本上也可以明白这信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写的:“好了,你去把这封信交给小林子,让他转达给皇上,就说我有关乎国家安危的机密要事禀报!”   “小姐,我们真要这么干吗?”浅忆真有一种痛哭流涕的冲动。还关乎国家安危的机密要事?   “你说呢?”从牙缝里面磨出了这么几个字。   某侍婢吓得一个寒颤,转过身飞奔而去:“小姐,奴婢现在就去!”   ……   “侍卫大哥,麻烦您把小林子公公叫出来一下好吗?”浅忆很是忐忑的开口。   不一会儿,小林子就出来了:“说吧,找咱家有什么事?”   浅忆颤着身子,将那信递了出去:“小林子公公,我们家小姐说有关乎国家安危的机密要事禀报给皇上,劳烦您交给陛下!”说完一阵风一样的刮走了……   小林子有些奇怪的将浅忆手中密封的信接了过来,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皱了皱眉,而后转身向御书房走去……   ------题外话------   我很忧伤,考试结果出来了,又挂了,呜呜~(>_   第一卷◆乱后宫【090】我是你苏大爷!   关于国家安危的机密要事?有没有这么重要啊?小林子拿着密函,心下很是狐疑,对浅忆那飞奔而去的模样,也很是迷惑,这封信要不要交给皇上呢?一个宫女能有什么要事禀报?可是,若是真的延误了机密要事,他不是惨了?   低着头一边想一边往屋内走,最终想起苏锦屏那总是无厘头的模样,嘴角抽搐了几下,算了吧,那个神经病似的女人,能有什么要事要禀报给皇上?若是真有,那才是见鬼了!可是……   唉,到底交是不交呢?算了,算了,还是交给皇上吧,到时候要惩处也不会是惩处自己,他也只是传个信,最多被皇上骂上几句罢了。   也就在此时,皇甫夜忽然出来了,见他手上拿着东西,一副很是纠结的模样,顿生好奇之心,开口笑道:“小林子公公,你拿的是什么东西,能不能给本王看看?”   “王爷,这东西……”小林子又犹豫了,能给王爷看吗?   看他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皇甫夜更好奇了:“怎么,莫不是哪个宫女给小林子公公的情信?”其实他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但是少有在小林子的脸上看见这种表情,所以才会格外感兴趣。   这话一出,小林子的脸都白了,谁不知道在宫里太监和宫女对食是死罪,要是扣上这罪名,他还有活路吗?“王爷,您就别拿奴才打趣了,这是那个苏锦屏的侍婢方才送来的,说是有关乎管家安危的机密要事,要禀报给皇上,奴才也正在想着又不要将它交给皇上!”   皇甫夜一听,小锦锦写的?眉心一跳,开口道:“先给本王看看!”   小林子一想,平日里皇上有什么事,从来就没有避讳过夜王殿下,若真是有大事,先给夜王殿下看一下也好,于是就将那信件交了出去。   将那信展开,入目便是一行又一行的簪花楷,有些狐疑,小锦锦能写出这么文静的字?值得怀疑!然,当那双淡紫色的桃花眼,一目十行的将上面的内容看完之后,嘴角不断的抽搐,脑后很是一条一条的黑线茂密的繁殖而出,这个小锦锦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这封信要是给皇兄看到,恐怕是死十次都不够!   看完飞快的将信件折叠好,装进了信封,对着小林子道:“小林子,本王建议你,绝对不要把着封信给皇兄看见,否则连你都免不了一顿板子!”   “啊?这么严重?”他跟了皇上这么些年,挨板子的次数就是五根手指都数的出来,这个苏锦屏到底写什么了,要连累他也挨打?忽的,抽搐了一下嘴角,开口问道:“王爷,难道是苏锦屏是在信里告了奴才的密?”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他的口中溢出,“小林子,你多虑了,跟你没多大的关系!好了,这信你还是处理掉吧,本王还有要事,先走了!”   说完,便摇着那柄鎏金扇潇洒的离开,一步一步状似闲庭阔步极为悠闲,实则步伐轻快,没多久便没了踪影。   小林子一听,这下是怎么也不敢将这信交给皇上了,赶紧将那信往袖口里面一揣,就踏进了御书房接着伺候皇上去。而他一进去,皇甫怀寒冰冰凉凉的声线传来:“方才你和夜王,在外面说什么?”低着头处理着公务,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询问,他虽是没听到谈话的内容,可是夜的笑声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啊?这,这……”小林子有些犹豫,说是不说?要是真把这信交出去,如夜王殿下说的挨了板子怎么办?可是不说岂不是欺君大罪?那可是杀头的啊!   正犹豫见,冷峻的帝王忽然抬起头,冰冷的容颜上毫无表情,只是冷冷的开口道:“怎么?有什么事不愿意告诉朕?”   小林子闻言,吓得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皇上啊!”这一跪,袖口里面白色的信封就露出了一角。   暗紫色的寒眸扫到了那信件上,放下手中的笔,冷声开口:“把你袖口里面的东西呈上来!”   “是!”小林子纵使害怕,但还是乖乖的将手中的信件乖乖的呈了上去,心下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搅得他害怕极了,不会真的挨板子吧?   皇甫怀寒将那信件接过,一边拆开,一边冷着脸开口询问:“是谁的?”   “启禀皇上,是苏锦屏让她的侍婢送来的,说是有关乎国家安危的机密要事要禀报给您,奴才也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未敢呈给您!”小林子弯着腰在一旁开口,额头都是豆大的汗珠。   关乎国家安危的事情?若是他没有料错,今晚就是苏念华那个老匹夫动手的时候,难道苏锦屏知道了他的行动,所以出于对国家的忠诚来对自己告密?按现下的时机和那个女人说的话来看,最合理的解释似乎就是这样,可是这有可能么?思虑间,那信件已经被他打开了……   小林子在他打开信件的那一瞬间,便在一旁偷偷的看着他的脸色,只见——某皇帝那张俊逸无双的脸,从面无表情,到额角的青筋跳动了几下,再到面色发青,而后又慢慢的转蓝,最后变成暗紫,五颜六色的好看极了!最终,面色变为乌黑色,手上的青筋也爆了起来,狠狠的一巴掌拍到桌案上,咬着牙开口:“好你这苏锦屏,朕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这模样,直直的把小林子都吓得够呛,偷偷的看向皇上的手压着的那张纸,簪花小楷,笔墨清晰:   ——“渣寒,老娘警告你,你就马上把老娘的工钱还来!圣人有云,夺人钱财着,禽兽也!有钱而夺人钱财者,禽兽不如也!   你竟然抢夺我的钱财,你说是你不如禽兽呢,还是禽兽比你强呢?好了,我也不再跟你说这些大道理了,反正你那猪脑袋也不可能理解,跟你说这个等于对牛弹琴,总之,你最好马上把我的钱还来,不然我就咒诅你国破家亡,万年不举!   不过那你那样子,也不像是举的模样,难怪这么大一把年纪,也没哪个妃子给你下个崽,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你若是识相,就乖乖的把老娘的钱交出来,老娘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落款是几个清晰的大字:“你苏大爷字!”   最后一个字偷瞄完,小林子竟然感觉自己的裤子都吓湿了,苍天,谁能告诉他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要钱不要命的人!他就知道皇上不会轻易放过苏锦屏,原来是扣发了她的银子,可是这个女人竟然能写这么一封警告书交给皇上,苏大爷?难道她真的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这还是关于国家安危的机密要事?   某皇帝额角的青筋不停的跳动,寒眸中更是一道又一道的寒光闪现,等今晚的事情解决了,他非宰了那个女人不可!苏大爷?狠狠的磨了磨牙,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   “小姐,我们把那个东西交给皇上,真的不会有什么事吗?”浅忆回来之后,看着苏锦屏拿着一本册子练功,很是担忧的在一旁开口询问,她是真的很害怕啊,内容就写的够找死了,最后还要来一句苏大爷字!   苏锦屏停下来,转过头,很是不耐烦的看着她:“不管有什么事老娘都不怕,我只是把我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要拿回我的银子而已!”   某侍婢嘴角抽了抽,在心底开口:可是小姐,拿回您的银子,需要在信里面反复说皇上不举吗?这不就是找死吗?   随即,苏锦屏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老子在宫里受他的鸟气受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要熬出头了,他居然把老子的银子扣了,他他妈的,大不了同归于尽好了!老娘不好过,谁他妈的都别想好过!”   浅忆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敢说,一动不动的站在一旁,一语不发。而后苏锦屏又开始继续练功,心下却有点奇怪,按照那个狗皇帝的个性,现在应该已经怒气冲冲的让人来捉拿她了,或是忽然良心发现把银子还给她了,可是等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来,这丫的不是已经被自己气得一命归西了吧?   想到这里,苏锦屏的心情忽然格外舒畅,那她算不算是为世界除害了?   而这事,也全部传到了百里惊鸿的耳中,他本来就让自己手下的暗卫轮流护着她,那会儿苏锦屏在屋内说那么大声,想不听到都难。   灭的脑后挂着一滴巨大的汗水,将这件事情禀报给殿下,期间嘴角不停的痉挛,不过是一百两银子,居然能让那个女人不要命到这个地步,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说完之后,看着自家殿下毫无反应的淡然面色,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道:“殿下,这般女子真的能做我们的当家主母吗?”这么小家子气,哪有半分母仪天下的气势!   谁知,此问一出,那人竟然起了说笑的心思:“若是她做了皇后,南岳想不富都难。”这般的喜欢钱,又这般的小家子气,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守财奴!若是将国库交给她管,那还真是安全的很!   某暗卫嘴角一抽,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殿下的眼睛已经被灰尘蒙住了!   “殿下,属下先告退了!”一脸麻木的说着,显然已经不愿意再看殿下那副不管那女人做了什么——那都是优点的嘴脸,他们家殿下已经中了那个女人的毒了,而且是身中剧毒!   百里惊鸿沉吟片刻之后,开口道:“保护好她,今夜宫中,怕是不太平。”   说完之后,也略微为自己的转变惊讶,是从何时开始,他已经开始这般在意他人的安危了?   他惊讶,可是灭早就为自家殿下的反常习惯了,一脸麻木的开口:“是!”说罢就飞快的闪了出去。   而静静立在屋内的人,一只手有些不自觉的覆上了自己的心口,这是什么感觉,丝丝牵绊,缕缕哀愁,脑中、心中却满是她的影子。   现下,他的心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见她,很是迫切的想见她,只是一日不见,就这般难受,寡薄的唇畔勾起一抹似苦而又微甜的笑,缠绵于心,相思刻骨,这便是思念么?若是,他想,他已经学会思念了……   ……   苏锦屏在寻着门路,因着天生也就有这方面的悟性,再加上原本做杀手的底子,很快就找到了这本小册子上面招数的突破口,只要是入门了,就不难学了。   浅忆也曾经听说过练武的时候,是不能被打搅的,否则有可能走火入魔,所以只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心下对那封警告信可能带来的后果极为害怕!   半晌,忽然听见门外一阵响动,脚步声很重,看来人数也不少,苏锦屏柳眉挑起,莫不是皇甫怀寒带兵来捉拿她了?但是很快的,拧了拧眉,推翻了自己的设想,因为那些人的脚步声,就这么从她的门前经过了,直直的往养心殿的方向而去。   浅忆也从窗口看见了那些人急急忙忙的身影,有些奇怪的开口:“小姐,这是发生什么事情吗?他们怎么好像都去了皇上的寝宫?”   苏锦屏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极度激动的笑,笑得十分的欢愉,而后转过头对着浅忆开口:“你说,会不会是那个狗皇帝遇刺了?所以禁卫军们慌慌张张的过去了?呃,也许现在已经被刺客杀死了,那就真是太好了!”要真是这样,她定然要好好的膜拜那个刺客大哥一番,感谢对方为自己报了大仇!   某侍婢的脑后划过一丛黑线,我的小姐,皇上不过是扣了你一百两的俸禄,你不用这样诅咒他吧?其实说起来皇上对小姐还挺不错的,就凭小姐做的那些事,就是犯事的是一个王爷,恐怕都已经死了千百遍了,但是小姐居然还活着,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可是很快的,苏锦屏便也听到不对劲了,因为隐隐的,还能听到一阵厮杀之声传来,难道闯入宫内的刺客有点多?紧接着,便看见有军队往她们这个方向而来,没错,不是侍卫,也不是禁卫军,苏锦屏却能敏锐的发现这都是军队!禁卫军里面的人,训练有素,武功高强,而军队,个人的武功一般是没有禁卫军高的,但是他们的骨子里面会有一副杀伐之气!   难道是宫变?这下苏锦屏高兴的嘴巴都咧到耳后根了,笑得见牙不见眼,那个狗皇帝的统治出了问题,所以有人来赶他下台了?那真是太好了!老天有眼呐,正高兴间,已经有一群人进了景仁宫,紧接着隔壁宫内就是一声又一声宫人被杀的惨叫声响起,想来是叛军要血洗皇宫了!   浅忆的脸上有些发白,看着自家小姐那高兴得不成人样的模样,心下更是十分惊异!“小姐,我们赶快躲起来吧!”   “躲起来?为什么要躲起来?”她还想加入叛军的部队,一起去推翻狗皇帝的统治呢!言语间,她们的门已经被推开了,一个白袍小将站在前面,一见苏锦屏,当即面色微红,而后抱拳开口道:“小姐,大人已经发动宫变,为了您的安全,请您马上跟属下离开!”   苏念华还指望着把苏锦屏送到北冥去联姻,所以绝对不能让她在宫变中死了,而这个白袍小将原本是苏家的幕僚,以前便爱慕着独有倾城之姿的苏锦屏,在府中见她被人欺负,也时常暗中相助,所以这次便主动向大人请缨过来接她离开。   这话一出,苏锦屏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若是他人起兵谋反,她还会存着一丝希翼,可是若是自己那个便宜爹,那就要重新思量了!苏锦秋一死,按理来说,皇甫怀寒今日就该在朝堂上好好安抚一番,以保证朝堂上的平静,那个狗皇帝,自己了解的很,绝对不会真的因为一时生气就不管不顾的打了她的便宜爹,给自己惹麻烦,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昨日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激怒对方!   昨日夏冬梅跟自己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那会就觉得有些不对,但是朝堂上的事情她基本上一无所知,所以也没有深究,而今日,自己那封警告信送出去已经有一个半时辰了,皇甫怀寒却没有来找她,就说明对方有比自己对他这么不敬还要让他重视的事情要处理!那就是说三个小时之前,他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场宫变,皇甫夜这些日子也时常不见踪影,她还记得那日皇甫怀寒的寿宴上,皇甫夜提出几个月不用上朝,其他人眼中的狐疑之色!   这些东西全部分析透彻之后,苏锦屏基本上就确定了这是一个圈套!而皇甫怀寒肯定早就等着这些人去送死,现在已经挖好了陷阱等着他们,所以……她绝对不能跟着自己面前的人一起走,尽管她知道不走,谋反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她也逃不掉,但是不参与好歹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走了,便是必死无疑!   想着便对着那白袍小将开口:“你们先去吧,我们就躲在这里,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要是跟着你们一起出去了,刀光剑影的,反而不安全!”现在叛军已经闯入了,她想将人劝回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所以只能尽量让自己置身事外!   浅忆不敢置信的捂着嘴,完全不敢相信大人会做出这种事!   那白袍小将一听,也觉得有理,便对着苏锦屏开口道:“那小姐您要注意安全,小的就先下去了,禁卫军按理说是无暇过来的,若是真的来了,您一定要躲好!”   “嗯,知道了,你去吧!”在心下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格外沉重。皇甫怀寒早就知道她的便宜爹要谋反,却为何一再容忍她的放肆?起初,她还想过是不是为了借她来牵制苏念华,心里还在嗤笑皇甫怀寒真是太天真了,可是今日却发现绝对不是如此,那他到底想要自己做什么?   待那些人走远,浅忆有些担忧的对着苏锦屏开口:“小姐,老爷做这种事情,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哼,皇甫怀寒早就设好了圈套等着他了,一个蠢货还想谋什么反!”苏锦屏不屑的冷哼出声,其实也不怪苏念华,只怪今日苏锦屏的那封警告书递了出去,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才能让她联想到这一切,而这些,却都是苏念华不知道的。   “啊?”浅忆吓得双眸瞪大,说话也有些不利索起来,“小姐,谋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我们不是,不是……”死定了?   凤眸中扫过一丝嫌恶的光芒,开口道:“妈蛋的,富贵的时候老子没跟着享福,出了事还要拉着老子陪葬!”其实她现在什么都不关心,她唯一关心的是——她的俸禄到底还有没有可能拿得回来!   “你在这儿躲好,我出去看看!”说着就要出去。   浅忆很是不放心的拉着她的袖子:“小姐,您还是别出去了,外面多危险啊!”   “在这里坐以待毙更危险,你没有武功,就先好好留在这儿!”话音一落,便从窗口侧了出去。她最少要弄清楚最后是谁胜谁败,然后想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什么都不知道的听天由命,可不是她苏锦屏的作风。   在暗夜中几个跳跃,便潜伏到了养心殿的附近,此刻养心殿已经被人包围起来了,而站在门口的,正是君临渊走的那天,自己看见的那个便宜老爹!苏锦屏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屏息凝神,躲在大树之后。   “皇上,是您自己出来,还是本官带人进去?”苏念华在门口很是自信的开口,眉宇中满是志得满怀的笑意。   一阵冰冰凉凉的声线响起:“恐怕苏大人没有机会进去了!”话音一落,一袭紫金色龙袍的人,便出现在了苏念华的身后,而后上万名护卫将苏念华带来的几千人包围了起来,冰凉的唇角勾着一抹冷嘲。   苏念华一惊,没想到对方早有防范,然而他马上就镇定了起来,笑着道:“皇上,您以为你这一万多人,就能挽回败局吗?纵使你聪明绝顶,老臣也要提醒你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话音一落,一队骑兵竟然呼啸而来,金戈铁马,满是杀伐之气!这正是骁骑营最英勇的战士,没过多久,这群人便将这里的所有人都包围了起来,骁骑营的统领跳下马,一路对着丞相走了过去,到他的身前之后,恭敬的弯腰:“大人!”   “辛苦你了!”苏念华笑着开口,随即冷眼看着皇甫怀寒,“一个毛头小子,老夫已经忍了你多年了,杀了老夫的嫡女,竟然还敢当庭杖责老夫,皇甫怀寒,你真当我苏念华这几十年是吃白饭的吗?”   见皇甫怀寒只是冷眼看着他,不说话,苏念华接着开口道:“放心,整个皇宫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了,你就是插翅了逃不出去,而京城,想必你还不知道,整个京城也已经被我的四十万人马控制了!皇甫怀寒,说来你也不笨,怎么会让四十万人都这么轻易的潜伏进来呢?”这四十万人可是他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不声不响的弄进来的,本来还以为要费很大一番功夫,却没想到皇甫怀寒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让他们很轻易的得手了!   话音一落,皇甫怀寒冰冷的唇角微勾,语气中带着一抹轻嘲:“是啊,朕的苏爱卿,你说,朕又不笨,怎么会让这四十万大军都这么轻易的潜伏进来呢?”   话音一落,苏念华当即面色微变,看着皇甫怀寒的眼神也带了一丝审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冷冷的开口反问,而话音一落,那骁骑营统领手中的剑,“嘶!”的一声抽出,而后架到了他身边苏念华的脖子上!   苏念华一惊,转过头开口怒道:“李荣继,你疯了?”   而那被称为李荣继的人,仰天笑了一声,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正是皇甫宇无疑!“苏念华,你知道狸猫换太子,难道就没有听过将计就计?”自从二皇兄发现了骁骑营统领不对劲,他们观察了一段时间便杀了骁骑营的统领,而后像骁骑营的众人坦言了这件事,皇甫宇本来就是三军统帅,他们也自当听他的!   “你!好啊,皇甫怀寒,我倒是小看你了,但是你以为这样困住我,就万事大吉了吗?我的四十万大军马上就要闯入皇宫了,你最好让他马上放开我,否则,最多你也只能落得一个同归于尽!若是放了我,写下禅位诏书,我还能封你一个王爷当当,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这笔生意,你自己掂量!”苏念华仍是半分也不惧怕,来此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他死了,皇甫怀寒也跑不掉,他有什么好怕的!   “苏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哪,真叫本王叹为观止!”皇甫夜风流纨绔的声音响起,摇着一把鎏金扇,悠闲的踏了过来,而他的身后,跟着一名年近花甲的老者,身着将军服,不知为何,苏锦屏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忽然想起了冷宫的那个女子,同样都是一身刚毅傲骨,铮铮之气!   那老者在皇甫怀寒的身前跪下:“老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南宫将军何罪之有!”皇甫怀寒说着,便亲自将对方扶了起来,“若不是将军两年来忍辱负重,与这老匹夫虚与委蛇,朕今日又怎么能将他和二十万叛军一举拿下!”   东陵开国之前,覆灭了不少小国,而这二十万军队,从一开始归顺,便有不臣之心,可即便如此,整整二十万人,他们又没有犯错,而且确实是归顺了,若是处置了他们,就会让皇甫氏族背上暴君的骂名。最终,这不臣之心被苏念华利用,形成了一股反对力量!也就在那个时候,南宫宁馨出谋,让皇甫怀寒寻着机会将她打入冷宫,南宫老将军便假意因为独女被困冷宫,无比愤怒而和苏念华形成了盟军,整整两年,才完完全全的取得了苏念华的信任,成为了谋逆的“同党”!   苏念华手上有了二十万大军,奈何京城的守卫军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真的干起来也只能是个平手,谁胜谁败还未可说,见南宫老将军投诚,自然欣然接受了!   “南宫烈!你这个老匹夫,竟然敢,你竟然敢!”苏念华出言大吼,吼完却忽然笑起来了,“皇甫怀寒,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年的毛头小子,已经心计深到了如此地步,连老夫都让你设计了!”只是那笑容之下,还隐藏这些许什么。   皇甫怀寒看着他这么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浓眉拧起,想着自己是不是忽视了什么……   苏锦屏也拧着眉躲在大树之后,想的问题却是——妈蛋的,本来银子被扣了,皇甫怀寒还给自己的几率就很小了,这杀千刀的便宜老爹还在这个时候谋什么反!这不就是指着她和自己那伟大的银子失之交臂吗?现在讨回来的可能更小了!这么一想,她直直的有一种痛哭流涕的冲动!   也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一闪,忽的,一身青衣的皇甫岚被人扔了出来,随即,便是皇甫逸的身影出现在此处,俊朗的容颜上挂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对着皇甫岚开口:“皇兄,小九得罪了!”   “小九,怎么回事?”皇甫夜有些奇怪的看着皇甫逸,皇甫岚虽然总是跟他作对,但是怎么也是皇甫家的人,应该不会蠢到帮别人谋反吧?   “怎么回事?我盯着他很久了,一直就觉得他有些不对,今日果然就被我抓到了,来了皇宫,竟然是来偷玉玺的!”皇甫逸很是不屑的说着,似乎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什么?所有人都有些惊讶,而苏念华在此刻,才露出了心如死灰的表情,他本来以为凭借玉玺,还可以做最后一搏,可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皇甫岚看了看现下的状况,也知道这次谋逆失败了!飞快的膝行到皇甫怀寒的脚边,哭道:“大皇兄,臣弟知道错了,臣弟真的知道错了,你就饶了臣弟这一次吧,臣弟也只是一时糊涂!”   狠狠的一脚,将他踹到一边:“一时糊涂?好你个一时糊涂,皇甫岚,你是想当皇帝是么?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他苏念华从一开始便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做皇帝对他有什么影响?他为什么要拿着全家的性命来冒险助你当皇帝?我皇甫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蠢货!”他从前见他总是跟自己作对,也知道是不满于父皇传位之事,所以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处置他们,竟然没想到他会愚蠢至此!   这话一出,皇甫岚如同被人硬生生的浇了一盆子凉水,双眼呆滞的看着前方,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而后发疯一样的对着苏念华冲了过去:“你竟然敢骗本王,你……”   “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臣弟就告退了!”皇甫逸说完,转身就走。   “小九!”冰冰凉凉的声线响起,暗紫色的眸中带着些许期待之色,他知道小九定然会为那件事情生气,但是今日助他,不就说明他的心中还有自己这个皇兄吗?   皇甫逸脚步顿住,转过头很是恭敬的开口:“不知皇上有何吩咐!”叫的是“皇上”,而不再是皇兄,面上也满是疏离之色。   “你,不肯原谅朕么?”他也是为了他好,小九若是真的娶了苏锦屏,现下不论他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都会被看成苏念华的同谋。   “皇兄严重了,臣弟不曾怪过您,原谅二字自然也无从谈起。皇兄当日的教诲臣弟记得清清楚楚,片刻也不敢忘!”皇甫逸容色淡然,口中说着最公式化的话语。   这让皇甫夜和皇甫宇的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那个最尊敬大皇兄的小九已经不在了,兄弟的情分,好似也已经散了。   暗紫色的眸中闪过一抹沉痛:“小九,你明知道朕是为你好!”   他当然知道,当然知道皇兄不同意,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保住自己,起初不明白,这些日子也想清楚了,但是……“皇兄,也许你这一生都不会明白,人这一辈子,有时候就想随着自己的心意去任性一次,哪怕是明知最后会失去一切、甚至会赔上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能做这样的事情,许是疯狂,但更多的,臣弟认为它是一种幸运。只是这一生,我已经不可能再得到这种幸运了,而这一切,都是拜您所赐。皇兄,您一向便是如此,将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臣弟只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而皇甫怀寒却立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随着自己的心意去任性一次,哪怕是明知最后会失去一切、甚至会赔上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小九说的对,也许他真的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可是,他也不需要明白!   而皇甫夜,面上也满是复杂之色,小九明白的,皇兄不明白,他皇甫夜,明白这个道理却做不到。而那个百里惊鸿却明白了、也做到了,他明知道小锦锦可能是皇兄的人,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所以小锦锦才选择了百里惊鸿么?扬唇苦笑,他输的不冤,一点也不冤!   苏锦屏在树后看着皇甫逸离开的背影,越看越觉得复杂且心酸,吸了吸鼻子,转身几个跳跃,便闪回了景仁宫……   而她走后,皇甫怀寒还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半晌,方才苦笑一声,低低叹道:“小九长大了。”   ……   苏念华谋逆被抓,株连九族,苏府的人也全部下狱,唯一幸免于难的,却是苏锦屏!皇帝震怒,下令苏府所有人秋后处决,而朝堂上也经历了一次大洗牌,凡与苏念华来往密切之人,无一幸免!   紧接着,梅妃当年谋害皇后的事情被查出是诬陷,而后被皇帝赦免,出了冷宫。皇宫的正一品妃子死的死,被禁足的禁足,有人谏言国不可一日无母,皇甫怀寒便下令册封梅妃为皇后,封后大典也吐火如荼的准备着。   苏锦屏支着脑袋坐在桌前,本来她以为苏念华出了事,她也必然受到牵连,可是竟然什么事都没有!最奇怪的是,她秉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想着反正是死定了,所以连地都没有去扫,皇甫怀寒竟然都没有派人来找麻烦!这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而她也隐隐觉得,她的那个便宜爹被抓了,皇甫怀寒想让她做的事,也快浮出水面了。   “小姐,你说皇上这是打的什么心思,好像是忘记了您一般!”其实最让她奇怪的,不是皇上忘记了小姐也是苏家的人,而是奇怪皇上收到那封信之后,居然到今日都没有发作!   “你放心,那个小肚鸡肠的家伙,是不可能忘记的!”就如同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她被扣掉的银子一样!这么想着,忽然又忆起了自己银子的事情,徒然一惊,对呀,她怎么这么笨,那狗皇帝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对她百般容忍,那是不是说明她可以在此之前,好好的潇洒一番呢?   想着赶紧起身,飞快的抄起扫把跑了出去,浅忆很是奇怪的看着她的背影:“小姐,您干什么去?”   “讨债!”远远的传来两个语调激昂的字,直直的让浅忆险些没厥过去,得,小姐又去找死了!上次送一封信没死成,这次亲自去送死!   ……   而皇甫怀寒处理着公务,将手上最后一本奏折批完之后,小林子便上前来收拾这些东西,紧接着,寒眸扫到所有的奏折下面压着的纸张一角,有些诧异的拧眉,而后将那纸抽了出来,凝眸一扫,正是苏锦屏那日派人送来的信!瞬间,一双寒眸就染上了滔天的怒火,这些日子忙着处理苏念华和立后的事,心下也为小九的事烦躁,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狠狠的磨了磨牙,不过现下想起来了,也不晚!苏念华已经落网,而自己在苏锦屏身上撒的网,也该收了!   小林子在一旁看着他的脸色,心下也是冷汗涟涟,其实这几日他一直在想这封信的事情,见着皇上好像是忘了,本来还有些庆幸,可是没想到这信还在这儿,唉!那个苏锦屏,自求多福吧!   就在此时,御书房的大门口,一阵喧闹之声响起,皇甫怀寒拧了拧眉,正要吩咐小林子出去看看,就听得一声清亮的女声传来——   “皇上,我警告你,你最好马上把我的钱还给我,不然我就死给你看!”某宫女扛着一只大扫把,站在勤政殿的门口怒吼。特么的,她人生的第一笔工资,她容易吗她?说罚就罚!就是丢了小命,也非得讨回来不可!   殿内的某皇帝,额角的青筋跳动了几下,这个该死的女人,自己还没去找她,她倒又找上门来了!   见他没有反应,某女咬了咬牙,而后愤怒的嘶吼:“你到底还是不还?你不还我真的去死了!”她就不信皇甫怀寒舍得她去死,要是她真的这么轻易的死了,那狗皇帝谋划了这么久的计划自然也告吹了,那他岂不是白忍了她这么久?所以苏锦屏很有自信!   可是,她吼完了之后,御书房内的门还是紧紧的闭着,没人应答,看这情况是准备彻底漠视她了!   “我去死了是真的!”特么的,还有人性不?她要死也不拉一把!   某女虎着一张脸,在门口瞪了那门半晌,妈蛋的,这个狗皇帝就真的半点都不受威胁吗?龇牙咧嘴了半天之后,咬着牙开口:“他妈的!老子不死了!”说完扛着扫把大气横秋的走人。   就在此时,一声威严霸气的声音响起:“来人,把那个疯女人给朕拖去砍了!”皇甫怀寒也来了脾气,这该死的女人,既然真的那么不想活了,自己就成全她!   而门口本来一同擦着汗、无语的看着苏锦屏的众侍卫,一听这话,马上便上前拖死猪……   呃……玩大了?真惹火了?眼见侍卫们离自己越来越近,苏锦屏踮着脚对着门内大吼:“皇上,奴婢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奴婢现在不想死了,真的!皇上,饶命啊!大不了奴婢下个月的俸禄也给你……”   ------题外话------   苏念华被抓不是灌水情节哈,和皇甫怀寒的计划有很大的关系,也涉及女主成功出宫的过程、原因等等,总之就是第一卷的一个比较重要的过渡,所以不要说爷啰嗦昂!   然后,说一下另外一件让人悲痛欲绝的事——   昨天一个读者给我连投了两张3星的票,然后哥直接忧伤的喷了鼻血,最后拿纸堵着鼻孔,一整夜流着眼泪写的文……你们说,这得是有多恨我啊,才连投两张!呜呜~(>_   第一卷◆乱后宫【091】皇上,奴婢无节操◆身世之谜   吼了半天,屋内还是没有人回话,看情况是铁了心的要她的小命了,于是某女咬了咬牙,接着吼道:“皇上,奴婢接下来三个月的俸禄都给您!”   这一声吼出,众人皆有了一种捂住耳朵的冲动,跟皇上讨价还价,她是不是疯了?夏冬梅更是脸都白了!完完全全被她吓傻了。   而御书房内的皇甫怀寒听闻此言,却是冷笑连连!不多时,一个素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御书房门前,身后带着一众宫人,身着锦缎,贵气非凡。看了看这情况,轻笑出声:“你们先等等,本宫进去劝劝皇上!”   “是,梅妃娘娘!”众侍卫都恭敬的低下头,看着梅妃娘娘进了御书房,两年前她便是唯一一个可以不经通传便进入御书房的人,两年之后仍是如此。   苏锦屏凝眉一扫,便认出了是那日在冷宫帮过自己的人,今日这模样,和那日那疯婆子般的样子,判若两人!藏得挺深啊,不过这个女人人还不错,马上要当皇后的也是她吧?看来这狗皇帝的眼光也没有差到极点嘛!想着目送着对方进了御书房。   南宫宁馨踏入御书房,便看见了那满面暴怒之色的人,扬唇浅笑,几个大步上前,弯腰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馨儿,起来吧!”看见她,皇甫怀寒面上的怒气敛下了一些。   悠悠起身,慢慢的踱到他的身边,开口劝道:“皇上,她现在还不能死!”一双冷艳的眸中含笑,似是在劝皇甫怀寒找回理智。   冰冷的唇角勾起,冷笑一声:“朕当然知道她现在还不能死,朕不过是想知道,她的小命在她的心目中,值多少个月俸禄!”   南宫宁馨闻言,面色微僵,悄悄的看了一下皇甫怀寒的面色,只见他容色冷峻,薄唇紧抿,似是怒极,但眸中却含着兴味和丝丝笑意,也许,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笑意。心底突的咯噔一下,一种她几乎不敢去想的设想浮上了心头,再次望向门口,眼底闪现了一抹寒光!   小林子在一旁擦了一把冷汗,似乎也没想到皇上会有这样的想法,见南宫宁馨没有再开口劝谏,便步了出去传话,对着那群侍卫开口道:“拖下去吧!”   “是!”侍卫们领命,再次上前,苏锦屏当即嗷嚎大叫:“皇上,半年的俸禄,半年……”   “一年了,不,两年!”某女泪流满面,恨不得将御书房里面的那个黄世仁抓出来千刀万剐!“妈蛋的,老娘给你打一辈子白工好了吧?”   “那朕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话音一落,御书房的门就开了,皇甫怀寒冷着一张脸站在她的跟前,他倒是没想到在这个女人的心中,命竟然会有比银子重要的时候。   岂知苏锦屏想的是她今天晚上就收拾包袱走人,不要这个狗皇帝的钱了,见鬼的给他打白工!“皇上,您一定要好好考虑,您看奴婢如此聪明睿智,才思敏捷,您要是砍了奴婢,那多可惜啊!”某女拼命的向对方推销自己。   “嗤!”的一声,一张纸被甩到了苏锦屏的脸上,正是苏锦屏的那封警告信,某皇帝冰冰凉凉的声线响起,“苏锦屏,你的聪明才智,便都用来羞辱朕了是吧?”   本来以为可以看见她慌乱的表情,岂知某女却一脸茫然的开口:“不知皇上何出此言啊?奴婢根本就不认识这张纸,也没有给您写什么警告书啊!”妈蛋的,不管了,先保住小命再说!   而此刻,南宫宁馨也跟着踏了出来,见着地上那张纸,捡起来一看,眉心也跳了几跳,看着苏锦屏的眼神带了一丝怪异。   “你的意思是,这警告书不是你写的?这可是你的侍婢浅忆送来的!”这个该死的女人,当他是傻子吗?   本来就不是我写的,但是总不能说是浅忆代替她写的吧?忽的,苏锦屏的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昨天晚上看见皇甫宇撕下人皮面具的一幕,而后一脸深思的开口道:“皇上,也许是有人戴了人皮面具来冒充奴婢的侍女,然后将这封信交给您,其目的,就是想除掉对皇上衷心耿耿的奴婢啊!您若是中计了,岂不是中了小人的圈套?您要知道,奴婢容貌美丽,姿态优雅,这宫里有多少人嫉妒奴婢啊,所以他们做出这样的行为也是正常的!您想啊,那天那么黑,若是戴了人皮面具,小林子公公怎么认得出来呦!”   说完之后,苏锦屏都忍不住想为自己鼓掌!讲的太好了!   “砰!”、“砰!”、“砰!”好几个人栽倒在地的声音响起,就连一贯冷傲端庄的南宫宁馨,也被惊得微微张大嘴,一副不可思议之态,容貌美丽?姿态优雅?她的容貌着实美丽,但是这一副谄媚的模样,是哪里姿态优雅了?还有,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皇甫怀寒和小林子已经习惯她了,但是那嘴角却还是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她这是设想、过程,连人家害她的动机都提供了!她要是不去刑部当差,还当真是可惜了!然,他皇甫怀寒也不是好糊弄的,冷哼一声开口道:“哦?既然这信件跟你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你又怎知是写给朕的警告信呢?这,岂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话一出,某女当即一脸“你是蠢猪”的表情看着皇甫怀寒:“皇上,奴婢那会儿不是说了吗?奴婢聪明睿智,才思敏捷,能猜到这信上的内容有什么奇怪的?”   “……”某皇帝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就连南宫宁馨也是一副见鬼了的神情。   磨了磨牙,开口道:“苏锦屏,竟然你如此聪明睿智,才思敏捷,不知你可否猜到朕今天的午膳吃什么?”朕看你还能怎么瞎掰!   “皇上,关于午膳这种事情,不是靠聪明就可以猜到的,但是只要略懂天数,也还是可以探知一二!”某女说着,一副神棍的模样,伸出手指掐算了几下,在皇甫怀寒冷笑的目光中很是苦恼的开口,“皇上,着实不巧,现下神仙们都下班去吃午饭了,所以无法与奴婢感应,不过……”   在看到对方的面色转暗之后,赶紧接着开口道:“不过呢,还有一个小仙童就在天界的门口守着,可惜他修为太低,猜不全,只告诉奴婢,皇上今日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唯独没有一样——”说着语音拖长。   “没有一样什么?”扯,给朕继续扯!   “蟹黄虾盅!”挂着一脸贱笑,吐出了着四个字。而后看着某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想必是怀念起了那几根骨头!   某女还不忘记趁热打铁,接着开口:“不知奴婢算的对是不对?皇上你看,奴婢如此聪明睿智,还能窥探天道,杀了奴婢多可惜啊!您说是吧?”   “扑哧!”一旁的南宫宁馨笑了起来,“小宫女,只怕你是料错了,皇上最爱吃的,可就是蟹黄虾盅呢!”她和皇上青梅竹马,这道菜皇上吃了数十年,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怎么也不可能戒掉吧?   岂知南宫宁馨这话一出,瞬间感觉自己周围的气温都下降了几度,而小林子在一旁疯狂的对着她使眼色,皇上现在哪里还爱吃什么蟹黄虾盅啊,自从出了上次那档子事,现下就是听见这个菜都想呕吐!   正沉寂间,一个身着红色官服,身前绣着青松的官员出现在了此处,将手中的一个折子递给皇甫怀寒,开口道:“皇上,立后大典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请您过目!”   伸手将那折子接了过来,又冷眼看了苏锦屏半晌,忽的,很是突兀的开口:“苏锦屏,既然你这般聪明,又懂天数,那么,你可知,你的父亲苏念华现下已经因谋逆之罪下狱?”   “启禀皇上,奴婢是知道的,前几日奴婢就算过,父亲近日必有一劫,若是能渡过便是万人之上,若是不能,便是死劫。但奴婢又看见帝王星闪闪发亮,周边虽有乌云笼罩,却更有两颗将星,和三片祥云护体,料想父亲是必然无法渡过此劫,此乃天数,奴婢也是无能为力!”说着还很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这话把门口的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就连皇甫怀寒都信了几分,两颗将星那不就是皇甫宇和南宫烈?而三片祥云,也就是皇甫夜、皇甫逸和南宫宁馨,苏念华也确实是谋位成功,便万人之上,这个女人莫不是真懂天数?忽的想起赫连容若陷害她那一日,她表现出来的异术,难道……千百种猜想在皇甫怀寒的心头掠过,暗紫色的寒眸也是激流暗涌,如寒潭碧波。   而苏锦屏,却在心中窃笑不已,不过是把一件事情用一种很专业的神棍术语讲了出来,就能皇甫怀寒都骗过了,看来她可以转行做国师嘛!   半晌之后,皇甫怀寒眼中的激流才归于淡然,开口冷笑道:“即便是如此,谋反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   “想必皇上一定能够看到奴婢对您的一片忠心,所以也是绝对不会开罪于奴婢的!”苏锦屏如是开口,直到今日,皇甫怀寒也没有处置她,但是她相信,那些大臣却绝对不会忘记谏言,那也就说明,皇甫怀寒已经找到了理由将他们堵回去,否则她早就跟着一起下狱了,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哼!”冷哼一声,开口道,“你便一点都不担心苏家众人的安危?”   “奴婢当然担心,奴婢担心的一整夜都没睡着啊!”只是说了两句话,就懒得再说这个问题。她确实是一整夜没睡着,不过想的都是自己那一百两银子。   皇甫怀寒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深思,一时间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直到一旁的南宫宁馨开口提醒:“皇上?”   这一声轻呼,方才让皇甫怀寒敛下了心神,拿着手中的奏折进了御书房,临走前,还不忘记开口道:“苏锦屏,别忘了,你这条命,可是你用你一辈子的俸禄换来的!”说罢大步而去,留下苏锦屏在他的身后龇牙咧嘴……   而南宫宁馨,此刻看苏锦屏的眼神却带了些许审视,心下也笼上了一片阴云。依刚才来看,皇上对她的感情,不简单啊!皇上当局者迷,她这旁观者自然清,她可以接受皇上不爱她,却容不得皇上爱上他人!眼底寒光一闪一闪,而苏锦屏却在此刻开口:“梅妃娘娘,两次相助,多谢!”今日这一次虽然没有帮到自己,但是人情却在。   南宫宁馨闻言,一愣,随即笑道:“苏姑娘既然记得本宫的两次相助,若是有一日,本宫做错了什么,也请苏姑娘多多担待才是!”留下这么一句别有深意的话,也不待苏锦屏再次开口,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寝宫。   而苏锦屏却站在她的身后,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却带着深思,做错了什么?   夏冬梅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上前道:“好了,苏锦屏,你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没有俸禄那都是小事,命才是最重要的。赶紧老老实实的扫地吧!”   “扫个球球的地!我回去了,你慢慢扫!”妈蛋的,不给工钱,谁给那狗皇帝扫地!   说完之后,在夏冬梅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扛着大扫把扬长而去!   一脸恼火的回到景仁宫,气死她了,一百两银子没逃回来不说,还亏了这么大,下半辈子的银子都没戏了!现在还不走,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可是,凤眸一凝,四处查看了一番,惊见自己寝宫附近的明桩、暗桩都多了不少,看来是皇甫怀寒知道了她想溜出宫的打算,正防范着她,不过,苏锦屏冷冷一笑,防的了一时,还能防得了一世不成?总得给她找到机会出宫不是?   立后大典如火如荼的举行着,而当日,苏锦屏身为一等的打扫宫女,这么重大的事情,自然要出席参与——扫地!   在红枫的带领下,和夏冬梅等人一起到了那里,而后装模作样的拿着扫帚,很是漫不经心的随意的挥了几下,一旁的红枫看着她这模样,不住的摇头!   不多时,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甫怀寒,便带着一袭明黄色凤袍的南宫宁馨来了此处,两人相携而来,身后跟着一众宫人,男子霸气非凡,女子冷艳高贵,看起来还颇有郎才女貌的架势,而他们身上的衣服,那都是金丝银线打造而成,流云广袖,看起来飘逸而尊贵。头上也是名贵的玉石、金簪,看得苏锦屏眼睛发直,口水也在酝酿,好有钱啊好有钱!这一发直,就忘了站到一边去……   于是人们就看见了庄严肃穆的高台上,所有的文武百官、侍卫、宫人都站在一旁,唯独一个鹅黄色宫女装的女子,拿着自己的扫把,傻呆呆的站在楼梯的正中央!皇甫怀寒一看,当即额角的青筋有些跳动,这个该死的女人,立后大典也要给自己添堵吗?   一旁的夏冬梅吓得脸都白了,赶紧伸出手扯了扯苏锦屏的袖子,苏锦屏这才反应过来,飞快的闪到了一边。皇甫怀寒的脸色才略有缓和。而一旁的皇甫夜和上官谨睿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一站到旁边之后,苏锦屏感觉格外恼火,因为她感觉到有一个蚊子咬了她一口,妈蛋的,这都快冬天了,居然还有蚊子!颈后痒痒的厉害,很想伸手抓几下,但是现在的场面太过严肃,任何人是动都不能动一下的,所以她烦躁极了,轻轻的扭了几下身子,但还是痒得受不了。   眼见着皇甫怀寒和南宫宁馨从自己的面前经过,她死死的咬着牙,强忍着挠几下的冲动,可是紧接着,那蚊子该死的“嗡嗡”声又在她的耳边响起,心下有点忐忑,你大爷的,这里这么多人,你没必要只咬老娘一个吧?   可是偏生的,那蚊子似乎是跟她有仇一般,又咬了她一口!袖袍下的手动了动,有一种将那蚊子猛抽一顿的抽动,可是现下的情况,实在是太过严肃,她很清楚她要是真的动了,可能会面临多么悲催的下场,她基本上能够想象得到!于是,咬了咬牙,忍住了!   司仪在高台上念着一段又一段的祝祷词,当然,都是古文,苏锦屏基本上一句都听不懂,而那该死的“嗡嗡”声,还在她的耳边盘旋,紧接着,她华丽丽的又被咬了一口!死死的咬着牙,在心中拼命的安慰着自己,没事,只是咬几口而已,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等仪式结束了,有这死蚊子好看的,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狠狠的咬着牙,只感觉自己的一口银牙已经快被咬断了!   而皇甫怀寒,耳边听着司仪的祝祷词,不知为何,那双眼却时不时的飘向苏锦屏。而这般异色,自然没有逃过南宫宁馨的眼,美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两年,两年的冷宫之行,她到底错过了多少?   暗紫色的眼眸,见着苏锦屏的脸上时不时的露出痛苦之色,莫不是因着自己立后?想着心下竟然莫名的有些雀跃,而,慢慢的,又归于淡然,心下却是千转百回,她的反应,与他有何关系?有什么好雀跃的?   而苏锦屏,此刻正在用眼角的余光,威胁着那只讨厌的蚊子,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临界点!就连皇甫怀寒那个狗皇帝她都没有这样容忍过,现在一只蚊子居然屡屡来挑战她的底线,拳头紧了紧,眼底也闪过一抹略为暴躁的光芒。   可惜,那蚊子完全不知道收敛,竟然又咬了一下!于是,苏锦屏火了,一转头,那蚊子便飞快的窜逃,紧接着,一只扫把从苏锦屏的手中射出,一声暴喝响起:“老娘宰了你!”   那蚊子逃脱不过,被出招顺猛的扫把击中,可是那扫把承载着苏锦屏的怒火,用的力道极大,所以击中了蚊子之后,还往前面摇曳了很长一段距离,最终打在了一片明黄色的布帛上,而后掉落在地!   静!四下一片寂静,静的连呼吸都听得见!而那扫把掉落在地之后,那明黄色的布帛上,有一块庞大的污迹,污迹之中还有那只蚊子的尸体!   某女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扫把闯了大祸,准确的说是她也闯了大祸,怕怕的沿着那污迹往上看,便看到了南宫宁馨那张难看的脸,呃,她现在算什么?打了皇后!皇甫怀寒暗紫色的眸中闪过一丝自己都没有弄清楚的异色,这个女人是不满自己封馨儿为后,所以才对着馨儿扔扫把么?还有那一句“老娘宰了你!”也是绝对的找死之言!   但是在立后大典上公然殴打皇后,却是死罪!正要开口……   便听得上官谨睿的声音响起了:“皇上,今日是立后大典,这宫女犯了错,便先带下去,等仪式结束了再处置也不迟!”   “是啊皇兄,今日可是皇嫂大喜的日子,若是杀人,沾了血腥就不吉利了!”皇甫夜也适时的开口,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却略带责备的看着苏锦屏,完全不知道她这是闹得哪一出,竟然做出这种事,还要命不要?   皇甫怀寒一听,似乎也觉得有理的点了点头,心下也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随即,眼底闪过一抹冷茫,开口道:“来人,给朕把这个贱婢带下去,打入大牢,明日惩处!”   “是!”一队禁卫军上来拿人,苏锦屏也知道现下不是自己发挥“聪明才智”的时候,老老实实的跟着那群禁卫军走了。留下夏冬梅等人担忧的眼神,唉,上次她问苏锦屏是不是喜欢上皇上了,苏锦屏还不承认,这不,今儿个竟然没忍住打了皇后,这不是死定了吗?   于是,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苏锦屏头一次被下了大狱,而且是为了一只蚊子!   “进去!”到了天牢的门口,侍卫将她推了进去。   看了看潮湿的牢房,里面还时不时的有老鼠穿过,苏锦屏瘪了瘪嘴,有一种痛哭流涕的冲动,虽然她不怕老鼠什么的,但是这个地方真的很恶心啊!比她前世住的贫民区都不知道差了多少!   进去之后,找了个干净些的地方坐着,一偏头,便看见了隔壁牢房的人,一身白色的囚衣,头发蓬乱着散在脸上,只是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就是自己的那个便宜爹!   而她看过去的同时,苏念华也抬起头看了过来,叹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是进来了!”他本来还有些奇怪,苏家的人都进来了,怎么就独独她没有进来,现下便已是有了答案,皇甫怀寒还是没有放过她。   苏锦屏闻言,不置可否,也没有搭理他。对方虽然是自己这个身体的父亲,但是她穿越而来之后,她未曾在他的身上看到一点父亲对女儿的关心,他甚至还下了毒,用浅忆来威胁自己,从前浅忆也说了,自己在丞相府的日子过的并不好。所以这个人,也不值得自己尊重。   见她没有回话,苏念华笑了一声:“从前,老夫就是待你再不好,你见着老夫,也会恭恭敬敬的叫一声父亲,可是入宫,这才短短数月,你却变得老夫都不认识了!”   他这话一出,苏锦屏冷嗤一声,还是不答,也很为自己这个身子的原主人悲哀,竟然有一个这样的爹!   而苏念华,却半点也没有因为她的嗤笑而气愤,也许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对一切也都看得淡了些,靠在牢房的墙壁上,看着爬满蜘蛛网的牢房顶,苍老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你一定很恨我,我有三个儿子,十一个女儿,对他们每个人都不错,最少是不会缺衣短食,却独独对你,不闻不问,就是那些下人也敢欺负你,你想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说着忽然转过头看着苏锦屏,就像看着一个和他一般可怜的可怜人。   “你想说就说。”为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他爱说不说,不过现在也挺无聊的,他若是说了,就当是听故事也不错,估摸着就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娘亲和他的一点恩怨吧?   “哈哈……果然是变了!”又是一笑,接着开口,“为什么呢?因为,你不是我的女儿!”   “什么?!”这下苏锦屏便有些吃惊了,转过头看着他,她想的是莫非都是因为前尘恩怨,却不知还有这一层关系,那自己若不是他的女儿,那又该是谁?不会和那些坑爹的小说似的,穿越之后身上还挑着什么家族重担吧?想想就是一阵恶寒!   苏念华见她吃惊,也觉着是在意料之中,看着虚空接着开口,面上带着一分深情,似是怀念:“当年你母亲带着你,一起逃到了东陵,那时候是在被人追杀,我明知道你们的身份可能不简单,但还是收留了你们母女。你知道吗,你的母亲和你一样美,你们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过与你不同的是,她有一双蔚蓝色的眼睛,比蓝天还要美上几分。”   “然后,你爱上了她?”看着他的样子,她就能猜出一二。   “是啊,我爱上她了。你,果然和你母亲一样聪明。她为了你的安全,不得不委身于我,我纵使知道她不甘愿,也还是纳了她为妾。我也问过你母亲你们的身世,可是你母亲却不愿说,她只告诉我,她叫慕云,之后,我便也没有再问。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四岁了,我对外只称你母亲是我养的外室,所以大家也都以为你是我的女儿。”说完之后,转头看了看苏锦屏的脸色。   苏锦屏也确实觉得有些奇怪,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完全不知道吗?毕竟四岁虽然不大,但也已经不小了。   见她面上有些疑惑,便接着开口道:“你一定很奇怪你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因为,那年你跟着你母亲来的之前,就已经失了忆,只把我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我待你,也是极好的。你母亲心地善良,从不与人为恶,为了你母亲的安全,我甚至遣散了所有的姬妾,寻着理由以七出之条休了自己的原配,就是怕她们会谋害你母亲,可是最后,你母亲还是死了。”苏念华说着,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一股名为悲伤的神色。   苏锦屏听着,忽然对自己身体的那个母亲,徒然生出了不少亲近感和好感,这么一个心地善良,为女儿付出的母亲,确实值得人敬佩:“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都是之允害的!”说着,他的神色激动起来,可是看着苏锦屏略带疑惑的看着他,便又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复又开口道,“之允,就是先皇的字!我和他是结拜兄弟,他长我一岁,便也是我的义兄,我们从小便在一起,几乎无话不谈,他想做皇帝,我便帮着他打江山,最后他为君,我为相,就是他做了皇帝,我们还是以彼此的字相称。那时候,我们也曾谋划过一统天下,甚至击败了南岳,让南岳皇将年仅八岁的百里惊鸿送来做质子,一切都按照我们的设想推动着,可是,自从那日之后,一切都变了,都变了!”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脸上的豪气也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满面的颓败:“那日,他来找我,便也无意中看见了你母亲,就如同我当初一般,只是一眼,便不可自拔。”   “相府的妾侍怎么可能入宫?”苏锦屏开口说着,既是问话,也是感叹。   “是啊,怎么可能入宫呢,而且之允与我,既是君臣,也是兄弟。他也断然不会夺我所好,他也一直将这份情藏在心底,可是最后,这一切却被纳兰雪知道了,纳兰雪,便是皇甫怀寒的生母,当年的皇后!她爱之允至深,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便设计引我出府数月,而后派人杀害了你的母亲,待到我发现不对,想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   苏锦屏本该是在听一个故事,却不知为何,心底竟然隐隐的抽痛了一下,脑海中似乎浮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叫她看不真切,咬了咬唇畔之后,开口询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之允明明知道这个纳兰雪干的,却还是立了她的儿子为太子,却也寻着理由将纳兰雪打入了冷宫。可是我又怎么甘心呢,慕云,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就被这不相干的人害死了,慕云死了,可是纳兰雪还活着,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甘心的!接着,我便发了疯一样的报复,五年的时间,庞大的纳兰一族,就一步一步的毁在了我的手中。我也在慕云死后,与之允割袍断义,从此了结了兄弟情!”咬着牙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苏锦屏冷嘲一声:“但是后来,又被权势之心蒙蔽了是吗?”   苏念华闻言,却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苦笑道:“权势之心?权势在我苏念华的心中能算什么?若我真的在意,当年就不是帮之允打江山,而是自己夺皇位了。”   看她面露疑惑,似乎不能理解,苏念华又笑着接着道:“你是不会懂的,当人的眼睛便仇恨蒙蔽,目所能及的,便都是仇人,我要之允死,要纳兰雪死,也要皇甫怀寒死,我要灭了他皇甫氏的江山,去给我的慕云陪葬!”说着,语气已经是激动了起来。   这一刻,苏锦屏发现自己要重新审视自己面前的这个老人了,自己帮兄弟一起打下的江山,最终却想要亲自出手毁掉,为的,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想着,她心中原本对他的嫌恶,也消散了不少。   “之允知道我在想什么,可是他出于愧疚,便假装没有看见我的那些动作,慕云死后没多久,他就抑郁而终。我这一生唯一的兄弟,也就这么……死了。”说着是云淡风轻,眼底却已经隐隐有水光闪现。   苏锦屏静静靠在墙上,坐在牢房的另一边,看着他的模样,只是低低的叹了一声:“造化弄人!”   “是啊,造化弄人。你知道吗?其实这些年,我也累了,早就累了,即便是我真的做到了,真的毁了东陵的江山,毁了有关之允和纳兰雪的一切,你母亲也回不来了。我何尝不知道四十万大军进入京城,皇甫怀寒岂会一无所知?我也收到过线报,说前日,皇甫怀寒去了冷宫,但是我等不起了,再也等不起了。慕云已经去了十二年了,就连之允也早我十年去陪她了,你说我怎么能安然的还活着呢?多活一天,于我来说,都已经是折磨了。”说着,叹了一口气,仿佛整个人苍老了不少,也轻松了不少。   说完,又转过头看着苏锦屏,笑着开口:“你知道吗?你母亲长得和你真的是一模一样,也就因为是真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怕看见你,甚至……恨你!恨你为何,不是我的女儿,为何,不是我和慕云的女儿。我也疯狂的嫉妒,嫉妒你母亲真正爱着的那个男人,嫉妒你的亲生父亲,尽管我都不知道他是谁!”所以,也便做了很多偏激的事情。   “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锦秋,我明知道她虽然心高气傲,却也心思单纯,若是进了皇宫势必难以生存。可是为了我的仇恨,我还是将她送入了皇宫,那时候她已经和兵部尚书家的次子陈子奚私定了终身,可是却不得不奉诏入宫,在这深宫大院谋算,她进宫之后没多久,陈子奚就病死了,从那之后,她与我,就再无父女情了。若是当年,我成全了他们,现在即便是我落难,她也还好好的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怎么也不会为了我的大业,死在皇甫怀寒的手中。”   说到此处,他叹了一口气,又接着道:“可是也就是因为我的自私,拿她的母亲来要挟她,才逼得她不得不在宫中配合我,最后也被你算计丢了性命。不过现在,走到这一步,似乎整个苏家的人,我一个都对不住了!”   苏锦屏闻言,保持着静默,没有说话,她倒是不知道那个让人厌恶的苏锦秋还有这样的过往和无奈,若是早就知道,也许她就不会下那么重的手了。   而苏念华,却还在自顾的开口:“人老了,话就特别多,你就当是在听一个老人家唠叨吧。这一世,我最怀念的时光,就是和之允一起练剑的时候,那时候,我们煮酒论天下,是何等的惬意狂放!之允是一代枭雄,最终,却死在对我、对慕云的愧疚之中。但是,他也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人,若不是他,慕云,就不会死……至于你母亲,我想,我很快就可以去陪她了。”   苏锦屏仿佛是听了一个故事,却又觉得这个故事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怀揣着惊涛骇浪般的情愫,缓缓的闭上眼。   “你母亲的墓碑,在京城西郊的桃园之中,我不想任何人去扰了你母亲的清净,所以这些年,连你都没有告诉。但是现下我已经下狱,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去祭奠她了,你若是能出去,每逢冬至,要记得为你母亲烧一份供奉。”苏念华开口托付着。   苏锦屏闻言,点了点头,这个母亲,是值得她尊重的!可是,若是这样,那她到底是谁?   而后,整个牢房便是一片寂静……   一直到将近子夜,苏念华的眼眸才徒然睁开,看着暗处飞速离开的黑影。面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天牢都是皇甫怀寒的人,他的这些话,自然也是为了说给皇甫怀寒听,只希望……能够留住苏锦屏一命,她不是自己的女儿,就当不是苏家的人,也不该受自己牵累!转过头,看着苏锦屏的那张脸,似乎看到了十四年前的慕云,扬唇一笑,慕云,也许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   皇甫怀寒听着暗卫的禀报,浓眉拧起,暗紫色的眸中满是冷光!原本,他刻意把苏锦屏关入大牢,还吩咐了人就关在苏念华的旁边,目的是为了激起他们的父女情分,那么接下来对自己的计划作用自然极大,可是却徒然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原来父皇的死,都是因为苏锦屏的娘亲,而母后在冷宫数年之后自缢,也定与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宽大的袖袍下,双拳攥紧,难怪,难怪母后曾对他说,这一生都不要有爱,否则便是万劫不复。难怪,难怪父皇临终前,说苏念华,远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可以,希望自己能留他一命!   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下是百味陈杂,对那个叫慕云的女人,说不清是同情还是憎恨!寒眸紧闭,半晌之后,徒然睁开,眼底的激流早已消退,这一切,已经是前尘过往,与他无关,他要做的,只是当好皇帝,守好东陵的江山,完成一统天下的夙愿!   ……   “殿下,苏锦屏被皇甫怀寒关到天牢了,天牢防守严密,怕惊动了宫里的人,所以我们的人没有潜进去。”灭跪在百里惊鸿的身前禀报。   百里惊鸿闻言,寡薄的唇畔微微勾起,皇甫怀寒打的是什么心思,他自然知道,将她关入天牢,无非是让她在他和她的家人之间做抉择。   “灭,本宫算是你的亲人么?”淡淡的开口询问,声音清冷若素。   灭一惊,有些不明白殿下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但反应过来之后,坚定的开口:“是!殿下和兄弟们都是属下的亲人!”   “那,若是有一日,你爱上了一个女子。他人却拿本宫和殒他们的性命来威胁你杀了她,你会杀么?”问完之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找不到答案,却想用这种方式来猜测她的想法。   “会!”毫不犹豫!在他的心中,殿下的安危才是第一位,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将殿下弃之不顾!   是啊,会!就是爱上了,为了自己亲人都能去杀,何况现下她对自己,还不是爱,只是喜欢,那么狠下心下手是不是更容易一些呢?   慢慢的,灭也猜出了这件事的端倪,忽的,仰起头开口:“殿下,即是如此,那个苏锦屏,我们不能留!”   而百里惊鸿闻言,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无视了他的话。直到半晌之后,那月色般醉人的眼底才闪现出一抹自嘲,淡淡的开口:“明日,若她要杀我,你们,不许拦。”以自己的命,去换她最在意的亲人的命,也算是为她而死,这对他而言,似乎能算是一种幸运。只是可惜,若真是如此,他便不能与她一起走过余生了。   “殿下!”灭高声开口,面上满是不认同之色。   而那人,孤傲美绝的容色丝毫不变,冷冷清清的声线中带着毋庸置疑:“这是命令。”   ……   翌日,一大早,苏锦屏从梦中醒来,便有侍卫来提人,看来是要抓她去处置了。而苏念华也在此刻惊醒,当苏锦屏被人带着从他的牢房前面经过时,他忽然发了疯一样的冲到牢房边,抓着苏锦屏的手:“女儿,你一定要把父亲救出去,你出去之后一定要向皇上求情知道吗?”   苏锦屏本来毫无表情的面色,在触到手上的一物之后,微微变了变,而后,点了点头,跟着侍卫们一起踏了出去……   手上,是苏念华交给她的东西,低着头偷偷看了一眼,那东西像是一个玉坠,天蓝色的,泛着幽光,而后看了看身边的侍卫,不动声色的将那玉坠收入了袖中。   而那会儿她点头,不过是因为对方那时用极小的声音说了一句:“这个关系你的身世。还有,为了你母亲,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就是不为了那个叫“慕云”的人,她也会好好活下去,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那个人!   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心底的阴云也冲散了不少,果然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哪!但是,想起自己昨天干的好事,心里有点忐忑,估摸着那个狗皇帝又得给自己一顿排头!   想着就已经被带进了御书房,皇甫怀寒也早就冷着脸等着她,在看见她的时候,眼底闪现了一抹复杂之色,然而一闪即逝。起身,慢慢的踱到苏锦屏的面前。   “苏锦屏,你打了皇后,你说朕该怎么罚你?”皇甫怀寒冰冷的声线自头顶响起。   打了就打了呗,你想怎么样?再说了,老娘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为了打那个该死的蚊子!“奴婢任凭皇上处置!”   任凭他处置?这个女人还有这么老实的时候?接着开口道:“昨日朕与皇后商讨,你知道说了些什么么?”声音更加危险,还带着丝丝的杀意。   神经病!你们夫妻说什么,我怎么知道!“回禀皇上,奴婢不知!”这皇甫怀寒的脑子最近是不是被门夹了,居然问这么低智商的问题!   “要不,朕将你逐出宫去可好?”冷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实则是试探对方的反应。   “奴婢谢皇上大恩大德,后会无期!”哎呀,能够不看到你这个狗皇帝,那真是太幸福了!   看她那喜形于色的模样,他的心中忽然感觉十分不舒服,昨日见她的反应,还隐隐的以为是因为自己,可是现在这情况,好似是他想太多了!但,却是未经任何思考的冷声开口:“不过朕又改变主意了,就罚你做朕的贴身婢女如何?”问完之后,他自己也愣住了,他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贴身婢女?你就不怕老娘一不小心偷看了你的那只小鸟?“皇上,您还是不要这样抬举奴婢了吧?”妈蛋的,下次穿越能不能不要这么窝囊,就是不穿越成皇帝,也没必要穿越成受尽欺压的宫女啊!   “若是朕一定要这样抬举你呢?”冰冰凉凉的声线自头顶传来。   “启禀皇上,奴婢无节操,若是您一定要这样抬举奴婢,奴婢要是对英俊潇洒的皇上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那个时候请您一定要原谅奴婢!”给你做贴身婢女,你特么想得也太美了吧?!   ------题外话------   啊哈哈哈……哥也木有节操!你们最好把月票都交上来,不然哥要是忍不住对你们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哦呵呵呵……猥琐的搓手ing……   第一卷◆乱后宫【092】小鸿鸿,你果然是对我最好的!   对他做禽兽不如的事情?听到这话,他的嘴角禁不住抽了几抽,但是心底竟隐隐的浮现一丝期待。   然,很快的敛下了心绪,冷声开口道:“苏锦屏,打了皇后的事情,朕可以不怪你,甚至丞相府的众人,朕也愿意网开一面,但是……”   终于要讲出他的条件了吗?可是,就在此时,一股凌厉的杀气袭来,一支剑直击皇甫怀寒的门面,那黑衣人大喝一声:“狗皇帝,拿命来!”   而那剑气还没有到皇甫怀寒的身上,就被什么控制住,动弹不得,而后,皇甫怀寒慢腾腾的伸手,夹住剑尖,轻轻一弹,那剑就四分五裂、掉落在地!   但那杀手显然还有后招,又是一柄剑从另一个袖口飞驰而出,原本跪在地上的苏锦屏,马上秉着看好戏的精神闪到一边,狗皇帝被人刺杀,这是多么让人激动的事情啊!这群刺客们真是太有眼光了!   皇甫怀寒很快就制住了那个刺客,可是这场刺杀显然已经是预谋已久,不多时,好几个黑衣人都潜伏了进来,与皇甫怀寒的暗卫缠斗在一起,而那早就吓傻了的小林子这才回过神来,吓得屁滚尿流的往外冲,高声尖叫着“抓刺客”,可是他刚刚跑到门口,一把剑就对着他射了过去,精准无误的到了小林子的跟前,就差一点点,他的小命就交代了,于是他吓得白眼一翻,华丽丽晕了过去!   潜入的刺客有些多,皇甫怀寒也很快的陷入了刺客的围攻之中,但那张冷峻的面孔丝毫不变,似乎半点也没把这些刺客看在眼里,出招有条不紊,手上并无利器,刺客们却完全无法近他的身!刀光剑影,苏锦屏却很是悠闲的站在一边看热闹。   可是没多久,却有刺客把眼神放到了苏锦屏的身上,一禀利剑从她的身后袭来,苏锦屏状似完全没有发现,眼角的余光却扫着身后,心中在计算着那剑尖离自己还有多远,直到离自己还有一厘米的时候,正要出手,一旁的皇甫怀寒却忽然扯了她一把,将她带离了那剑的威胁范围之内,而同时,他的胳膊上也被那剑刺了一刀!   “女人,你疯了?”竟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个女人是不想要命了吗?   鲜红的血液很快的从他的袖袍中染了出来,不多时,满宫都是“抓刺客”的声音响起,御林军也很快的闯了进来,杀手们见计划失败,也只得想办法撤离,可是皇甫怀寒的声音却如冰雕一般的冷酷,对着那群侍卫开口:“若是放走一个,你们便都是死路一条!”   话音一落,众侍卫们飞快的抽出箭羽,对着那群黑衣人一阵扫射,尽管这群黑衣人武艺超群,但是在千万支箭的扫射下,还是无法力敌,慢慢的,就有箭射到了他们的身上,行动一迟缓,便又是箭羽入体!不多时,二十多个人就如同几只活脱脱的刺猬,倒在了大殿之中,苏锦屏见此,不动声色的咽了一下口水,若是自己穿越而来的那天,那这样不怕死的开罪了皇甫怀寒,是不是早就变成这样的刺猬了?   而那吓晕的小林子,也在此刻醒了过来,一看皇甫怀寒的胳膊,瞬间面色惨白,冲到门口一声大喝:“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传御医!”   话音一落,便有粗使的宫人飞快的对着太医院跑去,侍卫们也赶紧将那些尸体拖了出去,御林军统领满头大汗的跪在皇甫怀寒的身前:“皇上,属下该死,属下防守不严,才让这群人混了进来!”   “拖下去,斩了。”冷着声开口吩咐,半点情面都不留。紧接着那御林军统领就一脸颓败的被人拖了出去,“御林军副统领听命!”   “属下在!”一个男子出列,跪在皇甫怀寒的跟前。   冰冷的语调接着响起:“朕命你彻查此事,查得到,便升职做统领,查不到,就提头来见!”   “是,属下领命!”副统领答完话,便带着一众侍卫飞快的离开。   这下,屋内就只剩下皇甫怀寒和苏锦屏两个人了,皇甫怀寒的胳膊还在滴血,鲜红色的血液流到紫金色的龙袍上,刻画出一种别样的奇异感,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的心绪也很是复杂。   苏锦屏很清楚,若是皇甫怀寒不出手救她,也就不会受伤,而她,本身有自保的能力,并不需要他来救,可惜现在却已经承了他的人情,这一点她是否认不掉的,只是她有些奇怪,皇甫怀寒不是总是对她恨得咬牙切齿吗?需要以自己受伤为代价来救她的命?   而皇甫怀寒的心下也是惊涛骇浪,那会儿见那剑对着她袭来,他还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便出手相救,没想过原因,也没想过自己救她可能会受伤,条件反射的出手了,可是现下,他也不得不问自己,他是为何而出手。眼见着苏锦屏看自己的复杂眼神,他甚至略微感到了一丝丝尴尬!   “多谢皇上相救!”她现在是不是要稍微对这个狗皇帝改观一下下?   皇甫怀寒闻言,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脸,半晌都没有吭声,想了想自己那会儿想说的条件,正要接着开口,小林子就带着御医进来了:“皇上,刘太医到了,您的伤必须马上处理!”   而皇甫怀寒别有深意的看了苏锦屏一眼之后,便往内殿而去,御医紧随其后,不多时,南宫宁馨也进来了,小林子和苏锦屏一起低头行礼:“皇后娘娘!”   而南宫宁馨却没有心思管他们,飞快的踏进了内殿:“皇上,您没事吧?”   “没事。”说着没事,苏锦屏却感觉到有一束寒光,隔着珠帘对着她射了过来。有些无趣的瘪了瘪嘴,这狗皇帝自己自告奋勇的救她,干嘛还拿这种眼神看自己?   不多时,皇甫怀寒的伤口就被御医包扎好了,南宫宁馨也有些奇怪,皇上武功高强,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被刺客伤到?眼见皇甫怀寒虽然就在自己的身边,但是那双暗紫色的眼眸却扫着珠帘之外,面上也是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心下一惊,往帘外一扫,袖袍下的手轻轻的攥了攥,做下了一个决定。   “皇上,这几日伤口不要碰到水,便无大碍,老臣下去开一副调养的方子,过不了多久,您就可以恢复元气了!”太医一边挥手让药童收拾着自己的药箱,一边恭敬的对着皇甫怀寒开口。   “嗯,下去吧!”冷冷的挥了挥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便站起身,这么一点小伤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皇上,不知道那个苏锦屏处置的如何了?”南宫宁馨开口问话,冷傲的容颜上无甚表情,凤袍下的手却轻轻的攥了起来。   果然,她这话音一落,就见皇甫怀寒有些奇怪的扫了她一眼,南宫宁馨向来是识大体的人,也断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情斤斤较量,可是现下却对着他问苏锦屏处置的如何了,这倒不像是她的作风。   而南宫宁馨仿佛没有察觉他的诧异,只是接着开口道:“皇上,立后大典上,她对臣妾不敬,就是不打杀了,也该打几板子以儆效尤吧?”她只是想试探,皇上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苏锦屏了。   苏锦屏在帘外听着里面的对话,有些无奈的瘪了瘪嘴,本来她还对南宫宁馨的印象不错,没想到对方竟然要挑动皇甫怀寒打自己,不过她也理解她,换了任何人,在自己的封后大典上被人家给了一扫把,估摸着都是开心不起来的,都怪那只杀千刀的蚊子!   这话音一落,一贯对南宫宁馨言听计从的皇甫怀寒,却第一次皱起了浓眉,眼底还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然而这丝不悦,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却没有逃过南宫宁馨的眼!心下的猜测仿佛得到了证实,冷傲的面上还是容色不变,只是淡淡的开口提醒:“皇上?”   暗紫色寒眸落在她的身上,只是一瞬,而后毫不在意的开口:“馨儿想打,就打吧!”   还是这句话,还是这般纵容的态度,但是南宫宁馨却觉得,似乎有什么都不一样了。这一丝丝的一样,让她的心头涌起了一阵无名火,憋着满腔的怒火想要发泄,却完全找不到突破口,最终转过身对着门外一阵怒吼:“皇上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给本宫把那个苏锦屏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虽是生气,她也还没有丧失理智,第一,苏锦屏还有用,若是打得太重,死了,那就丧失了效用。第二,皇上若是真的喜欢上她了,而自己在明面上下令将她打死了,等皇上反应过来,恐怕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她南宫宁馨绝对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紧接着,苏锦屏就被一众侍卫带了出去,而皇甫怀寒不知为何,却忽然感觉自己有些站不住,也跟着踏了出去。   御书房门口的不远处,浅忆很是担忧的看着这边,今日是小姐被提出狱的日子,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罚她,正担心间,就看见苏锦屏的身子就被人拖了出来,浅忆吓得面色惨白,不管不顾的就冲了上去:“小姐,小姐……”   苏锦屏正想着怎么脱险,就听得浅忆的惊叫从耳边传来,转过头一看,浅忆已经奔到了她的跟前:“小姐,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不多时,皇甫怀寒也出来了,看着这一幕没有出声。   浅忆很快的便也意识到了是要上刑,飞快的跪下,一路膝行到皇甫怀寒的跟前,满面惊慌失措的开口:“皇上,您就放过小姐吧,小姐绝对不是故意的,奴婢愿意替小姐受刑,求皇上放过小姐吧!”小姐一个月前方才被皇后打得奄奄一息,现下哪里受得住重刑啊!可是皇甫怀寒却丝毫不为她的话所动,浅忆情急之下,只得飞快的磕头,额头和地面撞得“砰!”、“砰!”直响,口中一直叫着:“皇上,您就责打奴婢吧,小姐的身子受不住大刑了啊!”   只消一会儿,光洁的额头上便一块青紫,苏锦屏看着她一心为自己的模样,眼底不觉得的闪现出了些许泪光,这个傻丫头,她也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二十大板,自己还是受得住,可是浅忆是绝对受不住的!想着挣开侍卫,上前把她拉起来:“傻丫头,起来,不就是二十大板吗?有什么受不住的!”   “可是,小姐……”浅忆泪眼迷蒙的看着她,小姐总是胆大妄为,却从来未曾被罚过,今日却忽然要被上刑,她一时间当然难以接受。   皇甫怀寒和南宫宁馨只是冷眼看着这主仆二人,丝毫不受她们之间那主仆情分的影响。一袭凤袍的女子转过头,看了皇甫怀寒一眼,暗示意味十足。皇甫怀寒自然也感觉到了对方的眼神注视,冷冷的开口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行刑!”   苏锦屏咬着牙开口:“皇上,您真的忍心责打奴婢吗?”你这狗日的就不怕遭天谴?   帝王闻言,只是冷声开口:“有过便当罚,打二十大板已经算是轻的了!”   话音一落,苏锦屏倒也没有反驳,只是忽的惊恐的瞪大眼,一脸惊诧的看着皇甫怀寒,直到看得皇甫怀寒也有些头皮发麻,微微皱眉之后,高叫一声:“皇上,您的亵裤掉下来了!”说完转过身拉着浅忆飞奔而去……   某皇帝还当真微微一惊,而后面带犹疑之色的低下头看了一下,众侍卫和南宫宁馨也被惊了一下,都对着皇甫怀寒的身下看去。紧接着,便是一阵静默,一秒,两秒,三秒……而后一声暴喝响起:“苏锦屏,你竟敢欺君!”   待他们抬起头,苏锦屏已经跑了数十米之外了,某皇帝那一张冷峻的脸登时就绿了!南宫宁馨也微微张大嘴,像是被雷得不轻。侍卫们更是早就风中凌乱了,皇上的亵裤掉下来了?这玩笑是可以随便开的吗?   浅忆满脑袋空白的跟着苏锦屏飞奔,皇上的亵裤掉了?这不是扯蛋吗?皇上外面的裤子都穿的好好的,怎么可能把亵裤掉出来?紧接着就听见了皇甫怀寒的那一身暴喝,吓得她脸都白了,什么也顾不得,只知道跟着苏锦屏没命的飞奔了!   可是若只是苏锦屏一人,那也许还真的逃掉了,皇甫怀寒若真是不愿放过她,便还要像上次一般,满皇宫的捉拿她,但是这次带着浅忆,所以很快的就被御林军包围了!   某皇帝几个大步踏上前,原本心中莫名的对打她的那一丝丝不愿,也消失殆尽,现在满脑子只剩下把这个女人毒打一顿的冲动,他的亵裤掉了?还真亏得她想得出来!当然,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听了她这话,竟然真的低下头去看了看,简直就是——羞耻!   紧接着,苏锦屏就被几个人按着,满面悲催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一条长长的板凳放在那里,想起那会儿在御书房看见的那几只被射成刺猬的刺客,也不敢反抗,心下早已是泪流满面,看来这顿好打是免不了的了,都怪那只杀千刀的蚊子!   “给朕打,狠狠的打!”咬着牙怒喝,这暴怒的模样,让南宫宁馨也有些侧目,心下暗道莫不是自己估计错了?皇上这模样,分明是恨之入骨,哪里有半分喜欢之色在里头?看情况和自己想象的似乎相左,而她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教训苏锦屏,而是为了试出皇甫怀寒心中所想,于是便开口劝道:“皇上息怒,这丫头想必也只是一时糊涂,本宫也不想计较这件事了,就饶了她一次吧!”   可是暴怒之下的皇甫怀寒哪里还听得进去她的劝告,现下只想把这个该死的苏锦屏千刀万剐!冷着声从牙缝里面磨出了几个字:“皇后不必求情,即便是你要饶了她,她的欺君之罪也逃不过!给朕打!”   见他如此疾言厉色,南宫宁馨也不敢再劝。   于是,苏锦屏就只能趴在板凳上,看着空中的板子高高的扬起,哭丧着脸闭上了眼睛,“砰!”的一声传来,她身上却半点痛感都没有?怎么回事?紧接着,她就反应过来了,哪里是没有痛感,分明就是一板子下来打得麻木了,紧接着那同感就蔓延了全身,疼得她龇牙咧嘴!狗皇帝,老娘诅咒你亵裤掉一辈子!   “砰!”的一声,又是一板子落到了她的屁股上,咬着牙抬起头怒视这皇甫怀寒,妈蛋的,要不是为了梨园的那只傲娇的可怜虫,她真恨不得现在就跳起来跟这狗皇帝拼了!   而暗处的灭也觉得这情况有些不对,赶紧隐匿了身型,飞快的往梨园的方向而去。   紧接着,又是一板子扬起,而这一次,苏锦屏却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听到了浅忆的尖叫声,转过头一看,浅忆正趴在她的背上,硬生生的替她受了一板子,浅忆这身子方才十六岁不到,本身又没有什么功夫底子,这一板子打得她面色苍白,冷汗也从额际滴落,但她却还是死死的忍住了,拦着不让侍卫们再打。   “给朕把她拉开!”他现在没有心思看这两人的主仆情深,满心都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将这个该死的女人狠狠的揍一顿,今日的亵裤之说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最大的效用就是将他这些日子,对这个该死的女人的怨恨都引导了出来!   浅忆哭着被众人拉到了一边,很是心疼的看着苏锦屏,而苏锦屏却是云淡风轻的笑看着她,表示自己没事,她从前什么样的酷刑没受过,不过是几板子而已,这还奈何不得她!她之所以恼火,不过是因为自己竟然要在这里忍着耻辱挨打而已!   “砰!”、“砰!”……又是几板子落下,忽的,一道钟声响起,真是自皇宫金銮殿的方向传来,金銮殿的门口有一口大钟,东陵开国的时候,便有规定,若不是涉及社稷安危的大事,任何人都不得敲响,否则便是杀头的大罪!   皇甫怀寒还记得上次那钟被敲响的时候,是几十万大军包围了京城的时候,而这一次,却又是为何?想着面色一变,来已经不及多看苏锦屏一眼,便急急忙忙的往金銮殿的方向而去,小林子等人紧随其后。   而南宫宁馨看了看她们主仆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站到一边,而后慢慢的踱到苏锦屏的身前,低下身子,对着苏锦屏开口:“苏姑娘,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想到本宫今日要动手,目的并不在打你。”   “皇后想的太多了!”她当然知道南宫宁馨不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来找她的麻烦,而且对方也不像什么小家子气的人,那么也就只有那么一个原因——因为那个没品的狗皇帝!而自己刚刚说的话,也就是给南宫宁馨的答案,虽然她不知道那个狗皇帝今天为什么会不顾自己的安危来救她,但是他要是能喜欢上自己,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那苏姑娘可否告知本宫,昨日你将那扫把投向本宫,意欲为何?”说着,眼底闪现出一丝冷茫。   于是,苏锦屏很是坦诚的把那件事情解释了一番,直直的把南宫宁馨的嘴角解释的抽搐了半晌之后,方才冷笑着开口:“娘娘,奴婢也不怕告诉您,皇上不可能喜欢上奴婢,奴婢也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他!自从奴婢入宫以来,前前后后不知道受了皇上多少欺压,要是真能喜欢上他,奴婢就该去找个御医看看眼睛了!”   这般大胆的话一出,倒叫南宫宁馨呆愣了片刻,这呆愣,一来是因着对方的胆子,二来,是惊讶她竟然直言不讳的对着自己说了这些话。想罢,微微一叹,而后起身开口道:“罢了,放了她们吧!”   “皇后娘娘,是皇上下令要打二十大板,现在才打了十二板子,而且还有一板子打在那侍婢的身上,这……”行刑的侍卫有些为难的对着南宫宁馨开口。   南宫宁馨冷笑一声:“怎么?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皇上问起来,自有本宫担着!”   “是!”这下那侍卫才不敢不放人……   于是苏锦屏就被释放了,但是她却并未为此对南宫宁馨产生什么感激的情愫,若不是对方开了头让皇甫怀寒打自己,就不会有她说什么亵裤掉了,也更不会有这一出,从板凳上下来之后,拉着准备向南宫宁馨道谢的浅忆,头也不回的离开。   ……   “殿下,皇甫怀寒发现那口钟是被‘刺客’敲响的之后,会不会还是回去接着打苏锦屏?”灭有些无语的开口询问,他发誓他长这么大,绝对没有看见过比苏锦屏更大胆的女人,居然对着皇甫怀寒说他的亵裤掉了,皇甫怀寒不生气才怪了!   “不会。”皇甫怀寒也不过是一时怒极,才会下手打她,等到他发现这钟是此刺客敲响的,想的更多的,想必就是那刺客是谁派的,只是敲一下钟,目的为何。甚至也会慢慢的怀疑到自己的身上,绝对没有心思再去顾忌她。而南宫宁馨既然已经为她求了情,当也不会再为难于她。   看着自家殿下淡薄的面色,灭不禁有些奇怪,殿下不是挺喜欢那个女人吗,现下那个女人出了事,怎么殿下好像一点异色都没有?想着便大着胆子开口询问:“殿下,苏锦屏被打了十几板子,您就不心疼吗?”问完之后,却有种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的冲动,他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八卦?还要命不要?   而坐在桌边的人,闻言,清冷的容色不变,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紧闭,而后,寡薄的唇畔勾起:“不心疼。”   呃?灭正在诧异间,又听着一声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因为已经疼的麻木了。”不心疼,这么可能不心疼呢?   灭闻言,瞬间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拿肉麻当有趣”?   “灭,知道你犯了何错么?”淡淡的开口,语气中并无不悦的成分,却叫人心底发寒。   灭一怔,单膝跪地:“属下知错!”一看见苏锦屏要挨打,他就应该早点回来禀报的,若是他快点回来,最少可以免了好几板子,但是他那个时候已经被那句“亵裤掉了”吓傻了,所以傻愣了很久!   “那便下去领罚吧。”声线已是云淡风轻。   “是!”……   ……   “哎呦!”一声惨叫声响起,妈蛋的,要是自己前世的那个身体,打个几板子算个球球,可是这个身子细皮嫩肉的,再加上之前受过伤、发过烧,所以现下实在是疼的厉害。   浅忆那被打了一板子,屁股也是疼的紧,但是比苏锦屏还是好了很多,最少她还能站得稳走路,但是苏锦屏现在却只能趴着了!“小姐,要不奴婢想办法去求些金疮药来?”   说起金疮药,苏锦屏就想起了自己穿越过来那日,那金疮药上面的毒:“算了,你去打点水进来给我清洗一下吧!”还是不要给别人毒害自己的机会了!   “好,奴婢这就去!”浅忆说着,就出了门。   浅忆出去之后,苏锦屏还疼的趴在床上龇牙咧嘴,忽的,听见一阵推门声响起,头也不回的开口:“这么快就回来了?”问完之后,却没听到浅忆的声音。   有些奇怪的转过头,便看见了一袭白衣的男子,白衣出尘,墨发轻舞,凤眉修目,一张绝世离尘的容颜,形如芝兰玉树,一身凌云远山的傲然之气,再配上那月色般醉人的星眸,不是百里惊鸿又是谁?   而苏锦屏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仿佛看见了亲人,满心的委屈都涌了上来,到了唇边却变成了一句怒吼:“你这杀千刀的,老娘都快被人打死了你才来!”   寡薄的唇瓣微动,不急不缓的走到她的床边,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却带着些许责备,而责备中却还含着宠溺:“谁叫你,总是闯祸。”   她这短短数日,已经闯了多少祸事了?打了皇甫怀寒,盗了国库,还扛着扫把去御书房的门口让皇甫怀寒还钱,立后大典上打了南宫宁馨,回头还戏弄皇甫怀寒,凡此种种,哪一件不是杀头的大罪,若不是自己的性命在皇甫怀寒的心中份量之重,她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狗皇帝那边的,还是我这边的?”苏锦屏也上了脾气,张嘴便是一阵怒吼。   而他闻言,容色不变,毫无焦距的眼眸淡淡的扫着她,对她的怒气视而不见,一言不发。直到苏锦屏有些泄气的不想再搭理这个人的时候,耳畔传来了淡淡的三个字:“你说呢?”似是询问,却没有半分问句的意思在里头。   苏锦屏虎着脸,转过头不看他,咬着牙开口:“我不知道!”妈蛋的,有这么谈恋爱的吗?啊?!看见她被打了,也不安慰一下,不安慰就算了,还落井下石,说她闯祸!   见她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他有些失笑,轻逸飘渺的笑声从口中溢出,让苏锦屏更是恼火:“笑什么笑?给老娘滚出去!”   这话一出,便是半晌的静默。在苏锦屏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重了的时候,听得他的声音传来:“真的生气了?”   “你说呢?”苏锦屏还了他一句“你说呢”。心下却是龇牙咧嘴,这杀千刀的,问他是哪边的,他居然给自己回一句“你说呢”?你说呢?你说呢?说你妈个头!   这三个字一出,他便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于是那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支支吾吾的,好像是想道歉,也好像是想安慰她,但是整整半晌,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倒是把一张白玉般的脸憋得有些发红,心下也为自己的性子有些发急。   看着他这模样,苏锦屏心中的怒气方才消了一些,转过身,一个用力过猛,却扯动了自己屁股上的伤,又是疼的一阵龇牙咧嘴:“嗷!”   “小心些。”声线仍然清冷却带着罕见的急切,那会儿他已经派人去撞钟了,可是到底还是晚了一些,还是让她被打了一顿。   “你还知道关心我的死活?”又是一阵讽刺之声响起。   这话一出,他的面色就有些发白了,那些煽情的话,他是真的讲不出来,即便他是真的喜欢她,可是就是讲不出,所以现下看她生气,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苏锦屏自然也是知道他的德行,看着他有些急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口中吐出了两个字:“闷骚!”   “……”闷骚?寡薄的唇角有些微抽,但也慢慢的知道了她不过是在逗弄自己,并不是真的生气了,所以又恢复了那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几天想我没有?”很是大刺刺的开口询问,半点女儿家的娇羞之态都没有,直直的让端着一盆子水准备进门的浅忆,吓得顿住了步子,一张俏脸为自家小姐羞得通红,小姐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什么话都敢问哪。   话音一落,自然,理所当然的,没有听到他的回话,只是那脸色微微有些熏红,但是基本上看不出来。   苏锦屏也不奇怪,这个闷骚又傲娇的家伙,要是能给自己回一句“想”,那才是奇了怪了:“不过我这几天挺想你的!”直言不讳。   这话一出,就像是一块糖投进了他的心湖,一圈圈的涟漪荡起,甜甜的,只是一瞬,便蔓延了全身。提起步子,走到她的床边坐下,淡淡的开口问道:“果真想我么?”   “果真!”苏锦屏很是确定的点点头,想就是想,有什么需要不好意思的,想着还加了一句,“我岂止是想你,简直就是想死你了!”   这话一出,他的唇角禁不住微微上扬,很想回一句“我也想你”,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像是被什么硬生生的堵住了似的,就是开不了口。   门口的浅忆终于听不下去了,端着水盆子慢悠悠的晃了进来,开口道:“小姐,水来了!”   “浅忆,你终于回来了,老娘想死你了!”苏锦屏很是煽情的随口说了一句。   说完之后,瞬间就感觉身边的气压有些加强,百里惊鸿的那张比白玉还要美上几分的面庞隐隐有些发黑的趋势。“想死你了”原来只是随口说说的吗?浅忆方才出去了多久,她就能说一句“想死你了”。也就是说,他方才白高兴了一场!   呃……浅忆听着这话,也觉得有些夸张,她好似只出去了一下下吧?将水盆放到一边,有些犹犹豫豫的看着百里惊鸿,又瞅了瞅苏锦屏,这水都快凉了,要清理伤口,也该赶快了,可是南岳三皇子还在这里,这要怎么办啊?   “还愣着干啥,老娘都快疼死了!”苏锦屏转过头对着浅忆开口。   浅忆看了看百里惊鸿,神情颇为犹豫,小姐这伤的不是别处,而是臀部,一个大男人在这儿,能扒了小姐的裤子清理伤口吗?   见浅忆看着百里惊鸿,苏锦屏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烦的开口:“你傻了吧你,他又看不见!”真是的,有什么好担忧的,自己在他面前都不知道毫不避讳的穿过多少次衣服了。   这话一出,浅忆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她怎么忘了,南岳三皇子的眼睛是看不见的,想着也送了一口气,上前来要给苏锦屏处理伤口。只是这两个人都没看见苏锦屏这话说出之后,那人月色般醉人的眼底闪过的一抹尴尬之色,然而,一闪即逝,没有给任何人察觉。   浅忆到了跟前,百里惊鸿徒然开口:“你出去吧,我来。”   “啊?”南岳三皇子不是看不见吗?怎么给小姐处理伤口?苏锦屏也是有些怀疑的看着他:“得了吧你,还是浅忆来吧,你什么都看不见,要是闭着眼睛摸瞎一番,还不得疼死我!”   “……”他现在可以说他其实看得见么?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若是说了看得见,她更不可能让自己来。所以也只是坐在床边,不说话,无声的坚持着。   最终,苏锦屏有些不耐烦的叹了一口气:“好了,好了,给他吧,记得给老娘小心着点!”   于是,浅忆很是不放心的把盆子留下,然后犹犹豫豫的退了出去。   苏锦屏趴在床上,头也不回的开口:“速度点!”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尴尬,所以那张精致的小脸,也微微有些泛红。   “忍着些。”冷冷清清的声线传来,便将她的裤子褪了下来。入目一片猩红,已经是标准的屁股开花,而在看见那丝丝血腥的时候,他的眼底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杀意,极为冷冽。   修长白皙的手放入水中,将那毛巾拧起,而后轻轻的沿着她屁股上的伤擦了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细微,但苏锦屏还是疼的哇哇大叫,其实她本身是很怕疼的,不过做杀手的时候,已经让她养成了一种习惯,便是不在任何人的面前呼痛,久而久之,当身边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也忘记了呼痛了。可是今天,在他的面前,却破了例。   “轻点,呜呜呜,好痛……”杀千刀的狗皇帝,这一顿板子的恩情,她总有一天要还给他!   他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是受了伤,清洗起来,怎么也会有些疼的,淡淡的开口安慰道:“就快好了。”语调也不自觉的放柔了一些。   苏锦屏抓着枕头,眼泪汪汪的回过头:“等我有机会,一定要找那个狗皇帝报仇!啊……”又是一声惨叫传来。   “呵呵……”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模样,颇为可爱,让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又听她此言,淡淡的开口道,“好。”   清洗干净之后,那盆子水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带着血腥味的红潮,看得百里惊鸿的眼中又是一阵冷茫,将那毛巾扔进了盆子之后,自袖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瓶,打开瓶盖,一阵清幽的香味便瞬间蔓延了整间屋子,不需要问便知道是绝对的良药!   “这是给我擦屁股的?”苏锦屏开口询问,问完之后脸色有点不对,妈蛋的,擦屁股?擦屁股的不是草纸吗?   他的唇角也有些微抽,但还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嗯,是擦伤口的。”擦屁股?这三个字就是打死了他也说不出来的。   “你知道我被打了?”那也不来救她!   “知道。”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不开口解释。解释,从来就不是他百里惊鸿会做的事情,更何况,若是懂他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他解释。   忽的,苏锦屏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转过头看着他:“难道那个时候皇甫怀寒是你派人引走的?”说完之后,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他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岂不知,他闻言,竟是勾了勾唇畔,开口道:“是。”她已经,能懂他的心思了么?   谁知,苏锦屏听他这么一说,惊愕的张大嘴,半晌,才转回头咕哝道:“没想到随便瞎蒙一下,居然给我蒙对了,我真是太聪明了!”   “……”今日这一役,他似乎知道了,跟她在一起,永远都不能高兴得太早。   将瓷瓶中的药物倒出来,雪白的粉末沾上了他的指尖,而后轻轻的点在她的伤口处,原本他的体质就偏寒,再加上那药粉也是上好的金疮药,还带着些许冰爽的薄荷成份,所以那冰冰凉凉的触感落到她的屁股上之后,是舒服极了!   火辣辣的疼痛感烧灼了半天之后,忽然得到缓解,苏锦屏自然满足的喟叹出声,心中对这家伙今日来了之后,种种不合她心意的表现而产生的怒气也消散了一些,当那冰冰凉凉的感觉覆满了所有的伤口之后,火辣辣的痛感也瞬间消失不见,于是,苏锦屏心中对他的感激之情,如黄河流水一般奔流不息!   转过头,很是感动的开口:“小鸿鸿,你果然是对我最好的!”   这话一出,他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靥,如雪莲般圣洁出尘,然而却很淡,而且只是一瞬,就敛了下来,忽然觉得,她这样受了伤,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身边,被自己照顾,被自己呵护,这样的感觉,似乎也很好。   当然,若是让苏锦屏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一定会气得跳起来,收回自己刚刚说的话,而且保不定还要怄得吐出一口鲜血将他暴打一顿!   而门外,一袭红衣的男子,听闻此言,妖娆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中拿着的,是和百里惊鸿手上一样的瓷瓶。百里惊鸿,对她是最好的么?自嘲一笑,将自己手中的瓷瓶收回袖口,忽的转过头,见浅忆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笑了笑,轻声开口:“你今日也被打了是吧?”   “啊?”浅忆一愣,而后点了点头。不过夜王殿下问她这个做什么?看着他那张妖娆艳绝的脸,浅忆的小脸也有些绯红。   “拿着!”火红色的袖口抛出一个瓷瓶,对着浅忆飞了过去,而后打开自己手中的鎏金扇,摇了几下,踏步离开了。   浅忆看着这个瓷瓶,恍惚间明白了什么,夜王殿下那会儿是笑嘻嘻的来的,不过那笑容之下,她也看得出藏着不少担忧。等他到了门口之后,自己正要拦他,就听见自家小姐的那句话传了出来“小鸿鸿,你果然是对我最好的!”然后就走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瓷瓶,想必是来给小姐送药的吧?   看了看那扇门,又看了看皇甫夜离开的身影,其实南岳三皇子和夜王殿下都不错,可是私心里,她却更希望小姐跟冷公子在一起,毕竟冷公子才是最先认识小姐的人哪!   皇甫夜拿着扇子,没走几步,脚下忽然踩到了一个瓷瓶,低下头一看,也是那金疮药,想必是哪个也来送药的,如同自己一般,听见小锦锦的那句话给气得不轻了。妖娆一笑,而后“啪!”的一声,打开自己手中的折扇摇了几下:“子寒兄,上次喝酒,我们还没分出个胜负呢!”   话音一落,一阵风扬起,一袭黑衣的冷子寒便轻飘飘的落地,邪肆的眼神扫在他的身上,狂傲的声线响起:“要是再有下回,你便提醒你皇兄一声,叫他注意自己的安全!”他冷子寒若是想刺杀皇甫怀寒,就是杀不了他,也会让对方头疼好长一段时间。   “哈哈哈……知道了,走吧,走吧,反正……”反正这景仁宫,也不需要他们这两个多余的人,更不需要他们多此一举的来送药,可是他却也知道,即便是如此,若是有下次,他还是会来送药,也许这就是——犯贱!   冷子寒又何尝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   两个怀着同病相怜之情的男人,相视一笑,而后一同飞身而起,运起轻功往宫外而去……   ……   已是深夜。   百里惊鸿守在床边,看着床上已经熟睡的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触上她的脸颊,如玉般的面上含着缱绻情深,飘渺若云的声线缓缓的响起:“我,对你是最好的么?你这一生,也许会遇见很多人,也许,他们都会对你很好。但是,你要相信,陪你到最后的,一定是我。”   他这话音一落,原本因为疼痛在梦中都皱着眉头的苏锦屏,那拧起的秀眉却慢慢的舒展开来,面上含笑,似乎做了一个美梦……   ------题外话------   我突然好想知道苏锦屏得知小鸿鸿是装瞎之后,会有啥反应,你们想不想知道?啊哈哈哈……不过我暂时不告诉,哦呵呵呵……   第一卷◆乱后宫【093】小鸿鸿,你是不是穷疯了?   “少主,昨夜在天牢之中,我们的人探查到,苏念华已经告诉了苏锦屏,她不是自己的女儿!”一个黑衣人站在桌前禀报,天牢里面自然也有他们的线报,所以知道这消息并不难。   而那一袭蓝衣的男子闻言,脸上温雅的笑意不变,只是拿着自己手中的狼毫笔,慢慢的画着,待他说完之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开口道:“知道了,苏念华还不知道锦锦的真实身份吧?”之前线报传来的消息,似乎就是这样。   “是的!”那黑衣人说着,还不忘记扫一眼上官谨睿身边的紫衣女子,少主什么都不避讳这个女人,这样真的安全吗?毕竟她可是东陵忠良的遗孤。   “好了,你下去吧!”笑着开口吩咐,那副山水画还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黑衣人又接着开口:“少主,还有一事!”虽是蒙着面,但却能看出有些犹疑。   “何事?”头也不抬,笔下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顿。   “今日苏锦屏被皇上下令打了二十大板,后来虽有南岳三皇子相助,但还是打了数十板子,伤的似乎不轻!”那黑衣人低着头飞快的开口。   “什么?”一声惊讶的语调从口中溢出,拿着笔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偏了一下,一张主人精心雕琢了半日的画卷就这么毁了!语气也染上了浓浓的焦急,“那锦锦现在怎么样?”   “南岳三皇子去看过了,也上了药,似乎没有大碍了。”黑衣人接着开口。   上官谨睿听闻此言,面上却没有露出释然的神色,反而唇边那公式化的温雅笑容还有点下沉:“下去吧,下次锦锦遇见这种事,记得早点过来禀报。”   黑衣人应了一声“是!”就消失在屋内。   而一旁的沐月琪,看着他的脸色,数次欲言又止之后,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公子,苏锦屏,到底是你什么人?”她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公子对那个女人的关注,实在是太过了。   上官谨睿闻言,面上的笑意慢慢的敛下,如玉般温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知的喜是叹的神色,但却含着绝对的愉悦,最后,笑着开口,吐出了三个字:“未婚妻!”   沐月琪闻言,后退一步,瞬间面色煞白……   ……   一大早,苏锦屏醒来,床边已经没了那人的踪迹,却还有一股淡淡的雪莲香飘散在空中,屁股上的疼痛感也去了一半,看来果真是好药。   “小姐,您醒了?”浅忆蹒跚着步子进来了,昨日行动自然不过是强装出来的,用了夜王殿下的药,虽然觉着都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疼的厉害。   一看见浅忆,苏锦屏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抹歉意,要不是自己行事莽撞,就不会累得浅忆跟着自己挨打了,而且只要想起昨日她为自己挡下一板子的那一幕,她的心中就觉得格外温暖,看着她清秀的小脸,苏锦屏一字一顿的开口:“浅忆,从今日起,以后有我苏锦屏一口肉吃,就绝对不会让你去喝汤!”从前,她只对“妖物”许下过这样的承诺。   “好!”浅忆笑嘻嘻的过来,看了看她的伤势。   “对了,浅忆,你的伤口上药了没有?”昨夜她上完药之后,那冰冰凉凉的感觉太舒服了,于是直直的让她睡着了,所以不曾关心过她的伤势。   浅忆闻言,面上浮现出一抹极为怪异的神色,终,在苏锦屏诧异的眼神中开口:“小姐,昨儿个晚上,南岳三皇子在的时候,夜王殿下也来过了,不过听闻你们的对话之后,就走了。看样子是原本准备给您送来的药的,后来就干脆把那药给了奴婢。”   这话一出,苏锦屏就沉默了,看来自己的昨日的话,还当真有些欠妥,对她好的人,也还不少嘛,忽的,脑中响起了一道冷冷清清的声线:“我,对你是最好的么?你这一生,也许会遇见很多人,也许,他们都会对你很好。但是,你要相信,陪你到最后的,一定是我。”   随即,某女的脸色有些绯红,妈蛋的,那个家伙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她只记得自己朦朦胧胧之中,好像是听见了,语调不急不缓,声线不轻不重,像是云中挽歌一般的飘渺若素,但是……有可能是他亲口说的吗?绝不可能!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太想听到这种话了,于是发了春梦!   “小姐,您在想什么?”看苏锦屏面色发烫,眼神还不知道往哪里在瞟,浅忆忍不住开口询问。   “咳咳……”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故作淡定的道,“没什么!”她能告诉浅忆她在想昨晚发春梦的事情吗?   ……   御书房,一双冷若寒潭的紫眸扫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眼底的流光一闪一闪,直至现下,他还没有想明白自己那会儿不管不顾的去救她,到底是为何。   小林子看他已经盯着自己的伤口看了一上午了,有些奇怪的开口:“皇上,您是伤口不舒服吗?要不要宣御医来换药?”   敛下心绪,冷声开口道:“不必。”不舒服的不是伤口,而是心里。昨日的事情之后,他怒气消了,却莫名的为自己真的下手打了她有些懊丧,但这懊丧的原因在哪,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就如同自己昨日不管不顾的救她的原因一样让人迷茫!恍惚间他似乎能看到答案,但是答案之外,却朦朦胧胧的围着一层迷雾,叫人看不真切。   最终,暗紫色的寒眸一闪,而后,将这一切都定位为了那个女人不能有事,否则自己的计划就实施不了了。只是这个念头一出,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正思虑间,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大殿的中央,单膝跪地,开口道:“陛下,前日的刺客已经查出了来路,乃是苏念华手下的余党。而昨日敲响了钟鸣鼎的刺客,属下虽然没有探查到具体是谁,可这一切却都指向了一个人,也就是梨园的那位。”   果然是他!放在龙案上的手,轻轻的敲打着桌面,二十年前,东陵的国师便断言自己有一统天下、龙御九天的命格,但是同等命格的,还有一个人,那便是那位“才震四国,艳惊天下”的南岳三皇子,百里惊鸿。父皇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方才倾举国兵力攻打南岳,可是两国交战,其他两国自然也是虎视眈眈,坐等收取渔翁之利。最后那一战,南岳递交求和书,父皇便以百里惊鸿为条件,同意了南岳的求和。   这十六年,百里惊鸿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待在东陵的皇宫,自己从前还很是不屑,不过是一个瞎子,能有什么能耐?可是登上帝位之后,他的性格越发的内敛沉稳,早已过了刚愎自用的年纪,同时也开始重新审视百里惊鸿这个人,却发现对方竟然是什么破绽都没有,每日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梨园,过着闲适的日子,可是……没有破绽,其实就是最大的破绽!   “知道了,下去吧。”前些日子便听见逸派人来传话让自己小心他,他当时虽是有防备,却没有防备至此,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派人敲响了钟鸣鼎!百里惊鸿,看来朕要会一会你了,这一战,是谁胜谁负?你我,拭目以待!   想着,开口对着一旁的小林子吩咐:“传苏锦屏。”   “是!”小林子领命而去,心下却无比同情苏锦屏,真是太可怜了,被打了,现在下不下得了床还未可知,皇上却在此刻要召见她。   而当苏锦屏听到传话的太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张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了十分“和蔼”的表情,转过头对着那太监十分“温和”的开口:“劳烦这位公公回去告诉皇上,奴婢不想看见他!”   “啊?”那公公吓得瞠目结舌,眼珠子都险些没给瞪出来,这句话自己能够拿去说给皇上听吗?若是说了,恐怕这个苏锦屏还没被皇上惩处,自己的小命就先交代了去!   浅忆早就吓得脸都白了:“小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啊,皇上是咱们不想见就能不见的吗?”说着一个劲的对着苏锦屏使眼色,希望对方能够明白这么说是真真的找死的行为。   苏锦屏收到了她的眼神,想着自己再挨一顿打都没事,要是又连累了浅忆,多不好。于是,深呼吸几口气,对着那传话的太监接着开口:“这位公公,烦请您告诉皇上,奴婢现下被打了,着实是行动不便,而且皇上的形象太过光辉,奴婢怕自己看见他之后,会忍不住把自己猥琐的形象和他对比一番,最终忍不住羞愤自尽,或是做出什么对皇上不敬的举动,那样奴婢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所以为了国家的安危,为了东陵的千秋万代,奴婢是决计不能去见皇上的,请公公将奴婢的顾虑如实的禀报给皇上!”   呃……还有这么一说?那公公看了苏锦屏半晌,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瞎掰的心虚之色,然而看了老半天,却只能看见她面上的坦诚和无限的忠贞!于是那太监犹豫了半晌,竟傻呆呆的抓了抓脑袋,回去复命了!   浅忆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小太监的背影,这该是蠢到了何种境界啊,才能被小姐这样蒙蔽!但是她也不得不在心中问自己,要不是跟小姐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已经深深的了解了小姐的脾性,换了她自己,是不是也会被唬过去?转过头看着苏锦屏:“小姐,奴婢觉得,就算是这话传到了皇上那里,他还是一定要见您的!”   “我知道!”那个狗皇帝,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角色。   “知道那你还……”说这种话去得罪皇上!   红唇勾起一抹龇牙咧嘴的邪笑:“我还知道他听到这话,一定会气得跳脚!我这么做,不过是单纯的想气死他而已!”居然敢打老娘,就算不能报了此仇,老娘也要无止境的给你添堵!   “……”这叫她说什么好?   苏锦屏果然没有料错,皇甫怀寒听到那小太监的禀报之后,确实是气得面色铁青,而那小太监也在小林子同情与责难兼有的目光注视下,被拖下打了几十大板。小林子看了看皇甫怀寒的面色,接着开口道:“皇上,要不奴才再派人去传?”   皇甫怀寒闻言,冷笑一声:“再派人去传,若是她还是不肯来,就将浅忆带来!”   “是!”小林子马上出去吩咐。   苏锦屏一脸悠哉的趴在床上:“浅忆,你说,那狗皇帝现在是不是已经要被气得吐血了?”   浅忆强笑一声,笑容无比的忐忑且勉强,而后颤颤巍巍的开口道:“也……也许吧!”皇上被气得吐血,估摸着她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紧接着,自窗外又看见几个小太监过来了,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个,进了门,便开口道:“苏锦屏,皇上宣你觐见。”   “烦请公公转告皇上,奴婢……”   “皇上说了,若是你不愿意去,让你的贴身侍婢代你去也行!”不等她说完,那太监便公式性的回话,没有半点讨价还价和听苏锦屏接着胡扯的意思。   咬了咬牙,不情不愿的爬起来,去就去!他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于是,某女在浅忆担忧和感动兼有的目光下,一拐一瘸的步了出去。到了熟悉的御书房门口,对着门前的夏冬梅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而后在太监们的引领下,进了那扇门,方才走进,就感觉到了一道寒冰般的目光压迫在自己的身上,想必是方才被自己气的!某女在心中窃笑一声,而后跪下开口:“奴婢拜见皇上,吾皇百岁百岁百百岁!”   这话音一落,室内的气温瞬间下降到冰点!皇甫怀寒的一双冷眸更是气得要喷出火来!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是被称为万岁?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说成“百岁”!“苏锦屏你,你不要命了,竟敢诅咒朕!”   “皇上,奴婢哪有诅咒您?”某女一脸茫然状。   这下就是小林子都看不过眼了,上前开口道:“旁人见了皇上,都是山呼万岁,怎么就你说百岁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苏锦屏仰起头,一张精致的脸上没有半分对皇甫怀寒的恭敬之色,就连平日里的装模作样也省了,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开口道,“皇上,请您实事求是的想一想,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活到一万岁呢?能活到一百岁您就应该偷笑了,这个道理想必奴婢明白,您也明白,那些每天一起山呼着万岁的大臣们也都明白,但是他们却仍然每天这样欺骗您,这都是不忠心的表现。而且,那活成万年的,都不是人,也不是真龙天子,而是海里面的乌龟,所以他们不仅是在欺骗您,而且还是在辱骂您,说起来也就唯独奴婢一人对您比较忠诚,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对您说实话,您一定要好好的褒奖奴婢一番才是!”说你百岁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要不是为了我的小命着想,真想说你十岁算了!   皇甫怀寒的嘴角抽了抽,他不得不说这个该死的女人胡说八道起来是真的很有一套!但是:“哼,就算是大部分人都没有活过百岁,但是也有不少人活过了一百,比如现下就在牢房的苏老太爷,过了今年年关,也就一百岁了,你的意思是朕的命不可能比他长?”   他说这个,不过是为了提醒苏锦屏,苏家的人现下都被自己关在大牢中,然而,苏锦屏却好像完全没有听懂他的暗示,只是开口道:“皇上方才也说了,是过了年关就一百岁了,可是苏家的人,马上就要被皇上满门抄斩了,爷爷他恐怕是过不了年关了,这个一百岁,还是活不过的!”   “你!”皇甫怀寒顿时气结,他完全就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听了这话,面上居然能够半点异样的情愫都不表达出来,还仿佛说着毫不相关的事情似的,一副不痛不痒的态度!冷笑一声,接着开口道:“那朕若是侥幸活过了一百呢?”   “那就说明皇上可以重新活一次,等到您一百岁的时候若是还没西去,还请皇上一定要自杀一次,才能再活一百岁!”苏锦屏漫天胡扯。   这话一说完,皇甫怀寒的脸都气绿了,现下也已经是懒得再跟她多说一句废话,因为他知道再说下去,自己只会被活活气死!冷哼一声,而后咬着牙开口道:“苏锦屏,苏家的人都关押在天牢,身为苏家的子孙,你就一点都不想救他们?即便是不为他人,你怎么也该想要救出你爷爷和父亲吧?他们可是你的长辈!”若是苏锦屏说不想救,那就是不孝!这个女人向来伪善,是绝对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背上不孝之名的!   “启禀皇上,父亲犯得罪过实在是太大了,奴婢也很想营救于他,但是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那群人跟她有个毛关系,虽然上次跟苏念华谈了半宿之后已经对那个男人改观了不少,但是这还构不成自己命都不要的去救人,因为……他若是没有私心,为什么到最后也不把浅忆的解药交出来,苏念华现下可并不知道浅忆的毒已经解了,说白了还是希望自己为了浅忆能够救他。   嘴角一抽,像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话,在他看来,苏锦屏虽然不是苏念华的女儿,但是她好歹也在苏家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都该是有些感情的,但是她竟然这般不痛不痒!“那,若是有机会让你将他们都救出来呢?”   “那就要看是什么样的机会了,皇上千万不要说拿我的命来换,要知道父亲和爷爷年纪已经大了,也活不过过多少年了,但奴婢还很年轻,他们一定愿意把生存的机会留给风华正茂、青春年少的奴婢,奴婢身为世间少有的大孝子,也一定会遵从祖父和父亲大人的意思,代替他们好好活下去!”苏锦屏毫无愧色,大刺刺的开口道。   某皇帝的脚下一个趄趔,险些没栽倒!他这是头一次见人把贪生怕死说得如此大气凛然的,而小林子更是感觉自己的眼前都黑了,有一种晕厥过去的冲动!   又冷着一张脸看了苏锦屏半晌,皇甫怀寒方才冷声开口道:“若是朕要你拿百里惊鸿的命,来换他们的命呢?”   “那您还是别做梦了,百里惊鸿是一定不会同意的!”很是顺口的接了一句,说完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一派天真的模样。   皇甫怀寒脚下一滑,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百里惊鸿一定不会同意?这女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刻意装疯卖傻?“苏锦屏,朕就不信你不明白朕的意思!”   “皇上,奴婢很明白您的意思,您就是想让奴婢去求百里惊鸿自尽,来换回奴婢家中那么多人的性命,可是奴婢虽然和百里惊鸿关系不错,却也是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来换奴婢全家的性命?”接着装傻,原来闹了这么半天,这狗皇帝想的是这一茬!但是很快的,苏锦屏也意识到了,自己若是一味的采取不合作态度,那她对皇甫怀寒来说,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而没有了利用价值,那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   皇甫怀寒闻言,冷峻的容颜上已经满是戾气,心下更是有一种将自己面前这个装疯卖傻的女人一掌劈了的冲动,然而,他很快的,就冷静了下来,看着苏锦屏的脸,冷哼一声:“苏锦屏,朕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回去好好考虑到底该如何取舍,记得,你只有三天的考虑时间,届时,朕看你是要百里惊鸿的命,还是要苏家老小和你自己的命,当然,还包括浅忆的命,若是你愿意,还可以带上夏冬梅!”   在皇甫怀寒说到浅忆和夏冬梅的时候,苏锦屏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浅忆是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她苏锦屏的命可以不要,却独独不能舍了浅忆的命,但是让自己为了浅忆去杀了那个人,她也办不到!而夏冬梅也是这宫中难得的好人,为自己求过不少次的情,待自己也很是真心。   她的犹豫,自然没有逃过那双深若寒潭碧波的暗紫色冷眸,一抹流光掠过,而后对着苏锦屏冷声开口:“回去好好考虑吧,三天之后,朕要看见结论!”   “奴婢遵命!”凤眸眯起,慢悠悠的站起了身,看了看自己面前那高贵的帝王,心中想的却是——要不咱三天之内把这个狗皇帝刺杀了吧?唔,不错的主意,晚上去跟小鸿鸿商量一下!想着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而后在皇甫怀寒莫名其妙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御书房。   待她走后,南宫宁馨慢慢的踱到了皇甫怀寒的跟前,轻声开口道:“皇上,您觉得有用吗?”苏锦屏是唯一一个能近得了百里惊鸿身的人,所以除了她,确实已经没有更好的人选,但是女人的直觉中,她却能看出来,这个苏锦屏表面上虽然没对百里惊鸿表现出太多的感情,但那情却用在心里,爱着百里惊鸿,又如何肯为了他人来杀了对方?   “不知道。”冷峻的声音第一次带着不确定,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看不透一个人,看不透她到底有多少实力,看不透她心中所想,每当他以为自己快要看清楚的时候,却总会发生几件事情将自己的认知打乱,所以他也不清楚苏锦屏到底会不会受自己的威胁。   然,他又沉声开口:“不论有没有用,这都是唯一的办法!”无人能近百里惊鸿的身,暗杀是绝对不行,但若是明杀,那就将事情放在明面上了,纵使自己做得再隐蔽,也会传出去,到时候东陵和南岳开战,便宜的就是北冥和西武!上次慕容千秋密访东陵,意在联盟,是早已起了逐鹿天下之心,若是自己和南岳闹起来,他指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子,所以苏锦屏,现下是不动声色的除掉百里惊鸿唯一的办法!   ……   “殿下,皇甫怀寒今日传召苏锦屏,看苏锦屏那模样,似乎皇甫怀寒已经将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灭单膝跪地,开口禀报。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后,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跟她,终究是走到这一步了,私心里,他不想她为了自己为难,可是更多的,却也想知道她的答案,想知道自己在她的心中到底有多重的份量!   “殿下,请恕属下直言,苏锦屏是绝对不会为了您放弃苏家老小还有她自己的命的。”那个女人,他跟了她这么些日子,也是了解的很,爱财如命,贪生怕死,对自家殿下也总是若即若离,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要是能为了殿下命都不要,那才有鬼了!   他闻言,长长的羽睫轻轻的颤了颤,遮住了眼底的一丝痛色,而后,淡淡的开口:“本宫,知道。”他知道,但若是她与他之间,一定要死一个的话,他却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跟了他这么多年,从他的面上,灭自然很快的就探知了他的想法,原本恭敬的表情,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的恨铁不成钢!殿下实在是……   ……   苏锦屏回了景仁宫,就将这件事情的始末如数告诉给了浅忆,说完之后,就是一阵又一阵对皇甫怀寒的大骂,这个杀千刀的狗皇帝,自己没本事去杀人,就来威胁别人,怎么不去死了算了!   浅忆有些担忧的开口:“小姐,那您打算怎么办?”是真的不要他们这些人的命了,还是去杀了南岳的三皇子?   “浅忆,你怕吗?”她忽的,很是认真的看着她,眼底满是自信之色,好像是在让浅忆信任自己。   浅忆闻言,看着她肃然的脸色,摇了摇头:“小姐,奴婢不怕!只要能跟小姐在一起,不论是生是死,奴婢都都不怕!”   “好样的!不愧是我苏锦屏的人!”苏锦屏笑着开口赞赏,“至于怎么办嘛,我再想想,晚上去跟他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两全之策。”她的想法就是直接把那狗皇帝给杀了,但是她也清楚,那狗皇帝的武功那么高,要是真的杀了他,不惊动其他人那是不可能的,届时自己也跑不掉了。   “嗯,好!”浅忆如是点了点,自然也知道对方说的“他”是指谁。   忽的,苏锦屏一惊,拧着秀眉转过头看着浅忆:“你说,那狗皇帝为什么会想要我们家小鸿鸿的命?”百里惊鸿不是东陵人,不可能跟他争东陵的皇位,而且虽然武功高强,但却双目失明,估摸着皇甫怀寒就是想统一天下,百里惊鸿对他也造不成什么影响,那他这样居心叵测的要杀他,甚至还不惜为此以放了自己那个谋逆的便宜老爹为条件,这是什么缘故?   这个问题也把浅忆问住了,就是说啊,南岳三皇子又碍不着皇上什么事,皇上为什么要杀他?想着有些困惑的抓了抓脑袋,开口猜测道:“莫不是南岳三皇子有什么我们不知道东西?”   “比如说……一副藏宝图?!”苏锦屏忽然坐了起来,眼睛冒出了一阵又一阵的金光!小说里面不都是皇帝们为了藏宝图,争来抢去的吗,难道那个家伙手上真有这样的东西?紧接着,一声惨叫声响起:“哎呦……”屁股上的疼痛让她马上又老老实实的趴了回去。   浅忆的脑后滑下一条黑线,就算是真的有那个什么藏宝图,小姐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吧?想着赶紧上前:“小姐,您还是别乱动,小心着您的屁股吧!”   “不行,不行,浅忆,你得给我找一把刀来!”苏锦屏无比认真的开口吩咐。   “干,干什么?”难道小姐想要南岳三皇子的银子,所以决定谋财害命?   苏锦屏奸笑一声:“我晚上要去偷藏宝图!”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但是她一定要去看看不是?不然她就是死了也不会甘心的!   某侍婢的嘴角抽了抽,很是无语的开口道:“可是小姐,偷藏宝图需要刀子吗?”   “你见着哪个小偷半夜里出去偷东西,工具都不带的?咱们找不到别的,就带着一把刀子好了!”苏锦屏如是说道。   “……”虽然对自家小姐的说法很是无语,但是总比找一把刀子是为了去谋财害命好不是?“奴婢知道了,待会儿就帮您去拿!”   ……   是夜,苏锦屏趴在床上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那个家伙来,本来还以为自己受伤了,他会多来看自己几次呢,若是换了往常,她肯定是有点不高兴的,但是今日,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一个她去偷那张可能存在的藏宝图的日子,所以她心底的郁闷,很快的就被那张马上可能得到的藏宝图给冲淡了。   而她又岂知,他不来,不是不关心她的伤势,而是料到她今晚会去梨园找他。目的,自然是为了他的命,既然总是要相见的,他来和她去,又有何分别?   等到月儿已经爬上了云端,估摸着他是绝对不会来了之后,苏锦屏才从床上一跃而起,当然,又很不小心的扯到了她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妈蛋的,每次考虑到银子,她总是有些激动过度!起身,找了几根绳子将自己的袖口和裤腿绑住,让自己的身型轻便一些,然后拿着浅忆给自己找来的那把刀子,在浅忆怪异的目光中,挂着一脸猥琐的笑意,慢腾腾的出了门。   躲过巡逻的侍卫,闪进了进了梨园,到了那屋子旁,潜伏到一边,而后悄悄地从窗口摸了进去。   踮着脚,落地。而后猫着腰,一步,两步,三步,对着那边的柜子走去,可是走了几步之后,忽然顿住不动了!因为她的手腕已经落到了别人的手中,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回头头看着他,心下一阵暗骂,妈蛋的,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果然她这具身子还要锻炼,连自己原来身子最佳状态的一半都没有达到!   凤眸一扫,看着他那张离尘绝世的容颜,与往常不同的是,今日的他,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仍然是美,仍然是气质出尘,但,却似乎是更美,更出尘了!此刻,好似满园的梨花都纷飞在他的身后,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是即将随风而去的流云,淡雅若素,摄人心魂!月色般醉人的眸中藏着点点深意,在看见她手上的刀的时候,眼底滑过一抹几不可见的自嘲,紧接着,眼中便是无边无际的淡漠,和天地孤一的寂寥。   缓缓的凝视着她的容颜,也看出了她面上的尴尬之色,寡薄的唇瓣微张,吐出了几个轻飘飘的字:“你来,是想要什么?”说罢,制着她的手松开,淡淡的扫着她,墨发半挽,在一片漆黑的屋内轻扬,制造出无边无际的萧瑟感。她是想要他的命么?她想要,他又怎么能不给呢?   苏锦屏闻言,玩转了一下手上的刀子,“藏宝图”三个字就在嘴边,想要脱口而出,但是她慢慢的忍住了,换个角度来想,藏宝图这种东西,要是在她苏锦屏的手上,她就是再喜欢百里惊鸿也不会将图交给他,所以同理得之,对方也不会把图交给自己,那么现下要是说了,那是绝对的打草惊蛇!所以,不可说!   她哪里知道,这只是她这种爱财如命的人一个人的想法!   看了看他淡薄的容颜,还有那如梦随风般的萧瑟感,无比的淡薄,好像什么也不在意一般,于是,苏锦屏的凤眸中闪过一抹戏谑:“要什么?我要的,你都给么?”唔,先试探一下,这家伙总是一副啥都不在乎的样子,说不定真的给了呢?   “只要你要,只要我能。”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如玉般的面容上写着毫不在意。   看着他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苏锦屏倒还起了些许玩笑的兴致,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邪笑:“要你,给么?”   话音一落,他一贯淡然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错愕之色,身子也是微僵,月色般醉人的眼底涌现出一股逆流,一圈一圈的旋转,在暗夜中闪闪发亮,好似从天上撷取而来的一轮明月,满载着月辉之华。随后,不再开口,欺身而上……   “喂!喂!放开!老娘只是开个玩笑!做人要幽默,要风趣,要能开玩笑,喂!喂!”苏锦屏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完全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来真的!妈蛋的,老娘只是来偷钱的啊!   然而,在尖叫间,她的身子已经被他放到了床榻上,紧接着,寡薄的唇封上了她不停惊叫的红唇,带着浓郁的雪莲香,和冰冰凉凉的感觉,醉人心脾。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丝丝笑意,似是对她惊慌失措的反应很满意,已经跳到心口的心脏回到了原处,天知道他刚才有多怕,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是被她舍弃的那一方。绵长的一吻袭来,他冰冰凉凉的舌尖滑入她的口中,一点一滴的撷取着芬芳,似乎要尝遍她的美好,铭记她的味道……   “尼玛蛋!滚粗!”找到了机会之后,狠狠的一把将他推开,心底莫名的有些发慌,毕竟她什么事情都经历过,还真的没经历过那档子事,要是这货来真的,咳咳……她现在还没有准备好!   他被推开之后,只是轻轻的伏在她的身上,双臂曲起,放在她的两侧,也借以拉开彼此的距离,毫无焦距的眼眸,落在她精美的容颜上,眼底藏着缱绻情深,面上却淡漠依旧,直到看得苏锦屏有些不自在了,他方才淡淡的开口:“告诉我,你来,到底是为什么?”   也许,她是真的想取自己的性命,只是自知不敌,所以……也或许,是临时改变了主意。但是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有勇气承受的。   “我可不可以说我不想说?”说了她这辈子可能就跟那张藏宝图无缘了!他一定会藏好防备着她的!   他闻言,那颗心也慢慢的沉了下来,寡薄的唇瓣勾起,声线淡得几近虚无:“若是,我说,我一定要知道呢?即便……”即便那答案不是他能承受的。从没有什么时候,他像这一刻般这么坚持过,他想知道,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就算结果不是他想要的,最少,他也能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定位。   苏锦屏没有听到他的最后两个字,所以只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咬了咬下唇,而后闭上眼不敢看他:“若是我真的不想说呢?”且不说说了之后跟藏宝图无缘了,就是没有这一茬,她也不能大刺刺的对人家说:我是专程来偷你的钱的吧?   他淡薄的面上、眼底,头一次染上了些许薄怒,是无法探知答案的心慌,也是心下不确定的焦急,终而,寡薄的唇瓣勾起一抹有些邪肆的笑,与那张淡薄的脸组合在一起,却出奇的和谐,淡如玄月的声线响起:“真的不想说么?”   说着,修长的指尖放到了她的腰带上,轻轻一扯,而后,苏锦屏就感觉到自己的外衣四散开来,惊恐的睁大眼,捂着自己的胸口,很是防备的看着他,她这么不知道这家伙还有这么无耻的一面?当下舌头也有些打结起来:“不,不想……”   紧接着,便感觉到一只冰冰凉凉的手,隔着中衣在她的小腹上轻滑,慢慢的,游移到衣结处,淡淡的声音再次飘来:“真的不想说,嗯?”这一声嗯,拖得很长,无限的魅惑,又带着致命的威胁。说完之后,他自己也有些微怔,他何时学会这样说话了?   “百里惊鸿,你给老娘……”吼到此处,感觉到自己中衣的带子都开了。于是,很是窝囊的赶紧改口,“我说,我说!”泪流满面,这家伙不是清冷孤傲吗?不是谪仙吗?不是傲娇吗?不是闷骚吗?今天怎么突然就转型了!   收回挑着她衣带的手,淡淡的开口:“那便说。”   苏锦屏虎着脸看了他半天,眉毛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而后带着三分试探,三分沮丧,三分恼火,和一份期待的开口道:“其实,我是来偷钱的!”   “扑哧……”他禁不住笑了出来,美若梨花盛放,艳似桃李花开,直直的轻笑了半晌,笑得苏锦屏都有点怀疑这货今天是不是被调包了的时候,他方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我这里有钱?”   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扫过屋内的陈设,虽不破败,但也差不了多少了,她怎么能得出有钱的结论?   很是烦躁的一把将他推开,然后飞快的系着自己的衣带,面上有些燥热,你大爷的,这个脸丢大了!偷钱被人家抓包不说,还被拿这种事情威胁!慌慌张张的系好了带子,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方才对着他开口:“还不是那个狗皇帝拿我和浅忆的小命做威胁,要你的命,你看看你,除了一张脸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优点了,个性还稀奇古怪的,于是我就在想皇甫怀寒没事要你的命做什么?莫非……亲爱的小鸿鸿,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有一张藏宝图?”   说到最后,音调忽然拔高,各种挤眉弄眼,面带谄媚,语调也是十足的猥琐!   听着她对自己的评价,唇角有些微抽,除了一张脸他就没有优点了么?他的性子不过是淡薄了些,何来“稀奇古怪”之说?最后那猥琐拖长的音调,更让他的眼角都跟着抽了好几下。静默了半晌,方才淡淡的开口:“没有。”   “我就知道你绝对不肯说!”瘪了瘪嘴,一副“我早就料到了”的模样。   见她好似有点不高兴,也不相信他的说词,他轻笑出声:“呵呵……真的没有。”   “果真没有?”苏锦屏挑起眉,满面不相信的模样。   他顿了顿,也很是认真的开口:“果真。你何曾见我骗过你?”   “你当然没有骗过我,因为你平常根本话都不说,怎么骗我!”苏锦屏很是不以为然,而后又拖长了音调,再问,“果真吗?”   “果真。”他已经隐隐的感觉到自己面上的淡漠就要维持不住了,心下也有些理解总是被她气得跳脚的皇甫怀寒了。   “相信你了!”四个字一出,苏锦屏就瞬间沮丧了起来。原来没有藏宝图,害她白高兴一场!   看着她沮丧的模样,他不禁有些失笑:“你就这么喜欢银子?”   “那是当然,因为银子是银子啊,当然我更喜欢金子!你呀,其实是穷惯了,所以才没什么感觉,要是有一天你看见了皇甫怀寒的国库,艾玛,你肯定马上就会发现生命的可贵,阳光的灿烂,人生的幸福……”苏锦屏说着,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那被毒打过的屁股好像也不痛了,一边在屋内走着,一边伸出一只蹄子挥斥方遒,一副大诗人吟咏的模样,满面的向往之色。   直直的看得他的脑后涌现出了一丛浓密的黑线。他穷惯了?嘴角再次抽了抽,而苏锦屏,满面憧憬的讲完了之后,很是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皇甫怀寒这个人太没品了,不然就冲着他国库里面的那么多银子,我也一定要嫁给他混个皇后当当,没事就去他的国库打滚,啊哈哈哈哈……”那种场面只要想象一下,就觉得无限美好!   这话一出,他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空中的气温也下降了好几度,直到冷得苏锦屏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看着他,他方才淡淡的开口:“其实,我也很有钱。”不就是钱么,他百里惊鸿会比皇甫怀寒差?   “你说什么?”苏锦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走到他的跟前,在他莫名其妙的目光注视下,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指,覆上了他的额头,开口道,“小鸿鸿,你是不是穷疯了?”   ------题外话------   我又想起那一块钱了……流泪!   第一卷◆乱后宫【094】你,可愿跟我?   穷疯了?嘴角有些微抽,而后,在苏锦屏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慢慢的起身,走到柜前,将柜子打开。   门外的风和修,不约而同的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脑门!殿下这是要干什么?炫富吗?多少女子想上门倒贴啊,慕容双、皇甫容乐,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女,可是他们家殿下一个都看不上,就看上一个不稀罕自己的,现下甚至要用钱来抬高自己的身价,这是窝囊到了何种境地!   见他打开柜子,苏锦屏很是狐疑的走过去:“你要干什……”下半句话,全部淹没在肚子里!   她看见什么了?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几块玉佩而已,每一块都放着异彩,飞快的伸出手拿出一块,小手还有些轻颤的摸着,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猥琐,黄金有价玉无价,所以她前世研究最多的就是这种宝贝,而他柜子里面看起来很素淡的几块美玉,决计是价值连城,随便一块,在现代也是三千万往上走的价位!而百里惊鸿向来没有佩玉的习惯,这些东西都是风和修他们准备的,没什么用,所以就随意扔着。   苏锦屏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都快调到嗓子眼了,斜着眼睛往里面一瞟,里面还有数十块,不动声色的咽了一下口水,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起来:“那,那个……小鸿鸿……”   “嗯?”一个字从口中溢出,等着她的下文。   苏锦屏其实很想说既然你有这么多,就送给我一块吧,但是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多不好意思啊,这可是找人家要钱呐。如果妖物在这里,肯定会说一句:见了银子你还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不够么?”淡淡的声音传来,而后又自顾的开口,“似乎是少了点。”紧接着,慢腾腾的走到衣柜的侧面,运起内力,轻轻一推,衣柜被推开,一间小型的屋子就出现在苏锦屏的面前。   这下风和修简直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殿下,您老人家的行情真的已经跌到了要倒贴到如此境地的程度了吗?拜托了,求求您不要再这样刺激属下们了!   他们心中的呼声,自然没有传到百里惊鸿的耳中。苏锦屏扫了一眼屋内,里面的陈设也很是简单,不是她想象的金碧辉煌,而是绝对的莹光璀璨,就连地板,都是名贵的玉石打造,整个屋子晶莹剔透,好像是用水晶铸成,一闪一闪,美焕绝伦,极其符合那人的风格。最奇的是,书桌处还有什么在闪闪发亮,而且极其大颗。   苏锦屏忘记了自己的身旁还有一个绝世的帅哥,飞快的冲到那颗足有拳头那么大的闪光物体前,只见它被镶嵌在水晶般的书桌上,却能发出奇异的光芒。苏锦屏扭过头,满脑袋已经趋于空白了,结结巴巴的开口:“难道,难道……难道这是钻石?”   尼玛蛋,克拉钻已经值钱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而自己面前这一坨,该有多少克拉啊!有一句话叫女人无法抗拒钻石的诱惑,而像苏锦屏这样爱财如命的女人就更不用说了!   “钻石?”他低低的开口询问,语气中带着些许迷茫,好似没有听过这个词汇,而后,在苏锦屏期待和欣喜兼有的目光中,缓缓的开口,“倒是没听过钻石这一说,不过这东西,被称为金刚石,坚硬的紧,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是它划不开的。”   “矮油!金刚石不就是钻石吗!”谁都知道钻石的学名就是金刚石嘛,而且其硬度排所有元素的第一位,被侵蚀的速度也是最慢,几乎好多年都不会被化学作用多少去,所有才会有那么一句名言“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之说。   “矮油?”听到这两个字,他忽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也禁不住在心中问自己,带她来看这些东西到底对不对,她这似乎是有点……激动过度。   苏锦屏流着哈喇子,看了那块大钻石半天,良久良久,才很是不舍的将自己的眼珠子挪回来,对着他开口问道:“这东西你还有多少?”   “这东西,倒是不少。只是有这么大的,全天下也不过五块,有三块在我这儿。”这种东西于皇甫怀寒等人来说,价值还不如黄金来的实用,所以他们也没有花很多金钱和时间去搜寻,但是他不同,他有的是金钱和时间去搜寻,因为谋位,除了要头脑,还要手段,没有银子和这些个东西是绝对不行的。所以,夜幕山庄的财富,早就能超越一个国库了。   有钱啊!有钱!苏锦屏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扫在他的身上,哈喇子还在口中酝酿,澎湃的心潮几乎要将她淹没了去,最终,在那人诧异的目光下,缓缓的开口:“小鸿鸿,你说咱们关系这么好了是不是?”   “嗯。”淡淡的语调中,带着些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呃,那个……”说着又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很是猥琐的挤眉弄眼一番,接着道,“那,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把你的银子分给我一点点?其实也不要多少,把这块钻石扒下来就行了,哦,对了,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外面的那几块玉也送给我,唔,还有这支笔,这方砚台似乎也不错,椅子太大了,携带不是很方便,唔,还有……”   这下风和修已经开始抱头痛哭了!苍天呐,这就是他们的殿下选来选去,选了十几年之后,给他们选的当家主母?这是造得什么孽啊!   苏锦屏对着那堆宝物,唧唧歪歪的说了半天,已经把这些东西的主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于是,百里惊鸿的脸色彻底的沉了下来,这一刻他是真的后悔让她来看这些东西了,因为以往她过来,她的眼中总是只有他一个人,但是现下似乎已经没有他的存在了!   而苏锦屏点评了半天之后,终于将自己的脑袋扭了回来,又接着问了一句:“老实说,除了这些,你是不是还有银子藏在别处?”他方才说了,这么大的钻石他有三块,但是这里还只有一块而已,还有两块应该藏在别处吧?   点了点头,不语。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已经染上了些许怒气,但是见着银子一心高兴的迟钝某女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顾着一个人在哪里穷开心:“喂,可不可以分给我一些些?”   “不行。”两个字,从他的口中溢出,清冷孤傲,淡如远山,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留给苏锦屏。   于是,那猥琐的摸着财宝的某女,那张娇俏的脸瞬间就绿了,满面恼火的对着他开口:“你既然没有打算将这些银子分给我,那给我看做什么?这不是诚心让人晚上睡不着吗?”   “财产,只能上交给夫人。”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微微转过头,脸上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这话一出,哭得正伤心的风和修二人,当即屏息凝神,等着后续发展,原来殿下忽然炫富是为了求婚啊!唔,这个可以有!   “你夫人是谁?”恶声恶气的开口,她要去打劫他的夫人!说完之后,顿住了,这家伙不是还没有夫人吗?黑着一张脸开口,“你不会是在说慕容双那个需要擦眼屎的女人吧?”   “……”需要擦眼屎?但更让他不解的是,她是如何想到慕容双的身上去的?沉吟了半晌,方才开口陈述一个事实,“她的婚,我已经退了。”   于是,那脑抽了半天的苏锦屏,终于回过神来了,静默了半晌之后,一双凤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绝色男子,只见他的脸上淡漠依旧,只是在她的注视下,慢慢的染上了不自然的红晕,还微微的有些尴尬之色,月色般醉人的眼眸虽然还是毫无焦距,却在四处乱瞟,好似十分不好意思。   紧接着,某女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戏谑的开口:“百里惊鸿,你这该不会是在求婚吧?”   “如若……如若我说是呢?你,可愿跟我?”如玉般的脸,早已红的如同天边的晚霞,但却还强作镇定的看着她,袖袍下的手,微微攥紧,含着丝丝紧张。   “其实说句实话吧,你对我挺好的,我也很喜欢你,你向我求婚,我似乎也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再加上你又这么有钱。可是,我们必须认清现实,那就是,你我之间,只有感情维系,彼此并不了解。诚然,爱情是婚姻的基础,基础我们有了,可是又该拿什么来保证一辈子?”苏锦屏在感情方面,其实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虽然她偶尔有些迷糊,但是该看得清楚的东西,她毫不含糊!   他闻言,一怔,像是没想到她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在这个时代,不都是男女互相爱慕,或是门当户对就可以在一起么?慢慢的,也回过了神来:“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即便你不愿做蒲苇,我亦愿为磐石。”说完之后,他的脸已经红得如同某种生物的臀部了,从前就是打死他,他也说不出这些话来的。   风和修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固了,殿下居然能对人说出这种话来,这真是……   这话一出,苏锦屏就沉默了。她没有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应该三妻四妾的古代,而对方,还是皇族的人,甚至看样子,还有着逐鹿天下的野心,若是跟他在一起,最终她得到的,只会是不断的勾心斗角,甚至连爱情也没有唯一。直到空气中的气温已经凝固,静的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苏锦屏才一字一句的开口:“我,绝不与人共事一夫,你能应否?”铿锵有力,她可以为了他去争天下、谋权势,但是唯独这一点,是她不容他人侵犯的骄傲,也是作为现代女子的尊严,更是她必须守住的一道底线!   这下,风和修简直有一种跳出来的冲动,开什么玩笑,殿下可是要登上帝位的人,古往今来有哪个皇帝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正要跳出去说什么,可是他们家没出息的殿下,已经开口答应了——   “能。”一个轻飘飘的字,砸进了风和修的心里,他们只感觉自己简直就要疯了!   而百里惊鸿确哼淡然,她能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并不奇怪,因为她平日里虽然总是有些不正经,但他却能看出她骨子里的骄傲。而且,母妃曾经也对他说过:“鸿儿,莫要贪求这世间的富贵,若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离,才是真正的幸运。”母妃也说,她当年没有看明白,所以才苦了一生,悔了一世,让他万不可重蹈覆辙。   “记住你说的,否则,我会亲手了结了你的性命!”看着他的脸,一字一顿的开口,语气狠辣,半点也不容情,很明确的在告诉对方,自己不是在开玩笑。她苏锦屏的人生,容不得背叛!背叛者——死!   他闻言,笑了,艳若百花,灿若桃李:“好。”顿了顿,复又开口笑道,“那,你是应了么?”   风看着自家殿下笑得灿烂的模样,嘴角抽了抽,挂着一根面条泪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你看殿下现在的表情,那是高兴吗?”堂堂一国的皇子,以富可敌国的财产和此生唯一为代价向一个宫女求婚,成功了还有脸高兴成这样?   “好像是的!”修的声音也带着些许哭腔。   两个两人对视一眼,复又开始抱头痛哭,殿下是真的完了!   听他此问,她笑着开口回话:“应了!”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应?相爱本来就应该在一起不是么?而且他还能答应这样的条件。顿了顿,复又开口,“喂,既然我都同意了,那你的财产……”说着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又猥琐了起来。   “自当请娘子笑纳。”说着,几个大步上前,拖着她就往外室走,动作迅猛,丝毫不给她反应时间。   苏锦屏挂着一脸贱笑,望着满室象征着巨大财富的陈设,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他给拖了出去,惊叫着开口:“百里惊鸿,你干什么?”   一声惊呼落下,他忽然停了手,状似有些诧异的回过头,淡淡的看着她,那精致的侧颜和优美的轮廓,瞬间便跌入了苏锦屏的眼,而那长长的羽睫也在轻轻的扇动,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而后缓缓的对着苏锦屏开口:“娘子,不都是应该陪夫君睡么?”   “我们还没成亲!”苏锦屏大声反驳,扯蛋!还没成亲睡个毛线。   看着这只炸毛的猫,他低低的轻笑出声:“所以,娘子只管陪为夫睡就是了,我尽量,什么也不做。”   “不行!不行!”开什么玩笑,倒也不是她矫情,而是刚刚两个人才说了那么些煽情的话,现下马上就发展到床上去了,感觉好尴尬!   而他,置若罔闻,一股内力制着她的手腕,夺了她反抗的机会,拖着她接着走,而后冷冷清清的声线从前面传来:“娘子,为夫在床上告诉你其他的银子藏在何处。”   卧槽!苏锦屏禁不住在心中大骂一声!这特么的不是在戳人家的软肋吗?于是,这下原本无比坚定的反抗之心,慢慢的也弱了下来,任由他往床上拖。而百里惊鸿淡薄的面上,却染上一抹淡笑,看起来是十足的愉悦。   风和修不约而同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看着这一幕,还好,殿下还没有完全被吃的死死的,还有一丝丝身为男人的尊严,虽然这尊严是拿银子换来的。   苏锦屏跟着他走着,走着,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看着前方那雪白的身影,不知为何,恍惚间似乎在他的背后看见了整整九只尾巴摇曳,对,不是一只尾巴,是九只!分明就是一只黑心肝的九尾狐,当下心底也有点发虚,苍天,她怎么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好像是掉进了人家挖的坑里!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他的怀中了,仍是冰冰凉凉的触感,仍是淡淡的雪莲清香扑鼻,面前也仍是那张绝美的让人喷鼻血的绝尘面孔,但她却觉得自己面前这个人有什么不一样了,唔,什么不一样呢?好像是真面目露出来了的感觉!   正思索间,感觉到自己腰上的手紧了紧,耳畔传来他清冷的声线:“在想什么?”明明是询问,却还是平淡的如同一池无波的清水。   “在想,你平常不都是闷骚吗,今天怎么忽然明骚了?”苏锦屏很是坦诚的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嘴角抽了抽,顿时失语。闷骚?明骚?不知道如何回她这话,便干脆不回答,只是轻轻的环紧了她的身子,慢慢的闭上了那双明月清辉般的星眸。他还记得,那段日子,她以为自己对他做了什么的时候,就是这般陪着他一起睡的,很温暖,暖暖的感觉,就如同今日一般舒心,全身的血液也在慢慢的回暖,若是可以,真想就这么抱着她,一辈子,不松手。   见他又不说话,苏锦屏瘪了瘪嘴,又闷骚了!“喂,皇甫怀寒要我杀你,怎么办?我要是不杀你,他就会杀了我和浅忆。”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他闻言,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半晌,方才淡淡的开口询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把他杀了,不过要是真杀了那个短阳寿的,也许我会赔命!”这个问题实在是太严肃了,她一点都不想和那个狗皇帝一起死。   短阳寿的?嘴角有些微抽,而后淡淡的开口道:“放心,你不会有事,明晚,我便送你出宫。至于苏家的人……”劫天牢不难,但是在东陵的境内,劫了天牢,还要不被皇甫怀寒搜寻到,那就太难了,毕竟皇甫怀寒能够做他的对手,也绝对不是好应付之辈。   “苏家的人,能救则救,不能救就算了。反正我跟他们也没多大的交情。”苏锦屏的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这一切都是苏念华咎由自取,跟她苏锦屏可没有关系。   没多大交情?听闻此言,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眸也徒然挣开,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他,不是你父亲么?”   “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她的来历确实是太过离奇,更何况,就算她不是来自异世,她的身份估摸着也不简单,搞不好还牵涉着什么王朝恩怨,能不说还是尽量不说的好。   此言一落,他也没有追问,只是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他知道她似是不愿意告诉他,但是他也相信,终有一天,她会愿意告诉他的,他也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忽的,苏锦屏抬起头询问:“你刚刚说明天就送我出宫?你准备好了?”   他淡然轻笑,缓缓的点了点头。他的计划原本是明日春秋节,便趁乱离开东陵,而自己屋内的密道也已经挖到了京城的西郊,下面更是迷宫遍布,若是没有地图,决计不可能找到出口。过程和线路他都已经策划好了,他要走,即便是皇甫怀寒也留不住,南岳那边的局势也已经被他控制了大半,只等回归。数十年的谋划,终于是到了今日,但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这不安来自何处,他也不清楚。   苏锦屏却没想那么多,因为她并不清楚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有多大的实力,也不清楚皇甫怀寒真正的能耐有多少,所以也没有接着问。打了个哈欠,接着开口:“那我逃出宫之后去哪里?”   “跟我回南岳。”直截了当的回了她的话,半点都不曾犹豫。   苏锦屏虎着脸看了他一眼:“我答应了吗?我还没答应你就擅自替我决定,我告诉你,我苏锦屏是很有骨气的人,我没答应去南岳,谁都别想让我去!”他说跟她回南岳,她就跟他走?把她想得也太没主见了吧?   他闻言,沉吟片刻,整整半晌都没有开口,直到苏锦屏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终于,从那寡薄的唇畔吐出了几个字:“我剩下的银子,都在南岳。比皇甫怀寒国库里面的还要多,你当真不随我走?”   “矮油!走!必须走!”苏锦屏瞬间激动了起来,比皇甫怀寒国库里面的银子还多?那她要是不走,脑子才是被门夹了!“我刚刚只是随便说说的,就是不为了那么多银子,我也舍不得小鸿鸿啊!”苏锦屏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自我吐槽,这话说得她自己都要吐了,但是为了银子,恶心一点也是没有办法的。   “呵呵……”低低的轻笑出声,虽然知道她最后一句话带了些不真实的成分,但他听着还是莫名的愉悦。笑完之后,轻轻的闭上眼眸,抱着她,安然入眠。   听他的笑声,还是若初识一般的飘渺动听,却已经带了不少人间的气息,苏锦屏亦是扬唇一笑,闭上眼睡觉。   风压低了声音,挂着一头黑线开口道:“皇子妃真有骨气啊!”开始挺正气凛然的说自己有骨气,殿下一说钱,骨气就没了!   下巴已经掉到地上的修——“我也这么觉得!”   ……   景仁宫,屋顶上,苏锦屏仰卧着看着皇宫的天空,旁边一起靠着的,是浅忆。“昨晚已经跟他商量好了,我们今天晚上就离宫了。”   浅忆闻言,点了点头,拳头也轻轻的攥了攥,有一丝丝紧张,但更多的,却是期待。忽的想起一事:“小姐,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吗?”   “什么大事?”她知道的唯一的一件大事,就是自己被人打了屁股,而且到现在还有点疼。   “逸王殿下说春秋节之后,便要去参加武林大会,而昨日竟然给了逸王妃一只玉如意!”浅忆说的是一惊一乍的。   苏锦屏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玉如意怎么了?难道那个玉如意很值钱?”   浅忆的脑后划过一条程亮的黑线,值钱?小姐想的怎么都是钱呐!“小姐,难道您不知道王公贵族送发妻玉如意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苏锦屏偏过头,倒来了些许兴致,因为她对那夫妻二人的印象都还不错。   “若是送玉如意,首先就是表示那个女子是清白之身,而后也表示愿意以自己所有的财富相送,算是对发妻绝对的敬重,而最大的含义,就是同意对方改嫁的意思。”浅忆飞快的说完,接着又叹道,“逸王妃的命真是好啊,千百年来,就只有两个女子享有过这般尊荣。”   苏锦屏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变相休妻吗?有什么好?”   “不!”浅忆的面色忽然严肃起来,转过头道,“小姐,您要知道,一个亲王府该有多少财产,逸王妃有了那玉如意,势必有无数男子趋之若鹜。而且这完全不是休妻,休妻是女子犯了七出之条而被休,休完之后就没有人要了,但是送玉如意,却表示这女子贤良淑德,而男子本身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的意思,就是把这女子抬到了极高的位置上,而逸王府也会成为逸王妃新的娘家,那可比原本的出身要尊荣多了!小姐您想想,与其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守着过一辈子,有了一个好出身去嫁与他人,不是很好吗?”跟着苏锦屏这么久了,她的思想也开阔了一些。   “没想到还有这一茬!”苏锦屏感叹,在她的心中,古代就是封建的象征,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开明的事情!皇甫逸这个人也不错,不喜欢人家,也没忘记给人家谋个好前程。   “可惜……”浅忆说着摇了摇头。   苏锦屏偏过头看着她:“可惜什么?”   “可惜逸王妃竟然当众将那玉如意给摔碎了,还硬生生在王府的门前撞得头破血流,说是一女不侍二夫,让她去改嫁,还不如就撞死在逸王府,全了自己的名声。”浅忆说着,也不是是敬是叹,神色倒很是复杂。   苏锦屏闻言,倒是笑了,是那个女人会做出来的事,不过皇甫逸这个人,心地也软,真闹了这一出,他是怎么也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念头了,对白汐月,就是不相亲相爱,最少也会是相敬如宾。“我当初果然没有错看她。”开口一叹,心绪已经飘到九霄云外。   看着上空的碧海蓝天,一片一片云被风吹的飘散开来,变幻着各种形状,让苏锦屏忽然想起了前世看见的一句很诗意的话,转过头看向浅忆:“浅忆,你说,如果没有风,云会不会寂寞?”   “啊?”什么东西?风和云有什么好寂寞的?但是看着苏锦屏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抓了抓脑袋之后,开口道,“小姐,奴婢也不知道!”   “呵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幽幽的一叹,想着自己来了这个地方的这些日子,又接着对浅忆一笑,“但是我知道,若是没有你这碎嘴的小丫头,我一定会寂寞!”   “小姐,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啊!”浅忆撅着嘴,状似不高兴的转过头去。   “哈哈哈……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不戏弄了你了。”苏锦屏哑然失笑。   浅忆开口道:“小姐,奴婢早就说过了,您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   苏锦屏笑了笑,接着感叹:“不过说起来,真要走了,还有点舍不得这皇宫。”这里以皇甫怀寒为首的贱人虽然不少,但是像红枫和夏冬梅这样的人也让她有一丝不舍。   浅忆瘪了瘪嘴:“有什么好舍不得的,那些个娘娘,那真真的都是讨厌极了,总是喜欢找您的麻烦,离了宫以后就再也不用见着她们了。”   苏锦屏一笑,正要说什么,就看见几个太监往自己宫里来了,没再开口,直接伸出一只手将浅忆拎起,跳了下去。   而那群太监看见她们是从屋顶上下来的,自然是吓了一大跳,不过很快也就淡定了下来,对着苏锦屏开口:“苏锦屏,皇后娘娘传你觐见!”   皇后?南宫宁馨找她做什么?浅忆也有些不自觉的抓了一下苏锦屏的袖口,今晚就准备溜出去了,皇后娘娘又传小姐,不会生出什么事端吧?   “好,我这就去。”苏锦屏说完,给了浅忆一个安心的眼神,就跟着那小太监去了。   随着下人到了飞凤宫,虽然还是原先的宫殿,但是里面的陈设却都换过了,件件都是珍宝,充分的表明了皇甫怀寒对自己这位新皇后的重视。那待遇,跟赫连容若绝对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踏了进去,便看见了凤座上的南宫宁馨,一袭凤袍,显得端庄而尊贵,比起平日里的冷傲,今日还多出了一分威严,看见苏锦屏进来之后,便开口对着一旁的下人吩咐:“都给本宫出去!”   “是,皇后娘娘!”众宫人弯腰行礼,而后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记将门给关上。   而苏锦屏的凤眸,却闪过了一丝寒光,这个宫殿的暗处,有一个人,而且凭那股子气势可以看出来,有些杀手的能耐!待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苏锦屏也不拐弯抹角,抬起头看着南宫宁馨:“怎么?皇后娘娘是想要我的命?”   南宫宁馨一怔,有些不明白她此言何意,看着她眼中的冷茫,顿了顿,方才反应了过来,而后笑着开口:“你多虑了,宫中的是我父亲派来保护我的人,本宫没想过要杀你!”她倒是真想杀,可是杀了之后皇上那边要如何交待?   这话一出,苏锦屏面上的杀气方才敛下,开口道:“即是如此,不知娘娘找奴婢来,是为何?”她对南宫宁馨,既不喜欢,也不反感,但却很是防备。   “本宫若是料得不错,你断然不会听皇上的,去杀了百里惊鸿,是也不是?”虽是询问,但面上却是十足的胸有成竹。   和聪明人说话,苏锦屏也懒得转弯抹角,只是冷冷的回话:“娘娘圣明。”语言恭敬,语气里面,却没有半分恭敬的成分在里头。   南宫宁馨也不生气,站起身,从凤座上起来,而后一步一步从高台上踱下来,走到苏锦屏的面前,四目相对。半晌,南宫宁馨方才开口:“因为本宫也是女人,所以本宫能明白你的想法。若是本宫没有料错,明日也就是你准备离开皇宫的日子!”   说到此处,苏锦屏飞快的伸出手,掐上了南宫宁馨的脖子,她苏锦屏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有人威胁了她的性命,她一点都不介意拿对方的命来保证自己的安全。而暗处的人,见此似乎想出来,南宫宁馨慢悠悠的开口了,她的脖子在苏锦屏的手上,面上却是半点惊慌之色也无:“放心,我的目的,不在阻挠你,但是你要知道,明日便是春秋节,也是几十年前东陵开国的日子,若是你要走,定然是明日,这一点,我猜得到,皇上也一定猜得到。”   听她这么说,苏锦屏方才收回了掐着她脖子的手:“所以呢?”语调冰冷,一张脸也是冷的可怕。   “皇上明日一定会加强防守,所以,明晚你连景仁宫的门都出不了。除非,本宫帮你引开那些侍卫!”南宫宁馨缓缓的开口说道。   凤眸眯起,笑了一声:“你的条件?”她们非亲非故的,说起来还有几次不大不小的过节,她会无偿帮自己?   “条件么,没有,不过你得算是欠了本宫一个人情。”语调还是冷傲,一双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苏锦屏。   略一思索,这么算来,似乎自己也不亏,而南宫宁馨说的话也在理,明日要走,定然是要去梨园,若是自己景仁宫都出不了,是决计走不成的,更何况还得带着浅忆,而这个人情,她苏锦屏也并非是一定要还,量力而行便罢了。   “你最好还是答应吧,要是本宫没料错,今夜你若有异动,皇上定会下杀手!”昨夜苏锦屏去了梨园,却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回来了,她的选择已经很明确了。   “那,奴婢就谢过皇后娘娘了!”这话,就是答应了。说完不等她回话,便转身而去。   待苏锦屏走后,一个蒙着面的黑衣男子,从后殿出来,只露出了一双眼,剑眉星目,一看就知道是个美男子,缓步走到南宫宁馨的身边开口:“大小姐,您真的要帮苏锦屏走?”   “没错,只要她不在皇宫,皇上的心,就不会乱。而本宫若是要杀了她,以她的身手,不惊动皇上是不可能的,届时皇上也会怨恨本宫。可要是帮着皇上将她拦住了,皇上虽是口口声声的说要杀她,但是本宫确信,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刻,皇上,是决计下不去手的。”她比了解任何人都要了解皇上,皇上对那个女人太过特殊,皇上也从来都不会用看苏锦屏的那种眼神去看任何人,所以帮着苏锦屏离开,对自己来说是最好的办法。   而那蒙面男子,却有些不解:“既是这样,直接帮她就是了,为何还抬到明面上来说,现下将她召来,以皇上的聪明,定然会怀疑到娘娘身上来。”   “本宫总觉得她有些不简单,让她欠本宫一个人情,防患于未然也好。更何况,不管召不召她来,皇上也都会怀疑到本宫的身上。”她爱的那个男人,太多疑,也太敏锐。   “既然大小姐已经决定了,那属下也不多说什么了。”蒙面男子说完便退下。没走几步,却听得南宫宁馨的声音传来:“景之,你其实不用这样跟着本宫,以你三年前京城第一才子的盛名,定然能谋个好前程,而且……”   说到这里,对方已经开口打断了她:“大小姐,这是属下的决定,请您不要干涉。”就如同,她当初为了皇甫怀寒进宫一样,她明知道皇甫怀寒不会爱上她,她还是来了,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这便是情之一字,身不由己。   南宫宁馨看着他僵直的身子,微微一叹,开口道:“你这又是何苦。”   “大小姐又何苦呢?”一语问出,半晌也没有得到回应,自嘲一笑,便踏步而去。留下一双美眸,含着点点歉意看着他的背影……   ……   出了飞凤宫,苏锦屏便一路往景仁宫而去,现下已经是中午,吃午饭的时间要到了,但不知为何,心下总是有些不安,而且多走一步,那不安就越发的浓重。   飞快的到了景仁宫,一进门就开始叫:“浅忆!浅忆!”叫了半天也没人应,想了想,莫不是去拿饭了?走到床边想要坐下,却感觉一阵一阵的心慌,让她有些坐不住,起身出门,也往领膳食的地方而去,刚进那门槛,就撞上了夏冬梅,夏冬梅一见她,就笑着道:“苏锦屏,你好几天都没来扫地了!”   “嗯,你有没有见过浅忆?”皱着眉头看了看膳食房,也没看见浅忆的身影,刚刚一路上也没有发现她。   “浅忆?就是那天你挨打的时候,帮你挡着的那个小宫女吗?”夏冬梅还不确定浅忆是哪个。   苏锦屏点了点头:“嗯,是的,你看见她了?”   “我刚刚来这儿的时候,看见两个小太监带着她,急急忙忙的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不过那两个小太监很是眼生,不像是宫里的人,我还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呢。”夏冬梅叽叽喳喳的说着。   这话一出,苏锦屏就觉得不对了,夏冬梅看她的神情有些怪异,也开口道:“要不我帮你去找找吧?”   “嗯!”话音一落,两人便一起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听着过往的宫人叽叽喳喳:“真可怜!”   “就是,三王妃下手太狠了!也不知道那个宫女是犯了什么错,唉。”又是一人开口。   苏锦屏越听便越觉得心慌,那个三王妃不就是君临梦吗,自己跟她可是有不小的过节,难道是找自己的麻烦找不到,就找浅忆了?看出了她的不安,一旁的夏冬梅禁不住抓了一下她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   但是苏锦屏现下哪里还听得进去这话,抓着夏冬梅的手,飞快的闪身,吓得夏冬梅险些惊叫出声,不一会儿,就到了御花园,丝丝血腥味扑鼻,荷花池上面架着一座拱桥,而那拱桥的中间有一摊血迹,但血迹的旁边却一个人都没有。倒是有几个宫女在桥的栏杆上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看什么,还有几个小太监在水里打捞。   夏冬梅敏锐的感觉到苏锦屏的指尖都有些颤抖,放开夏冬梅的手,飞快的冲上去。拨开那些宫女:“你们在看什么?”   那群宫女起初被人拉开,还有些不高兴,但一看见是苏锦屏,就都没有吭声,苏锦屏从桥上往下一看,只看见一个浅绿色的身影浮在水面上,当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固了,袖袍下的手也是不住的颤抖,而那几个小太监真是在打捞尸体,将那女子的尸体拉起来,苏锦屏远远的看着,却不敢过去,甚至觉得自己的腿都有些发颤。   然而,凤眸所及之处,只见一个小太监将那尸体翻了过来,紧接着,浅忆那张青紫交错的小脸就露了出来,面上发丝横布,唇角还含着一丝丝血迹,苏锦屏脚下一软,险些没滑到,夏冬梅担忧的扶住了她,苏锦屏推开她,颤巍巍的走到浅忆的跟前,蹲下身子,没有如同众人想象的一般嗷嚎大哭,反而很冷静,冷静的就像出事的不是自己身边的人。   但,不远处的皇甫夜,却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怒火和恨意已经到了临界点,他本来是进宫来参加今夜的春秋节大宴的,却忽的听下人们在议论说是有一个叫浅忆的宫女出了事,所以才会过来看看。几个大步走到苏锦屏的身边,蹲下身子,看着她沉怒的脸,一时间竟然不敢开口叫她。   “谁做的?”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鬼魅。   “小锦锦……”   “谁做的?”开口重复,一双猩红的眼眸抬了起来,看着四面的太监和宫女,“若是让我问第三遍,你们就全部都要死!”   话音一落,拔下自己头上的木簪,飞快的射出,硬生生的将天上的一只飞鸟打了下来,却不只是射杀,而是头浆迸裂,那场面看起来血腥而恐怖!宫人们颤着身子开口:“不知道,我们只看见那会儿三王妃打了她,三王妃打完之后就走了,我们也不敢扶她,便都回去了,可是没多久就听见说有宫女投河了。”   投河?浅忆绝对不可能投河!“那个说浅忆投河的人是谁?”冷冷的扫着那个说话的太监。   “是,是……好几个宫女都看见了,说是看着她从这儿掉下去了,但是看她掉下去的姿势也像是被人推的,可是那时候她的身边没有人。”那小太监看着她的眼神,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三王妃现在在哪?”冷着脸开口询问。   那小太监不敢开口,眼睛去看着腾龙殿的方向……   “小锦锦,你冷静一点。”皇甫夜看着她越发猩红的眼,禁不住开口劝她。   “冷静?”转过头看着那张艳绝的脸,“你叫我怎么冷静,若是你皇兄出了事你能冷静吗?就在刚才,她才跟我一起在屋顶看着蓝天白云,一起议论着逸王府的八卦,还说着我在哪儿,她就在哪,现在她死了,我还活着,你叫我这么冷静?”而且,间接害死她的还是自己,她要怎么冷静?!   “小锦锦,可是……”可是君临梦是北冥的公主,断然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宫人去责罚她。   苏锦屏长长的指甲嵌进了肉里,艳红的血从她的手上滴了下来,眼睛里面都什么在闪烁,却迟迟没有溢出来。皇甫夜伸出手,环着她的肩膀:“小锦锦,想哭就哭吧!”她这样憋着,他看得也难受。   而苏锦屏却冷着脸推开了他:“我不会哭!在帮浅忆报仇之前,我绝对不会哭!”说完,站起身,往腾龙殿的方向而去。   “小锦锦,你去干嘛?”皇甫夜有些担忧的声音响起。   “去报仇。替我处理浅忆的后事!”一步一步,坚定而绝决!   ……   ------题外话------   明天就出宫了!明天就出宫了!明天就出宫了!   心酸,爷失去了我心爱的一块钱,忍着悲痛码字,你们还总是嫌弃我不快点放小锦锦出宫,流泪……我要出去挂东南枝……   第一卷◆乱后宫【095】出宫,爷不想写标题了   “小锦锦……”皇甫夜在身后唤她,却半点也阻碍不了她的脚步,只得吩咐了自己的暗卫处理浅忆的事情,便急急的跟了上去,腾龙殿此刻都是王公贵族,小锦锦若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杀了君临梦,北冥那边是绝对交代不过去的,所以他必须拦着她。   一路上,苏锦屏那张美若妖魅的脸,阴沉得可怕,浑身的杀气就像是一股逆流,一阵又一阵的从她的体内涌出,旁边的人皆不敢直视。那是什么?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满身的杀伐之气,甚至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漫天扬起的青丝像是死神的手,缓缓的伸出,无边无际,叫人看不到终点,目所能及的只是阴暗。   腾龙殿,丝竹之声袅袅,众大臣皆笑容满面,互相恭维,皇甫怀寒还没有到,所以场面并不过分拘谨。   “丞相大人,不知道何时才能喝到您的喜酒啊!”吏部尚书贺远之举着酒杯到了上官谨睿的跟前,开口试探。   温润如玉的脸上勾起一抹公式化的笑,墨玉般的眸中含着似真似假的笑意,举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多谢贺大人挂怀,恐怕还要些时日!”   “哦?这是为何?莫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若是如此,下官倒是有一人推举。此人正是平阳王家的沐月郡主,已是二八年华,长得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与丞相大人正是绝配,不知丞相大人意下如何?若是丞相大人也同意,下官倒是愿意来保这个媒!”贺远之的声音有些大,而且语速极快,几乎都不给上官谨睿插话的机会,便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这一说之后,全场都静谧了下来。   而平阳王和沐月郡主也看着这边,平阳王是目含期待,然而更多的却是不悦。若能得上官谨睿做自己的女婿,说来其实还算沐月高攀,只是这个贺远之,自己与他并不相熟,他为何要当众说出这种话?而沐月郡主,早已在众多世家千金羡慕的眼神中羞红了脸,心下却有点忐忑不安,谁都知道上官谨睿的身边有一位红粉知己,对方答不答应,还未可知。   上官谨睿心下却是明朗,贺远之是皇甫怀寒的人,也是料定了自己不会答应这桩婚事,所以才会当众提出,待自己拒绝了,就等于是当众羞辱了沐月郡主和平阳王府,届时,平阳王就不会记得这件事情是谁挑起来的,只知道是他上官谨睿刻意挑衅,当然,也就会顺理成章的站到自己的对立方了,看来皇甫怀寒已经对他产生怀疑了,也有了动手的心思了。想透了,他倒也不生气,唇边还是那抹温雅的笑容,缓缓的开口道:“多谢贺大人好意了,本官早已有了未婚妻,恐怕要拂了贺大人的美意了。”   这话一出,平阳王的脸色就变了,他的这位未婚妻,定然是那个沐月琪,虽说沐老将军之威名天下皆知,那沐月琪也是女子中的翘楚,但他平阳王的女儿,就比人家的差吗?而沐月郡主,早已煞白了一张脸,在其他的命妇贵女同情鄙夷兼有的目光中,拿着帕子捂着唇,险些落泪。   贺远之像是早就料到了这答案,接着开口:“莫不是沐老将军的千金,沐姑娘?”达到了目的,自然还要说几句话圆场。但上官谨睿能几年之内就爬到丞相的位置上,自然也不是徒有虚名,闻言,也便笑着开口道:“贺大人多虑了,其实本官的未婚妻至今还没有找到,当年不过是父亲与好友的一句玩笑,便定下了本官的终生,说来,本官连自己的未婚妻是何模样都还不清楚,可惜后来她家中遭逢大难,她如今也失踪了,本官找了数十年,也是一无所获。”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他们竟未想过向来温雅,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上官大人,竟然如此的信守承诺,这叫不少自诩君子的人,心中都生出了不少崇拜之感,二十四岁也未娶妻,原来是为了寻找自己的未婚妻!平阳王的面色自然也缓和了下来,而沐月郡主现下是半分哭的心思都没有了,她竟没有想到那个男子有这样的人品,已经官拜丞相,却还记着当年的承诺,想着,她心中原本对上官谨睿七分的爱慕,也变成了十分。   贺远之的计划就这么被几句话搅了,反而还给对方塑造了高大的形象,而平阳王冷冽的目光也渐渐的扫到了他的身上,明显是不悦他的挑拨离间之举,事已至此,说什么话也都是挽回不得的了,只得强笑一声道:“既是如此,丞相大人也该多多为自己打算了,若是一直找不到您的未婚妻,岂不是延误了您的终身大事?”   “本官就多谢贺大人关心了,不过俗话说‘糟糠之妻不可弃’,本官岂可因为自己升官腾达,便弃自己的未婚妻于不顾?更何况那还是父亲大人定下的亲事。若是本官毁诺,父亲大人若是知道了,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本官的。而沐月郡主,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本官又如何配得上,还请贺大人今后慎言,若是毁了姑娘家的名节,怕大人吃罪不起。”再温和的狮子,他也终究是一头狮子,被激怒了,便会有暴怒的时候,暴怒之后,那些激怒他的人,势必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此刻,贺远之身上的冷汗都已经流出来了,同时得罪了平阳王和上官谨睿,还没有完成皇上交托的任务,想必接下来自己的官途势必命运多铎,擦了一把额际的汗水,慌忙告了几声罪,就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就在此时,一身锦衣的君临梦带着一众下人进来了,姿容绝色,也是绝对的趾高气昂,而那双狭长的丹凤眸中,此刻含着些许得意的成分,好似发生了什么让人高兴的事,而这神态,却让上官谨睿隐隐有些不安,但又不知道这不安从何而来。   她这一进来,其他的命妇贵女们都是一副怪异的神色,但明显的,没有一个人对这个北冥最为凶悍的公主有什么好印象,来了东陵,不守妇德,什么坏事都被她干尽了,就差给没给三王爷戴绿帽子了。这样把恶毒的一面现在明面上的女人,她们是自然不能与之为伍的,否则到最后被坏的就是自己的名声。而皇甫宇更是从她进来,就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但,君临梦都不以为意,她今日已经报了自己的仇了,因为表姐告诉她,自己若是弄死了那个浅忆,比弄死了苏锦屏本人都能令对方难过,所以今天她心情好,其他人怎么看她,都影响不了她报了大仇的愉悦!   也就在这时,一个宫人匆匆忙忙的进来,在上官谨睿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而离上官谨睿比较近的皇甫逸也将这话听了去,两人的瞳孔同时缩紧,而后一齐扫向君临梦,目光中满是冷冽!但是君临梦却半分都没有察觉,只是慢腾腾的走到皇甫宇的身边坐下,无视了夫君那厌恶的神情,含着满面的笑意状似优雅的进食。   众人静默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接着说话、聊天,场面又慢慢的回暖。可就在此时,“砰!”的一声响起,腾龙殿门口的侍卫,都被摔到了屋内,众人一惊,一起转过头,便见着了那一身杀伐之气的人,那张艳绝的脸,他们并不陌生,可是那猩红的眼,却让人看着有些胆寒!   就连上官谨睿和皇甫逸都不自觉的紧了紧拳头,那是怎样的眼神,仿佛是从地狱化出的恶灵,从修罗场爬出来的厉鬼,浑身叫嚣着浓浓的杀伐之气,让人感觉一片一片阴云铺天盖地而来,而满室也都溢满了黑色的雾气!   君临梦原本惊慌的表情,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变得有些诡异起来,笑容也是越发的得意,怎么,按耐不住了么?这么多武林高手都在这里,她就不信苏锦屏能伤得了自己,而且谋害王妃和别国的公主,可是不小的罪名!   “君临梦!”三个字,从牙缝里面挤了出来,而此刻,苏锦屏的脸上却挂着一抹笑,美艳绝伦,仿佛是盛放在彼岸的曼珠沙华,引人沉沦,却满载着末路之美。   “大胆,小小的一届宫女,竟敢直呼本王妃的名讳!”君临梦傲气的声音响起。   然而,下一秒,她已经被人一脚踩在地上,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就是一拳狠狠的砸上了她的脸,“砰!”的一声,血花四溅:“君临梦,你就是这么打浅忆的是么?你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今日,我苏锦屏都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君临梦痛得几乎睁不开眼,也没想到就在自己身旁的皇甫宇竟然没有出手帮她,看着苏锦屏那张宛如恶魔般的脸,她的心中忽然升起了阵阵忐忑之感,一种无边无际的恐惧从她的心底慢慢的蔓延而上,直到缚住了她的呼吸,让她动弹不得,咬着牙,强作镇定的开口:“苏锦屏,你想杀本王妃?”   岂知她这话音一落,苏锦屏的脸上却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在她惊恐的视线下,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把你打得只剩下半口气,再扔到河里活生生的淹死,你看怎么样?”浅忆受过的苦,她要她十倍百倍的来还!   “苏锦屏,你疯了!”看着四面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君临梦这才知道自己在东陵有多不受待见,现下更是惊慌得不能自抑。   “我没疯,我要是疯了,现下就是将你千刀万剐了!”话音一落,又是一脚狠狠的对着她的肚子踩去,下手极重,直直的让君临梦抱着自己的肚子蜷缩成一团。而那些看了半天热闹的人,似乎现在才缓过神来,开口叫道:“来人,抓……”刺客。   可是他最后的两个字,却淹没在了苏锦屏冷冽的眼神之中。   皇甫宇见那个贱人被打了几下,感觉自己心中压抑了这些日子的怒气都消散了一些,方才故作关心的对着苏锦屏开口:“苏锦屏,当堂毒打三王妃,你不要命了?”   “皇后我都打过,难道她能比皇后尊贵?”苏锦屏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只想将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狠狠的撕碎!而君临梦此刻已经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站到了皇甫宇的身后。   走到皇甫宇的身前,开口:“让开,挡我者死!”六个字,从她的唇中吐出出来,但却没有人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上官谨睿和皇甫逸都不约而同的起身,对着门外开口:“都死了吗?还不将这宫女带出去!”他们知道她的愤怒,但是他们更知道若是真的当众打死了君临梦,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一群侍卫跑了进来,却迟迟不敢靠近苏锦屏,方才她要进来,他们有几个兄弟去拦,就被打得趴下了,甚至他们根本都看不见是如何出手的,就见着自己的兄弟飞了出去,现下他们怎么还敢拦。   而就在此时,一道火红色的身影飞快的闪了进来,拉住苏锦屏,华丽而优雅的声线响起:“小锦锦,我们出去!”   “皇甫夜,你也要拦我?”她本以为对方该是了解自己的,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也要拦着她。   淡紫色的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拉着她的手也动了动,然而最终,还是坚定的开口:“小锦锦,跟我出去!”对付君临梦有千百种方法,绝对没有必要在这里动手。   “我说过,挡我者死!”冷冷的看着他,面上没有半分可以商量的余地。   皇甫夜闻言,叹了一口气,走到她的身前:“那好,如果你一定要送死,就先杀了我!就是杀了我,也比让我看着你送死强!”一字一顿,说得无比的认真,这话也让满殿都陷入了一片静寂!   “你以为我不敢?”眉宇间跳跃着怒气,狠狠的一拳,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胸口,这一拳,直直的打得皇甫夜的喉头一阵腥甜,但他却丝毫也不曾退却,一言不发的站在她的跟前,淡紫色的眸中满是坚定和认真。   而苏锦屏见自己下了这么重的手,打了他一拳他还不让,心中那滔天的怒火也涌了出来,一拳接着一拳的往他身上打,一旁的皇甫逸见势不对,想要过来拉开她,却被皇甫夜的一个手势制住了!   直到“噗……”的一声响起,一口艳红的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直直的溅到苏锦屏的衣襟上,她才顿住了,而后傻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找回了些许理智。而皇甫夜见此,伸出手擦掉了唇边的血迹,开口道:“冷静下来了吗?”   他这话一出,苏锦屏顿时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腿也有些发软,她恨,她恨自己的无能,保护不了浅忆,现在就连帮她报仇都不能光明正大,还要伤了真正在意自己的人!红唇动了动,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却什么都说不出,甚至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皇甫夜叹了一口气,不顾这么多人在场,将她纳入怀中,樱花般的唇畔放到她的耳边,低低的开口吐出了两个字:“青楼。”而这两个字,声音极轻,轻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   苏锦屏的瞳孔缩紧,很快的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没错,就这么打死了她也太便宜她了,她远可以有更好的计策叫她死之前还要身败名裂!   侍卫们看着苏锦屏,也不知道是拿人还是不拿人,而皇甫夜妖娆中带着怒气的声音徒然响起:“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马上给本王滚出去!”   “是!”侍卫们应了一声,飞快的往外跑。   君临梦捂着自己被揍得出血的脸,站出来:“二皇兄,这个宫女将您打得吐血,您都不惩处吗?宫女殴打亲王,就算是您不在乎,这恐怕也说不过去吧?”   “谁都知道本王喜欢小锦锦,本王乐意,与你何干?”冷冷的回视着她,暗紫色的眸中含着杀意。   这眼神让君临梦惊得倒退一步,身子甚至有些发颤,但她很快的又硬气了起来:“即便是二皇兄不计较,本王妃却不可能不计较,苏锦屏将本王妃打成这样,本王妃……”   “说起此事,下官倒是要问问三王妃。”这话,是上官谨睿说的,原本总是挂在唇边的公式化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墨玉般的眸子是第一次染上了怒意,温雅的声音接着响起,“这后宫之中,皇后娘娘和众位娘娘方才是主子,三王妃却在皇宫行凶,杀害宫女,是何道理?这是要越俎代庖,藐视天威吗?”   “上官大人,本王妃不过是下令打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宫女,她自己投河自尽了与本王妃有何关系?本王妃下令打了她之后,就带着自己的下人走了,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何事!”君临梦不以为然的开口,杀了宫女是要受处罚,但是打一顿却是没什么。   上官谨睿闻言一笑:“既然三王妃打了那个宫女就走了,怎么又知道她投河自尽了呢?”   “这……我,本王妃是听下人说的,上官大人,请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丞相,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本王妃!”说着这话,还是无比的硬气。   但是却让皇甫家宗族的人都禁不住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实在是……   而上官谨睿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似乎跟这个人再多说一句话也是脏了自己的嘴。   君临梦说罢,又转过头看着皇甫夜,“二皇兄,这苏锦屏,您能饶,但是本王妃是饶不了她的!”   “本王已经说了,小锦锦是本王的心上人,有本王在,谁也动不了她,皇弟妹叫本王一声皇兄,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皇甫夜隐忍的怒气也已经到了临界点,要是他早一点收到这个消息,也许浅忆就不会出事了,而造成这一切,都是君临梦这个该死的女人。   “本王妃……”君临梦还想说什么。   皇甫夜的眼神却忽然放到了皇甫宇的身上:“老三,你就是这么管教你的女人的?竟然当众顶撞兄长?且不论是不是皇家,就是一般的人家,这等妇人,也该拖出去杖毙了才是!”   这话无疑是给了皇甫宇一个发泄自己怒气的机会,几个大步上前,狠狠的一巴掌将君临梦打到了地上,随即一声怒喝响起:“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顶撞二皇兄,你的妇德和女戒都丢到天边去了么?”   这下宗族的长老方才起身来劝,对方毕竟是北冥的公主,再这样闹下去,就难看了!   皇甫夜冷哼了一声,在上官谨睿和皇甫逸担忧的目光之下,将苏锦屏带了出去。   两人一直走,一直走,到了御花园的一角,苏锦屏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抱着膝盖蹲了下去,一张脸埋着,似是隐忍着极大的痛楚。明明,明明一个时辰之前还跟她一起谈天说地的好姐妹,竟然就这么没了,她还记得上次自己挨打的时候,是那个丫头命都不要的挡在自己的身前,不管自己遇到怎样的困境,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总是写满了笃定,“小姐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她也还记得几天前,她们才一起想象着离宫之后的日子,约定了去找她的妹妹,可是,怎么突然她就没了呢?   秋风扬起,是别样的萧瑟之感,而她蜷缩在一起的身子也显得格外单薄。一旁的皇甫夜,妖孽般的容颜现下也苍白的几近透明,她方才那几拳头,下手是真的极重!见她如此,他华丽优雅的声线响起:“小锦锦,别这样,本王会帮你报仇的。”今夜就是君临梦的死期,不过是让她多活一刻罢了。   “不,我要亲自看着她死!”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这几个字。   “可是……”可是今日,你根本就出不去。但是接下来的话,都被他淹没在了腹中,其实他可以帮她逃离皇宫,但是若是真的帮了,他要拿什么面目去面对最信任他的皇兄?而且他知道,皇兄是不可能真的杀她的,尽管他自己也不明白那股确信从何而来。   他的“可是”一出,苏锦屏没有再开口,也没有听他接着说什么的意思,只是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在寒风中微微的颤了起来,像是在哭,却又不像是,一张脸埋在膝盖之间,已经是从来没有过的颓废,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肆意妄为,会将身边的人连累至此,总是想着对方不可能将自己怎么样,所以便毫无顾忌,却忘了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会被连累,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不够强!所以才会任人欺凌,由人践踏!前世,妖孽一出,有谁敢说半个“不”字?可是今生,到了这万事都身不由己的封建社会,她一身睥睨天下的气势竟然慢慢的被磨平了,慢慢的消失殆尽,甚至最后害了对她最好的人。   而不远处,一双暗紫色的寒眸扫着那蜷缩成一团的身体,不知为何,向来冷硬的心却微微的抽痛了一下,只是一瞬,便有了一种错不开眼的感觉,这是她么?还是那个时常气得他跳脚的她吗?他见过她的千百种面孔,却独独没有见过她脆弱的一面,而这一面,竟能让人顿生心疼之感,像是一根针狠狠的扎入了心脏,疼痛难忍,叫人无所适从!   一旁的南宫宁馨见着他的眼神,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开口道:“皇上,众位大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皇甫怀寒这才回过神来,心下却已经是惊涛骇浪,带着南宫宁馨一路往腾龙殿而去,心绪飘远,甚至已经远到不似自己的了。   两人就一直在御花园蹲了良久,一直蹲到了晚上,苏锦屏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来来往往的人群走过,天色已经彻底了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远远的,传来腾龙殿那边的丝竹之声,苏锦屏更是感觉自己的喉头一阵一阵的腥甜,浅忆死了,她的浅忆死了,可是其他人却在那里高兴的过着春秋节,而且那个本来应该去死的君临梦也在里面!   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人忽然过来,将一个瓷瓶交到了皇甫夜的手中,里面装的,正是浅忆的骨灰。皇甫夜低低的开口:“小锦锦!”   抬起头,看着他,凤眸中并未水光,有的只是滔天的恨意和浓浓的自责。看着他手中的瓷瓶,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浅忆的骨灰,我让他们装了一捧给你,那小丫头总是愿意跟在你的身边的。”她们之间的主仆情分,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   “谢谢!”将那瓷瓶接过,收入怀中,也许,浅忆更希望自己将她的骨灰送回她的家乡。   此刻,又是一阵喧闹之声袭来,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看这样子,似乎是大宴散了,苏锦屏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起身,准备离开。然,却在此刻,听到极小的声音从假山那边传来:“公主,那会儿那个苏锦屏打您,那个暗卫怎么不出来帮忙,他的武功不是挺厉害的吗?”   “不过是来帮本公主报仇的,完成了任务自然就回到表姐的身边去了,不过南岳镇国公府也真是人才辈出,竟然有能隐匿身型到如此境地的人,将那贱婢推入河中,也没有一个人看见是他动的手。”君临梦虽然挨了苏锦屏的打,很是气愤,但是想起今日在自己的手上折了一条命,反而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那侍婢闻言,点了点头,而后有些不满的开口:“公主,您身份尊贵,那个贱婢却将您打成这样,您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不生气?本公主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只要让本公主找到机会,本公主一定要了她的命!”君临梦说着,身影已经走远。   而藏在假山之后的苏锦屏,拳头却紧了紧,原来不止是一个君临梦,还有慕容双,甚至是整个镇国公府!好!好得很!   皇甫夜显然也将刚才的话都收入了耳中,略微有些皱眉。苏锦屏忽然转过头对着他开口:“小夜夜,今天晚上,拜托你了,我要亲自引她去鬼门关!”   “可是……”你怎么出去?   “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只要帮我把我要离宫的消息散播出去就够了!拜托了!”说着,她竟是弯下腰向他鞠了一躬,她苏锦屏从来不向任何人低头,可是为了给浅忆报仇,她不得不对着他低头!皇甫宇毕竟是皇甫夜的亲弟弟,他未必愿意为了自己去谋算他,但,这件事情除了皇甫夜,任何人都做不了。   见她如此,皇甫夜顿了半晌,最终只得苦笑一声:“本王真是败给你了!”原本他本来准备直接想办法将君临梦扔到青楼,弄死了再扔回去,可是看小锦锦的意思,是要她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届时,皇甫宇自然也会被牵累,她这根本就是在为难他,但是看她这模样,他却拒绝不了。   “那便多谢了,我回去了!”说完,含着满腔的怒火,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她走远之后,皇甫夜方才咳嗽了起来,一只手扶在假山上稳住自己的身型,唇边的血液也像是流水一般的喷涌而出。一个暗卫飞快的出来扶住了他:“王爷!”   “本王没事!”低低的说着没事,樱花般的唇畔却扬起一抹苦笑,小锦锦,下手真狠!   ……   苏锦屏回了景仁宫,看着空旷的屋内,忽然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摸了摸自己胸口的瓷瓶,脑海中浮现的是这些日子两人相处的一幕一幕。咬了咬下唇,低低的开口:“浅忆,你一定怪我吧?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也怪我害了你,若是有下辈子,你要小心了,千万不要遇上我这样无能的主子。”   呐呐的说完,屋内却没有听见回音。若是那个小丫头还在,定然会挺起自己的小胸脯开口“奴婢只跟着小姐一个人,小姐永远都是奴婢的主子。”可是现下,屋内却是一片寂静,一片漆黑,让她已经没有待在这里的勇气,匆匆忙忙的进去收拾好了东西,挎着包袱,出了景仁宫的门,走了几步,却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她好似看见那个小丫头站在门口,笑着对着她挥手……   仓皇的转身,飞快的踏步而去,浅忆,对不起……   南宫宁馨确实履行了她的诺言,苏锦屏顺利的出了景仁宫,一路往梨园而去,一步一步,坚定而绝决!就是不为了自己,不为了那个人,为了给浅忆报仇,她也必须离开东陵!君临梦、慕容双,南岳的镇国公府,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殿下,那个女人现在都没有来,我们还是先走吧!”按理说,他们两个时辰之前就该走了,殿下却硬生生的等到了现在,现下春秋宴想必都已经办完了,若是再不走,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而百里惊鸿却置若罔闻,静静的坐在桌前,稳如泰山,寡薄的唇畔吐出了一个字:“等。”今日之事,他也知晓,可是他却不能出面安慰她,但,他相信就是不为她自己,为了那个丫头,她也一定会来的,这便是他认识的苏锦屏,绝对的有仇必报!   “殿下!”修的声音有些急躁,若不是今夜皇宫戒备森严,他真恨不得冲出去将那个女人拖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苏锦屏看着屋内的几个人,面上并无异色,她一直就知道他的身边有保护者,今日见着了,也并不奇怪,而且她已经没有半分觉得奇怪的心情。   见她进门,他淡薄的容色不变,起身,开口询问:“没事吧?”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眸子看着她,里面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担忧。   “没事!”她也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   “砰!”的一声,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殿下,皇甫怀寒已经发现苏锦屏离开了景仁宫,而后下令说苏锦屏有谋逆之心,要诛杀之,正在满皇宫的搜查,但是不过是做做样子,现下他已经带人过来了,我们必须马山走!”   点了点头,执起苏锦屏的手,拉着便往密室的入口而去,风和修在他们的身后望风,可就在此时,殒飞快的冲了进来:“殿下,不好了!”   脚步顿住,转过头看着他,无声的询问。   “梵音方才入宫来找您,但是被皇甫怀寒给抓了!”殒的声音一落,整个屋子便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梵音是他的手下,也是专门负责修建密道的人,而这密道中迷宫的地图,只有两张,第一张在百里惊鸿的手中,第二张便是修建密道的蓝本,在梵音的手上,从不离身,也就是说,迷宫的地图也到了皇甫怀寒的手里!   那么他们现在,只剩下两个办法,第一是赶紧出去,和皇甫怀寒拼时间,但是对方既然已经有了那张地图,很快就会追上他们,在东陵的地界上,而且还是对方知道地图的情况下,以皇甫怀寒的实力,他们绝对走不掉,届时便都是必死无疑!第二,那便是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再找其他的时机!可是皇甫怀寒已经对苏锦屏起了杀心,而且苏锦屏现在也就在此处,待皇甫怀寒带人过来,这通敌叛国之名是绝对逃脱不掉,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有了决定!   松开了苏锦屏的手,开口道:“你走,我留下。”语气淡淡的,好似只是探讨着今日的天气如何。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地图,我就是走了也会被抓回来,那我也不走了。”她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眼底却不自觉的浮现了些许水光,她不笨,皇甫怀寒的目的其实根本就不是她,而是百里惊鸿。可是皇甫怀寒找不到杀他的理由,便也只能一直容忍,百里惊鸿这话的意思,并不是单纯的她走,他留下,而是给了皇甫怀寒一个杀他的理由,南岳质子帮着通敌叛国的逆贼逃跑,这个罪名……若是要杀了他,南岳那边也什么话都不能说。   “你信我么?”修长的手,触上她的脸颊,寡薄的唇畔扬起,脸上是绝对的胸有成竹,好似什么事都难不住他。   “我不走!”无视了他的问题,开口吐出了三个字,坚定而绝决。因为她知道,她这一走,就是将他送上了绝路!这般态度,让原本对殿下的行为很是不满的几大暗卫,心中也平和了下来,原来不止是殿下一个人愿意以自己死来换对方生,她也愿意。   “我只问你,若是我百里惊鸿,并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我,你,可还愿跟我?”他没有再坚持这个问题,只是将那毫无焦距的眼眸放在她的身上,淡淡的开口问着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像是情人间的细语。   她死死的点了点头:“愿意!”   “若是,我没有滔天的财富,而且我这一生,都是这冷冷清清的性情,不知说好话,亦不懂浪漫,你,可还愿跟我?”冰冰凉凉的指尖,在她的脸上轻划,似是要将她的容颜刻进心底。   苏锦屏抓着他在自己脸上游移的手,从来就没有一刻觉得自己离死亡那么近,也从来就不知道这个人竟然已经不知不觉的在自己的心中占了这么重的份量,她死死的咬唇,掩下了眼中的泪水:“愿意!”   这话一出,他笑了,就如同初次见他的时候笑得那般好看,仿佛是开尽了世间的绚丽:“那,若是你我都能渡过此劫,你可愿许我一生一世?”   “愿意!”毫不犹豫的点头。   “唰!”的一声,一道剑光一闪,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剑架在他的颈间,白皙修长的手,握着剑柄,语气淡漠而绝决,他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所以,即便是死了,也不再有遗憾了:“那么,你现在便走。去南岳,若是我不能活下去,你便代我好好活着。”   苏锦屏见他此举,咬着牙怒骂出声:“百里惊鸿,你混蛋!”眼中的泪水也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上前一步想要夺过他手中的剑,却见他用上了力道,白玉般的脖颈出现了一道血痕。狠狠的开口:“百里惊鸿,你以为你这样便能威胁我吗,不就是抹脖子吗,谁不会,你敢抹第一下,老娘就敢抹第二下!”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怒视着他。   “你不想为浅忆报仇了么?”淡淡的开口,声线清冷孤傲。   苏锦屏闻言,徒然怔住了,耳畔能听到一阵脚步声,想来皇甫怀寒是离此地已经不远了。他终是有些急了:“走。否则,你如何对得起浅忆。”   咬了咬牙,心中已经做下了决定!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对着那密道口而去,他说得对,她必须为浅忆报仇,等浅忆的仇报了,若是他不在了,她便……想到此处,忽然,一道冷冷清清的声线从身后传来,只有四个字:“锦儿,吾爱。”   脚步顿住,像是生了根一般挪不动,眼中的泪光更是疯狂的酝酿着,几欲喷涌而出。转过头,看着他那张倾城绝世的容颜,红着眼眶,咬着下唇,恶狠狠的开口:“百里惊鸿,如若我说,你要是死了,我必定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那么,你还敢死吗?”   他闻言,怔住了。半晌,一抹笑意绽放在他的脸上,比天上的明月还要美上千万分,而后,寡薄的唇畔轻启,飘渺若云的声音响起:“不敢。”   “那你给老娘听着,一定要好好活着!”说罢,已经没有勇气听他回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去保护她。”对着门口那四人开口吩咐。   风和修等人欲言又止:“殿下!”   “这是命令。”四个字一出,几大暗卫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无奈,而后相继踏入了那条密道。   待他们都进去,他方才将自己手中的剑,对着那个方位一扔,精准的打到了机关处,而后床沿移动,将那条密道的入口遮住。缓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而后坐在桌前,举起手中的茶杯轻酌,淡淡的茗香扑鼻,淡漠的容颜上并无半分慌乱之色,也没有半点对死亡的恐惧,甚至,还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她说,即便是他不是他,没有滔天的财富,甚至一生都只是这个性子,她也愿意跟他。她还说,若是他们都能活下去,她便许他一生一世。知道了这些,即便下一刻就要身在地狱,又算的了什么?   一袭紫金色龙袍的人,出现在屋门口,他的身后带着一群侍卫,到了门口,冷声对着侍卫们开口:“不许进来!”这是他对对手的尊重,而百里惊鸿也值得他给这样的尊重!   明黄色的靴子踏入屋内,冷声开口:“南岳三皇子,朕听闻你这里,有一条出宫的密道,而皇宫也出了谋逆之人,现下是半分线索都没有,不知道南岳三皇子是否介意朕派人一搜?”   “皇甫怀寒,你应该知道,她走了,你方才有理由杀我。”仍是淡漠若云,飘渺若素,仿佛谈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生死。   没错,那个女人走了,百里惊鸿才构得成帮助反贼逃跑,绝对是勾结同党,自己若是一封国书写到南岳,南岳皇也不好多说什么,届时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除掉百里惊鸿。而要是把苏锦屏抓了回来,这罪名就可大可小、不痛不痒了。所以他明明知道南宫宁馨在帮助苏锦屏逃跑,他也刻意视而不见,等的,就是这一刻!   看了自己面前这个如仙般出尘的男子半晌,皇甫怀寒方才开口:“百里惊鸿,这一局,你输了!”没有输在谋略,没有输在手段,亦没有输在实力。本来他们两人是该打成一个平手,但是百里惊鸿为了保住苏锦屏的命,输了,而且输得一败涂地!   冰冷的语调,传入他的耳中,他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甚至还很是悠闲的端起自己的茶杯饮了一口,而后,那似云中歌般的声音响起:“输了么?我,心甘情愿。”   说罢,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慢慢的踱到他的身边,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凝视着他寒潭碧波般的紫眸,那一眼,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剑,就要刺进皇甫怀寒的心里,最终,寡薄的唇畔勾起,吐出几个淡淡的字:“我输了,不过,你真的赢了么?”   这一句话,让皇甫怀寒的身子禁不住颤了一下,脑中浮现的,是自己今日在御花园看见的场景,那股心疼之感又慢慢的回暖,一双暗紫色的寒眸一闪一闪,里面都是奇异的光芒,复杂得如同漆黑的夜色,叫人看不透这一切本来应该有的面目。而此刻,他却完全不懂自己的异样是为何,但,很快的,他就冷静了下来。   见他已经镇静了下来,百里惊鸿复又开口:“皇甫怀寒,你,太不了解你自己了。”皇甫怀寒最恨的就是他人藐视自己的威严,可是他却对她百般容忍,就是他都能看出皇甫怀寒的异样之处,但是对方却一直在自我暗示,安慰自己不过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暗紫色的冷眸凝固了,他承认,也许自己面前这个人说的对,说不定他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不然,他就不会对她百般容忍。不然,今日在御花园看见她就不会顿生心疼之感,而且那感觉是那么的强烈。不然,他也不会如同现在一般,在确定她已经走了,而且自己从此以后,都不能以任何理由将她追回来……在她彻底的走出他的生命之后,心中会变得落空空的,如同是缺了什么。   但是,那又怎样?即便是喜欢上了又怎样?即便是真的疼痛如锥心刺骨又怎样?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身上的重担,也永远不会放弃自己要追逐的夙愿!看着自己面前的男子,冷笑着开口:“即便如此,朕也不悔。请吧……”   百里惊鸿闻言,却丝毫也没觉得惊讶,像是早就料到了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多言,不急不缓的跟着他踏了出去,状似闲庭阔步,十足的悠闲至极……   ------题外话------   会不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元芳,你觉得呢?   昨天杀了浅忆,于是我在群里从“山哥”,变成了“山楂”,流泪……你们千万不要向她们学习,我还是你们心目中那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山哥知不知道?   第一卷◆乱后宫【096】踏成肉泥   苏锦屏沿着迷宫的密道一直走着,也感觉得到风和修等人在她的身后,对着地图上所指引的方向,一步一步的前行,却觉得自己越走脚步越是有些挪不动,忽的,脚步顿住。   她这一停,风和修等人自然也停了下啦,几人的脸上神色各异,有审视、有不悦、有防备,甚至还有敌意!   转过头,看着他们四人:“你们说,皇甫怀寒会不会杀了他?”如果皇甫怀寒不会马上动手,那她倒是有救他的法子,但前提条件是这些人都必须按她的意思去做,而要他们听她的,自然只有用实力压倒!   四人眼神一凝,这个问题,着实是让他们无从回答,但,有一点可以确信的是:“想杀殿下,绝对没有那么容易!”他们众所崇拜的主子,他们所仰望的天神,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死在他人的手中。   苏锦屏看着他们几人的神色,看似淡然,却无一不隐藏着担忧,明显的就是想马上回到那个人的身边,接着开口道:“出了这密道,你们若是不愿跟着我,可以不跟。但是你们最好是不要回皇宫,我有自保的能力,但是你们的主子还让你们来保护我,说明什么?”   这话一出,脾气最为暴躁的修就上了火气:“你的意思是想告诉我们你在殿下心目中的地位吗?”   一声质问道出,苏锦屏脸上的柔和之色消褪,换上了明显的鄙夷之色,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蠢钝得不可救药的猪,也就是这眼神,如同一把利剑,精准无误刺伤了修的自尊心!   修看着这眼神,又要暴怒,却看对方用一种挑选货物的眼神,将他们几人都看了一遍,而后,冷冷的开口:“若是你们一个人都不能领会他的意思,那我只能说,你们跟着他,只能是累赘!”徒有武力没有脑子的笨蛋,根本就没有半分存在的价值!   灭用眼神制住了修,而后缓缓的开口:“殿下此举,不过是为了保护我们,以我们的能力,想要完全在皇甫怀寒面前隐匿身型,这几乎是不可能,唯一能做到的只有首领一个人,所以殿下才让我们来保护你,但,就如同你刚才所说,我们没有能力,跟在殿下身边是累赘,而,如果你一点能力都没有,你跟在殿下的身边,也只能是……”   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完,一道劲风一闪,他正要隐蔽,堪堪躲过,另一道劲风却直击了他的胸口,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就有一物打上他的胸口的衣襟,而后掉了下去。   “这力道,若是再多三分如何?”苏锦屏看着他,冷冷的开口,她要的,是慢慢的让他们对自己心悦诚服,然后听从自己的安排去救他。   而灭,几乎已经无法隐藏自己心下的震惊,刚刚打到他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泥团,打到他的身上之后,便掉到了地上,甚至还滚了几圈,丝毫没有要四分五裂的架势,可是……那只是一个泥团啊!打到他身上的力道极重,甚至他感觉只要再重一点,就会贯穿了自己的五脏六腑!可是他们,自诩武艺高强,却没有一个人看见她是如何出手的。   想着,再看向她的眼神,也都多了三分敬意。   苏锦屏看着他们的模样,又接着开口:“没错,现在的我也许真的是他的负担,但是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你们,既是暗卫,也是杀手,但,无论是论隐匿身型还是一招毙命,在我面前都只是小儿科的打打闹闹,还有你们那个蹩脚的首领,也不过尔尔。”   这话一出,修的火气又上来了,风、殒、灭三人感觉羞耻的同时,甚至感觉自己的脸上像火一样的烧,他们审视、挑剔了这么久的当家主母,原来对他们的能力也是如此不屑!但,很快的,他们也都反应了过来,只要首领小心一些,就是皇甫怀寒都发现不了,可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却发现了,难道他们一直以来是真的小看她了吗?   “术业有专攻。作为暗卫,最高的境界,便是化有为无,与夜色融为一体,首先,你要相信你就是黑夜,而黑夜才会配合你!作为杀手,身边的每一样东西,都可以是武器,甚至只是一根头发,也能在关键的时刻致敌人于死地,真正的杀手,是应该一招毙命,没有半点花哨的剑招、刀法,这样的人,才配称为杀手。”作为真正的杀手之王,她自然在这方面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一双凤眸仿佛藏着无尽的威压,压迫着在场的人。   而这四大暗卫,皆被堵得哑口无言,身边的每一样东西都可以成为武器吗?他们的界限却一直都控制在刀剑之内。   紧接着,又听见她的声音传来:“若是他能安然无恙的出来,我会亲自为他培养你们!”说完,便转过身接着往外面走。   本应该觉得不忿和羞耻的几人,想起她刚刚说的话,还有那个本应打到了灭之后便要碎成一地,此刻却完好无损的泥丸,他们不得不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确实是有狂傲的资本。还有她方才那一番话,在门外汉听来,绝对是天方夜谭,但是在他们这些已经算是这方面的高手的人听来,却是值得仰望的存在了。   苏锦屏却没那心思管他们想什么,现下皇甫夜应该已经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也就等着她出现了,君临梦,不论始作俑者是你还是慕容双,我也不可能放过你!心下有着对那个人的担忧,也有着对慕容双等人的仇恨,直直的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走了良久,才感觉到一阵新鲜的空气扑鼻,凤眸一扫,便能看出机关点在那里,不待风他们上前,便走了过去将那墙上的一团看似很平常的泥团轻轻的敲了几下,而后,就是一阵轻微的响动声,紧接着头顶的一块泥土像是被什么触动了,慢慢的移到一边,仰头,便能看见一片暗夜星辰。   而风和修等人简直感觉他们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开什么玩笑,这个机关可是名师打造,就是殿下当初来看的时候,也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端倪,往常机关都是扭动,而这个机关,是必须用敲的,并且要有节奏的敲好几下才能开,这个女人竟然问都不问,只是一扫就能看出端倪?   似是感觉到了他们的诧异,苏锦屏淡淡的开口:“五行八卦我不懂,但是机关暗道没多少能拦得住我!”现代的红外线她都能穿过,这个又算得了什么!身型一纵,便离了密道,一落地,就到了一片草坪之上,而草坪上有几匹马和一辆马车,看来还真是一切都准备好了。   风和修等人也很快的从密道里面出来:“姑娘,我们走吧!”他们的任务是将她送到南岳的夜幕山庄,而后回来设法营救殿下,皇甫怀寒纵然再想对殿下动手,也得先往南岳递了国书,才能堵住这悠悠众口,所以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而苏锦屏,却忽然沉声开口:“若是我没料错,皇甫怀寒必须先递交国书,等南岳的皇帝同意了,他才能动手吧?”   “是的,但是现下……”但是现下,皇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的。   苏锦屏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果真是如此!紧接着,眼中寒光一闪:“我有办法,不过一定你们要照我说的做!”   几人一愣,还有些不相信她,但是想起她那会儿展现出来的实力,也不由得犹豫了一下。紧接着,苏锦屏将自己的主意缓缓是说出……   “这个法子。虽然是冒险了一些,但是现下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了。”这话是灭说的。几个人又思索了半晌,最终确定了这个主意可行,可是现下他们要护送苏锦屏去夜幕山庄,就没有几个可信又有能力的人去办这件事了,但是把她扔在这里,她觉得不可能找到夜幕山庄。   苏锦屏开口道:“我今晚还有事情要办,你们留下一个人,其他三个按我的意思去做。”   话音一落,最终殒留下,另外三人飞身而去。   苏锦屏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露出一抹自信的笑靥,小鸿鸿,貌似你想一个人去死,还没那么简单呐!想完便将自己的包袱往马车里面一扔,而后跃了上去,对着殒开口:“那就有劳阁下给我当一次车夫了!”   ……   “什么?消息准确吗?”君临梦站在屋内,眼带激动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暗卫。   那暗卫是她来东陵之前,母后背着皇兄给她的,所以可以给予十二万分的信任!暗卫的脸上蒙着一块面巾,开口道:“公主殿下,消息千真万确,皇上正派人捉拿苏锦屏,想必她是走投无路了,所以不得不离开皇宫。”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告诉王爷,就说叛国逆贼从皇宫逃了出来,让他马上去捉拿!”别的事情他不肯帮自己做,她不相信这捉拿逆贼皇甫宇也不干。   这话一出,她身后的侍婢就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其他人也是一动不动,没有半分要去皇甫宇那里禀报的意思。君临梦自然慢慢的也看出来了端倪:“怎么了?王爷不在?”   “王爷……王爷今日被夜王殿下和几位大人一起请出去喝花酒了,出门之前夜王殿下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搅他们。”说完就低下了头,王爷素来洁身自好,府中虽有美妾无数,但无一不是出身清白的姑娘家,从来就不曾出去喝花酒,今日这关键的时刻,却被夜王殿下给叫出去了!   君临梦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任凭哪个女人也不可能喜欢自己的夫君出去喝花酒,而且还偏偏是这个时候!“这个该死的皇甫夜!他和那个女人一定是串通好了的,知道王爷手上有兵权,要是真的下令去抓她,她就是插了一双翅膀也逃不掉,所以才会挑了今日,早不喝酒晚不喝酒,偏生的今日要去喝什么花酒,气死本公主了!”   这话一出,一个婢女赶紧上前开口:“公主,您还是不要胡说了,夜王殿下可不是好惹的主儿,这话要是传到他的耳中,就是他不说什么,王爷也会责难您的,便也又便宜了后院里的那群贱蹄子!”   君临梦深呼吸了一口气,也知道这话在理,所以也没有反驳,只是明知苏锦屏那个贱人今日要出逃,让她视而不见,她实在是办不到!“来人,召集了王府的护卫,跟着本公主出去追!”   说着换好了衣服,下人飞快的帮她用粉将脸上的伤盖住,整理好了行装就到了门口,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王府的下人出来。君临梦深呼吸一口气,对着自己身边的人就是一阵怒喝:“不是让你们去召集王府的护卫吗?”   就这这时,一个蓝衣女子从王府之内踏了出来,比起方才君临梦出来时门口侍卫的静默无声,这蓝衣女子出来之后,门口的侍卫们都一齐弯腰行礼:“见过侧王妃!”   “起来吧!”那被称为侧王妃的女子,姿容算不得绝色,却自有一股妩媚的气质,看着君临梦,笑着开口,“姐姐,王爷说了,他不在府上的时候,王府的事情就是妹妹我说了算,所以这王府的护卫,姐姐怕是动不得!”   君临梦闻言一怒,本来就看不惯这骚狐狸,现下更是抑郁难平:“穆清莲,你要搞清楚,本王妃是要出去追投敌叛国的贼人!”   这话一出,莫说是穆清莲了,就连门口的侍卫都有了一种发笑的冲动,这个女人还能有这么赤诚的爱国爱民之心?就连君临梦身后的侍婢,也有了一种抬不起头做人的感觉。   “姐姐说笑了,这王府的护卫,职责自然是保护王爷和整个王府的安危,叛国的贼人自然有京兆府尹去处置,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操的哪门子的心,天色已晚,姐姐还是早些歇了吧。”说完便转身回了王府。今日有人给了她一封密信,说要是想除掉君临梦,今夜就不要让王府的侍卫跟着她出门。君临梦虽然帮她也除掉了王府内的不少对手,但是对方的身份,才是自己最大的敌手不是么?所以她没有理由不配合,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吃亏。   君临梦气得面色铁青,伸出一只手指着她,却半晌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而不远处,一间屋子的侧面潜伏着一辆马车,一双冷冽的凤眸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见此,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时机到了:“殒,拜托了!”   殒并不知道苏锦屏打的是什么主意,但还是乖乖的听了话,驾着马车飞快的从三王府的门前经过,而到了那门口,苏锦屏也适时的将自己马车的车帘掀了起来,露出半张脸,满意的看到了君临梦惊怒的表情!紧接着,那马车就在君临梦的面前绝尘而去。   君临梦看着马车,高声尖叫:“给我追,给本公主追!”那是苏锦屏的马车,那个女人方才还对她笑了,而且满是嘲讽的表情!可是她这一叫,王府的人,没有一个听她的指挥,她怒不可遏,飞快的跳上了门前的马车,召唤出自己从北冥带来的暗卫,一路跟着苏锦屏的马车追了过去!   她今日,定要除掉这个女人不可!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走了之后,那个来她这里禀报这个消息的暗卫,黑色的面巾之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痕……   殒驾着马车,在苏锦屏的吩咐下,不急不慢的行驶着,以确保后面的人能准确无误的跟着自己,而到了一条暗巷之后,忽然加快了速度,君临梦也急了,赶紧让暗卫也加快了速度追了过去,可是绕过巷口之后,那个马车停下来,而且正停在一间青楼的门口!   君临梦飞快的掀开车帘,看见一个鹅黄色宫装的女子飞快的踏进了青楼,那正是自己那会儿看到苏锦屏时穿的衣服!顾不得许多,她就跳下了马车,急急忙忙的对着那青楼跑去,倒是她身边的侍婢有些警觉,拉住了她:“公主,这里是青楼,我们不能进去!”   君临梦回头狠狠的扫了她一眼:“你若是怕就在这儿待着,你们几个跟我进去!”说着指了指自己带来的三个暗卫,但是忽的有些皱眉,因为自己最信任的那个暗卫竟然没跟来,但是她现在也管不得这许多了,这三个暗卫都是绝顶的高手,她就不信他们拿不下区区一个苏锦屏!   到了门口,那老鸨一看他们,就觉得是来砸场子的,想起夜王殿下那会儿的吩咐,精明的眼底闪过一抹光,也不多说什么,就给对方让了路。   君临梦本来就长得极美,虽然远远比不得她的兄长君临渊,但也算得上是个尤物,受的伤也被一层厚厚的粉盖住了,所以她这一出现,自然叫不少人都将淫邪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然而她却没有半分心思去管那些人的眼神,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四面一扫,就看见二楼一个鹅黄色的身影进了一间花阁,满意的扬起一抹冷笑,飞快的带着自己的暗卫冲了上去。   这三个暗卫为了来帮她拿人,自然都没有蒙面,但全部都穿着一袭黑衣,手上还拿着剑,自然叫人不敢靠近。待到他们冲上屋顶,将那门推开,君临梦飞快的跑了进去,里面却是空无一人,倒是那窗口开着,几个大步跑到窗前看了看,忽的感觉到一阵异香扑鼻,头有些晕眩,险些没站稳。   暗卫们出于关心,自然马上冲上前去扶住了她,可是紧接着,那股异香也飘到了他们的鼻翼,而后,下腹传来了一阵灼热感,几人都感觉头有些发晕。   那几个暗卫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那香的效果极大,而君临梦只是一瞬间就完全被药性所惑,双颊酡红的对着他们贴了过来……   ……   不远处的一间和那青楼高度相当的屋顶上,苏锦屏和殒站在顶端:“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吗?”转过头,问着身旁的黑衣男子。   殒耸了耸肩,没有说话。能发生什么事?那会儿她让自己给三王府的侧王妃扔了密信,而后亲自进去将君临梦引了进去,最后跳窗逃走,这一系列串联起来,屋内也发生不了什么吧?他都有些搞不懂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忽的,眼神一凝:“难道你在屋内放了什么东西?”   “笨是笨了点,但是也还没有蠢到极致!”苏锦屏开口评价他,在他的眼底浮现怒色之前,缓缓的开口,“在屋内放东西,但是她还可以说是有人害她,但是,我刚刚那包药粉可是放在了窗口,瞧准了时机才扔得,保证她追到窗口能闻到,而等旁人进来发现他们的时候,剩余的药粉早就被风吹散了!”   殒闻言浓眉拧起,转过头看着她绝美的侧颜,忽的,感觉在她的身上看见了如同殿下一般睥睨天下,谈论蝼蚁般的气势,半晌之后,开口询问:“若是君临梦不追到窗口呢?”   “她一定会追到窗口!”苏锦屏很是笃定,说完之后,转过头对着殒开口,“记住,想算计一个人的时候,必须充分的了解对方,甚至要连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要算计清楚,这样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所以她能确定,对方一定会追到窗口。君临梦,你就好好享受我给你带来的这一切吧,不过享受之后,你会有什么下场,那我可就不保证了!   殒被她的话一惊,也为她的自信和敏锐折服,紧接着又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毕竟这里认识她的人不多,而且以她的权势,要是遮,还是遮得住。”   “所以,还有后招等着她,要一起过去看看么?”说完,便对着那青楼的屋顶飞身而去。   殒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明明毫无内力,却比他们还要敏锐的身手,微微的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没有再多想,很快的跟了过去。   到了那屋顶,就听得一阵淫靡之声传来,打开屋顶的一块瓦片,冷着一张脸看着下面的情形,三男一女早已一丝不挂,而君临梦还一个劲的在往那几个那人的身上贴,这一贴,自然让几个暗卫仅存的那一丝丝理智完全崩溃,顾不得许多,将君临梦按在地上便开始疯狂的逞着兽欲。   而君临梦也仿佛得到了充实,酡红着脸在那暗卫迈力的运动下,被送上了快乐的巅峰。   苏锦屏冷笑着看着她的表情,现在有多幸福,下一刻你就会有多痛苦!一旁的殒,看着屋内的这一幕,有些厌恶的转过头去,却见苏锦屏似乎津津有味的看着,刚毅的唇角有些微抽,这是女人吗?这是吗?   一轮又一轮的激战,君临梦叫的声音越来越大,听得青楼内的不少人即是激动也是皱眉,齐刷刷的看着那敞开的大门,想上去看看,又似乎不太好,最终不知道是谁带了头,一众男男女女都爬上了楼,瞠目结舌的看着屋内的春宫秀,三男一女疯狂的交缠,三个男子的身上是健硕的肌肉,而那个女子和长相和身段也无疑是人间尤物。   这一幕简直就叫人血脉喷涨,但是很快的也深深的为这几个人感到敬佩,虽然这里是青楼,但是门都不关的搞成这样,这要不要脸到了何种境地啊!想着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音也越说越大。就在此时,隔壁房间的门忽然开了,皇甫夜那张倾城绝世的容颜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怀中搂着一个俏佳人,那女子正是这青楼的花魁,紧接着,屋内又出来了好几个人,看样子都有些微醉。   “啪!”的一声,鎏金扇扬起,妖娆一笑:“可不可以告诉本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本王近日难得来一次青楼,你们这是想要搅了本王的兴致么?”   话音一落,那群人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跪下,谁不知道夜王殿下长了一张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魅上七分的脸,而且总是一袭红衣,手持一柄鎏金扇,所以面前的这个人必是夜王殿下无疑。   有一个人颤颤巍巍的开口:“小的们并不知道王爷就在此处,是听见,是听见……”说着指了指屋内。   皇甫夜满不在乎的一笑:“是听见有女人在叫么?在青楼听见这种声音,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可是……”可是王爷,您没觉得他们实在是豪放过度了吗?   一旁有些微醉的皇甫宇,慢腾腾的挪了过来:“好了,皇兄你就别生气了,方才本王也觉得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点,烦的仅,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娘,这般……”说到此处,也便没有再说下去,其实他最厌烦的是隔壁屋子里面传来的声音,竟然和那个招他无比厌恨的王妃的声音有些相似,所以他听着也很是心烦!   众人倒是没想到三王爷今日也来了,不过好在是帮他们跟夜王殿下说好话的,所以心情慢慢的平和了一些。   皇甫夜笑了一声:“你说算了,那便算了,不过本王倒还真的有些好奇是哪位姑娘了,几个月前,本王和月儿在一起翻云覆雨,也没叫成这般模样呢,月儿你说是么?”说着,挑起了自己身边女子的下颚,看起来含情脉脉,实则桃花眼中半点情意也无。   那女子当即羞得面色通红,眼神都不敢看他,但心下却是有些落空空的,王爷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过这里了。   “走吧,过去看看。门都还没关呢!”皇甫夜说着就往那边走,随行的几个官员也早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了,来青楼的人,自然是希望女子越浪越好。   皇甫宇虽是没什么兴趣,但也慢慢的跟着走了过去。众人赶紧给他们让路。屋内的人几经云雨之后,药效也慢慢的褪了,但也还是有些迷醉,所以并未停下他们的行径。   直到皇甫夜和皇甫宇等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皇甫宇那原本不屑的眼,徒然睁大,看着那个一脸满足的躺在他人胯下的女人,顿时感觉一股血气已经冲上了脑门,气得他几欲晕厥!而一旁的大臣们看见了君临梦,瞬间那酒都醒了,吓得一个机灵,几乎不敢看皇甫宇的面色。   “君临梦!”一声暴喝响起,让整间青楼都震了几下。   而那君临梦也在这一声吼中,慢慢的找到了些许理智,眼前也恢复了瞬间的清明,转过头看了皇甫宇一眼,再回过头看着还在自己身上的人,脑中产生了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便面色煞白,充分的认识到自己是被人算计了!飞快的推开自己身上的人,光着身子对着皇甫宇爬了过去:“王爷,王爷,不是您看见的那样,我是被人陷害的!”   “被人陷害的?”一只手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的身子拎了起来,“你是不是还想说,是被人下了药?那怎么本王一来,你的药效就没了呢?你这个贱人!”   君临梦的脑袋也是蒙的,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正好药效就没了,透过皇甫宇,看见了皇甫夜复杂的面色,她忽然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局,一个诱她入瓮的局,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暴怒之下的皇甫宇一个甩手,竟然硬生生的将她从楼上扔了下去!   “砰!”的一声响起,身无寸缕的君临梦砸到了楼下的桌子上,那桌子也被砸的粉碎,一口鲜血也从口中涌了出来,疼得她已经没了知觉。   皇甫宇飞快的下楼,还要动手,就在这时,几个大臣一起拦住了他:“王爷,您先消消气,王妃也许只是一时糊涂,就是要处置,您也要先向皇上禀告,向北冥递了国书才行啊!”   而君临梦此刻已经被摔得去了半条命,也知道皇兄现在是她唯一的救星,赶紧开口:“没错,皇甫宇,我是北冥的公主你没有资格杀我!”   这话,无疑是挑起了皇甫宇更大的怒火,而青楼之内的其他人也猜到了这个女子是谁,原来就是近日里传的如火如荼的那个狠毒的三王妃,北冥公主君临梦。   她这话音一落,那个失踪已久的暗卫忽然进来了,君临梦马上也将求救的眼神看向他,自己来了东陵的这些日子,每每出了什么事,都是他想出的主意为她解围,相信今日也不会例外,他可是母后交给自己的,最值得信赖的人呐!   可惜,他进来之后,只是眼带怜悯的扫了她一眼,而后在自己的胸口掏出一块象征着北冥皇室的金牌,对着皇甫宇开口:“三王爷,在来东陵之前,陛下便对我说过,梦公主向来飞扬跋扈,不知分寸,若是真的犯了什么事,请三王爷随意处置,他不再过问!”   这话一出,无疑是将君临梦推上了绝路,君临梦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说谎,你说谎,皇兄是不会这么对我的,而且,而且你分明就是母后的人,皇兄如何会对你说这些话?”   “公主,属下一直都是陛下的人!”别有深意的说完这一句,又将自己袖中的一封带着北冥皇表示的密信交到了皇甫宇的手中,皇甫宇接过,打开一看,而后冷笑一声:“贱人,现在你没什么话好说了吧?”说罢将那信丢到君临梦的脸上。   白色的纸张轻飘飘的落地,上面龙飞凤舞的几行字,正是她皇兄的笔迹!眼底仅剩的一点点希望之火,就这么被无情的扑灭,耳边,传来皇甫宇的声音:“来人,将这个贱人带回王府,明日送到骑兵操练场,给本王将这个贱人踏成肉泥!”   话音一落,几个暗卫就出来,将君临梦带了出去。   屋顶上,殒皱着眉看着一旁的苏锦屏:“君临渊的信件也是你策划的?”   “不是。”以她对皇甫宇的了解,今日他绝对会对君临梦下死手,所以才会着手策划这一切,但是她却没想到君临渊会在这个时候推她一把,回想起那一日这皇宫,君临渊看向君临梦的眼神,她忽然觉得这件事情也许不是那么简单。   “我们现在便走么?”殒开口问话。   苏锦屏闻言,冷笑一声:“走?不亲眼看着她死,我怎么舍得走呢!”说完,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屋顶。   ……   皇甫夜等人似乎也都有些尴尬,一个大臣开口:“王爷,下官想起家中还有些事,便先回去了。”   “嗯。”皇甫夜应了一声,放开怀中的俏佳人,露出一个极其复杂的表情,对着众人开口道,“今日的事情,本王不希望任何人传出去!”   “是!”整个青楼所有的人都一同开口应了这句话,夜王殿下的命令,谁敢不从。   而皇甫宇却忽然回过头看了皇甫夜一眼,神色有些复杂。“皇兄,我们谈谈。”   淡紫色的眼眸一顿,在心底微微一叹,而后开口道:“好。”   两兄弟一起踏出了青楼,走在漆黑的巷口中,秋日的寒风将皇甫宇身上的酒意吹得淡了些,静默了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皇甫夜面上带着些许愧疚,但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皇兄,你是故意的吧?”皇甫宇的声音响了起来,驰骋疆场数十年,百战百胜的战功也不是用嘴吹出来的,这些个计策他虽是不精,但是回过神来也想得通。   低叹一声,不置可否。   “为了帮那个女人报仇,您连兄弟都要谋算?”这句话,便带上了责问的口吻。   看着他徒然转过头,漆黑的眸中带着失望和一丝丝责难,皇甫夜顿时感觉自己唇边的那抹假笑也挂不住了,确实,宇就算是再不喜欢君临梦,今日那个女人做出了这种事,他也势必会跟着丢尽颜面,而自己明知道如此,但还是配合了苏锦屏将那个女人引出来,还将皇甫宇带到这里来。沉吟了半晌,方才开口:“宇,对不起。我拒绝不了她。”   她那个时候的样子,谁会忍心拒绝她。   “那,您以后预备让我皇甫宇如何抬起头来做人?”又是一句咄咄逼人之语。问的皇甫夜无所遁形,已经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来回答他的话,而他也确实是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那么王爷就愿意,一辈子都看着那个女人那张讨厌的面孔,一辈子被她谋害自己的子嗣,而隐忍不发吗?”   话音一落,一袭白衣的苏锦屏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如墨的秀发被一根木簪随意的挽起,还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到脸颊上,一张艳绝的面孔配上那一身雪白的衣襟,确实是美艳逼人。   两个男人短暂的呆愣之后,就回过神来,皇甫宇听了这话,虽然也是觉得有理,但是:“可是,你不觉得这么做,本王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吗?”明明可以用其他的办法,为何非要用这个法子叫他也跟着声名扫地?   “王爷有更好的办法?还是有更好的罪名让君临梦死无葬身之地?”苏锦屏不答反问。   这话确实是把皇甫宇给问住了,确实,君临梦是北冥的公主,要杀她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还不待皇甫宇开口回话,苏锦屏又接着道:“难道王爷一点都不心疼您侍妾怀中的骨肉?”   这话一出,皇甫宇的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恨意!他怎么可能不心疼,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悦,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可是君临梦那个贱人却活活的打死了自己的爱妾,他的孩子也没来得及叫他一声父王,就这么没了!他怎么会不心疼!   “恕我直言,若是那个君临梦还一直这样好好的活着,以后三王府中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少。”   话音一落,皇甫宇看了苏锦屏半天之后,倒是忽然笑了出来,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小九的眼光,果然不错。”说完之后,给了皇甫夜一个谅解的眼神,就走了。   华丽优雅的声音响起:“谢谢。”他没想到她竟然会专门来此为自己解围。   “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若不是因着自己,他又岂会被胞弟责难。   “你准备怎么办?百里惊鸿……”可能是过不了这一劫了。   苏锦屏却打断了他:“去南岳,他不会有事,因为他说过,他不敢死。”   皇甫夜闻言,自嘲一笑:“即是这样,本王就不操心了。”说着自怀中拿出了一叠银票,交给她。   凝眉一扫,面额是一千两的,看那份量,当是有一万两,苏锦屏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还记不记得那日在景仁宫的屋顶,找本王敲诈一万两银子,本王应了,但是最后还是没给!”他开口笑着,示意她接着。   苏锦屏翻了一个白眼:“当然记得,那时候你还被我往死里揍了一顿,怎么,今天决定给了?”   “哈哈哈……你流失的聪明才智,本王自是要赔偿的。拿着吧,到了南岳,孤身一人,无权无势,有些银子总是好的。”皇甫夜显然也是想起了那天的场景,所以笑得愉悦。   苏锦屏也不客气,接了过来,飞快的揣入怀中:“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便要走,走了几步却忽然顿住,回过头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知道我会再来找你?”不然怎么会提前备好了银票?   “啪!”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扇子,轻轻的扇了几下,开口笑道:“本王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若是有几分良心,就一定会来找本王,本王便给你,要是半分良心都没有,那就与这些银子无缘了!”   苏锦屏闻言,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扭头就走了,但是背对着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丝丝笑意,皇甫夜,有你这么个好朋友,确实是我的幸运。   而她的身后,那笑得正欢快的人,面上的笑意却慢慢的敛下,终,忍不住对着她的背影开口:“小锦锦,我给不了你的幸福,就让他给你吧。只是,你要记得,若是有一日,想要回头看看曾经的风景,我还在这里。”   脚步顿住,背对着他点了点头,而后飞快的离去。   ……   翌日,不知为何,明明已经被皇甫夜和皇甫宇压下去的事情,却传的人尽皆知,所以当君临梦被压着去军营的时候,街道上到处都是围观的百姓,看着君临梦的眼神也是厌恶至极!三王爷是他们东陵的战神,是他们东陵的英雄,这个女人能嫁给三王爷是她的福气,她不珍惜就算了,还做出这种事,而且她还是北冥的人,所以不仅仅涉及到了对这个女子的愤恨,还有一丝丝民族的自尊感在里头作祟。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打死这个荡妇!”   叫完之后,围观的百姓都纷纷的对着君临梦砸起了菜叶、蔬菜、瓜果、臭鸡蛋,不多时,她的身上便脏的让人不忍直视!她也开始疯狂的怒吼:“你们这群贱民,你们真是不要命了,贱民!我可是公主,我可是公……”   最后一个字,被淹没在一块石头上,狠狠的砸上了她的脸,直直的砸的她的牙都掉了出来,也喷出了不少血。一个围观的百姓讽刺道:“公主?公主怎么了?公主做了荡妇还不是要去赴死?”   话音一落,人群中爆出一阵大笑!   高台的凉亭顶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站在上面,殒扭过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子,她在笑,确实是在笑,眼底和唇角都是血腥的笑意,带着嗜血的妖娆之光,和莫名的快意。那笑,让人觉得她是自地狱而来,白色的衣摆在风中飘舞,像极了黄泉路上的招魂幡。莫名的,他的心中闪现了一丝丝悸动,然而,很快的就低下头去,他在想什么,她可是殿下的女人……   军营中,众骑兵们也是群情激奋,恨不得将那个背叛了王爷的女子千刀万剐,马儿的嘶鸣声也时不时的响起,似乎也被人群的愤怒感染。   君临梦就在这样的情形下被带来,而后被人绑了四肢放在地上。一时间万马齐鸣,这般接近死亡,那恐惧感吓得君临梦哭了出来,惊恐的看着那些马儿,口中叫着“救命”、“饶命”。   “知道怕了么?浅忆那天是不是也这样求你了?”一道声线传入她的耳中,但是她四处看了看,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而那道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不过,你没有放过她对不对?所以,你死的一点都不亏,去陪她吧。”这下,君临梦才听出了是苏锦屏的声音,透过那片树林,她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对着她笑,笑得万分灿烂,却嗜血无比,正想惊叫,忽的,一群马儿对着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   马儿过去之后,那地上,只剩下一滩肉泥,看得殒这个男人都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而苏锦屏却笑着开口:“不错,死的干净利落!”   说罢,转身而去,手,不自觉的攥紧了胸前的瓷瓶,浅忆,看见了么?小姐帮你报仇了,那些欠了你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该去南岳了,不然,倒还要他等着我了。”苏锦屏笑出声,看着南面的方向。   殒看了她一眼:“你就这么笃定殿下能回去?”那个法子,真的有效吗?   “我信他,也信我!”说着,已是到了树林之外,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殒也飞快的跃上了马,跟着她一起离开。   一时间只见衣袂翻飞,尘土飞扬……   ……   ------题外话------   呃,明天就到南岳了吧?幸福生活也要来了吧?小鸿鸿被寒渣渣关押的片段就不写了,免得又说我虐……   山哥碎碎念:不要叫我山楂,不要叫我山楂,不许叫我山楂……   第二卷◆展芳华【001】他是装瞎?◆“亲生”兄长   北冥皇宫,冷冷清清的永寿宫,住着整个王宫最尊贵的女人,北冥皇君临渊的生母——北冥皇朝的王太后!此刻,她正在凤座上浅眠。忽的,耳边传来一阵一阵脚步声,听那节奏,也知道带着浓浓的愉悦之感。   “母后,朕是来告诉你个好消息的!”君临渊挂着一脸温和的笑,站在王太后的面前。   本来在浅眠的太后,听到这声音,忽然抬起头,眼带防备的看着他:“什么消息?”   “也没什么,就是您最疼爱的女儿君临梦被人杀了,而且是被万马踏成了肉泥,很不巧的,儿臣还帮忙推了一把。”狭长的丹凤眼闪着愉悦的光芒。   王太后闻言,瞳孔睁大,失控的站了起来,发疯一般的尖叫出声:“君临渊,她可是你亲妹妹,你这个疯子,你……”   可是接下来的话,却被埋在了他冷艳的笑容之下:“朕是疯子么?我的母后,就算是疯子,那也是被你逼的吧?”眉心一点朱砂,火一般的艳红,冷冷的凝视着自己面前的女人。   “渊儿,当年之事,确是母后之过,你不原谅母后没关系,可是你妹妹她是无辜的啊!”王太后的眼角流下了一滴追悔的泪水,悔当初自己不该为了权势去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她早就醒悟了,她的儿子却依旧不肯释怀!   “妹妹是无辜的?”他低下头,轻轻的重复着这句话,而后,忽然仰起脸,眉心的那一点朱砂变成粉红的色泽,再配上那一脸天真的表情,看起来好不可爱,狭长的丹凤眼中染上了迷蒙的光芒,“那,母后,渊儿就是该死的吗?”   这表情,让王太后通身一怔,向后面退了几步,这情形与当年的某些画面重合,叫她追悔莫及,疼痛难忍:“渊儿,母后……”   可是对方,却没有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敛下那幼兽般的表情,唇角绽放一抹冷笑,美艳逼人,缓缓的转过身一步步的踏了出去,远远的,传来他的询问之声:“母后,你说,雅儿,什么时候会遭遇不测呢?”   王太后闻言,瘫倒在凤座上,狂笑着开口:“冤孽啊!冤孽……”   “皇上,我们的人已经出去追了,而苏锦屏那边只有两个人,想必很快就会将她带回来!”一个暗卫跪在他的身前禀报。   描金般的容颜上绽放出一抹笑痕:“屏儿,很快就会再见了。”语调是缱绻情深,称呼也是动情之至,只是眸中却满是杀意,那个该死的女人,要是不杀了她,还真是叫他寝食难安呢!   ……   一路策马奔腾,皇甫怀寒也没有派人来追他们,所以走得也算是顺利。是夜,但是他们已经走进了一座荒山,没有客栈,便只得露营。苏锦屏翻身下马,而后四处扫了扫,捡来一些木柴,而后在殒略带惊诧的目光下,捡起两块火石轻轻一刮,火花四溅,那枯木枝马上就被点燃了。   那般熟练,分明是常在野外生活才有的技巧,但是资料却表示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只是一个胆小怕事,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你,究竟是什么人?”略带责问的声音响起。   “你是在审问我?”仰起头,冷冽的眼斜瞄着他。   殒闻言,抱拳低头道:“不敢!”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是殿下认定的人,他自然没有资格去责问她,但是他却必须为殿下的安危负责。   知道他的顾虑,所以苏锦屏也不生气,只是冷声开口道:“别管我是什么人,你只要知道百里惊鸿是我的人。动他者,死!觊觎者,生不如死!”红唇吐出了几个冷冰冰的字,带着果决的杀伐之气。   殒一怔,竟不知道一个女子会有这样的气魄!接着便点了点头:“姑娘,我去打几只兔子来!”   苏锦屏闻言,拿起一个火把递给他:“速去速回。”   看着那火把,微微皱了皱眉:“姑娘,我看得见。”习武之人在夜间也能看见东西,所以并不需要火把。   “若是遇见狼群呢?少不得又是一场厮杀。”荒山野岭出没的最多的就是那种东西了,一只狼不算什么,但是一群狼就麻烦了。   突然起来的关心让殒有些震动,看着苏锦屏的眼神也善意了些。苏锦屏淡淡的开口:“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是他的人,他不在,我自然要帮着守着。”说完,将火把递给他,而后双手环胸,靠在树上浅眠。   殒接过火把,便出去找猎物了,心下百味陈杂,说不清是为殿下高兴,还是……嫉妒!   苏锦屏靠在树上,心中飞快的盘算着,自己去了南岳,报仇是一定要的,但是灭了一个镇国公府,绝对不像除了君临梦一样简单,一代世家不仅盘根错节,而且羽翼丰满,除不尽,随之而来的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而想除尽……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好东西——炸药!那还真是斩草除根哪!   但,很快的,她就摇了摇头,在京城扔炸药,只有两个下场,第一,被人杀了,第二,被皇帝关起来好好研究,等到问出了炸药的配方,再杀了。所以这个办法不可行,她得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可是她无权无势,要怎么样才能成功的将国公府连根拔除呢?忽的,莹白的手触上了胸口,紧接着,一抹猥琐的笑意闪现,飞快的将里面的银子拿出来,摊在自己的腿上,哦呵呵呵……昨天晚上收了银子还忘记了数数看呢,要是皇甫夜那个家伙就在第一张放一千两,后面都是一百两怎么办?   摸上银票的幸福感让苏锦屏的心中格外的充实,而一个玉坠也跟着银票一起从她的胸口滑了出来,湛蓝湛蓝的颜色,在黑夜中闪着荧光,看起来美焕绝伦,苏念华说这个东西关系到她的身世,研究了半天也看出个所以然,不过貌似挺值钱的,等到了南岳,有机会就把它卖了!想着点了点头,而后将那玉坠挂到脖子上。   数着自己跟前的银票,可是把第一张拿开之后,她就怔住了!第一张是一千两的,后面九张竟然都是一万两的,皇甫夜这是怕她不肯收,所以才刻意弄成这样,然后再跟她提那日一万两银子的事情吗?静默了一秒,两秒,三秒,丛林中忽然爆出一声怒吼:“皇甫夜,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不把第一张银票也弄成一万两!”这不就是硬生生的少了九千两吗?   苏锦屏瘪了瘪嘴,脸上留下两根面条泪,难道是她平日里在皇甫夜的面前显示的太过清高,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不好意思收?银子这么美妙的东西,她怎么会不好意思收呢?这个蠢货!流着眼泪将银票都收入胸口,一万两银子变成了九万一千两,但苏锦屏的心情却远不如那会儿的开阔,除了想流泪就是想泪流。   殒拎着四只兔子举着火把慢慢的走了过来,冷不防的听见苏锦屏的一声大喝,唇角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到了她跟前,见她很是忧伤的靠在树上,也不知道具体是在悲伤什么,但生性冷酷的他也没有开口询问的念头,只是在一旁利落的扒了兔子的皮,然后放在火上面烘烤。   苏锦屏闻着一阵阵香气袭来,虽然没有自己烤的好吃,但也已经是绝对的美味了,凤眸睁开,肚子也适时的叫了一声。殒将烤好的兔子丢给她,然后又接着烤下一只,苏锦屏撕下一条兔腿,毫无形象的开吃,一边吃一边开口询问:“殒,你跟着他有多少年了?”状似漫不经心,实则是为了多了解那个人一些。   他也知道对方问此是为了什么,一边翻转着自己手中的兔子,一边开口:“从殿下五岁的事情,我们就跟着他。”不过是一次花灯节,殿下溜出了皇宫,救了他们兄弟几人,谁都想象不到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有那样的能力和智慧,十九年前,殿下就是他们心中的神,十九年后,仍是如此。   “哦!”苏锦屏又吃了一口,忽然想起一事,“那,你知不知道他上次给我救浅忆的药,是什么药?”原本这件事情她都快忘记了,可是昨夜皇甫夜忽然提那一万两的事情,也就让她想起了那日皇甫夜的那一句要真是他给的,自己欠他的就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说起这件事,殒就静默了下来,身上还散发出了不少敌意,最终,在苏锦屏期待和疑惑兼有的目光中,缓缓的开口:“那是碧玉回魂丹,传闻有起死回生之效,也是唯一能治愈殿下眼睛的药!”   这话一出,苏锦屏的眼神一凝,就连呼吸也停滞了一下,声线有些自己都不知道的轻颤:“你是说,他把唯一能治愈他眼睛的药,给了我?”那个时候他不是还挺讨厌她的吗?总是动不动就对她下逐客令,怎么会……   “是!这就是我们都不喜欢你的原因。”殒直言不讳,但,顿了顿,他又接着开口,“不过,若是这次你的法子能将殿下救出来,那碧玉回魂丹的事情也就不亏了!”一双眼和一条命,孰轻孰重他们分得清。   这一瞬间苏锦屏感觉自己手上的兔子已经没了味道,也再提不起吃第二口的兴致了,看了看殒,开口问道:“碧玉回魂丹,还有吗?”   “全天下只有三颗,一颗被老神医用了,一颗被你的侍婢吃了,最后一颗下落不明。”说着他身上的寒意也浓重了起来。   苏锦屏忽的想起自己第二次见他的时候,还对他说一定会治好他的眼睛的,结果最后却是因为自己,让他失去了重见光明的机会,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也容不得她再说什么,耳边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而且人数还不少,殒显然也听到了这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都禁不住握紧了手上的树枝。   但是很快的,苏锦屏又耳尖的听到另一阵脚步声,这种脚步声,让苏锦屏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兴奋的光芒。看了殒一眼,而后拿起一个火把丢给他,自己也拿了一个,紧接着将地上的火扑灭,又把方才被殒剥掉的兔子皮和两只还没开始烤的兔子拿在手上。   殒有些不解她想做什么,来的人极多,一个不察,他们可能就要葬身在此,但是她好像很兴奋!苏锦屏跃上树,示意他也跟着上来,殒更加迷惑了,要是躲上树,不是应该将火灭了吗?拿着火把不是告诉敌人他们的位置?   “再不上来,待会儿被撕碎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薄凉的声音响起,殒这才飞身上了树。   不多时,一群黑衣人便出现在此处,仰着头看了看树上的两人,有一种哄笑的冲动,这两人就是躲都不会躲吗?还拿着火把躲在树上,是怕他们不知道这两人在何处,还是天色已晚,怕黑?殒瞅着他们眼神中的笑意,也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四十多个黑衣人,都是绝对的高手,殒可以以一敌十,而苏锦屏,对付剩下的三十个不成问题,但是打完之后最少也是身受重伤,这笔生意可不划算,而且她的帮手马上就要来了!   “你就是苏锦屏?”黑衣人首领开口询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耳尖的脚步声慢慢的传来,离此地,只剩下三十米的距离了。   黑衣人首领上前一步:“是,就老老实实跟着我们走,我们可以保证不伤害你。若不是,那就只有死!”他们的行动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如果我说是,但是又不想跟着你们走怎么办?”苏锦屏温和的开口,似乎只是在问对方吃过晚饭没有。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黑衣人说完,便开始拔刀。   而就在此时,苏锦屏将自己手中的东西对着他们抛了下去,他们先是一惊,以为是什么暗器,但是一看竟然只是几只死了的兔子和兔子皮,不由得又是一阵哄笑,看来这个女人是吓傻了!可是,紧接着,一声惊恐的叫声响起:“狼!狼!”   暗夜中,幽绿的光芒闪动,有十几双眼正贪婪的盯着他们。黑衣人首领一看,当即怒道:“叫什么,不就是十几只狼吗?杀了就是了!”   话音一落,一匹狼就对着他扑了过来,他举起剑一捅,那只狼如弓般的身子就停顿在了空中,轻而易举的死了!但是这一行为,显然激怒了其他的狼,狼群一起涌上,疯狂的撕咬,不多时,就有好几个黑衣人的身上都被咬得皮开肉绽,但是原本的十几只狼,竟然被杀的所剩无几!   剩下的三只狼恶狠狠的看着他们,眼中已经不再是贪婪,而是仇恨!   殒这才明白了苏锦屏是想做什么,转过头看着她:“你知道有狼要过来?”而且狼绝对是被兔子的血腥味引过来的,所以她才跟拿着那些兔子皮,等狼一出来就对着那群黑衣人扔过去?   “嗯。”看着下面的情景,唇角勾着一抹冷笑,极为妖艳。   “可是就这十几只狼,而且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四十多个黑衣人才死了三个,伤了八个。   苏锦屏缓缓的摇了摇头,转过头笑看着他:“不,你太小看这些狼了。”见他又露出疑惑之色,接着道,“别废话了,接着看吧!”   那群黑衣人看着只剩下三只狼了,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忽的,一只狼开始不停的刨土,狠狠的刨了几下之后,忽然仰起头发出一声嚎叫:“嗷呜~”   “嗷呜~”又是一声响起,另外的两只狼也跟着一起叫了起来。   紧接着,远处,四面八方都响起狼的嚎叫之声,殒有些惊恐的瞪大眼:“难道,它们是在……”   “没错,就是在向同伴求救。”不多时,数十群狼飞快的涌了过来,足足有好几百只,有一只明显比其他的狼要强壮一些的,站在最前面,开来是丛林的狼王!   剩下的那三只狼“嗷呜”了几声,看起来无限委屈,狼王撩起尖尖的牙,凶狠的看着那群黑衣人,这下黑衣人们才知道自己惹上了怎样的麻烦,互相看了看,又瞅瞅树上的苏锦屏,十分不甘愿的转身逃命,开玩笑,十几匹狼他们能应付,几百匹狼,而且四面八方还有其他的狼涌过来,留在这里不是找死吗?追这个女人,他们追不上,还有其他的兄弟们可能追上,先保住命再说!   他们一走,那狼王竟先仰起头看了树上举着火把的两人一眼,长长的舌头伸出来看着他们,足足有半分钟,殒都有些怀疑这群狼是不是要攻击他们的时候,那狼王一转身,带着一群狼对着黑衣人追过去了!   殒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苏锦屏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复杂:“你就不怕狼群攻击我们?”   “狼这种动物,是有仇必报的,那群人就是逃得再远,也会被弄死,不死不休!既然要去追他们,你说它们哪有精力来攻击我们?而且我们的手上还拿着火把。”苏锦屏说完,便跳下了树。   一个翻身上马:“走吧,没时间休息了,说不准下一波追击的人又来了!”不过她倒是想知道是谁想抓她,莫不是那个蛇蝎美人?   殒也不多言,跟着她一起策马而去,心下早已是惊涛骇浪,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知道的这么多,还有那一身睥睨天下的气势,甚至是那一身卓越的马技,都叫人望尘莫及,她真的是苏锦屏?   而苏锦屏,离开了皇宫,就如同一只展翅的雄鹰,心胸开阔,所有的抑郁全部被埋藏在东陵的皇宫里,“妖孽”横出,从此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不一样的苏锦屏,是俯览众生的王者,是耀眼夺目的凤凰,也是……爱财如命的大俗人!   出了树林,果不其然的,又遇上了一群黑衣人,红唇中忍不住吐出了一个久违的词汇:“Fuck!”狠狠的扬起鞭子抽打了一下胯下的马,当初为了在西班牙的赛马场上杀了那个伯爵,她的马技可是已经练到了国际顶尖水平,这些人想追上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跑了足足有一千多米,他们身后的追击者才开始提议:“首领,要不要放箭?”   “皇上说了捉活的!”放箭若是出了意外怎么办?可是眼见他们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心中也不禁有些发急。   苏锦屏和殒一路疾驰,可是没多久,前面竟然出现了一队白衣人,也骑着马,莫不是前后堵截?攥着缰绳的手也有些发紧,不过,她显然是料错了,前面的白衣人掠过他们,直直的往他们的身后而去,和那群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而那群白衣人的首领,蒙着面出现在苏锦屏的面前:“走吧。”说完,便转过身,策马而去,看样子是要为他们护航。   苏锦屏和殒对视一眼,马鞭一扬,跟着他疾驰而去。整整赶了一整天的路,路上这三人也没有一个人多说一句废话,不吃不喝的到了第二天的黄昏,他们才到了东陵的边境,前面的白衣蒙面男子拿出一个金牌,雁门关把守的人一看,恭敬的低下头,放他们出去,出了雁门关,又走了一段路,前面的人才停了下来。   跳下马,走到苏锦屏和殒的面前:“出了东陵,你们就自己走吧,追你们的人我已经全部拦住了。”刻意的变了声,让人听不出他到底是谁。   但是苏锦屏却从对方的那双熟悉的眸中看出了端倪:“上官谨睿?”   上官谨睿闻言一怔,竟是没想过没有逃脱她的眼,扯下面上的面巾,笑道:“怎么不猜是皇甫逸?”说着还扫了一眼自己刻意带在腰间的一只玉笛。   “因为皇甫逸的玉笛早就摔断了,而且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为什么帮我?”苏锦屏直视着他。   “因为……”沉吟了片刻,看了看殒,殒一见这眼神,识相上了马,跑到远处等着苏锦屏。   待殒走了老远之后,上官谨睿忽的开口询问,“你去南岳,是为了百里惊鸿?”   苏锦屏也不掩饰:“是!”   上官谨睿忽然笑了,也不知道那笑究竟是何意,半晌之后,温柔的眼眸缠在她的身上,缓缓的开口道:“我是你的兄长!”既然她已经选择了百里惊鸿,那么自己就做她的兄长吧。   “亲哥哥?”苏锦屏挑眉。   上官谨睿顿了顿,开口:“亲哥哥!”算是亲兄妹吧?   忽然听说自己有个哥哥,而且还是亲哥哥,苏锦屏有了一种很幸福的感觉,亲情于她来说,一直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且他能这么帮自己,也不该是骗她的才是。看着对方温雅的面孔,忽的开口:“那,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的身世?”   上官谨睿动了动唇,想说,最后还是尽数淹没在腹中,柔声开口道:“锦锦,不知道是为了你好,知道了,以后又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你只要知道,不管在哪里,哥哥都会保护你就行了!”说着自怀中拿出一块火焰形状的白色玉佩:“在所有招牌的下面有这个标志的店铺,出示这个玉佩,里面的人都会无条件的帮你。”   苏锦屏将那玉佩接过,又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是我的亲哥哥?”他明明是东陵的丞相,为什么还有势力在南岳?   他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摸上她的头发,确实就是兄长对妹妹的宠溺之情:“傻丫头,不是你哥哥,谁会不惜杠上君临渊也要来帮你逃跑?”   君临渊?苏锦屏磨了磨牙,果然是那个杀千刀的,她方才就在怀疑!   “好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走吧,只要哥哥还活着,便是你最强大的后盾!”上官谨睿说完,就收回了自己的手,示意她离开。   “哥……”苏锦屏听他此言,忍不住轻呼出声,鼻子也有些发酸,亲情,多么珍贵的东西,她已经有十几年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可是有了哥哥,却马上就要分离,“你不能跟我一起走吗?”   上官谨睿闻言,故作轻松的笑道:“锦锦这是舍不得哥哥么?”   “有点!”苏锦屏直言不讳。   上官谨睿笑了笑,开口:“好了,小丫头,快走吧!哥哥还有事情要做,找到机会,我会去南岳看你的!”   “好!”点了点头,心下的不舍之感越发的浓重,没想到有个哥哥的感觉这么好。翻身上马,殒在远处等着她,转过头看着他,忽的想起一事,“宫中屡次助我的人,是不是也是你?”三次帮她的人,难道都是他派来的?   上官谨睿闻言,点了点头,语中带笑:“是我。但,以后去了南岳,就没人帮锦锦收拾残局了,行事要稳妥小心些知道吗?”   “知道了!哥,我走了!”苏锦屏的语调已经愉悦起来,转过身,策马而去,面上笑靥如花。   待她走远,一个老者出现在上官谨睿的身边:“少主,你方才为何……”他们两个明明就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什么亲兄妹?   “锦锦喜欢百里惊鸿,她不需要未婚夫。但是她却想要一个兄长,我,总是愿意顺着她的!”说完,叹了一口气,翻身上马,沿路返回。   老者在他的身后,摇了摇头,这么做,不知是福是祸……   ……   到了夜幕山庄,已经是两天之后,南岳境内,处处都是百姓们的议论之声,为何?因为他们的三皇子殿下要归国了,只要是南岳的人,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才震四国,艳惊九州”的人,那是他们心中神的存在,国师大人也曾经说过,南岳有了百里惊鸿,才有可能睥睨天下、横扫三国,现下他们的殿下就要回来了,他们怎么能不高兴呢!   而苏锦屏和殒,听着耳边的议论之声,也就知道她的计划成功了,两人对视一眼,心情极好!   绕过富庶的城镇,一路到了郊外的草坪,殒下马,到了一颗百年老树的跟前,将一根树枝折断,在树上敲了几下,紧接着那树仿佛是开了一个门,一个黑漆漆的入口出现在苏锦屏的面前。   “走吧!”……   等着他一路走到密道的终点,层层叠叠的楼梯出现在面前,足足有一座山那么高,爬上楼梯,入眼是一座山庄,整个庄内都给人一种阴凉又很庄严的感觉,恢弘大气,像是一座屹立千年而不倒的古城。“姑娘,这才是真正的夜幕山庄!”世人所见的,不过是夜幕山庄的一部分。   看着面前的庞大建筑物,苏锦屏忽然觉得自己要重新审视那个人了,竟然有着这么大的势力,难怪那一日他问自己——如果你看到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你可还愿跟我。嘴角抽了抽,貌似她当时很脑残的答应了,果然冲动误事啊!   “姑娘,你在想什么?”殒不是多嘴的人,但是看着她扭曲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开口发问。   苏锦屏扭过头看着他,很是意味深长的开口:“殒,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要告诉你,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否则总有一天会误入歧途!”说完之后哭丧着脸踏进了庄内,她就是只看表面,才被那黑心肝的浑蛋骗的这么惨!   ……   东陵皇宫,千年玄铁打造的囚笼之内,一袭白衣的男子悠闲的坐在里面,面色沉寂,似乎是在等什么人。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徒然睁开,微微偏过头,看着囚笼之外的人。   “南岳三皇子,恭喜,你可以出去了!”冰冷的声线中夹杂着难掩的怒气,当然,更多的却是复杂。   紧接着,便有人上前来打开了囚笼,里面的人慢慢的站起身,不急不缓的踱步而出,直视着自己面前的冷傲男子,寡薄的唇畔勾起:“也恭喜东陵皇扩大了版图。”声线冷冷清清,不咸不淡,好似谈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十座城池,南岳三皇子当真一点都不心疼?”皇甫怀寒的语气极为复杂,本应是等待南岳皇传来可以杀了面前这个人的消息,可惜南岳使节送来的国书中却是南岳皇的百般歉意,最终愿意以东陵和南岳边境,十座城池,来换百里惊鸿回国的意图。   南岳虽然是四国中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国,但是十座城池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等于是南岳七分之一的版图!老皇帝也当真舍得!而他,想要那块地是不假,但却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威胁更大,正在犹豫取舍之间,这件事情却被传得四国皆知,甚至有谣言在说自己害怕百里惊鸿,不敢与之对决,所以就连南岳提出了十座城池这样的条件,也不敢将他放回去。更有人嗤笑,东陵皇竟然惧怕一个失明了十几年的瞎子,所以费尽心机要除掉他!   这些话一传出来,他要是还不放百里惊鸿走,就是应了那些个谣言!朝堂上的大臣和皇室的宗亲们也反复进谏,说十座城池换一个失明了的皇子,这笔生意划算。他当然知道划算,但是费了这么大的力也没除掉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叫他如何甘心!而且,舍了十座城池,他就当真一点也不心疼?   百里惊鸿听他此问,淡淡的开口:“我死了,她会心疼。她心疼的,我才会心疼。”十座城池算什么?于他来说,比不上她的一个笑容。   皇甫怀寒闻言一怔,越发的觉得自己看不透面前的这个人了。沉吟了半晌,方才开口:“不知皇子是否介意告诉朕,这一切,是否都是你的主意?”若真是的是他的主意,那自己似乎是逊了一筹,明明是掌握了主动权,最后却因着流言被牵着鼻子走。   这话一出,那双美如月色清辉的眼眸对上了对方的眼:“给父皇下毒,逼他拿城池来换,确实是我的主意。虽然这法子,她后来也想到了,不过,在外面散播的谣言,却与我无关。”   见他直言不讳的承认自己自己给南岳皇下毒,皇甫怀寒的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一下,但是那谣言与他无关?难道是……   看他的面上露出震惊之色,百里惊鸿清冷如月的声线响起:“若是没有她的主意,你与我这一局,不过是平手。是要十座城池,还是要我的命,权在你一念之间。可是有了这些谣言……”说到这里,却顿住了,等着对方的反应。   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丝丝龟裂的痕迹,让他相信那个一天到晚只知道胡说八道,将人气个半死的女人有这般才智,简直就是……比让他相信蟹黄虾盅还是他的最爱还要难!暗紫色的眸中寒光一闪再闪,但却是极其明显的怀疑!他宁愿相信是百里惊鸿比他棋高一着,也比让他相信那个女人有这般能耐的强!   而百里惊鸿,慢慢的从他的身边经过,跟着下人们出了这个地方,只是经过皇甫怀寒的身边时,寡薄的唇畔微张,说了一句话。不待对方反应,便慢慢的踏了出去……   而他走后,皇甫怀寒还留在原地,暗紫色的寒眸中逆流暗涌,冷冷清清的声线还在耳边回响“你不会知道,你到底错过了什么。”   ……   夜幕山庄,苏锦屏悠闲的泡在温泉里面,洗去了一身的疲惫之感。不得不说有了上官谨睿这个亲哥哥,她心中舒畅了不少,原本满腔想要为浅忆报仇的怨恨也平和了一些,有了百里惊鸿,还有了哥哥,她有是时间和精力陪他们玩,那会儿她还想了实在不行就扔炸弹吧,不过现在想来,扔个炸弹是太便宜他们了吗?而且还要搭上自己宝贵的生命,不划算,大大的不划算!   正思虑间,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踏了进来,容貌虽不比苏锦屏,但却也是个绝色的美人。她的手上拿着几件衣裳,对着苏锦屏开口:“姑娘,以后属下便是伺候您的人!”不是奴婢,而是“属下”。   苏锦屏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叫什么名字?”一身冷傲的气质,果然不是一样人不进一家门,那家伙的手下也都跟他一个德行。   “属下叫紫灵,姑娘可以叫我灵儿!”本来听说殿下给他们选了一个主母,而这个主母不仅无权无势无能还贪财,她心中还有不喜,但是这次据说殿下得以脱险有一半都是她的功劳,所以他们整个夜幕山庄的人,对苏锦屏都是感激莫名,自然也就毕恭毕敬!   看着对方瞅着自己的眼神,恭敬中带着友善,苏锦屏笑了笑:“嗯,好,东西放着吧。”   灵儿听话的将衣物都放在屏风上,而后站在一旁,低着头站着。她是身份是天字一阁的首席暗卫“灭”的护法,在夜幕山庄的地位极高,虽然被派来伺候苏锦屏,但是她一身的傲骨仍在,所以没有兴趣上去伺候对方沐浴。   苏锦屏本来就不喜欢别人伺候她洗澡,所以也未曾多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她呆头鹅一般的站在那里,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想着便开始没话找话说:“话说,你有没有看见过我们家小鸿鸿?”好似经常去东陵的,就只有灭那几人。   小鸿鸿?灵儿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自家殿下那清冷如月的身影,再想起小鸿鸿这个词,嘴角抽的相当严重,顿了顿,坦诚的开口:“回禀姑娘,属下见过殿下!”说着,是一副骄傲的模样,要知道暗卫有资格见到殿下,那就说明是实力得到了认可,自然也值得她骄傲。   “别什么回禀不回禀的了,有话直接说就行了,我又不是你的正经主子!”苏锦屏说着游到了温泉的边上,墨发散在身后,一双凤眸近距离的看着她,“其实我有点想不明白。”   “姑娘请说!”想不明白什么?   “百里惊鸿有那么好吗?值得你们这样卖命?”那个不食人间烟火、自命清高的家伙,居然有这么多人愿意誓死追随?   这话一出,灵儿的表情马上就难看了起来,不悦的对着她开口:“姑娘,殿下不论是才智、谋略都是世间少有,虽是性子冷淡了些,但是他对我们的关心我们却能体会的到。就连唯一能治愈自己眼睛的解药殿下都给了姑娘,若是再有四年还找不到最后一颗解药,殿下便再也看不见了。前些日子还为了姑娘折了南岳的十座池城,姑娘讲出这种话,如何对得起殿下?”   看着对方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苏锦屏才深刻的认识到了那个傲娇的家伙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摸了摸鼻子,也感觉自己有些冤枉,她不过是随便问问,想聊会儿天罢了,居然把人给激怒了!可是,脑中忽然闪过一丝什么,“若是再有四年还找不到最后一颗解药,殿下便再也看不见了”?这话的意思是四年之后看不见,那现在……   仰起头开口询问:“你是说,百里惊鸿看得见?”隐隐的,口中传出了些许磨牙之声!好几次她都怀疑过,但是最终都被“事实”所骗,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那次他和冷子寒交手,那犀利的小眼神,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灵儿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何意思,倒还有些不悦的拧起了眉:“姑娘,您连殿下看得见都不知道吗?您实在是太不关心殿下了!”这样的人,如何能做他们的当家主母!   苏锦屏闻言,忽的笑了一声,笑得十分狰狞恐怖,让人头皮发麻,起初是轻笑,慢慢的转化成了一阵狂笑,让灵儿都觉得自己好像在她的嘴里看见了两颗泛着幽光的尖牙!好你个百里惊鸿,把老娘骗的那么惨!想着自己屡屡在他的跟前毫不避讳的穿衣服,还有上次她被打了屁股,也是这货来给自己上得药,想着想着,气得脸都绿了!拳头也捏得咯吱作响,心中闪过了满清十大酷刑,想着怎么报自己的大仇!   灵儿看着她面上的狰狞之色,也没做他想,只是满心的愤怒,为自家殿下的奉献不值!越想越是生气,就对着苏锦屏开口:“姑娘,属下还有事情要处理,先出去了!”   说完不等苏锦屏回话,就踏了出去。可是刚刚走出浴室,就听见“砰!”的一声响起,是屏风破裂的声音,紧接着又听见一阵磨牙之声传出:“好你个百里惊鸿,竟然敢装瞎,老娘要你好看!”   灵儿脚步一顿,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却还是愤怒!几个大步走了出去,就和灭迎面相逢,灭见她出来了,有些不悦的开口:“不是让你去伺候姑娘么?若是怠慢了,殿下回来又是一顿责罚!”他可没忘记最近为了苏锦屏,他们五大暗卫基本上都被打了一遍!   灵儿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责罚便责罚,这般女子怎么能配得上殿下!虽是有些能耐,但是竟然对殿下一无所知,就连殿下的眼睛看得见她都不知道,凭什么得到殿下的爱和我们的敬重!殿下回来了就是要杀了我,我也不愿意伺候这么一个主母!”   “啥?你说什么?连殿下的眼睛看得见她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了?”灭的心里忽然出现了些许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背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灵儿见他似乎有些害怕,拧着秀眉将刚刚发生在房间之内的对话告诉了灭,灭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晕过去!完了,完了!原本灵儿是夜幕山庄里面最为得力的四大女暗卫之一,自己才会派了她去伺候苏锦屏,岂知会弄出这么个事情来!等殿下回来了,他们还有活路吗?   哭丧着脸,抚着自己的额头,大呼:“完了,完了……”按照行程来看,殿下明日黄昏就该回到夜幕山庄了,殒和修去接应殿下,他和风留守夜幕山庄。他们已经派了另一辆马车冒充殿下往南岳的京都而来,以引开那些想要追杀的人的注意力,而殿下真正乘坐的马车,却是直奔夜幕山庄,行程快了不少。所以他们的死期也将近了!   “阁主,怎么了?”灵儿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   灭此刻急得恨不得跳脚!挂着满心的面条泪,对着灵儿将这些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终还总结了一句:“灵儿,你闯了大祸了!”   灵儿也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还冷不防的想起了方才屋内屏风都散了架的场景,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阁主,我……我们怎么办?”   “先,咳咳,先瞒着吧!”要是直接去跟殿下说,他们天字阁的所有人都可能被迁怒。只有希望殿下被收拾了之后,咳咳……既然已经被收拾了,就放过他们吧?   ……   “呵呵呵……”一阵阴凉的笑声,从夜幕山庄的主屋传了出来。   门口的灭和修,都不约而同的颤抖了一下,看来皇子妃真的很生气啊!门大开着,主屋的中间放着一盆子水,一个搓衣板,而苏锦屏还拿着一根棍子,不知道是在研究什么,抬起头看见风和修,很是友善的一笑,而后又“呵呵呵……”的凉笑一声,看了看地上的东西:“你们说,是让他端着我的洗脚水跪一夜搓衣板呢,还是用这东西收拾他呢?”   两人闻言,恨不得抱头痛哭,为什么要找我们求建议,我们要是说了啥,殿下不得剥了我们的皮!紧接着看了看漫天飞舞着各种各样的飞禽的羽毛,又看着她手上拿着的东西,怕怕的开口询问:“姑娘,那是什么东西?”   “哦呵呵呵……”又是一字一顿的恐怖笑声,尖尖的獠牙露了出来,“这是老娘最新研究的,收拾男人最佳工具——鸡毛掸子!”   ……   南岳的国境处,一脸马车慢慢的行驶着,车内的白衣男子,谪仙般的容颜上勾着一抹幸福的淡笑,就要……见到她了。   而赶着车的殒和修,想着今早灭传来的让他们千万不要说的事情,又感受着马车内传出的愉悦之气,两人都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修,今天天气真好!”殒破天荒的没话找话,缓解自己心中的害怕。   修傻笑一声,歪着脑袋笑道:“是的,今天天气太好了!”   ……   ------题外话------   叫山楂是不对滴!是不科学滴!哼╭(╯^╰)╮   第二卷◆展芳华【002】百里惊鸿?老娘不认识!   “哦呵呵呵……”一大早的,苏锦屏的屋子里面又传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守在门口的灵儿害怕的简直想哭出来,在心中一个劲的暗骂自己多嘴,估摸着殿下下午就要回来了,这可怎么办呐!   苏锦屏笑够了,慢腾腾的从自个儿的屋子里面挪了出来,扫了一眼门口的灵儿,开口问道:“怎么出去?”   “姑娘,你要出去吗?”灵儿有些皱眉。   “嗯!”她要去看看现下的行情,顺便把自己脖子上的玉坠当了,什么狗屁的身世,能比银子重要吗?   灵儿想着那件殿下装瞎的事情,思索着是不是把苏锦屏带出去转转,也许能够消消火,给自己和殿下都留一条生路,于是点了点头,带着她到了主屋,开启了一个机关,两人一起从下面跃了出去。入目,又是一座宅子,但和下面不同的是,这座宅子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堪比皇宫的建筑,而地下的,却是一座城堡!   灵儿向苏锦屏介绍:“这就是世人眼中的夜幕山庄,不过是神秘了些,高调了些,至于我们到底有多大的实力,没有人知晓。”   苏锦屏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而后跟着她从偏门踏了出去,古代的街道也很是繁华,来来往往的人群,四面也都是叫卖和吆喝声,人们行走的步伐不紧不慢,脸上都挂着愉悦的笑容。苏锦屏忽的开口感叹:“其实如果可以像他们一样,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也算得上是一种幸福。”   一旁的灵儿闻言,抬起头有些震惊的看了她一眼,据她所知,苏锦屏是官家小姐,哪个官家小姐不希望有一门好亲事,可以扶摇直上的,她竟然羡慕这种生活么?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这句话。   一路走着,苏锦屏终于眼尖的发现了一个当铺,兴冲冲的就要过去,灵儿拉住了她:“姑娘,您要干什么去?”   “去当铺能干什么?放开,快点!”一脸“你别挡我财路”的表情。   灵儿的额际滑下一条黑线:“姑娘,我们不缺钱!您想要银子,可以直接找灭大人去取,不必如此!”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嫌钱多吗?要是每个人都跟你似的,再多的银子,也会用完!”苏锦屏拧起秀眉,语重心长的教导。   而就在此时,一辆马车从此地经过,看那马车的装饰,非富即贵,马车内,一个十八九左右的姑娘调皮的掀起了车帘,一双晶亮的眸子往外面看,她身旁的老者便斥道:“糊涂东西,一个姑娘家,坐在车上掀车帘像什么话!说过你多少次了,还不放下!”   可她这一声吼出,那姑娘竟然魔怔了一般看着窗外的苏锦屏,仿佛是见了鬼,所以也没有听进去!   “冷凝,老夫人说话,你没有听见吗?”一旁的一个妇人开口斥责。   那被称为冷凝的女子,这才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老夫人和那个中年妇女,开口道:“祖母,母亲,刚刚那个女子长得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老者的脸色有些发沉,显然不高兴自己方才叫她,她也没听到。   “好像……”想着又开始细细的思索起来,忽的抬起头,“好像是父亲书房里面的那幅画上的女子!”   一旁的妇人开口轻斥:“胡说八道什么,你父亲素来不喜欢舞文弄墨,书房怎么会有……”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   老夫人显然也愣了一下,飞快的转过头看着冷凝:“你是说你看见一个女子,长得很像那幅画上的女子?”   “嗯!是的!”冷凝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不过画上的女子,眼睛是湛蓝色的,那个女子的眼睛是黑色的。”   “停车!停车!”老夫人忽的惊叫了起来,身子也因为激动,略微有些发颤。   而那个夫人也似乎有些感怀,赶紧扶了老夫人,开口道:“母亲,您慢些。”两人一起下了马车,再往冷凝方才说的那个方向看,却什么都没有了。   来来往往的人看着这边,那是齐国公府女眷的马车,今日怎么会停在大街上?云冷凝因着是姑娘家,没有下车,而老夫人和齐国公夫人都站在街道上,老夫人四处扫了扫,也没有看见云冷凝方才说的那个人,已经年迈却依旧精明的眼中涌上了些许水光,脚步也微微的颤了几下。   那夫人马上扶着她,劝慰道:“母亲,也许是冷凝看错了,您身子不好,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老夫人闻言,也只得拿了帕子抹了一把眼角的泪,人也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被齐国公夫人扶上了马车。   ……   苏锦屏和灵儿一路争执着,到了一条官道上。灵儿也对自己今日的啰嗦无语至极,她要当东西就让她去当嘛,关自己什么事情,自己竟然跟她争执了这么半天!   远远的,苏锦屏又看见了一个当铺,赶紧把自己脖子上的玉坠扯了出来,还很是防备的看了灵儿一眼:“不许再拦我!你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   灵儿仰天翻了个白眼,对这位未来的当家主母更加无语。但也不坚持,站在门口等着她,心下开始胡思乱想,要是让殿下知道自己带她来了当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锦屏一进了当铺,就将那玉坠拿出来,交给当铺的掌柜:“看看,它值多少钱?”   掌柜将玉坠接过,细细一看,眼中闪过一道金光,而后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只值这个数!”说着,举起一根手指头。   “一千两?”一千两白银在这个时代,就是五百万人名币,这玉坠做工精美,质地也是精纯,值这个价位也不奇怪。   “不,一百两!”掌柜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开口。   苏锦屏冷笑一声:“那我不当了,拿来!”   “五百两?”掌柜一咬牙,说出了一个价。   “我说不当了!”她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跟人讨价还价。   “姑娘,你说一千两,就一千两吧,老朽……”   苏锦屏不耐烦的伸手一扯,玉坠就回到了她的手上:“说了不当了!废话那么多!”   说完扭头就走,走到门口却忽然撞到一个人,手中的玉坠差点没划出去!   “姑娘,对不起,在下不是故意的!”彬彬有礼的声音响起,苏锦屏本来是有火也不好发了。   抬起头,就看见一张俊雅携秀的面孔,剑眉星目,五官出彩,身上还带着一股子贵气。而在苏锦屏看他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苏锦屏,姿容绝美,比南岳的第一美人慕容双也不逞多让,骨子里面却是一股刚毅的气息,眉宇间甚至还能看到些许豪气,最奇的是对方是一个姑娘家,竟然毫不避讳的直视自己,通常那些小姐不都是看一下就低了头吗?   “既然你都诚心诚意的道歉了,本小姐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你一次!”苏锦屏说完之后,扭头就走了。   那个男子拿着扇子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忽的笑了起来,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扭过头看着掌柜:“她是来干什么的?”   “殿下,是来当玉坠的,确实是块好玉,但是这姑娘脾气不太好,小的跟她讨价还价了几句,她就发火了,然后就走了!”掌柜说着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当铺之内走出了一个侍从,对着那男子开口:“殿下,众位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百里毅脸上的笑容敛下,原本带笑的眸中出现了丝丝阴霾之光,跟着那侍从一起去了后院。   而苏锦屏出了当铺,就见灵儿神色有些复杂的站在门口,方才进去的,是当今四皇子七皇子百里毅,这位皇子殿下总是笑眯眯,平常也不与谁结交,倒是让他们疏忽了他,没想到他竟然也有夺位的野心,要不是苏锦屏这个贪财的女人今日要来当铺,他们还不知道这位也有着这样的心思!   “在想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忽的开口打趣道,“莫不是因为方才进去的那位公子?”   灵儿一怔,转过头看着她,无声的用眼神询问,你怎么知道?心下暗叹,她竟然有这般敏锐的观察力吗?殿下果然没有看错人!   苏锦屏一看她询问的眼神,当即捂着唇贼笑出声:“我知道那位公子长得英俊,你也不用一眼就看上了吧,嘿嘿……要不要我进去为你要个联系方式?”思春的小丫头啊!   灵儿一听这话,登时脸就绿了,果然想象总是美好的,跟现实也是有巨大差距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苏锦屏的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瘪了瘪嘴,跟着她一起走。   走过一条巷子,处处都是高门林立,一座一座的宅院,门口还都是看守的侍卫,门前不远处的石狮也摆出千百种形状,看起来好不威武气派。   苏锦屏扭头看了看,忽的看见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镇国公府”!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凝固了,心下有一个声音疯狂的叫嚣着“报仇!”、“报仇!”。   灵儿走了几步,却没听见她跟上来,回过头便见她恶狠狠的看着镇国公府,想着之前灭大人说的事情,心下也开始暗骂自己怎么这般不小心,上去扯了扯她的袖子:“现下不是冲动的时候!”   苏锦屏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多看几眼那个牌匾,也许,过不了多久那个牌匾就要消失在南岳了。”淡淡的开口,语气却是十足的冷冽。   随后,眼神往不远处,其他的几家一扫,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又跟着灵儿走了起来:“南岳所有的世家都住在此处?”   “是的,这条巷子,被称为乌衣巷,是先皇赐的地,所有的世家主宅都在此处。”南岳不同于东陵,是几大世家制衡的场面,每一家都有钱有势有权,也不知是不是因着住的太近了,所以矛盾多,大部分的世家都是互相看不顺眼,皇家便能从这些世家中找到平衡点,维护自己的统治。   乌衣巷?这个名字倒是挺熟悉的!“说说看,是哪几大世家?”一边走,一边开口询问。   “十大世家之中,以齐国公府为首,盖因盛家、陈家、魏家都为齐国公马首是瞻,而且齐国公的父亲云老将军,是南岳唯一的一个异姓王。接着便是镇国公府,越王府,晋王府,白家和李家。因着齐国公府树大,所以白家和李家抱成了一团,方才在众世家中求得一席之地!还有一家,便是殿下母妃的母家,现下已经落末了,而那家的兵权已经到了我们的人手上。”灵儿将几大世家的关系简单的和盘托出。   说着,她们也正好走到了齐国公府的门前,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就见里面被拖出了一个尸体,几个仆人议论纷纷:“大小姐又发脾气了,唉,也不知道下次死的是哪一个,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见苏锦屏有些微怔,灵儿又小声开口:“世家最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打死几个侍婢,算不得什么事!”   正在说话间,一辆马车就到了跟前,车帘掀开,正是齐国公府的老妇人和齐国公夫人那几人,云冷凝和齐国公夫人都扶着老夫人:“祖母,您慢点,方才大夫说了让您放宽心,说不准过几日我们就又看见那位姑娘了!”   老夫人似乎没什么说话的心情,跟着下了车,那群抬着尸体的人从她跟前经过,一见她,赶紧行礼:“老夫人!”   本来就有些不舒服的老夫人,看着那尸体险些没呕出来,一张脸也是白的难看,大声怒骂:“那个没有分寸的东西,又打死人了?”   “母亲,母亲,息怒!”齐国公夫人赶紧出言劝导,心下对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女儿也很是头痛。   老夫人扭过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如此草菅人命,悍女之名传的天下皆知,到了二十二岁了,还没有人敢上门提亲,你这做娘亲的,心中就一点都不挂心?还有你们这群没分寸的东西,这种东西竟然从大门抬出来,你们还要不要我齐国公府的颜面?”   众人皆吓得连连认错……   不远处的苏锦屏看着,倒觉得这老夫人有些意思,灵儿瞅了她一眼,示意马上走,毕竟她们的身份在南岳是不能到处乱晃的,苏锦屏收到了眼神示意,也便跟着她一起走,老夫人正捂着胸口生着气,齐国公夫人也一个劲的认着错,来往的人不多,但也都用十二万分好奇的眼神看着齐国公府的大门口。   苏锦屏和灵儿正要绕过那马车,忽的,云冷凝眼角的余光往这边看了看,愣了一下,而后疯了一般开口:“祖母,祖母,是她!是她!”   “什么是她?”老夫人转过头,往那边一看,就看见两个姑娘的背影。   云冷凝也顾不得那么多,飞快的对着苏锦屏冲了过去。   而苏锦屏走着走着,惊见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姑娘挡住了自己,正是那会儿从马车上下来的,那姑娘一见苏锦屏,就开口道:“姑娘,我祖母想见你!”   苏锦屏闻言,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见我做什么?我可没有得罪你们齐国公府的大小姐,不会也要将我给打死了吧?”说实话,她对那个还没见面的大小姐,印象非常不好,所以才出言尖刻。   “冷凝,你在做什么?”齐国公夫人陈氏对着云冷凝高喝一声。   云冷凝也顾不得回苏锦屏的话,高声开口:“母亲,这就是我那会儿在集市上看见的那个人!”   “什么?”老夫人一听此言,当即健步如飞一般的到了她们的跟前。   苏锦屏正诧异间,一个六十岁左右身穿华衣的老妇人,就跟那遭雷劈了一般,站在她的面前,看了她一会儿之后,忽然激动的跳了起来:“是暮儿,是暮儿!”   齐国公夫人走过来,一看苏锦屏的脸,显然也吃了一惊,但马上对着老夫人劝慰道:“母亲,许只是长得相似罢了,暮儿现今也该是快四十岁了,怎么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而且暮儿的眼睛是蓝色的。”   老夫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呆呆的看着苏锦屏,呐呐的道:“是啊,我许是认错了。”忽的,看见她的袖口有什么东西在闪着蓝光,开口道:“姑娘,你袖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可不可以给老身看看?”   呃,那就是她准备当掉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她,老夫人将那东西接过,凝神一看,激动的道:“是暮儿的,是暮儿是!丫头,这东西你是打哪儿来的?”   苏锦屏忽的想起了苏念华那日对自己说的话,她的母亲叫慕云,难道就是这老夫人口中的暮儿?“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你母亲,你母亲可是叫云暮儿?”老夫人的眼里已经涌出了不少泪光。   苏锦屏坦言:“我也不知道母亲叫什么名字,她说自己叫慕云,父亲说母亲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母亲的眼睛是蓝色的!”苏锦屏隐隐的觉得这几个人可能与自己的身世有关,所以毫不避讳的将这些事情都和盘托出。   “你母亲现在在何处?”老夫人激动的抓着苏锦屏的手。   “我母亲已经去世十几年了。”苏锦屏沉声说着,这次从东陵逃出来,走的太匆忙,还有追兵,所以没能履行自己对苏念华的承诺,去给自己这个身子的母亲去上一炷香,她也为此深感内疚。   这话一出,那老夫人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型,齐国公夫人眼中也有泪,急急的扶着老夫人:“母亲,暮儿不在了,她的女儿不是还活着吗,您要放宽心哪!”云暮儿是齐国公的亲妹妹,自幼便最得母亲的喜欢,可是二十年前的一次花灯会,她偷偷的溜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们将整个南岳都翻遍了,也没能找到她,都以为她已经遭遇不测了,母亲也为此缠绵病榻多年,没想到二十年后还能看见她的女儿。   老夫人听了这话,似乎颇感宽慰,上前握着苏锦屏的手,复又抹了一把泪,才开口道:“孩子,我是你的外祖母,你母亲是我的女儿!”   “什么?”苏锦屏有些惊诧,几天之内多了一个哥哥,还冒出了一个外祖母,这会不会太乱了一点?   齐国公夫人也开口道:“我是你的舅母!”说着,将云冷凝扯了过来,“这是你的表姐!”   云冷凝当即冲着苏锦屏一笑,苏锦屏还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乱,忽的,灵儿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承认了。不论老夫人是不是苏锦屏的外祖母,承认这个身份也是好的,因为苏锦屏今后是要名正言顺的嫁给殿下的,没有一个光明的身份绝对不行,而且齐国公府乃是几大世家之首,只要苏锦屏能得到齐国公的喜爱,想要光明正大的成为三皇子妃,绝非难事!只有有了这个身份,才能跟慕容双分庭抗礼。   但苏锦屏却不以为然,是亲人就是,不是就不是,她不可能为了任何理由去乱认亲戚,而且这一个一个的据说都是她的长辈,让她对着几个跟她啥关系都没有的人,称呼“外祖母”、“舅妈”,这种事情她还真做不出来!还要脸不要?   见苏锦屏不说话,老夫人又接着道:“孩子,我知道你心中还有疑惑,待会儿给你看一幅画,你就明白了!”   说着,就要带着苏锦屏进府,苏锦屏和灵儿对视一眼,也都跟着进去了。齐国公的书房,除了老夫人,是谁都不能擅自闯入的,进去之后,将那年代已经有些久远的画翻了出来,那个女子果真和苏锦屏长得一模一样,脖子上带着的,也是苏锦屏那会儿拿着的玉坠,看画的纸张和墨迹,确实是多年之前留下的,这下苏锦屏才相信了他们的话。   “外祖母,舅母,表姐!”看完画,便转过头一一打招呼,语气说不得有多热络,但是也有了些情分在里头。   老夫人一听,顿时喜悦的泪水也涌了上来,握着苏锦屏的手,开口道:“好孩子!好孩子!你父亲在哪里?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人?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   一连串的话问了出来,苏锦屏也知道面前这个老人待自己是真心,便也老实交代:“我本来以为我是东陵苏念华的女儿,也在东陵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是前些日子,父亲因着谋反被抓,我好不容易才从皇宫逃了出来,父亲也告诉我,说我不是他的女儿,是母亲当年带着我逃难去的东陵,他才收留了我们。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出了皇宫,是哥哥帮我逃出来的。”   老夫人一听,她竟然有这般遭遇,一时间心下也是五味陈杂,那泪当即就落了下来,一边擦着泪,一边哭着开口道:“你母亲逃难,为什么也不回家呢!”陈氏马上就开口劝慰:“母亲,也许是怕连累了我们!”   “傻孩子!都是傻孩子!都是一家人,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老夫人说着,又是抹起了泪,哭了半晌,忽的想起来,“你方才说你还有个哥哥,那我不是还有个外孙?”   啊?苏锦屏张大嘴巴思索了数秒,上官谨睿说他是自己的亲哥哥,那就应该是了,于是便在老夫人激动的目光中点了点头:“不过哥哥还有事情要做,他说有时间会来看我的!”   老夫人闻言,心下的悲伤也淡了些,高兴得还有些六神无主,拉着苏锦屏的手便开口:“那你以后就住在这儿了,有我们齐国公府给你撑腰,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于是,苏锦屏的脑袋里面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林黛玉!貌似当年林黛玉住在贾府就和她现在的状况差不多,难道她要在古代演红楼梦了?不知道有没有一个贾宝玉和自己发展一段悲惨的恋情,想着就是一阵恶寒!看着老夫人殷切的眼神,苏锦屏开口笑道:“外祖母,我可不敢在这儿住,听说大表姐……”她这在府中无权无势,又没有个长辈撑腰,保不齐就过的连丫环都不如,所以还是给自己找个靠山的好。   这话一出,老夫人的脸色马上就难看了起来,陈氏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老夫人狠狠的剜了一眼陈氏,方才对着苏锦屏开口:“你放心,这府里有我给你撑腰,谁都动不得你,谁要是敢找我宝贝外孙女的麻烦,家法伺候,都听明白了吗?”   这话无疑就是说给陈氏听的,毕竟陈氏是家里的当家主母。陈氏赶紧点了点头:“母亲,我知道了,我待会就去告知下人们!”   “嗯!”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看向灵儿,“这位姑娘是?”   “老夫人,是姑娘救了我的命,所以我便一直跟在姑娘的身边伺候。”灵儿当机立断,看这样子苏姑娘是要留在这里,自己若是不马上留下来保护,以后殿下想派人进来就难了。   苏锦屏也马上开口:“我可是被灵儿伺候惯了,离了她就不行,外祖母就留下她吧?”   老夫人和陈氏对视了一眼,陈氏便开口道:“即是如此,这丫头就做你身边的大丫头,我再给你安排几个丫头伺候着!”   老夫人当即咋呼起来:“几个丫头哪里够,最少也要三十个丫头伺候着!”   陈氏的嘴角一抽,就连国公爷的院子里也只有二十来个丫头,老夫人这还真是……“是,媳妇这就去安排!”   老夫人这才拉了苏锦屏的手,开口道:“你还没有告诉外祖母,你叫什么呢!”   叫什么?忽的想起上官谨睿,那自己应该也信上官吧?而且对方一直叫自己“锦锦”,于是便开口道:“我叫上官锦!”   ……   黄昏,百里惊鸿方才回到了夜幕山庄,听着灭禀报着灵儿传来的消息,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本来以为回来就能看见她的,但,心境马上又明朗了起来,确实,她有了一个光明的身份,他们在一起就名正言顺很多,而且明日他回宫,宫中设宴,按照灵儿传来的消息看,那位齐国公府的老夫人云王妃是一定会带她出席的。   进了主宅,看见屋内的那盆子水和搓衣板,还有那个长满了羽毛的棍子,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风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飞快的跑上去将那些东西都收拾,而后在灭眼珠子都快眨得掉出来的眼神示意下,没敢多说什么:“殿下恕罪,只是苏姑娘弄的,我们忘记了收拾。”说着赶紧拿着就要出去。   百里惊鸿忽然开口了:“等等。”说着,白皙的手伸出,将风手中的那个鸡毛掸子拿了过去,拧着眉看了半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风和灭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那个是他们未来的皇子妃专门研究的用来收拾殿下的,这样的东西,应该早早的处理掉才是啊!   “这是什么?”冷冷清清的声音中带着疑惑,这东西,他当真从来就没见过。   为了防止风说漏了最,灭马上开口:“呵呵,殿下,这是苏姑娘研究的装饰品,找了好多动物的羽毛做了好久才做成的,不过苏姑娘说没有做好,所以要扔了,等有机会了重做。”绝对不能说那东西是准备用来收拾殿下的。   寡薄的唇畔微微勾起,淡漠的容色不变,却将那鸡毛掸子拿在手中,珍宝一般,半晌,方才缓缓的开口:“即是她做的,便留下吧,将上面的味道去干净了,放到本宫的寝宫。”   啊?!两大暗卫皆有一种晕厥的感觉,没搞错吧,还留下,殿下怕以后不挨打还是怎么地?   “怎么,有何不妥?”微微的偏过头看着他们两个。   两人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开口道:“妥!妥!殿下,很妥!属下们先下去了!”可怜的殿下啊!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在下人的伺候下去沐浴。   ……   翌日。今日乃是众所周知的三皇子殿下归国的日子,百姓们很是欢腾,都在道路的两边围着,等着看那位殿下的风采。不多时,一辆马车缓缓的从街道经过,众人皆翘首盼望,想看看他们的三皇子殿下是何模样。而且质子,就是为了国家的利益,牺牲自己的安危,去他国被软禁着的人,所以百里惊鸿的形象在他们的心中是非常高大的。   可是马车里面的人,没有半分要出来见他们的架势,让不少人都有些失望。忽的,一阵风扬起,将车帘微微的掀起了一角,露出里面人的一个侧颜,精致的轮廓,优美的线条,只是一个侧面,就让人呼吸凝视!原本喧闹嘈杂的大街,顿时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忽然爆出一阵女子们的尖叫之声:“殿下!三殿下!”   “三皇子!”……   一阵一阵的尖叫声,如狂风一般的涌来,女子们更是恨不得化身为野兽,冲上去将马车里面的人拖出来吃了!   而马车内的人,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紧闭,外面的尖叫之声给他造不成丝毫影响!   ……   苏锦屏本来是没有资格去皇宫赴宴的,因为她毕竟不是齐国公府的正经小姐,但是由于老夫人的偏爱,硬是给皇后上了折子,让她跟来。目的自然是为了在上流贵族中多露露脸,早日站稳脚跟。   穿着一身雪白色的流云锦缎到了皇宫,绝美的面容配上飞仙髻,还有这一身飘飘欲仙的衣服,当真是美极了。跟着老夫人走着,四面八方都是惊艳的眼神飘来,这个女子容貌比慕容双丝毫不逊色,而那一身亦仙亦妖的气质,却硬生生的比慕容双高出了一大截,不少好事者都在议论,莫非这南岳第一美人的位置要换人坐了?   四下有人在议论纷纷:“咦,今日慕容双怎么没来?三皇子不是她的未婚夫吗?”   “还未婚夫,听说上次在东陵的中秋宴上,三皇子退婚了,怕是没脸来吧!”又是一女的声音响起。   没脸来?苏锦屏在心中冷笑一声,那个女人的脸皮都厚比南山了,还有没脸来的时候?想必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心下嘲讽,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苏锦屏的身边,是齐国公府的长房嫡女云紫衣,和云冷凝。云紫衣虽是名声不好,但生的也是国色天香,往常一出来,都也会成为众人的焦点,但是今天忽然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表妹抢了风头,所以心里很是不爽。但是想起今日不过是为了迎接一个瞎了眼的皇子,她也懒得再多想什么了。   苏锦屏跟着老夫人没走几步,迎面便看见了那日在当铺看见的那个男子,他的身边也跟着一个女子,看起来相谈甚欢,猛的一抬起头,看见这一行人,先是一怔,而后开始打招呼:“云王妃,齐国公夫人!”   “七皇子殿下太客气了,当是老身向你行礼才是!”老夫人笑着开口,显然对自己面前这个彬彬有礼的皇子,很是喜欢。   七皇子笑了笑:“尊敬长辈,本来就是应该的,更何况齐国公劳苦功高,云老将军更是我南岳的股肱之臣,本宫又怎能托大呢!”笑着说完,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苏锦屏,开口道:“不知这位小姐是?从前怎么从来没有看见过?”   苏锦屏也没想到自己昨天随便逛一逛,也能遇上个皇子,听他此问,翻了个白眼:“七皇子殿下得了失忆症?”昨天才见过,今天就好像是第一次见似的。   百里毅明显的被噎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当下也不知道说句什么好。   老夫人顿时感觉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转过头嗔怪的看了苏锦屏一眼:“你这丫头,胡说什么,殿下是何等身份,怎能这般不敬!”说完又对着百里毅开口:“殿下,我这外孙女是前些日子才找到的,不懂规矩,还请殿下别往心里去!”   百里毅闻言,开口笑道:“这方是真性情,本宫自然不会当真。”而此刻,他身边的俏佳人见他的眼神一直放在苏锦屏的身上,面色也已经有些难看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袭龙袍的老皇帝来了:“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一齐行礼。   苏锦屏眼角的余光扫了扫他,已经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威武不凡,剑眉朗目,向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到了众人跟前,便沉声开口:“起来吧!”   “谢陛下!”……   百里傲天的心境却有些复杂,对于这个给自己下了毒,逼迫自己服软的儿子,说不清心中的什么感觉。但不管是什么感觉,这面子上都是要做过去的,看了看众大臣和女眷,开口道:“鸿儿就快到了,众位随朕一起出去迎接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咯噔一下,陛下亲迎,看来这位归来的三皇子的份量他们要重新估算了。   ……   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到了皇宫的门口,极尽低调之能。   到了门口之后,赶车的灭,看了看已经等在门口的众人,跳下马车,将车帘掀开,而后,众人便看见一个雪白色的身影,缓缓的踱了出来。   脚步落地,只是一瞬间,便夺走了所有人的呼吸!那是什么?是仙人吗?   一袭白衣迎风而立,墨发半挽,一般散在脑后,无风自动,整个人都仿佛沐浴在骄阳之下,却又带着月色的清冷之辉,形如芝兰玉树,势胜凌云远山。不观其貌,已经让人心醉心折!   谪仙般出尘绝世的容颜,还有那月色般醉人的银色眼眸,就像是一个漩涡,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明明是仙人,却极尽魅惑。有几个女子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傻傻的开口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她身边的女子也傻呆呆的看着百里惊鸿,开口道:“好像……好像我也在做梦!”   云紫衣的眼神早就缠在他的身上,再也挪不开了!原本大皇子、四皇子、七皇子都是南岳有名的美男子,也是无数女子梦中的佳婿,可是,见了眼前这个人,她已经忘记了其他三位皇子长什么样了!   苏锦屏看着众人迷醉的眼神,从鼻孔里面不屑的喷了一声,她当初就是被这货的表象给骗了,才把自己害得那么惨,现下心中只想把丫的暴打一顿,来报自己被蒙骗的大仇!   百里毅看见自己皇兄的那一瞬间,也愣了一下,忽的,耳边传来苏锦屏不屑的冷哼声,回过神看了她一眼,语中带笑:“怎么?三皇兄长得不合姑娘的心意?”   苏锦屏狠狠的磨了磨牙:“一张狐狸脸,有什么合心意的!”一天到晚就只知道顶着一张脸到处勾引女子,还对着自己极尽鬼扯之能,装瞎扮傻无恶不为,现下想从她的口中听到对百里惊鸿的一句好话,简直就是白日说梦!   她身后的灵儿也不自然的四处看了看,看来苏姑娘的这个仇记得很大啊,不知道接下来殿下会有什么下场。   而百里惊鸿的眼,只是轻轻一扫,便看见了苏锦屏,同时,也看到了她身边的百里毅,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酸意,而后慢慢的收回了目光。   不急不缓的走到百里傲天的面前,弯腰行礼:“儿臣,见过父皇。”冷冷清清的声音当真如云中歌般飘渺动听,仿若天籁,叫那些好不容易才捂着自己的胸口淡定下来的贵女们,再次呼吸停滞,进入了思春状态。   百里傲天伸出手,放上了对方的肩膀,开口道:“辛苦了!”手上用了不少内力,是想试探这个离国十几年的儿子。   然而,他的内力到了百里惊鸿的体内,却仿佛是投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被对方轻飘飘的吸了进去,甚至感觉自己的手都仿佛黏在他的肩膀上。有些惊恐的看着他,而对方也只是淡淡的回视了他一眼,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而后他的手,这才脱离了对方的控制范围,慢慢的收了回来,心下已经是惊涛骇浪。   众人一起回了皇宫,鸦雀无声!全部被这个突然跌入他们视线的绝色身影震惊了,贵女们都仰着头,看着自己身前的背影,却不敢靠近,是的,是不敢,这个人看起来就如同仙人一般,让人只敢远观而不敢近看。就在这万籁俱静的当口,忽的,苏锦屏很是不雅的打了一个哈欠,成为了此地的第一个发声人。老夫人很是不悦的扭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有着警告,苏锦屏对着她吐了吐舌头,做出一派天真的样子,老夫人这才消了火气,略为平和的转回头去。   而不远处的百里毅,却有些好笑的转过头,笑看着她:“姑娘昨夜没有睡好?”   此话一出,前面那走在皇帝身边的某人,眼底又闪过了一抹寒光,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苏锦屏白了他一眼,低声道:“我只是觉得这场面很无聊而已!”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这么多人都在,所以纵使她再想把那个该死的家伙揍一顿,也只能——忍着!   不远处的百里惊鸿内力极深,自然能听到她这话,淡漠的容色不变,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恼怒,来接自己很无聊么?那,跟百里毅聊天就不无聊了么?一股浓浓的酸意在他的心中翻滚,她不过比自己早到了几天而已,马上就跟百里毅这么熟了?胡思乱想着,直直的让百里傲天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听到。   “鸿儿!”百里傲天有些火了,这个儿子与自己就是再互相不待见,也不能让他这一国皇帝叫了他好几声也不回答吧?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百里惊鸿一怔,这才从一缸子醋里面挣脱了出来,转过头淡淡的看着他:“有事?”轻飘飘的两个字,轻描淡写,似乎自己方才无视了他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老皇帝抽了抽嘴角,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开口道:“没事,只是问问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托父皇洪福,一切都好。”本该是一句奉承的话,从他的口中用冷冷清清的音调吐出,让人听着只觉得嘲讽。   百里傲天一时间也有些失语,正怔忪间,便都到了殿内,所有的人都各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百里惊鸿身为今日的主角,自然坐在前方受着贵女们爱慕的眼神洗礼,而苏锦屏因着老夫人乃是一品诰命夫人,更是王妃,所以就坐在百里惊鸿的对面不远处。   众位大臣纷纷上去敬酒,百里惊鸿始终是不咸不淡的,酒喝了,话却不多说。而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却有些恼恨的看着苏锦屏,还在为方才那会儿她和百里毅那么亲密的事情生气。可是对方竟然看都懒得看他,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指甲。   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他有点不明白,前几天他们分别的时候,不是还挺好的吗?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自己遭受如此冷遇。而灵儿也是眼神闪躲,看都不敢看他,更让他觉得有问题。   眼看着百里毅起身,似乎是要去跟她敬酒,百里惊鸿终于忍无可忍的看着苏锦屏,淡淡的开口:“上官姑娘,好久不见。”声线冷清,淡薄依旧。   苏锦屏现在的名字是上官锦,自然被称为上官姑娘。这一声一出,百里毅的脚步顿了一下,周围的女子们嫉妒、羡慕、恼恨皆有的目光都投向了苏锦屏,恨不得将她射个千疮百孔。   而被点到名的某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好久不见?百里惊鸿,老娘好像不认识你吧?”我让你装瞎!   “大胆!”云紫衣站了起来,嫉恨的眼神狠狠的瞪着苏锦屏,“殿下是什么身份,你竟敢自称老娘!”   ------题外话------   不经意的看了一下评论区,貌似好多妹子都以为我今天要对男主动手,(⊙o⊙)…今天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给女主一个比慕容双还要牛掰的后台——对不起,我今天辜负了你们的期待,木有对男主动手,明天一定还给你们,对不起,对不起,顶锅盖逃跑……   高呼——请不要叫我山楂!   第二卷◆展芳华【003】负“鸡毛掸子”请罪   这一声一出,不仅仅是苏锦屏皱起了眉,就连老夫人都有些皱眉。看向苏锦屏和云紫衣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百里惊鸿也顿时感觉有些晕眩,不认识他?清冷的眼眸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半晌,对方的面上也都是漫不经心,而她身后的灵儿,眼神却躲躲闪闪,让他越发的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不对在何处,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透。   苏锦屏看了看自己的这位明显的被美色迷惑的大表姐,开口道:“表姐,你是名门淑女,怎能和我等村姑一般见识,村姑不懂事,说错了话不足为奇,皇上英明,自当不会责难,只是表姐出身名门,皇上都未曾开口,你便抢着说话,岂非大不敬乎?”苏锦屏一时兴起,还拽起了文言文。   而在场的其他人都极为无语,村姑能懂这些个道理,会说这种话吗?看来云家的这个上官姑娘……不简单哪!   云紫衣被噎得面色青白,站了半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所幸老皇帝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似乎对这件事情毫无兴趣,只是那双精明的眼眸却放在百里惊鸿的身上,想从他的面上找出什么端倪,或是……破绽!但对方似乎早有所觉,只是低着头,自斟自饮,像是没有听到这场闹剧。   云王妃恼怒的开口:“紫衣,坐下!”   “祖母!”云紫衣跺了跺脚,心下对这个总是对自己百般挑剔的死老太婆极为不满。   “怎么,大表姐要在三皇子的洗尘宴上,当众违逆祖母的意思吗?”苏锦屏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   云冷凝和陈氏都禁不住看了苏锦屏一眼,这个女孩子好深的心计,看似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是要对方不得不按着自己的路子走,果然,那向来连陈氏的呵斥都充耳不闻,只惧怕云老将军和齐国公的云紫衣,竟然狠狠的瞪了苏锦屏一眼,复又含情脉脉的看了百里惊鸿一眼之后,老老实实的坐下了。心中却在思虑,自己二十二岁未嫁,并非外人看的那般没有人提亲,而是那些个人她一个都看不上,现下见了三皇子,她隐隐觉得自己等了二十二年没有嫁,其实就是为了等这个人。   百里毅忽的笑出了声,举着酒杯到了苏锦屏和云紫衣的跟前,笑道:“今日可是三皇兄归国的大喜之日,两位小姐还是不要伤了和气,饮下这杯酒便化干戈为玉帛,就当是卖本宫一个面子如何?”   云王妃虽是感谢对方过来解围,但是心下对这两个没有分寸的丫头也很是恼怒,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闹,不就是叫其他世家看他们齐国公府的笑话吗?然,在马上听见了苏锦屏的话之后,她的恼怒之情便消褪了。“七皇子此言差矣,方才小女子不过是和大表姐绊了几句嘴,姑娘家之间拌嘴都是常有的事情,何来的伤和气之说?吵过之后,我们就忘了,你说是不是,大表姐?”   说罢,眼角的余光状似不经意的往百里惊鸿的方向看了看,云紫衣也知道她的眼神暗示之意,恼恨的咬了咬牙,强笑道:“表妹说的极是,不过是随便说两句闹着玩罢了,何来的伤和气之说,七皇子殿下多虑了!”   “哈哈……那倒是本宫多事了,不过本宫既然都过来了,这杯酒,上官小姐可是一定得喝的!”百里毅一双朗目直直的看着苏锦屏,因着方才之事,本来对她的三分兴趣,也变成了七分,这个女子出招,看似莽撞,实则利害分明,看样子是精于世家内宅之斗,这般女子,再加上她的身世,对自己不可不谓一大助力,但毕竟只是外甥女,比云紫衣和云冷凝的地位自然差了些,所以还是要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苏锦屏闻言,也不多话,更没有举起酒杯与他相撞,只是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像喝茶水一般随意的喝了下去,然后放着。而百里毅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喝了,所以还举着自己的杯子尴尬的站着,有点不知如何是好,苏锦屏这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充满歉意的开口道:“殿下,请原谅我等村姑,初来乍到,实在是不懂礼节,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说完便低下头,彻底的无视了他。他眼中的算计,一点都没有逃过她的眼,她既没有兴趣成为云家的工具,也没有兴趣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所以从一开始就远离危害才是最好的。   而对面,原本眼底有些发沉的百里惊鸿,暗沉的目光,这才得到些许缓和。   “哈哈哈……”百里毅笑了一声,温润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霾的光,没给任何人看见,一仰头,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尽,方才踏回了自己的座位。   而沉默了半天的老皇帝,仿佛是睡了一觉,这才觉醒过来,转过头看着百里惊鸿,道:“鸿儿,镇国公府的千金,慕容姑娘今日抱病,说来也是你的未婚妻,若是得空,便去看看吧。”上次百里惊鸿在东陵退婚,慕容双当众以死相逼之事早已传的天下皆知,镇国公府对百里惊鸿自然也是恨得牙痒痒,这所谓让他去看看,一则是看对方有无夺位之心,二则,就是让他吃点苦头,也能让这个儿子知道不论他的手能伸多长,自己始终才是这南岳的皇!   苏锦屏闻言,凤眸眯起,抱病?想必这才是那个慕容双没来的原因吧?让百里惊鸿亲自去看她,可比她自己眼巴巴的来,要有面子多了,特别还很是在经历退婚事件之后,这么做不知道可以挽回多少颜面,说不定还可以挽回这桩亲事,果然打着不简单的主意啊。   然而,百里惊鸿却没有给慕容双半点挽回颜面的机会:“父皇,儿臣已经退婚了。”淡淡的开口,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不是征询他的同意。   这话一出,百里傲天就感觉自己的颜面挂不住了,这毕竟是他亲自赐的婚,怎么能说退就退了?但是对方这么不咸不淡的,让他满肚子的火没有地方撒:“退婚?那婚事是你能退的吗?朕……”   说到此处,那人淡淡的起身,缓缓的开口道:“父皇,儿臣吃饱了。告退。”说罢,也不等老皇帝开口,径自转身离去,身形所到之处,皆是爱慕憧憬的目光相随。   而百里惊鸿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场面,早就有些不耐了,而且现在,他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自己被她如此对待,不认识?好一个……不认识!   直到面前只剩下轻纱细舞,白色的袖袍翻飞,墨发在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众贵女们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三皇子殿下,真的好帅啊!苏锦屏适时的翻了一个白眼,她算是明白了,这家伙不仅仅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就连对他老爹也是半分颜面都不给,果真是无趣之极!   而龙椅上的老皇帝,已是感觉自己的一口鲜血都涌上了喉头,身在帝位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人敢对自己这般不敬,但是他又不能为了这么一点小小的理由,将他拖回来惩处一番,因为当自己被下了毒之后,他真的不知道这个儿子到底有多大的势力,而若是真的动他,他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宴会的主角走了,似乎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老皇帝起身,开口:“好了,都散了吧!”说完似乎有些头痛,揉着自己的眉心走了。   众人一起跪下,高呼:“恭送陛下!”   苏锦屏跟着云王妃往外走,一路上就听见一群女眷们叽叽喳喳:“三殿下长得真的好英俊啊,若不是他看不见,我还真想嫁给她呢!”这话是十大世家中盛家的大小姐说的,盛家是武将出身,这位小姐的也是难得的真性情,所以才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云紫衣一听这话,转过头怒视着她:“三殿下就是看不见,你也配不上,若是看得见,也怕是排队都轮不上你!”   “扑哧……”苏锦屏身后的灵儿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虽是对对方能够深知自家殿下价值的好眼光有些赞叹,但是更多的却是耻笑,一个世家大小姐,当众维护一个与自己半分关系都没有的男子,她也当真说得出口。   这一声笑,自然引得其他的小姐们也有些发笑,一则是笑云紫衣,二则,自然就是笑这被数落的一钱不值的盛家大小姐盛梦影了。但她们也不得不说盛梦影说的是实话,若不是三皇子殿下看不见,她们还真是削尖了脑袋也要将自己嫁到三皇子府去。   云王妃和陈氏的脸色,现在已经是难看到极点了,而盛家的主母李氏和盛梦影的脸色那就更不用说了。   云紫衣被笑得脸色发红,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苏锦屏和灵儿:“表妹,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好丫头,竟然敢耻笑主子?”   灵儿微微的上前一步,冷笑道:“大小姐此言差矣,我紫灵只是锦小姐的下人,可不是齐国公府的下人,实在不知道大小姐是灵儿的哪号主子。”   苏锦屏扫了灵儿一眼,示意她退下,而后对着云紫衣开口:“大表姐,灵儿说的在理,她确实不是齐国公府的丫头,可现下总归也是身在云家,大表姐想要处置也不是不行,但,表妹想说的是,她方才那一笑,许不过是随便笑笑罢了,大表姐又怎么能说笑的是你呢?难道大表姐方才做了什么引人发笑的事情?”   这话既是给了云紫衣一个台阶下,来挽回齐国公府的颜面,也将云紫衣噎得面色通红,一口气不上不下。   云冷凝看着盛家的人脸色都不好看,也知道是真的上了火气,盛家虽然是唯齐国公府马首是瞻,但当众被打了脸面,与其他世家结盟也不是不可能,遂上前开口道:“盛小姐莫要生气,姐姐的脾气就是如此,平日里就连妹妹也总是被她这般奚落,还请盛小姐以大局为重,莫要伤了两家的和气。”   这话一出,云王妃和陈氏还有盛家人的面色才稍有缓和,若说云紫衣是家中最不知分寸的,云冷凝就是最善于察言观色、平衡关系的了,苏锦屏也有些赞叹,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竟然有这般心志和见地,古代的人果然早熟啊早熟!   云紫衣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夫人的一个眼神制住,对着李氏点了点头,方才一起出了宫。而身后还传来众贵女们对百里惊鸿的议论,无非都是可惜他看不见,不然一定要嫁给他云云,这自然也让苏锦屏很是恼火,这个该死的骚狐狸,一回来就勾引了这么多人,本来心中对他的十分恼怒也上升到了十二分,悄悄的磨了磨牙,她一定要好好收拾那个混蛋不可!   ……   三皇子府。   “殿下!”门口的下人们一齐行礼。   修和风都有些皱眉,殿下不是入宫赴宴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看自家殿下的表情,虽然还是淡漠如斯,但是浑身都散发着阴霾的气息,无不向他们昭示着他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可是……为什么?   踏入大殿,身上的酒味还有些浓,但有洁癖的他现下却没有半分去沐浴的心思,坐在主位上,淡淡的开口询问:“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啊?发生了何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啊!两只呆头鹅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百里惊鸿满腔的怒火都要将自己给烧了,为什么好好的她就不认识自己了?明明说好了就算是他不是他,甚至他一生一世都是这不讨喜的性子,她也愿意跟他。也说好了若是都能逃过此劫,她便许他一生一世,而且今日在大殿上他都准备借机求娶的时候,她却忽然说不认识他!不认识!直直的让他想说的话都咽入了腹中,因为他知道她的脾性,这种情况下他若是求娶,对方一定会拒绝,保不齐就拒绝的一点退路都没有,以后就难办了。   两个人还没想明白殿下问的是什么,忽的听见“轰!”的一声响起,百里惊鸿身旁的桌子轰然倒塌,而他只是坐着,手都不曾伸出来,充分的表明了他的愤怒。   风和修对视了一眼,还是想不清楚到底发什么事情,于是很是坦诚的开口:“殿下,最近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除了我们不小心发现七皇子也有夺位之心之外,一切皆为安定。”说起这件事情,他们就有些自责,七皇子也有夺位之心,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竟也没有查到,许是因为对方才开始谋划数月所致。   七皇子?忽的,脑海中想起了那两人相谈甚欢的一幕,银色的瞳孔闪过一道寒光,难道真的是因为百里毅?她觉得百里毅比自己优秀是么?所以……越想越往不好的方向而去,而这种种想法都叫他焦躁难安,坐立不适。一股浓浓的酸意也在大殿蔓延了起来,一泻千里。   熟悉的酸味让这两人都有些惊诧,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又发醋了。难道殿下今日是被皇子妃刺激的?想着,两人的瞳孔都不约而同的睁大,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惊恐。正思虑间,就见百里惊鸿起身,往门外而去,脚步还是如往常一般不紧不慢,但是身上却含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和恼怒之气。   风禁不住开口问了:“殿下,您要做什么去?”说完看了修一眼,不会是我们想的那样吧?   脚步顿住,但却没有开口的意思。顿了顿,复又抬起步子,神色淡漠的往外走……   “殿下,你不会是为了皇子妃的事情吧?”风忍不住又叫了一声,要真的是那样,咳咳……虽然他们很为好兄弟灭的安危担忧,但是殿下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又被皇子妃打了怎么办?所以还是提醒一下殿下为好。   皇子妃这三个字,让他满腔的怒火微微的消了一些,停住步子开口道:“是。”一个字,淡漠如月。   “咳咳,是不是皇子妃对您说了什么话?”风的眼神有些闪躲。   说了什么话么?脑中响起了一句“老娘好像不认识你吧?”,眼神一凝,点了点头,心下越发的觉得对方是为了撇清和自己的关系,才刻意说给百里奚听的,想着更是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果然!“咳咳……那个殿下,属下们忘了跟您说一件事情!”风的眼神左右漂移。不是忘了说,是根本就不敢说。   “何事?”声音仍是淡淡的,听不出心绪,转过头看着他们二人,状似淡然,身子却已经有些颤抖起来,脑中闪过了千百种猜测,无一不是关于百里毅和她,心下更是有一种浓烈的恨意,恨不得将百里毅撕碎,就是对那个被他称为父皇的人,他也没有这般愤恨过。先是那个“妖物”,至今他都还没有找出来,现下又出了一个百里毅。   “那个,就是……”风说着,忽的见修不自觉的伸长脖子咽了一下口水,顿时让他的头皮也有些发麻。但,在自家殿下淡薄若素的目光注视下,还是将后半段说了出来,“皇子妃已经知道您的眼睛看得见了。”   “什么?”淡薄的声音第一次染上了惊诧之感。而后,原本万年不变的淡漠表情忽的变得一脸空白,脑后出现了一长串英文模式的句号,句号之后是不安,不安之余还有忐忑。   于是,风将这件事情的经过,如数的说了出来。说的时候一直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看自家殿下的脸色。   “那……”冷冷清清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害怕,脑中忽然想起了昨日自己回到夜幕山庄之时,看见的那些个搓衣板之类的物什,开口道:“昨日殿内的……”   “咳咳……”这几个字一出,就是一阵疯狂的咳嗽声响起,风和修都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为什么这么恐怖的事情,要由他们来转达给殿下?   咳嗽了半晌,见殿下的神情越发的冷冽,他们方才忐忑不安的开口:“那……那是皇子妃准备用来收拾您的,还有,还有您房间那个似若珍宝的物什,皇子妃说那是收拾男人的最佳工具,咳咳……鸡毛掸子。皇子妃还像我们求教,是用鸡毛掸子对付您,还是让您端着她的洗脚水跪一夜搓衣板,但是,但是殿下,我们两个什么都没说!”赶紧撇清关系。   百里惊鸿的嘴角轻轻的抽了抽,生平第一次竟然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原本准备找一个大夫,假装治好了自己的眼睛,这件事情就当揭过了,但是没想到在自己动手之前,她已经知道了。   静默,一阵诡异的静默,风和修都觉得皇子府变成了一个大蒸笼,而他们两个简直就快被蒸熟了。   半晌,百里惊鸿才淡淡的开口:“把,本宫房中的……鸡毛掸子,拿出来。”声线依旧冷冷清清,但却有些怪异的感觉在里头。   “殿下您要干什么?扔了吗?”修赶紧开口问话,不得不说,在他看来,像那样不安全的东西,应该早早的扔了才是。   “让你去拿你就去拿,这么多话!”风捅了捅他的胳膊。   于是,修怀着满心的疑惑,乖乖的去拿了鸡毛掸子。   ……三皇子府飞过了一群又一群的乌鸦。   只见大殿之中,他们高贵无比、清冷如月的皇子殿下,坐在桌边,直直的凝视着桌上的鸡毛掸子。鸡毛掸子也凝视着他。整整一个时辰,都是一动不动。   “风,你说殿下是在干什么?”修歪着脑袋发问。   风看了半晌,开口道:“也许殿下是在研究那个鸡毛掸子的破绽在哪里,以后皇子妃要是真的拿它来……咳咳,收拾殿下,也好有些许还击的余地。”   ……   马车上,老夫人云王妃和陈氏的脸色都很难看,尤其是老夫人的脸色,基本上可以说是黑透了,对着云紫衣便是一顿斥责:“你这个不知事的东西,竟然在大殿上当众给你表妹难堪,这是叫其他的世家都看我云家的笑话吗?”   “是她自己先没有分寸,自称老娘,讲出那种话,我才开口的。在大殿上对皇子不敬,她也不怕连累了云家!”云紫衣不服气的回话。   陈氏一听,马上开口斥责道:“糊涂东西,祖母肯教训你,你竟然还敢还嘴,还不认错!”   “母亲!”云紫衣瞪大眼,一副极度不满的模样,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个所谓的表妹来了之后,仿佛什么事情都成了她的错,人人都要斥责她。   老夫人气得捂着胸口咳嗽了好几声,云冷凝一直给她拍着背顺气,方才缓了过来,复又开口道:“就是你表妹有错,这话也不该由你来说,让外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只会说我云家教导无方,才让你们两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起了内讧,若不是你表妹对七皇子说不过是女儿家的拌嘴,外人还不知道要将我们云家议论成什么样子。”   云紫衣听闻此言,虽也知道有理,但还是恼火,凭什么先犯错的是上官锦,她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却要受这么多责骂?心里正在不平衡间,陈氏的声音又响起了:“不是母亲说你,盛家也是名门望族,盛将军再听你父亲的,也容不得你在那么多人面前打他的脸面,这一点你就连你妹妹都不如,更何况讲的还是那些个不要颜面的话,真是白白的长了你妹妹三岁。”   这下云紫衣简直就是要气疯了,特别是眼角的余光还扫着苏锦屏闭着眼浅眠,一副无比悠闲的姿态,更是气得她几欲吐血,站起身子:“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自小便偏疼妹妹一些,现下就是姑姑的女儿也比我招你们待见,你们若是不喜欢我,将我赶出家门就是了,何必要这样奚落我?!”   这话一出,就连苏锦屏都有一种拨开这个大小姐的脑袋,看看她在想什么的冲动了,这几个人虽说是斥责,但无一不是为了她好,她竟然能怒气冲冲的说出这些话来,看来是真的被宠坏了!   老夫人更是气得险些没背过去,拿着帕子的手指着她,咳嗽了数声,方才恼怒的道:“即是如此,我已是管不得你了,你父亲和大哥马上就要回来了,就让他们好好管管你!”   一说她的父亲和大哥,云紫衣的面上的表情明显的僵了一下,满身的气焰了瞬间消失不见,看起来颇为忌惮,呆呆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神情也有些恍惚。   陈氏看得心中不忍,便开口道:“母亲,紫衣也只是一时糊涂,还是不要跟国公爷说了吧,说了又免不了一顿斥责。”   “这孩子都是你给惯坏的,才会这般无法无天,不说,不说是让她再做出一些丢我们云家脸面的事情吗?”老夫人上了火气,连陈氏也挨了一通责骂。   陈氏只得连连告罪,不敢再劝。   “锦儿,你大舅舅和大表兄就要回来了,昨儿个陪我聊了半宿,还没带你见过家中的人,今儿个也一齐见见。”老夫人转过头,对苏锦屏又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态度。   苏锦屏也乖乖的点了点头,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让老夫人越看越是欣喜,冷不防的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眶自是又有些泛红。   云冷凝开口劝慰道:“祖母,父亲和兄长就要回来了,您哭什么呢,我还听管家说父亲和兄长这次回来,若没有战事,就不走了呢,届时儿女都承欢在您的膝下,您可不知道要招多少人羡慕!”   “就你嘴甜,知道安慰我!”老夫人嗔怪道,面上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说着,说着,马车就到了齐国公府的门口,几人一下马车,便见到了门口的一群人,看来都是等着齐国公和大公子回府,一见老夫人,也纷纷弯腰行礼。   老夫人的心情这才好了些,抓着苏锦屏的手,就走了过去,指着一个中年男子道:“这是你二舅舅,这个便是你二舅母!”   “锦儿见过二舅舅,二舅母!”弯腰行礼,一派大方之态。   那个被称为二舅舅的男人,看见苏锦屏很是欢喜,开口道:“好孩子,这个是我和你二舅妈给你的见面礼!”说完就递给苏锦屏一个红包。   苏锦屏一见红包,已经颓然了一天的眼神,忽然闪闪发亮起来,飞快的将那红包接过,开口道:“谢谢二舅舅,二舅母!”说完之后,见二舅母慕容氏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友善,心下也不以为意,喜不喜欢老娘没关系,有钱就行!   “锦儿似乎很喜欢银子,咳咳……这是我和你四舅母的一点心意,收下吧!”一个面色略带苍白的男子,咳嗽着将一个红包递给她,而他旁边的女子,冲着苏锦屏友善的一笑,让苏锦屏的心中也生出了不少好感。   “谢过四舅舅,四舅母!”点了点头,笑着收下。   老夫人在一旁开口:“你三舅舅在荆州任刺史,不能常回来,所以今儿个怕是见不到了。说着又指向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开口道,那是你二表兄云烨,那边是……”   又是好一通介绍,这些人也纷纷给了苏锦屏见面礼,直直的把苏锦屏高兴得见牙不见眼,而她的这些表兄弟姐妹,有的善意,但更多的都是恶意,苏锦屏也没放在心上,在她看来有钱拿才是好的,而且她也不可能在这里过一辈子。   见她看到银子之后,如此喜形于色,云紫衣在一旁不屑出声:“没见过世面!”   灵儿一听,就上了脾气,苏锦屏可是他们未来的皇子妃,自然不能给人看扁了去,上前一步,却被苏锦屏轻轻的扯了一下袖口,示意她不要多话,才堪堪的忍了下来。若是换做往常,她非得直接将这个女人打得吐血不可!   “妹妹又在说谁没见过世面?”马鸣声自他们的身后响起,一道清朗的声线传来,语中带笑。   众人皆转过头,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将军服坐在马背上,一身肃杀之气之下,还带着儒雅的气息,而他的身后一匹墨色的良驹上,一个白袍的将军笑看着他们,一张脸俊逸出尘,豪爽之下还带着勃勃的英气,显然就是刚才的发声之人。后面跟着一众侍卫,想来是护送他们来此的。   众人一转过头,这两人便都翻身下马,飞快的走到门前,单膝跪地,对着老夫人行礼:“母亲!(祖母!)”老夫人笑着将他们扶了起来:“可算把你们给盼回来了,你父亲的身子可还安好?”   “父亲一切都好!”齐国公的脸上也是遮不住的喜意,他身后的白袍将军,也向陈氏见了礼。   齐国公的眼神一扫,便看到了人群中的苏锦屏,果真是与自己的小妹长得一模一样,当即开口道:“这就是信中说的暮儿的女儿吧?”   “是的,还是冷凝发现的,不然我们都找不到她呢!”老夫人点了点头,而后对着苏锦屏道,“这是你大舅舅,这位是你大表兄云逸。”   “见过大舅舅,见过大表兄!”苏锦屏从善如流。   云逸笑着点了点头,齐国公却笑着道:“不愧是我云家出去的人,长得都是国色天香,丝毫不输你母亲。孩子,这些年受苦了!”说着,一只手放上了苏锦屏的肩膀,暖暖的,一种亲人的感觉。苏锦屏也知道对方对自己的真心疼爱,开口笑道:“是啊,总算是见着大舅舅了,不过几位舅舅们都给了锦儿见面礼,还不知道大舅舅有没有准备?”   这话一出,门口的人便都哄笑了起来,齐国公的脸上也满是笑意:“你这鬼丫头,还当真跟你母亲小时候有些像,舅舅回来的匆忙,见面礼倒还真是没准备,不如就将这个东西送给你吧!”说完在自己的靴子里面抽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的鞘上满是宝石,好看极了,那宝石自然也非常合苏锦屏的心意,   “这可不是普通的匕首,乃是十大名器之一的鱼肠,削铁如泥,舅舅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说着将那匕首递给苏锦屏。   凤眸中闪过一道流光,对于杀手来说,有一个绝佳的冷兵器,无疑是最合心意的事情,赶紧接了过来:“那我就收下了!”一副着急的模样,生怕对方反悔似的,又引出了一阵大笑之声。   云紫衣恼怒的上前一步:“父亲,那把匕首我要了那么久,你都不给,怎么独独就给了表妹?”   齐国公一听,脸色就有些难看,转过头看着她:“你这是对父亲不满吗?”   “哼,她岂是对你不满,她对我,对整个云家都不满,这都是多亏了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没日没夜的来气我,总归有一天要气死我才甘心!”老夫人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齐国公赶紧扶着老夫人给她顺气,而后又冷着脸对着云紫衣扫了过去:“这个畜生又做什么好事惹母亲生气了?”   云逸当即出来打圆场:“好了,父亲,我们方才回来,就不要责难妹妹了。”说着又对着云紫衣开口,“你一个姑娘家,要一把匕首做什么,父亲向来是看表妹眉宇间有一股英气,方才将这匕首送了她,你就不要凑热闹了。”   云逸说完,又是冲着苏锦屏善意一笑,不过这笑中却含着一点防备。苏锦屏也不以为意,回之一笑,而后低下头把玩着自己的匕首。   “好了,好了,秋日风大,母亲身子不好,我们都进去吧!”齐国公说着,便带着众人一起进了屋。   苏锦屏抱着满怀的金银财宝,脚步轻快的往自己的房间而去,灵儿看着她几乎要飞起来的背影,嘴角有些微抽,不就是银子嘛,值得那么高兴?   回了屋子,将红包都拆开,幸福的数着钱,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了,灵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姑娘,您就一点都不想见殿下吗?”怎么好似她已经将殿下忘记了?   一听那个杀千刀的,苏锦屏抬起头白了她一眼:“想他做什么?”   呃……   ……   三皇子府,天已经黑了,而他们家殿下还在屋内,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鸡毛掸子。   风顶着满头的黑线上前:“殿下,您一直看着它做什么?”难道能看出一朵花来吗?   “等天黑。”淡淡的声音传来,清冷中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害怕。   天黑?天不是已经黑了吗?风扭过脑袋,看了一下天色,确实是黑了啊!也就在此时,那一袭白衣的人影起身了,拿着那个鸡毛掸子又看了看,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似乎还犹豫了一会儿,而后带着它往门外而去。   “殿下,你去干什么?”天都黑了,还要出去?其他的几座皇子府的密探,可都盯着三皇子府呢。   眼前只剩下白衣墨发翻飞,而他们家殿下早就不见踪影,只是远远的,传来两个冷冷清清的字:“请罪。”   一声秋风刮过,两人的身上都感觉到了不少凉意,风扭过头看了修一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负荆请罪?”   而原本不喜说话的修,却在此刻,一本正经的看着对方开口:“不是,这是负鸡毛掸子请罪!”   ……   苏锦屏沐浴之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银子,便坐在桌子旁等着某人自己送上门来。看那情况,他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戳破了的事情,要是自己没料错,今天晚上他就该来问问自己为什么,当然,更大的可能就是他跑来,然后对着自己一言不发,无声的询问。但是不管怎么说,今天都会来的就是了。   灵儿守在门口,只看见一道白影一闪,自家殿下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先是一惊,而后略带惊慌的低下头行礼,完蛋了完蛋了,殿下来找姑娘了,她的死期也将近了。   “灵?”淡淡的声音从她的耳畔飘来,吓得灵儿险些没厥过去,“灵”是她的代号,殿下突然问这个是想做什么?赶紧点了点头:“是的,殿下,属下是灵!”   美如清辉的眼眸在她的面上一扫,眼中含着无限的深意,半晌,开口道:“不论你待会听见什么,都不能说出去,明白么?”他总有些不祥的预感。   “属下明白!”灵儿赶紧低下头。而后看着身边的人走了进去。心下无比忐忑,她绝对不相信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殿下也会放过她,但是刚才确实是没有让她去领罚啊,脸上流下两根面条泪,谁能告诉她殿下这是打得什么主意啊,就是把她拖出去打一顿也比让她这样忐忑着好啊,苍天,谁来救救她这个可怜的护法吧!她真的不是故意出卖殿下的啊!   苏锦屏背对着门口坐着,忽的,听见了一阵推门声,而后,就是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传来。头也不回的问道:“来了?”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袖袍下的手攥了攥,有些紧张,脑中还记得上次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事情,虽然是小伤,但是确实能让人没有出门的勇气。   慢慢的转过头,看着他美如谪仙的脸,慢腾腾的开口:“是不是来问我,怎么忽然就不认识你了?还是想装模作样的说一句:‘即是不认识,那便,不认识吧。’然后故作伤心的离开,等着我出言挽留?”这丫的就这几个破招,她都已经看腻了!   这话一出,他淡漠的容色不变,但是眼底浮现了一抹明显的尴尬之色,白玉般的脸色也有些熏红。毕竟自己的主意被人这么戳出来,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半晌,等到苏锦屏已经不耐烦的想将这个腹黑又闷骚的货轰出去的时候,他方才慢腾腾的开口:“我,是来请罪的。”   语气仍然是淡淡的,听不出啥歉意来。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左右漂移,而后慢慢的走到她的跟前,将握在身后的鸡毛掸子拿了出来,递给她。心下忐忑的同时也有些好奇,这个长得很奇怪的棍子,到底是怎么用来收拾人的,莫非是一种暗器?   看着他将自己研究的鸡毛掸子都带来的,苏锦屏忽的觉得有点好笑,当然,绝对不是高兴的想笑,而是怒极反笑!憋了这些日子的被欺骗的火焰,在心中沸腾不止,一把将他手中的鸡毛掸子拿了过来,而后冷笑着开口:“知道错了?”   面色一僵,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色泽,眼神往外面瞟了瞟,而后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知道了。”说完美如白玉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红,然而极淡。   “那你说,我该怎么回报你的欺骗之恩呢?”从牙缝里面磨出了几个字。   这话一出,理所当然的,他又保持了静默。   直到苏锦屏已经被气得要暴走的时候,他方才淡淡的吐出了四个字:“任凭处置。”还是天籁般动听的嗓音,但是明显的带了些许忐忑。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怕死,但是怕等死。   看他如此上道,苏锦屏心中的怒火稍稍的平息了一些,而后冷着脸,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在挑怎么下手。忽的,眼神放在他的身下,红唇轻启:“裤子脱了!”   瞳孔收缩,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裤……裤子脱了?原本呈现着淡淡粉色的脸,仅在一瞬间便变得爆红,红的简直要滴出血来。静默了半晌之后,才红着脸慢慢的吐出了几个字:“你想干什么?”冷冷清清的声音中带着窘意,引人无限遐想。   门口的灵儿面色也是瞬间爆红,让殿下把裤子脱了,苏姑娘好有魄力!   “啪!”一鸡毛掸子打在桌子上,凤眸眯成威胁的弧度,冷哼一声:“干什么?你说干什么呢?你脱是不脱?!”   一双美如清辉的眼看了她半晌,也没看出半点是要开玩笑的成分,顿了顿,方才开口:“真,真的要脱吗?”说话也有点结结巴巴的,若不是神色淡漠依旧,苏锦屏都要以为这是换了一个人了。   “少给老娘废话!”拿着鸡毛掸子,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悄悄的一咬牙,狠下心,慢慢的解着裤带,动作极其缓慢,像是放慢动作片一般,脸色也是越来越红,其实他是男人,本该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当自己心怀愧疚,而且对方还拿着鸡毛掸子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另当别论了。   雪白的外裤掉到地上,他的面色已经慢慢的恢复了正常,就剩下一条亵裤了,淡淡的看着她,眼底带着戏谑:“还要脱么?”看似镇定,实则袖袍下的手攥在一起,都要握出汗珠来。   “你说呢?”冷冷的扫着他,不答反问。   于是,他眼底的戏谑之色瞬间消退,面上闪现出明显的纠结之色,最终在她冷冽的目光下一狠心,一扯,仅剩的一条裤子就掉了下来。苏锦屏也适时的将脑袋偏了过去:“转过去,趴在桌子上!”   嗯?这是要做什么?他的脑袋出现了一瞬间的短路,而后乖乖的转过身子,趴在桌子上。   “啪!”一鸡毛掸子抽上他的屁股,蜜色的肌肤上瞬间多了一条艳红的痕迹,下手极重。   这下他终于明白她是想做什么了,唇角溢出一声闷哼,而后狠狠的咬着牙没有再发出别的声音。   紧接着,苏锦屏扬起手,发疯一般的接着抽打:“我叫你骗老娘!我叫你骗!我叫你装瞎!装!再给老娘装!”   “妈蛋的!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又是一阵“噼噼啪啪”的抽打声响起。   百里惊鸿的脸已经红得如同柿子,不是被气得,也不是疼得,而是丢脸丢的,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扒了裤子打过屁股,而且这裤子是自己脱的,就连打他的工具也是他自己带来的。   门口的灵儿不可思议的张大嘴,真的很想扒开窗口看看自家殿下被抽屁股的惨状,但是又不敢,要是给殿下知道了,她还有活路吗?紧接着,面前一翻黑,话说,就是没有亲眼看见殿下被打,那个,那个……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不会被殿下杀人灭口吧?想着不禁抖了一下,苍天,难道她要称为殿下和皇子妃之间夫妻矛盾的牺牲品?正胡思乱想着,里面又传出了苏锦屏的怒喝……   “叫你鬼扯淡,看个月亮,问你好看不好看,你还来一句看不见!我叫你看不见!”又是一阵抽打声相随。   “看着老娘穿衣服,也不提醒一下,装瞎!装!”……   “老娘被打了屁股,你还跑来帮我上药,我就说你这看不见的装瞎货,怎么就能那么准确的处理伤口,我说百里惊鸿,你是开天眼了吗?”讽刺声夹杂着抽打声,抒发着苏锦屏无限的愤怒。   而百里惊鸿只是咬着下唇,红透着脸,一言不发的承受着她的责打。幸好今日派毁去查百里毅了,不然这脸当真丢大了,可是,又忽然想起了门外的灵儿,美如清辉的眸中闪过一缕寒光。   半晌,“啪”的一声,那鸡毛掸子被打断了,苏锦屏才停了手,看着他屁股上面红紫交错的痕迹,心中的怒火才平息了一些些。“裤子穿好!”   转过身背对着他,而后便听见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绝美的男子,寡薄的唇畔勾着一抹苦笑,屁股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了,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颜面今日已经丢完了,一点不剩!   待他穿好了裤子,苏锦屏方才转过头,脸色依旧难看,几个大步上前,一把揪着他胸前的衣襟:“百里惊鸿,老娘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和欺骗,没有下一次!”   “好。”乖乖的应了一声,好似无比听话。   看着他淡漠的面色,苏锦屏复又咬牙开口:“若是再有下次,我便把你剥光了,吊在三皇子府的门前,打断百根鸡毛掸子,方才罢休!”   “好。”淡淡的声音带着轻颤,明白她是真的说得到便做得到。   苏锦屏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这才将心中的怒火消了,放开他的衣襟。   然而,下一秒,一个冰凉的怀抱就环住了她,耳畔传来他冷如玄月的声音:“那,以后不可说,不认识我。”清冷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轻颤。   “那要看你的表现!”苏锦屏明显没有他好说话。   “那,我定好好表现。”说罢,听着一阵脚步声传来,看来是有人来了,不情不愿的放开了苏锦屏。紧接着,声线清冷如天上玄月,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淡淡的凝视着她,“其实,原本打算,你若是饶了我这一次,便提前将金库房的钥匙给你,但……还是等到成婚吧。”说完一阵风一般闪了出去,满屋子只剩下鸡毛翻飞。   苏锦屏呆愣着,静默了一秒,两秒,三秒,忽的发出一声狂吼:“百里惊鸿,你这个黑心肝的混蛋!为什么不早说!”呜呜……为什么不早说!   ------题外话------   都打了,可不可能不叫山楂了?   第二卷◆展芳华【004】我与他,谁好看?   听着屋内凄厉的吼叫,灵儿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嘴角,远远的,就看见齐国公夫人陈氏带着一众下人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云紫衣和云冷凝。   而苏锦屏还在屋内哀嚎,陈氏到了门口,听见里面的哭声,皱了皱眉,对着灵儿问道:“你家姑娘怎么了?怎么哭的如此伤心?”   云紫衣不屑的冷哼出声:“还能怎么了?不过就是嫌弃我们国公府招待不周罢了,母亲,你还是跟父亲说说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搬出去吧,只不过是长得跟姑姑像,就一定是我表妹吗,我看不见得。”   灵儿闻言,不自觉的攥紧了手,压抑着将这个女人抽一顿的冲动。   云冷凝有些看不过,偏过头道:“姐姐,左右都是一家人,你何必总要如此议论表妹,若是传了出去,人家只会说我云家的嫡长女就连自己的表妹都容不得。”   “到底她是你亲姐姐,还是我是你亲姐姐,你……”   “够了!”陈氏冷着脸打断了她们,“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你父亲是让你们陪我来给锦儿送东西的,不是听你们吵架的!”   “是,母亲!”云冷凝低下了头。云紫衣从鼻孔喷出了一口气,扭过头不看她们。   下人们上去推开门,陈氏方才带着这几人进去了,一进门便看见苏锦屏嗷嚎大哭不止,还时不时的捶几下桌子,看起来好不伤心难过。陈氏上前,关心的问道:“锦儿这是怎么了?可是舅母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那正为百里惊鸿金库房的钥匙伤心难过的某女,抹了一把眼泪,泪汪汪的看着陈氏,嘴巴一咧,又哭了起来:“呜呜呜……我是太想念母亲了……”总不能说实话吧?   站在门口的灵儿,脑后划过一条巨大的黑线,原来在苏姑娘的心中,殿下库房的钥匙可以等价于她的母亲。   陈氏见此,竟是红了眼眶,上前开口道:“你母亲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是不愿意你这样的,好了,好了,别哭了,要是传到你外祖母那里,她老人家又该伤心了。”   “装模作样!”云紫衣翻了个白眼,偏过头,一派高傲的模样。   “姐姐!”云冷凝瞪了她一眼,不明白姐姐为何如此不待见表妹,表妹来的这两日,可没做什么得罪她的事啊,从今日宴会上开始,就是百般为难,现在又是冷嘲热讽。   苏锦屏凤眸眯了一下,寒光一闪,但是很快的又敛下了,毕竟齐国公夫妇对自己都不错,所以对这个不知事的云紫衣,能忍则忍吧。   陈氏拍了拍苏锦屏的手,吩咐身后的丫头将托盘端过来,伸手见那托盘上面的布料揭了去,露出里面的几匹锦缎,开口笑道:“这是你舅舅远征赫利时得的,赫利乃是丝绸之国,这些天羽蚕丝的布料也都是世所罕见,将军才会起了心思带回来一些,原是准备给我做几件衣裳冬日御寒的,现下你既然来了,就都送给你吧。”   苏锦屏一听,抹了一把眼角因为那个进库房的钥匙所流出的伤心的泪花,有些感动的看着陈氏:“舅母不必这般客气了,这衣服舅母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们毕竟都是年轻人,身子骨硬朗,倒是舅母冬日应该多穿些才是。”齐国公府的人这般待她,说不感动绝对是骗人的,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云紫衣,既然是这样,以后自己就多容忍她一下好了,只要对方不太过分,能放她一马就放她一马。   云紫衣早就气红了眼,这东西何其珍贵,赫利现下已经被踏平了,所以这丝绸之术已经绝迹了,天蚕羽丝更是难得,就连皇宫都没几件,他们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中,也就只有他们云家有几件而已,母亲竟然都要送给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又听得苏锦屏这一说,上前一步开口道:“母亲,竟然表妹不喜欢,那你就拿回去吧,左右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别说是穿了天蚕羽丝了,就是穿了凤袍怕也得不出那个味儿!”   “混账!”陈氏一声怒喝,已是气得脸都绿了,伸出一只手指着她,气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是怎么也想不出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是怎么说出这话来的,“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云冷凝也有些皱眉。   苏锦屏听云紫衣的冷嘲热讽,心下也不以为意,她可不是十七八岁只知道争强好胜的小丫头,这种无聊的事情还真是引不起她多大的兴致,遂开口道:“表姐喜欢,就都拿去吧,妹妹体质尚好,穿不穿这衣服都无所谓。”   “这分明是我家的东西,怎么弄得好像是你施舍给本小姐似的,上官锦,这里可是我云家,不是上官家,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云紫衣气呼呼的回话。   就是个泥人也是有脾气的,更何况苏锦屏的脾气原本就不太好,正想说什么,却被云冷凝略带哀求的眼神止住了。而陈氏自然又对着云紫衣好一通责骂,最终安慰了苏锦屏一番,才带着他们几人离去。   等他们一走,灵儿就踏了进来,一脸冷冰冰的表情开口:“姑娘,那个云紫衣欺人太甚了,我去教训教训她!”   “教训?你知道这齐国公府有多少隐卫、暗卫吗?”苏锦屏抬起头扫了她一眼。   “知道!”灵儿略带自豪的仰起头,“不仅有诸多隐卫、暗卫,而且还后院还布着五行机关,不过这些都拦不住我!”   “那你知不知道,整个齐国公府,有数十名暗卫的能力在你之上?分别位于主宅的东北、西南两面,和书房、齐国公卧室、老夫人的房间北面十米处,还有几位小姐、少爷一起住的院子里?”慢腾腾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双凤眸轻轻的扫着她。   灵儿略带惊恐的瞪大眼,她说的这些暗卫,自己竟然一个都没有感觉到,是的,对于隐匿手法比自己还高的人,以她的实力是无法感知的,可是姑娘是怎么知道的?难怪昨夜说什么想像看看齐国公府的景致,出去转了一圈,自己当时还在想都大半夜了,还看什么。   “你还太弱。”四个字,评判了对方。这就是她必须暂时容忍,不能直接杀到镇国公府的原因,堂堂一个镇国公府,百年望族,就是比齐国公府略差,也不会真正的差了多少。   这四个字显然是给了灵儿不小的打击,要是灭大人在这里,一定也能感知到,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苏锦屏见她面露颓败之色,开口笑道:“你也不用太沮丧,其实我也还不够强。永远都不要对自己的能力感到满意,相信一山更比一山高,也相信你自己有能力变得更好,这是我教你的第一件事,记好了!”   “谢姑娘!”永远都不要对自己的能力感到满意,所以追求无止境,进步无止息,姑娘是这个意思吗?   苏锦屏又扫了她一眼,忽的对这个丫头起了不少兴致,冷冰冰的外表加上别扭的内在,要是跟了自己,想必以后的日子会多了不少乐趣,于是开始了她的挖角活动:“灵儿,要不,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啊?姑娘,属下不是本来就跟着你吗?”灵儿还反应不过来。   “我的意思是,跟着我,只跟着我,那么你的主子就是我了,而不是百里惊鸿。”估摸着自己成功的几率不是很大,毕竟面前的这个女子对百里惊鸿的崇拜可是已经到了超越神的地步。   岂不知,灵儿思索了一下之后,居然点了点头,答应了!为什么要答应呢,首先,在她看来跟着皇子殿下和皇子妃不都是一样吗?有什么差别?而且那会儿皇子殿下被打得那么凄惨,也不敢多说一句什么,跟着皇子妃以后也会风光一些,最最重要的是,因着自己说漏了嘴出卖了殿下,指不定以后会遭遇何种对待,有皇子妃这么一个强大的后台,殿下也不能将她怎么样了,前后一分析,于是很干脆的就答应了。   ……   百里惊鸿回了三皇子府,风和修都关心的上前:“殿下,您没事吧?”两双殷切的眼神都在对方的脸上扫,他们还记得殿下上次挨打就是被打了脸在,这次面上并无异色,难道皇子妃这次大发慈悲了,放了殿下一马?   而某人听属下们这么一问,面色明显的僵了一下,没事吧,怎么可能没事,他的屁股现在还是半分知觉都没有,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受过伤,但是伤着屁股还是头一回。可是他能说自己被扒了裤子打了屁股么?就是杀了他也是说不出的。强笑一声:“没事。”   这一笑,让风和修不约而同的瞪大眼,而后对视一眼,殿下居然笑了,这是绝对的——有问题!   缓缓的走到桌前,想要坐下,但是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屁股,估摸着坐下去了又是好一阵疼痛,可是在风和修略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一咬牙坐了下去,当臀部接触到板凳的时候,他的表情明显的僵了一下。   “殿下!”风咽了一下口水,接着道,“那个,皇子妃有没有,没有……没有……”   “你很闲么?”不咸不淡的声音飘了过来,一双冷眸淡淡的凝视着他,面色淡漠,但是风和修都知道这是殿下生气了的意思。   “没,没有,属下只是关心您!”额际的冷汗悄悄的滴了下来,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殿下啊,竟然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对着他们笑了一下,可是殿下,难道您不知道就是您这一笑,才显得格外有问题吗?   修悄悄的把百里惊鸿打量了一番,上上下下确实没有挨过打的痕迹,但是总觉得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呢?看了半晌之后,恍然大悟,一句话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殿下,您的鸡毛掸子呢?”   这话一出,那人白玉般的脸唰的就红了,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得,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眸中淡淡的扫着他,直到扫得修毛骨悚然,双腿发颤,腿一软跪在他面前:“殿下,是属下多嘴!”   “给本宫把府中的鸡全部杀了,齐国公府,也想些法子将那些鸡都除了。以后,不能再让鸡出现在皇子妃的面前,明白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臀部还是一阵火辣辣的抽痛,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马上去上药,可是若是让自己的这帮手下知道自己伤在何处,他恐怕这辈子再也抬不起头做人了,所以只得故作镇定的在这儿坐一会儿。   “明……明白!”两人飞快的答话,而后不约而同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一个信息,难道皇子妃让殿下去斗鸡了?   不一会儿,殒忽然回来了,他本来就是负责暗中保护苏锦屏的,只不过百里惊鸿挨打的那会儿,事先吩咐过他走远些,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家殿下被打了屁股的事情,只是将自己方才看见的事情予以禀报:“殿下,灵儿出卖您了,不是,灵儿投靠皇子妃了。”说着将事情的始末讲了出来。   百里惊鸿的唇角禁不住抽搐了一下,心下隐隐也能猜到灵儿选择了她是为何。沉吟了半晌之后,开口:“她若是喜欢丫头伺候,便让以陌也去伺候着吧。”   灭刚刚走进门,就听见自家殿下的这句话,面色一僵,马上哭丧着脸冲了上去:“殿下,不行啊,不行啊,这不公平,属下的两个护法都给了皇子妃,属下怎么办啊?属下一定会操劳致死的!女暗卫不是还有还有首领的护法和风的护法吗?为什么要把属下的都调过去!这不公平啊殿下!”   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风和修都透过他看见了苏锦屏的身影,灭这是见皇子妃的次数太多了,所以也被传染了吗?   “你管不好自己的护法,便让她帮你管,也免得再说错了什么话。”淡淡的开口回应他的嗷嚎大哭,面上满是漫不经心之态。   灭的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有点不妙,在心中闪过千百个“难道”、“莫非”,而后抬起头扫了其他几个兄弟一眼,见他们都很同情的看着自己,隐隐的明白是某件事情可能穿帮了,但是又瞅了瞅自家貌似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殿下,开口道:“殿下,虽然那件事情是属下的疏忽,可是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您就把以陌留给属下吧!”   什么事都没有?他现在是有事也什么都不能说!淡薄的眼神扫到灭的身上:“你对本宫的话有意见么?”眼眸中蒸腾的怒气,恨不得将灭给烧了!   灭吓得一抖,赶紧低下头:“属下不敢!”有意见也不敢说啊!   “那便这么定了。”将手中的被子放下,看着灭伤心的表情,这才感觉自己挨了打的抑郁感消了一些,缓缓的起身,忽的想起一事,淡淡的开口,“如今灵儿竟然跟了她,便不再是夜幕山庄的人,琉璃果以后也不必吃了。”   几人一同恭敬的开口:“是!”   待他们应了一声之后,百里惊鸿的心情仿佛才多云转晴,往自己的卧室走去,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琉璃果是稀世名果,每年也就那么几颗,也被灵儿誉为世上最美味的食物,曾经还说过“若是每年不能吃到琉璃果,仿佛生命都失了颜色,一片灰白。”于是几人不约而同的看了一下齐国公府的方向,为从此生命会变成一片灰白的灵儿默哀。   他们以前怎么不知道殿下有这般记仇?   “你们说皇子妃到底对殿下做了什么?”风一脸神秘的开口询问。   修抓了抓脑袋,跟了殿下快二十年了,也没见过殿下变成今天这个诡异的模样,实在是叫他想不透,半晌之后,方才开口猜测道:“莫不是强占了殿下的清白?”   “砰!”的一巴掌,甩上了他的脑袋,风一副看傻瓜的模样看着他,“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这个伪和尚才把清白看得那么重要,殿下若是真的被强占了清白,指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灭也深以为然,但是这下,就更没有答案了,四个人的眼神都不约而同的扫向百里惊鸿的寝宫,话说,到底发生啥事了?   ……   翌日,为了庆祝三皇子殿下归国,平阳公主设宴,宴请青年才俊,和名门淑女,这拜帖自然也发到了三皇子府和齐国公府,那镇国公府自然也没有被漏掉。   于是苏锦屏一大早的,就与云冷凝、云紫衣一起去了平阳公主府,到了之后,自然就是众人之间的寒暄,苏锦屏和云冷凝一起坐在凉亭吹风,云紫衣看不惯苏锦屏,就走到远远的地方去坐着。   此刻虽是秋季,平阳公主的府中,却是百花盛开,因着下人照看得益,除了桃花和一些珍稀的花种,这里几乎是什么花都有。   耳边听得四面的贵女们议论纷纷:“知道么,昨日出了大事?”   “好多家都遭了贼,不过这贼也倒奇怪,一不谋财,二不害命,就是把人家家里的鸡给杀了,还烧的鸡毛都不剩,今早我出门的时候,就听管家说现下整个京城已经连根鸡毛都找不到了。”这话是晋王府的庶女说的,庶女的地位不比嫡女,说来也就比丫鬟们稍微高了一些,所以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苏锦屏闻言,眉心一跳,隐隐能猜到是怎么回事,红唇勾起一抹冷笑,这家伙,以为把鸡杀光了自己就没办法了?这天下除了鸡毛掸子,还有鸭毛掸子、鹅毛掸子,就是麻雀的毛也可以做掸子,能想到在鸡的身上动手脚,还真是辛苦他了!灵儿的嘴角也轻轻的抽动了一下,看来殿下是真的被打怕了。   不多时,一阵喧闹之声响起,原来是南岳的几位美男子到了,大皇子百里奚,四皇子百里辰,七皇子百里毅,竟都是结伴而来,苏锦屏远远的看了那几人一眼,不得不说南岳的皇室容貌都极为出众,这几人虽然比不得百里惊鸿,但也是绝世的美男子了。   贵女们瞬间鸦雀无声,努力的展现着自己最美的姿态,一个一个都如同想要开屏的孔雀,羞红着脸看着那几人。   百里毅的眼神一扫,马上就看见了凉亭中那抹素白的身影,想着自己昨日在皇宫宴会中受的冷遇,眼底闪过一抹阴霾之光,越是对他不屑,他还越是想要,这个女子,他要定了!几个大步对着苏锦屏走了过去,开口道:“上官姑娘,好巧。”   “殿下不仅仅跟我很巧,跟这里所有的小姐们都很巧。”潜台词,这废话你就不用说了。   “哈哈哈……”大皇子百里奚笑了起来,慢腾腾的走过来,看了看苏锦屏,先是为对方的美貌震惊,而后对着百里毅笑道,“七皇弟,原来还有姑娘家不买你的账!”   百里毅本来就感觉面子挂不住,再听见这话,心下的羞耻感可想而知,正想说什么来缓解自己的尴尬,忽然感觉周遭的气氛都冷凝了下来。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南岳第一美女,慕容双来了,但是与往常不同的是,以往大家都关注她,是因为她出众的美貌,而今日大家都关注她,却是因为她和百里惊鸿的八卦,毕竟一个被退了婚的姑娘家,不羞得上吊自尽,也该从此闭门不出,今日竟然如此盛装打扮,风风光光的出来了。   她的身后身旁有几个男子,灵儿悄悄走到苏锦屏的耳边介绍:“那个穿白衣的,是镇国公府的大公子,也是今年科举的新科状元慕容枫。而那个蓝衣、手上拿着折扇的,是镇国公府的二公子慕容华,嚣张跋扈无恶不为。穿青衣的,是三公子慕容昊,骁骑营的统领。”   苏锦屏冷冷的扫视着那几个人,缓缓的点了点头。   慕容双一路走过来,忽的看见了苏锦屏,仿佛见鬼一般的瞪大眼,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此处?她收到的消息分明是苏锦屏出逃,下落不明,就是来了南岳,也没理由出现在这里啊!   见小妹如此失态,慕容枫轻轻的咳嗽了几声,用作提醒。慕容双这才回过神来,但是紧接着,她的眼神竟然慢慢的转为欣喜,没错,是欣喜,看见猎物的欣喜!苏锦屏,来了南岳,你还有几分能耐与我相斗?   阴毒的美眸,对上苏锦屏似笑非笑嗜血的眼神,半晌,两人竟然相视一笑,而后互相调开目光。慕容双,祝你今日有一个愉快的回忆。   “锵!”的一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丝竹之声传来,一丝一缕,仿佛能够牵动人的灵魂,如同淡淡的清风袭来,将人的心灵洗涤干净。苏锦屏的唇边禁不住勾起一抹淡笑,来了!   这乐声一起,贵女们的表情都变得诡异起来,复杂和憧憬皆有之。云冷凝对着苏锦屏开口道:“想必是凌公子的琴声,这天下除了凌公主,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有如此高洁的琴音了。”   苏锦屏慢慢的点了点头,来之前,灵儿就告诉了她今日会到的人,自然也包括这位凌公子,他的一手琴技震惊天下,被誉为天下第一琴师,然,他的身份却是秦楼楚馆的头牌,虽是清倌,世人也皆以惊羡和鄙夷兼有的目光看他。而今日举办这场宴会的主人,受尽圣宠的平阳公主,更是对他倾心不已,可是他的身份却决定了,平阳公主就是再喜欢他,他们也不可能。还听说了那位公子对平阳公主不屑一顾,而平阳公主也是有意思,竟对皇上坦言此生不嫁,为了什么,自然是众所周知,算是公开的秘密。而这位凌公子,今日会是苏锦屏的一大帮手!   大皇子开口:“凌公子的琴音响了,想必皇妹也就在那边,我们都过去吧!”   众人闻言,便都起了身,绕过翠鸟齐鸣的花园,一路往后院的清水湖而去,远远的,阳光的光晕落在桥面上,一个白衣公子低着头,轻轻的抚着琴,姿态如鹤立林间,袖袍挥洒若行云流水,远远的看来,竟是如梦似幻一般的绮丽美好。   清澈的湖水在轻风的吹拂下,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就像是那人的琴声撩动了碧波,触动了心湖。惊采绝艳,真正的惊采绝艳,若说百里惊鸿是误落凡尘的仙人,这个男子,就是不染世俗的白莲。难怪平阳公主会倾心至此,就是苏锦屏之前也认为对方应当是个长得出色一些,带着些许风尘气的男子,可竟不知一个风尘男子,竟能如此脱俗。静静的看着他,禁不住吐出了几个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几个字一出,好几个有些才情的公子小姐都转过头看着苏锦屏,真真的好诗,好句!而那凌公子听到这声低喃,拨弄着琴弦的手抖了几下,琴弦也断了一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发声的地方,洁净如水眼中闪现一抹复杂的光芒。复而,又低头看了看断掉的琴弦,缓缓的开口说了一句:“抱歉。”   而苏锦屏,却在看见对方的脸时,眼中闪过一阵惊叹的光芒,果然是圣洁如白莲花一般的容颜,陌上重华,说的就该是这般男子。   慕容双只听过这位凌公子,但是并未见过,今日这一见,也有些赞叹,但是就是再好看的男子,在她的心中也比不过惊鸿哥哥。   “长得好看么?”冷冷清清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苏锦屏一个激灵,转过头,便看见了某人的身影,只见他容色淡漠依旧,只是眼底浮现出些许酸意。   灵儿一看见自家殿下,恨不得赶紧跑到十米开外去,心下无比忧伤、郁闷且忐忑。   而他这一出场,又是毫无例外的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那个凌公子的眼中也出现了些许赞叹的光芒。那看着凌公子发呆的平阳公主,这才回过神来,往百里惊鸿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是三皇兄吧?”笑着起身,走到百里惊鸿的跟前。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显然没有再多话的念头,平阳公主见他如此冷淡,也略微有些尴尬,不知道接下来说句什么好。而慕容双却几个大步飞快的走到百里惊鸿的跟前:“惊鸿哥哥!”   这一声叫出,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等着看好戏。苏锦屏也慢慢的转过头,有些不悦的看着这边,这个慕容双还敢再不要脸一些么?   而百里惊鸿在接收到她不悦的眼神之后,心下的酸味才淡了一些,看着面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厌烦之色,稍纵即逝:“本宫认识你么?”   这话一出,不少贵女们便低着头偷笑了起来,这么热情的上去叫了一声,人家根本就不认识!偷笑之后,面色又绯红的看着那个男子,虽说双目失明,但是她们一见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狂热的爱慕之情。   而百里毅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开口提醒道:“三皇兄,这位可是你的未婚妻啊,前些日子不是才去东陵看过你吗?”   “哦,忘了。”三个字,轻描淡写,充分的表明了他对慕容双的满不在乎。慕容双本来以为这么多人在场,对方怎么也要给自己一点面子,可惜半点面子都不给便罢了,竟然还说忘了,直直的让她险些气得吐出一口鲜血来!   这场面,自然也让不少对慕容双不喜的女子心中格外畅快,只是三皇子殿下就连南岳的第一美人都是不屑一顾,她们的心中也不由得好奇到底怎样的女子才能得到他的青睐。   一阵秋风扬起,火红色的枫叶落到了苏锦屏的发间,也就在此时,那沐浴着骄阳之辉和明月之华的人,白皙修长的手缓缓的伸出,帮苏锦屏把头上的那片枫叶拿掉,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抹奇异的温柔,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叫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滞了。   美如清辉,淡如远月,明明是一个站在云端让众人仰望的男子,明明是一个比天上仙人看来还要绝情绝心的男子,却忽然低下了他高贵的头,将指尖的温柔给了一个凡尘女子。容色淡漠依旧,只是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意却如同林间的小溪一般,缓缓的流入众人的心田,让她们看到的,是淡淡的甜,可是到了口中尝到的却只是泛酸。慕容双更是恨不得冲上前去将苏锦屏给撕碎,惊鸿哥哥是她的,就是不爱她,也绝对不能这般温柔的对待任何一个人!   苏锦屏亦回过头,对他扬唇浅笑,此刻,这两人看起来竟是出奇的和谐,让人觉得他们就像是已经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叫人无端端的生出不少神往的情愫来。   云紫衣气冲冲的上前,开口道:“三皇子殿下,我表妹还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请您放尊重些!”话是这么说,但是怨毒的眼神却看着苏锦屏。   “殿下也是一片好心,大表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苏锦屏满不在乎的说完,便转过头和云冷凝开始谈天说地。   这状似真不在乎的态度,到了其他女子的眼里,自然又是酸甜苦辣,冷暖自知了。她们做梦都没求来的一幕,他人经历了,却似乎毫不在乎。   百里惊鸿淡漠的眼都不曾在云紫衣的身上停留,也懒得对她多说一句话,缓缓的走到那位凌公子的跟前,淡淡的开口:“琴,可否借本宫一用?”   凌远山闻言,一笑:“三皇子,这琴弦,已经断了。”   “无妨。”袖袍一挥,那琴便活了一般飞到他的手上。缓缓的抱着断了一根弦的琴,走到不远处的梨花树下,席地而坐,树上的梨花瓣缓缓的飘落,散到他的周身。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出,缓缓的拨动着琴弦,那琴虽是断了一根,在他的手中却半点异样也无   众人凝神倾听,曲调低吟、随意,听不出是什么曲子,却如同明月清辉散落。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回旋,都如同天籁一般悦耳,漫天的梨花瓣飘飘洒洒,美轮美奂,而比梨花雨更美的,却是在坐下树下的人,白衣墨发,面如冠玉,颜如舜华。看着看着,众人的心中只剩下八个字——天下人间,风华无双!   若说凌远山的琴音,是圣洁如清莲,洗涤灵魂;那百里惊鸿的琴声,就是绝尘胜仙乐,若魔似幻。   半晌,风声停,琴声落。梨花树下,绝美的男子缓缓的抬起头,一双美如清辉的眼透过人群,淡淡的看着苏锦屏,寡薄的唇畔勾起:“我弹的,可比他差?”   灵儿闻言,险些没有栽倒!搞什么鬼,殿下弹了这么半天,感情就是吃醋姑娘那会多看了一眼凌公子,赞叹了那一句,所以要分出个高下来?   苏锦屏的嘴角也有些微抽,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最终还是在众人羡慕、嫉妒、复杂兼有的目光下,缓缓的开口:“不分伯仲。”毕竟那位凌公子天下第一琴师之名,也不是用嘴吹出来的。   百里家的其他几位皇子、公主也感觉头顶天雷炸响,无语至极,百里惊鸿乃是堂堂一国皇子,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也不该与个小倌馆的男子斗琴技啊!这不论是输是赢,都绝对称不得光彩!   然,把众人都雷得里焦外嫩之后,他仍觉得不够。冷冷清清的声音复又响起:“那,是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苏锦屏顿时感觉自己的额头一阵剧痛,这个男人为什么能幼稚到如此境地!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哪!   可是百里惊鸿却好似上了脾气,今日非要问出和所以然来:“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你好看!”这是实话。苏锦屏翻了个白眼之后,方才将这句话讲了出来。   这下,他方才笑了,寡薄的唇畔微勾,极淡的笑容,让漫天的花雨都失了颜色,世间万物也仿佛成了他的陪衬,然而,马上又将那笑容敛下,淡淡的开口:“那以后,只能看我。”声线清冷孤傲,却霸道之极。   Fuck!这该死的男人竟然会幼稚到如此境地,真让她恨不得上去抽他两巴掌,莫不是昨天那一顿没把他打舒爽?看了看周围的人那些诡异的眼神,苏锦屏的嘴角一抽再抽,最终一扭头,走人!   “嘶!”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明显是从那人口中发出来的,苏锦屏有些着急的回过头,便见他一只手撑在地上,慢慢的起身,看起来有些痛苦。   几个大步走到他跟前,无视了背后的那些人,开口询问:“怎么了?”   眼神左右飘了飘,白玉般的容颜有些熏红,半晌,清冷的唇畔方才吐出了一个字:“痛。”   于是,某女的脑海中马上就闪现了某人被自己抽的开花的臀部,随即又马上想起了自己错过的金库钥匙,蹲下身子,谄媚的开口道:“那个,金库的钥匙……”   “不能给你。”淡淡的回话,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   苏锦屏的脸色马上就难看了起来,从牙缝里面磨出了几个字:“为什么?”   美如清辉的眼眸对上她含怒的凤眸,一字一句,很是认真的开口:“若是给你了,也许,你就不要我了。除非,连人一起收了。”说完熏红着脸,微微偏过头,不好意思再看她,他不否认他今天是真的被刺激了,被苏锦屏那会儿看凌远山的眼神刺激了,所以才会如此……   而他这容颜熏红的模样,如同冬日的初雪一般晶莹剔透,不染世俗,不远处的女子们皆捂着自己的心口,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迷得晕过去,慕容双和云紫衣更是恨得牙痒痒,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凭什么他话都不屑对她们说一句,却这般温言细语的对那个女人说话。   苏锦屏狠狠的磨了磨牙,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这个男人变得如此幼稚!不论是他今日说的话,还是做的事,没有一件是正常的!恼恨的瞪了他一眼,起身走了。   而那原本好似疼痛难忍的某人,在她转过头之后,满面的疼痛之色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浅浅的笑意,如同阳春暮雪般美艳不可方物,知道她不会轻易答应,不过无妨,若是连让她点头的自信和法子都没有,就不是他百里惊鸿了。   平阳公主作为宴会的主人,这下才反应了过来,咳嗽了一声,而后开口道:“各位一起去赏赏花吧,本公主院中的海棠开得正艳,菊园的花也美得紧,不少都是父皇好不容易,方才给本公主找到的名品。”   众人皆点了点头,道了谢,压住满心的震惊和复杂之情,四散着去赏风景。而一个小丫头过来,不知道对平阳公主说了什么,平阳公主对众人打过招呼,而后拧着眉头跟着那丫头去了后院。   百里毅慢慢的走到百里惊鸿的面前,四目相对,低声开口问道:“三皇兄,你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么?”若是看不见,怎么会那么精确的知道那枫叶就落在那里?若是看不见,那般情意缱绻的眼神又是从何处而来?   “本宫何时说过,自己看不见?”淡淡的回视着他,声线也不高,只是内容却是毫不避讳。   百里毅的眼中飞快的闪现一抹震惊,然而,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得耳边传来一阵冷冷清清的声音:“离她远点,从今日起,本宫会让你们明白,但凡与本宫争夺她的人,都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踪影。百里毅瞳孔缩紧,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满是震惊……好狂妄的人!   “七皇弟,你和三皇弟在说什么?”百里奚笑看着他。   百里毅一笑:“是在说,怕是明日起,全天下都会知道,南岳风华绝代、清冷孤傲的三皇子殿下,为了追求一个女子,和小倌馆的头牌比美斗琴了!”   “哈哈哈……你三皇兄乃是性情中人,你我自然不懂!”话是这么说,眼底却带着些许嘲讽。   岂不知,一众贵女们早就捂着自己的胸口发表感叹了,要是三皇子殿下肯为她们做到如此境地,就是死了也甘愿了,想着都不约而同的用嫉恨的眼神看着苏锦屏的方向!   ……   苏锦屏眼角的余光,瞅着不远处的慕容双,而后笑着踏上了拱桥,拱桥边站着一抹白色的身影,正是凌远山无疑。他的眼正静静的凝视着河的中央,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苏锦屏走到他的跟前,开口打招呼:“凌公子!”   凌远山被惊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她,纯净如雪莲般的声音响起:“姑娘!”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只是心中却是惊涛骇浪,那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给了他多大的震动,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而面前的这个女子,看着自己的眼神,是赞赏,只是赞赏,不同于其他女子赞赏爱慕之余,还带着鄙夷与嘲讽。这自然也让他对面前的女子添了一分好感。   “凌公子的琴技,当真是天下一绝,小女子拜服!”说着,眼角的余光扫着不远处怒气冲冲奔来的慕容双,当即给灵儿使了一个眼神,灵儿会意,退了下去。   凌远山笑了笑:“三皇子的琴艺,也是世间少有,在下可不敢托大。”方才那情景,到现在想来,他都觉得有些好笑。   提起那个幼稚的家伙,苏锦屏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也就在此时,慕容双已经冲到了苏锦屏的跟前,开口怒骂:“真是不知羞耻,身为大家小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和一个身份低贱的男子卿卿我我,亏得惊鸿哥哥还对你另眼相待,你就不知道礼义廉耻为何物吗?”   “慕容小姐,请您慎言,众生平等,我并不认为慕容小姐和我们这些所谓的名门子弟比凌公子高尚多少。我们都是陛下的子民,陛下向来爱民如子,所以不论我等出身高低贵贱,也都是皇上的子女,慕容小姐说这种话,是想暗讽皇上对臣民不公吗?”她的目的是为了给慕容双一个教训,但是听得对方说这种话,她还是忍不住为凌远山说了几句。   这话,自然让凌远山心头一暖,有些感动的看着面前的身影,众生平等,看惯了轻贱的眼神,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人,将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不可谓震惊,亦不可谓不触动。   “你倒是挺维护他的嘛,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是平阳公主的人,是你能肖想的吗?真不知道惊鸿哥哥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我告诉你……”慕容双指着苏锦屏的鼻子就是一阵大骂。   苏锦屏看着她身后的灵儿,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痕:“慕容姑娘,请您不要胡言乱语,平阳公主可是金枝玉叶,你怎能无端端的说出这种话,传了出去,对平阳公主的名誉有损!”   不远处的慕容枫觉得有些不对,想要上前提醒自家小妹,但慕容双已经又开口了:“哼!瞧你这意思,是真的看上他了吧?我告诉你,平阳公主对这个男人的爱慕之心,可是天下皆知,你居然想和平阳公主抢这么个下贱的男人,当真是无耻至极!”   “慕容双!”一声怒喝响起,语中带着浓浓的愤怒,正是平阳公主的声音,平阳公主狠狠的瞪着她,无耻至极?这骂的是自己还是云家的那个表小姐?但,最让她无法容忍的是,凌远山,自己心爱的男人、自己就是眉头都舍不得他皱一下的男人,竟然被慕容双这个贱人百般奚落,她平阳今日非要了她的命不可!   慕容双面色一变,转过头看着一脸怒气的平阳公主,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不由得背脊有点发寒:“公主殿下,我……”她是被苏锦屏气得失去了分寸,所以才……   平阳公主哪里还听得进她一句话,几个大步上前“啪!”的一巴掌,狠狠的甩到了她的脸上:“这个贱人竟然敢公然议论皇室,来人!给本公主把她拖下去,杖毙!”   ------题外话------   写完之后,忽然发现小倌馆的头牌的名字——凌远山,山山山山……哈哈哈,美妞们,山哥当头牌了,欢迎来睡我,啊哈哈哈……   第二卷◆展芳华【005】百里惊鸿,你又欠抽了?   平阳公主深受皇宠,再加上身份尊贵,想要收拾一个出言不逊的慕容双,自然是不在话下。   “不,公主殿下,臣女不是故意的,臣女……”慕容双慌乱的惊叫着。   慕容枫和慕容家的几兄弟赶紧上去求情:“公主殿下,小妹不过是一时失言,而且她可不仅仅是镇国公府的小姐,更是皇上亲自赐婚给三皇子殿下的皇子妃,还请您从轻发落!”   “皇子妃么?天下皆知,本宫早就退婚了。”淡淡的一声传来,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紧接着,那风华无双的身影,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三皇子殿下,你不要欺人太甚!”慕容昊忍不住上前开口,不过是一个刚刚回国,无权无势,还双目失明的皇子,竟然一再打他们慕容家的脸面,他们镇国公府也不是任人搓圆搓扁的软柿子!   此言一出,那人美如清辉的眼眸淡淡的扫向他,眼中带着浓浓的轻视和不屑,像是一个王者在藐视着一只蝼蚁,直直的压迫的慕容昊没能说出第二句话来,满腔的怒火转变为惊恐,呆呆的看着他,那是什么眼神,在他的注视下,自己似乎无所遁形,卑微渺小的如同尘埃!   平阳公主现下是怒火中烧,她自然知道慕容双是镇国公府的嫡女,若是真的打死了,自己也少不得被父皇责难,但,她自己被人这般说了倒是没什么,心爱的男人,却被慕容双这个贱人这般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最终怒吼道:“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四十大板,对一个官家千金来说,就是不死也只剩下半口气了,所以是死是活就要看慕容双的造化了。   紧接着,几个下人上前,慕容双尖叫:“谁敢打我,我可是镇国公府的小姐,不,我还是北冥的暮阳郡主……”   这话一出,平阳公主的眼底出现了一丝犹豫,确实,对方是北冥的郡主,若是真的打出了什么事,怕是北冥那边也不好交代。   “慕容小姐这话说的好生无礼,怎么北冥的郡主,比我南岳的公主殿下还要高贵吗?”苏锦屏淡笑着凝视着她。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慕容双怒视着苏锦屏,慕容家的三兄弟也怒视着她,慕容枫上前一步:“这位姑娘,在下虽不知小妹是如何得罪了您,但,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还请姑娘高抬贵手。”   要她得饶人处且饶人、高抬贵手?那当初杀了浅忆的时候,可曾想过高抬贵手?冷笑一声,缓缓的开口道:“慕容公子说的哪里话,分明是慕容小姐当众侮了平阳公主的清誉,公主要责罚她,与我有何关系?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只是可怜了凌公子,也无端端的被牵扯进来。”   就事论事,好一个就事论事,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小妹唯一的生路也给堵死了,这四十板子下去,有没有命在谁都说不准。   而这句话也显然刺激了平阳公主,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凌远山,只见他面色淡然,仿佛早就习惯了这些人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这叫她心中一痛,对慕容双的恨意更深了些,恶狠狠的开口道:“给本公主把她拖下去,重重的打!”   紧接着,慕容双尖叫着被下人拖了下去。   经过苏锦屏的身边时,她狠狠的转过头瞪了她一眼,而地方却回了她一个嗜血的笑意,声音轻的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见:“慕容双,可别轻易的被打死了,你我之间的游戏,还只是个开始,要是你死了,就不好玩了!”说罢,满意的看到对方的眼中升起了浓浓的恨意。   而这恨意却让苏锦屏的眼中燃起了兴奋的火焰,恨吧,恨吧,若是只有我一个人被沐浴在仇恨的火焰之中,不是太不公平了吗?就是要一起恨才有意思啊!   也就在此时,耳畔传来一阵莲花般圣洁的嗓音:“莫失本心。”   四个字,旁人都没有听懂,可苏锦屏却是听懂了,莫失本心,是看出了她已经陷入魔怔了吗?正怔忪间,自己的手被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握住了,指尖没有传来温度,却给她异样的安定之感。两人的袖袍极宽,所以众人也只以为他们站得近一些,并不知道他们的手握在一处。   苏锦屏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淡淡的红晕,心下暗笑,这家伙,除了幼稚,也还有可爱的时候嘛!一旁的凌远山,扫了他们一眼之后,便对着平阳公主告辞:“公主殿下,在下该回去了。”   “远山,我……”平阳公主上前一步,想说什么,但似乎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什么话都不好说。   凌远山水晶般纯澈的眸中闪过一丝淡漠之色,终而慢慢的开口:“公主,万事皆随缘,不可强求。”说完,便转身而去,丝毫没有真正的将这个皇族的公主放在眼里,或者说是连自己的生死,他也没有看在眼里。   而苏锦屏的唇畔,却在此时轻轻的向上勾了一下,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这眼神没给旁人看见,却逃脱不过她身边那人的眼,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中寒光一闪,看向凌远山的背影中也含了一丝杀意。   门外传来一声一声来自慕容双的惨叫之声,叫不少青年才俊心中都有些不忍,毕竟那是南岳第一美人,也是他们不少人心中的女神,现下被打成这样,说不心疼是绝对不可能的,过了良久,这顿杖责才落下帷幕,慕容枫和慕容昊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扶了慕容双,慕容华只是摇着自己的扇子,漠不关心。   下人们到平阳公主的面前禀报:“公主殿下,四十大板已经打完了!”奇的是那位千金大小姐,没死就算了,竟然晕都没晕过去。   平阳公主还沉浸在凌远山的那句话中,“万事皆随缘,不可强求”,是让自己不要强求他吗?冷不防的听到下人的禀报,有些颓然的点了点头。众人也觉得这种情况下,自己再待下去也只觉得不自在了,而原本还不错的天气,竟在此刻轻飘飘的下起了细雨,这下才子佳人们也都找到了告辞的理由,纷纷起身,向平阳公主告辞。   平阳公主心下有些难受,所以也没有挽留他们,一路将所有人都送至门口,而雨越下越大了,平阳公主皱了皱眉:“这么大的雨,众位还是等着这雨歇了再走吧?”   “无妨,都是坐马车而来,下人们也都带了雨伞。”百里辰笑着回话,一张精致的娃娃脸,看起来好不可爱。   平阳公主这才点了点头:“即是如此,那我就不留了,皇兄们路上小心。”   百里奚等人点了点头,而百里毅却转过头对着苏锦屏开口:“上官姑娘,雨大,不知道本殿下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送你一程?”   这下众贵女们本来就被放在苏锦屏身上的嫉恨目光,也更浓了一些,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忽然就出现在上流贵族之间,夺走了三皇子殿下所有的温柔不说,还夺走了七皇子的目光!   苏锦屏正要开口婉拒,百里惊鸿冷冷清清的声音就响起了:“不必,锦儿自有本宫护送。”   锦儿?在场的人都有些震惊,姑娘家的名讳,是能随意叫的吗?而三殿下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叫了出来,当事人苏锦屏也是一副很是淡然的模样,仿佛早就习惯了一般。   慕容家的人见此,冷哼一声,带着深受重伤且满面悲伤的慕容双率先走了。   众人皆互相点了点头,用作告辞,正要出了那屋檐,而也就在这时,漂泊大雨中,一抹浅黄色的身影飞奔而来,只是一瞬,就扑到了百里惊鸿的怀中:“哥哥,你回来了,蓉儿好想你!”   而百里惊鸿的眉头,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他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方才若不是觉得这个女子有些眼熟,有了片刻的失神,也不会让她扑到自己怀里。   一旁的苏锦屏斜瞄了他们一眼,眼底是浓浓的不悦!是的,就是不悦,她说过,她的男人,想动者,死;觊觎者,生不如死。这个女人,又是哪根葱?   将怀中的女子推开,淡淡的开口:“你是?”   “三皇兄,连蓉儿都不认识了,她小时候可是最爱跟着你的!”百里辰笑着开口。   灵儿这才悄悄的在苏锦屏的耳边开口:“百里蓉,蓉月公主,是殿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这下苏锦屏身上的杀气才微微的敛了下来。   “蓉儿?已经长这么大了么?”语气仍是淡淡的,但也带着些许欣喜。当年他离开南岳的时候,这丫头还不过两岁。   百里蓉点了点头,只是一瞬间水雾就弥漫了那双清亮的眸子:“哥哥,母妃,母妃……”   “我知道。”美如清辉的眸中,也闪过一抹疼痛,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回去吧,下次这么大的雨,就别出来了。”虽说是自己的亲妹,但是他清冷的个性使然,多说几句,也便没了接着说下去的意思。   不知道为毛,一旁的苏锦屏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很是不爽,虽然知道那个死丫头是百里惊鸿的亲妹妹,但是原本只会对她一个人说话百里惊鸿,现在却忽然也对别的人说话了,就算是亲妹妹,她也不高兴!   “嗯!”百里蓉乖巧了点了点头,她对这个哥哥其实并不熟悉,但是却有一种浓浓的依赖感,特别是在母妃去世之后,皇族之人勾心斗角,她这一母同胞的哥哥,自然也就成了她唯一的亲人,于是这种亲人间的羁绊感也更强了一些。这时她的宫女、太监们才追了上来:“公主,我们回宫吧,要是让陛下知道您偷偷跑出来,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哥哥,你送我回宫好不好?”百里蓉仰着头,看着百里惊鸿,眼中含着一丝丝希翼和祈求,像是在大海中漂泊了多年的人,忽然看到了一根浮木,这眼神,就是苏锦屏都不忍心拒绝。   百里惊鸿正想开口,苏锦屏冷着声音道:“那就不劳烦三皇子大驾,来送我们这些闲杂人等了,表姐,我们走吧!”这话一出,灵儿都有些微怔,姑娘这是怎么了?不是明明知道那是殿下的妹妹吗,怎么还有这么浓的一股火药味儿?   苏锦屏这话音一落,齐国公府的下人们便撑了伞过来接她们过去。百里惊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是生气了么?自己方才也没有准备送蓉儿回去啊:“锦儿。”两个淡淡的字从他的口中溢了出来,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苏锦屏额头的青筋跳了几下,怎么了?是想说好不容易跟亲人重逢,所以要放自己一次鸽子吗?冷着一张脸转过头:“不知三皇子殿下有何指教?”   “我送你回去。”虽说见她似乎是吃醋了,他有些欣喜,但是看她不太高兴,他心里也难受。   呃?不送他妹妹?难道自己小人之心了?   “哥哥!”百里蓉跺了一下脚,有些恼怒,更多的却是不敢置信,自己的亲哥哥,就要这么把自己扔下了?“那个女人是谁?”   “你皇嫂。”不顾这么多人在场,冷冷清清的吐出来这三个字。而后,白皙修长的手伸出,夺过齐国公府下人手中的雨伞,亲自举在她的头顶。   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特别是知道苏锦屏身份的人,更是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不过是齐国公府的表小姐,对夺位绝对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三殿下讲这种话,难道是疯了吗?   苏锦屏心下的怒火这才散了去,斜瞄了他一眼,吐出了一句让本来就无比震惊的众人,更加感觉到天雷炸响的话:“我答应了吗?”好似自己还没答应嫁给他吧?那天只说了许他一生一世,可没说一定会给他一个名份。而且……她怎么不知道这么闷骚货,还有这么……豪放的时候?   他闻言,淡漠的容色不变,面上都是不以为意的神色,只是淡淡的开口,道:“总有叫你答应的时候。”声线冷清,却带着浓浓的自信,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看着苏锦屏,不是志在必得的眼神,而是理所当然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所有物,她本来就是他的。   向来冷艳的灵儿,此刻也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脸,羞涩奔走,殿下好豪放啊,更让她惊叹的却是苏锦屏,谁家的姑娘听到这样的话,不得羞得玉颊通红,可是她却是神色淡漠,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百里辰笑了一声:“好了,蓉儿,既然三皇兄要送佳人回府,就由四皇兄送你回去吧。”   “不!我就要三皇兄送!”三皇兄是她的亲哥哥,为什么不送她,要来送一个外人?   这下场面就有些僵持了,平阳公主上前一步,开口道:“要不这样,三皇兄和齐国公府的表小姐,一起送皇妹到皇宫门口,三皇兄再将这位姑娘送回齐国公府如何?”   这算是折中的法子了,可就在此时,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惊雷,一条闪电撕裂了天空,天幕之下,苏锦屏的面色瞬间惨白,就连身子也隐隐有些发颤了起来,而她身旁的百里惊鸿也惊觉,飞快的一把将她抱起来,手中的伞也掉了下去,几个大步跨上了自己的马车,理所当然的无视了这里的所有人,也留下了百里蓉充满愤恨的眼神!那分明是她的哥哥,那个女人算什么!算什么!   众人皆还呆呆的站在门前,看着地上那把雨伞,翻转着伞面,漂浮在水面上,这……紧接着,大家的眼神也都放到了那个马车上,洁净素雅,确实是那人的风格,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冷凝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对着一旁呆滞着的灵儿开口:“还不快点跟着你家姑娘!”不论怎么说,上官锦也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被一个男子抱上自己的马车,身边若是还没有个丫头跟着,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被自家殿下震惊得三魂少了七魄的灵儿,这才反应了过来,飞快的跑到那马车上。而她上了马车之后,那马车也疾驰起来,只是一瞬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而马车之中,一袭白衣的绝美男子,双臂紧紧的环着苏锦屏,他记得她说过怕雷的,而她现在的样子看,也确实是惊惧到了极点,此刻的苏锦屏面色惨白,额际也不断的有冷汗渗下来,紧紧的揪着他胸口的衣襟,神色仓皇,就像是抓着最后的一根浮木。   他清冷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别怕,有我在。”可是这五个字,像是触动了她的某些回忆,不仅没有安慰到她,反而让她发疯般的想要推开他:“滚开!滚开!”   他有些皱眉,上次雷雨天的时候,她也很害怕,但却没有像今天这样,简直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想着心下也有些发急,死死的抱着,任她怎么推他,他也就是不放手,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道坚毅的光芒,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开口:“锦儿,相信我。无论你经历过什么,无论你有过怎样的境遇,但是你要相信,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   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这一句话,像是一道惊雷,一路疾驰到了她的心尖,将所有的幻境劈开,而她的眼神也慢慢的恢复了清明,那发疯般挣扎的行径也停了下来。回忆如潮水般的涌来,她的凤眸染上了水光,这一次,不同于往常的坚强,她竟在他的怀中哭了起来,毫无形象的放声大哭,撕心裂肺。   他只是静静的抱着她,修长的手抚着她的秀发,任她在自己的怀中发泄着她的情绪。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但是他知道,哭过这一次,她心中的阴影一定会被冲淡一些。   车帘外的风赶着马车,灵儿坐在他的身畔,瓢泼大雨洒下,但因着这马车的前檐设计特殊,所以他们也没有淋到雨。可是听着马车内的声音,他们也有些困顿了起来,这种情况下,是不能回齐国公府的,不然定然会传出不好的传言。“回三皇子府吧。”灵儿的声音响了起来。   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最终也不得不表示认同,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   三皇子府,雨停了,苏锦屏也哭累了,从嗷嚎大哭变成了抽抽嗒嗒,眼泪和鼻涕已经流了他一身,而生性有洁癖的他,却丝毫不以为意。灵儿掀开车帘,他便抱起她踏出了马车。   进了卧室,坐在床边。而她就坐在他的腿上,紧接着,就是一阵诡异的静默,他不问,她也不说。只是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半晌,她方才开口:“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哭吗?”   “我在……等你主动告诉我。”冷冷清清的声音飘在她的耳畔,虽是淡漠依旧,却听得出语中的暖意。   苏锦屏轻笑一声,似乎告诉他,也不是不可以,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说,他却忽然开口:“若是不想说,就不说,忘了便是了。”若是那记忆再次翻出来,会让她痛苦,他宁可不知道。   “但是我想告诉你!”她不想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所以想要告诉他,不待他再次开口,她便低低的说了起来,“十四年前,一对夫妇,收养了一个女孩。那对夫妇很有钱,却没有孩子,那个女孩从此就被当亲生女儿对待,像是公主一般,被捧在手心里,可是因为她是捡来的孩子,所以她周围的孩子都不喜欢她,也瞧不起她。直到她长大了,在她十四岁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有催眠的才能,你知道催眠是什么吗?”   她说着,忽然仰起头看着他,而他闻言,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想起那日在东陵的皇宫,自己帮了她的那天,却是就见过那诡异的情形,那个宫女仿佛是着了魔一样,难道是那个?   “就是一直看着人的眼睛,甚至能渗透人的灵魂,然后驱使别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说出你想要知道的事情。甚至,还能透过催眠术驱使对方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去按照你的意愿做事,等他做完之后,对自己的行为一无所知。”苏锦屏缓缓的将这些话吐出来,等着看他脸上的表情。   但他仍然是淡淡的,一语不发,脸上也没有出现特别惊异的神色,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只是环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不是害怕,而是……心疼。他知道,她说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她自己,他也知道,她在对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承受着怎样的痛楚。   “理所当然的,那个女孩成为了国际催眠师,身边本来对她不屑的人,却都开始惧怕她。她也不以为意,直到,有一天晚上……那天,下着很大的雨,雷电交加,女孩在睡梦中,忽然听到一声惨叫,而后,她飞快的起来,跑了出去,就看见,看见……”她的右手攥着他的胳膊,紧紧地掐着,掐得他有些生疼,他伸出另一手攥着她的左手,仿佛给了她无尽的勇气。   “看见她的养父母倒在血泊中,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还在叫着让她快跑……”说到这里,眼中溢出了几滴透明的液体,脑中沉重的记忆压得她几乎要窒息。   狠狠的咬了咬牙,又接着开口:“后来,那个女孩被人救了,救她的男人很厉害,杀了那些凶手,还告诉那个女孩,那些凶手是别人派来的,问她想不想报仇。她相信了那个男人,认他做了师父,加入了一个名为‘死神之刀’的杀手组织,凭借她的天赋、努力,和催眠术,很快的成为了一个出色的杀手,甚至在最后成为了人人闻风丧胆的头号杀手‘妖孽’。她有一个同伴,叫‘狐’,她们一起完成过无数次任务,是最亲密无间的搭档,而她的师父,也是她最敬重的人。师父将仇人是谁告诉她,她也一一都去杀了,可是最终,她却发现在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局,她的师父,她最感激的人设的局,牺牲了四个二流的杀手,演了一场戏,就是为了把天赋异禀还有着催眠术能力的她带回来,帮他们杀掉他们没有能力除掉的人。”   苏锦屏的眼中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而就在此刻,他冷冷清清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你杀了他?”   “是!我杀了他!”众所周知她为自己的养父母,为自己报了大仇,但却没有人知道在将那把刀子送进他的胸口的时候,她有多么痛苦,那是她的师父,是她最尊敬的人,甚至她曾经还想过,也许……他是自己的父亲,但是她却亲手了结了他。“我和‘狐’一起杀了他,‘狐’说我的仇人,就是她的仇人。”   “那天晚上,同样是一个雷雨天,师父死了,那个女孩报了仇,很开心也很伤心,而‘狐’在此刻抱住了女孩,她说‘别怕,有我在,你还有我。’可是,她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将自己手中的刀子送向了女孩的胸口,鲜血四溅,她笑着说只有‘妖孽’死了,‘狐’才能成为杀手界的第一人。不过她失望了,‘妖孽’始终就是‘妖孽’,是任何人都无法超越的存在,纵使胸口中了一刀,她也还是秒杀了‘狐’,而后负伤逃走了。那一战,她杀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她最尊敬的师父,一个是她最信任的伙伴。没有人知道妖孽为什么杀了他们,人们只知道,妖孽是一个魔鬼,对任何人、哪怕是自己师父和搭档,都不会手下留情的魔鬼!”缓缓地将这一段说了出来,心中的沉重感已经淡了很多,只是却仍然记得,雷雨天的时候,养父母惨白的脸,和“狐”将刀子送进她胸口时的表情。   这下,他方才明白了为何自己那会儿说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从此,女孩不再相信任何人,不管和谁在一起,她也总是留着自己的底线,不肯轻易将真心相付。”这就是为什么妖物也不知道她会催眠术的原因,知道她会催眠术的,只有师父和“狐”,还有那些她原先生活的圈子中,已经忘却了她的人们。   “那个女孩就一直浑浑噩噩的活着,对她来说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每年去坟前给养父母上一炷香,送上一捧花。直到有一天,女孩出使任务,回来之后睡在床上,茫然的望着床顶,总有一种预感,感觉她这一睡,就再也不会醒了。可是最后她还是醒了,醒在一个叫苏锦屏的女孩身上,到了一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地方,那……是苏锦屏进宫的第一天,她被赫连容若打死了,我到了她的身上。所以,我算是转世了么?”   话音一落,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一言不发。半晌,清冷的声音才回响在她的耳边:“都过去了。还有——我,百里惊鸿在此起誓,即便忘川水干、轮回百年,我,百里惊鸿,也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真的会杀了你!”苏锦屏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眼神冷得比冬日的冰雕还要渗人。   “不会有那一天的。”声线依旧冷清,但却带着难掩的坚定。静默了半晌之后,他忽然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她。   良久,直到苏锦屏想着他是不是想安慰自己的时候,他寡薄的唇畔中吐出了一句话:“你方才说,不再相信任何人,不管和谁在一起,都保留着自己的底线,那么,对我,也是如此吗?”那,那一日她离开东陵的时候,又是如何说得出那些话?他记得,那天她说,若是他死了,她必定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   呃,这话一出,苏锦屏的脸有些发红了,转过头四处瞟了瞟,开口道:“对任何人都是如此,但是你是个意外!”   “呵呵……”愉悦的笑声从他的口中溢了出来,飘渺动听,仿若天籁,不难听出他心情极好。   但是这一笑,让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苏锦屏,更是不好意思到了极点了!狠狠的一巴掌甩上了他的脑袋,怒喝:“难道你不觉得这种时候,你应该安慰我才对吗?为什么问那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大声的嘶吼,借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   “知错了。”淡淡的开口,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却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终是让她彻底的信任他了,而且也让她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解了出来。最重要的是,就是知错了,她现下也没有鸡毛掸子收拾他了。   ……   门外不远处的四大暗卫,忽然听见苏锦屏这一声怒吼,也都放下心来,其实不知不觉之中,他们都已经把那个女人当成了自己的主子,当成了殿下的另一半,所以在看见她在殿下的怀中哭得伤心的时候,他们也很是担忧,现下终于松了一口气了,可是松了一口气之后,他们一般都干什么呢?——   “你们说,是不是殿下实在是把持不住,对皇子妃做了什么,所以……”灭摸着下巴,猥琐的笑着。   灵儿的嘴角抽了抽,看着她曾经的上司,她一直深深敬重着的灭大人,露出了如此猥琐的德行,一时间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短路。   风拧着眉头开口:“那会儿殿下把皇子妃抱上马车,雨太大了,殿下说了什么话我没有听见,不过就听见皇子妃吼了几声‘滚开’,还听见了挣扎的声音,没多久,皇子妃就哭了!”   一说完,不仅仅是他,所有人都愣住了,难道灭猜对了?殿下……咳咳,用强了?   修在这方面的感知能力是最差的,但是此刻也听懂了这些话,拧着浓眉开口:“也许皇子妃已经怀了殿下的骨肉!”   “你们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呢?”这是风的声音。   “应该是男孩吧,殿下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都用强了,要是还没给我们生个少主,继承殿下的衣钵,那多亏啊!”灭的声音。   殒的神色有些复杂,冷冷的开口:“以后要保护好皇子妃。”   然后几个大男人开始吵了起来,争论着到底是男是女,以后谁保护皇子妃,俨然苏锦屏已经有了……   灵儿顶着满头的黑线,看着这群自己曾经的顶头上司,有一种上前一人抽他们几巴掌的冲动,他们这是属于想太多了,还是脑子脱线了?   也就在此时,一个体态略微娇小的粉衣女子踏了出来,看了看那几人争论的模样,毫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而后开口道:“灭大人,您找属下来有何贵干?”   灭这才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她,一脸悲伤的开口:“以陌,你以后再也看不见我!”   “您要死了?”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而后在灭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又接着说了一句,“那真是太好了!”   灭的脚步踉跄了几下,险些没栽倒,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不是我要死了,是你要被调过去和灵儿一起保护皇子妃了。”   “哦,真失望。”轩辕以陌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句。   失望?失望?自己不是要死了她很失望?眼角的余光看着兄弟们偷笑的模样,大喝一声:“我要出去挂东南枝,谁都别拉着我!”   一阵哄笑声响起……   而毁,此刻正在暗处看着自己的属下们,眼中带笑。自从皇子妃出现了,殿下也会笑了。而殿下开心了,他们之间的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那个女子,就是一道阳光,带给他们温暖和希望。也确实,配得起殿下……   ……   “轰!”的一声响起,云紫衣房中的东西都散落了一地,“凭什么!凭什么!她上官锦凭什么?出身不如我,才情不如我,除了一张脸,她有什么好?为什么三殿下就只看得到她一个,我云紫衣到底哪一点比她差?”   她身边的侍婢,却一声也不敢吭,站在房间的门口,看着她发着脾气,大小姐每次这样发脾气,谁多说了一句话,或是打了一个喷嚏,也会被拖出去处死。   直到屋子里面所有的器具都被摔破了,云紫衣才停了下来,深呼吸的几口气,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痕,上官锦,我不会让你高兴太久的,我保证!   ……   而镇国公府,此刻也是忙忙碌碌,慕容双被打得去了半条命,大夫正在为她整治。   镇国公慕容越听着几个儿子的禀报,脸色也有些发沉。慕容双不论怎么说,也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却被百里惊鸿百般羞辱,现下又是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气了送回来,自是将他气得不轻。冷着一张脸,听着慕容枫又说了半天,方才开口道:“这么说,是云家的那个表小姐一手策划的?她与双儿可有私仇?”   慕容家身为几大世家之一,自然有强大的情报系统,慕容枫简短的将苏锦屏的身份介绍了一番,知道是自何处而来,但却不知道苏锦屏是如何变成了上官锦,而后又将百里惊鸿、慕容双和苏锦屏之间的纠纷说了一下,最终,也提了慕容双和君临梦一起杀了浅忆的事情。   慕容越听罢,也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一个三皇子的亲事,结不成还有别家,毕竟想要娶南岳第一美人的人多得是,想得到他慕容家支持的也不少,比如现下看起来最有胜算的大皇子。而浅忆,不过是一个侍婢,死了就死了,他就不信那个上官锦出了这口气之后,还会咬着不放。   “等你妹妹醒了,劝劝她,三皇子府的亲事就罢了,瑾妃死了,暮家也没落了,这个皇子已经没有多大的价值了,原本我对这桩亲事也不满意。至于那个上官锦,不过是一个心思诡诈些的小丫头,给些教训便罢了,最好是不要和齐国公府闹得太僵!”慕容越开口吩咐着慕容枫。   “是,父亲大人!”眼底闪过一道冷茫,今日不察,才让那个上官锦得逞,自己这个妹妹,说不得有多喜欢,但也总归是他的妹妹,今日这一打,丢的可不仅仅是慕容双一个人的脸面,而是他们所有人的脸面,所以他也必当叫她付出些代价,方能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   马车上,苏锦屏还是坐在百里惊鸿的腿上,好一会儿,才忽然反应过来他们今天是不是亲密过度了,飞快的起身,想将自己的屁股从他的腿上挪开,但他的长臂却放在她的腰间,让她动弹不得。   冷冷清清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开口询问着她:“你今日,是吃醋么?”   “谁吃醋了,吃谁的醋了?”苏锦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马上就咋呼了起来。   “你说呢?”淡淡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若是没有吃醋,她这么大的反应又是为何?   苏锦屏仰起头瞄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淡薄依旧,但是眼底藏着明显的笑意,越发的觉得自己要是承认自己吃醋了,那脸丢的会不是一般的大!于是开口道:“没有!我苏锦屏从来不吃醋!”语气十分的笃定。   “果真么?”又是一语询问,语中带笑。   悄悄的磨了磨牙:“果真!”   “果真?”他有些不死心,非得让她承认不可。   “果真!”头上已经爆出了青筋。   “果真?”   “果你妹啊!百里惊鸿,你是不是又欠抽了?”狠狠的咬着牙怒喝。   他闻言,静默了半晌之后,方才淡淡的开口,神态很是一本正经:“鸡毛掸子,已经打断了。”说完这话,他月色般醉人的眼底闪过一道得意的光芒,不仅仅鸡毛掸子被打断了,而且整个南岳的京城,已经连一根鸡毛都找不到了。   苏锦屏闻言,抬起头冷笑着瞅着他:“你是不是还想说,不仅仅鸡毛掸子都断了,而且你还把所有的鸡都除了?”   此话一出,他怔住了,略为支支吾吾的开口:“你,你怎么知道?”面上出现了一抹明显的尴尬之色。   “小鸿鸿,我好像忘了告诉你,除了鸡毛,鸭毛、鹅毛各种毛都可以做掸子,所以你最好不要高兴得太早!”苏锦屏开口说着,神色很是温柔,温柔得让人头皮发麻。   “……”那,是不是要把所有有毛的动物都除了?反正,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被那东西招待第二次。   此刻雨已经停了,车帘外的人能清楚的听到他们的谈话,风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灵儿,小声开口:“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殿下昨晚回来之后好奇怪……”他还记得那个诡异的笑容,直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   声音虽然极小,但是也没有逃过马车内那两人的耳朵,某人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而后在苏锦屏戏谑的眼神下,白玉般的脸染上嫣红的色泽,昨晚的脸,确实是丢得太大了!   灵儿一脸神秘的模样,正想说,忽的想起殿下昨日进姑娘的房间时说的那句话,“听到什么了,都不许说出去”。面色一僵,慌忙的摆头开口:“我也不知道!”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知道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特别想跟大家一起分享,可是话到了嘴边,为了自己的安全却是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每每在回忆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独自高兴着,这种复杂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还不如不知道算了,太痛苦了!   “真的没有吃醋吗?”他还是不死心,想从她口中听到对自己的在乎。   苏锦屏也被问烦了,恼火的开口:“如果老娘说是吃醋了呢?”她是不爽,非常不爽,尽管他最后还是明确的选择了自己,但是她就是不喜欢他用那种有感情的语调跟其他女人说话,尽管她知道那是他的亲妹妹,她也还是几百个不爽,但是不爽又如何,他有可能为了她去疏远自己的亲妹妹吗?不可能!   他闻言,方才是笑了,笑容极淡,但却很好看:“她是妹妹。”就连妹妹的醋她也吃么?   苏锦屏翻了一个白眼,偏过头懒得搭理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你若不喜欢,我以后,不理她就是了。”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宠溺。让灭他们注意着些他的安全,尽到这做哥哥的义务就是了,不必亲自嘘寒问暖。   “果真?”她也学起了他的。   淡淡的回话:“果真。”   “果真?”让丫的自己也体会一下被人反复问“果真”的感觉。   嘴角一抽,知道她在使坏,干脆便不再说这个问题。转移了话题,想着那会让自己到现在都觉得看着刺眼的事情:“那时,你在笑什么?”   “什么时候?”苏锦屏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好看的眉头皱了皱,有些别扭的开口:“就是那时候。”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脑后已经划过了一条黑线。   一张淡漠出尘的脸对着她,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却见她没有半分想说的欲望,淡淡的开口:“不想说,便罢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看他的脸上,哪有一点要罢了的意思?“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就是,就是凌远山走的时候。”那会儿凌远山走的时候,对平阳说了一句话,随缘,莫强求,她当时就笑了,难道是因为平阳没有得到凌远山的心,所以她感到高兴?   “唉,原来你也吃醋了!”苏锦屏摇头晃脑的开口感叹,而后在看见他眼底的一丝恼意之后,笑着开口,“我是在笑,那个凌公子,当真可以去修仙了。你没发现他讲出来的好几句话都像得道高僧说的吗?”   他闻言,稍稍的平静了一些些,但还是冷着声音开口:“只有这个原因?”   “你希望还有什么原因?”黑着脸看着他,她发现男人吃醋比女人还难搞,特别还是傲娇又闷骚的男人吃醋。   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孤傲的声音响起:“不希望。”   明明声音冷的可以冻死人,人也淡薄的吓人,但是苏锦屏看着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在撒娇的萌兔子,真是……可怜又可嫌!   “其实,我,比他好看。”淡淡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嘴角抽了一下:“我知道!”   “我,比他有钱。”接着开口,声线冷清。   额际的青筋又在跳动:“我也知道!”   “弹琴,我也不输他。”他似乎是认了真,闭着眼睛一个劲的开口。   “嗯!”这丫的到底想说啥?   美如清辉的眼眸睁开:“所以,若是你聪明,就该选我。”说完之后,好似生怕从她的口中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又赶紧加上一句,“我真的很有钱。”   今日上午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幼稚,这个家伙真的很幼稚,而且已经幼稚上了一种境界!像摸狗狗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可没想过选他!”所以你丫的给老娘差不多就行了,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子很可爱,可爱得老娘想吃了你吗?   这话一出,他似乎很是愉悦,声线却还是清冷依旧:“那以后,不看他。”   “嗯。”额角的青筋跳了几下。   “多看一眼都不行。”接着卖萌。   “嗯。”手上的青筋也爆了起来。   “其实,你也不该跟他说话的。”……   ……“砰!”一声巨响,他的脑袋被赏了一记爆粟,苏锦屏一只脚踩在坐的地方,一只手狠狠的指着他,目露凶光,一声暴喝:“百里惊鸿,你有完没完?”   ……   车帘外的风、灵儿、以陌同时抬起头,无语问苍天,他们家殿下被人调包了,一定是的!   到了齐国公府的门口,陈氏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见他们下了马车,便快步上前。苏锦屏现在还颇为受不了这个家伙,飞快的走着把他甩在自己的身后。   而百里惊鸿下车之后,便对着陈氏开口:“适才雨大,请上官姑娘一起喝了一杯茶,才回来。”算是解释为什么回的这么晚。   陈氏笑道:“多谢三皇子殿下了!”   灵儿上前一步,指着以陌开口:“夫人,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以陌,方才在茶馆遇见的,姑娘也答应了让以陌跟着。”   陈氏皱了皱眉,但还是应了下来。百里惊鸿这才开口告辞,转身回去了,心中却还存着一个自己没问出口的问题,那个“妖物”,到底是什么人?   ……   ------题外话------   矮油,你们说妖物到底是什么人捏,哦呵呵呵……   你们说,明天让小鸿鸿去勾引小锦锦肿么样?(⊙o⊙)…   月底了也没看见月票,好桑心!   第二卷◆展芳华【006】天价聘礼   吃罢晚饭,苏锦屏趴在桌前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当然,首当其冲是事情,就是这家伙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种种反常和幼稚的行为直直让她想抽死他!   正在思虑间,就听下人禀报:“表小姐,大小姐来看你了。”   “请!”又是来找麻烦的?不过今日倒是奇怪,还找人通报一番,她还以为以那位大表姐的性子会直接冲进来。   “是!”下人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云紫衣一进来,还端的是笑容满面,一见她便笑道:“表妹,我是来找你说会儿话的!”   “表姐有什么话想说呢?”语气是不冷不热的,反常必有妖,这是想搞什么鬼?   云紫衣见她的态度,面色僵了一下,随即一笑,状似不在意的转过头,看着丫环手中拿着茶壶,笑容满面的开口:“这是表姐今日亲自泡的茶,来让你尝尝看。”里面,可是放了鹤顶红,她就不信,等自己将她毒杀了,父亲和母亲会让自己为一个死人偿命。等这个女人死了,三皇子殿下自然就是她的了。   那杯茶,被放到了苏锦屏的跟前,一双凤眸冷眼将那茶一扫,红唇勾起,而后在云紫衣期盼的目光中,端起,一仰头,喝了下去。开口赞叹道:“好茶!”   喝完之后,在云紫衣诧异的目光之中,将茶杯放下。云紫衣傻愣着看了她半晌,也没看出对方的脸上有丝毫不正常的神色,更无半点中毒的迹象,不由得有些奇怪,这分明是自己那会儿亲自放了鹤顶红之后,让下人去煮的,就怕那味太浓被闻出端倪来,可是面前的人喝了之后,却半点反应都没有,这是为何?   “大表姐,你是不是也觉得今日,慕容家的大小姐被打了的事情,特别稀奇?”苏锦屏好似没有看见她的惊诧,只是笑嘻嘻的跟她说起另一件事情。   “稀奇?”有什么好稀奇的?她只觉得最稀奇的事情,就是面前这个女人为什么喝下了鹤顶红,还什么事情都没有。   苏锦屏笑了笑,接着开口:“向来都是凌公子在哪里,平阳公主就在哪里。为何偏偏那会儿,公主就有事去了后院呢?唔,还有,慕容双的本意原是针对我,好端端的,为何要用那样的话来奚落凌公子,你说奇怪不奇怪?”语调已经是带了些许神秘的调调。   她这神秘兮兮的模样,云紫衣要是再看不出端倪,就是个十足的蠢货了,看了苏锦屏一眼,开口道:“这是你设计的?”   “也算不得设计,不过是知道这位凌公子对平阳公主的重要性,先是让人在后院,将平阳公主准备送给凌公子的绝世好琴偷走,把平阳公主引开,然后拉着慕容小姐说几句话罢了,只是灵儿看不过慕容小姐欺辱凌公子,方才去请公主殿下前来营救,说起来也都是些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离‘设计’这二字,还差得远呢。”淡淡的开口,也状似不经意的看着对方的面色,也满意的看到了云紫衣的脸上浮现出丝丝惊恐之色。   云紫衣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着她,这法子确实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但是在公主府里面把琴偷出来,她是怎么做到的?看她脸上惊惧的痕迹越发明显,苏锦屏方才接着开口:“所以大表姐,若是无事,你就先回去吧,看在舅舅和舅母的面子上,我并不希望下一个被打的是你。”这才是她的目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大表姐,若非必要,她还真的不想动她的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叫对方知难而退!   云紫衣倒退一步,像是看鬼魅一般看了苏锦屏半晌,方才略带惊恐的飞奔出去,走到门口,还不小心撞了一下门檐,稳住了身子,又是狂奔而出!轻描淡写的陷害了镇国公府有天下双姝之一美称的慕容双,又毫不避讳的告诉自己,从公主府里面盗了琴,现下就是喝了鹤顶红,也什么事情都没有,这是人吗?这不是人!   灵儿冷冷的开口:“姑娘,何必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她若是不知死活,杀了便是了!”说着,眼角的余光扫着窗口的方向,摆平了就是说给窗口那人听的。   “出来吧!”苏锦屏看着窗口处,笑着开口。   窗口那人犹豫了一下,方才显身,正是苏锦屏的二表姐,云冷凝,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婢踏了进来,神色有些复杂,直接杀了便是了?这个表妹真有那么狠毒吗?   “二表姐,今日之事,谢过了!”先是在公主府门前她提醒了灵儿的事,后么,自然就是方才那件事情了。   云冷凝一惊:“你知道是我?”她今日一早,在经过长姐房前的时候,看到一个丫头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慌慌张张的进了长姐的屋子,她觉得有些不对,还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她就把那丫头抓来责问了一番,那丫头起初还不肯说,最后还是招供了,原是准备用来毒死表妹的鹤顶红,所以她派人将那茶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免得长姐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   “若不是你帮的我,现下怎么会在我的窗口?”不答反问。云紫衣此来,绝对不是为了请她喝茶这么简单,可是那茶里面确实是没有毒,这么一点分辨能力,她还是有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暗中帮了自己一把。   云冷凝闻言,一笑,而后淡淡的开口:“即是表妹知道了,是我帮的,表姐还想请表妹多包容姐姐一些,左右都是一家人,能不计较,还是不要计较。”   “妹妹这话说的是!”一阵爽朗的笑声自门口响起,紧接着,一袭青衣的云逸踏了进来,比起那日的将军袍,他今日穿这件衣服,倒是看起来肆意很多,朗目带笑,走进来看着苏锦屏,“不知道表妹肯不肯卖给表兄和你二表姐这个面子?”   这个女子,从第一眼看见她,他就觉得不简单,昨日他和父亲要去皇上那儿述职,所以未曾参加平阳公主府的宴会,关于慕容双被打的事情,也只是听说了一些,隐约也能知道问题出在何处。这个女子,从她的眼神,就能看出一股子肃杀之气,若是紫衣真的跟她斗起来,想必会死的渣都不剩!   苏锦屏端起桌上的茶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二表姐帮了我一把,这个面子是自然要卖的,放过大表姐一两次,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大表兄以何来找表妹讨要面子,一来,我们不熟,二来,表妹也未曾承了你的情,这面子么……”   “哈哈哈……”云逸倒是被她说的笑了起来,征战沙场的人,最喜欢的自然是豪爽直白的性子,面前这个女子竟然毫不避讳的说着这样的话,比起一般人的震惊和不悦,他心中更多的自然是赞赏,“那,不知怎么样,表妹才肯卖表兄这个面子呢?”   他这话一出,苏锦屏便扫了云冷凝一眼:“二表姐,舅母方才找你了!”   啊?云冷凝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对方说这话,是不希望自己听到。略为尴尬的笑了一声,开口道:“即是这样,那我便先到母亲那边去了。”说罢,就带着自己的侍婢出了屋子。   云逸禁不住拧起了剑眉,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她要避讳着妹妹说的?一个姑娘家,所关心的,不都是后院内宅之事吗?   “不知表兄,对慕容昊的印象如何?”云冷凝走了,苏锦屏方才开口问着。按照灵儿给她的资料,云逸和慕容昊这两人似乎是在军中的时候,就互相看不惯,而且还有私仇。   这话一出,云逸的脸就冷了下来,慕容昊,当初在校练场就百般与自己为敌,后来甚至还在骑射练习的时候,刻意射偏了箭,射杀了自己的好兄弟,当初他一怒之下,带着自己的弟兄们杀到了镇国公府,却被父亲硬拉了回来,说是镇国公府乃是百年望族,要是真的闹起来,他们齐国公府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但是他当时是铁了心了要报仇,父亲见他怎么都不听,一咬牙就将他丢到边关历练了。这件事,这个仇,时隔五年,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表妹问此何意?”眼中已经带了不少审视之色。   苏锦屏也不跟他打迷踪拳,将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放到桌上,语气狠辣:“若是我有法子,让慕容昊死无葬身之地,表兄可愿意配合?”   “你与慕容昊也有私仇?”云逸皱眉。   嗜血一笑:“不,我和整个慕容家都有私仇,表兄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相助便可。”   “只要不连累到云家,就是赔上我的命,又有何不可!”为兄弟报仇,死生无惧。若不是这些年在边关历练,成长了不少,他这一回来,就已经又杀到慕容家去了。   苏锦屏竟是没想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将军,还有这般的率性,重义气!笑着开口:“那,即是如此,就有劳表兄了,不过表兄放心,这个法子,既不会连累到云家,也不需要表兄的命,只要表兄按我说的做,就是他慕容昊不死,也再也没有踏足朝堂的机会!”   “不知是何主意?”还是问清楚了,心中比较稳妥。   苏锦屏扫了灵儿一眼,灵儿会意,马上去将门关上。而后,苏锦屏笑着将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云逸听着,嘴角不断的抽搐,这样的法子她都能想得到,真是……   话音一落,苏锦屏还笑着评价了云逸一句:“表兄,你可知道,你一直未能报仇,就是因为你为人太过光明磊落,若是你有一半慕容昊当年借说射偏了,杀了你兄弟的阴毒狠辣,也就不会被送到边关五年了也没能报仇了。”   这话一出,云逸的眼神就冷了下来:“你调查过我?”这个女人到底打的是什么心思?忽然来了云家,还要利用自己想要复仇的心去除了慕容昊,他虽然不反对给兄弟报仇,但是被人家利用,却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仅仅是你,这里所有的人我都调查过。大表兄,你应该知道,我既然敢直言不讳的告诉你,也就当有自己的实力,你只需要选择合作,还是不合作!”以云逸的聪慧,很快就会想到自己调查过他,与其等到那一刻,让对方对自己心生怀疑,还不如自己说出来。   “我想知道,你来云家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你真的是我表妹?”他容不得有人威胁他的家人。   苏锦屏起身,走到他的跟前,四目相对:“我是不是你的表妹,这一点有外祖母和舅舅判断。至于我来云家的目的……若不是二表姐发现了我,我根本就不会来到云家,找你帮忙,也不过是有了你的相助,事情会变得简单一些,话已至此,信与不信,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云逸冷冷的看着她的眼,这眼神,根本就不是一个姑娘家的眼中会流露出来的,狠辣,冰冷,甚至除了仇恨之外看不到别的情绪,他莫名的产生了丝丝好奇之感,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会让她露出这样的神情。   半晌,回过神来,云逸扬唇一笑:“信不信都不重要,只是你的法子,确实能帮我报仇,所以合作一次也未尝不可。”说完似乎才刚刚想起来一事:“对了,祖母想见你,我是过来传话的。”不过说着说着就险些把这事给忘了。   “嗯!”心下有种不祥的预感,老夫人没事找她做什么?难道是因为……   ……   果然,苏锦屏猜的一点都没错,自从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就被她教导了半天,无非是因着今日和百里惊鸿的那点破事,不知是怎么传到老夫人的耳中了,所以一个劲的对着她开口,姑娘家应当如何如何,要与男子保持距离云云。   直直的说得她连连点头称“是”,不断的告罪,表示自己知道了,面上是一副不耐的神色,眼底却浮现出一丝丝笑意,她的这个外祖母,确实是真的关心她。而对面坐着饮茶的云逸,看她这模样也禁不住笑了起来,方才在房中还是一副鬼魅般的模样,现下又成了这般,真是……看来自己是想多了,这个女子对别人如何未可知,但是对祖母是绝对是真心的。   末了,老夫人还接着开口:“那个三皇子殿下,我上次也见过,那容貌和气质也是人中龙凤一般,只是眼睛看不见,我看那七皇子似乎对你也有些意思,要是你舅舅出面,就是做不了七皇子正妃,做个侧室也是没有问题的,你……”   “好了,外祖母,七皇子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就是真的娶了我,为的也不是我,而是和云家结盟,明明您的心中也明白这个理儿,为何还要讲出这种话来!”做侧室?开星际玩笑!   老夫人闻言一愣,竟是没想到她会直言不讳的说出这些话来,叹了叹,拍着她的手道:“倒还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女儿家迟早都是要嫁人,相夫教子的,有了齐国公府做后盾,不论是嫁与谁,想来也不敢薄待了你去。只是你不满意七皇子,那三皇子就一定是待你好吗?你又怎知,他不是为了我云家的权势?毕竟对于一个刚刚归国,无权无势的皇子来说,若是能得到我云家相助,势必如日中天。”   “外祖母,三皇子殿下,与我是旧识。认识的时候,并不知道我还有这层身份。”苏锦屏本来是不想帮那个家伙说话的,但是老夫人都讲到了这一步,她不说似乎有点对不起他了。   这话一出,老夫人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原是这般,这么说来,你们两个也是有缘,先是一起在东陵,你父亲出了事,你逃到此处,他也正好回国了,这不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吗?要不我去给你舅舅说说,让他探探三皇子的口风,是不是早日将这婚事给办了?”老夫人也是开明之人,一听原本是旧识,心中的疑虑就都没了。   苏锦屏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她现在还没想着成亲这档子事好吗?只要想象一下自己要是真的嫁给他了,每天就那样相顾无言,或是那家伙像今天一样的发神经,她就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一阵剧痛!“好了,外祖母,这件事情不必再议了,若是舅舅真去了问了,还当我是有多恨嫁一般,这些个事情还是随缘吧,再者说了,两位表姐都还未嫁,我急什么!”   “好!好!好!依你,都依你!”老夫人说完,忽然回过头扫了云逸一眼,皱了皱眉,开口道,“锦儿,你好不容易才回到我的身边,我还真舍不得将你嫁出去,要不你就嫁给你表兄吧,你表兄人品不错,也算是年轻有为的将军,你嫁给他也算是体面,还能亲上加亲。他要是敢欺负你,外祖母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你看看,你表兄也不比三皇子差啊!”老夫人很是认真的开口说着。   “噗——”云逸的一口茶水喷了出去,想不懂怎么好好的,就扯到自己的身上来了,看了看神色同样诡异的苏锦屏,飞快的摆手:“祖母,你还是不要开玩笑了,表妹国色天香,我可配不上!”   “我的意思,有你插嘴的份?”老夫人不悦的开口。   云逸闻言,面色一僵,乖乖的闭上嘴,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做着孝子贤孙。   吼得云逸不敢再出声,老夫人复又拉着苏锦屏的手,开口道:“你看怎么样?不必管你表兄的意见,这家中我说了算,我都还没死,还轮不到他说话。而且锦儿,我给你说,我们齐国公府,个个都是痴情的种,从你外祖父这一辈,到你舅舅这一辈,可都是只有一房正妻,既无通房也无小妾,你若是嫁了你表兄,他要是敢纳小,看我不打断了他的腿!”   苏锦屏的嘴角抽了抽,还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回这句话,云逸也黑着一张脸,恨不得直接跑出去算了!最终,苏锦屏咳嗽了一声:“外祖母,还是莫要拿我和表兄取笑了,您这是想让我们以后见面尴尬吗?哎呀,我忽然想起房中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我先回去了!”   说完仓皇的起身,飞奔而出。云逸也觉得自己的屁股是几百个坐不住了,也起身道:“祖母,我军中还有公务要处理,先走了!”   待他们都走了,老夫人才哈哈大笑了起来,她身后的李妈妈开口道:“老夫人,你何必打趣大公子和表小姐,明知道……这不是徒叫两人尴尬吗!”   老夫人回头一笑,看样子心情极好:“人老了,就想找些乐子,看见这些年轻人,就想逗弄一番!”   李妈妈顿时失笑,老夫人真是越老越孩子气了!   “明日将七皇子请来吧,七皇子的性子,我倒很是喜欢,说不定事情有转机也未可知!”老夫人起身吩咐。   “是!”……   ……   但是,这件事情传到了三皇子府之后,整个皇子府都是一片愁云惨淡!   百里惊鸿坐在主位上,旁边都是悄悄看着殿下脸色的四大暗卫。“消息准确么?”冷声开口询问。   “殿下,是以陌传回来的消息。说是云王妃似乎更看好七皇子一些,最终虽然被苏姑娘说服了,但又起了亲上加亲的心思,苏姑娘好似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就径自走了!后来云王妃让下人明日去请七皇子。”灭飞快的将消息又复述了一遍,端的是满心的不悦,这个死老太婆想的是什么馊主意?殿下昨日已经把皇子妃给……也许小主子都给他们怀上了,怎么就能够嫁给云逸或是百里毅呢!   紧接着,又是一阵诡异的静默。百里惊鸿微微低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美如清辉的眸中也闪过一道又一道困顿的光芒,这模样让他们所有人都有些惊诧,这天下所有的事情,就没有一件能拦住殿下的,可是现下却是明显的迷惘困顿,叫他们都猜不透殿下在想什么。   半晌之后,他忽然抬起头,淡淡的开口道:“你们说,若是明日,本宫不请自来,上门提亲,她会不会应?”说完好似有点不确定,还微微有些紧张。云王妃宴请七皇子,若是再这么放任下去,也许她就真被人给抢走了。   几人抽搐着嘴角,听着自己身后乌鸦飞过的声音,敢情想了半天,是在想这个问题,可是这么复杂的问题,他们怎么可能知道?皇子妃的脑袋跟平常人的根本就不一样,让他们怎么猜?但是,他们又不得不赞叹,这个主意真是高!太高了!等明日七皇子带着礼物登门拜访,他们扛着一大堆聘礼上门,对比一下之后,恐怕要把七皇子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殿下,这个问题,属下们不知道,不过您可以试试看!”风算是比较实在的,上前一步说出自己心中的看法。   于是,某人那月色般醉人的眸底,再次闪过一道又一道困顿、纠结、紧张,等各种光芒之后,开口吩咐:“去准备聘礼。不要丢了本宫的颜面。”   “是!”看来殿下是要下狠手了!灭应了一声,就退下去准备了。   ……   翌日,一大早,不少百姓都聚集在齐国公府的门前,看着这恢弘的一幕。   只见长长的红绸铺满了整条街道,一辆素净的马车在前面行驶。马车的后面,是一众下人喜气洋洋的抬着厚重的箱子,那箱子,一眼数过去,怎么也该有上百来个。前面还抬着火红色的丝绸锦缎,看这样子,怎么像是提亲的?   而百里毅,也受了云王妃之邀,带着一个随从就过来了,两辆马车同时停在了齐国公府的门口,车帘掀开,两个男人四目相对!一个眼神温雅中含着阴霾,一个孤傲中满含淡漠。   而后,同时下车,四面都是百姓们的抽气声,三皇子殿下,那是三皇子殿下!现在三皇子殿下的事情,在他们南岳近乎无人不知,姿容绝世,风华无双,昨日还听说为了齐国公府的表小姐上官锦,和秦楼楚馆的头牌比美斗琴,不知道叫多少姑娘家羡慕上官锦羡慕得要死,今日带着这么多东西,这是来做什么的?   而一边的七皇子,也同样的引起了一阵一阵的赞叹之声,毕竟在百里惊鸿归国之前,四皇子、七皇子、云公子、凌公子可是并列南岳四大美男子的。   “三皇兄!”百里毅抱拳打招呼,由于被马车挡住了,所以还未看见百里惊鸿马车之后的物什。   “嗯。”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百里毅想起昨日在公主府,对方对自己说的话,昨日听来方才有些震惊,但是今日他已经淡然了下来,他并不认为百里惊鸿有跟他争夺的资本,所以让他为了对方的几句话就望而却步,决不可能!“三皇兄,也是受了云王妃的邀请吗?”   “未曾。”淡淡的两个字吐了出来,面上还是淡然的神色,半点为自己的不请自来而露出的羞愧之态也无。   而此刻,云逸收到了下人的禀报,作为云家的大公子,自然要出来迎接,一看见门外对峙的两人,表情细微的僵了一下,祖母似乎没有请三皇子吧?因着他站在高台上,所以能看见百里惊鸿身后那长长的一队物什,心头突的一跳,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上前一步,抱拳行礼:“三皇子殿下,七皇子殿下!在下接驾来迟,还请恕罪!”   “客气了。”冷冷清清的声音。   “云公子不必客气!”带着笑的声音。   看了看百里惊鸿,开口道:“不知三皇子此来,是……”   “提亲!”百里惊鸿还没开口,风就笑嘻嘻的走到前面去了。   紧接着,一众下人们将那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抬到前面去,齐齐的一大排,放在齐国公府的面前。百里毅看了看那堆东西,再想想自己身后的仆从手中拿着的那几个礼盒,有一种将那礼盒都砸了的冲动!握着扇子的手也紧了紧,极为不友善的看着百里惊鸿,对方一定知道自己今日会来,所以刻意挑了今日提亲,真是……卑鄙!早知道他今日也该带着聘礼来的!   “咳咳……”云逸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就准备将他们请进去。老夫人听说了这事,也从宅院里面跑了出来,一扫门前那些个箱子,惊了一下,这么多箱子,这里面该装了多少东西啊,这个刚刚回国的三皇子,会有这么多银钱?   这下媒婆就派上用场了,赶紧上前,对着老夫人开口:“云王妃,我们殿下是亲自来提亲的,这些个东西都是聘礼,有白玉观音两座,玉如意十双,天蚕丝绸百匹,流云锦缎千段,紫云貂皮四张,虎皮……”   一串长长的词从媒婆的口中溢了出来,直直的听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的,别的倒是没什么,天蚕丝绸百匹?这东西皇宫都没有多少啊,七皇子府也只有两匹,这还是七皇子的母妃给的。而紫云貂皮,整个国库似乎也只有三张吧?   媒婆一边说,下人们一边将那些箱子打开,满是金银珠宝,玉器名品,只是一瞬间就晃花了世人的眼。将那些东西说了有小半个时辰才说完,到了最后,还加上了一句:“足斤金刚石一块!”   话音一落,一旁的修便将自己手中的盒子打开,只是一瞬间,众人便看到刺眼的光芒对着他们射了过来,那金刚石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简直就要将人的眼睛刺瞎了!   “云王妃,我们殿下是真心诚意想与贵府的表小姐结百年之好,还请您答应了才是!”媒婆飞快的说着,手上的红色帕子也不停的在甩,端的是泡沫四溅。   而老夫人、陈氏、云逸和百里毅早就惊呆了!尽管他们是钟鸣鼎食之家,尽管百里毅也同样贵为一国皇子,但是他们当真就没有受过这么强大的冲击!这……怕是已经有半个国库了吧?不说别的,就是那个金刚石,小块也是天价,更匡仑是足斤的金刚石!   百姓们早已被惊傻了,这恐怕天下第一首富也没有这么多银子吧?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被困于东陵的三皇子殿下,为什么会这么有钱?!   天价聘礼!所有人的心目中都只剩下这四个字——天价聘礼!这就是买下半壁江山都够了!   于是众人都不得不好奇,那位表小姐到底是长成什么样子,才能让三皇子不惜拿这么大的代价来求娶!   老夫人的脚步不自觉的踉跄了一下,还是李妈妈扶住了她,她并不是贪财之人,但是看见这么多银子还是不得不想……这么多的聘礼,若是归了他们云家,以后别说可以稳稳的坐住十大世家之首的位置了,就连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也要多给他们几分颜面。说不动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更让她震惊的是,自己竟然眼拙了,认为面前的这个男子,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外孙女。   百里毅的脸色极为难看,今日他就是把七皇子府的东西都变卖了,也拿不出这些钱来,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的这个皇兄何以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这下他已是没有半分脸面进去赴宴了,对着云王妃开口:“云王妃,本宫府中还有事,先回去了!”   “即是如此,老身就不留了,七皇子殿下,请!”老夫人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并非因为银子,而是因为气度!见情敌拿了这么多银子而来,他无法一笑置之,甚至小肚鸡肠到要负气离开,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的!   百里毅让自己的仆从留下礼物,便坐着自己的马车回了府。却没看到在他走了之后,百里惊鸿淡漠的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得意之色,没错,就是得意!也就是这得意,让一旁的几大手下无比汗颜,殿下现在已经幼稚到什么程度了啊这是!   云王妃又看了看这么多聘礼,顿时觉得有些失语,只因这聘礼实在是太多了,若是真的收了,会有什么可能产生的后果,她一个妇道人家暂时也想不太明白,这已经不再是内宅的事情了,看来要等儿子回来再议了。   “殿下,这门亲事,老身要问问锦儿的意思,方能回答。”委婉的开口说道。   百里惊鸿闻言,也未曾多说什么,淡淡的点了点头:“即是如此,这些东西就留在此处了,本宫先回了。”   “殿下,请!”云逸也恨不得赶紧送走他,再在这门口待下去,他们齐国公府不知道要被多少嫉妒的眼神射穿!   百里惊鸿闻言,点了点头,便回了自己的马车。素净的马车从齐国公府门前离开,留下一地惊羡、憧憬的目光……   ……   “什么?”苏锦屏张大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灵儿,“他疯了?”   灵儿的嘴角抽了抽,其实,她也有一种殿下是不是疯了的感觉,提亲么,需要搞得这么恢弘盛大吗?这比每年地方上交税、进贡什么的都恐怖多了,而且据可靠消息来看,殿下此举,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在情敌的面前展现自己雄厚的财力,借以击退情敌!于是,本来就已经很出名了的上官锦,现下更是成了南岳的风云人物。   “姑娘,听说现下齐国公正,和老夫人、夫人还有您的几位舅舅、舅母们一起商讨着此事,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其实私心里她还是希望姑娘和殿下快点成婚的,因为毕竟她的人脉、朋友,说熟悉的人都在三皇子府和夜幕山庄。   苏锦屏闻言,一肚子火都涌了出来,怒气冲冲的起身,飞快的往正厅飞奔而去,开什么玩笑,那个傻瓜送这么多钱来,是想心疼死她吗?这是聘礼,是要给娘家的,也就是说,她最后要是嫁了,这个银子她一分都捞不着,嫁妆绝对补不上这个缺!她来了齐国公府才几天啊?才几天而已!为什么无端端的就要花这么多钱?   一进了正厅,众人讨论的如火如荼,看着架势,就是要应了。齐国公一见苏锦屏,很是愉悦的开口:“锦儿,我听母亲说你原本也喜欢三皇子,现下他又这般有诚意,倒不是舅舅贪图这些钱财,而是他肯拿出这么多东西来,就表示你在他的心中占了足够的份量,所以舅舅认为这门亲事能成,你看呢?”   云紫衣在一旁绞着自己手中的帕子,看着屋内的这种东西,禁不住把自己手中的帕子想象成了苏锦屏,让她恨不得往死里揉捏!嫉妒的火焰直直的要将她烧死。   但云家其他的人,却都是面带欣喜的,不论怎么说,这天价的聘礼,会让他们齐国公府如虎添翼,怕是以后所有人每个月的月例都要涨一倍,所以整个齐国公府的人都格外高兴。   但是苏锦屏,却冷着脸开口:“退回去!”三个字,如同平地惊雷,将所有人都震了一下!   最最惊奇的莫过于老夫人,昨晚她的反应,分明就是喜欢三皇子啊,今日怎么会让退回去呢?云紫衣也有些微愣,但是更多的却是恼火,她凭什么,凭什么,三皇子这般相待,她还不肯接受!   齐国公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是何意:“锦儿,你是意思,是不愿意嫁给三皇子吗?若是不愿意,就直说,舅舅马上就让人退回去!”   “不是不愿!”她能说是舍不得这么多钱吗?那个杀千刀的百里惊鸿,明明就说好了,他的钱都是她的,她还没有答应,他凭什么用她的钱?!还想不想要命了!   “不是不愿,那又是为何?”陈氏也上前开口,身为当家主母,操持着府中这么多人衣食住行,自然也就更加在意这份堪比半个国库的聘礼。   苏锦屏扫了众人一眼,而后又看着齐国公,开口:“舅舅,你可曾想过,树大招风!今日这些东西,被送到了齐国公府,有多少人看见了?有了这些钱,齐国公府的实力,可以远远的超越其他世家,但是你又怎能探知,龙椅上的那位,会以什么眼光看着我们?”   这话让齐国公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去,方才他们只把这件事情当成儿女之间的亲事讨论,也想到了所有的好处,唯独就没有往这方便想!确实,若是真的收了,引起了皇上的猜忌之心,恐怕等待他们云家的不是人人惊羡的荣耀,而是如同岳重将军一家般,遭遇灭门的大祸!舒了一口气,方才对着苏锦屏开口:“倒是你看得透彻,舅舅这些年征战沙场,倒把朝堂上的东西给抛到脑后了,这聘礼只能退回去,但若是退了,就是不答应这门亲事,你与三皇子殿下……”   “来日方长,总归不能让我连累了云家!”一字一顿,铿锵有力,仿佛无比为云家的人着想,直直的把老夫人感动的抹起了眼泪:“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为了云家,可真是苦了你了!”   灵儿的嘴角抽了抽,她百分之百确定自己面前的这位,绝对不是为了云家,估摸着也就是为了那些钱,亏得云家人还感动的跟什么似的!   ……   于是,这天价的聘礼,就在其他世家羡慕嫉妒恨加不解的目光中,被退了回去!东西退回来之后,某人的脸色自然也相当的难看,只是他理解的,却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她是不想嫁给他,所以才让人将聘礼退回来的。   “砰!”的一声,一甩袖袍,屋内的桌椅板凳瞬间成了碎片!吓得一旁的众暗卫们,恨不能抱在一起颤抖一番,而后,那一袭白衣的男子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暗卫们咽了一下口水,也不敢上前说一句劝慰的话,最终又呆立了半晌之后,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这天,百里惊鸿在房间关了一整夜没出来,送进去的食物和水也是半点未沾,让几大暗卫都有些担心。   直到晚上,百里惊鸿从房中出来,想去找她问个究竟,为何就是不愿意嫁他,冷不防的听到风和灭的对话。   “风,殿下这……”   “没事,皇子妃的性子本来就奇怪,你又不是不知道,过几天就好了吧!”风满不在乎的开口,但是心下还是为那不吃饭的人担忧着。   灭一叹,看着夜空,百无聊赖的开口询问:“风,你说,要怎么样才能让姑娘家喜欢上,你小子女人缘不错,要不,教教我?”状似随意一问,只是耳朵却竖了起来,很是期待答案。   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咳嗽一声,而后很是认真的开口:“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那就是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姑娘家就是有再多的不甘愿,也愿意了!”不过他们家皇子妃是个例外,这句话还没说。   生米煮成熟饭?某人的心里咯噔一下,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看着夜空,慢慢的,寡薄的唇畔扬起一抹奇异的笑容,身后仿佛长出了一条大尾巴,在风中摇曳……   紧接着,一阵风一闪,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皇子府内。   苏锦屏刚准备休息,忽然听见“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紧接着,一道清冷如月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往床上躺了一半的身子坐起来,瞅着他:“是不是来问我,为什么要退亲?”   “不是。”淡淡的声音传来,而后慢慢的走到她的跟前。本来是要问的,不过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一双美如清辉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看起来极为可爱。   呃……苏锦屏被他的样子萌到了,眼神四处瞟了瞟,方才开口询问:“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走到她的身前,眼底浮现出一抹委屈的神色:“痛,睡不着。”淡漠的眼眸却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闪过一道狡黠之色,他可以说他是来……色诱的吗?   苏锦屏的一只手飞快的伸出,捂着自己的鼻子,免得里面的鼻血流了出来,苍天,好可爱!这家伙是不是被人调包了?“那你想怎么样?”   自袖口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她,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帮我上药。”说完之后,微微偏过头,面上浮起一抹红晕。   “好!裤子……”脱了两个字还没出来,他就已经扯下去了。苏锦屏的嘴角抽了抽,这货今天怎么了?上次让他脱裤子,不是还挺扭捏的吗?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但是马上,她的眼神就收了回来,因为看见了某些不该看见的东西,直直的让她的脸也红了。   不待她再开口,他很自觉的趴到她的床上,转过头,淡漠的面容依旧,只是眼底隐隐还能看到水光,这小模样让苏锦屏的心脏揪的一痛,赶紧给他上药,手触上他的臀部的时候,也轻轻的颤了一下,给男人的屁股上药,还真是不习惯,忍着不适感将手中的药慢慢的抹了上去。就在这时,冷不防的,从窗外刮起了一阵风,将他的衣摆吹了起来,盖到了屁股上。   他似乎很是烦躁,微微起身,将自己的衣带一扯,便把外衣脱了下来,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里衣也因为他扯得太用力,所以微微的张开了一些,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蜜色的肌肤。   “百里惊鸿,为什么我觉得你今天有点怪怪的?”就算是衣摆被吹到屁股上,他也不用露出这种样子吧?这可是明显的烦躁之色,认识他这么久了,也没见到他哪天这样过。   身子微微僵了一下,而后淡淡的开口:“痛。”接着,趴下身子,不看她,等着对方接着为自己上药。   呃,好吧,原来是这样!上完药之后,将瓷瓶盖好:“好了。”其实也没有很严重吧,比起自己上次被皇甫怀寒打的要轻多了。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后起身,也就在同时,他身上的中衣不知何故,从他的肩膀上滑了下来,香肩半露,如墨的长发散在肩头,微微偏过头,精致优雅的轮廓配上这模样,形成了一道绮丽的风景。   “啪嗒!”一声,某女的口水滴了出来……   ------题外话------   月底了,理所当然的,咱还是木有爬上月票榜,不过,看出了很多妹子是很爱我的,好几个妞有了票子马上就送来,哥也很爱你们有木有?有一句话叫“贱人就是矫情”,为了表示哥不是贱人,哥就不矫情了,唔,你们的爱我看到了,我也很爱你们滴,muma!(怎么好似又矫情了……囧o(╯□╰)o)   另:最近总有妹纸找事似的一次性给我连投几张三星、四星的评价票,她们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南宫、子寒、公主等好几个孩子总是见一次就帮我买好几张5星的评价票刷一次页面,话说,刷了之后我的心情是好了不少,但是咱们的钱不该这么用的,爷都替你们心疼,可以送成钻石哈,啊哈哈哈……别抽我!   【PS】至于那些有免费滴评价票,也不弄成五星送给我的,送去给寒渣渣侍寝,哼╭(╯^╰)╮……   第二卷◆展芳华【007】小鸿鸿,你是不是思春了?   “咳咳……你,你快点把衣服穿好!”苏锦屏飞快的转过头,心中闪过各种猥琐的念头。   见她面露不自然,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而后慢腾腾的起身,坐好,低下头整理着衣襟,将肩头滑落的中衣轻轻向上一拉,却不经意的将整片布料都拉开了些许,于是,苏锦屏也很是清晰的看见了他衣服内的旖旎春光。   无意识的开口:“百里惊鸿……”   “嗯?”淡淡的嗯了一声,眼中带着迷茫,带着她的下文。   “你的皮肤好好!”留着哈喇子说了一句。   “……”这是她想说的话么?为什么跟他想象的,好似有点不一样?   不待他反应过来,一只贼手飞快的伸入他的衣襟,探上胸口,脸上露出淫贱的笑意:“好滑啊!”上上下下摸了几下,赚够了便宜之后,将手缩了回来,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态。   而他本来是来色诱她,却反而被她撩拨了。眸底的颜色更深了一些,开口道:“除了滑,没有别的么?”难道,就没有一点点……   “呃,还很嫩!”苏锦屏一本正经的说完,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他顿时气结!淡漠的眸子扫了她半晌,也没在她的脸上,看出半点是在开玩笑,或是捉弄他的意思,那就证明——她真的一点跟他生米煮成熟饭的意愿都没有。   “你怎么了?”怎么好似有点不高兴?愣了一下,苏锦屏方才反应了过来,那个啥,无端端的被人摸了,还被评价。正常人应该都很难高兴吧?“那个,那个啥……我刚刚只是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所以才会……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现在,控制住了么?”语气仍是淡淡的,但是苏锦屏却在他的眼中发现了些许怒气。   什么情况这是?有些忐忑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开口道:“那个,你是希望我控制住,还是控制不住?”怎么觉得他今天好似有点怪怪的。   有些恼怒的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过来,天旋地转,苏锦屏被他压在身下,由于他进来的时候,苏锦屏就准备睡觉了,所以穿的衣服不多,而他的衣襟没有整理好,于是两人之间就隔了几层薄薄的布料。   忽然被压着之后,苏锦屏顿时气结,这是什么情况?正要发火,可是对上他一双含情的冷眸,愣是啥话也没憋出来。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半晌,屋内也是安静到了极点,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一阵阵熟悉的雪莲香扑鼻,叫人原本有些困顿的脑子也清晰了一些。终于,苏锦屏拧着眉开口了:“你怎么了?”   “你……”一个字吐出,下文被淹没在他的喉间,语未出,脸先红了。   眼角抽了抽:“我怎么了?”问完她也有些发昏,先问“你怎么了”,再问“我怎么了”,我去!   “你就……”说着,又卡住了,似乎非常难以启齿。   耐着性子接着开口:“我就怎么样?”   “你就……”又是“你就”了半天。   某女额际的青筋跳了跳,隐忍的怒火已经到了极限:“我就怎么了?你说是不说?”   “你就,一点都不想要我么?”语气淡的像是天上拂过的流云,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就什么都听不见,说完之后,一只猴子屁股腾空出世。   苏锦屏顿时感觉脑后划过一丛黑线,无语的开着他:“小鸿鸿,你是不是思春了?”   思春?!这两个字一出,他的脑袋短路了一下,面色也微僵。于是,理所当然的,苏锦屏又没听到回话,只是他脸上的红晕已经淡了些,神色也慢慢恢复正常。思春?原来他的行为,在她看来就是思春的表现么?   “起来,起来!”不耐烦的将他推起来,真是的,大半夜的过来发春,简直脑子有病!还问这种引人浮想联翩的问题,真让她恨不得将他几巴掌抽死了才好!   见她如此,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坐起身子看着她,头上的玉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床上,如墨般的长发散在脑后,却有一缕留在胸前,划过蜜色的肌肤,形成诱人的弧度。面色淡漠如斯,眼底却满是困顿,从前在东陵的时候,梨园之中,每每他刻意将衣襟散开,她总会流鼻血,可是今日却十分正常,好似半点也不受诱惑,难道是因为,现在自己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了?这个设想让他有些惊慌,也非常的不高兴,也是,那神色也更冷了一些。   苏锦屏扯了一下被子,将自己盖进去,打了个哈欠就准备睡觉,睡之前扫了他一眼:“你还不走?”   这四个字,让他本来就不确定的心,现下更加是空了起来。静默着看了她半晌,寡薄的唇畔微张,吐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啊?”什么为什么?怎么她觉得他们两个最近的思维有点衔接不上?   “为什么,不想要我?”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紧紧的锁着她的凤眸,吐出了几个冷冷清清的字,心下却如同千万只蚂蚁在爬,难受极了。   又是一条黑线,从苏锦屏的额际滑落,为什么不想要他?其实她挺想要的,这家伙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一级的棒,绝对的极品货色,但是……上次在梨园发生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若是她没有把持住,强上了他,势必就要负责,而且还要向以前一样,由于心怀愧疚被他吃的死死的,活得既没有面子也没有尊严,那种暗无天日的时光,她这辈子是不想经历第二次!   于是,白了他一眼,故作纯洁的开口:“因为我是一个很正派的人,轻易不对任何人产生龌龊的念头,关于我道德品质高尚的这件事情,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没想到时至今日,你居然还会对我问出这种问题!唉……”说着,煞有介事的摆了摆头,“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他的脑后隐隐的浮现出一条黑线,嘴角也轻微的抽动了几下,是这个原因么?她是一个很正派的人?他看,不见得。沉默了半晌,还是有些不死心,风的灭的对话还在耳边回响,生米煮成熟饭才有希望!于是,又是一阵诡异的静默之后,他复又慢慢的开口道:“是这个原因么?”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品?”苏锦屏忽的咋呼起来,而后坐起来很是不善的看着他,他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心思?无非就是等她色心大起,对他做了什么事情之后,再跑来卖萌、扮可怜,然后像上次那样,不论出了什么状况,都明示暗示一般的将这件事情拿出来引起她的愧疚之心,以达到他的猥琐目的!   所以她百分之百确定,她要是真的吃了他,以后她的生活就会变得黯淡无光,甚至一个说不准,鸡毛掸子这种东西已经是对方用来收拾自己的了!美色和下半生的幸福哪个比较重要,她还是搞得清楚的。   眸中闪过一道戾气,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握着她的肩头,冷声开口:“那,若是百里毅呢?”若是百里毅,她会不会就想要了?淡薄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初雪,在秋日低吟,恍惚间,苏锦屏甚至以为对她问出这种话是不是他,而是皇甫怀寒那个大冰块了。   凤眸中闪过一丝不悦的光芒,伸出手将他的手扯下去,语气也带了浓重的火气:“你觉得如果是百里毅会怎么样?”她与他虽然没有生死与共,但是也算是在东陵经历过一次死生的考验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问出这种话来,原本也只是以为他闹脾气,吃醋,虽然幼稚但也挺可爱的,但是现在……这句话问的确实是有些过分了!若是她,绝对不会怀疑他跟慕容双有什么,但是他却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她这边来无事生非、捕风捉影,让她想不生气都难!   见她似乎生气了,他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确实,百里毅虽是对她热情,她对百里毅却始终是不冷不热的,可是,还有一个人:“那,凌远山呢?”   这句话一出,苏锦屏濒临的怒火终于喷发了出来:“滚出去!”百里毅,凌远山,下一个是不是要将她认识的所有男人都问一遍?   这三个字一出,他的眼底闪现出一抹受伤的神色,然而,稍纵即逝,心下更是锥心刺骨般的疼痛,浓浓的冰绝之气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默不作声的穿好衣服,下床,将雪白的靴子套在脚上,一言不发,这模样,就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   起身,走了几步,苏锦屏看着他的背影,感觉鼻尖有些泛酸,丝丝心疼的感觉也涌了出来,低声开口道:“百里惊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感情这种东西,就像是指尖的沙,你握得越紧,它就流失的越快。”她爱他,确实是爱他,但是她却不希望爱的失去自由,即便是再相爱的两个人,彼此也该给对方留下一点生存的空间,他这分明就是在无理取闹!   脚步顿住,转过身看着她,美如清辉的眸中带着淡淡的忧郁,像是紫罗兰一般的忧伤,寡薄的唇轻启:“那是因为,还不够爱。”淡淡的声音飘了出来,不夹杂任何疑惑、困顿,或是迷茫之感,而是十分笃定的下了结论!   “什么?”苏锦屏愣了一下,她只在现代听过细沙的感情论调,却没听过这种判定。   “我说,那是因为,还不够爱。若是我,你将我握得越紧,我便会离你越近。若是够爱,只会希望对方能融入自己的骨血,生生世世,永不离弃。若是够爱,对方握得越紧,只会越觉得幸福,绝不会是负担。”淡淡的吐出这几句话,神色冷清,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悸。   苏锦屏怔了一下,从来就没有想过能在这个傲娇的家伙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当她真正听到的时候,除了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还有一种极深的震动。慢慢的,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论调到底对不对,但是我确实不喜欢你怀疑我。就像是我不会无端端的怀疑你一般,我也希望你可以给我足够的信任。”   “对不起。”三个字,淡淡的从他的口中溢了出来。他承认,这是他的错,他不该怀疑她,也不该质疑她对自己的感情,但是每当那些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每当她多看他们一眼,尽管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但是他还是会嫉妒,发疯般的嫉妒,甚至心中会闪过千百种念头,各种不确定,总觉得,会不会,她突然就不要他了。   他这三个字一出,苏锦屏便起身,走到他的身前,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对不起!”若是两个人吵架了,绝对不会是哪一方的过错,双方都是有责任的。而且她也确实总是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只是偏执的相信自己心中的理念,未曾想过他的感受,所以才会形成今天这个状态。   “不是你的错。”他淡淡的说完,也回抱住了她,圈的极紧,似乎是要告诉她,抱得越紧,就抓得越牢。如墨的长发在烛光下轻舞,交织。忽的,感觉到自己心口一凉,低下头,却见她的一滴清泪,已经湿了他的青衫。   白皙修长的手,缓缓的伸到她的腰间,将她腰间随身携带的那把精巧匕首抽了出来。   “嘶——”的一声,刀剑划破血肉的声音响起,鲜红的血液从他白皙的胳膊上面缓缓的滑下,划得极深,几可见骨。   苏锦屏惊惶的抬起头看着他:“你疯了?”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他将那把匕首递给她,淡淡的开口:“从今日起,我若让你流一滴泪,你便给我一刀。可好?”   “你这个疯子!”苏锦屏飞快的夺过他手中的匕首,而后在屋内翻找着药物,不一会儿就找到了陈氏给她准备的药箱,粗暴的抓过他的胳膊,上药,而后将白色的绷带缠在他的伤口处,每一个动作,都极其认真,心下已是惊惶、感动、心疼交织,搅得她难受至极。   包扎好了之后,拧着眉头看着他:“以后不准做这种蠢事,我哭不是因为被你气的,而是被自己气的!”她是气恼自己那会儿为什么会让他滚出去,不论如何也不该说出这三个字来,在他真的起身离开的时候,她几乎就真的以为自己要失去他了。   “呵呵……”他闻言,竟然低低的笑了出来,笑容极淡,很快便敛了下来。   “你还笑!你就是料定了我会心疼,所以故意这么做的是不是?”苏锦屏恼怒的看着他。   此言一出,美如清辉的眸中闪过一丝愉悦的笑意,冷如玄月,飘渺若云的声音响起:“既是会心疼,以后,就不要哭了。”不然,他许会真的流血致死。   虎着脸看了他半晌,也忽然为自己丢脸的行径懊恼不已!妈蛋的,不就是吵个架吗,哭个球球!她的老脸今天都丢完了,恶狠狠的起身,一伸手飞快的伸出,揪住他的耳朵:“以后不要再给老娘作怪,否则有你好看的!”   此举,让他眼底的笑意明显的僵住了,先是被鸡毛掸子打了屁股,现下又是被揪了耳朵,这……白玉般的脸慢慢的染红,一种浓浓的羞愤之感又涌了上来,似乎自己在她的面前,总是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见她的面色依旧凶神恶煞,他方才乖乖的开口:“好。”   苏锦屏这才放过了他的耳朵,摸狗狗一般摸了摸他的脑袋:“听话就好。”   两人静默了半晌之后,他方才想起了自己今天来此的目的,支支吾吾的良久,实在是忍不住抬起头,接着问:“你真的,一点都不想要我么?”   “砰!”一记爆粟甩上他的额头,某女鼻孔喷气:“说了老娘是道德品质高尚的人了,不想就是不想!”   若是不想……那,怎么才能将生米煮成熟饭呢?   听着苏锦屏这一声吼,门口的灵儿和以陌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听见里面吵架的声音的时候,真是把她们给吓死了!姑娘又冲着殿下吼了,所以应当是没事了吧?   “喂,刚才我要是不留你,你是不是真的就走了?”苏锦屏拧着眉开口,心下是几百个不爽。   他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狡诈:“你一定会留的。”他方才可是刻意露出那么悲伤的模样,而她也不过是一时怒上心头才说了那句话,见到自己那样子,怎么可能不留呢。   苏锦屏敏锐的从他的话中感觉到一丝丝不寻常的气息,一定会留的?“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留的?”   这话问出,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在她满含疑惑的目光中,开口说了一句让她险些吐血的话:“反正,就是知道。”   又傲娇了!又卖萌了!敢情这货不仅会装瞎,还会算命呢!   “为何退回那些聘礼?”   “你还好意思问,是谁准你把老娘的钱拿出来乱用的,你不知道将那些聘礼都送来,我就损失了一大笔钱吗?你这是不知道柴米贵,不知道银子的重要性,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我告诉你,那些钱都是我的,都是我一个人的,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再敢这么乱搞,拿我的钱开这种玩笑,我一定要你好看!”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又是因为钱。他原本以为自己送来这么多聘礼,以她爱财的性子,应当会很高兴,却没想到反而将她激怒了。“那,你要如何,才肯嫁我?”若是再拖下去,不知道又要出多少个情敌,冷子寒现下去了武林大会,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又要回来碍眼了,还是先将她娶回去比较安全。   “鉴于你这次犯的错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我决定好好考察你一段时间再说!要不然以后这么败家下去,老娘跟着你,迟早被饿死!”苏锦屏咬牙切齿的说着。   好看的眉头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先是为自己一时冲动的行为懊恼,后……却在心中坚定了一个信念,看来,自己必须要想办法,尽快将生米煮成熟饭了,只有这样才能牢牢的圈住她。   ……   翌日,一大早,灵儿便站在苏锦屏的身前禀报着对方让自己探查的消息。   “姑娘,慕容华最常出没的地方,是京城的清风阁。清风阁是南岳有名的青楼,在京城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它的背后没有任何一个达官贵人做后台,但却没有人轻易去动它,因为清风阁的老鸨冰心,是一个心气硬的女人,她的旗下有四大花魁,个个都是出了名的美人,其中有两个是清倌,一个名为沉夕,一个名为鳯歌。从来都是别人若想强迫她们,这老鸨命都不要的跟人家干架,一副将青楼和小命都豁出去的架势,这青楼若是真倒了,自然就少了个寻欢作乐的好去处,所以久而久之,那些个纨绔子弟,也就放弃了用权势压人的念头,这清风阁,自然也成了特别的存在。而且,清风阁不仅有名姬还有小倌,那个凌公子,就是清风阁的。而慕容华流连在那里,是为了那个叫鳯歌的女子。”   “嗯!”苏锦屏应了一声,便起身,“那今日,我们就去看看!”青楼,还真是个下手害人的好地方!   去看看?“姑娘,那是青楼啊!”灵儿不敢置信的张大嘴。   “女扮男装!”一锤定音。   ……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三个玉面公子,好不容易才避过了护卫和下人们的耳目,从齐国公府的墙院翻了出来,三人皆手持折扇,一起谈天说地,一个容貌出众,气质优雅的公子走在正中间。身旁跟着两个公子哥,一个身型高挑,容色冷傲;一个体态娇小,精灵古怪。   “没想到打扮成这样之后,我看起来还挺帅的嘛!”苏锦屏很是自恋的开口。   “蟋蟀。”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来自那个跟了她才数天的轩辕以陌。   某女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有种一扇子将这个不知事的丫头扇到天边的冲动!妈蛋的,百里惊鸿为什么要把这么个丫头塞给她,她有一种自己迟早会被气死的预感!灵儿一双美眸四处乱瞟,压抑着偷笑的冲动。   深呼吸一口气,转过头,笑得十分和蔼的看着轩辕以陌:“以陌,你真的应该去学堂学习一下了,蟋蟀的蟀,和帅气的帅,不是同一个字。知识学的不好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是拿出来表现,不仅丢你的人,就连你主子我的人,都被你丢尽了!”   轩辕以陌在夜幕山庄多年,总是这般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挤兑人,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像苏锦屏这般奚落她的,而且这话说的也是丝毫不留情面,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一句什么话反驳,而且更不知道反驳之后会面临什么后果,于是乖乖的闭了嘴。这状态,直直的让灵儿瞪大了眼,以陌这丫头也有服输的时候?   争论赢了,苏锦屏的心情也好了,手上摇着的扇子,也轻快了很多,已经恨不得唱一首歌来表达自己愉快的心情了。旁边的姑娘们也对着这三人频频侧目,好英俊的公子啊,正走着,忽然听见巷口的一阵尖叫声:“放开!放开我!”   苏锦屏斜着眼睛往那边看了一眼,不过是恶少调戏美女的戏码,原本她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但是为了对得起自己今天这一身英俊潇洒的打扮,她还是决定过去英雌救美一番!想着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入耳听见的,自然又是那几句陈腔滥调:“本公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识相的就乖乖的跟着我回去,要不然……”   “砰!”的一声响,苏锦屏手中的扇子扔了出去,力道之猛直击那位“本公子”的鼻梁,紧接着就是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起,那位“本公子”捂着自己的鼻梁,转过头怒视着苏锦屏:“哪里来的小白脸,竟然敢……”   苏锦屏冷笑一声,轻唤了一声:“灵儿。”   话音一落,一条软鞭从灵儿的手中扬起,将那骂着苏锦屏的人圈起,抛向空中,而后摔倒地上,鲜血四溅!   苏锦屏在心中点了点头,还好,百里惊鸿给她的人,还不算太差。那位“本公子”的那群下人,想要冲上来帮忙,苏锦屏似笑非笑的看了轩辕以陌一眼:“灵儿身手不错,还有着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算是情报第一人。你若是什么都不会,就不必跟着我了。”   话音一落,轩辕以陌的袖口飞快的射出去了一只紫色的毒蝎,对着那群下人的门面袭去,那蝎子也极其厉害,不多时,一声一声的惨叫声响起,那几个人就面色青紫的倒在了地上。   蝎子爬了回来,轩辕以陌开口道:“主子,不知道以陌可有跟着您的资格?”   某女瘪了瘪嘴,难怪嘴巴那么毒,原来是一养蝎子的,苏锦屏在心中吐槽,然而也还是很实诚的点了点头,这两个丫头给了她一种如虎添翼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的脚步都有些飘了起来。而那个被救了的姑娘,长得也是美极,得到了解救之后,对着苏锦屏道谢:“多谢公子搭救之恩!奴家无以为报,愿……”   “愿以身相许?”苏锦屏戏谑的开口,话说古代的女子不都是喜欢以身相许吗?   这话一出,那女子的面色僵了一下,而后开口:“奴家是青楼女子,哪里有脸面对公子说以身相许,若是公子不嫌弃,可以虽奴家去一趟清风阁,妈妈定然会好好答谢公子。”   清风阁?灵儿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女子,飞快的过滤了一遍自己脑中的资料,而后开口道:“你是梦沉夕?”四大花魁中的两位清倌之一,性子稍显温婉。   “公子知道我?”梦沉夕一惊,而后笑着点了点头。   苏锦屏一收手上的折扇,开口道:“那就有劳姑娘带路了!”得来全不费工夫,救了清风阁的姑娘,想必那位据说心气硬的冰心妈妈,也会将她们奉若上宾吧?   “只是这些人……”梦沉夕犹疑的看着地上的人,那些下人们好像都中毒了,若是真的死了,恐怕她也会背上同谋之名。   不待苏锦屏示意,轩辕以陌就将一个瓷瓶对着那群人扔了过去,里面装的,自然就是解药。   随着梦沉夕走进一条花街柳巷,因着这三人出众的容貌,激得其他青楼不少姑娘的春心荡漾,皆无比热情的对着她们招手。在众人爱慕的眼神注视下,三人一起踏入了清风阁,清风阁中,店内的装潢和普通的青楼,也没有什么不同,因着还是下午,所以也没来多少人。   她们一进门,一个身着浅黄色衣裙的女子就踏了过来,看着梦沉夕,又瞅了瞅苏锦屏等人,拧眉开口:“这几位是?”   “妈妈,今日我又去那里了。一个不察,在街上遇见了恶霸,多亏了这三位公子相救,方才逃脱,为了表示感谢,我就将他们带回来了。”梦沉夕说着,似乎面有愧色。   “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出去带着护卫!”轻斥一声,而后对着淡淡的审视了一下苏锦屏这三人,开口道,“多谢三位姑娘了!”   啊?姑娘?梦沉夕有些惊讶。   苏锦屏倒是笑了,这个冰心,容貌说不得绝美,但是看着却很是舒心,妆容也极为淡雅,不旦颠覆了老鸨在她心目中必定浓妆艳抹的形象,而且眼光还不是一般的犀利,听她此言,苏锦屏拱手开口:“客气!”   “既是救了我们阁里的姑娘,就是我冰心的恩人,以后若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就直说,赴汤蹈火,我冰心也绝不推诿!”冰心开口允诺,重义气,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倒是和灵儿探查的资料极为一致。   苏锦屏闻言,也不装模作样,直接上前一步,开口道:“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冰心短暂的呆愣了一下,而后开口道:“请!”说着,便在一众姑娘、恩客们诧异的眼光中,带着苏锦屏那三人上了楼。   打开门,四人踏进了一个雅阁。“姑娘,有什么话,直言无妨!”冰心是个很直爽的人,不喜欢转弯抹角,虽不如一般的商人圆滑,但也算是一种独特的做生意手段。   “也没什么,只是想让您借鳯歌的房间给我办件事而已,而且,我可以保证这件事情,不会连累到清风阁。”就是连累到了,也有百里惊鸿帮忙擦屁股不是?   冰心犹豫了一下,忽的冷着脸开口问道:“恕我直言,姑娘救沉夕,是有心还是无意?”一来了就对自己提要求,想必就是有备而来,若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救了沉夕的局,她冰心岂不是成了被人戏耍的傻瓜?   “救完之后,才知是她,正好也有事情想请阁下帮忙,所以就来了。”苏锦屏自己也知道这话很难叫人相信,但是这确实就是事实,说完,一双凤眸看着冰心,眼中满是坦诚之色,这个女人心气硬,来硬的绝对不行,所以还是让她配合自己比较好。   冰心与她对视了半晌,也没有在她的眼中找到半点说谎或是心虚的痕迹,最终一笑:“那我就信你一次!只是鳯歌不仅是我们这儿的姑娘,我也向来是把她当妹妹,你们要借用她的房间做什么我不管,但是左右别连累了我的人。”   “放心吧,我说过不会连累你们,就不会连累你们!”没想到一时兴起的英雌救美,竟然让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想着,不自觉的摸了摸胸口的瓷瓶,也许是浅忆在天上看着,帮着自己吧。   见她的脸上出现了半刻的怀念和丝丝不易察觉的恨意,冰心的眼中闪过一道了然的光芒,随即心中的防备也淡了一些:“具体应该怎么做,姑娘便说一下吧,我也好配合着!”   ……   商讨完之后,出了那间屋子。冰心只知道她们计划的一部分,但是并不知道她们具体是想做什么,不过做什么都不重要,救了她阁里的姑娘,莫说是面前这个女子反复保证不会连累清风阁了,就是会连累,她也是非帮不可。   走出那间屋子没几步,到了楼梯口,和一个白衣男子迎面相逢,圣洁若白莲,正是凌远山无疑。一见苏锦屏,明显的愣了一下,看那样子,是认出她来了。这青楼之中,也是有女子找小倌的,但是那些贵妇人们,一般都是私下找了一顶轿子,派人偷偷的从青楼接出去,从来没有哪个姑娘家会亲自来青楼,可是她怎么来了,而且还是女扮男装!   凌远山原本以为对方见了自己,会很仓皇的假装不认识自己,而后飞快的离开,却没想到苏锦屏竟然笑着跟他打招呼:“凌公子,好巧!”   又是一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好巧!”竟是一点都不避讳么?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家中还有些事,我就先回去了,有缘再聚!”苏锦屏抱拳开口。   “有缘再聚。”凌远山也点了点头。   直到她们走远了,冰心方才开口:“你认识她?”   “就是我那日说的那个女子。”说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那个女子,说出“众生平等”的那个女子,“她来找你,是为何?”   冰心开口道:“她救了沉夕,想让我帮个忙,但是我却不知道这个忙能不能帮,一个说不准,怕是就赔上了我们清风阁了。毕竟我也不能确定她救了沉夕,是偶然,还是刻意设计的。”   “帮吧,我觉得,能说出‘众生平等’这四个字的,即便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是卑鄙奸恶之徒。”凌远山淡淡的开口。   “唉,我算是败给你们了!”冰心无奈的开口。   ……   “姑娘,你说那个冰心,真的会帮我们吗?”这次问话的,是轩辕以陌。   “本来不确定,但是遇见凌远山之后确定了。”摇了摇手上的扇子,笑得格外开怀,明天就是慕容双和慕容华的死期了,真是想不高兴都难哪!   灵儿皱眉:“您就这么确定那个凌远山会帮我们?”   “当然!”若是这点识人的本事都没有,那她就不用混了,“记得,今天晚上把信都给我传出去,明天就等着看一场好戏!”   “是!”……   ……   三皇子府,大夫正在帮百里惊鸿换药,一圈一圈的白色绷带缠了上去,系好之后,便退下了。   而百里惊鸿在他走后,却有些失魂落魄的坐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和修对视一眼,殿下这又是受什么刺激了?最近不是诡异至极,就是失魂落魄的,从昨天晚上回来起,就有些不正常,现下更是不正常到了极点。   半晌,只见那人白皙的手伸出,揉了揉眉心,而后看着风和修,沉吟了半晌之后,犹豫着开口:“风,如果……”说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殿下,如果什么?”风弯下腰低着头,等着对方的下文。   “如果你是女人,你……会想要我么?”淡淡的语气飘了出来,似乎是在问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但是问完了之后,他自己也觉得十分尴尬,这个问题他想了一整夜也没明白,所以才会想着风他们也许能给自己答案。   啥?!两人只感觉一道天雷炸响!风更是有一种捂着自己的衣服,护着清白,跳到十米开外的冲动,殿下说这种话,难道是对他有意思?他不是断袖啊!但是,当此时此刻,他们家殿下冷冷清清的眸子锁着他,逼着他说出一个答案,于是,看了自家殿下半晌之后,很是老实的点了点头!如果自己是女人的话,应该会的,毕竟殿下这么优秀,而且现在外面有几个女人不想爬上殿下的床?   可是……殿下问这个,不会是真的对他有意思吧?   闻言,好看的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道:“那为什么,我近乎是脱光了,她也不想要我……”   风和修瞬间又是泪流满面,抱头痛哭!不是吧,脱光了?!难道殿下昨天是去勾引了皇子妃了?苍天!殿下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   ------题外话------   小鸿鸿“幼稚”的时段已经到了巅峰了,所以紧接着,他要向“极度黑心肝”进军,啊哈哈哈……   同志们,六一儿童节快乐!恭喜我们又大了一岁,恭喜恭喜,同喜同喜!啊哈哈哈……   第二卷◆展芳华【008】慕容双身败名裂   “咳咳,殿下,也许,也许是气氛不对,所以皇子妃才……”风如是开口安慰。   “气氛?”声音淡淡的,却含着些许疑惑。   风又咳嗽了几声:“咳咳,是的,殿下,勾引这种事情,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您不要气馁,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他的话还没说完,殒就进来了:“殿下,今日皇子妃带着以陌和灵儿去了清风阁,看样子,是想动手了,我们可要助她一臂之力?”   “不必,将声势弄大些就行了。”她的能力,他还是信得过的,而且有灵儿和以陌相助,想必也会容易很多。   话音一落,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就进来了!“殿下,什么时候可以再给属下安排两个护法?”灭挂着两根面条泪,冒了出来。他的两大护法,灵儿,一条软鞭所向披靡,乃是高手中的高手,最强的本事,是情报第一人,因为她的脑袋里面装了夜幕山庄所调查到的所有资料,过目不忘的本事是她最大的优势。而以陌,被江湖中人成为“毒仙子”,用毒天下间没多少人是她的对手,本来这两个人是他的骄傲,不仅帮他分担了很多重担,还让他被兄弟们羡慕,可是现下……啥都没了!羡慕什么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快累死了!   缓缓的抬起头,清冷的眸扫着他,冷如玄月的声音响起:“等本宫胳膊上的伤好了,便给你安排。”其实他本来是想说等他屁股上的伤好了再安排,但是这件丢脸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胳膊上的伤好了?那一刀子划得有多深,他们可是都见过,完全好了,少说也要半个月。灭忽然感到一阵天雷击中了自己,导致他有一种命不久矣的错觉,半晌方才开口道:“殿下,可不可以给属下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可以。”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灭的一根救命稻草,飞快的跪下,无比感动的开口:“殿下,您下命令吧,再危险的任务,属下都去!”   美如清辉的眼眸往他身上一扫,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而后开口道:“杀了冷子寒。”   “噗——”风忍不住笑了出来,开玩笑,杀了冷子寒?那可是天下第一高手,灭去杀他,除了找死之外,还能有第二个解释吗?   “噗通!”一声,灭瘫坐在地,眼中唯一的一点星星之火被扑灭了,“殿下,杀别人不成吗?”自己已经把殿下得罪到不丢了性命,殿下绝不原谅的地步了吗?还有,冷子寒不是去参加武林大会了吗?那人又是怎么得罪殿下了?   毁的眼底却闪过一抹了然,武林大会结束了,线报传来的消息,是对方正往南岳而来,为的是谁,长了脑子的人都知道,所以他们家殿下又起了斩草除根的心思了。   “杀别人么?可以。”起身,往后院而去,冷冷清清的两个字飘来,“切腹。”   “哈哈哈……”风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除了杀了冷子寒就是切腹自尽,看来殿下是真的气到极致了,当然,这也让他们对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好奇了。   ——已经晕厥在地的灭!   ……   “姑娘,慕容双现下已经被打得去了半条命了,怕是下床都困难,您说她会去吗?”轩辕以陌有点不放心,毕竟这是她跟了新主子之后,第一次出任务,要是计划失败了,回了夜幕山庄她也没有什么面子去面对自己以前的同僚。   苏锦屏悠闲的饮了一口茶水,神秘一笑:“你要相信你家殿下的魅力!”昨天晚上她都有多少次差点没把持住啊,慕容双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她就不信对方会放弃这次机会。   这话一出,轩辕以陌方才放下心来,紧接着,灵儿踏了进来,抽搐着嘴角将自己手中的东西递给苏锦屏:“姑娘,味道已经除干净了。”这是自家姑娘弄了一个早上,方才成功的物品,长得好眼熟……   苏锦屏勾唇邪笑,将她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细细的端详着,最后,还出于对自己的杰作无比满意,所以笑着点了点头,事情是这样的,这几日,她觉得那个家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也许是思春的季节到了,特别是昨日,那个行为,简直就是……可是后来他们两个说了那么多话之后,竟然让她忘记了问他为何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勾引自己,但是她知道的是,要是他再这样跑几次、色诱几次,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把持不住,做出什么让她后悔终生的事情来,所以还是要防患于未然的好!   “以陌,你将这东西,送到三皇子府,告诉百里惊鸿,以后我要是没有让他来,大半夜的不许再夜闯我的房间!否则,他自己心里明白!”笑嘻嘻的将那根东西递给轩辕以陌,灵儿已经是她的人了,但是轩辕以陌还跟那边有联系。   灵儿的嘴角又抽了抽,无语的看着那个东西,心中却满是崇拜,这个主意——狠!太狠了!   轩辕以陌却有点想不明白,殿下怎么可能受这种东西的威胁,还有,这东西毛茸茸的,长得好奇怪啊,实在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之心,开口问道:“姑娘,这是什么东西?”   “唔,是什么东西?”苏锦屏邪恶一笑,“回去向你家殿下隆重介绍一下,这东西,叫鸭毛掸子,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鸭毛掸子?”轩辕以陌带着满心的疑惑,将这东西送走了。   ……   到了晚上,苏锦屏又做了那一身男装打扮,带着灵儿和以陌出了府。进了清风阁,冰心就将她们带到鳯歌房间的对面。   “我还真有些想不懂,你们在谋划着什么。”明明是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却一脸神神秘秘的,心思好似比她这个长了她数十岁的人还要深。   “谋划的什么,妈妈就不用管了,等着看好戏就是了,今天这出戏,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很精彩的,说不定妈妈也会喜欢!”这是她给慕容家的第一份回礼,希望他们喜欢。   冰心摇了摇头,也不再管她们,径自出去招呼客人了。   苏锦屏悠闲的坐着品茗,面上半点紧张或是期待之色也无,灵儿有些诧异的开口询问:“姑娘,您就一点都不紧张吗?”就不担心她们的计划不能成功?   “该紧张的是慕容双吧?”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看着她。   灵儿顿时语结。窗户开着,斜着看过去,可以看见对面的紧闭的房门,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倒是她们的门,被人敲了几下。   苏锦屏眼神示意之后,灵儿便上前去将门打开。“吱呀”一声响起,凌远山便出现在门口,看了看屋内的苏锦屏,开口道:“有些事情,想问问姑娘!”   “请!”苏锦屏示意他进来,待他走进来之后,灵儿马上将门关上。而一旁的轩辕以陌,眼底却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当然,这光芒没有逃过苏锦屏的眼,勾唇冷笑,看来百里惊鸿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帮手,而是找了个麻烦!   凌远山踱到桌边,而后慢慢的坐下,与往常不同的是今日他的脸上没有礼节性的笑容,反而脸色还有点难看,这件事情他早就想问了:“在下此来,只是想问问姑娘,上次在平阳公主府,姑娘是故意的吗?”故意接近他,而后激怒慕容双,为的就是让平阳公主对慕容双动手。   “是!”直言不讳,他猜到了,她也不想隐瞒。   眼中闪现出一抹明显的失落之色,而后眉头皱起,眼底满是不认同之态:“姑娘,在下虽然不知道你和那位慕容姑娘有什么仇怨,但是不论如何,姑娘也不该牵涉无辜的人,这是陷平阳公主于不义!”   “看来凌公子,是个品行高尚之人!”苏锦屏笑着评判,只是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冷,最终在对方不赞同和复杂兼有的目光中开口,“可是凌公子,我并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慕容双夺走了我最珍视的人,我定要她付出代价!我也不想和公子论断谁对谁错,因为在我心中,世人眼中的对和错,并不重要。我也确实不知道我做的是不是对的,但是我却知道那是我想做、而且不得不做的。对错有什么要紧,谁又能明确善与恶的区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想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的普通人,所以我不知道是非对错,我只知道——谁若是动了我在意的人,我会给他们看看地狱是什么样子!”   冷笑着开口,面上满是嗜血的杀意!这一瞬间,凌远山先是一怔,随后竟然有些羡慕她所在意的人了,为了自己在意的人,不惜变成魔鬼么?   叹了一口气,也不想再与她争论这个问题,起身开口:“姑娘,还是那句话,无论是天上人间,还是炼狱囚笼,只一句,莫失本心!”说罢,也不等苏锦屏再开口,便出门而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苏锦屏忽然开口了:“凌公子,若是可以,我希望能与你做朋友!”因为他的身上,有一种很干净的气息,只是跟他聊了几句,她也能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戾气,像是被净化了一般。而且,也许自己以后还会需要他的帮忙。   “在下一直都当姑娘是朋友。”不然,就不会到这里来问她这些话。说罢,人已经到了门口,却在出门之前留下了一句,“在在下的心中,朋友是可以互相依赖的存在,希望姑娘心中的朋友,不只是用来利用的。”   语声落,人已经踏了出去。待他走后,苏锦屏有些突兀的笑了起来,真是个聪明的人,这么轻易的,就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斜着眼睛看了一下轩辕以陌,冷声开口道:“以陌,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看见姑娘和凌公子聊天。”轩辕以陌很是实在的回答。   偏过头,问的却是灵儿:“灵儿,你方才看见什么了呢?”   啊?看见什么了?看着苏锦屏的脸色,再看看一旁的轩辕以陌,脑中转了好几个弯之后,终于……通了!“姑娘,属下方才什么也没看见!”   就是应该这样!苏锦屏在心中赞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再次对着轩辕以陌开口:“以陌,把你方才看到的东西,再说一遍。”   以陌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懂灵儿为什么会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凝滞了半晌之后,开口:“姑娘,您是什么意思?请明示属下!”   “意思就是,我不喜欢我身边的人,将我的举动肆无忌惮的报给他人知晓,你本来就是他的人,如果不能忠诚于我,你就回去吧!”苏锦屏的语气很坚决,是半分都不容商量的态度,她以为自己不知道凌远山进来之后,她的眼神闪了一下,是想去告密吗?   轩辕以陌面色一僵,明白了对方是不喜欢自己将她的动向传给殿下知晓,可是毕竟殿下才是自己的主子,她怎么能够瞒着殿下?   灵儿看出了她的犹豫,上前一步,开口道:“以陌,殿下现下交给我们的任务,就是将姑娘当成自己的主子!”而且她相信姑娘不会做对不起殿下的事。   又是半晌的静默,轩辕以陌方才开口:“属下明白了!”若是真的被赶了回去,就等于是背叛了殿下,只有死路一条,她不怕死,但是她却担不起背叛殿下的罪名。   “可是……”可是姑娘的意思,是什么事情都要帮着她瞒着殿下吗?就算是姑娘做了对不起殿下的事?若是那般,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苏锦屏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以陌跟了自己不久,所以还有疑虑也很正常,见此她也只是笑着开口:“别想太多,我没什么事情是要瞒着他的,你不向他禀报,殒也会向他禀报。我只是不喜欢自己近身的人,是他人的眼线。”   这话,让两人都惊了一下,暗处的殒也有些震惊,没想到她知道殿下派自己在暗中保护她。   苏锦屏说完,就将自己手中的一物递给轩辕以陌:“下次,你的东西,还是管好些!”那会儿,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轩辕以陌的蝎子拿了过来,其目的,就是因为轩辕以陌对她看似恭敬,事实上却只是当完成任务一般跟在自己身边,甚至是个间谍般的存在,所以她才想要收服对方。   轩辕以陌看到她手中的东西之后,顿时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苏锦屏手中拿的,是自己的紫蝎,紫蝎从来就不会主动离了她的身,但是现下却在苏锦屏的手中!这就说明对方已经看出了自己心中的不恭,所以借以警告自己!一伸手,那只小紫蝎爬回了她的手上,低下头:“主子!以后,您就是属下的主子!”   这样的人,有实力做她的主子!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程度上接受了殿下的任务,将面前这个女子当成自己的主子。   “啪!”的一声,满意的收了手中的折扇,“好了,准备看戏吧!”也该来了吧?   “可是姑娘,这样做,会不会连累殿下?”这是灵儿今日想了一整天的问题,没错,姑娘的这个主意确实是可以让慕容双万劫不复,但是那信……   “放心吧!”若是连累了百里惊鸿,那就得不偿失了。   话音一落,便看见楼下的门口,进来了一个公子模样的人,对着冰心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后又给了冰心不少银票。只是这位“公子”,看起来骨架比一般的“公子”要细上一些,也不若苏锦屏一般会用隐藏自己,所以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而且走起来,那步履还有些艰难。   “来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女扮男装的慕容双。慕容双和冰心说完那些话之后,就被冰心领着,一路进了鳯歌的房间。   慕容双进了那房间,鳯歌自然已经出去了,她有些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胸口,秀眉也拧了起来。   今日她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还有着三皇子府的专用印鉴打上去的印记,绝对不会有假。信是惊鸿哥哥给她的,说听闻镇国公有意将她嫁给大皇子,所以想约她出来谈谈,就选在清风阁一个叫鳯歌的姑娘的房间,而信上也说了,选在青楼,是为了避人耳目。其实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不大可能,可是那印鉴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想着,咬了咬唇,心中满是紧张之感,一定是真的!对的,她慕容双好歹也是天下双姝之一,也拥有得天独厚的美貌,最最难得的是她是最爱惊鸿哥哥的,想必,他是被自己感动了吧!正是因着这个想法,所以她才忍着自己臀部的剧痛来了,她的伤还没有好。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慕容双紧张的站了起来,是惊鸿哥哥来了吗?门推开,却是冰心,对着她开口:“姑娘,房中的烛火要熄了,我进来换一盏。”说着,就要去换桌上的那根蜡烛。   慕容双的心头忽的一跳,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而后对着冰心开口:“等等!那蜡烛,不用换了!”   冰心一顿,手中那做过手脚的蜡烛,不久派不上用场了?不过也无妨,这蜡烛做的手脚,是在里面放了一个金属管,过不了多久,它就自动熄了,屋内一片漆黑。而这女人让干脆别换蜡烛,看那样子,过不了多久也就点完了,所以效果也是一样的。想着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到了苏锦屏的房间,将屋内的事情说给苏锦屏听,面上带着疑惑之色。苏锦屏听罢,却笑了起来,看来她是真的低估了慕容双的无耻。   见她发笑,灵儿也有些纳闷:“姑娘,你笑什么?”   “笑可笑之人。”朦胧的回了她这句话,而后一只手支着下巴,看着对面屋中的动静。没过多久,那屋内的灯就熄了。   紧接着,苏锦屏的眼神四处乱瞟,忽的,扫到了楼下的人,眼神一紧!那人手持折扇,一副贵公子模样打扮的人,没有带随从,看来是不希望人家发现他的身份,不正是那个大皇子百里奚吗?百里奚进来之后,那双凤眸直直的盯着鳯歌的房间,看他这模样,是知道慕容双进去了。   灵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姑娘,百里奚怎么也来了?他不会坏了我们的计划吧?”   “不知道。”苏锦屏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花了这么大的功夫,要是被这个百里奚给毁了,她一定会气得吐血!百里奚进来之后,也没有上楼,就假装只是逛青楼的人,在楼下气定神闲的找了个姑娘,坐着喝茶饮酒。   不多时,长得一表人才,但一双眼总是含着淫邪光芒的慕容华踏了进来,带着一脸猥琐的表情往鳯歌的房间而去,今日他可是收到了鳯歌传来的信,说是今晚愿意让他做自己的入幕之宾。鳯歌是清风阁的清倌,也是他肖像了好久,连个小手都摸不着的,忽然有一天收到了这样的消息,他怎能不激动呢!   一副急色鬼的模样上了楼,百里奚皱了皱眉,也飞快的跟了上去,这让苏锦屏的拳头又紧了紧。   慕容华到了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却见一只扇子拦住了他,不悦的转过头一看,竟是百里奚,赶紧开口打招呼:“大皇子!”   “你这是要进去做什么?”百里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脸色不怎么好看。   “殿下说笑了,来青楼,能是来干什么?”慕容华也是直言不讳。   直直的让对面房间的轩辕以陌都急得跳脚,怎么会突然从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若不是苏锦屏用眼神示意她镇定,她就已经飞奔而出了。   百里奚皱眉:“你知道里面是谁吗?”心下也顿生狐疑之感,今夜他经过镇国公府的时候,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从后门溜了出来,仔细的观察了半天,正是他心中最佳的皇子妃人选慕容双,这个女人虽没什么大智慧,但是才情美貌和家世都是上上之选,而且慕容家也有意将她嫁给自己,他有些不放心,所以才跟了过来。但是这两个人是什么状况,难道是兄妹乱伦?   “自然知道!”慕容华的表情也有些不高兴起来,心道莫非这大皇子也喜欢上鳯歌了,所以要跟自己抢?犹豫了半天之后,吐了一口气,开口道:“既然大皇子也喜欢,那我就只好忍痛割爱了!大皇子请,在下先回去了!”心中满是憋屈之感,但是他也知道为了一个女人和百里奚闹起来,不划算!   所以说完之后,一转身,走了。   百里奚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有些奇怪,里面是慕容双,不论这兄妹两个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也不该将自己的亲妹妹就这样“忍痛割爱”给他吧?直到慕容华已经走出了青楼的门,他方才想过来,这么说来,慕容华应当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个圈套!   想着他便推开门,想要提醒一下慕容双,可是门一推开,他方才进入,门就被里面的人关上了。正要说话,一个温香软玉的身子就到了他的怀中,一伸手,便摸到了一片凝脂般的肌肤,她……没有穿衣服!   屋内一片漆黑,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百里奚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被一个绝世大美人脱光了衣服抱着,正常的男人都会热血沸腾,更何况他本身也对慕容双有不少好感。但,理智马上就回笼,张了张嘴想说话,就被一片红唇封住了嘴巴,随后对方执起他的手,放在她的胸口,这举动,让百里奚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紧接着,慕容双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别说话,要我!”   几个字,像是一把火,点燃了他心中的激狂的火焰,理智形成的缰绳也被瞬间崩断,粗暴的抱起身前的女子,将她扔到床上,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覆了上去,而后疯狂的掠夺,粗暴的占有……   ……   对面房中,本来有些失望的苏锦屏,见百里奚进去了居然没有出来,忽的觉得有些好笑,难道那个慕容双真的如自己所猜测的,在黑灯瞎火的房间剥光了自己,想要勾引百里惊鸿,最后引起了百里奚的兽欲?   “姑娘,好像计划虽然没有按照我们想的进行,但是……”效果也差不了多远了。   苏锦屏也笑着点了点头,这还真是个好现象!原本她的设计,是让冰心将里面的蜡烛做一下手脚,关键时刻让里面的灯熄了,而后,慕容华以为里面是鳯歌,慕容双以为进来的是百里惊鸿,就让他们这对兄妹演上一出大戏,没想到被百里奚给搅黄了,不过这两人搞起来,效果也还是不错的!   “姑娘,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轩辕以陌有些皱眉,姑娘就吩咐他们送出了两封信。现下让这两人在里面风流快活,他们都不用进去撞破他们吗?   苏锦屏向看白痴一般白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撞破?那你想想,明天我们会听见什么?唔……大皇子和慕容家的千金在青楼行苟且之事,云家的表小姐女扮男装的来抓奸。慕容双的名声毁了,那我又成什么了?大皇子的疯狂爱慕者?”   轩辕以陌面色一僵,也知道对方说的有道理,所以也没有开口反驳:“但是……”但是就这么放过他们吗?这丑事不被公开,岂不是便宜他们了?   “怎么会呢!”苏锦屏笑得十分愉悦。笑意一落,一个鹅黄色宫装的女子就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京城的京兆府尹,还带着一队兵马。   轩辕以陌和灵儿皆是一惊,那不是蓉月公主吗?她怎么会来这里,还带着这么多人。   冰心见了这么多人,先是一惊,而后上前开口:“你们是……”   “告诉本公主鳯歌的房间是哪一个?”百里蓉的声音十分嚣张跋扈,一张娇俏的小脸也十分恼火。京兆府尹也感觉有些头疼,方才公主忽然闯到他的府邸,说是要云家的那位表小姐,正在和人在青楼行苟且之事,偏要自己随她来捉拿,他虽然觉得荒谬至极,而且就算是人家真的做了那种事,跟他这个京兆府尹有什么关系,但是畏于对方的身份,也只得带了人跟来。   冰心指了指楼上的那间屋子,开口道:“就是那间!”这也是楼上的那几个设计来的?   而此刻,屋内的百里奚和慕容双,正是干柴烈火之间,“啊!”的一声惨叫,慕容双的清白之身,就这么销声匿迹了,痛呼之后,想着自己身上的人,正是她爱慕了多年的人,幸福得她一滴泪从眼中滑了出去,口中禁不住叫了一声:“惊鸿哥哥……”   这四个字,让她身上的百里奚动作顿住了!惊鸿哥哥?她以为自己是百里惊鸿?一种浓浓的羞愤之感从他的心中涌了出来,并不是他有多爱这个女人,而是自己竟然做了别人的替身!他百里奚就不如百里惊鸿吗?他堂堂的南岳大皇子,就连一个瞎子都比不上吗?   感觉到身上的人顿住了,慕容双迷蒙着双眼开口:“惊鸿哥哥,你怎么了?”   话音一落,“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百里蓉恼恨的声音响起:“不要脸的贱货,竟敢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   此刻屋内还是一片漆黑,但是因为门大开着,所以正厅的光照了进去,那一瞬间,百里奚觉得有些刺眼,所以就伸出手挡了一下灯光。也就在同时,冰心进去,将屋内的灯点燃了!   原本满面怒火的百里蓉,在看见床上的男子的时候,惊住了:“大皇兄,怎么是你?”京兆府尹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撞见大皇子的好事,这……   也因着百里蓉这声势浩大的闯了进来,所以门口聚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其中自然也不乏一些达官贵人。只见床上躺着一对身无寸缕的男女,男子就是他们那素来洁身自好,无任何不好风评的大皇子,皆是有些发愣,大皇子今日也来青楼了?至于他身下的女子,由于角度问题,还看不真切。   慕容双更是完全惊呆了!不应该是惊鸿哥哥吗,为什么会是大皇子?   此刻两人还保持着最原始运动的姿势,私处也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所以现下就是说是误会,也不可能有人相信了!百里奚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自己来逛青楼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若是个慕容双在这里做这种事情,那就开大了!赶紧伸出手,挡着慕容双的脸不让众人看见。   可是百里蓉反应过来之后,哪容得这种事情发生,飞快的冲上前,不管不顾的将大皇子推到一边,把慕容双拎了起来:“你这个贱人,有了我三皇兄,还敢勾引大皇……”最后一个字,淹没在喉间,怔怔的看着她,不应该是上官锦吗?怎么会是慕容双?   门口的人皆倒吸一口冷气,苍天!大皇子和慕容双在青楼做这种事,这……很快的,他们眼中的震惊转化为看好戏的眼神,不少男子贪婪的眼神都扫在慕容双的身上,果然不愧为南岳第一美女,这容貌,身段都是尤物啊!大皇子也是够风流,竟然携美来青楼寻刺激。   慕容双也终于反应了过来,顾不得门口还有那么多人欣赏着她的身体,发疯般的抓着百里奚就是一阵咆哮:“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明明应该是惊鸿哥哥,怎么会是你!”   这几句话一吼出,门口的人方才知道有内情,看向大皇子的目光,由戏谑变为了怀疑和同情,同情么,自然是他做了人家的替身,而怀疑,却是想着他是不是使计骗了人家姑娘前来。   众人诡异的目光,自然也将百里奚心中的怒火挑了出来,男人的自尊心被这个女人轻而易举的踩到了脚底,一手扬起,“啪!”的一巴掌甩过去,将慕容双从床上打得掉了一下,慕容双捂着自己出血的唇角,傻呆呆的倒在地上,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怎么是我?若不是本宫一进来,你就脱光了衣服投怀送抱,让本宫要你,你以为本宫会看上你!慕容双,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当机立断,将慕容双踩下去保住自己的名声。一来,慕容双没将他放在心上,伤了他的自尊,把他对她的那点好感都扼杀了。二来,这事情若是传到父皇那里,让父皇觉得他和慕容双是特意前来做这种事,他就毁了。三来,她的身子现下已经叫这么多人看了去,他若是现在不表明立场,以后就只能娶了这个女人,他百里奚还丢不起这么大的脸!   这话一出,人们皆唏嘘起来,原来是这样啊,这慕容家的大小姐,平常看起来都是趾高气扬的,没想到骨子里面这么放荡,如此迫不及待的勾引男人。   百里蓉还处在呆愣的状态之下,她是今日下午逛御花园的时候,看见一块石头滚到了自己的跟前,一捡起来,石头上面包了一张纸条,写着今日云家的表小姐会在青楼与人苟且,她一看见这消息,气得脸都青了!那个女人跟自己抢哥哥便罢了,得到了哥哥的心,该敢与别人行龌龊之事,直直的将她气得不管不顾的溜了出来,但是一个姑娘家又不敢只身上青楼,同时也希望那个贱人的所作所为天下皆知,于是就拉了京兆府尹来了,可是……   “啪!”的一声,苏锦屏笑嘻嘻的收了折扇,对着那还呆愣着的两人开口,“我们走吧!”   ……   两日之后,这件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莫说是南岳的人了,就连北冥皇君临渊也下了旨,说北冥没有慕容双这样的郡主,取消了她的封号和封地,而别说“慕容双”这个人了,就连“慕容双”这三个字,都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谈起来都恨不得吐一口口水才甘心!   大皇子因着逛青楼,又弄出了这样的事情,被罚了半年的俸禄,禁足三个月,若不是皇后求情,说大皇子是被那贱人迷惑了才会如此,皇上一怒之下,就将大皇子给从皇族除名了!闹出这么一件事情若是个普通的女子也没什么,可是偏偏是世族嫡女,这脸可是丢到天边去了!   而慕容双回去之后,一直说自己是被人害的,但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那日她收到的纸条,上面的字迹竟然淡化了,什么都看不清楚!镇国公府出了这样的事情,慕容越自然是震怒,大皇子也言明绝对不娶这样的女子,本来就受了伤的慕容双,也被打了个半死,慕容家的长老们也都商量着怎么处置这个家族的败类!   ……   “姑娘,前日公主殿下怎么会突然去了?”这问题她们想了好几天都没想明白。   苏锦屏笑了笑:“记得前几日让你们帮我写的那张纸条吗?”她不会写字,所以这些纸条都是她们帮忙写的。   “自然记得!”可是那张纸条,并没有人将它拿出去交给公主啊。轩辕以陌忽然惊叫起来:“那天下午,您说要午睡,让我们出去……”   “没错,就是那个时候。”百里蓉毕竟是百里惊鸿的亲妹妹,她们未必肯帮忙设计,所以就只有自己亲自来了。   灵儿还是不解:“那纸条的事情……”还用了殿下的印鉴盖了章,殿下当时是问都没问,就直接让人将印鉴送过来了。   “我用的墨鱼汁,颜色和墨很像,时间一长写出来的东西就会淡化,而在里面加了很多水之后,淡化的也就更快了!”苏锦屏笑得愉悦,慕容双已经是身败名裂了,也不知道慕容家的人最后会怎么处置她,按理说,世家大族为了颜面,都不会留下她的命吧。   这下两人的眼中便都只剩下震惊了!天,她们怎么不知道墨鱼汁还有这般效用,这一计看似简单,里面掺杂了多少东西啊!轩辕以陌笑着道:“也算是慕容双蠢,到了那一刻,事情也决计是没了转机,她也不知道好好巴住大皇子,就是最后只落了个侧室的位置,也比现下要好,说不准最后就被拖出去浸猪笼了!”   “但若真是那样,就太便宜她了,姑娘的计划,也没了什么效果。”灵儿出言评判。   “错!”苏锦屏笑着开口,而后在她们不解的目光之中,开口道,“若真是那样,大皇子就有两个选择,第一,保住她,保住了之后有了镇国公府的支持,却也大失了民心。第二,还是像现在一般撇清关系,保住自己的名声,也和慕容家结仇。不论哪一种,他的势力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对小鸿鸿夺权,是有很大帮助的。”不论大皇子选了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值了!   两人先是为“小鸿鸿”这三个字抽搐了一下嘴角,而后也颇为欣慰,姑娘在报仇的时候,也会为殿下想呢!   说起百里惊鸿,苏锦屏忽的觉得有些好笑,那个鸭毛掸子送过去之后,他还真的乖乖的几天都没来,看来是真的被吓到了!不过他不来,她还有些想他了……   ……   三皇子府,百里惊鸿坐在书房,忽的起身,而后又坐下,接着又起身,坐下,如此反复……   毁、风、修、灭极为无语的看着他诡异的行为,话说殿下这样已经好几天了,从前几天那个长得和鸡毛掸子差不多的“鸭毛掸子”被送来之后,殿下凝视了那个东西半晌,就成了现在这样子。这几天都是一到晚上,便是各种坐立难安。   “殿下,您到底怎么了?”风实在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这样子让他们看着都焦心啊!   此言一出,他便顿住了,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奇异之色,最终在属下们担忧的眼神之中,淡淡的开口:“好像,是想见她了。”   “想见皇子妃了就去啊!”修的性子最是急躁,马上就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的脸上出现了极其复杂的神色,像是畏惧,又像是尴尬,半晌之后,方才吐出了两个字:“不敢。”确实是不敢,她说自己要是没有经过她的传召,又去了,就要拿那个鸭毛掸子招待自己,上次鸡毛掸子带给他的冲击都还没有过去,而且他屁股上的伤还没有好全。   不敢?!皇子妃是洪水猛兽吗?还是殿下真的被那天以陌传回来的话吓到了?一个鸭毛掸子有什么好怕的!   百里惊鸿又沉默了半晌之后,忽的看见书桌上的笔,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如清辉的眸中扫过一丝丝欣喜,提起笔……   “殿下,您要写什么?”平常要写什么东西,不都是吩咐他们代笔吗?   “写……写情书。”白玉般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看起来好不可爱。   “轰隆隆!”几大暗卫只感觉天雷阵阵!写情书?!四个人挂着满面的泪水,看着自家殿下低着头,拧眉提笔的样子,简直感觉自己最近快被刺激疯了!   而百里惊鸿,却只是低头执笔,半晌也没有写一个字上去。   良久之后,抬起头,面色淡漠,只是眼中含着疑惑看着他们几人,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无比困顿且苦恼:“情书,如何写?”   “砰!”四个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   ------题外话------   又想起我的一块钱了,好忧桑……   第二卷◆展芳华【009】比舞   下了朝,皇宫内是一片鸟语花香之态,只是皇宫的主人,身上却满是冰封之气。一路往御书房而去,小林子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这些日子,皇上确实是太不正常了,总是动不动就走神,就连今日上朝的时候,大理寺的人上奏苏念华在狱中畏罪自尽,皇上的魂也似乎飞到天边了一般没有听到,还是夜王殿下咳嗽了几声,才回过神来。   皇甫怀寒一路走着,忽然一只梨核,滚到了他的脚边,皇甫怀寒停住了步子,拧眉看着那梨核,像是想起了什么,寒眸中闪过戾气,和一丝丝他自己也没看懂的刺痛。   见皇上脚步顿住了,他身后人的步伐自然也停了下来,小林子瞅着皇上脚下的梨核,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抬起头四下一看,原来是先前荣妃宫中的宫女干的好事,荣妃死了,她宫中的宫女只用负责打扫,所以闲暇的时候,就跑到御花园来聊天,想来是打闹间手上的梨核没拿住,所以才滚到皇上的跟前来了。   小林子尖细的声音响起:“没长眼的奴才,没见到皇上吗?”   那宫女本来就吓得面色惨白,傻呆呆的站在那儿,忽然听见这一声吼,方才回过神来,飞快的跪到了皇甫怀寒的脚边:“皇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一双寒眸冷冷的扫着她,冷不防的,脑中出现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将梨核砸到自己脑袋上的情景。当时也是这般故作镇定的跪在自己的跟前,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无意识的,他说出了那日同样的话:“来人,给朕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拖下去……”   “皇上,皇上饶命啊!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啊皇上!皇上饶命啊……”那宫女惊恐的开口讨饶。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皇甫怀寒的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失望之感,沉默了半晌,一句话未经思考的脱口而出:“难道你没觉得,被梨核砸到,是朕的荣幸吗?”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有种惊惧和哭笑不得之感!只有小林子的眼中浮现出一丝了然之色,皇上这是……一个多月前,在景仁宫有一个宫女犯了更大的错,也是梨核,那时可是砸了皇上的脑门,最后还大着胆子胡说八道,说是梨核太崇拜皇上,所以才会对着皇上飞奔而来,皇上应该感到荣幸才是。那一次皇上怒极反笑,竟然真的下令斩了那个梨核,难道皇上这几天的失神,都是因为那个出逃的苏锦屏?   小林子心中了然,但是其他人的心中却是一无所知,听了这话,都隐隐有一种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最后,便都将皇上这话理解为生气到了极点,所以才对着这宫女讲出这般话来。   那宫女也是吓得几近晕厥,飞快的磕头:“皇上,奴婢不敢!皇上,您就饶了奴婢一命吧,皇上!”说那是皇上的荣幸,不就是找死吗?   暗紫色的寒眸中浮现出明显的失望,冷着脸从她的身边踏了过去,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砍了。”   “是!”侍卫们应答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那宫女便哭着被拖了下去。   小林子不动声色的咽了一下口水,偷偷的看着皇甫怀寒的脸色,猜到了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敢问,慢腾腾的跟在他的身边。半晌之后,皇甫怀寒忽然冷声开口:“都退下吧,小林子一个人跟着朕转转。”   “是,皇上!”太监、宫女们一同应了一声,福了福身子就退下了。   冰冷高贵的帝王在御花园中漫无目的的走着,没走几步,寒眸忽然凝在了一座假山上。思绪也回到几日前,那日浅忆出事,假山之后,她蹲在那里,埋着头,像是被夺走了一切,夜就坐在她的身旁,神色温柔的看着她。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日看到那一幕时,自己心中那刺骨的心疼之感,甚至有一瞬间希望陪在她身边的不是夜,而是自己。那,也是他见她的最后一面。   “皇上!”见他发呆,小林子开口提醒。   顿了一下,回过神来,开口道:“小林子,方才,朕的心中闪过一丝很奇怪的想法。”   小林子听了,也不敢问是什么想法,只是低着头等着他接着说。   “朕在想,若是那个宫女也能大着胆子,说被梨核砸到是朕的荣幸,朕就封她为妃。”这想法,让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但是那时心中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小林子眼神一凝,果然帝王之心难测,锦绣富贵和无间炼狱,只在一线之间。本是不敢说什么的,最终还是忍不住出言问了:“皇上,您这是为了……苏锦屏吗?”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的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像是冬日冰封了万年的雪山,尖凌般的刺骨冰寒,吓得小林子险些跪下去告罪,而他眼中的冰雕却徒然消失了,冰冷的声线再次响起,却不是回答小林子的话,只是开口感叹:“这天下,终是只有一个她。”这天下,终是只有她一个人,才敢肆无忌惮的挑战自己的权威。也只有她一个人总能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浑水摸鱼。更只有她一个人,砸了自己,还能厚着脸皮大着胆子说那是自己的荣幸。   耳边,又回响起了百里惊鸿的那句话“你不会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他是错过了,错过了一道独特的风景,错过了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美好,将她从自己的妃子,变成了仇人,但是,若是时光重来一次,他相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小林子怔忪的看着自己身前紫金色的背影,无意识的开口:“皇上,您后悔吗?”问完之后,瞳孔收缩,险些没被自己的大胆吓得晕厥过去。   后悔吗?后悔吗?他徒然笑了,转过身,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不悔。为了这锦绣江山,为了这盛世繁华,失去再多,朕都不悔。更何况……”更何况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又谈何失去呢!   小林子禁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原本以为自己侍奉的这个帝王,无情无心,今日才知道,皇上不是无情无心,而是为了江山社稷,愿意将所有的感情都埋葬在心底。他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但是他却知道,皇上的心中,一定很苦,很苦。   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夏冬梅老老实实的在门口扫着地,目不斜视。看到皇上来了,也和其他的下人们一般,跪下行礼,那双冷眸扫着门口的这些人,眼神好还在夏冬梅的身上停留了半刻,但,再也看不到跟那个女人肆无忌惮的聊天、偷懒的夏冬梅了,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走了,而且是自己一手设计送走了她。眼底闪现出一抹刺痛。仿佛是错失所爱,又像是在怀念着什么让人难忘的事情……   ……   南宫宁馨坐在凤座上,听着下人禀报着皇上今日的异样,美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悲哀。待那宫人说完之后,疲惫的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宫人退下。而凤座上的人,还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回过神来。   “娘娘,您没事吧?”清朗中带着担忧的声音响起,正是云景之。   疲惫的睁开眼,笑了笑:“没事。”确实是没事,皇上不爱她,她早就知道,若是真能爱上,早就爱上了,也决计不会等到现在。当初,她就猜到了他喜欢上了苏锦屏,没想到竟真是一语成谶。   “馨儿,何必呢。”淡淡的声音响起,带着难言的悲伤。   南宫宁馨听到这个称呼,一怔,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云景之原本是南岳名门望族,云家齐国公的次子,当年云老将军,在战场上遇见了南宫将军,两人出于英雄惜英雄之情,最后正为了至交好友。而云景之,也是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婿,每年家里的人都会安排他们见上几面。可是,她没有喜欢上自己的这个出色的未婚夫婿,倒爱上了青梅竹马的皇上,那个冷心冷情的男人。她是家中的独女,父亲拗不过她的坚持,又舍不得她难过,便担着背信弃义的骂名,毁了这门婚事,从此同云家决裂。   而让她想不到的是,云景之竟然为了她,不惜从家族除名,来了东陵,以京城第一才子的盛名出现在她的面前。终,她还是一心的入了这高高的宫墙,他竟然甘心为了自己,屈身做一个暗卫,跟进宫来保护自己。进了皇宫,他们之间的称呼,就变成了“大小姐”、“娘娘”,直到今日,他才忽然用叫出了“馨儿”这两个字。朦胧间,竟给了她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何必呢?苦笑一声:“就像是你也放不下一般,我也放不下皇上。而皇上的心中,放不下的却是那个女人。我们这三个人,一个人的身后守望着一个,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那是因为,没有一个人想过回头。”回头去看看自己身后的人。   “是啊,我们都很偏执,偏执的认为自己是对的,偏执的追逐着自己想要追逐的风景,从来就没有想过回头,似乎也不能回头。我总在想,也许有一天我就累了,厌倦了这样的日子。但是现在,我却还不想放弃,总觉得只要还能看见他,只要还能陪着他,就已经是一种幸福。甚至只要想起他身边的人是我、以他妻子的名义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是我,我就觉得好欢喜,仿佛是有了用之不完的勇气。你说,这是不是很傻?”如果是很傻,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还要这样傻多少年,傻多少个日日月月。   云景之闻言,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眼中满含着深情。馨儿,你说只要以他妻子的名义存在于这个世上,就能感觉到有了用之不完的勇气,你又怎知,我只要看见你,就觉得天下都存于我心呢?“我陪着你!”不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陪着你一直到你不再需要我,或是,你真的守望到了你想要的幸福。   南宫宁馨闻言一顿,而后笑了:“好。若是有一天你累了,记得跟我说。”   “好!”一声应完,转身隐匿到了暗处。跟在她的身边,他怎么会累呢。除非……他死了,也许就真的累了。   一双美眸,扫着他的背影,眼中有歉意,还有欣喜。景之,有你陪在身边,其实很好……   ……   南岳,三皇子府。   一袭白衣的男子,提着自己手中的笔,整整在书房站了一夜。书桌旁全部都是废弃的纸,有的写了一个字,有的写了好几个字,现下全部都被扔在一边。而百里惊鸿,还提着笔,皱着好看的眉头,凝视这眼前的纸,好似要将它给瞪穿了。   几个暗卫早就去做各自的事情了,一大早的回皇子府准备吃早膳,却看见殿下书房的灯还燃着,几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同一个讯息——难道殿下研究情书研究了一整夜?   这个想法一出,他们的脑后都出现了一滴巨大的汗水!灭咽了一下口水,开口道:“风,似乎你很擅长写这个,要不然,你去帮帮殿下?”昨夜殿下问他们情书如何写的时候,他们这三个自然是都不知道,唯独风一个人深谙此道,风很笼统的对殿下说,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写出来就行了,于是他们伟大的殿下,就在书房思考着自己心中想说的话,思考了一整夜吗?   “滚!谁说我擅长写这个,你几时见我给哪个姑娘写过情书来着!”风白了他一眼,不悦的反驳,以他风的魅力,还要给姑娘家写情书?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那怎么办?总不能叫殿下一个人在那里苦思冥想几天几夜吧?”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可是会心疼的啊!   风一只手摸着下巴,眼睛扫着屋内的殿下,整个人呈思索状,半晌之后,开口道:“要不然让殿下写一首情诗好了!”   “对啊!这是个好主意!”别人不了解殿下,他们还不了解吗?要让殿下写出一堆恶心兮兮的情话,那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而写情诗,委婉含蓄,殿下也许比较能够接受一些。   于是,三个人一起踏了进去,看着那一地的纸,几人的嘴角都禁不住抽搐了几下,不知道还以为自家殿下在练字呢!   见他们进来了,百里惊鸿抬起头,眼底的烦闷之色更浓了,一张出尘的容颜上半分表情也无,但是却不难看出他现下的心情极为郁闷。挫败的放下手中的笔,坐到椅子上,心下为自己的无用万分懊丧!枉他被称为“才震四国,艳惊九州”,就连一封情书都不会写。写得太平淡,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写的太火热,他又写不出来,只是想着那些火热的话,他就拿着笔直直的感觉自己的脸上着火般的烧,就更别说还要写出来了,所以就这样站了一整夜,还是没写成功。   “殿下,属下有一个主意!”风上前一步,一脸神秘的开口。   百里惊鸿闻言,也未曾说话,只是用那双月色般醉人的眸子淡淡的扫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您若是不会写情信,写情诗也可啊!”这个主意不错吧?   果然,此言一出,他的面上虽是没有露出任何异样之色,眼睛却明显的亮了一下,提起笔,又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半晌。   几大暗卫脑后的黑线已经可以用来下一场黑线雨了,原本地上堆积的纸张,现在又上升了一个高度,而他们家殿下也恢复了他们进来之时的苦恼之态。原因很简单,还是写得太朦胧无感,写得太露骨不好意思。   “殿下,要不您就写凤求凰吧?”原创了不好意思,那就借鉴前人的好了。   这话一出,他方才平和了下来,低着头,一笔一划的写着情诗,每一笔都极其认真。   “你们什么时候看见殿下这么认真的做过一件事情吗?”灭无意识的开口。   剩下的两人十分确定的摇了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   “姑娘,今儿个出了一件稀奇事!”灵儿面带嘲讽的开口。   苏锦屏凝眉一扫:“什么稀奇事?是不是慕容家的人给了慕容双一个特别的死法?”   灵儿闻言,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听说慕容家的长老,决定将那个贱人送去浸猪笼,但是慕容双不知道怎么跑了出去,到大皇子府的门前跪着哭了半天,求大皇子救救她。”   “倒还不笨,知道除了百里奚没人能救她的命。”苏锦屏喝了一口茶水,脸上浮现出丝丝失望之态。   见她面露失望之色,灵儿有些疑惑:“姑娘,难道大皇子还能救她不成?”慕容双在青楼,可是半点脸面都没有给大皇子啊。   “那就要看慕容双的本事了,要是她能凭借自己的那张脸,梨花带雨的博得了大皇子的怜悯之心,救她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到时候,大家都会称赞大皇子心地善良。”和慕容双斗过几次,她的那个猪脑子,是不可能想出这个主意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有高人提点,那个高人,自然就是她的大哥慕容枫无疑了。   灵儿有些不忿:“那要是真的这样了,岂不是便宜了那个贱人?大皇子也可以借机和镇国公府联盟?”   “错。若真是如此,镇国公府是不会承认这个女儿的,他们还丢不起这么大的人。而且他们心里不论是怎么想的,明面上也只能和大皇子敌对,毕竟因着大皇子,他们百年望族的名声,可就这么扫地了。时间久了,若是慕容双抓不住百里奚的心,就冲着两家的关系,百里奚也不会给她什么好日子过。”说着,将手中的杯子放了下去。   “可是这样,就留住了她的命了!”灵儿还是觉得可惜。   苏锦屏却笑了:“其实这么让她死了,我也觉得有点便宜她,先让她生不如死的活几天吧。从高傲跋扈不可一世的大家小姐,变成人人唾骂嫌恶的娼妇,这巨大的心理落差,也有她受的!”   话音一落,轩辕以陌就进来了,手上拿着一封密信,是方才风大人亲自送来的。将那信递给苏锦屏,开口道:“姑娘,这是殿下亲自写给您的信,言明了让您亲启。”说着,神色有些怪异,似乎是想笑又不敢笑。   “想笑就笑吧,笑完之后告诉我你在笑什么!”苏锦屏瞟了她一眼,轻笑着开口,也将她手中的信件接了过来。   这下轩辕以陌似乎才憋不住了,一边笑一边开口道:“姑娘,风大人说了,这是殿下想了一整夜,也不知道该写啥的情书,直直的在自个儿的书房,废了千百张纸,不自觉的捏断了两根狼毫笔才写出来的。”苍天,他们以前怎么不知道殿下还有这么搞笑的一面!   苏锦屏闻言,却有点笑不出来了,拿着手中的信封,话说前世追她的虽然也不少,但无非都是名车鲜花,她还从来没有收到过情书,只因中学时代大家都瞧不起她,后来又做了杀手,所以未曾领会过校园中青涩男生的情书之谊,而今喜欢的人给自己写了情书,她竟然觉得面色有点发烫,耳根子也渐渐的红了起来。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前世有很多人给她写了情书,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所以都放在她家门口就走了,而平常大多数时候,她都在外面出任务,所以那些情书都被妖物进出门的时候看见了,妖物看着那些没有称谓只有落款的情书,很自然的当那情书是写给自己的了。于是……   苏锦屏看了看手上信,禁不住轻唾了一声:“闷骚的家伙!”脸色却有点发烫。   两人看见她似乎红了脸,禁不住都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没想到姑娘还有害羞的时候!苏锦屏白了她们一眼之后,打开那信件,上面的字很漂亮,每一笔的尾处都带着一种飘逸之感,看起来舒心至极,但是,她一个字也不认识啊!   尴尬的将手上的信递给灵儿:“你念给我听吧!”   灵儿愣了一下,虽是不解,还是乖乖的念了出来:“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最后两句没写,看来自家殿下这封信,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这最后的一句了“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轩辕以陌笑着开口:“姑娘,看来殿下这是很想见您,您就传召他一次吧!”   灵儿也忍不住为自家殿下说话:“是啊,姑娘,好些日子没见了,殿下可是想你想的茶不思饭不想了!”   “茶不思饭不想?看你这说的,跟亲眼见了似的!”白了她们两人一眼,看了看那信,吐出了四个字,“没有诚意!”   说完之后,进了内室。留下两人面面相觑,没有诚意?殿下都想了一整晚了,姑娘还是觉着没有诚意?“也许是姑娘不满意殿下直接用了前人的句子。”轩辕以陌如是猜测。   灵儿也深表赞同,于是便将这话传回去了。   不一会儿,陈氏身边跟着的张妈妈过来了,一见她们两人,便开口问话:“你们家姑娘呢?”   “有事?”听着有人来了,苏锦屏掀了帘子就出来了。   张妈妈开口道:“是镇国公府的大公子设宴,宴请世家的才子佳人们,一起去吟诗作赋,切磋琴棋书画。夫人让我来问问表小姐,去是不去?”慕容府的请柬上面提到了表小姐,若是不去似乎说不过去,但是表小姐和慕容府的慕容双似乎是有些仇怨,若是不想去,陈氏也不想勉强。   “去!为何不去!去告诉舅母,明日我就和表姐、表妹们一起过去。”慕容枫给她下战帖,怎么能不接。不过对方的目的,绝对不只是比什么琴棋书画吧?一定还有什么阴谋等着自己。   “即是这样,我就去回了夫人的话了!”张妈妈说完,就退了出去。   她才方走了没多久,云冷凝就进来了,一看她就开口打招呼:“表妹!”   “二表姐此来,是有什么事吗?”苏锦屏笑看着她。   云冷凝看了看她,神情有些沉重,想着哥哥方才和自己说的话,也越发的觉得有点看不透这个表妹:“表妹,慕容双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系我不知道,只是父亲和哥哥都知道你前几日时常打扮成公子哥出去了,派出去跟着你们的人最后也都跟丢了,也不清楚你们最后是去了哪里。这件事情,我不清楚,也不想多管,但是我隐隐觉得,慕容枫的这个宴会,就是冲着你来的,若是能够不去,你还是别去了。”   “二表姐的关心,锦儿明白。只是该来的躲不掉,二表姐也无需担心,他慕容枫精于算计,我上官锦也不是软柿子,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苏锦屏笑着回话,她本来就知道自己出去被发现了,只是还料不准是谁发现的,没想到自己的舅舅和大表兄,看来云家的人,都不简单呐!   “你即是这么说,我也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过来提醒你一下,慕容双最大的优势就是善舞,虽说现下出了这档子事情,也难保她明日不会厚颜出来与你斗舞借以羞辱,你还是早早的准备一下为好。”这才是她来此的目的。   “锦儿明白,多谢二表姐提醒!”苏锦屏点了点头,眼中已是满是坦诚,真正的把自己面前的人当成了朋友。   ……   最终,慕容双哭得感动了大皇子,让皇后去求了情,娶她做大皇子府的侧室,因着还没嫁,所以现在还待在镇国公府,镇国公府也表示等到一个月后婚期到了,将她嫁出去之后,她就与慕容府没有丝毫关系了。   镇国公府,慕容越消了气,才再次耐心的问慕容双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女儿喜欢的是百里惊鸿,他还是知道的,应当不会和百里奚苟且才是。   慕容双将这件事情的始末都说了出来,而后将那个字迹已经模糊了的信纸交了出去。慕容枫拿到鼻尖一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冷哼一声:“父亲,是这信上墨水的问题,我曾经外出游历的时候,听说过墨鱼汁写出来的东西可以淡化,照这么说,这都是被人设计的了,而且决计和三皇子脱不了关系。”不然妹妹所说的信上的印记从何而来?可惜都淡化了,他们也不能去告三皇子,只能有气往肚子里面咽。   慕容双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怎么可能,一定不是惊鸿哥哥,一点是那个贱人害我,惊鸿哥哥怎么会这么对我,不可能,这决不可能!”   “你还执迷不悟?”慕容枫冷眼看着她,眼中满含失望。   忽的,慕容华皱了皱眉,也将自己怀中的信件给了他:“大哥,你看看,这个信件是不是也是墨鱼汁写的?”真是奇了怪了,那日他收到这个信,兴致勃勃的去了青楼又回来了,想着既然鳯歌给了这样的信,他过几日再去也是没有问题的,谁知去了之后,她对自己还是不冷不热的,还说根本就不知道那信是从何而来,等他把东西一拿出来,上面就已经是一片模糊之态了。   慕容枫皱了皱眉,看过之后,转头瞅着他:“怎么回事?”   慕容华便将当日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一说,慕容越和慕容枫的脸都青了,慕容昊更是气得一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这么说来,被算计的还不仅仅是小妹,还有老二!若不是大皇子来破坏了,现下折的就不是一个慕容双了,要是出了兄妹乱伦之事,莫说这两个人保不住,他们慕容家势必会沦为天下人所耻笑的对象,那以后出门,干脆都在头上套个袋子算了!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慕容华想透之后,也是一阵阵的后怕,没想到自己逛个青楼,竟然会险些把命给丢了!   “哼,明日就要那个女人好看!我要她再也没有脸面在南岳待下去!”慕容枫咬着牙开口,英俊的脸孔黑到了极致,这南岳,除了那个不知死活的上官锦,就没有人敢跟他们慕容家过不去。   ……   是夜,陈氏派了人,将明日宴会要穿的衣服送了来,苏锦屏只扫了一眼,就没再管。躺在床上,想着心事,这慕容枫到底会出什么招数呢?   就在这时,轩辕以陌敲门进来了,将手中的东西一张纸又递给苏锦屏:“姑娘,这是殿下今日又琢磨了一整日的成品!”殿下到底是怕那个鸭毛掸子怕到了何种境地啊,想来直接来了就是了,还变着花样折腾自己。   苏锦屏将那张纸接过来,心中还含着一丝丝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期待。打开,竟是一幅画,梨花满园,一男一女坐在树上,男子一条腿屈起,胳膊放在膝盖上,闭着眼静静的靠在树干上,而女子双手放在脑后,翘着二郎腿姿态不雅的躺着。空中飘散着花瓣,天上还挂着一轮明月,照在两人的脸上,男子神色淡漠,女子看样子是在说话。这情景,不就是她在东陵硬拉着他看月亮的场景吗?   而画的边缘,写着三个字:我想你。   只有三个字,却比那封凤求凰的情书看起来要动人得多。谁说那个家伙不懂浪漫的,这不是还挺懂的嘛!当然,这只是苏锦屏一个人的看法,她看到这三个字,确实是感觉挺甜蜜的,但是一旁的以陌和灵儿都在抽搐着嘴角,殿下还真是……就那三个字,话说,就不会多写几句好听的话吗?可是,在看见苏锦屏唇边的笑意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抚了一下额头,看来姑娘已经彻底的习惯殿下了,人家都习惯了,她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姑娘,殿下让我们转达给您四个字:‘诚意,够么?’”要是够了就召见他吧,他们这些做属下的都快受不了了!   “不够!”猥琐一笑,将那画叠好,宝贝般的放到胸口,而后一溜烟钻进了被子里。   两人面面相觑,姑娘的这个反应,还是在嫌弃诚意不够?!   ……   翌日,换上了陈氏送来的衣服,就出了门,刚刚出去,便和一个女子迎面相撞。那个女子先是说着“对不起”,可是一抬头之后,看见是苏锦屏,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惊慌之色,仿佛在心虚着什么,匆匆的告了辞就飞奔而去。   苏锦屏皱着眉看着她的背影,心下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她是谁?”   “是二房的三小姐云岚,二夫人慕容氏,是镇国公的亲妹,但是是继室所生,所以在慕容家并不得待见,两家联姻也不过是明面上做做样子罢了。”灵儿将云岚的资料说了出来。   苏锦屏点了点头,就带着灵儿一起去了正厅。今日来的人不少,看来是府中所有的小姐们都要去了,云岚也在这里,苏锦屏一眼扫过去,对方看着她的眼神扫了过来,有些害怕的转过头去,眼底还带着丝丝歉意。   苏锦屏冷笑一声,便在陈氏的安排之下,和众位表兄弟姐妹们一起出了门。   到了镇国公府,不少公子、小姐们都到了。慕容枫也亲自在门口迎接着众人,一见苏锦屏,两人的眼神交汇,一时间火花四溅!而后,他们的眼中,又同时浮现出一抹冷笑:“上官姑娘,多谢赏脸!”   “慕容公子相邀,我又怎能不来!”回之一笑。   不一会儿,四面的空气又都凝固了,一阵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苏锦屏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只骚狐狸来了,每次一出现都是艳惊全场。但是和往日不同的是,他今日神色有些憔悴,是几夜没睡的结果。苏锦屏扫了他一眼,秀眉微拧,倒是没想到他能傻到又是一夜不眠来琢磨那所谓的“诚意”,不由得也有些心疼和后悔。   他一到,美如清辉的眼眸自然又落到了她的身上,一瞬间眼中已经没了旁人的身影,今日他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何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慕容枫笑着将人都迎了进去,众人便开始说说笑笑。但是百里毅却好似故意的一般,就是拉着百里惊鸿一个劲的问这问那,不让他往苏锦屏身边去,直直的让百里惊鸿想一掌将他劈了。   等人都到了,慕容枫笑着开口:“感谢诸位赏脸,来参加在下的宴会。今日便只论诗词歌赋,琴乐声舞,希望大家能玩个痛快!”说着,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高台,笑着开口,“那是在下让下人搭的一个舞台,不知道众位小姐可愿意一展舞姿?”   “哥哥,让我先来吧!”这话,是慕容双说的,当她一出现在这里,众人就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但是碍于她的身边跟着大皇子,也不好说什么。   慕容枫闻言皱起了眉头,看那样子,也似乎不是很高兴,但还是开口道:“你既是想跳,就去吧!”   话音一落,慕容双便去换衣服,其他人都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高台。姑娘们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女人为什么还有脸出来,男人们么,是知道慕容双舞姿妙曼,所以戏谑之中带着期待。   苏锦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看着台上,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然感觉到一人坐在自己的身边,偏过头一看,正是百里惊鸿无疑。心下有些奇怪,他不是被百里毅挡着吗?往百里毅的方向一扫,看他虽然强自镇定着,但明显像是隐忍着什么,看来是被用武力了。嘴角轻轻的抽了抽,就收回了目光。   随即,冷冷清清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想你了。”说完之后,面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要知道让他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来,需要多大的勇气。   苏锦屏闻言一笑,倒是没想到他还能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一笑。让他脸上的红晕又重了一些,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在诱人上去咬一口。   旁边的姑娘们嫉恨的眼神,也很快的落到了苏锦屏的身上。三殿下一来了,就看着那个女子,现下又毫不避讳的坐到她的身边去了,怎能叫她们不嫉妒!想着手中的帕子都险些扯碎了。   不远处的慕容枫和慕容昊,却冷笑着看着他们。“大哥,你确定不会有问题?”   “放心吧,待会就要她好看!”将他们慕容家的人算计得那么惨,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云岚是他的表妹,也一直爱慕着他,所以他才会借了她的手来做这件事。   这时,一袭蓝衣的慕容双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登了台。一旁的乐师奏响了乐曲,慕容双的身姿便随乐而舞,柔美的乐曲,配上她柔美的舞姿,美轮美奂。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旋转,都衬出了她肢体的柔软,而舞技的出彩,男人们皆带着满面的喜意欣赏着她的舞姿,唯独百里惊鸿一人的眼神,看都没往台上看过,只是时不时的扫一眼自己身边的人。   感觉到身边的视线,苏锦屏压低了声音戏谑的开口:“别人都在看跳舞,你看我做什么?”   顿了顿,寡薄的唇畔吐出了五个冷冷清清的字:“你,比她好看。”说完之后飞快的扭过头,只让苏锦屏看见了他粉嫩的耳根。   论起长相,苏锦屏和慕容双是不分上下,而且慕容双现在是在跳舞,她只是随意的坐着,谁好看高低立见吧?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这话一出,他面色虽是没什么变化,但是眸底已经闪现了些许恼意。半晌也没开口说话,看来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苏锦屏无语的心中摇了摇头,又傲娇了!   慕容双一舞作罢,众人本想鼓掌,但想起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那个巴掌愣是没有拍下去,最后还是大皇子带头鼓掌,大家才不得不配合一下。掌声一落,慕容双刀子般的眼神就射到了苏锦屏的身上:“你,敢不敢上来跳一曲?”哥哥已经让人在这个女人的衣服上面做了手脚,待会儿有她好看的!   果然来了!苏锦屏笑了笑,将手上的被子放下:“有何不敢?”   云冷凝便吩咐了人去拿舞衣,一般这种宴会,比舞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一般都会准备好舞衣带着。苏锦屏的衣服陈氏也准备了一套,那舞衣拿出来之后,苏锦屏似有似无的看了云岚一眼,见她的头低得更下了一些,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红唇勾起一抹冷笑,隐晦莫名。   苏锦屏换了衣服,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登了台。乐声响起,慕容枫的唇边扬起一抹好整以暇的笑意,只要这个女人开始跳舞,她身上的衣服马上就会散了架一般滑下来,而且那套舞衣贴身的里衣上,带了催情的药物,衣服散了,又在台上发情……他就不信她还有脸面待在南岳!   而一旁的百里惊鸿,见他这笑,容色不变,月色般醉人的眸底,却浮现了一抹杀意……   ------题外话------   推荐友文——   书名《染性,宠无下限》作者:君青染   【午夜小剧场】   “何谓猥琐之道?”“果果不乖,便从她身上进入。”   “何谓邪恶之道?”“果果乖了,便从她身下进入。”   “何谓淫荡之道?”“进入之前,先跟她热下身。”   “何谓节操之道?”“任何时候,想要就要!”   “那慕修你是什么道?”   “爷叫慕修,修罗之道,当然,对慕果果我是霸道!”   “如此……你还是个男人吗?”   “只有在慕果果面前,我不是男人……因为,我甘愿化身禽兽。”   第二卷◆展芳华【010】我可配得起你?   苏锦屏扬唇一笑,而后长袖一甩,和慕容枫想象的一样,身上的衣服,散了架一般的掉了下来。只是,却不是突兀的掉落,而是如同一朵莲花,在她的身上缓缓的绽放,清纯与妖媚相合,却并无任何突兀感,显得出奇的和谐。   衣襟散落,里面竟然露出了另一件舞衣,薄如蝉翼,轻盈至极。   慕容枫的脸上出现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飞快的转过头看着云岚,却见她的脸上也满是惊诧之色,显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骄阳的光辉洒落到苏锦屏的身上,一袭白衣迎风而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白色的缎带从袖口飞出,人们只看到彩带横飞,像是一条灵巧的蛇,伴着轻风,随着她在空中漫步。   红唇勾着一抹邪肆的笑意,她不仅仅要粉碎慕容枫的计划,还要彻底的踩碎慕容双尊严,踩碎她唯一值得骄傲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她想要跳给那个人看……   跳舞,是每个杀手必修的功课之一!不论是爵士、拉丁、芭蕾、古典舞、民族舞等等,她都有涉猎,而今日这一舞,名为“凤舞九天”,华丽异彩,动人至极!正当众人都沉浸在那仙子般调皮好动的舞姿中的时候,苏锦屏的身后忽然射出了数道五颜六色的彩绸,让不少人都禁不住惊呼出声!   紧接着,九条彩绸在空中飞舞,女子轻盈的身姿在空中漫步,恢弘霸气,体态美绝,就像是一只几欲展翅高飞的凤凰!就是控制两条彩绸,没有足够的功底已经是难到极致,更匡仑是九条彩绸!那缎带在她的手中,如同是活了一般,随着她的姿势变幻出各种形状,像是一副一副名师绘成的画卷,在空中定格,而后又飞驰,形成一种夺目的光彩和致命的美丽!   墨发在她的跳跃中散开,配着那一袭白衣,仿佛九天玄女一般出尘绝世。这一瞬间,这舞姿洒脱出尘,淡然于世,仿佛下一秒,这个人就要消失在人世,随着风一起飘向天上的宫阙。她的眼,美得像是童话里面的精灵,又魅得像暗夜中的妖精,眼神所到之处,皆只是轻轻一瞟,不带任何情绪,似乎不为任何人而停留,不为任何风景停驻。   最终,九条彩绸在空中四散开来,像是一条一条龙,在空中围着她旋转,旋转之后,从空中跌落,平摊在地。原本,众人都以为这舞完了,可是,那舞台上的女子,却忽然踮着脚,几个轻旋,到了乐师的身前,在对方惊艳和诧异兼有的目光下,拿走了她手中的琵琶。   芊芊玉手,飞快的拨动着,千军万马奔腾般的声音传来,直直的让其他的乐师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禁不住为这潮水般的乐声让道。女子抱着琵琶,身型在空中形成各种不可思议的弧度,极尽优美,万分诱惑。最终,单脚立地,将那琵琶反手放在身后,莹白的素手还在飞快的拨动着。这是——反弹琵琶!   不少人都惊得站了起来,只有懂乐器的人才知道反弹琵琶有多难,就是天下最有名的乐师也没有做到过,这舞姿,突破了常规和思维,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舞,而是代表着一种精神,一种叛逆中带着睥睨天下之气的气魄,一种……他们想都不敢想的超脱反叛,像是要挣开了世俗,独自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一片宁静天空!   最终,声落,琵琶也被扔到了那乐师的手中。而众人还呆滞着,没有反应过来。   舞台上的女子,足尖一撩,一条彩带扬起,她整个人仿佛是踩在缎带上对着众人而来,落地,正在百里惊鸿的身前,扬唇一笑,张狂而自信:“我可配得起你?”   上一次,是他和凌远山斗琴,让天下人都知道了他的才情。而这一次,她也不输他,展现了她的舞姿和气魄。她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她和他,没有谁高攀谁,而是天作之合!他们这样的强者,天生就该在一起!   惊羡了天下,迷乱了繁华,只为走到她心爱的男人面前,问一句:我可配得起你!   男人们第一次才明白,什么叫做嫉妒,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嫉妒!嫉妒那个得到她青睐的男人,就如同那群女人们,在他琴声一曲时,疯狂的嫉妒苏锦屏一般。   美如清辉的眼眸扫在她的身上,眼神也凝滞了片刻,这些日子的冷遇,让他几乎都觉得自己在她的心中无足轻重了,可是她却忽然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惊喜,没错,就是惊喜,他这一生从来就没有哪一日像今天一般高兴过,尽管他淡薄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眼底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的情绪。   半晌,众人只看见白色的物什一闪,他的外衣便落在了她的肩头。寡薄的唇畔微张,吐出了一个冷冷清清的字:“冷。”   一旁的轩辕以陌和灵儿,扶额长叹,恨不得冲上去给自家殿下那个榆木脑袋一板砖!苍天啊,为什么这个煽情的情况下,他们家殿下也还是这么不开窍啊!难道就不知道马上说几句“只有你才配得上我”或是“即便你不会跳舞,我也非你不娶”这样的话吗!真是的,让她们这些做属下的都跟着着急!   在场的男人们也不由得摇了摇头,三皇子殿下这不是一般的不解风情啊!   苏锦屏却笑了,这便是他的风格,要是他真的冲上来讲几句甜言蜜语,也就不是百里惊鸿了。不过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小冷,毕竟已经是深秋,过不了几日,就要入冬了。转过头,看了一眼慕容双,笑了笑,开口道:“慕容姑娘舞姿倾城,我等拜服!”   “噗……”灵儿忍不住喷笑了出来,其他人也是一副想笑又不好笑的模样,这话若是由别人说了出来倒是没什么,但是他们家皇子妃这一舞跳下来都把人家踩到脚底了,还讲这种话,不是成心挤兑人吗?   慕容双更是气得脸都白了,原本她的舞姿在天下间就已经是少有敌手,结果今日却是败得半分反手的余地都没有!一败涂地!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最后还要被她这般奚落。   而苏锦屏,来了古代,一贯都是忍让、蛰伏,但是今日,就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绽出了芳华,美得逼人,叫人莫敢直视!   慕容枫和慕容昊的眼中,都是极其复杂的神色,有恨意,有震惊,有错愕,还有一丝丝他们没有察觉的……心动。百里毅更是攥紧了自己手中的扇子,方才拦着百里惊鸿,直直的逼的对方没有出手,却用内力和他相斗,竟然伤了内腑,叫他难受至极,现下看着她这般艳惊全场,可是这美,却不是为自己绽放,心中的怒火和妒意让眼中的阴霾、怨恨如同草长莺飞一般的烧了起来。   而百里奚,看了看慕容双,再看看苏锦屏,忽然觉得心下格外不是滋味。然,很快的又淡定下来,慕容双就是真的被逐出了慕容家族,也还有慕容家的下一代家主慕容枫的庇护,娶一个对自己争夺皇位有利的女子,自然比娶一个只有美貌和才情的女子要划算得多,而且等他登上帝位,什么样的女子不能有?   终而,苏锦屏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慕容双如同一个笑话一般,站在那里承受着众人复杂的目光洗礼。而云岚也面露焦急和苦恼之色,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慕容枫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也懒得再多看云岚一眼。   紧接着,就是各家的千金上去跳舞,苏锦屏只是支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看得百里惊鸿慢慢的觉得有些不自然,回过头看着她,眼神交汇,竟然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思念。其实苏锦屏也没想明白自己今日是怎么了,以往都只是他在众人面前表现,她却很少给回应,可是今天,看着那些女人们看着他的眼神越发的贪婪,看着自己的眼神越发的嫉妒,她的心中竟然产生了一种冲动,让全天下都知道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谁都别想打他的主意!于是,就做出了此等冲动之举。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时不时的眨一下眼睛,什么话都没有说。直直的让他们身后的以陌和灵儿频频摆头,唉,这种情况下,怎么也该说几句情意绵绵的情话啊,可是这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这是斗鸡呢?   原本疯狂的爱慕着百里惊鸿的姑娘们,现下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了,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着自己的心事。这上官锦,她们决计是比不过了,而且三皇子殿下方才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却把自己的衣服披到了上官锦的身上,表明了他的态度。而且她们不得不承认,跟那个女人比起来,她们是真的配不上三殿下,于是只得忍着流泪的冲动,各自捂着自己的玻璃心坐着,果然完美的男人都是用来远观的。   忽的,苏锦屏错开了和百里惊鸿对视的目光,看向了高台,因为这次上场的,是多次对她伸以援手的二表姐云冷凝,她的舞,自己自然是应该捧场的。   云冷凝本来就是聪慧中带着坚毅的性格,所以没有如同其他的姑娘家一般跳着古典舞,反而是创了新,手中持着两把红色的扇子,扇子的边缘带着长长的布料,伴随着她的每一个转身飘动,虽是不如苏锦屏的那个舞蹈,却也已经是和自视甚高的慕容双不相上下。   一舞作罢,美眸竟然扫向了百里辰。而百里辰一张天使般可爱的娃娃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意,眼中带着晶亮的光芒回视着她,苏锦屏掩下头偷笑一声,看着自己的二表姐和这个百里辰是互相看对眼了。只是慢慢的,心中又浮现了担忧之感,百里惊鸿也是要夺皇位的,和百里辰也是皇位争夺战上炙手可热的人物,这两人要是对上了,自己和二表姐又要如何自处?   云冷凝从高台上下来,看起来心情很是愉悦,带着她的两把扇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落座之前,也看了百里辰一眼,见对方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竟然红了一张俏脸,赶紧低下头坐了下去。云家其他的几位姑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云逸也笑着摇了摇头,在心中叹一声女大不中留!   紧接着,云岚登场了。苏锦屏的脸上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痕,话说,其实事实上,她这个人,非常的锱铢必较,有仇必报,对方给她的衣服动了手脚,她便让灵儿把这一切都还给她了,不过出于自己的二舅舅对她也还算是真心,所以她没有将催情药也如数还给她,只是还了一件也即将要散架的衣服给她而已。当然,慕容枫,她也绝对不会放过!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有问题的么,就是那会儿瞧着云岚的眼色不对,便让灵儿去查了一下她今日的动向,有人看见她鬼鬼祟祟的进过大夫人的房间,略一思索,敲定了几个怀疑点,逐一探查,很快便有了结果。所以那会儿,她拿着那件舞衣去了屋内之后,就把里面的里衣换成了另一件舞衣,以陌就帮她使了一个狸猫换太子之计,还了云岚一件散架式的衣服。   云岚上台之后,心中还在为那件舞衣的事情奇怪,整个人也还处于怔忪的状态,听得乐声响起,未作多想,一甩袖袍,便准备开始舞起来,岂料身型一转,台下的姑娘们都开始惊叫了起来,云岚更是险些晕厥了过去!她身上原本好好的舞衣,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的掉下来了,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亵裤挂在身上!云岚瞬间大惊失色,捂着自己的胸口疯狂尖叫了起来,她的亲兄长,苏锦屏的二表兄此刻脸色也有些发白,还是云逸当机立断,飞快的脱了自己的衣服,冲上去盖住了她的身子。   可是云岚的神经已经近乎崩溃了,她不明白怎么好好的自己的衣服就散了,要被算计的,不应该是上官锦吗?慕容枫也是有些皱眉,这个蠢货,这么一点事情都办不好,还弄到自己的身上去了,真是愚钝至极!   而此刻,苏锦屏原本准备起身,上去说几句话,误导一下云岚,激得对方说出这一切都是慕容枫的谋划,却忽然有个眼尖的姑娘,从云岚光洁的胳膊上发现了异状:“她没有守宫砂!”   不知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呼出了一句,这下所有人惊异的眼神都放到了云岚的胳膊上,南岳的女子和东陵的不同,每个女子出生的时候,都会点上守宫砂,表示姑娘家的清白和贞洁,但是云岚胳膊上的守宫砂没了,这能说明什么,是众所周知!   云岚惊惶的将自己的胳膊缩了回去,面对着众人鄙夷的眼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脑袋飞速的运转了一下,她就这样回去了,想必就此便成为了慕容双一样的娼妇,说不定家中的长老会要了她的命。她和表兄也决计是再也不可能了,但是如果现在她说出来,说出来那个男人是谁,拉着对方一起,就算是迫于颜面,他也不得不娶了自己!想到这里,她忽然抬起头看这慕容枫,慕容枫的心中也出现了不好的预感,而后开口道:“表兄,你原本就答应过迎我过门,现下大家都知道了,你就一句话也愿为我说吗?”   慕容枫顿时感觉一阵头疼!事实上,自己确实是为了让她帮自己,所以骗她说事成之后便迎她过门,可毕竟慕容家是世家大族,她虽然也是嫡女,但却不是长房的,所以怎么也是够不上自己夫人的位置的,他这么说,也不过是权宜之策。可是云岚也不是傻子,明白自己的身份配不起他,所以怎么也不相信,于是他前日夜里,黑灯瞎火的,让二弟冒充自己,和她做了那种事,才骗取了她的信任,毕竟如果不是云家的人,确实很难在那衣服上做手脚。他想的是等上官锦在这场宴会丢尽了颜面,就是不自尽也只剩下出家这一条路之后,便跌口否认和云岚的事情,没想到她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众人瞬间哗然,原来玉树临风,品德上佳的慕容家的大公子,行事居然如此龌龊,等不及迎娶就先夺了姑娘家的清白,现下更是坐在一旁置身事外。慕容枫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起身开口:“表妹,你我虽是表兄妹,但是你犯了错,怎么能推到表兄的身上,我慕容枫素来洁身自好,怎么会与你行那般龌龊之事!”   这话一出,云岚当即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而慕容华的表情也极其微妙。一旁的苏锦屏秉着看好戏的心态,等着看事态的发展,忽的一阵寒风吹来,禁不住抖了一下,随即,便感觉到一只手环上了自己的腰身,整个人已经被他拉入怀中,除了百里毅和慕容双,其他人的目光都放在云岚和慕容枫的身上,俱没有注意到这边的状况。   苏锦屏转过头白了他一眼,他的身上其实比秋风更冷好吗?而且这么多人都在,给人看见了回去又要被老夫人教育一顿!他好似看懂了她的眼神示意,运起内力,冰凉的身子也慢慢的暖了起来,借以给她暖身。   云逸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大,皱着眉头看着云岚,见她这模样,并不像是在说假话,可是慕容枫不承认,也没办法。只得对云岚开口道:“你说是慕容枫,有证据么?”出了这样的事情,云岚势必马上就要不容于云家,可若慕容枫是和她苟且之人,他自然也要把慕容家也拖下水一起丢脸才甘心的。想着,满含仇恨的眼神横扫一旁的慕容昊,他今日若不是知道慕容枫是冲着表妹来的,担心她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会来慕容家。   云岚咬着牙一笑,显得格外狰狞:“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不过前天晚上,我从你的身上扯下了一块玉佩,相信大家都认识这块玉佩是谁的!”说着将自己胸口带着的玉佩拿了出来,心下却有些忐忑,其实这块玉佩并不是前天晚上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她从他身上拿的,而是后来她越发的怀疑对方可能只是欺骗自己,于是在他昨日,又来对自己强调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偷偷从他身上扯下来的。   慕容枫登时脸都绿了,那是他随身携带了多年的玉佩!昨儿个才失踪了,没想到这个贱人还准备了这么一手阴自己,可是事态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他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要是真的娶了这个女人,苍天,二弟睡过的女人,他娶来做娘子,这不是……而且这事情要是传到皇上的耳中,他的仕途恐怕也就此止步了!   苏锦屏虽然觉得慕容枫应该不至于为了害自己,不惜对着云岚出卖他的肉体,但是这出好戏也确实是看得津津有味,天下间最幸福的时候,就莫过于看狗咬狗了!原谅她这么形容云岚吧,要不是对方先想害她,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慕容华赶紧上前,开口道:“是我,跟她做出那种事的人是我!”大哥是他们慕容家族这一辈最杰出的人才,绝对不能毁在这个女人的手上,而且确实也就是他自己干的。   可是云岚哪里容得他出来承认,飞快的摆头:“二表兄,不是你,是大表兄!”她喜欢的是玉树临风的大表兄,可不是这个酒囊饭袋般的二表兄,要是嫁给他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云逸面色难看的扶起云岚,对着慕容枫开口:“在下就先带舍妹回去了,希望慕容公子能早日给我们云家一个交代,若是慕容公子给不了这个交代,我们必当奏请皇上做主!”   说完之后,便和云烨一起带着云岚先走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宴会自然也举办不下去了,慕容枫的脑袋简直就是懵了!他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出这种事,难道他这一辈子就要被一块玉佩给毁了?   其他人都纷纷起身告辞,心下很为自己居然来参加的这么一个衣冠禽兽的宴会而羞愧,原本他们还以为慕容枫是难得的青年才俊,现下看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苏锦屏和百里惊鸿也一同起了身,和众人一起告辞,走到慕容枫身边的时候,苏锦屏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慕容公子,今天这出戏,好玩吗?”其他人都在往外走,没怎么注意他们,只是看到上官锦说了一句话,慕容枫的脸色马上变得极为难看,想着不过是上官锦在为云岚警告慕容枫罢了,所以也没有多想。   这下慕容枫原本就惊怒的心,现下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几近晕厥!然而,苏锦屏却懒得再搭理他,嘲讽一笑,就和百里惊鸿一起出去了。   百里惊鸿正想送她回去,苏锦屏却压低了声音对着他开口道:“这件事情就有劳你帮忙了,慕容枫只是一时没有想过来,才会如此。这件事情说起来,不过是他不小心遗失的一块玉佩,到时候他大可以说若是这玉佩能当成证据,那是不是只要他遗失了玉佩,失了清白的姑娘家都可以栽赃给他?现下才刚刚出事,他才懵了,估摸着马上就会反应过来,而后就会有所行动,所以我们必须在他有所行动之前,帮他把这件事情板上钉钉!”   “好。”淡淡的应了一声,声线还是冷冷清清,只是看着她的眸中带着点点不舍,好不容易才见到了,就这么一会会,就马上要分别么?他正想问问自己今晚能不能去看她,苏锦屏却已经不耐烦的推他了:“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去!”   他也知道她心下着急,想快点将这件事情解决了,所以也未曾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板上钉钉,便是将这件事情告诉父皇,等父皇知道这消息了,随便派个人出来查探一番,慕容枫必定万劫不复,父皇下了旨意处置之后,这件事情就再也洗不清了,有谁能说皇上的旨意是错的?不过,他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可不可以……   ……   进了皇宫,一路通报之下,见到了自己所谓的父皇。   百里傲天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心中的感觉也很是复杂,有愧、有惧,更多是却是防备,当年将他送出去,完全就没有想过他还能回来,而且是用了最为简洁而极端的方式回来了。回来之后,自己试图过召见他,想知道这些年他心中的想法,当然,更多的是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实力、对自己的皇权有没有威胁,可是他每次都以各种理由推诿了,不肯来见自己。今日他居然主动来了,这让他的心中多少有一点忐忑。   “鸿儿来找父皇,有事吗?”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慈祥一些之后,方才开口询问。   百里惊鸿听着他的语调,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冷嘲。但没有给他看见,只是开口道:“父皇,儿臣只是来告诉你,慕容枫和云家三小姐,做了不合理法之事,现下已经是天下皆知。”   “什么?”老皇帝有些惊怒!要知道慕容枫是今年自己在殿试上新点的新科状元,文武百官,自然都应是天下之人百姓的表率,可是慕容枫做出这种事情,无疑是在自己这个钦点他做状元的人的脸上打了一耳光!   恼怒的转过头,对着身边的人开口:“去查,朕要马上听到确切的消息!”   “是,皇上!”下人应了一声,飞快的跑了出去。   宫人出去之后,百里惊鸿又淡淡的开口:“儿臣此来,还有一事。”   “是退婚的事情吗?朕知道了,慕容双做出这种事情,也确实配不上你了,是朕一时不察,所以才点了她做你的皇子妃,这婚事朕早就下旨取消了,你不必挂心!”说起这件事,他心里忽然有点狐疑,怎么最近出事的总是慕容家,先是慕容双出了事,现下又是慕容枫出了事。   百里惊鸿却开口道:“不是此事,是请父皇赐婚。”慕容双的亲事么?他从来就未放在心上。   “赐婚?”难道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是真的?自己这个儿子真的迷上了云家的那个表小姐?   “是。”淡淡的开口,不像是在请求,倒像是在……命令!   百里傲天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出于对这个儿子潜在实力的惧怕,还是出于对他的愧疚,点了点头,答应了:“虽然只是云家的表小姐,但也算是出身清白。即是你喜欢,朕也不多说什么了,来人,拟旨!”   圣旨写好了之后,传旨的太监便拿着那圣旨去齐国公府,百里惊鸿复又开口:“父皇,儿臣方才回国,即是赐婚,您就不该给些聘礼么?”她不让自己用“她”的钱,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老皇帝的嘴角轻微的抽搐了几下,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还是第一次被敲诈,前段时间才听说这个儿子有着滔天的财富,一路运着去提亲,不少百姓都看见了,现下却对着自己装穷,可是他确实是刚回国,没有银子也很正常,这话说得在理,于是只得咬牙开口:“着礼部准备聘礼!”   “是!”下人领命,飞快的踏步离去。   百里惊鸿达到了目的,也不多留,转身便走。   没走几步,百里傲天忽然开口:“鸿儿,若是你的眼睛能治好,朕真想把皇位传给你!”这句话,是试探。   “不必。”淡淡的回了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开。他要的,不是他将皇位传给他,而是亲手将这把龙椅抢过来,然后欣赏着对方失去自己所珍惜的东西之后,所露出的痛不欲生的表情。   ……   慕容家此刻是乱成了一锅粥,慕容越也深感头疼,自己这个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惹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来。   慕容枫皱着眉头静默了半晌,忽的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解决之道:“父亲,其实说来,不过是一个玉佩罢了,我们只要放话出去,说那玉佩是我不小心丢了,不知道怎么被云岚捡去了,借以栽赃陷害便可。届时外面的人就是怀疑,拿不出证据,他们也不能再多说些什么。”   这话一出,慕容越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开口道:“也只有这么办了,动作要快些,可别传到皇上的耳中,不然……”   话方才说到一半,门外便响起一声:“圣旨到!”   几人眼神一凝,赶紧跑了出去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科状元慕容枫,得蒙天恩,却不思报效家国,反行下寡义鲜耻之事,朕心甚痛。着取消新科状元之衔,逐出朝纲,永不叙用。遂与云家三小姐早日完婚,钦此!”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话音一落,慕容枫便摊跪在地,眼中已是一片绝望之色!逐出朝纲,永不叙用,这不仅仅是失去了自己入朝谋官职的机会,也失去了镇国公之位的继承权,从此以后他慕容枫就是一个废人,还要娶被亲弟弟睡过的女人为妻,人生最悲哀的事情就莫过于此,可是他现下不但不能反驳,还要领旨谢恩。   “谢主隆恩!”几个字一落,慕容枫竟然受不住这打击,直直的吐出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   传旨的太监到了云府,将皇上的旨意赐婚宣读了出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上官锦贤良淑德,才德兼备……与三皇子乃天作之合,命择日完婚。”   “万岁万岁万万岁!”云家的人出来接了旨,随后没多久,那些个聘礼就被送来了。苏锦屏的脸色起初还有些难看,后来听传令的太监说是礼部拨来的,脸上的表情方才多云转晴。还好,这个家伙学聪明了一些些。   拿着自己手中的圣旨,在齐国公和老夫人欣慰和欣喜兼有的眼神注视下,打着哈欠回了自己的屋子。   面上虽是冷淡,眼底却藏着笑意,真是太让人欣慰了,这丫的终于知道柴米贵了,懂的可以让别人出的钱,绝对不要自己出,就这么给他们省了一大笔钱!不错,不错!   轩辕以陌和灵儿看她这么高兴,只当她也是期待着这门婚事,所以也就没有多话。   是夜,苏锦屏正要休息,忽的,门被人推开了。   飞快的转过头,便看见了某人的身影。邪笑一声:“我不是说了,不得传召不许来么?你不怕挨打了?”   此言一出,他的面上虽是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看样子对她的鸡毛掸子,和鸭毛掸子都极为惧怕。   “怕你还敢来?”她还以为他不怕了呢!   几个大步,走到她的跟前,神色有些别扭。而后,从怀中拿出一把钥匙:“这个,够诚意么?”   苏锦屏飞快的将钥匙抢了过来,揣到自己的怀里,眼底已经冒出了几个程亮的金元宝:“矮油,这是不是你金库的钥匙?”   “是。”回去想了半天,他终于想明白她所谓的诚意应该是什么了。不是情书,亦不是画卷,更不是甜言蜜语,而是……银子。   苏锦屏笑得见牙不见眼,乐滋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矮油,早点把这个拿过来就好了嘛!不过话说,你就不怕猜错了我真正想要的诚意是啥,然后被揍一顿?”   凝视着她愉快的表情,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最后见她很是固执的看着自己,似乎非要得出一个答案,他有些尴尬的偏过头,声线冷清依旧,脸上却出现了淡淡的红晕:“怕。但,你就是打死我,也要来。”   “不错!勇气可嘉!”苏锦屏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赞赏,时不时的摸一下自己怀里那个可爱的小钥匙,脸上的笑意猥琐得让人不忍直视。   “圣旨到了么?”问完之后,竖起耳朵等着她的反应,其实他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收到圣旨之后,她有什么看法。   苏锦屏又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收到了,干得太好了,给咱们省了一大笔聘礼!”   “……”怎么似乎她想的,都是关于银子的问题?“我是问,关于成亲的日子……”   “圣旨上不是说择日完婚吗?没事,你要是不想这么快就成亲的话,我们可以过个四五六七八年再择日,我也不想这么早就成亲!”苏锦屏刻意装傻。   好看的眉头皱起,过个四五六七八年?“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果然是收了金库的钥匙,就不想要他了么?   “呃,介个……”苏锦屏摸了摸下巴,而后开口,“放心,收了你的钥匙,我这辈子是不会嫁给第二个人的,但是我们都还很年轻,还是不要急着成亲的好,等过几年,我们都稳定了,再讨论成亲的事情,你看怎么样?”钱都拿到了,还成个屁的亲!她上辈子就发誓,如果可以就终生不嫁,倒不是她吃饱了撑着想当老姑婆,而是觉得成亲之后,难免夫妻矛盾、吵吵闹闹,还要涉及小孩子,操持各种衣食住行各种琐事,实在是麻烦至极,他们两个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美如清辉的眼静静的凝视着她,心中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早日将生米煮成熟饭的想法。看着她拿到了钥匙,无比得意的模样,缓缓的开口:“其实,我忘了告诉你。我有十个金库,所以,也有十把不同的钥匙。”   这话一出,苏锦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虎着脸看着他怒喝:“你为什么不把银子放在一起,分开放多么浪费空间?”妈蛋的,白高兴一场,难道为了那九把钥匙,她还是要考虑成亲的事情?可是她真的不想走进婚姻的坟墓啊!   他可以告诉她,就是为了防备她收了钥匙便不认人,所以他才特意将银子分开放的么?“放在一起,不安全。”是的,对他未来的幸福来说,真的很不安全。“嫁,还是不嫁?”   第二卷◆展芳华【011】慾求不满的男人   “嫁是肯定要嫁的,但是时间上面,咱们可以稍微缓一缓,你说怎么样?”某女很是谄媚的开口,生怕一个说错了话,下一秒钟,剩下的九把钥匙就随风飞走了,但是她也不愿意轻易的出卖了自己。   此言一出,他的容色不变,眼底的眸色却有点发沉。静静的看着她谄媚的嘴角,沉默了几秒钟,竟然转身走了。   苏锦屏赶紧开口:“喂!你生气了?”就这样就生气了?   听着她的呼声,脚步顿了顿,整个人已经冷淡了下来。“若是不愿,便罢了。”说完,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而后在苏锦屏纠结的目光中踏了出去。   “好吧,好吧!答应你!”不情不愿的开口,真受不了,又来这招!   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声线依旧是冷冷清清:“不必勉强。”飘渺若云的声音淡的几乎下一秒就要被风吹走,却让人听出了不易察觉的忧伤,和……哀怨。   白色的身影立在门口,和夜色融为一体,看起来极为孤寂,苏锦屏叹了一口气,几个大步走过去,从背后环着他的腰,认命似的开口:“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和小鸿鸿成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才怪!她这辈子真是栽到他手上去了,一看到他这冷冷清清、凄凄哀哀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要是不听他的,就像是做了多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他闻言,寡薄的唇畔微微勾起,背对着她的面上带着些许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自得,但仍是没有开口回她的话,好像是不相信她所说的。苏锦屏感到额头剧痛的同时,也在心里问着自己,难道她的信用度已经这么低了?   他的墨发贴在她的脸上,很柔,很舒服。只是他的身子却是冰冰凉凉的,秋天抱着还真是有些发冷:“喂,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不知道老娘抱着你抱得都快冻死了吗?   一言既出,没有听到回话,苏锦屏不禁有些气结,怎么跟这个男人交流就这么费事呢!“喂!”大声的开口提醒。   “什么时候?”冷冷清清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溢出,飘到了苏锦屏的耳中。“什么什么时候?”她怎么发现最近他的思维好似带有很强的跳跃性?   “什么时候成亲?”他今日,非要她给出一个承诺不可。   苏锦屏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开口:“等慕容家的人都死光了,我们就成亲!”那一天,也不远了,最多也就半个月罢了。   白皙修长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而后慢慢的将她的手拨开。一言不发的踏步而去。   某女呆滞的看着他的背影,这是什么情况?不是答应了吗?还生气?“喂!你又怎么了?”   “去慕容府。”淡淡的声音传来,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卧槽!“你要是真带人动了手,决计会被人知道。”这里是京城,到处都是各路势力的眼线,要是被人知道,他除了一整个世家大族中所有人的性命,别说他会失去夺位的机会,就是有朝一日真的能登上帝位,也没有多少大臣会忠诚于他,他们的心中只会有防备和畏惧。   “无妨。”他百里惊鸿,还未曾怕过谁。   但是她却不想让自己的事情连累他,“半个月,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足以!不然就别成亲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持。   “好。”这下倒是干脆,举办婚礼,对他们皇家来说,半个月都已经有些仓促了,所以这个时间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苏锦屏忽然有了一种自己是不是上当了的感觉!   见她神色诡异,像是在怀疑着什么,他抬起步伐,缓步走到她的跟前。淡淡的凝视着她,想说什么,却未曾开口。脑中,忽然想起了风的话“这种事情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还有“气氛”的问题。明月清辉散落在他们的身上,两人的影子也投射在地,美如清辉的眼眸一闪,而后开口道:“想看月亮么?”说完之后偏过头,神色淡漠,心下也尴尬。   你还有想看月亮的时候?一句话到了嘴边,苏锦屏没忍心说出来伤害他傲娇的心。笑着点了点头:“好!”上当了就上当了,为了他手上的钥匙,似乎也不亏。   ……   南岳的京城。   “就到这里吧!”白衣随风翻飞,玉笛挂在腰间,转过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好兄弟。这次武林大会,若不是他帮忙,自己还真的难以洗脱罪责,而且他要是没料错,干这好事,一定是那个将自己揍了一顿的百里惊鸿!   而皇甫逸的身边,一袭黑衣的男子跨坐在墨驹上,衣襟半开,小麦色的肌肤若隐若现,狂风扬起,衣摆和墨发当空而舞,鬼斧神工般的五官俊美的不似凡人,张狂邪肆的笑意挂在脸上,笑看着他:“你就不想去见见她?毕竟已经到了这里了。”   “我是东陵的亲王,见了反而给她惹麻烦,而且……”而且他和她,确实是相见不如怀念。   看出了他眼中的落寞,冷子寒也不再多话:“即是如此,我就不勉强了,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别忘了,你家中还有个新婚妻子,再到处跑可是有个牵挂了。”   说起白汐月,皇甫逸的神色有些复杂。苦笑一声:“你又何必拿此来消遣我,喜欢或是不喜欢,她现在也都是我的责任,走脱不掉。别说我了,还是说说你自己吧,毕竟,南岳皇已经为百里惊鸿和她赐婚了。”他比不得二皇兄洒脱,若是二皇兄,管他什么新婚妻子,自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对不会多看一眼,可是他,到底还是世俗了些。   说起南岳皇为百里惊鸿和苏锦屏赐婚,点漆般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一缕青丝划在脸颊边,让他的脸在暗夜中更加摄人心魄,刚毅的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讽笑:“不就是赐婚么?就是成婚了,小锦是谁的也说不准,本尊和百里惊鸿的战争,这才刚刚开始!”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为那日的事情奇怪,怎么两股力道打的好好的,就对着小锦冲过去了,但是从各个力度,他都没有想明白问题的结症所在。可是前几日的武林大会上,青城派和武当山的大弟子比武,一招之间,让他的脑中电光一闪!什么为了小锦去挡住那力道,从一开始就是那个男人一手策划的,而自己竟然被骗过去了,还为此抑郁了好久,每每想起这件事情,他就觉得无比恼火!   “子寒,百里惊鸿,可不简单呐!”皇甫逸开口提醒,眸中带笑,只是笑中含着冷意。上次将自己打得那么惨还不够,竟然还栽赃嫁祸给自己,那个男人,简直就是黑心至极!   冷子寒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嗜血狂放之意,从口中说出了一句别有深意的话:“我当然知道他不简单!只有小锦才被他骗得团团转,哼,以后有我在,看他再能玩出什么花样!”最了解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对手。情敌也是对手中的一种,这些日子,他可是好好的将百里惊鸿审视了一遍,不过就是个披着神仙皮的黑心鬼,他就不信自己斗不过他!   “南岳毕竟是他的地盘,你还是小心着些!”皇甫逸说着,已经调转了马头。   “知道!”他的地盘?在他冷子寒的眼中,没有什么地方是别人的地盘。百里惊鸿有皇子的地位,他魔教教主的名头、无冕之王的称号是说着玩的吗?   皇甫逸忽然又想起一事:“你大哥……”   “我没有大哥!走了,保重!”冷子寒说完,一扬马鞭,绝尘而去。只留下马蹄落地的清脆声音和一个张狂的背影,只是那背影中含着几多孤寂,谁都看不真切。   皇甫逸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策马而去……   ……   齐国公府。已是晚上,所以府内是一片静寂,苏锦屏和百里惊鸿一起坐在花园的一颗树上,姿势,和以前一起看月亮时无异,朦胧的月辉撒到两人的身上,像一只张开的情网,忽张忽驰。牵动得情人的心,也迷乱了起来。   苏锦屏看着空中的月亮,泛着银灰色的光芒,和他的眼睛长得倒是有些像。禁不住笑了笑,偏过头看着他,却见他凝眸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白玉般的脸上勾出诱人的弧度,看起来极为惑心:“喂,月亮美吗?”   他闻言,一怔,仰头看了看夜空。完美的侧脸展现出优美的弧度,像是误入凡尘的仙人,又像蛊惑人心的妖精。良久,也没有说话。   这样子,就跟以前没什么两样,苏锦屏忽然感觉有些挫败!“喂,我在问你话,美还是不美?”   “比我美么?”他忽的转过头,看着她,银色的眼眸像是一个漩涡,几乎要将苏锦屏吸进去,气氛,这算是气氛么?面色淡漠,心下却不由得有一丝丝紧张。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苏锦屏呆呆的看着他的眼,一瞬间近乎被吸进去了,也成功的成为了美色的被俘获者。迷蒙间,除了面前这个人的脸,她的眼中,已经再也看不见他物了。傻呆呆的开口:“没你美!”单单是他的那一双眼,就已经占尽了月辉之华,更匡仑还加上这个人。   一阵秋风拂起,火红色的枫叶在空中飞舞,也慢慢的飘到两人的身前,一片枫叶悄悄的从他们对视的眼神中掠过,却没有打断这番意境,反而让空中的暧昧之气更浓了一些。   苏锦屏还在怔忪间,忽的感觉到冰冰凉凉的触感触上了她的唇畔,而她的眼,还纠缠在他动情的眸中挣脱不得。唇齿相依,他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环上了她的腰身,而眼眸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含着浓浓的深情,和致命的诱惑。   这一瞬间,苏锦屏仿佛是被蛊惑了一般,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眼中的迷惘和唇上的触感。他的吻,不同于往常,很淡,很浅,却非浅尝辄止,而是一点一点的攻占,从她的唇畔,到齿间,最终落入口中,缠上了丁香般的小舌,诱她沉沦……   他的眼,像是勾魂的工具,紧紧的缠着她的凤眸。也不知是由于秋风迷乱了双眼,还是因着月色太过醉人,抑或是她的理智已经在不经意间被勾走,竟然完全忘了反抗,任对方予取予求。   慢慢的,他的吻延伸而下,从唇到脖子,轻轻的啃咬。冰冰凉凉的触感,伴随着一阵阵雪莲的清香。他的手,拖着她的身子,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忽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果然是……气氛。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挑开了她的衣襟。   而苏锦屏却仿佛沉沦在他的眼中,已经无法自拔。一双手抓着他的身子,像是溺水的人抓着一根浮木,神色恍惚,不知自己身在哪里,甚至已经忘了自己身上的感触。   衣襟散落,零零散散的挂在身上,忽的,他的唇游移到了她的胸前,含住,让苏锦屏的身子禁不住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眼中迷茫无助的光芒更甚,也就是这光芒,让他眼中灼热之光更甚了一些。   他的一举一动,皆带着最真挚的情义,和最原始的欲望。而苏锦屏仿佛是一个木偶,呆滞的倚靠在树上,任他摆布。   也就在这如火如荼的当口,一声轻咳忽然响起:“咳咳……”咳嗽完一声,还生怕他们听不到似的,又“咳咳咳……”的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苏锦屏当即回过神来,飞快的将他推开,这才惊觉自己的衣服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被剥得差不多了,胸口还满是他制造出来的吻痕,直直的让她红了脸,怎么忽然就被美色迷惑了呢?百里惊鸿也是神色一冷,飞快的挡住了她的身子,含着满腹的怨气和怒气,好不容易发展到这一步了,差一点点就将生米煮成熟饭,差一点点她就再也逃不掉了,这关键时刻,居然有人来捣乱!该死!   而且他下腹的欲望也在疯狂的叫嚣着,恨不得将自己身旁的小女人狠狠融到自己的身体中。方才是怕惊了她,所以动作都很轻很慢,早知道会有人来搞破坏,他就应该先攻占了最后一步再说。想完之后,他的脑袋也有些发昏,他在想些什么东西?   一双凤眸,和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一起扫向发声的方向。暗夜中,一双点漆般的眼眸凝视着他们,眼中带着嗜血的戾气和张狂的杀意,他就知道百里惊鸿这个黑心肝的男人不会打什么好心思,要是自己再晚来一会儿,小锦就被他给吃了!想着眼中的冷意也更甚了一些。   一见是冷子寒,本来就尴尬的苏锦屏,现下更加尴尬了,因为冷子寒毕竟是自己这个身体原主的恋人,所以……咳咳,她用苏锦屏的身体和百里惊鸿那啥那啥,总有种似乎是背着丈夫偷情的感觉,这感觉一出,让她的头皮有些发麻。还有,怎么好好的问他月亮美不美,就问得差点失身了呢?   “小锦,过来,他不怀好意!”冷子寒冷着一张俊颜开口,鬼魅般慑人的容颜的暗夜中看起来,恐怖和魅惑皆有之。   苏锦飞快的将自己的衣带系好,听着冷子寒的话,嘴角抽搐的同时,心中也有些犹疑,因为这个家伙今天看起来,似乎真的有点不怀好意!   而百里惊鸿闻言,美如清辉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杀意,却也没有开口,像是不屑与他说话。   某女整理好衣服之后,看了看百里惊鸿,又看了看冷子寒,想着这两人上次见面打得你死我话的玄幻场景,忽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上次,似乎没有分出胜负。”只有他亲自出手,才有可能杀了面前这个碍眼的男人。好不容易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他却忽然闯了过来!而且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碍眼,所以还是除了好。   “我也正有此意!”冷子寒也毫不退让,“这次,阁下不会又要身受重伤吧?”嘲讽的语气从他的口中溢出,轻风扬起,墨色的袖袍随风翻飞,刀削般的容颜,看起来就像是动漫中英俊的武士。   此言一落,百里惊鸿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寒光,白色的衣摆随空而舞,比天上仙人还要美上几分。心下却在飞快的思虑,照这么说,自己那日的计谋已经被他看穿了,想着心中要除掉他的念头更甚,要是让冷子寒在锦儿的面前说了什么,难保不惹出一些麻烦来。   看着他们两个好似又要打起来,苏锦屏赶紧开口:“这里是齐国公府,你们要打上别处去!”而且她一点都不想跟上次一样,看人家打架也差点把自己给看死了。   话音一落,冷子寒的身影便闪到半空,远远的传来一句:“京郊三里竹林,恭候大驾!”   而百里惊鸿看了苏锦屏一眼,月色般醉人的眸底还带着未褪的灼热,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我若是杀了他,你可会恨我?”   呃,冷子寒帮了自己几次,他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那个,杀人是不对的,这是文明社会,能够用言语解决的问题,我们千万不要用拳头解决,能够用拳头解决的问题,也最好是不要见血。所以……”   “若是,不死不休呢?”若是往常,他也许还不会想要一个人的命到如此境地,今日,他心中原本就对那个人的不满,加上自己的主意被他看穿,现下还坏了自己的好事,下腹的火焰让他有些克制不住,若不是怕她发火,他真想……想着,想要杀人的感觉更浓烈了一些。该死的冷子寒!   不死不休,有这么严重吗?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再配上怒火蒸腾的眼,看得苏锦屏都有点头皮发麻,这家伙向来是对任何事都不甚在意,眼底就是有怒气,也只是淡淡的,何事像今日这般怒意满盈过?一个想法浮现在了她的心头:“我说……你这么怒气冲冲的,该不会是欲求不满吧?”   此言一出,他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尴尬之色,稍纵即逝,紧接着,眼中的怒意也被他努力的压制了下来。容色彻底恢复淡漠之后,方才开口:“不是。”才怪!但是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呃,那你发什么脾气?”说着,脑中回忆起方才那一幕,让她的脸色有些发红,话说虽然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性,但是这种事情还真是人生第一次,不得不尴尬啊。   见她一直避讳着自己的问题不答,他慢腾腾的起身,冷冷的开口道:“罢了,男人间的事情,你别管。”说完,一阵风扬起,苏锦屏只觉眼角有白光闪过,面前的人就已经不见踪影。   一阵风扬起,一片落叶吹到她的跟前,那落叶看着她,她也看着落叶。神色恍惚之前响起了之前的那一片落叶,忽的,齐国公府爆出了一阵尖锐的高喝:“杀千刀的百里惊鸿,竟敢对老娘用美男计!”看月亮看得好好的,忽然就问她是月亮好看还是他好看,问着问着,就……卧槽!   听着这声尖锐的呼声,不少下人都被惊醒了!齐国公府巡逻的侍卫也飞快的赶了过来,但是到了花园之后,已经没了苏锦屏的身影,倒是有一阵一阵的冷风刮来。于是,第二日京城就出了传言,在齐国公府的花园之中,闹鬼了!   苏锦屏回了自己的屋子,轩辕以陌和灵儿都没睡,等着她回来,这一回来,就叫她们看见了她脖子上的吻痕,两人不约而同的眼睛一亮,心道莫非殿下的计划成功了?内心顿时涌起了一阵浓浓的激动澎湃之情,但是见苏锦屏的面色并不好看,她们也不敢多问些什么,只是开口道:“姑娘,要沐浴吗?”   看着这两人诡异的眼神,苏锦屏也知道她们想到哪里去了,但是也确实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便点了点头,表示需要沐浴。   泡在浴桶中,两人看着她胸前的痕迹,眼中都是暧昧的笑容,殿下真有本事,只是出去看了个月亮,就把姑娘吃了。   见她们如此喜形于色,苏锦屏的脸色也有点发沉:“你们想太多了!”状似无厘头的说了这么一句,目的是在解释没什么。   可是这话毫无预兆的吐出,却真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节奏,轩辕以陌开口笑道:“姑娘,没什么,是真的没什么,我们都明白!”   “明白个球球!”看她这样子也知道是完全不明白了,苏锦屏恼火的起身,擦干净身上的水珠之后,飞快的穿好了衣服,却忽然有点不放心,那两个家伙这大半夜的出去打架,不会打出什么事情来吧?想着那会儿百里惊鸿的那句不死不休,要是他死了,自己怎么办?还有,要是冷子寒死了,自己会不会有点对不起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   想着对着轩辕以陌和灵儿开口:“我出去一下,你们去睡觉吧。”   说完之后,一阵风一般窜了出去。轩辕以陌和灵儿对视一眼,也觉着自己应该去保护小姐,所以就跟着一起去了,而暗处的殒,在苏锦屏出去的时候,就已经跟着走了。   竹林之内,两个男子都高立于竹尖之上,相隔不过十余米,眼神在空气中厮杀,都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冷子寒冷笑一声:“百里惊鸿,上次中了你的计,本座保证,你绝对没有再算计我一次的机会!”   此言一出,百里惊鸿也不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置可否。下一次算计他的机会么?他若是死在了这里,也不需要自己再出手算计。   彼此已经知道了对手的实力,所以这次,自然也不需要像上次一般,先比拼内力借以试探。   “嘶!”的一声,两人同时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断刃、软剑在月色之下,寒光闪闪,人未出手,杀气毕现!   “请!”眼神狂放,语气冷冽。   “请。”神色淡漠,目露凶光。   “锵!”的一声响起,两人的身影已经在半空中缠斗了起来。黑衣如鬼魅,白衣似谪仙,风声鹤唳,杀意升腾,一阵一阵剑气四散开来,周围的竹子成片的被削断。   毁、灭、风、修皆在不远处看着这场战斗,灭有些诧异的开口:“为什么我觉得殿下今天有点不一样?”   “你也发现了?我也这么觉得!可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风也开口了,眼神还放在那打斗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修也拧着浓眉,喋血的容颜上满是惊异,抱着剑看了半晌,方才开口道:“我知道是哪里不一样了,殿下的眼神!”这下他们的眼光都凝聚在百里惊鸿的眼神上,没错,是的,就是眼神!以往什么时候殿下的眼神不是淡淡的?就是有情绪也都是稍纵即逝,可是今天,那是什么眼神啊,就像是野兽的眼神,没错,就是野兽,野兽想要撕碎敌人的眼神!里面满是嗜血的杀意,而且那杀意越演越烈,不仅没有半分要消散的意图,反而像是要喷发而出,焚尽一切!   “你们说殿下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冷子寒吗?也还没做什么吧?殿下需要气成这样?   只有一旁的毁,神色有些诡异。他是近身跟着殿下的,那会儿瞅着情况不对,他就撤的远远的了,后来是冷子寒出现了,他才回到殿下的身边,虽是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也隐隐能够猜到原因。殿下这么生气,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冷子寒粉碎了他的计划,还坏了他的好事吧!   三人见毁不说话,都奇怪的扭过头看着他,虽然首领平日里就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今日这未免也镇定过头了吧?“首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在话是风问的。   毁闻言,眼神还放在那缠斗的两人身上,关注着自家殿下的安危。听得这话,亦是头都不回,不置可否。   但是这模样也让他们更加确信了首领一定知道些什么。灭谄媚看着毁冷峻的侧颜,开口道:“首领,您就大发慈悲,告诉属下们一下吧?”   “正常的男人,什么时候最生气?”毁也不直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出言让他们自己去猜。   男人什么时候最生气,答案有很多种,但是首领强调的“正常的男人”这几个字,就让事情向某个方向发展了。其他两人还有些迟钝,倒是风最快的反应了过来,想着殿下这些日子一个劲谋划的“生米煮成熟饭”计划,惊愕开口猜测:“难道是殿下和未来的皇子妃,在关键时刻被冷子寒打断了?”要是这样的话,殿下的怒气就可以理解了,通常男人在那种时候被打断,会……早泄吧?原谅他的猥琐吧,他觉得首领就是在把他往这方面引。   毁自然知道风已经猜测到极度猥琐的“关键时刻”去了,于是冷着声音开口:“看样子,还没有关键到你想象的时刻,但是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风奇怪的转头看了他一眼:“首领,你这么确信,难道是都看见了?”那种时候,首领也不避讳,下场会很惨吧?   “没。但,若是真的到了那时候被打断,殿下的眼中应当是羞愧和愤怒,而不是欲求不满和愤怒了。”毁最大的优势,除了他卓绝的武功,和极高的隐匿手法,还有他鬼神莫测的分析能力。   风闻言,极为崇拜的看了毁一眼,开口道:“不愧是首领,果然真知灼见,属下拜服!”   灭和修的眼神,也是同样的崇拜。忽的,毁转过头看着他们:“不许对殿下说!”要是让殿下知道自己说了这些话,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另外三人疯狂的点头,开玩笑,他们也参与了事件的讨论好不好?要是把这种事情跟殿下说,跟杀了人之后去自首有什么区别?正在他们对话间,竹林的风声已经停了,两人的打斗也落下帷幕。   凝眉一扫,殿下似是受了重伤,用软剑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而冷子寒,更是吐出了一口鲜血,看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看这情况,这两人是打成平手了。几人飞快的冲到百里惊鸿的身边,扶起他,而后持剑看着冷子寒,殿下要除掉他,他们也似乎应该助殿下一臂之力!   冷子寒伸出手,一把擦掉唇边的血迹,冷笑着开口:“怎么,想帮他除了本座?”   几人对视一眼,心中的想法也更加坚定,现下殿下和冷子寒都是身受重伤,所以如果他们此刻要除了冷子寒的话,并非什么难事,只是有些不光彩罢了。   而百里惊鸿,冷冷清清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阁下,不也是这么想的么?”   “哈哈哈……百里惊鸿,看来本座真的是小看你了!”冷子寒狂笑出声,忽的一挥手,几道身影一闪,四个黑衣男子出现在竹林之内。   “拜见教主!”他们是不久前才收到了教主的焰火传信,所以飞快的赶了过来,刚刚到教主就感应到了。   扫了他们一眼,开口道:“起来吧!”   朱雀、白虎、青龙、玄武,魔教四大护法,武功和灭等人,是不相上下。几人抬起头之后,看着冷子寒,面上虽然还是恭敬之态依旧,但是白虎却皱着眉头开口了:“教主,去了武林大会,那么多正道人士都在,您居然也没死,真是可喜可贺!”说是可喜可贺,语气却是十足的可惜。   这话一出,毁等人的表情都有些呆滞,冷子寒的手下对主子是这么说话的吗?这么……在他的身上,他们好似看见了以陌的影子?但是以陌也只敢这么对着他们说话,不敢对着殿下这么说吧?   “唉,我们想要谋夺教主之位的愿望也破灭了!”青龙说着,似乎也是十分可惜。   “怕什么,教主总是毫不避讳的到处得罪人,总有一天会被那些正道人士围杀,到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朱雀如是说道。   玄武一边点头,一边道:“是的,我们到时候一定要与正道人士里应外合,除掉这个江湖第一大魔头!”   这下不仅仅是毁等人傻了,就连刚刚赶到的苏锦屏也有些傻眼,看惯了对百里惊鸿毕恭毕敬的毁等人,忽然看见这些个人,还真是难以适应!   “说完了吗?”冷子寒邪肆的声音响起,不过邪肆之中还带着笑意,让人听着深感毛骨悚然。   四大护法同时一抖,当即谄媚的开口:“启禀教主,属下们说完了!”   “破!”一声喊出,又一个黑衣人出现了,正是魔教的首席大长老:“教主!”   “你就是这么管教魔教的?”冷子寒看似责怪,实则语中含着点点笑意。   破恭敬的开口:“启禀教主,您离开魔教之前,命令属下,魔教只行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事,凡事都不能按常理出牌,属下严格的听从了您的教导,将您的思想都传达给了魔教的众人,难道还有不妥?请教主示下!”   “你做的很好。”冷子寒笑着开口,是真心的赞赏。   破起身,欣喜道:“多谢教主夸奖!”   “明白了,原来是一个傻瓜,理解错了主子的意思,然后教导出了一群傻瓜!”风开口评判。   灭摸着自己的下巴,开口道:“你说他们是想对殿下下手,还是想对自己的主子下手呢?”   “向殿下下手,以他们的能耐是不可能的了,向他们的主子下手,成功的几率会比较大!”修如是开口。   那边是五个人,殒自然也要归队。从苏锦屏的身边走了出去,开口:“他们不是说,要联合正道人士杀了他们家教主吗?我们的确也是正道人士,不如一起动手吧?”   他们四个这讽刺之言一出,魔教的众人自然也上了脾气,他们说什么,那也是他们魔教的事情,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想着转过头对着毁等人开起炮来……   于是,这一来二去的,一场斗武,演变成了一场斗嘴!   苏锦屏抽搐了一下嘴角之后,开口道:“我们回去吧!”说完也不等她们回话,头也不回的率先走了,大半夜的专程跑来看这群神经病吵架,她真是脑子遭驴踢了!   灵儿和以陌也抽搐了一下嘴角,跟着苏锦屏回去了,今天她们不仅仅见识了所谓的魔教,还见识了她们尊敬了这么多年的几位大人,如此……泼妇骂街般的诡异神态,那心中的感觉,实在是叫人……不好形容!回到齐国公府,到了自己的房门前,看了看门檐,苏锦屏忽的眼神一凝,而后飞快的将门打开,果不其然,里面的东西都有略微动过的痕迹,看样子是有人来过了。   简单的探查了一下屋子之后,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就来了:“表小姐,老夫人请你过去!”此刻这半夜三更的,过去做什么?而且,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现下回来了?略一思索,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形态。   带着灵儿跟着李妈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一进门,还没来得及看屋内有什么人,就听见老夫人的一声怒喝:“锦儿,这大半夜的,你上哪去了?”   苏锦屏皱着眉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回话,云紫衣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表妹,你的那些个龌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你还是老实招了吧!”   苏锦屏神色冷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开口道:“不知大表姐所言何意,锦儿愚钝,还请大表姐明示!”   云紫衣指着跪在大殿中央的那个奴才开口:“今日我见他鬼鬼祟祟的想出去,就抓来严刑拷打了一番,没想到这奴才说是和表妹约好了在外会合,而后一起私奔。这东西,是表妹给他的定情信物,现下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官家小姐和下人私通,可是绝对的死罪!   云紫衣说着,冷笑着将一个帕子拿了出来,那帕子,正是苏锦屏房中的……   ------题外话------   章节名不能用“欲”,所以用了“慾”,不是错别字哈!   第二卷◆展芳华【012】男人间的明争暗斗◆高考的妞举爪   满屋子的人都皱着眉看着苏锦屏,虽然觉得这种事情不大可能,但是这帕子要怎么说?还有,这大半夜的,她不在自己的房间待着,是出去干什么了?   老夫人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她最最容不得的,就是那些个没有体面的龌龊之事,现下她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外孙女,这才回来没几天,就惹出了这档子事,怎么能叫人不生气!   “大表姐的意思,是凭那个帕子就要定我的罪吗?”苏锦屏倒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开口反问,冰冷的眸子扫在云紫衣的身上,眼中不含一丝感情,嗜血、冷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云紫衣撕碎!   云紫衣被她的眼神一惊,轻轻一颤,马上又强自镇定起来:“表妹,不是我要定你的罪,而是事实就摆在眼前。那个帕子,绣着一副锦绣牡丹,整个府中就你一个人有,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云府每个姑娘的帕子都有一个样式,苏锦屏的自然也是如此,由于她的名字中带了一个锦字,所以就给她配的锦绣牡丹的图案。   “妹妹,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不要武断的下定论!”云逸皱着剑眉,颇为不认同的开口。都是亲人,妹妹何必非要与表妹过不去!   云紫衣恼怒的看了他一眼:“哥哥,府中所有人的东西都是母亲安排的,不如就让母亲看看这帕子是不是她的,届时你就知道我有没有冤枉她了!”现下上官锦已经成了三皇子殿下的未婚妻,她现在只能想办法除掉这个女人,自己才有希望!原本今夜,她是找了杀手准备杀了她的,可是派去的人回来之后告诉她房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她的两个丫头都不在,所以她才命人翻查出了她的东西,用作证物,又串通了下人来害她。   只要落实了这个罪名,就是祖母舍不得现下就杀了她,事情传出去之后,三皇子殿下也不会再接受这样的女人!   “惠儿,你看看,是不是你给锦儿准备的东西!”老夫人对着陈氏吩咐。   陈氏慢慢的踱到他们的跟前,拿着她帕子看了看,开口道:“确实是我给锦儿准备的,因着锦儿似乎很少用帕子,所以我就只准备了两块给她,一块是锦绣牡丹,一块是锦绣海棠。料子都是雪纺沙。”   雪纺纱在这个时代,只有贵族才用得起。   “祖母,你听到了吧?人证物证都在,就是表妹不要脸和下人私通,您一定要好好处置她!”云紫衣颇为愉悦。   “闭嘴!”老夫人气得捂着胸脯咳嗽了起来,齐国公和陈氏马上上前给她拍背顺气,两人也略带责备的看了云紫衣一眼。   云紫衣顿时气结,明明是上官锦犯了错,祖母居然对着她怒吼!   老夫人顺过气来,方才指着云紫衣大骂一通:“且不论这事是真是假,锦儿好歹也是你的表妹,是你姑姑的女儿,她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竟半点也不担心,还如此喜形于色,我云家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一段话骂得云紫衣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找不到语言反驳,心下也知道是自己高兴得太明显了,遂咬着牙没有做声。   安静下来之后,老夫人看着一旁若无其事的苏锦屏,开口问道:“锦儿,你有什么话好说?”   苏锦屏扫了一眼跪在宅内的家丁,红唇勾起,开口道:“外祖母,皇上已经为我和三皇子赐婚,您觉得我会舍了三皇子这么好的一个夫婿不要,和这么一个要才无才,要貌无貌,还无权无势无钱的家丁私奔?”   这话一出,屋内的人原本有些怀疑的表情都变成了错愕!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了三皇子风华绝代的身影,再看看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丁,一种很荒诞的感觉浮现在他们的心里。   云紫衣面色一僵,神色微微有些奇异,而后开口道:“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谁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   “大表姐既然不知道我心中是怎么想的,那为何各种猜测不断,频频让我认罪?”苏锦屏出言反讽。   “你……”   云紫衣还想说话,苏锦屏却没有给她再次开口的机会,只是转头对着老夫人开口:“祖母,说来也不过是因着那块帕子,锦儿的帕子,就在自己的屋内,这块帕子是从哪里来的,锦儿真的不知道。”方才在屋内一查看,就知道少了什么东西,所以她在出门的时候,低声吩咐以陌一炷香之内,去找到一块相同的帕子,这也就是她为什么来了,半天也不怎么说话,一直拖延时间的原因。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云紫衣更是惊诧不已,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帕子,就在锦儿的房中,祖母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我房中查看,以陌还在屋子里,让她拿出来证明一下就行了。”苏锦屏淡淡的开口,神色已经有些不耐烦。   云紫衣这才反应了过来,心中暗笑一声,这个上官锦还以为自己是随便找了一块帕子来害她呢,所以才如此淡然,等去她的房中搜查一番,她就不信她还能镇定得下来!   老夫人这才放心了一些,转过头扫了陈氏一眼,开口吩咐:“即是这般,你就亲自带人去看看吧!”   陈氏点了点头,带着张妈妈一起去了苏锦屏的院子。   跪下地上的那个家丁不停的冒着冷汗,大小姐说了,只要能帮她陷害表小姐,等老夫人处死自己的时候,她就想办法把自己换出去,然后给他一大笔银子。可是表小姐现下如此镇定,直直的叫他心中发虚。紧接着,他也感觉到了一束极为冰冷的目光扫到了自己的身上,直直的让他的背脊都僵硬了起来。   屋内一片寂静,有看好戏的目光,也有担忧的目光。   半晌之后,陈氏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帕子,开口道:“这个也是雪纺纱做的,想来是误会了!”   这话一出,云紫衣面上的表情当即变得极为难看:“不可能!”   “大表姐,什么不可能?”苏锦屏冷眼扫着她,不经意间已经流露出了杀机,若不是看在齐国公府这么多人的面子上,她真想弄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云紫衣的脑中一片混乱,她明明就让人把帕子偷了出来,这么会还有一块?和苏锦屏对视着,好一会儿,她才反应了过来,想必她是早就知道自己拿走的是什么,做好了准备方才如此镇定,故作淡然的一笑:“哦,没什么,只是表妹可不可以告诉一下表姐,如果这事情不是真的,你这大半夜的,又干什么去了呢?”   跪在地上的家丁也马上就开口:“表小姐,你就承认了吧,也许老夫人大发慈悲,就同意了我们两的事情了,三皇子想必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一定愿意成全我们的!”要是这事情办砸了,就是今天自己能活下来,大小姐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灵儿实在是气不过,走上前,一脚狠狠的将那家丁踹到了地上,直直的让他吐出了一口鲜血!这一脚,自然是让那家丁一时间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也让齐国公和云逸有些皱眉,这个丫头的身手,不简单呐!   “灵儿,脏了脚。”苏锦屏淡淡的吐出五个字。   云紫衣马上就开口咋呼:“上官锦,你这是想杀人灭口吗?”   “杀人灭口?”冷冷的开口询问,一双凤眸不带任何感情的扫视着她,别有深意的说出了一句,“我还真想!”   惊得云紫衣后退了一步,险些撞到了桌上的茶几。   “好了,锦儿,你告诉我,你这大晚上的是出去做什么了?你舅舅派了人在府内找了一整遍也没有找着你,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出去做什么?”老夫人的语气还很是不悦,不论如何,她也不该半夜里跑出去。   呃,出去干什么了呢?脑中灵光一闪,开口道:“外祖母,是哥哥到南岳来看我,我看到了他的焰火信号,所以出去见了他一面。”只有这么说,老夫人一高兴,才会忘记怀疑吧?果然……   “我的外孙来了?!”老夫人高兴得站了起来,“他在哪里,怎么不过来让我们见见?”   苏锦屏正准备说他已经回去了,老夫人咳了几声之后,复又笑着开口:“不行,不行,你明天一定要把他找来让我见见,要是见了外孙,我的病说不定就好了一半了!”   这下让准备说哥哥又回东陵了的苏锦屏噎住了,看着老夫人咳得面色通红的模样,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好!明日就让哥哥来见您!”如果能让外祖母的病好一些的话,就让冷子寒冒充一下自己的哥哥,他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可是紧接着,云紫衣又扫到了苏锦屏脖子上的吻痕,瞪大双眼:“上官锦,那是什么?好啊,你还敢说你不是出去行了龌龊之事,看看你脖子上面的东西,我看你再怎么狡辩!”   这下所有人的眼神都放到了苏锦屏的身上,苏锦屏面不改色的开口:“蚊子咬的!”   “胡说!什么蚊子能咬成这样?而且现在是秋天了,能有什么蚊子?”云紫衣恼怒的开口,蚊子咬得,她当自己是傻子吗?   “大表姐,那蚊子咬了我就跑了,没能把它抓来给大表姐研究是什么蚊子,表妹深感抱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两只蚊子特异的蚊子有什么稀奇的?也许就是因为它是秋天的蚊子,所以咬得跟夏天的蚊子不同。”苏锦屏一本正经的开口。   在场的人自然都知道她在扯蛋,但是这句话似乎也不是那么好反驳。云紫衣还想说什么,灵儿忍无可忍的开口:“姑娘,有什么好瞒着的,左右你和三皇子殿下的婚期将近了,殿下也都不怕,您怕什么!”这话她是故意说的,故意让云紫衣知道姑娘和殿下的关系,让这个该死的女人闭上自己的臭嘴,有些自知之明!   一说是三皇子,这下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尴尬,虽是觉得不妥,但是也似乎说得过去。苏锦屏不悦的瞪了灵儿一眼,这不是给她找麻烦吗?果然,老夫人开口了:“你方才不是说你去找你哥哥了吗?怎么又跟三皇子扯上了关系?”   “哥哥现下真和三皇子在一起……”打架!最后两个字,是不能说的。   老夫人表示明白一般的点了点头:“原来三皇子和我的外孙是至交好友!”不然怎么会待在一起呢!   这话一出,苏锦屏和灵儿的后脑勺都冒了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至交好友?   “虽是如此,你以后晚上也不要随意出门了,毕竟是姑娘家,就算是订婚了,以后和三皇子在一起也要避讳些,不得失了礼数,知道吗?若是再有下次,我就要家法伺候了!”老夫人皱着眉头叮嘱。   “知道了外祖母!”苏锦屏低下头,一副老实的模样。   这下老夫人方才转过头看着地上跪着的家丁,怒吼道:“阿福,你竟然敢污蔑表小姐,该当何罪!”   “老夫人,我,我……”阿福一边说,一边看着云紫衣。   现下众人怀疑的眼神都放到了云紫衣的身上,确实,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云紫衣挑起来的,现下事态既然明朗了,大家也就都知道是构陷了!云逸和云冷凝的脸色也有些难看,隐隐的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可若真是云紫衣干的,现在被供出来,事情就难看了。   云紫衣也有些着急,担心阿福将自己供出来。   “阿福,你说,你为什么要陷害表小姐?”齐国公的脸色也有些发沉,心下已经明白了是自己的大女儿干的好事,也想给她个教训!   “舅舅,既然已经知道不关我的事,是这奴才构陷了,直接处置了他就是了。”苏锦屏无所谓的开口,眼神却笑看着云逸和云冷凝二人,算是给他们个面子吧。云紫衣若是担上了构陷表妹的罪名,最少也是一顿好打。   云紫衣闻言有些发愣。老夫人不认同的开口:“锦儿,这件事情你既然受了委屈,就一定要给你个交代!”说着不悦的眼神也扫了一下云紫衣。   苏锦屏笑了笑,开口道:“也说不得委屈,不过是一件小事情罢了,外祖母就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左右都是一家人。”她还要云逸帮自己除了慕容昊呢,现下自然是不能跟他翻脸。   众人闻言,都深为苏锦屏的气度折服,老夫人亦拿着帕子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直直的叹着:“好孩子!好孩子!”   “来人,把这个狗奴才拖下去杖毙!”齐国公出言怒喝。   阿福这才松了一口气,拖出去之后,大小姐已经跟外面的人串通好了,会找个人代替自己。他这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落到了苏锦屏的眼中,自然让她的凤眸眯了一下,在心底冷笑一声,开口道:“灵儿,出去看着,要是你不亲眼看着他死了,还真难消了我心头的这口恶气!”   这话,让所有松了一口气的人皆是眼神一凝,这才知道苏锦屏不是不介意这件事情,而是不想和云家的人计较,这般重视亲人间的情谊,叫齐国公心中生出了不少愧疚之感来。   灵儿应了一声“是!”就跟着那群下人出去了,阿福的这条小命,必然也是定要交代出去了,求救的眼神看向云紫衣,却见对方根本都懒得看他一眼,眼底最后的一丝希望之火被扑灭,就这么被人拖了出去……   “好了,闹了大半夜了,都散了吧,锦儿明日去将我的好外孙带来,我可一定要见见!”   “知道了,外祖母,那我就先回去了!”苏锦屏说完,告了辞,便出了门。其他人也都散了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云逸清朗的声音响起:“表妹,多谢手下留情!”   苏锦屏头也不回的开口:“都是看着表兄的面子上,所以表兄也不要忘记了自己答应我事!”   “自然不会忘。”有些失笑,她就不会稍稍含蓄一些么,说一下都是因为表姐妹间的情分云云?摇了摇头,转头不悦的看了云紫衣一眼,踏步离开。   云紫衣高叫了一声:“上官锦!”一边叫,一边追上了苏锦屏的步伐。   苏锦屏转过头看着她,等着对方的下文。   “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激你,祖母和父亲相信你的惺惺作态,我可不相信,你给我等着瞧!”咬着牙出言警告。   苏锦屏耸了耸肩,开口道:“表姐,你误会了,我可没希望你能感谢我,我不过是看在大表兄和二表姐的面子上罢了,不过他们有再多的面子,在我这儿也迟早有天会用完,所以奉劝大表姐一句最好不要把我惹急了,否则大表姐一定会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因为下面埋着好多跟她作对的人的尸体做肥料!说完,也不待对方反应,就踏步而去。   云紫衣恼恨的跺了跺脚,回了自己的房间。   ……   苏锦屏一进了自己的屋子,便感觉到殒回来了,而且呼吸还有些沉重,看样子是受了伤。“打得怎么样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对着虚空开口询问。   “两败俱伤!”四个字概括了他们今日交战的结果。殿下和冷子寒都受了不轻的内伤,他们五个和那边五个人的交手,也是不相上下,都受了一点伤,因为打得太轰轰烈烈,不知谁去衙门举报了,他们这两拨人马才都撤了回来。   本来以为会从苏锦屏的口中说出什么关心的话,谁知,她闻言,红唇勾起,吐出了两个字:“活该!”两个神经病,打死都不亏!   “……”皇子妃的思维,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来衡量。   “冷子寒现在在哪里?”明天还要让他来冒充自己的哥哥呢。   不是应该先问殿下在哪里吗?“在京城最大的客栈,悦来客栈!”   嘴角一抽,果然古代有名的客栈,都叫“悦来客栈”!正说着话,灵儿就回来了,苏锦屏吩咐她明日去让冷子寒过来配合一下自己,就安心的去睡觉了。   ……   翌日,一大早。灵儿就出了门,将这事跟冷子寒一说,冷子寒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当他和灵儿一起出了客栈,路边的姑娘爱慕的眼神都禁不住扫到了他的身上,好英俊的公子啊!刀削般的容颜,配上那一声张狂之气,恐怕除了三皇子殿下,无人可以与之媲美了吧?   冷子寒对众人的眼神皆视而不见,跟着灵儿一路到了齐国公府,苏锦屏打着哈欠,被老夫人拉着站在门口迎接,一见冷子寒,有些尴尬的开口称呼:“兄长!”   “嗯!”冷子寒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心情颇好。   “这就是我的外孙吗?长得竟如此英俊!”老夫人一个老人家,都被迷得有些站不稳。这孩子和三皇子确实是有得一拼,三皇子美则美矣,就是太孤傲了些,看着有些距离,但是这孩子,看起来比三皇子多了不少人气,觉得更加讨人喜欢一些。当然,老夫人也明白,这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亲外孙,所以怎么看怎么舒服。   “外……祖母。”冷子寒有些头晕,当时只想到是可以帮她,倒是没想到现下要叫一个不认识的老太婆外祖母。   老夫人一听,竟是格外高兴,面上的气色也好了些,开口道:“你竟是来了,就在南岳多留些日子吧,齐国公府别的没有,这衣食住行却都是不缺,你也可以好好陪陪锦儿!”   啥?苏锦屏闻言,飞快的对着冷子寒眨眼,示意他赶紧拒绝,骗一次就算了,还骗一段时间?这不好吧?再说了,冷子寒住在齐国公府,这……   可是她的眼神,被冷子寒无视了,也不知道是真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邪肆一笑,对着老夫人开口:“那就太好了!为了方便多陪陪锦儿,外祖母要把我的屋子,安排的和她近些!”   纳尼!苏锦屏忽然有了一种爆粗口的冲动!先是百里惊鸿,后是冷子寒,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冷子寒真的住到了她的隔壁,某个醋坛子肯定又要跟她闹别扭!不过在古代,就是兄妹也不该住的太近吧,老夫人应该不会答应的。   岂知,老夫人一听说他愿意住下来,顿时把什么男女大防和避讳都忘到了九霄云外,连连点头,笑着道:“没问题,你们本来就是亲兄妹,多亲近些也是应该的!”   “不行!外祖母,哥哥在东陵还有要事,我们还是不要耽搁他了!”苏锦屏感情开口,开玩笑,要是真让冷子寒住到她的隔壁,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麻烦。   “小锦,来之前哥哥已经把东陵的事情处理完了,不用挂怀!”冷子寒笑得邪肆,心情一好,顿时感觉自己身上的伤都好受了许多。   “可是……”   老夫人不悦的开口打断:“好了,不用可是了!难道你哥哥在这里多陪你一些日子,多陪我这个将行就木的老人家一段日子,你还不满意吗?”   呃……“好吧!”现下她还能说点别的啥吗?   于是,这一来二去之间,冷子寒就以苏锦屏哥哥的身份住进了齐国公府,而且还就在她房间的隔壁,几乎一出门就能见到。   ……   “什么?”冷冷清清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怒气,美如清辉的眸中都是蒸腾的火焰。即便是为了脱离困境,也不该把冷子寒带到齐国公府吧?而且现在还是住下了,就住在她的隔壁房间,这不就是让冷子寒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风战战兢兢的站在屋子的正中间,其实来之前他们就知道殿下会生气,所以还猜拳猜了半天,他惨败之后,认命的进来将这件事情禀报给殿下的,可是……苍天,他不会成为一条被殃及的池鱼吧?   紧接着,屋内就是一阵诡异的静默,静的连呼吸都听得见,风悄悄的观察着自家殿下的脸色,看他表情无异,但是自己却听到了一阵似有似无的磨牙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额头上一滴汗水落了下来,支支吾吾的开口道:“殿……殿下,毕竟冷子寒是以皇子妃大哥的身份住过去的,所以应当不会做什么越矩的事情的,您……放心吧!”说完之后,他自己都有一种喷自己一顿的冲动,这能放心吗?别说殿下不能放心了,就是他这做属下的也觉得难以放心啊!   听见风的口中吐出了“越矩的事情”这几个字,直直的让他眼中的寒意更弄了些,月色般清辉流转的眼眸,此刻就如同凝滞了一般,让人觉得冰凌在他的眼中流转。   “殿下,您,您准备怎么办?”好似什么都不做的话,就太便宜冷子寒了,但是……总不能冲进齐国公府将冷子寒拖出来吧?   怎么办……起身,缓缓的踱到窗前,思虑着对策……心中闪过了千百种将冷子寒千刀万剐的念头,但是他也知道,要是不动用军队,绝对除不了那个碍眼的家伙,可是动用了军队,他的势力就完全暴露了。但是让他就这样等着旁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可能!   几个大步跨出了屋子。风在后面询问:“殿下,您这是干什么去?”   “备车,齐国公府。”……   ……   “姑娘,您要找人冒充您的哥哥,找别人不行吗?为什么偏偏要找冷子寒?”这不是给殿下惹麻烦吗?她都不敢想象殿下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苏锦屏的心中也无比后悔:“你想想,外祖母说看见兄长她的病都会好上许多,我总不能找个小瘪三回来气她吧?瞅着冷子寒还不错,所以……”   “可是殿下一定会……”跟您闹的!她发现了,殿下现在越来越小孩子脾气了,让殿下知道了,咳咳……   “我知道!”哭丧着脸,趴在桌上。就是因为知道,所以现在格外想shi!   就在这时,轩辕以陌进来了:“姑娘,清风阁出事了。”   “什么?”苏锦屏坐起身子,该不会是被自己连累的吧?   以陌见她惊诧,也皱了皱眉:“是广平王,看上了梦沉夕,但是她死活不从,冰心也是个硬气的人物,就跟他对上了,可是广平王带去的人,皆武艺高强,所以清风阁很多人都受了伤。现下还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不行,我们马上过去!”清风阁帮过她的忙,这个人情是一定要还的,急急忙忙的出了屋子,就跟门口的冷子寒迎面相逢:“小锦,怎么了?”   来不及跟他细说,就往外而去,偏生的正逢老夫人过来找她:“锦儿,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干什么,干什么,对了!“外祖母,哥哥刚来南岳,我想带他出去看看!”这个理由可以吧。   “嗯,也是该带他出去看看,去账房领些银子再出去,也免得人家说我们齐国公府小家子气。”老夫人开口吩咐。   银子!“灵儿,你去取银子,以陌跟着我先走!”有银子不赚是王八蛋。说罢就冷子寒就跟着一起出去了……   留下灵儿在她的背后抽搐着嘴角,这种时候还想着银子!姑娘真是……   他们走后不久,一辆素净又不失高雅之气的马车停在了齐国公府门前,里面的人缓步而出,门口的人一见,马上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齐国公和云逸就出来了,一见百里惊鸿,便弯腰行礼:“三皇子殿下!”   “免礼。”淡淡的两个字吐出,无意再与他们多话,他来,只是找她的,而且他想知道,冷子寒的屋子和她的屋子,到底有多么……近!   齐国公站好了身子,开口笑道:“殿下是来找锦儿的吗?快去请表小姐到正厅!”   “大人,表小姐不在,她陪表少年出去游玩了!”门口的下人如是开口。   这话一出,某人的脸瞬间就黑了!只来了一个上午,就去游玩了?!这要是让他多住几日,住到他们成婚的日子,自己还有希望吗?想着,宽大的袖袍下,白皙修长的手攥紧,上面还有青筋暴起。   齐国公一愣,而后对着百里惊鸿开口道:“殿下,实在是不巧,即是这样的话,您先进去坐坐,也许锦儿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不必。告辞。”四个字吐了出来,面上带着些许恭敬之色,而后怀着满腹的怒气走了。   齐国公看着他的背影,在心中点了点头,这个三皇子殿下回国以来,对皇上都是不假辞色,方才对自己还能露出一些些恭敬的神态来,看来对锦儿确实是真心,想着有些欣慰。但是又想想自己两个女儿的婚事,不由得颇感头痛!外甥女嫁给三皇子,二女儿似乎看上了四皇子,这……唉!   风胆战心惊的赶着马车,感觉到里面一阵一阵的寒意传了出来,让他也时不时也颤抖几下,看来殿下今日真的是被气得不轻啊,殒也是,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汇报给殿下,搞得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早知道可以想办法拦一拦啊。   “毁。”冷冷清清的一个字,从马车内传了出来。   毁即刻开口:“殿下!”   “去跟着他们。”殒一个人跟着,他还着实有些不放心,要是冷子寒对着锦儿说了自己上次受伤是他一手设计的,那麻烦绝对不小。   “是!”毁应了一声,正要走。   “等等。”淡薄的声线响起,顿了顿,而后开口,“记住,不要给冷子寒任何表现机会。”   脑后滑下一条黑线:“是,殿下!”   ……   随便找了家成衣店,换了一件男装,而后在冷子寒惊叹的目光之下,急匆匆的去了清风阁,刚刚走到门口,一个龟奴就被从屋内扔了出来。   “哪里来的疯狗,敢来清风阁撒野!”苏锦屏凝眉高喝。   里面的人动作都顿住了,一个三大五粗,身着军装的男人转过头看着门口,手中还拉着梦沉夕的胳膊,而屋内到处都是被打得四仰八叉的人,和砸的稀巴烂的桌椅板凳,凌远山也在大厅,唇角挂着鲜血。   一见她来,冰心和凌远山都愣了一下,而后开口:“公子,多谢帮忙,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她的身份他们都知道,但是齐国公府的表小姐,怎么可能斗得过平广王,他们不能连累他人受累。   “砰!”的一声,苏锦屏面前的板凳飞起,直直的击中了平广王那只抓着梦沉夕的手,“给小爷放开你的猪蹄!”   “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跟老子叫板!”平广王也是个暴躁脾气,被伤了手开口便骂!   苏锦屏正要再出手,冷子寒忽然拦住了她:“小锦,在一旁看着就好!”说罢,几个大步走到屋内,一甩袖袍,黑色的气流划过,一地的桌椅残肢就被扫了出去,手伸出,凌空一抓,一把椅子就到了他的跟前,斜倚在上面,邪肆一笑:“那,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跟本尊叫板?”   “本尊?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   “破!”一声呼出,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屋内,单膝跪地:“教主!”   教主?!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本尊,教主,破,黑衣,俊美邪肆,这个人难道是——冷子寒?!“本尊不想看见他们!”   破起身,走到平广王的面前,十分客气的开口:“我们教主说不想看见你们,麻烦你出去一下!”   “……”苏锦屏算是服了这群人了,一个冷子寒,打人之前还要先摆谱,他的手下也都是些脑残!就连一旁的清风阁众人,都有一种将他扔出去的冲动。   冷子寒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态。   轩辕以陌看了破半晌之后,禁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评价道:“白痴!”   破回过头,似有似无的扫了她一眼,而后又继续看着平广王。平广王愣了好久之后,方才条件反射的开口:“要是本王不想出去,你能怎么样?”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苍天,他是在跟谁说话啊,他是在跟天下第一大魔头说话啊!他不要命了,家里的老老少少可怎么办啊?   “教主有令,魔教之人在心情好的时候,要懂礼貌,所以不能随意对人出手。但是,教主也说了,所有不能用语言解决的问题,一律用拳头解决!”说罢,正要出手。   也就在同时,一个黑衣男子飞快的闪了进来,一张俊逸的脸毫无表情,看起来冷血至极,刀光一闪,拔剑而出,速度极快,让人睁不开眼!不少人眼神都一凝,那是……星月流拔刀式!他的刀也极快,几道刀光剑影一闪,而后那剑又回到了自己的鞘中,平广王带来的人,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活着了!殿下说了,不能给冷子寒任何表现机会!对着平广王,一个字吐出:“滚!”   这是……夜幕山庄的毁?!   破也好整以暇的看着毁,他们昨晚才在竹林交过手,毁的星月流拔刀式,他的沐月流剑法,二人不相上下。对方的招式在快,他的招式在精。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行凶,杀本王的人,你知不知道本王是谁,本王可是……”   “记住,清风阁的背后,是夜幕山庄!”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响,让所有人的脑袋都有些发懵,夜幕山庄!竟然是夜幕山庄!夜幕山庄的人就是杀了人,也不会有人敢管!皇上也从来都是对夜幕山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毁是以暗卫的身份跟在百里惊鸿的身边,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所以不会暴露自家主子的身份。   这下别说是冰心等人了,就是冷子寒都愣了一下,没想到百里惊鸿就是夜幕山庄的主人?点漆般的眸中露出猎豹般的光芒,现下,他对打败百里惊鸿更加感兴趣了!   平广王战战兢兢的正要出去,却忽的听见冷子寒邪肆的声音传来:“今日晚上,在下会带着魔教教众去贵王府一游,王爷该不会不给面子吧?”   这话一出,平广王腿一软,险些没晕过去,到他的府上一游?谁不知道自个儿大魔头游过的地方都是寸草不生,尸横遍野?跟冷子寒作对,就比跟皇上作对都恐怖,皇上最少会让你死个明白,冷子寒会让你什么时候死、什么原因死都不知道!“冷教主,本王也是无意冒犯,还请您多多担待!”   “本尊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过去玩玩罢了。不过呢,若是平广王肯将贵府的财宝如数献上,本尊一定会很高兴,本尊一高兴,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血腥的事情发生!”冷子寒一只手支着脑袋,慢悠悠的开口。   钱和命哪个比较重要?!“冷教主,你放心,我马上就将银子送上!”   “嗯!”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对着破吩咐,“带人去取吧,一点值钱的东西都不能留下!”   “是!”破应了一声,马上就退了出去。广平王顿时感觉有些晕眩,一点值钱的东西都不能留?   紧接着,冷子寒起身,走到苏锦屏的耳边轻声开口:“你若是三日不见他,这些银子就归你怎么样?”声线邪肆狂放,还带着坏坏的笑意。   苏锦屏闻言,一僵,纠结的开口:“你,你让我先考虑一下!”   “那可要快点考虑,魔教的人别的本事没有,最大的本事,就是……花钱!”他是看出来了,这丫头变了性子之后,最喜欢的东西就是钱!   Fuck!都会戳她的死穴!毁几个大步走到苏锦屏的跟前,冷冰冰的开口道:“任务完成,属下告退!”而后,一阵黑风一闪,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屋内。   属下?!所有人的眼神都放在苏锦屏的身上,谁都知道夜幕山庄的第一护法,就是自创了星月流拔刀式的毁,他现在对那个公子自称属下,那她是什么身份?   毁却并不知道,他今日各种潇洒的姿态,已经落到了一双不怀好意的美眸中,美眸之下还带着猥琐的笑意……   “公子,请楼上一叙!”冰心对着苏锦屏开口。   苏锦屏点了点头,带着以陌就上去了,一进门,冰心便单膝跪地:“姑娘对清风阁有搭救大恩,从此就是冰心的主子,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她这并非是一时兴起,其一,是对方帮了她们,其二,是今日她也看出来了,凭借自己还是保护不了清风阁的这些人的,但是她面前的人可以!刚才她虽然没有出手,但是不难看出来冷子寒和毁都是为了她才帮自己,所以“主子”二字,她当得起!   “好!”苏锦屏很干脆的就应了,其实她今日来此,也有着借机收服冰心的念头,青楼么,是打听情报最佳的场所,要站在那个人的身边,没有些势力是不行的,清风阁,会是她扩张势力的第一步,也会成为她的情报系统构建的开端!   见她答应的干脆,冰心也很是欣喜,她本就喜欢爽快的人!站起来,看着苏锦屏,忽的猥琐一笑:“主子,刚刚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哪个?”苏锦屏有些不解。   “就是那个出手杀人的啊,叫您主子的那个!”冰心眼睛冒着绿光,似乎很萌那一款。   苏锦屏禁不住扑哧一笑:“那个啊,是毁,怎么了,你看上了?”   “主子,你把他送给我当夫君吧!”她这还是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感兴趣的男人。   啥?轩辕以陌的嘴角有些抽搐,暗处的殒的脑袋也有些发晕,首领在远处,所以听不到这边的对话。   苏锦屏猥琐一笑:“这还不简单吗?青楼一定赚了很多银子对不对,你把那些银子都给我,那个男人迟早找一天打包给你送来!”罪恶的人kou交易!   “那有什么,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答应了,再说了,以后您就是清风阁的主子,这里的东西都是您的!”冰心拍着胸口,一口就应了下来。   轩辕以陌和殒皆有一种晕倒的冲动,不是吧?首领就这么被卖了?   某女笑得春光灿烂的下了楼,看见冷子寒靠在清风阁的大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在等着她的答案,三天不见百里惊鸿,换这么多银子,似乎也不吃亏吧?   苏锦屏走到他跟前,笑嘻嘻的开口:“成交!”她不见他,他可以来见她的对吧?   跟冷子寒一起回了齐国公府,冰心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们的背影,想着主子刚才吩咐的事情,觉得有些头疼,她终于还是将自己和清风阁搅合到朝堂之争里面了。   “冰心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梦沉夕低着头,一副愧疚的模样。   “无妨,也说不准是福是祸,更何况……”说着猥琐的笑了起来。   鳯歌和沉夕皆是一愣:“更何况什么?”冰心姐怎么会露出这么猥琐的笑容?   “不告诉你们!”   “……”……   当毁把今日的事情都禀报给百里惊鸿之后,他身上的怒气方才消散了一些,原来是有正事要处理,并非和冷子寒出去游玩。   入夜,潜入齐国公府,到了苏锦屏的门口,正要推门,就听得耳边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一甩袖袍,将那掌风反弹了回去,扭过头一看,果然是冷子寒。   “三皇子殿下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冷子寒靠在墙上,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与你何干?”美如清辉的眸中闪过明显的杀意。   “与我是没有关系,但是只要我一叫,三皇子担上采花贼的大名,似乎不太好吧?”他就不信百里惊鸿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就是已经有了婚约,也不该半夜来访,传了出去势必与皇位无缘。   可是百里惊鸿想的却是,要是真的来了人,对她的名声也有损。淡淡的看了冷子寒半晌,寡薄的唇轻启:“冷子寒,你以为,住在这里,就能斗过我么?”   冷子寒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反正比起皇子殿下,在下有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   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寒光,紧接着,一个计划在脑中成型。看着冷子寒的脸,缓缓的开口:“近水楼台?你以为,只有你一人懂?”说罢,转身离去。   冷子寒眼带深思的看着他的背影,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   ------题外话------   请明天要高考的妹纸们今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出来举爪,哥哥爱你们!加油↖(^ω^)↗!   第二卷◆展芳华【013】所谓争风吃醋   苏锦屏听着门外的对话,心中十分纠结,其实她可以跑出去解了那家伙的围,但是想起自己为了银子答应了冷子寒的条件,只能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房间待着,郁闷的画圈圈。   灵儿和以陌都禁不住频频摆头,姑娘实在是太……唉!难道她的心中,除了银子就没有别的了吗?   待百里惊鸿回了三皇子府,众暗卫们皆是一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会又要发火吧?殿下发火,发的都不是明火,而是暗火,可是也就是暗火,才让人觉得格外阴沉,万分害怕。但,奇怪的是,百里惊鸿回来之后,神色一直淡淡的,好似一点都不生气,只是慢悠悠的走着,闲庭阔步一般的进了自己的书房。   风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头皮有点发麻:“你说殿下是怎么了?不是应该十分恼火的回来吗?”   修思考了半晌,得出结论:“也许殿下已经被气麻木了!”   灭白了他们二人一眼,跟着百里惊鸿进了书房,怎么可能,殿下的模样,十有八九是想到应对之策了!见灭进去了,他们两人也跟了进去。“殿下,您已经有主意了吗?”快点下命令吧!上次和魔教的四大护法打架,不相上下,但是不相上下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种侮辱了!所以他现在无比期盼自家殿下有了绝佳的妙计,直面击败冷子寒。   “纵火。”冷冷清清的两个字,语中带着些许得意之感。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事情能拦得住他百里惊鸿,近水楼台先得月,难道这天下,就只有他冷子寒一个人会?   “啊?纵火?是烧死冷子寒吗?”风还没有反应过来。   百里惊鸿闻言,转过头,淡淡的扫着他,眼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嫌弃,没错,就是嫌弃,嫌弃着他的低智商:“若是,烧到她的屋子,怎么办?”   “那,您是要?”不烧了冷子寒的屋子,难道烧了他们自己的吗?   可是……“烧了三皇子府。”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话。   “什么?!”众人的下巴都惊到了地上,殿下是不气疯了吧?为什么好好的要烧了自己的屋子?   “照本宫说的做。”淡淡的开口吩咐,而后便让毁收拾了书房内重要的东西,便率先出去了。   几大暗卫抽了抽嘴角,虽然觉得荒谬至极,但是也只得听命。灭将皇子府内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运到了夜幕山庄,而后在自家院子里面点了一把火!火势燃起,没过多久就染红了半个夜空,几个暗卫并排站着,看着滔天的火焰,半晌也没想明白殿下打的是什么心思。   风的脸上只剩下呆滞之色:“你们说,把皇子府烧了我们住哪里啊?”   “哈哈,这个还不简单吗,我刚刚收拾东西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的铺盖卷出来了,我们待会就去路边打地铺!”灭如是开口。   修大骂:“混蛋!你收拾铺盖出来,为什么不叫我一起,你有被褥睡在路边,那我睡在哪里?”   而一直沉默了半天的毁,快速了分析了一下殿下今日说的话,再加上风问的那一句,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想罢,抱着自己手中的剑,转身走了。   灭看着他的背影开口:“首领,你是不是知道殿下打的什么心思了?”   脚步顿住,头也不回的开口:“皇子府没了,殿下住在哪里?”   “夜幕山庄啊!”修傻呆呆的开口,说完之后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是蠢到了极致,殿下烧了自己的一间屋子去住另一间,这不是有病吗?   倒是灭灵机一动,反应了过来:“难道殿下是想……可是这样会不会太不要脸了一点?”   风也刹那间明白了,叹了一口气,拍了一下兄弟的肩膀,开口道:“跟娘子比起来,脸面算什么!”   而此刻,毁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殿下这一计,看似目的只有一个,但是他跟了殿下这么久,自然知道殿下的性子,那心思从来都是九转十八弯,一计连着一计,处事也是失了芝麻,就一定要捡回西瓜,所以……绝对不可能是这么简单!如果他没料错的话,殿下还有一个念头……   “不是这么简单?”都这么复杂了,还简单?殿下的心思是不是太深沉了一些?“首领,您觉得殿下还有什么想法?”   “自己想。”留下三个字,头也不回的走了。   自己想?三个人抽搐着嘴角看着他的背影……   半个时辰之后,风望着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的皇子府开口:“殿下的心思真难猜!”   “能猜到殿下心思的首领的心思也很难猜!”灭如是感叹。   修开口评判:“所以他是首领!”我们不是。   “别急,明天一早就知道了!”灭如是安慰着兄弟和自己。   ……   翌日一大早,全京城都知道了三皇子府发了一场大火,可谓是烧的如火如荼,寸草不生,火焰染红了大半个天空,直到后来京兆府尹带人去救火,才没有殃及到其他人家的宅子!但是等天亮之后,整个三皇子府已经付之一炬了。   京兆府尹十分惭愧的站在百里惊鸿的面前:“殿下,下官无能,还请殿下恕罪!”   “回去吧。”淡淡的回了三个字,看着面前被烧成废墟的皇子府,眼中竟不经意的流露出些许笑意,直直的让一旁的京兆府尹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哪有自己的宅子被烧成这样,还能露出高兴神色的,但不论如何,都不是自己应该多话的,点了点头,就回去了。   等苏锦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百里惊鸿已经登门造访了。齐国公派人来让她出去,急急的走到门口,门边的墙上靠着一个人,正是冷子寒无疑,点漆般的眸中藏着冷意:“小锦,你昨天答应过我什么了?”   “昨天答应什么了吗?”苏锦屏装傻。   冷子寒顿时气结:“那些银子我可是都折合成银票送给你了,你想反悔?”他倒是没想到这丫头会给他来个不认账。   “怎么会反悔呢,我答应你的是三天不见他,但是没有规定是哪三天,昨天已经是一天,还有两天以后慢慢排!”苏锦屏笑得十分奸诈。   冷子寒邪肆狂放的面孔瞬间僵住,脑中出现了两个大字——奸商!这丫头要是去做生意,绝对是地地道道的奸商!   “好了,我就先出去了!”苏锦屏说完,就绕过他,往正厅而去,昨夜三皇子府起了火,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事。   冷子寒眸色发冷,顿了顿,才跟着苏锦屏一起走了过去。虽说生气,但是也绝对不能便宜了百里惊鸿!留在这里,不是在给对方制造机会吗?   进了正厅,看着那坐着品茶的人,并未任何不妥,也没有受伤的迹象,苏锦屏心中的担忧感才散了,而此时,齐国公和百里惊鸿已经谈好了,一见苏锦屏,便笑道:“锦儿,你来了正好,三皇子的府邸被烧了,殿下现下没有地方住,说来你们两个的婚事既然已经定了,这里就算是三皇子的亲家了,所以我安排的三皇子就住在你的隔壁房间!”   说完齐国公的心中也是大汗,哪有皇子借住到臣子的家里的,就算皇子是到岳丈家借住,古往今来也是没有一个,现下竟出了一个皇子到未婚妻的舅舅家借住,说出来他都觉得荒诞,但是人家身为一国皇子,都对着自己提出了,自己也不好意思拒绝吧?   “什么?”没搞错吧?来了一个冷子寒住在隔壁就够她烦了,现下这家伙也来了,以后他们会不会每天打架只有天知道!而且这两个家伙打架还不是单挑制,是群殴制,破坏力惊人!   “若是锦儿不愿,便罢了。本宫去客栈住便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眼底流露出些许委屈之色,像是刻意要给苏锦屏看见似的,看起来就跟那被抛弃的狗狗似的,好不可怜。   于是,苏锦屏又很没出息的被他的眼神触动了,正要开口收回自己的话,冷子寒的狂放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三皇子这个主意不错,还是去住客栈吧,毕竟住在这里多有不便,对小锦的闺誉也有不小的影响。要是三皇子经济上有困难,在下愿意出钱给殿下在外面置一座宅子,也免得人家说闲话!”   今天一听说三皇子府着了火,他才算是想明白了百里惊鸿昨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也会?所以跑回去烧了自己的房子,厚着脸皮跑来借住?还真亏得他想得出来,不愧是玩政治的人,心里的弯弯道道,正常人根本无法理解!   此言一出,气氛就有些冷凝起来。百里惊鸿淡淡的开口:“难道,在阁下心中,本宫就缺那么点银子么?”   “即是如此,殿下就更应该……”自己出去买房子住,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可就在此时,老夫人过来了,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听说三皇子殿下到了?”语中含着十足的喜意。   “是的,母亲!”齐国公起身回话。   “云王妃。”淡淡的开口,算是打招呼,心下对这个人还是有些不满的,他可没有忘记了对方想撮合锦儿和百里毅的事情。   老夫人倒是没注意那么多,只是笑道:“也是作孽,好好的房子怎么就起了火呢,殿下要是不嫌弃,就在这儿住下吧,说来你和锦儿的婚期也将近了,多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好的。只是外面的人,难免会说闲话……”   “母亲,我云家的人,向来是行得正坐得端,怕人家说什么闲话,而且锦儿和三皇子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谁要说闲话就让他们说去吧,只要他们能狠下心来跟云家作对!”齐国公是个标准的孝子,也是个硬脾气,极其护短,容不得人家对齐国公府的人说三道四。   老夫人闻言,也点了点头:“说的是,我们齐国公府的人,向来都是光明磊落,也不怕外面的人说三道四!”除了紫衣那个不成器的,和云岚那个被外人蛊惑的,其他人都没在明面上闹出过什么事儿。   苏锦屏闭着嘴,在一旁等着他们的议论结果,她其实是很明白的,虽然老夫人待她不错,但是这个家中,像这种大事,她暂时还没有决策权。   冷不防的,冷子寒开口了:“是啊,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好好的,哪里都不起火,偏偏三皇子府就起火了呢!”夹枪带棒的声音响起,里面夹杂着他对百里惊鸿无限的讽刺和鄙视,这个男人真是卑鄙加黑心肝到了极点!   “这个问题,阁下,难道不清楚么?”淡淡的开口反问,眼底闪现些许不易察觉的笑,直直的看着冷子寒。   这话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就是昨夜,百里惊鸿已经对冷子寒坦言自己也会住过来,所以这个问题,冷子寒应该清楚。而第二个解释么……就是赤果果的对着苏锦屏污蔑冷子寒烧了自己的宅子!   果然,这话一出,苏锦屏怀疑的眼神就扫向了冷子寒,这两个家伙一见面就打得死去活来,说话也是讽来刺去的,难道真是冷子寒干的好事?   冷子寒顿时气结!当了这么多年的魔教教主,从来都是他陷害他人,什么时候被别人陷害过,看着苏锦屏对着自己扫过来的眼神,更是觉得怒意冲天:“三皇子殿下,都是男人,何必拐弯抹角的污蔑在下?”   “有么?”淡淡的回了两个字,面上满是云淡风轻之色。   这下冷子寒险些没被气得背过去,敢情人家现在是将装傻进行到底了,好似在百里惊鸿的眼中,理解的只有第一个意思,就是自己应该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是却成功了误导了小锦以为这事是他干的!这不,苏锦屏怀疑和不悦兼有的眼神已经放到了他的身上。可是他能说什么,他能说百里惊鸿这话不对吗?他确实是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可是……一瞬间他有了一种爆粗口的冲动!看着不远处坐着的那个谪仙般离尘绝世的男子,实在是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外表的人,为何会会这么黑的心肝!磨了磨牙,冷笑一声:“三皇子大才,在下拜服!”   这下就是个傻子也能感觉到这二人之间的火药味了,老夫人和齐国公两边看了看,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人为何要这般吵闹,按理说妹夫和大舅子的关系,应当不是很难处理啊,可是这剑拔弩张的,是要闹哪样?   老夫人诧异的声音响起:“你们二人不是至交好友吗?怎么说话这么讽来刺去的,叫我这个老人家听着都有些不习惯!”   至交好友?!这话一出,两个男人的眼中都冒出了不小的火苗,他们两个是哪里像至交好友了?苏锦屏当即尴尬的开口:“外祖母,你要知道,他们两个人就是这样的性子,平常说话也是这种习惯,这可是他们两人特有的相处方式!”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那二人使眼色,眼神中的威胁意味明显。   “哦,是吗?”老夫人还是有些怀疑。   两人接受到苏锦屏的眼神示意,一同在心中冷哼一声,而后对着老夫人点了点头:“是的。”   “原来是如此,我就说么,怎么看着看着,半点都不像是至交好友,反而像仇人似的!不过你们两个既然是至交好友,外面的人议论起来,我们也可以说,是三皇子殿下到好友的家中暂住了,这个说法,似乎也说得过去。”老夫人说着,心下的隐忧也放下了一些。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被敲定了!而作为殿下的随从跟来的风和修,这下才明白了首领昨晚的话是什么意思,首先第一目的,就是要住进来,不能让冷子寒占半点优势!其次第二目的,就是借烧了三皇子府来嫁祸给冷子寒,这一来二去的说着,皇子妃不友善的和怀疑的眼神时不时的往冷子寒的身上瞟,让他们都不得不在心中惊叹,好一招杀人不见血!   没多久,老夫人又接着开口:“说着说着,竟是把吃饭的事情都忘记了,走吧,我们去吃饭,就委屈三皇子殿下,跟我们一起吃饭了!”一般来说,苏锦屏都是待在自己的屋子吃饭的,但是老夫人兴起的时候,会叫上家中所有的人一起吃饭。   “一家人,不必客气。”淡淡的开口,吐出了七个字,面上仍是无甚表情。却让老夫人和齐国公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带笑,看来三皇子真的是喜欢锦儿喜欢到极致了,哪有娶了臣子的外甥女,就将臣子称作一家人的皇族?这自是叫他们欣慰之间,也觉得和百里惊鸿之间的亲近感多了不少。   冷子寒在一旁冷哼一声,十足的不屑!嘲讽的眼神也没有离开过那个卑鄙小人的身上!   齐国公也仿佛才刚刚惊觉,起身道:“殿下抬举了,咱们去吃饭吧,殿下请!”说罢,就带着众人一起往客厅走去。   一大家子人,分了几个桌子坐着。一边是老夫人、齐国公、陈氏,和苏锦屏的两个舅舅、舅母,另一边就是姑娘们和少爷们。   只是苏锦屏在家中格外得老夫人的宠爱,所以可以跟老夫人一桌,冷子寒自然也是如此,三皇子身份高贵,本来是要单独给他开一桌,让齐国公陪席的,但是齐国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径自走到苏锦屏的身边坐下了,冷子寒也不客气,坐到了苏锦屏的另一边。   于是,苏锦屏一坐下之后,抽搐着嘴角,用眼角的余光扫着自己身边的两个人,顿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不是别的,而是担心这两个家伙吃着吃着,一个不对劲又想火拼,那坐在他们中间的自己,极有可能成为他们打斗之下的牺牲品!   云家的姑娘们,都时不时的扭过头偷看这两个人,三皇子虽然已经和上官锦有了婚约,但是她们做个侧妃,也不是不可能。而上官寒也就是她们的表兄,不仅帅得堪称惨绝人寰,还没有家室,这怎能叫她们不春心萌动?可是看了好半天,也没见那两人看自己一眼,都不自觉的感觉有些泄气。而云紫衣,今日却忽然老实了,低着头扒饭,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几人吃着吃着,冷子寒过一会就给苏锦屏夹菜,把一个“好哥哥”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老夫人见此也很是欣慰。   而百里惊鸿却因着淡漠的性格使然,半天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不动声色的吃着自己的饭,姿态极为优雅。眼角的余光扫着身畔,见冷子寒的菜无间断的夹到苏锦屏的碗中,而苏锦屏起初皱眉,最后也还是都吃了,美如清辉的眸底不自觉的跳跃起了些许不易察觉的火焰。   苏锦屏眼角的余光自然能感觉到某人那不善的眼神,但是冷子寒现下是以哥哥的身份夹菜,自己总不能不吃吧?正想着,冷子寒又给她夹了一块牛肉,终于,那已经被醋灌溉了半天的某人忍无可忍,一筷子伸出,将苏锦屏碗中的牛肉夹了出来,扔到一边,而后在冷子寒恼怒的眼神中淡淡的吐出了几个字:“牛肉,吃多了上火。”   话音一落,冷子寒冷笑了一声,又往苏锦屏的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百里惊鸿又漫不经心的将自己的筷子伸过去,夹出来,扔到一边:“没营养。”   苏锦屏的额头浮现了一大滴汗水,这两人……咳咳!   冷子寒又是一声冷笑,点漆般的眸中也出现了明显的杀意!然,被他掩下了,不动声色又夹了一块鱼,放到苏锦屏的碗里,百里惊鸿正要伸筷子,却被一双筷子挡住了,狂傲邪肆的声音响起:“不知这鱼肉,三皇子殿下又有何指教?”   “刺,若是卡住了,阁下当如何?”说完,他的筷子就要绕过冷子寒的,对付那块鱼肉。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那按照三皇子这个逻辑,是不是这一桌子菜都不用吃了?冷子寒更是极怒反笑:“怎么?三皇子不愿给小锦夹菜,还不让别人夹吗?”   话音一落,百里惊鸿想要将那块鱼夹出的动作顿住了,眼底浮现出一抹明显的纠结之色,让他给她夹菜,不是不愿,而是……不习惯,实在是不习惯做这样的事情。而冷子寒好似料定了他一定不会给苏锦屏夹菜,略带得意的看着他,百里惊鸿么,不就是故作清高吗?他冷子寒就让他清高个够,等他清高完了,小锦早就是自己的了。   听着这一段让人尴尬的对话,要不是肚子还没吃饱,苏锦屏真恨不得摔了筷子走人算了,可是,不可否认的,其实听到冷子寒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心中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失落的,指望这个傲娇的家伙给自己夹菜,还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比较实在。   百里惊鸿沉默的半晌,收回了筷子,夹了一块鱼放到自己的碗中,直直的让冷子寒险些嗤笑出声,而后,将鱼刺挑干净之后,放到了苏锦屏碗里。顺道将冷子寒的那块带着鱼刺的鱼肉给挑了出去,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过头,继续吃着自己的饭,看起来并无异状,但是苏锦屏却眼尖的发现他的耳根红了。   苏锦屏呆滞着看着自己碗中的那块鱼,脑中十分不合时宜的浮现了四个大字——受宠若惊!   这下就轮到冷子寒恼火了,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找到理由把那块已经被挑了刺的鱼从苏锦屏的碗中夹出来,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这个人称天下第一大魔头的魔教教主,和这个长了一张仙人脸的卑鄙小人,对比一下之后,是多么的光明磊落!   正沉寂间,忽的有下人来禀报:“大人,慕容家的大公子,前些日子接了圣旨之后,就吐了血,镇国公府找了很多名医,也未曾有所起色,今日更是听说又吐了好大一盆子血,一个说不准,恐怕就……”   “那也是他的报应!”老夫人咬着牙开口,慕容枫竟然和云岚做出这样的事情,丢的可不仅仅是他慕容家的脸面,云家也同样丢脸,若不是老二没有为官,云岚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还不知道要将云家连累成什么样子!   陈氏却皱了皱眉:“母亲,若是慕容枫挺不过这一关,把岚儿嫁过去,岂不是误了她吗?”   “误了什么?她现下已经是残花败柳一个,你还指望有别人要她不成?一个姑娘家,如此不知检点,就是死了也难消我的心头之恨!这般不要脸面的东西,就让她嫁到慕容家权当冲喜吧,就是冲喜也是抬举了她!”老夫人显然是怒极了。   自从出了那档子事,老夫人就说了不想看见那个伤风败俗的东西,云岚便一直被锁在自己的屋子里,除了每日去祠堂跪上三个时辰之外,任何地方都不能去,所以今日吃饭,云岚没有在这里。云岚之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头吃着饭,一言不发,而慕容氏却红了眼眶,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纵有再多不是,被说成这个样子,心中这么都是有怨气的,放下筷子,开口道:“母亲,我吃饱了,身子有些不舒服,先退下了!”   “嗯!”老夫人显然也因为云岚的事情,连慕容氏也不待见了。   这一来二去之间,倒是让苏锦屏生出了一身冷汗,亏得前天晚上被冷子寒给打断了,不然,要是她也和那个傲娇的家伙发生了啥,估摸着老夫人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对她。吃着吃着,忽的抬起头看向齐国公:“舅舅,您说,要是大夫们都束手无策,那慕容枫的命还有救吗?”   “恐怕是必须找神医吧,每代神医,都会有一个嫡传弟子,继承其衣钵,可惜到了这一代,老神医不知道怎么,竟挑了北冥皇做徒弟,将自己的一身绝学都传给了他。而老神医前些年就去世了,北冥皇毕竟是皇帝,请他救个人可是比登天还难,慕容家虽然是他的表亲,但是我觉得,他应当不会屈尊降贵来救人。若是北冥皇不救的话,那就难说了,也要看慕容枫的造化。”齐国公将自己所知的事情说了出来。   以苏锦屏对那个蛇蝎美人的了解,那个男人,生平最厌恶的就是无用之人,慕容枫被算计成这样,还自己将自己气得病倒,想必君临渊对这样的人是看都不屑看一眼的,就更别说救了。于是,苏锦屏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愉悦的笑意,自己报仇计划的第二步,也成功了!吐血,有你们全家都吐血的时候,眼看京城禁卫军练兵的日子就要到了,慕容家离覆灭也不远了。   “小锦,吃完饭,带哥哥去游湖如何?”冷子寒扭过头,笑看着她。   于是,一道冰冷的视线扫到了她的另一边,某女顿时感觉阴风阵阵,尴尬的一笑:“游湖啊,哦呵呵呵……我不会游湖,要是淹死了就不好了!”   他说的游湖是那个“游”湖吗?   “锦儿要随我去踏青。”淡淡的开口,意在粉碎冷子寒的念头。   而后,淡淡的眼神扫在苏锦屏的身上,眼底还带着些许哀怨之感,于是,对这种眼神没有抗拒力的某女,拿着筷子一边扒饭一边点头。   “我也要去!”冷子寒冷着一张脸开口,横扫向百里惊鸿。   淡淡的回过头看了看他,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带着些许嫌弃,开口道:“本宫和锦儿踏青,阁下不觉得,自己若是也跟去了,实在过于不解风情了么?”   饭桌上的其他人面面相觑,老夫人咳嗽了一声,也觉得冷子寒若是跟去了,有些不妥。正要开口,冷子寒的声音先响起了:“孤男寡女出游,即便是未婚夫妻,也要顾忌着些才是。小锦还没有嫁给三皇子,要是三皇子在大婚前不幸遭遇不测了,那小锦以后要怎么嫁人?所以我这做哥哥的还是跟着好,小锦年纪尚轻,免得被某些人迷惑,做了什么不合礼法的事情!”他会努力让百里惊鸿在大婚之前“遭遇不测”的。   “咳咳……”齐国公带头咳嗽了起来,心中也对自己这个外甥极为无语,什么话都随便说,当着人家的面诅咒对方遭遇不测,这不是……   “本宫不与人结怨,何以遭遇不测?倒是阁下应该小心些才是,锦儿生平最爱的,就是银子,若是大哥不幸逝世,还要花钱办丧礼,锦儿是一定会心疼的。”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语中满是夹枪带棒之感。他也不希望这个碍眼的男人多活一天!   这话让苏锦屏禁不住回过头扫了他一眼,看来这家伙今天被气得不轻啊,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形象了!   “咳咳咳……”这下满桌子的人都咳嗽了起来,老夫人更是将脸都呛红了,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真的是至交好友吗?至交好友有这样互相诅咒对方的?!好不容易才顺了气,方才开口道:“寒儿说的也有理,孤男寡女出门,总是容易叫人说闲话的,而且寒儿来了南岳不久,跟着出去玩玩也还好,那便跟着一起出去吧。”   冷子寒闻言大喜,转过头夹了菜放到老夫人的碗中:“外祖母,吃菜!”一声叫完,忽然觉得“外祖母”这个称呼,其实还挺贴近小锦的,颇有女婿回门的感觉,于是,冷子寒又在某人那杀人般的眼神注视下,高声的叫了几声“舅舅”、“舅母”,四处夹菜。夹完之后,还颇为挑衅的回头看了百里惊鸿一眼。   苏锦屏的脑门上挂着巨大的汗水,低着头,努力的无视他们二人的明争暗斗,百里惊鸿放下筷子,淡淡的开口:“饱了。”而后起身,往后院而去。   于是,苏锦屏就知道事情又大条了,正要起身跟着走,却听见冷子寒开口:“小锦,管他做什么?他饱了咱们还没饱,接着吃!”   老夫人也关心的开口道:“是啊,锦儿,你都没吃几口,都顾着说话去了,吃饱了再去找三皇子吧!”   于是苏锦屏在内心极度煎熬的情况下,飞快的吃着,一旁的冷子寒笑看着她,今日这一战,确实证明了百里惊鸿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自己要重得多,但是……来日方长!   苏锦屏吃完之后,放下筷子,打了招呼就去了后院,一种很浓重的负罪感在她的心头盘旋,她知道他的心里肯定是很不爽的,就像是换位思考一下,若是自己处在他的位置上,早就发火了,所以她还是马上去安慰一下才好。   一进门,便看到那人坐在屋内,轻轻的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而整个屋子,全部都是一阵浓浓的酸味,熏得人几乎不能正常呼吸。   “小鸿鸿……”谄媚的声音响起,咳咳……心虚啊。   理所当然的,没有听到回话。   “亲爱的小鸿鸿?”再接再厉。   可是,还是没有听到回话。   瘪了瘪走,走到他的对面坐着,支着下巴看着他绝美的脸,咬着下唇,什么话也不敢再说,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吃饱了么?”轻轻睁开眼,淡淡的看着她。   呃……“吃,吃饱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吗,看起来好恐怖啊!   “他夹的菜,好吃么?”又是一语询问,面上仍然没有带丝毫表情,苏锦屏却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气温都降了好几度。   飞快的摆头,谄媚的开口:“你夹的比较好吃!”苍天,她就是当年是刺杀X国总统的时候,也没有紧张成这样啊,这家伙的气场太强大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氛方才缓和了一些。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冷子寒,会称呼几句“外祖母”、“舅舅”、“舅母”算什么本事,若是他百里惊鸿愿意,他也可以这么称呼,而放了筷子之后,锦儿愿意跟来,才是他的本事!想必那个男人,现下心里也酸的不轻吧?   “对了,三皇子府着火是怎么回事?”今日大厅之中,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她就觉得格外诡异,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   他闻言,轻轻的闭上眼,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个问题,但是无形之中却露出丝丝怒火出来。   看着他怒火蒸腾的模样,苏锦屏开口猜测:“难道真的是冷子寒派人干的?”   “不是。”睁开双眸,而后淡淡的开口,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异样。像是委屈,又像是有冤无处申,看起来极为可怜。   于是,苏锦屏狠狠的磨了磨牙:“果然是这个杀千刀的冷子寒,难道他不知道三皇子府的钱都是老娘的吗?他这是烧了我多少银子啊!不行,我得找他去!”   话音一落,便被人拉住了手腕,淡淡的看着她:“真是不是。”眼神又闪烁了几下。   这眼神一出,百里惊鸿就成了有苦往肚子里面咽的小可怜,冷子寒就是欺压他人的大魔头!这下更坚定了苏锦屏要找他算账的念头:“不行,不去找他算账,我咽不下这口气!”   “不去跟他说话,我不喜欢。”淡淡的开口,吐出这几个字,醋意横生。而且,不给冷子寒解释的机会,不是很好么?   “好!”苏锦屏答应的无比干脆,眼中也是勃发的火焰,烧了她这么多银子,冷子寒,你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她现在除了想痛揍他一顿之外,已经没有什么话想跟他说了!   恼怒间,却没有看见某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他没有说谎,不是么?   等苏锦屏似乎平静了一些,他忽然淡淡的开口:“我吃醋了。”   呃……“我知道!”这么明显的事情,告诉她做什么?   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所以,你要补偿。”容色不变,目光灼灼。   “你想怎么补偿?”头皮有点发麻。   一吻袭来,缠绵缱绻:“继续前天晚上,没做完的事……”   第二卷◆展芳华【014】不写章节名,你们会不会想抽我?   “你确定?”苏锦屏邪笑着看着他,耳边虽然还回响着老夫人说云岚的话,但是她还不至于因着怕这么点事情,就什么都不敢做。而且……冷子寒的事情,郁闷的可不止他一个人,她也很郁闷,要是再闹几次,他再误会几次,谁知道他们两个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吃了这家伙,似乎也还不错。   看她这笑,他的唇,不自觉的离开了她的唇畔,短暂的呆愣了数秒之后,竟是浮现了些许不自然的神色,想着自己方才孟浪的表现,略微有些尴尬。但,这尴尬也只维持了一会儿,他就已经镇定下来,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确定。”   “确定就来吧!”话音一落,一吻反攻,带着似火的热情,其实再多的理由都是借口,她今日之所以如此主动,不过是她自己心中来了兴致罢了!   绵长一吻,缕缕银丝在两人的唇畔发出晶亮的光泽,她的手抱着他的脖颈,辗转反侧,努力的争取着主动权。而他,也未曾反抗,只是默默的承受、配合着,谁上谁下,谁占主动权,这个问题,可以等先把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计较,他还犯不着为了这一次的主导权因小失大。   一吻作罢,苏锦屏站起来,一把将他的衣襟提前,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往床上一扔,邪笑一声:“美人,爷今天好好满足你!”   短暂的呆愣之后,寡薄的唇畔微勾:“好。”   几个大步上前,伸手一挑,他腰间的衣带便洒落开来,一抹猥琐的笑意浮现在苏锦屏的脸上,莹白的素手一扯,蜜色的肌肤便暴露在她眼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评价道:“胸肌过关,腹肌扎实,肤如羊脂,摸起来也很滑,不错!”   他的脑后隐隐冒出了一条黑线,她这是在评价他的身段吗?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眼睛露出幽绿的光芒,却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他忽的开口了,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声线仍是那般冷冷清清:“用起来,也不错。”说完,微微偏过头,面上是难掩的红晕。   “那我就试试!”对着他扑了过去,在他滑嫩的肌肤上又啃又咬,而他,衣衫半褪,香肩半露,墨色的发丝散在胸前,略微遮住了些许春光,偏得也就是这若隐若现的模样,衬得他更加诱人,也更大程度的激发了某女心中的狼性。   红唇游移到他的胸前,轻轻吮吸,耳畔传来他倒吸冷气的声音,而他的呼吸也越发的厚重了起来。   “美人,想要吗?”苏锦屏笑得愉悦。   这一问出来,他心中格外恼羞,为自己方才那倒吸冷气的状态窘然,面上也浮现出些许红潮,白玉般的脸在这红潮的渲染下,美得不似人间景致。不动声色的咬了一下下唇,看着她戏谑的眼还停留在他的身上,有些恼羞的开口:“想。”声音淡淡的,淡得根本就听不见,而说完之后,满面的红霞又涂上了绮丽的色泽,红的似火,美得像霞。   “我听不到!”叫你丫的给老娘闷骚!想要就想要,还羞得像刚遇上这种事情的大姑娘似的,明明她才是那个应该害羞的大姑娘好吗?   好看的眉头皱了皱,面上的红潮也慢慢的淡了去,一双美如清辉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眼底浮现出些许委屈的神色,而后,淡淡的开口:“想。”声音冷清而坚定。怎么会不想,他想这个心思,已经想了好多日子了,上次要不是冷子寒搞破坏,早就成功了。   “算你上道!”苏锦屏说完,便开始准备下一步的动作,又是一口啃了上去,可是偏偏的,就在同时——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了!   于是,某女的脸色瞬间僵住了,某男的表情也极为难看!两人皆感觉是兜头被浇下了一盆子冷水,一个透心凉!   “小锦,不是说去踏青吗?出行的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冷子寒狂傲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百里惊鸿不动声色的咬了咬牙,拳头也不自觉的紧了紧,又是这个该死的冷子寒!   苏锦屏看了看床上衣衫半褪,风情无限的人,又看了看门口,纠结了半晌之后,对着门外开口道:“你去吧,我们不去了!”说完又在他光洁的胸口摸了一把,到了嘴边的肥肉,不吃不是太可惜了?踏青?有什么好踏的!   门口的冷子寒闻言,眉心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了上来,想起自己前几日在园中看见的那一幕,冷笑一声:“小锦,你们不去,我也不去了!你们在干嘛?”   “咳咳……我们在聊天!”苏锦屏睁着眼睛说瞎话。   听着这声尴尬的咳嗽,冷子寒更加确定了里面有问题:“聊天,说的什么?我也要听听!我进来了……”   “别——”清冷孤傲的嗓音响起,面颊飞红,自己这幅模样要是给情敌看见,他以后都没有脸面出现在冷子寒面前了。   苏锦屏也飞快的从床上跳下来,一路跑到门口,双手堵着,用眼神示意百里惊鸿快点把衣服整理好:“等……等等!”   门被堵着,冷子寒略带不悦的开口:“小锦,堵着门做什么?难道你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苏锦屏咬着牙回话,妈蛋的,坏了自己的好事,还烧了小鸿鸿的宅子,杀千刀的冷子寒,老娘跟你没完!   听着苏锦屏的这句不友善的话,冷子寒也有些皱眉,就算是真的在做什么,被自己打断了,以小锦现在的性子,也不至于对自己说出这些话来吧?眼神一凝,点漆般的眸中满是冷意,难道是那个卑鄙小人对小锦说了什么?   不多时,百里惊鸿的衣服已经整理好了,此刻,他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而且是在原本念头的基础上越发的坚定,他一定要除了冷子寒!必须要!而且越快越好。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苏锦屏的脸色极臭,和茅坑里面的某种不明物体有的一拼,凤眸放在能冷子寒刀削般的容颜上半晌,忽的冷笑一声,偏过头去,眼底除了恼怒还有愤恨。   这及其明显的愤恨之色,让冷子寒的心中咯噔一下,抬眸一扫,与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相对,两人的眼中都是火花四溅,在空中烧的噼啪作响!冷子寒的眼神曰:好你个百里惊鸿,果然对着小锦构陷本尊了,卑鄙!   而百里惊鸿丝毫不被他的眼神影响,只是淡淡的偏过头,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他本来就没有说一句假话。锦儿问是不是冷子寒纵的火,他也说了:不是。至于她怎么理解的,跟自己自然没有关系,何来他构陷冷子寒之说?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当口,云逸和云冷凝忽然过来了,一见他们,便笑道:“听祖母说你们要出去踏青,若是不介意的话,让我们也跟着一起吧,人多了,也好图个热闹。”   看这两人兴致勃勃,苏锦屏也不好拂了他们的意,又白了冷子寒一眼之后,方才踏了出去:“走吧!”   ……   两辆马车,从大街上经过。   前面的车中,是百里惊鸿、冷子寒和云逸三人,原本百里惊鸿是有洁癖的,预备乘坐自己的马车,但是在冷子寒挑衅的眼神下,他还是坐了上来。于是,这辆马车之中,满是浓浓的火药味!   冷子寒斜靠在一边,一条腿屈起,放在身侧的座位上,胳膊搭在膝盖上,微张的衣襟可以看到小麦色的肌肤,墨发地散,唇边勾着一抹邪肆的冷笑,点漆般的眸子含着冷意,扫着自己对面的人。   而百里惊鸿,淡淡的坐着,一缕墨发垂在胸前,时不时的随着马车行走时的晃动拂起,迷乱了那张绝尘离世的容颜,月色般醉人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冷子寒,面上无半分表情,却能让人感觉到他身上像有火焰勃发,欲将对方烧成灰烬。   云逸坐在中间,时不时的两边看看,脑后挂着一滴巨大的汗水,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在斗鸡吗?心下也有点后悔,早知道跟来会遇见这种状况,他就是窝在家中睡觉也比现在好!咳嗽了几声,试图缓解一下马车内的气氛,可是他的咳嗽却没有对那样人造成丝毫影响,仍然是那般对望着,静谧而诡异。   某逸的心中不自觉的流出了两条面条泪,他就算存在感低,也应该没有低到透明的地步吧?   而后面的马车中,云冷凝笑看着苏锦屏:“表妹,三皇子殿下,看起来很喜欢你呢!”虽说那态度是淡淡的,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在乎。   苏锦屏笑了笑,不置可否,倒是调笑道:“表姐和四皇子也是绝配,只是不知这亲事是什么时候?”若云冷凝真的嫁给了百里辰,那齐国公府就会成为四皇子的后盾,她还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一个没进齐国公府几天的外甥女,会比云冷凝这个嫡亲贵女重要,那么,自己嫁给百里惊鸿之后,难道要和齐国公府为敌吗?这样的事情,她想都不愿想。   云冷凝听闻此言,似是有些低落,强笑道:“四皇子殿下乃是皇家的人,婚事只有皇上才能指配,哪里轮的上我。”父亲的话,还犹言在耳,齐国公府向来是不插手皇家的事情,所以她不能嫁给四皇子,否则就是言明了齐国公府的立场,将云家拖到朝堂之争中,让她早早的断了心思,父亲定会再为她觅得一个如意夫婿。   苏锦屏皱了皱眉,也没有开口多说什么。云冷凝这个样子,看来是被舅舅施压了,正想劝慰几句,车帘就被人掀开了:“二小姐,表小姐,到了!”   二人相视一笑,便下了马车。一出马车,又毫无意外的看到了那两人斗鸡的模样,苏锦屏的嘴角抽了抽,别过头去。   “此处风景尚好,三皇子,表兄,要不我们一起作画如何?”云逸开口提议。   冷子寒耸了耸肩,开口道:“作画有什么意思,我更感兴趣的是比武,不知三皇子殿下意下如何?”   又来了!苏锦屏顿感头痛!   “乐意奉陪。”淡淡的四个字吐出去,冷冷的回视着他。   云逸两边看了看,一点也没看出这两个人有半点要比武的意愿,反而是看出了要拼命的意图,嘴角抽了抽,复又开口道:“还是不要比武了,这么好的风景和天气,比武不是辜负了这般美景吗?我们……”   “表兄,让他们两个在这里比武,我们去那边走走!”苏锦屏清亮的声音响起,眼中是十足的恼意。   “嗯,好吧!”云逸应了一声,就跟着苏锦屏和云冷凝过去了。   两人咬牙切齿的互瞪的男人皆是一愣,不悦的眼神扫了过去,见苏锦屏走在中间,云逸和云冷凝一人一边,而苏锦屏偏过头和云逸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两人的眼神俱是一冷,恨不得下一秒云逸的身影就消失在天地间!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除了对对方的怨恨,还有丝丝同仇敌忾的韵味,几个大步上前,飞快的将云逸和苏锦屏隔开。   云逸正和苏锦屏说明日秋闱的事情说得好好的,讲到一半忽然就被人这么隔离了,正想说点什么表达自己的不满,马上就感觉到两道杀人般的目光投到他的身上,刚刚才到嘴边的话,瞬间噎住了,顿了半晌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苏锦屏也禁不住在心中直翻白眼,这两人,简直脑子有病!   几人走了一段路,有些累,便席地而坐。   云逸想起方才没有说完的话,转过头对着苏锦屏开口:“表妹,明日……”   方才说了四个字,一身着黑袍,一身穿白衣,两个男人不善的眼神都扫了过去。冷子寒笑了笑:“表弟,有什么事情要跟小锦说?不如先对表兄说说如何?”   点漆般的眸子直视着他,眸中带笑,看起来十分友好。可是在云逸看来,像是一条毒蛇从脚底攀岩而上,让他的头皮有些发麻,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还未曾有哪一日和今日一般,觉得心里这么没底过,他的这位表兄在东陵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么会有如此恐怖的眼神!“表兄,是关于明日秋闱的事情,父亲已经接到了圣上的旨意,说是所有的世家公子、千金都要出席,表兄和表妹也当要去,表兄跟着我在一起,自当没有什么大碍,所以我适才是想告诉一下表妹秋闱的注意事宜,也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而坐在一旁,静默了半晌的百里惊鸿,忽然开口了,语气淡淡的:“云公子有话,可以告诉本宫,本宫愿意代为转达给锦儿。”   啥?!都坐在这里,自己就不能直接对锦儿说吗?为什么还要先告诉三皇子,再让三皇子转达给表妹啊?这不是脑子有病的表现吗?可是,看了看两人那看着自己的眼神,他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尴尬的笑了一声:“咳咳,让冷凝告诉锦儿吧,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心下却有些担忧,寒表哥和锦儿不是亲兄妹吗?这是什么情况?   云冷凝也深感奇怪,听了云逸这话,没再多想,便直接对着苏锦屏开口:“明日秋闱,按照往年的惯例,都不过是皇子们和各家的公子哥之间比箭术罢了,我和哥哥今日要跟你们一起出来,就是为了来提醒你一声,每年的秋闱,总有那么几个人会死于乱箭之下,被人‘不小心’误杀,慕容家现下可都盯着你,所以你务必要小心着些,以那个慕容昊的秉性,极有可能挑这个机会下手。”之所以不在家中说,是因为家中人多耳杂,被人听见了也容易生出些事端来。   “慕容昊的箭法极为……”云逸看苏锦屏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想要出言提点几句,可是才说了几个字,那两人不善的眼神又飘到了他的身上,叫他顿时感觉自己的身边阴风阵阵,堪堪的闭上了嘴,偏过头对着百里惊鸿大声开口:“三皇子殿下,慕容昊的箭法极为精确,出箭也向来是极快,而且每每箭走偏锋,甚至明明已经射出去的箭,还能在空中逆转回头,烦请您将这件事情告诉表妹,让她小心一些!”   说完之后,云逸的脑后都是巨大的汗滴,不说其他人要怎么看待自己的行为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云冷凝更是悄悄低下头,掩唇偷笑不止。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却没有“转告”苏锦屏,心中对云逸的上道相当赞赏。冷子寒也是一副理所当然,就该如此的模样。   苏锦屏顶着满头的黑线,明智的选择了无视了他们,一双凤眸抬起,看了看蓝天,云卷云舒,遮住了太阳的光芒,秋风扬起,竟比春日都要舒畅得多,眼神收回,忽的,看着冷子寒的身后,顿住了!   这一瞬间的怔忪,马上就引起了几人讶异的目光,冷子寒开口问道:“小锦,怎么了?”   可是苏锦屏却仿佛没有看到他,也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直直的看着他的身后,仿佛魂魄都被勾走了,百里惊鸿也看着他的身后,好看的眉头有些微皱。   冷子寒扭过头一看,瞬间也顿住了,那是……浅忆?可是浅忆不是……   那个女子,穿着一身绿衣,此刻正被一个恶霸扯着胳膊:“别他妈给老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小贱人,老子今天要定了你,你最好给老子老老实实的,不然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那女子疯狂的挣扎着:“放开!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就要报官了!”   “哈哈哈……报官?报啊!你去报啊!”这下不仅那恶霸笑了起来,恶霸身边的小喽啰也笑了起来。   “浅忆……”那是浅忆吧?苏锦屏呆呆的呢喃出声,眼眶中已经有泪水弥漫,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画面,飞快的回笼……   一个小丫头,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道:“小姐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   推开门,那个小丫头揉着面粉,笑嘻嘻的对自己说:“小姐,我在做月饼啊,中秋节,不吃月饼怎么成……”   “小姐,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   “小姐……”   “浅……浅忆,是浅忆!”苏锦屏站起身,却险些踉跄跌倒。   百里惊鸿飞快的伸出手,握住她的:“冷静些,浅忆已经死了。”   浅忆已经死了!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对着苏锦屏直击而来,她发了疯一般的甩开他的手,对着他怒喝出声:“胡说,浅忆没有死,没有,难道你没看见吗?那就是浅忆,那就是我的浅忆!”   冷子寒也有些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几个大步到了那群人的跟前,飞快的出手,不多时,就将那些恶霸打得趴在地上哀嚎起来,正想对着那丫头说什么,苏锦屏已经踉踉跄跄的跑了过去,看着那好似受了不小惊吓的小丫头开口:“浅忆,你是浅忆对不对?”   “小锦,她不是浅忆!”冷子寒出言打断,这个丫头比浅忆略微矮了那么一点点,应当不是浅忆,可是为什么两个人会长得这么像,难道是人皮面具?可是看了半天,也没在她的脸上看到什么破绽。   那丫头也怯怯的开口:“浅忆?浅忆是谁?”   这一句话,让苏锦屏心中的希翼之火瞬间熄灭了,仔细的看了看她,慢慢的也发现了不对劲,确实,她不是浅忆,浅忆长得比她高一点,而且浅忆虽然胆小,在她面前也总是强作镇定,不愿让她担心,可是面前的这个女子,明显的不是她的浅忆。浅忆已经走了,离开她了,她胸前的瓶中还装着浅忆的骨灰……   忽的,脑中闪过浅忆说的话,“我有一个孪生妹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就是母亲也经常认不出来呢”。   “你……你是不是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姐?”难道她是浅忆的妹妹?就是那个浅忆心心念念想找的妹妹?   小丫头一听,当即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浅忆的妹妹!”苏锦屏笑了,可是笑完之后,又哭了,一时间不知道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整个人像是疯魔了一般。   而百里惊鸿也在此刻上前,淡淡的开口:“找到了浅忆的妹妹,你该高兴才是。”   “是啊,我该高兴才是!”一把抹掉了脸上的泪水,看着那个小丫头,从前浅忆说起她便满是怀念和欣喜,没想到自己竟然能遇见,只是可惜浅忆不在了,“你姐姐是我的妹妹,她一直都很想找你,可是……”   那丫头闻言,眼睛一亮,对着苏锦屏开口:“我姐姐?你见过我姐姐,她在哪里?”   “她已经死了!”冷子寒不悦的开口,小锦已经够伤心了,还一个劲的提浅忆,这不是专门触动小锦的伤心事吗?   “死……死了?”小丫头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   苏锦屏上前一步,抓着她的手,开口:“你放心,我会代你姐姐照顾你的。”浅忆唯一的心愿,她必须替她达成!   找到了浅忆的妹妹,苏锦屏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觉是高兴还是伤感,大家看她的神情有些激动,便提议先回去。坐在马车上,苏锦屏睁大眼睛看着那丫头,就像生怕下一秒她消失了似的,从她的那张脸上能看见些许浅忆的影子,好似就是记忆的重合,让她的心中既是欣喜又是泛酸,“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当初从家中逃难,原本是有的,可惜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已经忘了那时候爹娘给我取的什么名字了。”   “没有名字,那便,叫浅殇吧?”苏锦屏开口提议,浅忆,浅殇。   小丫头闻言,点了点头。   前面的马车中,冷子寒和百里惊鸿都在闭目深思,浅忆的孪生妹妹,在这种时候忽然冒出来,是偶然,还是有人刻意安排?可是看苏锦屏这高兴得小心翼翼的模样,他们不约而同的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希望是偶然吧。   到了齐国公府,苏锦屏像是招待贵宾一般,什么东西都给浅殇拿最好的,一个劲的嘘寒问暖,好似要把对浅忆的好,全部都给这个丫头,只要看见浅殇的脸,她就觉得浅忆好似还活着,还活在她的身边。浅殇起初还有些拘谨,慢慢的也调节了过来。   大厅中,云逸派出去查探的人回来了,那个丫头是十多年前一场西武的大饥荒中,逃难到的南岳,原本是在一个员外的家中打杂,但是前不久,那个员外家中的生意亏空了,所以就遣散了所有的下人,而她从员外的家里一出来,就遇上了恶霸,正好就给他们撞上了。   云逸笑着开口:“看来是我们想多了,那个丫头的身家是清白的,还是想想明日秋闱的事情吧,表兄,明日你负责近身保护表妹,我盯着慕容昊,而三皇子就负责统筹大局,以免他们使出什么其他的阴谋诡计来!”   话音一落,两人皆点了点头。虽说他们从来就没有受过谁的分配,但是云逸的安排确实是合理,没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   ……   翌日,皇家狩猎场,一年一度的秋闱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一个个世家公子和千金都骑着马入了围场,齐国公带着府中的众人,一起往狩猎场而去,刚到门口,便和镇国公府的人迎面相逢,两方人马在门口对峙了数秒,齐国公的眼中满是怒火,而慕容家的人眼中都是恨意。齐国公的身边,便是最近在南岳风靡一时的百里惊鸿,而他们的身后,则是云家的少爷、小姐们,自然还有苏锦屏和冷子寒。   镇国公看了看这些人之后,冷哼一声,而后带着自家的人都进去了。   齐国公也未曾给什么好脸色,不屑的哼了一声,也进去了。   苏锦屏则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家众人的背影,明年的秋闱,就该看不见这些人了吧?   他们这一行人,骑着马一进入狩猎场,只是一瞬间,便引起了不少世家千金的惊呼声,一个三皇子殿下就够让人呼吸凝滞了,现下还多了一个一身黑衣俊美邪肆的公子,她们今日是走了什么运啊,竟然能同时看见两个绝世的美男子!   而此刻,其他的几位皇子也都到了,大皇子的身边,还带着那个不知礼义廉耻的慕容双,众人鄙夷的眼神时不时的往那边扫,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而慕容双却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对这些眼神视而不见,一双阴毒的美眸看着不远处的百里惊鸿和苏锦屏,等着吧,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她慕容双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忽的,那边四处看着场中情景的平广王,眼神不经意间扫到了苏锦屏和冷子寒的身上,瞳孔瞪大,正要惊呼出声,却冷不防的被一双点漆般的眸子锁住,那人的眼神带笑,那笑意也叫人毛骨悚然!平广王赶紧闭上嘴,没敢吭声,要知道自从被魔教洗劫了之后,他现在可是每天都在喝稀粥,他一点都不希望又惹着了这个大魔头,最后回去喝米汤!   见他上道,冷子寒才满意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皇上驾到!”小太监的一声高呼响起,不多时,身着龙袍的百里傲天,就乘着龙辇入了围场。   众人皆下马行礼:“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下了龙辇,走到高台之上,对着众人开口:“平身吧!”   “谢陛下!”众人起身,而后恭谨的站在一旁,垂手而立。   “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秋闱,还是老规矩,分为上下两场,谁得的猎物多,谁就是赢家!”老皇帝说完,一旁的太监便将边上一个长方体囚笼上面的黑布扯开,里面,竟是一只纯金色的小狼!“这便是今日秋闱的奖励,乃是南疆上贡而来,天下间,只有这么一只。谁赢了,就是谁的。今日朕的身子有些不适,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去年的魁首是毅儿,看看今年是谁。”   话音落下,老皇帝的语中带了不少笑意,似乎很为百里毅这个儿子骄傲。   那只小狼,身上的毛是黄金般的色泽,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莹绿色的眼睛泛着野性的光芒,绝对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品种!看着那只小狼,苏锦屏的眼中也不自觉的露出丝丝兴味,和些许志在必得的光芒!   “你,喜欢?”淡淡的声音自耳畔传来,显然是一直观察着她的眼神。   苏锦屏很是坦诚的点了点头:“嗯!喜欢!”可惜昨日云冷凝已经说了,秋闱只有男人们能参加,女人们只能在一旁看着,不然她还真想露一手,把那个小东西抢回来。不过,她苏锦屏看上的东西,就是被别人抢走了,她偷也要偷回来!   百里惊鸿正要开口,冷子寒的声音响起了:“小锦喜欢,我就帮你夺回来!”说完,挑衅的眼神看向百里惊鸿。   也就在此刻,老皇帝开口了:“鸿儿的眼睛既然看不见,这狩猎就不必参加了,也免得被误伤了!”   这话音一落,那些贵女们的眼中都是叹惋,是啊,若不是三皇子殿下的眼睛看不见,她们就是不要脸面也要想法子将自己嫁过去啊,哪里轮得到那个上官锦!可惜……   冷子寒幸灾乐祸的眼神也扫了过去,哼,他怎么忘了,这个卑鄙小人要装瞎,怎么跟自己斗!   偏生的,百里惊鸿今日却是豁出去了一般,淡淡的对着老皇帝开口,声线冷清依旧:“本宫的眼睛,已经好了。”怎么能让冷子寒一人占了风头去,这狼,该是自己送给她才对。   什么?!这下惊讶的就不止老皇帝一个人了,还有无数瞪大双眼的名门贵女们,好……好了?几位皇子的眼神亦皆是一闪,看向百里惊鸿的眼神,多了些防备。而百里毅,防备之中还带着复杂和嫉妒!   “是什么时候好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老皇帝的心中是难掩的震惊,他的眼睛好了,那……   “不久前。父皇并未问过。”即,不是我不说,而是你不问。   这下众贵女们皆有一种捶胸顿足之感,悔得自己的肠子都是一片青灰色!好了?竟然好了?那为什么她们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现在怎么办?这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个上官锦吗?从上次那一舞,她们承认上官锦的才情是比她们好些,可是她们的身份比上官锦可不止高了一点半点啊!   “皇上,时间到了,围猎该开始了!”一旁的小太监开口提醒。   老皇帝这才回过神来,开口道:“好了!围猎开始,你们都是我南岳的青年才俊,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谨遵皇命!”众人一同开口回话。   冷子寒和百里惊鸿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除了挑衅和冷意,别无他物,而后,同时转过头,甩给云逸一个眼神,示意保护苏锦屏的事情交给他,紧接着,马鞭一扬,飞快的对着丛林冲去。   云逸抽搐着嘴角,一脸麻木的看着那两人的背影,他们昨日不是说的好好的,寒表哥近身保护锦儿,三皇子统筹全局的吗?现在交给他一个人,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而苏锦屏却没有管他们,只是唇边噙着一抹笑意,一眨不眨的看着笼子里面的那只小金狼,而那狼也似乎是通人性,见苏锦屏看着它,当即目露凶光,还亮出了白森森的牙,威胁意味十足。苏锦屏见此,反而笑了,心下对这只狼也更感兴趣了,充满野性的东西,她才喜欢,若是柔弱的跟只兔子似的,就没了让她喜欢的价值了!   眼角的余光看见不远处的慕容双起了身,还四处看了看,见没人看着她之后,做贼一般的离开了高台,往后面去了。红唇勾起,向云冷凝打了个招呼,而后跟了过去,云逸也跟在她的身后。   远远的,就听见慕容双的声音传来:“三哥,你待会一定要射死那个贱人,这是我们杀了她最好的机会!”   “不必你说我也知道,大哥的仇我一定会报!”大哥的事情,绝对和那个贱人脱不了关系!“大皇子殿下,您不是也要借机除了三皇子么?”   本该在围场中狩猎的大皇子,笑了笑,开口道:“当然,秋闱可是最好的机会,即便是误杀了,父皇心中恼怒,也不会让人以命相抵。不过,一箭双雕才是最好的!”说着,将自己箭尖上的箭头削了下来,下人马上递了一个带有四皇子府标识的箭头,装了上去。装好之后,对着慕容昊开口:“本宫建议你还是换个箭头,撇清了关系,也免得与齐国公府结怨!”   “早就结了怨了,也不差这一笔!我慕容昊定要用慕容家的箭头,让那个贱人死个明白!”慕容昊咬着牙开口。   “随你吧!”百里奚说完,便径自跨马走了。   慕容昊紧随而去,他们一走,慕容双便回了高台,苏锦屏和云逸轻轻一侧身,躲入高台边的幕布之后,让慕容双从他们旁边经过,待她走远了,两人方才显身出来。云逸有些担忧的看着丛林:“三皇子殿下……”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她看上的人,若是连一支暗箭都躲不了,就没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了。想着走到百里奚方才站过的地方,蹲下身子,将他刚刚扔掉的那个代表着大皇子府的箭头捡了起来,红唇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而后将那箭头收入袖中。想一箭双雕?那就让我们看看,一箭双雕的会是谁!   回了高台之后,苏锦屏若无其事的坐着,和云冷凝聊天。   聊着聊着,忽的,一众贵女们的惊呼声响起,苏锦屏的凤眸亦眯起,耳边听到一阵犀利的风声,红唇微勾,来了么?回过头,一支箭羽对着她破空而来……   第二卷◆展芳华【015】当众掌掴   “啊!”苏锦屏尖叫一声,飞快的转过头抱住云冷凝,展现出一副无限害怕的模样,而后,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将袖中的箭头投射而出!   于是,人们就看见那只破空而来的箭羽,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在空中飞快的转了一个角度之后,竟直直的对着高台正中间的皇帝射去!老皇帝瞬间面色一变,瞳孔睁大,在那箭羽射到自己之前,极快的伸手一扯,旁边的一个小太监被扯到他的身前……   “啊!”一声惨叫,那小太监命丧当场!   皇后和众命妇们皆一齐尖叫出声,贵女们更是吓得屁股尿流,没了半分大家淑女的风范。   老皇帝更是大怒,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喝一声:“安静!给朕闭嘴!”   这一声吼,才让场面镇定了一些。贵女们皆颤抖着身子,和身边的人抱做一团。   “来人,给朕查查这是谁的箭!竟敢谋害朕!”老皇帝气得面色铁青,若不是身边有个小太监,现下被交代的就是他自己的命了!   慕容双瞬间面色煞白,那箭若是没弄错,就是自家三哥的了,只是好好的射向苏锦屏的箭,怎么就突然对着皇上去了!想着惊惧的眼神看向苏锦屏,却见对方回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笑,笑完那凤眸中还满是可惜之色,本来还准备帮小鸿鸿报仇,借机除了这个没人性的皇帝,可惜失败了,着实可惜!不过,害了慕容家的人和大皇子是够了吧?   不多时,几个查探的人上来一看,马上便转过头对着老皇帝开口:“启禀皇上,这是慕容家的箭!”   “来人,把慕容家的人给朕带来,朕要亲自审问!”老皇帝气得面色通红,一张脸更是青紫交加,几乎已经忘记了慕容家是十大世家之二,世家中除了齐国公府,无人能左其右!   秋闱,一般说来,得胜者都是那些年轻的公子哥,但是大臣们还是都要参与的。不多时,慕容越、慕容华和慕容昊都被带来了,来的还有慕容家的旁支,只是每个世家嫡系长房都会有其特殊标志,所以这箭说不到旁系和其他几房之人的身上去。慕容越也是气得老脸通红,儿子在秋闱场上借机杀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今日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竟然对着皇上射了过去,这不是弑君吗?   “砰!”一支箭被扔到慕容家众人的面前,老皇帝怒喝出声:“慕容越,你给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想谋逆吗?”   “皇上,老臣,老臣……这都是误会啊,老臣若是在秋闱上用自家的箭羽谋害皇上,岂不是找死吗?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还请皇上明察秋毫!”慕容越飞快的开口为自己脱罪。   岂不知,这话就是提醒了老皇帝,慕容越手握二十万大军,此刻正屯兵灞上,离京城不过数十里的距离,要是他想杀了自己,再举兵谋反也不是不可能!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所有出猎的人都被召集了回来,兵部侍郎是慕容越手下的人,方才也走的不是太远,想着刚刚看见的情况,便开口对着老皇帝道:“皇上,请听臣一言,臣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明明大家都看见了,这箭是对着这个上官锦射来的,怎么就忽然偏了,对着皇上而去呢?这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那,大人的意思,是说本宫的皇子妃没被射死,所以深感遗憾?”冷冷清清的声音飘来,不像往常一般的淡漠,反而夹杂着熊熊的怒火,让人一听就莫名的生出不少寒意。话音一落,他手中镶着宝石、金刚石的长弓,直直的扔到了那兵部侍郎的面前,威胁意味十足。   吓得兵部侍郎险些没晕过去,赶紧转过头开口:“三皇子殿下恕罪,下官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下官只是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这位三皇子虽说才刚刚归国,但是他那庞大的财富,像众人昭示着他绝对不像众人想象的那般简单,皇上对他的态度也是隐晦莫名,虽说看不出待他特别之处,但三皇子屡屡不顾君臣礼仪,而没有被皇上惩处,却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就是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跟百里惊鸿来硬的。   于是,原本要被引到苏锦屏身上的目光,被百里惊鸿这么插科打诨之后,又重新回到了慕容家众人的身上。而百里惊鸿也慢慢的踱到苏锦屏的身边,完全不顾这么多人在场和所谓的男女大防,在她旁边坐下,而后一把揽过:“别怕。”   苏锦屏也很是配合的在他怀中装着瑟瑟发抖,低着头似乎是在小声抽泣。活脱脱的就是一副极度惊恐的模样,一个弱女子被吓成这样,甚至连男女大防都忘记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倚在男子的怀中抽泣,还有谁会怀疑她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那爱卿的意思,是这箭应当一箭双雕,先杀了朕未来的儿媳,再射死朕?”老皇帝的脸色也极为难看,那会儿险些被射杀的怒火已经平定了下来,他的心中却产生了巨大的怀疑,二十万兵马交给慕容家,到底是对还是不对!所以不管这件事情的事实如何,他也一定要借此将放在慕容家的兵权拿回来!   兵部侍郎吓得腿一软,马上就跪下了:“陛下,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陛下!”这一跪,却让他的膝盖跪到了一个硬物上面,低下头一看,将那东西捡起来,正是一个箭头,“这是何物?”   “呈上来!”老皇帝冷着脸开口,而这下不仅仅是慕容昊,就连慕容双的脸色也变了,那不是那会儿大皇子扔掉的箭头吗?   百里奚也瞬间觉得脚步有些虚浮了,方才他进了丛林,原本想找机会射杀了百里惊鸿,可是始终没有找到动手的时机,所以那根插着四皇子府标志的箭头,还在他身上的箭囊里,他的脑袋马上就混乱了起来,这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好。   那箭头到了老皇帝的手中,他将那箭头翻转过来一看,上面的标志显示在自己的面前,一张本来就极为难看的,登时臭的和茅坑的石头有得一拼!“百里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了朕的命?”   一声暴喝响起,让所有的人都险些吓得晕过去!这下那好好的箭头为什么忽然对着皇帝去了,也便有了解释,不过就是被这东西打偏了!可是谁曾想,这竟然是大皇子的。   百里奚从马上跌落了下来,没了平日里半点高贵皇子的模样,连滚带爬的到了老皇帝的跟前:“父皇,儿臣冤枉!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儿臣若是想弑君,怎么会用自己的箭头,请父皇明察!”   这下老皇帝皱着眉,沉吟了起来,确实,要是真的是他,如何会用自己的箭头!   就在这万籁俱静的当口,一阵狂傲邪肆的声音响起:“真没想到,这么小的箭头,也被发现了!”   这声音正是冷子寒的,苏锦屏听到的时候,险些喷笑出声,这家伙,不是把百里奚往绝路上逼吗?   果然,众人还没来得及责怪冷子寒不懂礼数,老皇帝暴怒的声音就响起了:“你说是旁人陷害你,那旁人陷害你,为何不直接射出一支箭来打偏了慕容家的箭,届时多么显眼,自然会起到陷害你的效果,为何要找这么一个小小的箭头?分明就是你图谋不轨,还指望着朕瞎了眼,看不见这箭头!”   大皇子瞬间便被吓得六神无主,还是他的生母皇后起了身,飞快的跑到皇帝的跟前开口:“皇上,一个箭头并不能说明就是大皇子所为啊,也许的有人蓄意陷害大皇子。”   “那为何旁人谁都不陷害,就偏偏陷害他?”老皇帝一声怒吼,吼完之后,自己也皱了皱眉。若是大皇子落难,这最得意的,自然就是自己的第四子百里辰了,要知道现下这两人谋夺皇位的朝堂之斗可谓是越发的严重,若真是如此,他就要好好思索这件事情了。   百里辰见老皇帝的眼神似有似无的对着自己扫来,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件事情跟他可没有关系啊!一双晶亮的眸子四处一扫,忽然就看见了百里奚背后的剑鞘中的一支箭有所不同,于是开口道:“大皇兄,你背后的那支箭是怎么回事?”   老皇帝的眼神也马上就放到了那支箭上,还不待百里奚有所行动,就自顾的将那支箭抽了出来,现下百里奚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想要得到其他皇子的箭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现下皇权之争极为激烈,皇家每个人的箭羽也都是皇家各自独有的标志,旁人模仿不来,要是偷了对方的一只箭羽,势必会被察觉,所以他才派了自己潜伏在四皇子府的卧底偷了一个箭头出来,只要装到自己的箭尖上,就可以用来陷害百里辰,但是这箭到了父皇的手中!   这下就要看父皇是怎么想的了,第一个想法,自然就是自己是被人陷害,换走了箭头。第二个想法,那就是自己处心积虑的想要谋害他,但是怕人看出端倪,所以就无奈之下随便找了一个箭头来充数。   果然,老皇帝一看那个箭尖就沉吟了起来,要是这么说来,这件事情不是老大做的,就是老四做的!想着一双精明的眼在他们两人的身上看来看去,百里辰离得很远,还不知道那箭羽就是自己府上的,所以是一副悠闲自得的神态,百里奚却是冷汗巨流,身子也隐隐有些颤抖,极容易让人联想起四个字,做贼心虚!   “叮!”的一声,老皇帝将那剑扔了出来,“老四,这上面的箭头是你的,你有什么话要说?”一双眼含着威严之气,冷冷的扫着他,想在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百里辰顿时大惊,没想到他发现百里奚的箭有问题,倒把问题引到他自己身上来了,登时翻身下马,跪下开口:“父皇,儿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冷凝不自觉的抓了一下苏锦屏的手,看样子极为紧张。苏锦屏偏头看了她一眼之后,皱了皱眉,她可以说话帮百里辰解围,但是现下是皇帝怀疑自己的两个儿子,她要是插了嘴,不仅会让皇帝觉得她跟这件事情有关系,而且很有可能以后只要有这种事,连齐国公府和百里惊鸿都会被怀疑上。   而一直揽着她的百里惊鸿,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心绪不宁,美如清辉的眼眸在百里辰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开口道:“父皇,若是四皇弟,他何以会将那个箭羽指出来?”语气淡淡的,却让所有的人都怔了一下!   就连百里辰都有些惊奇的看了他一眼,自己这个三皇兄回国之后,可是除了和那个上官姑娘频频闹出绯闻之外,可没有管过别的事情啊,今日竟然会帮自己说话?但不管是何缘由,总归是卖了自己一个人情。   老皇帝闻言,也深觉有理,确实,本来这件事情不关老四的事,他却要把箭的问题说出来,不是明显的给自己找事吗?只是百里惊鸿帮他说话又是何意,难道已经站到老四那边去了?心下千转百回,但是他也知道现下首要的问题,是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了:“鸿儿此言有理,那么这件事情,就当是你干的好事了!”说着便对着大皇子一声怒吼。   百里奚现下是恨不得将百里惊鸿一刀给杀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人,一开口就想要自己的命,对着老皇帝开口道:“父皇,这件事情儿臣是真的不知道!儿臣是无辜的,儿臣……”   眼看这边是审不出什么了,老皇帝冷眼扫向慕容家的众人:“你们说说看,怎么好好的射箭,会射到高台上来,这箭是谁射的?”   “启禀皇上,是老臣射的!老臣年迈,看不太清楚就射了,岂知这箭会到高台上来,这都是老臣一人之过,请皇上治老臣误射之罪!”慕容越开口回话。   慕容昊一惊,诧异的转过头看着慕容越,这箭是自己射的,父亲大人怎么会说是他射的?慕容越却也在同时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他们慕容家旁支无数,子息众多,但是真正上得了台面的,只有自己的大儿子慕容枫和三儿子慕容昊,枫儿现下已经算是折了,要是再加上三儿子,他们慕容家就是后继无人了!所以一定要保住昊儿!   苏锦屏也有些奇怪的扫了他们一眼,这样子,慕容越是要当为儿子牺牲的父亲了?不过这老匹夫也真是个滑头,只说是误射,误射么,自然是可大可小了,和弑君是没有可比性的!   老皇帝却也不是傻子,冷笑一声:“误射?朕看你们是蓄意谋害!误射射偏了,所以就找了一个暗器将箭打得偏过来,就是为了要朕的这条命!不招也可以,来人,把大皇子和慕容家的人送到大理寺,大刑伺候,朕看你们招是不招!”   “皇上三思啊!镇国公府可是我南岳的望门大族,若是送到大理寺,就是出来了也是声明全无,还请皇上息怒,毕竟他们都是我南岳必不可少的人物啊!”齐国公如是开口。   苏锦屏险些喷笑出声,这话似乎是在帮他们求情,但是事实上却是在害他们,这不就是在告诉皇上他们的身份有多么高贵,让皇帝深刻的认识到他们可能存在的野心吗?看来自己的这个舅舅,也是个人物!唯云家马首是瞻的几大世家也出来符合,都很卖力的为镇国公府“求情”。   慕容越看着这群该死的老匹夫,气得牙齿咯咯作响,皇上的性子,别人不了解他还能不了解吗?他本来就有些忌讳世家大族,而之所以要处置自己,也是对自己生出了怀疑之心,这群人还来加油添醋!   于是,老皇帝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怒火,瞬间有爆发了出来,咬牙切齿的开口:“是啊,慕容家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朕动不得他们,他们的地位比朕都要高贵,朕险些被射死了,也不能审问他们是吗?”   此言一出,几大世家的人马上就跪了下去:“皇上恕罪,臣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皇上恕罪!”   “哼!”老皇帝一甩袖袍,而后转过头对着一旁的人开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朕将这些乱臣贼子拖下去!”   这下都用了“乱臣贼子”了,看来是笃定他们就是有意弑君了,要是拖进牢房,绝对没有再翻身的可能!百里奚当机立断,开口道:“父皇,儿臣招!儿臣招供!”   “好,你说!说说看你是有多盼不得朕死!”老皇帝气得面色铁青,而本来准备再求情的皇后,也瞬间哑然。   百里奚一听此言,当即趴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说着:“父皇,儿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箭头是儿臣换的,儿臣原本打算借机除了御史大夫,而后嫁祸给四皇弟的,原本的箭头就扔在地上了,所以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旁人捡到了,所以用以陷害臣弟!”御史大夫是他的人,这样说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嫌隙,总比说自己要除了百里惊鸿,或是要弑君的好!   苏锦屏眉峰一挑,没想到他还不蠢嘛,这么快就想到了解决之道!现下的情况就是看皇帝是什么想法了,要是皇帝无意处置,他就能逃过,要是有意处置,那就难说了!   老皇帝冷冷的看着他,忽的,毫无预兆的踹了他一脚,而后冷笑出声:“你以为朕是傻子吗?御史大夫是谁的人,朕看不出来?你当朕是瞎的?”老皇帝本来还是很看好自己的大儿子的,可是今日这事,是真的将他激怒了,因为他自己都不能确定,百里奚到底是不是想要杀父篡位!   这下御史大夫也吓得脸都白了,自古以来皇帝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虽说这种事情历朝历代都有,可是能把皇上气得说出来,那就是真正的离死不远了,腿一软,就跪下了,而后一个劲发抖,也不敢说什么,怕又触怒了龙颜。   大皇子也没想到老皇帝会直接就说出这些话来,这下他方才明白对方是真的气急了!现下要是自己被带到大理寺,大理寺卿是百里毅的人,而百里毅虽没看出他多少夺位的意向,却是素来与自己不合,所以即便不是谋逆,也绝对会被屈打成招!可若是说了实话,构陷兄弟还算不得什么大罪,谋害兄弟那就是天理不容了!不说,就是死路一条,说了,就与皇位无缘!   最终,开口道:“父皇,儿臣说,儿臣是准备射伤三皇弟,造成四皇弟和三皇弟之间的嫌隙的!”   这话一出,老皇帝的怒气方才消了一些,总归是说了一半实话了!于是,又是一脚狠狠的对着他踹了过去:“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连你亲弟弟也要算计!”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错了!”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一张俊脸的面孔也吓得惨白。   “你的错是向朕认吗?去向你弟弟们认!若是他们不肯原谅你,你就跪死在这里吧!”老皇帝咬着牙说了一句,就偏过头去不看他,心下还是不忍心杀了自己的儿子的,所以给他一条生路让他自己去谋。   百里奚马上起身,弯腰对着百里辰和百里惊鸿道歉:“两位皇弟,是皇兄一时糊涂,你们就原谅为兄这一次吧!”心下却是气得牙痒痒,有了今天这一出,以后自己就是坐上了帝位,也会时常被人戳脊梁骨!   “皇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百里辰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   而百里惊鸿却做着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   “三皇弟……”百里奚咬着牙出言提醒。   “有事?”淡淡的抬起头回视着他。   百里奚顿时气结,好你个百里惊鸿,居然假装没有听到!咬着牙,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绝美的容颜淡漠依旧,慢慢的吐出了三个字:“你配么?”   “嘶!”此言一出,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三皇子这话,好狂!就连百里毅都有些微怔,不论如何,父皇和满朝文武都在这里,为了展现自己作为皇子的大度,就算是真的恼怒也该是佯装原谅的,他既然回了这么一句!   百里奚的面子马上就挂不住了,皇后上前开口:“三皇子,不论如何,大皇子也是你的长兄,即便是有错,你也不该如此咄咄逼人!”   苏锦屏闻言,冷笑出声:“恕民女直言,是哪条律法规定了兄长犯错,道歉之后就一定要原谅?还有,三皇子的意思,可不是大皇子不配得到他的原谅,而是根本就不配让他生气,既然没有生气,又谈何原谅?三皇子你说是吗?”   微微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眸中带笑:“是。”   “大胆,本宫说话,你有何插嘴的余地?来人,给本宫掌嘴!”儿子受辱,皇后自然要帮忙出头。   一双淡漠的眸子轻轻的扫了过去,眼神很淡,却让皇后的身子禁不住颤抖了一下。缓缓的开口:“皇后的意思,是想让大皇兄跪死在这里么?”   方才皇上已经说了,三皇子和四皇子不原谅大皇子,大皇子就只能跪死在这里,君无戏言,皇后也不是傻子,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咬着牙,没有出声!而高台下的冷子寒却冷笑了一声,看着皇后的眼底寒光一闪,隐晦莫名。   这下,百里奚算是脱罪了,但是也彻底的得了老皇帝的厌弃,比起百里辰,已经少了不止一星半点的胜算。而且,老皇帝也还没说不再处置他。   而后,老皇帝的眼神又扫到地上那群人的身上,大皇子脱了罪责,慕容家的人可还没有:“这么说来,这都是你们一手策划的?”   慕容昊眼神一凝,想着大皇子方才扭曲了事实,说了那话脱了罪,当即也依葫芦画瓢的开口道:“皇上,想必您方才也看到了,那箭不是对着您射去的,是中途叫人打偏了!这个叫上官锦的女子,坏了臣妹妹的姻缘,臣一时气不过,所以才想给她个教训,谁知却遭有心人利用,所以才险些误伤了皇上!”   “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骁骑营的首领,行事竟然如此龌龊,与一个弱女子过不去,你真是丢尽了我南岳男儿的颜面!着,除去骁骑营首领一职,回府好好反省!”老皇帝咬着牙开口。   奇的是,一直和慕容昊不对盘的云逸,竟在此刻开了口:“启禀皇上,慕容枫已经被您下旨永不叙用,现下若是慕容昊又被夺了骁骑营统领之位,慕容家不就……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老皇帝愣了一下,似乎也在思索着个中关系,半晌之后,开口道:“那就拖下去,重大一百军棍,以儆效尤!”   “谢皇上开恩!”慕容昊虽是奇怪云逸今日为何会帮自己,心下也是警惕了好几分,但是受些皮肉之苦,决计比失了官职要好得多,于是便乖乖的被下人带了下去。   随即,老皇帝的眼神又扫到了慕容越的身上:“慕容越!那剑分明是慕容昊射的,你却说是你射的,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慕容越心头一冷,也知道对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更明白自己今日是遭了怀疑,低头道:“老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即是如此,灞上的军队,你就交由鸿儿接管吧,而你,就老老实实在你的慕容府待着,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若是再有下次,朕绝不客气!听明白了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一下!二十万兵马交给三皇子,这不仅意味着一个世家可能就此覆灭,也意味着今日才公布自己的双眼已经治好了的三皇子,得到了皇上的器重,极有可能登上皇位。因为手握重兵的皇子,现下南岳可是只有百里惊鸿这一个!   然,百里惊鸿的心中却有些冷嘲,百里傲天此举,可不是为了重用他,而且试探!若是他接下了,就表示有不臣之心,若是不接,才能证明的“忠心”。淡淡的扫视着百里傲天,近乎是在用眼神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洞悉了他的想法,而后,开口道:“儿臣定当不负父皇厚望。”   此言一落,百里傲天的脸色就变了,看向百里惊鸿的眼神已经不如初始一般带着笑意,而是极为冷冽!自己的这个儿子,才震四国、艳惊九州的名头,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所以他确定对方一定能听得懂他的话,可是他竟然答应了!答应了,这不就是向自己宣战?他没先到百里惊鸿现下已经有了这么大的胆子,说这句话,也不过是想让对方拒绝,让自己更加放心!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答应了,而他说出来的话,是绝对不能收回来的!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容越将虎符交给了百里惊鸿!   老皇帝的一张脸,已是难看到了极致,可是百里惊鸿却对他的脸色视而不见,二十万兵马,是对方用来试探自己的,要是自己的实力再软一些,便绝对不能接,接了就是必死无疑,可是他现在手上的筹码便已经足以和百里傲天匹敌,若是再加上这二十万兵马,就等同于如虎添翼,即是如此,他为何不接?苏锦屏的凤眸也微微眯了一下,看样子,小鸿鸿是要准备出手了!   大皇子、慕容家和老皇帝现下都是活脱脱的赔了夫人又折兵!特别是大皇子,他想害百里惊鸿不错,可是还没来得及出手,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真是气死他了!   老皇帝恼怒之下,还将自己被百里惊鸿憋出来的怒火都发泄到了大皇子和慕容家的身上:“大皇子在府中禁足三个月,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   “皇上!”皇后还要求情。   “求情者同罪论处!”冷眼扫了过去,皇后马上噤声。   慕容越的眼神却变了一变:“皇上,一个月之后,便是双儿和大皇子的婚期,这……”   “哼,不过是个不知廉耻的下贱女子罢了,难道还有资格进正门不成?从后门抬进去就行了,也免得污了我皇家的颜面!”老皇帝的话是半分脸面都不肯给慕容家留,这下不仅仅是慕容双面色煞白,慕容家其他人也是面色铁青,其他世家的人或低头窃笑,或仰头憋笑,看这样子,慕容双今日回了府,又少不了一顿排头!而且堂堂一个嫡女,因着上次的事情就已经是颜面尽失,现下还要从后门进去,以后就是贵为皇子侧妃,也不可能抬起头来做人了!   “皇上,臣女……”慕容双想为自己说几句话。   老皇帝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她说话就更上火了:“这么一个下贱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朕说话,来人,给朕掌掴四十下,叫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不……”话音没落,几个宫中的女官已经上前,狠狠的几巴掌对着她的脸抽了过去,这几个女官都是宫中常年执法的,下手自然也是极重,不一会儿,慕容双的那张脸就被打得青肿了起来,一声一声的惨叫从她的口中溢出,不一会儿,竟是连牙都打落了一颗!看得一些贵女们心中既是幸灾乐祸又是不忍。   苏锦屏却毫不避讳的噙着满面笑意看着她,慕容双恶狠狠的眼神也回视到苏锦屏的身上,似乎要将她撕碎!   半晌,四十巴掌打完了,慕容双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了,大皇子也颇感作呕的偏过头去……   老皇帝处置完了这边,又对着刑部的人开口:“去查清楚这箭头是谁扔的,查不清楚你们就提头来见!”   “是!”刑部尚书胆战心惊的应了一声。   “好了,今年的秋闱就到此为止吧!”老皇帝说完,看了看那匹小金狼,开口道,“谁的猎物多,这金狼就归谁!”   不一会儿,小太监就盘点了出来:“皇上,越王府的世子列得十二件,白府的……”说了长长的一串之后,复又开口,“七皇子猎得二十七件,三皇子和齐国公府的上官公子,各猎得四十二件!”   于是,人们刚刚准备恭喜七皇子的,瞬间都顿住了!百里毅那满面的得意之色也瞬间僵住了!   贵女们也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容貌出色得不像话的两人,四十二件?这可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啊,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   两人势均力敌,这小金狼归谁,自然就不好说了。僵持了一会儿,也没有一个人出言愿意放弃这匹狼,难道要再比一场?而冷子寒的眼眸往高台上一扫,在看到一个殷切的看着百里惊鸿的人的时候,眼底忽的浮现出一抹笑,开口道:“即是三皇子喜欢,在下就不夺人所好了!”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想着自己的初衷,也没有推辞。宫人将那笼子拎到了百里惊鸿的跟前,一个浅黄色宫装的女子飞快的冲了过来,眨巴着大眼睛,殷切的看着百里惊鸿:“哥哥,送给我吧?这匹狼长得好可爱,蓉儿好喜欢!”   这下百里惊鸿就明白冷子寒打的是什么心思了!原是看见了蓉儿的眼神,苏锦屏也有些皱眉。   “这是给你皇嫂的定情信物。”淡淡的出言拒绝。虽然他知道她更想要的定情信物是他剩下的九把钥匙,但是那东西,现在还真不能给,给了,怕是婚期无望了!   这下百里蓉的脸色就变了,狠狠的剜了苏锦屏一眼,捂着唇哭着跑了!   百里惊鸿淡淡的扫了一眼她的背影,似是担忧,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将那个笼子递给了苏锦屏身后的以陌。   “若是担心,就跟去看看吧!”苏锦屏淡淡的开口,语气很平静。   “你不生气?”偏头开口。   “不生气!”百里蓉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在意也没有什么不对。   苏锦屏本以为听见这话他当高兴,谁知他竟然转过头不看她了,而且从那侧面看起来,好像是生气了。这下就轮到苏锦屏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了!   “好了,都回去吧!”老皇帝说完,便臭着一张脸走了。   而百里惊鸿也有些突兀的放开了苏锦屏,起身,跨上马,走了,去的是齐国公府的方向。留下苏锦屏傻呆呆的站在他的身后,脑门上满是问号,怎么回事?拎着那小金狼的以陌也有些奇怪,殿下这是怎么了?   苏锦屏跨上马,没走几步,冷子寒便跟了上来,其实他也搞不懂百里惊鸿在想什么,原本看见百里蓉似乎也想要那匹小狼,所以刻意给他出了个难题,结果这个难题没拦住他,好端端的竟然先走了,而且看那模样,似乎还生着不小的气。但是这也正给了他对小锦说一些事情的机会不是吗?   齐国公在前头带头走着,冷子寒的苏锦屏的身边开口:“小锦,有些事情跟你说说!”   “什么事?”看他的样子有些严肃,苏锦屏也暂时把自己答应百里惊鸿的,不再理他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   轩辕以陌眉心一跳,总觉得冷子寒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果然:“你还记得上次在皇宫,百里惊鸿和我交手,最后误伤了他的事情吗?”   苏锦屏点了点头,自然记得,她那时候可是心疼的不得了!   “那是他一手策划的,故意打偏了力道,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你的好感,还有,若是我没料错,他还误导了你说皇子府是我烧的,说不准就叫你再也别搭理我了,小锦,我告诉你,那个家伙卑鄙的很!看起来倒是一副伪善的模样,他烧了皇子府,一来是为了住进齐国公府,二来是为了陷害我,你还是小心着他些,不然……”说着冷哼一声,没有再开口。   苏锦屏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咬着牙开口:“你的意思是,那次受伤是他自己设计的?”   “是!”冷子寒笑着点了点头,唇畔是挂着一抹邪肆的笑意,看着苏锦屏怒极的脸,心下无比愉悦!   某女磨了磨牙,面上露出了一个极为阴森的笑容……   第二卷◆展芳华【016】我们把鸭毛掸子扔了好不好?   见苏锦屏的表情有些狰狞,冷子寒的心中也浮现出一丝丝冷笑,百里惊鸿,你真当我冷子寒是有苦只会往肚子里面咽的笨蛋吗?轩辕以陌虽然没明白殿下受伤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但是关于大火的事情,她还是知道一些的,那根本就是殿下自己干的好事,所以现下她的心中也有些忐忑,看姑娘这样子,殿下前景堪忧啊!   已是下午,艳阳高照,却没到吃晚饭的时间,大家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苏锦屏也预备将小金狼放回去之后,就去找那家伙算账,先问清楚他无端端的是生什么气,然后再算冷子寒说的这笔账!要是上次受伤都是那个家伙装的,哼哼,那她苏锦屏基本上跟别人耍的团团转的蠢货没两样了!而且,带不带这样的?不知道他伤了她心里会不爽吗?   一进了自己的院子,就看见一个浅绿色侍女服的女子坐在门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苏锦屏一见她,便笑着开口:“浅忆!”叫完之后,自己愣了一下,浅殇也愣了一下。   抬起头看着苏锦屏,娇俏的小脸和浅忆一般无二,见苏锦屏还怔忪着,笑了笑:“姑娘很想姐姐吗?”   苏锦屏一顿,而后强扯出一抹笑:“是啊!”   轩辕以陌和灵儿却皱了皱眉,她们原本以为姑娘找到了浅殇,让她跟在自己的身边会是一种慰藉,可是现在看来远不是这样,从前姑娘也只是偶尔回忆一下那个叫浅忆的丫头,现在几乎是见浅殇一面,就触动一次心中的伤口,找到了她,对姑娘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姐姐说过,我和她是一体的,我活着,她也就活着!”浅殇并不是齐国公府的下人,而苏锦屏将她带来之后,也没有将她当下人看待,不过是苏锦屏的院子里面没有多余的衣服,所以灵儿随意找了一套下人的衣服给她穿着罢了,算不得苏锦屏的侍婢,所以才敢这般毫不忌惮的和苏锦屏讲话。   这话让苏锦屏笑了起来,现下的心情才方是好了很多:“傻丫头,你不是代替你姐姐跟在我身边,是我代你姐姐照顾你!”说罢拎着那只小狼进了屋子。   浅殇等人也跟着走了进去,将笼子放好,那只小金狼还对着苏锦屏张牙舞爪的,一副蓄势待发,想要跟她大干一架的模样!看得苏锦屏心中有些发笑,这小家伙长得不大,脾气还不小。轩辕以陌却忽然惊叫了一声:“姑娘,它的牙齿有毒!”   “哦?”苏锦屏的眼神也放到了那小狼的牙齿上,白森森的牙齿,却闪着幽光,和它那莹绿的眼睛倒是相得益彰。可是那毒不像是被人抹上去的,而像是本身就跟在这狼身上的。   “难道是狼圣子?”灵儿皱着没有开口。   苏锦屏偏过头看了看她:“狼圣子是什么?”   “传闻百年前,南疆的圣女带着自己的侍婢去漠北游玩,无意中发现了一只金狼,而它的身边还躺着一只银色的母狼,看那样子,母狼是快不行了,圣女一时起了怜悯之心,就命人救了那只母狼,后来才知道那只金狼是漠北的狼王,从此狼王率领群狼一直保护着南疆,直到那位圣女逝世,它们才走了,走之前留下了一头嗷嗷待哺的小狼,后来又产下一代一代的小狼王来保护南疆,而狼王和狼后也都是生完小狼王没多久就回了漠北草原。”   灵儿说到这里,苏锦屏就有些惊讶了:“如果这传闻是真的,南疆怎么可能愿意将它送到南岳来?”而且这种事情虽说是有些离谱,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灵儿笑了笑,又接着道:“姑娘,我还没有说完。但是到了这一代,不知道为何,狼后产下的狼圣子,生来就带了剧毒,还有一股子谁都难以驯服的野性,谁若是靠近它,它就咬谁,而且被它咬过的人,半个时辰不治,就药石无灵,别说是保护南疆了,就连南疆王它都攻击。想必是南疆觉得是个麻烦,就将它送走了,毕竟他们怎么也不敢杀了下一代的狼王,否则保护了他们数百年的狼群,要是反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们也清楚。”   这话一出,苏锦屏对笼子里面那只小狼更感兴趣了,来南岳之后,闲来无事的时候,她查阅过一些关于这个时空的资料,漠北的狼可是最凶悍也最勇猛的,而这笼子里头关的还是小狼王,猥琐的摸了几下下巴,而后转过头对着灵儿开口:“你说如果我把它卖了,值多少两银子?”   灵儿的脑后划过一条程亮的黑线,她还以为姑娘会高兴自己得了个宝贝呢,怎么又是银子?!   那小狼也仰着头嗷呜了一声,仿佛是遭受了极大的屈辱!知道了这头小狼的价值,苏锦屏便对着一旁的灵儿开口:“你在这儿照顾它,我先去找某些人算账!”回来再驯服这小东西。   这话一出,灵儿当即奇怪的看了苏锦屏一眼,找某些人算账,某些人是?想着看了轩辕以陌一眼,而轩辕以陌飞快的低下头,看样子也有些揪心。怎么回事?   还不待她再想,苏锦屏就已经出了屋子。而浅殇好奇的目光也落到了那头小狼的身上……   ……   “吱呀”一声,推开了隔壁房间的房门。而百里惊鸿显然还不知道冷子寒已经把他的所作所为都供出来了,还徒自生着闷气。   苏锦屏双手环胸,几个大步走到他的跟前,笑了笑:“说说看,你无缘无故的又在气什么?”其实心下也有些无奈,谁家谈恋爱的不是男朋友哄着自己的女朋友,怎么到了她这里,好似完全反了?   “没有。”淡淡的应了一声,状似悠闲的伸出手,拎起面前的茶壶,滴答滴答的茶水,潺潺的流进他面前的杯中,看起来倒是闲适淡雅,似乎是真的没有生气。   “确定没有生气?”没有生气还先骑着马跑了,不是生气难道还是先急着赶回来投胎不成?   “嗯。”一个字吐出,只是语调更淡了一些。   苏锦屏终于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得!你没生气算了,老娘乐得自在!”   此言一出,他忽然转过头看着她,容色淡漠,却夹杂着一丝丝极为明显的委屈之感。沉吟了半晌,方才开口道:“嗯,我知道,有了冷子寒,你已经不想要那九把钥匙了。”   嘎?!某女那怒气冲冲的表情,瞬间变得猥琐起来,扭了扭身子,谄媚的走到他的跟前:“嘿嘿……小鸿鸿,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言,我怎么会不想要那九把钥匙呢,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乖,告诉我你在气什么,好不好?”   转过头,不理。   悄悄的磨了磨牙,走到他跟前,接着开口:“矮油,小鸿鸿,亲爱的小鸿鸿?”   端起茶杯,轻轻的酌了一口,而后,慢悠悠的放下,仍然不理。   额角的青筋爆了起来,死命的在心中安慰自己,苏锦屏淡定,淡定,千万不要对美男子使用暴力,一切向钱看,淡定淡定!忽的,脑中灵光一闪,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难道你是在生气我没有主动把那只狼让给你妹妹?”   “不是。”见她反而生气了,而且误会的方向还是一个不大好的地方,他只得马上出言反驳。   “那是什么?”一条腿十分不雅的踩在板凳上,一副你不说出来我就不罢休的模样。于是,形势进行了一个大逆转,原本生气的该是百里惊鸿,现下却变成了苏锦屏!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在她身上放了半晌,心中自我斗争了半天,最终只得在心底苦笑一声,原本占了优势,怎么好似反倒处于劣势了?只得将自己心中的猜忌说了出来:“从前,你会为了蓉儿吃醋,今日却让我跟去。”说到这里,已经不再往下说了,个中的问题让她自己体会。   呃……苏锦屏看着他淡漠的脸,半晌之后,一记爆粟甩了上去:“你脑子有病吧?老娘那是一片好心,想着她毕竟是你的亲人,要是你担忧,跟上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免得到时候说老娘是不通情达理的人,现下好了,我这一片好心被你当成了驴肝肺,还跑回来跟我置气!”   额头上被狠狠的敲了一记,还隐隐有些生疼,看着她暴怒的面色,方才知道自己果然是误会了,而她竟能如此为自己着想,原本有些气闷的心顿时雀跃了起来,但是,看着她还满面怒火的瞪着他,动了动唇,想道歉却说不出口。   “知错了吗?”苏锦屏咬着切齿的看着他,在心中暗恨自己没多做几个鸭毛掸子,好好的教训这厮!   此言一出,他当即沉默了起来,低下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我问你知错了吗?”又是一声暴喝。   半晌,直到苏锦屏咬着牙准备再问一遍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淡淡的开口:“知错了。”眼神禁不住往窗外瞟,满是不自然的神态。   苏锦屏的火气这才消了一些,忽的,响起自己要来算账的事情:“百里惊鸿,我问你,你上次在皇宫受伤是怎么回事?”   额……心里咯噔一下,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心虚的光芒,面上却是毫无异色,抬起头看着她,眼中些许疑惑,像是不懂她在问什么。心中却是恨不得将冷子寒生吞活剥了,锦儿知道了这件事情,绝对就是冷子寒告的密!但是想起自己上次被鸡毛掸子招待的事情,轻轻的颤了颤,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的!   “冷子寒说那次受伤是你自己设计的!小样儿,你的胆子还挺肥啊!”说着,已经是龇牙咧嘴了起来。   而他闻言,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目露迷惑之光,似是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将那毫不知情的模样扮了个十成十。   看他这疑惑得不得了的模样,苏锦屏的心中也是一阵狐疑,其实冷子寒跟她说的时候,她也没全信,因为这两个家伙最近斗得这么严重,要是互相陷害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百里惊鸿这个家伙,又傲娇又闷骚的,还能有这样的心思?   见她的眼中闪现出些许狐疑,于是,他心底的底气又足了一些。缓缓的开口道:“是不是还说,我污蔑他烧了我的府邸?”声音淡淡的,极为清冷,却含着极为明显的冷嘲。   也就是这冷嘲,让苏锦屏对冷子寒的怀疑又深了一些。话说那会儿自己问他是不是冷子寒干的,他还一个劲的否认说不是,冷子寒是从哪里找来了这一句——百里惊鸿误导自己说他的宅子是冷子寒烧的?   看她眸中的怀疑越来越明显,他当即趁热打铁,淡淡的开口:“你愿意信他,也不愿信我?”声线淡漠,宛如高悬于九天之上的清风明月,却又像是暗夜中呼啸而过的轻风,落寞,淡薄。   这下苏锦屏原本满心的火焰,瞬间转化成了愧疚:“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妈蛋的!该死的冷子寒,居然敢欺骗老娘,我要你好看!   “呵呵……”轻笑一声,仿佛含着无尽的自嘲。而后淡淡的起身,“若是你选他,那便去吧,就当,是我错看。”说完,缓步往内室而去,清影素衣,背影极为孤寂。   门口的轩辕以陌恨不得为自家殿下鼓掌叫好!好一招欲擒故纵啊!   于是,那原本就愧疚得不行不行的某女,几个大步,飞快的上前环住他的腰:“好了,以后不怀疑你了!别生气了!”   美如清辉的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眸底含着无限的得意之感。冷子寒么,跟他斗,还差远了。“那,以后,不能用鸡毛掸子打我。”谈条件!   还不待苏锦屏开口,他又赶紧加上一句:“鸭毛掸子也不行。”想起自己小心翼翼藏在柜中的鸭毛掸子,他就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这个问题还是早些解决了好。   门口的轩辕以陌惊愕的张大嘴,啥?殿下被鸡毛掸子打过?暗处的毁也有点头皮发麻,难怪殿下对那个鸭毛掸子也那么忌惮,原来是这么回事!天,不知道自己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之后,殿下会不会杀人灭口。   苏锦屏的脑后划过一条黑线,看这情况,他似乎是真的被打怕了啊!“好!”   “果真?”转过身子,淡淡的扫视着她。   难得见他如此激动的模样,苏锦屏的嘴角有些微抽,开口道:“果真!”   “那我去把鸭毛掸子扔了!”十分急切!   “……”至于吗?   毁和轩辕以陌也咽了一下口水,就是被那东西打几下,也没什么大碍吧?殿下至于激动成这个模样?   苏锦屏很是狐疑的看着他,这绝对是自己认识他这么久,他第一次露出这么激动的样子:“我说,百里惊鸿,你怕那个鸭毛掸子怕成这样,是不是想着什么时候又撒点小谎,欺骗我一下?”   其实谎他已经撒了很多了,特别是关于冷子寒这件事情的,所以现在,他的心中非常害怕这件事的后果,要是再被打一次屁股,他几乎都不想活了。但是这句话是绝对不能说的,看着她不善的神色,故作镇定的开口:“不是已经答应了么?”避而不答。   冷笑一声:“你扔吧!我去找冷子寒算账!”说完转身走了,不用鸡毛掸子和鸭毛掸子,难道她不会用鹅毛掸子吗?百里惊鸿,你未免也太小看老娘了!   看她临走前浮现在面上的那丝冷笑,他的心中突然突了一下,闪现出一丝丝不好的预感……   刚刚出门,灵儿便急急忙忙的过来了:“姑娘,浅殇不小心将那只小金狼放出来了!”   “什么?”那只小金狼可是有毒的,要是咬到人了,后果不堪设想!急急忙忙的跟着灵儿回了自己屋子,刚刚到门口,就听见浅殇的一声惨叫!   苏锦屏凝眉一扫,就见那小金狼挂在她的胳膊上,浅绿色的袖子上,染上了丝丝黑色的血迹。那小金狼一见她们,飞快的窜了出去,只留下一个残影在空中!顾不得许多,苏锦屏快步上前,将浅殇的袖口撩了起来,张嘴便对着那伤口吸了下去。   灵儿和以陌都是一惊,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一口一口的帮她把黑血吸出来,然后吐到地上,知道吸出来的血变成了鲜红色,苏锦屏方才停了口:“灵儿,帮她包扎一下!”   红唇慢慢的变成了紫色,口中已经麻的没有了知觉,以陌赶紧将一粒药丸交给苏锦屏:“姑娘,这是清心丸,治余毒很是有效果的!”   苏锦屏接过,一口吞了下去。才开口问灵儿:“怎么回事?”   浅殇的面上浮现出些许愧疚的神色,心中也满是震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苏锦屏会为了她,命都不要的上来吸毒,毕竟她们认识还一天都不到:“姑娘,是我方才看着那狼可爱,想放出来玩玩,可是……”   苏锦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可是那小金狼现在跑了,要是伤到了别人,后患无穷!“你先待在这儿,灵儿照顾她,以陌跟我一起去找那只狼!”   说罢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脑袋还有些晕眩,不过好在吸毒的时候,她有人为性的控制口中唾液流动的速度,所以进入她体内的毒液并不多,但跑了几步之后,脚下还是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堪堪的扶着假山才稳住了身型。   轩辕以陌赶紧扶着她,皱着眉头开口:“姑娘,你刚刚的行为太冒险了,要是属下不在……”那她就危险了!   “我当然知道危险,但是……”但是浅忆已经死了,她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浅殇出事!“别说了,不论是浅殇,还是你们,被咬了,我一样会这么做。”   “姑娘……”以陌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感动的神色。   闭上眼思虑了片刻,苏锦屏的脑中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去厨房那些肉来,记得带上胡椒和孜然!”   ……   一阵一阵烤肉的熏香在齐国公府的后院飘出,过往的人无不食指大动!但是以陌已经吩咐了,谁都不许过来,所以他们只能偷偷的观望。   轩辕以陌皱着眉开口:“姑娘,这个办法有用吗?”   “有没有用,等着看就知道了!”耳尖已经听到了一阵极为轻微的脚步声,红唇勾起一抹邪笑,身上的余毒,现下也已经被那解药缓解干净了。   棍子上面的烤肉烧的噼啪作响,金黄色的油从肉上滑落下来。不远处,一只小金狼微微张着嘴,莹绿的眼中满是贪婪的光芒,苏锦屏忽的转过头,看着它,拿着自己手中的肉扬了几下:“要吃吗?”   这话一出,原本准备直接奔过来抢的小金狼顿住了,十分防备的看着她。   “想吃就吃吧!”苏锦屏说着,将自己手中的肉放到地上,示意它可以吃。   小金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肉,如此反复循环了半晌之后,终于还是抵挡不了美食的诱惑,过去吃了起来。一口咬下去,果然是极香,而且它确定,它绝对没有吃过比这更好吃的食物!   苏锦屏看它吃的香甜,便开口道:“要是跟着我,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好吃的哦!”这小狼通灵性,她相信它听得懂。   小金狼的耳朵转了转,但是没有给予苏锦屏任何正面回应,只是咋了眨眼,显示出它的犹豫。待它吃完了之后,转过头看着苏锦屏,张了张嘴,露出獠牙,虽还是凶狠依旧,但是已经好了友善了很多,明显的吃人嘴软!   “呐,吃饱了吧?现在我和你决斗!要是我能制住你,就算我胜,你以后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要是我不能,就放你走,怎么样?”双手环胸,俯视着它。   这话一出,小金狼的目光立即无比凶狠,显然是对自己被小看十分不满,这个人类居然还要跟它决斗?想罢,矫健的身子如同利剑一般,飞快对着苏锦屏射了过去,而,它的身子飞到半空中,忽然顿住了!颈后的一撮毛被人拎着,一双戏谑的凤眸对上了它的眼:“小家伙,你还很弱!”   龇了龇牙,看样子是不服气!苏锦屏也不恼,一把将它扔到一边:“再给你一个机会!”   这下小金狼学聪明了,不对着她冲,而是飞快的从她的身侧窜了过去,看样子是想从背后突袭!找准时机,对着她的脖子飞跃而上,而原本毫无反应的苏锦屏,忽然飞快转过头来,右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伸出,又拎住了它脖子上的那撮毛!   莹绿的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怎么?还不服?那好,再给你一次机会!”一把将它扔到一边,这下,小金狼窜身而起,在半空中围着苏锦屏的身子飞快的转圈,而苏锦屏也闭上眼,听着自己耳边的声音,凌厉的风声忽然一转,从九点钟的方向扫射而来,飞快的伸手,又制住了那狼!   “怎么样?服不服?”眼中满是笑意,今日她非要收服这只狼不可。   小金狼当即耷拉着脑袋,仿佛是受了巨大的打击,一副恹恹的模样。   “好了,别摆出这个熊样,打不过就努力让自己变强,变强之后再打,总有超越的一天!”威逼利诱,先用食物引诱,再用实力压制,让这小狼认她为主!但是她要的,不是一个兔子一般听话的宠物,而是一个充满野性的伙伴!   小金狼听罢,眼睛一亮,张嘴嗷呜了一声,乖顺的往苏锦屏的身上靠。   轩辕以陌不可思议的张着嘴,不是吧?就这一会会就这么听话了?“好了,给你取个名字吧!”摸了摸它的脑袋,一脸思索状。   小狼的眼中也隐隐的浮现出一抹期待……   “就叫银子!”苏锦屏说着幸福的点了点头。   “……”无语的一人一狼。   “嗷呜……”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以陌也觉得这个名字实在是有失水准,开口道:“姑娘,还是换个名字吧,这个名字……”太俗气了吧!   苏锦屏也思索了一会儿,看了小金狼半晌,而后一锤定音:“那就叫金子!它的毛是金色的,而且我最喜欢金子了!”   “……”瞬间又耷拉着脑袋的“金子”。   ——险些晕过去的轩辕以陌!   抱着金子兴高采烈的回了自己的屋子,迎面和冷子寒相逢,阴森一笑:“小寒寒,你好啊!”   “小锦,你这是?”邪肆的眼眸扫在她的身上,心下忽的有点忐忑,她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对自己说过话啊。   飞起一脚,对着他踹了过去,冷子寒没想到她会突然对自己出手,闪避不急,黑色的锻袍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脚印:“小锦,你……”她不是应该去找百里惊鸿算账吗?好好的为何要给自己一脚?   冷笑一声:“冷子寒,以后你和百里惊鸿怎么斗我不管,但是再跑来诬告他,我要你好看!”说完,走人。   冷子寒在她的身后呆愣了半晌,忽的一甩袖袍,一阵强大的气流对着花园飞驰而去,“砰!”的一声,好好的一座假山,瞬间四分五裂!刚毅的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百里惊鸿!你给本尊等着!”   苏锦屏回了自己的屋子,浅殇有些歉意的看着她:“姑娘,对不起,是我害得你险些……”   “没事,我不也没什么事情吗?以后有什么不习惯的就跟灵儿说,不必拘谨,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就是了,也就把我当成你的姐姐。”苏锦屏不经意的说着,示意灵儿去给金子弄个窝。   浅殇闻言,顿了顿,眼中的歉意更甚,却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苏锦屏房间的大门被人踹开了,云岚几个大步走了进来,一双杏眼气得通红:“贱人,就是你在我的衣服上面做了手脚,害得我出丑对不对?”她回去想了这么多日子,似乎只有这么一个答案,只有她面前的这个贱人和慕容家有仇,而这件事情收重创最大的就是慕容家,所以她是最大的嫌疑人。   “怎么,三表妹不应该感谢表姐给你谋了一个好姻缘吗?要不是我,慕容枫就是死了也不可能娶你,我想这一点,我不说你也明白吧?”真是好笑,就只能让她云岚谋害自己,自己就不能以牙还牙?   云岚见她直言不讳的承认,还出言讽刺自己,顿时气得脸都青了:“上官锦,果然是你,我要去告诉舅舅,把你的恶行公诸于众!构陷表妹,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待下去!”说完就急匆匆的往外跑。   “去吧,去吧,顺便告诉舅舅,之前是谁先在我的舞衣上面动了手脚,还下了药!”摸着金子身上的毛,无所谓的开口。   云岚的脚步顿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转头看着她:“你知道是我?”   “不然我为什么谁都不害,偏偏害你?”不答反问,而且她已经收下留情了,没有将春药也还给她。   “就算知道是我,你既然已经发现了,我也没有害到你,你为何不就此作罢,还不依不饶的对我下手!上官锦,我可是你的表妹,你就一点姐妹之情都不顾吗?”云岚振振有词。   这话说的莫说是苏锦屏了,就连灵儿和以陌都嫌恶的皱起了眉,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无耻的人,真叫人叹为观止,自己害人,还一定要别人原谅她,有没有这种人啊!   苏锦屏翻了一个白眼,也懒得跟这种不要脸的人争论,跟不要脸的人争论,最后只会把自己的变得跟对方一样不要脸,而且最后,对方还会用自己丰富的不要脸的经历打败你!这是这二十一世纪人们对于“脑残”二字的论述,她今天把这个变成“不要脸”的论述,似乎也同样的适用!   见苏锦屏没有回话,云岚的面孔越发的狰狞起来,最后还对着苏锦屏冲了过来,似乎要跟她扭打在一起:“上官锦,你怎么不说话,你说啊,你说话啊!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害我,贱人,贱人!”   “关门,放金子!”红唇勾起,冷冷的吐出了五个字。   “啊!啊!”好几声惨叫之后,云岚衣衫褴褛,惊慌的抱着头窜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记放下狠话:“上官锦,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金子没有伤人,只是咬了几下云岚的衣服,但是已经足以将云岚这样的千金小姐吓得屁滚尿流了!   灵儿皱了皱眉:“姑娘,这样会不会太便宜她了?”   金子似乎很深表赞同,嗷呜了一声。   苏锦屏闻言,冷笑一声,原本她准备在云岚和慕容枫大婚当日要了慕容枫的命,但是又顾忌二舅舅的颜面,不好做的太过分,而且要是真做了,云岚嫁过去之后,说不准过不了几日,就被以“克夫”之名被弄死或是赶出家门了!有了这些顾忌,她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现在云岚过来一闹,她是半点犹豫的必要都没有了!“灵儿,和慕容府的婚事是什么时候?”   “就是明日啊,不过齐国公好似是因为云岚让云家丢了颜面,所以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听说要让她直接上花轿走人呢!”所以这么大的事情,府中也没有人告知。   “过来,吩咐你一件事!”唧唧歪歪的在灵儿的耳边说了一通。   灵儿听完,嘴角抽了抽:“姑娘,这会不会太损了一点?”   “越损越好!”轩辕以陌笑嘻嘻的接话。   ……   是夜,破站在冷子寒的跟前:“教主,我们的人去晚了一步,等我们到了的时候,皇后已经被人打晕,并且剃了光头了!”   “所以你们什么都没做?”挑眉,点漆般的眼眸扫在他的身上。皇后竟然想下令掌小锦的嘴,不给点教训怎么行?按照破的说法,那就是百里惊鸿已经先自己一步动手了,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中很不爽!   “教主曾经示下,身为魔教中人,在‘恶’这一点上,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超越,所以属下已经命人更好的处理了南岳的皇后,想必明天醒来之后,她应该会很高兴!”破恭敬的开口回答。   冷子寒闻言,刚毅的唇角勾出一抹邪笑,眼露赞赏之色,也没有问破是怎么处理的。心中自得,就是给小锦报仇,自己也不能输了百里惊鸿去!   ……   翌日,皇宫里面出了一件大事!   皇后娘娘被人剃了光头不说,还被剥光了衣服吊在冷宫的门口!是被巡逻的侍卫们发现的,冷宫的门口还贴着一张纸条:此老太婆肌肤已经松弛,欢迎大家来摸!落款是三个狂傲的大字——冷子寒!   南岳皇后精神几乎崩溃,抱着自己光洁的脑袋,拼命的尖叫着,最终竟然疯了!   南岳皇大怒,下令通缉冷子寒,得其头颅者,赏黄金万两!这下是下了血本要冷子寒的命了,而已经被剃了光头,还吊了一整夜被无数人看过又疯癫了的皇后,被下令打入冷宫,大皇子一脉的实力遭到重创,基本上是丧失了争夺皇位的机会!   而齐国公府,冷子寒却冷着一张脸看着破和四大护法:“是谁让你们在落款处写上本尊的名字的?”   “教主曾经说过,我们身为魔教的人,若是做了坏事,一定不能自己扛着,要想办法让别人扛着!属下听从了教主的教诲,所以没有用自己的名字,用了您的!”破很是恭敬的回答。   “是吗?”邪肆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玩味。   听着他的语气不对,破才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赶紧跪下:“教主,属下知错,属下以后再也不用您的大名了!”   朱雀也开口劝慰道:“大长老,这件事情,您也确实是做的有失妥当,怎么能这么陷害教主呢,把教主的大名写出去,这下天下人都知道是教主做的了!”   “就是!就是,用教主的大名,这不是在给教主找麻烦吗,应该用教主的小名才对!”白虎如是开口。   剩下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破也一脸遗憾的道:“其实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想起教主的小名叫什么!”   “其实我也不记得了!不然我当时就提醒您了!”玄武的声音。   青龙正要开口,忽的,冷子寒的声音响起了:“你们四个就负责把少林寺的人变成魔教中人吧,要是办不成你们去就正道效力,魔教不养废物!青龙,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青龙当即谄媚道:“教主,属下想说他们实在是太不尊敬您了,该罚!”在心中擦了一把冷汗,开玩笑,教主的这个任务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不好?幸好他开口比弟兄们慢了一步!   “教主~”四道凄厉中带着追悔莫及的声音响起。   ……   今日,是云岚出阁的日子。云家的几个长辈都没有出来,只有云岚之母慕容氏出来了,而且今日就连大宴宾客也未曾,好好的一个世族嫡女,居然要以这种方式出嫁,直叫慕容氏不断的抹着眼角的泪水。想起昨夜女儿对自己说的话,看了看苏锦屏屋子的方向,那个贱蹄子,自己定要她好看!   而慕容家却是大张旗鼓的在办这件事情,原因无他,只是当这门亲事是给慕容枫冲喜,尽管他们知道这场喜事有可能让慕容枫病的更重,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这是太医说的法子,也只能姑且一试了,皇上已经下了旨,他们也不能另娶。   而苏锦屏此刻,却和百里惊鸿一起坐在悦来客栈的二楼,正对面正是镇国公府,而齐国公府和镇国公府也都在乌衣巷内,所以离得不远。   “都准备好了吗?”苏锦屏转过头看了看灵儿。   “姑娘,都准备好了!”这一招实在是太毒了,看来慕容枫今日是要被活活气死了,说不准还能把慕容家那老头子一起气病了!   红唇勾起,支着下巴看着楼下,云岚上了花轿,慕容枫因着重病没有亲自来接轿,等到花轿落到了镇国公府的门前,慕容枫穿着一身红袍出来了,已经不见了当初那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模样,病的面色青灰,看起来十分狼狈。   灵儿挥了挥手,下面的人就出场了……   ------题外话------   不要小看这只狼哦,以后会有很大的作用的!   第二卷◆展芳华【017】猪的葬礼   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慕容府的门前满是笑意盎然的宾客,只是那笑有几分真几分假就未可知了,现下镇国公府基本上是已经落末了,但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所以他们也不敢贸然开罪,还有的其他几大不对盘的世家前来,也不过是为了来看个笑话,毕竟这门婚事确实称不上光彩。   原本这些日子已经无比颓然的慕容枫,病情已经有了些许气色,可是心中还笼罩着大片的阴云。父亲已经答应了他,等将那个云岚娶进门,就寻着一个理由弄死她,这一点上面倒是没有大妨。可,皇上已经下了旨,永不叙用,他的前程已经毁了!父亲说,让三弟继承爵位,但是镇国公府由他来掌家,统筹镇国公府旗下所有的生意。掌家!他一个男子,新科状元,就只能沦落到掌家的地步了,而且现下三弟没有娶亲还好,等他娶亲了,怕是麻烦不断,到时候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大少爷,怎么可能斗得过有官职在身的三弟一家?待到最后,怕是掌家的权利都没有了!   花轿落到了门口,本来就有些阴郁的心中,更是感觉到一阵气血上涌,要不是云岚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自己的不会被害到这般田地,现下还要忍着屈辱娶她,真是气煞他也!   见他站着一动不动,一旁的喜娘开口提醒:“大公子,花轿到了,您该去踢轿门了!”   “咳咳……”捂着胸口,呛咳了几声,又硬生生的咳出了一口血来,惊得四下的宾客惊叫连连,看来慕容家的大公子,确实是病得不轻。   慕容家的人也是大惊,正要叫大夫,就在此刻,一队殡仪的队伍从他们家门前经过,漫天的冥币飘飘洒洒,随着风一路飘到了镇国公府的大门口!这下,所有的人呼吸都凝滞了,到底是谁家的人,这么大的胆子,镇国公府娶亲,居然敢在他们家门前做这种事情?   这下,慕容枫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了,一双愤恨的眼看着门前的殡仪队伍,刹那间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那是来给自己招魂的,这一想,心中又是一阵后怕,狠狠的咳嗽了几声,又呕出了一口血。   慕容越登时大怒,几个大步上前,对着送葬的队伍一阵怒喝:“你们好大的胆子,本官的儿子娶亲,你们既然敢在门前送葬!”   那为首的,竟然没有穿麻衣,只是穿着一身黑衣,手上还持着剑,转过头笑嘻嘻的看着慕容越,一点家中死了人的悲痛之色也无:“大人,我朝并没有法律规定,谁家要是办婚礼,就不能在他家门口送葬吧?”   这下门口的宾客都开始议论纷纷,确实,南岳是没有这么一条律法,但是但凡有些善心在的人,也不该这么做吧?这不是……缺德吗?   “还是大人觉得你们家儿子娶亲是大事,我们家有了死者,就是小事,连葬礼都办不得?死者为大,大人你听过吗?”那人还不依不饶。   这下原本用指责的眼神看着他们的众人也瞬间淡然了下来,是啊,死者为大,总不能你们家娶媳妇,别人家里送葬都不行吧?   “哈哈哈……”苏锦屏禁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灭这家伙,还有这么能言善辩的时候。   百里惊鸿听着她愉悦的笑声,顺着她的眼神看着灭,忽的,脸色有些发沉。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咦,那个人不是三皇子殿下的侍卫吗?三皇子府中有人出事了吗?”   这下所有人都惊了一下,要是三皇子府有人出了事,确实是比小小的一个镇国公府出了事,要重要多了,这就是天家和臣子家的区别。这下慕容越也有些讶异,原本咳嗽得十分严重的慕容枫也顿住了,若是三皇子府里面谁出了事,对于他们来说,那可真是比冲喜什么的,都喜庆多了!   灭抱拳开口:“多谢这位大人关心,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殿下的爱猪昨日吃多了,给撑死了,殿下特意举办了这么一场葬礼,帮他的爱猪超度一下亡魂!”   “噗——”不知道是谁喷笑出声,而后赶紧捂着自己的嘴,旁边的人也都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憋得难受极了,人家大婚的日子,死了一头猪也要在人家门前送葬,这不是故意的,难道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你!”慕容越的胸口气得剧烈的起伏,谁都知道三皇子现在住在齐国公府,怎么好好的会给一头猪送葬?这不是扯蛋吗?而且送葬怎么会经过镇国公府的门口?这摆明了就是要给他们慕容家难堪!   慕容枫更是气得胸口一窒,捂着自己的胸口,拼命的咳嗽,一口一口艳红的血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慕容枫之母王氏,顾不得那么许多,飞快的上前扶着他:“枫儿,别气,别气,他们就是为了气你,你可千万不能中了他们的计策啊!”   王氏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言不讳的说出这样的话,想来也是被气急了。   灭身侧的风开口道:“镇国公夫人,您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殿下德行兼备,怎么会搞出这种事情气你们,实在是殿下的爱猪死了之后,昨夜竟然给殿下托梦了,说了它的遗愿,也就是想让送葬的人经过镇国公府的门口。理由它也讲了,因为殿下的爱猪知道今日贵府要娶亲,它希望来生投胎做人,能投到贵府,享一世荣华,殿下实在不忍自己的爱猪唯一的遗愿也无法完成,所以才会这么做,说起来,你们应该感谢殿下才是,殿下竟然愿意让自己的爱猪,下辈子投胎到慕容府,这可是皇家的恩赐,你们不谢恩便罢了,怎么还反倒责怪起殿下了?”   “噗——”慕容枫听完,气得身子一阵一阵的抽搐,双眸瞪大,像是恨不得将风给撕了,最终,又是一口血呕出,眼前一黑,倒在王氏的怀中,王氏一惊,伸手一探他的鼻息,竟是已经没气了!   当即就是一阵嗷嚎大哭:“我的儿啊,你走了为娘可怎么办哪……我的儿啊……”   这下前来参加婚礼的人,方才都敛下了心绪,赶紧上前来安慰慕容家的人,没想到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活生生的气死了,三皇子殿下也确实是太狠了!慕容越一见慕容枫咽了气,顿感气血上涌,吐出了一口鲜血来,慕容昊马上上前扶着他:“爹,您……”说出了几个字,下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好好的大哥,竟然就这么折了!   云岚也顾不得礼节,扯下了自己头上的红盖头,看着已经倒在王氏怀中的慕容枫,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现下已经成了寡妇,还是望门寡,尽管谁都知道慕容枫是被三皇子府的人气死的,但是她云岚这个望门寡的罪名,是怎么都洗脱不掉的了!三皇子府,百里惊鸿,上官锦!又是那个贱人,又是那个贱人,她就是看不得自己好,所以才会如此,只要她云岚还活着一天,定要叫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门口的灭和风等人,见目的达到,大呼一声:“唉,殿下的猪死了,慕容家的大公子也死了,唉,不过也好,慕容大公子也可以和殿下的爱猪结个伴,也免得黄泉路上寂寞!”留下这么一句感叹性的话,带着送葬的队伍大刺刺的走了。直直的将慕容越怄得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其他世家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在心中警示自己,以后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三皇子,他真的能活活的气死你!   “哈哈哈……”灵儿和以陌都捂着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金子小小的身子也在桌子上打滚,好似也很高兴。   苏锦屏勾唇一笑,转过头看着百里惊鸿:“你的人,办事的能力还不错!”她只是说了一个初步的主意,没想到能被扩充成这样,这几个人嘴巴的毒辣程度,和自己也是不相上下嘛!她哪里知道,他们都是跟着她学的,耳濡目染了这么久,总得有所进步啊!   他闻言,只是径自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没有出声,面上却满是理所当然之色。   转过头看了灵儿和轩辕以陌一眼,两人一惊,随即反应了过来,马上将在桌子上面打滚的金子拎了起来,金子玩的正高兴,忽然被拎起来了,自然是一阵张牙舞爪,但是事先被苏锦屏警告过不许乱咬人,所有有再多的怒气也只得憋着,被灵儿和以陌拎着退了出去。   待她们走了,百里惊鸿方才起身,用眼神示意苏锦屏跟着自己出去。苏锦屏心下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他出了门,到了大街上,四面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百里惊鸿和苏锦屏出众的容貌,也很快的成为了街道上一道靓丽的风景。   苏锦屏一时半会还没想明白他是想干什么,所以只是跟在他的身边,半晌都没有开口。忽的,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不是说,羡慕平淡的日子么。今日,就做一次平凡夫妻如何?”   此言一出,苏锦屏怔了一下,方才响起那日自己确实是对灵儿说过这句话,没想到只是随口一提,也被他放到心里去了,心下不免有些感动。回握住他的手,竟然忘了反驳“夫妻”二字。   一路上,不少百姓们看着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赞叹着神仙眷侣,一时半会倒还没想过深究他们的身份。经过琳琅阁,不少富家公子,带着自己的娘子或妾室,在里面买了东西,而后离开,女子们的脸上都是愉悦的笑意。   他的脚步也不由得停顿在了门口,微微偏过头看着苏锦屏:“想要么?”琳琅阁是京城最大珠宝铺,里面任何一件东西都是价值不菲,姑娘家应该都喜欢这种东西吧?   苏锦屏扫了一眼,耸了耸肩:“没兴趣!”虽然她是很喜欢金子没错,但是那些个首饰什么的,带着重死了,她可没有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习惯。   就在此时,一个小姑娘拿着一个花篮过来了,一眨不眨的仰着头看着他们:“哥哥,你给这位漂亮姐姐买一束花吧?”   这场面,竟然和今年花灯节那天的情景重合了,也是一个小姑娘,拿着花篮卖花,苏锦屏还买了一支调戏了一下这个家伙来着。想着,苏锦屏戏谑的眼神马上就放到了百里惊鸿的身上,等着他的反应,她倒是想知道知道,时隔这么久,这家伙有没有一点变化。   见她的眼神扫到了自己的身上,他面上一窘,白玉般的俊颜飞红,拿出银子递给那个小姑娘,小姑娘一看,当即开口:“哥哥,这么多银子,我找不开啊!”   “不用找了。”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后将整个花篮都拎了过来,递给她,眼神却不敢看她的眼。   原本这两人的容貌就非常吸引眼球,现下更是站在大街上,男子的手上还拎着花篮,所以很快的就把过往人群的眼神吸引了过来,大家见着那公子的窘态,也不约而同的有些发笑,一个热心的大婶对着苏锦屏开口:“这位姑娘,你快点收下吧,你家相公已经不好意思了!”   又是一个大婶笑了笑:“是啊,是啊,姑娘你快点接着吧,我家那死鬼,可从来没有这么把我当一回事儿过!您可真有福气!”   “呃,你们误会了,他不是……”我相公。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就被他轻轻的扯了一下,剩下的半段被咽在了喉间。转过头看着她,寡薄的唇畔轻启:“娘子,收下吧。”   四面也都是含着笑意的声音:“姑娘,收下吧!”他们只当是苏锦屏一个姑娘家不好意思,所以也并未想那么多,只是一个劲的开口让苏锦屏收着。   苏锦屏如遭雷劈!呆呆的看着他的脸,没搞错吧?这家伙是百里惊鸿吗?还是吗?娘子,谁是他娘子啊,不要face!但是想着那会儿他说的今日做一对平凡夫妻,她那个时候没有反驳,现下就更不好反驳了。   一把将他手中的花篮接了过来,嘴角有些微抽,人家都是送花,他倒好,连篮子一起送给她了!而百里惊鸿见此,也方才反应了过来,略微有些尴尬,那会儿没想那么多,直接送一个花篮子,确实是有失妥当。   一旁的人看着也有些想笑:“这位小相公,下次给你家娘子送花的时候,可得记得先把篮子扔了,呵呵呵……”接着四面便都是善意的笑声响起。   百里惊鸿也被众人说的面颊飞红,看样子是更不好意思了。但也因着淡薄的性格使然,很快的就镇定了下来,淡淡的开口道:“多谢提醒。”   说完之后拉着苏锦屏的手,状似淡定的离开,脚步稳健,背后却有点发凉,苏锦屏也很是想笑,看着这傲娇的家伙被人逼成这样,还真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后面还传来大婶们的调笑声:“那小相公真是有意思!还不好意思呢!”这话一出,某人好不容易的镇定的脸色,又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郎才女貌,真像我儿子说的那个什么词,什么词……”   “天作之合?”   “神仙眷侣……”   ……   将一整条街道都逛了一个遍,苏锦屏觉得无聊的同时,也觉得有点小甜蜜。无聊是因为这家伙的性子太闷了,一句话都不主动说就罢了,自己跟他说话,也总是说半天才回一句,或是干脆无视。虽说比初遇的时候已经好上了很多,但是这种状态,还是让人很难接受,简直就是……无聊透了!但是今日,他能一直主动拉着她的手,还提议来逛街,已经不失为一种进步了。   走着走着,忽然看着一群人都围着一张黄色的纸,不知道是在看什么,时不时的还有人开口:“魔教的人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这不,把陛下气成这样!”   “是啊,皇后娘娘也疯了,唉,这个冷子寒,真不是个东西!”   “嘘,你小声一点,魔教教众众多,要是被听了去,你还想要命不要啊!”   “怎么回事?”苏锦屏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踮起脚尖看了看,似乎是一个皇榜,但是上面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加上今天一大早起床之后,就想着来对付慕容枫了,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些事情,冷子寒惹上啥事了?   百里惊鸿的面色当即有些发沉了起来,来逛街竟然也能看到关于冷子寒的事情,而且她还是一副这么感兴趣的模样,叫他的心中满是不悦之感。   又是一阵议论声传来:“黄金万两啊,要是咱们真的能抓到冷子寒,那就发财了!”   “是啊!可是也只能想想了,冷子寒是那么好抓的吗?除非不要命了!”又是一人开口。   百里惊鸿在苏锦屏殷切的目光注视下,不情不愿的开口:“冷子寒将皇后脱光了吊在冷宫的门口,现下被通缉,抓到他的人,赏黄金万两。”   这话一出,苏锦屏惊愕的张大嘴,呐呐的开口:“冷子寒好值钱啊!”她记得自己找皇甫怀寒求赏黄金万两没成功来着,现在南岳的皇帝居然愿意为了他出这么高的价位?   “……”难道不是先担心冷子寒的安危么?怎么又是钱?   知道了这么一件事情之后,两人各怀心思的一起踱到了郊外,这里有着一片草坪,但是草坪之下却是万丈高崖,所以尽管风景秀美,也少有人敢来,于是此刻,这里就只有苏锦屏和百里惊鸿二人了。往地上一躺,看着蔚蓝的天空,心境也开阔了不少:“今日谢谢你了。”谢是自然是葬礼的那件事情,这么一搞,三皇子府和镇国公府绝对是水火不容了,说不准明日慕容越还要去朝堂上参百里惊鸿一本。   他闻言,没有开口,轻轻闭上眼,坐在草坪上,微风吹起他的墨发,造就出一股如梦似幻的美感,但,苏锦屏却敏锐的感觉到了自己说了这话,他似乎并不高兴,还想说什么,却忽的感觉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凤眸眯起,寒光乍现!   百里惊鸿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也睁开,好看的眉头微微的皱起,自袖口拿出一个信号弹,抛向天空,特殊的烟雾在空中炸响,看样子是在召唤自己的人。   “找麻烦的人到了!”苏锦屏站起身,红唇扬起一抹冷笑,胆子倒是大得很,敢在她的头上动土!听脚步声,来的人还不少,脚步稳健,都是中上级别的高手。   百里惊鸿亦慢慢的站了起来,不动声色的挡在苏锦屏的身前,无声的让她后退。而苏锦屏却笑了笑,站到他的右边,狂傲的声音响起:“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   她是傲视天下的杀手界之王,不是只会躲在男人身后的废物!他闻言,眉峰微皱,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一会儿,两百多个黑衣人便到了他们的跟前,一见他们。二话不说,举剑便袭了过来,不一会儿,两人就陷入了包围圈中。苏锦屏飞快的抽出自己腰间的鱼肠,手起刀落,直击那群杀手的要害,不一会儿,围着她的十几个人,就去了一半!而百里惊鸿,更是剑都未曾拔出,白色的袖袍在空中飞舞,强大的内力像是一股罡风,直取人性命!   这便是内力!内力高的人,就算是只高了一层,比起下一层的人,也足以秒杀,让对手毫无还击之力,但却极伤元气。   暗处,一只飞镖对着百里惊鸿袭来,寡薄的唇畔微勾,一抹极淡的冷笑浮现,一甩袖袍,那泛着幽光的暗器被反弹了回去,“噗!”的一声,暗处的人被射中了眉心,一条小命就被这么交代了出去。   一时半会儿的,杀手们也很难从他们的身上讨到好,甚至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在这两人的手下,但是他们毕竟人多,死了一拨又来了一拨,看来是要打人海战术了,半晌之后,这群人方才见识到了这两人的厉害,一个不必拔剑就杀了他们无数人,一个手起刀落,手中的刀子像是死神的镰刀,最让人惧怕的是她那只没有握着刀的手,也能在不经意间轻易取了人的性命!所以他们的心中也多了些许怯意,不是很敢上前近身攻击了。   这下,隐在暗处的人看着这场景,也终于忍不住了,因为他深知,要是再打下去,百里惊鸿的人来了,就动不得他们了,而且百里惊鸿落单的时候,实在是太少了,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   今日为了和苏锦屏逛街,莫说是别人了,百里惊鸿连毁都没有带,所以才被人盯上了。   暗处的人犹豫了半晌之后,咬了咬牙,一挥手,一支几千人的军队便出来了,手中都拿着箭羽,百里惊鸿的眸色冷了一下,在南岳京城,能调动军队的人,并不多。若是慕容家的人,现下也绝对没这么快,那么,就应当是……   “七皇弟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本宫的命么?”淡淡的开口,眼神扫向暗处的某个方向,此言一出,四下顿时鸦雀无声。   苏锦屏也闪到了百里惊鸿的跟前,看着那么多尖尖的箭头,想着那日在皇甫怀寒的御书房,看着那些个黑衣人被射成筛子的场景,头皮有些发麻,其实她还不想这么快就英年早逝,真的!   百里惊鸿的话音一落,百里毅便持着扇子踏了出来,其实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准备用军队的,这军队并不是他的,而是外公手下的,只要动用了军队,就有可能查到他的头上来,而且私自动兵可是重罪!但是打了这么久之后,事实证明,要是不用军队,自己想要了百里惊鸿的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三皇兄睿智,这么快就能猜到是本宫,不过让你知道是我也无妨,因为,很快你就没有机会再开口了!”他带来了七千骁勇的骑兵,箭术可是一流,万箭之下,他就不信百里惊鸿还有活路!   一双俊目扫向一旁的苏锦屏:“上官姑娘,若是你现在放弃百里惊鸿选我,还来得及!”目光扫向苏锦屏,带着似是而非的笑意,原本他就对这个女人有些感兴趣,在她选了百里惊鸿之后,他想要得到的心思就跟浓烈了一些,方才,却看到她有那么好的身手,这样的女子,也确实配和他并肩!   “请问七皇弟殿下,若是您,您会放弃一只天鹅,去选择一只鸭子吗?”笑看着他,眼底满是嘲讽!   百里惊鸿闻言,月色般醉人的眸中浮现出点点笑意。有欣喜,也有感动,毕竟他们现下面临的,可是生与死的考验,她还能这样大刺刺的羞辱百里毅。   百里毅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原本总是含笑的声音,此刻满是阴霾的韵味:“你又安知他是鸿鹄,本宫只是……只是……”“鸭子”两个字,他实在是说不出来!   “七皇子也不必这么激动,鸭子也有鸭子的好,毕竟卖的比较便宜,虽然没有天鹅值钱,但是百姓们都很喜欢!”又是一阵夹枪带棒的嘲讽。   冷哼一声,咬着牙开口:“敬酒不吃吃罚酒!放箭!”   千百支箭羽对着他们两人射了过去,“嘶!”的一声,剑光一闪,百里惊鸿腰间的软剑被抽了出来,又是一阵寒光掠过,射向他们的第一波箭羽,被百里惊鸿这一剑齐齐打落在地,长臂伸出,扣着她的腰,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信我么?”   “信!”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还是开口答了话。   紧接着,他的身子飞身而起,带着她一起往山崖边跳去,草坪上的众人一惊,想要拦,已经来不及了!百里毅皱了皱眉,这山崖岂知有万丈高,要是掉了下去,这两人势必只有死路一条,沉吟了半晌之后,一挥手:“退!”   而后带着自己的人,飞快的离开!   而百里惊鸿抱着苏锦屏,在空中急转而下,凌厉的风声在他们的耳边呼啸,不多时,足尖轻点,在陡峭的岩石上借力一踩,握着软剑的手抓住了山崖上的一个藤条。   苏锦屏也飞快的从他的怀中撤了出去,扯上另一个藤条,一根藤条难以支撑住两人的身子。由于此地地势奇高,再加上是崖间,气候特殊,所以没多久,两人的身上都笼上了一层层薄薄的寒霜。而不远处,有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对视一眼,扬唇浅笑,借力一荡,便侧身进去了!   落地,苏锦屏笑着开口:“你知道这里有一个山洞?”   “嗯。”小时候,师父经常会偷偷的将他带出皇宫,然后找极为艰苦的地方教他练功,这里只是其中一个地方,可是师父,现在却不知身在何方。   见他只应了一个字,苏锦屏也算是习惯了,有些可惜的开口道:“可怜了我的一篮子花,难得有人肯送一次啊!”说着戏谑的眼神放在他的身上。   他当即有些不自然起来,跳过这个话题,径自开口:“等毁他们到了,我们再出去。”只因他们对话之间,外面竟然下起了雨,先不说百里毅现在还在不在崖顶,那些藤条淋了雨之后,自然也滑的很,想借力上去,极容易失手。   “嗯!”点了点头,忽然打了个喷嚏!“啊欠!”随即抖了一下身子,这个身体的抵抗力还是不行,空中的云雾笼成的寒霜到了衣服上,现在已经慢慢的化开,衣服也湿了个透,头发还啪嗒啪嗒的滴着水。已是秋季,再加上外面下着雨,肯定是有些冷的。   百里惊鸿的眼眸往山洞内面扫了扫,从前这里面是有很多柴火的,也不知道十几年了还有没有,缓步踏入,没多久便看见了一个柴堆,因着岁月的风干,反而还更加易燃了一些。   不多时,火焰就燃了起来,两人坐在火焰的旁边,听着外面的淅淅沥沥的雨声,忽的有了一种很奇异的感觉。苏锦屏开口笑道:“若不是我们待的地方不对,还真有些像……”像什么?像平凡的夫妻?咳咳,这么露骨的话,还是不要随便说了吧!   他亦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容色淡漠,眸中却带笑,他自然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   苏锦屏扫视着他的脸,墨色的长发上沾着些许水珠,贴在那张倾城绝世的容颜上,与以往那清冷孤傲的气质不同,今日倒是多了不少性感的味道。咽了一下口水,赶紧偏过头,低着脑袋拨弄着地上的树枝,咳咳,咱是纯洁的人,不能做龌龊的事情,所以也不要有龌龊的想法。   ……   “教主,百里惊鸿和苏锦屏在郊外遇袭,两人跌落山崖!”青龙将自己探查到的消息禀报给冷子寒。   狂傲邪肆的脸上露出一抹极为残戾的笑意,咬着牙开口:“百里惊鸿,没用的东西,跳崖还要连累小锦!现在是什么情况?”说着,就已经起身,往门外而去。   青龙的脑门上挂着巨大的汗滴,开口道:“百里惊鸿那边的人已经赶过去了,不过现在在下雨,也不知道那两人怎么样了!”   “你去处理自己的事情,本尊一个人去就行了!”他就知道百里惊鸿那个家伙跟小锦一起出去,绝对没好事。但是今天慕容枫的事情他知道,自己跟着去了也插不上手,还只能看情敌得意的嘴脸,所以他才忍住了,没有过去,谁知就惹上了这档子事!   青龙的脚步顿住,应了一声:“是!”看着冷子寒的背影,没有再开口,其实他挺想对教主说的,现下满京城都在通缉教主,他是真的不适合在外面露面!但是想了想,似乎真正见过他们教主的人并不多,比如齐国公府就没几个人知道,而知道的平广王现下也不敢吭声,所以出去一下应当也没有什么大碍,于是便憋住了。   ……   山洞之中,一阵一阵诡异的静默,苏锦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没有说。而百里惊鸿却是性格使然,很难主动开口说些什么,于是也啥都没说,最终就造成了现下这诡异的情景。   忽的,苏锦屏开口了:“你说,冷子寒好好的,去找皇后的麻烦做什么?”努力的找着话题,化解这种尴尬的场景。   眸色微冷,对她如关注冷子寒十分不满,但也没有很明显的表达出来,淡淡的开口回话:“我也找了。”   “什么?”有点反应不过来。   但是他却闭着眼,没有开口回她这句话。   苏锦屏细细的思索了一会儿,忽的瞪大眼,惊诧的开口:“你也找了皇后的麻烦?”皇后是怎么得罪这两个人了?   “嗯。”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语调很淡,感觉到她奇异的眼神还放在自己的身上,复又开口道,“秋闱,她想打你。”   算是解释了!苏锦屏顿时豁然开朗,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还挺不错的嘛,她都还没有下手报仇,他们就已经先帮她解决了:“那为啥你什么事情都没有,冷子寒却被人通缉了?”苏锦屏心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难道因为百里惊鸿是官二代,所以可以逃过罪责?   “冷子寒留了纸条,说是自己干的。”又应了一声,容色越发的淡漠,心中有一把巨大的火焰在烧,好不容易有一日,冷子寒那个碍眼的人不在,可是她拉着自己讨论的,都是关于冷子寒的问题。对了,冷子寒今日不在?某人的眼眸忽的睁开,眼底划过一抹奇异的色彩……   啥?苏锦屏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半晌之后,出言评价:“冷子寒真是个白痴!”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说完之后,久久没有听到回音,诧异的转过头,却见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呃……这是在看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一语问出,却没有听到他的回话。一双眼只是静静的缠在她的身上,眼底有流光涌动,像是在发出无声的邀请。心下却有些懊恼,他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冷子寒那个碍眼的家伙不在?这不就是生米煮成熟饭的最佳时机吗?   一条黑线自脑后滑落:“你不会是在想那种事情吧?”好吧,她承认其实她刚刚也想了。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直言不讳的承认了:“嗯。”只是一个字,淡淡的,表达的意思却很鲜明。   苏锦屏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是对这种事情这么热衷的人,但是最近的种种奇怪的表现,各种明示暗示的邀请,可疑!十分可疑!“你最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此言一出,他的心中咯噔一下,寡薄的唇张了张,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把自己打的主意说出来,否则就不可能成功了。见她还是很怀疑的看着自己,犹豫了半晌之后,竟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过来,苏锦屏正要开口,便被他淡薄的眼神止住了,心中是千万个“生米熟成熟”在咆哮,打的什么主意,是绝对不能说的,但是生米煮成熟饭,却是必要的。   可,他的如意算盘还没有敲响,一袭黑衣的冷子寒落到了山洞的门口,看了看里面的情形,只见百里惊鸿只是拉着苏锦屏,倒没有发生其他的什么令他担忧的事,心下安定了一些。可是紧接着,一道凌厉的掌风不由分说的对着他袭了过来,正是百里惊鸿出的手,屡次被打断好事,他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临界点,今日不是他死,就是自己亡!   冷子寒也不退让,很快,两人就在这狭小的山洞交战起来,“砰!”的一声响,苏锦屏的手上拿着一块石头,冷子寒被敲晕了!   百里惊鸿怔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某女猥琐一笑:“要是冷子寒被关进了大牢,他应该可以想办法逃出来的对不对?”   点了点头,以冷子寒的能力,应该逃得出来。   “那我们就把他绑去衙门换钱!灭赫赫赫……”万两黄金啊!苏锦屏笑完之后,见百里惊鸿有些呆滞的看着她,拧眉开口,“难道你刚刚无缘无故的对他动手,打的不是这个主意?”   “……”他能说什么?   第二卷◆展芳华【018】得罪本宫的……娘子,死   正说话间,一个信号弹自空中炸响,看样子是毁他们投给百里惊鸿的信号。没过多久,一个软梯就从崖顶抛了下来,晃晃悠悠的到了山洞的门口。   百里惊鸿率先走了出去,苏锦屏在后面叫着:“喂,把冷子寒拎出去啊!”   可是叫了半天,那人也没有半点要回过头来搭理她的意图。皱了皱眉,这杀千刀的,关键时刻又不管用了!狠狠的咬了咬牙之后,扛着冷子寒就走了,因着本身身手不错,所以扛着冷子寒也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压力,可是她这一扛,他的心中就更不高兴了。   脚步顿住,待她走到自己的身边,什么话都不曾说,直接就将冷子寒的身子拎了过来,走到山洞门口,运足内力往上一抛。   崖顶和毁等人看到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飞来,皆是一惊,条件反射就准备将它打回去,好在刚刚赶到的破眼明手快,将自家教主接住了,才帮冷子寒摆脱了在晕倒中被人打下山崖的命运。   而后,百里惊鸿和苏锦屏一起爬了上去,上去之后,脚方才落地,便看见破准备带着晕倒的冷子寒离开了,苏锦屏当即瞳孔瞪大,尖叫一声:“拦住他们!”   话音一落,毁就挡在了破的身前,皇子妃可是连殿下都敢打,自己要是还想要命的话,就该乖乖听她的!   苏锦屏扭过头狠狠的瞪了百里惊鸿一眼,要是直接将冷子寒抗上来用来换钱多好,这杀千刀的偏偏用抛的,这下好了,这一抛,搞不好这到嘴的万两黄金就没了!   百里惊鸿见她不善的眼神,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流也从他的体内涌出,压迫着不远处的破。破皱着眉思考着现下的敌我状况,魔教的教众还都没有赶到,现在他就一个人抱着晕倒的教主,面前是跟自己实力不相上下的毁,身后是绝对足以秒杀自己的百里惊鸿,犹豫了一下,很是窝囊的放下自家教主,走了!   反正他们也不可能把教主怎么样,他何必把自己的小命搭在这里!   于是,冷子寒就在昏迷中,被自己的手下抛弃,又被苏锦屏命人五花大绑送去了衙门。百里惊鸿的面色虽然还是淡漠依旧,但是那月色般的瞳孔,却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光芒,还有一丝丝看情敌倒霉的畅快。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苏锦屏说着,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那已经被踩成烂泥的花篮和花,眼底浮现过一抹惋惜的神色。   “今晚……”清冷的声音响起,然而只说了两个字,便顿住了。罢了,这件事情不必告诉她,他处理掉就行了。   苏锦屏笑看了他一眼:“今晚,会是个让慕容家和七皇子府都很愉悦的夜晚!”   见她竟然也能明悟,他的眸中划过一丝笑意,扫了她一眼,便举步回去了。   ……   回了齐国公府,以陌和灵儿就冲了出来,拉着苏锦屏上下看了看,确定了她无事,方才放下心来:“姑娘,你真是吓死我们了!”   “好了,我什么好怕的,我像是那么没用的人吗?”说话间,金子已经飞快的窜到了她的怀中,毛茸茸的脑袋在她的身上蹭着。   浅殇并不知道苏锦屏今日遇袭的事情,所以也未曾表露什么。苏锦屏回了屋子,冲她一笑,浅殇也淡淡的点了点头,凤眸扫了一眼屋子,感觉有些变动,但是现下经常出入这里的,还多了一个浅殇,东西的位置被挪动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所以苏锦屏没有在意。   可是,金子却忽然毫无预兆的从苏锦屏的怀里跑了出来,一溜烟窜到了她的柜子里面,不知道在咬写什么,苏锦屏哑然失笑,这小家伙,还跟老鼠似的要练牙齿不成?可是,很快的,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金子竟然在柜子里面翻出了一个东西,叼到了苏锦屏的面前!   那是一个布偶状的小人,上面还贴着一张字条,扎着数十根长短不一的银针。苏锦屏虽然不认识那上面是几个什么字,但看着那人偶,想着穿越前无意中翻阅过妖物的一些小说,顿时就反应了过来,看样子是厌胜之术!   整个屋子里面的人都惊住了,苏锦屏的房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灵儿将那布偶捡起来,看了看那上面的生辰八字,飞快的过滤着自己脑中的资料,最终对着苏锦屏开口:“姑娘,这是云王妃,也就是老夫人的生辰八字!”   苏锦屏的心中咯噔一下,看来自己是又被人盯上了,竟然想了这种法子来害自己,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的房间里面,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灵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以陌也很是纳闷的开口:“我们一直都留在这里没有出去啊,怎么可能……哦,对了,那会儿金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们三个都一起出去找它了,难道是那个时候让人进来过了?”   苏锦屏看了金子一眼,狼是狗的祖先,而狗,是由狼演化而来,所以狗会分辨气味,狼应当也能。苏锦屏将那小布偶在金子的面前晃了一下,而后开口道:“金子,闻一下,看看哪里还有这个气味!”   金子一闻,莹绿色的眼角一眨不眨的看着苏锦屏,而后忽然一溜烟跑了出去,苏锦屏将那个布偶扔给以陌,让她烧掉,紧接着就跟着金子跑了出去。金子的速度极快,等苏锦屏追上它的时候,它正咬着慕容氏的衣摆,拼命的撕扯着,苏锦屏眼神一凝,也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样子是慕容氏要给自己的女儿报仇呢!   金子咬着慕容氏的衣服,慕容氏的心下也很是慌乱,这东西是皇上赏赐给上官锦的,也算是御赐之物,定然是轻易损伤不得的,而且它的牙齿有剧毒,要是咬着了自己皮肉,恐怕凶多吉少!惊慌之下,对着金子狠狠的踹了一脚,却被金子躲了过去:“畜生,快点放开!放开!”   这一脚虽然没有踹到精致,但是金子还是很生气,龇牙咧嘴的看着慕容氏,看那样子,是想咬人了!   苏锦屏赶紧出来了,开玩笑,自己养的宠物咬死了人,恐怕怎么都逃不过罪责去,笑吟吟的对着金子招了招手,金子马上放开慕容氏,对着苏锦屏冲了过去:“舅母都已经说了它是畜生了,怎么还来了兴致和畜生打架呢?只有畜生才会跟畜生计较,舅母您说是吗?”   慕容氏闻言,一张脸气得铁青,原本准备兴师问罪,此刻也只得作罢。要是兴师问罪,不就是着了上官锦的道,承认自己是畜生吗?看着对方那张让自己恨不得撕碎的脸,慕容氏怒了半晌之后,反而笑了,开口道:“锦儿说的是,舅母怎么可能跟畜生计较呢?不过这东西你可得看好了,要是还是不知死活出来乱咬人,遇上舅母还好,若是遇上了旁的脾气不好的人,还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来。”这话,不仅仅赞扬了自己的大度,也暗骂苏锦屏管不好自己的狼。   “无妨,金子可是皇上赐给我的,有着皇恩的照拂,谁敢跟它计较?莫不是不要命了?要知道,只要是天家的东西,都弥足珍贵,普通的人一条命都及不上它的价值。”这话,就是在骂慕容氏的命还不如一只畜生的命值钱了。   慕容氏暗自咬了咬牙,没想到在这高门大院,和陈氏那样的惯于做小伏低的人精对战起来,已经都未曾吃过什么大亏,今日竟然在个小丫头片子的手上受了挫!但,想起自己今日做的安排,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确实,天家的东西,的确是珍贵异常,你以后定要小心着些,莫要磕着碰着它了。”看你还能高兴到几时!   这话,就是变相的服软了,苏锦屏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凤眸中含着明显的嘲讽,似乎正在嘲笑慕容氏的愚蠢,冷冷一笑:“舅母,锦儿还有事,就不陪了!”说完,抱着金子就走了。   慕容氏呆呆的看着苏锦屏的背影,忽的感觉到自己的背脊醋升起了一阵寒意,扭过头,对着自己身边的王妈妈开口:“我怎么觉得,她好似看出什么来了?”   王妈妈是慕容氏的陪嫁丫头,跟了慕容氏几十年了,听她这么一说,冷笑一声:“夫人,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能看出什么来。再说了,她方才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要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还不来找您论个长短?你还是不要多想了!”   “也是,那东西可是我亲手做的,更是我亲手放到苏锦屏房中的,都没有经过别人的手,料想也不可能出什么纰漏。”慕容氏的心中这才安定了些,“让你们准备的药膳做好了吗?”   “已经好了,现在就送过去吗?”王妈妈开口询问。   慕容氏犹豫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不,等会儿,马上就要到吃晚膳的时间了,待到那时再送过去,现下送去,难免叫人心生疑窦!”   “是”……   ……   苏锦屏回了自己的屋子,以陌已经将那个布偶烧掉了。一见苏锦屏,便开口询问:“姑娘,有眉目了吗?”   “不过是我那个二舅母,想为云岚报仇罢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灵儿皱眉开口:“姑娘,恕属下直言,难道您就准备这么放过她不成?要是真的放过了她,以后她还会想出别的法子来害您的!”   “放了她?我苏锦屏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必当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说着,对着以陌招了招手,在她的身边耳语了一番。   以陌听罢,开口问道:“姑娘,您这是想……”   “将计就计!”笑了笑,将金子放下,而后拿着一块净洁的布料,往陈氏的屋子而去。要玩么,咱们就玩个够!   到了陈氏的院子里,张妈妈一见苏锦屏,便笑着开口:“今儿个表小姐怎么有空过来了?是来找夫人的么,老奴这就是禀报!”现下三皇子殿下可是炙手可热的皇位争夺人,而表小姐和三皇子是有婚约的,说不准就是未来的皇后了,说话客气些,总是没错的。   “确实是来找大舅母的,有劳张妈妈帮忙通报一声了!”苏锦屏笑着开口。   张妈妈笑了一声:“表小姐,您太客气了!”说着,就已经进了屋子。不多时就出来了,“表小姐,您来的可真是时候,夫人午睡刚醒,您进去吧!”   “嗯!”点了点头,就进去了,一见陈氏,乖巧的开口打招呼,“锦儿见过舅母!”   陈氏笑了笑:“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些什么,锦儿来找舅母,是有什么事吗?”   苏锦屏当即露出一副十分害羞的模样,似乎有什么话很是难以启齿,磨蹭了半晌,也没有说出来,将那羞答答的大姑娘形象扮了一个十成十,支支吾吾的开口叫了一声:“舅母,我……”随后面颊绯红,看样子是更加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你还信不过舅母不成?”陈氏拉着她的手,开口笑道。   苏锦屏这才用一副犹豫万分的状态,将一个光洁的帕子拿了出来,红着脸开口:“舅母,过些日子,就是锦儿和三皇子殿下的婚期了,锦儿想自己绣一副鸳鸯戏水的图,算是个好的寓意,可惜不仅仅是锦儿,自己院中的那几个丫头,也没有一个会针线活儿,倒都是舞刀弄枪的好手,让她们教我,也是不可能的。久闻大舅母的绣技出众,所以前来讨教一二。”   陈氏听了,心中自然有些欣喜,但也实话实说道:“说起这绣技,我虽还过得去,但是比起你二舅母来,到底还是差了些,你找她学,怕是比找我这半吊子的师父,要靠得住多了!”陈氏难得的好心情,还与苏锦屏开起了玩笑。   苏锦屏叹了一口气,似乎十分低落:“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总觉得二舅母好像不太喜欢我。今日我的金子,忽然跑了出去,更是险些咬了她,我现下怕是更遭了二舅母的厌烦了,还是不要找她学了!”说完之后,状似十分后悔,“大舅母,锦儿只是一时失言,没有别的意思!”   这古代,好女子,是绝对不能诋毁自己的长辈的,就是长辈做得再不对,做小辈的也不能说长辈的不是,所以她要马上认错来展现自己是个好女子。   “瞧你说的,好似你二舅母多凶狠似的,你这孩子,就是太敏感了!罢了,你即是坚持找舅母学,那舅母教你便是了,可别到最后,嫌弃我教的不好啊!”陈氏笑着开口。   “大舅母心灵手巧,怎么会教的不好呢,您就别再谦虚了!”苏锦屏笑着奉承。   一直到了用晚膳的时间,苏锦屏还连穿针都没有学会,倒是气恼的拧断了好几根针,最后闹得陈氏好好的安慰了她一番,方才让她先回去吃饭,以后慢慢学。“舅母,这件事情您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不然要是让其他世家的小姐们知道我这么大的年纪了,竟然还不懂女红,怕是齐国公府都要被人家耻笑!”要是传到了慕容氏的耳中,想反算计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放心吧,这样的事情,我将它说出去做什么?难道在你的心中,舅母就是那长舌之人?”   “舅母,锦儿不是这个意思。”苏锦屏状似扭捏的解释了一番,最后在陈氏谅解的眼神中,笑闹着离开了陈氏的宅院。   出了陈氏的院子,张妈妈笑容满面的开口道:“表小姐,您这就回去了?”   “嗯,张妈妈以后若是有空,可以到我那边坐坐!”苏锦屏说着客套话。   张妈妈也笑着点头,连连称“好”。出了陈氏的院子,苏锦屏的脸上方才浮现出一抹冷笑,莫说是绣花了,就是千百根针线齐出的绣法她都会,只是……现下她什么都不能会,否则怎么给自己提供有利的证据呢?   回了自己的屋子,晚膳已经备好了,一边用着晚膳,一边听着灵儿禀报:“姑娘,方才听下人们议论,说老夫人吃罢晚膳,没过多久,忽然头疼得厉害,现下已经歇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放心吧,明日外祖母会头疼的更厉害!”老夫人头疼,绝对和慕容氏脱不了关系,要来自己的屋子找出那个布娃娃,也总该有个理由不是?虽说外祖母对她很好,但是为了整个齐国公府永久的宁静,也只能暂时对这件事情视而不见,让她老人家受点苦楚了。   到了晚上,苏锦屏穿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就准备出门,灵儿有些奇怪的开口:“姑娘,您这是……”   “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是慕容氏那边……”要是姑娘走了,慕容氏来突袭怎么办?   苏锦屏笑了笑:“放心吧,还没有到最好的时机,她今夜不会来!”外祖母已经歇了,她自然也找不到发作的理由,想必正在准备明日下一剂猛药。想着,又在灵儿的耳边耳语了一阵,灵儿表示了解的点了点头,苏锦屏这才翻窗出去了。   到了隔壁百里惊鸿的屋子里,他此刻正立在书桌前,一张地图放在他的书桌上,两人的目光在地图上横扫了半晌,终于将眼神定位在了一个地方,葫芦谷!从南岳到北冥,有千百条道路,但是不管走那一条,都必须经过葫芦谷!而今夜,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个已经“死了”的慕容枫!   慕容枫能考上状元,而且武艺卓绝,为了皇帝的圣旨被打击的吐血还是有可能,但是竟然病的要死不活,就让人心生疑窦了。苏锦屏前几日就有些怀疑,但也只是当自己神经质,想太多了,所以才没有深究,昨日给那只猪办的葬礼,虽然成功的将慕容枫“气死了”,但是他们却越发的觉得蹊跷,要是慕容枫真的被气死了,又气晕了慕容越,现下慕容家的那些人,特别是性子最为暴烈的慕容昊,和一天到晚只知道到处咬人的慕容双,早就不知道将这件事情闹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可能还如此平静?   而云岚,还没有进门,就成了寡妇,光是这一点,慕容家也绝对不可能再承认她是慕容家的媳妇,还一定当她是天生的克夫命,所以才克死了自己的儿子,但是奇怪的是,慕容家竟然骂都未曾骂云岚一句,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还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让她进了镇国公府。凡此种种,都在向他们透漏一个讯息,那就是慕容枫还活着。   这一切极有可能是慕容家将计就计,而他们这么做,唯一的用处,就是让慕容枫这个名字,永远的和南岳和慕容家脱离关系,待到那时,自然也摆脱了南岳皇帝的那道圣旨。但是慕容枫以前露面的场合也不少,所以让他在南岳隐姓埋名之后,再考功名,改头换面的生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那慕容家此举,就只有一个解释,让他离开南岳,到他国去某前程,与其去一个自己一无所知的国家,自然不如去自己的表兄,君临渊所统治的北冥喽?   “线报传来的消息,他当是今晚出发。慕容家已经封棺,里面的人,也被换了。”百里惊鸿淡淡的开口说着。   苏锦屏表示了解的点了点头,而后笑着开口:“那我们还等什么,走吧,亲自去给他们一个教训!”说完,便从窗口闪了出去,百里惊鸿怔了怔,随即浅笑一声,紧随其后。   官道上,一袭白衣的男子跨坐在一匹千里良驹上,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抽打着胯下的坐骑,墨发在空中崩成一条笔直的线,像是在逃难一般。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随从,奋力的抽打着自己胯下的马匹,想要跟上自己身前男子的脚步,眼看着前面人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那随从终于忍不住开口:“公子,我们已经出了京城了,还跑得这么急做什么?”   全天下的人都以为公子死了,所以也不会再有人来关注这么一个“死人”,即是如此,还有什么好着急的?   慕容枫闻言,手上的动作也放慢了些,心下也明白对方说的很对,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自己要出什么事一般,可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种奇异的直觉,也让他的心中十分烦闷,随从的话,也让他安定了下来,确实,现下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想着,便停下了疯狂抽打着马屁的手,悠闲了下来,马蹄声啪嗒啪嗒的响起,看着前方的地界,随从看着这地方,总觉得有些恐怖,开口问道:“公子,我们到哪里了?”   “已经到了葫芦谷了。”等过了葫芦谷,再走个数十里,他就可能到达北冥了,母亲写了信给姨母,姨母未曾回信,倒是表兄的密信传了过来,表示他能有这般智慧,想出金蝉脱壳之计,也确实是有些本事,所以便允了他一个礼部尚书之位,只要他离开了南岳,就可以重新开始,在表兄的庇护下卷土重来,以自己的才能,到时候站到一个全新的高度,也不是不可能。至于那个将自己害到这般境地的苏锦屏,他自然会好好的回报她的这一番恩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到了下一个客栈,我们就找个落脚的地方歇歇,也好洗去这一身的疲意。”慕容枫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开口说着。一张脸还是俊朗如斯,丝毫不见大婚当日上的病态,只是隐隐有些疲意。   随从开口答道:“是,公子!”   “慕容公子真是好雅兴,要不要顺便去逛一下青楼,缓解一下心中的寂寞?”暗夜中,一道戏谑的男声响起,和着凄厉的寒风,让人觉得分外恐怖。   慕容枫一怔,防备的眼眸四处扫着:“是谁?给本公子出来!”   话音一落,四处被燃起了火把,照得一阵透亮,橘红色的火焰几乎点燃了半个夜空,像是一把一把的明火,破出了黑暗,照亮了前路,可在慕容枫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俊目扫向发声源,一袭黑衣的风站在葫芦谷两侧的陡坡上,笑看着下面慕容枫:“正是本大爷!”   风,他自然认识,昨夜才在自己的婚礼上出现过,而且是来砸场子的!他是百里惊鸿的人,那么……这就是说,百里惊鸿知道自己还活着?那,那个苏锦屏,也应该知道自己还活着了?!   正思虑间,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还真是辛苦了慕容公子了,连诈死这一招都能想得出来,小女子着实佩服!”苏锦屏话音一落,便站在风刚刚站的地方,在她身边的,还有百里惊鸿,风很是自觉的退到后面去站着。   “苏锦屏,你想怎么样?”眼中写满了防备,自己这次是秘密出逃,所以父亲大人没有给他安排太多的人保护,只有一个随从,暗中跟着十名暗卫,可是现下跟他们那边的人比起来,无疑是没有半分可比性。   勾唇邪笑:“慕容大公子觉得我想怎么样?难道这大半夜的,带了这么多人来围你,还能是抢你回去做压寨夫君不成?”   这话一出,四面就是一阵想笑又不敢笑的纠结之音响起。而百里惊鸿一直淡淡的站在苏锦屏的身边,半晌也不曾开口说些什么,看着慕容枫的眼神,很沉静,沉静的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或者,是一个将死之人。   慕容枫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龟裂的痕迹,心中已经有些胆怯,但更多的是愤怒,他已经被逼到了这步田地,对方居然还不依不饶:“你们要搞清楚,要是杀了我,天网恢恢,你们以为自己可以逍遥法外?”   苏锦屏嗤笑出声,这话要是搁在二十一世纪说说,兴许还有那么一丝丝可信度,但是在这没有人权的古代,根本就是一种逗弄小孩的说法。更何况:“慕容大公子,好像你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慕容枫已经死了,所以即便是杀了你,也不过是处理了一个诈尸的尸体,关天网什么事?”   慕容枫么想到自己苦心思虑出来的计策,现下竟然成了要困死自己的死局,将最后一丝希翼的目光扫到了百里惊鸿的身上:“三皇子殿下,我知道这些都是你的人,请您好好的考虑清楚,若是您放了我一次,我保证以后慕容家唯您马首是瞻,有了慕容家的支持,您的夺位之路,一定会顺利很多!”   这话,在空中飘散,不得不说,对于任何一个皇子来说,有了慕容家的相助,都是绝对的如虎添翼,虽说慕容家现下已经大不如前,但是百年的基业,却是不容易撼动的。只是放过一个人,对方就能满足自己这么诱人的条件,这笔生意不管怎么说,都是绝对划算的。慕容枫有足够的自信,百里惊鸿一定会答应自己的条件!女人么,都是感性动物,容易意气用事,所以若是这话对着苏锦屏说,他相信苏锦屏听完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坚持要了自己的命。所以他才径自对着百里惊鸿开口,只有男人,才懂得在大事上面衡量,想着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怎么做,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岂知,出乎他意料的,一道仿若天籁般悦耳的声音响起,讲出来的话,却比地狱传来的招魂铃还要让人心底发寒:“得罪本宫的女人,死。”语气很淡,一点感情的起伏都没有,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决,得罪他的女人,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没有半分讨价还价的余地。   慕容枫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条件,百里惊鸿也能拒绝,他根本就是一个疯子!看了看高坡上那些人,他终于明白了今日的各种忐忑不安都是为何了,看来他是凶多吉少了。   苏锦屏笑看了百里惊鸿一眼,倒是没想到这家伙今日能讲出如此……煽情的话。见她这般看着他,他一怔,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眸中不禁带了些许笑意,直直的回视着苏锦屏,直到苏锦屏有些不自在的转回头去,他冷冷清清的声音复又响起:“是……得罪了本宫的娘子,死。怎么样?”说完自己的面色也不由得有些熏红。   果然,这话一出,苏锦屏脸上的神态更不自在了!磨了磨牙,颇为恼羞的看了他一眼,真是要死了,他们现在还没有成亲好不好,当着这么多人这样乱讲,感觉真是……怪怪的。   众人嘴角同时一抽,只感觉脑后一阵一阵的乌鸦飞过,这种时候,这两人还有心思调情?慕容枫更是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侮辱!   苏锦屏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故作镇定的回过头对着风开口:“先去把的暗卫都揪出来干掉吧,我可不希望半路有人去告密,横生出什么枝节来。”   “是!”风的话音一落,与灭等人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的拿过自己身边人的箭,对着虚空扫射而去。   “咻咻咻!”的几声响起,紧接着,就是肉体落地的声音。   九个黑衣人从半空跌落,还有一个竟然逃了,风正要去追,苏锦屏却飞快的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鱼肠,扬手一抛,一条笔直的线飞射而过,对着那窜逃的黑衣人横扫而去,“噗……”一口鲜血涌出,最后一个黑衣人也从高空坠落。   风和灭惊恐的瞪大眼,难怪,难怪那日在地道,她能毫不顾忌的批驳他们的实力,这么远的距离,不需要借助外力,就可以将匕首射过去,这是怎样的杀伤力!   慕容枫努力的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后对着苏锦屏开口:“苏锦屏,你我无冤无仇,说来也不过是小妹得罪了你,你何必要与我过不去?”   “若是慕容公子愿意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服食了春药,一个人在这里跳舞,本姑娘就原谅你!你看如何?”苏锦屏笑得邪肆张扬。   慕容枫一怔,这才知道对方原来一早就清楚自己的计策,可是:“那个计划不是没成功吗?”   “要是成功了,现在死了的就是我了吧?不过慕容公子现在死了,是一点也不冤,要是我当日真的中了你的计,死的可真是太冤枉了!”苏锦屏出言冷嘲,而后不等他再次开口,“慕容大公子,自己选吧,是服侍了春药跳舞,还是……”   慕容枫狠狠的瞪了苏锦屏半晌,咬着牙开口:“士可杀,不可辱!”说罢,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就要自尽,苏锦屏却忽然飞驰而出,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掌敲到他的颈间!   “砰!”的一声,慕容枫晕了过去,而他身边的随从,咬着牙对着苏锦屏扑了过来:“放开我们家公子,我跟你拼了……”   脚尖一挑,慕容枫的那柄剑飞了起来,一剑对准了那随从的胸口,一击毙命!   风有些不解:“姑娘,我们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方才抓到了他,您现下这是……”   “京城骑兵操练的日子是什么时候?”不答反问。   “七天后。”她问这个做什么?   苏锦屏点了点头:“嗯,你说,要是慕容昊忽然带着自己的骑兵去围剿七皇子府,会有什么后果?”   风一怔:“私自动用皇家的兵马是死罪,慕容昊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那,要是有了他呢?”低着头扫了慕容枫一眼,眸中带笑。   风顿时明悟:“姑娘大才,属下拜服!”   “把那随从的尸体扔到镇国公府的大门前,记得制造成他废了好大的气力才爬回去的惨状,而后握着他的手在地上写下七皇子。”看狗咬狗,最好玩了!   风闻言,打了一个手势,几个手下便出来将那随从抬着就走,苏锦屏又开口补充道:“记得,不要写全了,写个‘七’字,‘皇’字么,写一笔就够了。”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风了,就连百里惊鸿的眸中都划过一丝赞赏,要是按照苏锦屏的法子,就算是过程处理得再天衣无缝,镇国公府的人还是会将信将疑,但若是写不全,就能充分的证明那随从是真的没有力气了,才没写完,可是只要长了脑子的人,都会猜到是七皇子干的,而大家也会出于对自己“猜”到凶手是谁的愉悦,而选择相信。这一点,不仅仅是抓了人在死亡前夕的生理机能,也准确的臆测了镇国公府众人的心理,不可谓不高!   这下,风等人看苏锦屏的眼神,便又恭敬了许多。   “将慕容枫带回去关押起来吧。”下一步,就是要整个慕容家为慕容枫去死了,仅仅让慕容昊带兵包围七皇子府怎么够?   “就这么便宜他么?”清冷如月的声音响起,美如清辉的眸中也含着些许冷意。   苏锦屏冷笑一声:“当然不是,把他的手剁了,用冰块保存好,等镇国公府和七皇子府闹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给送到镇国公府去!”她不会让慕容家的任何一个人好过,这是他们从她的身边夺走了浅忆的代价!   ……   北冥皇宫,一袭月牙白长袍的君临渊,站在大殿的门前,描金般的面孔美艳逼人,眉心的一点朱砂更是将天地芳华尽敛其间。   也就在此时,北冥的丞相走到他的跟前,行了礼,而后开口:“皇上,和东陵合作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嗯。”应了一声,复又看了看飘渺的星空,忽的,白皙的手伸出,放到鼻翼咳嗽了几声。   丞相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皇上,您要保重身子啊!您的表弟慕容枫明天就要到了,需不需要老臣吩咐下去,安排人为他接风洗尘?”   “不必。”温柔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眉间的朱砂妖娆,薄唇更是扯出一抹冷笑,“来北冥?他未免也太小看百里惊鸿了,他要是真来了,朕才该觉着奇怪。”他答应,也不过是早点将慕容枫引出府,把他的命送到百里惊鸿的手中。原因么……呵呵……   看了看南岳的方向,心中暗叹,百里惊鸿,确实是一个值得相斗的对手,他期待他们对上的那一天。至于现在还待在南岳的那个苏锦屏,总有一天,也会落到自己的手中,届时定要她生不如死!   ------题外话------   猥琐预告——明天的章节是啥?都是成年人了,你们懂的!哦呵呵呵……   第二卷◆展芳华【019】这章是啥?你们懂的!◆哦呵呵呵   镇国公府,慕容枫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慕容越还捂着自己的胸口在咳嗽,虽说知道这一切都是儿子的计策,但是百里惊鸿竟然搞出这种事情来,在婚礼上给猪送葬,实在是欺人太甚!当时儿子是装的,但是他自己的那一口鲜血,可是真真切切的被怄的吐出来的!   慕容昊也是气得摩拳擦掌:“爹,百里惊鸿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给他一点教训,我咽不下这口气!”   慕容双也徒自冷笑着,她很明白现在的她已经配不上百里惊鸿了,她更知道上次自己被设计,她深爱的惊鸿哥哥绝对脱不了关系,所以,此刻在她的心中,所有的爱意全部都转化为了恨意,只想将他们全部杀了,方能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不要冲动,百里惊鸿毕竟是皇子,手上还握着二十万兵马,而且我总觉得他有些不简单,正逢你大哥现下去投靠你表兄,你们还是都给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待着,可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来!等你大哥安定下来了,我们再卷土重来也不迟。”他慕容家这次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让他服输,不可能!而且皇上的脾性,旁人不了解,他还能不了解?所谓将二十万兵马交给百里惊鸿,根本就是试探,可笑百里惊鸿竟然还接下了!皇上决计会寻着机会把军权拿回来,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给皇上提供这样的机会。   慕容昊皱了皱眉头,正想说什么,可正在此时,一个下人跌跌撞撞的进来了,正是慕容华的近身侍童:“大人,大人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出什么事了?”慕容越皱着眉头,看着闯进来的下人。   “是大公子,是大公子的随从……入了夜,管家就吩咐关了门,但是二公子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小的怕大人知道了要责罚二公子,所以没敢找管家开口,就自作主张的开了门,准备等二公子回来,可是门一打开,就看见大公子的侍从倒在血泊里面!”慕容枫还活着,是极为机密的事情,除了慕容越、王氏、慕容昊和慕容双知道之外,就连慕容华都没有告诉,怕他出去喝酒说漏了嘴,所以那下人也不知道事实的真相,只是在心中奇怪着怎么大公子被气死了,他的侍从也被人杀了。   慕容越顿时感觉头脑一阵晕眩,枫儿带着出门的随从,死了,还爬回来了,看样子枫儿决计是凶多吉少了!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到了门口,就见那下人倒在血泊中,死状还有些凄惨,一只手在地上维持着写字的姿态,入目,是一个血迹形成的“七”字,但是下一个字却没有写完,只写了一笔。   “爹,这是……”其实第一反应,他们都觉得是百里惊鸿动的手,可是现下看着这个血字,他们心中便都满是疑虑了。   慕容双皱眉:“会不会是那个苏锦屏动了手,嫁祸给七皇子?”可是说了之后,她也觉得这个理论不成立,好好的,苏锦屏陷害七皇子做什么?他们两个无冤无仇的,就是要陷害,也应该陷害四皇子才是啊,毕竟四皇子现下也是争夺皇位炙手可热的人物,七皇子比起来,到底还是差了些。   百里毅带人想杀了百里惊鸿的事情,做的极为隐秘,他们也都还不知道。   慕容越思虑了片刻,开口道:“不可能!要是百里惊鸿做了,想要嫁祸给百里毅,何不把名字写完?”   这话一出,剩下的人都点头称是!慕容昊却皱起了眉头:“那这么说,大哥是落到百里毅的手上了?大哥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他不会有什么危险,百里毅抓了你大哥,说白了,也就是为了威胁我们慕容家帮他,若是对你大哥动手,对他半分好处都没有,他怎么可能这么做。”看来这个七皇子也有了夺皇位的心思了。   慕容昊有些不忿:“爹,那我们以后不是要被七皇子驱使?”他们镇国公府,风风光光了多少年,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却总是吃瘪,直直的叫他心中的怒火像火一般的烧,百里惊鸿、百里毅,他们以为自己是皇家的人就了不起吗?秋闱场上,自己还被打了一百军棍,若不是身子骨硬朗,就是小命没被交代出去,现下也是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怎么还能忍着痛感出来。最让他无法容忍的是,手下们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总带着些似有似无的蔑视,让他的心中气愤难平!   这话一出,慕容越也冷笑了一声:“真是后生可畏,只是可惜这几个小辈也太小看老夫了,与其以后唯唯诺诺的听他的,倒不如拿出我们慕容家的实力,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到时候,不信他不乖乖的把你大哥放回来!”   不远处的屋顶上,苏锦屏听着慕容越的话,唇畔勾起了一抹浅笑,就该是这样的,慕容家最近连连吃瘪,火气已经到了临界点,所以自己嫁祸给百里毅,不仅不会让他们投靠百里毅,还会彻底的激发了他们的怒火,让他们好好的给百里毅一点“颜色”瞧瞧,正好也叫她看看慕容家到底有多大的实力,还能报了百里毅上次的仇,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便对着百里惊鸿开口:“走吧,我们去天牢!”今日风他们将冷子寒送到了衙门,换了万两黄金,老皇帝也对抓到了冷子寒很是高兴,下令明日就将冷子寒五马分尸!   百里惊鸿闻言,却是一动不动,好看的眉头还微微的皱了皱:“你想救他?”让他跟她一起去救情敌,他是怎么都不甘愿的。   苏锦屏笑了笑:“不是,我们去看热闹!”冷子寒明日要被处决,哪里用得着她出手,魔教的众人恐怕早就按耐不住了。   “不去。”两个字,淡淡的,倒是十分坚决。   这状态,就像是刚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苏锦屏让他跟自己去看月亮,他也十分淡然的说“不去”一般,“去吧,去吧!反正现下这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事!”好吧,她承认是不大信任冷子寒手下的那些脑残,担心他们救人出了什么纰漏,所以想着自己在关键的时刻去帮一把,她能把冷子寒绑了去换钱,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待自己还不错的人被自己害死吧?   “不去。”冷冷清清的声音再次响起,淡漠的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月色般醉人的眸中,流露出些许不悦的神采来。   “去吧……”再接再厉。   转身,不急不缓的踏步而去,向着齐国公府的方向。   苏锦屏在他的身后瘪了瘪嘴:“不去算了,我自己去!”说罢,便往天牢的方向掠去。   脚步顿住,一阵一阵酸酸的感觉从他的心头涌出,绝美的容色不变,眼底却满是浓浓的杀气,“毁!”   一声落下。   毁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的跟前:“殿下!”   “不论你用何法子,也要将冷子寒引出南岳。”清冷的声线响起,和九天之上的玄月相得益彰,动听的不似人间之音。   这个任务会不会太艰巨了一些?毁的脑后划过一条似有似无的黑线,而后对着百里惊鸿开口道:“是!属下领命!”再艰巨他也要做啊!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后转身,一道残影在空中掠过。   “殿下,您去哪?”殿下去的不是齐国公府的方向啊。   “天牢。”冷冷清清的两个字传来,含着些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怒意。再不愿去,也不能便宜了冷子寒去。   天牢。   门口的侍卫们已经倒了一地,破带着四大护法站在冷子寒的跟前,牢房的门早就被他们打开了。   冷子寒下午便醒了,一见自己的状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来小锦不仅仅是爱钱,而且整个人根本就已经钻到钱眼里面了!他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没走,不是走不了,而是等着自己的这群无能的手下来请罪!   “教主……”破一脸谄媚的开口。   斜着眼睛瞟了他一下:“嗯?”仿佛是在天牢待得磨平了棱角一般,语气不见了往日的狂傲,但那股邪肆的韵味却更浓了。   破却很明白教主现下的状态是表象,只是表象,目的就是迷惑他们!想着,身子禁不住颤了一下,赶紧跪下开口:“教主,属下是知道您不会有事,所以才将您留下了,教主曾经说过,聪明的人,一定不会做无谓的牺牲,所以属下为了自己能长长久久的活着,一直为魔教和教主效力,才会大着胆子先走了。”   “大长老做的很对,不然现在,大长老就已经牺牲了,我们魔教也少了一个股肱之臣!”朱雀开口。   玄武也很是赞同的道:“现下的情况也说明了大长老的行为是正确的,教主只是来这里住了半天,和让大长老丢了性命相比,实在是太划算了!”   “是啊,而且吃牢饭是不用付钱的,还帮教主省了一些些银子,大长老实在是太会做生意了!”白虎如是说道。   倒是青龙点到了重心:“还有,教主,现下苏姑娘拿您换了那么多银子,以后一定会对您另眼相待的!”这才是真正的在为破说话。   “那你告诉本尊,现下这些人都认识本尊了,以后本尊如何再以上官寒的身份露面?”刚毅的唇角带笑,要是这件事情他们都没处理好,那就当真可以去死了。   破当即一脸谄媚的开口:“教主,您放心,所有见过您长相的人,属下已经全部杀光了,那个京兆府尹的命也没有留!”   “是的,我们魔教的人做事向来是干净利落,虽然很快大家就会知道这又是我们魔教中人干的,但是……”玄武说了一半,就被朱雀截了过去。   “但是教主,反正您带领着我们已经做了那么多坏事了,也不差这一件了!”   “是的,教主,这下我们魔教的威名又要响彻天下了!”很是愉悦的语调。   苏锦屏在屋顶听着这些人的对话,心中满是对冷子寒的同情,有这么一群手下,简直就是人生的悲哀!不多时,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了白色的衣摆,被风轻轻的撩起,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不是不来吗?”   一言问出,没有听到回音,苏锦屏无趣的瘪了瘪嘴,复又转过头。   冷子寒邪肆的眼眸在他们五人的身上游移的半晌,终于,深呼吸了一口气,青龙说的没错,这件事情之后,小锦就是不对自己刮目相看,也该存着那么一丝丝歉意,以后和百里惊鸿相斗,就又有了一丝丝胜算!起身,手中开始凝练出一个圆形的球体,终,对着身后的墙一掌打去,原本坚固无比的天牢墙壁就这么被轰踏了,而后,径自踏了出去。   破的嘴角抽了抽:“教主,现在天牢的门都是开的,您可以直接从门口出去的。”   “本尊今日再教你们一个道理,魔教中人,绝对不能光明正大的从牢房的正门出去!而且,本尊要是真的那么走了,天下人便只当是你们前来劫狱救了我,势必就会有人取笑本尊连个天牢都越不出去,我冷子寒还丢不起这么大的脸!”狂傲的声音在空中扬起,声音和人一般无二,仿佛张狂就是这个人的代名词。   苏锦屏双手环胸,眸中含着笑意看着冷子寒的背影,这样的个性,她喜欢!张狂,不拘泥于世俗,但也有着狂傲的资本,若是做好兄弟,一定处的不错。想着,忽然感觉鼻翼飘来了一阵酸酸的味道,咽了一下口水,扭过头看着他,见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在月辉的照射下美得不似凡人,但是眼底那是……很明显的哀怨哪!一副小媳妇的模样,直直的让苏锦屏的脑后掉下了一条黑线。   冷子寒很快的也感应到了他们二人,一个纵身也上了屋顶,点漆般的眼眸锁在苏锦屏的身上:“小锦,你是不是……”太缺德了一点?   “嘿嘿……”某女一脸谄媚的开口,“谁让你太值钱了,我一直没有控制住!”   满不在乎的一笑,秋风扬起了他的墨发,在夜色中也是美得惊人:“罢了,原谅你一次!”他又怎么舍得真的怪她,而且她来了,不就是来救自己的吗?   听他此言,苏锦屏当即松了一口气,接着,很是认真的开口道:“你说,能不能把你绑去再换一次钱?”   “……”   这下别说是冷子寒了,就连百里惊鸿也险些没保持住他那高洁不染世俗的姿态。   “哈哈,开个玩笑!我们快点走吧,你弄出这么大的声响,预计过不了多久,就有人要来查看了!”苏锦屏说完,便率先离去,几个轻纵,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冷子寒和百里惊鸿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中皆流出了一丝杀意,随即,一个唇边挂着一抹冷笑,一个眸底含着些许轻嘲,而后,各自转回脑袋,飞身而起,跟上了苏锦屏的脚步。   苏锦屏刚到了齐国公府,却看见一个影子鬼鬼祟祟的进了后院,凤眸眯起,那是云紫衣,看样子是出去过了,只是这大半夜的她不睡觉,出去做什么?   “小锦,你在看什么?”冷子寒的眼神也扫了过去,只是等他看过去的时候,云紫衣已经进了屋子,所以什么都没看见。   苏锦屏笑了笑:“没什么,回去睡吧!”说罢,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   翌日,苏锦屏睡到了日晒三竿才起来。穿好衣服,金子便对着她窜了过来,不一会儿,灵儿也进来了,见苏锦屏醒了,便开口:“姑娘,您料得果然不错,老夫人今日果然头疼的更厉害了,现下齐国公和国公夫人,还有您的舅舅、舅母们都去了,各个院子的姑娘和少爷们也要过去了,殿下和冷公子都在门口,想来是想等您起了之后,一起过去看看。”   苏锦屏本来听她说前面的一部分听得好好的,忽然说到冷子寒和百里惊鸿都在门口,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们两个现在在我的门口干什么?不会又是在比武吧?”可是没有听到声音啊!   “咳咳,姑娘,这次比的是内力,所以您没有听到声音!”灵儿也觉得有点无语。   果然!   梳洗了之后,便开了房门,两人见她出来,也都停下了攻击,若无其事的看着她,好似刚才根本就没有打斗过。   苏锦屏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和他们二人一起去了老夫人的院子,一进去,便见老夫人扶着额头,似乎疼的不得了,大夫正在诊脉,齐国公和陈氏也很是担忧的站在一旁,一见他们几人,当即行礼:“见过三皇子殿下!”   “不必拘谨。”淡淡的应了一声,众人方才起身。   大夫复又开始诊脉,半晌之后,大夫终于诊治完了,开口道:“老夫人并没有什么染上什么病,这迹象既不是病,也不是中毒,至于为什么会头疼,我一直半会儿也说不清!”说完之后,状似不经意的看了慕容氏一眼,慕容氏也回了他一个眼神。   苏锦屏见此,禁不住在心底冷笑出声。   齐国公登时大怒:“若是无病无灾,老夫人怎么会头痛不止?”   这下,那大夫也犹豫了起来,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半晌之后,又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大夫,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慕容氏赶紧开口。   冷子寒眉心一跳,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问题,看了看苏锦屏和百里惊鸿,见他们两人的面上都没有什么表情,隐隐却有些许胸有成竹的架势,叫他的心中涌上了丝丝不悦的感触,看这两人的样子,分明是都知道了,可是就他一个人不知道,这种想法让他十分不爽!   慕容氏这话一出,大夫便开口道:“国公爷,小人曾经听过一种说法,就是在一个小人上,写上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扎上银针,就是无病无灾,也会硬生生的弄出病来,老夫人如此,莫不是也因为……”想着,已经不敢再说下去。   “胡说!我们齐国公府怎么会有那么肮脏的东西?”齐国公觉得有些荒谬,且不说这府中当没有这般心狠手辣之人,再加上他常年征战沙场,对这种鬼神之说不是很信,所以才会开口驳斥。   但是老夫人却是信佛之人,对此深信不疑,当即开口:“我儿莫急,许是真的有谁看不惯我这老太婆长命百岁,行了这般龌龊的事情也说不定,让下人们都搜一搜吧,若是在谁那里搜到了,就给我滚出齐国公府,我们府中可容不得这些个下作东西!”   齐国公皱了皱眉,还是觉得有些荒诞,正要开口,倒是陈氏开口了:“夫君,就依从母亲的吧,有或没有,也好叫母亲放心!”陈氏倒没有想太多,只是出于一片孝心。   齐国公有些为难了看了看苏锦屏等人,三皇子殿下借住在此,他的屋子,自然是不能搜的,而锦儿和寒儿,都是外甥,说来还算是亲戚借住,哪有亲戚上门,还要搜查他们房间的道理,这也是他觉得不能搜的原因,要是传出去了,外面的人只会说他们齐国公府连亲妹妹的一双遗孤,也容不得。   苏锦屏见他的眼神看了过来,当即笑道:“舅舅,搜吧,也算是让外祖母安心!”   “身正不怕影子斜,搜吧!”冷子寒狂傲的声音响起。   百里惊鸿顿了顿,亦淡淡的开口:“本宫也愿证明自己的清白。”   三人都发话了,齐国公复又歉意的看了他们一眼,方才让人去搜了起来。接着,就是一阵漫长的等待,老夫人的头疼似乎已经缓解了一些,此刻正靠在椅子上,由李妈妈扶着。慕容氏的脸上慢慢的浮现了一丝丝激动和畅快,很快,很快她就可以看到这个贱蹄子倒霉了!   云紫衣又是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苏锦屏想起昨夜看见的状况,也不由得多留了一个心眼。倒是云冷凝和云逸有些担忧的坐在一旁,在高门大院生活久了,自然也就知道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说不准,这又是一个陷害人的阴谋。   半晌之后,下人们都回来了,为首的是陈氏身边的张妈妈,那手上,果然拿着一个布偶,上面也确实贴着生辰八字,还扎着数根银针!慕容氏的心中已经开始激动了起来,那个贱蹄子的死期就要到了!   老夫人和齐国公的脸色也瞬间铁青,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事!还不待张妈妈开口,老夫人就捂着胸口站了起来:“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果然就有人巴不得我早些死,这是在谁的院子里面搜出来的?我今日非要打杀了这个不肖子孙不可!”   话音一落,张妈妈有些复杂的眼神扫向了苏锦屏,而后开口道:“老夫人,这是在表小姐的房里搜到的!”   “什么?!”这下不仅仅是老夫人,就连齐国公、云逸和云冷凝都吃了一惊!   “祖母,这绝对不可能,表妹当是不会这么做的!”云冷凝当即起身开口。   云逸也皱眉道:“祖母,我也觉得不可能,您待表妹极好,表妹也素来尊敬您,这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慕容氏冷笑一声:“怎么就不可能,说不定你们都被她的表象骗了!母亲待她再好,她也是一只养不家的白眼狼!”   齐国公身为一家之主,也不好轻易下论断,只得转过头看着苏锦屏,开口道:“锦儿,这件事情你怎么说?”   苏锦屏仿佛这才从惊慌中惊醒,赶紧站起身,状似十分慌乱的开口:“我也不知道啊,外祖母,这怎么可能是我做的,我……我……我也不知道这布娃娃为何会在我的房中,而且,而且我并不知道您的生辰八字啊!”   “哼,不知道,随便找个下人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慕容氏又开了口。   “二舅母,锦儿知道自己不得你的喜欢,可是你也不能讲这种话来害锦儿啊,天地良心,我若是找府中的哪个下人打听了,就叫我不得好死!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将府中所有的下人都召集起来,逐一问过,看看我有没有向他们打听过!”苏锦屏好似更加慌乱了,只是一言一语都在强调慕容氏不喜欢她。   这下云紫衣也反应了过来,开口道:“谁知道那下人是不是已经被你收买了?要是被你收买了,定当为你说话,你当我们都是傻子,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   “够了!都别吵了!我相信锦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好好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人威严的声音响起,只是看着苏锦屏的眼神带着些犹疑,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个外孙女做的,但是暮儿已经不在了,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住她!   苏锦屏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感动之色,好似这才镇定了一些。慕容氏却恼恨的开口:“母亲,你可不要受了她的骗,这样的祸害留在府里,对您的安全十分不利啊!”   云紫衣也开了口:“是啊祖母,若不是她,怎么好好的您会头痛不止,而这小布偶,哪里都没有搜到,就偏偏在她的房中搜到?一定是她!”   老夫人还没来得及再开口,苏锦屏忽的眼睛一亮,开口道:“对了,我不会女红,怎么可能做出这个来?若这真是我做的,这般机密的事情一定不会放心交给外人来做,所以我是无辜的!”   “你可以叫你的贴身侍婢做啊!”云紫衣马上开口。   “她们也不会!”苏锦屏如是回话。   云紫衣冷笑了一声:“你身边有三个侍婢,怎么可能一个都不会?”   倒是陈氏开口了:“锦儿和她的侍婢,确实是都不会,昨儿个下午,锦儿还亲自来了我的院中,让我教她来着,可是学了一下午,就连穿针也没学会,还有好几次都险些扎了手,不过锦儿也嘱托了我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以免丢了姑娘家的颜面,所以我也未曾提起!”   “母亲!”云紫衣恼恨的开口,为什么母亲也要帮这个贱人说话?!咬着牙开口,“母亲,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不足以取信!”   “你连母亲的话也要怀疑吗?”陈氏的脸色有些难看。   云紫衣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跟谁说话,赶紧低下头:“紫衣不敢!”   张妈妈也开口道:“昨日下午,表小姐确实来找过夫人!”   这下苏锦屏的嫌疑就去了一大半,慕容氏恼恨的咬了咬牙,又开口道:“也许她是装的,如果不是她,这东西怎么会放在她的屋子里?”   “是啊,我的屋子谁都不曾来过,就是昨日金子不见了,大家都出去找,我无意间看见二舅母从我的房中出来了,难道是……”说着,飞快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似十分不敢置信对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慕容氏瞪大眼:“胡说,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可不要含血喷人!”   也就在这时,张妈妈看了看手中的布偶,开口道:“老夫人,恕老奴直言,也确实是有些像二夫人的绣活!”   陈氏皱了皱眉,将那小人接了过来,看针脚,和慕容氏平日里绣出的东西也极为相似,慕容氏也顿时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起来,她当时为了放心,都是自己亲手做的,倒是没想到这一层,想着又开口道:“也许是有人模仿我的手法!”   苏锦屏在心中暗笑一声,倒还不笨,确实就是自己让以陌找了几块慕容氏曾经绣出来的东西,模仿了之后,方才弄出来的成品,原本的那个布娃娃,早就被自己烧了。   可是紧接着,陈氏又注意到了上面的料子:“这个料子,不是雪花缎吗?是去年父亲和夫君一起打了胜仗,皇上赏赐下来的,当时府中每个主子都分了一些,也都拿来做了衣裳,但是三弟妹不在,所以她的那一份,就被二弟妹拿走了,这……”   这下就是说不是慕容氏,也没人相信了!慕容氏却是目瞪口呆,她当时做的时候,也有想过这些问题,所以用的是流云锦缎,府中每个主子的院子里面都是有的,怎么会好好的就变成了雪花锻,这……她的脑子瞬间一团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莫不是自己拿错了?   苏锦屏却冷笑着看着她惊惶的模样,这就是她要烧了原先那个布娃娃的原因,烧了那个布娃娃,再想办法从慕容氏的屋子里面将整个府中只有她有的雪花锻,偷了一些出来,重新做了一个,这样才能起到最佳的反陷害效果!   云紫衣见状,也失了语,颓然的坐回自己的板凳上,看这样子,想要扳倒这个女人又是不可能的了!在心中也不禁埋怨自己的母亲陈氏多事!   慕容氏一时失了分寸,见大厅内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心下也不由得有些害怕,忽的,脑中灵光一闪,开口道:“那照这么说,就是我想了法子来害她了,但是母亲的头确实真真切切的疼了,这是怎么回事?”   “啪!”的一声,老夫人飞快的跑了过去,狠狠的一掌就打上了慕容氏的脸,似乎头疼都好了不少,“你还有脸问怎么回事?自然就是你这个下作的东西弄了这一出,想害锦儿,顺便也除了我这个让你厌烦的死老太婆!居然行厌胜之术来害我,你好狠的心哪,你的心中现下是不是很遗憾?没有成功的咒死我?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我就说我们云家,世代都是光明磊落,怎么就出了云岚这么个下作东西,都是你教的好,都是你这做娘的教的好!”   “不,不……不是,母亲,不是这样的,儿媳绝对不敢有半分这样的念头,我,我……”慕容氏捂着自己的脸,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苏锦屏却忽然开口:“外祖母,想知道您头疼是怎么回事,再找个大夫来看看不就是了!”   话音一落,那大夫当即有些脚步发虚起来。   “锦儿何出此言?”老夫人很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灵儿上前开口:“老夫人,有一件事情,灵儿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老夫人这下也更加相信了这件事情有蹊跷。   灵儿开口道:“今日我经过厨房的时候,看见二夫人身边的王妈妈,鬼鬼祟祟的进了厨房,不知道是干什么,那时候,她的样子似乎还很是慌张!”   “胡说!”王妈妈红了一张脸,马上开口驳斥。   李妈妈也开了口:“老夫人,老奴也看见了王妈妈去过厨房!”这就是苏锦屏昨晚出门之前交给灵儿的任务,等到慕容氏再下手的时候,就将老夫人身边的人引过去。   齐国公的眼神马上就放到了那大夫的身上,见那大夫竟然一个劲的颤抖,好似十分害怕,也就是一副明显有鬼的模样,当即冷声开口:“你有什么话想说吗?”毕竟是久战沙场的人,讲话也是中气十足,直直的将那大夫下出了一身冷汗。   眼看着大势已去,若是再找个大夫来看,自己就要穿帮了,到时候只怕会死得更惨!想着,便慌乱的开口:“小人知错,小人知错!小人是收了二夫人的一百两银子,所以才会联合二夫人来欺骗您,老夫人是被人下了药,这药没有别的坏处,只会让人头疼欲裂,痛不欲生,原本……原本小人想的是这件事情结了,就给老夫人解药的,可是,可是……小人真的没有想过要谋害老夫人的性命啊!”   这大夫是京城名气最高的几位大夫之一,现下竟然为了银子做出这样的事,直直的吧齐国公气得怒喝:“来人,把这个没有医德的大夫送官查办!”   云冷凝当即上前开口:“父亲,这件事情不宜送官!”于云府的名声不好。   齐国公这才冷静了下来,倒是云逸先开了口:“打断他的腿,扔出府去,以后不得在京城出现!”话音一落,那大夫就叫人拖了下去。   现下就只剩下慕容氏要处置了,慕容氏见所有的人都看着她,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害怕,腿一软,就跪下了:“母亲,母亲,儿媳只是一时冲动,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母亲……”   “原谅你?你身为舅母,竟然这般为难后生晚辈,锦儿现下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也就剩下你们这些亲人了,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想出这种计策来害她?她到底是哪里不招你喜欢了?你给我说说看!”老夫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开口。   苏锦屏的心中也不免有些触动,而百里惊鸿,也在此时不动声色的抓住了她的手,冰冰凉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却很温暖。   慕容氏支支吾吾了半点,顿时失语,她不能将云岚和上官锦互相陷害的事情说出来,没有证据不说,下场也可能更惨:“母亲,我,我……”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自己的二儿子:“老二,你怎么说?”   “母亲处置就是了!”说完之后,低下了头,面上满是愧疚之色,是他治家不严,才出了这样的事情!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谋害婆母,按照我朝律法,是死罪!果然不愧是慕容家出来的人,都是些寡义鲜耻的东西!看在你为我们云家生下了烨儿的份上,赐一杯毒酒吧!”   “母亲……”慕容氏还想说什么,但是老夫人已经懒得听她再说了,锦儿纵有再多不是,也是后辈,她一个长辈竟然要下此毒手陷害不说,还要用毒药来折腾自己这把老骨头,这样下作的东西,留在云家,才是祸害。   毒酒端上来了,苏锦屏的眸中也闪现出一抹冷笑,害我?没想到最后被牵出来的是自己吧?   她的眼神,自然也落到了慕容氏的眼中,慕容氏却已经顾不得她,看着李妈妈端着毒酒对着自己走来,吓得大叫:“母亲,我不喝,夫君,烨儿,救我啊,救我啊!”   云烨这才反应过来,惊慌的起身,想要上来为慕容氏求情,老夫人却冷声开口:“拉住二公子!这个贱人不喝,就给我灌下去!”   “不——唔,不……”最终,那毒药还是被灌进了慕容氏的口中,一口一口白色的吐沫从她的口中涌了出来,她的身子在地上不断的痉挛,最终,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之后,不动了,已是咽了气。   老夫人开口道:“拖出去埋了,就说是染上了暴病,乃是瘟疫,不方便办丧事!这件事情不得传出去,谁要是敢出去乱说,伤了我云家的体面,我定要了他的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人一齐回话。   说完之后,老夫人复又对着百里惊鸿开口:“三皇子殿下,叫您看笑话了,这件事老身希望您……”   “本宫并非多嘴之人。”淡淡的应了一声,便起身走了。   “多谢三皇子殿下!”老夫人说完,又扫了云逸一眼,眼中暗示意味十足,云逸当即会意,看来那个大夫也是留不得了!   ……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灵儿有些却奇怪的问苏锦屏:“姑娘,您是什么时候看见慕容氏进了我们的屋子的?”慕容氏来放布娃娃的时候,姑娘不是出去了吗?   “我什么都没看见,漫天胡扯而已。”想把怀疑的目光都引到慕容氏的身上,自然只有这么一个法子。   灵儿的嘴角抽了抽,复又开口:“姑娘,那您为何不直接将那个布偶放在慕容氏的房中,偏的放在自己的房里等着被发现。”   “要是在她的房中找到了,大家就会怀疑是有人陷害她了,出现在我的房中岂不是正好,谁都不会怀疑是有人想害她!”苏锦屏笑得愉悦,忽然想起一事,“你帮我盯着云紫衣一点,我总觉得她今日有些不对。”   “是!”   正说话间,冷子寒忽然跟上来了,对着苏锦屏开口:“小锦,方才破他们听到消息,说是逸出了些事情,虽不知是真是假,我也要去一趟东陵确定一下,多则半月,少则三日,这几日你自己保重!”   “嗯!”苏锦屏点了点头,听闻皇甫逸看了出事,她的心中也有些隐忧。   ……   是夜,百里惊鸿的心情颇为愉悦,放出了假消息,说是皇甫逸出了事,总算是把那个碍眼的冷子寒给弄走了,虽然可能没几日他又回来了,但是最少这几日一定清净不是?   打开房门,正要去苏锦屏那边,一个小丫头过来了:“三皇子殿下,我们家小姐请您去一趟!”   百里惊鸿淡淡的扫着她,似乎在问她家小姐是谁。   春桃见他不说话,复又开口:“三皇子,大小姐说了您可能不愿意过去,但是她的手中,有碧玉回魂丹,您应该知道这药的功效,她说了,要是您不去的话,她便将那药扔了!还有,您必须一个人过去!”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眼神一凝,云紫衣竟然知道有这药,那就极有可能是真的,因为自己的眼睛并没有好全的事情,并无多少人知晓,而且就算是假的,区区一个云紫衣,也不可能将他怎么样。想着,便点了点头,跟了过去。   进了云紫衣的院子,门口的丫环马上将门打开,进了屋,淡淡的扫视着屋内的人,云紫衣也忐忑的看着他:“三皇子殿下,我……”   “药呢?”没有过多的精力与她废话,直切主题。   云紫衣咬了咬下唇,将自己手中的瓷瓶递给他:“在这里!”   接过,美如清辉的眸中闪过一丝怀疑之色,若这真的是解药,她会什么条件都没有,这般轻易的就给他?见云紫衣满含期待的看着他,一时间心中的怀疑更甚,不动声色的将瓶盖打开,里面的药丸倒出来。   莹绿色的,确实和碧玉回魂丹长得一样,将那药送到鼻翼一闻,月色般醉人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这,是春药,并不是碧玉回魂丹。   而云紫衣,还眼巴巴的等着百里惊鸿将那药吞下去,百里惊鸿正准备扔下那药走人,就在此时,“砰”的一声响起,门被苏锦屏给踹开了!   今日她让灵儿盯着云紫衣,便查到了这个女人今日下午乔装打扮去买了春药,是去那药铺打听之后,方才知道的,云紫衣还让人将药丸染成了绿色,苏锦屏心下原本疑惑,可是方才又听说百里惊鸿被叫云紫衣走了,她就知道问题的结症出在哪里了。   几个大步上前,二话不说的伸出手,一巴掌对着云紫衣扇了过去,门口的侍婢都被灵儿打晕了,所以也未曾进来帮忙,这一巴掌,把云紫衣扇得撞到了檀木桌的桌角上,直直的将她撞得晕了过去!觊觎她的人,找死!   回过头看着百里惊鸿,眼神忽的扫到了地上的那个空瓷瓶,瞪大眼,不敢置信的开口:“你吃了?”   这话一出,他顿了顿,竟将手上捏着的药丸不动声色的收入袖中,随即面色潮红,对着苏锦屏蹭了过去。冷子寒不在,她亦误解了,这不是生米煮成熟饭的好时机么?   “Fuck!你这个蠢货,怎么会上这种当!”苏锦屏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却好似没有听到,只是一个劲的往苏锦屏的身上蹭,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眸子也染上了迷蒙的色彩,将那中了春药的模样扮了一个十成十!   “靠!”又是一句恼火之言从她的口中爆了出来,看了看这屋子,赶紧扶着百里惊鸿几个轻跃,回自己的院子,一边走一边对着灵儿开口,“快去准备冰水!”   “姑娘,殿下中的药,非要……非要行房事才能解,否则不出一个时辰,就会爆体而亡!”灵儿并不知道百里惊鸿没有吃那药,只是将自己今日在药铺打探的消息说了出来。   谈话间已经到了苏锦屏的房门口,话音一落,苏锦屏顿时感觉一道晴天霹雳,将她劈了一个里焦外嫩!灵儿赶紧将他们推进屋子:“姑娘,你们快进去吧!殿下的安危就靠您了。”而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苏锦屏还处于呆滞状态,而一脸红潮的百里惊鸿,已经开始扯着自己的衣带,口中也时不时的溢出一声:“热,好热。”   某女看了看他诱人的模样,脑袋一抽,开口道:“等着,我去给你找个姑娘来!”这话一出,她自己也纠结住了,这能找吗?   正思虑见,他已经飞快的伸出手,将她扯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将那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而后开始扯她的衣服:“我只要你。”   “喂,冷静,冷静!”苏锦屏开口惊叫。   他果真停了下来,眼底满是灼热的光芒,面上也是红霞遍布,咬着下唇看着她,眼中还依稀可见水光:“锦儿,我难受。”   妈蛋的!老娘被你压着才难受好不好?一句话想要吼出来,却在他可怜兮兮的眼神注视下,憋住了,见她没有再反抗,他又开始扯着她的衣带,身上已经不再是冰凉的触感,反倒是烫的惊人。不过,这些都是他用内力逼出来的假象。   他的吻印上了她的唇,不同于往日的情意缱绻,却满是急躁的韵味,将那中了春药的模样扮得十分到位!紧接着,那吻一路游移而下,苏锦屏的眼,也慢慢的的他的吻中迷蒙起来……   不知何时,两人的衣衫已经尽数散落在床头,坦诚相见。今日的他,不同于往日的淡漠,不论是他的眼,他是手,还是他的唇,都满载着火热的激情。   苏锦屏也渐渐的放任自己在他的身下沉沦,双颊酡红,身子也染烫,火一般的惊人。   “准备好了么?”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醇厚,像是酿了一个世纪的葡萄酒。美如清辉的眼眸扫在她的身上,说他低劣也好,说他卑鄙也罢,他今日定要……要了她!从此,他们之间,便再也不可能有冷子寒的位置。   苏锦屏咬了一下下唇,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可是百里惊鸿却在此时顿了一下,顿时也是心跳如雷,心中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担心冷子寒会在下一秒钟又忽然出现,打断了他的好事,想着动作更快了些。   “嗯!”一声闷哼声响起,苏锦屏狠狠的咬着下唇,隐隐还能见到唇间的血液,确实是疼,很疼,但是她却不能叫出来,要是被听到就麻烦了。   而直到此时,他方才放下心来,没有被冷子寒破坏!低下头,看着她隐忍的表情,他也有些难受:“很疼么?”   “有点。”其实算不上多疼,做杀手的时候,什么样的疼痛没有受过,这种程度的疼痛,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缓了过来,而他也不再压抑自己,开始也这场爱与欲的深陷,灵与肉的结合。   苏锦屏咬着下唇,才没有让自己叫出声,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忽然有了一种满足感,不是身体上的满足,而是心灵上的满足,像是有一个声音在自己的心里说,终于,他们是一体的了。终于,他属于她了……想着,禁不住伸出玉臂,环住了他的脖子,让两人的身体更加契合。   而他,面色潮红依旧,努力的扮演着中了春药的角色,一遍又一遍在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一遍又一遍的要她,几乎不能克制自己内心的喜悦,过了今夜,她便再也逃不掉了。   这是一场突袭战,也是一场持久战,一直打到了清晨,窗外已经能听到鸟叫,门口的灵儿和以陌皆是脸红心跳的站着,听着里面床板的咯吱晃荡之声,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殿下的体力真好!守在屋外不远处的毁,冰冷的容颜上也染上了些许不自在的神色,可怜的云紫衣,千算计万算计,为自家殿下算计了一场,殿下中了春药,就能吃了皇子妃,想必心中已经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Fuck!”一声暴喝自屋内传出,“百里惊鸿,你有完没完。老娘的小命都要……都要,嗯……交代在你手上了!”   原本是一声怒喝,最后却转换成了婉转低吟,门口的灵儿和以陌都羞得恨不得捂着脸跑了算了,她们可是黄花大姑娘啊!   听她这一声吼,他停住了动作,咬着下唇,似乎很难受的看着她:“药效还没过。”那小模样,委屈哀怨极了。   “哦草!”紧接着,又是一阵暴喝响起,“到底是哪个牌子的春药,效果这么好!”真该将这秘方拿到现代,绝对比伟哥卖的好!   最后的最后,天色已经渐渐的亮了起来,苏锦屏已是连怒骂的力气都没了,早已虚弱的只剩下流泪的冲动,事实上,她也真的泛出泪花来了:“你欺负人!”亏的现在是她,要是个没什么武艺的姑娘家,早就不知道晕过去多少回了,这家伙分明就是在欺负人。   这话一出,他方才隐忍住了下腹又涌起的狂潮,两人都已经是热汗淋漓,停下了动作,眼中缱绻情深,开口道:“锦儿,嫁给我好么?”到了这一步,她还能拒绝吗?   岂知,苏锦屏拧着眉犹豫了一下,他的心中也随着她的犹豫略有些紧张:“也许,过了今日,你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了,难道你想让他被人指点?”   这话一出,苏锦屏目露悲悸之色,认命的点了点头,开口问道:“药效过了?”   “过了。”心底忽的有点发虚。   苏锦屏冷笑一声:“是早就过了,你又发挥了半天吧?”   他的眼神瞬间开始左右飘移,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中春药,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哼!”看他这样子,苏锦屏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还不给老娘滚出来!”   他当即乖乖的听话,退了出来。苏锦屏顿时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一个侧身,床上忽然有什么东西滚了下去,在地上转了几圈,停了下来!   两人的眼神也都扫了上去,百里惊鸿看着地上的东西,顿时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那股子对鸡毛掸子的害怕又充斥在他的心中,那是……   ------题外话------   为了避免吃到一半卡住被你们大骂,哥硬撑着写到了1万4才写完……说吧,要不要为了感谢我,送个香吻什么的?   第二卷◆展芳华【020】以陌,拿搓衣板来   苏锦屏仔细的看着地上那个不明物体,脑袋产生了一瞬间的空白状态,而她身边的人,顿时有了一种自己瞬间消失在屋内的虔诚愿望,一张淡漠的脸瞬间淡漠的一片空白,恍惚间,脑袋里面已经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全部是关于自己被毒打的惨状!   “百里惊鸿!”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   百里惊鸿呆滞了半响,竟然脑抽了一下,一扯被子捂着脸:“我睡着了。”脑后是巨大的汗滴,那个药一直就在自己的手上,她的耳力极好,要是中途扔了肯定会被发现。也不是没想过吃了,但是吃了就是对他作为男人的一种侮辱,哪有和心爱的人第一次还要吃春药的?谁知道最后她会忽然翻身,把他偷偷藏在被子下面的药……   睡着了?某女的嘴角抽了抽,一张瓜子脸瞬间拉长,和那驴子的脸有的一拼,偏过头一看,一撩被子,不由分说的揪住了他的耳朵:“你他妈的没中春药也要发挥这么半天,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抽啊?”妈蛋的,腰都散架了,这杀千刀的居然是装的!   耳朵被这么一拎,他的脸上瞬间满是尴尬之色,拧耳朵和打屁股,哪个比较惨?在心中对比了一下之后,忽然心情也平静了很多。只是眼神以六十度角向下看,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门口和以陌和灵儿惊恐的睁大眼,听着屋内的对话,没搞错吧?殿下没有被下药,那还……天!这是不是太黑心肝了一点?   “你自己说,我要怎么处置你!”咬着牙看着他。   他顿了顿,感觉到耳朵还在她的手上,不由分说的转了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知错了。”压着她,她自然就不能起来收拾自己了。   “哦草!”这是耍赖吗?正要发火,却听得他飘渺若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若是到了这一步,便当……再也没有冷子寒插足的余地了吧?”   苏锦屏顿了一下,方才知道他打的是这个主意,一种浓浓的无奈感升腾了起来,照着他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口中已经尝到了血腥味,她方才觉得有一点解气:“冷子寒是朋友,从来就没有插足你我的余地!”跟她在一起,就那么没有安全感吗?比起他的招蜂引蝶万人迷能力,她已经好多了好不好?   这话一出,他方才低低的笑了起来,就连被她咬得出血的肩膀,这一瞬间也不觉得疼了,揽紧了她的腰,霸道的开口宣示自己的主权:“你是我的。”   你的我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只有四个字,你是我的!   “你也是我的!”声线狂傲,带着不容置疑。   此言一落,屋内就是半晌的静默,沉默了良久之后,他方才红着脸说了一个字:“好。”不若自己说出那句话的大大方方,想要回应她的话,总觉得心中像是有一道坎过不去,难以启齿,所以才犹豫了这么半天。   苏锦屏听着这一声,无奈的在心中摇了摇头,再次为自己的品味竖起了中指,这家伙,太闷骚了!看着床顶,沉默了半晌,一秒,两秒,三秒之后,脑中一道灵光一闪,杀气毕现,一声暴喝从口中溢出:“百里惊鸿,你以为你转移了话题,我就把你干的好事忘记了?!”   ……   “教主,节哀!”破一脸同情的站在冷子寒的跟前。   一袭黑衣的男子,狂傲张扬如暗夜中的鬼魅,此刻正坐在不远处的屋顶上,墨色的衣摆在寒风中和着墨发一起飘扬,衣襟半开,透明的液体的从中滑落。听完破的话,只是一笑,再次仰头,一口酒水倒入口中,优雅的轮廓形成一条线,划出的却是陌上桑般的弧度。   今日下午,被引往东陵,一直快出了南岳的国界,却忽然恍悟,逸的身手不错,普天之下能伤他的没有几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出事?让破去探查了一下消息放出来的方向,所有的线索都直指一个点,这是百里惊鸿的计策!满心怒火的回来,面临的就已经是这一幕。   青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冷子寒的脸色:“教主,您……”接下来的话,他却不知道还怎么说了?   “怎么?想问本尊是不是很难过?”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刚毅的唇角竟然勾着一抹笑,只是那笑,却只让人看着心酸。   这话一出,青龙马上就低下了头。   “你若是知道,本尊来南岳的第一天,看到的是什么情景,你就知道本尊不会痛了!”是啊,不会痛了,因为早就已经麻木了,他一直都知道他们是两情相悦,也知道自己是多余了,但却一直都在自欺欺人。那一日,他若不来,他们两个便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来了,也不过是让他们晚了几天罢了。   今日他才恍悟,原来,天下人谈虎色变,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冷子寒,也会有痛的时候?   青龙皱了皱眉,不知其意。   冷子寒也不多解释,仰头又喝了一口酒水,点漆般的眼眸,竟然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下去吧!”   “教主……”虽然平常没事总是喜欢挤兑教主,但是他们都知道教主现下是真的很难过,要是走了,还当真有些不放心。   叫了一声,却没听到回应,几人叹了一口气,有些颓然的走了。只剩下破一个人,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待四大护法都走远,才开口道:“教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我们还可以……”   “抢得到人,抢得到心么?”邪肆的声音响起,狂放依旧,语中已经带了一丝丝洒脱之感。尽管他不想承认,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他败了,一败涂地!她的心中已经再也没有他的影子,一点不剩!原本和她在一起,他从未想过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当年她救了他,她便是他冷子寒要守护终生的人,可是到了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早就陷下去了,不可自拔。但是现在的她,眼中已经没有他的存在了,哪怕是一点一滴……也没有。   破一怔,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就是这么回事。教主不是在意世俗的人,若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子,就是她不是处子了,教主也不会介怀,可是那个女子,根本就不喜欢过教主,否则,也不会把教主送去换钱了!   “破,你信么。其实我现在,真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说着,点漆般的眸中,晶亮的光芒更甚。   可是,他不能啊,他不能哭,因为他是冷子寒!他是千千万万人眼中神的存在,盛名之下,已经没了放任自己情绪的资格,若是他哭了,那些将他当做依赖,当做后盾的人,都该怎么办呢?   破低下头,薄唇紧抿,口中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他低着头不说话,冷子寒忽然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酒坛一个用力,抛到远处,砸出哐当一声响。就如同他的心中,什么东西已经碎了,只剩下一地残渣!勾唇一笑,邪肆而洒脱:“罢了。即是她选定的幸福,我会帮她的!”   他冷子寒从来都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喜欢,或是爱,都不一定要在一起的。除了陪伴,还有守护。   破闻言,正想说什么,身边的人已经一个纵身跳下了屋檐:“教主,您做什么去?”   “睡觉!”除了睡觉,他还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若是在东陵,还能拉着皇甫夜一起出去喝酒买醉。可是在南岳,就连个看得顺眼的人都没有,也许睡着了,就不那么痛了。   不远处的毁,看着一道黑影掠回了冷子寒的屋子,顿时感觉自己的眉心一阵剧痛!看那样子,冷子寒已经知道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又回来了。好不容易才想了法子将他引出去,现在又回来了,看来自己又要绞尽脑汁了!   ……   苏锦屏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邪肆的笑着,看着他精美的侧颜。“你说说看,我该怎么收拾你?”阴森恐怖的声音响起。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穿着衣服,系着衣带,脑后是大滴的冷汗,身上也是一阵一阵的战栗,支支吾吾了半晌,方才淡淡的开口:“钥匙可以么?”   “现在你已经是老娘的人了,你觉得那几把钥匙对老娘还有多大的吸引力?”特么的在谁的手上有差别吗?   “那……”那要怎么办?难道又要挨打?   苏锦屏穿好了衣服之后,下床,一个踉跄,险些没栽倒,好在他眼明手快揽住了她的腰。但是这一出英雄救美的大戏,没有引发苏锦屏心中任何的愉悦之情,反倒是激起了滔天的怒火,现在是站都站不稳了,可见她昨夜被折腾的有多惨!最特么坑爹的是,他中了春药的事情居然是假的,她白受了罪!   很是嫌弃的拍开他的手,而后咬着牙,在他担忧的目光中,几个大步走到桌边的板凳上坐下:“以陌,拿搓衣板进来!”   “啊?哦,是!”轩辕以陌怀着满心的疑惑去了,心下无比困顿,好好的,姑娘要搓衣板做什么?要洗衣服?灵儿却是不动声色的咽了一下口水,上次在夜幕山庄的搓衣板、洗脚水之类的物什,她还记忆犹新!   不一会儿,搓衣板拿来了,苏锦屏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眸中暗示意味十足。   轩辕以陌看了看屋内,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而后飞一般的跑了出去,赶紧将门关上。此刻太阳已经露出了半个头,不少下人已经起床了,不然苏锦屏非得抽死这丫的不可!   他顿了顿,看了看搓衣板,又看了看她,犹犹豫豫了半晌,也没憋出一句话来。白玉般的脸早已红得像猴子的屁股,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还当真有些跪不下去。   苏锦屏也不急,一直莹白的素手在桌子上面轻轻的敲打,像是一个锤子,一下一下的直击他的心脏。最终,撩起衣摆,以极为高洁的姿态,跪了下去,微微低着头,甚至都已经不好意思面对如今的自己。紧接着,让他胆战心惊的声音响起了:“你说,要不要再抽一顿呢?”   飞快的开口:“鸭毛掸子我已经扔了!”十分激动!   苏锦屏嘴角一抽,有种喷笑的冲动,这家伙,怕鸡毛掸子就怕到了这般田地?想着起身,几个大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当然,也没有忘记遮住里面的场景,她的男人只能她收拾,怎么也不能叫他在外人的面前丢了脸面去。在灵儿和以陌诧异的目光下,将门口的扫把拿着进了屋子。   “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门口的两个丫头一惊,在心中一齐想着,姑娘的体力真好,还要殿下脱!   顿了半晌之后,开口:“自己脱。”心绪低沉到了极点,没想到没有鸡毛掸子和鸭毛掸子,就连扫帚也可以用来收拾自己。   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之后,某人咬着下唇,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心下想的却是,虽是罚了跪、挨了打,也丢了面子,但是严格的算起来,还是很划算的。岂知,又听得苏锦屏一声龇牙咧嘴的声音响起:“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爬上老娘的床!”   “轰隆隆!”天雷炸响!虽说他并非好色之徒,但是一辈子……这……   半晌之后,清冷孤傲的声线响起:“有……有的商量么?”   话音一落,苏锦屏冷哼了一声,商量?这杀千刀的算计自己的时候,商量过了吗?个烂人!“滚出去!”   说完之后,实在是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挪到床上,一头栽了上去……   百里惊鸿淡漠的容色不变,美如清辉的眸底却染上了丝丝悲凉的韵味,看来她的气生的很大!“那,婚事……”   “做梦!”算计老娘,不给你点苦头吃怎么行!   于是,他终于明白自己是弄巧成拙了!   ……   云紫衣一醒来,当即就吓白了脸,这个计划若是不能成功,谋算皇子的罪名就足以叫她被千刀万剐,再加上是使了春药,若是传了出去,她原本就不好的名声,势必也……想着心情更加的急躁!   也就在此时,云冷凝过来了,原本是来送东西的,却见她面色惨白,有些担忧的开口:“姐姐,你是身子不舒服吗?”   “冷凝,我闯祸了!快去找大哥,找大哥帮我!”爹爹是不能找的,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哥早上和父亲商量之后,已经去越王府提亲了,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   云紫衣这才将昨夜的事情给云冷凝说了,只说了自己被表妹打晕了,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云冷凝沉吟了半晌之后,面色严肃的开口:“姐姐,若是你真心悔过,我就去找表妹说个请,让三皇子殿下手下留情,若不是,那妹妹也没有法子了!”再让她这么胡闹下去,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祸事。   云紫衣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她现在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念头,要是三皇子殿下要她的命,她就死定了!“可是,可是表妹会原谅我吗?”昨夜上官锦生了那么大的气,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要她原谅自己,怕是不容易。   “表妹跟你可不一样,她是顾忌亲情的!”云冷凝忍不住冷嘲了一句。   云紫衣登时怒了:“我就不信她真有这么好!”   “那就去看看吧!”云冷凝也不曾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去就去!”云紫衣说罢,就跟着云冷凝一起往苏锦屏的院子去了。   一到了门口,以陌和灵儿就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云冷凝客气的开口:“有劳去通报一声吧,我有些事想找表妹谈谈!”   灵儿知道云冷凝帮过姑娘几次,所以对她的印象还不错,遂点了点头,就进去了。此刻苏锦屏正在床上呼呼大睡,身上半分力气都没有,听见推门声,便醒了。   “姑娘,大小姐和二小姐来了。”   苏锦屏愣了一下,随即勾唇一笑,看样子,是自己的二表姐替大表姐求情来了!昨晚自己的那一巴掌,对一个千金大小姐来说,也算是个大教训了,而且她现在半点找事、打人的力气都没有,云冷凝又亲自来求情:“替我传话出去,看在二表姐的份上,我和三皇子愿意放过她一次,但若有下次,就是舅舅和外祖母来求情,我也不应!”   “是!”灵儿应了一声,心中还有些不服气,真是便宜那个贱人了!她又岂知,苏锦屏活了两世,难得遇见对她这么好的亲人,齐国公一家待她如何先不论,就是为了不涉及皇权争斗,连云冷凝和百里辰的婚事都否了,却成全了她和百里惊鸿的婚事这一点,她都不得不感怀,云紫衣这件事情,她只当是最后一次容忍吧,也算是还了云家的情。   灵儿把这话带出去之后,云紫衣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自己险些破坏了对方的婚事,而对方竟然连问都不问就又原谅了自己,再加上上次陷害她的事件,她也同样没有追究。生平第一次,她的心中升起了些许愧疚之感,咬了咬唇,对着灵儿开口:“告诉你们家姑娘,是我云紫衣对不起她。关于碧玉回魂丹的事情,是慕容双告诉我的,让她小心着些那个女人!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云紫衣的地方,尽管开口。”   说完之后,飞快的离开了。纵使她有再多的不服气,她现下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是是比不上她,不论是才情还是气度,就连对亲人的情谊,她也都比不过!长这么大,就是在慕容双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面前,她也没有如此自卑过!云冷凝看着云紫衣的背影,方才笑了,姐姐终于是醒悟了!   云冷凝对着灵儿点了点头,便回了自己的院子。灵儿把云紫衣的话转达给苏锦屏,苏锦屏方才笑了,不错,放了她两次,能挽救一个人的人性,值了!   “姑娘,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您吃饭吗?”灵儿话音一落,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冷子寒。手中端着一碗汤,放下,而后点漆般的眸子扫向苏锦屏,唇角带笑:“我亲手做的,你尝尝!”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屋子。   苏锦屏叹了一口气,看冷子寒的样子,分明就是知道了,还这么做,何苦呢!   不一会儿,这件事情就传到了百里惊鸿的耳中。好看的眉头微皱,原本他也为她的身子担忧,但是亲手做羹汤,这……想着那日,她对自己说,他应当负责洗衣做饭,心下更是有些忐忑。冷子寒比自己快了一步。半晌,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去请御厨。”   “殿下,您不会也……”灭的嘴角有点微抽,在心中大骂冷子寒,实在是太卑鄙了,变着花样献殷勤,一个男人还去亲手做什么羹汤,真是丢尽了男人的颜面!现下殿下不会也想……   “学做菜。”声线淡薄若素,心下却是苦笑连连,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黑心到如此境地不说,还被揪耳朵、打屁股、罚跪,现下更是做菜都要学,若是师父在,定然要感叹一句“作孽!”。   果然!灭只感觉自己的头脑一阵晕眩,实在忍不住又说了一句:“殿下,是不是下次冷子寒给皇子妃洗脚,您都要学?”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开口:“本宫不仅会洗的比他干净,还会帮她擦干。”虽然他怎么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但若是冷子寒做了,他就是再拉不下脸面,也不能输了去。她说过他对她是最好的,那么,他的所作所为,也要对得起这句话才是。   ——险些晕倒的灭!   就在此刻,风进来了,第一句话是:“殿下,恭喜!”他已经知道昨夜殿下成功了!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的脸色就变了,想起她的那句“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爬上老娘的床”、还有一句“做梦”,顿时感觉脑袋都有些发昏,哪里还听得进去风的这句话。“说。”   这个字,就是让他有事说事了,风有些纳闷,怎么殿下吃了皇子妃,反而还不高兴了?想起自己来要禀报的正事,当即开口道:“殿下,今日朝堂上,慕容家和七皇子一派闹得不可开交,七皇子看样子是没有准备,好好的就折了一个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官位极高,可以说掌握了大理寺,大部分的案件都可以控制在百里毅的手中,但是就这么折了,想必百里毅现下已经气疯了!   淡漠的容色不变,寡薄的唇畔轻扯:“知道了,让岳重将军准备一下吧。”过不了多久,就要动手了,他要亲眼看着那个人从高处跌落,失去自己最珍视的东西!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   七皇子府,百里毅书房的东西早已被砸得粉碎!   百里毅一张俊秀的脸上满是阴霾的韵味,废了那么大的力气,也没能处理掉百里惊鸿就罢了,慕容家现下又疯狗似的,对着他胡乱攀咬!   谋臣站在一旁,开口谏言:“殿下息怒,慕容家许是与您有什么误会,您看看是不是带一份礼物,登门造访,也许能够化解!”   这话一出,百里毅原本就暴怒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本宫好端端的折了一个大理寺卿,你还要本宫去送礼?简直就是荒唐!不过就是一个慕容家,我堂堂一个皇子,还能怕他不成?不过是一只落水狗罢了!”   谋臣皱了皱眉,还要再谏,不论如何,慕容家也有着百年的根基,虽说长房一脉出了些意外,但是旁支众多,为官为将的也不少,而且慕容家和其他世家不同,从来没有什么家族之斗,基本上都是同气连枝,殿下跟他们杠上,没有好处:“殿下……”   “你不必再说了,若是连一个小小的慕容家都收拾不了,本宫也没有谋夺皇位的必要了!”只是有些奇怪,慕容昊和云逸向来是水火不容,上次云逸为何要为慕容昊求情?难道齐国公府现下已经和慕容家站到一条战线上去了?世家之间,没有永久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要是他们真的站到一条战线上去了,自己就该重新估算这件事情了。   谋臣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殿下唯一的缺点就是隐忍了多年之后,现下心中想得更多的不是如何收敛,反而是越发的刚愎自用,这样下去,他们的前景堪忧啊!“殿下,上次三皇子的事情,那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不是太诡异了一些?”   确实,这也是百里毅近些日子想了很久的问题,原本以为百里惊鸿会马上反击,却没想到他千般防备,万般防守,对方竟然表现得好似将他忘了一般。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开口道:“先别管百里惊鸿的事情,全力除了慕容家再说!”   “是!”除了慕容家,有那么容易么?怕最后不过是两败俱伤,叫旁人捡了便宜!可是劝谏不听,他还能再说什么?   ……   苏锦屏一觉睡到了下午,身上的疲意方才去了一些。陈氏带着张妈妈过来了,灵儿进来禀报之后,就将她们引了进来。   “锦儿见过舅母,舅母此来,是……”看她的样子,是满面的喜意,什么情况。   陈氏笑了笑,上前道:“锦儿,是这么回事,你大表兄和越王府的郡主邓岚津打小就是青梅竹马,今日你舅舅带着你表兄去提亲,越王府也应了,舅母来,是问问你和三皇子的亲事什么时候办,也好给逸儿安排日子。”   “大表兄要娶亲了?”苏锦屏闻言心情倒是不错,“舅母你安排就是了,大表兄到底长我几岁,也该先给他办了才是!”这真是个好消息,正要利于她今日说的那句话,敢算计她,算计完了还打着婚事的主意,这百里惊鸿根本就是白日发梦!   陈氏闻言也笑了:“锦儿能如此识大体,舅母也高兴!”说完之后,神色却忽然有些落寞。   “舅母,您这是……”   “是你二表姐的事情。女子一般十五岁过了及竿礼就要订婚,但是大部分的世家,都会将女儿留到十八岁到二十岁再嫁,你大表姐总是个不成器的,我也懒得再管她了,可是你二表姐,她原是和四皇子两情相悦,但是我怎么劝,你舅舅也不肯答应。现下你舅舅已经决定和将你二表姐嫁到魏家,下午已经跟她说了,那孩子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我看她似乎有些难受。”说着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冷凝打小就听话懂事,可今日,我这做娘的看着着实不忍。”   这下苏锦屏就知道陈氏前来,打的是什么主意了,想来是想让自己去说情。叹了一口气:“舅母您先回去吧,我待会儿去找舅舅谈谈,也许……”说到这里,就没有接着说下去,能不能成事,很难说,因为这毕竟涉及一个家族的走向。   陈氏没想到还不用自己开口,她就先答应了,心下也有些感动,点了点头:“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嗯!”苏锦屏应了一声,就和陈氏一起出了屋子。走到分岔口,陈氏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苏锦屏去了齐国公那里。   书房门口的人,一见苏锦屏,便进去禀报。不多时,下人就来请她进去。   “舅舅!”先打招呼。   齐国公看到她,倒很是高兴,开口道:“锦儿有什么事吗?”眉宇间除了看见晚辈的愉悦,还有一丝丝苏锦屏看不懂的东西。   苏锦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开口:“我是为了四皇子和二表姐的事情才来的。”   “锦儿,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舅舅自有分寸,你二表姐必须嫁到魏家!”出乎意料的,齐国公的态度很是强硬。   这话一出,苏锦屏当即有些皱眉:“但是舅舅当真忍心看二表姐那般难受吗?舅舅若是为了锦儿和三皇子的事情,大可不必,将来不论是舅舅做了什么样的选择,锦儿都不会怪您!”她不希望自己的事情,影响了云冷凝的人生。   “你……”齐国公倒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一个姑娘家能想到这个层面上,当即也有些感慨。叹了一口气之后,接着开口,“锦儿,既然你马上就要做三皇子妃了,我也不瞒你了。你说的,不过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你不知道的,就连三皇子也不知道!”   看他的表情有些严肃,苏锦屏也认真了起来。   “二十年前,我们南岳的国师墨啸,救过你外公一命,不仅如此,瑾妃娘娘,也就是三皇子的母妃,也帮我们云家渡过了一场大劫。那个时候,我们齐国公府就已经答应了墨啸和瑾妃,全力辅佐三皇子登位。可是后来三皇子被送到东陵为质,墨啸国师也云游天下去了,这件事情就只能不了了之。现下三皇子回来了,我们云家也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所以冷凝绝对不能嫁给四皇子,否则最后……我的剑,也许会对准我的女婿!”   “什么?”苏锦屏有些惊诧,倒是没料到还有这一出。   齐国公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下你明白了吧?”说着,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牌子递给苏锦屏,“这是当年,我们答应墨啸的时候,作为信物的东西,你将它交给三皇子,三皇子就明白我们齐国公府的衷心了!”这件事情他一直在找机会对三皇子说,但是由于对方才刚刚回国,没有什么势力,也许说了才对百里惊鸿的安全不利,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开口。但是那一日的天价聘礼、前几日秋闱场上的二十万兵马,再加上苏锦屏今日的询问,让他觉得这个三皇子可能没那么简单的同时,也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刻。   “可是……”可是虽然有了云家和云家手下的三大家相助,小鸿鸿几乎可以稳操胜券。但是就算是他们这些世家不插手,小鸿鸿也不会输啊,何苦要赔上云冷凝的幸福?   见她还想说什么,齐国公挥了挥手止住了她:“锦儿,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是我们云家欠国师和瑾妃的,不管三皇子需不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云家也必须帮,这是云家人的诚信!而且你不知道墨啸此人,他能知天命,做了数十年国师,从来就没有算错过一件事情,他说南岳只有在百里惊鸿的手上方能一统天下,且不论他们对我云家的恩情,只论这一点,我也必须帮助百里惊鸿,跟国家利益和家族诚信比起来,个人的荣辱得失已经不算什么了,你懂吗?”   苏锦屏只得点了点头,已经涉及到了这些,她便也只当说服对方不容易,所以也不再坚持。“即是这样,那锦儿就不多言了。”   “嗯,我看得出来,你二表姐对你还是很喜欢的,若是得空了,就去劝劝她,魏家的大公子,人品才学都是一流,你二表姐嫁过去也是长房嫡妻,有我云家做后盾,魏家也不敢欺了她去。让她看开些吧,四皇子不是她的良人。”齐国公说着,还摇了摇头。他又何尝不明白爱而不得的痛苦,他曾经也经历过,可是最后,他和陈氏,不也还是过了一辈子吗?   “我明白了!”苏锦屏点了点头,就要出去。   齐国公却忽然开口:“锦儿,你和你母亲,长得真的很像!”状似感叹,却让苏锦屏的脚步顿了一下,总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舅舅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噢,没什么,你先去吧!”齐国公的眼底出现了些许慌乱的神色。   苏锦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舅舅的表现,还真是有些怪怪的。一出来,就看见灵儿和以陌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人还在咯吱的笑:“你们笑什么?”   “啊!姑娘!”两人吓了一跳,看着苏锦屏笑看着她们,等着答案,便开口道,“姑娘,是这样的,殿下听说冷子寒给您做了饭,现下也去学了,听说熏得脸上黑漆漆的,还险些把齐国公府的厨房给烧了!”原谅她们这样嘲笑主子吧,她们是真的憋不住啊,殿下实在是太搞笑了!   苏锦屏唇角一抽,一丝丝不知是甜蜜还是无语的感觉袭上了心头,这个家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件事情,很快的也传到了冷子寒那里。听着破的汇报,冷子寒的脸上浮现出了极为愉悦的笑意。   破却有些不解:“教主,我们……”他是觉得,百里惊鸿和苏锦屏,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教主就是要守护,保护着那个女人就是了,何必还要搞出这么多事情来为难百里惊鸿?   “你是不是想说,本尊不该搞出这么多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额前的发丝在脸庞上划出极为诱人的弧度,魅惑逼人。   破开口道:“教主,您真是太了解属下了!”   “我必须这么做,也必须这么逼他。”话音一落,破的表情更加迷惑了。   冷子寒叹了叹,而后缓缓的开口:“若是我不逼,百里惊鸿那个闷骚的性子,一辈子都学不会对小锦好。”   若是他不逼,百里惊鸿这一辈子,都学不会主动给她夹菜。若是他不逼,这一辈子,百里惊鸿也不会想到给她做菜。若是他不逼,那个男人,也不会学着撒娇耍赖到如此地步。   百里惊鸿对小锦,不是不爱,不是不在意,甚至也许比自己爱小锦还要多一点,不然上次在东陵,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设计,硬生生的受了那一掌。只是他的性子,太淡漠,自己若是不逼着他,想要他对小锦主动,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也许,这是他最后能送给她的礼物和祝福了。尽管小锦也许会对自己的所为感到厌烦,他也还是要这么做。   破看着他的背影,心下迷惘。即便是已经选择了放弃,还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守护。即便是引起对方厌恶,也要帮助她得到最大的幸福。这就是爱情么?   “教主,属下明白了!”   ……   ------题外话------   推荐友文——   《致命嫡女》/蓝皓兰   前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她,为了他穿梭阴谋之中,为他铲除了太子,得到皇上赏识,得到太子之位,然而却在凤临天下到时候,被她视为亲妹的侧妃陷害,尝尽折磨,愤而撞墙!   对天发誓,生生世世势要讨回,决不饶恕!   护国公府里,嫡女重生,善良脱去,无情归来!   姨娘阴毒?妙计略施送她下地狱,死无全尸!   庶妹伪善?巧计揭穿她的美人皮,断她十指!   庶兄阴险?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断他双腿!   皇子狠辣?毁他太子梦,永世不得翻身!   前世你们欠她的,今生十倍奉还!   前生痴情错付,今世冷心绝情,然而却有那么一人,倾尽天下,只为捂热她的心!   第二卷◆展芳华【021】激情与缠绵   到了晚上,百里惊鸿的饭菜还是没有做成功,那厨房倒是已经烧了两间。整个齐国公府到处都是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齐国公府的下人们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是皇子,唉!   苏锦屏在屋内听着灵儿的汇报,频频摇头,没多久,以陌进来了,一见苏锦屏,张口便问:“姑娘,清风阁的冰心妈妈托我来问您,您答应她的事情,什么时候兑现?”   呃……差点忘了!“咳咳,我们走吧!”去找百里惊鸿把毁借出去。   一路跟着下人到了厨房,一阵一阵黑漆漆的烟雾打里面冒了出来,苏锦屏顶着满头的黑线,对一旁的下人吩咐:“去把三皇子叫出来!”   “是,表小姐!”您赶紧帮我们把三皇子带走吧,这简直就是为祸天下啊!   不一会儿,一袭白衣的人踏了出来,仍然是高洁若素,尽管面上满是黑印,也无法掩饰其绝代风华,苏锦屏正要开口,一阵旋风刮了过来,对着百里惊鸿扑了过去,百里惊鸿虽然避了一下,但站定之后,还是被那小丫头抱住了胳膊:“皇兄,蓉儿好想你啊,你都不来看蓉儿!”   苏锦屏的眉头不动声色的皱了皱,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世界上为什么要有妹妹这种生物!百里惊鸿的面色也略微有些尴尬,想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但是一抽,百里蓉的眼中马上就布满了水雾,看起来好不可怜,顿时也让他的心中有些不忍。   齐国公马上也跟了过来,头上是豆大的汗滴,一见百里惊鸿的脸,更是险些晕厥过去!原来下人们说的是真的!   百里蓉也仰头看着百里惊鸿的脸,登时大怒,转过头对着齐国公就是一阵怒喝:“放肆,你竟敢把我皇兄当伙夫用,该当何罪!还不叫人打水来给我皇兄把脸洗干净!”   齐国公顿时觉得六月飞雪,漫天都是高唱着窦娥冤的雪花,好在不需要他开口,百里惊鸿就开口了:“是皇兄想给你皇嫂做一顿饭。”声音淡淡的,只是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尴尬,此言一出,不少人惊讶和羡慕的眼神都投到了苏锦屏的身上。   齐国公擦了一把额头无语的汗水,吩咐下人去打水。   百里蓉一听,马上气鼓鼓的看着苏锦屏,咬牙切齿的开口:“我讨厌你!你跟我抢哥哥!”   “……”苏锦屏发誓,她从来没有如此想抽一个小孩子过!看了看他们兄妹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而百里惊鸿听了这话,也没有说些什么,顿了顿,忽的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这下百里惊鸿才有些急了,想挣开百里蓉的手,但是对方却死活不放,好看的眉头皱起:“放开。”   “哥哥,我不!”百里蓉跺了跺脚。   “放开。”一语重复,带着不容置疑和些许冷意。   百里蓉瘪了瘪嘴,往地下一坐,就哭了起来:“母妃死了,皇兄也不要我了,父皇也不管我,蓉儿是没人要的孩子……呜呜呜……”   这一哭,叫百里惊鸿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想哄几句,又说不出口,而且锦儿似乎生气了。前面的苏锦屏也顿住了,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脑抽,跟个小孩子计较些什么,转过身子走了过去,几个大步到她身边,蹲下,递了一个帕子给她:“好了,别哭了!”   百里蓉看着帕子,仰起头防备的看着她:“你想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哥哥是我一个人的,我讨厌你,别以为你递给我一块帕子,我就会感激你!惺惺作态的女人!”   “……”苏锦屏今天才知道小孩子处理起来,是一件多么惹人厌烦的事情!不由分说的拿着帕子在她的脸上抹了一通,半分温柔都无,百里蓉拼命的挣扎,口中一阵一阵的大骂:“上官锦,你这个贱女人,你想独霸皇兄,还要谋杀了本公主不成,放开,我可是皇室的公主……”   骂到此处,苏锦屏的手已经停下来,百里蓉的那张芙蓉面被她擦得红扑扑的,倒是像个熟透的苹果,苏锦屏手指屈起,毫不留情的对着百里蓉的脑门敲了一下:“小丫头片子,脾气倒是不小,我就是想独霸你皇兄,但是不用杀了你,你是死的还是活的,你皇兄都是我一个人的!”   这话一出,四面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身为女子,就算已经是未婚夫妻,妄议男子也是不顾礼义廉耻的行为,她现下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这简直就是耸人听闻!可是,听着她那几句霸气至极的话,竟然没有人觉得不对,相反的,却觉得似乎是天经地义,天生就该如此。   而一旁,谪仙般出尘的男子闻言,美如清辉的眸中浮现出一抹淡笑,丝丝微甜的感觉浮上心头,看来昨日那件事情,她虽说生气,倒还没有气到要放弃自己的地步。   百里蓉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敢说出这种话!而且,而且你竟然敢打本公主!”说到最后一句,那小脸竟然更红了,显然对自己被打了脑门这件事情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老娘可是你嫂子,打你一下怎么了?”不过是个偏执些的小丫头罢了,必须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要不然,没日没夜的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骂贱人,又是百里惊鸿的妹妹,杀又杀不得,还不得烦死她,“还有,我刚刚说的话,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公主一看,就是率真可爱的性子,等你遇到你将来的驸马的时候,也会跟我刚刚一样的!还有,一般人让我打,我还懒得打!”   说到这里,百里蓉的脸瞬间红的像天边的晚霞,驸马?这下不仅是百里蓉脸红了,就连百里惊鸿那被熏黑的脸也有点发红,她说她是蓉儿的嫂子,那是不是等于决定嫁给自己了?   “起来吧!你皇兄的脸都被你这没出息的丫头丢完了,下次再敢这般没个分寸,我就打烂你的屁股!你皇兄可是知道我打屁股的能力的,保管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苏锦屏说着就将百里蓉拎了起来。   百里蓉闻言,很是狐疑的看了百里惊鸿一眼,目露询问之光。百里惊鸿目光闪躲,不敢直视。   这下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下来,齐国公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百里蓉的丫头们更是极为崇拜的看着苏锦屏,就是皇上的话,公主也不听呢,就这一下下就这么听话了?   “天色已晚,老臣派人护送公主回宫吧?”齐国公开口提议。   百里蓉好不容易才见到皇兄,自然不想回去,看了苏锦屏一眼就开口咋呼:“本公主不回去!你派人去跟父皇说,本公主今日要跟……要跟皇嫂一起睡!”说完却不好意思看苏锦屏的脸,刚刚自己才骂了人家是贱女人,现下又……但是她不想回去!   苏锦屏自然知道这丫头哪里是要跟自己睡,不过是拿自己做个理由,想多在她皇兄身边待一会儿罢了,在心中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开口多说些什么。   “可是公主,这不合理法啊!”齐国公皱眉。   “本公主这么说就这么定了,还是你对本公主有意见?”百里蓉别的不会,摆谱还是很有一套的。   齐国公无法,只得看向百里惊鸿,却见百里惊鸿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最终只得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出去了,去遣人到宫里传话。等齐国公一走,百里蓉又对着苏锦屏咬牙开口:“你不要以为我会相信你的几句花言巧语,除非,除非……”   “除非怎么样?除非带你出去玩玩,有好吃的,好玩的,你才肯承认我对不对?”苏锦屏斜瞄着她,身为国际催眠师,这么一点心理解析能力她还是有的。   百里蓉傻乎乎的开口:“你怎么知道?”说完飞快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小脸又红透了!   就在这无比尴尬的当口,下人端着水过来了:“三皇子殿下,水来了!”   白皙修长的手伸出,浸泡到水中,而后将自己的脸洗干净。待他的脸洗干净了,苏锦屏扫了一旁的下人们一眼,下人们见她的眼神,当即领悟,而后飞快的退下。等所有的人都走了,某女才一脸猥琐的笑着开口:“小鸿鸿,你身边是不是有一个非常英俊挺拔,又十分潇洒冷酷的护卫?”   这模样一出,直直的让百里蓉的脚底有点发寒,好……恶心!   百里惊鸿好看的眉头却有些微皱,她是指哪个?   轩辕以陌咳嗽了一声,上前开口:“殿下,姑娘指的是首领!”暗处的毁眉心一跳,忽然生出了不少不祥的预感,怎么扯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某人的身上快速的弥漫出一股浓郁的酸味,毁非常英俊挺拔,又十分潇洒冷酷么?见他不说话,苏锦屏不耐烦的开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有。”一个字,很淡,淡的让暗处的毁觉得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是冻的。   于是,苏锦屏的表情更加谄媚了:“可不可以把他借给我用几天?”   “用来作甚?”心下的不悦之感更甚,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不悦,唯独苏锦屏一时半会还没感受到。   又是一抹猥琐的笑绽放在苏锦屏的脸上:“你就别管了,把他给我就行了,他有很大的价值,我要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好好利用透彻!”   灵儿和以陌瞬间有了一种敲苏锦屏几下,给她开开窍的冲动,我的姑娘诶,您不知道您这话特别容易让人误解吗?   “我还不能满足你么?”冷冷清清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溢出,寒得吓人。   “啊?啥?”苏锦屏呆住了。四面也瞬间都是雕像,百里惊鸿的脸色也慢慢的熏红了。   正想说什么,百里惊鸿却飞快的揽住她的腰,一个纵身轻跃,消失在了院中。百里蓉抓了抓脑袋,有些不解:“他们是去干什么?”   “咳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啊?灵儿瞬间泪流满面。   以陌也咳嗽了几声,一本正经的答道:“皇子妃犯了错,所以殿下要教训她一下。”   百里蓉大喜,自己方才被那个女人教训了,现下皇兄帮自己教训她,真是太好了!   “砰!”的一声,苏锦屏被扔到了自己的床上。而百里惊鸿已经淡漠着一张白玉般的脸解着自己的衣带,某女想起昨晚的战况,当即感觉头皮一阵发麻,问了一个很脑残的问题:“你想干什么?”   话音一落,那人已经身无寸缕的对着她走了过来:“你不是想要么?”   “放屁!我什么时候说了?”这分明就是污蔑,赤果果的污蔑!   飞快的伸出手想要抵抗,却完全不敌他的力气,伸手一扯,她的衣襟也散落开来,只剩下一个肚兜还穿在身上,胸前都遍布着他昨夜留下的吻痕。可是他的脸色,却并未因此而舒缓了一些,反而一直在发沉。   眼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苏锦屏有点火了:“百里惊鸿,你没事发什么疯!”   可是下一秒,便觉得自己的胸口一凉。正要说什么,他已经狠狠的撞进了自己的身体,毫无温柔可言“嗯!”……   绝美的男子静静的伏在她的身上,美如清辉的眼眸扫着她,却带着丝丝难掩的戾气。这样的他,是她从来就没有见过的,一时间心中竟然有些发虚。紧接着,他的动作粗暴狂野了起来,狠狠的侵占着她的身体和灵魂,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告诉我,问毁做什么?”   fuck!能做什么!苏锦屏想说话,此刻却只能咬着自己的唇畔,不让自己叫出声,因为她知道,自己只要张口,说出来的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而是足以让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女人,都羞愧得恨不得钻到地底下的婉转低吟。   见她不说话,他只感觉自己心中的酸意都要将他淹没了,满腔的醋意和怒火,都转换为了狂热的冲动,带着激狂和欲念,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半分不带怜惜。   苏锦屏顿时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比白毛女还倒霉!Fuck!她怎么会惹上了这么个煞神!这家伙根本表里不一!咬着牙开口:“百里惊鸿,你最好给老娘……嗯,唔……”后面的话,都淹没在他的吻中。   这吻,带着浓浓的血腥味,与他平日的淡然之态判若两人,明明是冰冰凉凉的触感,却火热到了极致。苏锦屏从拼命的抵抗,到慢慢的被迫承受,任他在她的体力肆意的兴风作浪,昨夜就没有休息好,再加上现在,直直的让疲意吞噬了她的意识,眼睛都有些睁不开,面前的景象也模糊了起来……   于是……发生了苏锦屏这辈子最羞耻的事情!她居然被做晕了!失去意识之前,她的脑海里面只剩下一个画面,一匹可爱的野马在田野上奔驰,马的背上贴了一个纸条,写着三个大字“草泥马”!   这一夜,她不知道被他撞醒过多少次,更不知道被做晕过多少回!   百里蓉一直吵着要去找苏锦屏和百里惊鸿,灵儿和以陌带着她到百里惊鸿的房中,说晚上百里惊鸿会回来的,小丫头就信了,于是在灵儿和以陌在照看下,老老实实的睡了过去。   一大早的,苏锦屏已经在床上当了一个多时辰的“死尸”了,任他怎么动作,也没有再醒来的迹象。他也知道她累极了,好不容易才压下了满腔的怒意和妒火,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一个翻身,任她趴在自己的身上睡着,美如清辉的眸中却闪过丝丝杀意,一整个晚上,她也不愿向自己说明找毁是想做什么,这简直就让他挫败到了极点!   到了中午,苏锦屏还睡着没有醒来,百里蓉到了门口,想进去,灵儿和以陌很是坚定的拦着。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里面是什么状况,要是让公主进去还得了啊!   “你们让开,本公主要进去!”百里蓉很是恼火,“难道那个女人在里面谋害了我皇兄,你们都不管吗?”   公主啊,是您的皇兄在谋害姑娘好吗?“公主,您再等会儿吧,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听着外面的吵吵闹闹,苏锦屏被烦躁的睁开眼,凤眸才刚刚张开,就看到了某人那张欠扁的脸,昨夜的记忆飞快的回笼,二话不说,举起拳头对着他的眼睛就砸了过去!   砸到一半,被他的手截住了,美如清辉的眸中还跳跃着怒火。另一只手还揽着她的腰,微微一使力,让两人的距离近了些,“嗯……”的一声从苏锦屏的口中溢出,在提醒自己什么还在自己的体内,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某女的脸色几变,收回手,而后飞快的起身,将自己的身子脱离了他的威胁范围。然而,一起身,就感觉自己的腰简直就快散架了,于是……很是悲催的栽了回去!接着,两人的口中同时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吟,见他眼底灼热的光芒再现,苏锦屏赶紧开口:“你丫的再敢动一下,以后老娘看见你就退避三舍!”   此言一出,他才克制住了自己下腹的火焰,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淡淡的扫着她,眼底深如寒波碧潭,叫人一眼望不到底。容色淡漠,不染丝毫人间气息,半晌,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昨夜,还满意么?”   嘎?“满意你妹!”小命都差点没交代出去了,还满意!   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满意,再来。”   “哦草!满意,满意,我满意了!”某女瞬间泪流满面,这还能不满意吗?又不是不要命了!这年头,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   这话一出,他方才没有继续动作,美如清辉的眼眸锁住她的:“那,还想要毁么?”   “谁说了我想要他了!呜呜呜……”苏锦屏干嚎了几声,心下悲痛,却没有挤出半点眼泪来,真是标准的欲哭无泪!一边抽搭着鼻子,一边低声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把冰心的事情和盘托出,事无巨细,半点也不曾隐瞒。   远处的毁冷着一张脸站在树上,没敢靠近那间屋子,所以也听不见屋内的声音,却不知为何,忽然打了个寒颤。   等苏锦屏说完,百里惊鸿呆滞了数秒之后,也有些微窘,感情是自己误会了,昨夜还狠狠的折腾了她一顿。心中浮现出丝丝歉意,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想说什么,却是半晌无话。   “还不滚开!”打着哭腔。某人很是自觉的滚到一边去,看着她身上青紫交错的痕迹,那股子歉意更浓了,苏锦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穿着衣服,每穿一件,还要抹一把眼泪,哭诉一句:“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哇!”   门口的灵儿和以陌听着苏锦屏的哭诉,脑后都是浓密的黑线,姑娘的这句台词,真是……   百里惊鸿看着她哭得伤心,脑后也是巨大的汗滴。怎么着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他哪里知道,苏锦屏这根本就是故意的,原本心中有一分难受,让她硬生生的扩大到了十分表现出来,就是为了让丫看她这次哭得伤心的份上,下次出了事情有话好好说,不要玩这种折腾人的游戏了!   百里惊鸿亦穿好了衣服,见苏锦屏凶神恶煞的看着他,却不知忽然从哪里来了骨气,淡淡的扫着她,冷声开口:“以后,若是多看他人一眼,我们便再演练一遍。”以往都是认错连连,今日总算让他找到压制她的法子了。   卧槽!“百里惊鸿,我要跟你断绝关系!”这种男人她惹不起!再演练一遍?她宝贵的生命就要从此game、over了!   百里惊鸿闻言,扬唇浅笑,缓步走到她的跟前,苏锦屏一见他走近,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头皮也有点发麻,后退了一步。冷冷清清的声音自她的耳边响起:“断绝关系?”声线淡漠,宛若空中飘散的白云,却让人听着觉得分外阴冷,而他的眼神,也似乎是不经意的在往床上看。   这充满暗示意味的眼神,自然没有逃过苏锦屏的眼,某女伸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花,想了一下再一说一句“断绝关系”可能面临的后果,很是窝囊的开口:“我只是开个玩笑!”苍天,她怎么会惹上这么个禽兽!   他的手,缓缓的伸出,轻轻的触上了她的脸,这冰冰凉凉的触感也让苏锦屏禁不住又颤抖了一下,而后,淡薄的声音响起,带着天地孤一的绝决:“以后,不要说这种话。我不喜欢。”   一句大骂到了嘴边想吼出来,但是看着他这阴森恐怖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已经直不起来的腿,苏锦屏偏过脑袋,几根面条泪倾泻而下,她是真的走进狼窝了!抹了一把鼻涕,狠狠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开口:“百里惊鸿,除了会威胁我,你还会干什么?”   “爱你。”两个字,不带任何犹豫的吐了出来。   随后,两人同时一怔,紧接着,面颊同时泛红。都想歪了……!   “砰!”的一声,门被百里蓉撞开了,百里蓉一进来,就看见苏锦屏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自家皇兄就站在不远处,两边看了看,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苏锦屏激昂的声音。   “什么都没有发生。”百里惊鸿淡薄的声音。   但是两人的语速都很快,直直的引得百里蓉狐疑的看了他们半晌。苏锦屏扭过头,哭丧着脸看着他:“现在可以把毁借给我了吧?”   他闻言,犹豫了一会儿,毕竟毁已经跟了自己多年了,他若是借出去了,就等于是出卖了毁。可是……看着苏锦屏那哀怨的表情,想着自己昨晚不由分说就干的好事……心下浮现出一阵愧疚之感,于是,就把毁给卖了:“嗯。”   苏锦屏踉踉跄跄的往外走,走到门口一个趄趔,好不容易扶着门檐才堪堪站稳,在心中留下两条面条泪,冰心啊,老娘为了你付出了多么巨大的代价啊!你可千万别叫老娘失望啊!   百里惊鸿几个大步想上前扶着她,苏锦屏却跟那见了鬼、防狼似的,飞快的往后面退了几步,一脸防备的:“你离我远一点!”灵儿和轩辕以陌瞬间同时低下头,脸上带着暧昧之色,低低的发笑。   就在此时,灭过来了,对着百里惊鸿开口:“殿下,齐国公请您去一趟!”   苏锦屏这才想起昨日的事情,也来不及跟他多解释什么,直接就将那个黑色的牌子丢给他,碰都不敢碰他一下:“这是昨日舅舅给我的,你先去吧!”   百里惊鸿接过那个牌子,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这是师父随身带着的东西,莫非……来不及多想,对着苏锦屏点了点头,就跟着灭过去了,走之前还没有忘记吩咐一声:“毁,跟着皇子妃。”   “是!”对于主子的命令,唯一要做的就是服从。   到了中午,苏锦屏吃饱喝足了之后,就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动着步子要出门,而一出门,便撞见了冷子寒,面上顿时闪现出一抹尴尬之色。冷子寒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在看见她明显站不稳的腿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而后邪肆一笑:“要我背你吗?”   “不用!”飞快的开口拒绝,顿了顿,复又开口,“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吗?”   眼神一凝,点漆般的眸子静静的扫着她:“你这是在赶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也明白,留在这里,你心中也是难受,何苦?”毫不转弯抹角,句句话直击重心。   冷子寒狂傲一笑,满不在乎的开口:“小锦,千言万语,敌不过一句‘我心甘情愿’!”   苏锦屏顿时失语。   屋内的百里蓉,满面不解的听着他们莫名其妙的对话,由于角度的关系,只看见了冷子寒的衣摆,正想问什么……   “姑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   “你们是要出去玩吗?本公主也要跟着!”百里蓉当即开口咋呼。   苏锦屏回头看了看她:“你跟着可以,但是你出去之后,什么都要听我的!”   “放肆,我可是公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百里蓉不服气。   不服气,苏锦屏自然也有法子治她:“不满意,那你就单独出去吧!别跟着我们了。”   “你!”一只手狠狠的指着她,最后颓然的将手收了回来,“听你的就听你的,哼!”   几人出了门,便上了门口的马车,百里蓉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满面新奇,没想到穿了男装,还挺好看的嘛!低着头一直研究,忽的也对待会他们要去的地方产生了一丝丝好奇和期待。   冷子寒原本准备跟着,但是看见百里蓉也在,眸中对这个多余的人闪过些许厌恶。转身对着苏锦屏开口:“小锦,你们去吧,晚上我去接你!”   说罢也不等苏锦屏回话,转身便走了。除了小锦,任何女人,他看着都只能生出不耐烦和厌恶……   ……   书房,齐国公将所有的事情对百里惊鸿说完之后,便弯腰开口:“齐国公府将誓死追随三皇子殿下,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齐国公起来吧。”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拿着自己手中的牌子,陷入了深思。原来多年前,师父和母妃已经帮自己算计到了这一步,就是没有齐国公府的帮助,现下以他手上的六十万兵马,夜幕山庄的实力,再加上岳家军的相助,想一举夺下皇位已经不是难事,现下等于是如虎添翼,这一仗,近乎是必胜!   齐国公站起身子,而后开口:“殿下,现下白家站在四皇子的后头,李家也明里暗里帮着七皇子,慕容家虽然是什么都不说,但是看样子也当是支持大皇子。皇后出自晋王府,但是现下晋王府已经没有实力相斗,而越王府也与我们云家联姻。所以只要齐国公府丢开中立的表象,表明立场,殿下在朝堂上的声望就能直接压过另外几位皇子,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齐国公的意思,是让本宫跟他们一起,在父皇面前献媚,以得皇位的继承权?”这可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亲自将龙椅上的那个人,狠狠的推到地狱。他要让那个人知道,他加诸给自己的一切,他百里惊鸿都要百倍偿还!   这话让齐国公一愣:“难道殿下是想……”政变不成?   “齐国公不敢?”淡淡的扫视着他。   齐国公顿了顿,一时间只觉得心中惊涛骇浪,若是政变,那可就是谋反啊!   “若是不敢,本宫也不勉强。今日的话,本宫就当没有听到吧。”说着,便缓缓的起身,准备出去。   “不!殿下!这天下,没有我们齐国公府不敢的事!”语气铿锵有力。   寡薄的唇畔微勾:“那以后,便仰仗齐国公了。”   “不敢!那殿下,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现下朝堂上风起云涌,明争暗斗,若是几位皇子斗完了,怕是他们也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百里惊鸿闻言,淡淡的开口回话:“什么都不做,必要的时候,加一把火,便够了。”   现下几大势力闹得如火如荼,各方实力都有损伤,唯独他们这边未动一兵一卒,待到最后,坐收渔利岂不更好?等几方的争斗偃旗息鼓之时,再适时的加上一把火,让他们烧的跟浓烈,斗得更激情一些。而且,再过几天,京城兵马操练的日子就来了,慕容家跳入他们精心安排的圈套的日子,也不远了,那时候死的就不仅仅是慕容家,还有百里毅。   齐国公也顿时大悟,现下慕容家和七皇子闹得不可开交,慕容家是大皇子那边的,自然,这也就是大皇子和七皇子的一场交锋!只是让他有些不明白的是,四皇子那边,未免也太平静了一些。   其实他料错了,百里辰那边,并不平静!   御书房,百里辰跪在皇帝面前,面上满是坚决,除了求父皇赐婚,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父皇,求您赐婚!”   百里傲天恼怒的开口:“齐国公已经和魏家定下了亲事,你这是要父皇下旨,抢了魏家的儿媳吗?若真是如此,传出去之后,天下人当如何看朕,如何看我们皇家?”   老皇帝最喜欢的儿子是二皇子,因为二皇子跟他年轻的时候是最像的,可是二皇子却莫名其妙的死了,那时候,正是百里辰和百里奚闹得厉害的时候,所以他觉着,定然是他们两个当中的一个干的。所以对这两个儿子,他一直都不太喜欢,相反的是喜欢那个最近来才露出争权苗头的百里毅要多一些,至于百里惊鸿,那个儿子确实是优秀,但是已经优秀得他的心中只剩下危机感,所以他想得更多的,是怎么除了他。   百里辰有些颓然,前些日子正准备上门去提亲,却忽然传出了云冷凝和魏家已经定亲了的消息。他苦思冥想数日,也想不到别的法子,难道真的要错过?可是,他不甘心啊!   看了老皇帝的脸半晌,他忽然顿悟。若是二皇兄对父皇提这样的要求,父皇肯定会答应,要怪,就怪自己不讨父皇的喜欢!再纠缠,也是无用,起身,施了一礼,开口道:“父皇,儿臣告退!”   “去吧!”老皇帝挥了挥手,满是不耐烦之感。   百里辰方才踏出御书房,小太监便过来了:“四殿下,庄妃娘娘请您过去!”   庄妃,乃是四皇子的生母!百里辰一怔,面上露出一抹苦笑,跟了过去,方才踏入庄妃的寝宫,一个锦衣女子,狠狠的一巴掌就扇到了他的脸上,一张徐娘半老的容颜气得铁青:“逆子!现下百里毅和百里奚斗得都快翻了天了,你竟然拿儿女私情这种小事来招你父皇的厌烦,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等你做了皇帝,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百里辰的一张娃娃脸上满是冷色:“母妃,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当皇帝,是你们一直逼我。这么多年我什么都听你的,但是唯独这件事情不能!若是连心爱的女人都要嫁给他人,我做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你和她见过几面?能将你迷成这样?”庄妃气得面色铁青。   几面?何止几面?百里辰却也知道,不论他说什么,母妃也不会理解他。撩起衣摆,跪在她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母妃,儿臣谢你多年来的养育之恩。若是儿臣将来做了什么令您失望的事情,还请母妃谅解!”说完之后,起身,往殿外走去。   做皇帝,他从来就没有半分兴趣,他想要的,只是寄情山水,去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做皇帝有多累,看父皇的样子就知道,若是真的做了皇帝,将来他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女,为了那把龙椅相斗。可是为了母妃的期盼,他一直都乖乖的听他们的,活了二十多年,都是为了别人,唯独这一次,他想为自己活一次。哪怕身败名裂,哪怕粉身碎骨!只因,什么东西他都割舍得下,唯独那个丫头,是不能割舍的!   身后,传来庄妃的大骂声,百里辰的娃娃脸上浮现出丝丝愧疚,母妃,对不起……   ……   “殿下,这是皇宫的密探查到的消息,四皇子好像是和庄妃翻脸了。”灭开口禀报。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大皇子和七皇子即将成为强弩之末,四皇子又和庄妃闹翻,近乎是退出皇位之争,这不是天助他们么?   而百里惊鸿,却在此刻,陷入了短暂的困顿之中:“灭,你说,若是将来,本宫也要在皇位和她之间选,会不会……如百里辰一般抉择?”   什么?!在他看来,四皇子根本就是一个疯子,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也要跟着发疯吗?“殿下,属下不知!”   缓步走到窗边,看着屋外的云卷云舒,太阳刺眼的光,照到了他的身上,云开日明。原本困顿的心,却忽然明朗来起来。答案,已经在他的心中……   ------题外话------   美妞们,今天的章节是有深意的,该记得的话要记得嗷……   第二卷◆展芳华【022】今夜,会让你更满意的   想透了,竟是觉得天气都晴朗了不少。一阵和风响起,看着窗外随风飘散的红枫,忽的淡淡的开口吩咐:“那只断臂也该扔出去了。”   “是,殿下!”灭赶紧开口回话,随即又接着道,“殿下,慕容枫断了右臂之后,好似精神有些错乱,经常在地牢里发疯!”   发疯么?想算计锦儿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不必管,活到骑兵操练的那天便足矣。”   灭点头:“属下明白!皇子妃去了清风阁,冷子寒说了晚上会去接她。”   这话一出,他的脸色就有点发沉。这个冷子寒,还真是无处不在!“晚上给本宫备车。”   “是!”灭应了一声,心下却闪过一个疑问。要是冷子寒不去,以殿下是性子,会主动去吗?怕是皇子妃要求了,也要红着脸难以启齿半天,才肯去吧?“殿下,你说,冷子寒会不会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的。”语气淡淡的,却十足笃定。冷子寒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灭顿时气结:“殿下,您知道他是故意的,您还陪着他玩,这不是中了他的圈套吗?”   “就是因为是故意的,所以更是不得不陪。”低低的叹了一句,眼神飘向云端。冷子寒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而他百里惊鸿,若是陪着冷子寒玩这个都陪不起,也就不配待在她的身边了。冷子寒,也就是吃中了他这一点吧?   这话一出,灭的嘴角有些微抽,这是什么逻辑,算了,他的脑袋不够用,不想了,等首领回来,问首领好了!他哪里知道,他的首领,现在正在水深火热之中!   ……   一辆马车停住花街柳巷,百里蓉在马车上反复飞保证了出来之后不自称“本公主”之后,苏锦屏才带她出来。一出来,便看到了自己曾经捉了大皇兄和慕容双的奸的地方,当即脸色就有些不好看:“我们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公主没觉得我们穿成这样,进去调戏姑娘,其实很好玩吗?”苏锦屏笑看着她。   百里蓉愣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但又不好意思承认说好玩,所以扭捏了半晌没有开口。苏锦屏步履艰难的带头,进了清风阁,其他人紧随而上,由于是白天,倒还没有来什么客气,里面倒也还算是清净。   冰心一见他们,当即眼前一亮,很是热情的跑了上去,随即,一双眼在苏锦屏一行人的身上前后左后的徘徊,探寻着毁的踪迹,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脸色有点发沉起来。苏锦屏见状一笑,开口道:“放心,人给你带来了,先说正事!”   这话一出,冰心这才松了一口气,百里蓉的心中却是咯噔一下,人带来了,难道是要卖了自己不成?苏锦屏扫了灵儿和以陌一眼,而后对着冰心开口:“我们先到楼上谈谈!”   百里蓉的脸上出现了些许防备之色,但也没有吵着要跟着上去,毕竟自己才一个人,要是激怒了他们怎么办?心里也不免得有些后悔,不该跟着这个女人出来。   上了楼,冰心施了一礼,便开口:“姑娘,您交代的事情,我们都打听过了,七皇子麾下的第一谋臣,乃是兵部尚书王大人,此人看似最正经不过,但是极为好赌,也是百里毅最信任的人。大皇子么,说白了就是个衣冠禽兽,看起来都是斯文有状、彬彬有礼,事实上好色的紧,很少到我们这儿来,但是大皇子府的下人们,曾经来过,说他私下养了不少小妾,还不知道折腾死了多少人,在人前倒是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消息一出,苏锦屏的面上当即浮现出一抹淡笑,这两件事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端看是怎么利用了。“四皇子那边,就半点破绽都没有吗?”   “有倒是有,是前些日子,几位大人一起喝酒,喝多了写的时候,在厢房里面说话,我偷听了一会儿,说的好似是四皇子手下有人在偷偷的贩卖私盐。这样的事情,我倒是查不了,所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在这里世代,盐矿和铜矿都是国家的资产,偷偷开采,或是拿来做不法生意的,都是百分之百的死罪,所以这么大的事情,冰心查明之前,也不敢妄言。   苏锦屏听罢,收了扇子,开口笑道:“都是些有用的消息,辛苦了你了!”   冰心笑了笑:“姑娘吩咐的事情,冰心定当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哈哈哈……怕是还有别的心思吧?毁,出来吧!”话音一落,一袭黑衣的毁就落了地:“主子,有何吩咐?”心下奇怪,那句“怕是还有别的心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心里有点毛毛的?   “没什么吩咐,你就在明处跟着我就成了!”苏锦屏冲着冰心暧昧的笑。   冰心此刻是魂都被勾走了,哪里还能察觉到苏锦屏的眼神啊,一双眼眸含情脉脉的看着毁。苏锦屏率先出了屋子,冰心和毁都跟在她的后头,某女艰难的迈着步伐,听着身后的对话声,在心中窃笑不止,百里惊鸿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哪!这么蠢!   ——冰心:“这位公子,您长得真英俊!”   毁一呆,偏过头公式化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公式化的开口:“谢姑娘赞赏!”而后回过头,继续跟在苏锦屏的后头,完全没有听懂冰心的弦外之音。   冰心的脸上出现了瞬间的僵硬之感,尴尬的笑了笑,复又开口:“不知道公子觉得小女子如何?”   毁又是一呆,心下颇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奇怪。皱着眉头开口:“姑娘,在下并非长舌之人,不便议论姑娘家如何,还请姑娘以后也不要再问男子这样的话,于名声不好!”说完之后,呆滞的看了看屋顶,似乎这个女人是妓院的老鸨,也没有什么名声可言吧?   “哈哈哈……”苏锦屏忍不住大笑出声,这真是多情女遇上呆头鹅,你说啥他都不懂,完全听不懂你的话外之音,她真的很好奇这家伙是如何活到这么大的年纪的。   冰心也感觉自己强堆起来的笑意都要龟裂了,这呆头鹅虽然傻傻呆呆的有些可爱,但是这样半点也不解风情,什么东西都不懂,这……她要驭夫成功,要花多少心思啊!   灵儿和以陌远远的看着这状况,也是低着头窃笑不止。首领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姑娘卖了吧?百里蓉看着她们偷偷的笑着,有些奇怪的扭头:“你们在笑什么?”莫不是真的把自己给卖了吧?   以陌复又笑了几声,到百里蓉的耳边一阵私语,百里蓉的表情当即变得微妙起来,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没有人想卖了自己,但是那个叫冰心的女人,胆子会不会太大了一点!这让她也禁不住多看了毁一眼,果然是长得好英俊啊,难怪,难怪!   苏锦屏扶着楼梯的栏杆,一边笑,一边举步维艰的挪动着步子,冰心方才一见苏锦屏,而没有看到毁,那时候很是失落,所以没有在意苏锦屏不正常的走姿。现下见了,开口问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这话一出,除了百里蓉这个不知事的,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丝丝尴尬之色,苏锦屏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先将百里惊鸿一刀给捅死,报了自己的大仇,再挖个坑把自个儿埋了,省的丢人现眼!尴尬的开口:“呵呵,没什么,不过是昨夜不小心摔了一跤!”   冰心在风月场里面待了这么多年,岂能看不出些东西来?捂唇一笑,暧昧的开口:“昨夜怕是辛苦了吧?”她知道苏锦屏的真实身份是三皇子的未婚妻,而下面那个小姑娘,也眼熟的很,分明就是上次带了官兵进来的那个小公主,所以得出的结论——昨夜那个干好事的,应当就是他们那个仙人般的三皇子殿下了吧?   这话一出,苏锦屏的脸瞬间红透了!她虽然不是古人,但是这种事情被当众提出来,还是很丢脸的好吗?都怪那个杀千刀的,也怪她心中焦急,想早点实现了对冰心的诺言,所以才出来了,不然今日是怎么都不该出门丢人现眼的。正在笑闹间,凌远山也出来了,看见苏锦屏,先是一怔,而后看了看她这模样,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眸底闪过点点奇异的色彩:“上官姑娘!”   “凌公子!”对着凌远山点了点头,而后燥红着脸,咬着牙对着暧昧的笑着的冰心开口:“老娘都还不是为了你,要是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你也没成功,你以后就不必混了,直接去死吧!”   此言一出,知道内情的几人自然是捂唇偷笑,不知道的,就很是迷惘的看着苏锦屏,毁是最奇怪的,他总觉得这件事情跟自己有关系,关系在哪里他却说不上来。   冰心听闻苏锦屏此言,颇为感动的开口:“公子的大恩大德,冰心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一定不会叫公子失望的!”   “嗯!”蹒跚着脚步下楼,心中满是面条泪。   下了楼,一起坐着喝茶聊天,毁站在苏锦屏的身后,不远处的冰心对着苏锦屏使眼色,某女瘪了瘪嘴,对着毁吩咐:“你去帮冰心一下,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是!”可是冰心好好的坐在不远处,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吗?心下奇怪,却也不得不听从苏锦屏的吩咐,走到那边去。   待他走过去之后,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竖起耳朵,瞪大眼睛看着那两人。几双眼都十分热衷于发现奸情和了解奸情的发展过程。   马上就听得冰心开口:“不知公子是否婚配!”   “谢姑娘关心,不曾!”毁说罢,酷酷的脸上还露出了一个感谢的笑意,还真的是在感谢对方的关心。   生平第一次,冰心有了一种爆粗口的冲动,这个男人是一头猪吗?就是个傻子也该知道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好吗?深呼吸了几口气,复又开口:“公子对自己未来的娘子,可有什么要求?”   不远处的苏锦屏等人,一起憋着笑,喝着杯中的酒水,都问到这里来了,要是毁还是不懂,她们都想喷了!   毁一脸沉思状,开口道:“姑娘若是想给在下介绍娘子,实在不必,在下这一生都要效力于主子,无意于男女私情!”   “……”给他介绍娘子?亏他想的出来!这只呆头鹅是不是蠢过头了?   “噗……”苏锦屏的茶水喷了出来,这一喷,那边两人的眼神也看了过来,苏锦屏慌忙摆手,表示没什么。只是怎么都遮不住脸上的笑意,百里惊鸿到底是养了一个多纯情的手下啊!   “咳咳……”冰心咳嗽了几声,复又开口,“原来是这样啊,但是公子也是个正常的男人,难道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娶妻生子吗?”   毁皱眉,开口道:“夜幕山庄的人,若是这点自制力都没有,也就不配做主子的手下了。请恕在下无状,姑娘确实是挂心过度了,在下也明白姑娘的意思,只是在下素来洁身自好,怕是不能遂了姑娘的意了。虽然姑娘的青楼有不少女子,都算得上是绝代佳人,但是在下对她们并无半分龌龊的念头,也没有夜宿青楼的习惯,姑娘这心思,怕是打不成了!”   得!这下干脆认为冰心是在给自己的青楼招揽客人了!别说是苏锦屏了,就连灵儿和以陌也都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百里蓉也捂着小嘴,很是同情的看着那个冰心。   冰心额角的青筋狠狠的跳了几下,他明白自己的意思?明白个狗屁!前半段说的还挺像是那么回事,还让她以为自己被拒绝了,心情下沉了一小会儿,可是他说的后半段,却明确的告诉了她,这只猪根本就没理解!咬了咬牙,强迫自己温柔一些,又接着开口:“公子误会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请姑娘不要说些似是而非,引人误解的话!”毁一本正经的开口。   哈哈哈……苏锦屏等人拍着大腿,仰天狂笑不止!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蠢到如此地步!   冰心看着他帅呆、酷毙的脸,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而后开口笑道:“公子,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毁一愣,将她手中的瓷瓶接了过来。   “闻闻就知道了!”咬着牙开口,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来硬的!   按照毁平日的谨慎,是不会轻易去闻的,但是清风阁毕竟是皇子妃的产业,这里也都是自己人,想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于是,很是听话的放到鼻翼闻了一下,瞬间眼神一紧,手中的瓷瓶也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人也直直的晕了过去!   冰心冷笑出声:“哼,这可是老娘研制了数十年才成功的迷魂散,管你的武林高手还是江湖虾米,只要一闻,不睡上三个时辰,想醒来根本就是做梦!”   呃……苏锦屏和灵儿等人同时起身,有些担忧的看着毁,这个……不是把冰心气得要杀人灭口了吧?   冰心柳眉横倒,对着青楼的下人开口:“来人,给老娘把他抬到老娘的房里去!”   下人们皆艰难的咽了一下口中,心中道,难道他们单身多年的妈妈,终于看破佛道,要回到红尘了?同情的看着地上的人,将他抬了起来,亦步亦趋的送到冰心的房里。   几人走到桌子边,还不小心将桌案上的花瓶给撞翻了,里面插着的一朵花掉到了地上。冰心冲着苏锦屏邪恶一笑:“姑娘,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吧?”   苏锦屏木然的点了点头,心下满是对她的钦佩,现在古代的女子,已经有这么大的胆子了吗?这一瞬间,她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丝丝对毁的歉意。   “那好,你们先坐会儿吧,老娘把正事办了再来!”话音一落,脸上露出一抹极为猥琐的笑意,对着楼上走去,经过桌案边上的时候,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那脚踩到了地上的那朵花上,一只娇艳欲滴的鲜花,瞬间变得惨不忍睹。几人不约而同的扫着那朵花,心中已经满是对毁的同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辣手摧花?!   梦沉夕和鳯歌早就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们怎么不知道冰心姐还有这么恐怖的一面?待冰心一上去。楼下就是一阵诡异的静默,以陌和灵儿的心中都思虑着同一个问题,她们今日要是对首领见死不救,以后会不会遭到打击报复?可是姑娘在,她们也不好插手啊!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青楼的门被人踹开了,一个富家公子哥打扮的人到了门口,看那样子,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身后带着一群小喽啰,开口道:“鳯歌小娘子,爷来带你回家了!”   鳯歌闻言,当即面露嫌恶之色:“伊公子,请您自重!”   灵儿赶紧在苏锦屏的耳边开口:“伊冰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是大司空的独子,大司空是力挺七皇子的。”   “自重什么啊?你知道伊爷是谁吗?爷可是你相公,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越是得不到的,自然越是引人遐想。所以这青楼,梦沉夕和鳯歌的人气,要比另外两位花魁高上很多,梦沉夕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自然容易引起一些保护欲极强的人的关注,而鳯歌却总是一副高洁的寒梅姿态,所以更得这些富家子弟的青睐。   苏锦屏“啪!”的一声,打开扇子,在轩辕以陌的耳边说了几句,轩辕以陌点头表示知道了,而后从她的袖中滑出去一条细的根本就看不见的小虫子,以极速对着伊冰可爬了过去。   待以陌对着苏锦屏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得手了,苏锦屏方才一挥手:“把这个有着娘娘腔名字的男人,给本公子扔出去!”伊冰可?怎么听都像女的吧?他爹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说什么?大胆,你竟敢说本公子的名字娘娘腔,你可知道本公子是……”一个“谁”字还没出来,灵儿已经飞快的出手,将他和他的下人们一起扔了出去。   鳯歌翻了一个白眼,嫌恶的开口:“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面的人,谁是他娘子!我呸!”每每来一次,就追在自己的屁股后头叫什么娘子,真是倒人胃口!   苏锦屏的心情倒是不错,没想到来一次青楼。知道了那么多有利的消息不说,还能把住了一个大司空,确实是很划算!不过这青楼最近闹事的人,也确实是越来越多了:“灵儿,你就留在这里吧,替我好好守着,最近找死的人,确实是多了些!”先是平广王,又是伊冰可。   灵儿点了点头:“是!”留在这里比跟在姑娘身边安全多了,因为跟在姑娘身边,经常都会知道一些不能知道的、关于殿下的糗事,远离麻烦,对自己的安全有好处!   百里蓉却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被扔出去的人,皇嫂好霸气啊!那可是大司空的独子啊,她贵为公主,都不敢这点情面都不留。心下对苏锦屏生出了一股崇拜之情!   苏锦屏又看了看二楼,门还紧闭着,向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摇了摇头,起身:“我们先回去吧!毁到了晚上,自然知道回来!”   “嗯!”轩辕以陌和百里蓉应了一声,就都跟着走了。   一出门,上了马车,百里蓉掀开车帘,好奇的瞪大眼睛四处张望,她从宫里偷偷跑出来一次不容易,而且是皇兄回来了之后才敢跑的,所以都没有机会见识这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想对苏锦屏提议出去看看,但是考虑到两人现在的关系还不是很好,所以没有开口。苏锦屏也知道她的心思,笑着摇着自己的扇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马车没走几步,忽然被人拦住了。车夫掀开车帘,低声开口:“表小姐,有个人拦住了我们,说是他家公子想见你!”   想来是百里蓉将车窗撩开,叫哪个熟人看见自己了。“姑娘,去是不去?”   “去!”不是她自负,是确实没多少人能将她如何。这些日子,百里惊鸿给她的那本小册子,早就学的七七八八了,身子也恢复到了前世的最佳状态,当然,如果她昨晚没有被人折腾一整夜的话……呃,忽的想起自己的腿,苏锦屏忽然觉得自己的步子迈不动了,这……不安全呐!   “咳咳,我们还是不去了吧,回了他们家公子,以后有机会再见!”做人还是学会审时度势的好!   车夫应了一声,没过多久,将一个牌子递了进来:“表小姐,这是他家公子让给您看的!”   苏锦屏一见那牌子,当即眼前一亮,马上就起身,轩辕以陌和百里蓉也跟着下了车,可是那小厮却对着她们开口:“我家公子说了,只见她一人!”   以陌正要发火,苏锦屏却开口笑道:“无妨,你带着这丫头四处转转,待会儿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是!”轩辕以陌应了一声,就带着百里蓉走了。   跟着小厮上了楼,便到了一间上房,一进门,就看一蓝衣男子在窗口背对着她站着,手上拿着一柄水墨折扇,听着推门的声音,转过头,对着苏锦屏一笑,温文尔雅,叫人如沐春风。   “哥哥!”一声带着惊喜的叫声响起,苏锦屏几个大步对着他扑了过去。   上官谨睿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热情,一时间还有些呆愣,但还是回抱住了她,眸中带笑:“傻丫头!”   不远处的殒看着这一幕,当即心头一跳,飞快的遣人去通知殿下,这个情况,可不妙啊!   从他怀中出来,苏锦屏是十足的愉悦:“哥哥,你怎么来了?”   温柔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自然是来看你的!”   “没这么简单吧?”看着他的神色,她觉得不对。   “倒是机灵!”笑着叹了一句,而后将一个老虎状的东西,递给了苏锦屏。   “这是什么?”怎么长得有点像传说中的虎符?   上官谨睿笑了笑:“南岳共有一百四十万兵马,这一百四十万兵马。各自为阵,拥立几位皇子,唯独一人,手握二十万兵马,却谁都不支持,保持着中立,而那个人,是我的人。”   苏锦屏有些惊恐的瞪大眼,上官谨睿安插人到南岳做什么?而且能混到军中这么高的位置!手握二十万兵马,这……   “那个人,是十年前就潜伏进来的。一直在南岳,也没被发现什么端倪,整整十年,我也从来没有跟他联络过,这也是他未曾被发现的原因。”说着顿了一下,复又开口,“这兵符,如今就送给你吧!”   “可是……”谋划了十年,拿来的兵符,就这么轻易的送给她?苏锦屏忽的觉得这兵符有些烫手。   见她面露犹豫之色,上官谨睿笑着开口道:“收下吧,若是跟着百里惊鸿,你便要做皇后,齐国公府待你再好,也毕竟隔着一些。有了这个兵符,这二十万大军,会是你在南岳最强大的后盾,将来谁若是想动你,都要掂量着些,这也算是哥哥给你备的嫁妆。”上官谨睿,天下第一睿相,这点远见,还是有的!   苏锦屏自然知道,这个兵符意味着什么,十年!绝对不是一个数字,这十年要费多少心思去谋划,承载着多少变数,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却这般轻而易举的就要送给她。这般情义,叫她以何为报?   “若是不收,就是见外了,还是你不想承认我这哥哥?”戏谑的声音响起。   苏锦屏闻言,眼中浮现出些许泪光:“谢谢哥哥!”这二十万兵马,对他意味着什么,她知道,将来对自己有多大的帮助她也明白。这份情,怕是终这一生,她也还不起。   “傻丫头,这么大了,还想哭鼻子不成!”宠溺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成功的将苏锦屏眼中的泪意敲没了。   就在此时,门口有下人来报:“公子,南岳三皇子来了!”   “看来我妹妹,没有选错人!”上官谨睿笑着开起了玩笑,这么快就来了,也真是有些心思了。   苏锦屏的脸色马上变得极为微妙,想着昨夜的事情,还很是恼火,暂时不想看见那个家伙!“吱呀”一声,门推开了。   一袭白衣的男子,缓步踏入。美如清辉的眼眸扫在上官谨睿的身上,淡淡的开口:“上官大人,有失远迎。”别国的丞相,跑到南岳来,就是杀了都不为过。所以这一句,不是打招呼,而是警告。   “南岳三皇子,不觉得自己应该叫我一声大舅子吗?”脸上挂着温雅的笑意,声音也是温暖动听。   百里惊鸿一怔,并不知对方和苏锦屏的关系,转头扫了苏锦屏一眼,苏锦屏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偏过头去。   在心中苦笑一声,看来她的气,还没有消,昨夜……也并不全是他的错吧?若是她不问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自己何以会发那么大的醋意,也更不会那般折腾她。“何出此言?”   “他是我哥哥!”苏锦屏虎着脸开口,还示威似的上前揽着上官谨睿的胳膊,“所以你以后要是再敢欺负我,你就完了!”   他的脸色瞬间有些发沉,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扫在她的手上,似乎要将上官谨睿的胳膊给瞪穿了!抬头,淡淡的开口:“王世忠。”   此言一出,上官谨睿当即面色一变。随即,笑了:“不愧是才震四国的南岳三皇子,竟然叫你看出来了。没错,王世忠是我的人,不过他手上的兵符,我已经送给锦锦了。你若是敢欺负她,我这做大哥的,可不饶你!”   好看的眉头微皱,竟没想到上官谨睿前来的目的竟然是这个。顿了顿,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你不说,本宫也不会欺负她。”   一双美如清辉的眼,和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对上,半晌之后,上官谨睿笑了:“我信你!”   苏锦屏却不屑的瘪了瘪嘴,昨天晚上是怎么欺负她的!哼!不知道为什么,在哥哥身边,她有种可以放任自己做个孩子的感觉,很舒心,很温暖。   气氛慢慢的缓和了下来。上官谨睿笑看着苏锦屏:“好了,跟他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这么快就要走?”有些舍不得的说。   “嗯,哥哥还有事。锦锦,在南岳,待的下去便罢了,若是待不下去,或是有人欺负你,就回东陵找哥哥。我的上官谨睿的妹妹,绝对不能受半点委屈!记下了吗?”笑看着她。   咬着下唇点点头:“记下了!”   百里惊鸿顿时感觉心中很不是滋味,似乎那两人才是亲人,而自己是多余的一般。   “走吧!”上官谨睿笑着催促她离开,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心中是何感受。   苏锦屏不顾某人那杀人般的眼神,复又抱了上官谨睿一下,才被黑着脸的某人拉走了。   待他们走远,一个老者方才从屋内出来,看向上官谨睿的眼神,已经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少主,您此举,实在是……”   收了扇子,看着楼下百里惊鸿将苏锦屏带入马车,而苏锦屏仰着头对着自己挥了挥手,他亦笑着挥了几下手之后,头也不回的开口:“你没听见么,百里惊鸿现下也看出来了,就是我不给她,想必过不了多久,这桩暗棋也该毁了。”   “二十万兵马,百里惊鸿就是想除了,也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老者的脸色极为难看。   面色一肃,唇边公式化的笑意消失不见:“南宫锦的幸福,是南宫睿的责任,明白么?”   责任!是责任么?老者颓然:“少主,我明白了!”   ……   马车上,苏锦屏拿着虎符,前前后后的看,百里惊鸿淡淡的开口:“收着吧。”   “嗯?”挑眉看着他,大战在即,原本以为他会想要自己手中的虎符,二十万兵马,绝对是一大助力。   “拿着,也能安心些。”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语中满是认真之感。虽说不论如何,他不可能薄待了她,但是这二十万兵马,定能叫她心中有些底。更何况,上官谨睿的东西,他怎么能要。在上官谨睿手上抢过来,是自己的实力,但若是在她手上拿过来,就是无耻了。   苏锦屏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将虎符踹进胸口,其实她也舍不得,舍不得的不是这二十万兵马,而是上官谨睿的这份情谊。不远万里而来,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仪仗,有这么一个哥哥,是她毕生的幸运。   紧接着,马车内就是一阵诡异的静默,还带着一股子酸味。苏锦屏戏谑的回过头看着他:“怎么了?吃醋了?”   此言一出,没听到回应。闭上眼不看她,一派淡然孤绝的模样。   瞅着他这样子,苏锦屏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学着他那日的语调开口:“他是哥哥。”   话音一落,百里惊鸿的嘴角不动声色的抽搐了一下,她倒是还记仇,上次蓉儿抱了自己一下,她吃醋了,自己也是这么回了一句“她是妹妹”。“若是我不喜欢,你以后,会不理他么?”睁开眼,淡淡的扫着她。   翻了一个白眼:“你自己还不是说的好听,说我不喜欢,你就不理她了,结果呢,昨日看她哭了,还不是舍不得!”语中带着酸酸的味道。   他闻言,倒是笑了,淡淡的笑声从口中溢出,若天籁般悦耳动听:“昨日,若不是你回头,我自然也跟着你走了。”这点确信,他还是有的。   斜瞄了他一眼,不屑的开口:“你就尽情的放马后炮吧!”   “……”他是真心的好么?   伸出手想拉她,她却跟防狼似的,飞快的将屁股往反方向挪了挪:“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她觉得现在只要跟这个家伙离得近一些,头皮就控制不住的发麻。   见她如此防备,他的面上也浮现出些许尴尬之色,毕竟昨夜,也是他太过了一些。沉默了半晌之后,方才淡淡的开口:“以后,会克制些的。”说完,白玉般的脸被熏红,色泽艳丽,好看极了。他并非淫邪之人,但却不知为何,总是开始了,就不想停下来,仿佛只要多做一刻,她就多属于他一秒。而且昨夜,着实是生气。   此言一出,苏锦屏冷笑一声,在他期待和歉意兼有的目光下,咬着牙吐出了几个字,眼中满是蔑视:“你骗鬼去吧!”   “……”现下,他在她面前,已经没有丝毫诚信可言了么?   “你也别摆出那委屈的样子,我算是看透了你,看起来是一派高洁之态,事实上心肝黑得很,我就是被你的表象迷惑了,才误上贼船!”苏锦屏冷笑着开口。   他闻言,并未回话,只是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就是贼船,上了也别想再下去。但是这话,就是打死了他,也是说不出口的。   顿了顿,苏锦屏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上次冷子寒说的那件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关于他受伤和三皇子府起火的事情。这丫的心肝这么黑,说不定那件事情是真的!   这……脑后划下了大滴的汗水,支支吾吾看半天,也没敢开口。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看他不说话,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丫的,装得实在是太深了。   顿了顿,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光亮,淡淡的开口:“昨夜,还满意么?”   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   哦草!苏锦屏顿时有了一种爆粗口的冲动,这丫的,又拿这招威胁她!咬了咬牙,一时怒上心头,一句话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我相信若不是你,而是别人,我会更满意的!”说罢,头高高的扬起,还不动声色的磨了磨牙。   “哦?”淡淡的语调响起,带着点点寒意,顿时把苏锦屏那高昂的心从云端拍到了地底下。咽了一下口水,低下头看着他:“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喜欢开玩笑了!”   他却置若罔闻,淡淡的闭上眼,清冷淡薄的语调从口中溢出,带着难掩的怒气:“今夜,会让你更满意的。”   哭瞎——!   第二卷◆展芳华【023】锦儿,我爱你,只爱你◆甜   回了齐国公府,一进门,就看见了大堂的老夫人,苏锦屏顿时感觉不妙,她回来被百里惊鸿吓得忘记去换衣服,现下可还穿着男装。而老夫人的脸色也很臭,显然已经看见她了。   “锦儿,你给我进来!”语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苏锦屏在心中哀叹一声,乖乖的进了屋子:“外祖母!”   “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一个姑娘家,打扮成这样往外跑,成何体统?”一声怒喝。   百里惊鸿顿了顿,想开口,嘴还没张开,老夫人就开口了:“三皇子殿下,锦儿跟您是有婚约的,老身希望您平日里能约束她一下,总是这般无法无天的胡闹,以后丢的不仅仅是我们齐国公府的颜面,还有皇家的脸面!”   连皇子都被教训了,看来老夫人这次是气急了,连君臣礼仪都忘了!   “祖母,表妹到底也是刚来齐国公府不久,想来是从前自由自在惯了,所以考虑的没有那么周全。再说了,有三皇子殿下跟着,也不会出什么事情,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出乎意料的,这话竟然是云紫衣说的。   老夫人很是奇怪的转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是素来和她不对盘吗?今日你这葫芦里面是卖的什么药,竟然为她说话了?”   云紫衣笑道:“那不是说明表妹犯得确实不是什么大错吗?就连我这跟她不对盘的都求情了,祖母一向疼表妹,也该原谅了她才是!”   苏锦屏闻言,看了云紫衣一眼,眸中带笑。   老夫人也很是欣慰,开口道:“没想到你这孩子,还有开窍的时候,一家人就是应该和和气气的,你没事总为难你表妹做什么呢,想明白了就好,想明白了就好!”   云紫衣也是第一次见老夫人如此和颜悦色的对自己讲话,这才明白老夫人不是不喜欢自己这个孙女,而是自己的行为无法得其认同,所以才总是对自己生气,想着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感怀,对自己从前种种跋扈的行为,也有些后悔。   见云紫衣觉悟了,老夫人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又对着苏锦屏开口:“你自己出去胡闹就罢了,还将公主殿下丢在大街上,让个丫头领着,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出了个好歹你吃罪得起吗?”   “本公主自己又不是不认得路,不许你这老太婆欺负我皇嫂!”百里蓉娇俏的声音响起,虎着脸站在苏锦屏的前头。   这一站,不说别人,就是苏锦屏都有点奇怪的看着她,就算是不讨厌自己了,也不会到这么维护的境地吧?果然是小孩子,喜恶变化极快。   这下老夫人再说什么,才是自己不识趣了!看原本讨厌苏锦屏的百里蓉,现下也维护她了,老夫人也有些替苏锦屏高兴:“好了,既然大家都为你说话,我这死老太婆还能多说什么!后日就是你二表姐的婚期了,你们这些日子都好好陪陪她,以后再见面,怕是不容易了。”   “这么快?”苏锦屏有些微愣,从来就没有这么仓促的婚礼啊,而且云逸的亲事都还没有办,这么就先轮上云冷凝了。   这话一出,四面便是一片寂静。好似都不太愿意说这个问题,老夫人开口:“好了,都散了吧,我也乏了。三皇子殿下,老身今日失礼了。”   此言一出,百里惊鸿没有开口回话,毕竟是皇子,老夫人的话也着实是过分了些,要不是看在锦儿的面子上,他定不会在此被人奚落。但出于苏锦屏的立场考量,他还是强迫自己点了点头。   等人都走了,苏锦屏扫了百里惊鸿一眼,示意他先回去。就跟在了陈氏的后头,陈氏也是心事重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苏锦屏就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好大一段距离,到了静僻的地方,苏锦屏方才开口,叫了一声:“舅母!”   “啊?”陈氏一惊,回过头,一见是她,就笑了笑,“锦儿,可有什么事?”   苏锦屏看了看她身后的下人们,下人们倒也识趣,马上退下了。   “舅母,我是想问二表姐的婚事,怎么会这么快?”她劝过了齐国公,但是没有成功,可是这事情太快了,未免也古怪了一些。   陈氏笑着开口:“是魏家的那个公子,心仪你二表姐已久,所以希望这婚事是越快越好,没事就上门来拜访一番,直直的让你舅舅烦不胜烦,再加上你二表姐的心思你也知道,未免节外生枝,所以你舅舅就想着早点办了算了,也便定在了后日。”   看来魏家的那个公子,待云冷凝倒是真心,正在思索间,陈氏忽然对着苏锦屏施了一礼:“锦儿,你二表姐的心思,是决计不能叫人知道的,舅母希望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舅母,你放心吧!”苏锦屏赶紧将她扶起来。   陈氏想着,也是一阵心酸,忽的抹了一把泪,开口道:“你去看看冷凝吧,你舅舅是个倔脾气,我怎么劝他都不听,我也知道你也是尽力了。现下只能叫冷凝看开些了!”   “嗯。”苏锦屏点了点头,拜别了陈氏,就去了云冷凝的院子,心下却是千转百回,要是在现代,她肯定会鼓励云冷凝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将这些封建的礼仪教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丢到一边,可是这里是古代,她该怎么劝?劝她认命吗?   正思索间,就已经进了云冷凝的院子。下人们通报之后,就进去了,此刻,云冷凝正拿着一把剪刀,和下人们一起剪着“喜”字,这事,原本不该她这个千金小姐来做的,可是她却在做,而且那双眼眸一直顶着手上的红纸,唇间挂着一抹笑,那笑却只让人觉得心酸。   “你们先出去吧!”苏锦屏叹了一口气,开口吩咐。   “是,表小姐!”丫头们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的走了出去。   走到桌边坐下,还不待她开口,云冷凝便先开口了:“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这窗花,这喜字,是我为了他剪的,这嫁衣,也是为他而穿。也许你会觉得我无耻,但是,我却是真的这么想过……”   说着,眼神扫到了桌上的嫁衣上,面上露出一丝讽笑。   “四皇子待你,是真心吗?”苏锦屏开口问着。   云冷凝忽然笑了,看着苏锦屏,眼中都是晶亮的光芒:“你知道吗,昨夜,他来过了。说带我走,放下荣华富贵,带着我去天涯海角,去任何我们想去的地方。”   “可是你没有答应。”她眼中的云冷凝,聪明,也冷静。   “是啊,我没有答应。他是皇子,就算是他愿意走,他的敌人也不会放过他,我们走了,面对的不会是海阔天空,而是无止境的追杀,我不怕死,可是不能累了他啊!”一滴晶亮的泪,从眼眶掉落下来,砸到了红纸上。   看她这模样,苏锦屏的心中也有些不忍。叹了叹:“那你这是认命了吗?”   “不认!”云冷凝忽然抬起头,脸上早已是泪水横布,“就是负了天下人,我也不会负了他的。但是,我也不想连累了齐国公府被人说三道四,等我到了魏家……”   说着,顿住了,眼神扫着不远处的那只凤钗,面上露出释然的笑意,那笑,仿佛是困在囚笼的飞蛾,终于在暗夜中看到了光亮,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撞上去,在烈焰中化为灰烬,最后得到新生。   但苏锦屏,在她的笑中,看见的只是悲哀,无止境的悲哀。叹了叹,忽然做下了决定:“好了,我会帮你的!”帮她,也等于是帮了自己,要是能让百里辰跟她一起走,百里惊鸿自然也少了一个对手,这南岳的江山,他们也该尽快收入囊中了!   云冷凝抬起头看着她:“帮我?如何帮我?”   “你不必管,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但是事成之后,你再也无法以云家二小姐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他也不会再是位高权重的四皇子,你们只能做一对平头百姓,而真正的云冷凝和四皇子,都已经死了,你可愿意?”   “愿意!”只是她真的有办法吗?   看了看她,苏锦屏忽然面色一凝:“但是你也要有准备,若是他够爱你,这个计划才会成功,若是不够,就是你一个人漂泊天涯,四海为家了。你可愿意赌?”   “愿意!就是以性命去赌,我也愿意,因为我爱他!”云冷凝忽的坚毅了起来,眼中都是晶亮的光芒。   她的笃定和坚毅,让苏锦屏有些微怔,是爱吗?爱!一个古人,为了自己的爱情也能这样义无反顾,坦坦荡荡的说爱,可是自己,却似乎原远没有她这般勇敢,从来都不敢对他说爱,是不是自己的怯懦,才让他有那么多不信任和醋意呢?看来,是真的要自我检讨了!   又扫了云冷凝一眼,就出了门:“这几天,好好待着,等我的安排!”   “好!”   ……   到了自己的屋子,却不急着回去,反而是去了百里惊鸿的屋子。推开门,还不待里面的人反应,就冲上去抱住了他。她该感谢云冷凝告诉了自己——爱,要坦坦荡荡的说出来!   屋内的人皆是一呆,风和修顿时恨不得自己人间蒸发了,飞快的出了屋子,给他们把门关上。百里惊鸿也没有反应过来,她今日不是一直避着自己么?怎么忽然如此主动?   “百里惊鸿,你听着,我只说一次……”说到这里,咬了咬下唇,深呼吸了一口气。   “嗯?”淡淡的一声,心湖却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她想说什么,他,好像猜得到。可是,就是想听她说。   “我爱你!”三个字,吼了出来,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呵呵……”天籁般的笑声,从他的口中溢出,不难听出他的心情极好,冰冰凉凉的手,刮过她的脸颊,舒心之至,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似云中歌一般飘渺动听,“我知道的。”   四个字,淡淡的飘到她的耳中。我知道的。其实,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尽管她从来不说。但却也不否认,她说了,他似乎安心了很多。   苏锦屏顿时有些不满意起来,通常说完这话,对方不是应该回一句“我也爱你”吗?“我知道的”是什么答案?抬起头,虎着脸看着他倾城绝世的容颜,两人靠的极尽,她的额头几乎可以碰到他长而卷翘的睫毛,咬着牙开口:“难道你就没有别的什么话要说?”   别的话?“我不说,你也能懂吧?”他和她之间,应当是不说,彼此也能懂的。   “我不懂!”凭什么自己说出来了,他却不说,还要让自己去领悟,就是懂,她也得说不懂!   “真不懂?”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却带着些暧昧的味道。   苏锦屏顿时感觉头皮有点发麻,强迫自己挺直腰板,重复了一句:“是不懂!”   他的手,不动声色的移到她的腰带处:“要证明给你看么?”   “不用了!”飞快的回话!“我还是一直不懂下去好了!”懂的代价太大了。   见她如此慌乱,他忍不住又低笑出声。那三个字,不是不可说,只是他……说不出口。情话绵绵,从来都不是他的会做的事,但她若是想听,他却不能不说,顿了顿,脸色熏红:“我……爱你。”   “什么?”苏锦屏掏了掏耳朵,没听错吧?   话音一落,却没有听到他再开口,显然是不想再说第二次了。苏锦屏沮丧的瘪了瘪嘴,面露阴郁之光。   “我爱你。”三个字,又在她的耳边响起,淡淡的,飘渺若云,“其实,爱这个字,我说过的。”   他说过的,苏锦屏其实也记得。那一日,离宫的时候,他说过的,锦儿,吾爱!只是,想听他完完整整的说一次我爱你而已。“我记得,但是……”   “但是,就是想听我亲口说是么?”淡淡的开口,声线仍是冷冷清清,却含着莫名的暖意,“锦儿,我爱你。只要你想听,说多少次,我都愿意。”   “锦儿,你要记得,我爱你,只爱你。”   明明都懂,明明不说彼此也能懂,但是,就是想听。想听这句话,从对方的口中说出来!说多少次,都不会觉得厌倦,说多少次,都不会觉得虚假。   “我也是!一生一世,只此一人!”这是她给他的承诺。   低低一叹,抱紧了她的身子:“永生永世。就算这一世完了,还有下一世,无论你我变做了什么,也都……只属于彼此。”   永生永世?她倒是没有想过,他能讲出这样的话来,禁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不信?”听她笑了,他低头询问,美如清辉的眸中满是认真。最近,她似乎对自己的话,都不信。   “信!”环住他的脖子,将他的拉下来,对着他的唇“吧唧”一口,而后推开,“若是别人,我还要怀疑一下,但若是你,你能讲出这样的话就是奇迹了,若是还要昧着良心说,怕是杀了你也不甘愿!”   此言一出,他面色微窘……   ……   灭回了齐国公府,看着门口的风和修,开口:“七皇子府的事情,你们对殿下禀报了吗?”   “没有,你,你,你,千万别进去,皇子妃在里面!”风结结巴巴的开口。   灭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暧昧的笑:“难道里面又在……”   “不是,是这样的!”风忽然一把抱住了修的腰。   修瞪大双眼,挥苍蝇一般的推开他:“你发什么疯?!”   “咳咳,我们来给他演练一遍!”风说着,复又抱着修,尖着嗓子,模仿着苏锦屏的声音开口,“哦,我爱你!”   修浑身一寒,皇子妃刚才是这么说的吗?但他还是一本正经的学着百里惊鸿的语气开口:“我知道的!”   不远处的灵儿和以陌刚到,听着“我爱你”和“我知道的”,瞬间变成了两尊雕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灵儿是回来向苏锦屏禀报清风阁的事情的,怎么一回来,就看见风大人和修大人做这么恶心的事情?!   风推了修一把,而后又尖着嗓子说了一句:“讨厌!难道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这下,隔壁的隔壁房间,原本和冷子寒一起商讨着魔教事宜的众人,也不约而同的打开窗户,偷偷的看着这边,就连冷子寒也抽搐了一下嘴角,颇为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抱在一起的两人。   “我不说,你也能懂吧?”修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很多人盯住了,很是配合的演戏。   那演得正高兴的风,也没有多想,一跺脚,娇嗔的推了一下修的胸口:“讨厌,人家不懂!”   “呕!”轩辕以陌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吐出来,好在离那两人还有点远,所以这声音也没有传过去。而夜幕山庄有名的冰山美人灵儿,此刻也成了一座标准的冰山,一动也不能动。   修的嘴角也不动声色的抽搐了一下,皇子妃没有恶心成这样吧?但是,这个戏还是要接着演下去滴,坏坏的一笑,开口:“真不懂?”   “我懂了!”风赶紧捂住自己的衣襟,尖着嗓子道,“我已经懂了,你可千万别对人家做什么,你昨晚实在是太勇猛了,人家受不了嘛!”   “呕!”魔教的几人在破的带领下,吐得天昏地暗、死去活来。冷子寒的邪肆的脸早就一片空白了……   “我……爱你!”修模仿着百里惊鸿的声音开口。   什么?!这是断袖?断袖!轩辕以陌咽了一下口水,开口道:“天哪,难怪修大人从来不碰女人,原来是……”   “矮油,人家还要听哪!”风扭了扭身子,羞涩的对着修开口。   修的眼皮跳了几下,开口道:“我爱你,无论说多少次我都愿意,我爱你!”   “差不多了吧?差不多了!”风说完,放开了修的腰,转过头看着一脸呆滞,张大嘴巴看着他们的灭,开口道:“怎么样?”   “砰!”的一声,冷子寒的房门被推开了,五个大男人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扶着门口的枫树吐得天昏地暗。冷子寒也踏了出来,用颇为理解的眼神看了那两人一眼,似乎是在认同他们之间为世人不耻的恋情。   灵儿和以陌更是感觉自己的脑袋被驴子踩了几下,全部都是嗡嗡嗡的叫声,这是在搞什么啊!   风和修这才知道他们的模拟引起了多少人的关注,还没来得及开口挽回自己的声誉,“吱呀”一声,百里惊鸿的房门开了,苏锦屏的脸色不大好看,百里惊鸿虽是容色不变,眸底却跳跃着丝丝火焰,淡淡的扫着那二人。   这……风和修顿时感觉一阵寒风刮起,无比害怕的同时,也深知自己的脸面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牺牲殆尽!怎么会好好的,被这么多人听到了?   “殿……殿下,属下,属下们……”修很是恼火的看着风,真是被这个该死的家伙害死了!好好的,干嘛要拉着自己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这下好了吧?   “何事?”两个字从口中溢出,云淡风轻的看着他们。冷子寒那一行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瞅着他们。   “没什么。没什么!”飞快的摆头。   苏锦屏冷笑:“那你们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你们刚刚是在干什么?”   “我们,我们刚刚什么都没有干!”绝对不能承认是在模仿啊,还要命不要。   百里惊鸿美如清辉的眸中徒然染上了不少笑意:“本宫却是听见了,挑个日子,将婚事办了吧。”   “什么?!殿下,不可!”两人一齐惊呼!开什么玩笑!他们两个是男人啊!   好在此刻,他们的首领跌跌撞撞的回来了,让百里惊鸿接下来的话也没有说出来。几人都用奇异的目光看着毁,看样子,他受的打击和折磨不轻啊!而毁看着苏锦屏的目光,就像看着杀父仇人!苏锦屏也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发虚,眼神左右漂移,不敢看他。   “殿下!属下回来了!”声音还是冷酷依旧,只是那冰山般的俊颜,此刻也遮掩不住他悲伤的心情。   百里惊鸿也略微有些尴尬,眼神四处看了半晌,方才开口应了一声:“嗯。”   “首领,你没事吧?”这话是灭问的,他在殒那里知道了一些些。   男人的第一次,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下了药强暴了,他能没事吗?但是为了他宝贵的面子,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有事的!“没事!”   “哦呵呵呵……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苏锦屏飞快的窜逃。   ……   两日后,齐国公府张灯结彩,过往宾客如云,来来往往的人都堆着满面的奉承笑意。   不多时,魏府的花轿就到了。一身新娘服的云冷凝被牵了出去,在大堂受了训示之后,就出门上了花轿。魏家的大公子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满面的笑意是遮都遮挡不住。   “花轿起!”喜娘的声音响起。   下人们抬起花轿,一把扇子,从轿子里面扔了出去。云家的人也在门口泼了一碗水,洒了一把米,表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花轿一路穿过闹市,过往都是看着热闹的百姓,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不远处的屋顶,却站着一个白衣男子,精致的娃娃脸上满是沉痛之色,宽大的袖袍下,手紧握成拳,努力的克制着冲下去破坏的冲动。   魏家的大公子骑着高头大马,笑得十分愉悦,可忽的,从天而降一群黑衣人,拦住了他们!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天子脚下,难道你们是想抢亲不成?”魏家的大公子登时大怒。   花轿内的云冷凝却有些紧张,表妹对她说,什么都不用管,等她安排就行,这些人也都是她安排的吗?   那群黑衣人二话不说,提起刀就对着魏家大公子魏轻风的马砍了过去,马失前蹄,魏轻风堪堪的扯住缰绳向下一翻,方才稳稳的落到地上,没有摔下去。   场面顿时失控,百姓们吓得尖叫连连,惊慌逃窜,任谁都不会想到,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有人敢抢齐国公府和魏家的马车!   可是那群黑衣人,此时已经攻到了花轿的门口,南岳的花轿和东陵的不同,大世家用的都是花车,大一些也好看一些,可以直接赶着马走,但是旁边也横着几块木头,让人抬着,以制造出八抬大轿的尊贵之感。一个黑衣人跃上了马车,狠狠的一抽马鞭,带着那花车就跑了!   轿内的云冷凝没坐稳,险些摔了出去!   高台上的百里辰这才待不住了,运起轻功,对着那花车追了上去,可是途中一直有黑衣人来攻击他,始终不得靠近!   魏轻风夺过身边人手中的长剑,带着自家的下人飞快的追着花车而去。   百里辰看着花车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也有些发急,出招了更凌厉了一些,与他对战的黑衣人,忽的眼神一闪,露出一个破绽,让百里辰攻了过去,而后退开数米,百里辰这才成功的甩开了他,对着马车追去。   云冷凝盖着红盖头,整个人在马车中颠簸不止,堪堪的将头上的红布扯掉,想问车夫是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开口,马车就又是一个颠簸,“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竟被从马车内抛了出去!   不远处随之而来的众人皆惊恐的瞪大眼,那是崖边啊!魏轻风还没来得及上前,一抹火红色的身影便从崖边坠落了下去,他甚至没摸到她的衣摆。   “凝儿!”一声高呼响起,百里辰破空而来,却眼睁睁的看着她掉落山崖,半分都未曾犹豫,跟着跳了下去!   “四皇子!”不知是谁惊呼出声,所有的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四皇子跟着云家的二小姐跳下去了?   众人看向马车,空荡荡的一片,原本赶车的黑衣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云冷凝从高空急坠而下,仰头却看见百里辰也跳了下来,捂着唇正想说什么,却感觉一条藤条缠住了她的腰,将她的身子一扯,紧接着,就落到了一个山洞的门口。这个山洞,真是上次苏锦屏和百里惊鸿掉下山崖时待过的山洞。   而百里辰,也感觉一股强大的罡风吸住了自己,赶紧顺着那罡风一个使力,也跳到了山洞的门口!   “好了,我们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过两日,就找两具被野兽吃掉的尸体说是你们的,你们走吧,从此海阔天空!”苏锦屏说着,将一个包袱递给了云冷凝。里面是一套衣服,穿着这嫁衣,怕是跑不了几步就被发现了。   百里辰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笑着看着云冷凝,笑了几声之后,眼中含着晶莹之光,忽然紧紧的抱着她,俊雅的声音有些沙哑:“凝儿,我们走,走!”   云冷凝也飞快的点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好了,再磨叽下去,有人来找,走不成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苏锦屏出言打断。   百里辰放开云冷凝,转过头对着百里惊鸿开口:“三皇兄,谢谢你!”   百里惊鸿一怔,淡淡的点了点头。百里辰却自怀中拿出了一个虎符和一张地图:“三皇兄,我走了,这虎符就用不上了,给你吧!还有这地图,是我曾经无意中在山间发现的一处奇怪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却总觉得它有些不简单,也许对你们有用!也算是答谢你们相助!”   “呃,可是……”可是她想的只是帮云冷凝一把,然后把百里辰弄走啊,现在把人家的东西都收下了会不会有点不好?   百里辰却把她的犹豫看成了另一个意思,以为苏锦屏是担心自己的手下觉得是苏锦屏谋害了自己,遂扯下自己腰间的玉佩递给她:“放心,只要有这个玉佩,我的心腹都会听命于你们的!”   “收下吧,我们带着这些东西出逃,才是真正的不安全,而且这对四皇子来说,已经没用了!”云冷凝也开口劝着。   苏锦屏也不再推辞,将那些东西都接了过来,她却不知道自己手上的那张地图,有多么大的价值,更不知道这次的善心,在将来帮了自己多大的忙!   等了好几个时辰,很多人都下去找云冷凝和百里辰了,崖顶也已经没人了,他们几人才攀上了崖顶。冷子寒坐在草地上,一只手支着地,看样子已经等了他们很久了,等他们一上来,便用眼神示意一旁的那匹墨驹,百里辰对着他们几人都施了一礼,方才带着云冷凝跨上马,对苏锦屏等人开口:“后会有期!”   苏锦屏浅笑:“还是后会无期吧!”   两人一怔,点头笑道:“后会无期!三皇兄,若是将来,你的剑杀入了皇宫,可否留我母妃一命?”   “可以。”淡淡的应了一声,也算是谢对方的虎符和地图。   百里辰一笑:“多谢三皇兄!驾!”   一匹墨色的千里马,扬尘而去,只剩漫天的尘土飞扬……   毁等人却有些颓然的站在一边:“殿下,我们出手晚了一步!”原本计划的是他们出手,将人带到这里来,然后殿下和皇子妃接住百里辰和云冷凝,可是他们正要出手,冷子寒居然比他们快了一步!   青龙咬着一根草,十分悠闲的开口道:“像劫亲这种事情,应该由我们魔教来做,你们就哪凉快哪呆着吧!”   “就是,我们教主好不容易发一次善心,想要挽救一下魏公子!”朱雀如是开口。   玄武迷惑:“挽救的不是四皇子吗?”   “笨蛋!要是魏公子把那个女人娶回家,他娘子就要自尽了!这下全天下就都知道他克妻了,哪里还有姑娘愿意嫁给他!”白虎开口。   破总结:“所以我们教主是伟大的人,拯救了魏公子的婚姻!”   百里惊鸿却在此时,淡淡的扫了冷子寒一眼,寡薄的唇畔微勾:“多谢。”冷子寒此举,原因很简单,京城有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们,不论是谁出手,很快就会被人看出端倪,自己的皇子身份摆在这里,做这件事情,做完之后,决计是后患无穷。但是冷子寒,却站出去,将害死齐国公千金和四皇子的罪名,扛在了自己的身上。   “本尊可不是为了你!”若是百里惊鸿被人盯上了,连累的又是小锦。所以这事,他只能替他扛着,反正他冷子寒做的坏事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他自然知道不是为他,但是他和自己的女人,有区别么?百里惊鸿和锦儿,原本就是一体的。   他们回府的途中,百姓们都是议论纷纷,魔教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先是动了皇后,现下又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劫了云家的小姐,这个冷子寒简直就是无耻!   魔教虽说是歪道,但却从来没有背上过这样的名声,听着一旁的议论,苏锦屏有些歉意的看着冷子寒,冷子寒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只要能帮她,名声算什么?若不是她在,他不想开杀戒,大可以将这些多嘴的人都除了。   四皇子出了事,皇帝也是震怒,下令一定抓住冷子寒,谁若是能抓住,裂土封王!看样子,南岳皇这次是气疯了!当然,百姓们要是知道他们谈论的大魔头,现下正在他们的面前招摇过市,不知道要吓成什么样子!   一进了齐国公府,就是哭声一片,老夫人和陈氏都哭得格外伤心,齐国公也是红了眼眶,云逸带着下人下崖底去找了。   见苏锦屏回来,老夫人哭着开口:“锦儿,你去哪了,你二表姐出事了!”   “锦儿就是听说二表姐出事,所以才出去找的,可是没找到!”苏锦屏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歉意。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景之为了一个女人,跟我们云家断绝了关系,如今冷凝又出了事,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怪你,若不是你自私自利,不想掺合到皇家的事情里面,怎么会送了冷凝的性命!”陈氏指着齐国公,就是一通大骂,把什么女戒妇德都扔到天边去了。   “夫人!”齐国公吼了一声,这样的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陈氏吓了一跳,复又哭了起来。   苏锦屏却留了心,景之是谁?   “紫衣呢?”齐国公四处看了看,所有人都在,唯独就没有看见云紫衣。   下人开口:“是那会儿传来消息说二小姐出了事,大小姐就急匆匆的出去了,到现下还没有回来!”   “快派人去找!冷凝出了事,我齐国公府可再丢不起一个女儿了!”齐国公冷着脸开口。   下人应了一声:“是!”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齐国公府一片愁云惨淡,苏锦屏在自己的院子里面犹豫着该不该对他们说实话,云冷凝这一走,肯定是不会回来了,说了,也没什么用,而且老夫人未必能够接受,但是不说,见他们伤心难过,她的心中也不忍。   “皇嫂,你没事吧?”百里蓉的清脆的声音响起。   苏锦屏本以为是以陌,倒没想到是百里蓉,转头看着她一笑:“没事。”   “小锦!”冷子寒也忽然从自己的屋里出来了,看见百里蓉,皱了皱眉,眼中闪过厌烦,没有再开口。   百里蓉一见冷子寒,顿时红透了一张脸,根本就不敢看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英俊的人啊,上次只听见了他的声音,没看见长相!低下头飞快的对着苏锦屏开口:“我是听说云家的二小姐出了事,担心你难受所以偷偷的溜出来看你的,你要是没事我就走了!”说完又娇羞的看了冷子寒一眼,飞快的转身跑了。   苏锦屏看着那小丫头惊慌逃窜的模样,忽的一笑,在心中打起了心思。她这别有心思的模样,自然没有逃过冷子寒的眼:“小锦,我是来告诉你,上官谨睿,已经平安到达东陵了。”   “嗯!”苏锦屏笑了笑,感激他有心。冷子寒也不多言,转身就走了。   “喂,冷子寒,刚刚那个丫头……”   脚步顿住,狂傲邪肆的声音传来:“小锦,你要记住。冷子寒这一生,都不可能再爱上别人!”决不可能!话音一落,踏步而去,宽大的袖袍在空中摇曳出张狂的弧度,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孤寂。   苏锦屏的话,顿时淹没在了喉间,转过头,却忽然看见空中一丝火花闪过,凤眸眯起,寒光乍现……   ------题外话------   冷子寒是专一的男人,不可能再爱上别人,所以美妞们不许再到评论区说给冷子寒配个好姑娘,不然,小皮鞭抽之!   推荐好友文——重生之嫡女枭妃/涟漪江南   简介:   夫妻七年,他给了她六年的窘迫流离,半年的绝世恩宠,还有最后三月的凌迟绝望。   她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张开獠牙,绝不姑息一个仇人。   你问她是否有心?呵呵,不巧,没有!   父亲偏心,庶母狠毒,她岂会听天由命?   皇子逼婚,贵妃仄逼,她怎能任人摆布?   投毒,暗杀,陷害源源不断,她恬然安笑间,化解一切!   阴谋,诡计,杀伐生生不息,她素手轻扬间,灰飞烟灭!   这一生,她要做回自己,毒也要,狠也罢,用一双纤手谱出盛世人生。   第二卷◆展芳华【024】你的眼中,只能有我   “以陌!”苏锦屏高声开口,看着那火花闪过的方向。   轩辕以陌上前开口:“姑娘,怎么了?”   “云紫衣回来没有?”沉声问着,思绪随着那火光飘得极远。   “已经回来了好一会儿了,听说一回来就失魂落魄的,想来是云冷凝的死给了她不小的打击。”轩辕以陌低头说着。   苏锦屏沉默了半晌,复又凝视着那片天空,最终颓然的叹了一口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该来的,始终躲不掉!   云冷凝出了事,云逸和邓岚津的婚事,自然是延后了。到了第二日下午,新上任的京兆府尹在崖底找到了两人的尸首,穿的衣服,和两个坠崖时穿的衣服料子、颜色、款式都是一模一样,只是衣服已经被野兽撕烂了,人也看不出模样,只剩下森森白骨!老夫人和陈氏一见,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又是哭得死去活来,任谁都劝不住。   皇宫里面,庄妃更是震怒,自此将云家恨之入骨!老皇帝更是暴怒,心下也暗暗的后悔没有答应百里辰的要求,若是自己答应了,也许这个儿子就不会死了。再不喜欢,到底也还是他的儿子。接着又下了追缉令,追捕冷子寒的人,又多了数倍不止。可是那些官兵中见过冷子寒的一个都没有,江湖中见过冷子寒的人,虽然时时刻刻恨不得除魔教而后快,但是让他们大着胆子跟着官兵去搜寻冷子寒,他们也不敢!要是被魔教下了绝杀令,他们还活不活了?   云冷凝是小辈,按照礼节,是不能大宴宾客举办丧礼的,但是由于云家位高权重,所以来表示慰问的人也是不少。齐国公忍着悲痛的心情一一谢过。   苏锦屏也装模作样的跟着一群人在“伤心”着,新的三皇子府也已经修葺成功,所以百里惊鸿的心情不怎么样,但是冷子寒的心情很不错,要不是他们魔教的人“帮忙”,百里惊鸿的房子怕是明年都修不好!   外面传的是风风雨雨,原本版本是说四皇子爱慕云家的二小姐,所以为之殉情,不少留言都在议论这两人的清誉问题,话也说的难听,叫原本就伤心的陈氏和老夫人更是难过。好在不知道是从哪里来了个说书先生,将这事情描述的绘声绘色,说是云家二小姐坠崖,四皇子仗义相救,最终也不幸落入崖底,于是慢慢的,这就传成了一桩美事,而那个说书的先生,就是苏锦屏安排的。留言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人云亦云,端看哪一个版本比较合情理罢了,所以换了个说词,百姓们也能接受,云家人的心中也宽慰了些。   齐国公府的人都是白衣素缟,云紫衣今日也是格外憔悴,脸上没怎么上妆,眼睛也肿着,奇的是,她进了屋子,竟然狠狠的瞪了苏锦屏一眼,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苏锦屏皱了皱眉,第一感觉就是对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是现下的场合却容不得她去解释,低头掩目,不再与她对视。   一整天,云府的人都是哭哭啼啼的,陈氏哭了半天之后,又晕了过去。云紫衣忽的对着苏锦屏开口道:“表妹,有劳你把母亲送回房去吧。”   苏锦屏也不推辞,和以陌一起扶着陈氏走了。   此刻,后院之中,百里惊鸿正和冷子寒对坐着,一个挂着一脸狂放的笑,眼底带着森冷。一个容色淡薄,眸中却能喷火。两人的眼中都是火花四溅。忽的,冷子寒邪肆一笑:“三皇子殿下,明日您就要回府了,本尊可就不送了!”   百里惊鸿闻言,也不回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似乎只要多看冷子寒一会儿,就能将他给看死,让自己就此少了一个情敌。   终,冷子寒开口了:“百里惊鸿,我承认,这一局你赢了,但是你若敢对不起小锦,不论她愿不愿意,天涯海角,我也会带她走!”   “你不会有那个机会。”声线清灵携秀,若云似风。   “但愿!”冷子寒说罢,往一旁扫了一眼,不一会儿,破就将两个酒坛子扔了过来。一把扔给百里惊鸿一个,“干了它,记得你今日的承诺!”   百里惊鸿也不推辞,修长的手伸出,将酒坛接住。和冷子寒的酒坛一撞,两人同时仰头,将坛子里面的酒灌了下去。   透明的液体洒出,沿着轮廓滑下,从喉间流入衣襟,造就出摄人心魄的美感。半晌之后“砰!”的一声,冷子寒的酒坛被扔到一边,摔得粉碎,半点不留。而百里惊鸿轻轻的松手,酒坛掉到脚边,撞破,一滴不剩。   再次相视,仍然是剑拔弩张之态。冷子寒突兀的冷笑了一声:“百里惊鸿,本尊还真是想不明白,你到底是给小锦灌了什么迷魂药,竟让她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此言一出,理所当然的,没有听到百里惊鸿的回应。   而暗处的风和修,都在为自家殿下叫屈,哪里是殿下给皇子妃灌了迷魂药啊,分明就是皇子妃给殿下吃了迷魂月饼,他们可记得清清楚楚,就是那个该死的月饼,葬送了殿下的下半辈子!   见他不说话,冷子寒嗤笑:“又沉又闷,真不知道小锦看上了你哪一点!”   话音一落,百里惊鸿寡薄的唇畔微勾,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纵我沉闷,她也允我一生一世。”   冷子寒闻言,眸中闪过一丝钝痛,狂放的容颜上也带着点点自嘲,微微仰头,看着黑沉的夜色,没有开口。   不远处的风有些同情:“殿下已经赢了人家了,何苦再这样打击他,唉!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哪!”   修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的开口:“若是现在取胜的是冷子寒,他也一样会这么奚落殿下!”这两人骨子里面都太骄傲,也就是这种骄傲,所以才恨不得将敌人所有的希翼都踩碎,以取得真真正正的完胜!   “百里惊鸿,你知道我是故意的吧?”低下头,看着他,点漆般的眼眸眯起,带着似有似无的笑。   他自然知道冷子寒问的,是他们两人这些日子的相斗,淡淡的开口回话:“阁下想玩,本宫又怎能不陪。”   “哈哈哈哈……”狂放的笑声响起,冷子寒的胸腔笑得上下起伏,良久之后,方才止住了笑声,“三皇子果然不愧是才震四国,艳惊九州!”   才震四国,艳惊九州?从他人的口中说出来,他定要回一句“不过虚名”,但从冷子寒的口中说出来,他却不想反驳。头微微抬起,忽的,看着西面的方向,眼神一凝,冷子寒见他面色变了,也皱眉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陈氏的院子里面起了一阵浓烟!   冷子寒当即开口:“来人!救火!”   ……   此刻,所有人都在灵堂,包括苏锦屏,送陈氏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就回了灵堂,跟着老夫人继续烧着纸钱。   不一会儿,整个齐国公府就喧闹了起来,四面都是惊叫之声:“走水了,走水了!”   “什么?!”灵堂内的人都是一惊,齐国公府急匆匆的赶了出去,有下人飞奔而至:“大人,不好了,走水了!夫人的院子走水了!”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救火!”齐国公登时大怒。   云逸更是一个轻功就纵身跃了出去!老夫人受了云冷凝之事的打击,又听说了这事,顿时脑袋一阵晕眩,好不容易才稳住没有晕倒,堪堪的带着众人一齐往陈氏的院子去!   到了晚上,该到的宾客也都到了,齐国公对着他们拱了拱手:“内院失火,为了各位大人的安全,本官就不留了!”   这位高权重的,自然也都珍惜自己的生命,想着能多活几年,多享几年福,所以一听齐国公这话,竟是客套话都来不及说,匆匆忙忙的告了辞就走了,唯独云家的准儿媳,犹豫了半晌,担心未来婆母的安全,死活不肯走,越王妃拗不过她,只得陪着她留了下来。   一行人到了后院,火光已经染红了半边天,陈氏的院子已经被大火给包围住了。而本该来救火的云逸,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齐国公开口怒吼:“大公子呢?”   “大人,大公子冲进去救夫人了!”一个脸已经被熏黑的下人,站出来对着齐国公开口。   老夫人听罢,直直的又晕了过去!那邓岚津也是面色煞白,越王妃赶紧扶着她,才没有倒下去。这漫天的大火,冲进去了可是凶多吉少啊!而一旁的云紫衣,表情却忽然变得微妙起来,也就在此时,苏锦屏凌厉的眼神扫向了她,她一惊,复又恶狠狠的回视着苏锦屏,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将她给吃了,苏锦屏愣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半晌之后,一个人影终于蹒跚着从屋内冲了出来,背上还背着一个人,俊逸的脸已经被浓烟熏成了黑色,看不出原貌,一袭白衣也是烧的破了好几块大洞,衣摆处还有一丝丝火焰在跳跃,苏锦屏夺过自己身旁一个小厮手中的水盆,对着云逸的衣摆泼了过去,才将他身上的火给扑灭了。   原本晕过去的陈氏,也叫浓烟给呛醒了,狠狠的咳嗽了几声。齐国公大叫着:“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救火!快去请大夫!”   “是!”……   大火猛如虎,不一会儿,就将陈氏的屋子烧的渣都不剩了,屋内有不少贵重的东西,还有陈氏从娘家带来的嫁妆,自然是好一阵心疼,但是比起自己死里逃生来,捡回了一条命,也算是划算了!   下人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火给扑灭了。齐国公脸上的愤怒却是止都止不住:“去查!给我去查!这火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云家最近是怎么了?先折了一个云冷凝,今日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夫人和云逸也折了进去,现下他已经不得不怀疑是有人跟他云家过不去,刻意为难了!   不一会儿,管家就来了,开口道:“大人,小的四处看了看,虽然没找到引发火灾的东西,但是看火势不像是屋内起的,看样子是有人故意纵火!”   “什么?故意纵火?”齐国公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去查,有谁靠近过夫人的院子!”   陈氏身边的张妈妈上前开口道:“大人,那会儿夫人晕倒了,表小姐走了之后,我吩咐过院中的人都不能进来打搅夫人,然后就去厨房给夫人拿凝神静心的药了,想来应该没有什么人有胆子进来!”   张妈妈跟了陈氏多年,陈氏院中的人也都被她管的妥妥帖帖的,所以她才有这般自信说当没有人有胆子进来。   “张妈妈就那么确定那个时候表妹已经走了吗?”云紫衣上前一步开口,阴狠的眼神看向苏锦屏的眼神,那模样简直就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和前几日替苏锦屏求情的样子根本就是两个极端。   “这……”张妈妈也顿住了,她确实不能百分之百确定那时候苏锦屏已经走了。   齐国公皱眉:“紫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是你表妹做的吗?”   云紫衣仰起头开口:“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这院子里面不会有其他人来,而来过的又只有表妹一个人,是谁干的,已经昭然若揭了吧?再说了,怎么早不起火,晚不起火,表妹回了灵堂,母亲的院子就起了火呢?”   苏锦屏却忽然冷笑一声,开口:“那么方才,除了我一个人,其他人都没有离开过灵堂吗?”她笃定,如果这件事情是云紫衣想要陷害自己,那云紫衣当时也一定离开过那间灵堂。   这下,众人有些狐疑的目光都放到了云紫衣的身上,当时云紫衣也出去过!云紫衣见大家都看着她,恼怒的开口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我是出来过,但是府里的下人都看到我去了自己的院子,母亲的院子那边,我根本就没有去过!”   这话一出,不少下人也开口表示确实是如此,那时他们都看见云紫衣回了自己的院子,没过多久又去了灵堂!   “大表姐不来舅母的院子,也不代表不能做吧?”苏锦屏的眼神已经冷冽了下来,本来对她八分的怀疑,现下也已经完完全全的确定了,只是她想不明白,云紫衣就是再恨自己,陈氏也是她的亲娘,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起初还以为就算是放了火,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却不曾想到她竟然将火势弄得这么大,她这根本就是连陈氏的命都没打算留!   苏锦屏这话一出,云紫衣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云家人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还不待云紫衣开口,陈氏就冷着脸开口了:“锦儿,不论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也不该说到你大表姐的身上来,你大表姐纵然顽劣了一些,但是也绝非此等大奸大恶之徒!”   是么?苏锦屏闻言,徒自冷笑,而云紫衣的眼底却飞快的闪过一丝愧疚!   “锦儿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已。这火,可不一定要在舅母的院子里面才能放,据锦儿所知,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孔明灯,不知大表姐可知它有何效用?”苏锦屏冷笑着看着云紫衣。   云紫衣徒然一惊,向后退了一步,眼中闪现出惊恐之色。   云紫衣这模样,也引得众人有些奇怪的将眼神看了过去,这孔明灯,不就是能在天上飞吗?能有什么效用,莫非……?   苏锦屏上前几步,对着云紫衣走了过去,离她越来越近,脸上浮现出一丝恶魔般的笑意:“大表姐既然不知道孔明灯有什么用,就让表妹来告诉你!点燃了孔明灯,就能让它在空中飘动,若是做一下手脚,就能让它准确的落在自己想要它落到的对方,然后引发出一场大火,大表姐,你说对不对?”   要不是昨夜看到了夜空中的那丝明火,今日说不定她就真的中招了!想必是云紫衣也没有用过这样的招式,所以昨夜专程试验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紫衣强自镇定着。   苏锦屏却忽然将一个黑色的小铁圈拿了出来,放在云紫衣的面前:“表姐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表姐认不认识这是什么?”   那东西,看起来是被火烤黑的,旁人不认识,但是云紫衣研究孔明灯研究了一整晚,怎么可能不认识!那是孔明灯里面用来支撑焰火的底座,心下已经开始发虚了起来,咬着牙嘴硬道:“我不认识!”   “不认识?这可是刚刚大家救火的时候,我不小心在地上捡到的。大表姐既然不认识,那就让表妹来告诉你吧,这个东西是孔明灯里面的,看样子,是整个灯面都烧了,只剩下这个铁圈了,所以舅母院子里面的火是怎么来的,大家心中也都明白了吧?”苏锦屏说罢,笑看着云府的众人。   云紫衣冷笑一声:“表妹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敢说不是你做的?”   冥顽不灵!苏锦屏冷笑一声,复又开口:“昨夜锦儿忧心二表姐的事情,晚上睡不着,就出来走了走,也不巧,在大表姐的院子那边看见了一丝明火,不知道大表姐昨夜是在干什么?大表姐也不必惊慌,表妹并没说别的什么,这事情到底是谁做的,我们再争执也是无用,不如就让舅舅到京城所有卖孔明灯的地方问一问,昨日有谁去买过孔明灯,不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云紫衣倒退了一步,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却忽然发疯一般的对着苏锦屏冲了过去,一双手掐向苏锦屏的脖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你这个贱人!贱人!”   云逸赶紧上前扯住她:“你发什么疯?”   云紫衣却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捂着自己的头就蹲了下去,刹那间眼泪横流,却是什么话都不肯说。苏锦屏冷冷的看着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才这般,云紫衣也不再值得自己怜悯,她两世为人,都没有贪求到母爱,而云紫衣有陈氏这么好的母亲却不知珍惜,为了害人,竟要拿对自己百般疼宠的母亲的命来换,这样的人,已经不配再得到她的谅解!   就在此刻,下人忽然来报:“大人,慕容府的人求见!”   慕容府的人现下来是做什么的,谁都知道!不就是知道他云家死了人又发了火,专程过来看热闹吗?越是这样,还越是不能在慕容家那些人的面前示弱:“请!”齐国公咬着牙开口,而后扫了云紫衣一眼:“先把大小姐给我带下去,待会老夫亲自打杀了这个不孝女!”   “云兄好大的火气!”慕容越的声音传了过来,语中是明显的笑意。他的身后跟着慕容华、慕容昊和慕容双,脸上挂着笑,其实他们家也出了事,昨日一大早,一只断臂就扔进了慕容府,一看就知道是慕容枫的,但是纵使他们慕容家再难受,也决计不会放过这次狠狠的嘲笑、打压云家的机会!   “慕容兄,有失远迎!”齐国公强忍着怒气开口。   慕容双一看着场面,冷笑一声:“这是怎么了,院子里面烧成这样,莫不是世伯家中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遭了天谴?”   云家人登时大怒,正要开口,苏锦屏却冷笑先开口了:“就冲着慕容家大公子和慕容家大小姐的所作所为,镇国公府都没有遭天谴,我们齐国公府又怎么可能遭天谴呢?”   这话一出,慕容华气得上前一步:“你这个贱人,你胡说什么,你……”   他的声音一出,那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云紫衣忽然抬起头,瞳孔等大,不敢置信的瞪着慕容华,那眼神似乎是恨不得将他撕碎,忽的,发疯般的起身,对着慕容华冲了过去:“我杀了你!我杀你了!”   这是什么回事?云家的人都是一惊,飞快的将云紫衣扯开,慕容华的脸上也被云紫衣划出了一道血印。两边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云紫衣却忽然扯着云逸的衣襟哭了起来:“大哥,就是他,是他,我记得他的声音!我就是化作鬼都记得,就是他昨日带人奸污了我!就是他!”   什么?!慕容双也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着慕容华,原本是她出的主意,说让二哥找人奸污了云紫衣,以云紫衣和苏锦屏之前的仇怨,云紫衣一定以为是苏锦屏派人干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会找苏锦屏讨个公道!可是怎么会是二哥做的!   慕容华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心虚,他确实是准备让自己的几个手下去做的。昨日云紫衣出了府,也是难得的机会,所以他们就从后头将她打晕带走了,那些个下人也全部打昏了。但是云紫衣虽然性子不好,长得倒是好看,扒光了衣服那身段也是十足的火辣,他一时没有控制住,蒙着面就亲自上了,哪里知道会被她指认出来!但是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咬着牙开口:“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公子会奸污你?”   但是谁都知道任何一个姑娘家,也不可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平白无故的说出这些话!而事实上,云紫衣若是还有一分理智在,她也不会说的,但是她的精神状态已经陷入崩溃了,知道自己对付错了人,还险些断送了母亲的性命,甚至那毁了自己的人就在眼前,她已经顾不得了,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要对方死!   “大哥,你要相信我,对了!昨日……昨日我狠狠的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当时见了骨,再好的药这么快也治不好,不信你让他把胳膊伸出来看看!”云逸向来是护着云紫衣的,不论她犯了什么错,也总是帮她求情,所以云紫衣才会谁都不拉,唯独拉着云逸开口。   这下慕容华就再也稳不住了,事实确实就是这样,这个贱人咬了自己一口,自己当时一生气,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然后把她扔给自己的手下,让他们都爽了一把,才解了气走了!现下那伤口就在胳膊上,这……   慕容越的一张老脸也瞬间铁青,开口道:“就算是华儿的胳膊上真的有伤口,也不能证明这不是他人的陷害!”   齐国公怒极,冷笑一声:“好啊!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去找皇上说理!”   “这……云兄,若真是如此,我们镇国公府愿意负责任!”慕容越当即让步,这事情是怎么回事,明眼人都知道了,要是到了皇上那里,皇上也不是傻子啊!   “负责任?怎么负责任?我妹妹的清誉,就是你们整个镇国公府的人的性命都赔不起!”云逸也上了火气,看样子是想动手了!云紫衣纵火害母亲和表妹的行为不对,可以事后再论,但是他的妹妹,却被外人欺辱了,这口气他云逸是怎么也咽不下的!   这句话说的就是难听至极了!但是慕容家的人现下也不能硬起来反驳,慕容越更是恨不得将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给宰了,居然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贤侄想要如何?”按照云紫衣的说法,看来夺了她清白的人不止一个,这样的儿媳是不能娶的,但是若是云家一定要他们娶,他们也没有回绝的办法!   “要如何?我要慕容华的命!”云逸二话不说,就抽出一旁下人的佩剑。   “这……”慕容越还想说什么。   齐国公也冷笑一声:“镇国公府这样的亲家,我们齐国公府是再也不可能结了,慕容兄是把贵公子的命留下,还是留到皇上面前说理,自己选吧!”   到皇上面前说理?先皇在世的时候,他最疼宠的女儿,也就是当今皇上的胞妹,落雁公主,因着一时贪玩溜出了宫,却不幸被一群纨绔子弟遇上,他们并不知道落雁公主的身份,竟将之凌辱致死,先皇震怒,那几个行凶者全家都被满门抄斩!这件事情也被压了下来,可是他们几大世家都知道内幕,后来就有了一条法令,强暴王公贵族之女,不论身份如何,一律满门抄斩!现下要是带着慕容华去皇上那里说理,他们慕容家才算是真的毁了!   “云兄当真是半分情面也不肯留?”慕容越还在做着垂死挣扎。   “齐国公府和镇国公府,从来就没有什么情面可言!”几十年前开始,两家就一直在斗,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现下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脸皮是舍不得撕破的?!   慕容华这下才是怕了,颤抖着对着慕容越开口:“爹,我不想死啊,爹!”   现下齐国公府只有云家、慕容家和越王妃、邓岚津这些人,弄死了一个慕容华,只要大家都不说,也不会传出去!慕容越看了慕容华一眼,而后有些不忍的偏过头去,表示不再顾及他的生死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弃车保帅了!要是知道过来打落水狗会又折了自己一个儿子,就是打死他也不会来的!   云紫衣夺过云逸手上的剑,不管不顾的对着慕容华刺了过去,也在同时,云逸转身抱住了邓岚津,不让她看见这血腥的一幕。不少女眷都惊叫了起来,而女眷中,唯独苏锦屏一人笑看着这一幕,看慕容家的人死,真的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啊!”的一声惨叫,慕容华的命,终结在了云紫衣的手上,结束了他放荡的一生。云紫衣丢下剑,忽然狂笑了起来,跌坐在地,笑完之后,又哭了起来。   慕容家的人带着慕容华的尸体,都没有说一句再见,就走了!来的喜笑颜开,走的凄惨悲凉。   云紫衣哭着对着陈氏开口:“母亲,对不起,母亲!我以为,我以为是上官锦让人做的,上次二婶要害她,是您帮她说了话,才留下了她的命,我……我……我不孝,我连您也恨上了,对不起,对不起……”   陈氏也瞬间就红了眼眶,顾不得自己的身子还虚弱,就过去抱着她:“傻孩子,别哭了,娘怎么会怪你呢!”   “呜哇……”这话一出,云紫衣哭得更伤心了,有感动,更多的却是羞愧。   齐国公对着一旁早已惊呆了越王妃开口:“越王妃,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们……”   越王妃也是世家的王妃,这样的事情也是见过不少的,点了点头开口:“越王府和齐国公府竟然已经是亲家,我和王爷也只有岚儿这一个宝贝女儿,两家便是同气连枝,我们也自当不会出去多嘴,去做对云家不利的事情的!”其实潜意识里,她觉得云家实在是太复杂了,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过来,还真是一百个不放心,可是方才云紫衣那一剑刺过去,云逸竟能第一时间就护着岚儿,想来这个女婿还是不错的,而且女儿也喜欢,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   而一旁静默了半天的百里惊鸿,却忽然开口:“齐国公,本宫今夜便回三皇子府。”   新的皇子府已经修建好了,但是要走也该是明日,可是现下出了这样的事情,齐国公也不好拦,只得开口:“那臣送殿下出去!”   “锦儿也要跟本宫走。”不是征询意见,是在宣布他的决定。   苏锦屏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众人也都是一愣,这,恐怕不妥吧?   他却不顾这么多人在场,缓步走到苏锦屏的身边,抓着她的手,对着齐国公开口:“齐国公府不安全,锦儿时刻要在本宫的身边,本宫方能放心。”   这话就是在打齐国公府的脸面了,确实,苏锦屏来了齐国公府没多少日子,却被陷害了好几次,这下云家的人都有些尴尬,但是……陈氏犹豫着开口:“锦儿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这……”   “云家起火,锦儿受了惊吓,本宫带她去静养。”这下就是理由都提供了。冷子寒站在一旁,眸底火花跳动,弄到最后,竟然便宜了百里惊鸿!想必这个黑心的家伙,今日已经盘算了很久怎么把小锦也带走了,这下终于是找到理由了!   苏锦屏的脑后滑下一条黑线,她可以说她不需要静养吗?齐国公府的人犹豫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只得允了。   “小锦住到三皇子府,为了避免外人说闲话,我这大舅子也去借住几天,三皇子殿下,您看如何?”冷子寒咬着牙强迫自己厚着脸皮开口。   百里惊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开口道:“敝宅简陋,怕是装不下多余的人。”   “你!”   ……   最终,苏锦屏抱着金子和百里惊鸿一起坐到了马车上,冷子寒作为多余的人,留在了齐国公府。   以陌被苏锦屏硬扯着一同在马车里面坐着防狼,浅殇在后面一辆马车里面。轩辕以陌看着苏锦屏的侧脸,禁不住开口询问:“姑娘,那时候您给云紫衣看的那个小铁圈,是什么时候捡到的?”她一直跟在姑娘的身边,并没有看见她蹲下身子捡东西啊。   “那是我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出,所以事先就准备好了一个小铁圈,烧黑了诓骗她的!”苏锦屏笑着开口。   呃……“您就不怕云紫衣不上当?”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   “不上当也无妨,昨晚我让金子叼了几个新的孔明灯,藏在她的宅子后院,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去那里的,但若是满府的搜查,那东西就会被搜出来了,到时候,不是她也是她!”别的不行,她苏锦屏反陷害的能力还是可以滴!   都算计到这里了?轩辕以陌顿时对苏锦屏充满了崇拜,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景仰,就感觉马车内的气温徒然低了几度,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看向百里惊鸿的方向,见他容色……咳咳,淡漠的让人发寒,赶紧对着苏锦屏开口:“姑娘,属下要如厕,先去了!”   说完,不等苏锦屏回话,一阵风一般闪了出去。紧接着,马车内飞出了一个金色的不明物体,摔在地上,正是金子无疑!金子磨了磨牙,很是不服气的又往马车里面冲,刚刚进去,又被一阵劲风甩了出来,摔得比方才更为狼狈!小爪子挥舞了几下,和它的主人一般,很是审时度势的跟着以陌去了后面的马车,这年头,狼落马车被人欺!   这下马车里面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苏锦屏勾唇一笑,状似不满的开口:“你说,那会儿大表兄都知道抱着我那未来的表嫂,不让她看血腥的一幕,你不是自认挺爱我的吗?怎么就没有有样学样?”   这话音一落,马车内就是一阵静默。他月色般醉人的眼放在她的身上,半晌之后,方才淡淡的开口:“因为我懂你。”因为他知道,她最想看的,就是慕容家的人身死,所以他不会拦。   这话一出,苏锦屏笑了,竟是第一次投怀送抱,对着他扑了过去:“乖孩子!给老娘抱抱!”   “……”寡薄的唇角轻轻的抽动了几下,乖……孩子?   马车到了三皇子府,外面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他们了。百里惊鸿带着苏锦屏下了马车,步入了三皇子府,这一次的修建和上次的风格大不相同,之前的三皇子府,都是按照百里惊鸿的淡薄素雅的性子修建的,但是这一次,却是黄金做的金砖铺地,四面也都是闪闪发亮的宝石。   苏锦屏瘪了瘪嘴:“你把屋子搞成这样,要是遭小偷了怎么办?”   他不答,倒是轩辕以陌昂着头开口了:“姑娘,小偷想进这里,怕一定是有来无回!”他们三皇子府,是旁人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吗?   “不喜欢?”淡淡的开口询问。   “喜欢!”飞快的点头,“房契可不可以给我?”眼睛闪闪发亮!   “……可以。”   ……   房契,不过就是一张薄薄的纸,苏锦屏将房契折好,又用蜡封好,而后挂着一脸猥琐的笑,将房契偷偷的藏到了金子的耳朵里,还很是认真的嘱咐了一番:“金子,就是你的命丢了,房契也不能丢知道吗?”   “嗷呜!”表示知道了。   苏锦屏这才放下心,跟着以陌去洗澡。洗漱完毕之后,穿好衣服,对着轩辕以陌开口:“带我去我的房间吧!”   “……”以陌沉默了,半晌才偷偷看着苏锦屏的脸色开口,“姑娘,您没有房间!”   纳尼!没有房间?!“那我睡哪里?”   “和……和殿下一起睡!”其实她也觉得不妥啊,但是这是殿下的意思,谁敢有意见?   “放屁!”爆了粗口!   轩辕以陌赶紧开口:“姑娘您放心,这件事情,是绝对不会传到外面去的!”   苏锦屏还想发火,门却被推开了,轩辕以陌一看百里惊鸿,如获大赦,飞奔而去!苏锦屏咬了咬牙,想为自己争取权限,他却先开口了:“你若是听话,今夜便什么都不做。”   某女闻言,皱眉!明显的不满!   “还是,你想就在这做?”淡淡的开口,却是赤果果的威胁!   两根面条泪奔腾而出:“老娘一定很听话!”   床上,苏锦屏望着床顶,被他揽着,见他确实是没有想干啥的倾向,才放下心来,而后低着头想着云家的事情。   “在想云家?”淡淡的声音从枕边传来。   “嗯!”直言不讳。   语调一落,她便感觉到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起来:“喂,你不是说老娘听话,你就什么都不做吗?”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已经俯到了她的身上,没有回话,却仿佛是在说,你已经不听话了。   衣帛尽裂,他的手已经探到了她的下身。苏锦屏咬牙怒骂:“哦草!老娘是怎么不听话了?!唔……”   长驱直入,动作从缓到快,美如清辉的眸子淡淡的凝视着她的眼,缓缓的说出了答案:“你的眼中,心中,只能有我。”所以想云家,就是不听话。   卧槽!想一下别的事情也不行?!“你……嗯……”咬着下唇,没有再出声。   直到第二天早上,三皇子府响起了一声暴喝:“百里惊鸿,你王八蛋!”语调一落,震惊飞鸟无数!   动作顿住,看着她,似乎在思考的什么,而后一本正经的开口:“不满意?继续。”动作也更快、更重了些。   “泥煤!”……   ……   到了中午,敲门声响起,是通知他们吃午膳的,苏锦屏如获大赦,眼泪汪汪的看着门口。同时肚子很是配合的叫了一声,见她饿了,他方才放过了她。某女骂骂咧咧的穿好了衣服,恨不得现在就搬出去才好,他却一直淡淡的看着她,容色淡薄,眸中带笑,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吃饱了的狐狸。   忽的,风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殿下,有人找您!”说着将一个牌子递了进来。   百里惊鸿一看,眼睛一亮,眸中闪过欣喜。而后拉着苏锦屏的手,飞快的踏了出去……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早安,军长大人》良辰一夜   曾经,他是她冷漠寡言的得力干将,她看不惯他酷劲拽的模样,没心没肺的调戏他,势必要把他拉上床奴役。   如今,他摇身一变成为铁面无私的军部首长,却看不惯她对外人妖娆妩媚,私事公办扣押她,势必要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管教。   管的是私生活,教的是性生活。她是黑白通吃的女老大,信任他,重用他,却被他亲手送进四面楚歌的监狱。   出狱后,她发誓:祁夜,你欠我的,床上的,床下的,我一定会悉数奉还!   第二卷◆展芳华【025】为你练出一支铁军!   跟他在一起这么久,还是苏锦屏第一次见他如此喜形于色。不由得也对外面的人充满了好奇之感。   “殿下,您这是……”风不解。   “本宫亲自去接。”淡淡的开口回了他的话,却是第一次带了急切。   风顿时惊呆,还有什么人是需要殿下亲自去接的?这个人的地位是不是太高了一些?   苏锦屏跟着他一起出了门,一到门口,便看见一个身着墨袍的男子背对着他们,手上拿着一把羽毛扇,悠悠的扇着风。轻风撩起他的衣摆,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师父。”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却带着极为明显的激动之情。   师父?苏锦屏对他的师父,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二十年前,百里惊鸿方才四岁,这个墨啸就能帮他谋划着今日的一切,求得齐国公的相助,这个人,不止待百里惊鸿是真心一片,也确实是很不简单啊!   百里惊鸿的话音一落,那墨袍男子便转过身来,一张脸俊雅携秀,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这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已经四十多岁的人,而像是一个方才三十出头的男子,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若说要用什么词来形容他,怕就只剩下羽扇纶巾这四个字了!   墨啸看着百里惊鸿,眼中带笑:“小子,没让为师失望!”他的徒儿,不愧是天生的帝王星,在自己的暗棋推动之前,就已经能掌握大局,这般才智,也算是不负他这么多的心血!   百里惊鸿走到他的跟前,寡薄的唇畔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墨啸见此,又是一笑:“好了,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说,你从小就是个沉闷的性子,为师早就习惯了!”   此言一落,百里惊鸿有些不自在的“嗯!”了一声。   墨啸说罢,似乎这才看到苏锦屏,转过头,眼中带着审视:“你是?”   “徒儿的未婚妻。”不待苏锦屏开口,百里惊鸿便率先回答,因为这样的问题,女儿家一般是不好回话的。   可是这话音一落,墨啸的眸色却冷了一些,看着苏锦屏的眼光也极为犀利,与方才那儒雅的模样大不相同,苏锦屏亦不畏惧,冷冷的与之回视!虽说长辈是要尊敬,但若是长辈不待见她,她也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对视了半晌之后,墨啸突兀的笑了一声:“好气魄!”活了这么多年,能在他这样的眼神下还能毫不畏惧的对视的男人都没有多少,而对方不过是一个女子,却有这么足的胆气,确实是不错,只是……她的身上,煞气似乎太重了些。   “过奖!”苏锦屏也知道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友善,所以也没有试图多说什么博人好感的话,只是不冷不热的回了两个字。   而墨啸,却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打算,那双眸子,直直的看着苏锦屏的眼睛,好似能将一切都知悉,一路看进人的内里,而这诡异的眼神,竟然让苏锦屏在他的眼神注视下,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半晌之后,墨啸才开口:“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语气笃定!   “什么?”门口的众人都是一惊!殿下是师父是谁,他们都知道,那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南岳国师墨啸,一生算过千万次命,却从来没有一次失算过!可是,未来的皇子妃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这不是见鬼了吗?!   苏锦屏凤眸眯起,眼底闪过一阵寒光,倒是没想到竟然真能有人看透鬼神之事,她原本都以为算命不过是装神弄鬼,而这国师也不过是聪明些能未卜先知罢了,现下该如何处理?   百里惊鸿也是一怔,他自然知道苏锦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日她对他说过的。可是师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来,也确实不妥,正要开口,墨啸却顿了一下:“不对!”   说罢,伸出手飞快的掐算了几下,半晌之后,停了下来,看着苏锦屏,面上带着玩味:“没想到是这么回事,也算是机缘!只是回来了,却不知是福是祸!”   回来了?这话的意思,是她本来就是这里的人吗?苏锦屏听到这里,只觉得奇怪至极,墨啸却笑着开口:“好了,别在门口站着了,都进去吧!”   百里惊鸿点了点头,便和苏锦屏一起带着墨啸进了正厅。落座,所有的人都自动离开了屋子,苏锦屏开口询问:“先生,你说回来了也好,是什么意思?”难道跟自己的身世有关?   墨啸闻言,摇了摇手上的扇子,开口道:“天机不可泄露!”   卧槽!苏锦屏顿时有了一种爆粗口的冲动,但是想着对方是百里惊鸿的师父,她还是忍住了。   “徒儿,你就不好奇这些日子,为师去哪里了吗?”墨啸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看着百里惊鸿。   百里惊鸿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当是去游山玩水了吧?”   “哈哈哈……还不笨!”墨啸说着笑了起来,看样子似乎很是愉悦。   苏锦屏禁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种废话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他们师徒重聚,自己似乎应该识趣的走远点,想着便起身:“你们聊,我去转转!”   百里惊鸿正要开口,墨啸就先开口了:“去后院西边吧!”   此言一出,苏锦屏一顿,不知其意,但是看他已经转过头继续摇他的扇子了,看情况是没打算解释一下为什么,瘪了瘪嘴,在心中一路腹诽着去了他说的地方。   百里惊鸿好看的眉头却有些微皱,不解的看着墨啸,后院的西边,是夜幕山庄玄字阁练习剑术和暗杀的地方,其他阁的人都不会轻易去那里。师父让她去那边是何意?   见百里惊鸿不解的看着他,墨啸开口淡笑:“怎么了,担心她出事?”   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不是。   墨啸却站起身:“她的身上有一股子杀气,若是为师没料错,她前世是做杀手的,让她过去,不过是看看她有没有站在你身边的实力。”   此言一出,百里惊鸿才放下心来。毕竟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己可以接受,他却不知道师父能不能接受得了。“走吧,随为师一起过去看看!”墨啸说罢,率先起身,百里惊鸿紧随其后。   还没有到墨啸指定的地方,苏锦屏就感觉到了一阵强大的杀气外放,并非是一个人两个人发出来的杀气,而是一群人发出来的杀气,恍惚间她回忆起了自己离开东陵皇宫的时候,在地道中对百里惊鸿的那几个手下说的话,若是他能平安无事,自己就亲自替他培养这群人。   想着脚步快了些,门口的人见是她,也没有拦。苏锦屏一进去,就看见修抱着剑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那群手下,他们每一人,出招都很快,剑锋也是十足的犀利,但是没过多久,苏锦屏就尽数看出了他们的破绽!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修见苏锦屏来了,原本准备行礼,却看她皱着眉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手下们,而且那眼神似乎很是不满!这种眼神,深深的挫伤了修的自尊,顾不得主仆之别,上前开口:“皇子妃,是他们有什么让您不满的地方吗?”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动作都轻微的缓了一下,竖起耳朵等着苏锦屏的回答,毕竟得到主子的认同,是每一个暗卫最大的荣耀,而皇子妃是殿下认定的人,自然也是他们的主子!   “太弱!”   两个字,半点情面都不留的吐了出来。   这话一出,暗卫们皆是一怒,感觉自己心中的火焰火辣辣的烧,但是碍于对方是主子,不好发作!   修冷笑一声,开口:“有何不足,还请皇子妃指教!”他知道皇子妃很厉害,但是他的手下,刚刚练的是绝杀阵法,每一个人出手,都含着深意,同时也暗藏着另一个人的杀招,环环相扣,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这天下,绝对没有几个人能逃得过,却被皇子妃说“太弱”?!   “说了你也是不服气的,既然你觉得这阵法厉害,那便让他们一起上吧,看你们这破阵法,能不能困住我!”五行八卦,她不懂,但是阵法她却是粗略的翻看过一些。说“破阵法”其实是故意激怒他们,以免对方手下留情!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面上都是被折辱的表情,一个黑衣男子顾不得主仆之分,几个大步上前,对着苏锦屏咬牙切齿的开口:“皇子妃,既然您如此有自信,属下们就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一剑便对着苏锦屏刺了过来,随即,不少人都扬起了自己手中的剑,直直的对着她刺了过去,几道黑影四处一闪,就将苏锦屏包围了起来!现在他们的心中已经没了丝毫敬意和畏惧,有的只是浓浓的愤恨,誓死要讨回他们被践踏得一点不剩的自尊!   苏锦屏站在包围圈中,面色丝毫不变,缓缓的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鱼肠,笑看着他们,眼中皆是蔑视。   “嘶——”刀光剑影,薄如蝉翼的刀片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寒光四射,一时间叫人睁不开眼!   “锵!”、“锵”的声音从西苑传出,皇子府内其他的人听着里面的声音都十分惊异,莫非是修大人想出了新的训练手法,采用实战之术?想着不少人都跑过去围观,但是匆匆的过去之后,看着眼前这一幕,都齐齐的惊住了,这群人疯了吗?竟然胆大包天的攻击皇子妃!这……可是,最让他们惊叹的,却不是这个,而是皇子妃在这么多人的攻击下,竟然丝毫没有展露败象!   “徒儿,看来你手下的人,都很喜欢看热闹!”墨啸似笑非笑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话音一落,门口的人就都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没有去干自己的事情,反而过来看热闹,赶紧转过身跪下认错。还不待百里惊鸿开口,毁就带着他们下去领罚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进了场中,看着里面打得如火如荼的情景。   墨啸一直摇着自己的扇子,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扫着苏锦屏,眸中带着才审视和赞赏。而百里惊鸿好看的眉头微皱,注意着场中的每一个招数变幻。她的招式,不带半点多余的动作,简练的让人瞠目结舌!就是他百里惊鸿,身怀绝世武功,也从来不知道杀人可以这般轻巧直接。   最终,电光火石一闪,苏锦屏已经冲出了他们的包围圈,杀气还在蒸腾,她却徒自冷笑出声:“看你们的胸口!”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的胸口,就在此时,他们左胸处的衣襟竟然如同几片凋零的落叶,齐齐的掉落在地,最让人觉得讽刺的是,几百片掉落的衣襟,还同时在空中打了几个一模一样的旋!   她的手中,握着是十大兵器排行榜之一的鱼肠,削铁如泥,刺破他们的胸口自然也像切豆腐一般的简单,也就是说,他们方才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   “皇子妃,属下拜服!”所有人一齐跪下,面上都是心悦诚服和浓浓的羞愧之色。   苏锦屏的声音却很是森冷:“我要的,不是你们的拜服!因为你们连拜服在我脚下的资格都没有!”   这话一出,无疑就是犯了众怒,修上前一步,颇为不服气的开口:“皇子妃,就算是您能打败我们,但是也不该这样羞辱我们!士可杀,不可辱!”   跪着的那群黑衣人也不约而同的拔出自己手中的剑,看样子是要自尽来保全自己的尊严!   “我今日就要教你们,这个世道,拳头才是硬道理!没有实力,就不配谈尊严!”一字一顿,一双凤眸射出极为锐利的寒芒,冷冷的扫视着他们。   没有实力,就不配谈尊严?!他们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论调,从前他们都只知道人都是有尊严的,每个人有自己不容他人践踏的底线,可就是面前的这个女人,这个轻而易举的击败了他们、将他们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的女人,告诉他们,没有实力,就不配谈尊严?!   苏锦屏冷如寒潭的眸子放在他们的身上,尊严,尊严是什么,在她还是杀手界的一只菜鸟的时候,被人一次又一次的踩在脚底,早就忘记了作为人的自尊是什么,是师父,也是那个自己亲手解决掉的男人告诉她,没有实力,就不配谈尊严!没有实力,就只能被人踩在脚底!那个时候,她方才知道,不论是求饶还是示弱,都是没有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强,不断的变强,强大到所有的人都匍匐在你的脚下,你方能站在他人目所不能及的云端!从此,也便只有你能蔑视别人,任何人都不敢再用轻视的眼光来凝视你!   “若是你们真的有尊严,就该知道,尊严,是让瞧不起你们的人看清楚他的有眼无珠;尊严,是将那些欺辱过你的人狠狠的踩在脚底;尊严,是让自己强大到世人只能仰望、只能沐浴你的荣光!当然,若是你们觉得尊严,是受了辱便羞愤自尽,那还是别脏了你们手中的剑,我愿意送给你们一人一根绳子,毕竟只有上吊、投河这样的死法,才能与你们这些有尊严的人相匹配!”   这话,像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狠狠的扇到了他们的脸上!确实,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就连死在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宝剑下的资格都没有!一众男人们,就这么被苏锦屏的一席话,说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整个三皇子府所有的人,也被她那一声声高亢的宣言惊得张大了嘴!一个女人啊,皇子妃只是一个女人啊,竟然有如此气魄!   “现在,你们告诉我,是要变强,证明给我看是我有眼无珠,看不到你们的璀璨光华,还是要我命人去寻一根绳子,让你们排着队吊死?”冷冽的声音,像是从无间炼狱传来,带着森冷的杀意和丝丝不屑。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虎躯一震:“属下要变强!求皇子妃教导!”   一时间,修也是羞愧的无话可说,一张喋血的脸涨得通红。苏锦屏回头看向那看了半天戏的两人,墨啸悠闲的摇着扇子,似乎对苏锦屏的表现很是满意,而百里惊鸿美如清辉淡若明月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暗含赞赏,微微偏过头,开口:“毁。”清冷如月的声音响起,似天籁般飘渺动听。   “殿下!”毁上前一步,跪在百里惊鸿的脚边。   寡薄的唇畔轻启,淡淡的道:“即是皇子妃愿意教你们,便将地字阁的人也带来吧。”天地玄黄四阁,天字阁负责情报搜索,地字阁负责兵法演练,玄字阁负责暗杀,黄字阁负责经商,向来都是分工明细。   “殿下,皇子妃懂兵法吗?”毁诧异。   百里惊鸿闻言,只是淡淡的开口吩咐:“照本宫的话去做。”她若是不懂兵法,当初也不会想到法子制造留言化被动为主动,她若是不懂兵法,又如何能看穿了慕容枫的金蝉脱壳之计!   苏锦屏闻言,偏过头扫了他一眼,眸中带笑,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狂傲张扬:“你即是肯信我,我定会为你练出一支铁军!”   他闻言,寡薄的唇畔微勾,却并未言语。   “老夫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教他们的!”墨啸徒自一笑,几个大步走到一旁坐下。   苏锦屏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这个老不死的专程把自己骗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看看自己有多大的实力吗?妈蛋的!老娘今天就亮瞎你的狗眼!   这个白眼让墨啸一怔,顿感哭笑不得,他墨啸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还未曾遭受过如此白眼,叫他的竟一时间说不出心中是何种滋味。   百里惊鸿缓步移到苏锦屏的身边站着,即便是相信她的实力,也不该让她一个人劳累。   修忍不住开口问道:“皇子妃,难道您也做过杀手?”这话一问出,他自己也觉得十分荒谬,皇子妃的资料他们可都是查过的,怎么可能做过杀手呢!   “是!”直言不讳的承认。   一呆,接着,问出了一个自己最好奇的问题:“可是皇子妃,您既然做过杀手,为什么身上一点杀气都没有?”他们这些杀手,骨子里面透出的都是一股子杀气,遮都遮掩不住,可是为什么皇子妃的身上竟然一点杀气都没有?   话音一落,便感觉到一阵强大的杀气袭来,直直的笼罩住了整个院子!这杀气,像是修罗场奔腾而出黑雾,又像是踏着万千尸骨一路走来的修罗,黑色,无边无际的黑色覆盖,让人觉得是炼狱中的死神来临,将他们身上的杀气全部压了下去,一点不剩!杀气,现下他们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杀气,这样的杀气,直直的让人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渺小,甚至忍不住对着这个人卑躬屈膝!   这样的人,才配被称为杀手,或者说,是杀手之王!天生就该站在云端,接受杀手们的顶礼膜拜!   然而,只是一瞬间,这股杀气就被她敛下了!身上再也找不到半丝杀手的影子,收放自如!这么强大的杀气,她竟然能收放自如!   “一个合格的杀手,是不该让人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一丝杀气的!所以我才会说你们太弱,就连最基本的隐藏杀气都不会!”走得老远,她就能感觉到这个院子里面的杀气。而杀手在出使任务的时候,特别是如果对方也是个中高手,只要有杀气外露,就会被人察觉!   此言一出,众杀手复又羞愧的低下头去!   修开口:“请皇子妃教导!”   “嗯,我一定,会好好教导你们的!”苏锦屏别有深意的开口,而后转头对着众杀手们道,“首先我要教你们的,是挥扫把神功!”   嘎?!   ——目瞪口呆的众人!挥扫把神功?!   “这挥扫把神功么,就是教你们,学会善后!所以,玄字阁从今日起,必须有一个小队负责善后,给我把扫把扫得虎虎生风,不留下半点纰漏!”这里不比现代,在现代杀了人,牵涉的势力跟她“妖孽”都没有关系,但是在古代,百里惊鸿这一个人,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抓他的痛脚,自然不能留下半分把柄!   这话一出,众男儿们纷纷摆头,表示自己不愿意做挥扫把这样的工作,开玩笑,他们好好的杀手,忽然要改行去做清洁工,愿意了才是有鬼了!   见他们都不愿意,苏锦屏出言蛊惑:“其实……挥扫把神功,若是练好了,就连你们伟大的三皇子殿下也不是对手!”而且她在东陵挥扫把的时候,那是多么的牛叉啊,就是那狗寒也总被气得跳脚却莫可奈何!   话音一落,不远处的墨啸眉心跳了一下,看着百里惊鸿的背影,若有所思。而百里惊鸿当即面露窘色,自己前几日,没有中春药,却假装中了药骗了她的初次之后,就是被扫把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这个“挥扫把神功”,自己似乎还真是……无法抵挡。   众人闻言,怀疑的目光都扫到了百里惊鸿的身上,殿下都不是对手?真的有如此厉害?   最终,某人在手下们询问的目光中,十分坦诚的点了点头,这是事实。   于是,众杀手们想着先前苏锦屏的“尊严论”,争先恐后的想着变强,很是踊跃的参与,因为他们相信,不论自己听到的话有多么荒谬,他们伟大的殿下,是绝对不可能欺骗他们的!   于是,三皇子府出了一件怪事,整个府中所有玄字阁的人都争先恐后的扫地,那扫把挥得比剑还快,众下人们占着地打扫着皇子府,扫干净了之后,还有不少其他阁中的脑残,为了练好这功夫,拎着扫把将三皇子府门前的大街都扫了个干干净净,有了第一个,自然就有了第二个,于是其他的人也都是争先恐后的效仿,故事的最后,整个京城都被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扫了一个干干净净!   传言中的版本是这样的:三皇子府的众人,一齐穿了黑色的工作服,出来做义工,将整个京城打扫得干干净净!   百姓们都赞叹着三皇子殿下真是难得的好人,让自己的手下出来做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情,甚至有一些中立派、爱国爱民的愤青类大臣,听闻了这件事情,认为若是这样的人做了皇帝,一定会做出很多对国家对人民有利的事情,因为他们认为百里惊鸿若是为了收买民心,当去大散金银财宝,或是安抚贫苦百姓,现下却只是扫地,不会有多少人为此而感激他,却是为京城的环境作出了不小的贡献,有一句话叫“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三皇子连京城都命人扫得如此干净,做了皇帝绝对是明君啊!于是百里惊鸿的声望,莫名其妙的高了不少,支持者,也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   一直到了下午,日落西山,夜幕低垂,近了吃晚饭的时间,玄字阁这场扫地的训练方才结束,这下已经不是一小队的人学会了挥扫把神功了,几乎每个人都学会了,苏锦屏原本的设想也可以取消了,因为大家都决定了,为了苦练此神功,并且不让自己因为长时间没有训练而导致懈怠、无法变得更强为殿下效力,所以都一齐决定自己以后每次出任务,都要随身携带一个小型扫把,当场完成任务、当场善后!   而地字阁,也被苏锦屏的魔鬼式训练法折腾了一整天,从兵法演练,到实战对决,实力大有所长!   知道这件事情内情的轩辕以陌,看着自己以往崇拜的毁、灭、风、修、殒,五位大人一边学着兵法演练,一边拿着扫把扫得大汗淋漓,嘴角一抽再抽!其实这五个人应当没有这么蠢上当的,可是殿下都点头了,说自己确是是斗不过这挥扫把神功,试问有谁会相信他们心中那神祗般的殿下会说谎?自然都很是认真的学了。而且殿下也确实是没有说谎……她只能庆幸自己那日就在门口听见了殿下挨打的全过程,不然现下她也是那迈力挥着大扫把的傻叉之一!   “好了,吃饭吧!”墨啸悠闲的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背,看着苏锦屏的眼神带着赞赏,这个女人倒是很有一套,并不是说她骗人的本事,而是她知道利用三皇子府所有的人绝对不会质疑百里惊鸿的话这一点,来让他们按照自己安排的路子中,心思不可谓不敏捷!   “您老人家已经饿了?”苏锦屏含着讽刺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下所有人鄙夷的眼神都看向了他,尽管大家都知道他是殿下的师父,此刻却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唾弃,他们累了半天了,训练了一整天了都没有觉得饿,这个坐着看了半天戏的反倒饿了,这真是让他们想不鄙夷都难!就连百里惊鸿看向自家师父的眼神,都有点怪怪的。   于是,墨啸一瞬间就成了众矢之的!就说了五个字,被所有的人鄙视了,这真是……气煞他也!   苏锦屏的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这个糟老头一出来就要对自己使阴谋阳谋,分明就是欠收拾的表现,不噎他一下,不是她苏锦屏的作风!   墨啸苦笑一声,倒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这么记仇,咳嗽了数声之后,尴尬的开口讲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句谎话:“我是怕你们饿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眼中的鄙夷更甚,这话,他们要是相信了才都是傻子!于是,墨啸更加尴尬了!   ……   晚饭吃罢,苏锦屏就当着墨啸的面,对着轩辕以陌开口:“以陌,带我回房!”   轩辕以陌愣了一下,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昨日不是已经说了姑娘没有房间,和殿下一起睡吗?   她不明白,百里惊鸿倒是明白了,师父在这里,是长辈,而他们两人并未成婚,让长辈知道他们住在一起,自然是极不稳妥的。不动声色的咬了咬牙,将自己心中窜起的火焰压了下去,而后对着轩辕以陌开口:“东苑,锦绣阁。”   “是!”轩辕以陌看了看苏锦屏面露得意之色,自家殿下没什么表情,但是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而墨啸抬起头,颇为不解的看着他们,三边看了半晌之后,这下才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姑娘这一招,实在是太高了!   ……   “殿下,冷子寒派人给皇子妃送礼!”风进了书房禀报,而百里惊鸿此刻,正低着头看着天字阁传来的资料,听闻此言,顿了顿,淡淡的开口:“不是他本人,便放过去。”若是让锦儿知道有人送礼,也被他拦住了,以她那贪财的性子,势必不会与他罢休。但若是来的是冷子寒,就算她要与自己生气,也决计不能放进来。   “是!”风退下。   不一会儿,破就拿着一个盒子,到了苏锦屏的屋子门口,对着门口那个娇小可爱的女子开口:“有劳告诉你们家姑娘,教主让我来送礼!”这个丫头,他还是记得的,上次在清风阁骂自己白痴,他破别的特点没有,记仇的本事却是无人能及,这个场子,迟早是要找回来的!   轩辕以陌既不喜欢那个跟自家殿下抢姑娘的冷子寒,也不喜欢面前这个脑残般的男子,于是仰头看着他挂着邪笑的脸,很是不客气的开口:“我们三皇子府什么都有,你们教主真是事多,不过我们姑娘不需要他多此一举!”   破闻言,也不恼,掉头就走:“知道了,我会把姑娘的话转达给教主,过几日教主见着你们家姑娘,应该会询问吧?唉,也不知道你们家姑娘知道自己回绝了这么好的宝贝,会不会气得做出什么事情来!”   轩辕以陌当即脸都绿了,他这哪里是感叹和困惑,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威胁!“站住!”   “在下的脚今日有些不适,站不住!”破一边回话,一边往外走,眼中藏着狡诈的笑意,非得要这臭丫头求自己留下不可!骂自己白痴,简直不知所谓!   轩辕以陌柳眉横倒,袖子一甩,一只毒蝎就对着破飞了过去,尾巴对准他的腿就要扎,好在破武功高强,飞快的一闪,才没有中招!回过头看着轩辕以陌,面上已经带着冷意:“姑娘,下手会不会太狠了一点!”毒紫蝎,难道她是江湖中的“毒仙子”?   “你的脚不是不适么?不适就是不舒服,本仙子帮你废了它,解除了你的痛苦,不好吗?”轩辕以陌一本正经的开口。   破顿时气结!这个臭丫头!要不是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不能撞出什么意外,他今日非要收拾她一顿不可!在心中安慰了自己半天——自己是男人,是男人,不能与女人动粗之后,才压抑住了拔剑的想法!上上下下的将轩辕以陌打量了一番,忽的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口中发出了一声怪音:“呕……!仙子,你?让我先去吐上一个时辰……”说着转身对着院子的另一端跑去,看样子是真的想吐。   轩辕以陌的一张脸顿时气得五颜六色,正要开口讽刺,就听得苏锦屏的声音响起:“吵什么?”天都黑了,不知道自己要睡觉了吗?   以陌这才憋下了满心的怒火,狠狠的瞪了破一眼,开口道:“是魔教的教主派人送礼给您!”   “送礼?快点拿进来!”十分激动的声音!   轩辕以陌的脑后划过一条黑线,姑娘,您不要表现的这么势利好么?就算高兴也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啊,这样属下也会跟着很丢脸的!   破走到轩辕以陌的身边,嘲讽的一笑,似乎还是在笑她的仙子之称,气得轩辕以陌在心中咬牙切齿,怒火冲天的将他带了进去:“姑娘,属下把牲口带进来了!”   “就是牲口,也不会厚着脸皮自称仙子!”破如是回话。   “你!”   苏锦屏看了看他们两人,忽的看出了一丝丝奇异的味道,浅笑不语:“冷子寒送什么东西来了?”   话音一落,破就将自己手上的盒子放下,打开:“这是我们教主花了整整一天一夜,二十三道工序,方才亲手做成的‘千丝雪鱼’,请姑娘尝尝!”   ……当这件事情传到百里惊鸿的书房之后,某人直直的捏断了自己手中的狼毫笔,这个该死的冷子寒,竟然还纠缠不休!这是看自己上次没有学会亲手给她做菜,非要逼会不可么?   灭在一旁劝道:“殿下,不过是千丝雪鱼,我们请御厨来做就行了,绝对不会比冷子寒做的差!”所以您就放过三皇子府的厨房吧,上次在齐国公府烧了两间厨房,亏得人家脾气好,看在是亲戚的份上才没要咱们赔偿!   “本宫亦不可能输给冷子寒。”放下笔,径自往厨房而去。他就不信他百里惊鸿会学不会做菜!   ……   夜幕之中,一个手持羽毛扇的墨袍男子,看着暗夜辰星,飞快的掐算着,墨啸,能知天命,这天下几乎没有他不能算到的事情,但是这次,他却眉头紧皱,仿佛陷入了极大的困顿之中!闭上眼,掐算的速度越来越快,可是最后,却徒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颓然的叹了一口气,睁开眼,他唯一算不到的,就是自己的命,今日却又多了一个人的,就是今日见到的那个女子!原本这天下局势,最终当时二王争霸,一个在东,一个在南,胜负难知,但却因着一颗带着凤格的天煞孤星硬生生的打乱了未来的走向!而苏锦屏,就是那颗带着凤格的天煞孤星。千百年来,从来就没有天煞孤星会带着龙格或凤格,而这个苏锦屏,却是个例外。   原本天煞孤星,会克杀身边所有的人,但是她的命格,却似乎是被强行改过了,所以隐隐透出丝丝祥和之光,掩住了煞气,方才没有牵累到她身边的人。可但却还是凶光尽显,他掐算了很久,也只能知道她的过去,无法探知未来。这样的变数,终究会发生什么呢?   凝视了夜空半晌,却忽的看见一丝紫光涌现在夜空,眼中闪过一丝流光,隐晦莫名……   ------题外话------   明天彻底灭了慕容家,酱紫!   PS:昨天有读者在评论区说我近日章节繁琐(流泪了一整天),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文里没有一个情节和人物是多余的,都有大用,明后天你们就知道我这话的意思了。一个百年世家的覆灭也是要点过程的,总不能为了图“简”图“精”,说天降一雷,把他们都劈死了吧?所以一步一步来是必要的。男主登位也不是过家家酒,过程稍稍提一下也很必要(而且哥都没写什么朝堂之斗,只谈了几次兵权哪),再有就是一些人物的登场,哥举爪发誓,绝逼都有大用!不多说了,以后不会再在题外话说这个,一句话——信哥就跟着gogo!不信可以直接下架,后台的收藏数据哥看得到,所以不需要专程来评论区通告我一声,求放过哥的玻璃心,跪谢!   第二卷◆展芳华【026】慕容家全军覆没   这几日,整个三皇子府的人,就在苏锦屏的训练中度过了,虽然只是几天,但是实力上的提升已经是不容置疑!现下玄字阁的人,已经能担得起苏锦屏心中的“杀手”这个称号了,地字阁的人也从全然理论和单人搏击中摆脱了出来,学会了实战对决和合作式出击,苏锦屏也荣升为了三皇子府的第二个神祗般的存在,真正意义上成为了这里的女主人!百里惊鸿这几日也偷偷的学着做菜,没敢让苏锦屏知晓。   “以陌,京城骑兵操练,就在今晚吧?”苏锦屏淡淡的开口询问,眸中含着极为兴奋的光芒,没错,就是兴奋,所有积压在她心中的仇,今日要与慕容家做个了断!   “是的,姑娘。对了,属下觉得……”轩辕以陌有点皱眉。   苏锦屏转过头看着她:“觉得什么?”   “觉得那个浅殇,有点奇怪!”这一点,她已经怀疑很久了,但是姑娘一直把那个浅殇当成亲妹妹在看待,所以她也不好说什么。   “你多虑了,浅殇是浅忆的妹妹,浅忆是不会背叛我的!”浅殇有点奇怪吗?其实她也感觉到了,从上次金子被她无意中放了出去,她就留了一个心眼,但是这丫头是浅忆的妹妹,当是不会背叛自己的,而且自己暗中观察了她这么久,也什么端倪都没有发现,想来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浅殇不是浅忆!这句话到了嘴边,轩辕以陌却没能将它说出去,因为她知道由于那两人一模一样的脸,姑娘的心中经常都将浅殇当成了浅忆!叹了叹,开口道:“姑娘,那一日调戏浅殇的那几个流氓地痞,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死在城西的破庙。殿下早就让我们去查访了,可是除了那日云公子派人探查到的消息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没有查到,却发现了不少奇怪的线索,而中间的知情者无一例外,全部死了!”这就是最大的疑点!   “够了!”苏锦屏站了起来,脸上染上了些许怒色,“浅殇是我的人,你们不准再调查她!”纵然有再多的疑点,纵然浅殇跟在自己身边的确是另有所图,纵然那丫头想要的是自己的命,她也必须把她留在身边照顾着,这是她对浅忆的承诺,也是她欠浅忆的!当初,若不是因为她,浅忆就不会死,她欠浅忆和浅殇的,是一条命!   以陌也知道苏锦屏的脾性,开口道:“姑娘,重情义是好,但是您还是多防着她一些,您的意思属下会回禀殿下。”   “我知道。”她苏锦屏的命硬的很,岂是那么容易就会丢的!“传信到齐国公府给我大表兄,今夜,就是慕容家的死期!”   “是!”轩辕以陌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待她一走,苏锦屏就颓然了坐到了板凳上,摸着自己胸口的瓷瓶,低喃出声:“浅忆,你妹妹应该不会背叛我的对吧?因为……她是你妹妹啊……”两个人,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怎么可能会背叛她呢!   “殿下,姑娘发了很大的脾气,对我们调查浅殇的事情很不高兴。也说了,不准我们再查她!”以陌站在书房禀报。   手中握着的笔顿了一下,淡淡的开口:“照皇子妃的意思去做。”她不喜欢,自然不能再查。   “是!”轩辕以陌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殿下的意思她也明白,以皇子妃的睿智,也不会轻易被人算计。   她走了之后,百里惊鸿却放下了手中的笔,想起师父昨日对自己说的话,眼底逆流暗涌,深不见底……   地牢。   苏锦屏施施然踏了进去,看着牢中已经癫狂的慕容枫,笑着开口:“慕容大公子,别来无恙!”   慕容枫听见她的声音,顿了一下,马上就像发了疯一般对着她冲了过来!可是一扇铁栏杆却硬生生的困住了他,叫他连苏锦屏的衣摆都没有摸到。   看着他这模样,苏锦屏又是一笑:“看慕容大公子这模样,还没有疯嘛,至少还能认出我来!我今日,是来送你一程的!”   “苏锦屏,我们慕容家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何要如此纠缠不休!”   “怎么得罪了我你不知道吗?”她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眼神比毒蛇还要尖锐,冷冷的扫视着他,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或是透过他用眼神毒杀着很多跟他一般、头上挂着“慕容氏”称谓的人。   慕容枫被她这眼睛惊了一下,一股寒意没由来的自心底升腾而起,颤着身子开口:“我,我不过是想要你出丑,你断了我一臂,毁了我的前程,你还想如何?”   “是,你不过是想让我出丑,按照你的说法我似乎是可以饶了你,但是,你们慕容家的人杀了我的人,以为不用血债血偿吗?”唇畔挂着一丝冷笑,嘲讽的看着他。   “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一个下人的命值多少钱,我……”   “砰!”的一声,牢房的门被苏锦屏一脚踹开,上面的锁链也已经挣断,看样子她是气急了,几个大步上前,一脚将他踩在脚底:“没错,在你们这些贵族子弟的眼中,一个下人的命不值多少钱,但是,你们在我这里夺走的,是硬生生的一块血肉,那种剜心之痛只有在你们经历了同样的事情才会明白!慕容枫,我忘了告诉你,慕容华已经死了!怎么样,听过之后是什么感受?恨吗?怨吗?”   “什么!”原本被踩着一动不动的慕容枫,却忽然发疯了一般想要起来,脸色变成青紫色,“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只要我慕容家还有一个人在,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吧,他们马上就都不在了!你慕容枫,为了陷害我毁了云岚,慕容华做的丧尽天良的事情也不少,慕容昊,用阴谋诡计杀死多少正义之士也不用我说了吧?至于那个慕容双,浅忆的命她必须赔给我!这么算起来,你们家的人都该死,一个都不冤,知道么?”她的脸上隐隐的蒸腾出了些许黑气,看起来恐怖至极。   这话,让癫狂的慕容枫慢慢的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抬起头怒视着她。   “哦,对了,还有你的父亲大人,说起来他该是无辜的,也没有开罪过我,还有慕容家那旁支,也应该都是无辜的,你一定觉得我不该对他们出手对不对?那你又知不知道,浅忆其实也是无辜的,你妹妹害了她,只是想让我难受而已,我也想知道,我要是杀了你们慕容家的所有人,你妹妹会不会难受,你觉得呢?”   “苏锦屏,你这个疯子!你根本就是个疯子!”慕容枫开口怒吼。   “就算是疯子,也是被你们逼疯的,好了,下地狱去吧!”一只手,扣上了他的脖子,硬生生的将他掐的面色青紫。   然而,在慕容枫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竟然眸中藏笑,对着苏锦屏开口道:“苏锦屏,你不要高兴得太早,马上……马上你就会下来陪我们的……”   “那你就在黄泉路上好好等着吧!”一个用力,慕容枫脖子一歪,咽了气。   “鞭尸,打得越惨越好,想办法以七皇子的名义扔到校练营!”其他人进入校练营很难,但是对于百里惊鸿手下的人来说,应当很简单。   地牢的人面面相觑,带着敬畏之光看着苏锦屏的背影,一个女人,竟然能说出这么残酷的话而面不改色,鞭尸!这……   ……   校练营场,慕容昊正在操练兵马,原本那些对他有些不屑的手下,慢慢的也重新臣服在了他软硬兼施的治军之策下。   而云逸却在此刻,极为突兀的走到他的跟前:“这不是慕容兄吗?”   慕容昊脸色一变,极为不友善的转过头看着他:“云公子有何指教?”前没几天,二哥就是折在了他们手上,所以慕容昊看向云逸的眼神中,喷射着浓浓的怒火!   “指教不敢当,只是近日慕容家也真是惨,先是大公子被人活生生的气死了,这二公子也染上重病去世了,在下是来建议慕容兄,也许是你们家最近得罪了哪家神佛,可以考虑请个道士好好的做做法、避避邪,就我所知,城西有一位张天师就很不错,慕容兄若是得空,可以去看看,也免得下一个出了意外的就是你!”他的目的么,就是激怒慕容昊,越怒越好,才方便他们接下来行事!   这话一出,四面皆是此起彼伏的窃笑之声,其声呜呜然,让慕容昊本来就被气得铁青的脸,瞬间青紫交错难看之极!“云逸,你说这种话,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一些吗?”   云逸的一众属下们,也是仿佛今天才认识他们的将军,嘴巴居然这么毒!   云逸笑着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在下真的是一片好心,出于对慕容将军的关心啊!”   关心?关心人家会不会死?这种关心就是有,也应该藏在心中不要说出来吧?慕容昊咬牙切齿的开口:“那本将军还真是要多谢你的关心了!”若是可以,他真恨不得狠狠的一拳头揍到他的脸上!   本以为对方占了口头便宜就该闭嘴了,岂知云逸却还是不放过他,哥俩好一般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慕容兄何须这般客气,在下对你还有一番建议,这操练过了,你就好好的待在家中躲着,不要再出来了,外面对你来说实在是太不安全了!不过躲在家里也未必安全,这……”说着陷入沉思状。   慕容昊被气得面色铁青:“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无需待在家中,不劳阁下挂心!”说着对着自己手下的兵一挥手,示意换场地。   可是没走几步远,又听得云逸的声音传来:“我知道慕容兄此言为何,因为慕容家最近是真的被鬼神盯上了,你就是躲在家里,也实在是不安全,前些日子在下得了一个千年龟壳,听说是得到过佛光普照,在下愿意将它送给慕容兄躲在里头辟邪,不知慕容兄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慕容枫的脸色登时就绿了:“云逸,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欺人?人在哪里?”云逸似模似样的到处看了看。   “你!”慕容昊正要上前动手,却被自己的两个副将拉住了:“将军息怒!在校练场斗殴,先出手的人是死罪!”这两个副将都是慕容家的家臣,所以都极为衷心!   慕容昊的一口气噎得不上不下,想发出来却又不敢,一时间是气得脸都绿了,牙齿也是磨得咯咯作响,叫人不得不相信若不是被人拉着,他一定会冲上去将云逸撕成碎片!而云逸,唇边挂着一抹冷笑,眼中含着挑衅,似乎是料定了对方是个不敢出手的孬种!   慕容昊正有火无处发,就在此时,慕容家的一个下人眼带愤恨的前来,在慕容昊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一瞬间,慕容昊便双目喷火,仅剩下的那跟控制着自己情绪的缰绳也已经断裂,飞快的往校练场外跑去!云逸在他的身后,双手环胸,面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到了校练场的门口,慕容昊脚步一晃,险些没晕过去,看着自家大哥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尸首,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旁人的人都在议论纷纷:“那不是慕容家的大公子吗?怎么会在这里?”   “谁知道,慕容家的大公子不是都死了快半个月了吗?怎么看那尸体像是这几天才死的?”   “这个谁知道呢,不过也真是惨,死了就算了,居然还鞭尸,折腾成了这个样子,唉!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慕容昊气得发指眦裂!对着一旁的下人一吼:“还不把我大哥的尸体带回去!”   “是!”下人赶紧上前将慕容枫的尸首带走了。   等他一走,慕容昊已是气得头晕目眩,飞快的跑到马厩,带着自己的兵马就冲了出去!副将一见,大惊失色,平日里没有战事,调动兵马是必须要虎符的,而慕容越知道慕容昊的性子冲动易怒,所以就替他将虎符收着,以免生出什么事端,唯独今日,是骑兵操练之日,慕容越才将虎符给了慕容昊,没想到马上就出了事!看三公子这样子,是要去七皇子府啊!两人想拦也拦不住了,只得赶紧回府去向镇国公禀报此事,操练之日擅离职守是大罪,这包围七皇子的府邸,是死罪,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两人正要走,云逸却忽然有些突兀的开口:“两位将军是想去哪里?莫不是也要学着你们家将军,就这么冲出去?”   云逸是三品的将军,他们是从四品,所以对方对他们是有绝对的处置权!两人开口道:“我们身体不适,想去主帅那里请命,回去歇息!”   “哦?身体不适?来人,传军医!”云逸说完,看着那两人瞬间僵住的面色,又开口,“两位将军这是什么表情?这是怕看军医吗?要知道在操练的日子,不论是兵还是将,佯称有病偷懒,可是做逃兵论处的!”   逃兵,除了一死,绝对没有第二个结果!两人赶紧开口:“不,我们刚刚只是有些头晕,现在没事了!”说罢赶紧回了自己的岗位。   看来回去通知镇国公是不成了,只希望三公子不要惹出太大的事来!云逸冷笑一声,继续回去操练自己的兵马……   ……   “百里毅,你给老子滚出来!”慕容昊带着骁骑营的数万士兵,将七皇子府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方才被云逸逼出来的怒气,他们慕容家这些日子的憋屈,再加上那会儿看见大哥尸首的悲悸,全部都转换为了他心中不可浇灭的怒火,皇家,皇家的人就了不起吗?他慕容昊今日定要百里毅付出代价!百姓们见此,全都吓得面色惨白,惊慌窜逃……   不一会儿,一声白色长袍的百里毅就出来了,一见门口这场景,登时皱眉:“慕容昊,你这是想谋反?”   谋反二字一出,慕容昊身后的士兵都产生了一瞬间的犹疑!他们跟着将军前来,这不是参与谋反吗?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见士兵们都面露犹疑之色,慕容昊将虎符高高举起:“虎符在此,军令如山,谁敢不从?”   众将士瞬间鸦雀无声,是啊,现下要是违背了将军的命令,才是真正的死罪!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军令!虎符在谁的手上,就该听谁的!   慕容昊见军心稳定下来,复又冷笑一声看着百里毅:“百里毅,你杀了我大哥便也罢了,竟然还将他折磨成那样,这笔仇,我慕容昊定要你血债血偿!就是到了皇上那里,我们慕容家也是有理!”   “你胡说什么?我何时杀了慕容枫,慕容枫不是早就死了吗?”百里毅一时间脑袋有点发懵,心下也是无比惊异,难道这些日子,慕容家和自己对着干,是因为他们以为自己动了慕容枫?   “够了!你就别装了!最近和我们慕容家斗得如火如荼的不是你吗?若真的不是你做的,早就该来和解了,你当我慕容昊是傻子,听了你三言两语就被蒙骗过去?”慕容昊的脸色绷得铁青,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去将百里毅撕成碎片!   百里毅这才知道自己当日没有听从自己首席谋臣的建议,是多么的愚钝,竟然将误会演变到了这一步!可是最近他和慕容家斗得越发激烈,他的谋臣却没有再劝谏了,反而一再煽风点火,这是何故?他哪里知道,他的谋臣早就被苏锦屏抓住了把柄,苏锦屏从冰心那里知道了那人好赌,所以便让人下了套,现下那人已经输光了所有的身家还欠了一屁股债,要是不听苏锦屏的,被人告到衙门,官位不保是小事,被债主打死是必然结果,是百里毅的前途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这还用说吗?   看着面前的状况,百里毅眉头紧皱,情况对自己似乎有些不利!“慕容昊,那你现在是想怎么样?”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自然要你还我大哥命来!”说完之后,飞身而起,对着百里毅疾驰而去!   百里毅的武功也极为厉害,一阵打斗声过后,慕容昊败北,这一败,没有挫伤他的锐气,反而让他心中的怒火更甚,大哥死了,自己的面子也丢尽了,咬牙冷笑:“来人!放箭!”   什么?!士兵们一动也不敢动,吓得瞠目结舌!百里毅也是顿时气结,心下发急:“慕容昊,你疯了?”   慕容昊回过头看着那些士兵:“放箭,出了任何事情,本将军一人承担!但若违抗军令,你们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话音一落,数万士兵皆拔出了箭羽对着百里毅射去,百里毅当即几个轻跃,飞快的闪回了皇子府,下人们马上将门关着!门口的人却在慕容昊的指挥下,开始撞门了,百里毅马上飞鸽传书给自己的外公,可是那鸽子一飞出围墙,就被射杀了!   不多时,京兆府尹闻讯赶来,可是手上的兵马根本不敌慕容昊的,无法阻止这场战斗!   “砰!”的一声,七皇子府的大门被撞开了,百里毅瞬间面色灰白,俊朗的容颜上阴霾之气升腾,怒视着慕容昊:“慕容昊,你可想过,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慕容昊不怕!”话音一落,又要开口,门口却跑进来一个小将,“将军,不好了,我们被李柱国包围了!”   李柱国是李家的家主,也是百里毅的外公,这下百里毅才放下心来!看样子外公是听见外面的传言,带人来救自己了。慕容昊又是一声冷笑:“来了又如何?一个老不死的,老子还怕他不成!”说完转头看了百里毅一眼之后,飞快的踏了出去!   原本百里毅以为自己要看到的是慕容昊知难而退,可谁知竟然听到了外面的一阵厮杀声!脚步踉跄了几下,险些没晕厥过去!外公带兵前来帮自己,虽是犯了国法,但是看在外公是为了救自己一命的份上,父皇也当不会重惩,可是现下外公和慕容昊在外面打起来了,这是什么?就是不算图谋造反,也是绝对的死罪!就是父皇不罚,国法也不容!要是外公死了,自己想登上帝位,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枉他自诩聪明,竟然没有想到事情推动到这一步之后,会是这般光景!早知当初就该听谋臣的谏言啊,转过头看着那低着头的谋臣:“你为何不多劝本宫几次!”   因为我欠了一屁股债被威胁啊!但是话到了嘴边,变成了:“殿下恕罪,下官也是一时糊涂,觉得慕容家是欠些教训,所以……所以……”   百里毅也不是笨蛋,阴霾的眼在他身上看了半晌,越发的觉得蹊跷,哼,等这事情完了,本宫再好好的查你!他哪里知道,他已经再也没有查对方的机会了。   而李柱国也没想到这慕容昊竟然连命都不要,冲出来就和自己干了起来,原本他想的是对方一万兵马不到,他带了两万兵马,可以起到威胁恐吓的作用,保住了外孙的命之后去皇上那里请罪,料想也最多就罚俸半年之类的,可是慕容昊出来之后,就直接动手,他自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想说什么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最终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   这一场战斗,好比一场战争,一直打了一个多时辰,消息才被传到了皇宫,等老皇帝知道了这件事情,整个京城已经是血流成河了!最终,两方人马都被十万兵马奉命包围,押送入宫!而押送的人,正是手上握着灞上二十万兵马的百里惊鸿,这下百里毅方才知道自己是被谁算计了,难怪,难怪自己上次对他动了手,她一直都是隐忍不发,原来是在等着今日!可是任他百里毅再聪明,也想不到这样的结果!   百里毅没有犯法,所以百里惊鸿是不必抓他的,但是他为了能给自己的外公求情,自行跟着一起入宫。   刚刚踏进御书房,就是一阵怒吼传来:“你们简直是胆大包天!”雷霆之怒!   李柱国吓得腿一抖,就跪了下去。而慕容昊也似乎现下才被这吼声惊醒,脑子清明了一些,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后怕!   此刻,整个御书房内都站满了文武百官,都是被紧急召来的,在他们的心中,今日的这件事情简直是太荒谬了!南岳开国几百年,根本闻所未闻!两个将军带了几万兵马在京城打仗,这……   “皇上,臣知错,求皇上……”两人一齐开口。   “知错?!你们当人命是儿戏吗?还是你们以为朕的兵马是你们两家的私产,可以用来斗狠?”百里傲天被气得站都站不稳了。   这话就重了,以为军队是自己的私产,这不是图谋不轨吗?“皇上,臣绝无此意,臣只是……”   “够了!朕不想听!来人,传朕旨意,李柱国和慕容昊,手握重兵,竟公然斗狠,造成此等惨案,折损朕数万兵马,柱国府和慕容府,满门抄斩!”威严的声音响起,夹杂着浓浓的怒气!   马上就跪了一地的人为这两家求情:“皇上,两位将军也是一时糊涂,请皇上从轻发落啊!”   但是百里傲天闻言,却丝毫不为所动!倒是百里毅开口:“父皇,请听儿臣一言!”   老皇帝看了他一眼,怒气方才克制住了一些,李柱国犯下此等大错,是罪该万死,但若是自己真的除了李家,那他目前最看好的继承人就失去了争夺皇位的后盾了!“说!”   “其实这都是慕容家的错……”说着就将这件事情解释了一遍。慕容昊想要反驳,却无从开口,毕竟他的手上并没有百里毅谋害自家大哥的证据,而且慕容枫本来在大婚那日就已经死了,若是现下又牵扯出来今日才死,那还要多给他们镇国公府安上一个欺君大罪。   整个御书房都是一片寂静,按照七皇子的说法,李柱国的行为确实也是可以理解,但是这件事情造成的后果实在是可怕了,即便是因为如此,也不能脱罪啊!   这下,向来在朝堂上不怎么说话的百里惊鸿,却忽然开口了:“七皇弟的性命,确实是比数万将士的命,重要多了。”   这话一出,就像是火柴点燃了引线!将这件事情,以价值法来衡量,这不就是说李柱国为了救七皇子一人的性命,牺牲了数万将士吗?是皇子的命重要,还是数万将士的命重要,这一点先不论,但这句话却成功的挑起了武将们的怒火,这不就是说他们的命不值钱么?镇国大将军上前一步,开口道:“皇上,李柱国此举虽然情有可原,但是国法难容,请皇上按国法论处!”   “请皇上按国法论处!”瞬间就跪了一地的武将。不少文官都在心中为百里惊鸿竖起了大拇指,好一招杀人不见血!   老皇帝看向百里惊鸿的眼神也更深了一些,在心中思虑了半晌,眉头越皱越紧,还是不愿意放弃百里毅,想着转过头看着平日不论什么情况下也力挺百里毅的大司空,开口道:“伊卿家,你怎么看?”   百里毅这才松了一口气,让大司空来说,不就是给了自己一条活路吗?大司空可是自己的人!可是,让他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皇上,老臣认为您应该严惩李柱国和七皇子!”   什么?!除了百里惊鸿,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大司空怎么会讲出这样的话来?   “爱卿此言何意?”老皇帝皱眉,就是李柱国有问题,也牵扯不到小七的身上啊!这件事情小七明显的就是无辜受害者。   大司空跪下开口:“皇上,老臣有罪!明知道七皇子有不轨之心,却迟迟未能像您禀报!七皇子曾经不止一次对老臣说过自己想做皇帝,埋怨皇上为何不早些……不早些……无论老臣如何劝谏,他也没有半分悔改之意,想必今日李柱国之事,也是七皇子平日太过张狂,影响了李柱国所致!都怪老臣因自己一己之私,没有早日禀报,才酿成此等大祸!”   “胡说!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百里毅登时大怒。   “七皇子殿下,不论您承不承认,老臣所言也都是句句属实,老臣敢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虚言,就叫老臣不得好死!”大司空说着低下了头,其实他说的都是虚言,七皇子根本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他那不成器的独子伊冰可中了毒,找了无数名医无人能解,眼看就快不行了,今日却忽然收到一个纸条,让他按照对方说的做,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儿子一命,他这么做,也是不得已!   古人都是极为重视誓言的,大司空连这样的毒誓都发了,自然也没有人再怀疑他说的是谎话!   老皇帝听完之后,险些没站稳,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中意的继承人人选,竟然一直巴不得自己早点死!一时间气得怒不可遏,开口道:“孽障!畜生!来人,将七皇子也一并拖出去砍了!”   这下所有人都傻了,也没有一个人再敢为七皇子求情,都到了这一步,要是再求情,就是也巴不得老皇帝去死了!   “父皇,儿臣冤枉啊父皇,这是有人陷害儿臣啊,父皇!”百里毅看着有人来拉自己下去,吓得面色惨白,飞快的开口为自己脱罪。   老皇帝冷笑一声:“冤枉?要是别人说这话,朕还真信你是冤枉的,但是向来维护你的大司空也这么说,你还有什么好冤枉的!拖下去!”大司空是两朝元老,怎么可能无故陷害他人?特别说着百里毅还是他力挺了很久的人!   “不,父皇——儿臣冤枉啊父皇……”   “皇上,皇上饶命啊,老臣……”   “皇上,求皇上放过镇国公府的其他人,这都是我一人之过,皇上……”   千言万语,也再也压不下老皇帝心中的怒火!直到他们都被拖出去砍了,禁卫军去李家和慕容家拿人,老皇帝的神智才清明了一些。扫了百里惊鸿一眼,现下他就剩下两个儿子了,一个是百里惊鸿,一个是百里奚,按理说怎么都该选择百里惊鸿了,但是没来由的,他就是不喜欢这个优秀的过分的儿子,皇位传给谁,又成了一个大问题!   没过多久,禁卫军统领进来了:“皇上,镇国公府所有的人,都捉拿归案,只剩下慕容双还在大皇子府,大皇子说慕容双已经怀有身孕,请皇上网开一面!”   慕容双和大皇子闹出了那样的事情就已经是伤风败俗,现下又是未嫁有孕,这简直就是下作到了极点!老皇帝本来心中还在犹豫选谁继承王位,一听这话,现下是半点犹豫都没了,只剩下滔天的怒气,这个孽子完完全全的辜负了自己的期待:“如此妇人之仁,怎配当我皇家的人!传朕旨意,慕容双砍了,大皇子不辨是非,不知礼义廉耻,贬为庶民!”   而此刻,百里惊鸿听闻此言,却半点也不觉得意外。寡薄的唇畔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冷嘲,若是其他的帝王,可能真的为了皇家骨血饶了慕容双,可是他的这位父皇,亲生儿子都能毒瞎了送走,这般狠毒的性子,又怎么会在乎一个还没出生的孙儿?百里奚此举,能引起的只是这个人无限的厌恶。   这下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百里惊鸿,几位皇子死的死,废的废,现在可就剩下三皇子了啊!这皇位……老皇帝也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心声,纵使再不喜欢百里惊鸿,他现下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而且他也已经没有选择了,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昭告天下,封三皇子为皇太子,待朕百年之后承袭帝业!”   “谢父皇。”   “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一起跪下。   ……   苏锦屏听着以陌汇报这件事情的结果,很是满意,原本她是准备让慕容昊杀了百里毅,再设计引慕容昊包围皇宫,没想到百里惊鸿改了规划,让人特意去李柱国那里放了消息,将事情弄成了这样。   原本以她的计划,是能除了百里毅和慕容家,来报百里毅上次想要射杀她和百里惊鸿之仇,可是那家伙竟然黑心得把整个李家也搭了进去,永除后患,够狠!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皇帝赐了一个太子府,虽没有现下的三皇子府辉煌霸气,但也算是庄严威武。   ……   菜市口,慕容家和李家的人被处死,苏锦屏心情颇好的穿了一身男装,抱着金子去看热闹,两家几百口人,家丁、暗卫一个都没有放过!慕容双一见她,疯了一般的要起身冲过来:“苏锦屏,你这个贱人,你……”   苏锦屏远远的对着她做了一个口型:“你自找的!杀了我的人不用付出代价吗?”   慕容双一怔,却忽然笑了,这笑,让苏锦屏有些皱眉:“哈哈哈……苏锦屏,你想为浅忆报仇对不对,哈哈哈……原来你也有失算的时候,哈哈哈……”笑到这里,已经不再开口,看苏锦屏的眼神满是嘲讽,她知道自己难逃此劫,但是却不曾想对方对自己步步紧逼,为的居然是那个丫头,苏锦屏,你这辈子,也有失算是时候吧?慕容越的脸上也满是颓然,竟没想到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会葬送在一个二十不到的小丫头手里!   听着慕容双的话,还有那眼底的嘲讽,苏锦屏凝眉深思,凤眸中也带了一丝深色,她这是什么意思?正在思虑间,却感觉自己身边站了一人,白衣倾城,凤眉修目,一出现,就夺走了所有人的呼吸,美如清辉的眼看着台上掉落的人头,淡淡的开口:“慕容家的人都没了。”   苏锦屏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那又咋了?   看她没反应过来,他顿时有些气结:“你答应过的……”   “答应过什么?”勾唇邪笑。   知道她又在逗弄自己,他方才淡定下来。眼中含着深情,凝视着她的眼,淡淡的开口:“明日,我们就成亲。”说罢,心中有些紧张,手心也沁出了汗珠。   苏锦屏看了他半晌,忽的,扬唇浅笑:“好!”   第二卷◆展芳华【027】大婚风波   这一日,太子府和齐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不少人都带着厚礼登门,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齐国公府的人笑容满面的接待着客人。苏锦屏也因着要出嫁,所以回到了齐国公府。   灵儿也被调了回来,正和轩辕以陌一起为苏锦屏打扮。一袭红色的嫁裳似火,衣摆襟口处绣着雏凤,腰间束着玉带,宝石玉环镶嵌其间。一只彩金打造的凤头钗插在发间,那凤凰的眼睛竟用的是金刚石,璀璨夺目,叫人不敢直视,钗头垂着几条流苏,极小的东海明珠绽放着璀璨光华,诉说着此物的价值不菲。凤头钗的后头,又插着数根金簪,全是按着太子妃的礼仪,华贵异常。   苏锦屏的唇边噙着一抹笑意,淡淡的坐在梳妆台前,忽的来了兴致,提笔细细的描眉起来,本来就是极好的容貌,那眉也是不扫而黛,可是偏偏在她特殊的手法下一扫,更显得一张脸美艳逼人。将一旁的七彩胭脂拿过,轻轻的调配,而后给自己扫上一层淡淡的眼影,也是红色,绮丽妖娆,一双美眸盼顾生辉,美得好比那叫人心折的仙女,却又像极了魅惑人间的妖精。   画完之后,看着镜中的自己,今日,就要出嫁的,以前她可是想都没想过,可而今,心中竟然有着一丝期待,和丝丝紧张。偏过头,看着有些呆滞的以陌和灵儿,开口笑道:“我美吗?”   “美!”两人傻傻的点头,双生子一般的开口赞叹,“太子妃,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今日,她为他穿上了嫁衣,也要向他展示最美的自己。上一次穿上嫁衣,是为了骗皇甫逸,这一次,是为了嫁给心爱的人。   莹白的素手触上发间的凤头钗,开口笑道:“这东西,还真是挺好看的!”   “太子妃,这是太子殿下亲手做的,自是不会差的。太子殿下的这个凤头钗,可是半月前就开始准备了,足足废了一块足斤的金刚石、一匣子东海明珠,和数百两彩金才锻造成功的。”轩辕以陌笑着开口为自家殿下邀功。   在现代,彩金不如黄金值钱,但是在古代,数量却极为稀有,所以比那黄金贵重很多。本以为苏锦屏听了这话,能高兴的夸赞殿下一番,岂知她却咬牙切齿的开口:“这个败家子,老娘还没嫁过去,他就开始乱用钱!不会打造不会让别人来造吗?浪费了老娘那么多东西!简直就是不知所谓!”再看着那美的惊人的钗子,她已经不觉得好看了,只觉得肉疼、心疼,甚至浑身都疼!   轩辕以陌顿时感觉自己的头皮有点发麻,殿下交代过这东西的来历,是不能说与姑娘知晓的,可是自己一时嘴快竟然给说出去了,这……看姑娘的反应,要是姑娘找殿下算账,自己这是凶多吉少啊!   就在此时,“吱呀”一声,门开了。邓岚津拉着云紫衣的手一齐进来了,云紫衣起初看见苏锦屏还有些尴尬,但是见对方的眼神并无恶意,方才静下心来。“是母亲让我们过来看看你好了没有,太子府的花轿就要到了!”   邓岚津几个大步走到苏锦屏的跟前,笑道:“看样子,是已经好了,今日的新娘子可真是极美,与风华绝代的太子殿下,真乃绝配!”   “大表嫂和我那表兄,不也是绝配?”苏锦屏笑着打趣。   越王府和齐国公府虽是定下了亲事,但毕竟还未成婚,苏锦屏这么一说,邓岚津就羞红了脸:“休得胡言!”   这模样,直直的逗得整个房中的人都笑了起来。这下邓岚津更是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里,冷不防的抬起头,看见了苏锦屏头上的簪子,开口道:“倒真是件好东西,太子殿下对你也算是上心!”   在南岳,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金银珠宝和美丽的饰物,因为那不止是财富,更是面子,邓岚津的面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了些许艳羡之色。苏锦屏看着她这羡慕的模样,顿时觉得倍有面子,虽然她不是特别虚荣的人,但是这人嘛,都是要面子的不是,所以原本准备好好的收拾百里惊鸿一顿的心,也瞬间散了下来。   对着邓岚津开口:“原来大表嫂喜欢这个?等到大表兄娶亲的时候,我一定也叫大表兄做一个更好的!”   “你们在说什么呢?!”“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一道浅黄色的身影跑了进来,一见苏锦屏,瞬间呆住了,娇俏的小脸上满是神往,呐呐的开口,“皇嫂,你好美啊!”   “公主,您这么跑到这里来了?”邓岚津愣了一下。按照礼节,百里蓉就是要出宫,也不该是在齐国公府啊,当是在三皇子府才对。   百里蓉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恶声恶气的开口:“怎么了?不能吗?我就是要比我皇兄先看到新娘子是什么样子!”柳眉横倒,一副很是生气的模样,显然不买邓津岚的帐。   这位公主殿下的骄横是众所周知的,对任何人都没有好脸色,现下嫡亲的皇兄又做了皇太子,这身份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没人敢触她的眉头,邓岚津也无意和小丫头计较,淡淡的开口:“公主殿下恕罪,是臣女多嘴!”   “公主殿下,架子不小啊!”苏锦屏状似无意的开口。   于是,那刚刚母老虎似的人,瞬间就变成了一只猫,蹭到苏锦屏的身边:“皇嫂,哪里敢啊,蓉儿这不是急着想见你嘛!”她还指望着皇嫂以后没事,就带着她四处去玩呢,千万不能得罪了!   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开口:“你最好乖乖的,以后跟着皇嫂才有肉吃!”   “嗯!”忽的抬起头,看到了她头上的凤头钗,“皇嫂,这钗子好漂亮啊,可不可以送给我,我拿自己所有的宝钗和你换!”她真的没有见过这么闪闪发亮的东西,实在是太美了!   这可是他亲手做的,苏锦屏当然不愿意给了。摇了摇头:“这个可不行,其他的倒是可以!”   “真是小气,还说是我皇嫂呢,哼!一个钗子都舍不得!我百里蓉没有你这样的皇嫂,我要告诉皇兄说你欺负我!”双手环胸,偏过头不看苏锦屏,很是不高兴的模样。   而就在此时,门口有一个下人经过,听见了百里蓉的这句话。看了一下门口,难道里面在吵架?眼神一顿,飞快的踏步而去……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苏锦屏被逗得笑了:“像个气球似的!等你出嫁了,我便亲手做个更好看的送给你!”   “此言当真?”百里蓉状似怀疑的看着她,只是眼底却闪烁着晶亮的火焰。   “唉……果真是女大不中留,我们的公主殿下已经急着想着嫁人了!”苏锦屏戏谑的声音。   百里蓉当即羞得跳脚:“皇嫂,你讨厌!”   就在笑闹间,敲门声响起了:“好了吗?太子府的花轿到了!”   这话一出,轩辕以陌赶紧开口:“好了,好了!我们这就出来!”说罢便将红盖头盖在了苏锦屏的头上,牵着她就出了门。   门口吹吹打打,笑闹声不绝于耳。冷子寒作为苏锦屏的“哥哥”,肩负起了背她出门的重任,看着她一袭红衣似火,他的眼中只是笑意和欣慰,背起苏锦屏,邪肆狂傲的声线响起,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小锦,送你出门,我就走了!”   “嗯!”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一时间却说不上心中是何种感受。   “我的红尘,终究不是你的红尘!”似是而非的叹了一句,让苏锦屏感觉到自己语中的洒脱。在冷子寒的心中,小锦的幸福最重,若是能让她安心些,自己装作洒脱一点又何妨?   听出了他语境中的开阔,苏锦屏笑着开口:“你早就该想开些的,万丈红尘,总有一粟是属于你的!”   这话出了,他却没有再开口回话。是啊,万丈红尘,总有一仗是属于我的。可是小锦,你又怎知,万丈红尘,在我心中,都不及一个你。你又怎知,亲手背着你,将你送入他人的怀中,于我来说,又是怎样的煎熬,但是,只要你幸福,要冷子寒做什么,都愿意!只是把痛楚藏在心里,又算得上什么呢?“是啊,早该看开的,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记得吹这墨竹哨。只要冷子寒还活着……”   说到此处,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苏锦屏笑道:“只要还活着,便决不食言吗?”   不是,是……只要冷子寒活着,就是为你一个人活着,这是冷子寒活着……仅剩的价值。可是这样的话,他又怎能说出来让她自责内疚呢?“是!只要我还活着,决不食言!这墨竹哨收好了,可别又扔了!”说着,背着她的右手移到前方,将墨竹哨递给她。   苏锦屏笑嘻嘻的收下:“放心吧,你求我扔,我也不会扔!”   话音一落,就到了门口,冷子寒将苏锦屏放了下来。而大门口,十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红衣男子,一身谪仙般的气质,在红衣的渲染之下变得妖娆,两种极端的特性,却奇异的融合,在冲突之中形成了一股致命的诱惑。   似血的衣衫随风轻扬,凤眉修目,精美的五官就像是上天的杰作,墨发被火红色的血玉束在头顶,高挺的鼻梁含着凌云远山之气,形若芝兰玉树,身姿挺拔,淡然而立。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似清辉一般醉人,只是一眼,就让人沉沦其间,不可自拔。骄阳的光辉洒落在他的身上,却更渲染其倾世的风华,红地毯铺在脚下,一步一步,对着心爱的女子走过去,寡薄的唇畔微勾,美得像一株绽放在世间的火莲,叫人不敢逼视。   走的她的跟前,伸出手,淡淡的开口:“上穷碧落下黄泉,永生永世,定不相负。”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太子殿下,他们仙人般的太子殿下,为那个上官锦做的事情还少吗?斗琴比美,哪一个不是让人啼笑皆非?现下,竟然能在天下人的面前许下这样的诺言!   她听罢,伸出手,放到他的手中:“生生世世,只此一人!”   生生世世,只此一人!冷子寒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疼痛,生生世世,只此一人?就连来生,她也不肯给自己机会么?   这话一出,百姓们的震惊感却不是很大,一个姑娘家,难道还想嫁两个人不成?当然是该只此一人了。可是,让他们更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百里惊鸿扬唇浅笑,笑得天地都瞬间黯然失色,而后,敛下笑意,淡淡的开口:“生生世世,只此一人。”他岂会听不出她话外之意,不过是在提醒自己她要的唯一,就是她不说,他也不会忘。   什么?!百姓们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没搞错吧?太子殿下是要登基为帝的啊,这……这是说从此废了后宫吗?   可是百里惊鸿尤觉不够,复又开口:“若有一日,有违此誓,便叫我堕入轮回,永落畜生道。”   什么?!天哪!他们一定是耳朵出问题了,一定是最近生活的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幻听,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苏锦屏笑了笑,便由着他牵走了。喜娘拿着那多余的红绸站在一边,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将她送入轿中,而后翻身上马,动作若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不少姑娘捂着自己的嘴,才没有惊叫出声……   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迎亲的队伍离开了齐国公府的门口,一把扇子从轿中扔出,陈氏又去洒了水和米。一袭墨袍的冷子寒怔怔的看着花轿离开的方向,直到眼中再也看不见那刺目的鲜红,方才收回了目光,却忽的,“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比苏锦屏今日那一袭红衣,还要艳上几分。   “寒儿,你这是……”陈氏大惊失色。   冷子寒却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唇角的鲜血滴落到黑衣上,让那颜色更深了一些。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无事,便凌空而起,乘风归去……   ……   太子府。   宾客们都在门口,等着新郎新娘的归来,太子娶妃确实是那仓促了一些,他们这些人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收到了请柬。原本以为这么仓促的婚礼,该有些纰漏,却不曾想竟是这般的风风光光,场面也是大的让人咂舌!   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众人皆翘首盼望。冷不防的,站在门口的灭不小心扫到了门口的火盆,吓得魂飞魄散!飞快的上前将那个火盆端得老远扔掉,以殿下对太子妃的那个德行,看见这火盆,别说是放火盆的人了,他们整个太子府的人都会跟着倒大霉!   整个太子府的人,除了毁之外,基本上都是喜笑颜开。原本毁也是很喜欢苏锦屏的,但是发生了上次冰心的事情之后,他已经很难对这个女人产生好感了,只要一想到对方当了太子妃,自己以后会不会又被送去给人暖床,他就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砍了她才好,而且那个该死的冰心,现在正在太子府里面找他,所以他藏得越隐蔽越好!而墨啸,穿着一身墨袍站在一边,脸上看不出是悲是喜。   花轿落地,百里惊鸿和苏锦屏执着红绸,一起入了太子府。   “挣!”的一声,如梦似幻的琴音响起,正是凌远山的琴声无疑,一曲本该是缠绵悱恻的曲子,在他的撩拨下,似山间流水般的净洁淡雅。很多人家中有婚嫁事宜,都会请凌远山前来,而无一例外的,这个人从来不顾及场合,只穿白衣,若是不满,便不去。所以今日,也是身着一袭白衣坐着,修长的手伸出,轻轻的撩动着琴弦。   他并不是百里惊鸿请来的,而是和冰心一起来的。冰心是苏锦屏的人,整个太子府的人都知道,所以也没敢拦。可是,某人听到这琴声,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今日是他和锦儿的大婚,总不能也如上次一般,过去比琴吧?   幽幽的琴声落下,凌远山起身,走到那两人的身边,对着盖着红盖头的苏锦屏开口:“恭喜!愿二位白头到老,百年好合。”清泉般的语调动听至极,干净而又纯粹。   “多谢!”苏锦屏点头。   “太子殿下,吉时到了!”司仪开口提醒。   喧闹的场面顿时静谧了下来,只剩下宾客们小声的笑闹,百里惊鸿淡淡的扫了凌远山一眼,牵着红绸,和苏锦屏一起进了大殿。两人站在殿中,等着司仪开口。   司仪仰头,高声道:“一拜天地!”   两人同时转身,对着门口,弯腰……   “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好好的婚礼,就这么被打断了。百里惊鸿淡漠的面色头一次有些发沉,灭也赶紧上前去拦着他:“太子殿下的婚礼,什么不好了?你是不想活了吗?有什么事情等婚礼结束之后再说!”   可是那下人却很是固执的站着,对着百里惊鸿的方向一阵大吼:“太子殿下,蓉月公主被人谋害了!”   “什么?!”所有人都是一惊,苏锦屏伸手扯下了自己头上的红盖头,一张美若天仙,魅若妖精的脸展露在众人的面前,但是人们只是怔了一下,就回过头去看着那下人的方向。   百里蓉被人谋害了?方才她不是还和自己一起在房里说着话吗?一瞬间,她感觉到了这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自己而来的阴谋,对方就是等着这一日,等着大婚的时候,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然后才动的手!   而百里惊鸿此刻已经到了那下人的面前,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慌张:“你说什么?”百里蓉是他唯一的亲妹妹,怎么能有事?怎么能!   “蓉月公主被人谋害了,她的尸体是在太子妃出嫁前的闺房被发现的!”下人飞快的开口。   果然!苏锦屏的眸色冷了下来,那会儿出了房门,她只顾着冷子寒的心情,却将百里蓉给忘了,忽视了那个爱热闹的小丫头,必定要跟着一起过来的细节,所以才会弄成这样。   这下所有人的眼神都转向了苏锦屏,眼中带着怀疑。上次平阳公主的宴会上,上官锦和蓉月公主闹得就不是很愉快,蓉月公主也曾经大骂过她贱人,若真是她为了报私仇,杀了蓉月公主也不是不可能。而百里惊鸿,却飞快的在脑中思索,锦儿绝对不可能动蓉儿,只凭蓉儿是自己的妹妹这一点,锦儿就一定不会动,那么,会是谁?   “去齐国公府。”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声,便飞快的踏出了门。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在这里穷怀疑有什么用,百里蓉的尸首还在齐国公府,过去看看才知道结果啊!   苏锦屏也顾不得自己这一身繁琐的衣物,匆匆忙忙的跟着百里惊鸿出去了,这下宾客们也都跟着转移,往齐国公府而去。   进了门,就见齐国公焦躁的模样,一个公主死在自己的府中,这个问题能不大吗?看见百里惊鸿和苏锦屏都过来了,更是脸都青了!谁都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这才方走,马上就回来了,有多不吉利就不用说了!但是现下谁还顾得了这个?   一路到了苏锦屏的房中,就见百里蓉倒在血泊中,看样子刚死不久,旁边有一个大花瓶,碎了一地,应当是杀了百里蓉的凶器。在看到百里蓉尸体的那一瞬间,苏锦屏的眼中闪过一丝沉痛,而百里惊鸿更是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虚浮。蹲下身子,抱着百里蓉,身子隐隐有些颤抖,修长的手紧握成拳,心中满是愧意,蓉儿,对不起,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苏锦屏看着他这模样,没有开口,她知道他现下正是难受,所以没有出言打扰他。   京兆府尹也闻讯而至,一见地上的尸体,当即开口:“太子殿下,看样子公主应该是死了半个时辰左右!”   半个时辰,大概就是太子府和齐国公府一个来回的距离,也就是说,就在苏锦屏出嫁的时候,百里蓉遇害了!   这么算起来,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了。京兆府尹几个大步走到苏锦屏的身前,开口道:“太子妃,请恕下官无礼,您能否告知下官,公主为何会死在您的房中?”   “不知道。”这是实话,她确实是不知道,若是知道,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   忽的,有一个下人瑟缩着上前,开口道:“大人,我有话要说!”那下人一边开口,一边颤抖着,强自让自己镇定,其实他原本不想管这些事,因为跟他没有关系,而且一个不对,交代的就是自己的性命,但是公主殿下可是他们南岳皇族的人,而那个上官锦却是东陵的人,这种民族间的隔阂让他觉得自己必须要站出来指证!   那京兆府尹也正是为难,毕竟上官锦的身份特殊,现下是太子妃,说不准将来就是当朝皇后,他也不敢出言责问,现下见着有人开口,自然是喜不自胜!“你是何人,有何话要说?”   那下人是齐国公府的家丁,上前几步道:“小人是齐国公府的家丁,今日经过太子妃房间的时候,听着公主和太子妃在里面发生了争执,公主似乎是看上了太子妃的一个凤头钗,而太子妃不愿意给,两人就吵了起来!”   “胡说!”轩辕以陌上前一步,恼怒的开口,“太子妃何曾与公主吵起来?不过是公主生气,说了那么一句话,太子妃答应了公主,待到她出嫁的时候,便送公主一个更好看的,公主还很是高兴的问太子妃此言是否当真,你不过是听见一句话,就如此捕风捉影,诬告太子妃,该当何罪!”   “姑娘,你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婢,所以你的话,不足取信!”京兆府尹冷着脸开口,打断了轩辕以陌的话。   灵儿上前一步,开口道:“我们的话不足以取信,那越王府的郡主,和齐国公府的大小姐,也都是见着了的,她们的话可以取信吧?而且那时候,下人一来催,太子妃就出去了,齐国公府的大小姐,和越王府的郡主都是跟太子妃一起出去的!”   京兆府尹一顿,复又开口:“与太子妃有亲的人,都应该避嫌!”这话,就是说苏锦屏的大表姐云紫衣和未来的大表嫂邓岚津的话,都不足以取信了。   “你!”灵儿顿时气结!   苏锦屏冷笑一声,开口道:“那大人的意思,就是我们的话都不足以取信,就凭这奴才的一句话,便能定了我的罪吗?”   “这……不是,下官没有这个意思!”京兆府尹赶紧低下头,但还是不屈不挠的开口:“太子妃,不论如何,公主死在您的房中也是事实,而且时间上面也极为巧合,现下更有下人指证您与公主发生过争执,所有的证据对您都是不利,您应当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才是,若是不能,下官也只好按照律法,将太子妃带到大堂审问了!”   “放肆!太子妃是什么身份,是你说审问就能审问的吗?”以陌登时大怒。   京兆府尹低头:“本官不过是按律法办事!”   苏锦屏看了他一眼之后,脑中有些凌乱,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漏掉了什么,金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到了苏锦屏的身边,走到百里蓉的跟前嗅了嗅,忽的对着那群世家千金冲了过去,引得众人惊叫连连!赶紧避开,而金子这一冲,就咬上了浅殇的衣摆!   “砰!”的一声,苏锦屏脑中的一根弦断了,浅殇!对了,是浅殇!她漏掉了什么,就是漏掉了这个人,今日在自己化妆打扮的时候,浅殇就一直默默在待在房中,什么话都没有说,而自己也未曾留意她们走了之后,浅殇也没有跟上!   是她做的吗?抬眸直视着她,却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浓烈的恨意!没错,就是自己做的,当初慕容双无意中在青楼遇见了她,而后慕容大公子告诉自己,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所以她才会答应他们,接近她,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姐姐报仇!这么久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上次将那只狼放出去想咬死她,竟然也没有成功。   要不是得到高人相助提点,她也想不到这么好的法子!杀了百里蓉,嫁祸给这个女人,谋害一国公主,必死无疑,而且就算是被人知道是自己做的也无妨,因为她是苏锦屏的丫头,她杀了人,说是被指使的,不是很顺理成章吗?为了帮姐姐报仇,就是搭上自己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没错,那个苏锦屏是对自己很好,但是对自己再好,也换不回她亲姐姐的一条性命,若是她以为出于对姐姐的愧疚,只要对自己好一些,她浅殇就会感激涕零,那她就大错特错了,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加厌恶这个虚伪的女人而已!   轩辕以陌也是一惊,没想到昨日只是猜测,就真的应了那句话!其实她们也都防着她,防的却是担心她对太子妃动手或是下毒,没想到她居然会使出这样的招数,现下太子妃就算能找到证据,说是这个女人干的,也洗脱不了自己的嫌疑!   苏锦屏深呼吸了一口气,拳头攥紧。半晌,凤眸张开,失望和复杂兼有的眼神扫到了浅殇的身上:“这件事,是……”   第二卷◆展芳华【028】皇上饶命!当年的事情全是误会!   是我做的!这几个字还没说出,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就响起了:“不可能是锦儿做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着百里惊鸿,京兆府尹上前一步:“太子殿下,所有的证据都直指太子妃,即便不是太子妃做的,她也应该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本宫说不是她,便不是她。”美如清辉的眼神扫到他的身上,不带一丝情绪。   这表情,让京兆府尹一阵胆寒,还想开口,却有些胆怯。   紧接着,向来铁面无私的刑部尚书上前开口:“太子殿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您有意袒护太子妃,也挡不住铁证如山,请您不要妨碍京兆府尹行事!”   浅殇在一旁紧张的攥着手,却猛然看见百里惊鸿的眼神正放在自己的身上,那眼神很淡,冷的惊人,让她冷不防的觉得有些害怕,却强自镇定着,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苏锦屏的心中也仿若千万只蚂蚁啃咬,百里蓉,虽是偏执了一些,但秉性却是纯良,不论浅殇是为了什么,也不该杀了她来报复自己,可是浅殇是浅忆的妹妹,她却不忍让她去死!而且这一招,确实是毒辣,已经将自己逼到了绝境,不论她说不说是浅殇做的,她都逃脱不了主使人的罪名,就算她用催眠术引得对方承认此事与自己无关,也不会有人相信。既是这样,又何必搭上浅殇?这才是她那会儿准备开认罪的原因。若说浅殇是慕容枫安排的,她信,但是浅殇能想到这么精妙的法子,却是打死她都不信的,这又是谁在幕后推动?   看着不远处的刑部尚书,苏锦屏冷笑一声:“想抓我,恐怕没那么容易!”这个局已经是不能破了,那么,就只能另想他法了。想着昨日慕容枫的话,说会在黄泉路上等着她,想必也是算到了今日,这一局她是败了,败在了对浅忆的感情和对浅殇的信任上,但是她却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若是真的被抓了,纵使百里惊鸿和自己有滔天的能耐,也不可能再洗脱这个罪名,说不定前方还是一条死路!   “做人,还是不要太自信!”儒雅的声音响起,正是挥着羽毛扇的墨啸,看了看苏锦屏,冷笑着开口,“原本以为你天生的凤格,本该是母仪天下之人,却不曾想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百里惊鸿一惊,放下百里蓉的身子,起身开口:“师父,锦儿不会这么做。”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是慕容家的阴谋,是浅殇所为,以师父的睿智,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是大家一见墨啸,马上就反应激烈了起来,国师,那是他们南岳的国师,国师大人说的话,这么可能有错?紧接着,一队禁卫军冲了进来,正是京兆府尹带来的人,将整个大殿团团围住,所有的人都被请到一边,屋内,就只剩下苏锦屏、百里惊鸿、墨啸,禁卫军,还有倒在血泊中的百里蓉。   “徒儿,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儒雅的眼扫在百里惊鸿的身上。   他自然记得,师父对自己说,算不透她的命……那么,师父误以为是她做的,也情有可原,毕竟师父并不了解她。“师父……”   “不必说了,她原本命中带煞,我就觉得她与你不配,若是真的做了皇后,说不定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女。现下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为师就算是不想怀疑她也没有办法!”墨啸的神色很冷,看苏锦屏的眼神和初见时一般的冷厉。   命中带煞?苏锦屏倒是不知道她还有这项殊荣,凤眸眯起,袖中的鱼肠已经悄悄的握到了手上,到了这一步,就算她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墨啸也不会放过她了,只因为那一个“命中带煞”。下巴微微扬起:“那就请国师赐教了!”   话音一落,火红色的身影飞快的对着墨啸攻去,直击门面!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了,就算是彻底的承认了自己就是凶手,但是现在,示弱只会死得更惨,因为她已经隐隐知道,是谁要对付她!墨啸执起羽毛扇回击,唇边却是冷笑尽显:“无知小儿!”   墨啸的出手,也是半分情面也不留,强大的内力压迫着人的肺腑,苏锦屏知道自己跟他对战,只能是近身搏击方才有胜算,只要稍微离远了一些,就会失去自己的优势,甚至会完全处于受制的状态,所以和墨啸的距离极近!   一旁的人也赶紧上来给墨啸帮忙,可是苏锦屏的手,却半点也不容情,只是打斗之间,就轻而易举的收割了不少禁卫军的性命!墨啸见此,眼中闪过赞叹,但是出手却更重了一些,这个女子,绝对不能留!   禁卫军们的尸体倒了一地,剩下的人见此,也已经不敢上前了,怯懦的站在一旁,拿着刀观战。   正在打斗间,苏锦屏忽然一个回身,对着墨啸的胸口刺去,可是墨啸竟然站着没动,苏锦屏一怔,赶紧收手,他是百里惊鸿的师父,自己不能杀他!可是这一收手,墨啸的一掌就击到了她的身上……   一旁的百里惊鸿见此,飞快的出手化解墨啸的掌力,但是徒然凝聚的内力,绝对不及墨啸蓄谋已久的出招,这一掌,还是有一小半的力道打到了苏锦屏的身上!   “噗——”一口鲜血吐出,苏锦屏单手撑着地面,方才没有倒下去。杀手的大忌,就是在杀人的时候,不能失神,不能心软,只要一个破绽,就能至自己于死地!可是她今日却犯了,只是因为对方是百里惊鸿的师父,只是因为“情爱”二字,她手上的刀,已经钝了,再也不是那个所向披靡的“妖孽”!   墨啸重伤了她,却还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几个大步还要上前,百里惊鸿却挡在了她的面前,身姿如松,月色般醉人的眼扫在墨啸的身上:“师父,谁都不能动她。”方才不出手,是相信她有自保的能力,却未曾想到师父竟然……   “你的意思,你想对为师拔剑吗?”墨啸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冷冽,看着百里惊鸿的眼神极为失望。   淡漠的容色不变,宽大的袖袍下,修长的手紧握成拳,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师父,徒儿不会对您拔刀,但是若是要动锦儿,除非我死。”   这话,就是不会还手,但就是舍了性命也要挡在她的身前了!嫣红的血从苏锦屏的唇角滴落,虽是内伤,但是她伤得并不重,只要调养片刻就能好,可是此刻却没有让她调养的时机。强撑的精神力终于绷不住了,瘫坐在地。   墨啸突然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舍不得打你?”话音一落,一掌就对着百里惊鸿击了过去,本以为危险到了面前,就是出于本能,他也该出手,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站着,莫说是还手了,竟连半点抵抗的意思都没有,掌风已经到了他跟前,收势不住,竟然硬生生的将百里惊鸿击倒在地!   然而,他很快的就站直了身子,艳红的血沿着寡薄的唇畔滑落,看向墨啸的眼神却极为坚毅,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师……师父,不能动她,无论如何,都不能……不能动她!”   “你!”墨啸气急!看着面前这张脸,和一张艳绝的面容重合,叫他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再出一掌,但是让他放了苏锦屏,这不可能,那个女子不能留在百里惊鸿的身边,这一定会毁了鸿儿的帝业!   正在僵持间,一道静雅似白莲的声音自门口响起:“麻烦让一让!”   这声音,是凌远山的!屋内人的眼神,都扫了过去。只见一白衣男子优雅的踏步而来,带着一股子圣洁之气,清泉般的眼眸扫着一地的尸首,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复又看向苏锦屏,这一眼中,含着太多复杂的情愫,像是在看知己,又像是在看朋友,眼中有着真情和丝丝感激,甚至,还有一些决然,这眼神,让苏锦屏心口一窒,恍惚间明白了对方进来是想干什么!   紧接着,凌远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而后转过头看着墨啸,清雅的声音响起:“国师,凌远山是进来认罪的……”   “凌远山,你闭嘴!”一声怒喝从苏锦屏的口中溢出!她与凌远山不过是数面之缘,他有什么理由替自己认罪?若是因着自己当初说的“朋友”二字,那她愿意从来就没有结交过他!   苏锦屏这六个字一出,凌远山薄唇勾起,扬起一抹笑,好似白云一般纯净美好,看向苏锦屏的眼神也带了丝丝笑意,只是他想说的话,却还是没有因为苏锦屏产生丝毫的停顿:“蓉月公主,是我杀的!”   “什么?!”门口的众大臣瞬间惊呆了!平阳公主更是疯了一般的冲了起来,抓着他的袖子大吼:“远山,你胡说八道什么!你……”   “不!不是他,是我杀的!”这是她苏锦屏一个人犯下的过错,是她轻信于人,是她太坚持对浅忆的执念,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死,她也不能连累任何人!   原本都不认罪,现下却抢着认罪,叫人分不清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最让他们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太子妃会和一个青楼的小倌互相维护?   凌远山却笑了笑:“太子妃,在下上次虽然帮了你,但是你也不用替在下顶罪,敢做,在下自然敢认!”他,别无所图。只是看不得再有无辜的人在自己面前流血,只是看不得有人如自己的父母一般,含冤受屈而死,只是看不得……那个对自己说出众生平等的女子遭遇不测,所以,他站了出来。   他这话,看似在劝,实则是在向大家解释苏锦屏为何会帮自己说话,就算是替她顶罪,也不忘记保全她的名声。世上竟有心思如此巧妙之人,但是苏锦屏却只感觉满心的怒火狂烧,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对着凌远山一阵狂吼:“凌远山,你搞清楚,你是一个人,你不是救世主!我不需要你来替我顶罪!”   他不是救世主,他没有必要为了任何人牺牲自己!   平阳公主也是满面惊惶的扯着他:“远山,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凌远山淡淡的将自己的袖子从她的手中扯了出来:“我在说什么,我自然知道。蓉月公主曾经在平阳公主的宴会上辱骂过我,难道……咳咳,难道公主忘了?”说到此处,他忽然面色一变,硬生生的呕出了一口黑血来!   一见这黑血,众人都是一惊,没想到他竟然吞了毒!   他也只能先吞了毒药再进来,否则,等刑部的人问起来,他要如何解释自己分明在太子府,却又在齐国公府杀了百里蓉?只有死了,方才是死无对证。擦掉唇边的黑血,那血却又涌了出来,怎么都擦不尽,偏头看了苏锦屏一眼,淡笑着开口:“其实,这世上还是有……有美好的,你要记得,莫失……莫失本心!”   “凌远山,傻子!你根本就是个傻子!”一声怒吼从苏锦屏的口中吐出,眼中不自觉的掉下了一滴泪。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能纯净到如此地步,为了不让他人流血,而甘愿舍了自己的性命。凌远山,你是在用你的性命,来向我证明这世间还有洁净美好么?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死,我已经懂了,真的懂了……   傻子么?他却觉得,不过是世人看不透而已!黑色的血滴落到白衣之上,犹为刺目,他的身子,也缓缓的滑落在地,白色的衣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像是一株白莲绽开,在红尘一展他的潋滟芳华之后,归于尘土。   清泉般纯净的眼看着屋顶,忽的一笑,似自言自语:“其实,凌远山,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话音一落,星眸缓缓的闭上,再也没有睁开。   其实,他忘了告诉她,他喜欢她,从第一次见,她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时候,就喜欢……   但是,他知道,他不配!他是青楼妓子,不配说喜欢,更不配说……爱!   他想,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藏在心底,直到死也没有说出来的话。但是能为她而死,他真的好欢喜,好欢喜……   “不——”一声嘶吼,响彻九霄!苏锦屏从来都不知道,有一日,她会为了一个自己从来就没有在意过的人,痛到如此地步!   那个琴技冠绝,惊采绝艳的凌公子,那一株清素淡雅,绽于红尘的白莲,就这般静静的躺在地上,没有笑容,没有呼吸……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她的愚蠢,因为她的轻信!她有什么资格让一个方才见过几面的人为她而死,她有什么资格!   “锦儿……”百里惊鸿看着她悲伤的模样,忽的有些嫉妒起凌远山来,若是死的是自己……   苏锦屏强撑着身子,走到凌远山的身边,看着他天使般的面孔,忽的笑了,是,凌远山说的很对,他原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像他这样干净的人,根本就不该来到这浑浊的尘世,他是遗世而立的白莲,来的纯净,走的洒脱。直到死,也没有污了他心中那一方净土。   平阳公主流着泪给他擦着唇边的血,苏锦屏却淡淡的开口:“不用擦了,即便是再脏,他也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人!”   “呵呵……”平阳公主一怔,而后笑了。是啊,他是最干净不过的人,就是全天下的人都当他是杀人凶手,她也不会!   一场闹剧,就以凌远山的死画上了终结点!尽管人们的心中还有许多的疑惑,但是现下既然已经有人承认了罪行,而且死无对证,他们现下也没有法子,苏锦屏也就脱了罪,京兆府尹赶紧进宫复命。   等人都走光了,苏锦屏才看向一旁的浅殇:“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你害死了我姐姐!”浅殇知道对方已经看出来是自己了,若是其他人都在,她会承认了之后拖着苏锦屏一起下水,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人了,她也懒得再装无辜,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恨意,“你以为你对我好,我就会感激你吗?你做梦!”她恨,恨自己已经算计到了这一步,居然还是没能害死这个该死的女人!   苏锦屏起身,咬着唇忍着体内真气的窜动,缓步走到她的面前:“没错,是我害死你姐姐,因为我的疏忽,才让慕容双和君临梦得手,将她毒打一顿之后,溺死在湖中。”   “什么?你胡说,不可能!”慕容双是自己的恩人,是她告诉自己姐姐是被这个女人害死的,怎么可能……   凤眸中藏着一丝冷笑,淡淡的开口:“不可能?整个东陵的皇宫,知道是君临梦杀了你姐姐的人,不计其数,你要我带你去求证吗?你姐姐说,你们的老家在西武,若是我和她一起出宫,就要去找你,然后我们就在你们的老家隐居,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但是我们准备出宫的那天,她死了,被人活生生的溺死了,若不是为了给她报仇,我何苦与慕容家为敌?”   “不可能!你骗我!不可能!”浅殇的眼中带着慌乱,怎么可能呢,这绝不可能!   “你该知道,我想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那么试问,我还有什么理由要骗你?”冷冷的扫着她,眼中已经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浅殇颓然的退后的两步,心底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是啊,她现在随便找一个理由就能杀了自己,而自己对她也不再有利用价值,那她为什么还要骗自己?   不待她再想,苏锦屏手中的刀子已经送进了她的胸口!浅殇大惊,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以为苏锦屏对她说了这么多,是要看在姐姐的面子上饶了自己一命,却没想到她居然会亲手杀了自己!与她对视,却发现了她凤眸中的沉痛和隐忍,浅殇开口问着:“为……为什么……”   她不是很在乎姐姐吗?如何能狠下手杀了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自己!   苏锦屏看着她的眼,忍着满心的痛楚,一字一顿的开口:“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你恨我,也不该搭上这两条人命!百里蓉何其无辜,凌远山又何其无辜!这一刀,是我替他们讨的,百年之后,到了地下,我会亲自向你姐姐交待!”   话音一落,抽出了刀子,浅殇的身子慢慢的落了地,双眸瞪大,仍是不敢置信……   看着那张和浅忆一模一样的脸,苏锦屏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一阵钝痛。浅忆,浅忆,你会恨我吗?   终,苏锦屏的身子瘫软在地,霎时惊呼声一片……   ==   再次睁眼,看着粉色的床顶,脑中却是一阵恍惚。记忆潮水般的回笼,凤眸紧闭,掩下了满心的痛楚!这对于她来说,是血一样的教训,但却不可能将她击垮!绝不可能!   这就是妖孽,遇逆境而愈挫愈勇,越大的打击,给她的不会是越大的创伤,而是更加的坚韧顽强!而且她知道,她的命现在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是那个白莲花一般圣洁的男子拿命换来的,所以她会活得很好,她会好好的活给所有恨不得她去死的人看!   起身,下床。屋内一个人都没有,缓缓的走到镜子面前,和那面镜子对视,静静的看着镜子里面的女人,面色苍白,却丝毫不显病态,淡淡的开口,声音沉稳而坚毅:“苏锦屏,你该长大了!以后,不可以再率性而为,不可以被任何挫折打败,更不可以再让在意你的人为你牺牲,你明白了吗?!”   镜子里面的女子,凤眸中的眼神和她一般坚毅而锐利!而后,她笑了,似太阳一般温暖人心,白莲花,我会活得好好的,一定!我会相信,这世上始终有纯净美好,有如你一般干净的人……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灵儿一见苏锦屏,强撑出一抹笑意开口,“姑娘,你醒了?”   “嗯!醒了,他呢?”按理说,她醒了,他该在这里的。可是她昏倒之前,他似乎也受伤了!   “殿下……”灵儿说着,低下了头,似乎是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   秀眉拧起:“他怎么了?”   “姑娘,太子殿下那日也受了重伤,此刻正昏迷不醒。国师大人已经为他疗伤过了,说是无碍,但他还是没有醒,而且一直在叫您……”   话音一落,苏锦屏就飞快的踏了出去。灵儿也赶紧出去,将苏锦屏一路引到百里惊鸿的房中。一进门,就见他躺在床上,原本淡漠的容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长而卷翘的睫毛扑扇在脸上,好看的眉头皱着,看样子是极不安稳。口中一直在叫着:“锦儿,锦儿……”   几个大步上前,坐在他的床边,抓住了他的手。他这才安定了下来,寡薄的唇畔一张一合,不知道是在说什么,苏锦屏低下头,附耳到他的唇边,才听到他的话:“锦儿,留在我身边,永远……永远都不要,到我的羽翼……不能覆盖的地方去……”   “我会保护你的。”   “有我在,谁都不能动你……”   她知道他在害怕,怕这一战,没能在墨啸的手上救下她,她也知道他的痛。失去了最亲的妹妹,却要和师父敌对,看着他惨白的脸,她心中一痛,也许,墨啸说的对,自己真的是煞星,留在他的身边才会给他带来灾难,但是……她舍不得走,舍不得离开他,怎么办?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一袭墨袍的墨啸踏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微微一叹,而后对着苏锦屏开口道:“可否随我出去一下,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也有话想对你说!”苏锦屏猛然转过头,眼神极为冷冽!   墨啸见这眼神,一怔,倒是个玲珑剔透的心思,想来是猜到了吧?走上前,轻轻的点了百里惊鸿的穴,让他的手松开她的,而后踏了出去。苏锦屏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自己袖中的刀子,略带歉意的看了百里惊鸿一眼之后,跟着墨啸离开,她知道墨啸叫她出去是做什么,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丝毫退路了,因为就是她手软,墨啸也不可能留情!而且……百里蓉和凌远山的仇,不能不报。只是这一战之后,她和他之间,又会变成什么样的局面?她不敢想……   墨啸拿着那把羽毛扇走了很远,苏锦屏一直跟在他的后头,亦步亦趋。一路,走到了断肠崖的边上……   墨啸方才停下了脚步。背对着苏锦屏开口:“你知道是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她想过很多人,甚至想到了远在北冥的君临渊,但是在墨啸对着自己出手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是他。   “你该知道,我这都是为了鸿儿!”这是他答应那个聪慧美丽的女子的,一定要送她的儿子登上帝位。可是这个苏锦屏的命格中有太多的变数,他只能除了她,方才能安心!   苏锦屏冷笑:“你又怎知,我不能助他荡平四海?”   “若是没有你,我定能助他一统天下!”墨啸转过头,一字一顿的回话。这就是他必须除了她的理由,这个女人若在,鸿儿的大业是前途未卜!   双手环胸,凤眸中带着冷嘲:“所以就不惜害死百里惊鸿的亲妹妹?”   这话一出,墨啸的眸中闪过一丝恨意,儒雅的声音中藏着阴狠:“杀了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小杂种罢了!”   苏锦屏皱眉:“你的意思是百里蓉不是百里惊鸿的亲妹妹?”   这话一出,墨啸的脸上忽然闪现出一丝癫狂:“她是,但是他们也是百里傲天的儿女!”   “同样都是南岳皇的儿女,你为何如此差别对待?”看出了他的不正常,苏锦屏有意发问,扰乱他的心绪。   他却看出了苏锦屏的意图,笑了一声,淡淡的开口:“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心思,但是你怕是要失望了。不过,这件事情告诉你也无妨,毕竟你马上就是个死人了!”   “我与已经去世的瑾妃,也就是百里惊鸿的母妃,原本是两情相悦。可是我的师父,也就是瑾妃之父,算出了她有诞下真龙天子的命格,只要嫁给百里傲天,她的儿子,就有可能成为千古一帝,名垂青史。她为此选择了入宫,而我,为了帮她完成夙愿,做了国师。”墨啸神色淡然,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即是如此,百里蓉也是瑾妃的女儿,你怎么就能狠下心去谋算她的命?”为了除掉自己,真的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墨啸的眼中瞬间盈满了恨意,开口道:“你以为我不恨吗?我恨他们百里家的每一个人,每时每刻,我都恨不得杀了百里惊鸿和百里蓉,但是我答应了她,要助百里惊鸿一统天下,我答应了她!而且……”而且百里惊鸿,长得和她很像,当年的她,也是冠绝笑天下,所以他下不了手。   “所以,就算你不是命中带煞,我也要除了你!因为百里惊鸿爱你,我要他们百里家的人,一个都不能得到幸福!”是的,他答应了瑾妃送她的儿子登位,却没答应要看他幸福。   看着有些癫狂的墨啸,苏锦屏的眼中却忽然闪过些许悲哀,墨啸的人生,也是一段惨剧。忽的,耳尖微动,听到一阵脚步声过来,唇间泛起一抹苦笑:“墨啸,看来我们都走不掉了!”   墨啸也是一怔,第一次,儒雅的笑容有些微僵。   不多时,一队骑兵包围了他们,现下京城的几位皇子都失势,还有谁有这么大的阵仗?   马上,就得到了答案。一匹白色的千里马蹬蹬蹬的过来,马鞍是明黄色的,绣着飞龙的图案,而马背上坐着的……是南岳最尊贵的人,南岳皇百里傲天!   一双有些苍老却精锐依旧的眼扫到了他们的身上,两边看了看,最终定格到了墨啸的脸上,似嘲似讽的声音响起:“朕的大国师,这些年过得可好?”   墨啸冷笑出声:“拖陛下洪福,一切都好!”   “国师想必也很想念朕的瑾妃吧?”百里傲天冷笑,墨啸恨他,他又怎么会不恨墨啸!他不爱瑾妃,他爱的只有自己的皇位,但是他却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中装着别的男人!当初她入宫,也并非自己强迫,可是那个贱人,心心念念想的就是墨啸,甚至直到死,叫的也是墨啸的名字,他百里傲天是皇帝,是南岳高高在上的王,怎么能受如此侮辱!所以他绝对不会放过墨啸,这个给了他无限耻辱的人!   这话一出,侍卫们都是一惊,毕竟皇帝讲出这样的话,是很不妥当的,他们只能努力的制造自己的不存在敢,试图让皇帝不要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而有了杀人灭口的念头。   “是又如何?”墨啸直言不讳,看向百里傲天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浓浓的仇恨。   “是,那就下地狱去吧!弓箭手准备!”百里傲天说罢,却忽然扫了苏锦屏一眼,有些皱眉,似乎是想着怎么处置她。   苏锦屏往旁边走了一步,开口道:“皇上,民女与墨啸,没有丝毫关系!”她和百里惊鸿的婚礼到了一半就被人破坏了,所以只能自称民女。她没有丝毫为墨啸求情的念头,让百里傲天杀了他也好,也省的自己动手。   百里傲天定定的看着苏锦屏,眼中带着探索,其实他的心中很是好奇,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自己那个优秀得过分的儿子,屡屡做出不合常理之举。百里惊鸿回国的那日,在大殿上,她自称“老娘”,自己想看看百里惊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便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与她计较,但是心中却留了一个心眼,着实是胆大的丫头!要是留着她,说不准又是个祸患!想着,眼底的眸色深了一些……   他的表情异变,自然没有逃过苏锦屏的眼,知道对方对自己动了杀机,当即一脸乖顺的开口:“皇上,其实按理说,臣媳应当叫您父皇,以前臣媳就非常崇拜您,所以以后,臣媳必当唯父皇之命是从!”先保住命再说,扯几句小谎算什么!   这话的意思,就是愿意帮着自己看着百里惊鸿了,百里傲天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光,再看苏锦屏的眼神也善意也不少,示意苏锦屏到自己的身边去,待苏锦屏飞快的走了过去。他才转过头,看向墨啸,冷冷的开口:“给朕放箭!”   “是!”侍卫们的声音一落,成千上万只箭羽对着墨啸射了过去!从百里傲天出现,墨啸就知道自己今日是凶多吉少,纵他有滔天的本事、绝世的武功,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千军万马,但是他死,也要带着百里傲天!眼神一凝,忽的对着百里傲天攻了过去,出招极为狠辣!   百里傲天武艺不精,但是他的身边却是高手林立,好几个大内高手围住了墨啸,叫他无法靠近百里傲天,忽的,一只箭羽破空而至,射中了他的左肩,又是一只箭羽,射到了他的右腿上。百里傲天冷冷的开口:“墨啸,你能知天命,能算到所有人的命,却惟独算不到自己今日会命丧于此吧?”   墨啸中了两箭,充满恨意的眼神却还是扫着他,眼见自己是不可能靠近他了,却忽然发疯一般的冲向他,这股冲击力叫所有人都一惊,百里傲天也飞快的抽出剑准备抵挡,他的身边也迅速的上来两个死士,预备拦着墨啸。岂知墨啸飞到百里傲天身边,却忽然身型一转,一把抓住了一旁的苏锦屏,苏锦屏没想到他是冲自己来的,所以并未设防,最终被他强大的内力控制,一路对着崖边飞去……   “Fuck!”苏锦屏忍不住爆了粗口,这墨啸,简直脑子有病!   想要挣开,却怎么都挣开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跟着他落下万丈高崖!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墨啸开口:“就是死,也必须带着你!”不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再留在百里惊鸿的身边。   ……   “皇上,怎么办?”看着这两人都落崖,一旁的人开口询问。   怎么办?南岳的地势最高,这断肠崖也极为特殊,崖底是一座雪山,一般人进去了,根本就不可能走得出来。所以掉下去的人,不是摔死,也是冻死!“走吧!”只是可惜了那个丫头,明明是可以利用她制住百里惊鸿的。   ……   到了第二日,百里惊鸿方才醒来。一睁眼,就感觉到一阵不安,一旁的风也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他的模样,他心下的不安更加强烈:“风,出什么事了?”声音淡淡的,还有些虚弱。   “殿下,什么事情都没有!”风的眼神闪躲,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   百里惊鸿一见他这模样,便知道有问题。眼神也冷了几分:“说。”   风单膝跪地,面上浮现出些许愧色:“殿下,国师和太子妃一起掉下断肠崖了,属下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完了!”   “什么?”这话一出,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只是一瞬,就将床上的被子染得血红!   “殿下!”风赶紧上前,扶着他,“殿下,我们的人已经去找了,也许,也许……”还有什么好也许的,若是别的悬崖,也许还有救,可是偏偏是断肠崖!那下面可是雪山,就算真的还活着,等到他们下去找到了,恐怕也只剩下尸首了!   百里惊鸿推开他,强行撑着要下床,脚一落地,就差点没站稳:“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找。”   “殿下,您现在的身子,哪里也不能去啊!”风开口驳回,他知道殿下心里难受,先是蓉月公主,现下又是国师和太子妃,哪一个给殿下的打击都是致命的,可是现下他们三个人却一起出了事。   “放心,本宫不会倒下的。”在找到她和师父之前,他绝对不会倒下。   “殿下!”几大暗卫上前想要劝阻。   淡漠的眼扫到他们的身上,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这是命令。”   “是!”几人马上出去准备。   他们一出去,他伸出手扶着床沿,才稳住了身子。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紧闭,锦儿,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一定……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还有,师父……   ……   破站在冷子寒的房间,看着那一地的酒坛,开口禀报:“教主!”   冷子寒睁眼,一时间感觉头疼欲裂,皆是昨夜宿醉之故:“怎么了?”   “苏锦屏落崖了!”破硬着头皮开口。   “什么?!”冷子寒从床上下来,满腔的害怕和惊惧都变成了怒火,咬牙切齿的开口怒骂,“百里惊鸿这个没用的东西,本尊一走,小锦就出事,他是干什么吃的!带上所有人跟本尊去搜山!”   破低头:“是!”   ……   雪山,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边。   一个华贵的轿子雪山中穿梭着,忽的,一个随从开口咋呼:“皇上,那边躺着两个人!”这一说完,就将自己吓了一个半死,他没事多嘴什么,皇上是什么性子,定然要了他的命不可!   果然,轿中的人被惊了之后,极为恼怒。眉心的朱砂痣妖娆夺目,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砍了!”   “是!”那随从还来不及求饶,就丢了性命。但是没人会对他报以同情,因为这样的场面,是再正常不过。   今日是神医的忌日,皇上每年的今日都会来雪山祭拜。   轿子从边上过去,忽的,寒风一起,吹开了窗帘,君临渊微微偏过头,在看见雪地上那人的容貌之后,忽然怔住了,随即,一抹艳绝的笑绽放在脸上:“得来全不费功夫!那个女人,给朕带走!”   “是,皇上,那个男子呢?”   原本他该不耐烦,但是今日心情却是颇好:“别管。”不相干的人,死了便罢了。   “是!”   ……   待苏锦屏再次醒来,就感觉身上一阵剧痛!睁开眼,便见到了金色的纱帐,殿内也是华贵异常。这里是哪里?   “姑娘,你醒了?奴婢去通知皇上!”一个侍婢了冷冰冰的说完,就退了出去。   皇上?!苏锦屏吓得瞬间清醒了,皇上,哪个皇上?看着那侍婢冷冰冰的样子,她马上就淡定了下来,这德行,和皇甫怀寒一个样,应该是狗寒吧?没想到居然又落到狗寒的手里了,不过没事,那个狗皇帝斗不过她,最多又把她派去扫地!想着,得意的靠在床头,满面悠闲之色。   可是,听到一阵脚步声后,偏过头,看着那一袭月牙白长袍的人,瞬间傻了!尼玛蛋,不带这么玩老娘的吧?是蛇蝎美人?!飞快的起身,思索着应对之策!   君临渊一见她,脸上当即露出了猫捉老鼠的玩味感:“苏锦屏,没想到,你会落到朕的手里吧?”   话音一落,苏锦屏当即立断,飞快的冲上前,抱着他的大腿痛哭失声:“皇上饶命啊,咱们当年的事情都是误会!真的,您要相信我,那全是误会!”面子算个球球,先保住小命再说!   “误会?”   ------题外话------   啊……凌远山,山山山……哥成功的把自己写死了!心好痛,求支援一个棺材……   凌晨忽然看到gogoso童鞋给哥送了100张月票,100张,亮瞎了有木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白富美!?求白富美gogoso支援屌丝山哥……噗,开个玩笑,别打!   第二卷◆展芳华【029】皇上,我真的失忆了!   温柔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叫人胆寒不已。误会?她当自己是傻的吗?   苏锦屏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发誓,她这辈子从来就没有如此怀念过皇甫怀寒那个狗皇帝,如果面对的是他的话,自己一定会安全很多!听着他的问话,某女疯狂的点头:“是的,全是误会,皇上,您大人有大量,您就饶了小的吧!”   君临渊皱眉,有些不可思议的地下头看着她,以前在东陵不是很能言善辩,还总是胆大包天的跟自己作对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一幅这么狗腿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大腿还被她抱着,声线中的冷冽更甚:“放开!”   呃,苏锦屏赶紧放开他。她怎么忘了,这个家伙是有洁癖的,要是本来没打算砍了自己,被自己这一抱动了杀机可怎么办?当即一脸谄媚的开口:“皇上,小的抱着您的腿,是因为您的龙腿实在是太强壮了,我实在忍不住,所以才抱着瞻仰了一下,您一定要原谅小的啊!”   某皇帝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眼神越发不可思议!他的腿强壮?他的腿分明就很修长好么?狭长的丹凤眼眯起,眉心的一点朱砂越发的妖娆夺目,声音倒是温和动听:“苏锦屏,你以为你就这么说几句话,朕就会饶了你?”在东陵受的挫折,他犹觉得历历在目,前些日子才运了万担粮食给皇甫怀寒,而这一切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做的好事!   “皇上,做人应该大度,小的认为,您是真龙天子,胸襟应该比一般人还要广阔,就像……就像您的土地一般的宽广!所以您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小的来世一定为您做牛做马!”苏锦屏低垂着头,声泪俱下。这话嘛,就是说你要是小心眼要杀我,就说明你的土地也就那么一点点!   眉心一跳,眼底的神采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叫人看着都要生出几分胆寒来,来世做牛做马?这意思就是今生不用了?心胸和土地一般宽广?这个女人,还真是聪明的让人想弄死她。“若朕还是没打算饶了你呢?”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还能说出什么更找死的话来!   没打算饶了她?苏锦屏眼珠一转,飞快的起身,走到床边,一个白眼一翻,对着床上倒了下去,口中叫着:“啊……我晕倒了!”   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带停顿。君临渊的脑后滑出一丛黑线,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拔地而起,看着那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忽的非常钦佩起了百里惊鸿的品味,果然不愧是才震四国、艳惊九州的人,就连品味跟一般人都很是不同!   “苏锦屏,你……”话说到一半,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仿佛刚刚才醒来!一双眼很是茫然的四处看了看,迷蒙的开口:“这是哪里?”   “……”君临渊发誓,他这一生从来就没有哪一日像今日一般无语过!   紧接着,床上的人又扭过头,看着他描金般的容颜,抓了抓脑袋,一脸困顿的道:“你是谁?”   “你……”他是谁?这个女人是太健忘了吗?   看他不说话,苏锦屏又一副傻呆呆的模样开口:“我是谁?”   “苏锦屏,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饶是君临渊,也被她搅得脑袋有点发昏。   这话一出,苏锦屏赶紧捂着自己的脑袋,尖叫出声:“天哪!我都不记得了,我一定是失忆了!我以前要是做了什么,您一定要看在我失忆的份上原谅我,真的,我是真的失忆了!”   君临渊的脚下一个趄趔,险些没栽倒!失忆了?他现下终于有点明白皇甫怀寒当初的感受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病的不轻!面上忽的浮现出一抹笑,冷艳至极,眉心的朱砂痣也是妖娆夺目,缓步走到苏锦屏的身边,俯视着她的脸:“苏锦屏,失忆了?你失忆的还真是时候!要不要朕帮你恢复一下记忆?”之所以救她,就是为了将她救活了之后,好好的折腾她,先让她体会生不如死的痛楚,再送她下地狱,可是这个女人是不是太让人不好形容了一些?失忆了?   苏锦屏闻言,仰起头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因为他知道君临渊最厌恶的就是无用之人,所以她不能露出丝毫怯懦。紧接着一脸认真的开口:“皇上,其实失忆是老天爷的意思,您要是强行恢复我的记忆,那就是逆天而行,是容易遭遇天劫的,这对您的安全很不妙!而且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既然我都已经忘记了,就让一切随风而去吧!”   一抹冷笑浮现在他艳绝的美容上,美丽夺目,叫人不敢逼视!“苏锦屏,你竟然都失忆了,怎么就知道朕是皇上?”   呃……某女眼珠一转,飞快的开口:“皇上,是这样的,小的一见您,就觉得一股龙气扑鼻而来,这是只有在真龙天子的身上才能看到的气息,所以小的才斗胆猜测您就是皇上,这说明您乃是天生的帝王,身带帝王气,绝对是千古一帝!”   嘴角轻微的抽动了几下,一丝丝哭笑不得的感觉浮上心头,这女人!忽的,脑中思绪一转,倒是换了个念头,定定的看着苏锦屏,开口道:“你失忆了,那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知道对方已经暂时打消了杀意,准备好好陪自己玩玩,若是玩得好,这命就保住了,所以苏锦屏马上开始胆大包天的胡诌。什么身份,当然是越高越高啦!“皇上,难道小的是那传说中的公主殿下?”   公主?还还真敢想!“公主是有,不过不日就要去蛮荒之地联姻,你是么?”   “哦呵呵呵……那就应该不是小的了,也许小的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出门之后遇上了歹徒,被皇上所救,还请皇上早日放小的出宫去寻找自己的亲人!”说罢,还似模似样的抹了一把泪,好似对家中的亲人十分想念。   “你错了,你都不是,你是给朕清洗御桶的宫女!”君临渊的眼中含着一抹邪笑,眉心的朱砂痣变成了淡淡的嫩粉色,似乎能够打击到苏锦屏,让他极为高兴。   御桶?那不是就是屎盆子吗?!让她苏锦屏给人洗屎盆子,做梦!“皇上,您一定是记错了,小的绝对不是清洗御桶的宫女,其实小的别的本事没有,扫地的本事却是无人能及,您可以封小的一个御前打扫,我保证只要我的扫把一挥,您的御书房门前一点,不,半点灰尘都没有!”   君临渊突兀的冷笑了一声,一点灰尘都没有,代价就是如皇甫怀寒一般,处理政务的时候听见这个女人在自己的门前唱歌、以及各种胡说八道?更何况,想要好好的折磨这个女人,不就是要让她做尽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吗?不愿意清洗御桶,他就偏要她清洗!“朕说你是,你就是!”   “皇上,也许是您也失忆了,所以记错了!”苏锦屏一脸认真的开口。   君临渊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有种命人将她拖出去砍了的冲动,但是他又觉得就这么杀了她,实在是太便宜她了,面色一肃,眉心的朱砂痣颜色加深,煞是艳丽夺目,苏锦屏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家伙是生气了。果然,紧接着,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苏锦屏,你确定你是真的失忆了?”   “确定!小的绝对是失忆了,真的,我用您的人格保证!”苏锦屏向天举爪。   君临渊时常挂在嘴边的温和笑意,此刻竟有些维持不住,拿自己的人格保证?这个该死的女人,她自己没有人格吗?为什么要用他的!一想完,自己也有些发怔,他怎么会有如此幼稚的困惑!   门口的宫人都目瞪口呆的听着里面的对话,这个女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最让他们觉得惊奇的是,她居然到现在还活着,皇上的脾气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好了?他们哪里知道,他们向来暴戾的皇上,不是脾气变好了,而是觉得就这么轻易的杀了她,太便宜她了!   “是去给朕清洗御桶,还是去天牢尝尝朕的十大酷刑,自己选吧!”冷艳的容颜上,绽出一个妖娆的笑,和他眉心的那点朱砂相得益彰,美得惊心动魄,看着她瞬间悲催下来的表情,生平第一次,他在自己的心中尝到了名为“愉悦”的感觉,没错,就是愉悦,看这个该死的女人倒霉,他就非常愉悦!   一群草泥马在苏锦屏的心中咆哮!她就是在东陵,也没有像如今这么憋屈过,皇甫怀寒那个狗皇帝被自己砸了脑袋也没有这么阴损哪,刷屎盆子,这个杀千刀的君临渊,简直就不是人!怒意蒸腾间,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极差,明明从高崖上掉下来,该是气血两虚,竟然硬生生的被这个蛇蝎美人气得气虚内火,再尼玛给他刺激一下,她本来就不规律的月经,势必更加失调!忽的,脑中电光一闪,对策横出……   “小的还是去清洗御桶吧!不过,皇上,小的重伤,您应该让小的多休息几天才是!”   重伤?君临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方才对着自己飞奔而来求饶命的是谁?那时候可活蹦乱跳的紧,要干活的时候就重伤了?不过他也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玩,有关她的消息他已经全部封锁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找到这里来,这个女人,只能像老鼠一样,不论如何挣扎,最后还是要死在自己的手中。“两天!”   “皇上,最少也要二十天吧?”苏锦屏的心中涕泗横流,为什么她会这么倒霉,为什么。皇甫怀寒不是好东西,南岳皇又害自己落了悬崖,君临渊也是个蛇蝎毒妇,由此得之,做皇帝的没一个好东西,可是为毛她的皇帝缘会这么好,隔几天遇一个,多少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个啊,这不科学呀!   君临渊眉心的朱砂痣颜色加深,描金般的容颜上绽出一抹冷笑:“苏锦屏,从万丈高崖掉下来,你该庆幸你遇到的是朕,换作任何人也不可能救得了你。但是你也要搞清楚,朕能救了你,也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你,你最好是不要和朕讨价还价,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其实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他已经用了过多的耐心的,他很少有这般心情对谁说这么多话,偏生的她还不知足!   看他炸毛了,苏锦屏识相的闭嘴:“皇上,小的知道了!”   看她一副温顺的嘴脸,君临渊反而有点不习惯了,皱眉开口:“苏锦屏,你就一点都不奇怪朕为什么不杀你?”他就不相信这女人真的以为自己的“失忆论”奏效了。   “皇上,小的以前得罪过您吗?为什么要杀我?”将失忆进行到底,这个男人狠辣又变幻无常,她还是不要轻易露出破绽的好。   冷艳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龟裂的痕迹,嘴角抽了抽,复又开口:“那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朕为何要救你?”   “这个问题有什么需要好奇的,这不是现在明面上吗!”苏锦屏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君临渊眉心一皱,随即面上浮现出一抹赞赏,难道这个女人知道自己的目的?那岂不是更有趣了。可是,想象和现实是有差距的……   “因为皇上国库紧张,缺少一个帮你清洗御桶的丫头,所以想着救我一命,就可以以自己是我的救命恩人为理由,不付工钱,这样就多了一个免费劳动力!”说完之后,看着他如遭雷击的脸,又补充道,“皇上,您真是太吝啬了!”   君临渊的脑门上划过三根粗大的黑线,额头上以眉心的那点朱砂为中心,布满了英文模式的句号,还有一个忒庞大的感叹号!门口的宫人们更是感觉头顶一阵一阵的乌鸦飞过,这个被救回来的姑娘,不仅胆子很大,而且格外奇思妙想,思维方式十分引人赞叹!   某皇帝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在苏锦屏鄙夷的目光中,咬着牙吐出了一句话:“朕何时说过不付工钱?”他吝啬?是为了一个免费劳动力?用来救活她的那些药用的银子,都不知道可以付几百个宫女一辈子的工钱!可是,说完这句话之后,看见苏锦屏徒然兴奋起来的脸,他才深深的认识到自己上当了!   “那就太感谢皇上了!”这才是苏锦屏的目的!给仇人打工,也要捞到银子才成啊!某女笑得十分得瑟,接着,在君临渊眉心的朱砂痣都要滴出血来的情形下,飞快的收敛了自己面上的得瑟,一脸深思状,“既然不是为了这个,那皇上又是为什么救我呢,啊……我知道了!”   “皇上一定是路过崖底的时候,看见一个仙女般倾国倾城,又姿容绝色的女子,最最难得的是,那女子的眉间还有着勃勃的英气,一看就是一个年轻有志的大好青年,于是顿生怜悯之心,心中叹道,这样的女子,若是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老天爷知道了,也不会原谅您的,所以您就顺应天命,救了小的,是也不是?”苏锦屏面上带笑,眼睛晶亮,抑扬顿挫的说着。   ——如遭雷击的君临渊!   ——倒了一地的众宫女!   ——闪了腰的大太监们!   半晌,君临渊仿佛才从虚无缥缈的世界回到人间,看着苏锦屏的脸,极为淡定的开口道:“苏锦屏,你真的很自信!”一语,不知是讽是赞。倾国倾城、姿容绝色,这点是不假,可是她眉宇间的不是猥琐之气吗?何来的勃勃英气!还年轻有为的大好青年?!   苏锦屏羞涩的一挥手:“矮油,人家这个是有自知之明,常言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所以像小的一般,如此有自知之明的人,是非常昂贵的,所以皇上应该多给小的发点工钱!”她当然知道君临渊打的是什么心思,但是她也知道,要是说出来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她脑子又没病,说出来干什么!   听着这话,再看着她那恶心兮兮的表情,君临渊只感觉自己的胃部一阵翻涌!矮油?!这是哪国的感叹语,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好不容易才压下了那呕吐的冲动,方才开口:“二十两。”反正不论给多少,她也没命出去花!   二十两?苏锦屏眼睛一亮,飞快的冲上前,伸出自己的蹄子,十分动情的握着君临渊的爪爪:“皇上,您真是太慷慨了!比东陵的那个狗皇帝大方多了!”这一谈到钱,高兴了之后就把自己失忆的事情忘记了。   君临渊看她握着自己的手,眼中浮现出一抹嫌恶之色,飞快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门口的侍从见此,赶紧过来递了一块帕子给他擦手。他也似乎是极为恶心的擦着,苏锦屏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但是她一点都不介意,只要君临渊肯给钱,他就是的把那手擦烂了她也是不会介意的,因为那手是他的!   君临渊将自己的手擦干净了之后,抬眸,冷笑一声:“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就记起东陵皇帝了?”   “哎呀!”苏锦屏一拍自己的额头,忽的,表情木然了一下,然后看着君临渊,十分认真的开口道,“我又忘了!”   “砰!”宫人跌倒的声音。   “以后,离朕远一点!”他不喜欢任何人碰他,平日,若是没有经过他的允许碰了他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包括他的亲弟弟!但是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偏偏不想这么简单就杀了她,他想把她往死里整,现在的她想活,他想看到的是她不想活了,自己却不让她死,那样的场景,一定非常好玩!   苏锦屏在心中瘪了瘪嘴,老娘要不是听说了银子,你跪在我的脚边,我也不会离你那么近,十分乖巧的点头:“奴婢知道了,皇上放心吧,只要您每个月准时把工钱发给奴婢,奴婢绝对不碰你!”   “……”这话的意思,是觉得他君临渊会克扣她的工钱么?飞快的思索了一下这女人的种种行为,他忽的发现了两点,第一,她很在乎自己的小命,第二,她很在乎银子!那么……狭长的丹凤眼闪过一丝寒芒,那么,游戏会更好玩的!冷哼一声,转身走了,“记住,你只有两天!”   “是!”指望老娘给你刷屎盆子,做梦!想着禁不住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也在同时,君临渊忽然转过头,就跟她的鬼脸遇了一个正着!额角的青筋一跳,眉间卧着的朱砂也越发的妖娆:“苏锦屏,你不想活了?”   苏锦屏的脑袋也当机了一下,尼玛的走就走,突然回头做什么!脑中飞快的思索着应对之策,却见他的面色越发难看,赶紧开口:“皇上,是这样的!是,是……”   “是怎样的?”冷着一张脸看着她,唇边的笑却越发的妖冶。这个女人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对着自己做鬼脸,她的脖子上有几个脑袋?   “是……哦,是我看见您要走了,心中格外不舍,悲痛之下,面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所以才成了您看见的那个样子!”某女赶紧信口胡诌,手心都沁出了汗水,这家伙实在是太难测了,高兴也笑,不高兴也笑,叫她实在是猜不透他的心思和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只能先拍了马屁再说,这个君临渊,确实算是强大的对手!   听了她这话,君临渊面上的肌肉才险些一阵抽搐!冷冷的看了她半晌,忽的,一个宫人急急忙忙的进来禀报:“陛下,梦妃和庄妃在御花园吵起来了!”   “然后呢?”转头看着他,这点小事,是不该过来烦自己的,除非他不想活了。   宫人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开口道:“然后,然后不小心把您的君子兰给踩到了……不过,不过花匠说还有救,只是损伤了几片花瓣!”这宫人是专门负责看守花园的,出了问题就要过来禀报,御花园养了陛下的君子兰,有上百朵。虽说只是一朵出了事,问题不大,但是以陛下的脾气来看,是真的很难说啊!梦妃就是看准了这点,才这么害庄妃的吧?   “谁踩的?”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   “是,是庄妃踩的,庄妃是被梦妃推的。”这宫人是宫里少有的实诚人,所以实话实话。   君临渊忽的看了苏锦屏一眼,狭长的丹凤眼中带着隐晦的笑意,满不在乎的开口:“朕不想再看见庄妃!”这句话,就是要了庄妃的命了!   宫人一听,虽不知道陛下为何要放过梦妃,但他也不敢问,赶紧出去了……   苏锦屏眼神一凝,知道对方这是刻意说给自己听的,他是在提醒她,败者没有活下去的资格,是梦妃推了庄妃才踩了他的花,但是是因为庄妃无能,才会遭人算计。同时也是在告诉自己,他有多少折磨人的手段和多狠辣的心思,这个游戏已经开始了,而且只要她苏锦屏败了,他就会叫她生不如死。但,若是怕了,就不是她苏锦屏了。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句:“哎呀,我伤的实在是太重了,我要歇息歇息!”倒在床上装死!   君临渊冷笑一声,不置可否。踏了出去……   等他一走,苏锦屏又睁开了眼。全身已经活动过了,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要残疾的倾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她都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竟然还活着,看来君临渊的医术,果真是高明。叹了叹,想着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办,留在这里,肯定是极不安全的,但是要走似乎也不会太容易!百里蓉、凌远山、浅殇的死和墨啸的那句“命中带煞”还犹在眼前!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找到机会就溜,最近也是心情不好,这几天就当渡假好了,以小鸿鸿的聪明,应该能知道她还活着,而且她现在想走也走不掉!   想到此处,又是一抬手,忽的感觉有些不对。又是一使力……面色一变,这个该死的君临渊,给她吃了什么东西,丹田里面一点气都沉不下,杀手的绝活虽然不需要内力,但是气力是肯定要的,要是不能提气,近距离搏击还有点胜算,但是飞檐走壁自行溜出宫,根本就是白日说梦!蛇蝎美人,果然不愧是蛇蝎美人!苏锦屏狠狠的磨了磨牙,不走就不走,看看最后倒霉的是谁!   其实,君临渊没有告诉她的一件事。救下了她之后,他命人将她身上的衣服和一具死尸换了,还将那两具尸体丢到了雪狼经常出没的地方,造成已经身死的假象。   ……   雪山之中,几波人马来来回回的搜寻,百里惊鸿原本就重病的身子,在这几日的搜寻之中,更是雪上加霜。咬破了好几次下唇,才提回了自己的精神力,没有晕倒。蓉儿那件事情,也已经水落石出,他也知道蓉儿是师父一手策划而死的,同时也是师父想要她的命,才将她引到此处,最后才会坠崖,所以现在对师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有敬,也有恨。   忽的,一阵喧闹声响起,风一脸沉痛的往这个方向而来:“殿下,我们找到了两具残骸,那波人马找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雪狼吃的只剩下臂膀了,衣服……是太子妃和国师的!”   静!原本就很寂静的雪山此刻更是一片静寂,就连呼吸声也变得或深或浅,叫人听不真切。   原本,风以为这话一出,会看到殿下癫狂的表情,却不知,他闻言,神色很淡,冷冷清清的声音比这雪山的雪还要冷上几分:“带我去。”脚步,不自觉的踉跄了一下,尸体找到了,但是他却不信,不信她真的会丢下他。   话音一落,一袭黑衣的男子破空而来,二话不说,狠狠的一拳就打在百里惊鸿的门面上!狂傲邪肆的声音满是沉痛:“百里惊鸿,你这个废物!”   鲜血四溅,他却好似没有什么感觉,不会怒,也不会痛。是,冷子寒骂的对,他是废物,确实就是废物,若不是他坚守着自己心中不可与师父拔剑的信条,就不会晕倒,也不会弄成如今的局面。他记得的东西很多,却惟独忘了,他若是晕倒了,或是不在了,该由谁来保护她?   冷子寒又狠狠的瞪了他半晌,转身便往风他们发现残骸的地方而去。   百里惊鸿伸手,擦掉唇边的血迹,而后跟着风,一路到了那残骸处。袖袍下的手攥出了血,滴在雪地上,鲜红刺目。衣服,是她的,骨骸、身型也不差,但是他不信,他不信她会死,他不信,他明明还感觉到她还活着。   冷子寒的眼已是猩红,一拳头砸在雪地中,他恨,恨百里惊鸿没有保护好她,也恨自己,不过是一个大婚,他为什么要离开她身边,为什么!那是小锦吗?一个尸体,只剩下残肢断骸:“百里惊鸿,你满意了?”   “锦儿没有死。”他淡淡的开口,扫着地上尸体的眼神也极为淡漠。   冷子寒惊怒:“你说什么?”   “锦儿没有死,她还活着。”尽管她的尸首就在眼前,他却感觉她还活着,是一种莫名的偏执。也许,是想办法找到些什么来支撑自己活下去,去为她报仇,他的父皇,那个害她掉落山崖的人。   她还活着?冷子寒徒然一扫地下的残肢,忽的在看见左手虎口处的时候,睁大眼,兴奋的开口:“小锦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   冷子寒这模样,也让他一惊,在眼神扫到她的左手的时候,他也笑了。笑容很淡,她真的没有死,她的左手,虎口处有一个疤痕,他记得的。本该是松了一口气,他却徒然蹲下了身子,修长的手狠狠的捂着自己的唇,压抑着哭声,天知道他有多怕,多怕她会丢下他。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只有她了,只有她了……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第一次,看到他们高贵如同神祗一般的殿下哭了,毫无形象可言,就像一个孩子一般,蹲着身子在他们的面前哭了。那是一种天地孤一的凄绝,让人只是看着,就觉得心痛难忍。那,还是他们的殿下吗?   冷子寒点漆般的眸子扫在他的身上,他终于明白了。明白小锦为什么会选择百里惊鸿,这个男人,爱小锦不比自己少半分,最重要的是,他冷子寒纵使为了小锦心痛到死,也不会哭,因为他知道有千千万万的人将自己当做神,他能死,但是不能哭!若是他哭了,会有多少人的信仰跟着倒塌。但是百里惊鸿不同,他纵使知道有千万人将他当做神,他纵使知道他哭了会有多少人觉得自己心中无坚不摧的后盾被摧毁,他还是为她哭了,因为他的心中,只有她,只有她而已……神是什么,后盾又是什么?什么都不是。他的心中,只有她,只有一个她……   ……   “冰心姐,我们现在要搬到哪里去?”梦沉夕背着包袱跟在冰心的后头,远山哥哥出事之后,冰心姐一回来就让他们收拾包袱准备走,果然也没料错,他们前脚一走,后脚官兵就来了,查封了清风阁还在四处追捕她们,是夜幕山庄的人帮了她们,她们方才能逃出生天。   清风阁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冰心、梦沉夕、鳯歌,奇的是,那些平日里说自己如何衷心的人,现在一个不在,倒是那跑腿的小二季吉利还跟着她们,拍着胸脯道:“冰心姐在哪里,我季吉利就在哪里,我小吉利别的不知道,知恩图报还是懂的!”   清风阁虽然没了,但是她冰心却是最重义气,既然认了姑娘为主,自然要将她当成主子:“夜幕山庄的人跟我说姑娘还活着,想来是被有心人救走了,太子殿下不论怎么找,也会有遗漏的地方,我们就走南闯北的去帮着找找吧,反正……”反正清风阁也毁了,她们也无处可去,原本是借住在夜幕山庄的,但是她冰心却不是喜欢寄人篱下的性子。   鳯歌开口:“冰心姐,你怪远山哥哥吗?”毕竟她一生的心血就这么毁了。   “有什么好怪的,不过是一座清风阁罢了,等老娘有钱了,开个十间八间的!而且那个臭小子要是知道自己死了会连累我们,也不会出去顶罪的。”凌远山,别人不知道,她冰心怎么可能不知道,沦落风尘,本该是极为世故,但是那小子,却藏着悲天悯人的情怀,旁人出了事,哪怕是不相干的人,他都愿意冲上去舍命相互,这也是那么多次,多少人要他接客,她也一力挡下来的原因。却没想到,这傻小子四处发着善心,这次竟真的把命丢了!   一说起凌远山,梦沉夕就哭了起来:“远山哥哥是多好的人啊……”   鳯歌也抹起了眼泪。一旁的季吉利一个男人,也忍不住红了眼,在清风阁被客人找茬的时候,凌远山也没少帮过自己,多好的人啊,偏偏就不长命!   “别哭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所以他死了,我们还活着!那小子的心善的很,看你哭又该难受了,别伤心了,我们开心,他在九泉之下也会开心的!”这就是冰心,安慰人也是与众不同。那傻小子为姑娘而死,也是开心的吧,他的心思,旁人看不出来,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嗯!我不哭!”几人一起擦了眼,跟着冰心一起去找苏锦屏。   没走几步,鳯歌忽然开口:“冰心姐,我们就这么走了,你舍得……”舍得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吗?   提起毁,冰心就来气!那个杀千刀的,不论怎么说也算是她的男人了,结果呢?见着自己就跟见了鬼似的,跑的人影都没有,她冰心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冷遇!舍不得也舍了,真是气死她了!   “冰心姐!”一阵呼声自身后响起,竟是灵儿和以陌。   冰心停下步子看着她们:“你们这是……”   灵儿开口:“姑娘原本就是让我在清风阁帮你们的,现下你们几个又不会武功,去找姑娘也不安全,我和以陌就跟你们一起吧!”   “好!我们走吧!走四方啊路迢迢水长长……”冰心一边唱一边走。   她身后的人都顶着满头的黑线:“冰心姐,这是什么歌啊,好难听!而且……”而且就像个男人唱的!   “咳咳,这是姑娘教我唱的歌,唱的还不错吧?”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们。   以陌挂着两根面条泪看着灵儿,不错,确实是不错,不错到今日的午饭都要喷出来了!早知道她和灵儿直接去找就好了,干嘛来会和……   夜幕山庄。毁看着紧闭的房门,开口问道:“里面的人呢?”   一个暗卫上前禀报:“首领,她们说要去找太子妃,今日下午就走了!”   这话一出,灭当即笑着开口:“首领,恭喜你,终于解脱了!”这几日首领被那个叫冰心的女人,追的到处跑,眼看着就要疯了,那个麻烦的女人终于走了!   确实是解脱了,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有点笑不出来。冷着一张脸走了……   灭和修面面相觑,首领这是咋了?修:“怎么我觉得首领好像有点不高兴!”   “我也觉得,不过首领也一直都是个冷面,很正常!”灭回话。   风的唇边却浮现出一抹笑意,转头看了那两只呆瓜一眼:“这么高深的事情,以你们的智商,是不会明白的!”   “滚!”   ……   一大早,苏锦屏起床伸了一个懒腰。一个宫女就进来了:“苏锦屏,皇上说你今日该上工了!”   于是,某女伸到一半的懒腰卡住了!狗日的君临渊,还真要老娘给你刷屎盆子?磨了磨牙,跟着那宫女出了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刷屎盆子,做梦!   第二卷◆展芳华【030】皇上,其实小的非常崇拜您!   东陵,御书房。   皇甫夜持着一柄鎏金扇,一派风流的扇着,那张比女子还要艳丽几分的容颜上,含着一抹妖娆的笑意,优雅华丽又自带三分笑意的声音响起:“皇兄,您是真的要带着臣弟一起访北冥?这国事,交给上官谨睿,您能放心?”反正他皇甫夜,是放不下心的。   冷傲的帝王薄唇绽出一抹冷笑,暗紫色的瞳孔也有些发沉。手上的书写的御笔却是丝毫未停,寒如冰雪的声线响起:“北冥,朕是一定要去的,君临渊访过东陵,虽是没知道多少底细,但是到底还是知道了一个轮廓。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朕自然也得去探探虚实!”   “若是如此,臣弟倒是觉得皇兄大可以亲去北冥,让臣弟来暂代国事,将东陵交给上官谨睿那只狐狸,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还真是有些说不准!”自从苏念华倒台之后,上官谨睿就越发的让人琢磨不透了,他们是法子都想尽了,也没能完全摸透那只笑面虎打得到底是什么心思,更没诱出他的丝毫破绽,这种情况下,皇兄将国事交给他暂代,说不准,还真的就是引狼入室!   皇甫怀寒闻言,俊逸无双的面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手中的狼毫笔竟在不经意间捏断,沉声开口:“朕要的,就是他的异动!只要他敢动,朕定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一直这样互相盯着,以上官谨睿的谨慎,他们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那么就不妨由他皇甫怀寒来引诱一番,布局撒网,而后将国事都丢给上官谨睿,他若是真有异心,当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而只要他动了,自己就有足够的把握送他下地狱!   “可是皇兄,上官谨睿会上当吗?”那只狐狸,可是狡诈得很!   皇甫怀寒冷笑一声:“上不上当,你我都没有损失不是吗?”他也没指望上官谨睿真能被引出来,但是试试却也未尝不可。   此言一出,皇甫夜就笑了:“既然皇兄都想好了,倒是臣弟多虑了!”   话音一落,屋内就静默了下来,皇甫夜看了看窗外,淡紫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紫罗兰般的忧郁之光,带着丝丝低沉之气。   见他神色异变,皇甫怀寒眸色一冷,心中也是一阵刺痛,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道:“在想那个女人?”他也收到消息,她出事了,现下是下落不明,他也悄悄的派了人去找,却是音讯全无。   皇甫夜一怔,偏头看了自家皇兄一眼,眼中含着丝丝怪异之光,以前皇兄提起她的时候,都是恨得咬牙切齿,道一声“那个该死的女人”,今日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注视了自家皇兄半天之后,看皇甫怀寒困顿的眼神扫了过来,他方才故作轻松的一笑:“是啊,臣弟的心思,皇兄原本就明白……”又何须开口再问呢,她下落不明,他怎能不忧心。   皇甫怀寒却徒然笑了,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倒冷冷的开口,不知是慰是叹:“其实说来,东陵皇室的人都该感谢那个女人,若不是她,我东陵最出色的亲王,现在还是那动辄夜宿青楼,为美一掷千金风流夜王!”自从夜喜欢上了那个女人,倒是学会洁身自好了!   “皇兄!”皇甫夜黑着脸开口咋呼,美艳的脸上绽出一丝尴尬之色,好比那被打了七寸的蛇。活了这么大,也没见皇兄开过玩笑,这一开玩笑,就是讽刺自己,他怎能不恼!   见他炸毛,皇甫怀寒冰冷的唇角又勾了勾,而后将手中的国书递给小林子:“派人送到北冥吧!”   “是!”小林子领命而去。   ……   左相府。一个老者站在上官谨睿的跟前:“少主,皇甫怀寒和皇甫夜访北冥,这可是我们绝佳的机会,我们是不是要……”   一张纸质的屏风竖起,一袭蓝衣,头上竖着碧绿色玉冠的男子,提着笔,一只手负在身后,在屏风上挥毫洒墨,黑色的墨汁晕开,形成细腻的图案,重重墨竹绽于其间,竹梢上那小片的叶子,也好似是有风骨一般,看似轻巧,实则暗藏劲道。听着耳畔传来的声音,又是一笔落下,似乎半点都没有回答那老者话的意思。   “少主!”老者以为他没有听到,复又开口提醒。   话音一落,一袭淡紫色锦袍的女子踏了出来,姿容倾城,眉间含着英气与睿智,正是沐月琪无疑。看着那老者,笑着开口:“相爷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皇甫怀寒不是傻子,他和皇甫夜去北冥,非但不是我们最好的时机,反而是一个等着我们落网的圈套。否则,若是要去,他一个人去就行了,还带上皇甫夜做什么?再者说,他们两个都走了,还有一个有些谋略的皇甫擎苍,守住东陵几天,绝对不成问题,皇甫怀寒却把国事交给相爷,难道是觉得自己的亲兄弟还不如相爷可靠吗?”   这话一出,上官谨睿淡淡的回过头,扫了她一眼,墨玉般的眸中含着丝丝赞赏,和点点知己相惜的味道。老者闻言,也顿时语塞,他一听这消息就高兴坏了,完全没想这么多,更让他羞愧的是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谋略居然还不如一个双十年华的小姑娘,真是……唉!羞愧之中,慌忙开口道:“少主,属下明白了,我先下去了!”   “嗯!”应了一声,又开始画起了他的墨竹图。忽的,毫无预兆的声音响起,很是温雅动听:“沐姑娘,沐将军是一代忠良,在下确实是不愿累了姑娘的名声。”沐月琪若是站在他这一边,势必会毁了沐家的忠臣良将之名。   “在沐月琪的心中,相爷最重。只要是相爷在乎的,我会帮你守护。只要是相爷想要的,我会帮你争夺!”开口道出自己心中所想,面上没有半分女儿家的娇羞。   上官谨睿的笔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感动,而后开口:“不值得。”   “值不值得,沐月琪自己心中知晓!我只想问相爷一句,你……爱她?”她知道自己不该问,她甚至知道答案根本就是呼之欲出,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问上一问。   爱?爱么?上官谨睿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过了一会儿,方才开口:“爱不爱,我不知。只是,她是我的责任。”从自己见到她的那一刻,也从她成为自己未婚妻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成为了他的责任,无论爱还是不爱,无论她嫁他还是不嫁他,这责任都是推脱不掉的。   沐月琪却徒然笑了,他向来是把“责任”二字看得最重,这也是自己最欣赏他的地方。只是相爷,什么时候,沐月琪也能成为你的责任?   ……   出了宫殿,苏锦屏跟着那宫女一路走着,走了一段路之后,某女舔着笑脸开口询问:“你知不知道皇上沐浴的地方在哪里?”   宫女回过头,很是奇怪的看着她:“你问皇上沐浴的地方做什么?”   “因为皇上给我安排的任务就是给他洗浴桶啊!”此浴桶非彼御桶!虽然她也知道那个蛇蝎美人不是那么好糊弄,但是她也需要时间缓冲一下,思虑出更高的计策不是?   “啊?皇上不是让我带你去御用的……”茅房吗?   苏锦屏不等她说完,就一脸“你一定是搞错”的模样,皱着眉头挥了挥手,那眉头皱的简直就能夹死苍蝇:“哎呀,肯定是你听错了,皇上前几天可是和我商量好了,洗浴桶的,说的绝对不是茅房的那只!”   宫女见她如此笃定,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皱眉犹豫。她觉得自己不会听错,但是谁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刻意去曲解皇上的话?所以这个女人应该没有胆子骗自己才是,除非她不想活了。   她犹豫了半天之后,苏锦屏赶紧开口加了一把火:“快点吧,你要是再磨蹭下去,皇上就又要沐浴了,那浴桶没洗干净,谁负责?”其实她是鬼扯蛋的,也不想想看,现在是早上,古代的人谁会吃饱了撑着大早上的洗澡?   但是那宫女却是吓了一大跳,皇上有很严重的洁癖,一天不知道要沐浴多少次,说不准下一刻就又要沐浴了!这么一想,赶紧急急忙忙的带着苏锦屏到了御用的浴室——龙泽殿,一到门口便开口:“到了,就是这里了!”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想来是回自己的岗位复命。   苏锦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奸诈的笑意,推开门进去了。   一进去,入目就是一扇屏风,屏风之上绽着一株君子兰,高贵,颇有君子之风。蛇蝎美人么,高贵是不假,但是君子之风她是一点都没看见,所以还真有点想不懂他为何会喜欢这花。   听着屏风之后传来水声,想来是有人在清洗浴室,于是,苏锦屏面上的笑容越发明艳了,绕过屏风,到了后头,见着一个温泉池,里面冒着袅袅的烟雾,像是梦境一般虚拟,一旁几个宫婢正在地上洗擦着,听见苏锦屏的脚步声,抬起头看向她:“你是什么人?”   “我?”眼珠一转,她不想干活,所以不能说自己是来洗浴桶的,那么,“这还用问么?我是皇上派来看管你们的!”   什么?!几个宫婢都是一惊,随即面面相觑,皇上好端端的派人来看管她们做什么?   苏锦屏好似是看出了她们的疑惑,清了清嗓子,而后装模作样的开口:“事情是这样滴,皇上今日很是震怒,说浴室近日很不干净,也许是有人偷懒懈怠所致,所以就派我来看管,看看你们这些个小蹄子有没有偷懒!”一般女官都是这样对下等宫女说话的对吧?   宫女们一听这话,脸都吓白了,哪里还顾及得上苏锦屏说的话是真是假!更何况谁不知道皇上的性子,那可是暴戾无比,喜怒无常,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可能有人敢假传皇上的圣旨!赶紧唯唯诺诺的低头:“姑姑放心,我们马上就将这里打扫干净!”平日里就是丝毫不敢懈怠,现下就更是要打气十二万分精神了。   得,随便几句话一说,她就升级成姑姑了?苏锦屏笑眯眯的走过去,看见不远处的一个果盘,大刺刺的拿了一个苹果就吃了起来,咬出了“卡擦”一声脆响,宫女们想提醒她那是皇上的食物,但是又担心自己说了,这个女人会公报私仇,待会儿对皇上说自己的坏话,于是只得憋下了。   ……   御书房,君临渊处理者政务,看着东陵递来的国书,不免的心中有些好笑。皇甫怀寒和皇甫夜要来访北冥,想来是来探一探他北冥的虚实吧?不过,他关心的,可不是这个,而是……若是让皇甫怀寒见着与他互相恨得咬牙切齿的苏锦屏,这个游戏会不会更好玩呢?想着,便提笔:“怀寒兄肯来,朕心甚喜,扫榻以待……”   正写着,那个把苏锦屏带去清洗“浴桶”的宫女进来了:“皇上,奴婢已经将那个姑娘带到……”   话未说完,便被君临渊打断:“她老老实实的在做事?”抬眸扫着她,眼中带着一丝玩味,要是那女人真的愿意给他清洗御桶,那他还真是高看她了!留着,也没什么价值。   “啊?”那宫女一惊,赶紧跪下,“皇上,奴婢将她送到那里就走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   “退下吧。”也不恼,眉心的朱砂痣浮现出粉嫩的色泽,像是百花齐放,占尽了世间的风采,充分的向众人表明了他的心情还不错。   那宫女没料到自己还能保住一条小命,赶紧哆哆嗦嗦的起身,退下了。   宫女出去了之后,身边的太监偷偷的窥探着帝王的脸色,越发的琢磨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君临渊飞快的下笔,唇间始终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终,最后一个字写完,将笔放下,往门外而去,他要亲眼去看一看,那个女人会不会叫他失望!   那太监赶紧跟上,却一个没站稳,冷不防的撞翻了御案上的砚台,墨汁溅出,滴到了君临渊月白色的袖袍上,君临渊皱了皱眉头,眼露嫌恶,但却没有很生气。   “皇上饶命,皇上恕罪!奴才,奴才……”好在只是墨汁溅到了皇上的身上,自己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他不小心碰到了皇上,那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再有下次,朕要了你的命。”声线极为冷冽,若不是看着这奴才伺候了自己多年,也不曾出过什么大错,他绝不会饶了他。   那太监赶紧磕头,磕得砰砰直响:“皇上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看了看衣服上的墨汁,去看苏锦屏现在是在干什么的心情也没有了。一甩袖袍,开口道:“去准备,朕要沐浴!”   “是!”……   ……   龙泽殿,苏锦屏幸福的吃完了一个苹果,又吃完了一个梨,眼珠转了几下,趁着众宫女们不注意,偷偷的将苹果核和梨核都扔到了池子里,君临渊不是很爱干净吗,让他以后每天泡在果核里面洗澡!   一只爪子伸出,正准备去抓那个桃子,忽的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还有一道尖细的嗓音:“皇上,到了!”   什么!君临渊来了?!苏锦屏吓得三魂少了七魄,飞快的跳起来,左顾右盼一阵,这里只有一个池子,和上头铺着貂皮的贵妃椅,飞身窜起,对着那贵妃椅狂奔而去,而后在众宫女们诧异的目光中,躲在后头,眼睛睁得忒大,屏住呼吸,看着门口的动静。心中却是腹诽不止,这君临渊脑子没病吧?大清早的洗什么澡?   “吱呀”一声,门开了。众宫女们怀着忐忑的心情跪了一地,脑海中还是苏锦屏那会儿的话——皇上对她们没有把浴室打扫干净很是不满。还有,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们,皇上一来,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躲着?难道……   正思虑间,君临渊就已经踏了进来,一袭月牙白的长袍,当真是带着一副君子兰的贵气。   “奴婢拜见皇上!”众宫女们一齐高呼,心下一齐问自己,要不要告诉皇上那个奇怪的女人的事?   “退下吧。”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这下苏锦屏别说是呼吸声了,就连心跳声都恨不能消失了好,腿也有点发软,看他那样子,不像是知道自己就在这儿,那就更不能让他知道了,要是逮到了她就完蛋了!   “是!”皇上沐浴的时候,是不需要任何人伺候的。   等所有人走光之后,苏锦屏的脑袋忽然当机了一下,难道接下来要上演女色狼偷窥美男洗澡吗?想着飞快的摆头,而后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听着那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而后就是一阵水声,看来那家伙已经进了池子。   苏锦屏这才慢慢的放下心来,只要躲得严实些,就应该没有问题了。   君临渊在水中清洗着自己的身子,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需要洗的,但是他就是莫名的觉得很脏,温泉有一种让人心定的力量,他慢慢的放松下来,忽的,脚下踩到一个硬物!眉头皱起,蹲下身子将那东西捞出来……   一秒,两秒,三秒之后,他眉心的朱砂忽然变得艳红似血,眼底的寒光也像是淬了毒的刀子,要将人割出血肉来!   苏锦屏听着池子忽然安静下来了,心下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悄悄的抬起头,往外面望了望,看见他手上的那个苹果核,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几巴掌!她只是图一时痛快,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这个时候会来洗澡啊!   紧接着,他飞快的从池子里面出来,苏锦屏赶紧闭上眼避免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君临渊一把将一旁的衣服抓过来披上,而后蹲下身子大吐特吐了起来:“来人!”一声暴喝,比皇甫怀寒发火时的声音还要惊人!   紧接着,一众下人就进来了,于是苏锦屏很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惨了,那些个宫女可是都知道那是她吃的苹果!   “皇上!您……”看着他吐得天昏地暗,面色浮白,众人都有些不解。   然而,在一个宫女看见那地上的苹果核的时候,忽然反应了过来,那苹果核上面还沾着水,难道是……   “给朕把今日所有打扫龙泽殿的人全部砍了!”帝王的怒火直袭九霄。   “皇上饶命啊,这不是我们干的,是……”说着就要指苏锦屏的方位。   苏锦屏飞快的站起来,开口道:“皇上,我知道罪魁祸首是谁,这都是老天爷干的!”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君临渊转过头,眉头紧皱,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她在,自己方才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皇上,奴婢曾经听人说,要是有人在沐浴的时候踩到了一个苹果核,那就表示他得到了天神的眷顾,苹果神会保佑那个人一辈子平平安安,所以奴婢才斗胆猜测,这都是老天爷干的好事!而且您应该感到高兴,因为您已经得到苹果神的保佑了!”常言道胡诌是一门艺术,尽管她知道自己说了,他也肯定不信,但是好歹也有一线生机,总比等着自己被人指认了,然后直接拖出去杀头好不是?   什么?众宫女们顶着满心的感叹号和黑线看着她,这是老天爷的意思?还苹果神?!那分明就是她吃完了苹果然后干的好事好吗?   君临渊一听此言,在看这状况,自然也马上就猜到了这又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做的好事,唇边勾起一抹笑,煞是明艳动人,眉间的朱砂也红得滴血,叫人不敢逼视,转头对着那群宫人厉声开口道:“给朕把这里清理干净之后马上滚出去!”   “是!”一阵飞快的响动之后,这屋子马上变得纤尘不染,下人们也赶紧退了出去。   此刻,君临渊的身上只披着一件衣服,腰间一条丝带微拢,和现代的浴袍极为相似,微开的衣襟露出白皙得透明的肌肤和修长的美腿,但是苏锦屏现下没有半点欣赏美男子的心思,心中只是警铃大作,因为她很清楚,自己要是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命丧于此!   帝王挂着一脸让人胆寒的笑意,几个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眼神也极为狠辣,唇边泛起一抹让人心颤的笑:“苏锦屏,你的胆子,倒真是大得很!”   “咳咳……一般般,一般般!”很是谦逊的开口,心中留下两条面条泪,真特么的倒霉,这么大一个池子,为毛他就正好就踩到那个小小的苹果核了?其实她觉得自己那会儿说的一点没错,这事确实是老天爷干的,因为老天爷总是跟她作对,所以才会出事!   一般般?君临渊伸出手,一股气流在指尖涌动,看样子是想动手了,苏锦屏眼明手快,飞快的抓住了他的手:“皇上,您是不是手不舒服,奴婢帮您揉揉!”   嘴角一抽,眉心一跳,一股熟悉的恶心感又回来了,狭长的丹凤眼眯起,看着自己面前这张谄媚的嘴脸,嫌恶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但奇怪的是,方才那满心的愤怒,和要将那女人处之而后快的冲动,竟然瞬间消散了不少!   看他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苏锦屏又赶紧开口:“皇上,您专程走到小的的身边来,是不是累了?来来来,赶紧坐下吧!奴婢帮你扇扇风!”说着不由分说的将他往椅子上面一按,拿着旁边的扇子,一脸狗腿的扇着,心底却是哀嚎不止,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求求您了!   这浴室热气很重,再加上君临渊满心的怒火,额头也确实是出现了细密了汗珠,这扇子一扇,火气又消失了不少。   见他不说话,估计是在研究到底怎么处置她,苏锦屏的心中也是无比害怕,怎么办,怎么办!对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皇上,其实小的一直以来都非常崇拜您,真的!北冥就是因为有了您的统治,才如此的繁荣昌盛,您的英明与睿智,是其他国家的皇帝拍马都追不上的!能够侍奉如此英明的皇帝陛下,实在是小的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去他妈的福气!   现在播放马屁进行曲!   苏锦屏飞快的扇着自己手中的扇子,那嘴巴也是一刻都不停的说着,将君临渊给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仿佛是万年难得一见的明君,绝对的千古一帝!   某皇帝听着她谄媚的违心之语,竟然莫名觉得有些得意,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的戾气,也消散了一些。苏锦屏,在东陵对着朕得意的时候,没想过你自己有一天会以这幅嘴脸出现在朕的跟前,拍着马屁吧?   看他的表情似有缓和,苏锦屏心中大喜,恍惚间似乎看见一片草原,上面都是刚刚发芽的小草,简言之,就是一片生机盎然!于是,那马屁说的也越发的顺溜了:“您不仅十分的英明神武,而且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美貌佳人的倾心!您知道吗?现在很多姑娘都喜欢穿白衣,就是因为爱慕您的缘故,看见您也穿,所以也跟着穿!还有,还有很多贪官污吏,他们之所以做下那么多天理不容的事情,其实是为了有朝一日,您能亲自处置他们,让他们瞻仰您天神般的风采,他们更在自己的心中期盼着您可以因为愤怒,而在您那圣洁的心中,留下他们的一席之地……”   这说的好似自己就是那些贪官污吏,将他们那些人心中的想法都揣摩得如此透彻!   “您知道为什么那屏上山的君子兰,看起来如此好看吗?要是您认为那是绣娘的绣技,那您就大错特错了!那都是被您这一身高贵浩然的气质所染,所以看起来才会格外美丽!”   “还有,还有……”   现在播放马屁交响曲!   直到某女说得口干舌燥,连那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草儿为什么这样绿都能说到君临渊的身上去之后,君临渊终于慢慢的倾下了他那高贵的身子,靠在贵妃榻上,指尖勾着自己腰间的丝带:“说完了么?”   “说完……”一个了字还没出来,就见他的眼神徒然冷了几分,赶紧改口,“说完?怎么可能说得完呢!皇上,您的优点那是三天三夜,不,七天七夜都说不完!小的对您的崇拜和敬仰,更是整整一年都无法表达完整……”说到此处,声音忽然哀怨了几分:“您真的忍心处置一个如此崇拜您的人吗?”说着还似模似样的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泪水。   君临渊冷笑一声,抬眸扫着她:“那你说说看,朕为何要处置你?”那苹果核不是“老天爷”干的吗?还是她终于觉悟了,也知道自己需要处置了?   这话一出,苏锦屏马上顺坡下驴:“连皇上都不知道为何要处置小的,那就说明小的一点都不需要处置。唉,小的真笨,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呢,像小的这样衷心的人,只要皇上还有一丝丝理智和智慧在,都是绝对不会处置小的的,小的居然还害怕了这么久!”   “……”君临渊发誓,他这辈子绝对没有见过比她更能自说自话的女人!但是,今日被她拍了那么多马屁,虽说她说的话,自己一个字都不信,但是好歹也是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看他好似完全没打算处置自己了,苏锦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嘴巴一快,又说了一句:“皇上,这么长的时间不见,小的发现您其实又英俊潇洒了很多!”   “这么长的时间不见?”抬眸,狭长的丹凤眼中含着冷意,和一丝丝看见她失言的快意。   呃,她怎么忘了!自己现在还是失忆的,怎么能说这么长的时间不见呢?眼珠子转了几下,一脸叹惋的开口道:“是啊,奴婢已经整整有两天没有见到您了,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那里是一段时间不见您啊,分明就是……”说到此处,停手看着他,然后学着日本人那蹩脚的口吻,一字一顿的道:“真滴是——很多—段!”   某皇帝的嘴角又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这又是哪国的口音?慢慢的偏过头,温和中带着七分冷冽的声音响起:“苏锦屏,那你能不能向朕解释一下,朕分明是命你去清洗御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锦屏飞快的扭头,一脸困惑的指了一下那池子:“那不是浴桶吗?哦,对了,那不是桶,那是浴池子!”这是在很明确的告诉对方,我只是理解错了而已!而且浴桶和御桶可是同音啊!   他就不信这个该死的女人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哪个御桶!“苏锦屏,你……”   “皇上,君无戏言哪!您说了让奴婢清洗浴桶,奴婢已经来了,您要是反悔,那就是……”   狭长的丹凤眼眯起,眼底的冷茫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眼镜王蛇:“苏锦屏,你似乎把朕的话忘记了,朕说过,朕不喜欢有人跟朕讨价还价,你也不要试图挑战朕的耐性!”   “砰!”的一声,将扇子扔在地上,扭头出去了,“皇上,小的告退,小的现在就去清洗御桶!”   看着她疾驰而出的背影,君临渊的眉心忽然跳了几下,这个女人有这么听话?待到关门的声音响起,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脚下的扇子,美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隐晦莫名。吩咐下人重新准备了水,将自己的身子清洗了数十遍,方才觉得那股恶心的感觉散了一些,穿上衣服,踏出了龙泽殿。   龙泽殿的外头就是御花园,远远的,君临渊看见一群下人成群结伴的往那边去了,没多久还有一个御医从那边经过,一丝丝不祥的预感自他的心中浮现,偏头开口:“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一个小太监飞快的飞奔而去,没过多久又奔回来了,脸上的神色极为诡异,“皇上,是,是蝶妃、云妃和梦妃大打出手,为了争夺……咳咳,一个屎盆子,不,不……是您的御桶,云妃一个不小心抓花了蝶妃的脸,现下太医已经去看了!”   说完之后在心中抹了一把冷汗,一个屎盆子?他真是不要命了才敢胡说八道,但是那个地方确实是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屎盆子”三个字!   不动声色的磨了磨牙,眼底的隐晦之光越发的冷冽!果然又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做的好事,虽然若是她真的乖乖去清洗御桶,也许他失望之下就把她给杀了,但是在听说她在干此等好事之后,他想杀人的冲动也是丝毫未减,反而有越发浓烈之势。   唇畔扬起一抹冷笑,真真是妖娆万分,而后踩着步子,一路往御花园而去。到了园中,远远的,就看见那个女人十分悠哉的坐着,而自己的御桶,此刻正被梦妃快乐的清洗着。太医在给蝶妃包扎着伤口,而蝶妃则对着云妃怒骂不止,云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所以站在一旁不敢吱声。   等他的身影出现在此处,所有人都跪了一地:“臣妾(老臣、奴婢、奴才)见过皇上!”苏锦屏自然也老老实实的跟着跪着。   众人请安之语一出,没有听到君临渊的回话,气氛也顿时冷凝下来。梦妃悄悄的抬起头看了君临渊一眼,眼中含着浓浓的深情,还有些许邀功之气。   淬了毒的眼神扫到苏锦屏的身上,而后那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特别是在看见苏锦屏坐着的板凳边上,看见了一张洁白的宣纸,纸张上面的三个大字——屎盆子,还画着一个御桶状的东西的时候,眸底的颜色更深了一些。   梦妃开口道:“皇上,是这个宫婢说,只要为您清洗了御桶,您就愿意倾心相付,所以臣妾才……”   故事的情节是这样的,苏锦屏出了龙泽殿,随便找了一个下人,虚心的请教了屎盆子这三个字怎么写之后,便放出消息,说今日御花园会暴出关于皇上的重大事件,然后她就搬了一个板凳坐在这里当姜太公,等着那群愿者上钩的鱼!果然没过多久,就引来了这三条傻鱼,然后她就拿了一根树枝,指着画上的屎盆子开口:“几位娘娘,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屎盆子,但是这不是一般的屎盆子,是皇上用来方便的御桶!昨日我经过皇上的御书房之时,曾听到皇上出言感叹,他一直不立后,是因为这后宫没有一个女人是真心爱他。若是这后宫的众妃中,若是有一个女人愿意为他清洗御桶,他定然一生一世一双人,此情不变!”   说完之后就等着她们的反应,蝶妃和云妃都有些犹豫,其一是担心这说法是假的,但是又考虑到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借皇上的名义戏耍三位宠妃?于是又觉得可信。其二,是即便这是真的,她们好歹也是皇妃,怎么能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但是最后,是梦妃咬了咬牙,冲上了前,不论是真是假,只要有一丝让皇上对自己上心的希望,她也不会放弃,她这一冲,有一就有二,那两人心底的疑虑就没了,跟着一起冲了上去,去了御用的茅房将御桶抢了出来,然后打了一个你死我活,后来云妃不小心伤了蝶妃,蝶妃之父乃是威武大将军,脾气暴躁的很,云妃的出身远不如她,担心伤了她会有什么事情,于是就……“便宜”了梦妃。   君临渊嫌恶的皱眉,看梦妃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极为恶心的东西,冷眼扫过一旁的御桶,被清洗的干干净净,半点问题都不曾留下。眼神又扫到了苏锦屏的身上,冷笑一声,开口道:“苏锦屏,你能不能告诉朕,朕是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你最好搞清楚,欺君和假传圣旨都是死罪!”   ------题外话------   看了一下粉丝榜,发现我们家现有20个解元以上的美妞了,分别是——   状元一位:般若华;榜眼两位:szbanban、boa琪琪86921;探花两位:泠子寒、南宫宁馨;   会元一位:落梦沉夕;贡士三位:冷子寒、taoling428、季吉利。   解元11位:juypjj、15690896156、dmhh、550318467、shellry、yu892583028、星刘、gogoso、公主千千岁、hysoka、轩辕以陌!   ——恭喜恭喜!同喜同喜!我得儿意的笑,又得儿意的笑……啊哈哈哈……   第二卷◆展芳华【031】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谦虚!   什么?!这话一出,三个妃子都怔住了!脑中那跟断了的弦,瞬间接住了,她们好似忽视了一个问题,皇上有如此严重的洁癖,怎么会喜欢他将来要倾心相付的女子,碰过御桶?也就是说,她们三个在这里打了半天,特别是梦妃还刷了御桶,这根本就是被人耍了!三个女人同时转头,狠狠的瞪着苏锦屏,那眼神透出的讯息,似乎是将她杀上千百遍也不能解恨!   苏锦屏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最后会引起众妃的怒火,也许还有一些些麻烦,但是让她忍着恶心感给君临渊刷屎盆子,和得罪君临渊的妃子当中选,她果断的选择了后者,而且君临渊这个如厮狠毒的蛇蝎美人她都得罪了,还怕得罪他的几个无脑的妃子吗?能上这当的,绝对都是蠢货中的翘楚!等她利用完了,再忽悠一番,嘿嘿……   有了这些考量,所以才会有了她胆大包天的作为。听着君临渊的问话,某女仰起头,很是认真的开口:“启禀皇上,关于您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那也许是在梦里!奴婢方才对几位娘娘说的时候,说漏了,忘记了告诉她们奴婢是在梦中听见的,所以奴婢没有假传圣旨,而且奴婢现在所言句句属实,奴婢是真的做了这样的梦,还请皇上明察!”   此言一落,众人皆感觉目瞪口呆!明明就是死局,竟然被她这么化解了,做梦?梦中听见的,她还真敢想!   苏锦屏在心底得意的贱笑,老娘做没做这样的梦,你能知道吗?   君临渊也好似被她给噎住了,确实,众他有滔天的本事,也不能拿出证据说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做过如此奇怪的梦!可是,这么好的机会,难道就这样放过她?忽的,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自己那几个妃子恨不得将苏锦屏撕碎的眼神,瞬间淡然了,让这个女人在宫中成为众矢之的,似乎也还不错!偏头嫌恶的看了梦妃一眼,开口道:“既然梦妃这么喜欢清洗御桶,你也不必再为妃了,以后就好好清洗朕的御桶吧!”   “轰隆隆!”的一声,天雷降下!梦妃瘫坐在地,饶是她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想到自己争赢了御桶,却丢了妃位!三步并作两步对着君临渊爬了过去:“皇上,您就饶了臣妾这一次吧,臣妾也是受了蒙蔽啊,臣妾……”   见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君临渊的胃部浮现出一股恶心感,温雅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拖住她!”   下人们赶紧上前将梦妃拖住,苏锦屏眼睛一亮,有了梦妃刷屎盆子,自己不就不用刷了吗?于是赶紧落井下石:“梦妃娘娘,您这么激烈的反对,是不愿意为皇上清洗御桶吗?原来皇上在你的心中,就这么一点份量?”   此话一出,云妃和蝶妃都是一愣,这未免也太狠了吧?果然,梦妃纵使心中百般不愿,最终也只得开口道:“臣妾……不,奴婢愿意!”   苏锦屏当即舔着脸到君临渊的跟前:“皇上,既然已经有人愿意为您清洗御桶了,您就放过小的吧?”   “朕不介意有两个人为朕清洗御桶!”似笑非笑的开口,眼底含着一丝玩味,等着看苏锦屏挫败的表情。   果然,某女闻言,狠狠的磨了磨牙,在心中把君临渊咒骂了千百遍,而后掩下自己心中的怒火,闭了嘴。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过来了,对着君临渊开口:“皇上,不好了,太后的头风病又犯了!”   君临渊闻言,淡淡的应了一声,复又扫了苏锦屏一眼,就跟着那小太监去了,脚步倒很是悠闲,一点都不像是担心自己亲娘的样子。苏锦屏看了看一旁的众妃嫔们,见她们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眼神,而且那眼神底下还藏着一丝复杂,越发的觉得有些诡异,君临渊他娘病了,他也不忧心的?   等君临渊的身影消失在此处,梦妃疯了一般的对着苏锦屏冲了过去:“你这个贱婢,都是你害得本宫,本宫要杀了你!”   “麻烦你搞清楚,现在你自己也是个贱婢!”苏锦屏偏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这眼神中藏着寒光,竟硬生生的把梦妃吓得脚步顿住了,一时间忘了生气,忘了言语。   另外的两个妃子也来了脾气,蝶妃捂着自个儿的脸,起身看着她:“贱婢,你竟敢戏耍本宫,将本宫的脸害成这样,本宫非剥了你一层皮不可!”   苏锦屏低头开口:“娘娘,若是奴婢,为了皇上伤了脸,此刻应当高兴才是!云妃娘娘为了皇上惹了事,心下也应当很是害怕,大可以将您的害怕,说给有价值的人听!”   只是一句话,将点亮了两个人的心灯!是啊,她们怎么没想到呢,蝶妃伤了脸,这不正是像皇上博取怜惜的好机会吗?而云妃……柔弱,可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大部分的男人,一般都喜欢自己身边站着的,是一个可以和自己比肩的女人,但是他们的内心深处,也极为喜欢那些依附着自己的女人,来满足他们的男性自尊,不过苏锦屏很清楚,君临渊绝对不是这样的男人,但是为了化解面前的危机,说几句小谎算什么?她为了自己的安全,说的谎话还少吗?   蝶妃和云妃心中清明之后,看向苏锦屏的眼神也多了不少深意,这么聪明的女子,要是拉拢到自己这边来,还愁得不到后位吗?这可是一计,就除掉了梦妃,随便几句话,又帮她们扭转了形式啊!两个女人心中的思绪一转,面上的表情就和蔼可亲了起来,云妃上前握着苏锦屏的手,笑着开口道:“倒是蕙质兰心,不论是这容貌,还是这气质,都是少有,若是你愿意,本宫帮你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这话的意思,就是苏锦屏只要投靠了她,待她得到了后位,她就要扶苏锦屏为妃了。给君临渊做妃子?苏锦屏顿时感觉自己的心中一阵恶寒,那感觉,恐怕就跟每天睡在一条大蟒蛇的旁边的感觉差不多,只要想象一下就觉得头皮发麻,这玩笑还是别开了!不过……只见某女温婉一笑:“云妃好意,奴婢心领,这平步青云,奴婢没有想过。横竖说来,奴婢也只是一个大俗人,除了银子,还当真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等上心,怕是要拂了云妃美意了!”   这话嘛,就是做妃子,我是没有兴趣的,但是如果你愿意拿银子来贿赂我,一切都好说!   云妃闻言,心中大喜。原本她就觉得这么聪明的女子,自己要是扶了她为妃,待自己登上后位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除了她,因为她马上就会成为自己的威胁,但若只是喜欢银子,自然一切都好说了!这高兴的,除了她,还有蝶妃,只要用银子能买通,这都不算是事儿,瞅着云妃那兴高采烈的握着苏锦屏手的模样,冷笑了一声,带着自己的宫婢回去了,这银子么,自然是谁给的多,她就跟谁,她玉蝶儿的家底可雄厚着,还能败给云妃不成?   蝶妃一走,云妃又拉着苏锦屏的手寒暄了半天,最终将自己的一个玉镯子递给了她算是见面礼才走了,苏锦屏一看那成色,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翡翠,倒也是玉质不错的羊脂,乐滋滋的收了,目送着云妃去了。梦妃的侍婢们看了看梦妃,现下已经不必再把她当主子了,想起自己以前受的气,皆冷笑了一声,走了。气得梦妃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们的背影。   苏锦屏开口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也不必生气,她们这样都是很正常的。现下后宫争奇斗艳,你蛰伏在此,也不是不好,等她们斗个你死我活,你再出去岂不妙哉?而且上次庄妃的事情,皇上都没有处置你,说明他的心中还是有一丝情义在的,既然他对你有情,何愁没有翻身之日?”   苏锦屏又开始了她的忽悠大计,君临渊放过梦妃是狗屁的“情义”,但她现在必须这么说,不然梦妃能做妃子,母家的势力也不会差,要是加上她的娘家,弄死自己不跟捏死蚂蚁似的,君临渊也绝对会乐见其成!和在东陵不同,在东陵的时候,她会将所有跟她作对的人,都想尽办法除了,因为皇甫怀寒对她还有一丝顾忌,不会动她。但在北冥,她没有任何仪仗,能不与人为敌还是不要与人为敌,偶尔整一下还是可以,但真的结上什么大梁子,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梦妃也愣了一下,竟觉得苏锦屏说的十分有理,甚至有些认为自己现下面临的一切,都是对方有意帮自己所致,咬了咬唇,开口道:“若你能帮我,我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情,银子,我梦家有的是!”   于是,苏锦屏害了三个妃子,最后还在众妃感恩戴德的局势下收了尾,君临渊的如意算盘又落了空!苏锦屏挂着一脸狼外婆的笑容,对着梦妃开口:“只要以后你负责清洗御桶,总有一天我一定帮你集三千宠爱于一身!”那样她就不用刷屎盆子了!   “这个你放心,我让我爹爹安排几个人进来就行了,这种事情,哪里要我们亲自做!”要不是为了取悦皇上,她才不会做这么恶心的事!说完之后,又对着苏锦屏开口,“你最好记得你今日说的话,你是如何算计我的,这个仇,我也不会忘,要是你敢骗我,那就别怪我新账旧账一起算!”   “知道了!”苏锦屏飞快的点头,在心中比起一个剪刀手,耶,革命胜利!   君临渊被太后叫走了,就再也没有来找苏锦屏的麻烦,所以她今日一整天都很闲,一双凤眸四处扫射,研究着从何处可以逃出宫去。不想回南岳是一回事,可是想那个傲娇的家伙了怎么破?只能想办法溜了!   ……   是夜,南岳皇宫,百里傲天看着满屋子的禁卫军,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百里惊鸿,你这是想做什么?”   “你说呢?”语气淡淡的,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美如清辉的眼眸放在他的身上,眼中找不到丝毫感情。   帝王狠狠的一巴掌拍到龙案上,站起身咬着牙看着他:“你这是想逼宫?”   “错,是父皇自知年老,处理国事已经是力不从心,所以禅位于儿臣。”淡淡的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百里傲天站了起来,他就知道这个优秀得过分的儿子,会是他最大的威胁,但是他却没想到,自己已经立他为皇太子了,他竟然还要逼宫,“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要登上皇位吗?你要知道,朕的儿子,可就只剩下你这一个了,这皇位还能传给旁人不成?”   此刻一出,他淡漠的容色不变,寡薄的唇畔却勾起一抹冷嘲:“父皇真的想过,将皇位传给我么?”银色的眼眸淡淡的扫着他,那双眼,像是已经看透了世间的一切浑浊之物,只余下淡淡的嘲讽。   百里傲天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想法竟然被他轻而易举的看透!没错,他从来就没想过将皇位传给他,废黜了大皇子百里奚,不过是为了麻痹百里惊鸿,这样也才能保护百里奚的周全!他自己的儿子,他明白,百里奚虽是有些妇人之仁,但是该有的果决却是丝毫不少,做了皇帝,就算没有辟疆之能,也决计是有守城之才,所以……可是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他看透了!   “想知道百里奚在哪里么?”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他穿着一袭素白的衣衫站在他的跟前,看起来倨傲不已,比穿着龙袍的百里傲天看起来还要像个帝王。   这话一出,南岳皇当即瞳孔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把奚儿怎么了?”   “怎么了?或许,你还想知道,百里昭是怎么死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说起了另一件事。   百里昭,二皇子,乃是百里傲天最喜欢的儿子!百里傲天顿时感觉一阵气血上涌:“昭儿的事情,是你做的?”他怀疑过百里奚,怀疑过百里辰,唯独就没有怀疑过百里惊鸿!   “不,这都是父皇做的。”一步一步,缓缓的对着他走了过去,身姿飘渺,如同踩莲,面上的神色也极淡,却让人看着就觉得心底发寒。   这都是他做的?百里傲天瞬间恍悟!他一直都恨自己,恨自己当年毒瞎了他的眼,而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报复!“百里惊鸿,即便是有错,我也是你的父皇!”   “父皇么?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吧?”徒然一笑,百花都失了颜色,只是那笑中含着凄楚,却无人能知。他的脆弱,从来都只能展现给她看。他不恨父皇为了南岳的安危送他去东陵,却恨他为了防止自己回来报复,狠下手来毒瞎了他的眼,那颗碧玉回魂丹,要是一直都找不到,等自己成了瞎子,又有什么资格陪在她的身边?   还不待百里傲天再次开口,百里惊鸿冷冷清清的声音复又响起:“欠我的,总归是要还的。若是你没有动锦儿,我还可以学着原谅,我还愿意原谅。但是锦儿坠崖了,下落不明,我找不到她,到哪里都找不到她。你说,我该怎么办?你说,如果杀了你,为了报了这个仇,她会不会很开心,然后就回到我身边了?”   原来是因为那个女人!百里傲天赶紧开口解释:“不是我,我的目标是墨啸,她是被墨啸拖下去的!而且那个女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她说了,愿意帮我看着你,所以我才决定留她一命的,这样的女人,也不值得你这般对待!”   “你错了。”三个字,从他的口中溢出,像是九天之月,引人沉醉。   错了?百里傲天一愣,而后面色微变:“你是说,那个女人是骗我的?”不可能,自己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那个女人当时那怕死和谄媚都是真真切切的!   百里惊鸿见他如此激动,唇角扬起一抹冷嘲,淡淡的开口:“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骗你的。但是,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无论她做什么,我也不会怪她,即便她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什么?百里傲天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这是什么论调?   “不懂么?因为你没有爱过,所以你不懂。”说到此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复又开口,“我怎么忘了,其实你是爱过的,你爱的是你的皇位。你让锦儿失踪了,我也夺了你最爱的皇位,然后我们一起痛,你说好不好?”   “百里惊鸿,你是不是疯了?!”看着他的表情,百里傲天觉得他根本就是个疯子,简直就是完全陷入了魔障!   此言一出,他看向百里傲天的眼神温和了几分,半晌之后,方才开口:“不,这样才公平。”   公平!确实的很公平,同是失去了自己最珍惜的东西,怎么能说不公平呢!但是百里傲天却不能忍受自己要失去皇位,居然是这样的理由:“百里惊鸿,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朕是绝对不可能写下禅位诏书的,就算你做了皇帝,你也只能背负篡位的骂名!”   “骂名,是什么?”面上含了一丝疑惑,好似真的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而后,又自顾的道,“你说,要是天下人都骂我,锦儿会不会心疼我,然后,就不管不顾的回来了呢?”   “你……!”百里傲天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百里惊鸿说的对,他是没有爱过,一生都没有,所以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感受,但是癫狂到这种地步,这还是人吗?这根本就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岂知,百里惊鸿说到此处,又自顾的点了点头,唇边泛起一抹浅笑,看起来似是有些甜蜜:“若是天下人都骂我,她是一定会心疼的。你说,若是我杀兄弑父,天下人骂的会不会更狠一些?”   “嗯。杀兄弑父,杀兄弑父……”冷冷清清的声音在大殿响起,不断的重复。   “殿下!”毁皱着眉开口叫了一声,这一声,仿佛是平地惊雷,炸响在大殿!百里惊鸿的神智这才慢慢的恢复了清明,原本顿困的眼神也瞬间睿智如常,仿佛是刚刚从魔怔中挣脱出来。闭上眼,沉吟了片刻,而后慢慢的睁开,看着他的“父皇”,开口道:“愿意写,就写。不愿便罢了,这皇位我是一定要的。以后,你便陪着我……一起活着吧。”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听不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的心……早就跟她合为一体了,她不在他的身边,他怎么可能还有心跳呢?   这模样,叫几大暗卫都的心底都是一阵揪痛,他们几乎能确定,要是毁刚刚没有提醒殿下一声,殿下是不是就疯了,真的疯了。   百里惊鸿说完,不再听自己身后的声音,踏出了大殿。几大暗卫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殿下好像更冷了,比以前更冷了。在东陵的时候,那种孤绝,是因为心中有恨。可是现在,却好像是根本就没有心,这样的殿下,让他们觉得陌生而又遥远。   “殒呢?”毁扫了那几个人一眼,开口询问。   灭的神色有些复杂:“殒回来之后,知道太子妃出了事,十分自责,现下已经去寻太子妃了!”那几日太子妃一直都晕着,而岳重将军那边出了事,殒就去了,没想到他走了没多久,太子妃就醒了。   “我总觉得那小子有点不对劲!”修皱眉开口,他们几个人是一起长大的,一般有些异样,都逃不过彼此的眼。   风的心中却是明悟:“好了,什么对劲不对劲的,还是先想想怎么找到太子妃吧!殿下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他们的人已经全天下找过了,是半点风声都没有。因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无缘无故的出入雪山,特别是还弄了一具尸体在那里混淆视听,这根本就是有心人为之,但是谁又会这么做呢?所有的人他们都想过了,可是最后无一例外都被推翻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太子妃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活着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   百里惊鸿出了大殿,一只金色的小狼,十分突兀的对着他跑了过来。到了他跟前站定,一人一狼,就那么对视着,金子也想去找主人,但是他是漠北的狼,在雪山里面根本就闻不到一点气味,雪地里面的气味,只有雪狼才能闻到,那天跟着他们进去,还险些冻死了,后来被送回来,修养到如今才好。   走到百里惊鸿的脚边蹭了几下,仰着头看着他:“嗷呜……”一声响起,莹绿色的眸中藏着点点莹光,原本它是不喜欢百里惊鸿的,因为在主人身边的时候,他总是动不动就将它扔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主人之后,看着他,它就觉得格外亲切。   百里惊鸿看着它,又何尝不觉得格外亲切呢?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她抱着金子,巧笑嫣然的模样。蹲下身子,将金子抱起来,看着它莹绿的眼,淡淡的开口:“她不会丢下我们的,对么?”   金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   原本有洁癖的他,却伸出白皙的手,轻轻的抚了抚金子的头,而后半点嫌弃之色也无的抱着它:“相信我,我会找到她的……”   “嗷呜……”   ……   半夜,苏锦屏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窒息!方才,她梦见他了。梦见他逼宫,梦见他抱着金子说会找到她的,几天不见,一种刻骨的思念从心底蔓起,缚住心脏,难受之极,看了看不远处床上的梦妃,起了身,往门外而去。说不定,可以溜出去,尽管她知道几率不大,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蹑手蹑脚的出了自己的殿门,心中一个劲的暗骂君临渊那个烂人,也不知道他是给自己吃了什么东西,一点劲都提不起来,等到了围墙处,恐怕只能艰难的爬墙!   躲过重重护卫,总算是到了宫墙的边上,看着那光洁的墙壁,又是一阵望洋兴叹!爬上一旁的一棵大树,而后往墙上一跃,可是墙太高了——摔了一个狗吃屎!“呸——”将嘴巴里面的灰尘吐了出来,忍住大骂出声的冲动,又开始准备下一轮的攀爬!   屁颠屁颠的跑到树的跟前,爬了两下,一阵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四分笑意和五分嘲讽的声音响起:“苏锦屏,你这是想做什么?”   “……”为什么有人来了,她一点都不知道?难道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还有一个解释就是对方的武功太高强了!一脸呆滞的转过头,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带下人,苏锦屏看着他冷艳的面容,开口胡诌道,“皇上,今天的月色实在是太美了,小的只是想欣赏一下夜景,在树上离的更近,看得更清楚!”   听着她胡说八道,他也不恼,因为再多的恼怒,也都在看见她那狗吃屎的一摔之中消失殆尽了,他的心底,只觉得分外解气!“月色?今夜有月色吗?朕怎么没看见?”一片漆黑的夜空,别说是月色了,就连星星都没有一颗。   “明月在我心中!倒是皇上,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是想做什么?”逃跑的计划失败了,她的心中自然恼怒。   “朕不过是看见一只不安分的老鼠在爬树,所以过来看看。”语中都是嘲讽和不屑,狭长的丹凤眼眯出一道隐晦的寒光,想跑,她当他君临渊是死人么?   老鼠?!苏锦屏顿时觉得一阵气血上涌,转过身子,看着他,大着胆子开口:“皇上,您什么时候看见过老鼠会爬树?”   “难道你不是?”眼中泛起了一阵杀意,在夜色中看来,犹为可怖。   于是,苏锦屏好不容易硬起来的骨气,又在那杀意之中被泯灭了,但是让她承认自己是老鼠,简直就是侮辱人格!“分明就是猴子,哪里像老鼠了!”说完之后,先在自己的心中抹了一把泪,虽然还是很没面子,但是好歹挽回一些了不是?   “……”君临渊顿时失语!猴子?老鼠?愣了半晌之后,方才嘲讽的开口,“反正不是人!”   “那当然,在很多人的心中,奴婢不是人,那是神的存在!”这句话可是半点不假,在杀手界她就是不可超越,只能仰望的神!   这话一出,君临渊的面色就冷了几分:“是么?”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威胁之意,苏锦屏赶紧开口,一脸谄媚的:“奴婢只是开一个小小的玩笑,您知道的,奴婢这个人最喜欢开玩笑了!”   “苏锦屏,朕真的有点看不懂你了!”这个女人的善变和善辩,根本就是百年难得一见,至少他从来就没有在哪个人的身上见过!想着,眼中的杀意更重了一些,看不懂的人,还是除掉了比较安全。   听他说了这话,苏锦屏的心中警铃大作,赶紧开口道:“皇上,其实奴婢这个人是很好懂的,真的。虽然我有时候看起来很深沉,让人捉摸不透,但是那都是表象!皇上什么时候看不懂的时候,可以询问奴婢,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某皇帝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几下,看着苏锦屏的眼神越发的深沉玩味,但是杀意却是消退了不少。“你很聪明,如果你的聪明不是用来跟朕作对的话,朕会欣赏你这样的女人!但是……”但是她已经彻彻底底的得罪了他,再聪明,他对她也都是憎恶!   苏锦屏赶紧开口:“皇上,人是会变的,奴婢以后愿意和您做朋友,真的!我保证我再也不跟您作对了!”三根指头对着天空,一脸虔诚的发誓状。其实她知道,她现在就是跪在君临渊的面前,他也不可能原谅她,但是他把话说到了这一步,自己要是不配合一下,马上就会迎来死期!   君临渊冷笑出声:“那你能不能告诉朕,你的另一只手在做什么?”   一滴冷汗自苏锦屏的脑后滑落,她的另一只手正伸在背后,以三根指头向下的形式推翻自己的发誓,这家伙是不是聪明过度了,连她的另一手在干别的也能看出来!“嘿嘿,小的的另一只手在抓痒,抓痒……”   君临渊闻言,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朕忘了告诉你,过几天会有客人来,到时候,你应当会十分高兴!”   “不知那位客人是?”为毛她听到这句话,只有一种她过几天会很不高兴的感觉?   说到此处,君临渊忽然面色一变,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一只手捂着唇,隔着夜色,苏锦屏也能看见他指尖滴落的鲜血。这一咳,十分严重,他的表情也变得极为隐忍,甚至有些站不稳。   苏锦屏上前一步,却见他极为防备的眼神扫到了自己的身上,好似再上前一步,他就会动手,皱了皱眉,没有再动。半晌之后,他的咳嗽声才弱了下来,也在同时,几个宫人过来了,看样子是找了他很久,一个太监见此,赶紧上前开口:“皇上,夜深了,您还是赶紧回去吧,再待一会儿奴才怕您的身子会受不了。”   君临渊也没有多话,只是冷冷的扫了苏锦屏一眼,眼中的寒光极为冷冽,苏锦屏瘪了瘪嘴,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很是自觉的往自己住的地方而去,心下却是千转百回,君临渊不是神医的关门弟子吗?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在他的救治下也能安然无恙,怎么反而他自己却病的如此严重?若是皇甫怀寒病成了这个样子,苏锦屏肯定要兴奋的说一句“报应”,但是君临渊,说起来是她找人家的麻烦比较多,而且不管怎么说,好歹他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报应”两个字,还真是说不出来!   回了自己的屋子,逃跑的计划是彻底失败了,不过这蛇蝎美人说的“客人”,到底是谁呢?胡思乱想着入了睡……   ……   第二天一大早,苏锦屏一醒来,就听说太后宣她觐见。话说皇帝她已经遇见了不少,但是太后还真是一个都没见过,于是便怀着几分忐忑之心,跟着宫人去了。   一进了殿,便见着一个身着大红色锦袍的中年美妇靠在凤座上,头上并没有多余的发饰,手腕上倒是有一串佛珠,不像是尊贵的太后,反而像是修行之人,奇的是,按照君临渊的年纪,这太后当也不过是四十岁的年纪,虽是容颜美貌依旧,但眼角竟然有极为明显的皱纹,头发也是花白,打量完之后,苏锦屏低下身子:“奴婢拜见太后娘娘!”   “起来吧。”王太后的语气似乎有些困倦,带着浓浓的疲意。   “谢太后!”站起身,低下头。   王太后看她恭谨,不由得在心中点了点头,看样子,应该是系出名门:“哀家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本家在何处?家中是做什么的?可还有其他的亲人?皇帝的身边,也不能待些来历不明之人。”   她待在君临渊的身边吗?她怎么不知道?“启禀太后,奴婢失忆了,并不知道本家是何处!”   “大胆!竟敢蒙骗哀家!”一声怒喝响起。   苏锦屏不卑不亢的抬起头:“太后,奴婢是真的失忆了。而且请太后相信,我们皇上乃是天下最英明的帝王,若奴婢是个威胁,他绝对不会将奴婢放在身边,还是您不相信皇上的智慧?”没有一个担心自己儿子安危的母亲,会不喜欢有人拍她儿子马屁的。   这话一出,王太后反而笑了,她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真的失忆了,方才那一吼,也不过是试探罢了,现下听她这么一说,不仅是心中的怀疑没了,反而倒有些欣赏她的胆识和气魄。“皇帝,哀家自然是放心的,你这丫头,胆子倒是不小,聪明也是聪明,也难怪皇帝对你如此上心!”   苏锦屏的嘴角轻轻的抽搐了几下,如果被那蛇蝎美人上心的下场是去刷屎盆子的话,她宁愿不要这份殊荣!听了太后这话,她也不开口,低着头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这样子,让太后越看越是满意:“丫头,哀家让皇帝封你做贵妃如何?”   啥?!“太后,皇上身份尊贵,乃是真龙天子,决计不是奴婢这等浅薄女子能配得上的,还请太后收回成命!”开什么玩笑,给君临渊做贵妃,呵呵……除非她苏锦屏是真的嫁不出去了,才拿自己的小命去开唰!   这话一出,王太后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以后,你就待在皇帝跟前服侍吧,就说是哀家的意思,好了,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太后,奴婢认为不妥!”在他跟前服侍,还真不如去刷屎盆子!   “蕙香,带她出去。”王太后闭上眼,显然已经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苏锦屏也识趣的跟着那个叫蕙香的宫女退下了,心下却是千转百回,这太后打得到底是什么心思?   等她一走,蕙香就回了王太后的身边:“太后,这丫头也没什么不同,您为何……”这宫中,愚蠢的女人不少,但是聪明的女人也比比皆是,太后为何要对那个丫头另眼相待?   王太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开口:“但是你何曾见过,皇帝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不论皇帝对她是喜欢还是憎恶,总之是上心就对了。   “这……好似真的没有。可是,若是皇上是真的中意,她的身份……”蕙香跟了太后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太后那会儿的“封为贵妃”之说,不过是试探。一个被皇上派去清洗御桶的宫女,要是做了妃子,定会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当年的事情,是哀家之过。渊儿恨了哀家这么多年,他的心里,又何尝好过呢。若是这个丫头,能让他看开些,就是要了哀家这条老命,也要扶她为妃!”更何况,以渊儿的个性,要是真的喜欢,让她当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蕙香的心中也很是感怀:“太后,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想必过不了多久,皇上也会看开的。他会原谅您的!”尽管知道几率很渺小,但她也只能这般开口劝慰了。   王太后却摇了摇头:“你也不用安慰哀家,哀家自己做的孽,自己明白!渊儿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哀家的。哀家只希望他能好过一点,他的身子,怕是也撑不了几年了……”说到此处,太后的眼眶一红,几滴泪就这么滚了出来。   皇上昨儿个晚上,又吐了血,太医忙活了一整夜才止住,这个消息,宫里的人自然都知晓。“太后,要找个人多劝劝皇上,才能救的了他!”“医者不能自医”这句话,这皇上的面前根本就行不通,皇上的病,旁人治不了,以他自己的医术,却还是能治的,但是不知为何,他却不愿给自己治,就像是在等死一般。   “唉,哀家自然也知道。哀家现在只希望那个丫头,不会让哀家失望……”   ……   苏锦屏一路咒骂着,到了御书房的门口。旁边的侍卫都看着她:“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御书房!”   “是太后让我来的!”他们以为她想靠近吗?   “让她进来。”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   侍卫们闻言,赶快放行。苏锦屏也踏了进去,看着他冷艳而略显苍白的脸,忽然想起了他昨日吐血的一幕。平日里对他的怨恨竟然淡了不少:“皇上,奴婢……”   “朕倒是小看你了,这么快就攀上太后了!”狭长的丹凤眼眯起,眼中的寒光叫人不敢逼视,眉心的那点朱砂痣更是嫣红似血。   苏锦屏敏锐的发现了他是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特别是在提起“太后”两个字时,那根本就无法抑制的恨意,让她有些心惊。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之后,开口:“皇上,太后说的话,奴婢十分愿意无视,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听她这么一说,君临渊反而愣了一下,开口问道:“太后说了什么?”   “太后说让奴婢在您的跟前服侍,奴婢深深的认为,像奴婢这样的人,只适合刷屎盆子,不……服侍您的御桶,不适合服侍您!”这话夹枪带棒,将君临渊和御桶相提并论。   “苏锦屏,牙尖嘴利是你的本事,但是你不要忘了,自己的性命还握在朕的手上。”似笑非笑的开口提醒,但明显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这态度,叫苏锦屏越发的琢磨不透他的心思,若是换了皇甫怀寒,恐怕已经大叫一声“苏锦屏,你活腻了?”了,他竟然好似还有些高兴,真是个变态!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皇上,雪妃、宸妃、端妃、丽妃、敬妃和月妃,一起来请安!”这下人说完之后,顿时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发晕,皇上的脾气谁不知道?向来是不喜欢妃子们前来叨扰他的,今日竟然一下子来了六个,根本就是空前的找死盛宴!   苏锦屏顿时觉得自己的头皮有点发麻,她前脚被太后派来,后脚妃子们就来了,十有八九是冲着自己来的!君临渊显然也跟她是一样的看法,唇边泛起一抹冷笑:“苏锦屏,你出去帮朕将她们接进来吧?”   小太监也是一愣,皇上竟然会让娘娘们进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   苏锦屏心下却明镜似的,这哪里是让自己去接人啊,根本就是送自己出去给人唰!硬着头皮出了门,刚刚走出去,就是一道劈头盖脸的讽刺袭来:“呦!这就是得到太后青睐的那个谁吧?太后这么多年来,可是对谁都不假辞色啊,教教本宫是用什么法子讨得太后欢心的,本宫也跟着学学!”   “想必又是什么狐媚的招数吧?”   “姐姐说笑了,狐媚的招数怎么能用来迷惑太后!”   “那是,反正不会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招数,再得太后欢心,也就是个清洗御桶的!”   “可别这么说,人家要是到太后的跟前告我们的状,咱们可吃罪不起!唉……马上这宫中,咱们又要多一位姐妹了!”宫中的妃子是不少,但若有了太后做后盾,地位自然不同一些。不管皇上对太后是什么态度,太后也都是太后啊。   苏锦屏就被这么七嘴八舌的讽刺了一顿,咬了咬牙,脑中电光一闪,忽的想起自己穿越前看过的某本书中,一个门很小,两人同时进门的场景,顿生一计。看了一下这六人,又瞅了御书房的大门一眼:“娘娘,那都是因为奴婢聪明绝顶、蕙质兰心,当然,奴婢最大的优点就是谦虚,太后和皇上都十分欣赏奴婢的这一点,你们确实可以学一学!”   谦虚?听她说了前半段,这还有半点谦虚的架势吗?苏锦屏复又开口:“娘娘们,皇上可等着你们呢,快点进去吧,记得要谦和,皇上才会喜欢!”   君临渊听着门外的话,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紧接着苏锦屏进来了,几个妃子虽然不信苏锦屏的说词,但是也觉得在皇上的面前谦虚些也确实是好的,于是几人就在门口互相谦虚了起来:“雪妃姐姐,你先进去吧!”   “月妃妹妹,还是你先进去吧!”雪妃回话。   月妃皱眉:“还是宸妃姐姐先进去吧,毕竟伺候皇上比我们资历高一些!”   “我们都是从二品的妃位,姐姐怎好托大?”   太监们很是无语的看着这几人,平日里总是争着谁先,今日怎么就互相谦虚起来了?   正在僵持之中,苏锦屏的声音响起:“不如各位娘娘一同举步?”君临渊一听这话,眉心一跳,忽然涌现不好的预感。   六妃一听,甚觉有理:“如此甚好,我们一同举步!”   这一同举步,自然是形成了一条很长的线。那门虽然很大,但是也扛不住六个人一起进,于是,六个燕瘦环肥、娇俏可人的妃子们,在苏锦屏的建议之下,举步之后,一同在那宽敞的御书房门口……   ——卡住了!   一时间进出不得,表情极为痛苦!   ------题外话------   祝我们家落落亲生日快乐!本来准备为了你的生日多写点的,但是精神状态不好,从昨天下午五点写到今天中午近十一点(木睡觉),近19个小时,眼睛都睁不开了才写了一万二,原谅哥的无能吧!我对不起你!   另,恭喜我家sunsimiao5荣登解元,恭喜我家泠子寒升级榜眼,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二山官方后援团内:   二山:最近卡文好严重!   山粉:这是肿么搞的?   二山:我发现自从你寄给我的牛肉干吃完之后,我就一直卡!   山粉:那你回寄点牛肉干给我就不卡了。   二山:(⊙o⊙)…那我会卡疯的!   第二卷◆展芳华【032】又遇皇甫怀寒!   君临渊一张冷艳的脸,霎时间变为墨汁般的黑色,狠狠的瞪着自己的那群蠢钝的妃子,温和中带着七分冷冽的声音响起:“都给朕滚出去!”   “是,臣妾告退!”六个女人一齐开口,但是人还卡在门口,根本就不能出去啊!只要有人一动,就是其他人的一阵惨叫声响起。苏锦屏低着头窃笑不止,果然多看些小说、电视剧有好处,随便看见一个场景,都能变成一个计谋拿来算计人,这六人的脸今天是丢尽了吧!   “哎呦!雪妃姐姐,你轻点,撞死本宫了!”   “你以为本宫比你好受嘛?以前本宫怎么不知道妹妹如此娇弱,撞几下就受不住了!”   “好了,别吵了,想想怎么办吧!”她们怎么就没想到一起走会卡住!   “砰!”的一声,君临渊手中的奏折对着她们扔了过去,带上了不少劲道,将六个女子一齐砸得往外面栽去!   几声“哎呦!”的惨叫响起,平日里端庄典雅、各有风范的六妃,顿时摔得四仰八叉!帝王厌恶的声音响起:“都给朕滚!”这群蠢货,真是将他的脸都丢尽了!   几人也知道自己今日惹恼了皇上,还丢了极大的脸面,只能努力制造自己的不存在感,让皇上不要对她们有太深刻的印象,低头道了一声:“是!臣妾告退!”说完之后,飞奔而去。   君临渊看着苏锦屏那低着头窃笑不止的模样,眉心的朱砂痣似血,唇角的笑意也加深了一些,只是看起来格外吓人:“苏锦屏,朕倒是小看你了!”原本是让她出去接,被众妃们刁难一番,没想到反而戏耍了那六个蠢货。这个女人确实是聪明的让他赞叹,但是……他向来不喜欢聪明过度的人!   “哪里,哪里,皇上谬赞了!”苏锦屏一脸恭谨的低头。你岂止是小看我了,你根本就是不小心成绿豆眼了!   “胆子倒是大得很!”这话,就是在说她整治众妃的事情了。   苏锦屏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的开口道:“皇上,这说明皇上的品味很好,您的妃子都是谦和之人。”   这“品味很好”四个字,让君临渊的唇角不可抑制的抽动了一下,这哪里是赞叹,分明就是讽刺。狭长的丹凤眼眯起,原本动了些杀意,忽的想起一事,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从口中溢出:“朕倒是忘了告诉你,这几日要来的客人,可是你的旧相识,想必你见着他,也会十分愉快。”   能让这只蛇蝎高兴成这样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值得期待的“旧相识”:“皇上,您就别卖关子了,奴婢天资愚钝,实在是猜不到,还请您明示!”   “哦?你还有天资愚钝的时候?倒是朕失察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不是挺自信的吗?   “奴婢早就说过了,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谦虚。所以奴婢无时不刻都是一个十分谦虚的人,说自己天资愚钝,也不过是保持优良的美德罢了!”   此言一出,君临渊的面上浮现出些许冷意,看来是对她的牙尖嘴利很是不满。苏锦屏赶紧开口:“皇上不必生气,这也说明您没有‘失察’,您的龙眼还是这天下最雪亮的睿智双眸!”   龙眼,一种味道还不错的水果。   若是皇甫怀寒,定当气得撕了她,但君临渊却是懒得跟她计较,唇角勾起,笑得更胜百花齐放:“明日来的,是东陵的皇帝,皇甫怀寒!”   “什么?!”苏锦屏惊惶的瞪大眼!没搞错吧?那狗皇帝要来北冥,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自己落到君临渊的手上的时候,跑来了,我说老天爷,你还敢再坑一些吗?   “你这反应,当是很期待看到他吧?朕相信,他也会很期待看到你的!”眉心的朱砂痣泛出粉嫩的光泽,不难看出他此刻心情极好。   苏锦屏顿时感觉天都塌了!一个君临渊就够她受的了,皇甫怀寒还跟她有大仇,现下又没有什么理由留下自己的命,也就是说她马上就要面临前有蛇蝎,后有虎豹的日子!颤巍巍的开口,几乎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奴婢斗胆敢问皇上,东陵的狗皇帝……不,东陵皇什么时候会来?”最好过个十天半个月再来!   “若是快的话,就是明日吧。东陵与北冥相邻,来的快些也是正常的。”耐着性子给苏锦屏解说,这说着,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东陵和北冥毗邻,国都相距也不远,皇甫怀寒和皇甫夜前来,想必也要不了多久。   “皇上,不知道皇宫中近来可有出宫采买之类的任务,奴婢十分愿意为皇上效劳,采买的地方若是偏远,很多人都是不愿意去的。但是小的对皇上衷心耿耿,所以是非常愿意前往的。”苏锦屏做着垂死挣扎。   君临渊闻言,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她,眼中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这去远方采买的事情,确实是有,你愿意去,朕也不拦你。只是……东陵皇可是你的故人,若是不见上一见,倒显得朕有些不通人情了,你说呢?”   我说你妈个头!“皇上,奴婢一点都不想见任何故人,对于奴婢来说,有您已经足够了!”说完这话,莫说是君临渊了,就连她自己的嘴角都禁不住抽搐了几下,还有一丝丝呕吐的欲望,这话怎么听起来就那么像表白啊!   “还是见见吧,你不是失忆了吗?这东陵皇也许能让你记起一点东西来!毕竟这世上,没有人会喜欢自己遗失了一段记忆的。”一张冷艳的脸上噙着淡笑,比那樱花还要美上几分,但是苏锦屏只有一种冲上去狠狠的在他的脸上揍两拳的冲动!   敢情她“失忆”了,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皇上,奴婢恍惚间,好像又想起来了,不需要见东陵皇了,真的!”她跟那个狗皇帝的新仇旧恨比跟君临渊的还要多,见了不知道会有多惨,所以能不见,还是不要见的好。   “你是说,你都想起来了?”狭长的丹凤眼眯起,杀气尽显。他可不喜欢有人胆敢不按照他的路子走!   苏锦屏秀眉微蹙,跟这家伙说话,比跟一条蛇说话还要吓人,只要一句没说好,他就能一口咬死你,危险极了!看他眼中的杀意越来越盛,飞快开口:“哦呵呵呵……奴婢刚刚又忘了!东陵皇帝,确实是值得一见的故人,咱们还是见一见的好!”别皇甫怀寒还没来,小命先没了!   “哼!”君临渊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苏锦屏却在他的脸上看见了四个大字——算你识相!   某女低着头,飞快的盘算着狗皇帝来了,应该如何隐藏自己,冷不防的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抬眸,眼中含着盈盈泪光看着君临渊,而后,在君临渊诧异的目光下,含着泪花开口道:“皇上,奴婢可不可以求您一件事情?”等皇甫怀寒来了,她是一个刷屎盆子的,这……这,她的老脸不是丢到姥姥家了!   “求朕?说说看!”胆子倒是不小,还敢求他一件事情。   只见某女飞快的冲到他的跟前,在他无比嫌恶的目光注视下抱着他的大腿:“皇上,求求您了,给奴婢升官吧,贬职也行!求您了,做什么都好啊,东陵皇就要来了,奴婢可是他的故人啊,怎么能刷屎盆子……不,清洗御桶呢!求您了……”要是让那狗皇帝知道自己历尽千辛万苦从东陵逃了出来,然后跑到这里来刷屎盆子,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也许牙都要笑掉了!她几乎已经想象得到狗寒春风满面的模样!   “朕却不觉得。这清洗御桶,也是为朕做事,算是朕的奴才,东陵皇知道了,也会感到高兴的!”他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的,但是他君临渊最喜欢做的,就是能让她不顺心的事!   那狗皇帝当然会很高兴,但是她很不高兴好吗?“皇上,话虽然如此,但是奴婢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哪,从御前打扫,变成御后清洗,这是很丢面子的呀!”一时间涕泗横流,悲痛不已。   “你不是失忆了吗?”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   “……!”尼玛的,敢不拿失忆说事吗?“但是奴婢偶尔也会想起来一些片段,比如小的曾经拿着扫把时,那英武不凡的挥舞时的模样!”   “苏锦屏,你似乎又忘记了朕说过什么!”他不喜欢有人跟他讨价还价。   放开他的大腿,一脸呆滞的起身:“小的知道了!”这不是君临渊的错,这是她的错,是她脑子遭驴踢了才会以为这家伙会大发慈悲放自己一马!   见她挫败,他的心情好似更好了。缓步走到她的跟前,近距离看着她的脸:“苏锦屏,你该感到荣幸,八年来,都没有谁能在朕的身上讨到便宜了,你却是个例外!你的所作所为,每一样都足以让朕掐死你,所以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给朕待着,若是好玩,朕还会多玩几天,要是不好玩了……”   说到此处,已经不再说下去了。   苏锦屏也明白,自己现下要是硬气的挺胸跟他硬碰硬,下场绝对是拖出午门斩首!只得老老实实闭口不言,在心中诅咒这家伙早死。   “对了,朕忘了告诉你,百里惊鸿不日就要登上帝位了,听说是逼宫,天下百姓正议论纷纷,怒骂声不绝于耳,这个好消息,你应当会喜欢吧?”他收到的情报不错的话,在她坠崖的前几天,她已经准备和百里惊鸿大婚了,只是那婚事给砸了,那就是说,这两人是有情的!   苏锦屏皱眉,她并不知道南岳皇室中那些复杂的关系,对百里惊鸿的事情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具体如何没有人告诉过她,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好像都不怎么了解她,但是她有些不懂,他怎么会好好的要去逼宫,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事情?   “怎么,担心他?”眼中浮现出一抹刺眼的笑,不难看出苏锦屏若是忧心,他的心情会极好。   苏锦屏扫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不担心!”他的能耐,她是相信的,没什么需要担心的。而且她在这里穷担心,也是无济于事,只会让君临渊高兴而已。   “那朕倒要为他感到可惜了,他现下正满天下的找你,你竟然说不担心他。呵呵……”说到此处,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思念和忧心之感,他的胸中顿感快意。   苏锦屏等他说完,也不开口,多说一句,就是多露出些破绽。   “说起来,百里惊鸿,倒也算是聪明,朕让人换了你的衣服扔在雪地里,等他们找到的时候,恐怕已经被狼吃了。他竟然也能确信你还活着。”   这话一出,苏锦屏抬起头瞪着他,眼中带着不敢置信,没想到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狠毒至此,根本就是要完全断了她的后路,先给她喂了药,让她不能自己跑,又使出这一招,要是大家都以为她死了,就不可能借住外力离开这里了!   见她的眼中含着恼怒,君临渊原本就不错的心情,此刻更好了。笑意盎然的看着她的脸,开口:“朕这里不用你服侍,去清洗御桶吧!”   “是!”……   ……   一整日,苏锦屏都在忧心之中度过,既是忧心百里惊鸿现下的状况,也是忧心自己明天一大早的真的遇见狗皇帝之后怎么办,要是他一时兴起,让君临渊把自己拖下去打几十板子,那蛇蝎美人肯定十分乐见其成!而且只要想起自己现在的“工作”,虽然那事情梦妃已经想了办法让旁人做了,但是她现在还是顶着那个刷屎盆子的名声啊!这说出去会有多么丢脸啊!   翌日,苏锦屏从梦中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床上一跃而起,而后穿好衣服,飞快的逃了出去!要是她没料错,等皇甫怀寒来了,那蛇蝎美人就要派人来找她过去了!所以还是先跑为妙。她不在这里,下人们找不到她,不就不用面对了吗?   这么想着,一旁左顾右盼,一边跑,冷不防的撞到一个硬物!还没抬头,就感觉到一阵寒冰般的气息袭来,入眼是一片华贵的紫金色……某女在心中龇牙咧嘴,要不要这么巧啊!眼珠一转,赶紧跪下,别着嗓子开口:“皇上恕罪,小的不是故意的!”   皇甫怀寒和皇甫夜正在太监的带领下,往御书房而去。君临渊今日身体不适,一大早的又吐了血,所以没有亲自来迎接,某皇帝寒冰般的眼神扫在跪在自己脚边的女人身上,见她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跪着,不知为何,觉得她的身影格外眼熟,甚至与近日一直盘旋在自己心中的身影重合,但,很快的他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皇兄,不过是一点小事,犯不着计较。走吧!”皇甫夜优雅华丽而自带三分笑意的声音响起,邪魅的桃花眼淡淡的扫着地上的女人,这身型,确实是有些像小锦,所以他才会开口为她求情。   皇甫怀寒闻言,顿了顿,便抬步走了。心下的滋味却很是复杂,若真是那个女人,现下撞了自己,保不齐又是一句被撞了也是自己的荣幸吧?怎么会跪着认错呢,等等!脚步顿住,也在同时,一旁的皇甫夜也惊了一下,狐疑的抿唇。   他们才刚刚到北冥的皇宫,怎么会有宫女知道皇甫怀寒的身份?方才那宫女说的可是“皇上”啊!   两人同时回过头,却已经不见了那宫女的踪迹!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惊疑,好快的身手!“皇兄,你说……”是她吗?   皇甫怀寒剑眉皱起,也说不准,但更多的却是觉得不可能!君临渊的性子,他自然清楚,若是她落到了君临渊的手上,怎么可能还活着,可是他们几乎翻遍了天下也没找到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不是她,她又该在哪里呢?“也许只是巧合!”   皇甫夜笑了笑,点了点头,而后跟着那太监走了。那小太监的心中也是十分奇怪,这两位贵人怎么会对一个小宫女如此上心?没什么特别啊!   ……   苏锦屏一边跑,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真是好险,好死不死的怎么就撞到狗皇帝了呢!好在她聪明,赶紧跪下去了。正在惊慌失措间,一队人马从此处经过,目光四处扫射,看样子是在找她,这君临渊还真是不让她丢尽颜面就不甘心了!   躲在草丛之中,只余下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他们四处搜索。一个带头的小太监,对着虚空喊了一声:“苏锦屏,你别躲了,皇上说了,今日你若是不去,明日他就要和东陵的两位贵客,亲自看你清洗御桶,躲得了一时,你躲不了一世!”   苏锦屏面色一变,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面对皇甫怀寒和清洗御桶相比,她忽然觉得那个狗皇帝可爱多了!“我在这里!”   小太监白了她一眼:“我就不明白了,这可是去面见东陵的皇帝陛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怎么反而不甘愿呢!还费了咱家这么多的功夫!”   苏锦屏一眼不发的跟着他走,想着当如何应对,忽的眼睛一亮,将自己的衣摆一撕,蒙住脸!那小太监看她的眼神,霎时间更加莫名其妙了。一路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小太监先进去禀报:“皇上,人带到了!”   “嗯!让她进来吧!”温和中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响起,说罢又对着皇甫怀寒开口,“怀寒兄,朕来为你引见一位故人!”   说话间,苏锦屏已经进了屋子。使劲的眯着眼,将自己的一双秋水瞳眯成了一条密缝状,以避免他们在自己的眉眼间看出端倪来。君临渊一见她那几乎已经找不到眼睛的模样,嘴角禁不住轻微的抽搐了几下,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疯了吗?以为眯着眼睛蒙着面就能改变什么?   皇甫怀寒和皇甫夜也很快的认出了那就是方才,在御花园撞到了皇甫怀寒的那个宫女,一双暗紫色的寒眸和一双邪魅的桃花眼扫在她的身上,皇甫夜的眼中已经不自觉带了些许笑意,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小锦锦,能搞成这个样子进来,也足够他乐一乐了!   “苏……”君临渊正要开口。   才说了一个字,就被苏锦屏打断了:“皇上!您找小的来,是有……什么事啊!”一字一断,捏着嗓子,和门口的太监的声音一般无二,眼睛还不断的对着君临渊抛媚眼,以误导皇甫怀寒和皇甫夜,让他们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暗恋君临渊的脑残宫女。   她的眼神让君临渊的胃部一阵翻滚,险些没吐出来!思绪一乱,竟然忘了把她的名字点出来,只是偏头看了眸中含着深意的皇甫怀寒,和一脸妖娆笑意的皇甫夜一眼:“让你来见见故人!”   苏锦屏扭过头,眯着眼睛瞅了那二人一眼,皇甫怀寒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大冰山模样,而皇甫夜也还是与从前一般无二,一张脸美得男人都要怦然心动。见着了“故人”,苏锦屏的眼中还是极为陌生的状态,仿佛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一跺脚,扭头对着君临渊开口:“矮油,皇上,难道您忘记小的失忆了吗?怎么可能认识他们呢!不过长得真是好帅啊,是皇上要给小的说亲事吗?可是小的心中只有您一个人,不用了瞎忙活了,真的不用了……”   “……”抽搐着嘴角的皇甫怀寒。   “!”脑后挂着黑线的皇甫夜。   这作风,跟苏锦屏确实是挺像的!   君临渊一大早的吐了血,现在又有了一种吐饭的感觉,说亲?她的心中还只有自己?呕——   好不容易才平定了心绪,而皇甫怀寒和皇甫夜看苏锦屏的眼神越发的狐疑,作风一样,身型一样,声音不同,蒙着面还扭曲着眉毛,这……十有八九就是她了吧?   “朕让你来见故人,你蒙着面做什么?”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讽笑。   “咳咳……小的得了伤寒,怕感染到你们,更担心感染到我亲爱的皇上,所以才蒙着面。皇上这般关心,是因为看不到小的的花容月貌了吗?矮油,没事,没事,过几天小的的病就好了,到时候给您看个够!”某女状似羞涩的说着。   君临渊顿时感觉一道天雷炸响!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无耻的女人吗?来不及说什么,皇甫夜大笑着就捂着肚子开口了:“小锦锦,你就别装了,要笑死本王了!”   皇甫怀寒的眼神也极为诡异,尽管已经快习惯这个不着调的女人了,但是每次见她发神经,他还是抑制不住抽搐的嘴角!再见她,心下也不知是喜是悲,但那一丝丝雀跃却是十分明显的。   苏锦屏的表情瞬间忧郁了起来,一把扯掉自己面上的布条,瞅着皇甫夜开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天下除了你,还有第二个人会那样说话吗?”奇的是,这话不是皇甫夜回的,而是皇甫怀寒回的,语气还是冰冰凉凉,仿佛被冰镇过一般,暗紫色的寒眸中却带着点点温和的光芒。确实是如此,最少除了她,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任何人敢对着皇帝说出“矮油”二字!   呃……为什么她觉得皇甫怀寒对她好像友善了很多?是错觉吗?   “小锦锦,你怎么会在这里?”皇甫夜笑够了之后,那股狂笑的冲动瞬间变成了满腹的担忧,落到君临渊的手上,对她来说,可是不妙啊!   苏锦屏正要说,但是忽然想起自己现在还在“失忆”之中,遂开口道:“唉,听说是我不幸坠落山崖,皇上大发慈悲,救了我一命。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已经不知道了,因为我失忆了。”说到“大发慈悲”的时候,隐隐可以听见她的磨牙声。   失忆了?这三个字一出,皇甫怀寒和皇甫夜都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她这模样,看起来像是失忆了吗?   皇甫夜还是挺担心苏锦屏的安全的,于是开口问道:“不知道北冥皇是怎么安排小锦锦的?”   这话一出,苏锦屏面色惊变,君临渊的唇畔也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讽:“这个问题,让她来回答你吧!”   苏锦屏悄悄的咬了咬牙,然后强迫自己不要生气,尽量的表现的镇定一些,而后开口道:“哦呵呵呵……皇上派我做些清洁工作而已!”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和皇甫夜才安下心来,清洁工作,反正她以前在东陵也是负责打扫的,到北冥扫个地也该是得心应手!   见他们没有再问的意思,苏锦屏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君临渊的声音又响起了:“你怎么不告诉他们,你是清洗什么的呢?”眉间的朱砂变成淡粉色,远远的看起来像是樱花中的花蕊,美极了。   妈的!还没完了!“皇上,大家都是不拘小节的人,说那么具体做什么!又不是啰嗦的老妈子!”   这话就是讽刺君临渊多嘴了,但是君临渊也不恼,反而笑得越发美艳了,在皇甫家两兄弟疑惑的目光中,淡淡的开口笑道:“她现下,是为朕清洗御桶的宫女!”   要是可以,苏锦屏真恨不得把自己脚下的鞋脱下来,狠狠的一下撂到君临渊的脸上!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如此狠毒、没品、低级、恶趣味的男人,而且他还是做皇帝的,让人敢怒不敢言!   “什么?”皇甫怀寒不可思议的看着苏锦屏,这个女人他了解的很,就是怕死,也不可能堕落到给君临渊清洗御桶吧?皇甫夜的眼中也是同情、心疼皆有之。   其实她没有给人家洗马桶啊,但是她现在的职位确实就是这个啊!苏锦屏顿时有了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看着龙椅上那笑得正高兴的某皇帝,凤眸中闪过一丝冷厉,你让老娘丢脸,老娘也要拖着你下水:“是啊,我和皇上的宠妃一起清洗着御桶!”   这下,皇甫怀寒和皇甫夜狐疑的目光都扫到了君临渊的身上,君临渊的个性确实是诡谲莫测,但是已经恶趣味到了让自己的宠妃去刷马桶了的地步吗?君临渊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虽说梦妃已经废了,但是让自己废了的妃子去刷马桶,说出来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这个苏锦屏,他还真是小看她了!   苏锦屏一回头,见皇甫怀寒和皇甫夜看自己的眼神依旧诡异,苏锦屏尴尬的咳嗽了几声,给自己挽回面子:“我……我告诉你们,虽然我现在的工作是清洗御桶,但是工钱比以前高多了,一个月可是二十两银子,整整多了五两,而且,而且皇上保证过,绝对不会拖欠我的工钱!”   她被皇甫怀寒扣了工钱的事情,至今仍然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天!   她这一解释,只给了他们一种更加难以言喻的感觉,以前就知道她很喜欢银子,但是也不至于为了银子,做到这个份上吧?特别是皇甫夜,他明明记得自己当时给了她近十万两,算是王府里面一笔不小的开销了,怎么她这么快就要为了二十两银子刷马桶了吗?   看他们还那么复杂的瞅着自己,苏锦屏脱了鞋往君临渊脸上扔的冲动更强烈了!   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皇甫怀寒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临渊兄,朕想和这个宫女出去说几句话,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三人都有些微怔,皇甫怀寒这是……皇甫夜不明白皇兄打的什么心思,苏锦屏更是极为防备,她和这狗皇帝有什么好说的?君临渊也有些惊奇,皇甫怀寒见了苏锦屏,不是该很乐于找茬吗?就他所知,他们两人之间的仇怨大得很,还有什么话要跟她说?但他还是笑了笑,温和的开口:“故人叙旧,朕自然不拦,请吧!”   “那就谢过临渊兄了!”皇甫怀寒说罢,看了苏锦屏一眼,起身出去了。苏锦屏也怀着满心的疑惑和防备,在皇甫夜担忧的眼神下跟着他步了出去……   ------题外话------   现在知道哥把寒渣渣弄来是干嘛的了吧?聪明的娃肯定能明白哥的意思!   ——还不明白的,拖去给已经死去的凌远山(也就是山哥我)侍寝,哥哥在床上调教调教就聪明了!啊哈哈哈……   第二卷◆展芳华【033】恶整两皇帝!   跟着皇甫怀寒一直到了御花园,来往的下人也非常自觉的回避。走了良久,他方才停下了步子。   苏锦屏也站在不远处,神情有些微肃,前方的紫金色身影慢慢的回过头,暗紫色的寒眸扫在她的身上,眼中寒波暗涌,叫人看不清真实情绪。   苏锦屏被他看的极不自然,开口道:“不知东陵皇叫小的出来有何指教?”毕竟自己当日在东陵好不容易才跑掉,他若是真的以叛国之名要找她的麻烦,那她面临的问题也不小。   “苏锦屏,你离开东陵这么久,可有……”说到这里,他竟然顿住了,俊逸无双的面容上带着些局促不安。   苏锦屏看他的模样,秀眉微蹙,皇甫怀寒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可有什么?   见她面上疑惑,某皇帝一咬牙,竟然徒然有了一股壮士扼腕的感觉,冷着声音开口:“可有想过朕?”说完之后,仍是一张冰山般的脸,看不出其他的东西来。   “当然,怎么能不想你呢!”苏锦屏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这狗皇帝又想到新鲜花样来折腾她了?她当然想他,她没有一刻不想他,因为……   “果真?”暗紫色的寒眸染上喜色,胸口竟泛出了一阵喜悦之感,直直的带着他飞上云霄。   苏锦屏皮笑肉不笑的接着道:“奴婢就是死了,也不会忘记皇上的,因为您拖欠了我一百两银子!”这狗皇帝,以为自己是真的失忆了吗?这才多久没见,他就指望自己把他欠她钱的事情忘记了?做梦!   这话一出,某皇帝心中的欣喜瞬间烟消云散,冰冷的薄唇还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他就知道不能对这个女人抱太大的期望!可是她说了这话之后,他藏在心中这么多日子的情愫,藏了这么久的想要说出来的话,瞬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对着她,不管以何种方式说出来,他都觉得格外别扭!   “苏锦屏,你记得朕,都是因为那一百两银子?”眉峰紧皱,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冷傲的面容也带上了些厉色,还有不少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落。   看他的表情有些阴狠,苏锦屏眉心一跳,想着莫非他也还记着自己的仇?强笑一声,开口道:“嘿嘿,皇上,小的当年跟您抢茅房什么的都是误会,而且你后来不是也收拾小的了吗?你就原谅小的当年的年少无知吧!”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眉心一跳,当年年少无知?这才过了两个月不到好吗?恍惚间又想起了当初这个该死的女人跟自己抢茅房的一幕,原本就不好说出的话,现下更是不好开口了!“苏锦屏,朕并没有跟你计较那件事情的意思!”   “难道您还记着别的仇?”她都没有计较他屡次三番想置自己于死地好吗,一个男人为毛这么小气?   知道再让她说下去,只会越扯越远,皇甫怀寒上前一步,惊得苏锦屏也往后退了一下,剑眉皱起,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朕不是这个意思,朕是想问你,对朕,可还有情?”暗紫色的寒眸闪着淡淡的光芒,看着苏锦屏的眼神极为认真。   这话是啥意思,是她理解有误吗?“不知皇上何以有此一问?”她对他有情?忽的,眼睛一亮,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双手环胸,不正经的开口:“难道皇上是在我走了之后,突然发现了我的优秀和美好,终于深深的、不可自拔的爱上了我?”   “……”被她这么一插科打诨,他该如何说?“如果朕说是呢?”语气冰冰凉凉,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这倒把苏锦屏吓了一跳,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晌,试图在他的身上寻找到开玩笑的架势,却什么都没找到。这家伙不是来真的吧?“那皇上一定是开玩笑的!”她还没有真的自信到那个份上!   皇甫怀寒面色一变,暗紫色的眸中染上了点点不知名的情愫:“苏锦屏,朕是认真的!”   冷峻的容颜近在咫尺,和前不久他那暴戾的模样相去甚远,一双寒眸紧紧的锁着她的凤眸,心中是咆哮的情感,苏锦屏,朕是认真的,是真的真的喜欢你!可是这话,他要如何说得出口,特别是对着这个常常把自己气得跳脚的女人,更是觉得难以启齿。   认真的?苏锦屏抬眸扫着他,心中除了觉得恶寒还是觉得恶寒,这狗皇帝喜欢她?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看着他瞅着自己的眼神,她也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有高奏国歌的趋势,忍着被拖出去杀头的危险,开口说了一句大实话:“皇上,你可以不可以不要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原本满眼的深情,瞬间变为了满眼的怒火,一闪一闪的在眼底跳跃,恼怒的指着这个该死的女人的鼻子,一声怒暴喝:“苏锦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恶心?!他的眼神很恶心吗?   这年头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他的眼神本来就很恶心的好吗?见他这么快就被自己引出了怒火,苏锦屏也更加不相信他的话了。   这一声怒吼喷出,皇甫怀寒的眼底瞬间浮现了一丝后悔的光芒,竟然又忍不住对着她发火了,但是这能怪他吗?分明就是这个女人不识好歹!   “皇上,您的表现已经说明您方才是开玩笑的了。奴婢当年在东陵的所作所为,想必皇上永远都不会忘,同样的,皇上的所作所为,奴婢这一生也不敢忘。请皇上以后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奴婢早已心有所属,是决计不会上当的!”他打的什么心思,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吗?无非就是想对自己使美男计,等她上了当再好好的报复一番!而且皇甫怀寒此人,太过阴寒,不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也不可能相信这个人,因为他是可以为了江山社稷舍弃一切的人。   此言一出,像是一拳头狠狠的击到了他的心底,她记得的,只有他们之间的仇恨,而且她也很直白的说了,她已经心有所属!闭上眼,沉吟了半刻,然后睁开,眸中已经满是冷意:“苏锦屏,你说的没错,朕不可能喜欢上你。但朕可以帮你离开北冥!”   “条件?”这狗皇帝帮她,怎么可能没有条件。   “条件,入宫为妃。朕愿以皇后仪仗迎之!”冷冷的看着她,眸中已经不带有一丝感情。既然她对自己没有一丝感情,多说都是无意,但是有机会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不管她愿还是不愿,他都不会放过。   苏锦屏在心中冷笑一声,略带嘲讽的开口:“比起去东陵为妃,奴婢更愿意在这里清洗御桶!”十有八九又是冲着百里惊鸿去的!上次他也是利用自己,将百里惊鸿逼到绝境,最终他们不得已,以十座城池交换才得以了结,她怎么可能给皇甫怀寒下一次这样的机会?至于以皇后仪仗迎娶,多半也不过是麻痹自己的手段吧?   听出了她语中的嘲讽,他自然也能明白她的心思。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现下他想要迎她确实是真心,但是他也清楚,若是再一次面临上次那样的状况,自己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她,来换取最大的利益。因为在他皇甫怀寒的心中,江山社稷最重!平定了自己的心绪,故作冷淡的开口:“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的清洗你的御桶吧!”   “谢皇上关怀!”已是不愿意再与他多说一句话了。   皇甫怀寒的一双寒眸在她脸上流转了半晌,方才转身而去。苏锦屏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头,心下对这个人越发的鄙视,就连美男计他都想得出来,果然对得起自己曾经的那句“狗寒”!   回了大殿,君临渊不知道在和皇甫夜说些什么,两个人都笑得十分……虚假。属于标准的客套式笑容,见他们两人一进来,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和一双邪魅的桃花眼都扫到了苏锦屏的身上,见她安然无恙,前者的面上浮现出一丝似有似无的可惜,后者则是释然。   “怀寒兄远道而来,要玩的尽兴才能回去!”君临渊笑着开口。   皇甫怀寒冰冷的薄唇微勾:“临渊兄太客气了。朕还记得那盘棋,不知临渊兄可有兴趣再下一次?”   这话一出,君临渊面上的笑意僵了一笑,皇甫怀寒这是在暗示自己,他已经知道了那一局棋是自己有意输的了。只是短暂了僵硬了一瞬之后,复又开口:“自然愿意,那就请怀寒兄移步御花园吧,那边的景致好些。”   “请!”皇甫怀寒起身。   “请!”君临渊带头,率先出了门,另外两人都跟上,苏锦屏也跟着出了御书房,走的却是反方向,她可没兴趣去看他们下棋。然,没走几步远,皇甫怀寒冰冰凉凉的声音就响起了:“苏锦屏,难得一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回去?”她没有答应自己的条件,他却还是想多看到她一会儿,毕竟他曾经以为过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君临渊看了皇甫怀寒一眼,眼底的神采越发的幸灾乐祸,描金般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艳的笑:“苏锦屏,东陵皇舍不得你,还是跟上伺候着吧!”   伺候你妹!“启禀皇上,奴婢是伺候御桶的!”潜台词,你要是承认自己是御桶,就让我伺候着吧!   狭长的丹凤眼眯起,眸中寒光尽显:“苏锦屏,你不要挑战朕的耐性!”这个女人似乎忘了她的性命现在握在谁的手里!   倒是皇甫夜笑了一声,开口:“不愿意伺候,在旁边坐着就罢了,本王也好久没见你了,小锦锦就一点都不想本王吗?”   “想……”你的银子!   “那就跟着一起吧!”说着摇着自己手上的扇子,笑着跟着君临渊和皇甫怀寒一起去了。   苏锦屏跟在他们的后头,一路咒骂着皇甫怀寒,这个狗皇帝,就是不让自己好过!到了御花园,凉亭之中,下人们早就准备好了白玉棋和桌子、板凳,新鲜的水果摆放在一旁,还有不少反季节的水果,某女又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皇家的人果然会享受!其实如果她不是那么守财奴的话,在前世她过的日子也不会比他们差,可惜……   “怀寒兄,请!”君临渊伸出手,请皇甫怀寒落座。   “临渊兄客气了!”皇甫怀寒应了一声,也准备坐下。他身后的苏锦屏,眼底忽然浮现一抹亮光,叫你这狗皇帝找老娘的茬!飞快的伸脚,将那板凳一挪,然后装作如无其事的站着。   皇甫怀寒听到一声极为轻微的声音,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只是让自己的屁股缓缓的从高空坠落,慢慢的往板凳上坐,坐到应当到的位置,却没有感觉到板凳的存在,身体一个失衡,直直的往后栽去!   面上惊怒,皇甫夜赶紧伸手拉了他一把,才避免了他摔倒在地的命运!君临渊看着皇甫怀寒那略为狼狈的模样,也有点想笑,但是自己毕竟是东道主,是绝对不能开口嘲笑皇甫怀寒的,上前几步,笑着开口:“怀寒兄怎么不小心些!”   皇甫夜的脑门后也是大滴的汗水,旁人没有看见,他可是看见了,小锦锦那脚一伸……一段时间不见,她还是这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样子!   怎么不小心些,他已经很小心了好吗?他绝对不相信以自己的空间记忆能力,会连一个板凳都坐不好!想着自己耳边那会儿听到的轻微响动,飞快的转头看着苏锦屏,眼底满是不友善的光芒。   苏锦屏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眸中藏着一丝得意。还故作关心的上前:“唉,皇上,您实在是太不小心了,要不是夜王眼明手快拉了您一把,您就不小心给摔了,要是那样,奴婢会心疼死的!”   心疼死?他看她是会高兴死吧?!看着皇甫怀寒看苏锦屏的眼神冷冽,皇甫夜的眼中也是哭笑不得,再瞅了一下这女人的表情,君临渊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唇角微微的抽动了几下,再看苏锦屏的眼神中竟然多了一丝敬佩,这个女人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看来自己平日里气得咬牙切齿,都是小题大做了,她在自己的身上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这么想着,对皇甫怀寒也徒然多了一丝同情。   苏锦屏已经准备好了皇甫怀寒发难,然后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他们也没有证据,没想到皇甫怀寒只是冷眼看了她半天,剑眉高挑,冰冷的唇角也噙着一抹冷笑,半晌之后,回过头,坐在板凳上,准备和君临渊接着下棋。看这样子,是不予计较了!   皇甫夜邪魅的桃花眼中也带了一丝不赞同,好似在提醒苏锦屏注意分寸。毕竟皇兄的性子,旁人不知道,他是最了解不过的,小锦锦要是再这么无法无天,皇兄纵有再多的耐性也会用完。   苏锦屏回他一笑,小夜夜待她的恩情,她还是记得的。那两人,也已经开始落子,袖袍翻飞,力道轻扬,不多时,就在一方窄小的棋盘上摆出了天下局势。苏锦屏对棋还是有些研究的,看着他们两人落子,眸中也不觉的含了一丝赞赏,果然不愧是做皇帝的人,每一个落子都暗藏深意,互相试探。   正在赞叹间,君临渊的声音忽然想起:“站着做什么?还不伺候朕和东陵皇、夜王用水果!”   皇甫夜看了苏锦屏一眼,眼中带着同情,开口笑道:“不用了,本王自己吃!”说着将鎏金扇收入袖口,拿起一个苹果,用刀子破开,优雅的进食。   君临渊却还是抬眸扫了苏锦屏一眼,眸中暗藏冷意。这意思,就是皇甫夜不用伺候,但是他和皇甫怀寒很需要伺候了!苏锦屏磨了磨牙,走到那盆子水果的跟前,十分老实的低下头,挑着水果,很快的就瞄准了香蕉,想象着自己拿这东西爆这两个王八蛋菊花的美妙场景,恶狠狠的剥开,然后分别递给那两人。   他们二人自然不知道在苏锦屏的心中,香蕉还有如此“妙用”,都接过,一边下棋,一边优雅的吃了起来。   苏锦屏看着他们两人吃的高兴,心中的火更是越演越烈,忽的,脑中电光一闪,跳起来咋呼一声:“哎呀,惨了,我今天早上刷完御桶,忘了洗手!”   “噗……”皇甫夜口中的苹果没含住,喷了出去。   “呕!”两皇帝同时将自己手中的香蕉扔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低着头一齐呕吐了起来!   吐完之后,君临渊方才想起来这个该死的女人根本就没有清洗御桶,于是深深的认识到自己被耍了!一回头,怒视着苏锦屏,眉心的朱砂妖娆似火,咬牙开口:“来人,给朕把这个女人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是!”御林军的声音响起,马上就有人上来拿人。   “慢!”皇甫怀寒竟然和皇甫夜一同开口。   旁边的下人递了帕子给皇甫怀寒,伸手接过,擦了嘴之后,回头,表情极为复杂的看着苏锦屏,他就知道这个该死的女人不可能老老实实的服侍他们!“临渊兄,说来也不过是什么大事,不如就卖给朕一个面子,饶了她如何?”   此言一出,别说是君临渊了,就连苏锦屏和皇甫夜看着皇甫怀寒的眼神都极为诡异,他怎么会为苏锦屏求情?   皇甫夜回过神来之后,也赶紧开口:“小锦锦是本王的旧识,还请北冥皇网开一面!”   君临渊冷冷的看了苏锦屏半晌,眼底杀意涌动了半天,而后忽然开口道:“既然东陵皇和夜王都为你说情,朕就饶了你一次!”   苏锦屏冷笑一声,忍无可忍的开口回话:“皇上,奴婢只是说了一句实话,您何必要恼羞成怒责打奴婢!奴婢早就说了,奴婢只负责清洗御桶,是您偏要奴婢服侍你们的!”妈的,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大不了就把自己拖出去砍了,就是死她也不想再受这鸟气了!做人像君临渊这么过分的,根本前所未见!   “你……”不识好歹!正要下令惩处,皇甫夜飞快的起身,几个大步上前,挡在苏锦屏的前头,笑着开口,“北冥皇,本王和小锦锦有几句话要说,还请行个方便!”   “请便!”君临渊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冷。   皇甫夜几个大步走到苏锦屏的身边,拖着她的手就走了,苏锦屏能不看见那两个人,自然是极为乐意的,所以由着他拖着走了。   两人走了老远,到了一座假山后头,已经完全看不到皇甫怀寒和君临渊了,皇甫夜才放开了她的手。也在同时,毫无预兆的抱住了她……   苏锦屏皱眉:“皇甫夜,你……”   “一下就好!”华丽优雅却染着几分忧伤的声音传来,让苏锦屏有些不忍心推开他,只是秀眉却慢慢的蹙起。   半晌之后,他方才放开了她,平日里那抹妖娆的邪笑又绽放在唇边,好似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苏锦屏的幻觉,“啪!”的一声,打开了自己手上的鎏金扇,一派风流的扇着:“小锦锦,真的有想本王吗?”   “当然,谁让你丫的给我钱,还变着花样那般给,我一辈子都是不会忘记你的!”苏锦屏双手环胸,看着他绝艳的面容,貌似不满的开口。   皇甫夜的眼中也染上了一丝笑意:“那,小锦锦有没有觉得很感动?”   “砰!”一巴掌毫无预兆的挥上他的脑袋,而后在某王爷呆滞的目光注视下开口:“感动?感动个球球!你为什么要把第一张银票弄成一千两的?”   皇甫夜还在呆滞之中,木然的开口:“那不是怕你不收吗?”   “有银子我为什么不收?难道是我平日在你面前表现的太高风亮节了,才让你有如此错觉?你知不知道,我为此伤心了多久?你最好早点把那九千两银子连本带利的还给我,以弥补你的过错,我还愿意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一次!”   得!这还成了他的过错了!皇甫夜摇了摇扇子,唇边绽起一抹妖娆的笑意:“好!好!好!本王一定把那九千两银子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以弥补本王的过错!”“还给你”、和“过错”这几个字咬得极重!   苏锦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   “殿下,登基大典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风站在百里惊鸿的跟前禀报。   谪仙般的男子静静的坐在主位上,手上抱着一只金色的小狼,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闭着,精致绝美的容颜上无半分表情,听了这话,也是点尘不惊。淡淡的开口:“知道了。”   风看着百里惊鸿怀中的金子,眼底的神色复杂,这小畜生现在成了整个太子府最受宠的东西,旁人就是不小心冲撞了一下,都是死路一条,殿下这是爱屋及乌吗?“太子妃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已经找到冰心她们了,也按照您的吩咐,派了人跟在她们身边保护。”其实有灵儿和以陌在,她们基本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危险。   “嗯。”一个字,冷冷清清,完全找不到半点人间的气息。   风看着他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开口劝道:“殿下,我们早晚会找到太子妃的,您就放宽心吧,太子妃吉人天相,也不可能有什么事情的!”   这话一出,他缓缓的睁开眼,长而卷翘的睫毛有些轻颤,美如清辉的眸子扫着他:“真的吗?”眼中带着迷茫,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风闻言,坚定的点头:“真的!您要相信太子妃,就算是我们找不到她,她也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   “嗷呜……”金子也叫了一声,似乎是在表赞同。   百里惊鸿的眼中也燃起了点点希望的光辉,已经半个月了,半点她的音讯都没有。但是既然有人找了尸体来假冒她,那就说明她应当没事。风说的很对,他应该相信,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   就在此刻,灭忽然进来了:“殿下,皇甫怀寒和皇甫夜今日已经到了北冥,具体商议何事还未可知。”   四国最为隐秘的地方,其实都是皇宫!为了保证国家机密,四国的皇宫中每一个下人都是知根知底,身家清白,以确保每个人都不会将皇宫内的机密透漏出去,所以灭他们查不到北冥皇宫内的具体状况,也是正常的。   “皇甫怀寒此去,也不过是探探虚实罢了,本宫让你们去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么?”淡淡的开口询问。   风低下头:“准备好了,已经送到您的房中了!”心下却是纳闷不已,前段时间,殿下才让除了京城所有的鸡,还要烧的鸡毛都不剩,昨日却突然下令,让他们在全国境内搜寻鸡的踪迹,还要拔成鸡毛送来,殿下这是想干什么?   “嗯。”应了一声,便抱着金子,自顾的起身,回了房间。   看着桌上的鸡毛,慢慢的拿起一旁的胶水,将它和那根棍子粘了起来。金子睁大那双莹绿的眼睛,“嗷呜”了几声,好似是在问他在做什么。   听见它的“嗷呜”之声,他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而后,清冷如月的声音响起:“从前我犯了错,她会用这东西教训我。后来鸡被我除尽了,鸭毛掸子也被我扔了,想必她是生气了,所以才不肯回来。等我做好了上百根鸡毛掸子,兴许……她就回来了。”   以前他最怕的就是这东西,可是她失踪了,他才知道……只要她还在自己的身边,就是被打,也是一种福气。   金子“嗷呜”了一声,往他的身边蹭了蹭……   ……   跟皇甫夜聊天,一直聊到了黄昏,皇甫夜看着她,有些突兀的开口问道:“小锦锦,想出宫吗?”   “想!”说着,眼却望向了南面,时间长了,心中的思念也更甚了。   皇甫夜自然没有忽视她眼神看着的方向,那是南岳。心下泛酸发苦,更是涌出丝丝妒忌,沉吟了半晌之后,缓缓的开口:“小锦锦,其实有一个问题,盘旋在我的心中很久了!”   苏锦屏偏头看着他,眼中带着疑惑:“什么问题?”   “明明……”   说到此处,却来了一个小太监,开口道:“夜王殿下,小的总算是找到您了,皇上让我还请您去用晚膳。”   皇甫夜的话卡在喉间,表情也忽然有些发苦。苏锦屏听那小太监一说,马上就开口:“这样的话,你去吃吧,我先回去了!”其实她也觉得他要问的,当不是什么好问题,能回避还是回避的好。   没走几步,他却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华丽优雅的声音响起:“小锦锦,我想问,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为什么……你爱上的是他?”他不甘,从来都不甘。明明是他先遇到小锦锦的,就算她觉得自己不能将她放在自己心中的第一位,也不该对自己半分爱意也无,明明是他先遇到的啊!   那小太监一听,当即双眸睁大!没搞错吧,东陵的夜王对他们宫中的一个宫女表白,这……   听着他这一问,苏锦屏忽然有些想笑,先遇到的?他以为是去买东西,谁先到谁先得吗?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语中带着三分笑意和七分温和,似是劝慰:“小夜夜,感情不分先来后到。”   说罢,头也不回的踏步离去。她知道缠着她背后的眼神又多惊痛,但是她不能回头,因为她若是回头了,给他的不会是宽慰,而是希望,越是有了希望,伤的就越深。她也不会去劝他寻找别的幸福,因为他若是有心去找,这话她不说他也会懂,他若是无心去找,她说了,不会是劝解,而是将他对自己的感情踩在脚底,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他会觉得是她对他的一种侮辱。   皇甫夜,你的爱于我来说,是幸运,不是负担。能被你爱上或是喜欢上的人,都是幸运的,能有你这个朋友,我真的很幸运。远远的,传来她的声音:“皇甫夜,遇见你,是我一生的幸运。我不会劝你去寻找别的幸福,只希望你能过的很好,只要你觉得快乐,怎么样都好。”   这话一出,皇甫夜笑了,妖娆美艳,叫不远处的几个男子都流出了鼻血来。她是了解他的,她没有劝自己去找别人,就表示她对自己,对自己心中的这份感情,都是珍惜的态度,尽管她不爱,但是她没有否认他的感情,小锦锦,本王果然没有爱错人,只是你的心思这般的玲珑剔透,岂不是叫本王更难放手?   “夜王殿下,两位皇上都等着您呢!”小太监见他还坐着,看着苏锦屏的背影,不由得开口提醒。   皇甫夜扬唇一笑,又恢复了那魅惑天下的妖孽之态,起身,摇着自己的扇子:“走吧!”   ……   是夜。已是万籁俱静,宫中的人都歇息了,皇甫怀寒也回了君临渊安排的屋子里。   苏锦屏和梦妃一起睡着大觉,忽的,一阵敲门声响起。两人都被惊醒,“谁啊?”苏锦屏不耐烦的开口。   慢腾腾的起身,过去开了门,一个眼生的宫女站在苏锦屏的门口,看着只穿着一身中衣的苏锦屏,开口道:“东陵皇宣你过去觐见!”   苏锦屏的脸色马上就变得难看起来,大半夜的找她干什么!“不去!”说着就要关门!   门口的宫女瞬间傻眼,这年头,还有这么大胆的宫女?不去?就算是别国的皇帝,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吧?可是她若是真不去,娘娘的计划可就砸了!那自己回去肯定会被剥了一层皮去,想着赶紧推门,不让苏锦屏关上:“不行,你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苏锦屏看她的眼神带了一些审视,要是皇甫怀寒要见自己,这宫女传了话,自己不去,也碍不着她什么事,回去禀报了就行了,这么坚持的要自己去,打的是什么心思?   看苏锦屏有些怀疑的看着自己,那宫女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眼神左右漂移的道:“东陵皇说了,让我一定把你请过去!”   “好,我去。”苏锦屏似笑非笑的应了一声,进门将衣服穿上,就跟着那宫女走了,而那宫女也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苏锦屏也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一直走到了林荫道上,苏锦屏忽然出手制住了她:“说!谁派你来的,要是敢叫我就宰了你!”虽然被君临渊喂了药,但是应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还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那宫女吓得三魂少了气魄,嘴硬道:“不是谁派我来的,确实是东陵皇要见你!”她也不想害人啊,可是前天才入宫做的宫女,被安排在惠妃娘娘的身边,娘娘的命令,她纵然不愿,也没有办法。   苏锦屏冷哼一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不说,可以,我现在就送你去死,然后回去继续睡觉!”说着,手慢慢的收紧,那宫女的眼珠也瞪大,舌头都伸了出来。   “想清楚,你要是说了,不会有人知道是你说的,你的主子最多也就怪你没用。但是若是不说,你现在就要死!”一边手,手上的力道一边收紧。   “我说,我说!”那宫女捂着自己的脖子,痛苦的开口。苏锦屏也慢慢的放了手,冷眼看着她。   “是惠妃娘娘,咳咳……娘娘想了办法在东陵皇的茶水里面放了千段雪,只要引了你过去,就……这样你就不可能和她争宠了。”那宫女断断续续的开口,显然是险些被苏锦屏掐死了。   千段雪,无色无味的春药。苏锦屏曾经中过一次,自然知道它的效用。扫了那宫女一眼:“找个地方躲一夜,别让人找到你,这件事情你就能避过去!”说完也不解释为什么,转身就走了。那小宫女神色慌张,绝对是第一次做这种害人的事情,所以她才想着留她一命,若是以前,她定然直接杀了算了,但是……她都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圣洁的男子给她的感动,人性本善,能放过一个还没有完全落入歧途的人,就放过一个吧。   正准备往后宫而去,想法子收拾一下那个惠妃,忽然想到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呃,皇甫怀寒中了春药,要是自己没去,而让君临渊去了,而且还是黑灯瞎火的,那……那真是太刺激了!越想越觉得这两人可以搞耽美,一攻一受岂不正好?想着,某女的嘴巴咧到了耳后根!   君临渊已经入睡,门外的敲门声响起:“皇上,东陵皇有要事找您密谈!”   狭长的丹凤眼睁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就是要密谈,也不必到深夜吧?但皇甫怀寒应当也不会戏耍他才是,想着便起了身,在下人的伺候下穿好了衣服。出了门,看了看门口,开口问道:“来禀报的人呢?”   那太监开口回话:“先走了。”太监说着,心中也很是奇怪,因为那个来禀报的人,在对自己传话的时候表情很奇怪,就是眼神很空洞,就跟中了邪似的,但是说的话却是半点问题都没有,语气十分的连贯。   君临渊闻言,皱了皱眉,心中的狐疑更甚,皇甫怀寒找他密谈,也不该随便派个人来啊!虽是狐疑,但想着就算是假的,去了也当没什么大碍,于是对着那群下人们开口道:“别跟来!”   一众太监们闻言,恭敬的答了一声:“是!”   既然是密谈,还是不要带多余的人的好。待太监们话音一落,君临渊便独自一人往皇甫怀寒的寝宫而去,暗夜中,一双猥琐的凤眸乐滋滋的看着他的背影,皇甫怀寒、君临渊,你们这两个魂淡,欺负老娘,报应要来了!啊哈哈哈……   ------题外话------   最近码字各种卡文犯困,而且哥严重的发现只有在写男女主“睡觉”的时候,才格外有精神,难道是哥太龌龊了吗?(⊙o⊙)…   求善良的妹子出来纠正哥的三观,流泪……   第二卷◆展芳华【034】临渊之痛   君临渊一路往皇甫怀寒的寝宫而去,越想越是觉得蹊跷,眉峰紧皱,狭长的丹凤眼中也眯出寒光。远远的,看见皇甫怀寒的寝宫一片漆黑,心中的怀疑感更甚了,走到门口,侍卫们都看着他想要行礼,却被他伸出手制止了。看着紧闭的房门,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对着屋内轻呼:“怀寒兄?”   一语既出,却没有听到屋内的人回应。眼底顿时闪现出一股戾气,看来他果然是被人耍了!正准备回去,转过身,却忽然听见屋内有些轻微的响动,凝眸一听,那声音更大了。狐疑的往殿门的方向走了几步,而后慢慢的将门推开,步入其中,在漆黑的情况下往殿内走了几步:“怀寒兄?”   话音一落,徒然听见一阵急促的呼吸声,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黑影笼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股强大的力道就攥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开始扯着他的衣带。   “怀寒兄!”声音有些发冷,用力的挣开他,也努力的控制着心中的怒火。   可是皇甫怀寒中这药已经有一段时间,脑中的理智早就被下腹的火焰烧的半点不剩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进来的是谁,他只知道自己最终的那一根代表着理智的弦,就在这一推门只见,被绷断了!所以也听不见君临渊的声音,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君临渊的脸上,眼看就对着他的脖子凑了过去。   君临渊飞快的用内力绷开他的手,语气已经冷得惊人,带着蚀骨的杀意:“皇甫怀寒!”谁都不会怀疑若是下一秒,皇甫怀寒还是这般作为,他就会亲手了结了他!   可是对方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自己的手被挣开了之后,皇甫怀寒又上前一步,君临渊在他再次出手以前,飞快的伸出手扣上了他的脉门,同时也探查到了异样,一时间面色惊变!“来人!”   话音一落,门口的侍卫飞快的将门推开,皎洁的月光撒到屋内,叫人很快的就看清了屋内的场景。只见他们北冥的皇上伸着手,抓着东陵皇的胳膊,而东陵皇又对着他们的皇帝陛下凑了过去,推搡间二人的衣襟都有些散乱,这场景真是叫他们不想歪都难,恍惚间他们好似也明白了皇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是做什么,以及前没多少日子皇上才去了东陵看东陵皇,东陵皇马上又来看皇上,其间到底有多少让人心旷神怡的原因,那自是不用说了!   君临渊自然马上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这让他原本就有些难看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了,那浑身的暴戾之气,几乎让人无法直视!开口怒道:“去准备冰水!”说话间已经借由控制皇甫怀寒的脉门,飞快的点了他的穴道!   不多时,下人们就抬着浴桶进来了,而后他又开口吩咐:“伺候东陵皇宽衣!”   此言一出,下人们的表情更加诡异。但也不敢说些什么,赶紧上前脱了皇甫怀寒的衣服,然后在心中进行各种猜想。但君临渊只是一甩袖袍,将他的身子抛入水中,紧接着,屋内的灯就被宫人点亮了。没有看到他们预期中的场景,其实大家的心中都有些可惜。   某皇帝的一张冷艳的脸上,浮现出了极为夺目逼人的笑意,然而熟知他脾性的人,却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去给朕查,今日谁动过东陵皇的茶水!”往桌上一扫,身为神医的关门弟子,只一眼他就能看出其间端倪。   不多时,御书房门前的下人也被传召而来,盘问去禀报此事的宫女是谁,不多时,不远处寝宫的皇甫夜就被惊醒了,快步往皇甫怀寒的寝宫而来。   见君临渊大怒,他也有些皱眉:“北冥皇,这是……”眼角的余光很快的就扫到了浴桶中的皇甫怀寒身上,见他双眸紧闭,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叫他的心中更为担忧!   “是朕之过,一时不察,让人在怀寒兄的身上下了千段雪!”话是这么在说,语中的歉意却不是很明显,因为更为明显的是他的怒火!   千段雪的效用,没有一个在皇宫待过的人不知道,皇甫夜的脸色也有些发沉,唇边那抹妖娆的笑意也瞬间消失不见,淡紫色的眼中寒光涌现。君临渊的怒意也极为明显,皇甫怀寒中了千段雪,却将他引来,这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暗中策划的人,简直就是找死!   但,整个宫中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把两个皇帝一起设计呢?他的脑海中,马上就浮现了苏锦屏那张无时不刻都在找死的脸,正要派人去叫她,苏锦屏已经来了,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看,一副很是惊讶的模样开口:“不是说东陵皇上找我吗?怎么这么多人都在?”   看着她一脸惊讶,不似作假,君临渊的眉头又皱了一下。开口道:“让她进来!”   苏锦屏几个大步跨入殿中,看着君临渊的眼神是一派坦诚。   “朕问你,是谁让你来的?”狭长的丹凤眼危险的眯起,直直的凝视着苏锦屏的眼。   苏锦屏赶紧开口:“奴婢已经睡着了,突然有人敲门,说是东陵皇传小的觐见,来者说是惠妃的下人,小的虽然觉得奇怪,惠妃的下人为何会帮东陵皇传话,但还是来了,走到半路那宫女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我就越发的觉得奇怪,跟踪了她好一会儿,居然跟丢了,所以才会过来的这么晚。”   这话一出,两个男人也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是给皇甫怀寒喂了药,然后将苏锦屏叫过来,再把君临渊引来演一场抓奸的戏码,可惜苏锦屏怀疑那个宫女,跟踪了一会儿,所以让君临渊先到了。这样的大戏,不管是在哪个皇宫的后宫都是层出不穷的,而苏锦屏也只是将惠妃原本的计划和盘托出,所以他们也并未觉得怀疑。   但是……君临渊双眸眯起,危险的看着苏锦屏:“一个小小的宫女,你也会跟丢?”   这话的可信度并不高!而且这个女人今天老实的有点反常!但他却并不怀疑她说是惠妃的说法,因为她进宫没几天,根本就没有见过惠妃,两人之间也未曾有过节,她当不会陷害惠妃才是。   苏锦屏当即翻了一个白眼,开口道:“那还不是要多谢皇上,给小的喂了不知名的药,制住了小的的身手!”   此言一出,再配上她那白眼翻飞的模样,和往日的形象吻合,君临渊才慢慢的收回了怀疑的目光。就在这时,负责皇甫怀寒殿中茶水的人也进来了:“奴才叩见皇上!”   “今日有谁动过东陵皇的茶水?”眼眸危险的眯起,极为狠戾的看着他。   “启禀皇上,奴才不知。奴才没有看见过,不过今日有几位娘娘的侍婢,都来茶水房中亲自取过茶水,也许……”   “砰!”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那桌子瞬间四分五裂!把站在一边看好戏的苏锦屏都吓了一跳,她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君临渊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件事情还不足以将他气成这样吧?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底满是跳跃的怒火,眉间的朱砂更是妖娆似血,和以往不同的是,从前他越是生气,笑得越是美艳,今日却满面的暴戾之气!让苏锦屏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寻常。   那太监吓得险些没晕过去,其实出了这件事情,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凶多吉少,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来交代,只希望不要累极家人:“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一定是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做的,这件事情是奴才的疏忽,但绝对不是奴才所为啊!”   “去查,今日所有进过茶水间的,有哪些宫中的人!”对着门外的侍卫冷声开口。   侍卫们应了一声之后飞快的去了,苏锦屏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君临渊听了自己那会儿的话,不是应该首先从惠妃的身上查吗?却为何要这么大面积的撒网,难道是敲山震虎?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皇甫夜沉声开口:“小锦锦,也许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若是人想陷害惠妃也未可知!”   苏锦屏闻言,也不多话,只是作出一副我了解的样子,点了点头。但看着君临渊的脸,她的心中却能确信这件事,不是皇甫夜说的那么简单,君临渊会在乎一个小小的惠妃是不是被人冤枉?按照上次他对待庄妃的态度,就知道就算惠妃是被冤枉的,他一定会将惠妃处死,不论是不是她做的,他都不喜欢无能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这一次……于是她不由得开始想,难道皇甫怀寒得手了?所以他才这么生气?   可是皇甫怀寒都得手了,怎么还要泡在浴桶里?君临渊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   紧接着,屋内就是一片诡异的静默,静的人的呼吸都听得见。   过了好一会儿,侍卫们才进来回话:“启禀皇上,今日进过茶水间的,有雪妃、月妃、宸妃、惠妃宫中的宫婢!”   紧接着,君临渊的眼神又放到那个茶水间的小太监身上,虽然知道就是给再多的好处,他也没有这个大的胆子去算计东陵皇,因为东窗事发,他将会是第一个被指证出来的人,但,他却不想放过任何可能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人,哪怕那可能有关,几率渺小的几乎等于没有!“你今日可有见过什么人?”   “啊?见过什么人?皇上,奴才今日谁都没有见过,茶水间的人都可以为奴才作证!”   君临渊敛下了眼神,唇边这才泛出一抹笑,美艳的让人不敢逼视,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雪妃、月妃、宸妃、惠妃宫中的人全部赐死,今日与她们或是她们宫中的宫婢有过来往,哪怕是只说过一句话的人,也给朕连同他们的主子,一并除了!”   这命令一出,苏锦屏徒然大惊!这种株连法,会有多少人被牵累,这件事情已经将他激怒到这般境地了吗?她相信以他的手段,若是要查,是一定能查出幕后人的,但是他却秉着宁杀错三千不放过一人的手法,要将那些人都处置掉,这已经不是处置了,而是迁怒!   “是!”侍卫应了一声,就出去执行命令了。   侍卫出去之后,君临渊却忽然偏头扫了苏锦屏一眼,眼神就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寒光闪闪,幽光隐晦:“苏锦屏,你最好是跟这件事情没关系,不然朕会将你千刀万剐,并且朕能保证,在你死之前,一刀都不会少!”   苏锦屏赶紧低下头:“小的明白!”这件事情跟她的关系也不是很大,但是也不小。那会儿她看见潜龙殿,也就是君临渊寝宫的不远处,有一个宫婢,一副焦急的面孔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想必就是惠妃宫中,被安排的等着人来通知她苏锦屏已经往皇甫怀寒那边去了,而后去引君临渊过去的人。她只是出去用了一点催眠术,让那宫女以为自己已经到了,然后去向君临渊禀报而已。   这一整夜,皇宫之中时不时的能听到凄厉的叫声和求饶声,惠妃挣脱了下人,一路跑到了皇甫怀寒的寝宫,对着君临渊大呼冤枉,但是君临渊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一甩袖袍,一阵力道涌出,她的身子就撞到了不远处的柱子上,鲜血四溅,还有几滴血溅到了皇甫怀寒的御桶中。   而君临渊的脸上始终挂着笑,若不是眉间的朱砂妖娆似火,苏锦屏还真的以为他现下很高兴!   整整一个多时辰,沿着根一路盘查,所有沾上半点关系的人,一个都没留下,而听到那些惨叫声,君临渊面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终于,这件事情惊动了太后!王太后在蕙香的搀扶下,带着一众下人赶来,她一到,君临渊当即起身,缓缓的开口:“儿臣给母后请安!”也在同时,苏锦屏敏锐的发现了他眼中的恨意。   皇甫夜也起身:“本王也有礼了!”   王太后对着皇甫夜强笑了一声,道:“东陵夜王不必多礼!”而后对着君临渊开口:“渊儿,这件事……”   “母后,朕已经登基为帝,烦请母后不要直呼朕的名讳!”眉宇间是毫不掩饰的憎恨!叫他的名字,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资格!   王太后先是一惊,紧接着心下就是一阵酸楚,平日里自己这么叫,他虽然反感,但也不像今日一般激烈。想必是真的触怒了他,但她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是开口道:“皇帝这么说,哀家不叫就是了,只是这件事情牵涉甚广,哀家希望皇帝能好好盘查,这样杀下去,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冤魂!”   “朕从前怎么不知道,母后有这般悲天悯人的心思?”满是嘲讽的话从他的口中溢出,竟然毫不避讳一旁的皇甫夜,想必已经是气急。   王太后听闻此言,动了动唇,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君临渊看她的模样,眼中的嘲讽之色更甚,复又开口道:“是啊,朕怎么忘了,母后的心可大的很,装了这天下苍生,怜惜每一个人,哪怕只是一只小猫小狗也怜惜,唯独对您的儿子,没有半点情分!”   这话让苏锦屏皱了皱眉,王太后对君临渊的关心,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   “皇帝,你怎么说哀家都没有关系,哀家承认这都是哀家之过,只是你继续这样杀下去,迟早会背上暴君骂名的!”   “朕不在乎,在他们的心中,朕早就是暴君了!来人,送太后回宫!”一甩袖袍,已是不愿意再看王太后一眼。暴君么?暴君又如何,他君临渊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还会在乎暴君这两个字?   君临渊这话没错,他确实是暴君,北冥所有的人对他都是敬畏皆有,他们知道有了这么一个皇帝,他们的国家才能不弱于他国,但是他们同时也畏惧这个残暴的皇帝,以为他实在是太过诡谲莫测,杀人也是毫不留情。想要推翻他的,大有人在,只是他们都没那个能耐,纵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憋着!   王太后见他如此,手上的佛祖都掉到了地上,眼中已然含泪:“皇帝,哀家知道哀家的话你听不进去,但是哀家这是为了你好?”   “为了朕好?那朕真是要感谢母后关怀了!不过旁人不知道朕为什么会杀这么多人,牵涉如此之广,母后也能不知道吗?朕以为你的心中是最清楚的!”说着,阴毒的眼神冷冷的扫着她,为了他好?当初他就是相信了这个女人,才会被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王太后也恍然惊觉,她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他发了脾气,但是,想起下人禀报的消息,才这明白了过来,心中惊痛悔恨莫名,已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母后,你要记住,害死她们的不是朕,而是你!”这一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打到了王太后的身上。她的身子踉跄了一下,整个人仿佛老了好几岁,蕙香赶紧扶住了她。   苏锦屏皱眉看着他们,又看了一下不远处的皇甫夜,却发现他的面色很平淡,好像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正常的,这下她更奇怪了。   蕙香开口劝道:“太后,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话音一落,又是一阵惨叫声和求饶声传来,君临渊烦躁的开口:“让她们闭嘴,若是再让朕听到惨叫声,所有执行命令的人也一并处死!”   “是!”侍卫应了一句,而后胆战心惊的去了。   这下王太后更加沉痛了,这件事情,说来也不过是几个人的谋划,可是这个处置法,不知道要杀了多少人,得罪多少权贵!踉跄着步子出了门,走到门口,却不小心绊了一下,亏得蕙香在跟前,才将她扶住了,王太后出了殿门,看向虚空,捶胸开口:“老天爷!这都是哀家一人之过,所有的过错让哀家一人来担吧!”   话音一落,已是泪湿了华襟。   而君临渊闻言,却徒然笑了,看着她的背影,嘲讽的开口:“何必惺惺作态,朕一日不死,母后也不会死。这世间苦辣,也总要有人与朕一同品尝才是!”   王太后听罢,笑了笑,在下人的搀扶下颤巍巍的离开了,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待她走远,君临渊方才对皇甫夜笑道:“让夜王看笑话了!”   “哪里!”皇甫夜点了点头,邪魅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快的让人抓不住。   但是苏锦屏,却还是看见了,心下疑惑,完全不明所以,儿子欺压了老娘,小夜夜还要同情?   又过了一会儿,御林军统领前来禀报:“启禀皇上,所有有关人士全部伏诛,共涉及三百六十二人,其中从一品妃子一位,正二品七位,从二品十二位,贵人小主九位。一等宫女五十四名,一等太监五十四名,御林军七名。余下的都是跑腿的下人。还牵涉到了德妃,是宸妃的宫女,今日和德妃的宫婢在御花园偶遇,绊了几句嘴,不知……”德妃身份尊贵,是宫中唯一的正一品妃嫔,还是太后的侄女,他一个小小的御林军统领,可不敢去动她。而且这种牵扯,似乎也算不得是大事。   “杀了。”两个字,毫不犹豫的吐了出来,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眼底也满是嫌恶!   “是!”……   ……   这件事情,以近四百人的死亡画上终点,也算是给了东陵一个交待。不少平日里在后宫叱咤风云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君临渊的几句话决定了死亡的命运。而苏锦屏却能看出来,他这不是单纯的要给皇甫怀寒一个交代,还带着发泄怒气和迁怒的情绪。   末了,君临渊偏头看了皇甫怀寒一眼,见他的御桶中有一丝丝刺目的鲜红,乃是方才惠妃的血溅进去的。扫了苏锦屏一眼,开口吩咐:“去拿个新的浴桶来!”脏了,自然要换掉。   某女嘴角一抽,顿时觉得自己格外倒霉,这里这么多男人他不吩咐,偏偏就吩咐自己,这不是找茬是什么?而且浴桶还要带着水进来吧,重不重?心下万分恼火,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开口道:“皇上,小的这就去!”   浴桶,嗯哼!   皇甫夜也有些同情,想为她说句话求情,但是她竟然已经爽快的答应了,于是他也不好开口多说些什么了。   两人都坐在屋内,等着苏锦屏回来,可是半晌都没见人回来,这浴桶离此处也没有多远,就是爬她也该爬回来了吧?   一直等到君临渊不耐烦的准备吩咐人去看看,苏锦屏这才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被梦妃娘家派来的人洗刷干净了的御桶,开口道:“皇上,御桶来了!”   “……”无言以对的皇甫夜。   “!”气急了却不知说什么好的君临渊。   御桶,确实是浴桶啊!他怎么忘了这个女人扭曲事实的能耐。   苏锦屏的眼中藏着狡黠的笑意,故作疑惑的开口:“皇上,您好端端的要御桶做什么?啊?!难道您要当众出恭?”说完之后飞快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模样!   还不等君临渊开口,她又接着道:“皇上,这个御桶已经洗干净了,可以当新的用。小的为了帮您省钱,所以才没有拿新的,您可千万不要太感动哦!”   君临渊顿时感觉一阵气血上涌,险些没吐出一口鲜血来!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门外脑后挂着巨汗的侍卫们开口:“去换浴桶!”   “是!”他们是没有胆子跑到皇上御用的茅房去拿个御桶来的!   而后,冷眼看着苏锦屏:“苏锦屏,你似乎很喜欢跟朕作对?”他还要感动?   “皇上,小的不明白您的意思,若是小的做错的什么事,都是小的天资愚钝所致,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谁让你这么多人都不吩咐,偏偏吩咐老娘去拿浴桶,真当我苏锦屏是任你搓圆搓扁的软柿子?   “咳咳……”皇甫夜咳嗽了几声,打断了君临渊即将喷发而出的怒气,开口道,“天色已晚,北冥皇还是回去休息吧,皇兄这边有本王照顾!”   苏锦屏忽的不屑的看了皇甫怀寒一眼,眼中藏着无限的鄙视!这狗皇帝,平时倒是挺聪明的,做任何事情都是雷厉风行,结果她认识他才多久,就见他被下了两次春药,居然到如今还能保持处子之身,简直就是个奇迹!于是她也不由得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这么多年憋坏了,所以故意将计就计,也好找个人爽一把。   胡思乱想着,君临渊已经出了屋子。这一次倒是破天荒的,没有再找苏锦屏的茬,独自一人走了。   待他一走,某女很是不雅的伸了一个懒腰,也准备回去睡觉了。没走几步,皇甫夜却忽然开口:“小锦锦,这件事情真的跟你没关系吗?”   脚步一顿,转过头看着他:“没有。”语气很是笃定,毕竟皇甫夜最维护的是他的皇兄。   皇甫夜顿时释然,笑着开口:“嗯,那快回去休息吧!”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觉得君临渊今天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就算是生气,也没必要气到这个份上,去杀那么多人。   这话一出,皇甫夜的面上就完全被尴尬占据了,他确实是知道,但是……“小锦锦,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对她来说,才是危险。   从前在东陵,就听皇甫夜说过类似的话劝自己,目的是让自己离那个傲娇的闷骚货远一些,结果她没听,后来栽到了那个无趣人手上。现下又听他劝告,想起从前没听的后果,这次竟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我就不问了!”   说完之后,就转身回去了。走出了大门,却忽然有种回去了一定睡不着的感觉,那就在宫中转转吧。   若是平日,在晚上是不能在宫中四处游荡的,但是今日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死了很多人,所以已经乱了,现下都在处理着后事,哪里有闲工夫管她一个小宫女。   所以她在宫里中的格外悠闲,秋风阵阵,神清气爽,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条僻静的宫道上。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有种阴凉的味道,而且一个巡逻的下人都没有。正在怔忪间,听到一阵咳嗽声响起,面色一肃,那声音是君临渊的!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当回去休息了吗?   禀住呼吸,轻手轻脚的过去。远远的,看见了一袭素白的身影坐在枫树下,看着已经变成废墟的屋子,神情有些恍惚。月牙白的衣衫,墨色的长发散落,整个人沐浴在点点月光之中,带着空灵的美感。这是苏锦屏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君临渊,这样的他,不像是他平日狠辣的模样,而像是一个被忧伤侵蚀的美少年。   慢慢的,君临渊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唇,眼中闪着晶茫,看着不远处的那间屋子,像是隐忍着什么极大的痛楚。就连整个身子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半晌,又是一阵咳嗽声响起,艳红的血也随之喷涌而出,红色的液体从指尖滑落。   这模样,让原本对他无比厌恶的苏锦屏,此刻心中也生出了些不忍。这样一个病弱的美少年,是如何以自己最狠辣的姿态,活在世人眼前的?   一阵咳嗽声过后,他放下手,唇边挂着刺目的鲜红。忧伤中带着痛楚的声音,像是点点迷雾飘散在空中。迷茫的低喃:“怎么办,忘不掉。怎么样都忘不掉……”   就算是快要忘掉了,也总有人来提醒他。就如今日……   终,美艳的笑容绽放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眉心的朱砂痣妖娆,不觉中,已绽尽了世界的绚丽。美得让人心碎。“快要结束了,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他的恨,他所恨的人。都该是到了,要画上句点的时候了……   这一刻,苏锦屏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刺痛,她想,任何一个人,看见这样的美少年,都会动了恻隐之心吧?君临渊,他的身上,到底背负着怎样的过往?   第二卷◆展芳华【035】刻骨相思   苏锦屏的脚步动了动,已经抬了起来,却又缩了回来。她现在不能出去,因为以君临渊的个性,若是让他知道他这么脆弱的一面被别人看到了,绝对会因为自尊心,要了她的命。这个男人厌恶无能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喜欢自己的这一面被人看见。   而正在她犹豫的当口,君临渊慢慢的低垂下头,面上的表情已经叫人看不真切。秋风扬起他的发,而他脸上的忧伤,也慢慢的淡了下来,起身,冷冷的看着那间屋子。伸手擦掉唇边的血迹,冰冷的眼神酷寒惊人,突兀一笑,杀气尽显。而后,一步一步,往自己的寝宫而去。   那月白色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犹为萧索,苏锦屏看了半晌,才怀着复杂的心情回了自己住的宫殿。   一夜无眠。翻来覆去的想着这蛇蝎美人到底经历过什么,她也知道若是以前,他就是死了,自己也不会为那个屡屡威胁自己生命安全的人,心软半分,因为杀手的血是冷的。可是凌远山的死,给了她莫大的触动,所以也激发了不少她心中“善”的信念。她不由得在心底思索,先是凌远山之死感化了她,而后又坠崖,正好被君临渊所救,现下又阴差阳错的让自己看到他脆弱的一面。这一切思虑起来,都像是冥冥之中的一条线,牵引着事态的发展,但,绝对不是人为。   想到此处,她忽然笑了一下,莫不是老天设计了这一切,想让她来化解君临渊心中的这个结?   不过……若自己真的做到了,他应该就会放她自由吧?想着,掏出了枕头下面的那个凤钗,正是大婚之时百里惊鸿送给她的,这钗子她是从不离身的,就连那天坠崖是时候,她也将它带在身上,君临渊让人给她了换了衣服,却还是把这钗子留给了她,不论他是出于什么理由没有将它拿走,于苏锦屏来说,都是一种恩惠。也许那个人,还没有太坏。   将那个凤头钗看了半晌之后,一股淡淡的酸味忽然从心尖蔓延开来。尖若冰凌,叫人鼻尖都有些泛酸。离开了他这些日子,她终于才明白他对她来说,算是什么。以前和他在一起,总觉得是自己上了当,才看上了这个腹黑至极的家伙。甚至有时候她还觉得他多余,是不该有的牵绊。然而,只有分离之后她才懂,他对她来说,早已成了她心中的依靠。在南岳,不管她做什么,她都知道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人,保护着她,从前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当那个依靠忽然不存在的时候,她才深刻的领会到他的价值……如此,难以割舍!   凤眸透过窗子,看着悬于九天的明月。清冷的月光洒下,就像是那个孤傲的人。看着那月,她在心中淡淡的开口。百里惊鸿,其实我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不管你在不在身边。但是,还是会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做为依靠,一直站在我的身后。免我惊,免我苦,免我颠沛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在这个没有归属感的古代,有他的地方,就是家。   妖孽,她是神,是很多人眼中高高在上不可僭越的神。她冷血,她残酷,就像是今夜,死了四百多人,虽是跟她有些关系,但她却丝毫不心疼,半点不内疚,因为那些人她不在乎!而当人们只看到她的光环,只看到她时而嗜血,时而贪财的模样之候,会欣赏,会折服,会捧腹大笑。却容易忘了,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她也会想要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成为自己的依靠,哪怕她确信,没有这个依靠,她也能活下去,但是,她却如此清醒的觉得,她真的真的需要那么一个人的存在!   也许,这就是上天让他们分开一段时间的原因吧,让她能清楚明白的懂的,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攥紧了手上的凤钗,攥得手都有些生疼,百里惊鸿,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若是我比你有本事,自己逃了出去,以后便欺压你一辈子。若是你胜于我,先救我出去,以后我便……再也不打你……   ……   “殿下,您的千丝雪鱼御厨已经品鉴过了,御厨说已经算得上是上品了。”灭神色复杂的站在百里惊鸿的跟前,男子的手何其尊贵,就是给心爱的女子画眉簪发,也已经算是一种绝对的荣宠,殿下竟然还去学做菜。如此高高在上的身份,却将自己的姿态放低至此,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殿下此为,是值得称赞的行为,还是根本就是自甘堕落。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是未停。过了良久,将成品拿到灭的面前,开口道,“这个鸡毛掸子,比她做的,如何?”   皇子妃那天做的鸡毛掸子,他是看见过的。零零散散的,也没什么特别,可是殿下做的这个,每一根羽毛都极其认真的粘了上去,不仅结实,看起来是赏心悦目。于是,很是坦诚的点了点头:“殿下,比皇子妃做的要好!”   听了这话,他方才满意的放下了手中的鸡毛掸子,在一旁的水盆中净了手,而后抱起已经熟睡的金子,往书房而去。   “殿下,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吗?”灭皱眉。   “政事繁多,总归是要处理的。”淡淡的一声飘来,好像真的就是那么回事。   灭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的背影,确实,政事繁多需要处理,但是殿下也不必如此折腾自己啊!整日整夜的劳累,终有一天,是会吃不消的。   “殿下……”   一语既出,前方的人却仿佛没有听到,未曾应他一声,便径自去了书房。   书房之内,百里惊鸿提着笔,翻阅着奏折。   灭的担忧,他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他不敢去休息。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见她的脸,有时那张脸,甚至是血肉模糊的,好像是在告诉自己,她已经不在了。她的消息,也是完全销声匿迹,半点探寻不得,时间越久,他也越是容易胡思乱想,若是她还活着,也该想办法回到自己身边了,或是想办法给自己透出一点音讯。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在心中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半点音讯都没有。也得出了许多的答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或许她是失忆了,也或许,是遇上了比他更好的人,更有可能……已经不在了。越是这么想,他心底的绝望之感就更甚,无数道声音在他的心中咆哮,她不要你了,她不要了你……这声音让他几欲疯狂!   “铮!”的一声,手中的笔竟然变成了两段!   恍惚间,他才发现自己笔下写的,不是批阅奏折该写出的东西,而奏折上面的内容,他也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入目,淡薄飘逸的字体。像是谱出了一首思念的长歌,墨迹未干,却是笔划清晰。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这诗,是那几日,她不肯见他。他方才写了给她的,那时候,她便说他没有诚意。所以还是不肯见。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纸上的字,黑色的墨迹沾染到了手上,那字,也花了。锦儿,不肯回来,是因为我诚意不够么?那,待你回来,我将心挖出来给你看,可好?   淅淅沥沥的雨声,传至耳边。他的心中,不禁有些恍惚。这雨,是雨,还是天泪?   “你若是回来,金库的钥匙,我都给你。一把也不留……”   “国库的钥匙,也一并给你。”   “以后,我什么都依你,即便是一辈子不碰你,我也甘愿。即便是你想做女皇,我也为你荡平了这天下。”   “那么,锦儿,回来好不好……”   “回来,好不好?”   ……   雨,下的更大了。风和修站在门口,听着殿内传出的低喃声,“即便是你想做女皇,我也为你荡平了这天下。”?女皇?泛大陆从来就没有出过一个女皇,女皇,等同于是逆天而行的存在。只要太子妃回来,殿下甚至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修沉默了半晌,忽然转身走了。   风大惊:“修,你做什么去?”   “去找太子妃!”太子殿下这般,他已经是看不下去了。在太子府多待一日,他们就要跟着殿下难受一天,而且他早就想去找太子妃了。太子妃于他来说,不仅是主子,也是导师。若是没有太子妃的培养,他修这一辈子,也不可能锻炼出一批成功的杀手,她于他们,有恩!   风一怔,也未拦他。修原本是最不喜欢太子妃的,现下也跟殒一般,会为太子妃的安危担忧。太子妃,真的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放在心里的人,因为她若是关怀,便决计是真心。真心以对,他们又怎会报以假意?乌云将月色遮住,风的眼隔着淅淅沥沥的雨,看向天空。太子妃,您快点回来吧。是再不回来,殿下,就真的要疯了……   ……   一大早,苏锦屏顶着一双熊猫眼起了床。昨天晚上硬生生的搅得一整夜都没睡着,想完君临渊的事情,又想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巨大的眼袋,她不由得在心中问自己,苏锦屏啊苏锦屏,你居然胡思乱想得失眠了!你这是居心叵测到了何种境地啊!   梦妃也很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跟苏锦屏相处虽然没几日,但是这个女人奇怪的性格,她是已经看出来了,绝对的没心没肺,一大早的,脸上竟然还能出现两个黑眼圈,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笑着开口:“苏锦屏,你的话,我信了!说来,我还该谢谢你!”确实,近日后宫风起云涌,她躲在这里,才得以置身事外。如若不然,一个说不准,昨夜她就和那几个妃子一般,被牵累了。   苏锦屏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很是认真的开口:“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信我者,得永生!”   “……”当她没说。   ……   皇甫怀寒在冰水之中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皇甫夜那张绝艳的容颜。一时间眉心还有些痛,伸出手揉了揉。   皇甫夜见他醒了,开口道:“皇兄,好些了没有?”   记忆飞快的回笼,他只记得他回来之后饮了一杯茶,没过多久,身上就有些燥热,觉得不对劲想叫人,却想到了自己现在在北冥,中了春药,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能忍着就忍着。可是没想到这药性竟然这么强,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推门声,然后他就忍不住扑了过去,后来……后来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听着皇甫夜发问,开口回话:“朕没事了,这是怎么回事?”   皇甫夜略带尴尬的将昨夜的事情解说了一遍,说完之后,皇甫怀寒一张冰山般的冷峻容颜,黑沉的如同墨汁!沉寂了半晌之后,问了一句他自己都觉得很脑残的话:“昨夜,朕没有把君临渊怎么样吧?”   “噗……”皇甫夜喷笑出声,看来皇兄是把头都气晕了!“皇兄,你若是真把他怎么样了,还需要泡在冰水里吗?”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才意识到自己光着身子泡在浴桶中。皇甫夜又接着开口:“再说了,若是你真的把他怎么样了,以他的性子,怕是明日东陵的军队就要打到北冥的国都,他也不会留下你我的性命!”这话带着调侃的意味,但是两个人都清楚,事实就是如此。   正在谈论间,君临渊就踏了进来。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怀寒兄,昨日之事,是朕管教下人不严,还请怀寒兄见谅!”   看着昨日险些惨遭自己非礼的君临渊,皇甫怀寒的面上也略带尴尬,咳嗽了一声,方才开口:“昨日,也是朕失礼了!”   这话让君临渊的唇角有了一瞬间的僵硬,狭长的丹凤眸中也闪过一道寒光,然而很快又归于平静。淡然的开口:“无妨,朕先出去了,怀寒兄更衣吧!”   “请!”皇甫怀寒也正是尴尬,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哪一日,和如今一般尴尬过。所以一听君临渊此言,也未作挽留。   到了中午,雨已经停了。而君临渊和皇甫怀寒,正在下着那盘棋,苏锦屏也打着哈欠,站在一旁。心中不断的咒骂君临渊,这个蛇蝎毒夫,他们下棋,关自己毛事,为什么要把自己叫来罚站?实乃恶毒之极尔!虽然因着昨夜的场景,对这个人有了一丝丝同情,但是同情不代表她要原谅人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   “剿匪之事的消息,怀寒兄也知道了吧?”君临渊落下一子,缓缓的开口。   皇甫怀寒剑眉微皱,冰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确实是知道了,但是朕着实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而又这般警醒!”   原本君临渊访东陵,就是因为东陵和北冥的交界处,出了不明势力的原因,所以两国决定一齐出力解决,也免得一国出手,那股人马逃逸到另外一国。可是他们两国合力围剿,竟然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整个御书房,只有皇甫怀寒、君临渊、皇甫夜和苏锦屏四个人,那三个人都坐着,唯独苏锦屏满腹怨气的站着。听着他们聊天的内容,深感无聊,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她这毫不避讳的哈欠,自然也没有逃过那三人的眼,几人的眼角都抽了一下,但未曾责骂于她。   君临渊看了看棋盘,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信苏锦屏绝对不可能离开此处,竟半点也不避讳她的说起了国家大事:“怀寒兄,想必是你我秘密联盟剿匪之事,已经被有心人知晓了。”   皇甫怀寒暗紫色的寒眸中也藏着冷光,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那股莫名的势力,人数也不少,竟然就这样消失了,这不仅说明东陵和北冥遇到了强劲的敌手,也说明消息已经走漏!   “此事,东陵,除了朕与皇甫夜,并无第三人知晓!”因着是密谈,所以都未告知,就连执行命令的将领,也被蒙在鼓里,只是按命行事。   君临渊也开口:“北冥,除了朕与丞相,也无第三人知晓。丞相,朕还是信得过的。即是如此,那就是有人在你我的言谈举止和行径之间,发现了端倪,猜出了目的。若是这般,那个人的才智,就不容小觑了。”   “能接触你我,又有此等智谋的,并不多,而有嫌疑的,明面上的,只有一人!”皇甫怀寒沉声开口。若不是另有高人藏在暗处,明面上就真的只有这么一个人了!   “上官谨睿!”四个字,在两人的口中同时吐出!   听见上官谨睿被提名,苏锦屏眉心一跳,原本满是睡意的状态瞬间清醒了!剿匪跟哥哥有什么关系?   “原来怀寒兄,也在怀疑他!”皇甫怀寒只是怀疑,而君临渊却是确信!上次苏锦屏离开东陵之时,自己派人去截,却被上官谨睿破坏了,当时他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再有,就是那一日在东陵皇宫,看见有黑影闪过,是暗助苏锦屏,那人的身型和身手,都与上官谨睿极为相似。   皇甫怀寒剑眉高挑,不置可否。上官谨睿,他一直都在怀疑,但是从一开始,自己是想用他来制衡苏念华,而上官谨睿也确实是做到了,帮着自己明里暗里打压过苏念华不少次,他也放任着上官谨睿的势力慢慢坐大,而到了最后他才发现,自己是养虎为患了!可是那只狐狸,竟然半点破绽和把柄也没留下,叫他就是下手,都找不到半点借口!   “哼!”苏锦屏忽然鼻孔朝天,不屑的哼了一声,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你哼什么?”皇甫怀寒偏过头,冷冷的扫着她。   苏锦屏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恕小的之言,两位皇上怀疑上官谨睿,绝对不是因为他真的有什么破绽,因为这个人帮过小的好几次,决计不可能是什么坏人!”倒是你们这两个大混蛋,没事就找老娘的茬!这句话隐在心里,没说。   倒是第一次听见她为谁说话,两人的面上都有些微惊。君临渊的面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笑容,不冷不热的开口:“那,照你这么说,朕和怀寒兄怀疑上官谨睿,不是因为他有破绽,那该是为什么呢?”   此言一出,苏锦屏当即大刺刺的开口:“分明就是你们嫉妒上官谨睿头脑聪明,容颜英俊!”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皇甫怀寒。   “……”眉心剧跳的君临渊。   “咳咳咳……”拼命咳嗽的皇甫夜。   他们嫉妒?他们哪一点比上官谨睿差吗?需要嫉妒?这个女人的脑子是不是遭驴踢了?!   “不知所谓!”君临渊温和中带着七分冷冽的声音响起。皇甫怀寒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她了,竟然没有开口。   接下来,两人就不讨论上官谨睿的事情了,说到了别处。因为他们一点都不想又被人指责是因着嫉妒!   这也就是苏锦屏的目的,插科打诨一下,免得这两人再聊一会儿,就商量到一起合计着对付哥哥了,但是这也并非长久之计,她也要想些办法才是。   正在思虑间,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皇上,陌公主回来了!”   这话一出,君临渊的狭长的丹凤眼底,竟然浮现了些许喜色。偏头开口:“紫陌回来了?让她进来!”说罢,又缓缓的对着皇甫怀寒道:“怀寒兄,你不介意紫陌进来吧?”   “朕自然不会介意!”君紫陌,北冥七公主。是唯一一个与君临渊异母,却得到他百般照拂的妹妹,而且按照自己的分析来看,君临渊对君紫陌,远远比对他那两个同父同母的胞妹要好,因为对君紫陌是松弛有度的管教,而对他自己的一母所出的亲妹妹,反而是百般纵容,任由她们惹事。这种纵容法,叫皇甫怀寒不得不觉得这不是宠,而是害!   不一会儿,一个约莫十六岁的少女,挂着一脸明媚的笑容进来了,一张鹅蛋型的小脸,精致可人,两颗宝石般的大眼,镶嵌在脸上,濯濯生辉,一身锦绣华服,尊贵中不失俏皮。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恍惚间,苏锦屏以为自己看见了百里蓉,不是她们两人长得像,而是……都是花一样的年纪,也都是单纯率真的性子,莫名的,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公主多了不少好感。   君紫陌走到君临渊的面前,弯腰行礼:“臣妹见过皇兄!”   “起来吧,半年不见,可有想皇兄?”淡笑着开口,显示出君临渊此刻的心情不错。   君紫陌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想你才有鬼了!”   这“陌公主”说了这话,苏锦屏惊讶的发现君临渊不仅没有生气,那脸上反而还浮现出了一抹笑,直直的让她的心中狐疑不已。   君紫陌吐槽完君临渊,这才偏头看了皇甫怀寒和皇甫夜一眼,先是一怔,而后开口:“皇兄,他们是谁?”   “不得无礼!这是东陵皇,这是东陵夜王!”君临渊开口介绍。而后又对皇甫怀寒和皇甫夜道,“都是朕将这丫头宠坏了,还望两位不要介怀!”   “自然不会!”皇甫怀寒冰冷的声线响起。   “啊!”君紫陌忽然捂着自己的小嘴,满面惊艳的看着皇甫夜,不可思议的开口,“难道这就是那个天下第一美男子,东陵夜王皇甫夜?”   若论起“美”,这天下是谁也比不过皇甫夜的,他的那张脸,比最美的女子,都还要艳上三分,魅上七分,若世间有十分妖娆,他这一人,就独占七分。所以“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头衔,早就落到了他的身上。皇甫夜闻言,唇边浮起一抹轻佻的邪笑:“公主殿下此言,莫不是对本王有意思?”   谁都知道皇甫夜的性子,这话自然是当不得真。而君临渊,却在君紫陌的惊呼之下,眼神闪了闪,眸中带笑,而后对着皇甫怀寒开口:“怀寒兄,临梦的事情,朕深感歉意。那个不成器的丫头已经被处置了,但请怀寒兄相信,朕与东陵联姻的诚意!”   这话一出,皇甫夜的面色惊变!   皇甫怀寒唇边的笑意也有些发冷,君临渊这是看见君紫陌似乎是看上夜了,所以又起了联姻的心思吗?联姻他不反对,君临渊真正疼爱的妹妹,嫁给夜,他更不会反对,但是现下是什么状况?他东陵的亲王,就是给北冥的公主挑吗?看上了,就一定要联姻?   见皇甫怀寒不说话,君临渊也明白他心中的考量,笑了笑,描金般的容颜甚是美艳夺目:“怀寒兄,朕也不转弯抹角了,夜王殿下确实是惊世之才,朕有意将紫陌许配给他。但是朕也明白,紫陌这丫头,是配不上夜王殿下的,所以朕愿以十座城池为嫁妆,不知东陵皇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苏锦屏被狠狠的惊了一下!十座城池,君临渊为了君紫陌的婚事,竟然甘心舍下十座城池?原本她以为这蛇蝎美人对自己的母亲都是那个态度,当是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得他真心相待,但对这个君紫陌这个妹妹,却是真心疼爱。   皇甫怀寒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君临渊这么一说,就是以十座城池换东陵夜王妃的位置了!不是他北冥挑选东陵的亲王,而是他北冥以十座城池求嫁。君临渊为何会这般舍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论这笔生意怎么算,都是划算!但,夜定然是不愿意,已经伤了一个小九,他还要再为了皇家的利益,再牺牲掉夜的婚姻吗?   原本面上还带着一丝希翼之光,准备反驳的皇甫夜,也在君临渊的话音落下之后,闭上了嘴。皇家的人,从来就没有单纯的婚姻,他的婚事,早就有被当做政治筹码的觉悟。这么想着,竟是一言未发,邪魅的桃花眼眯起,状似不经意的扇着扇子,掩下心中的刺痛。   君紫陌不敢置信的开口咋呼:“皇兄,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把紫陌嫁到东陵,你不想看见我了吗?”   君临渊回头扫了她一眼,眉头有些微皱:“你方才提起夜王,惊呼了一声,难道不是因为……皇兄为你筹谋婚事,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君紫陌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皇兄,你想到哪里去了!臣妹不过是感叹一下而已,夜王殿下长得比本公主都美,每天看着他的脸,本公主还不得把自己给气死!”   “哈哈哈……既然如此,北冥皇就不要强人所难了!”皇甫夜马上笑着接口,心下释然。   君临渊也笑了笑:“既然是朕误解了,此事就此作罢!”丝毫也没有一国之君出言便不能反悔的意思,看来是真的对这个妹妹疼宠到了极致。   苏锦屏也禁不住笑了一下,这个公主的性子,还真是率性!   这一笑,自然将君紫陌的眼神引了过去,奇怪,皇兄可是从来不让女人进他的御书房的啊,就是自己,一年也进不了几次,这个女人是怎么被放进来的?“你是皇兄的妃子?”   “啊?”苏锦屏被她一问,愣了一下,随即赶紧摆头,“不是!”开玩笑,君临渊的妃子?这不是逼人自尽吗?   君紫陌掩唇一笑,上前抓着苏锦屏的手,开口:“皇兄,把你的妃子借给我一会儿,没关系吧?”   苏锦屏嘴角一抽,这丫头听不懂人话吗?不过,凤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晶茫,君临渊对她如此疼宠,若自己能和她打好关系,想必会成为自己在北冥的一道保命符!   君临渊眉头微皱,显然也是对“苏锦屏是自己妃子”的论断极为反感,扫了苏锦屏一眼,开口:“她不是朕的妃子,想跟她说话,就去说!”   “谢皇兄!”君紫陌说完,上前抓着苏锦屏的手,便往门外跑去……   ------题外话------   这个紫陌公主的用处很大,而且哥举爪发誓,她不会和百里蓉一样牺牲的,你们放心!   恭喜星刘童鞋荣升贡士,大爱!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二卷◆展芳华【036】朕哪一点比他差?   出了大殿,君紫陌将苏锦屏拖到了自己的寝宫。   “拜见公主殿下!”门口的侍婢一齐行礼。   君紫陌随意挥了挥手,就将苏锦屏拖了进去,进去之后,张口便问:“我皇兄是不是喜欢你?”   苏锦屏嘴角一抽,飞快的开口回话:“公主殿下,你这玩笑开得也太无趣了,你皇兄喜欢我?他不杀了我就已经是奇迹了!”   这话一出,君紫陌长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了她半晌,而后,傻呆呆的开口:“难怪皇兄喜欢你,你好不一般,皇兄的其他妃子跟我讲话都很客气的!”   “……”她终于遇到比她更会自说自话的人了,她讲的话,这个什么公主完全听不懂吗?看她还傻愣着,苏锦屏无语的闭了口,算了,懒得反驳了!   君紫陌看她不说话,赶紧抓着她的手:“其实我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兄喜欢你,但是你不喜欢皇兄对不对?我告诉你,皇兄虽然看起来很恐怖,但是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只是……不过,慢慢的,你就会明白皇兄的好的,如果他真的喜欢你的话,他会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你!”   这关她什么事?苏锦屏在心中腹诽。   那小公主还在说个不停,仿佛她家皇兄是天底下难得的好人,苏锦屏也敏锐的听出了她字里行间所透露出来的意思,无非就是她皇兄原本是一个很好的人,因为某些事情才变成这样。   直到那小公主说到:“其实皇兄也不想的,他也是……唉!”说到此处,君紫陌的脸上透出一丝忧伤。   苏锦屏皱眉看着她,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了:“那他是为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啊?”君紫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慌乱之下还带着点点尴尬,支支吾吾的开口道,“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皇兄是个很好的人就行了,他只是有时候有点小孩子脾气,不愿意服输,但是他没有多坏的!”   这话,苏锦屏倒是有些信。因为君临渊把她抓来,说白了就是为了出在东陵的一口恶气,看着她不舒服,他心里就高兴,这不是小孩子脾气是什么?他若是真的很坏,才不会这么对她,应当是直接将她丢到牢房,尝便千百种酷刑才是。看了眼那叽叽喳喳的小公主,苏锦屏笑道:“行了吧,别说了,你皇兄不喜欢我,他恨我都入骨了!把我抓来,也是为了报仇而已!”   “皇兄不喜欢你,怎么可能让你进他的御书房?”君紫陌不服气的开口。   “那是为了就近捉弄!”苏锦屏黑着脸回话。   “呃……?”君紫陌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开了口,“我才不信,皇兄以前才懒得这么捉弄谁呢!”   苏锦屏无语问天,这话该怎么回答?难道说是因为她有资深的被捉弄价值?想着也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你说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吧,反正我认为,一个正常的人不会安排自己喜欢的人去刷御桶的!”所以君临渊喜欢她,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又称《一千零一夜》。   “什么?!皇兄让你去刷御桶?”君紫陌跳了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小模样摇了摇头,“难怪你这么不喜欢他,原来是这么回事,皇兄连女孩子都不会追求,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她今天终于明白啥叫鸡同鸭讲了!   就在这时,一个宫婢进来禀报:“公主殿下,雅公主来了!”   这话一出,君紫陌脸上的表情就不太好看,柳眉横倒,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但还是瘪了瘪嘴,不情不愿的开口:“请她进来!”   不多时,一个大红色锦袍的女子踏了进来,一双丹凤眼似嗔非嗔,珠钗翠环琳琅满目,高高的额头,五对青鸾对钗插在脑后,头微微扬起,一副盛气凌人的高傲模样。一见君紫陌,便开口:“皇妹回来了?”似是关心之语,听着却只让人觉得讽刺。   君紫陌强笑了一声,开口道:“紫陌见过皇姐!”   一双丹凤眼扫到一旁的苏锦屏,在看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眼底浮现出一抹嘲讽:“去了一趟盛京,就越发的不懂规矩了,回来不知道先去向母后和我这个皇姐问安,却拉着一个贱婢的手坐在此处谈天说地,自降身份,果然是下贱的母亲,才能生出下贱的女儿!”   君紫陌一听,登时大怒,宝石般濯濯生辉的眼眸泛着寒光,几个大步走到君梦雅的跟前,因着身形没有她高,只能仰着头看着她:“皇姐,你怎么说我都没关系,但是我母亲不论是什么身份,她也是你的长辈,请你慎言!”   “哼!”冷斥一声,满面的不屑,“长辈?不过是一个父皇醉酒之后,不小心宠幸的洗脚婢罢了,还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若不是怀上了你这么个肮脏的东西,你那个下贱娘,早就被处死了千百次了!”   君紫陌的一张小脸顿时煞白,气得唇都有些发颤,指了君梦雅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下贱的人就是下贱!”说着又很是不屑的扫了苏锦屏一眼。   苏锦屏虽然知道自己不宜和这个盛气凌人的公主对上,但是看见君紫陌那个气得发颤的样子,很快的就让她联想到了百里蓉,而且这个女人还一个劲在骂自己贱婢、下贱!冷哼一声,开口道:“这位公主的意思,是陌公主的身份是否高贵,不是取决于你们的父皇,而是取决于母族的地位?”   这话极为狠辣,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就是有谋逆、不尊皇室、目无君上的大罪了!君梦雅面色一变,指着苏锦屏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来人,给本宫掌嘴!”   “公主殿下大可以掌嘴,不过奴婢可是皇上跟前服侍的人,等皇上问起来,奴婢定然直言不讳,将公主殿下的想法和作为和盘托出,也好叫皇上知道,他将来有了子嗣,那都跟他没有关系,要看为他诞下子嗣的妃嫔,身份是否高贵,才定定下那个王子或是公主的地位!”苏锦屏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她,夹枪带棒的嘲讽。   君梦雅气得面色铁青,狠狠的瞪了她半晌,冷哼一声:“好一张利嘴!等本宫去向我皇兄将你讨来,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说完怒气冲冲的就走了!   待她一走,苏锦屏顿时就焉了,完蛋了,帮君紫陌出头把自己搭进去了,君临渊一听说有人要代为收拾自己,一定非常高兴!   君紫陌回头看了苏锦屏一眼,眼底满是感激和敬佩的光芒:“你好厉害啊!雅皇姐和梦皇姐以前就经常欺负我,我都不敢跟她们对着干的!”   苏锦屏也在心中感叹,是啊,她好厉害,她厉害的把自己都栽了!苏锦屏在心中腹诽,但这是自己嘴贱开口的,也怪不得别人,在心中骂了自己半天之后,才开口道:“你皇兄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怕她们怕得这么厉害?”   “因为皇兄对她们更好!”君紫陌说着,吸了吸鼻子,一副有点委屈的小模样,“我若是犯了错,皇兄一定会重重的责罚我,但是她们犯了错,皇兄从来都不罚!”   苏锦屏闻言一怔,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涌了上来,看了看君紫陌,开口道:“我不这么认为,你皇兄这不是在宠她们,而是在害她们。你想想,不管她们犯了什么错,你皇兄都不管,那她们就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错了,只会一味的去犯错,终有一天会酿成大祸。但是对你不同,你只要是做错了,他就会教训你,让你知道你是犯了错,以后就不会再犯,你皇兄这是为你好。再说了,你想想看,你皇兄愿意为了你的婚事舍了十座城池,还放任你在他跟前胡闹,他对她们有这么好吗?”   苏锦屏觉得是没有的,因为若对那两个公主也有这么好,她们就不会来找茬了。说白了也不过是因为嫉妒,而君紫陌的身上,也决计是有值得她们嫉妒的东西。唯一有的,那就该是皇宠了!   这话落下,君紫陌倒是愣住了,眼中黯淡下去的光辉也瞬间亮了起来:“原来是这样的?”仔细一想这话之后,也觉得确实很有道理,这下看向苏锦屏的眼神更加友善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侠女风范:“这次你帮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的姐姐了,在这皇宫,有什么事我罩着你!就是皇兄也别想轻易把你怎么样!”   原本这就是苏锦屏的目的,给自己找一个后盾,但是看着这丫头晶亮的眼和面上的坦诚,叫她也生出了不少感动来,已经是真心的喜欢这个丫头了。笑着点了点头,无意识的开口:“你和我妹妹,真的很像!”和浅忆很像,和百里蓉也很像,单纯可爱又带着侠义之心的性子。越是心底阴暗的人,就越会喜欢这样的人,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单纯的人就像是太阳,能温暖他们心中的每一个角落,也许君临渊喜欢这个妹妹,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吧。   “那正好,我也觉得有你这样的姐姐才是好,一点都不像那两个讨厌的人!”说着就是一番龇牙咧嘴,末了,又加上一句,“如果你是我皇嫂就更好了,嗯……说不准过几天我皇兄就要封你为后了!”   “……”为什么又说到这里来了?   忽的,苏锦屏眉头一皱,眼神一闪,偏过头看着西南面的方向,而后,面上浮现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态。   ……   御书房,皇甫怀寒已经回去了,一个黑衣人在君临渊的跟前禀报着消息。   君临渊端坐在龙椅上,沉吟了半晌之后,方才开口:“她真是这么说的?”那个女人除了插科打诨,还有这般见地?   “是的!”黑衣人低头说着,其实还有一句话藏在心中没说,他那会儿,好像是被发现了。这话要是说了,就等于是证明他无用,所以他不敢开口。   面色浮现出一抹笑,似是赞赏,也似是憎恶,这个女人,倒还真应了那一句“大智若愚”!   也就在此时,门口的太监开口禀报:“皇上,雅公主求见!”   君梦雅是来做什么的,他自然是知道,若是平常,他定然十分高兴的答应了,但是现下,想着暗卫来禀报的话,心中顿生了些许犹豫。半响之后,温和中带着冷冽的声音响起:“朕公务繁忙,不见!”   “是!”那小太监应了一声,便对着门外的君梦雅开了口,君梦雅气得柳眉横倒,转身就走了,没走几步远,却忽然看见一袭火红色的衣衫自身边掠过,手上拿着一把鎏金扇,一派优雅的扇着,此刻已经走到了她的前头,只留下一个潇洒悠然的背影。   原本就很生气,见着这么一个得瑟的人,君梦雅登时大怒,咬着牙开口怒喝:“大胆,见着本公主,还不行礼!”   前方的皇甫夜听着这呼声,微微转过头,那张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的绝艳容颜上,绽出一抹妖娆的笑,美得惊心动魄,似笑非笑的的看着君临梦,面上浮现出一抹轻佻,优雅华丽而自带三分笑意的声音响起:“这位是……公主殿下?”   这张脸让君梦雅一怔,满面的傲气瞬间消失不见,痴痴然的看着皇甫夜的脸,面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无限娇羞的低下头开口:“本公主是四公主君梦雅!”   这是见着男色,一激动把自己的闺名都交代了!   皇甫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邪魅的桃花眼底带着冷嘲,出没于秦楼楚馆多年,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也是比比皆是。但是一国公主,激动到如此地步,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闺名都说出来的,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拱手开口:“本王有礼了!”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这种花痴类型又趾高气昂的女人,莫说是不会喜欢了,就是多瞧一眼也是浪费他的时间。   君梦雅一时着急,慌忙的开口问道:“王爷?你是哪国的王爷?”   可是她这话音落下之时,前方的人已经走了老远了,好似没有听到她的问话,所以也未曾传来回音。君梦雅赶紧扭头,问着身边的人:“他是谁?”   “公主殿下,那是东陵的夜王殿下,已经来了北冥两天了!”宫人开口回话。   君梦雅攥紧了袖袍,眼中浮现出了志在必得的光芒!   ……   苏锦屏从君紫陌的宫中一出来,便被告知皇甫怀寒有请。这次来的是个太监,她上次在皇甫怀寒的寝宫处见过,所以也并未怀疑,跟着就走了。   心中一个劲的思索,这狗皇帝找自己,又是想干嘛,不会又要找茬吧?呃,会不会是出于愧疚,要把那一百两银子还给自己呢?胡思乱想着就到了他的寝宫门口。下人禀报之后,踏步而入,此刻皇甫怀寒正坐在桌前,一张俊逸无双的面上满是酷寒之色。见苏锦屏进来了,面上的表情稍有缓和。   “不知皇上传召小的所为何事?”苏锦屏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因为确实是不太待见这个人。   皇甫怀寒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在看见她那一张脸上的表情之后,瞬间消失殆尽!于是想要说的话,也变了个味儿,语气也有点冲:“朕明日就要走了!”   “那实在是太好了,咱们后会无期!”苏锦屏飞快的说着,面上满是愉悦之态,半点都不曾掩饰,心下却在腹诽,他要滚了就滚呗,跟自己说个什么!   “你当真不肯答应朕的要求?”待在自己的身边,在她的心中,还不如留在君临渊的身边吗?   苏锦屏冷笑一声:“皇上,小的知道你已经深深的爱上了我,但是您的爱,太廉价,我要不起!”这话,是夹枪带棒的嘲讽,目的就是讽刺皇甫怀寒那一日居然想用美男计之事,他喜欢她?当她是傻子不成?无非是又想利用罢了!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的心中涌现出一丝钝痛,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到底对她有几分喜欢,甚至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喜欢,所以面对她说自己的爱“太廉价”,他只觉得无言以对。沉默了半晌之后,冷声开口:“百里惊鸿,就比朕好那么多?”   这话,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酸味。   苏锦屏皱起眉头,看着他的眼神越发的不可思议,这家伙是怎么回事,脑门遭驴踢了吗?这种问题他也问得出来,若不是自己深深的了解他,还真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但,她还是很坦诚的开口:“和皇上相比,他才算得上是良配!”   “砰!”的一声,皇甫怀寒的手狠狠的拍到了桌子上,原本努力维持了半天的冷静也消失不见,几个大步走到苏锦屏的跟前,咬着牙看着她:“苏锦屏,那你倒是说说看,朕哪一点比他差!”   “每一点!”苏锦屏诚心气他。   一股杀意浮现在他的眼底,额角的青筋也跳动了几下:“苏锦屏,朕要听真话!”   苏锦屏看他如此认真,便实话实说:“他能给我唯一,皇上给不了!”潜意识里面,她已经有点相信皇甫怀寒的说词了,因为他现在的反应,似乎真的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模样。   皇甫怀寒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明显是被激的,一双暗紫色的寒眸中涌动着寒光,冷冷的扫视着苏锦屏的眼:“若是朕,也能做到呢?”   这话一出,他的心底竟然是莫名的轻松。原本不知道她在自己心中有多重的地位,现在已经出了结果。原来在潜意识之中,他甚至愿意给她唯一的承诺!这个承诺,就是当初再感念馨儿,也不曾给过。   “但是有一日,皇上还是会为了您的江山社稷,毫不犹豫的抛下我!”面无表情的说着,凤眸直视着皇甫怀寒的眼,让他不能回避。   皇甫怀寒在她的眼神注视下,竟有些不自然的想要闪躲。她说的没错,他必须承认,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会这般觉抉择,但是:“朕会这样做,百里惊鸿就不会吗?”   这句话,将苏锦屏问到了!她和百里惊鸿谈论过很多问题,探讨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探讨过生死相随,唯独就没有探讨过这个问题。她一直都知道他想要江山,也一直都想问她和江山之间孰轻孰重,但是每每想要张口,她都咽下了,因为她觉得这个问题真的很俗气。就跟那种问自己的男人:“我和你妈掉进水里你先救谁”一样的俗气!   所以她才没有问,现下被皇甫怀寒的这个问题堵到了死角,叫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冷不防的,想起了他为自己比美斗琴的一幕,还有乖乖的挨打的场景,扫了一眼皇甫怀寒,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的!而百里惊鸿,若不是情到深处,又如何肯如此?想着,便微微仰起头,开口回答:“我相信,他绝对不会!”   “你就这么信他?”皇甫怀寒冷声开口,眼底是熊熊的怒火,不甘和嫉妒!   苏锦屏精致的面容上绽出一抹淡笑,一时间竟是无人能及其风华,狂傲而自信!“我不是信他,我是信我自己!”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人!   皇甫怀寒顿时气结!心中也是挫败,最终,皱眉开口:“但是朕要告诉你,朕的铁骑,迟早有一日会踏平天下,待他一无所有之时,朕希望你不要为你自己的决定后悔!”声音放低了些,没叫门外的人听到。   “皇上,每个人自己心中追求的东西都不同,在您看来,一统天下名垂青史,是最重要的,在我的心中,功名利禄不过过眼烟云,我求的只是一份真挚的情感。此情当可上穷碧落下黄泉,此情当可为之抛舍一切,这些,都是皇上给不了的。而且,天下征战,谁胜谁负还未可知!”苏锦屏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跟皇甫怀寒说话,整个人都好似正经了不少。   皇甫怀寒也被她这罕见的睿智惊住了,“此情当可上穷碧落下黄泉,此情当可为之抛舍一切”?这就是她想要的感情?但是他必须承认,他是真的给不了!颓然的叹了一口气,冰冷的薄唇勾起,竟然绽出了一抹笑:“苏锦屏,朕从前真是小看你了。”他只知道她那不着调的状态,却不知道她还有这么聪慧的一面,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什么都清楚!   你现在也在小看老娘好吗?“不知皇上是如何判定小的的?”   “大智若愚!”冷声开口,语中却满是赞赏。   苏锦屏极不好意思的捂脸,开口道:“矮油,皇上真是谬赞了!谬赞了!”   看她又成了这德行,他的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一下,额角的青筋也轻微的跳动了一下。但心态却平和了很多:“苏锦屏,听了你刚才的话,朕倒突然想起一事,你最想要的,是一份真挚的情感,是么?”   “是的!”他又问起这个做什么?   “那……银子呢?”这个女人不是做梦都惦记着钱吗?   呃……苏锦屏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而后开口:“真挚的情感是我最想要的,银子是我最最想要的!”   “那,若是朕肯将国库的银钱都交由你,你可愿舍了百里惊鸿?”他好像,又看到了一丝希翼之光,从前的事情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女人进了自己的国库,可是死了都不愿出来!   苏锦屏的脸上露出一抹猥琐的笑意:“让我考虑一下!”皇甫怀寒的那些钱,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矮油……好纠结!想了半天,忽然想起一事,而后皱眉,坚定的摇头:“不愿!小的是品质高尚的人,不愿意为了银子舍弃挚爱!”那话说的十分义愤填膺,心里想的是……小鸿鸿本来就很有钱,当了皇帝,南岳的国库也是他的了,这么算起来肯定比皇甫怀寒的钱多!所以……嘿嘿……   这个事情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有能力的男人,要抓住自己的女人,不仅是要在感情上抓牢,还要在实力上不输给任何人,特别是在银子这种敏感的问题上!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是如此!而且苏锦屏深深的认为,那些没有银子,却怪女人嫌贫爱富的男人们,根本就是无能的代表!没有银子,不想着怎么赚钱、怎么发愤图强去抓牢自己的女人,却怨天尤人埋怨对方太现实,不是无能是什么?   皇甫怀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显然是又被那句“小的是品德高尚的人”给雷到了!   正想说什么,一股凌厉的杀气破空而来,两人皆转过头,皇甫怀寒袖袍一甩,一股力道袭出,就将那人震了出去!   不多时,又是几个黑衣人进来了!这场面如此的熟悉,苏锦屏不由得开始怨恨皇甫怀寒了,上次他单独见自己,也是遇到刺杀,这次又是,总是这样连累她,该死!最让她恼火的,是她被君临渊喂了药,现在根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皇甫怀寒却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只是自顾的杀着人,苏锦屏也高叫了一声:“抓刺客!”皇甫怀寒死了没关系,可别连累她啊!   这一声惊叫,马上就有一个黑衣人注意到了她,一股内力对着她袭去,苏锦屏想要出手反击却动弹不得,在心中又将君临渊大骂了几声!瘪了瘪嘴,闭上眼等着死亡来临……   “砰!”的一声,那刺客的剑掉落在地,同时砸在地上的,还有皇甫夜的那柄鎏金扇。而最让苏锦屏的惊奇的是,皇甫怀寒居然站在自己的跟前,这姿势……分明就是要为自己挡剑!她没眼花吧?   上一次在东陵御书房,他为自己受了伤。今日竟能做到这个地步,这……   与她同样呆愣的,还有刚刚才赶到的皇甫夜,他若是晚到了一步,那剑就刺透皇兄的胸口了!一时间,他竟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皇兄也……?   很快的,御林军就赶到了,那些人自知刺杀不成,竟都自尽了!   君临渊也闻讯而来,面上的表情极为难看!若是皇甫怀寒死在北冥皇宫,这件事情就是跳进黄河,他们北冥也洗脱不干净!他怕的不是和东陵开战,而是容不得有人这般算计他,一见皇甫怀寒,便开口问道:“怀寒兄,你没事吧?”   皇甫怀寒亦是皱眉:“无事。想必是有人不希望朕留在北冥!”其实原本他明日也决定走了。   君临渊面色一变,描金般的容颜上浮现出一抹冷色:“怀寒兄此言,这是信了是朕所为?”   “慕容千秋!”冷冷的吐出了四个字,驳回了他的论断。   君临渊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事实上,他怀疑的,也是慕容千秋!现下四国鼎立,其他国家自然担心他国联盟,东陵和北冥相邻,两位皇帝频频互访,也是向外界证明了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南岳新皇登基在即,哪有闲工夫来管这件事,那么就只剩下西武!慕容千秋,这是对他们的警告,若是刺杀,绝对不会挑白日,该是在晚上才是。他是目的,就是让他们联盟,也要掂量着一些。而皇甫怀寒若是稍微蠢笨一些,就能怀疑到他君临渊的头上来!好一个慕容千秋,真当他君临渊是吃素的吗?敢往自己的皇宫派杀手,就要有承担代价的觉悟!   “此事,临渊兄准备如何处理?”毕竟这里是在北冥,皇甫怀寒又是在此地遇刺,自然有让君临渊给个交代的权力。   君临渊的面上浮现出一抹极为狠戾的笑:“自然是要慕容千秋付出代价!怀寒兄就安心等着朕的消息吧,这件事情,朕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见君临渊如此自信,皇甫怀寒也没有多言。“那,朕就敬候佳音了!”   君临渊点了点头,已经不再多和皇甫怀寒寒暄一句,更没有看一眼苏锦屏的心思,一甩袖袍,便往御书房而去,面上的笑意让人胆寒,眉间的朱砂痣更是绚丽的让人不敢直视,充分的表明了帝王对于此事的愤怒!确实,对于君临渊来说,这已经不是一个警告,而是对他君临渊的侮辱,对他的实力和智慧的侮辱!这件事情,他必定会让慕容千秋付出代价!   “今日负责皇宫安全的人,全部处死!”一句话,又定下了数千人的命运。   “是”……   等他走了,皇甫夜方才看了看皇甫怀寒,欲言又止,好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刚才那个场景,在他看来,实在是太奇怪了!   见皇甫夜一直盯着自己,皇甫怀寒的面上也浮现出些许尴尬。方才见她遇到危险,他没有多想就直接挡在了她的前头,无意识下的行为,但,这要怎么跟夜解释?   皇甫夜静默了半天之后,好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伸出手,一股内力卷席而出,将地上的扇子捞回手中,没有多话,直接转身走了。   而皇甫怀寒面临完皇甫夜诡异的眼神,马上又面临了苏锦屏奇异的眼神!眉心跳了几下,冷声开口:“不想谢谢朕?”   不论如何,这份情还是要领的!苏锦屏倒很是诚恳的开口:“确实是要谢谢皇上!小的还有事,先走了!”她再也不想和这个危险份子待在一个屋子里了,因为他遇刺的几率实在是太高了!   看着她缓步而出的背影,皇甫怀寒冰冰凉凉的声音响起,似是在宣告:“苏锦屏,朕可以为你舍了性命。但是,只要朕还活着,你永远都无法超越这天下在朕心中的重量!”   这话,看似难懂,但苏锦屏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脚步顿住,转过头看着他的脸,很是认真的开口:“皇上,您看起来很聪明,实则大愚若智!”   某皇帝额角的青筋跳动了几下,这该死的女人居然还讽刺他?大愚若智,不就是看起来聪明,其实很蠢吗?!   见他生气,苏锦屏笑了笑,极为温和的开口,语气中也是十足的友善:“皇上多想一会儿,就会明白小的的意思!”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不论如何,皇甫怀寒的这份心意,她是领了,只是一想到想要舍命救她对象居然是他,她还是觉得非常诡异!   皇甫怀寒呆愣之中,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冰冷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她想说的,是自己没有必要为她做出此举,既然已经明白了江山最重,又何必这般不珍视自己的性命?但,他方才之举,却是无意识的举动,他自己也无法控制,他又能如何?   苏锦屏,既然你大智如愚,远比朕聪明,那你能否教教朕,该如何控制自己的心,又该如何迫自己放下这段不该有的感情?   ------题外话------   恭喜梦落沉夕升级进士!恭喜恭喜,同喜同喜!muma!   第二卷◆展芳华【037】拿什么来拯救你,我的屁股!   翌日。   苏锦屏还没睡醒,君临渊就派人来通知她,皇甫怀寒要走了,命令她随同送行。给狗皇帝送行她是没什么兴趣,但是给小夜夜送行,还是要的。   一路到了皇宫的门口,君临渊和皇甫怀寒还没到,倒是先和君梦雅迎面相逢。苏锦屏眉心一跳,一种不妙感油然而生,然而,君梦雅只是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不曾多说,便转了头,含情脉脉的看着西南面的方向,可是眼神又忽然有些嫉妒。   苏锦屏也狐疑的沿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皇甫夜那只妖孽摇着那把破扇子,挂着一脸骚包的笑,对着众宫女们四处抛着他廉价的媚眼,弄得一众宫女面颊飞红。苏锦屏又回过头瞅了一眼君梦雅,在心中感叹,果然妖孽就是妖孽啊,在哪里都有勾引人的能耐,而且是从公主到宫女,通杀!   皇甫怀寒等人说笑着过来之后,那一双暗紫色的冷眸扫向苏锦屏,眼中藏着无限复杂的情愫。而苏锦屏心底略为尴尬,却也没有多表现出些什么,皇甫怀寒的感情,对于她来说,还真的就是可有可无,没有最好。而且比起对他的感怀,她对他更多的,是厌弃,她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这丫的仇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皇甫夜一看苏锦屏,正想打招呼,但在看见君梦雅的同时,闭了嘴,游戏花丛多年,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的事情,他自然是没少见,小锦锦在这里又没有什么后盾,若是让君梦雅把她当成情敌,后患无穷!   谈话间,他们已经到了苏锦屏的跟前,君临渊扫了苏锦屏一眼,狭长的丹凤眼中含着些许兴味,也带着不少憎恶,昨日暗卫来禀报的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女人,真是让他不刮目想看都难!但是,对她,还是厌恶比较多。   “苏锦屏,怀寒兄就要走了,你可有什么话要与他说?”面上带着一抹淡笑,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恶毒!想来是希望皇甫怀寒能在临走前给苏锦屏一顿排头。   什么话要说?苏锦屏回忆了半晌之后,极为认真的看着皇甫怀寒的眼睛,还摆出一幅含情脉脉的神态。   这模样,看的皇甫怀寒心中一动,想着她是不是回心转意了,于是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无限的柔情和期待。   而后,苏锦屏做出一副西施捧心状,十分激动的开口:“皇上,您可不可以把那一百两银子还给我?小的想它想的茶不思饭不想,心痛难忍,痛苦难当,如果你真的当小的是朋友的话,就把那银子还给小的吧?好不好?”   最后一个“好不好”吐出,一双秋水般的眼眸,含着盈盈泪滴,极为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栽倒的欲望,皇甫怀寒更是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晕眩,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在告诉他自己方才自作多情了!这女人半刻都没有想过跟自己在一起,想的只有自己克扣她的那一百两银子!   冷哼一声,冰冷的唇角吐出了一句话:“不可能!”   苏锦屏闻言,怒目圆瞪,大声怒吼:“为什么?那是老娘工作了那么久的劳动成果,为什么不可能?!作为皇帝,怎么能够如此小气,你有那么多钱,干嘛一定要贪图老娘的一百两银子!”这看样子是已经上了火。   这下别说是别人了,就连君临渊的嘴角都禁不住抽搐了几下,这个女人是真的不要命了吗?要是皇甫怀寒要她的命,自己也有心要她死,就凭这句话,她就可以下地狱了!找一国皇帝要钱、讲道理、自称“老娘”,亏她想得出来!   皇甫怀寒看了她半晌,竟是半点也不生气,语调平和,缓缓的吐出了一句:“因为,朕若是不还你这银子,你这一辈子都会记恨朕!”   苏锦屏的嘴角抽了抽,实在是忍不住冲上前,伸出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皇甫怀寒没想到她会有此举,竟然没有动作,让她的手摸了上去,还没来得及感受这是何感触,就听见苏锦屏气得爆炸了一般的声音传来:“我说皇上,您没病吧?这温度分明很正常啊?哪个做皇帝的不是希望百姓爱戴、万民敬仰,你居然希望有人记恨您一辈子,您是不是吃错药把脑袋烧糊涂了?!”   每每谈到钱,总能叫她将生死置之度外!那话根本就没有经过思考,就刷拉拉的都吐了出来。   话音还未落,四面就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他们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找死的最高境界了!这就是啊!就连那厌恶苏锦屏到了极致的君梦雅,也惊得目瞪口呆,连欣赏皇甫夜那张俊脸的心思都没了!   皇甫怀寒就这么被狠狠的数落了一顿,还被质疑了头脑是否正常,原本一股怒火到了喉间,却被他咽了下去,平定了一下心绪,让自己保持作为男人的风度之后,开口:“让你记恨朕,也总比叫你忘了朕好!”   此言一出,苏锦屏顿时语塞。   其他人暧昧的目光也在这两人的身上扫来扫去,君临渊眉峰皱起,看向苏锦屏的眼神也带了一丝审视,难怪皇甫怀寒来了这么久,也未曾对她动手,原来是因着……看来是自己算错了。只是,这个女人就当真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叫百里惊鸿和皇甫怀寒这两人都为她倾心不已?   但,短暂的语塞之后,苏锦屏心中的怒火还是超过了震惊,咬牙切齿了半晌,努力让自己的面目看起来无比和蔼之后,用“充满善意”的目光看着皇甫怀寒:“皇上,只要您把那一百两银子还给小的,小的保证一辈都记得您,而且不是怨恨,而是感恩!感恩的心,感谢命运,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说到动情处,还唱起了让人极为无语的歌!   众人只听得脑后一丛一丛的乌鸦飞过,似乎是在提醒他们,若是再听她唱下去下去,他们势必时日无多,极有可能遭遇不测!   “够了!”君临渊黑着脸开口,这苏锦屏现下是自己的宫婢,这丢的可不是她一个人的脸,而是他整个北冥的!   苏锦屏虎着脸看了这个长舌公一眼,泥煤的,又不关你的事,你鬼叫个球球!但是想着自己的命还在人家手上,敢怒不敢言的停止了自己的歌声,复又无视了君临渊,对着皇甫怀寒眼神晶亮的开口:“皇上,这件事情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给!朕不信你!”他百分之百确信,自己要是真的给了,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她就将自己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半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苏锦屏顿时气结!还想说什么,皇甫怀寒已经不再理她了,偏头和君临渊说起话来,一步一步往宫外而去。   皇甫夜笑了笑,安抚性的看了苏锦屏一眼,也跟在他们的身后。苏锦屏黑着一张脸,看着前面那谈笑甚欢的二人,只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妈蛋的,居然黑她的钱!   看着那狗皇帝的背影,在脑中飞快的想象着自己狠狠的教训他的场景,死死的盯着他紫金色龙袍下的屁股,想着飞起一脚,踹他滚蛋的唯美场景……   想得太认真,忽的,一脚飞出,高喝一声:“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皇甫怀寒正偏头和君临渊讲话,而苏锦屏离他只有半米左右的距离,完全来不及反应,屁股就中了招!   ——静!   四下寂静。所有人的脚步也都停了下来,皇甫怀寒的屁股中央有着一个巨大的脚印,在提醒着众人,苏锦屏不仅飞了他一脚,而且正中菊花!   皇甫怀寒愣了!皇甫夜呆了!君临渊僵了!君梦雅懵了!所有人都痴了!   就连苏锦屏自己,也被自己吓得魔怔了!她刚刚只是想了一下,没想过真的出手啊!可是为什么一激动,这一脚就飞出去了?还来了一句“送你离开,千里之外”,这是想一脚飞了他吗?这下完蛋了,她有一种将自己的脚剁掉的冲动,不知道把腿剁了,能保住她的一条小命不!   皇甫怀寒发誓,他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当初这女人在东陵皇宫跟自己抢茅房的时候,就预备踹自己一脚,但是最后都被自己躲过了,他万万想不到她居然还敢有第二次!哪怕是再喜欢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踹了一脚,还中了菊花,他是怎么都拉不下面子的!   苏锦屏见他不说话,更是觉得自己死定了!这家伙从前要是生气是肯定会怒吼的,今天被自己气得吼都都不出来了,这是怨恨到了何种境地!低着头瑟缩着,牙齿也在打颤,话说,她还没有和他们家小鸿鸿过上幸福的日子,就这么翘了辫子,她不甘心哪!   一阵诡异的静默,众人只感觉自己身边的空气都十分稀薄。君临渊张了张口,复又闭上,一句话都没有吐出来,因为对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如何处理为好。   “皇……皇上,故事的情节是这样的,小的看您要走了,舍不得,于是想起了一首叫《千里之外》的歌,一时激动的想伸伸腿,不知道怎么就伸到您的屁股上了,皇上,您要相信小的,小的绝对不是故意的!”哭瞎!   不是故意的,这就是个傻子都不会相信!皇甫怀寒冷着一张脸看了她半晌,舍不得要了她的命是一回事,生气的无以复加,也确实是事实,活了二十几载,他就没有丢过这么大的颜面!“临渊兄!”   这下君临渊才做出一副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开口笑道:“这个贱婢实在是不知死活,不知怀寒兄希望朕如何处置?”   “重打二十大板!”不给点教训,旁人只会觉得他皇甫怀寒好欺负,连一个宫婢都可以肆意欺辱!最重要的是,他完全咽不下这口气。   皇甫夜性感的薄唇张了张,半天也没能吐出一句话来,二十大板已经算是开恩到了极致了,小锦锦的所作所为,就是拖出去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所以皇兄的这个惩处,叫他也不好开口求情。   北冥的众大臣皆一同称赞东陵皇大度。苏锦屏却是在心中哭得已经肝肠寸断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人的脚的动作,会比思维快那么多,她真的只是想想不敢付诸行动的啊,为毛一个不小心就飞出去了!二十大板,想着自己上次被打得那么疼,当时有小鸿鸿的药,现下自己就是被打死了,也不可能有人大发善心,给自己送药来,再次哭瞎!   君临渊冷笑一声,狭长的丹凤眼底含着即是愉悦,又是可惜的笑,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来人,将她拖下去吧!”   “不用拖,我自己走。呜呜……”一声痛哭,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哀嚎,从苏锦屏的口中溢出,悲痛欲绝:“天哪,拿什么来拯救你,我的屁股!”   众人只感觉天雷阵阵,一朵阴云已经飞到了他们的头顶,时有闪电划过,雷得他们里焦外嫩!   皇甫怀寒的嘴角也抽了几下,君临渊的眸底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皇甫夜的眼角有些微抽。君梦雅幸灾乐祸之下,也有点站不稳的感觉!   某女一边在心中哀嚎着,一边跟着那群侍卫走人,要不是君临渊给自己喂了药,她还能赶紧跑了躲上一阵,可是现在除了被打,好似已经没有出路了!她的脑中只剩下一句话——当悲伤逆流成河……   皇甫怀寒看向她的眼神也很是隐晦,想教训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是一回事,但是真让她又因着自己挨打,他还真有些不忍,再听她那一声让人哭笑不得的呼喊,更是觉得怒也不是,笑也不是,搅得他心底纠结极了,静默了半晌之后,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转头开口:“走吧!”   君临渊笑着将他们一路送出了宫门,也因着皇甫怀寒前来的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慕容千秋的注意,所以派了一队兵马护送。两人又互相道了别,皇甫怀寒方才踏上马车,绝尘而去。   而君梦雅还痴痴然看着马车的背影,仿佛那马车一走,将她的心都带走了!众大臣向君临渊告了退,各自捂着自己被雷得不轻的心脏回去了,恕他们见识浅薄,在官场沉浮多年,可真的是从来就没有见过……不,听都没有听过这样的女子!这简直堪称他们北冥建国史上的一大奇闻!亏得东陵皇大度,屁股被踹了还没要了她的命!   待百官都走了,君临渊转头看了君梦雅一眼,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皇妹怎么会来?”   这模样,看不出是温和还是阴霾,让君梦雅的心底有些发颤!她和姐姐君临梦不同,姐姐总是傻乎乎的全然信任这个皇兄,但是她却总觉得皇兄待她们的态度很是奇怪,具体奇怪在哪里,她也说不上来,而且,当年的事情,姐姐没有印象了,她还记得。母后也嘱咐过她,万万不能让皇兄知道她还记得那件事。听着他此问,硬着头皮开口:“皇兄,臣妹是和东陵夜王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才过来为他送行!”   “嗯!”应了一声,不知是高兴还是不悦,总之就是没了下文。   君梦雅不禁一急,原本她以为她这么一说了,以皇兄原本对她的宠爱,应该会顺着问几句,届时她就好说出自己喜欢皇甫夜的事情,而后求皇兄给自己想办法,但是他竟然问也不问,这叫她如何接下去?“皇兄!”   “有事?”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有事也无非是两件事,第一,想嫁给皇甫夜。第二,要问自己要苏锦屏的命。不论是哪一件,他现下也没有答应她的心思,因为他已经受够了,再也不想容忍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了!   这一问,君梦雅皱了下下眉,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但还是开口道:“皇兄,臣妹是喜欢上那个东陵夜王了,你可不可以……”   “啪!”狠狠的一巴掌,毫无预兆的甩到了她的脸上!   君梦雅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瞪大眼看着君临渊,仿佛是第一天才认识他!旁边的下人们也都是惊呆了,皇上对公主向来是百般纵容,怎么可能会突然出手打公主,这……   君临渊描金般的容颜上浮出一抹狠戾之色:“不知廉耻的东西!堂堂的一国公主,竟然恬不知耻的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是朕太过纵容你了!”   “皇兄!”君梦雅看向他狭长的丹凤眼,只见那眼底满是冷意,已经找不到丝毫温情,只让人觉得心底发寒,这样的皇兄,她见所未见!   君临渊唇角勾起,声音又恢复了温和,看着君梦雅的脸,淡淡的开口:“你的使命,是去南疆联姻,这东陵夜王,你就不要想了!”   “不!我不去!南疆是蛮荒之地,哪里的人寡义鲜耻,子可娶母,弟能娶嫂,这样的地方我绝对不去!皇兄,你不是向来最疼雅儿的吗?为什么要雅儿去那种地方?我不去!不去!”君梦雅疯狂的嘶吼,就是不能指望皇甫夜,她也绝对不会嫁到南疆,绝不!   君临渊的面色冷了下来:“由不得你不嫁,身在皇室,就要担起皇室的责任。和亲是你最好的出路,而且两国联姻,才是最稳妥的联盟之道!”   “皇兄,你骗人,你根本就是想要我死对不对?”君梦雅含着泪水看着他,他们北冥国如此强盛,何须和南疆那种小国联姻,说着,那眼泪就已经流了出来。   可是君临渊对她泪眼横飞的模样,根本就不理会,转身便走了。君梦雅看着他的背影,高声哭喊:“皇兄!就是一定要联姻,为什么不派君紫陌那个贱人去,她也是公主啊,她也在皇室啊。而且以她低贱的身份,配南疆不是正好吗?”   这话一出,她只感觉一阵冷意扑面而来,君临渊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她,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身份再高贵又如何?朕要你去联姻,你就只有联姻这一条路。”身份高贵,他君临渊的身份不够高贵吗?高贵,又能代表什么?   “臣妹就是死,也不会去的!”君梦雅高声开口,想要谋取一线生机。   君临渊淡然一笑,眉间的朱砂妖娆似血:“那你便去死吧,只是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七天之后,也要去南疆联姻!”   残酷的话语从口中吐出,而后半点不带犹豫的转身而去。君梦雅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腿一软,瘫坐在地,半晌之后,看着那月白色的背影,大声开口:“君临渊,其实你根本就是在报复对不对?你想报复母后,你也想报复我,君临渊,你搞清楚,我是你的亲妹妹啊!”   她这话说这,那人也没有回头,眼见已经越走越远,君梦雅也知道自己的没救了,不管不顾的咬着牙高声怒骂:“君临渊,你以为你杀了我,杀了母后,杀了我们所有人,你就能将当年的一切都抹杀干净吗?我告诉你,就算我们都死了,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了,你也是个肮脏的下贱东西!你……”   接下来的怒骂,都被淹没在的君临渊的手中,一只白皙的几近透明的手,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君梦雅的一张脸被掐的通红,不停的吞吐着舌头,长长的指甲掐着他的手,却还是没有叫他放松力道半分!   描金般的容颜逼近她,就像是天下间最美的画卷,眉心的朱砂更是美艳的让人不敢逼视,只是那狭长的丹凤眼底,都是毁天灭地的恨意!冷笑声从口中溢出:“很好,朕肮脏下贱是么?朕一人脏怎么够?总该带上你们才是,这才是你想要的吧?”原来,她还记得!   说着,狠狠的一把将她扔到地上,君梦雅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捂着自己的脖子,已是吓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她,摊在地上一个劲的后退,看着那个美得惊心动魄的人。   而君临渊的火气,好似是在她的惊恐中慢慢消退了,脸上的笑也煞是好看:“隐卫,将她带到冥引居!”说罢,一甩袖袍,头也不回的离去。   冥引居?君梦雅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那个地方,那是……   现下那里虽然一个人都没有,但是那种阴森恐怖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去待,一刻也不想!   “不!皇兄,我不去,我不去……”尖叫声连连,但还是被两个隐卫架走了。   ……   “这样真的没事吗?”苏锦屏有点小不放心。   君紫陌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保证道:“放心吧,本公主已经吩咐过了,他们谁要是敢乱说,本公主就要了他们的命!”她好不容易认的姐姐,怎么能被人打了,所以一听说她要受刑,自己马上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将那群下人威逼利诱了一番,这才将她救了下来。   苏锦屏动情的握着她的爪,感动的泪流满面,昨天真的没有白为她说话啊:“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俨然就是一副见了情郎的模样。   君紫陌的脑后浮现出一滴巨大的冷汗,尴尬的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咳咳,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苏锦屏,皇上宣你觐见!”一个小太监远远的看见了她们,开口招呼。   两人的面上浮现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字“完了”,看来是被发现了!“不用担心,我跟你一起去,反正东陵皇已经走了,皇兄找人骗骗他就行了!”   “陌公主,皇上说了,只要苏锦屏一个人过去,您不用过去了。”小太监中规中矩的开口。   “你!”君紫陌不满,但也莫可奈何,皇兄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不从!   苏锦屏安慰了她一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才怪!难道她的屁股,今日是真的难逃此劫?   君紫陌点了点头,满面担忧的看着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皇兄应当不会将她怎么样吧?   这皇宫的事情,自然没有人敢瞒着君临渊,所以那些宫人应了君紫陌之后,马上又来给他禀报了。而君临渊叫苏锦屏过来,不过是不想就这么放过她,方才被君梦雅的一段话,刺得血肉模糊,总得有个仇人陪着自己一起痛苦才是。   苏锦屏忐忑着心,踏进了屋子,弯腰行礼:“不知皇上找奴婢前来,有何贵干?”   “苏锦屏,何须明知故问?”狭长的丹凤眼眯起,泛着点点寒光看着她的眼。其实他知道,君梦雅对自己说的话,根本与这个女人无关,但是他就是偏执的想看全天下都陪着自己不痛快,特别是这个总是很会自娱自乐的女人,更让他尤为嫉妒!   苏锦屏咽了一下口水,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口便有下人来报:“皇上,太后来了!”   这话一出,君临渊的面上浮现出一抹笑,似是意料之中,也似是嘲讽。“请她进来!”这模样,看起来是心情极好。   苏锦屏赶紧站到一边去,制造不存在感,也许那什么太后来了,和这蛇蝎美人把话说完,君临渊就将自己的事情忘记了!如此这般想象着……   今日的王太后和往日截然不同,几个大步走了进来,面上都是威严之色,看着龙椅上的君临渊,高喝一声:“君临渊,你想把雅儿怎么样?”   雅儿?苏锦屏皱眉,是那个飞扬跋扈的公主?   君临渊抬眸:“母后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哀家在跟自己的儿子说话!”王太后冷着脸怒喝。   “哦?”轻描淡写的将笔放下,冷眼睨着她,“这里,只有太后和皇帝,没有母子。”   “哀家可是你的母后,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天下人唾骂?”王太后气得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冷笑一声:“天下人唾骂,算什么?母后若是无事,就回去抄抄经书,拜拜佛祖,也好为你当年做的事情赎罪,朕能留你的命到如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苏锦屏顿时感觉一股强大的危机感袭来,话说一般知道得太多的人,都不会长命,她现在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出去啊?她真的不想知道什么会让她折寿的事情啊!   王太后步到门口,抽出侍卫手中的剑,关上大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而后几个大步到了君临渊的跟前:“你拿着它,杀了哀家!这都是哀家一人之过,哀家只求你杀了我之后放过你妹妹,也放过你自己!”   冷眼瞧了她一下,挂着一脸温和的笑意将那剑接了过来:“母后何须如此激动?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就是朕的罪过了,这杀母的事情,朕怎么做得出来呢!”   “渊儿!这么多年了,还不够吗?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我王瑾珍这一世坐下的错事多的数不胜数,尤其愧对你至深,但是我已经悔过了这么多年,明明是四十岁的年纪,却已经两鬓花白,难道我的悔恨你就看不到吗?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只是渊儿,你就是不为你妹妹想,你也要为你自己想,你这么做,你心中就好受吗?”王太后说着,已经是涕泗横流。   君临渊看着她哭得伤心的脸,面上竟然笑得更加开心了:“母后,别装了。说来说去,你也不过是为了替皇妹求情,母后可能为任何人想,唯独就不可能为朕想。悔过了这么多年?是悔过吗?不过是为了你的两个女儿罢了,怕朕真的杀了她们,所以便装模作样,不是么?”   王太后不敢置信的退后了两步,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忏悔,在他看来既然是这么回事!而苏锦屏也有点皱眉,君临渊的想法实在是太过极端了,太后是为他的妹妹来的没错,可是她这个外人都看得出太后对他的歉疚和关心,他怎么就半点不见呢?真是当局者迷?   王太后又退了几步之后,忽的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好!好!你想怎么看,哀家都无所谓,你只要放了雅儿,你想如何哀家都不管,哀家只要你放了雅儿!”   君临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那模样似乎是有些遗憾,缓步走到王太后的跟前,轻声开口:“母后,你知道雅儿方才说了什么吗?”   “她说了什么?”王太后也被他这样子惊到了,眉头皱起。   “她说,朕就是杀光了天下所有的人,也洗脱不掉那些过去,她还说,朕是这世上最肮脏下贱之人。母后,你说,朕还能不能饶了她?”   苏锦屏也是呼吸一窒,想起上次君临渊险些被皇甫怀寒……而后那个生气的样子,加上太后这些日子前前后后的反应,还有那一日,在后宫僻静的地方看到的场景,再联合今日的“肮脏”、“下贱”两个词,还有他那阴狠毒辣的性格,难道君临渊曾经被人……想到此处,她已经不敢再想。若真是那样……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君临渊所经历的,比她想象的,还要惨烈的多!   太后也显然没有料到君梦雅会说出这样的话,一瞬间竟是脸都白了,自己对她说了无数次,不论如何,都不要将那件事说出去,她竟然还是说了!有些颓然的后退了一步,她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梦儿没了,雅儿也要没了。“哀家只求你,看在她是你亲妹妹的份上,给她一个痛快!”   “母后,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七年前,这句话,朕也对你说过?”冷艳的面容上,忽的泛出一抹祈求,眼中盈满了莹光和痛楚,和当年一般无二。   那些呼声,都犹言在而,没有一天不在他的脑中回荡,即便是在梦中,也是挣脱不得!   王太后闻言,颤抖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她当然记得,他忘不掉,她又怎么能忘得掉,都是她当年被权势蒙蔽了双眼,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苏锦屏顿时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难道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   “那……”一字吐出,太后仿佛苍老了好几岁,刚刚进门时那股子凌厉的傲气也消失不见,颓然的开口,“那,你想怎么样,你想把你妹妹怎么样?从前你一直惯着她们,哀家就知道,这是因着你心中有恨,想宠坏了她们,再将她们送到危险的境地。你若只是要把你妹妹嫁到南疆,哀家也都不会多说你什么,能不能在南疆活下去,那都是她自己的事,可是你现在把你妹妹关到冥引居,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过几天母后就知道了。母后只要相信,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妹好!”脸上泛出一抹笑,衬着眉心的朱砂,妖娆夺目。   这话,是那般的熟悉。她记得,当年在冥引居,她也说过:“渊儿,你要相信母后,今日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那一日,无论他怎么求她,甚至求她了结了他,她也不曾心软半分。   “当年的事情,你还都记的这么清楚?”这话,不是问,而是叹。一字一句,他都还记得。   “朕半点都不敢忘!”狭长的丹凤眸中闪过一丝疼痛,像是彷徨在绝境的呐喊,更像是身处于炼狱的悲鸣。让苏锦屏只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难受压抑,他的心中,到底承受着多大的痛楚?   其实,他不是不敢忘,不是不想忘。而是忘不掉……   “哀家懂了!”太后说完,踉踉跄跄的离开了,自己走到门前,将门打开,门口的蕙香赶紧扶着她,趄趔着步子走了。   门口的侍卫,又将御书房的门合上。君临渊忽然转过头,看向一边的苏锦屏,见她的面上浮现出些许同情,温和的开口:“怎么?猜到了?”问的是问声细语,眸色却像是淬了毒的刀子,苏锦屏知道,若是自己承认是猜到了,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但是她也知道,她若是说没有猜到,也绝对骗不过这个精明的人。   沉吟了半晌之后,斟酌着开口:“猜到了一点点。”   话音一落,一只手就掐上了她的脖子:“苏锦屏,朕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人!”手上的力道慢慢的收紧,眼底也是杀意尽显,她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杀机!   看着他的脸,苏锦屏咬着牙,忍住脖子上的窒息感,艰难的开口:“君临渊,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何苦要作茧缚住自己!就算是被人……又怎么样,那又不是你甘愿的,这不是你的错!”   君临渊眉峰一挑,似乎对她的论断颇为讶异,但,手上的力道用的更大了一些,面上也染上了一丝癫狂:“你知道什么,朕告诉你,朕所经历的,远远比你想象的要惨烈得多!没有人可以想象,没有人!”   苏锦屏只感觉自己脖子上的手已经掐的她透不过气来,想要出手反攻,整个人却完完全全被他的内功制造的结界困住,完全动弹不得。眼前已经快看不清东西,心下苦笑不已,皇甫夜说的没错,这件事情确实是不知道才是最好,只是猜到了冰山一角,还没猜到真实的状况,她就要将自己的命交代出去了吗?   忽的,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手一松,而君临渊的脚步趄趔的一下,而后开始拼命的咳嗽,整个人几乎已经站不稳,一口一口的鲜血也像是喷泉一样的涌出,苏锦屏捂着脖子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看向他。她见他吐过血,却从没见过如此严重的状态,艳红的血染红了衣襟,看起来格外刺目,苏锦屏正要出去开口叫人,君临渊却忽然拉住了她,眼中带着坚毅:“不许叫人!”   “不叫人你会死的。”她敢说,若不是因为凌远山给她的触动,她绝对不会多管他的闲事,但他居然还不领情。   “咳咳……”又是几声咳嗽,他断断续续的开口,“朕的身子朕……朕知道,那群庸医,咳咳……治不了朕。而且,若是让人知道朕昏迷,那群大臣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一直都知道,他不能软弱。只要自己露出一丝破绽,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除掉自己这个“暴君”的机会!而对待他们,只能以暴制暴,谁更有实力,谁就站在最高点!   苏锦屏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你把这些话告诉我,就不怕我……”她怎么不知道她看起来这么值得信任?   “呵……咳咳……你没的选择,因为朕在你的身上下了毒,除了朕,谁都解不了……”缓缓的开口,吐出这么一句话,面上带着灿然的笑意,仿佛是在告诉她,朕就是死了,也有你陪葬。   苏锦屏一惊,倒是没想到他竟然在自己身上下了毒!看着他这模样,真想将他暴打一顿,但是居然有点下不了手!fuck!   来不及再说出下一句话,君临渊便已经晕了过去。   苏锦屏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拳头举起了又放下,举起了又放下。最终气得上前,像拖死猪一样,将他拖到了内室的床上。   皱眉看了他半晌,见他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没了平日的那股子戾气,看起来顺眼了很多。但是眉头却紧紧的皱着,就是在梦中也放不开。这样子,让她想起了那一日发了高烧的百里惊鸿,想着眼神也不自觉的柔和了一些,其实这家伙,狠毒是狠毒了一些,但是好似还真的没把自己怎么样过,而且说起来,她还欠了他一个救命之恩。   慢慢的,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破碎之声音,自床上响起……   “君子周……周而不比,和而不同。坦荡荡,泰而不骄……”   苏锦屏不禁皱起了眉,看着床上那双眸紧闭的人,君子?这就是他喜欢君子兰的原因?   “君子……君子怀德,怀刑。喻於义,求诸己,成人之美……”   “天……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父……父皇,儿臣都记得……父皇,对不起……”一滴透明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无意识的滑落。双眸紧闭,口中只剩下低喃,“父皇,对不起,儿臣都没有做到,对不起……”   “对不起……”   苏锦屏听着,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不曾想过,这么狠毒的一个人,这般锱铢必较的一个人,他的心中也曾有过信念,有过“以厚德载物”的准则!那,他所做的一切,对于他自己来说,是多么残忍,明明心中有着那么多的坚持,却因着恨,做出了一件一件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的事情。   苏锦屏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咬了咬牙,看了床上重病的人一眼,骂骂咧咧的开口:“得了,老娘今天就伺候你这杀千刀的一次!”谁让老娘心地善良来着!   ------题外话------   昨天表扬一个升级进士的童鞋,不小心把“落梦沉夕”写成了“梦落沉夕”,哥拿着爪机打长途,从凌晨1点12分道歉加解释又胡侃了整整1小时又27分钟才完事。这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做事情一定要严谨,不然后果很严重!(比如哥昨天一个小小的不严谨,就牺牲了五十多的长途话费,心疼的肝肠寸断!)   紧接着,通宵码完一万零八百的字,搞定之后,那死逼的系统突然崩溃了,全没了,泥煤!于是哥苦逼的重写了一遍,一天一夜木睡,玩命!最特么悲催的是写完还不能睡,要接着写明天的!哦草!这是不眠不休奋战一天两夜三万字?!哦再草!   我就是世界上最伤心的人,我也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   第二卷◆展芳华【038】君临渊,没想到你这么纯情!   苏锦屏一路到了门口,对着门口的下人吩咐:“拿水来,动作快点!”   “是!”下人们也不知道皇上要水做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派这个宫女来,但是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们明白,他们只要乖乖的去做就行了。   等水到了之后,苏锦屏一边给那个蛇蝎美人擦脸,一边在心中问自己,她这是在搞什么飞机,竟然同情心泛滥到如此地步,他以前怎么样关她鸟事啊,有啥好发善心的?她自己都快被人家欺负成shi了,还在这里无私的奉献着,这分明就是犯贱!她是啥时候变成圣母了?哈利路亚!   带着满心的疑惑和郁闷还有对自己的鄙视,重重的下手擦拭。   “水,水……”   泥煤!要求还挺高,还要伺候着喝水!苏锦屏瞪了他半晌,想着这个无耻的人居然在自己的身上下毒,顿生了一种渴死他的冲动,犹豫了良久之后,竟然没有控制自己的蹄子,手贱的去倒水了!   一边倒一边暗骂自己傻逼,倒完之后,走到他跟前,忽的听见他给来了一句:“苏锦屏,敢算计朕,朕定要你生不如此……”   “……”话音一落,她顿时有了一种将自己手中的水泼到他脸上的冲动!她有这么十恶不赦吗?晕倒都惦记着要自己生不如死!“狗日的君临渊,给老娘记住了,只有这一次!下次你死透了老娘也不管你!”晕倒了还不想放过自己!   骂完之后,将手中的水慢慢的放至他的唇边,而后在心底一个劲的自我暗示,不要泼,千万不要泼,泼了还要再倒一次!而后,慢慢的将那水喂他喝了进去。   看他好似舒服了一点,眉宇间的褶皱了少了一些,苏锦屏打了个哈欠,准备走人。没走进步,又听见他的声音:“冷……冷……”   哦草!“冷你不会多穿点衣服啊!”条件反射的骂完,才想起这家伙现下是昏迷的状态,骂骂咧咧了半天,又过去给他把被子裹上,嘴里絮絮叨叨,“君临渊,遇上老娘这么善良的人,你简直就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   说完之后,想着“善良的人”和几个字,事实上和自己的真的不沾边,说白了她也是受了别人的影响,笑了笑:“好吧,你要感谢的不是老娘,是凌远山。”   给丫裹好了被子,为了防止这个难伺候的大爷,在她走了之后,又怎么样了,于是干脆搬了一个板凳坐在他的床前,在不远处的御案上,拿来水果无数,幸福的吃着。   果然,没过多久,他又说热。额头上还有冷汗渗出……   一只莹白的素手伸出,一把帮他把被子扯掉,扯完之后懒得再看他一眼,就拿着自己手上的苹果,接着咬得咯吱脆响……心下却有点奇怪,君临渊咳血的症状,一般都应该是内腑的问题,这忽冷忽热、满头冷汗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发烧了还是伤口感染了?   想着偏头看了他一眼,正巧看见他的胸口晕出了点点猩红,面色一肃,将他的衣襟扯开,白皙透明的肌肤和自己那日在浴室所见一般无二,但是左胸处用绷带缠着,血迹已经透了出来,看样子是伤口裂开或是感染了,想必这才是导致他忽冷忽热,满头冷汗的原因吧?   苏锦屏在屋内四处找了找,君临渊是神医的弟子,御书房里面也该有药箱才是。果然,没过多久,就在床边不远处的檀木柜子里面找到了一个药箱。骂骂咧咧的到了他的跟前,准备给他换药,在心中安慰自己,苏锦屏,你这不是变善良了,而是这家伙对你下了毒,他要是翘了,你也完蛋了,所以帮他也是在帮自己!想着才让自己的心底稍稍舒服了一些,而后开始做善事……   拿着剪刀慢慢的将那绷带剪开,剪开之后,被自己看到的情景下了一跳!一个刀口中,源源不断的鲜血涌出,甚至还有溃烂的倾向,君临渊是神医的弟子,怎么可能这种伤都处理不好?来不及多想,将一旁的毛巾拿起,给他擦拭,毛巾碰到伤口的时候,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疼的他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只看见一个影子,便又失去了意识。   擦干净之后,看了一下那个刀口,苏锦屏看君临渊的眼神更加复杂了。对于杀手来说,杀人出力,每一个动作和角度都该是十分的精准,而以君临渊伤口的角度来看,不像是被人所伤,而像是他自己刺伤的!刺伤之后,又不好好处理,他这是想死吗?   冷不防的,脑中想起自己那日听见他独自一人的低喃。“都要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难道,他口中的结束,除了他的仇恨,还包括他自己?   眼见着伤口里面的血又涌了出来,苏锦屏没再多想,赶紧拿起一旁的药粉撒了上去,重新帮他包扎好。这下连吃苹果的心情都没有了,原本她是很憎恶这个人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下她好似完全讨厌不起来了,莫非她真的便善良了?想着叹了一口气,又瞅了他一眼,他身上的衣服,因着自己的大力已经被扯坏了,她也没有给他换一件衣服的善心,更担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所以干脆就不管了。   一直到苏锦屏的肚子叫了几次,太阳也慢慢的从地平线落下,君临渊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   狭长的丹凤眸睁开之时,没有往日的阴毒狠辣,只带着刚刚起床的迷蒙,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也看到了自己散乱的衣襟,和胸口已经包扎好了的伤口。面色一僵,皱着眉头转过头去,入眼,便是苏锦屏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坐在自己的床边。   “为什么?”声线沙哑,是刚刚醒来的缘故,也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知名情感。她不是应该很讨厌他吗?为什么会帮他做这么多?   苏锦屏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你要是死了,我中的毒怎么办?”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还是锁在她的脸上,好似今日才是他第一次遇见这个人,或者说,直到今日,他才仔细看她是什么样子。一张精巧的瓜子脸,五官轮廓都极为精美,柳眉凤眸,这张脸,确实称得上是绝色,或者说,是因为心态变了,所以看着她,觉得好看了很多。   “你帮朕处理了伤口就行了,完全没有必要伺候朕喝水,盖被子,更不必给朕换衣服!”他虽然晕着,但还是时而能找回一些些意识,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极讨厌他的,即便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也没有必要照顾的如此无微不至。   得了,她难得一次发了善心,还反而被人家质问了!这个问题她怎么回答?说因为我很同情你,所以……那下一秒钟,这家伙一定会掐死自己。说我突然发现以前仇视皇上是错误的?那她自己都会想吐!   见她沉默了半天都不说话,他忽然笑了,美艳逼人,与以往的笑不同的是,今日,他眉间的朱砂是淡粉的色泽,是真正的心情极好。自从父皇死后,就没有一个人在意过他的死活了,他仿佛是处在黑夜之中,无意间看到了一丝明火,告诉他这世上,其实还有光明。   苏锦屏避过这个问题不答,自顾的自说自话:“君临渊,过去的我们无法选择的,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我也不求你告诉我,因为有些事情不知道对自己的安全才有利。我只想告诉你,面对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我们除了让自己痛苦的停留在现在,还有心怀感激的迎向未来。”   心怀感激的……迎向未来?他还有未来么?于他来说,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已经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了!“来得及么?”   “如果你想,还来得及的!做一个以厚德载物的君子,做一个仁君!”她知道自己说出这些话,很有可能又激怒他,但是她还是说了,也许只是因为一时同情,也许,是因为悲悯这样一个心怀仁德之心的美少年,却被逼至此!   她清晰的看到,在自己说到“以厚德载物的君子”和“仁君”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看到了希望之光,但是马上又黯淡了下去。“你听到了?”他并不认为她与他能心意相通,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在昏迷中说了胡话。   “是!”苏锦屏点头,一双凤眸定定的看着他。   君临渊在她眼中看见了很多东西,有傲然,有洒脱,唯独没有往日的谄媚。而那股洒脱,就像是天边飘散的云彩,似在让他看淡,放开。但是,他怎么可能放得开呢!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遮住胸前裸露的肌肤,而后看着苏锦屏开口:“苏锦屏,如果朕告诉你,你没有中毒,你会不会后悔昨夜没有杀了朕,然后趁着朕昏迷,离开这里?”   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只让人觉得坏心。狭长的丹凤眼底带着自嘲和看好戏的神态,她救他,说来也不过是为了她自己的命,怎么可能是为了自己呢。   “我只会感谢皇上大慈大悲,没有对小的投毒!”也许知道自己没有中毒,她不会那么在意他的性命了,但是回想起他昨夜的低喃,她想,只要还有一丝善心在的人,也不会丢下他吧?而也是凌远山给了她那一丝善心。   君临渊闻言倒是怔了一下,看着她眼中的坦诚,并无半分虚假,温和的声音带着迷茫:“你真的……很特别,难怪……”难怪百里惊鸿和皇甫怀寒都喜欢上了她。独立、坚强、傲然,不为任何困难所扰,敢爱敢恨,看似胆大包天,实则大智若愚,甚至,冷血残酷之下,还怀着一颗善心。这么多复杂的性格全部都组合到了一个人的身上,看着不觉得怪异,还有些赏心悦目。他不由得在想,自己以前一直想着怎么对付她,怎么给她找不痛快,是不是做错了。   “特别”?是褒还是贬?没问,她自动将它理解成是对自己的褒奖了。“君临渊,其实你这个人还不坏,要是你以后不找老娘的麻烦,我倒是愿意和你做朋友!”   “但是你想离开!”君临渊的表情忽然冷了下来,狭长的丹凤眼眯起,极为冷冽的看着她,眼底有防备,有了然,有仇视,还有一丝丝他自己都看不懂的神色。说什么跟他做朋友,或是对他好,原来都不过是想离开这里?这一下,竟然叫他忽视了对方是直呼了自己的名讳。   苏锦屏顿时语塞,她是想离开,因为她想他了。那个傲娇的家伙,没有她陪在身边,不知道又会淡漠成什么样子。   看他满是防备的看着自己,眼中还有一丝丝似是被侮辱了神色,苏锦屏叹了一口气开口:“别这么看着我,救你的时候,我可没想过你醒来之后能跟我心平气和的讲话。”   这话就是说,救他,不是单纯的因为想走。君临渊面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你说我没有中毒,那你是给我吃了什么药,为什么都使不上劲来?”她相信自己中了毒,是因为她近日的身体状况确实是奇怪。   君临渊眼带蔑视的看向她:“你以为朕对你下药?我君临渊要对付谁,还不需要用这种手段!那是玉蟾蛊,可以修补人的经络,从断肠崖落下来,就是个铁人也不可能安然无恙,更何况是你?种蛊十天之后,你的身体才会恢复正常,而除了朕,谁都不能将这蛊虫取出来,所以你便是走了也无用,若是没有朕,十天之后,玉蟾蛊不能被导出来,它就会自己破体而出,到时候,你便必死无疑了!”   苏锦屏听完之后愣了一下,原本她以为他是对她下了药,想要控制她的行动,但是没想到竟然是用来保命的!而自己这一次发善心,救的不止是他,还有自己。因为谁都说不准几天之后他会不会给自己导出来,但是以他们两人现下的状态,他帮她的几率大了很多了。   这丫的原来也不是那么坏嘛!傻呆呆的看了他半晌,忽然开口感叹道:“君临渊,我发现你这个人其实还挺可爱的!”   “轰!”的一声,他感觉他的脑袋爆炸了!嗡嗡的乱想,不知道是何感受,半晌之后,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苏锦屏,你最好搞清楚你在跟谁说话!”   面色狠辣,却只让苏锦屏觉得好笑,这家伙,要是真的生气了该会笑得让人胆寒才是,怎么可能露出这般凶狠的模样,这才是真真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看着她眼底的戏谑,君临渊略带尴尬的偏过头,让苏锦屏看见了他泛红的耳尖,凤眸微怔,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纯情!而她也无意识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君临渊,没想到你这么纯情!”   哦草!说完之后赶紧捂着自己的乌鸦嘴!她发现自己最近真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昨天是一脚飞了皇甫怀寒,今天还调侃起了蛇蝎美人,这是想死还是不想活?哭瞎!   奇的是,她这话说完,他的耳根都红透了,竟也没有责骂于她!转过头淡淡的扫着她,自动的避开了这个话题:“朕晕倒的事情,还有人知道吗?”   “没有!”苏锦屏开口回话。   “嗯!”气氛已经不再是剑拔弩张,反而是出奇的和谐,仿佛这两人天生就该是朋友。   苏锦屏大概也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是成功的将这个人感化了一些些了。大着胆子开口:“君临渊,你胸口的伤,是你自己刺的吧?如果我没有料错,就是皇甫怀寒中了千段雪的那天晚上。”   这话一出,他的眼神马上就冷冽了下来,丹凤眼中眯出寒光,防备之色又浮现在他的脸上:“你怎么知道?”   “那天我出了皇甫怀寒的寝宫,在皇宫闲逛时看到你了。”这伤看起来就该是这两日伤的,想起前些日子看到的场景,很快的就能联系起来。   他微微一怔,看苏锦屏的眼神多了一丝赞赏,这个女人真的很聪明,这件事情到今日才对自己说。若是那一日她看见了自己之后,径自出去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但是现下,他已经是下不去手了。   见他不说话,苏锦屏复又开口,带着一丝试探:“为什么会想到……自尽呢。”这个问题,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回答,但是她却觉得,以君临渊的性格,当是要看着自己的仇人痛苦才开心,怎么会想到了结自己的性命,所以,她是真的很好奇。   “呵……”君临渊自嘲一笑,面上的表情很是柔和。眼神看着虚空,迷蒙的神态,和那日美得炫目,忧伤得让人心碎的表情,竟是一模一样。   沉吟了半晌,直到苏锦屏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迷雾般的声音响了起来。“为什么要自尽?朕想过……原谅,但是朕做不到。朕在想,若是朕真的死了,就不会怨恨了……”可是那血整整流了一夜,他还是没死,反而却让朕更清晰的看到那些人都还活着!若不是师父当年在他的身上喂了许多药,恐怕前几日,他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   死了,就不会再怨恨了。也能让自己不再丧心病狂一般的去报复。   看着他的模样,苏锦屏忽然笑了一下:“君临渊,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种花?”   垂首看着她,眼中看着一丝迷惑。   “君子兰!”三个字,缓缓的吐了出来,不是奉承,也不是顺着他的爱好去说,而是她的心里话!而后,在他疑惑和不信兼有的目光中,慢慢的开口,“从你对我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尽管是厌恶到了极致,也不曾拿走我珍视的那只凤头钗。而你也有千百种方式杀了我,或是折磨,却惟独选择了让我凭借自己的实力和你相斗。甚至,做不到原谅他人,也想过了结了自己去埋葬了那段仇恨。这样的人,不是君子是什么?高贵,有君子之风,说的便是你这样的人!”   听着她的话,他仿佛整颗心都活了,但却又还被什么困在原地,挣脱不得。半晌之后,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朕,杀过很多人!”还有很多死在他手上的人,都是无辜的。   “我也杀过很多人!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没有本事让自己活下去,死在谁的手上那都怪不得别人,死了,那是弱者无能,并非强者不该。君临渊,比起那些惯用阴谋诡计的人,你还不肯相信自己是君子吗?”   在前世做杀手的时候,拿钱取人性命,她从来就没有想过那些人是否无辜,她只知道,她有实力,可以让别人去死。要是别人更有实力,取了她的性命,她也不会多说一句什么。没有活下去的本事,要怪的不是别人的残忍,而是自己的无能!   “君子,以厚德载物!”这一点,他完全无法做到。他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   苏锦屏闻言,直视着他的眼,一字一顿的开口:“厚德,只对值得以厚德相待的人。有些人不值得原谅,就不要强迫自己去原谅!”   其实她想说的是,对于那些已经触犯了自己底线的人,厚德、原谅都是屁话,就该拿起手中的刀去给自己一个公道!只是那是他的亲生母亲,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挑唆人家去报仇。“君子,也是人。不是包容万物的观世音菩萨!”   她的脸投到他的眼中,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无波的心湖,荡起的,除了涟漪,还有汹涌的波涛,以及……一轮旭日!原本他对自己的厌弃,此刻,在她的言语之中,都得到了救赎。君子兰,他君临渊,还配与这花相提并论?   “其实君临渊,你比君子兰更好!”看他眼底的阴霾散去,苏锦屏又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眉头皱起,等着她的下文。   苏锦屏哈哈一笑,道:“你比君子兰长得好看多了!”她一直就觉得那破花长得不咋样!或者说,其实君临渊这个人,比所有的花长得都要美上千百倍。   “好看”两个字,让他的眼中浮出一道寒光!但是他知道她并无恶意,所以没有动作,或者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得到如此多的关心和劝解,已经让他下不去手去惩处她。“苏锦屏,朕真的庆幸,当初没有杀了你!”也许他当时想要杀她,也不过是妒忌她比自己活得好,就是一个扫地的宫女都能肆无忌惮、胆大包天的笑闹,可是他是一个帝王,却承受着旁人无法想象的痛楚,就连真心的笑一次也不曾。这样的对比之下,他怎么能控制自己不萌生扼杀了这美好的念头?   “可是皇上,要是再说下去,我真的要被你杀死了!”苏锦屏很是认真的开口,反正身上还有玉蟾蛊,她现在急着走,走了也是无用,回了南岳还要小鸿鸿为自己操心,那就解决了问题再走吧。   “此话何解?”他的语气也已经温和了很多。   “咕噜”一声,肚子的惨叫声替苏锦屏回答了君临渊的问题,尴尬的摸了一下脑袋:“我已经快饿死了!”   “传膳!”   ……   一张很长的桌子上面,摆着各种精致的瓷盘,每一道菜也都是色香味俱全。苏锦屏就是在齐国公府时,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果然皇帝吃饭的排场跟一般人就是不同。苏锦屏怀着一种仿佛身处在童话梦境中的心情,找了一个座位,将自己的屁股放了上去。   一旁的太监们看着这一幕也很是新奇,这么多年来,皇上可是从来就没有跟任何人同桌用膳过啊!就是上次和东陵皇,那也是设宴,各坐一桌,这个宫女有什么样的能耐,能得皇上如此另眼相待?   苏锦屏拿着筷子,是银具。皇家的人吃饭都怕人家投毒,用这种东西是正常的,拿着银子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叫她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君临渊看着她那猥琐的模样,嘴角微微有些抽动,但也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苏锦屏摸够了之后,抬起头,谄媚的开口:“皇上,等吃完饭,这个筷子和碗可不可以送给小的?”   “砰!”下人们摔了一地!赶在皇上发火之前,赶紧站了起来。   眼角一抽:“可以!”   “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苏锦屏感动的说完,也不等他先伸筷子,她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动作很快但也很优雅,半点汤汁也没有沾在唇上,就像吃饭也是经过特殊训练过一般。   看着这不懂规矩的宫女,下人们想开口提醒,但是看见皇上都没有做声,他们也不敢说些什么了。   又吃了一大块烧鸡之后,苏锦屏摇头晃脑的感叹:“要是有音乐伴奏就更美妙了!”她前世有很多钱,但是舍不得用的时候,经常就看见豪华餐厅之中,那些有钱人一边吃饭,旁边还有人拉着小提琴,那是多么惬意!   “传乐师。”君临渊也没有回苏锦屏的话,只是温声开口吩咐,自顾的吃着菜,一派优雅的皇家风范。   倒是让苏锦屏愣了一下,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君临渊犯不着这样吧?下人已经领命去了。不多时,一队乐师就进来了,或弹琴,或鸣筝,或锤鼓,或吹箫,琵琶二胡之声荡起,还当真有些十二乐坊之态,标准的视觉上的音乐,叫人赏心悦目又心境开阔。   苏锦屏也不再想那些个无聊的事情,自顾的好吃好喝,君临渊这样子,是将她当朋友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比起皇甫怀寒,她觉得君临渊更讨她喜欢。也许是因为这个人狠辣之下的一丝纯真,君临渊,其实真的不算是坏人。   一顿饭吃完了,奏乐声也停了。乐师们的心情都十分的复杂,从来都不知道竟然还有人得皇上如此殊荣,吃饭的时候,居然要听什么音乐!真是……脑子有病!皇上居然还答应了!   吃完之后,苏锦屏擦了擦嘴巴,舔着脸看着他。君临渊也放下了筷子,一见她这模样,他就知道她定然有话要说。   “皇上,既然咱们都是好朋友了,那我以后是不是不用刷屎盆子,不……清洗御桶了?”眼睛里泛着晶亮的光芒。   “嗯!”君临渊倒也是干脆,面上泛出一抹淡笑,眉心的朱砂痣也是粉嫩的色泽,看起来美艳极了。   啥?!下人们惊愕的张大嘴,皇上要和清洗过御桶的宫女做朋友?!三观碎了!贞操没了!   但,苏锦屏还觉得不满意:“那……可不可以给我换一个舒服一点的床睡觉?”   君临渊闻言,缓声开口:“这皇宫的寝宫,随你挑。愿意住哪间,便住哪间,里面有人的,也将人迁出来!”   这倒是真应了君紫陌的那一句,若是他喜欢上了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摘下来送到她眼前!   他想,他可能是真的喜欢上她了,也许是因着她今日那义正言辞的一番话,也许是因着她给了自己多年来未曾得到过的温暖,也许是因着她坚毅而又特别的性格。不管是为了什么,甚至他还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但是他能确信的是,现在,他想对她好,只想对她好。尽管他知道,她的心中另有其人,尽管他知道,他跟她不可能,但是他还是会待她好。   苏锦屏却不知道他心里已经想了这么多,自顾的开口打趣:“我要是想住你的寝宫,你也能迁出来让给我?”是打趣,也是在试探君临渊对自己这个“朋友”,底线画在哪里。她预计应该是不会答应,但是不会拖她出去打一顿吧?   这话就是大不敬了!皇帝的寝宫,就是太子都不能睡,怎么能让她去睡!下人们都为苏锦屏的大胆捏了一把冷汗。   没想到君临渊竟然干脆的应了一声:“好!”   “别!别!”苏锦屏慌忙摆手,“我只是开个玩笑,我可不想背上什么祸国妖女的罪名!”话是这么说,面上却满是笑意,这家伙,倒是还很讲义气!   君临渊也没有多说什么,见她吃完,便让下人带她去挑选寝宫了。   她这一走,没过多久,君紫陌就砰砰跳跳的来了:“皇兄,今天的事情我知道了!”说着就是好一阵挤眉弄眼,还带着一丝猥琐的坏笑。   “所以呢?”狭长的丹凤眼淡淡的扫着她。   君紫陌笑嘻嘻的开口:“我就知道你喜欢她,不过她误会了,说你是要杀了她才开心!今天皇兄是不是表白了,她答应了没有?”   “不得胡言!”君临渊的神色有些发冷,表情也极为严肃认真。   叫君紫陌一愣,她鲜少看见皇兄这么严肃的一面,可是这件事情,她并没有说错啊!   “朕与她,是朋友!”是朋友,也只可能是朋友。她不可能爱上他,而他,太脏,也配不上一份真挚的情感。   君紫陌咬了咬下唇,没有再开口。但是从皇兄的神色中,她可以看出来,皇兄分明是喜欢的……   ……   西武皇宫。   黑色的宫殿透着一股子十分阴冷的气息,正如慕容千秋此人。此刻他正穿着一声墨色的龙袍坐在金贵的龙椅上,襟口用金丝绣着龙,栩栩如生,浑然天成。   玉冠束发,一张刀削般的面孔只能用“俊美无俦”四个字来形容,轮廓深邃,莹绿色的鹰眸中藏着浓浓的侵略性,此刻,他正轻轻的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扳指,等着该来的人。   不多时,一个黑衣人进来了,跪下开口:“皇上,我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杀死他!”今日来了一个刺客,在皇宫杀了不少人,还屠谬了皇上的两位宠妃,派了千军压上,竟然也不能杀了他,倒还折了他们不少人!那刀砍在他的身上,伤口马上就会奇迹般的愈合,而一刀砍上他的脖子,那脖子竟然如同金刚石一般,怎么样都砍不动,点了穴道也制不住那人的行动。   最终是皇上亲自出手,用千年玄铁绑住了他,他们又研究了半天,却发现这个人几乎是无懈可击,只能抓住,怎么都杀不死!不知道可不可以将他饿死。   慕容千秋的面上浮现出一抹残戾的笑,看起来极为阴凉,大拇指微微屈起,证明了他此刻心情不愉,冷哼一声,开口道:“君临渊,朕倒是小看他了,他的手下居然还有不死人!”原本派杀手去刺杀皇甫怀寒,他就料到了君临渊必定会还击,但是却没有想到他手上竟然有这样的人!   半晌,叹了一声:“不愧是神医的弟子。”   黑衣人低着头,没敢开口回一句话,听着龙椅之上那人的吩咐,半晌之后,慕容千秋方才开口:“先饿几天,看死不死得了,再让太医院的御医去研究!”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眸中泛着幽光,眼底时有寒光暗涌。君临渊的手上若是只有一个这样的人便罢了,要是有一群,那就难办了,若是有这么一支部队,北冥就会成为他一统天下最大的阻力!只是不死人的消息,不知道东陵和南岳的人知不知道?   “皇上,您让我们找的人,还是没有找到!”又是一个黑衣人进来,讲话是直切主题。皇上从东陵回来之后,就吩咐他们去寻找一个容貌俊美的男子,而那个男子曾经出现在东陵的后宫,但是他们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也没有探查到半点消息,也许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男子。   慕容千秋的面上浮现出一抹危险的笑意:“接着找!”越是难找的,他就越是要找到,那个小东西只要还活着,迟早有一天会被他找到!他没有断袖之癖,但是如果是那个小东西的话,他还真愿意试试,当初鼻梁被打了一拳的事情,他还记忆犹新,怎么也要那小东西给自己一个交代才是。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又颓然的退了出去。找,怎么找?半点线索都没有!   黑衣人前脚刚走,后脚下人便来禀报,面上还带着喜色:“皇上,王爷回来了!”皇上想王爷回来已经想了很久了,但是王爷就是不愿回来,今日竟然主动入宫了。   “让他进来!”慕容千秋的面上也浮现出一抹喜色,但是那喜色很快就淡然了下去,他想看见自己弟弟,但是他的弟弟,却不想看见他。   不多时,一袭黑衣的男子便踏了进来,通身的狂傲之气,和慕容千秋身上的气质极为相似,但又完全不同。一张刀削般的容颜俊美邪肆,鬼斧神工一般的容颜配上优雅的轮廓,微开的衣襟露出小麦色的肌肤,正是冷子寒无疑!   几个大步到了大殿的中央,看着自己的亲生兄长,傲然而立:“皇兄!”只是淡淡的打招呼,没有半分要低头行礼的意思。   “舍得回来了?这江湖,就真的比你高贵的亲王身份好那么多?”明明是极为思念自己的弟弟,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嘲讽和不满,确实就是不满,不满他自降身份!   “臣弟回来,是有事请皇兄相助!”若不是为了找她,他也不会回来。他几乎动用了整个江湖的势力,也没有找到她的半点消息,就连天下最大的帮派——丐帮,也屈服于他的武力之下,四处探寻,但却还是没有找到她的踪迹,所以他只能期待用朝廷的势力去找。   慕容千秋挑眉,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还有求人的时候。“什么事?”   “找一个人,东陵国苏锦屏。南岳齐国公府表小姐上官锦,都是她。前些日子坠崖,下落不明!”面无表情的将自己想说的话尽数说完,而后等着慕容千秋回话。   慕容千秋顿了顿,一笑:“若是朕能帮你找到她,你就回到朝廷,如何?”   “皇兄,你明知我不喜欢朝廷之事!”邪肆的声音响起,没有半分可以商量的余地。   慕容千秋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倒也不恼,残戾的声音缓缓的响起:“但是,若非为此,你对朕,就连皇兄都不肯叫一声,朕为何要帮你找?”   这两人,剑拔弩张,一点都不像是亲兄弟。倒是一旁慕容千秋的贴身太监有些揪心的皱眉,皇上明明那么想王爷回来,可是为什么这两人一见面,就总是针锋相对呢?   冷子寒冷哼了一声,邪肆的声音带着狂傲的霸气:“皇兄可以不帮臣弟找,但若是臣弟不小心喝多了,将当年的事情泄露了出去,皇兄就先好好打算着该如何善后吧!臣弟告退!”   说罢转身便走,慕容千秋登时大怒,站起身,狠狠的一巴掌拍到龙案上:“慕容千烈!”   冷子寒的脚步顿住,缓缓的开口:“皇兄,慕容千烈已经死了,这天下只有冷子寒。毕竟,慕容千烈也不在了,皇兄的皇位才能坐得更稳些,不是么?”   “你就要为了一个外人,和朕为敌一辈子吗?”慕容千秋的声音中带着沉痛。   外人?冷子寒轻嗤,但也懒得反驳。邪肆的声音响起:“西武皇多虑了,本尊向来不与任何人为敌!”这下,便是一声皇兄都不肯叫了!   “你!”他这反应,便如同自己重重的一拳,狠狠的打到了棉花上,慕容千秋的愤怒可想而知!深呼吸了几口气,残戾的声音复又响起,“若不是因为你是朕的胞弟,你以为朕会让你带着那么大的一个秘密活着?”他不过是想这个弟弟陪在自己的身边而已,可是烈却恨他入骨,不管他做再多,他也不愿意回来!   “那,本尊是不是要多谢西武皇不杀之恩?”他自然知道慕容千秋对自己的兄弟之情,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单枪匹马的进宫跟他谈条件。虽说他不怕千军万马,但是他皇兄的武功,也是不容小觑的。   “慕容千烈,你明明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朕只是让你不要忘记了,你是西武慕容皇室的人,即便是冠上了冷子寒这个名字,你的身上也还留着慕容皇室的血液,不论你怎么否认,你也是我慕容千秋的弟弟,这是任何人、哪怕是你死了,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一旁的总管太监看着慕容千秋激动至此,很是担心的上前一步,对着冷子寒开口劝道:“王爷,您不在的这些时日,皇上可是天天盼着您回来,有魔教中人为恶,皇上也都帮着掩盖过去了。请恕奴才多嘴,不论如何,你们都是亲兄弟啊!”   冷子寒闻言,眼神扫向慕容千秋,慕容千秋微微的偏过头不看他,留给他一个俊美无俦的侧颜,一副高傲的帝王模样,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觉得不自然,才会有的表现。   紧接着,大殿之中便是一阵诡异的静默,那总管太监也吓得不敢再吱声,慌忙的站到一边去。   冷子寒静静的站了半晌之后,转身出去了,只留下一句:“臣弟等着皇兄的好消息!”   听着冷子寒离开的脚步声,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眸中满是阴郁之色,直到那脚步声再也听不见。他面上的神态方才淡然了些,坐在龙椅上,似叹似悲。登上皇位,是权势,也是无止境的孤独,高处不胜寒!   慕容千秋,残戾,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他却有一个不可言的伤,也是唯一的伤,就是他的亲弟弟,慕容千烈!只要在慕容千烈的面前,他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说出来的话也总是连嘲带讽,与自己原本想要表达的意思背道而驰,这也只是因为在乎,他太过在乎自己的亲弟弟!   总管太监看了看他的模样,开口劝道:“皇上,这样也好,王爷虽说不与你好言相待,但是王爷身处江湖之中,下面的事情,也总会明里暗里帮您一些。”   慕容千秋叹了一口气,没有开口。是啊,这样也好,最少对于不喜权势的烈来说,是好的!   “来人!派人去找那个苏锦屏,不得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朕找到!”开口吩咐。   “是!”一个暗卫应了一声,便出去吩咐其他人了。   而冷子寒一出了皇宫,破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身旁还有一匹千里良驹:“教主,东陵的逸王飞鸽传信,让您去一趟东陵,说是有要事相商!”以往教主和东陵逸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飞鸽传信之后面谈,以免走漏了消息,这次也是如此。   冷子寒应了一声,便跨上了那匹墨驹,往东方策马而去……   而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无趣的伸了个懒腰,教主去东陵,手下的人都在找苏锦屏,那自己做什么?这日子,真是越发的无聊了,忽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娇俏的脸,想起了那个自称仙子的臭丫头,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去捉弄那臭丫头一番!想着点了点头,往白虎禀报的冰心等人寻苏锦屏的方向去了……   ……   是夜。   苏锦屏挑了一间华丽丽的寝宫,躺在无比柔软的大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气得她在心中直骂自己是个贱命!前世睡上下铺的小铁床睡得着,今生住下人房也睡得着,怎么睡到这么华贵的床上,反而睡不着了!fuck!   怒气冲冲的下床,门口的下人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只知道非常得皇上看中,所以赶紧开口:“姑娘,您干什么去?”   “赏月,别跟来!”话音一落,便隐入夜色之中。   那宫女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赏月,哪里有月亮?   苏锦屏走了几步之后,远远的,竟然看见了君临渊的背影,一个人缓缓前行,宽大的袖袍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度,不知是去干什么。苏锦屏凝眉思索了片刻之后,跟了上去……   ------题外话------   恭喜公主千千岁和轩辕以陌童鞋荣登贡士,而且你们的贡献,让哥今天在钻石榜第三名挂了一小会儿(屌丝山哥已经截图做纪念,啊哈哈哈……),我太爱你们了!muma!   第二卷◆展芳华【039】朕真的很羡慕百里惊鸿!   跟在他身后良久,亦步亦趋,却发现他要去的,正是那一日自己看见过他的那间屋子的方向。   这下苏锦屏的心中更加奇怪了,今日从他的神态便能看出已经放开了一些些,那为何还要来这个地方?   那间屋子,就像是一个长方体的水库一般,没有任何装饰,甚至连最基本的屋檐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门,门的上头,挂着一个牌子,写着“冥引居”三个大字。   君临渊缓步踏入,进去之后,竟然没有关门,看样子是想等什么人。苏锦屏犹豫了一会儿,悄悄的潜了过去,往屋内一看,里面竟是空无一人,看来是有密道!在四面看了半晌之后,走到西面墙上的第三块砖处,轻轻的扣了几下。   紧接着,便是密道被打开的声音。这密道开在地底下,还有一层楼梯,苏锦屏屏住呼吸,沿着楼梯踩了下去,待她进入密道之后,那密道口又合上了。然而她并不惊慌,还没有什么密道是能困住她的,转头看向一旁墙上的蜡烛,仔细的观测着四面的情景,避过每一个机关。   到了楼梯的最后一坎,落地之后,还有约一米之外,便是一扇门,若是进去了,必当被君临渊发现,苏锦屏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看门的旁边有一个遮挡物,毫不犹豫的躲到后面,只留下一双眼向室内看去。   内室,君临渊身着着一身素白的锦袍,悠闲的坐着,而不远处,是被几根铁链缠在刑具上的君梦雅。整个屋子,只剩下这兄妹二人,而内室的西侧还有一扇门,那边有什么,苏锦屏暂时还无法探知。   君梦雅见着君临渊之后,面上浮现出一抹惊惶,苦苦的哀求道:“皇兄,臣妹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臣妹出去吧皇兄,求你了!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吓人了,臣妹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而君临渊置若罔闻,轻轻的动了动杯盖,轻轻的酌了一口杯中的茶,没回她的话,看来,是真的在等什么人。半晌之后,苏锦屏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从楼梯上端踏步而来,赶紧禀住了呼吸,以免被来人发现。   而来人,此刻正衣裳不整,想来是刚刚起床的缘故,发丝也有些凌乱,胳膊上带着一串佛珠,正是王太后无疑!   她飞快的冲进了内室,一见君临渊和君梦雅,那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竟然“噗通”一声跪下,一路膝行到了君临渊的身边:“渊儿,母后求你,求你放过你妹妹吧,当年的事情都是母后的过错,这一切不该由你妹妹来担啊!”   君临渊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状似不在乎的动了动手上的杯子,但苏锦屏却敏锐的看到他的指尖轻颤,半晌之后,那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母后,您是一国太后,这大礼朕如何担得起啊!您还是快起来吧,要是被御史大夫看见,恐怕要戳朕的脊梁骨了!”   说着还十分温和的起身,将王太后扶起来,王太后抬眸看着他,颤巍巍的问:“你这是愿意放过你妹妹了?”   这话一出,君临渊的面色当即一变,似是有些不满的看着太后:“母后,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朕这都是为了雅儿好,雅儿会感激朕的!”   话音一落,王太后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脚步都颤了几下!君临渊往内室西侧的门那边扫了一眼,而后淡淡的开口:“公主不日就要嫁到南疆,她向来是飞扬跋扈惯了,想来是不能讨南疆皇喜欢的。你们今日就帮朕好好教教她,该如何伺候男人!”   熟悉的话飘到王太后的耳中,她转过头,看着儿子冷峻的侧颜,还有那攥在一起的右手,已然知道今日之事,已经无法挽回!不多时,西侧的门那边,出来了几个男人,都赤裸着上身,对着君临渊行礼:“小的拜见皇上!”   君临渊略微颔首,等着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君梦雅惊恐的瞪大眼,看着那几个精壮的男子,恍惚间已经明白了君临渊是想做什么,眼见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慌乱的高声尖叫:“不要,皇兄,臣妹不要,不要……”   “嘶——”衣帛撕裂的声音响起。   而君临渊的面上,始终挂着一抹淡笑,那笑,让人心底发寒。缓缓的开口:“皇妹,皇兄这是为了你好,若是嫁到南疆,你没个分寸得罪了南疆王,想必又要受不少苦楚!”   “不,皇兄,你胡说!不——”君梦雅看着那些面目丑恶的人,用自己肮脏的唇碰上了她高贵的身子,一时间只感觉天都要塌了!慌乱的摆着头,驳回君临渊的话,怎么可能,若是让南疆皇知道她不是处子,想必她的下场会更加凄惨!   王太后看见自己的女儿已经被人剥光了衣服,也疯了一般想要冲上去解救君梦雅,却被君临渊的一只胳膊拦住了身子,缓缓的偏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母后,心疼了?”   王太后泪眼婆娑,又是“噗通”一声跪下,竟然抱着君临渊的腿哭了起来:“渊儿,母后求你,母后求你……”   君临渊嫌恶的将自己的腿抽出来,王太后见他此举,竟然完全不顾自己身份的磕起头来,额头在地板上撞得砰砰作响,而君临渊见此,面上却半分缓和之色都没有,反而浮现出一抹快意。“母后,竟然有人肯如此为皇妹求情,想必皇妹就是死了,也已经满足了!”   当年,可没有一个人肯为他君临渊求情!   王太后终于明白了,自己越是求情,越是痛苦,他便越是开心,他想看见的,就是自己痛苦的场景!   “母后,这不怪朕!这怪你,当年,朕说过,若是君临梦和君梦雅能将这件事情忘了,朕可以看在她们年龄尚小,又是血肉至亲的份上,不亲自对她们下手,即便是下手,也会给她们一个痛快。这话,母后可曾记得?”他低低的说着,好似是遗憾,好似是感叹。   王太后苍白着脸,看着他笑得艳绝的容颜,她当然记得,当他重新夺回王权,便让人准备了两幅药,让她给君临梦和君梦雅喝了,那药,是可以打乱人的记忆,造成失忆的效果。这话,也是他当年对自己说的,可是梦儿喝了,雅儿却嫌药苦,偷偷的倒掉了,等她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后的事情了,若是让君临渊知道了,决计保不住雅儿的命,所以她没敢说,只得嘱咐雅儿无论如何都不要让君临渊知道她还记得这件事,可是……没想到就是她的疏忽,造就了雅儿的今日!   “啊——皇兄,不要!不要让他们碰我,皇兄,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求你了……”君梦雅惊惶的惨叫,君临渊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她只能惊恐的睁大眼,眼见着自己的腿被抬起,身上的男人挂着一抹淫邪的笑意,毫无半分怜香惜玉之心的撞进了她的身体。   “啊——”   苏锦屏看着这场景,觉得有点不忍。这事若是王太后做的,君临渊报复王太后一个人就够了,为什么要带上君梦雅呢,君梦雅虽然不讨她喜欢,但是用这种方式,对古代的女子来说,也似乎是太残酷了一些。   处子血沿着君梦雅的大腿根部蜿蜒而下,这更刺激了那群逞着兽欲的男人们。而她的惨叫和连连痛呼不要的声音,也让她身上的男人们更加激愤……   王太后眼间已经无法挽回,瘫坐在地,痴痴然的看着君梦雅的方向。因为她的缘故,她的三个孩子,两个承受过这般非人的折磨,还有一个惨死,她其实后悔了,早就后悔了,可是后悔又有何用,至少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来说,半分用处都没有!   半晌之后,那边的响动终于停了下来。那群男人们也站到一边去,淫邪的目光还是时不时的扫向君梦雅雪白的身躯,而君梦雅眼神空洞的看着屋顶,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活着的意义。   王太后看着她这痴痴然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喊着冲了过去,抱着她开口:“雅儿,雅儿,雅儿,你看看母后啊,雅儿……”   君临渊也一步一步的踩过去,慢慢踱到了她们的跟前,看了一旁侵犯过君梦雅的那几人,眼中含着蔑视,轻轻的一甩袖袍,白色的粉末对着他们飞了过去,他们还没来得及惨叫,便倒在了地上,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化成了一滩血水!这是毒药配上化尸粉!   而后,对着那两人嘲讽的开口:“母后,你放心,她死不了!”嘲讽之下,却是满心的刺痛,当初,他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有谁心疼过他?有谁这样抱着他哭得悲痛欲绝?他得到的,都是嘲讽和不屑的眼神,还有他的母后,那一句冷冰冰的“你自己考虑清楚!”   “母后,其实朕不懂。明明都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就这样偏心呢?”柔柔的一句问了出来,没有平日里的半分狠辣,倒像是一个孩子仰着头在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你就这么偏心?   王太后被他这语气刺得一痛,眼泪更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那眼睛都哭得红肿了起来……   她这模样一出,君临渊也很快的清醒了过来,面上又恢复了冷然的神态,看着双目无神的君梦雅,缓缓的开口:“皇妹,好玩吗?是不是很好玩?”   君梦雅的眼神,这才找到了些许焦距,看向君临渊的目光,有惧怕,有恨意:“君临渊,你这个禽兽!我是你妹妹,我是你亲妹妹,我是北冥的公主,我……”   “看来皇妹很健忘呢!”缓缓的蹲下身子,凝视着她的眼,“难道当年的事情,皇妹已经没有印象了?是不是……很好玩,嗯?”   君临梦的瞳孔徒然睁大,记忆回到七年前!那时皇兄才刚刚登基,那天晚上她看见母后一个人急急忙忙的往冥引居而来,她和姐姐好奇,就一起偷偷的跟着来了。随后,就看见了她的皇兄被人肆意凌辱的一幕,当时她和姐姐都是八九岁的年纪,听着皇兄痛苦的叫声,她们也不懂那是在做什么,但却觉得总是那般高高在上的皇兄也被人欺负了,确实挺有意思的,于是便拍着手说“好玩”、“真好玩”!   回忆起来之后,她忽然笑了,这一切都是她们咎由自取!但她还是忍不住对着君临渊开口:“皇兄,当年我和姐姐还小啊,我们才十岁不到,即便是要报复,你直接杀了我就是了,何必要……”   他表情一变,狠狠的一把抓着她的头发,一字一顿的开口:“朕给你药,你不吃,你能怪朕?”那表情,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魔鬼。   “若是你老老实实的嫁到南疆,朕也不会这般待你,怪,就怪你管不住自己的嘴!”肮脏下贱?他君临渊就是肮脏下贱,也轮不到这个她来评说!   王太后转过头,看着君临渊,痛苦的嘶吼:“渊儿,事已至此,母后已经不求你什么了,你就让你皇妹留在北冥吧,若不是处子之身,嫁到了南疆,南疆人一贯凶狠,不知道会怎样对你妹妹!”   “母后当年将朕丢给冯振宇的时候,就没想过他会怎么对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眉心的朱砂妖娆似血。   王太后的表情产生了瞬间的疑惑,她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冯振宇喜欢自己的儿子到了极致,才答应只要自己偷偷的将君临渊交给他,然后对外称皇帝重病,她就可以垂帘听政独揽大权。将君临渊交给他之后,起初她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过了些日子,才收到了消息说他对自己的儿子极好,要什么便给什么,难道其中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母后,你知道为什么朕夺回王权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坑杀了数万将士吗?”笑,美得逼人的笑意绽在他的脸上,让人看到无尽的苦楚。   那一场屠杀,不知道震惊了多少人,北冥皇室有两位老亲王硬生生的跪死在了御书房的门前,也没能挽回君王的命令!那些,都是冯振宇的亲兵,她原本以为不过是迁怒,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因为,朕不记得那些人之中,还有谁碰过朕,所以朕便将他们都杀了。”缓缓的吐出了答案,王太后瞪大眼,一时失语,她没有想到冯振宇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的儿子那个时候,怎么也还是北冥的君王,他怎么敢……   看王太后整个人已经傻了,他笑了笑,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如同是吞吐着毒液的眼镜王蛇:“朕要感谢母后,让朕有了一定要活下去的决心,一定要狠狠的报复你们的决心!不然,君临渊,就不会是如今这个将你们踩在脚下,肆意凌虐的人,而是……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死在哪个军营里的娈童!”   王太后颤抖着身子,她万万想不到他到了冯振宇的身边,还经历过这么多事,这惊得她整个人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母后还想不想知道,朕是怎么活下来的?要知道,被丢到军营做娈童的人,没多久,便都死了,有的是被凌虐致死,有的是被打死了。你说,朕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哀家不想听!”王太后疯了一般的起身,拿起一旁的衣服包裹起浑身赤裸的君梦雅,飞快的往门外而去,她不想听,这些年她已经被自己的所作所为折磨得痛不欲生了,她不想再听见任何她承受不了的东西!   “呵呵……”他反而笑了,也没有起身去拦她们,眼见着她们慢慢的消失在楼梯的端口。君梦雅整个人也已经傻了,她没想到她那个看起来高贵的皇兄,还有过那么惨痛的记忆,那,与他相比,自己今日所经历的,算不算他已经手下留情了呢?   苏锦屏整个人已经完全惊呆了,她想过君临渊可能面临过的事情,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残酷到如此境地!她还记得今日他掐着自己的脖子说出的那句话:“朕经历的,绝对比你能想象的惨烈百倍!”   待王太后和君梦雅已经走了,室内已经是一片寂静,而君临渊还一个人怔怔的蹲在原地,半晌之后,颓然的跌坐在地,靠在背后的墙上,看着满室凌乱的场景和血迹,记忆如同潮水一般的回笼,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报复别人的同时,也是将自己的伤口狠狠的挖开,造就出一片血肉模糊!   苏锦屏动了动步子,不知道要不要出去好,毕竟在她的心中,君临渊已经被定位为朋友了,尽管他们好好相处的时间还不过半日。   “出来吧!”他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   苏锦屏一惊,才知道自己早就被发现了,想想也是,她被玉蟾蛊制住了气门,被君临渊发现自己一直跟着也很正常。从暗处显身,一步一步走到君临渊的跟前,看他独自一人坐在地上,动了动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她知道,现在任何一种安慰,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不知道说什么,便干脆不说,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学他一般靠在墙上。   半晌无话。   君临渊仇视的眼睛放在那些已经生锈了的铁链上,忽的,捂着唇猛然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苏锦屏转过头,伸出手想扶他:“没事吧?”   他却飞快的瑟缩了一下,将自己的胳膊抽开:“别碰朕!”   三个字一出,苏锦屏的表情僵了一下,凤眸中扫过一丝刺痛,说不准是因为同情,还是因为疼惜。君临渊也慢慢的回过神来,略带歉意的开口:“对不起,朕……”   下文,他却再也说不出来。苏锦屏也沉默着没有做声。   叹了叹,轻声开口:“想不想知道朕的过去?”他原本是谁都不愿说的,不少知道的人,他也都杀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会想告诉她。   若是昨日,他问自己这个问题,她肯定会说不想,因为她不想知道任何会让自己折寿的事情。但是今日,她却想要了解他,因为今日起,他于她来说,是救命恩人,也是朋友!“想!”   “七年前,父皇驾崩。朕登上皇位,那时,朝堂之上内忧外患。镇国将军冯振宇,手握四十万兵马,母后为了拉拢他,便……”   “可是她怕朕不听话,便骗了朕到这里。当年,朕是很信任她的,不论她说什么,朕都信,所以朕就来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朕都不记得了,也许是迫自己忘记了。朕只记得,朕求过母后放过朕,或是……给朕一个痛快,她却置若罔闻。她说,渊儿,母后这都是为了你好,若是到了将军身边,你不会伺候他,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他的语气,一直很平静,平静的不像是在说他自己的事情。   “直到那个时候,朕才知道,她想做的不是太后,而是女皇。朕的两个亲妹妹,自小,朕便对她们疼宠有加,那一日,她们无意中闯了进来,朕还抱了一丝希翼,希望她们会像母后求情,可是,你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吗?”说到此处,他停了下来,偏头看着苏锦屏。   苏锦屏皱眉,想着皇家对于亲情的淡漠,有了答案,却觉得自己说不出口。   “她们说,好玩,真好玩!呵呵……好玩……”   “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朕一个人被丢在这里,被那群人百般折磨。直到朕快饿死的时候,有个小丫头无意中闯了进来,给朕留下了一个馒头……”   苏锦屏想问,那个小丫头是不是君紫陌,君临渊却先开口了。“可是,后来她被母后发现了,打死了。那时候朕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说她喜欢朕,所以才偷偷溜进来的。即便是为朕死了她也甘愿,后来,她真的死了。那个馒头,救了朕的命,却害了她……”   “你喜欢她?”苏锦屏明白那种在无边的黑暗中,忽然看到一丝亮光的感觉。   他缓缓的摇了摇头:“不喜欢,朕根本就不认识她,又怎么谈得上喜欢?只是当时,朕发过誓,若是朕能出去,无论她身份如何,朕必定封她为后。可是,她终究没有等到朕出去,朕甚至没有机会给她上一炷香。后来朕才知道,她是紫陌的贴身侍婢……”   这下苏锦屏忍不住又看了君临渊一眼,君紫陌的一个丫头曾经给过他恩惠,他却能爱屋及乌的待君紫陌好到如此地步,不惜以十座城池去换她的姻缘。君临渊此人,当真是别人有恩于他,他必百倍还之。她觉得越是靠近他,便越是颠覆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这种方式的有恩必还,世上有几人能做到如此?   “再后来,母后就将朕交给了冯振宇,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他的支持。朕自然是不从的,冯振宇便要给朕一点‘教训’,而后,就将朕丢给了他的亲兵。”轻描淡写的说着,状似不在意,其实他的脑中,还清晰的记得那时候听见的那些污言秽语。   他的脸上,慢慢的晕开了一丝悲哀的情愫,狭长的丹凤眼毫无意识的看着虚空。“朕记不清他们的容貌,甚至忘记了到底有多少个人碰过朕。朕只记得,在朕万念俱灰,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却忽然发疯一般的想要活下去!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无论如何,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后来,他们让朕从他们的胯下钻过去,朕是皇帝,他们竟然敢……呵呵……”   苏锦屏只是听着,都感觉自己的鼻子泛酸,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越发的觉得心尖酸楚。   “可是,你相信吗?朕做了!因为朕想活下去,朕想报仇!朕要他们死!”他的表情忽然狠戾了起来,眉心的朱砂更是艳红似血!   苏锦屏也是在死亡线上游走过的人,她可以想象当一个人万念俱灰,只想着死的时候,却忽然逼着自己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那是怎样的信念,那要背负着多大的仇恨!君临渊,这么一个高傲的人,即便是无能之人,他都不屑给人一条生路,却为了报仇忍下了胯下之辱!   “再后来,朕主动去向冯振宇示好,他也将朕带回身边。而后,朕一步一步的取得了他的信任,整整两年,终于夺回了属于朕的东西。王权,还有……尊严!所以君梦雅说朕下贱,确实是下贱……”   “后来朕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所有人!朕不记得碰过朕的是谁,所以朕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对于母后,朕想过杀了她,但是却觉得太便宜她了!朕结束了她垂帘听政的日子,让她一辈子老死在后宫,还变着法子折磨她,只要她觉得痛苦,朕就觉得很高兴。有时候朕都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苏锦屏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开口:“就算是疯子,也是被他们逼疯的,这是他们必须付出的代价!如果我是你,也一样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这话一出,君临渊再看她的眼神,含了一丝感激。   而后,又是长时间的静默。苏锦屏还在消化着自己听到的东西,她没想过君临渊经历的事情竟然会惨烈到如此境地,她知道,给他打击最大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上所遭受的东西,还有那个他都记不清容貌的宫女。帮了他,却折了自己。   见她半晌都没有说话,他忽然偏头看着她,面上带着一丝了然的自嘲:“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很脏、很下贱?”确实是肮脏下贱的,尽管他一日甚至要沐浴数十次,他也仍然觉得怎么样的都洗不干净浑身的污浊。   苏锦屏闻言,摇了摇头:“当初,我劝过百里惊鸿,说只要胸中有丘壑,看得见何妨,看不见又何妨?今日,我同样的将这样的话给你,只要心是干净的,身子脏了又有什么要紧?”   只要心是干净的,身子脏了又有什么要紧?他闻言,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道流光。她也忽然转过头看着他,眼中含着赞赏:“君临渊,其实我很佩服你,落入火海的,要么成为飞蛾,要么变成凤凰!飞蛾随处可见,凤凰却少得几乎没有,你绝对称得上是凤凰,所以这样的你,是值得你自己骄傲的!”   因为哪怕是她“妖孽”,也不知道若是面临了那一切的是自己,能不能说服自己活下去。   值得自己骄傲吗?偏头看向她的脸,她的脸上满是明媚的阳光,看起来暖暖的,一路照进心底。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给他馒头的那个小丫头,他感激,却没有爱上;而她,他却是真真切切的不想放手了。因为那个丫头给他的,是温暖。而她给他的,是救赎!   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又咳嗽了起来,不多时,又是点点猩红沾染在手上。   苏锦屏有些忧心的皱眉:“君临渊,你这是什么病?”   “出生时便心脉不全,师父就在父皇那里将朕带走了。十四岁的时候,朕才回到皇宫。”也就是因为他并非从小就在皇宫长大,所以才会被王太后设计。   “神医也没有本事治好你的病?”先天心脉不全,其实是等于一种心脏病,但是他看起来却不像是有心脏病,倒像是伤了气门。   “原本朕好好调养,虽可能吃一辈子的药,但也必定长命百岁。如果,如果没有……”没有经历那些事情的话。   苏锦屏也明白了过来,原本身子就不好。又被……他们逞着兽欲的时候,决计没有考虑过他的身体状况,再加上心病,所以才会落下病根。“治不好吗?”   君临渊一怔,而后淡淡的开口:“治不好!”   “你自己也治不好?”他不是神医弟子吗?从那会儿王太后和他的对话,她就能听出来,让人失忆的药他都能配出来,有什么病是他治不好的。   话音一落,君临渊的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神采,没给苏锦屏瞧见,而后那神采又化为悲哀,最终淡淡的开口:“治不好!”说罢,又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苏锦屏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扶他:“走吧,这里湿气重,待久了对你的身体没好处。还有这地方,以后最好别来了,没有必要!”来了,只能让他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被困在囚笼里。   君临渊看着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好看的眉头微皱,竟然也不觉得排斥,由着她扶着出了冥引居。   半路上,他忽然开口问她:“苏锦屏,你想走对不对?”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苏锦屏在心中腹诽,但也没有讲出来。   见她不说话,答案也已经跃然脸上,他缓缓的笑了,美如阳春暮雪,艳若九秋桃李。却没有再开口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因为那句话已经被他藏在了心底——苏锦屏,朕真的很羡慕百里惊鸿!   走了老远,他也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了些,便没要苏锦屏再扶着:“回去休息吧!”   苏锦屏点了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今天晚上的事情给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今夜,谢谢你!咳咳……”这是他第一次对人道谢,却并不觉得难为情,只是觉得幸运。从她跟在他的身后,他就知道,故意假装没发现,就想看看她知道一切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其实那时候他的心中是矛盾的,也是纠结的,他想让她知道他的过去,却不愿她看见最难堪的自己。   苏锦屏故作轻松的开起了玩笑:“是我该谢谢你才是,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你居然还让我活着!”   “呵呵……”轻笑一声,唇边还带着一点血丝,造出凄凉的美感。再看向苏锦屏,笑道,“既然是朋友了,以后你想要什么,便告诉朕,只要朕有的,绝不推脱!”   “要什么都行?就算是国库也可以?”苏锦屏的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   他一怔,随即冷艳的容颜上绽出一抹淡笑:“可以!”要什么,都可以。只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急着走,可不可以……陪朕一段时间?   他不求她选择他,更不奢望她能跟他在一起,他只是想让她陪自己一段时间,只一段时间而已。只是这般卑微的请求,他说不出口!   这也可以?国库都舍了,他是不打算要北冥了吗?国库可是维护皇权最重要的筹码之一。苏锦屏心下复杂,看着他笑得美艳的脸,眉间的朱砂也粉嫩粉嫩的,透出樱花般的色泽,张了张口:“君临渊,我想……”走!   “朕知道!”他打断了她的话,眼底浮现出一丝悲哀的情愫。面上却还是笑得明艳动人,温和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放心,朕会放你走的。而且,朕不会让你白白待在这里,朕保证,等你走的时候,不会觉得吃亏!这是朕的承诺!”他君临渊有一张底牌,不是医术,不是王位,而是可以用来一统天下,足以以一敌万的底牌!就是皇甫怀寒等人,也未必奈何得了他手中的这张王牌!他,自是不会让她吃亏的。   留下这么一句别有深意的话,不待苏锦屏再开口,他便转身走了。   苏锦屏立在原地,看着他缓步离去的背影,萧索孤寂,带着无边无际的忧伤。风扬起的落叶在空中飘飘洒洒,模糊了他的身型,不知怎的,看见这一幕,她有一种鼻酸的感觉。其实方才,她忘了告诉他,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走的时候不会觉得吃亏吗?她知道他这话是意思,是想给她些什么,其实刚刚她就想告诉他,认识了你这么一个朋友,我就已经不会觉得吃亏了。但是他却没有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她想,如果没有百里惊鸿,她可能真的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忧伤病弱的美少年。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这个人只要一脆弱,就会让人疼惜,哪怕有再多的过节和恩怨,都无法再讨厌起他来。想着,无比哀怨的看了一下南面的方向,见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终于忍不住在心中大骂,百里惊鸿你这个魂淡,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的找老娘啊!哭瞎!   她不知道的是,远在南岳的那个人,此刻也正抱着金子,望着那轮明月。整个人已经消瘦了一整圈,而整个夜幕山庄的人都出动了,掘地三尺,却还是没有探到她的半点消息。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扫向怀中的金子:“过几日,我们就一起去找她,好不好?”   “嗷呜……”金子兴奋的叫了一声。   “殿下!”风不认同的开口,殿下没有亲自去找,是因为他大婚那日受了重伤,后来又在雪山找太子妃找了几天,当时便落下了病根,太医嘱咐了一定要好好休养,方有痊愈的可能。可是他现下又时常整日整夜的不眠不休,这身子怎么可能经得起长途颠簸?若真的让殿下亲自去找太子妃,恐怕太子妃还没找到,殿下就已经……而且殿下登基在即,初登大宝定然政务繁忙,这一走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祸事来!   “准备一下吧,本宫出发之后,南岳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他的声音,还是冷冷清清,却已经不若云中歌一般飘渺动听,反而带着淡淡的愁绪和哀伤。   风上前一步:“殿下,若是您真的去找,您的身子……”   “身子?她不在身边,本宫……生死无惧。”从前他活着,是因为知道母妃在南岳等着他归来。而现下,是为了她,只是为了她,她都不在身边了,他爱惜自己的性命又有何用?   “殿下!”   “不必劝了,去准备吧。”双眸闭上,已是没了再探讨下去的意思。   风颓然的退下:“是!”   ……   ------题外话------   恭喜sunsimiao5童鞋升级贡士!muma!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哥最爱的男配君美人真的很讨人喜欢有木有?   第二卷◆展芳华【040】碧玉回魂丹   天还没亮,苏锦屏就醒了。睁开眼看了一下床顶,脑中竟然又想起了昨天那件事情,一时间心下五味陈杂。还没坐起来,马上就有几个宫婢进来了,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华裳,锦缎,珠钗翠环。   苏锦屏还没反应过来,那那个侍婢便弯腰行礼:“奴婢伺候姑娘更衣!”   “……”什么情况?君临渊也不需要对她好到这个地步吧?讪讪的开口,“衣服放下,你们就可以走了!”她还没有让人伺候她穿衣服的习惯。   短短一天,先是从被百般厌弃,万般找茬,现下突然就来了一个形式大逆转。还真是有点不习惯!那些宫婢也听话的将衣服都放下,而后退了出去。   苏锦屏也不客气的将那些华服套上,有好衣服不穿,那不是自虐么?穿好之后,看着一旁的珠钗翠环,随意挑了一个简单的,挽起墨发就出了门。   门一开,又是两个婢女恭敬的低下头:“姑娘!”   苏锦屏的嘴角又是一抽,不习惯啊不习惯。还没想好去哪,就有人来传消息:“姑娘,太后宣你觐见!”   太后找她做什么?说实话,她现在对太后的印象,还真不怎么好,但不好也要去见的。随着宫婢一路到了太后的寝宫,便在门口等着觐见。   不多时,蕙香竟然亲自出来接她了:“姑娘,太后请您进去!”神态、语气极为恭敬,让苏锦屏都以为是不是自己变成太后了。怀着忐忑的心情踏入,看着凤座上的太后,盈盈施了一礼:“民女拜见太后!”   “起来吧!”太后略显苍老的声音缓缓的传入苏锦屏的耳中,而后,又是几声咳嗽,看来昨日的事情,给太后的打击也不小。   “谢太后!”其实以她的脾气,真想一脚飞了王太后,给君临渊出一口恶气!但是她不敢,现下人家是真正的太后,她可不是。   王太后施施然叹了一口气,而后慢腾腾的开口:“你知道哀家找你来,所为何事吗?”她就知道渊儿对这个女人是不一样的,前些日子虽是清洗御桶,但这一整治完了,她就成了这宫里身份最为特殊的人,无品无衔,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就连她贵为太后,也不敢轻易开罪。   “民女不知!”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事。   “哀家想让你帮哀家劝劝皇上,雅公主如今身患重病,实在不宜去南疆联姻,希望你能劝劝皇上,让他收回成命!”王太后缓缓的对着苏锦屏开口,见她面上的表情并无异动,又不由得接着开口,“若是你帮了哀家这一次,哀家是不会忘记你的恩德的,只要有哀家在,你必定能在这后宫过的风生水起,任何人都不敢动你一根毫毛!”   苏锦屏闻言,还是默不做声的站着,低着头不开口。她觉得君临渊不管怎么对她们,这都是她们的报应,所以太后说再多,她也决计不可能为这些人去求情。   王太后见她不做声,起了些许薄怒,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怎么,你不信哀家?”   “太后,并非是民女不相信你,而是这件事情,民女也无能为力。皇上的性子您是知道的,若是民女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那民女的小命就……”君临渊的性子阴晴不定,所以苏锦屏用这个说词也说得过去。   王太后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不死心:“那你便找机会,只要找到机会,便在皇上跟前进言。若是此事能成,哀家定然不会薄待你的!”   “母后有什么话,不妨直接跟朕说,何必要找他人代劳?”君临渊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自门口响起。狭长的丹凤眼扫向一旁的苏锦屏,见她无事,原本有些骚乱不安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王太后一见君临渊,面上的表情就是一变,极其微妙,似悲似苦,一双苍老中略显浑浊的眼看向君临渊,似是有些惧怕,又像是想说什么,没好说。   “母后还有什么话想对朕说吗?”一双阴毒的眼扫向凤座上的那个人,那眼神就如同是淬了毒的刀子。   王太后捂着自己的唇,咳嗽了几声,苍老而略显疲态的声音响起:“皇帝,你就真的不能放你妹妹一条生路?”   “母后,国书已经发出去了,任何人都无力挽回!”满不在乎的说着。   王太后忽然激动了起来:“你就没有想过,若是你妹妹嫁到南疆,南疆王知道她不是处子。会与我北冥翻脸?”南疆虽然是独立一隅的小国,但是用蛊用毒却是天下一绝,跟他们对上,对北冥并无任何好处!   “母后,后宫不得干政,这件事情朕自然会处理妥当!当然,如果母后有意重返朝堂,垂帘听政,朕也不会反对。不知母后可有兴趣?”话是这么说,眼底却是明显的嘲讽。   王太后面色一白,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语中的讽意呢!摇了摇头:“哀家老了,这些事情哀家就不掺合了!”   “那母后便好好待在后宫吧,这朝堂之事,就请母后不要插手了。朕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置喙!”冷哼一声,扫了苏锦屏一眼,示意她跟上。苏锦屏也赶紧跟了上去。   出了门,没走几步,他便温和的开口询问:“没事吧?”这语气,跟方才那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话说他这么温柔,她还真是不习惯!摇了摇头:“没事。”没事之后,就是两两相望,半晌无话。   君临渊忽然开口:“朕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什么?”仰头看着他。   君临渊笑而不答,缓步前行,苏锦屏怀着疑惑之心跟在他的后头。什么事情需要搞得这么神秘?   虽是秋天,皇宫之内还是百花齐放,虫鸣鸟叫之声不绝于耳。沿着御花园一路走过,远远的,看见了一片林荫。苏锦屏看着那片梅花林,已经快入冬了,梅花也有点含苞待放的势头,看起来极美。跟着君临渊沿着五行八卦阵的阵法,亦步亦趋的穿过梅花林。不久之后,便看见了一个茅草屋,茅草屋的前头都种着药草,原本苏锦屏不觉得这些药草有什么,却在看到那药草中央的一束花的时候皱了皱眉,那是什么花,一根茎独立,上面的花瓣似莲又非莲,最奇的是,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散发出五彩的光芒,晶莹剔透,夺目生辉。   “那是什么花?”苏锦屏不禁开口询问。   君临渊淡淡的一笑,衬着眉间的朱砂,竟然比那花都美艳几分:“那是碧血花,要以上百株穿心莲养之,整整五年,败了再种,一年四季都不间断,方才能结出此花,只要中间有半点差错,便会前功尽弃。再过几天,就可以用来做药引了!”   “这花有什么功效?”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整整养上五年才能种出来的花,想来是有妙用的吧?   “你可听过碧玉回魂丹?”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笑,似是知道苏锦屏一定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苏锦屏一怔,兴奋的瞪大眼:“难道它可以做出碧玉回魂丹来?”那小鸿鸿的眼睛不是有救了?   “是!”看她高兴,他笑得也愉悦,“师父当年只制成了三颗,是因着他长年居无定所,四处行医,不能安心的停下来供养这花。而这花也有一个特性,两朵花在千里之内,不可同时生长,所以一次只能种上一朵。而朕夺回王权之后,也一直在研究,想来是要成了!”   “一株花可以做出几颗来?”要是很多的话,她是不是可以讨一颗?   “一颗!”温和的声音响起,淡淡的吐出了这两个字,在看见她脸上的失落之后,复又笑着开口,“朕可以送给你!”   苏锦屏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么珍贵的东西,他要送给她?“你确定?”   一抹淡笑绽于脸上:“那是自然。百里惊鸿的眼睛,想必也是需要这花的吧。”身为新一代的神医,望闻问切只做一样,便能看出端倪,他见过百里惊鸿,自然能看出他的身体状况。   “可是,这太贵重了……”她是想要,但是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她也明白。她原本就欠了君临渊一个救命之恩,现下还拿人家的东西,会不会不好?   君临渊见此,狭长的丹凤眼眯出一丝笑意,开口道:“既然已经是朋友了,你与百里惊鸿,早晚也是要成婚的,就当是朕送的聘礼也好!”   苏锦屏激动的上前握着他的爪爪,兴奋的开口:“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指尖的温度,缓缓的从掌心传来。他眉眼带笑,淡淡的开口:“喜欢就好!”能得她开心至此,再贵重的东西,也是值得的。哪怕……   苏锦屏也不知道他心里已经想了那么多东西,回头看向那一片穿心莲,不远处还有薄荷,一时间有些恍惚:“要是我也会医术就好了!”   其实,前世,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知名的国际医师,但是最后却因为那恼人的催眠术和后来养父母被杀的事情,搁浅了。其实从某种程度上,她和君临渊有一种类似,也是同一种悲哀。君临渊是想做君子,却逼迫自己成了现在这样。而她是想做救死扶伤的医生,最后却成了冷血无情的杀手。   “朕可以教你!”偏头,淡淡的扫着她,眉眼中满是认真,没有半分开玩笑的心态。   “真的假的?”古代的事情她还是知道一些些的,特别是对于一些密门绝技,都是不外传的,神医的嫡传弟子……哪有这么好的事?   “但是你要答应,神医门,向来只收一个嫡传弟子。你若是答应了,将来你的医术,也只能传给一个人,而且必须传下去!”君临渊的表情极为严肃。   “好!”这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君临渊点了点头,而后进了那间茅草屋:“跟来!”其实神医门的医术传承还有一条规定,传男不传女。他想他要是真的教了她,恐怕他死了之后,师父会被气活吧?但是这医术总归是要传下去的,除了她,他还没有萌生过教谁的念头。   进屋之后,将一本小册子扔给她:“这是医理!”   苏锦屏兴冲冲地拿在手上,一翻,然后愣住了,尴尬了咳嗽了几声,而后在君临渊诧异的目光之下,缓缓的开口:“那个,我不认识字!”   “……”不认识字?在他看来,她当是极为聪慧的女子,怎么可能不认识字?有些怀疑的开口,“果真?”   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咳咳……果真!”   面无表情的看了她片刻,而后慢条斯理的将她手上的那本医书抽回来,放回原位,接着缓缓的往门外走去。   “喂,你干什么去?”不会是后悔了吧?   君临渊回过头,眼神中带着极为无奈之感:“教你识字!”   “嘿嘿……”傻笑了几声,跟在他的后头。   ……   叫她识字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而是……   一间书房,一个留着长髯的夫子正在来回走动,手上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念着。另一只手负在身后,还拿着一根藤条。而屋内坐着不少女子,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还有几个年纪尚轻的公主。   苏锦屏不禁觉得悲哀,她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穿越到了古代之后,居然还要上学!那夫子一个劲的念着之乎者也,苏锦屏则卖力的认着字,努力的寻找着简繁体之间的共通处,而且她还发现这个字体似乎跟自己在东陵看见的字体不同,要略为简单一些。   不远处的君紫陌看着她那揪心的模样,一种想要交头接耳的冲动搅得她心痒难耐,小声开口道:“喂,喂……”   才叫了两声,那夫子就听见了!几个大步走到君紫陌的跟前,狠狠的一藤条抽在她的桌子上,直直的把君紫陌吓了一大跳!   苏锦屏见此,眼露同情之色,她算是明白了,原来不仅仅是在现代老师不喜欢有人在课堂上开小差,古代的夫子也不喜欢学生交头接耳!   “陌公主!”中气十足的一声呼喊。   君紫陌吓得面色一肃,赶紧站起来:“学生在!”   这个夫子是翰林院的院士,乃是所有夫子中最凶狠的,极少给学生留面子,哪怕是皇室贵胄,也是该打便打,该罚便罚,所以君紫陌很是怕他。   “所有的学生之中,最不思进取的就是你!学到如今,就连最基本的论语都不会,还大着胆子交头接耳,你让本官如何对得起陛下对我的嘱托?”夫子极为恼火的开口。   君紫陌低着头,是一言都不敢发。没有半分在君临渊跟前的调皮姿态,学生对老师的惧怕是天性,饶是君紫陌再顽皮,也不敢不听话。   “学生知错了!”君紫陌一脸熊样的低头开口。   夫子见她认错姿态标准、态度诚恳,便缓和了一下心绪,冷着一张脸开口:“昨日学的东西都记下了吗?”   君紫陌抬起头,颇为诧异的道:“昨日学的什么东西?”话音一落,看见夫子惊变的脸色,赶紧低下头,飞快的答道,“记下了,记下了!学生都记下了!”   那夫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冷眼看了她半天之后,开口:“那你说说看,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是什么意思?”   君紫陌的眼神四处乱瞟,眼珠也是飞快的转动,求助般的看向苏锦屏,苏锦屏动了动嘴,想悄悄的告诉她,但是冷不防的,夫子忽然转过头来,于是苏锦屏的口型赶紧一变,变成了一个哈欠!   夫子冷哼一声,复又转过头看着君紫陌:“陌公主,昨日本官就说过,若是有人还是记不住,今日便要体罚,陌公主是真的知道吗?”   “知道!知道!”体罚就是被打手心,而且这个夫子下手非常重,她可不想被打!眼珠转了转,飞快的顾名思义,“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只学习不思考就变成了网子,只思考不学习就变成了袋子!”   “噗……”苏锦屏忍不住喷了出来,后面的不少富家子弟们也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这个回答,确实是十分的“奇思妙想”。   大家都很高兴,但是夫子就很不高兴了!先是狠狠的转过头瞪了不分轻重、肆意笑闹的苏锦屏一眼,而后转过头看着君紫陌:“看来臣昨天教的东西,公主殿下一句都没有记下!”   君紫陌颤颤巍巍的将自己的手伸出去,已经是准备好了挨打了。苏锦屏赶紧也不拦,这小丫头受点教训也好,以后方能有些真才实学,毕竟严师出高徒也是一句实话。   “啪!”、“啪!”的几棍子狠狠的抽到了君紫陌的手上,君紫陌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即是被打的手痛,也是觉得丢脸。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挨打了,但是看着苏锦屏第一天来这里,她居然被打了,真是好没面子!   打完之后,那夫子还不依不饶的开口:“同学们都不要向陌公主学习,若是本官的门生都如同这般,本官这北冥第一夫子的招牌就要砸了!”   这是毫不留情的打君紫陌的脸,君紫陌也很是尴尬,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四面又是一阵窃笑声响起……   一个看起来比君紫陌稍稍大一些的女子站了起来,高高的仰起头,开口道:“夫子,不过是个贱婢生的公主,蠢笨些自然也是正常的,这话的意思,本公主明白,只学习不思考就会迷惘,只思考不学习就会懈怠!”   这句子虽不难,甚至在这古代,一般十岁不到的孩子都懂,但对比了一下君紫陌之后,夫子还是满意了点了点头。但很快的面色又严肃起来,想来是想纠正她的那句话。   “公主如此知晓礼仪,又这般懂得亲近胞妹,我定然会将这件事情禀报给皇上,让皇上好好嘉奖公主一番的!”苏锦屏似笑非笑的开口。   这话一出,那只高傲的孔雀瞬间面色一变,一张脸呈现出苍白的病态,皇兄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君紫陌,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欺负她,想必会吃不了兜着走,只是君紫陌性子软,受了委屈也很少去告状,所以才让她这般肆无忌惮。而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得到了皇兄多少优待,长了眼的都看得见,要是这个女人去告状,她就惨了。   苏锦屏这话音一落,君紫陌感激的眼神就投了过去。苏锦屏却不悦的回了她一个白眼,似在不满她的无用。   君阡陌怔了怔,而后强笑着开口:“本公主方才不过是口误而已!”   “夫子,常言道知错能改,方能善莫大焉。只是这有错,也该认吧?”苏锦屏似笑非笑的看着君阡陌,那夫子也有些皱眉,有错确实是该认,但是对方好歹是公主,这个女子就半点也不惧怕吗?   君阡陌冷着脸开口:“那你想怎么样?”   “当众道歉!”四个字,缓缓的吐了出来,一双凤眸紧紧的锁在君阡陌的身上,几乎叫她不敢拒绝。   但,她还是很快的硬气了下来:“让本公主给一个洗脚婢生的女儿道歉?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就只有等到下了学,咱们一起去皇上跟前评理了!”苏锦屏也不给她半点退路。   “你!”君阡陌咬牙切齿的看了她半晌,最终转过头,不情不愿的对着君紫陌开口,“皇妹,此乃皇姐之过,还请皇妹多多包涵!”   君紫陌点头开口:“无妨!”面上无妨,心下却觉得一阵爽快!从前这种事情她对皇兄说了,皇兄一般都会重惩,所以她才没有对皇兄将,不想为了口角之争闹出血腥之事,但君阡陌却越发的蹬鼻子上脸,气得她咬牙切齿,今日有人帮自己出头也好!   “我相信从今以后,应当不会再有人对陌公主出言不逊,不知诸位以为如何?”一股天生王者的睥睨之气,散发而出。   众人皆沉默不语,但是眼底的神色却表明了臣服,不知是臣服于她的气势,还是臣服于她身后的皇帝。   这下夫子都别有深意的看了苏锦屏一眼,神色于复杂之中带着不少赞赏,这样的女子,不怕麻烦,不畏强权,说话看似毫无章法,却句句击中重心,个性虽是得理不饶人,但却充满正义感,难怪皇上对她另眼相待!想着,不由得对苏锦屏的印象好了些许:“你说,有朋自远方来……”   “不亦说乎!”一个通假字,她还是记得清楚的。   “三人行?”   “则必有我师!”这句话小学生都知道下句吧?   夫子点了点头,看来论语她还是学的不错,沉吟了半晌之后,竟然问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愣了一下的问题:“你说,皇帝和百姓哪个重要一些?”问完虽然愣了一下,但又马上反应回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苏锦屏,期待从她的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众人皆皱眉,这种问题当问男子,问一个女子做什么?而且这答案不是跃然纸上吗?皇帝的身份自然比百姓高贵千百倍!岂知,苏锦屏却淡笑一声:“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需知百姓如水,君王如舟,水能载舟,亦可覆舟!”   夫子听罢,眼中闪现出一抹震惊之色,他是有期待过这个女子给出与众不同的答案,但却没想到竟能有如此境地!   然而,苏锦屏似乎还在嫌他不够震惊,又接着开口:“仁义乃是治国之道,但时逢乱世,仁义不可为君。为君者,并当有一统江山之势,睥睨天下之能。若是太平盛世,国之所需,是仁君;若是乱世,需要的便是有鸿鹄之志,守城之能的君王了!”   夫子一听,乃是浑身大震,竟然萌生了一种放下手中的书本,与苏锦屏膝足长谈的冲动。适逢乱世,仁义不可为君,这句话简直就说到了点子上!这也便是儒家的治国之道所言都极有道理,君王愿意听,却不愿采纳的原因吧。夫子充满赞赏的看了苏锦屏几眼,连连赞叹:“果然惊采绝艳,真乃当世之奇女子也!”   “夫子过奖!”说的是过奖,面上却无半分谦卑之色,不卑不亢,气势盎然。   不由得又让夫子在心中连连点头,对苏锦屏的印象一路升到了最高点,摸了摸自己的长髯,笑着开口:“老臣教了这么多年学生,有如此见地的,当真是第一人。就是给老夫当弟子,也是有些屈才了!”   “夫子过谦了!”北冥第一夫子之名,也决计不是凭空得来。   无数嫉妒不甘羡慕皆有的眼神,都扫到了苏锦屏的身上,夫子又接着开口:“接下来的内容,由你来读吧!”说着看着书上的内容,等着苏锦屏发挥。   这下苏锦屏就高兴不起来了,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开口:“夫子,我不识字!”   “……”她是开玩笑的吧?   ……   到了下午,学生们都下了学,苏锦屏更是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重组了一般,上学着实是累啊!学生们看向苏锦屏的眼神,那是羡慕嫉妒鄙夷皆有之!这么多年,除了当年的皇上得到过院士的青睐,苏锦屏可是第一人,可是,她居然不认识字!真是……   君紫陌跟在苏锦屏的身后:“皇嫂,今天太谢谢你了!还有,你不认识字,我可以教你的!”   “嗯!”苏锦屏点头,马上又反应了过来,飞快的摇头,无语的看着她,“胡说八道什么,我跟你皇兄是朋友关系!”   君紫陌瘪了瘪嘴,明明皇兄那么喜欢她,她怎么就半分都不肯心软呢,就连称呼一下都不能。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这几天之内,我定要把这些字都学会!”这样才能早日学会医术。北冥的字体和简体字的区别其实不是太大,但还是有不少生僻字不认识,所以只要多用些功,想要学会并非难事。   走到半路的分岔口,两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待苏锦屏到了自己的寝宫门口,却忽然感到屋内有一股强大的气势涌动,给她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但,这股气势又极为熟悉,曾经她在东陵也感受过!面上浮现出一抹喜色,推门而入,果然,便看到了一袭黑衣的冷子寒,十分悠然的坐在板凳上。   一见她,当即眼前一亮,起身,却有些手足无措:“小锦!”一双点漆般的双眸直视着她,眼底含着情义三千。若不是逸告诉他她在北冥的皇宫,他还真不可能想到这里来,毕竟雪山离北冥有十万八千里之遥!   看见冷子寒的一瞬间,她的心中有高兴也有失落,高兴在见到了老朋友,失落却是冷子寒都找到她了,他却还没找到。   见她面露失落之色,冷子寒的眼底闪过丝丝自嘲,开口:“小锦,若不是逸告诉我,我也找不到你的!”皇甫怀寒和皇甫夜来访北冥,皇甫夜将她在此处的消息告知了逸,而逸飞鸽传书让他过去,就是为了此事。是他自私,不想告诉百里惊鸿,或者是因为他觉得百里惊鸿保护不了她,才会让她坠崖,所以当他有了她的消息,就连半分传到南岳的心思都没有,而且他也相信,若先找到她的是百里惊鸿,那个黑心肝的男人,也不可能将这事告诉他!可是在看见她脸上的失落之后,他忽然有了一瞬间的后悔。   听他这么一说,苏锦屏的面色方才缓和下来。   “小锦,我带你走!”这是他来此的目的。   苏锦屏皱眉,想着碧玉回魂丹的事情,遂开口道:“这几日暂时还不能走!”   冷子寒面色一变,上前几步直视着她:“你喜欢上他了?”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君临渊。   “不是,我是为了……”苏锦屏的话未说完,冷子寒忽然面色一变,点漆般的双眸扫向门口。   不多时,一阵罡风扬起,门被吹开,来人温和中带着七分冷冽的声音响起:“魔教教主大驾光临,朕,有失远迎!”   “君临渊,你当知道本尊前来是为何!”冷子寒也不与他废话,直切主题。   君临渊似笑非笑的开口:“只要你有本事,就能带她走!”这便是宣战了。   “乐意奉陪!”   ------题外话------   恭喜“sunsimiao5”童鞋升级会元!   恭喜“小爷饭多多”童鞋升级贡士!   恭喜“bishia3”童鞋升级解元!   恭喜恭喜,同喜同喜!感谢已经状元,升无可升的“般若华”童鞋送的300颗钻石!   同时对本文的所有支持者三鞠躬致谢(望天,三鞠躬,有木有一种上坟的赶脚?噗……玩笑,别打!)!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muma!   另,所有关于本文和本文作者群已经解散,不日可能会重新开群。有兴趣可以关注一下,muma!   第二卷◆展芳华【041】不死神兵!   “喂……”苏锦屏想要劝解,但是那两人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出去了。看样子又是去打架!   某女呆立在原地,脑门上划过一串英文模式的句号!她发现了,只要男人们遇到一起,就特别喜欢打架,冷子寒遇上百里惊鸿是如此,君临渊遇上冷子寒也是如此,看着那一素白,一墨黑的身影远去,苏锦屏无奈的皱眉,她真想一甩手不管了,但是又怕他们谁出了事,毕竟都是朋友。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一步一步重重的踩,跟在他们身后。   “久闻冷教主乃天下第一高手,今日有幸讨教一二,实乃朕之荣幸!”君临渊温和中带着七分冷冽的声音响起,嘲讽意味浓重。   冷子寒亦斜睨了他一眼:“北冥皇也乃惊世奇才,有‘才智若妖,睿智胜神’之称,又是神医的关门弟子,今日有幸交手,本尊也甚感荣耀。”   不远处的苏锦屏满面空白之色的听着他们的对话,为什么听起来好像是在互相恭维,但是到处都是嘲讽的意味?她以前只知道女人们喜欢在语言上打压对方,今日才知道男人们也有这样的癖好。   他们此刻是在皇宫的一片密林之中,来往的侍卫不多,远远的看见了的也没敢过来插手。只是翘首盼望,忧心发生什么不可挽回之事。   “请!”君临渊温和中透着冷冽的声音响起。   “请!”冷子寒狂傲中含着邪肆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阵强大的罡风扬起,两人的衣摆都在空中翻飞,墨发亦随风轻扬。   “那个……”你们真的没有必要打架啊!她会很水仙花的误会成大家都这样,是因为都深深的、不可自拔的喜欢上她了的。   两人同时转头,两张俊逸得让人神魂颠倒的面容浮现在她眼前,而后一同开口:“男人的事情,你不必插手!”   “……”得了,这成了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她这个主角反而成了配角!难道她不是穿越女主吗?她不是吗?!好吧,这不是小说,所以穿越者并非在哪里都是焦点!   懒得再看他们,利落的转身,耳边传来身后的打斗声,苏锦屏百无聊赖的找到了一棵树,一溜烟爬上去,准备十分悠哉的观测他们的战况。然而,刚才刚坐上去,一股强大的气流便破空而来,形成一个圆形的气流圈,所到之处,树木腰折,百草焦黑!当然,苏锦屏坐的那棵树也没有幸免于难,幸好她反应灵敏,才没有摔倒在地!   某女挂着两根面条泪,十分认真的自言自语道:“不是每个人都有看热闹的本事的,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随便掺合的。面对高手过招,果断应该有多远走多远!”但是她又怕他们谁出了事,真是……纠结!   又是一阵气流涌动,苏锦屏的肉眼已经看不见那两人的身影了,只看见一黑色,一月牙白的在空中飞快的变幻着位置,打得如火如荼,还时有小型气流时不时的对着她的方向飞来,于是便形成了两个男人全力交战想要打倒对方,一个女人上蹿下跳担心无辜中标的奇异状态!   夕阳如火,染红了半片天空,似红似火的光芒照射到他们的身上,造就出奇异的美感。苏锦屏不由得在心中想,看美男子打架也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啊!如果没有小型气流时不时的对着自己袭来的话!   “砰!”的一声响起,又是一阵气流相撞。两人皆后退数十步,然,都面无异色,静静的凝眸扫着对方。   “冷教主果然名不虚传!”带着讽刺意味的话自口中吐出。   “北冥皇也是深藏不露!”世人皆知君临渊医术超群,却没多少人知道他的武功也这么厉害。医术和武术兼容,这样的人,当真是似神若妖了。但是冷子寒这话说的时候,眼底却也是嘲讽之色,对待情敌,是不需要给好脸色的。   “那个……”苏锦屏又想说话,既然你们分不出上下,就别打了吧。   但是,才说了两个字,那两个人便一齐转头,虽然都没有说话,但同样面色不善的看着她。得了,是她多管闲!“你们继续!”   眼看又是一轮打斗要开始,君临渊却忽然面色一变,脚步也趄趔了一下,而后捂着唇死命的咳嗽了起来。原本美艳的脸庞瞬间变得苍白,眉心那滴似血的朱砂也黯淡的失了颜色,不多时,还有点点血迹从那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手指中涌现。   冷子寒面色一变,原本想要出手,现下也收了回来。君临渊的样子一看就是旧疾复发,他冷子寒还没有趁人之危的习惯。   苏锦屏赶紧上前几步:“没事吧?”   听得她的声音自耳畔响起,君临渊回过头扫了她一眼,狭长的丹凤眼中带着绮丽的色彩,复又咳嗽了几声之后,缓缓的开口:“无事!”   这场景在冷子寒看起来,就很不是那么回事了!一股无名火自心底涌起,他就不明白了,她能喜欢上百里惊鸿,能喜欢上君临渊,怎么独独就看不上自己?一种名为“嫉妒”的情愫在他的心中涌动,他冷子寒,就真的不如他们这些人么?   “说了让你们别打了,不论伤了谁,最后忧心的都是我。都是我苏锦屏的朋友,为何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停手,你们就不知道你们这样干,我夹在中间很难做人吗?”苏锦屏骂骂咧咧的开口,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听她这么一说,君临渊哑然失笑,又咳嗽了好几声之后,方才缓过气来。   而冷子寒,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被点亮,不论伤了谁,最后忧心的都是她么?那便说明,在她的心中,除了百里惊鸿,没人会比自己更重。   “小锦,跟我走!”虽然他已经打听到近日以来,君临渊待小锦都还不错,但是留在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身边,确实是不安全!   苏锦屏正要开口解释,君临渊就冷声开口了:“怎么?冷大教主当我北冥皇宫是你的魔教,愿来则来,愿去则去,还能随意带人出宫?”   冷子寒挑眉,点漆般的眼眸扫着君临渊:“北冥皇以为以你现在的状态,能奈何得了本尊?”即便是有千军万马,百箭齐出,他冷子寒一样有自信能安然离开!原则上内力是可以反弹箭羽的,而反弹回去的那一瞬间,就足以让人跃出数百米,一般人再想追就难了。而百里惊鸿上次和苏锦屏在南岳的崖边遇难,选择跳崖保命,是因为被逼到了崖边,跳脱不得。所以冷子寒才有这样的自信。   “咳咳……”又是几声咳嗽之声响起,君临渊狭长的丹凤眼眯出诡异的笑痕,抬眸扫着他,“朕自然知道冷教主武功高强,等闲奈何不得,但是朕既然身子不好,也总该有些保命的法子,冷教主你说是么?”   冷子寒面色一肃,略为古怪的看着他:“北冥皇此言何意?”君临渊可不是那种自知自大跋扈之人,他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决计是有底牌。   “不知道,冷教主有没有听过……不死神兵?”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与之对视,冷子寒剑眉一挑,久在江湖之人,自然听说过不死神兵!   不死神兵是几百年前的一个传闻,那时候是轩辕氏一统天下,而他们凭借的最大筹码,就是那支不死神兵!传闻中,不死神兵不论采取什么办法攻击之,都不会死,身如铜墙铁壁,百攻不破,水火不侵,哪怕是被砍上,也会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愈合。甚至可以不吃不喝三个月,都饿不死,唯一的死法就是主人身死。于是就有传言“得不死神兵者,得天下!”   这话若是放在寻常百姓之家,自然是一句屁话,因为只凭借这么一群人夺天下是不可能的,但是若在哪国的君王之手,那便让人不能小觑了!四国皆有千军万马,这是一个平衡,但是当不死神兵问世,这个平衡就会被打破!   冷子寒略带审视的看着君临渊,缓缓的开口:“传闻中,不死神兵在轩辕王朝第一代君王死后,便全部殉主而亡。不知北冥皇说这话是何意?”   君临渊冷笑了一声,也不答这话,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手,不多时,四个黑衣人现身,将冷子寒包围了起来。他们的手中都拿着长剑,面上也蒙着面巾,一双眼空洞无神,就像是机器人一般,等着主人的下一个命令!   冷子寒扫了这几人一眼,论武功,他绝对有自信凌驾于他们之上,可是这几个人的身上却透着一股子阴凉之气,好似根本就是几具丧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死神兵?   “冷教主恐怕不知道,神医门的第一任神医,是轩辕皇室的人!”君临渊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开口。   冷子寒顿悟!原来所谓的不死神兵,是神医用药弄出来的药人,第一任神医可以做到,君临渊也可以做到。这下冷子寒不得不又高看了君临渊一眼,但:“北冥皇以为,就这四个不死人,就能制住本尊?”   “当然不会!”话音一落,数百个一模一样装束的黑衣人从暗处涌出,将冷子寒重重包围起来。   冷子寒毕竟没有真正的跟不死人教过手,所以面上的表情有些严肃。苏锦屏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在她看来,这种事情分明就是超越常理的存在,世界上会有不死人这种生物?但是看冷子寒和君临渊的面色,又不似作假。   “冷子寒,我暂时还不能走,因为身上的蛊虫还没有引出来。而且要等碧血花开,方能练出碧玉回魂丹!”不死神兵这几个个字只是听起来都让人觉得危险,冷子寒与之对上,未必能讨到便宜。   冷子寒这才明白她说不能走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毕竟是西武的亲王,再不喜欢权势,慕容千秋也是他的亲生兄长,这不死神兵有多大的威力,他还真想领教一番。“还请北冥皇不吝赐教!”   话音一落,君临渊一挥手,一场群架便展开。明显的可以看出冷子寒的能力远在那些人之上,但那些人却真的是怎么都打不死,不管用什么手段,打完之后都可以重新站起来,冷子寒奈何不得他们,他们也不能将冷子寒怎么样!   激战了半天之后,冷子寒的眉头越皱越紧,因为这群黑衣人根本就不知道累,不知道痛,只知道盲目出击,但冷子寒的体力却在慢慢的消耗,他也很清楚,如果一直这样打下去,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苏锦屏的眉头也微微皱起,要是君临渊的手上有这么厉害的人,一个两个就罢了,但是上百个,上了战场都会成为标准的杀人工具,他们只会杀人不能被杀,会造成多恐怖的战斗力,可想而知!“停手吧!”   高下不分,但持久之下,必然是冷子寒吃亏!苏锦屏一开口,君临渊便挥了一下手,那群黑衣人也停下了动作,同时往林中一闪,不见踪影。“冷教主神功盖世,但是朕也并未无能之人,所以想要从朕这里带走人,冷教主恐怕还要多花些心思!”   君临渊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眼底却没有半分轻视,能和自己的不死神兵交战这么久,还半点伤都没受的人,着实是不容小觑!   冷子寒的面色有点发沉,纵横江湖多年,今日可以说是他唯一一次受挫,不死神兵,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厉害,君临渊此人,着实是危险至极!沉吟了半晌之后,冷子寒狂傲中带着邪肆的声音响起:“北冥皇,果然深藏不露!”   他今日确实是见识了,先是他的武功不容小觑。后是加上这支不死神兵,比起声势正旺的皇甫怀寒、虎视眈眈的慕容千秋,和名满天下的百里惊鸿,这个看似温和的君临渊,才是藏得最深的一个!   这句话他今日已经说了两遍,君临渊咳嗽了几声,复又笑道:“冷教主不必如此高看朕,朕不过是身子不好,有些保命的底牌,也不足为奇!”   冷子寒点漆般的眸中浮现一抹冷嘲,保命的底牌?这就说是争夺天下的王牌也不为过!只是不知道他的手上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人!“北冥皇的话,本尊记住了。不过本尊想问北冥皇一句,若是本尊今日带来千年玄铁锁来,战况又当如何?”   千年玄铁锁,绑住这些不死神兵还是可以的,一百多人不足为虑。但是他这话的目的,是为了试探君临渊,试出他手上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人!   君临渊自然知道他是目的是什么,只是既然是王牌,自然不能暴露太多。狭长的丹凤眼眯起,眉心的朱砂也泛出粉嫩的色泽:“冷教主下次可以带来试试!”   这话,既不让他知道自己手上还有多少这样的人,也半点都不示弱。叫冷子寒也吃不准,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邪肆的眼神看向他:“北冥皇将这张底牌爆出来,就不怕本尊说出去?要知道不死神兵再次问世,三国必乱,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北冥,也不是不可能的!”   若是三国合力,就是有再多这样的人,北冥也招架不住!而他冷子寒,现下打不倒这些不死神兵是没错,可是若是他单枪匹马要走,君临渊也是不可能拦住他的,所以他完全有将这件事情传出去的可能。   君临渊笑了笑:“朕相信你不会说出去的,因为若是说出去了,皇甫怀寒等人想除掉不死神兵的同时,也会更想得到。这样,对她就不安全了!”   君临渊说着,扫了苏锦屏一眼。   冷子寒闻言,眸色一紧,面上闪过不信。皇甫怀寒等人想要,便对小锦不安全,君临渊这意思,难道是这兵马他要送给小锦?这……可能吗?但君临渊此人,虽然是阴晴不定,但也不至于说谎。   苏锦屏讶异,还没明白这突然关自己什么事,看他们两人两两对视着,正想开口。冷子寒却忽然对着君临渊冷声道:“希望北冥皇能记得自己今日说过的话!”说罢,身型一闪,消失在虚空。   “你们两个刚刚在说什么,为什么你有不死神兵,会对我不安全?”她就长了一副容易被连累的样子吗?   “你可还记得,朕说过,不会让你白白待在此处?”偏头看着她,眼中带笑。   苏锦屏面色一僵:“你是说……”   “什么时候你将朕的医术都学会了,什么时候,朕便将这支不死神兵送给你!”君临渊说的爽快。   苏锦屏却秀眉紧皱,并非她矫情,而是人家医术也教,种了五年的花也要送给她,现下连不死神兵都要送给她,她凭什么拿人家那么多好处?虽然有一句话叫“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但是她苏锦屏做人还是有准则、有底线的:“碧玉回魂丹,我可以当做是你作为朋友给的贺礼,但是这不死神兵,我是怎么样都不会收的!”   “你可听过传道一句,终身为师?”君临渊也不反驳她的话,反而说起风马牛不相关的事情。   这句话她没听过,但是意思她还是懂,所以点了点头。   君临渊又接着开口:“既然是如此,朕教你医术,可算是你的师父?”   “算!”这点便宜她还是愿意让人家占的,虽然忽然变成了晚辈心里有点不平衡。   这个字一出,君临渊就笑了,与他平日的温雅、美艳不同,倒有些奸计得逞之感:“那,既然朕都是你师父了,给徒儿一些见面礼,也当是应该的吧?”   呃……苏锦屏顿时语塞!说实话,要是直接就拜了师,也许她会厚着脸皮找师父要见面礼,但是忽然变成这种样子,感觉好奇怪!看着君临渊笑得有些狡诈,她仿佛看见了腹黑的某人,于是不由得在心中腹诽,难道古代的男人都是这么黑心肝吗?   “好了,朕说送给你就送给你,过不了几日你就要走了,有些保命的法子也是好的!”   苏锦屏也知道自己再推辞就是真的矫情了,遂点了点头,复又开口:“这不死人是怎么回事?天下真的有人可以不死?”   “都是用蛊毒和药练出来的,不过要花不少心思,朕也是研究了十几年才成功。”神医门传人无数代,但练出不死人的,只有第一任神医和君临渊这两个。   原来是这样!   “咕噜!”一声,苏锦屏的肚子叫了。   君临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走吧,去用膳!”   “你的身子不必找御医看看吗?”苏锦屏无视了他眼中的戏谑,不放心的开口询问。   君临渊笑了笑,面色还是有些苍白,开口道:“不必了,他们治不了朕!”   “也许我可以!”苏锦屏笑着开口,在看见他疑惑的眼神之后,接着道,“等我把神医的医术学会了,也许就能治你的病了!”   “呵呵……”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复又开口调笑,“今日用膳,要听音乐么?”语中调侃意味十足!   “滚粗!”   “哈哈……听韩夫子说,过些日子就要考试了。你可得好好努力,考试若是不过,这医术朕就不教了!”君临渊笑着开口。   苏锦屏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就是考试么,我苏锦屏还能被难住不成?”   ……   这几日,苏锦屏非常认真的学习,准备着君临渊说的那个考试。她也知道了四国的字体都有些细微的差别,但差别都不是很大,而且与简体还是有些共通之处,所以学起来也不十分费力。没日没夜的学习,再加上记忆力极佳,没过多久,百分之八十的字她都已经能认全并书写了。   但是毛笔这个东西,着实是惹人讨厌,研究了很久,她写出来的字也像是鬼画符,歪歪扭扭极为难看,但她的进步却已经得到夫子的认可了,直夸她天资聪颖,简直就是赞不绝口!冷子寒那日来了之后,也没有再来,想必是想等她该做的事情做完了再来找她吧。其实前几日她很想跟冷子寒说说,让他告诉一下百里惊鸿,但是几次话到了嘴边,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拿着书,一路胡思乱想着往上书房而去。君临渊这个人,相处的越久,越是觉得不错,因为他真的很重义气。别人对他有一分的好,他马上就会还上千百分,这样的人,其实内心深处最是渴望别人关心的吧。   正想着,远远的君紫陌的声音就传来了:“皇嫂,你在想什么?”   面色一变,十足的无奈:“叫我的名字就好了,什么皇嫂不皇嫂!”   君紫陌憋了一下小嘴,没有与她争执。而是说起另外一件事情:“皇嫂,你准备好了吗?今日要考试,考女戒和论语!”   “什么?!”苏锦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今日就考试?为什么没有人通知她?她还以为有些日子。而且还要考女戒?她原本以为只需要考论语,或是吟诗作赋之内的,这女戒……话说她每一节课都有认真听,唯独这个女戒一节课没有认真听过,她堂堂一个穿越女到了古代,难道要考试不及格,这说出去都没有面子啊!   君紫陌看着她这震惊的样子,就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然后在自己宽大的袖口中摸出一张小抄,猥琐的笑着:“嘿嘿,看见没?我早有准备!”   作弊?!   苏锦屏真的很想拍着自己的胸口说,这次考不及格我下次再考,我坚决不作弊!但是那是什么课程?那是女戒啊!她要是指望自己学习之后来考,还没上考场就先把自己恶心死了!看着君紫陌笑得猥琐,她嘴角抽搐了几下:“我可不可以去跟你皇兄说说,不考女戒?”   “皇兄现在在上朝,你怎么跟他说?而且今日是最后一场考试了,我们这一届的学生已经满了学年了,考完之后,不论成绩通过还是不通过,都会被记到历代的册子里面,要是没通过,这脸一丢就是数百年了,所以我今日一定要想法子过了不可!”君紫陌一副磨刀霍霍的神态。   最后一次考试?还要记到册子上?这不是逼她狗急跳墙吗?!   君紫陌笑眯眯的递给苏锦屏一张小纸条:“我知道女戒的课你都没有听,看见你在教习女戒的嬷嬷讲课的时候,在练字了,所以也帮你准备了一份,这答案中有些句子与我的不同,免得到时候被看出端倪!”   苏锦屏的内心挣扎了半天,想着不过就不过,作弊从来没干过,虽然她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人生第一次作弊,心里确实是有点发虚。可是想起君临渊说的话,考试若是不过的话,他就不教自己医术了,而且这还是最后一次考试机会!咬了咬牙,一把将君紫陌手上的纸条接过来了。管它的,反正作弊又不会连累什么无辜的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路到了上书房,同学们都在交头接耳。   有的一脸胸有成竹之态,有的则是面部发虚之态。还有的在前前后后打好关系,看样子是准备考试的时候交头接耳一下,没想到古代的考试也是这样的,一部分同志们,已经都准备好了如何作弊,而且面上半点羞愧之态也无,这更是给了苏锦屏无尽的勇气,拼了!   苏锦屏的座位不远处,就是君阡陌。君阡陌高高的仰着头,看起来是胸有成竹了。   不多时,夫子就来了,挨着发了一张考卷。都是论语上面接上句或下句,以及解释语句的题,苏锦屏唰唰唰的答了。写完之后,抬起头看着斜前面的君紫陌,见她虎头虎脑的四处观望,找到机会就将袖子里面的纸拿出来抄上两句,看样子已经是作弊界的高手,深有经验了!不由得在心里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过了一会儿,时间到了,考卷也被收了上去。   北冥历来的考试没有中场休息的时间,于是考卷一收,男子们便都出去考骑射,女子们留下来考女戒。下一张考卷也发下来了,监考的是教习嬷嬷。第一个问题就是“何为三从四德?”   从你妈个头!德你妹个球!苏锦屏无比想大骂,但还是逼迫自己忍住了,悄悄的拿出袖子里面的纸条一看,然后马上唰唰的写上去。   下一题,“七出之条是指?”苏锦屏也赶紧照着抄了。而不远处的君阡陌,原本很是自信的表情,在忽然看见某一题之后,僵住了!这题她不会答,但是把其他的题答过去了,通过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她向来追求完美,而且这成绩是要被记录下来的,到时候不是影响她完美的形象?所以这题不会,让她很是揪心!   忽然抬起头,以她的角度,清晰的看见了苏锦屏在作弊,答案就在袖口,而且看那样子,考卷已经快填完了!君阡陌的第一想法就是告发她,但是看了看自己这空白的题目,犹豫了一会儿,对着苏锦屏那边发声:“喂!喂……”   苏锦屏回过头,一看她的面色,就知道自己作弊被人看见了,面上浮现出一抹尴尬。君阡陌对着她伸手,示意她将答案给她,苏锦屏摇头表示不给,她跟这货关系又不好,干嘛要给?   君阡陌面色一变,举起手来,威胁意味十足,苏锦屏在嬷嬷转过头之前,赶紧点头。而后将大致的答案抄了一下,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要答案是么?我给你!想着悄悄的将答案十分准确的扔了过去。   君阡陌刚刚拿到手,苏锦屏便大声开口:“嬷嬷!她作弊!”   夫子转头看着君阡陌,君阡陌面色一白,手中还拿着小纸条,赶紧开口辩解:“没有,这是她方才扔给我的,上面的答案她一定抄了,夫子若是不信,可以拿她的考卷比照!”   ------题外话------   古代也有作弊,无三观的山哥亮了,哈哈……别抽我!   咳咳,妞们,哥借题外话说个事儿:   由于前几日读者群潜伏进来了一些没事找事、给哥惹了一身骚的无聊人士,所以哥解散了所有的读者群,并重新开了新群。群号、入群要求以及敲门砖是啥,都在评论区置顶评论的作者回复那里!有兴趣的可以加群,但是记得【一定】要看清楚入群要求!爱你们,么么哒!   恭喜“时空之光”、“渺渺花蚂蚁”、“695164909”三位童鞋在同一天升级解元!恭喜恭喜,同喜同喜!muma~!   第二卷◆展芳华【042】这章可以看!   教习嬷嬷闻言,狐疑的目光扫到了苏锦屏的身上,似是怀疑,苏锦屏赶紧开口:“嬷嬷,我的试卷跟那个答案定然不一样,还请嬷嬷还我一个清白!”她苏锦屏是可以随便威胁的吗?笑话!   教习嬷嬷将苏锦屏的考卷拿过,与那答案对比,虽大致意思相同,但很多地方却有些细小末节的差距。而值得一提的是,苏锦屏的七出之条,答错了一条,与那答案上的半点都不相同。于是,教习嬷嬷斜睨了君阡陌一眼:“公主殿下,这答案与她的考卷,并无半点相似之处。公主殿下自己行为不端,还污蔑他人,这一点,老身一定将之载入册中,以儆效尤,希望其他学子可以引以为戒!”   君阡陌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不可能,这分明,这分明是……”   而这小抄,君紫陌在做它的时候,除了某些句子有改动,书本上条理上的东西还是一般无二的。嬷嬷扫了一眼这答案,又看了君阡陌的考卷一眼。那面色当即就变了:“公主殿下,老身看与这答案相同的,正是你所填的考卷,怎么能诬赖到别人的身上去,看来公主不仅仅学会了弄虚作假,还学会了胡乱栽赃、诬赖他人。老身好歹也是教导了你多年的教习嬷嬷,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老身也难辞其咎,待到考试结束,老身会亲自去向太后请罪!”   君阡陌不管不顾的将苏锦屏的考卷抢了过去,一对比,发现真的没有过多的相同之处,反而自己的和这答案越看越像!这才知道自己的被人算计了!那会儿这个女人写上去的不仅仅是其他题的答案,还改了几题,然后才把答案丢给自己,目的就是为了报复自己的威胁之仇!   她竟没有想到,久居深宫,居然能被一个进宫没几日的人算计到如此地步!在考场上抄袭作弊的,比比皆是,但是闹到她现在这一步,作弊变得众所周知,还带上一个诬赖他人罪名的,这可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她想她以后再也不能随意出门了,因为只要一出来,就会面对他人嘲讽和鄙夷的眼神!   教习嬷嬷将她手中的试卷拿过,交给苏锦屏,苏锦屏低着头继续写。不过没了答案,就都是胡编乱造了,反正她照着答案填了的题目,已经足够她通过这场考试了。   而君阡陌,则瘫坐在板凳上,刀子般凌厉的眼神往苏锦屏的身上扫,表达着自己的仇怨和愤恨,但这眼神,对苏锦屏构不成丝毫影响,没事人一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做自己的事。   君紫陌却把冷汗都吓出来了,因为那答案上面都是她的字迹,要是被牵扯出来就麻烦了,但是君阡陌显然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就……但君紫陌不知道的是,就算是这君阡陌说了字迹的问题,苏锦屏也有法子帮她脱罪。   时间到了,考卷都被收了上去,教习嬷嬷瞪了君阡陌一眼,便去找太后了。而原本每日和君阡陌交好的人,此刻见她落难,竟然都冷漠以对,该走就走,甚至还有的在出言讥讽,待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一个世家千金还留在君阡陌的身边安慰着,这情景,比起她往日的前呼后拥,今日已经是萧条的不能再萧条。   君紫陌和苏锦屏扫了她们一眼之后,就一起出了考场,君紫陌连忙小声问苏锦屏这是怎么回事,苏锦屏也悄悄的将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   君紫陌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原来是这样,我看你当时义愤填膺的让嬷嬷给你讨清白,还当你真的是无辜的!”她就说这答案明明是自己给她的,怎么会累到君阡陌的身上。   苏锦屏闻言,一笑:“紫陌,我今日教你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的黑,也没有一定的白。而所谓清白不清白,说白了不过是个人实力问题,斗得过你不清白也能变成清白的,斗不过,你清白亦是不清白。这一点,不必怨天尤人,要怪就怪自己无用,若是不服气,以后就争气一些,免得又被人家算计!”   她妖孽当年刚刚在杀手界起步的时候,就不知道被人算计过多少次,清白?呵呵……   这话一出,君紫陌皱了皱眉头,显然是不能太认同苏锦屏的论断,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话确实是有道理。“但是……可是……”   见她疑惑,苏锦屏复又开口:“比如,若是按照真相来说,君阡陌什么事情都没做,连那纸条都没来得及打开,最后却被抓了一个‘证据确凿’,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件事情就是她做的,甚至还要带上一个诬赖他人的罪名。而且,你要知道,以后她君阡陌的名声也就臭了,但是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件事情她就是无辜的。怪只怪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怪,只怪她自己太弱,太无用!”   当年她被人这么算计的时候,当那些所谓的“证据”,全部都对她不利,叫她百口莫辩的时候,第一次,她哭过,因为觉得冤枉,但是后来她就再也没有流过一滴泪,因为她知道,被人算计最大的问题不是出在他人身上,而是出在自己的身上!这都是因为自己无能,因为自己不谨慎!   君紫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再看苏锦屏的眼神带了一丝崇拜:“你懂的好多啊!”   “那是因为经历的多。记住了,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不论是你耳中听到的,还是你眼前看到的,都不可信。那些所谓的‘证据确凿’,也并非就一定是事实真相,切不可人云亦云。若是聪明人,就该有一双慧眼,懂的去辨别孰是孰非。”这丫头实在是太单纯了一些,苏锦屏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这话就高深了很多了,仔细想想,也确实就是那么回事。比如君阡陌这次不是证据确凿么?现在她的名声已经臭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有苦不能言,也没人会相信她。君紫陌又出言感叹:“平日里和她交好的,竟然也没人去安慰她,不安慰便罢了,还出言讥讽。倒是那孙小姐,总是和她不对盘的,现在却还陪在她的身边。”   “所以你还要明白一个道理,在你风光的时候,你的身边会有很多人。但只有在你落难的时候,还陪在你身边的,才能被称为朋友。平日里那些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说你好的,一起玩玩便罢了,千万别当什么真;而那些总是一言不发,或是往死里损你,你出了事,却第一个站在你身边的,这样的人,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这件事情最少让君阡陌看懂了人心险恶,做人低调吧!若是君阡陌够聪明,她就会明白你说的那个孙小姐,才是真心对她好的人,至于平日那些玩得好,关键时刻却冷漠以对、影子都不见的,就只剩下一声‘呵呵’!”   君紫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是的,朋友就该是不论出了什么事情,都会相信自己的!”   “错!”苏锦屏摇了摇头,纠正她的说词,“今日之事,那孙小姐也看得明白,她的心中,未必就觉得君阡陌是对的。但是她还在站在她的身边,这说明,朋友是即便觉得你是错的,也会在心中为你找理由,迫自己相信你是对的。朋友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会包容你,在他们的心中,没有客观,只有主观。重要的不是他们是否相信你,也不是你到底做的是对是错,而是他们愿不愿意无条件的支持并信任你,对错有什么要紧,最真挚的朋友之间,不论对错,只有信任和支持!因为最真挚的朋友,她们都是护短的!”   在前世,这样的朋友,她只有一个,那就是妖物!到了古代,却是一个都没有,也许是有的,但是因着她没有真正的落到众矢之的的地步上,所以那些人还没有站出来支持她的机会。   君紫陌感觉自己多年的认知简直就在一夕之间被颠覆了,怔了许久,才呐呐的开口:“那,这件事情,到底你是对的,还是她是对的?”她已经被搞晕了!   “方才我就已经说了,事物都有两面性,不存在谁对谁错。是非只是世人心中的一把尺子,如何衡量那都是个人的事。对与错,都只在于你们怎么心中如何认为而已,比如现在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她是错的,但是那个孙小姐,不会真正的认为她是错。世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对错之分,只在于每个人心中的定位罢了。”就像君阡陌的这件事情,从苏锦屏的角度来看,君阡陌是有错,错在不该威胁自己,所以受点教训也是应该。   但从君阡陌的角度来看,那就是凭什么苏锦屏可以作弊,自己不能?君阡陌想要寻求的,其实还有“公平”这两个字,所以她认为苏锦屏抄到了,自己也该抄到。而自己没有抄到,苏锦屏也不该抄到,才有了她的威胁之举。两人都有各自的角度,两人也都不能算错。   唯一不同的就是谁有手段,然后就能成功的算计另一方罢了!   “唉,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皇姐也有点可怜!”以后再出门……不,以后可能都没有脸面出门了。   苏锦屏扬唇一笑:“那就看个人的承受能力了,如果我是她,我会感谢有这么一个人给了我血一般的教训,以后方能学会聪明一些,也免得吃了更大的暗亏。而不会去一味消沉,让亲者痛仇者快。你要知道,关键不在于一个人会经历多少风浪,而是在风浪之后,她是否能够学会成长。”   “说得好!”温和中带了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君临渊一身龙袍加身,缓步而来,看样子是刚刚下朝经过此处。   对于苏锦屏的论断,他是最能产生共鸣的,因为他向来最厌恶的就是无能之人,在他看来,无能的人被算计的再惨,也是活该!而他当年,也就是因为无能,才被自己的母后算计,最后被多少人用鄙夷唾弃的目光去看?   直到如今,有多少人,仍然认为当初是他刻意献媚于冯振宇,目的是为了权势,而拿到了权势之后,便如同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一般,将冯振宇杀了?他们看到的听到的,只是一个部分,而谁都不知道那中间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血泪。但,他不会怨天尤人,埋怨世人冤枉于他,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当年无能,怪不得别人!重要的,不是他面临过多少目光,而是他有没有学到成长。现下,世人再议论他又如何,有多少人敢在他的面前言说?强者为尊,实力决定一切!   苏锦屏见他面露赞赏之光,笑了笑,又加上一句:“话都是别人的,握到自己手上的东西,才是自己的!一个人若是永远被流言所困,被误会所扰,那他这一生都不可能以最高的姿态站在世人的面前。若是受了挫折,越是难熬,便越要做的漂亮,怎么也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若是软弱,被伤到的是关心你的人,还会无止境的磨灭你自己的意志!”   话音一落,两人的眼中,都涌现了不少惺惺相惜的味道!对苏锦屏来说,百里惊鸿是爱人;冷子寒、皇甫夜、皇甫逸是朋友;凌远山是恩人;皇甫怀寒不好定位,但她不太喜欢;上官谨睿是兄长;而君临渊,却是真真正正的知己!是最最能在思想上共通、并产生共鸣的人!   “那些想要看你不痛快的人,就高兴了!”君临渊接了一句。   “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苏锦屏笑着开口感叹。其实,她的人生是不幸的,因为时常被命运摆弄,但是她也是幸运的,因为她的身边站着很多人。有朋友、有兄长、有知己,有……爱人!而且她也相信,就算有一天全世界都认为她错了,这些人也会一直站在她的身边。无条件的信任,支持!人,能够活到这一步,其实就应该知足了!那个君阡陌又何尝不是如此?最后有那个孙小姐陪在她的身边,也是一种幸运!其他人怎么看,有什么要紧,在你危难的时候鄙视你的人,不必在意他们,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在意过你,更没有把你当过朋友!   君临渊笑着点头,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道晶茫,人生得一知己,那就是说,她只有他这么一个知己。喜欢或是不喜欢,爱或是不爱,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君临渊,在她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知己,唯一的知己!苏锦屏对于君临渊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温暖;而君临渊对于苏锦屏来说,是唯一的知己。其实有了这种牵绊,也该是一种幸运的!   君紫陌很是遗憾的看着他们两个,其实她喜欢他们发展成夫妻啊,做什么知己!真是的!   “今日的考核怎么样?”狭长的丹凤眼扫在这两人的身上,苏锦屏那会儿说的话,他听了一大半,但是具体什么情况,他还是不清楚。   问起考核,苏锦屏的面上就浮现出一抹尴尬,毕竟人生第一次作弊,还搞出这种事情来,确实不是什么光彩或值得高兴的事。只支支吾吾、含含糊糊的开口:“还,还好吧!”   君临渊倒是第一次看见她展现出这幅模样,好似很是羞愧。在他的印象里面,她不论有什么事情,都能做出一副自己是正确的的姿态,今日怎么能浮现这么一个状态来?让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随即,眼神又扫到了君紫陌的身上,表情有些严肃起来:“你呢?”被夫子告状最多的就是这个丫头,让他难免有些不悦。   君紫陌小鸡琢米一般的飞快点头:“皇兄你放心吧,我一定能通过的!”因为那些答案她都抄到了!   “待到结果出来,你就该教我学医了吧?”算算日子,明日就是能将玉蟾蛊引出来的时候了。学医术的事情,自然也不能再拖了。   “你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学好医术,然后回到他的身边?”君临渊的一句话,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他自己都有些尴尬,因为这话,语气太冲,酸味太浓,嫉妒之感也太强烈!   苏锦屏只当他是好不容易有了个朋友,所以不舍得她走,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开口笑道:“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早日学会了医术,也好帮你治病。就这么一个知己,我可舍不得你折了!”   这话一出,如同点点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温暖莫名。他不苛求什么,亦不奢求什么,因为他明白,人只有在知足的时候,才会觉得快乐,于他来说,有她这些话,就已经知足了!“待到明早,朕帮你将玉蟾蛊引出来,这考试的结果便也该出来了。能不能做朕的徒弟,就看你的本事了!”   苏锦屏自信的点了点头,一边点头,心里一边发虚。她百分之百确定这场考试她一定能过,但是作弊什么的,真的是让人好尴尬啊!   “什么?你要做皇兄的徒弟?那这不是低了一辈吗?”君紫陌极为不满的开口咋呼。   苏锦屏无语的看着她:“低了一辈怎么了?”   君紫陌还想说什么,但是感觉到君临渊有些不悦的眼神扫到了自己的身上,悻悻的闭了口,她也是为了皇兄好好么,为什么皇兄好似还不高兴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没怎么,我只是随便感叹一下!”小丫头撅着嘴,好似不大高兴。   苏锦屏笑了笑,也没有多话,只是开口道:“今日我说的,你都记下了吗?”   “嗯!记下了!”每一字,每一句她都记下了。   君临渊亦笑着开口:“紫陌,你该觉得高兴,有人告诉你这些道理。不然若是凭借自己去摸索,还不知道会受到多少挫折!”   君紫陌认真的点了点头,而后转头对着苏锦屏似模似样的开口:“多谢女夫子教诲!学生记下了!”   “砰!”的一声,苏锦屏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脑袋上:“调皮!”   君紫陌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一个鬼脸离开了。   待她走远,君临渊对着一旁的苏锦屏开口:“紫陌是真的该觉得幸运!”很多东西,若是由自己亲自去见证,代价都是很大的!   “也许我今日对她说的话,只能让她警醒一些。以后她可能还是要遇见了挫折,才能学会成长。但毕竟也算是一个警醒了,成长的代价,都是残酷的!”若是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成长,做一个像君紫陌一样单纯可爱,不论犯了什么错,有了何种过失,也有君临渊帮她撑腰的人。但是毕竟人与人之间不同,有些事情都是羡慕不来的。   君临渊看了她一眼,面上都是惺惺相惜的味道。成长的代价都是残酷的,这一句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好了,今日考核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明日取蛊!”   这话一出,苏锦屏瞬间又尴尬了,她却是是考累了,有一半是作弊作累的!胡乱了点了点头,逃荒似的回了自己的屋子,这脸真是丢大发了……   ……   南岳。泰山顶!   正在举行登基大典。百里惊鸿一袭龙袍加身,面上无任何表情,周身皆散发出一股冰绝之气,一步一步登上泰山顶!   到了桌案之前,司仪便开始念着登基诏书。祭天,上香,而后在司仪的手中接过玉玺,转过身看着众人!   袖袍翻飞,带着睥睨天下之感,这一刻的百里惊鸿,在世人的眼中不是淡漠的,不是孤绝的。而是霸气的、傲然的!一股王者之气,从周身散发而出,沐浴着眼光站在山顶,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祗,更像是天生的王者!   众人皆俯下身子,顶礼膜拜,高呼万岁!不少人激动的身子还有些轻颤,因为他们不会忘记,当年墨啸国师说过,南岳有百里惊鸿为皇,便有望一统天下!自己的国家能够一统天下,这自然是每个国家、每个爱国人士的梦想,所以他们都非常激动。   而百里惊鸿,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扫在这些人的身上,芝兰玉树般的身姿傲然而立。整个人美如明月清辉,灿若烈日光华,入目,皆是朝臣百姓。已然君临天下,他却觉得差了什么。差了什么呢?差了……她站在自己的身侧!   “众卿平身!”清冷孤傲的声音响起,朝臣们没有感觉到他的半点为君之亲和力,却感觉到神祗般的高贵傲然。这样的君王,于他们来说,不是拥护的存在,而是仰望的存在!他,也许不是一个温润圆滑的君王,但是他却是他们南岳的神!神,不容任何人质疑侵犯!   ……   登基大典落下帷幕。一辆素净的马车,缓缓的驶出了皇城。修和殒已经被召回,又有齐国公云家这样的肱骨大臣,百里惊鸿离朝一些日子,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乱子。原本是准备称病的,但是毕竟是初登大宝,怕惹出什么流言或更大的乱子,所以便坦言离朝。   百里惊鸿坐在车内,手中抱着正在打盹的金子,听着窗帘之外的声音。   “你听说了吗,咱们陛下离朝了,去找皇后娘娘了!”   “皇后,哪个皇后,我怎么不知道?”   “陛下做太子的时候,不是成婚了吗?当日出了那么一件事情,砸了。后来未来的太子妃失踪了,但是陛下却说那是他唯一的妻,亦是南岳唯一的皇后,所以不论如何,他一定要去找到她。原本大人们都不同意,但是你知道陛下说了什么吗?他说,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以保护天下苍生。大人们方才哑口无言!”   “这件事情我倒是听说过,咱们陛下的痴情也是前无古人了,只希望他早日找到皇后娘娘。要不然陛下不在,说不定还得出什么乱子!”   “放心吧!老天会保佑陛下早日找到皇后娘娘的!”   “是啊!老天保佑!”   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的抚过金子身上的皮毛,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他们都说,老天会保佑朕找到她的,你说是么?”   原本熟睡的金子,忽然睁开了它莹绿色的眼睛,“嗷呜……”了一声,然后往百里惊鸿的怀中蹭了蹭,表示一定会找到的!   一抹淡笑,绽放于他寡薄的唇畔。锦儿,会找到你的,一定会的……   ……   翌日。考试的结果出来了,苏锦屏的论语以高分通过,女戒虽是不高不低,但也算是通过了。君临渊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一笑,了然于胸,女戒对于她来说,恐怕就算是狗屁吧?即便只以这个分数通过了,他仍然怀疑里面是不是掺杂着水分。但是不论如何,过了,就是过了……   让人传旨,让苏锦屏直接到梅林那边的茅草屋。苏锦屏很是老马识途的过去了,一进了那茅草屋,便看见他放了一个盒子在桌子上,待她一进去,便示意她伸出手。一针扎破,暗红色的血液涌出,慢慢的,苏锦屏看见自己的手背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看起来极为恶心,最后,从那伤口掉了出来,一个通体透明的虫子,出来之后,掉进了那个盒子里面,而后挣扎了几下,就死了!   苏锦屏瞪大眼看着它:“怎么死了?”   “玉蟾蛊给人修补经络,就是将自己体内的精华,全部吐出来给人修补。等事成了,它体内的精华耗尽了,自然也就没了。但是它的尸体还有用,若是制成膏体,便是治疗伤筋动骨最好的良药!”   “那这种东西肯定很珍贵吧?”这么神奇的东西,肯定不多。   君临渊笑了笑,开口答道:“传闻中是有一对,但是另一只在哪里,谁都不知道,这一只也是我无意中得的!”   “话说你救我的那个时候,好像很巴不得我死来着,竟然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成了朋友,苏锦屏自然就有些口无遮拦了起来。   这话一出,他冷艳的面容上浮现出些许尴尬,咳嗽了数声之后,才开口:“这东西对朕也没什么用处,用了也无妨。那个,玉蟾蛊引出来之后,你的身手过些日子才会恢复正常。”   苏锦屏也知道自己问到不好的问题上了,尴尬的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那……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得的病是什么病?”帮他治病,也总要知道是什么病吧?   “伤及肺腑,被称为‘喋血之症’。也被称为绝症!”君临渊不甚在意的开口。   其实苏锦屏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不喜欢他在谈及自己生死的时候,摆出一副浑然不在乎的样子。“我会努力的!”   “嗯!”他自然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   “这里的医书,随意翻看。若是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朕!”说着指了一下书柜上的书。   苏锦屏点了点头,便过去挨着翻看。猛然一抬头,看见了一个盒子,刚刚拿到手上,一阵强大的内力袭来,将那盒子吸了过去。君临渊面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这里面的东西,按照门规,是师父死后,才能传给下一代神医!”   苏锦屏觉得他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对,心下狐疑,但是想了想古代门派确实有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所以也没有多做纠缠,翻看起了别的书,但是却也留了个心眼……   一人站着全神贯注的翻看医术。一人坐着,静静的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室内寂静,却是难得的祥和,君临渊的心,也觉得莫名的安定。   忽的,一个黑衣人闪了进来,跪下开口:“皇上,不好了,出事了!”   ……   ------题外话------   这一章前半段讲的那些道理,并非是我想改行做夫子了,而是因近日所遇之事有感而发。有些知道内情的妞应该也能看出来。   相信妞们在字里行间,也看出了我的态度,山哥不会被任何困难击垮,越是难熬,便越是要做的更好!感谢近日一直陪在我身边无条件信任支持的人!   同时也是告诉大家,不论遇见什么事情,是对也好,是错也罢。因为人生不可能永远是对,总会出错。我们只要记得,永远都不要软弱,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乐观的心态。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至于跌倒的伤痛,就将之视为成长的代价!   加油,我们都会更好!   恭喜“boa琪琪86921”童鞋荣升状元!恭喜“星刘”童鞋荣升会元!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二卷◆展芳华【043】国库被盗!   因着君临渊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在梅林研究医理,旁人又进不来,所有有专门的安排了人,在君临渊不知道外面的事情的情况下,来禀报他宫内现下出的大小事务。这黑衣人就是今日负责之人。   苏锦屏也被惊了一下,偏头看着他,出事了?   “皇上,方才看守国库的人传来消息,说国库失窃,里面的东西全部被洗劫一空!”黑衣人低着头说着。   “什么?!”苏锦屏惊了一下,国库被盗?那该是多少钱啊!   君临渊的面色也有些发沉:“什么时候的事情?”   “看守国库的人说是一早上发生的事情,他们都在那里守着,却全被一阵异香迷倒。那香非比寻常,纵使他们都完全无法抵抗。而后就有人潜伏了进去,甚至里面所有的机关都没有被触动,来者极为顺利的将里面的东西运走了。此刻丞相大人和列位大人都在御书房的门前等着您!”国库失窃,更离奇的是那些东西竟然一点不剩,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将里面的东西都运走?还不惊动任何人?   君临渊狭长的丹凤眼眯起一道诡异的寒光,起身,往门外而去。苏锦屏也赶紧跟上。   到了御书房的门口,众位大臣都已经等着他了,每个人的面色都不大好看,毕竟国库的钥匙,历代以来都是放在君王手中的,现下国库失窃,而且看那样子还是有人偷到了钥匙进去的,君临渊必定难辞其咎!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有责问帝王的胆量!   君临渊原本面色就不大好看,一见他们,脸色就更难看了,狭长的丹凤眼微眯,冷然的声音响起:“怎么?众位大人都很闲?”这国库乃是国家之财,也是君王之财,他们都跑来,是想做什么?   “启禀皇上,国库失窃,此事非同小可,臣等焦心不已,方才前来求见,还请皇上恕臣等莽撞!”这话是老丞相说的。   丞相在君临渊这边,自然是有着一定的地位和说服力,所以他这话音一落,君临渊也没有再责问。   紧接着,君临渊又扫了他们几眼之后,便率先进了御书房,剩下的人都紧随其上。苏锦屏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不能进去的,所以便皱眉留在门口。   这件事情确实是很大,她只是站在门口,便能看见一拨又一拨的大臣进进出出,还有御林军、禁卫军统领几进几出,看样子,前者是在商讨对策,而后者,就该是在查此事是何人所为。而切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也可以想象君临渊现下的处境,毕竟国库的钥匙是在皇帝手上的,若说要问罪,皇帝便是第一个罪人!而且国库一空,他拿什么来维护国家的统治?   已经是朋友了,苏锦屏自然不愿意他忧心。可是这件事情,她似乎无能为力,不对!有办法的,一定有的!正在思虑间,君紫陌也闻讯到了,一见门口的苏锦屏,便开口:“皇嫂,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又听她叫“皇嫂”,苏锦屏已经懒得反驳了,只回答她的问题:“国库被盗了,现下那些大人们都在跟你皇兄一起商量对策!”即便苏锦屏聪明绝顶,也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情能够商量出什么对策来。但是……   君紫陌今日也只听说是出了大事,来来回回也只听了一个大概,竟不知道是这么大的事情。只是以皇兄的实力,国库何以被盗?猛然想起她昨日半夜看见的黑影,眸中闪过一丝古怪。   “来盗国库的人,势必是能力超群,还与你皇兄有大仇的人!”这分明就是陷君临渊于水深火热之中,且不说国库里面那些银子的重要性,单论皇帝连钥匙都保管不好,就够被人议论了!但是谁和君临渊能有这么大的仇怨,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君紫陌秀眉皱起,开口道:“昨夜我看见有黑影去了我皇兄寝宫的方向,不知道是否交过手,难道就是昨夜那个人?”   “等你皇兄出来问问就知道了。”其实苏锦屏的心情是最不好的,因为君临渊答应过会把国库送给她,这话虽然不可全信,但是走的时候,敲一笔银子还是很有可能的,谁知这家伙连国库都管不好,转眼就变成了一个穷光蛋,她想狠狠的敲诈他以达到发财的目的也破灭了,这可如何是好?   已经过了中午,里面的人还没商量出个对策来。苏锦屏和君紫陌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猛然想起君临渊的身子不好,怕是经不起饿,便对着君紫陌开口:“我们去御膳房给你皇兄拿点吃的吧,国事重要,身体也很重要!”朋友难得,饿出个好歹,就有她郁闷的了!   君紫陌摇了摇头:“皇兄不会吃的!”   “我要他吃他就得吃,既然已经答应了让我帮他治病,他的身子,自然由我来负责。敢不吃我要他好看!”苏锦屏虎着脸往御膳房而去。   君紫陌惊愕的长大嘴巴,不是吧,这么彪悍?“皇嫂,你这么关心我皇兄,你一定是喜欢上他了!”   前方的苏锦屏脚步顿住,颇为头疼的转头看着她:“紫陌,你听着。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很多珍贵的东西,人与人之间的牵绊,不一定要爱情这两个字来维系。如果现下不肯吃饭的是你,我一样会这么做,因为我把他当知己,把你当妹妹!”   君紫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皇嫂,我明白了!”   “砰!”的一巴掌敲上她的额头,“不要再叫我皇嫂!”   “皇嫂,你就是不让我叫,难道是心虚了?”   “……!”和小鬼头讲话就是费力!苏锦屏懒得理她,径自往御膳房而去。   君紫陌却在她的身后露出一个偷笑的表情,其实她知道苏锦屏不喜欢皇兄,但是她却故意这么说,只盼着有一日能说到苏锦屏忘记了反驳,真的就以为自己和皇兄是一对了,那样,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拿回吃的,到了门口,便将手上的托盘交给门口的下人,那下人犹犹豫豫着不敢进去,甚至连通报都不敢。苏锦屏无比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径自上前去将门推开,下人们知道她身份特殊,也不敢出言阻拦。   门一开,苏锦屏便听见里面一阵略为苍老的声音传来,语气犹为咄咄逼人:“老臣斗胆敢问皇上,这国库的钥匙,分明是在您的手中,何以会落入贼人之手?”   “难到裴大人是在怀疑朕监守自盗?”狭长的丹凤眼眯出一道凛冽的寒光,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满是杀气跳跃。   那大臣还低着头,所以没有看出他面上的不悦和杀意,再次开口:“老臣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历代以来,从来就没有君王遗失过国库的钥匙,陛下……”   说到此处,却忽然被一阵清亮的女声响起:“这位大人的胆子,还真的大的让人咂舌!”苏锦屏话音一落,便缓缓的踏了进来。   所有的人都回过头看着她,御书房,大臣们议事,女人怎么能进来?而君临渊在看见她和她手上的托盘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苏锦屏几个大步走过去,将托盘放到他的御案上,而后转过头看着那个咄咄逼人的大臣,开口:“国库,乃是国家之财,皇上是一国之君。这钱财说起来就是皇上的,皇上家中失窃,你们身为大臣,不但不安慰于他,反而前来责问,是何道理?”   其实这财富,不是君临渊一个人的,是北冥百姓的!苏锦屏的心里也知道这件事情其实就是君临渊的问题,但是他是她的朋友,而她向来护短。朋友出了事,在内可以责难他,但是在外却一定要维护!   大臣们被她这义正言辞的样子给咋呼过去了。其实如果君王贤明,这句话是可以反驳的,国库之财,并非独属君王一人,若是君王不贤,他们讲这种话,便有找死的嫌疑!而他们的皇帝陛下,阴晴不定,说不准是贤明还是不贤明,所以这话,他们现下是谁都不敢反驳。   但是,有一个大臣站了出来,对着苏锦屏开口:“你一个女人家,前来掺合什么国事?皇上……”   “女人家都懂的道理,大人竟然不懂。真是可笑!众位大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国家的安危前来,这国库既然已经失窃,皇上也派了人去追。不论如何,这都已经形成了事实,就是说再多也无法挽回。大人们不想着如何帮皇上挽回败局,重新填充国库,反而目无君上的前来责难皇上,这是何道理?还是众位大人认为,皇上愿意自己的国库遭人盗窃?”苏锦屏冷着脸开口。   这些大臣们都不是宫中之人,但也有听说皇上近日以来对某个女子格外优待,想必说的就是她了。她这一番话,直直的将众人说的哑口无言,嘴巴几张几合,也没能说出一句驳斥的话来。是啊,难道国库遭窃,是皇上甘愿的吗?   “这也便罢了,现下已经过了吃午饭了时间。众位大人来来去去,已是走了几波了,前脚刚走,后脚你们就来了。我若是没料错,众位大人中有不少都已经吃饱喝足了,想必是酒足饭饱之后,专程来责问皇上的吧?莫非大人们都不知道皇上身子不好?总是一口一个衷心于北冥,忠于圣上,就没有一个人意识到皇上该用膳了?”苏锦屏越说越是恼火!要是她家小鸿鸿遇见这样的状况,她说不准就气得直接揍人了!   都是当皇帝的,他们容易吗?!   这下不少大臣们脸都红了!虽然是有丞相等人是一直陪在这里,但也确实是有不少是吃饱喝足了才来的。他们来得晚,大多是消息收到的晚,而非刻意吃饱了之后来找麻烦,但被这个女子这么一说,感觉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而丞相也不由得多看了苏锦屏几眼,这些年来,陛下的事情,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若非十年前陛下随口求情,先皇也不会饶了他一家的性命,更不会有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忠于陛下,也只忠于陛下!今日此来,不过是为了商量对策,却没想到这些大臣们说着说着,便都说偏了题,变成了一场责问。而陛下今日也似乎是被此事所扰,这么半天也没有惩处他们的不敬。   在他看来,陛下这些年所遭遇的,以及一步一步走过来,确实都是极不容易,有人这么关心陛下,得他另眼相待也不奇怪。   君临渊看她义正言辞的维护自己,面上也浮现出一抹暖色。笑了笑之后,竟不顾这么多人在场,自顾的拿起筷子用膳了!   看君临渊已经开始吃饭了,这下众位大臣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惹恼帝王了,不然他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开始用膳。现下已经是摆明了对他们不满了,换一句话讲,要是这个女人没有进来说这些话,他们可能还不知道皇上的怒气已经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要是继续激怒下去,他们恐怕就要被拖出去砍了!国库虽然空了,但是马上今天的税收就上来了,而且皇上可是一人独握军权,要他们的命,不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于是众大臣马上识相的一起开口:“皇上用膳吧,臣等告退!”   “慢着!”苏锦屏笑容可掬的出言拦着他们。   众位大臣心中一怒,心道我们留着你不满,我们要走你还不让,这还有完没完了!但是皇上都没有吱声,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一个大臣强忍着怒气上前开口:“不知姑娘还有何指教?”   “众位大人不是都忧心国事吗?这国库失窃,实在是太严重了,众位大人都没有商量出解决之道,怎么能走呢?说来小女子倒是有一计!”苏锦屏的话虽温和,但是语气却是很冲,也十分的咄咄逼人,努力的造就出自己蛮不讲理的形象。   这语气自然是很不讨喜的,一个大臣成功的被她激得冷笑一声:“那不知姑娘有何主意,也好说出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苏锦屏冷笑一声,而后开口:“小女子不懂政事,只是胡说八道一番。若有不妥,还请众位大人见谅。由我看来,大人们竟然如此忧心国事,现下国库空虚,何不将大人的家底拿出一部分来支援皇上?就小女子所知,这朝臣的俸禄都是不低的。若是真正的爱国人士,想必是不会拒绝我的这个提议的。当然,也有不少两袖清风的高士,有银子便用来接济百姓,所以他们的手上没有银钱。但还有些没银子的,大抵不是些不爱国的,就是些在外面随意挥霍之人,有挥霍的习惯,就极有可能是贪官污吏了!所以小女子认为,这国库失窃,未必是不好。这可以让皇上看出有多少大臣们衷心于他,也可以将那些都言没有银子用以支持皇上的大臣们,都查上一查,看看他们是高洁之士,还是贪官污吏!”   这是最便捷的帮君临渊弄到钱的办法,以君临渊高傲的性子,是断不会找自己的大臣要钱的。而且不论要不要得到,大臣们都会对他有怨言,说不定还要因为被触犯了利益,而要谋反。但是由苏锦屏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她不在朝中为官,得罪了这些人就得罪了,有君临渊的庇护,他们轻易不可能将自己怎么样。而且若有不妥,也可以说成她不过是个不懂朝政的小女子,无论如何都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来。   这话一出,丞相的眼睛一亮!这个法子其实他也想过,但是若是由他提出来,这些大臣必然都会记恨到自己的头上,成为了众矢之的,哪怕他有再高的威望,也会在朝堂上举步维艰。所以他没好开口,但是现下被这个女子说出来,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部分大臣也是目露精光,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但大部分的人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毕竟爱国与否是一回事,这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的取舍就又是一回事了,所以都有犹豫之态。   丞相带头开口:“这个法子虽是杯水车薪,但也还是有些用处的!老臣觉得可取,老臣愿意拿出六十万两的家底来填充国库!”   钟鸣鼎食之家,自然是有些钱财的!但是六十万两决计不是一个小数目,就是对丞相来说,恐怕拿出来了,以后的生活就不是那么宽裕了!   君临渊皱眉,其实这件事情并非没有解决之道,北冥原本就是四国之中,最为富庶之国,国库的银子和每年的税收,都是其他三国的数倍。而今年的税收后日就要交上来了,那些银子用来维持现下的状况,是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方才他不出声,只是乐于看她为自己出头,但若是丞相拿出这么多钱来……虽说丞相的俸禄高,但绝对到不了这个地步,这也等于是向世人承认他收过不少礼,甚至还有受过贿赂的嫌疑,能做到这一步,确实是真正支持他的人!   既是如此,他自然不能收丞相这么多银子:“丞相的好意,朕心领了。国库的事情……”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过去,这位丞相大人就在自己的人生中,第一次斗胆打断了君王的话:“皇上,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臣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这话一出,其他的大臣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要上来符合上几句。也同时在自己的心中一边泪流满面着,一边进言要将自己一半以上的家底都拿出来,这要是皇上对他们提要求,他们还可以不答应,言君王不贤,甚至因着自己的利益被侵犯,策划一下谋反,但是现下是被一个不懂政事的女子提出来,再加上丞相这一番话,那他们再不肯拿钱,那就不是君王不贤,而是他们不忠了!   君临渊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不由得也觉得有些好笑。他的这些大臣,个个都奸猾得很,今日竟然被苏锦屏几句话就逼的吃了这么大的亏,想必回去都要怄得吐血吧?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不再推脱:“既然诸位爱卿如此忠心,朕就领了大人们的心意了!还有些爱卿没有用过午膳吧,朕就不留了!”   “臣等告退!”用午膳?他们气都气饱了,还有什么心情用午膳!   告辞之言说完,便都面上笑得灿烂,心中哭得悲痛的下去了。唯独丞相多留了一会儿,看着苏锦屏面上虽然跋扈,而眼底却闪着晶茫,显然这一切都是她有意设计,什么不懂国事,说错了也要见谅,其实不过是刻意制造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形象,借以达到最终目的!这样的女子,确实是出彩!一身芳华,再加上出众的容貌,若是还有个高贵的出身,就是母仪天下,也不为过!   想着对着苏锦屏一笑,而后退下了。   等老丞相一走,苏锦屏便对着君临渊开口:“看样子你的这个丞相,倒是个难得的大忠臣!”   君临渊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说法。   国库被洗劫一空,是绝对的大事,下面的人要反了君王都不是不可能,而丞相却坚定的站在他的身边,这样的人,确实是值得信赖的!“有眉目了吗?”   这一问,君临渊眉头一皱,想来也很是烦心。苏锦屏便也不好再问了:“好了,吃饭吧!别弄得我的医术还没学会,师父先饿死了!”   “你吃过了么?”说到这里,他的心情方才好了一些,今日她不仅给他送饭来了,还这般维护他,怎么都是值得高兴的!   “还没!”苏锦屏见他吃的香,但是眼底还含着些烦闷之色,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而后翻了一个白眼,“好了!好了!看在你今日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带你去吃更好吃的!”   说着拉着他就要出门,君临渊虽知道她这是看见自己今日国库遭窃,心情不好,所以才有此举。但他还是觉得很高兴,国库遭窃,原来也是好事!   一阵一阵烤肉香在梅林之中溢出,这是苏锦屏的拿手绝活!咳咳……唯一拿得出手的绝活,所以被称为拿手绝活!那烤肉看起来油腻腻的,还有金黄色的透明液体从那烤兔子中滴落下来,落入火中,发出咔吱、咔吱的响,闻起来极香。“君临渊,算你命好,老娘这辈子也就烤给两个人吃过,一个是百里惊鸿,一个是你!要不是看你今日心情不好,老娘才不会!”   苏锦屏一边翻动着烤兔子,一边开口。忽的,想起来一件事情,她貌似还烤给金子吃过,百里惊鸿、君临渊、金子,咳咳……   君临渊闻言,面上浮现出一抹笑,煞是夺目逼人,美艳至极。看得苏锦屏眼前一花,开口赞叹:“果然不愧为蛇蝎美人,真是好看,要是没有百里惊鸿,说不定我就来追求你了!”随口说着,用棍子拨着火。   这话一出,君临渊眼眸一闪,一个不察,竟让火种焦黑的木炭撞到了他月白色的衣衫上,染出了一片污迹。   苏锦屏白了他一眼:“我不过随口说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不过……随口说说吗?她又怎知,她不过随口说说,就能轻而易举的撩动他的心湖,造就出一阵惊涛骇浪呢?心中涌现一丝失落,面上却还是笑得好看:“不小心而已!”   烤好了之后,将那兔子肉递给他:“吃吧,机会难得,估计这辈子老娘不会烤给你吃第二次!”   他将兔子肉拿到鼻翼一闻,一阵辛辣感扑鼻而来,想起那会儿看见她往上面洒的粉末,开口道:“辣的?”   “怎么了?有问题?”烧烤不辣好吃吗?   “没有!”笑了笑,优雅的开吃。   苏锦屏也抓着另一只兔子肉,在一旁吃的欢快,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烤的东西好吃啊!“君临渊,其实这件事情我得说说你,这确实就是你的错,那钥匙在你的手上,却让人把国库给盗了,这责任你怎么都是有的。咱们是朋友了,在外人面前我自然是维护你的,但是在内,我还是得告诉你这是你的问题,以后定要小心些!”   “嗯!”君临渊点了点头,面上却带着笑意。   苏锦屏又吃了几口之后,忽然觉得有点食不知味了!随手拿起一根棍子,转过身背对着他,在地上哀怨的画起了圈圈!   君临渊看她好好的,忽然背对着自己,还拿着棍子不知道是做啥,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了?”   某女闻言,转过头,脸上挂着两根面条泪:“早知道你的国库这么容易被盗,我就先去了,现在好了,便宜了外人!心疼死我了!”   “噗——”他忍不住喷笑出声,真有一种冲动看看她的脑袋里面是什么构造,想的事情竟然与旁人如此不同!笑了几声,忽然咳嗽了起来,面色极为难看,不多时,又咳出了血沫。   苏锦屏心下一急,不明白他怎么好好的,又咳嗽起来了,也顾不得心疼国库的银子,开口道:“怎么了?”   “没事!”说着没事,又是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好了,好了,别吃了,回去休息吧!”苏锦屏说着就要扶他起来。   他又咳嗽了好几声之后,方才缓了下来。对着她笑笑:“没事!”唇边还含着一丝血沫,泛出一种苍凉的美感。   看得苏锦屏皱眉:“君临渊,相信我,我会治好你的!”   “朕相信!”吐出这三个字,而后含着笑意看着她。   苏锦屏看他已经缓和了下来,便又开口:“我可记得你以前答应过将国库送给我的,现在国库被人盗了,等我走的时候,你也得给我一笔银子才成!”   “好!”干净利落的答完,便低头接着吃着那只兔子。就如她昨日所说,朋友是到了最后一刻,也仍然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就算明知道是他的错,在外人面前还是极力维护。他是她的朋友,他很幸运!   吃完之后,苏锦屏笑着问:“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   “不错!”笑着点头。   “好了,你回去处理国事吧!梅园那边我自己去!”苏锦屏说着,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面的灰,便往梅园之内而去,早日学会,早日治好他的病,也早日回南岳!   君临渊笑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了老远,面上强撑出来的常态才破灭,揪着胸口的衣襟咳嗽了半晌,又涌出了几口鲜血,才缓过气来。颓然的看了一眼天空,眼底浮现出一抹似解脱似悲凉之色,算算日子,已是没几天了……   ……   “陛下,冷子寒那边已经没有接着再找皇后了!”按理说,冷子寒找不找,跟他们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是好好的,忽然从疯找变成完全漠视了这件事情,这里头确实是透着古怪,所以首领才让他来禀报。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徒然挣开,好看的眉头皱起。冷子寒不找她,是放弃了?不可能!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已经找到了!这个想法一出,让他的心中酸涩难平,若真是冷子寒比自己快一步找到她,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在乎她不如冷子寒多?   他哪里知道,若不是皇甫逸告知,冷子寒也不可能知道苏锦屏在北冥。   “陛下?”见他不说话,灭又开口提醒。   百里惊鸿顿了顿,而后开口:“接着找,但也找人盯着冷子寒。”若是冷子寒比自己先找到了,总会去找她或是露出些破绽的。   “是!”看样子,殿下是怀疑冷子寒已经找到皇后了,若真是如此的话,他们离找到皇后也该是不远了!   灭正要出去,百里惊鸿却忽然起身。   “陛下,您这是……想去问冷子寒?”   百里惊鸿未曾看他一眼,便带着金子出了门。找冷子寒去问,他定然不会说,而以冷子寒的本事,让灭他们去盯着他,效果未可知。最好的法子,就是他亲自去盯着,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   ------题外话------   凌晨两点爬起来,终于在开考之前把今天的任务完成了,考完回来写明天的章节,啊,想象一下就觉得我要死了!   噗,肿么还在废话,关电脑,关电脑,出门,妞们,哥去考试了,祝福我少挂几科吧!么么哒!遁……   第二卷◆展芳华【044】自尽?死了没?   “一夜没睡么?”君临渊温和的声音自门外响起,看着苏锦屏那认真的神态,似欣慰,也似挂心。   苏锦屏被惊了一下,看的太入迷了,竟然都不知道有人来了。瞅了一眼天色,已是太亮了:“看得太入迷,所以没有注意时辰,不曾想已是天亮了!”她发现到古代待久了,她讲话也开始古代化了。   君临渊笑了笑,缓步走过去,将她手中的医术抽出来:“休息一会儿吧!”   苏锦屏也觉得眼睛有点睁不开了,点了点头,几个大步跑到桌子前头趴下了:“我趴一会儿就好!”话音一落,不等他在开口就闭上了眼。其实她知道她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休息了,昨夜翻查的医书,再加上君临渊的脸色,都在告诉她若是再想不到法子,他是真的已经时日无多了,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还有高卧床榻的心思。   君临渊皱眉,看她趴在那里,怎么睡都是不舒服的,想出言让她回去睡觉,却发现她的呼吸已经均匀了下来,看来是睡着了。轻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顾的翻看着医术,不多时,手触到了那一日苏锦屏碰过的盒子上,将那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本医术,只有薄薄几页。这几页纸,上面记载的内容,是师父废了半生的心血研究出来的。   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纠结之光,手,几起几落。想要毁了它,终究还是没能下手。若是真的毁了,师父会怪他的吧?可……犹豫了半晌之后,苦笑一声,将它装回盒子里头,关上,眼底的神色更是隐晦莫名。   一阵寒风吹了进来,趴在桌上的苏锦屏不禁抖了一下。唇畔勾起,缓缓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她的身上,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了一种念头,要是让百里惊鸿看见,会不会吃醋呢?   就是该让他吃醋,他若是不吃醋,谁来为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妒忌买单?   睡梦中的苏锦屏,忽然吸了吸鼻子,与她平日的冷然或嚣张不同,这模样,看起来还有些可爱的味道。又是一抹笑绽于他的唇间,拿了一本书,在她的对面坐下,静静的翻看起来。其实,他也是很爱医术的,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中已经快将这东西忘干净了,游走于权势和复仇之间,很少再看这些书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该是从他的心中装满了仇恨起吧。   苏锦屏这一觉,睡的很是香甜。原本以她的警觉,在哪里都会留有防备之心的睡着,但是在这几个真心待她好的人身边,她睡得十分安然。   而君临渊,却在一阵一阵寒风之下,时不时的掩唇咳嗽几声,然后他控制着声音,没有将她吵醒。忽的抬起头,发现她的眉宇一直皱着,仿佛是梦见了什么揪心的事情,伸出手,想抚平她眉间的皱褶,却慢慢的缩了回来。心下苦涩难平,若是将她惊醒了,他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叹了一口气,低着头继续看书。   到了中午,苏锦屏便醒了,一睁眼,便看见对面那人冷艳的脸,只见那张描金般的容颜,美得不似人间之物,眉间一点朱砂占尽了盛世芳华,整个人却给人一种苍白的近乎透明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苏锦屏的唇几张几合,终究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醒了?”狭长的丹凤眼扫着她,面上带着丝丝愉悦之感。   “醒了!”苏锦屏点头,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已经睡麻了,没有知觉了。也看见了披在自己身上的衣物,笑了笑,而后将衣服丢给他,“谢了!”这家伙还蛮有绅士风度的嘛!   丢完之后,郁闷了一下,以这家伙的洁癖,该是不会再要了吧?   谁知,他竟然接过。将衣服穿上,而后在苏锦屏瞪大双眼的状态下,放下了手中的医书,温和的开口询问:“方才见你眉头紧皱,是做噩梦了吗?”   苏锦屏一怔,点了点头。是做噩梦了,方才,她竟然梦见他重病,整个人已经虚弱的像是一张白纸,但是作为朋友,她却无能为力,想尽了一切的办法,也治不了他的病,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病魔之中,而后被这个噩梦惊醒。可是这个梦,她能告诉他吗?现下,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快些学好医术,然后想办法救他。   见她点了点头,他便将面前的医书翻了几页,而后摊开,放到她跟前:“这个方子有凝神静心之效!”   “治不寐,远志肉、酸枣仁、石莲肉,以水煎服,我说的可对?”苏锦屏的眼没有看向那本医书,直接凝视着君临渊开口。   君临渊一怔,竟没想到她都记下了,看来是真的花了很大的心思来看。愣了一会儿之后,才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但是你的症状,不是不寐,而是心神不定,不过,想来也是有些用处的,效果都差不了太远!”   “那,治心气不定,五脏不足,当以菖蒲、去心远志、茯苓各二分,加上人参三两。上四味,捣下筛,服方寸匕。后食日三。蜜和丸如梧桐子,服六七丸。日五,亦得。”苏锦屏又背出一串,笑着开口,“我记的可对?”   “半点不差!”点了点头,眼底含着赞赏的光芒,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能记下这么多东西,不仅记忆力超群,学的也是极为认真。只是,她为何偏偏记下了这个方子背给自己听?   “这个方子,对你的病该是有用吧?”心气不定,五脏不足。   君临渊的面色一顿,竟不曾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心下愉悦,薄唇勾起,但还是开口实话实说:“原本是有用的,现下已经是无用了!”   苏锦屏闻言,面上浮现些许颓然之色,其实她也知道这方子现下十有八九,就已经是无用了,因为他的病,被称为“喋血之症”,所以已经是超脱了“五脏不足”这种病症之外,并且已经很大程度上恶化了,这个方子,效用是有,可以让他少吐些血,起到缓和病症的效果,但是在治愈上并无大用。   “这些医书我都大致翻过了,就连记载有喋血之症的书都没有,此病,当如何医治?”这才是让苏锦屏最为焦心的地方,现下她连喋血之症的症状、克星等等,一样都搞不清,对症下药也没有门道。   “所以你要学会诊脉,很多东西不能凭借医书就断定。脉象才是真正探寻病症之法!”   苏锦屏闻言,点头:“我明白了,等我把所有的医书都记下了,你便教我诊脉,辨识药草吧!”   “好!”一语落下,一个黑衣人进来了,这次是送吃的来。   两人静坐着吃饭,君临渊的身上没有体现出半点作为君王的傲气,反而随意的就像是一起行走江湖的好友,随性的很。吃罢午饭。苏锦屏又回去接着背那些医书,她昨日只是大致的看了一下,但医术这种东西是半点马虎不得,必须要熟烂于心。   冷不防的,又看见了那日的那个盒子,眼神在上面扫了一会儿,君临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那个盒子,朕就放在那里了。朕信你在朕死之前不会动它的!”   君临渊真的很会抓握人心,若是他直接便说让苏锦屏不要动,苏锦屏说不准就真的动了。但是他现下说信任,信任她不会动,她又怎么能辜负他的信任?“放心吧,你不同意,我是断然不会动的。还有,你不会死的!”话是这么说,但是她的心中却觉得发虚。他不会死的,最少她一点都不希望他死,但是她却找不到救他的办法,今日的那个梦也让她觉得胆寒。   ……   风华山庄,屋顶。一袭黑衣的冷子寒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暗夜星辰,点漆般的眸中寒光闪闪。徒然对着虚空开口:“南岳皇跟了本尊这么多天,莫不是看上本尊了?”狂傲邪肆的声音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和似有似无的嘲讽,在虚空中炸响。   他这话音一落,一袭白衣的男子便抱着一只金色的小狼,从夜色中缓步而出,如雪的衣衫配上美如明月清辉般的容貌,像是一轮皓月点亮了夜空,让原本漆黑的夜色也徒然亮了几分。   “冷教主当知道,朕所为为何。”冷冷清清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孤傲似悬挂于九天之月,让人觉得淡漠疏离,也深感高不可攀。   冷子寒冷笑一声,袖袍一甩,一股劲风划过,狂傲的尽显,翻身而起,坐着,看着不远处的人:“南岳皇果然堪当‘才震四国,艳惊九州’之称,本尊不过是一个纰漏,便被你抓出了破绽!”这件事情确实是他没有考虑周全,找到小锦之后,他便让手下的人没有接着再找了,却忽视了百里惊鸿不仅在满天下的找着小锦,也还盯着自己的举动,他这突然甩手不找了,不等于就是在告诉他自己已经找到了吗?   “冷教主过奖。”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他跟着冷子寒,便知道迟早会被对方发现,所以今日也不觉得惊异。但他也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因为就算他现在对着冷子寒服软,他也不可能告诉自己锦儿的下落。   “南岳皇这是在等本尊露出破绽吗?”冷子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优雅的轮廓配上鬼斧神工般的容颜,显示出一股旁人无法企及的压迫感。   但,他的这番姿态,对百里惊鸿确实半分影响都没有。仍是那般冷冷清清的看着他,银色的眼眸在月光的照射下更能显出其光华,抚了抚金子的皮毛,漠视了他的问话。   冷子寒见他不回答,反而显得十分悠闲,顿时只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让他感觉有些憋气。但生性豪爽,所以也不曾多做计较,只是仰下头接着开口:“恐怕要让南岳皇失望了,只要你跟着我冷子寒一天,我决计不会给你看出丝毫把柄!”   “那,你便也见不得她了。”清冷孤傲的声音响起,好似浑然不在意。是啊,我见不到,你也别想见,这样也很公平的不是么?   但是冷子寒就不会这么看了,他只感觉自己好似被威胁了!点漆般的眼眸眯起,极为不悦的看着百里惊鸿:“百里惊鸿,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非常讨厌!”语气十分嫌恶!   “冷大教主,也并不得朕的喜欢。”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不夹杂丝毫情绪,却让人觉得嘲讽莫名。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让冷子寒尤为讨厌!“本尊不喜欢你这一副状似什么都不在意的虚假姿态;也不喜欢你明明最是黑心却最能装无辜;最不喜欢的是你跟人生气,也总能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而那不咸不淡的讲出来的话,却足够将人噎个半死!”   冷子寒的性子算是比较直的,不喜欢就很是大刺刺的说出不喜欢的原因,也不管人家想不想听。但是仔细听来,他这话也并无多大的恶感,甚至还有一些调侃的味道。这说明冷子寒虽然不喜欢百里惊鸿,但还没有到仇视的地步上。   对方都这么具体的说出了自己不讨他喜欢的原因,他不回一句,岂非失礼?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扫在一身墨黑的冷子寒身上,寡薄的唇畔轻启:“朕不喜欢你觊觎锦儿。”   就这么一个原因,高下立显。   冷子寒顿时语塞,自己看不惯这货有千百个原因,是因为他的心里面装了太多的东西,包括在自己的认知之中,应当如何看人,什么样的人才讨自己的喜欢。而他却只一句,不喜欢自己觊觎小锦,仿佛他的生活和概念就只有小锦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她一个人,没有关于自己的喜和恶,看不惯他冷子寒,也仅仅只是看不惯自己觊觎她而已。没有其他的原因,甚至跟他冷子寒本人如何,都并无半分关系,冷子寒自然不会自恋的以为这是因为自己人很不错,所以对方对自己没有意见。所以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冷子寒如何,根本就入不了百里惊鸿的眼,这个人,在意的只有小锦而已!   这一瞬间,冷子寒忽然觉得有些挫败,一时间也说不准自己这是没有人家会说话,还是真的不如人家在意小锦。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若是没有小锦,百里惊鸿再怎么样,也不关他冷子寒的事,绝对没有所谓看得惯看不惯之说。那么,得出的结论,便是自己不是不如他在意小锦,而是自己心中的概念从来都不明确,所以不能如他一般,一句便点到中心。   “本尊还没有恭喜南岳皇登上皇位!”一句话是说输了,但冷子寒也不会退让。   百里惊鸿闻言,亦不甚在意的开口:“多谢。”两个字,不咸不淡,冷冷清清,半点破绽也没露出来。他自然知道冷子寒说这个是为了什么。   “登上了皇位,恐怕就是后宫三十六院了吧?百里惊鸿,做不到唯一,你拿什么和本尊争小锦?”点漆般的眼眸,含着嘲讽,冷然的扫着他。   此言一出,百里惊鸿面上的神色极淡,抬眸一下都不曾,便开口:“朕承诺过唯一,便是唯一。”他的那句永生永世,定不相负,他还记得,也一直刻在心底,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冷子寒一怔,竟没想到他做了皇帝,还能有这般决心。原本心中对这个人的不满也淡去了几分。叹了一口气,开口喟叹:“其实说起来,不论是本尊,皇甫夜和皇甫逸,哪怕是皇甫怀寒,都不比你差半分,本尊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小锦偏偏就看上了你!”若是他没料错,君临渊的那个表现,也当是……只是这话,他却不会跟百里惊鸿说,说了,不就等于告诉他小锦在哪里了?   这话带着一股子浓重的酸味,而冷子寒也半点也没想隐藏自己的酸涩,毫不忌讳的吐了出来。   这话一出,理所当然的,没有听到百里惊鸿的回应。他原本就是淡漠的性子,寡言少语之人,而且这问题,冷子寒的心中早有答案,又何必来问他。   而冷子寒,看了看夜空,虽是邪肆洒脱依旧,声音已经带了些颓然之感。“皇甫怀寒和皇甫夜之败,本尊能理解为他们不能将小锦放在心中最重。而逸,不够强大,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控,小锦不喜欢也并不奇怪。本尊,虽是将小锦放在心中第一位,但总归比起你来差了些,至少本尊再难受,再想大哭一场,也不会如你一般不管不顾的在众人面前落泪。本尊也未能与你一般,说如何看不惯对方,就能一语点名中心。但是……”   话锋一转,他忽然抬起头来看着百里惊鸿,眼中带着些玩味和幸灾乐祸之感:“你一定不知道,现下有个人待小锦,比你我半点不差,甚至只要是她要的,什么都愿意无条件的给她。不求回报,不苛求,亦不奢求,这一点,都是你我比不得的!”   这些日子他之所以没有再进宫,就是因为知道君临渊待小锦是真的很好,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比不上那个人,因为那个人付出的一切,都是无私的。碧血花、医术,甚至不死神兵,却从没像小锦求过什么,这样的人,他冷子寒怎么比得上?他和百里惊鸿一样,都有一点比不上君临渊。那就是他们都想要得到,想跟小锦在一起,但是君临渊却似乎从来没有这般奢求过。   但,百里惊鸿却不认同他的观点,好看的眉头皱起,寡薄的唇畔微勾:“所以,他这一生都无法得到锦儿的爱。因为他爱的忘记了,爱,就该在一起。”爱,可以是无私,甚至无私的爱才最伟大。但是心中若不能明确非她不可,非她不娶,一定要和她在一起的概念,而后苦苦的去追寻,又何以称为爱呢?   冷子寒怔了一下,但很快的,面上闪过一丝不认同的神色。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每个人对“爱”这个字,都有自己的定义,他不能去强迫别人跟自己观念一致,就如同百里惊鸿不会逼着他冷子寒一定要认同他的论断一般。   他的不认同,自然没有逃过百里惊鸿的眼,然而他也并不在意。只是清冷孤傲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朕不在意觊觎她的有多少人,也不在意那些人可以为她做到何种地步。朕只在意她的心中,爱的是谁。至于你们能为她做的,朕不会输给你们半分。”   如同冷子寒所言,换了一个角度。若是她爱的不是自己,他百里惊鸿同样愿意无私无悔的付出。只是她竟然已经爱上了自己,也招上了自己,可以在一起,他为何不求?   这话,冷子寒是承认的。他相信若是小锦想要什么,这黑心的货应当也不会吝啬。但此刻,他的面上却徒然生出一丝丝恶趣味的表情:“若是,小锦动心了呢?”小锦对君临渊是什么感情,他不能确定,但是他却知道小锦对自己,对百里惊鸿,都跟对君临渊的态度不同。对自己,是兄弟义气;对百里惊鸿,是相濡以沫。而对君临渊,却在对待朋友的态度之下,还带着一丝丝怜惜。这一点,是自己和百里惊鸿在小锦的身上都没有得到过的!   “此言何意?”这话显然给了百里惊鸿不小的触动,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幽光涌动,隐晦莫名。从冷子寒那会儿的话,他就能听出来锦儿的身边现下还有一个人,而且应当是一个优秀的程度半点都不逊色于自己的人,现下到了这一步,他就更能确信这一认知了。   这下冷子寒好似更加高兴了,似乎看百里惊鸿不痛快,就是他这辈子觉得最痛快的事。接着开口:“那两人,现下相处的极好,本尊是半点话都插不上。上次想带小锦走,她还不同意。”点漆般的眸底含着一抹狡诈,这话虽然都是真的,但是他却刻意省略了一些,省略了小锦留在那里是想做什么。但,严格来说,他讲的话并无半分虚假,不是么?就准你百里惊鸿阴我,便不许我冷子寒回击?上次火烧三皇子府的仇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他冷子寒一辈子就没被人那般算计过,自然是要讨回来的!   听完冷子寒这话,他第一感觉就是不可能。她对他的感情,是半点都掺不得假的,他不是傻子,不可能感觉不出来。而且他也确定,就凭她愿意将自己的过去告诉自己,也就说明了他于她来说是唯一。更不论那一日在婚礼上,她的那一句“生生世世,只此一人”!即是如此,又如何可能出现这么一个人?就算是那个人做得再多,他也不信她会放弃自己。但,脑中,却忽然出现了两个让他忌惮了很久的字——妖物!   一个她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人,即便是和他出去放花灯,也不忘记为他祈福的人。即便是中了千段雪,躺在他的身下,也不曾忘却的人。这一瞬间,他的心中忽然感到害怕,如此明确的害怕。静默了半晌,直到冷子寒以为这货已经被自己成功的打击了之后,他冷冷清清的声音方才响起:“是妖物么?”   妖物?妖物是谁?冷子寒愣了一下,随即响起君临渊确实是有“聪明胜神,睿智似妖”之称。这“妖物”二字,倒也是分毫不差,想着便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与百里惊鸿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不论是皇甫夜、皇甫怀寒、皇甫夜或是冷子寒,他从来就没有将他们当过对手,因为他有自信可以斗得过他们,但是唯独“妖物”,是他不能确定的,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甚至不知道他跟锦儿是什么关系,但是他却知道,那个人在锦儿的心中占据着不一样的地位。   他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她既然活着,却没有想办法回到自己身边。甚至是半分消息都没有传回南岳,难道就是因为那个妖物?因为有了那个人,所以自己显得无关紧要了?平静无波的心湖,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惊涛骇浪,酸涩、悲凉皆有之。半晌之后,方才开口:“她在哪里?”   冷子寒斜睨了他一眼,邪肆的声音带着似笑非笑的嘲讽:“怎么?不是说了,我们能为她做的,你也不会输了半分吗?若是她看上的是别人,你也当与我们一般,什么都不求的无私付出吧?现下竟然已经有了这么一个人,你还找她做什么?”   别怪他冷子寒不厚道,他百里惊鸿上次算计自己的时候,何曾厚道过了。还害得自己被小锦踹了一脚,并且被小锦鄙视了那么久,有仇不报,可不是他们魔教中人的作风。   百里惊鸿淡淡的眼神扫在他的身上,似乎没有听出他语中的嘲讽,只是淡淡的开口:“不论如何,这话,我要亲口听她说。”   “南岳皇这话的潜台词,就是不相信本尊,认为我冷子寒会说谎?”他确实是没有说谎,不过是断章取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美如清辉的眼眸淡淡的扫在他的身上:“除了她亲口所言,否则,不论任何人这么说,朕都不信。”尽管他的心中害怕,担心冷子寒所言是事实,尽管他知道那个妖物确实是在她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但是,他也记得,那一日,她说过,她不喜欢他怀疑他,希望他可以给她足够的信任。所以今日,他断不会因为冷子寒的几句话,便断定了这件事情,否认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冷子寒自然也看出了他的态度,不信是一回事,心里不爽又是另一回事了吧?就连他冷子寒知道事情的始末都不爽,更何况是百里惊鸿这个被自己断章取义后得知消息的人了。但是看他心里不爽,自己就很爽了!哈哈……   “她在哪里?”再次出语询问,面色冷的惊人。不论冷子寒说的是真是假,这些话,也该由她亲自告诉他。   让他找到小锦,自己不就穿帮了?“本尊没有义务告诉你,自己去找吧!”   “朕自然会自己去找,但,朕也会跟着你。”若是他不能见,那他们两个都不要见好了。只是,那个妖物……   ……   “你没觉得这两种药草长得很像吗?”苏锦屏皱眉开口。   君临渊冷艳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笑:“自然是觉得的,就看你如何区分了!”   这几日。苏锦屏已经将药理都背会了,各种药方也都是熟烂于心,而诊脉,也就是透过医书上的内容,来感应人的脉搏,而后得出结论。苏锦屏现下缺的就是实战经验,和对所有药草长相、气味极其药性的熟悉。   “但是如果不非常仔细的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区别!”她现在才知道学医比学杀人都要难,一点都不能出差错就罢了,而且她天生就对植物辨别能力差,所以在这一点上面学的相当的费神。   君临渊也看出了她的毛躁,面色略为严肃的开口:“静心,不可浮躁。浮躁乃是学医大忌!”   苏锦屏面色一僵,也知道是自己太过急功近利了。但是她学什么向来都是很快,从来就没有受过这等打击,竟然分了半天都好几次将这几种药草弄混,所以才感觉很是挫败,再加上他的身子,也确实是拖不起了,所以她才会这般毛躁。平定了一下心绪之后,点了点头:“师父,我知道了!”   第一次听她叫自己师父,君临渊倒是有些好笑。说不准心底是什么感觉,酸甜苦辣皆有,但却没有多话,只是低着头继续教她辨认。   冷不防的,她忽然伸手扣住了他的脉门,也在同时皱起了秀眉,她竟然感受不到他的脉搏,想着在医书上面看见的东西,又使了几分力,这才摸到了他的脉象。气息微薄,不用力根本就感觉不到,这便已经是气虚之症,而时不时的吐血,便是伤及肺腑,损毁气门。   君临渊缓缓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面上带了几分复杂,然而稍纵即逝,故作轻松的开口笑道:“可探出什么来了?”   苏锦屏看了他一眼:“算是知道了一个大概,但是你的身子底子太差,必须要补。但用什么来补又是一个大问题。”   他的身子确实是要补,但是基本上没有什么药物可以达到对症的效果,而且不少药都是一半能起到补身的作用,另一半却和体内的病症相冲,容易造成反效果。所以这也是他很少吃补药的原因。   “也许药膳会有用!”苏锦屏开口说着,但是她自己也知道,就算是用药膳,有作用,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对付病魔好比螳臂当车,起不到太大的效果。   君临渊闻言,不置可否,面上却带笑。   而苏锦屏也问出了一个盘旋在她心中已久的问题:“为什么没有记载喋血之症的医书?”照理说君临渊既然知道自己患的是什么病,甚至都知道这个病症的专业词汇,那医书上面应该有记载才是啊,但是她翻遍了所有的书,就连只言片语也没有。   君临渊闻言,眼神一顿,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了瞬间的不自然,而后开口:“原本是有的,但是在从雪山回北冥的途中,朕一个大意,将它弄丢了。医书上面也没记载什么,就说了喋血之症的症状。”   “没说解救之法?”   “无药可解。”四个字,不带丝毫停顿的吐了出来。   说完之后,场面产生了瞬间的沉寂。苏锦屏也不知道该说一句什么好,她这几日看的医书也不少,甚至有早期的心脏病、肺结核之类的记载,但是古代的医疗条件毕竟是有限,所以这些病症的后面都只写着缓解的药方,批注却是“无药可解”。而君临渊这病,远远比单一的心脏病之类的还要复杂,有这四个字,也不奇怪。   但是,无药可解!她该怎么面对着四个字?当初是她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一定会治好他的啊!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给自己打气:“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这话一出,君临渊仍是笑而不语。忽的,狭长的丹凤眼眯了一下,看向不远处的碧血花,仅剩的那片花瓣也慢慢的绽放开来,一种五彩的流光在周围旋转,看起来极为美丽。   苏锦屏也看到了这一异状,眼前一亮,颇为兴奋的看了君临渊一眼:“花开了?”   “嗯!花开了,花开之后,它周围的五彩光芒会持续二十四个时辰,等光芒消失了,就可以采摘入药了!”花开了,她也要走了……   苏锦屏的眼神濯濯生辉,再等两日,就可以制出碧玉回魂丹了,那小鸿鸿的眼睛就有救了!   看着她的脸上泛出晶亮的光芒,一张精致的脸庞就好像是活了一般,美艳动人,仿若盈盈秋水。他心中的忧愁之感也散了一些,忽然想起一事:“你认识西武皇?”   “西武皇?不认识!”认识一个东陵皇就够倒霉了,还认识了南岳皇倒了第二次霉,而认识了北冥皇之后,又提心吊胆了那么久,如非必要,她还真的不想认识西武皇!因为她已经发现了,认识皇帝们,决计没有什么好事。   “不认识?”君临渊的面上浮现出些许疑惑,若是不认识慕容千秋,慕容千秋怎么会派人到处找她?   “怎么了?”看他面露疑惑之色,苏锦屏有些奇怪。   君临渊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让你如非必要,便离他远一点罢了,那个人,很危险!”慕容千秋是四国皇帝之中最为残戾的,而且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离他远一点,是必要的。   “比你还危险?”苏锦屏开起了玩笑,这天下还有比这蛇蝎美人更危险的吗?总是说变脸就变脸,上一秒种还笑得愉悦,下一秒,就取了人的性命。   她这话一出,君临渊的面上浮现出些许尴尬。确实,比起慕容千秋,在天下人眼中他君临渊才是最阴晴不定、诡谲莫测的君王,所以他似乎更是危险,咳嗽了一声之后,方才很老实的开口:“没有朕危险!”说完之后,冷艳的面容竟然有些泛红。   苏锦屏也没管他尴尬不尴尬,只是自顾的开口:“落在你这蛇蝎美人的手上,我都没出什么事。这就说明我福大命大,所以就算是真的撞上了你说的那个人,也不会出什么事的,说不定还混的风生水起!”她哪里知道,自己今日随口一句话,在不久的将来,竟然真的成了真。   君临渊看她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顿感好笑,但也没有开口接话。   “其他的药草都准备好了吗?”她忽然转过头,眼光灼灼的看着他。   他自然知道问的是碧玉回魂丹的事情,点了点头:“准备好了,就等碧血花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   这话音一落,又是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单膝跪地:“皇上,雅公主自尽了!”   “死了没?”君临渊不咸不淡的回了三个字,好似完全不在意这个妹妹的死活。   那黑衣人一愣,随即开口:“没有,被太后救下来了!太后让您去看看她!”皇上不是挺宠爱雅公主的吗?怎么会说这种话?   君临渊嘲讽一笑:“没死让她继续,告诉她。朕的国库现下虽然被洗劫一空,但是给她备一尺薄棺的银子还是有的!”   苏锦屏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这家伙,嘴巴够损!要是她没料错,这不过是那对母女的一场戏,不然就不会让人通知君临渊去看,看君临渊这反应,也是看出一二来了。不过恐怕他这话传过去,那君梦雅不想死也要去气得去死了!   黑衣人咽了一下口水,而后怀着忐忑之心回去传话了。   待他走了,君临渊面上的嘲讽之色方才消失不见,转过头看着苏锦屏,正想说什么,却忽然面色一变,略为虚弱的咳嗽了几声,又呕出一口鲜血之后,竟直直的晕了过去……   “君临渊!”   ------题外话------   妞们,这文必须一对一的哈,所以不要再在评论区叫NP了,NP的主意不错,但是哥不能采纳,否则会被男主党派和一对一党派赐死!为了哥的生命安全,你们就不要再叫了!捂住耳朵……哥是坚定的一对一党!   第二卷◆展芳华【045】大胆呆驴,竟敢对我母后不敬!   “砰!”的一声,一只狼毫笔从那温文尔雅,如玉般的男子手中滑了出来,笔尖上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副丹青只是一瞬,便毁于一旦。   画上的女子,姿容绝色,一张瓜子脸,一双柳月眉,身着白衣,如妖似仙。那张脸是沐月琪上官谨睿的画上看见过不少次的,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近日的这几幅,都是宝石般的黑眸,而非蔚蓝色的瞳孔。原本那柔弱的仕女图,现下眉宇间也散发着勃勃的英气。   而书房之内的墙壁上,一眼望去,都是同一个女子,或娇俏,或狡黠,或迷糊,或英气勃勃,或……千姿百态,般般入画。而执笔人,此刻却愣住了,冷冽的眼神看见面前的老者:“为什么不早点说?”原本温雅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只让人觉得冷的惊人,这语调,比皇甫怀寒之冰冷都丝毫不让。   那老者瑟缩了一下,而后开口:“少主,下臣只是怕您误了大事!”毕竟他们的大业,被少主毁在那个女子手上的,已经太多了。从实力暴露,又到南岳的兵权,甚至和君临渊对上,要是早些说,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情来。若不是考虑到那个女子坠崖的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了,少主再疯狂,也不可能掘地三尺去找,他今日也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而一旁的沐月琪,只是低着头看着他被毁了的那幅画,面露心疼之感,这画是他画了几天的。看着他笑意不复,却依旧丰神俊朗的容颜,顿了顿,开口劝慰:“相爷,他们也是为了你好!”   “砰!”的一声响起!上官谨睿的手狠狠的拍到了桌案上,墨玉般的眸子染上了熊熊火焰,怒视着那老者:“为了我好?你不要忘记了她的身份!比起我,她才是南宫一族的少主!也是南宫一族的嫡系血脉!”   老者从来就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腿一软,跪了下去,但面上却无半分愧色,只是沉声开口:“下臣自然知道谁的身上,流的才是皇家的血液,但是少主,女子不足以成事,这个道理您应当懂的!”   他们怎么会不知苏锦屏才是他们应该效忠的人,因为她身上有着皇室的血统,但是从那个苏锦屏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为情所困,甚至欲嫁与仇人之子为妻,这样的女子,如何能成大事?他们这些老臣想要的只是恢复南宫一族的荣耀,是谁领导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能否达到他们的目的!   上官谨睿深呼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方才开口:“锦锦之才,并不在我之下。她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不晓内情!”他自然知道锦锦不能嫁给皇甫家的人,也不能嫁给百里家的人,但是他却想,既然她已经忘了,这些事情就让他南宫睿一个人来担,没有那些恩怨情仇,她当会过得很好。可是现下……   “少主又如何断定公主知晓内情之后,不会顽固不化的继续要和那个百里惊鸿在一起?老主子们在地下有灵,是决计不会原谅公主所为的!”那老者说着,一张老脸上的肉也有些微颤,确实是为了苏锦屏的不争气而愤怒。这天下的好男儿何其多,就是不嫁少主,冷子寒、慕容千秋、君临渊哪一个会比百里惊鸿或皇甫家的人差?可是她偏偏就挑上了仇人的儿子!   这一问,让上官谨睿顿时语塞。语塞之下,也有些颓然,早知道百里惊鸿之能,不足以保护她,不论如何,他也不会送她去南岳。他是信了那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会对锦锦好,所以才想着让上一代的恩怨随风而逝,这些担子由他一个人挑起,可是没想到她就在百里惊鸿的眼皮子底下,他却让她坠了崖!   沉默了半晌之后,一声怒吼忽然从上官谨睿的口中溢出:“去找!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般暴怒,是从来就没有过的状况!   这一次,找到了锦锦,他便绝不放手了!他再也不会让锦锦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百里惊鸿既然没有本事保护她,那就让他上官谨睿来!   那老者也被他罕见的怒气吓得不轻,沉声开口:“少主,我们现下的处境原本就很不利,皇甫怀寒和君临渊都发现我们藏匿的兵马,好不容易才转移走,现下在这个风尖浪口,又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人,想必会引起皇甫怀寒更大的猜疑!”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温雅的声音已经不似泉水击石一般动听,只带着冷冽之感,和浓浓的厉色。   那老者低下头,开口:“少主,等老王爷回来,是一定不会答应您这么胡来的!”   “来人!”上官谨睿已经是上了脾气。   不多时,两个黑衣人进来了:“少主!”   “不遵主命,杀!”他的神色已经淡然了下来,没有了方才的冲动之感,一双墨玉般的眸中射出睿智之光,眼底的冷睿,叫人不敢逼视!   那两个黑衣人都愣了一下,这老者可是几代朝臣啊!说杀就杀?但他们还是乖乖的将那老者拖出去了!老者面色灰败,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为自己求情,因为他知道自己今日确实是做过头了,主子的权威,都要靠下人的恭谨,才能表现出来并维持下去,自己讲这样的话,根本就是藐视主子的表现!   待那老者被拖出去,上官谨睿方才对着虚空开口:“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暗处有人应了一声,而后一道黑影闪过,那人已经离开了屋子。   待所有人都出去了,上官谨睿有些颓然的坐在板凳上,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或者说,要是找不到锦锦该怎么办。叹了一口气,面上已经没了那抹让人一见便觉得如沐春风的笑意,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揉着眉心。   “相爷,吉人自有天相!”沐月琪缓声开口,眼中酸楚,没叫他瞧见。   吉人自有天相?苦笑一声,若真是如此,当初又怎么会……但他也明白沐月琪是一番好意,所以没有开口。   就在此刻,又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进来了,比方才那个,眉宇间多了一股霸气,一双眼也闪烁着精芒,面上却带着喜色:“少主不必忧心,当年的巫师已经找到了,他说可以恢复公主四岁之前的记忆。而且他断言,公主现在还没有死,现下正在北面!”   “此言当真?”上官谨睿眼睛一亮,徒然间的大悲大喜叫他有些招架不住。锦锦没事,而且找到了当年的那个巫师,那么,锦锦的身份,也可以告诉她了。   “自然当真!”那老者的面上也满是喜意,其实他们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将当年的一切告诉公主,但是公主若是不信,他们当如何自处?现下那个巫师已经找到了,事情自然也就好办多了。   舒了一口气,那抹温雅的笑已是重新绽放在上官谨睿的脸上:“那便收拾收拾东西吧,过几日,我便向皇甫怀寒请辞!”   “少主是想……”老者有些不解。   笑着开口回话:“继续在东陵耗着,也并非长久之计。皇甫怀寒对我有疑心,一直盯着,现下我与他是两两奈何不得,双方都无法施展拳脚,不如就退出去,我们的行动也方便很多。”   “以退为进也不失为上策!老臣明白!”老者应了一声,便退出去收拾东西。   而此刻,屋内就只剩下上官谨睿和沐月琪,偏头看了她一眼,心中顿感歉意,这个女子,自己救了她一命,她便无怨无悔的付出到如今,但是对她,除了抱歉,他什么都给不了。当下也狠心开口道:“沐姑娘,你走吧,在下的事情,原本就不该拖累你,就是报恩,这些年也该是够了!”   “相爷对沐月琪有恩,沐月琪是不会走的!”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酸涩。   这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却觉得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该再累了人家姑娘的青春了,眉峰一皱,刻意开口道:“沐姑娘,想必你也听出来了,在下马上就要去找锦锦,你跟在我们的身边,锦锦若是误会了,在下会很难做!”这个理由足够逼走她了吧?   沐月琪闻言,一僵,咬着下唇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盈盈有泪光闪现,自父亲死后,她就没有再流过一滴泪,但是今日却被他几句话刺得遍体鳞伤!她只是想跟在他的身边而已,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可是他却连这么一点恩惠都不愿施舍给她。   看着她眼中的泪光,上官谨睿心中的歉意更甚,迫自己偏过头不看她。继续冷声开口:“沐姑娘深明大义,相信你不会让在下为难的!”   “相爷的心思,沐月琪明白!相爷保重!”她并非蠢钝之人,上官谨睿与她也算得上是交心的知己,他的想法,她怎么可能看不透?只是离开了他,她就能找到自己所谓的幸福吗?她只会觉得人生都已经黯淡的失了色彩!   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而去。到了门口,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竟有了一种嗷嚎大哭的冲动!她知道她败了,不是因为她不够优秀比不上苏锦屏,而是因为她输在在起点上。走?去哪儿?她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她也不知道。甚至活着是为了什么,她都全然不懂。踉跄着步子,一步一步踏出了相府……   一双温雅的眼眸看着她的背影,眸中满是歉意。沐姑娘,对不起……   既然她的幸福,他不能给,就不该再继续绊着人家。低头,看着自己花了的那副丹青,叹了一口气,叠好,而后放置一边,重新打开一张纸画了起来……   ……   君临渊这一晕倒,苏锦屏便是完全懵了,因为她确实是想不到半点法子来治他的病,只能由着他躺在床上,等着自然醒。她知道君临渊这病已经越发的严重,但是晕倒什么的,趟一段时间就应该能醒,倒是不至于就这么折了,这也加快了她辨析药草和研究医理的速度。   而此刻,面色浮白的他却躺在床上,唇色无一丝血色,就连眉间那滴似血的朱砂,若不仔细看都根本就看不见了。而且他这一晕倒的消息还不能走漏出去,否则北冥必定大乱!就连苏锦屏,也不由得为之焦心起来。   时不时的过去摸一下他的脉象,看样子气息已经是渐渐平稳了,但是却更加虚弱了,根本连脉都提不起来。要用上好几分力道才能探到。   耳尖微动,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苏锦屏面色一肃,看来是有人来了!赶紧出去拦住来人:“何事?”   那黑衣人被拦住之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开口:“姑娘,属下有要事向皇上禀报!”   “有什么事情对我说就好了,我会去转达给皇上,他现在已经休息了。”苏锦屏皱眉开口,面上无半分异色。   黑衣人皱眉:“姑娘,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属下必须亲自禀告给皇上知晓!”   “皇上说了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你觉得你有几个脑袋?”苏锦屏的声音冷冽了起来,语气不重,却独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   这话一出,黑衣人面巾下的脸浮现出了些许踌躇,最后开口道:“那就有劳姑娘将这个消息禀报给皇上,九江王谋反,南平王呼应,两股大军正往京城而来!”   苏锦屏面色惊变,乱世之中谋反并不奇怪,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想必是因为君临渊的国库遭窃,所以才惹出的这档子事。苏锦屏对北冥的军事状况并不了解,所以不能胡乱假传君临渊的命令,但还是装模作样的对着那黑衣人开口:“你先等等,我去请示一下皇上!”   黑衣人怀着满心的疑惑站在门口,等着苏锦屏。过了一会儿,她出来了,手上拿着君临渊腰间的那个腰牌,递给那黑衣人,神色凝重的道:“皇上有命,放消息出去,说国库失窃只是传闻!命各路将士死守,等待他的下一道命令!”   那黑衣人一听,也觉得这个法子像是上位者想出来的,点了点头,飞快的去了。待他走了,苏锦屏方才松了一口气。   皱着眉头进屋,也正在此时,床上的人醒了过来,看样子神情还有些恍惚。   苏锦屏赶紧上前:“没事吧?”   “没事!”温和的应了一声,发现自己腰间的腰牌没了,皱了皱眉,疑惑的看向苏锦屏,苏锦屏赶紧将这件事情跟他解说了一下。   君临渊一听,原本苍白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不像是害怕,而是愤怒!掀开被子,下床:“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谋反!”说完之后,咳嗽了几声,想来是气急了。   苏锦屏皱眉开口:“这事情你处理的得了吗?”毕竟国库空虚了是事实。   这话一出,君临渊狭长的丹凤眼眯起,折射出几缕轻蔑:“就凭他们?就是剩下的六个藩王一起谋反,朕也不看在眼里!”   “可……”可要是他国也在同时乘虚而入呢?   他听她一个“可”字,便看出了她的担忧:“放心吧,这件事情朕能处理!你先在这儿看书,若是有什么需要就跟下人们说,朕先走了!”   “嗯!”苏锦屏点头看着他离开,心下却焦躁不已。他的身体还经得起劳累吗?若是其他国家也来凑热闹……但,尽管他已经是她的朋友了,她却还是不能出手去帮他。因为若是小鸿鸿也动手的话,她就会陷入两难的境地。一个有情,一个有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两边都不参与。   这几日,君临渊确实是忙得不知白天黑夜,那碧血花上面的五彩光芒已经散了,苏锦屏却没有去打搅他。而君临渊的病情,这几日也加重了,苏锦屏只听来来往往的下人说的那些话,就知道他近日吐血的状况几乎已经收势不住。   治喋血之症的方子,她研制出来了一个大概,可是却欠一味药!准确的说是欠一味调和药,三十几种药混合在一起,可以治他的病,但是这三十几种药,它们药性都相冲,不可同时入药。苏锦屏这几日脑袋都想破了,医书也翻烂了,这个问题就是不能解!不论以什么方式来组合,都是不行,直直的让她险些被自己逼疯了!   好在君临渊的实力,的确不是盖的,短短几天,这谋反的事情就处理完了!九江王和南平王还没来得及在北冥这片土地上大展拳脚,就已经被株连了九族!原本这事情一起,西武的慕容千秋也有意来掺合一下,可是大军都还没走到,这事情就平息了,只得颓然的退了回去。而且君临渊在一怒之下,坑杀了二万参与谋反的将士,其中还有的是花了不少钱培养出来的重骑兵!帝王一怒,自然是山都震了几下,这个命令也是引起无数人求情,但君临渊却一句都听不进去,他这一生,最容不得的就是背叛,所以这件事情被载入史册之后,也奠定了他暴君的恶名!   可谋反之事平息了之后,宫中却没有设宴庆贺,反而整个皇宫都陷入一片慌乱之中,因为这个王宫的主人君临渊,又吐血了,而且这一次,太医院的人想尽了法子,是怎么都止不住。苏锦屏收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便赶到了,按照医理和自己的推论,吩咐人熬了止血的药,好不容易才稳住了他的病情,虽是没有再吐血了,但是他整个人好似已经虚脱了,靠在床上,唇色也是苍白的惊人。   睁开眼看着苏锦屏,原本是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一张口,又咳嗽了好几声。   苏锦屏给他顺了几下气,心中也是觉得难受:“好了,不能说话就先别说,休息一下!”原本他病的就严重,国库被盗之后,那群人谋反,几日几夜忙下来,无疑是等于雪上加霜了。   过了半晌之后,他方才缓了过来,脸色也好看了不少。狭长的丹凤眼静静的凝视着苏锦屏,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开口问着苏锦屏:“该学会的东西,你都学会了吧?”   “嗯!”苏锦屏点头,来了一趟北冥,她学会了认字、写字,也学会了医术,确实是该会的都学会了。   “咳咳……其实,前日碧血花就可以入药了,但是朕没有去,因为,咳咳……”   苏锦屏打断了他:“知道,因为你忙,我理解的!”看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出来了,苏锦屏赶紧替他说了。   “呵呵……”君临渊却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因为,碧玉回魂丹练好了,你就该走了,可是,朕想拖几天。”   这话一出,苏锦屏就有些皱眉:“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可是,说到此处,她顿住了,若是旁人,确实是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可是她面前的是君临渊,已经病成这样的君临渊。这样的他,已经不是她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他了,她还记得她醒来的那天,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他的唇边噙着一抹温和的笑,看起来却像是一只吞吐着毒液的眼镜王蛇。可是不过数月的时间,他却已经病的几乎都站不起来了。   “二十年前,朕的师父,带朕去见过他的至交好友,无忧老人。当年他便断言,朕活不过二十五岁。咳……咳咳……原先,朕还不信,但是这些年过来,朕却不得不信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好似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苏锦屏徒然感觉有些鼻酸:“算命的神棍胡说八道你也信!你不会有事的。”   听出了她语句中的哽咽,他微微偏过头看着她,语中带笑:“不必难过。死对于朕来说,其实是解脱。这个世界,太脏,太脏,朕也很脏……”   “你……”苏锦屏被他这话中的忧伤刺了一下,张了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君临渊笑了笑:“放心吧,朕就是要死,也会帮先帮你把碧玉回魂丹练好的。”活不过二十五岁,而后日,就是他二十五的生日了。   “你……二十五岁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她想知道,若真是如那个无忧老人算的那么准的话,那她还有多少天的时间来想办法。   他一怔,而后笑道:“还早,朕才刚过二十四!”又说谎了,君临渊,向来是不屑于说谎的,但是这些日子,他都已经记不得自己对她说了多少次谎了。   苏锦屏闻言,松了一口气:“还早你说的那么惊悚做什么,吓死我了!”好好的什么死不死的,让她因为他明天就要死了似的。   君临渊一笑,也不多话,只是偏头问起了另一件事情:“你还记得冥引居之内,西侧的那个门吗?”   苏锦屏点头:“记得!”那天那几个强暴了君梦雅的人,就是从西侧的门出来的。   君临渊咳嗽了几声之后,开口:“朕……咳咳……朕走了以后,你便从西门离开,那里有一条密道,直通北冥皇城之外,进了密道,左侧的墙上有一个机关,你将那个机关启动,冥引居就会毁于一旦,届时,就不会有人知道你逃到哪里去了。”   他这分明就是在交代遗言!苏锦屏的眼眶一红,骂道:“好好的,什么你走了之后,放心吧,你不会死的!一定有办法的!”她都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呵呵……咳……咳咳,是朕失言!”看苏锦屏眼眶都红了,他反而笑了。   “君临渊,其实你挺厉害的!短短几天就平定了谋反。”但是他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病的几乎变成了一张薄纸,风一吹,就没了。   君临渊笑了笑:“也要谢你在第一时间,便让人传消息出去,说国库失窃不过是谣传。不然朕也……”说到后面,他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苏锦屏正要说什么,忽的,一个小太监进来了,胆战心惊的低着头开口:“陛下,太后让奴才传消息过来,说您若是执意要让雅公主远嫁南疆,她就……她就死给您看!”太后对着皇帝以死相挟,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君临渊一听,面上先是一怒,随即呕出了几口鲜血来,看得苏锦屏都恨不得将这个没眼色的太监踢出去,明明知道他现下身子不好,还说这些话来刺激他!但是很快的,她的眼中又闪过了一道寒芒……   “皇上!”那小太监吓得瞠目欲裂,知道皇上重病,但却没想到已经病得如此严重,那血就跟水一般,从他的口里涌出来。   “滚出去!”苏锦屏暴怒!她发誓,她从来就没有想这么弄死一个人过,王太后,那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那小太监被苏锦屏吓了一大跳,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咳咳……咳……”君临渊的手,狠狠的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襟,苍白的面色咳得通红,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苏锦屏的胳膊被他捏着,只觉得捏得疼痛难忍。   半晌,咳嗽声停下之后,君临渊原本就难看的面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了。放开苏锦屏的胳膊,面含歉意的开口:“对不起!”   “没事!”胳膊已经被他捏的失去知觉了,但是苏锦屏的眼眶却也更红了。在他重病的时候,王太后不来看他便罢了,还刻意让人传这样的消息过来,说白了就是为了气得他气血凝在胸口,若是顺不下去,就……那个老女人,还好意思口口声声的说什么最爱自己的儿子,这些年很后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赎罪。不过都是用来诓骗世人罢了!   “咳咳,不必……不必生气,她不过是想气死朕,只是朕怎么可能遂了她的意!”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冷冽,但是苏锦屏也看出了冷冽之下的悲哀。   苏锦屏看他这样子,原本就觉得难受的心瞬间也更难受了。顿了顿,开口道:“你准备怎么处理她们?”她说的已经不是处理这件事情,而是处理她们!   他瞬间静默了,也许是觉得自己的活不了多久了,心中的仇怨也淡了一些。也许是从一开始,他再恨也没有真正的打算过亲手要了王太后的命,他的妹妹他不在乎,但是王太后……   “我去帮你报仇!”苏锦屏看出了他的犹豫,容色冷峻的起身。   “好!”出乎意料的,他倒很是干脆。其实他也很好奇她会怎么帮自己报仇。   “放心,我不会杀了她们的!”苏锦屏也看得出他对王太后还存着一丝宽和。   君临渊闻言,只是点头,而后又咳嗽了几声。   “你不会有什么事吧?”看他这个咳法,她还真的有点不放心。   “不会!”二十五岁,也还有两天。而且他答应她的事情,还没有做到,他怎么可能去死。   苏锦屏满意的点头:“这样才对!做人要有志气,别总是死不死的一脸熊样,看我去给你报仇!”说完,转身出去,但在转身的同时,一滴清泪从眼中掉了出来。她知道这病她是真的无能为力了,根本就不存在那么一种可以调和三十几种药物药性的东西,想必君临渊也想到过这个方子,最终却是卡在跟自己一样的地方。   她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一声“好!”声音很轻,仿佛一秒钟就要乘风而去,轻轻的撩过人的心湖,却造就出了一股莫名的刺痛感。踏出殿门,便感觉一阵寒风袭来,还带着一丝丝冰雪,苏锦屏这才意识到,已是到了冬天了。   寒风吹得有些冷,但是苏锦屏竟然半点都不感觉。天气再冷,能有那些人的心冷吗?作为母亲,将自己的儿子害成这样,甚至在他重病的时候,还想来推上一把。这原本不关她的事,但是君临渊既然已经是她的朋友了,她必须去给他讨个公道!沿着檐廊一路走,想着怎么对付她们,其实觉得用什么法子,都有点降低自己的格调!那群人就只适合和畜生相斗……对了!畜生!   眼睛一亮,已是有了计策!几个大步到了太后的寝宫门口,下人们一见她,便想进去禀报,但苏锦屏却挥手制止了,下人虽然觉得不妥,但是也没敢忤逆。   门关的不是很严实,还能听到里面的对话声。君梦雅的声音已经不似刚刚见面时一般跋扈,柔声问着:“母后,这个法子有用吗?雅儿觉得皇兄还是不会答应的!”   王太后慈祥的摸了摸她的头,而后开口:“你皇兄自然是不会答应,但是你没听见刚刚那奴才说吗?你皇兄已经被气得吐血了,他的身子左右也是撑不了几天了,我这一激,送他一程也好!他总是要死的人,怎么还能在死前连累了你。”王太后说到这里,表情已经有些狰狞了起来,谈起君临渊也不再是往日那悔恨的态度,而是憎恶,极为明显的憎恶!   苏锦屏在门外听着,只感觉自己气得要发抖!她真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狠狠的甩那个死老太婆一巴掌!   对着跟着自己一起过来的下人开口:“去给我牵四只驴来!”   驴?皇宫里面哪里有驴?“姑娘,宫里没有驴啊!”   “没有就去找!马上!”苏锦屏的语气极为不耐烦!   那宫人下了一大跳,赶紧去找。太后宫门口的人也觉得很是奇怪,这姑娘要驴做什么?莫不是要对太后不利?那要不要去跟太后说一声?刚挪动了一下步子,一根金簪就到了他的脖子下头,吓得那宫女张大嘴想要惊呼……   “闭嘴!”冷冽的眼神扫向另一边的宫人,“你们最好就给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谁要是敢多说一句话,或发出什么多余的声音,我要了她的命!”   那两个宫女吓得瞠目欲裂,哪里还敢发出什么声音,眼神左瞟右瞟,希望有禁卫军过来拿下这个图谋不轨的人!但是今日也是奇了怪了,竟然一个巡逻过来的侍卫都没有,倒是把站在苏锦屏身后的那些人吓得面色泛白,她们只觉得苏锦屏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大胆了,不会连累到她们吧?   没过多久,四个宫女牵着四只毛驴过来了,那毛驴看样子是在睡梦中被弄出来的,还有些烦躁。   苏锦屏让她们将那驴子牵得对准王太后的寝宫大门,而后在几个宫女诧异的眼神之下,将她们头上用于倌发的金簪拿了下来,走到十步之外,四个簪子一同射出,精准的对着那四只驴的屁股!   “咻!”的几声落下,驴子们同时惨叫一声,而后发疯一般的对着前面奔去,将那厚重的殿门撞开,而后撒丫子往里头跑!   苏锦屏的面上浮现出一抹冷笑,踩不死你们也得缺胳膊断腿!是君临渊心善,若是她苏锦屏,直接进去灭了她们!   这几只驴子进去之后,里面马上就响起一阵惊呼声和惨叫声。   “啊——是谁把这东西放进来的!”   “母后,救命啊,啊……”   “来人,快来人!”   门口的人已经全部吓傻了!他们完全没想过平日里看起来那么柔柔弱弱的姑娘,竟然会有这么好的身手,一把射出四根簪子,居然那么精准!他们更加想不到会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往太后的寝宫放驴子!   听着里面的惨叫声越发的激烈,门口的几个宫女才反应过来,赶紧冲了进去。   “护驾!护驾!快点拦住这些蠢驴,不要让它们伤到太后和公主!”蕙香的声音传了出来。   王太后也很给她面子:“蕙香,你快点冲上去,拦着这些畜生!”   要不是教养良好,蕙香现下真的想回她一句“你怎么不冲上去!”,自己一片忠心耿耿,太后竟然叫她对着驴子冲过去,这不就是等于叫她去送死吗?不管是打赢了那蠢驴,还是不如那蠢驴,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负伤、挂彩那都是百分之百会面临的事!想着对太后也生出了不少怨念,眼看着一只驴子对着太后奔了过去,若是按照往常,以蕙香的衷心,她就挡在太后前头了,但是她今天太后说了那话之后,她一点都不想挡在她前头!假装脚下一个踉跄没站稳,没去拦那驴子……   而后王太后的一声惨叫声也随之响起,响彻九霄!   “母后!”雅公主也吓了一跳,竟然发疯般的对着那驴子冲了过去,“大胆呆驴,你竟敢对我母后不敬!还不快快认罪!”   话音一落,全场石化!都知道那是呆驴了,还认罪?   君梦雅吼完之后,面上也出现了瞬间的尴尬,平日里面作威作福惯了,见着驴子也当人训话了!但她面上的尴尬也只是一瞬间的,很快的就安慰自己淡定了下来。可是那些驴子却不是好说话的,好好的睡觉被人硬拖了起来,而后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扎了屁股,本来就让它们又是疼痛又是愤怒,现下居然还有愚蠢的人类敢对着它们大呼小叫,各种恼火之下,撒丫子就对着君梦雅奔了过去!   君梦雅呆愣了数秒之后,十分理智的选择了掉头就跑!但是两条腿的动物,实在是难以和四条腿的动物抗衡,没过多久,那只驴子极有艺术性的一蹄子,就精准的踩到了君梦雅的身上,人与驴同时惊叫,一痛苦一舒爽,听起来诡异又搞笑!   “啊!来人啊,救命啊。快点给哀家把这蠢驴抓出去……啊——”王太后的叫声显然又把驴子激怒了,于是又挨了一脚。   不多时,那写御林军终于被惨叫声惊到了,姗姗来迟,前来救驾……而苏锦屏,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面上无半分惹了事的惧怕,反而还带着些好整以暇的意味,和让人胆寒的冷笑……   ------题外话------   感谢我们家的会员名为“扎飞驴”(把驴扎飞)的童鞋,给哥的灵感,啊哈哈哈……   恭喜我们家的“公主千千岁”和“轩辕以陌”同天升级会元!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二卷◆展芳华【046】太后和公主被驴踩死了?!   苏锦屏做完这一切之后,偏头,看着身畔的一众宫女,开口问话:“你们方才看见什么了吗?”   啊?看见什么?看见你做了好事啊!几个宫女七嘴八舌的正要说,好在一个宫女比较机灵,赶紧开口:“姑娘,我们方才什么都没看见!”   苏锦屏面露赞赏之色,而后又看向其他的宫女:“她什么都没看见,你们全部都看见了?”   众宫女们一看苏锦屏的表情,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要是还看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她们就都是傻子了。赶紧飞快的摇头:“我们也什么都没看见!”   开玩笑,这状况摆在眼前啊,明显的她们要是看见啥了,会对自己的安全极为不利,这个女人连太后和公主都敢对付,方驴进去,弄死她们那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吗?   苏锦屏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些时候就是应该这样,要让大家知道你们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没看到,所以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人,才能活的更长久一些!”   宫女们听着她这话,吓得寒蝉若惊,在心中直叹她们聪明,幸好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对了,你们方才去牵驴子,可有经过他人之手?”转过头看着她们。   一个宫女支支吾吾的道:“姑娘,皇宫里面没有驴子,奴婢们是找了长春宫的小蚕子公公去给我们找的!”   “那个小蚕子公公为人如何?”   “他呀,为人十分尖酸刻薄,且狠辣,在宫里也做了不少坏事。若不是我们给了不少银子,他也不肯帮这个忙,但本事却是不错的。”那宫女说着满面肉疼,她们的银子啊!   苏锦屏点了点头:“嗯!既然此人不是什么好鸟,到时候要是把你们招认出来了,我们便一口咬定是他胡说八道,想要陷害我们这些无辜的人!”苏锦屏一边说,一边煞有介事的点头,光从她的面相来看,还真的就像是无辜的人!   一个宫女禁不住开口问到:“姑娘,不是好人就这么做,那要是哪个小蚕子是个好人呢?”   苏锦屏用一种你真白痴的眼神扫了他一眼:“这还不简单吗?那就是有人易容,装扮成你们的样子,欺骗了小蚕子!”   “……”这也行?!众人的脑后都是豆大的汗珠,这话牵强是牵强,但是好似也不无道理。   终于有一个聪明些的宫女意识到了不对劲:“可是姑娘,那些个簪子,可都是我们头上的啊!”到时候那些簪子被拿出来指证一番,她们就死定了!因为皇宫给每个宫女的簪子都是有标识的!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苏锦屏点头,而后和认真的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方才这里出了一个绝世高手,他身穿黑衣,还蒙着面巾,显得十分神秘。我们都没有看清他的容貌,只见他飞快的伸出手,你们头上的簪子就落到了贼人的手上,后来他又用簪子行凶,再加上小蚕子待会儿会对我们的陷害与指认,这都说明了一切都是一个阴谋,其目的是为了陷害单纯、善良又可爱的我们,而你们无端端的簪子被人取了,非常害怕,所以现在可以开始尖叫了!”   嘎?!众宫女木然!这是在讲故事,不……编故事吗?她们可以尖叫了?   “怎么?不会尖叫?”苏锦屏的面色又沉了下来。   话音一落,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就响了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被抢了簪子的,反而像是被人砍了几刀的:“啊——”   “啊——”   她们现在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驴子是她们去牵来的,到时候姑娘被问罪,她们一个也不可能逃掉,她们又不傻,所以跟着叫几声能保住自己的生命安全,这是很值得的!   太后殿前的两个原本准备告密的宫女,看着苏锦屏竟然当着她们的面把计划都拟定好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完全半点都不惧怕她们进去告密,而且这个计划虽然让人直流瀑布汗,但是真的好顺理成章啊!那她们是告密还是不告密呢?   很快的,苏锦屏身后的宫女,也意识到了关于门口的人会不会进去告密的问题,指着门口那两人,对着苏锦屏开口道:“姑娘,她们方才都看见了,如果她们找太后告密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吗?等她们告完密,我就会因为自己受了冤屈,无比愤怒的出手,飞快的杀了她们,然后告诉太后,她们都是被人用银子买通了,卖主求荣,蒙骗太后,我相信她们死了之后,其他那些也在门口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的人,也一定会实话实说,告诉太后这不关我们的事,也免得被我因为被冤枉,一个生气将他们全部杀了。所以他们是绝对不会冤枉我们这些无辜的人的!”苏锦屏很是平淡的叙述着,一双凤眸似笑非笑的放在门口那两个宫女的身上。   这话把那两个宫女的脸都吓白了,这个女人的身手,她们方才可是见识过的,而且她们绝对相信这个黑心肝的女人待会儿一定会这么对付她们,想着飞快的跪下:“姑娘饶命,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起来吧,起来吧!跪什么,要是给其他人看见,还以为我在威胁你们,要知道本姑娘道德品质高尚,从来不威胁任何人。”苏锦屏小手一挥,十分做作。   那两个宫女嘴角一抽,赶紧站起来,故作镇定的站在门口,她们今天终于明白什么叫颠倒是非黑白了,而且到了这个程度上的,绝对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却逼的所有人不得不配合她,真是……   “哎呀,你们还愣在门口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太后被驴踩了吗?赶紧去找御医来医治啊!作为忠心耿耿的宫女,你们竟然连这点眼头都没有,这是不对的,你们如何对得起太后娘娘往日对你们的信任和栽培啊!”苏锦屏语重心长的“教导”。   两个宫女眼角一抽,而后做出惊慌失措状,对着太医院狂奔而去……   苏锦屏身后的宫女抹了一把额头的巨汗,看着苏锦屏的后背,这个姑娘实在是太狠了,向来去传太医什么的,都是粗使太监们干的事,被她这几句话一激,那门口的宫女竟然连规矩都忘了,就这么奔了!   倒是有一个宫女聪明一些,上前一步:“姑娘,您不怕她们反口?”   “哼!”不屑的冷哼一声,而后开口,“那便让她们去反口,她们现在的行为就已经说明有问题了不是吗?看守门口的宫女去做粗使太监该做的事情?按照宫中的法典也算是擅离职守!要是她们待会儿乖乖的配合我们,她们现下的行为,我就可以替她们解释为见着太后出了事,一时慌乱,顾不得许多就对着太医院奔去了。若是要反口,来陷害我们这些无辜的人,那就是见着太后出事,自以为陷害成功,一时高兴的不能自抑,激动的连自己守门的任务都忘记了,这明显就是有问题的表现!”   “……”这也行?!难怪她好端端的要刺激的这几人去找太医,原来打的是这个心思,其实最让她们巨汗的是,明明这件事情就是她干的好事,她张口闭口讲的却都是“我们这些无辜的人”!要是不知道内情的,还真当她有多无辜了!   “怎么了,是不是忽然很崇拜我?随便一推理,就能发现事情的真相,本姑娘简直就是神探在世啊!”   唔……众宫女顶着脑后那滴巨大的汗水,赶紧开口附和:“是的!姑娘,您实在是太聪明了,寥寥数语,就能道破天机,我等佩服!”   “奴婢们佩服!”这胡扯的本事真是太让人佩服了!反正她们预计这世界上是绝逼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能扯蛋的人了!   苏锦屏勾唇一笑,不置可否。宫里的人就是这样,只要能活命,你说是什么,她们就跟着说什么,若是换了个地方,苏锦屏还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胡编乱造,因为总会有几个真正衷心的下人存在,但是在宫中,几乎每个人都是主子,而且每个主子都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随意舍弃了这些无足轻重的宫女们,所以大部分的宫女都是会看眼色,知道该如何保命的,当然,若是出了小部分不怕死,而且又十分衷心的人,苏锦屏不介意送她们下地狱,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多时,那两个小宫女就带着慌慌张张的张御医赶到了,张御医是今日的值班太医,也有下人去请其他的太医一起来为公主和太后医治了。张御医心中那个恶寒啊,太后和公主被驴踩了?话说听见这句话的第一反应,他就想抱着自己的肚子狠狠的笑一顿,那两个女人,那都是高高在上的要死,怎么会被驴子给踩了呢?但是想着自己笑完之后估计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硬生生的憋住了,憋得面色通红之后,跟着一起赶了过来,其实他真的好想笑啊!   一见门口的苏锦屏,想起对方身份的不一般,竟不顾自己的身份,弯腰行礼:“见过姑娘!”   “嗯!”苏锦屏点了点头,她要的就是他们的恭敬和惧怕,待会儿才能有她大施拳脚的余地。   “哎呦!”一声呼痛声响起,而后君梦雅飞扬跋扈的声音传了出来,“这群该死的太医,到现在都没有来,等他们来了,本公主非要灭了他们九族不可!真是疼死本公主了,我看他们根本就是故意拖着不来,想看本公主多受些罪!”   张御医面色一僵,一张脸全黑了的同时,心下也有点惧怕,担心自己真的被灭了九族,毕竟那位公主的跋扈是天下皆知的,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并不奇怪。随即,王太后的声音也传了出来:“雅儿,先别生气,等那群庸医治好了咱们,哀家必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将兔死狗烹这种事情讲的如此直接的,全天下恐怕除了王太后,就没有第二个人了!苏锦屏的心中冷笑一声,这个老女人,之前还是礼佛的,起初见面,她还真被她的表象给骗了,眼尖的看见那太医脸上的肉抖了几下,明显的也是被太后这话给刺激了,这下苏锦屏的心中笑得更是高兴了,太后此言,不就是在帮自己进去荼毒她吗?   “这位御医大人,小女子也略通医理,不如就跟您一起进去看看太后,也好为太后尽些绵薄之力啊!”这话的意思,自然就是苏锦屏愿意帮他去治疗太后了,那么有什么问题,也当是与张御医无关了!   张御医看向苏锦屏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善意,面上还有感激之色。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医,太后若是要他的命,他就是插翅也难逃,但是这位姑娘不同,她现在可比皇上的宠妃还要尊贵,料想太后不会将她怎么样才是。   “走吧!”苏锦屏率先进入,御医也紧随其后。   不少跟着苏锦屏前来的宫女,都在他们二人的身后面露担忧之色,姑娘这一进去,该不会是要谋害太后吧?咳咳……   苏锦屏一进了屋子,王太后以为是太医到了,张口就想大骂,但一见是苏锦屏,当即变了脸色,做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毕竟多少年驰骋后宫的本事也不是盖的,最基本的伪装术她还是会的:“你怎么来了,皇上那边不需要照顾吗?”   “适才听说太后被驴踩……不,被驴冒犯了,小女子也略懂医术,所以前来尽些绵薄之力。皇上现下重病,也不能亲自来看望太后,还望太后见谅才是!”装,谁不会?   太后强笑一声,接着问道:“皇上的身子怎么样了?”眼中不觉的带了一丝期盼。   苏锦屏笑了笑:“还要多谢太后派人去给皇上传的那句话,将皇上气得吐出了一口鲜血之后,胸中郁结的那口气竟然散了些,现下已无大碍!”   这话一出,太后的脸色就变了!而且变得异常难看,她原本是想要了君临渊的命,怎么还阴差阳错的让他的病好了一些?这……   可是一旁的太医却变了脸色,他是通晓医理之人,皇上的病情他也清楚,切不可动怒,莫不是这位姑娘对医理其实并不通晓?但是偏头看见她面上的笑意之后,他忽然觉得心里发寒,这哪里是笑啊,这比发怒都让人心底打颤,再看看太后的面色,猛然想起七年前太后垂帘听政的事情,加上苏锦屏的那一句气得皇上吐血,张御医飞快的低下了头,掩下眼底的惊涛骇浪,这分明就是太后有意谋害皇上啊!   苏锦屏眼角的余光自然扫到了张御医的面色,心下冷笑,等你来就是为了这一茬!君临渊下不了手除了这个老妖婆,就让她苏锦屏帮忙推一把,那个人的身子还能撑几天她不知道,但是就是要死也要让这两个该死的死在前头。   “来!太后,公主,快点让我看看!”苏锦屏说着上前一步。   那几个原本守在门口,现在进来救驾,当时也看见了苏锦屏的所作所为的宫人们,吓得面色浮白,想开口提醒太后,但是想着这女人那会儿展露出来的身手,一时间竟然不敢开口。   苏锦屏近日在向皇上学医之事,是众所周知的,所以王太后对她的医术还是有一定的信任,横了张御医一眼,张御医赶紧退到帘子后头去候着。蕙香这才上前,将王太后的裤腿扯了起来,这一扯,自然也牵动了伤口,痛得王太后龇牙咧嘴,甩手就给了蕙香一耳光:“没用的贱婢,让你帮哀家挡住那蠢驴,你居然给摔倒!害得哀家受了这么些皮肉之苦!”   蕙香赶紧低头认错,苏锦屏却发现了蕙香低头那一瞬间,眸中的冷色,蕙香不高兴那是正常的,谁会愿意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去给旁人挡?要是去挡了,就只能说明是真的衷心,而王太后却说得好像天下人天生就该为她去死一样。看来王太后这真的是年纪大了,连最基本的笼络人心都忘了!既然这样,那就让自己帮她笼络好了,这蕙香在关键时刻说不准还有些用:“太后娘娘,奴才的命也是命啊,您向来爱民如子,怎么能这么说?来,给我看看您的伤口!”   这话一出,蕙香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看着苏锦屏的目光带着审视,但见她真的只是低头在为太后看伤势,并无半分拉拢自己的意思,于是那一抹复杂之色慢慢的转化为感激。   太后的面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现下虽是落魄,但是被一个小丫头教训了,却只是敢怒不敢言,不由得叫她心中憋火!   苏锦屏探查了半天之后,惊呼一声:“哎呀,太后,您被那蠢驴踩得骨折了!我来帮您接回来!”   话音一落,手一动,就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额,对不起太后,我不小心弄反了,重来!”又是“卡擦”一声脆响。王太后的惨叫声又响了起来,直直的把一旁的君梦雅吓得面色浮白,身子都不由得往后面挪动了一下,心中无限害怕,难道治伤也这么疼吗?看母后那脸色,怎么好似比刚才驴踩的都疼?   “咦!这么这里还鼓着一块?难道是刚刚没拧好?再拧一遍!”说着将太后的腿用力的往左边掰了一下,复又往右边掰了一下,惹得太后险些破口大骂,她以为这是在拧麻花啊!   帘子之外的张御医听着里面的声音,心中颇感快意,感觉痛快的原因之一,是太后竟然不顾伦常,不顾忠君之道想要谋害君王。原因之二,则是——他老张明明是无辜的好吗?为什么太后被驴踩了,他知道了之后第一时间赶过来了,还要面临被灭九族的威胁?就是陛下,最多也就说一句“提头来见”和“杀”而已,太后这个老不死的和那个刁钻跋扈的公主居然如此狠毒,连他的九族都不想放过,果然最毒妇人心,活该被驴踩!在心里骂了一个痛快,话却半句都不敢说,心里不爽是一回事,想不想要命就是另一回事了!   “哎呦!你到底会不会治病啊!啊——放手,放手,疼死哀家了!你以为哀家的腿是麻花啊?!”王太后的眼泪都疼的流了出来,此刻她的心中,已经开始深深的怀疑苏锦屏是故意的了,不然怎么把她的腿跟拧麻花似的左右扭!   “太后,这北冥若是我都不会治,就没有人会治了,这骨折就是应该这么治嘛!”扭了才该这么治,骨折这么治,只能给她多折几下,最终顺利折断而已!   “张御医!张御医!哎呦,疼死哀家了!”太后疼的泪眼朦胧,看起来好不可怜!   张御医“赶紧”匆匆忙忙的进去,看着这场景是想笑又不好笑:“不知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你来给哀家治!”一声怒喝。   张御医也不傻,上去给她治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太后那会儿说的话他还记得,治好了病之后,要灭他的九族!所以这件烂事,打死他也不会掺合的!只见他上前几步,看了一下之后,颇为遗憾且苦恼还阴郁的摇了摇头:“太后,恕臣无能,您的伤老臣实在是治不了啊!若是由这位姑娘来治,您最多也就是受些疼痛,若是老臣来治,恐怕连您的命都保不住!”张御医说的煞有介事。   气得王太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吼完之后,也只得让苏锦屏接着给她治。还说了几句软话:“哀家方才也只是疼的口不择言,你不要往心里去!”张御医是太医院医术最好,声望最高的御医,他都这么说了,要是苏锦屏甩手不给自己治了,那自己不是惨了?   苏锦屏当然也是半点不介意,很是好说话的点了点头,又是狠狠的一拧……   其实这伤说起来找几个甲板一绑,再开几服药养些日子就好了,可惜有了苏锦屏这一茬,明明不是太重的伤,被搞得不废了一条腿不可收场了!只是,要她的一条腿怎么够?   整够了之后,便给王太后把伤口包扎好,比较倒霉的是君梦雅,竟然被一蹄子踩到了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鼻子都被踩扁了!苏锦屏咳嗽了几声之后,便对着张御医开口:“恐怕要用雪花膏才能好,不然公主的这张脸是会留下疤痕的!”   张御医点了点头,也觉得这个话不错。但是苏锦屏又加了一句:“有劳张御医帮忙加些薄荷叶和琉璃草在里头,想必治愈的效果会更佳!”   薄荷叶王太后和君梦雅自然都是听过的,有疏风、散热之效,而琉璃草是什么东西她们不知道,但是听起来这名字却很是友好,于是听着这话,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张御医的脸色却变了一变!   琉璃草是化尸粉的重要成分之一,若是放了进去,恐怕只能加快伤口溃烂的速度,这位姑娘毫不避讳的让自己去开这样的方子却是为何?见太后狐疑的看着他,他赶紧点头:“嗯!好!”先应下再说,最后加不加,还不是得看他么?若是现下就把苏锦屏的话挑破了,她去皇上那里告状,最后皇上会怎么对付他还很难说,再说了,他为什么要帮助太后这个老妖婆?   苏锦屏在翻查一些记载着稀有药草的医书的时候,看见过琉璃草这种东西,皇宫里面是肯定会有的。琉璃草的属性就和现代的稀盐酸差不多,虽然效果没那么好,但是毁容、溃烂皮肤的功效还是很到位的!而且比起稀盐酸,琉璃草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性温和,出问题也会是慢慢的来,不会很快就被发现,而后让人的肌理慢慢的溃烂,从伤口一直四散延伸,等她们身上的肉都烂了,不用苏锦屏动手,她们也直接自尽了吧?   而薄荷,除了很多良性功效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对哺乳动物有极好的麻痹效果,只要多放点薄荷,就是那琉璃草腐蚀得再疼,苏锦屏也料定她们感觉不到,而且这薄荷叶若是用多了,这两人就可以直接去了!只是这一点,恐怕除了苏锦屏和君临渊,谁都不知道,毕竟谁会想到,原本看起来无伤大雅,甚至妙用良多的薄荷叶还会有这么狠毒的效果呢?毕竟这么多年还没有出过这样的例子,只是君临渊当年试验过,记载在了医书上,就连张御医也只以为苏锦屏说薄荷叶,只是为了混淆视听而已!   这事情处理完了,王太后自然就要开始追究罪责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驴子们,王太后面色铁青:“是谁把这些蠢驴放进来的?”   那几个冲进宫殿救驾的,赶紧指着苏锦屏:“是她做的!”   “什么?”太后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着苏锦屏,想着自己刚刚所受的百般疼痛,越发的觉得她是故意的!但是张御医都说了该是这样,那又怎么会……   苏锦屏也仿佛大吃了一惊,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胡说什么?若是我想害太后,我为何还要进来给太后医治?而且你们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若是想害谁,势必会在驴子的蹄上加上砒霜,既然已经要害了,何不害个彻底?”   这话一出,有道理是一回事,王太后也被吓得不轻,她竟然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丫头,竟然会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在驴子的蹄子上加上砒霜?是啊,要是加了,自己又被踩了好几脚,血肉横飞,不死难道还有第二种结果?   “可是,可是……”可是他们分明看见就是她干的好事!   苏锦屏冷笑一声:“太后,这些人一定是被谁收买了想害我,我与您无冤无仇,为何要纵驴伤人?就是争宠夺爱,我也该去找那些妃嫔们,来害您和公主不是自找麻烦吗?”   这一番话说的确实是那么回事,王太后也不由得信了几分,看着自己宫门口那些人的眼神极为冷冽:“哀家白养了你们这群不中用的东西!让这几只蠢驴进来了就罢了,现下还胡乱栽赃!你们最好给哀家老老实实的说到底是谁干的,不然哀家扒了你们的皮!”   那几个人吓得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冷汗巨流,他们说的却是都是实话啊,为何太后就不愿意信他们呢!“太后,奴才等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假啊!不行您看那几只驴子的屁股上面,插着几根簪子,都是跟着她来的那几个宫女头上的!”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就放到了那几只被御林军制住的驴子上,那些驴子们的心情到现在还是烦躁的,所以还在蹬腿喷气。那屁股上面确实是插着几根晃亮亮的簪子,王太后扫了苏锦屏一眼:“你作何解释?”   “太后,这……”苏锦屏的表情出现了瞬间的僵硬,还有一丝丝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慌忙开口,“太后,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是一个黑衣人干的,再说了,您想想看,就是我有这么大的胆子,那些宫女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太后对自己的治下能力还是很满意的,所以她认为在皇宫里面,即使她的地位已是今夕不同往日,但那些宫女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来谋害自己,她也敏锐的抓到了苏锦屏句子中的关键词“黑衣人”!但这话,也毕竟不可全信!   苏锦屏见她不信,又接着道:“再说了,这拦着驴子都是近身侍婢的事情,也是御林军的事情,宫中有法令规定任何人不得通传不可擅离职守,这几人好好的守门不干,驴子也没拦住,却冲进来干御林军的活,往好处想是他们忠心于太后,往坏处想那便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是在场却没有一个人不明白!往坏处想就是已经串通好了,想要陷害苏锦屏,他们正好进来救了太后,得了赏赐,来个一箭双雕!   “太后若还是不信,门口还有两个守门的宫女,您可以传召她们进来问话!”苏锦屏又加了一把。其实她不怕这事情的最后被爆出来是她搞的鬼,因为不论如何君临渊会保住她,但是若真是那样了,传了出去,那就成了君临渊包庇伤了太后的人的不孝子,这样的名声,她是不会让他背的!   “传!”太后已经是信了大半,毕竟苏锦屏是真的没有任何理由要谋害自己。   不多时,那两个宫女就被传召进来了,神色略为慌张,其实她们那会儿被苏锦屏激的去请御医的时候就明白自己上了套,但是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所以想要及时甩脱出去也是不可能的了!现下也只能配合苏锦屏了。   “你们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太后冷着脸看着她们。   这两个宫女也不负苏锦屏所望,将苏锦屏那会儿在门口说的黑衣人版本惟妙惟肖的讲了出来,让苏锦屏都有一种为她们鼓掌的冲动,果然不愧是待在宫里的人,讲的故事都比一般人引人入胜!   王太后气得连连捶桌子:“真是岂有此理!竟然有如此大胆的人想对哀家不利,你们这群只知道吃饭的酒囊饭袋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给哀家捉拿贼人,哀家定要好好的罚你们!”   这话是对着那群御林军吼的,可怜的御林军们为了给太后护驾,拼了命的与驴子搏斗,不少人都挂了彩,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结果,不得奖赏便罢了,还被骂了一通,最后还要罚?他们的心中自然是愤恨不平!这能怪我们吗?巡逻的规则就是这样的,没转到你这边来,不知道也无可厚非吧?心下恼火,却什么都不敢说,个别胆子大些的,一怒之下,竟然放开了自己拉着驴子的手:“太后,小的们这就去!”说完掉头就往外跑!   王太后惊恐的瞪大眼,看着那被放开的几只驴,登时大怒:“你们这一群蠢材,给哀家把这几只蠢驴抓出去啊!”   驴子们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自由身,现下又看见一个人对着它们大呼小叫,于是将自己所有的愤怒都抒发到了王太后的身上,不管不顾的对着王太后的方向狂奔而去。苏锦屏赶紧闪到一边,同时也拉了张御医一把,张御医怔了一下之后,略为复杂的看了苏锦屏一眼,他自然知道这个示好,就是为了琉璃草和薄荷叶的事情,但是他是真的不敢答应啊,因为到最后要是彻查起来,他会是死的第一个!   那几只驴冲过去,又是几蹄子甩到了太后的身上,御林军们的动作也刻意慢了半拍,虽然他们知道没有保护好太后,可能会被罚,但是想了一下太后总是要罚他们的,现下有太后陪着他们一起遭罪,不是划算多了?   待太后又被踩了几脚之后,他们方才冲上去将驴子们拉开。果然,太后疼的要死之后,就是暴怒,立即下令:“把这群没用的东西给哀家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这几只蠢驴都宰了,宰了!”   说罢,又看了一眼跪了一地指控苏锦屏的下人们:“将这群卖主求荣的东西,给哀家拖下去好好审查,一定要问出幕后主使是谁!”   “太后娘娘,我们冤枉啊!”下人们大叫着被拖走了!   苏锦屏故作忧心的给太后包扎好了之后,便在王太后和君梦雅疼得唧唧歪歪的哼哼声中,和张御医一起出门。出了门之后到了一个僻静处,苏锦屏便对着跟着自己的那群下人吩咐:“都退下吧!”   “是!”待她们一走,苏锦屏便对着张御医开口:“张大人,我也不瞒你,今日太后之事,确实是我做的!想必那会儿我的话您也听得出来,太后有意谋害皇上,说白了,太后此举,也就是为了重新回到朝堂之上垂帘听政,其他的我不管,只是请大人为家国大义考量!”   这个张大人,她还是看得出来存了一些爱国之心的,所以她才会毫不避讳的对他说出这些话来。   张御医皱眉:“姑娘的意思,老臣也明白,只是不论如何,老臣也不能谋害太后,这也是有悖伦理纲常啊!”   “如何取舍全凭张大人,这件事情皇上也知道,只是皇上仁孝,不忍下手,我才出来插上一脚。张大人即是不愿,小女子也不多言,告辞!”这话,其实是在从侧面告诉张御医,这件事情就是捅破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后果,皇上知道太后想谋害自己,而张御医帮着除掉了,皇上就算是恼怒,也会感念他一片忠心。   苏锦屏说完,没等张御医再开口就走了。她想张御医已经明白这件事情该如何取舍,若太后再去气上君临渊一次,君临渊说不定就……而张御医也会成为北冥的罪人,现下更是告诉他皇上是知道太后目的的,那就是说他做了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爱国志士就是死,也会去成全家国大义,古代的人也是极为反对女子执政的,这张大人有没有苏锦屏想象的那么爱国不好说,但是既然不用死,只要有一丝爱国之心的人都会去做了!   她对君临渊说了不会弄死她们,但是不代表她不借别人的手去杀啊!到时候她们自己浑身的肌肉都烂了,自尽了,关她苏锦屏什么事?一步一步往君临渊的寝宫而去,看见一个小太监面露揪心之色的踏了出来,而后急急忙忙的往后宫而去,苏锦屏心下狐疑。   踏入宫殿,见君临渊靠在床上,此刻他的气色比那时已经好了不少,但仍是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刚才你吩咐那些太监是去做什么?”她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没什么!”君临渊显然是不想提这个问题。   苏锦屏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不多时,君紫陌慌慌张张的进来了,一见君临渊,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他已经病得这么重了,咬了咬下唇,张口便问:“皇兄,你为什么要命人打掉宸妃的孩子?”皇兄向来就不会让妃嫔生下孩子,一般临幸之后,都会给她们喝避孕的药草,若有意外怀上了,也会直接命令打掉!但是皇兄已经病成这样了,难道就一点也不考虑皇统吗?   “什么?!”苏锦屏也惊了一下,难道刚刚那小太监出去是……想着赶紧起身,想去拦。   君临渊却忽然抓着她的手:“别去!”   “君临渊,那是你的孩子!”她可以不去,因为这是君临渊的事情,她无权干涉,可是她还是想提醒一声。   “朕知道!所以朕不能留!”君临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冽,“朕的身子已经到了这一步,留下孩子,只会让他走朕的老路!”以前不让有,是因为那些女人不配。现在还加上一个原因,便是他不能让自己的骨血重蹈自己的覆辙!   苏锦屏的拳头也紧握了一下,她承认君临渊说的是事实,因为她过不了多少日子就会走,若是君临渊不在了,在北冥,还有谁能保护那个孩子?扫了君临渊一眼:“放手吧,你的决定我尊重!”   “谢谢!”松开她的手,闭上眼,不再开口。其实他的心中是尴尬的,她来北冥之前,他宠幸过不少妃嫔,即使是觉得再脏他也碰了,目的,不过是为了平衡朝堂的关系。现下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放下了,自然也没有再碰过那些女人。但是,他想,若是苏锦屏不小心喜欢上了他,以她的性子,在知道自己碰过那么些女人,甚至还有孩子,就是下令拿掉了,她也不会原谅自己吧?所以,她爱的不是自己,也好,至少她不会因为自己难过。   君紫陌也张了张嘴,不好再说什么。等了半晌之后,下人来禀:“皇上,已经处理了!”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确实是全然不在乎。   又是半晌的静默之后,忽的,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进来禀报:“皇上,不好了,太后和公主都被驴踩死了!”   “什么?!”苏锦屏也惊了一下,“驴不是已经被宰了吗?”就是张御医按照自己的说法做了,也没理由这么快啊?   那小太监慌忙点头:“是的,姑娘,驴子是都被宰了,但是太后和公主好端端的却忽然伤重,好几个太医都束手无策,还没来得及过来请皇上,就突然暴毙了!”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那不就是被驴子踩的了?   ------题外话------   恭喜“渺渺花蚂蚁”童鞋升级贡士,么么哒!同喜同喜!   小扎驴,哥不小心把你写死了,嘿嘿……别抽!(要打也别打脸啊!)   第二卷◆展芳华【047】抢回自己的女人!◆跪求年会票   苏锦屏皱眉,这并不是太严重的伤,好几个太医束手无策?还没看出端倪?这件事情定有蹊跷!   而君临渊听了这话,短暂的呆愣之后,静默了下来。半晌都没有说话。但苏锦屏却看出了他的心情沉重,表情也越发的灰白。   “君临渊,这件事……”这件事情不是她干的好事,虽然她是想动手,但是看情况不是她造成的。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她的个性他了解,既然说了不会下杀手,就不会亲自动手。那两个人,死了就死了,说不得难过,但是总觉得有些抑郁,以前总想着报仇,现在仇人死了,他反而觉得高兴不起来了。更像是失了目标一般,以前活着是为了让仇人痛苦,现下仇人没了呢?   “那……”这件事情还是要查的吧?   岂知,苏锦屏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又是一个黑衣人进来,十分着急,连行礼都忘了:“陛下,不好了,碧血花不见了!”   “什么?!”这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重重的砸到了苏锦屏和君临渊的心间!碧血花怎么可能不见了?   “说具体点!”君临渊的面色发青,指尖也有些泛白。黑衣人开口:“那会儿下雪了,属下就进去关好了窗子,等出来的之后,碧血花就没了!”   “没用的东西!”一掌挥出,凌厉的劲风对着那黑衣人卷席而去。   “噗——”黑衣人被君临渊这一击,吐出了一口鲜血,而后直直的倒了下去。这一掌,是直接将人打死了!   屋内的人全部吓得不敢吭声,皇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动辄就要人命了,今日竟然又动了手。苏锦屏也顾不得对那个被打死的侍卫上心:“我去看看!”   说着就要起身,君临渊也掀了被子要下床来,但人来没落地,就险些从床上栽下来!   苏锦屏赶紧扶着他:“这件事情你别管了,我去处理就好了!”反正这药也是用来帮百里惊鸿的,该由她来处理才是。   “咳……咳咳……好!暗影!”君临渊也不逞强,回到床上靠着,而后开口叫着暗卫之首的名字。   话音一落,暗影就出来了:“将……咳……将宫中所有人今日的行踪,都报给她知晓!”皇宫到处都是暗卫,每个人在宫内的活动,都是处在被监视之下的,就是做的隐秘了些,下人们当时没看见,也该知道有哪些人行为诡异,或是去过那个方向。   “是!属下这就去统筹消息!”毕竟今日所有的事情,还没来得及禀报到他这里来。   正要出门,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进来了:“皇上,彩云宫的人求见!”   彩云宫是君阡陌的寝宫,来求见是想做什么?“传!”   不多时,一个小宫女就进来了,面上略为慌张的开口:“启禀皇上,公主让奴婢来请这位姑娘过去一趟,还说了任何人都不得跟随!”   “她以为她是谁?”君临渊的声音极为冷冽。   小宫女吓得一抖,那面色就全白了,她就知道这个差事不能接,但是公主的命令她又不能不从。赶紧低着头接着开口:“皇上,公主说了,要是这位姑娘不去,或者是去了多余的人,她就要毁了碧血花!”   说完之后,那小宫女又是一阵拼命的磕头:“陛下,这都是公主的意思,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啊!”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的瞳孔都不敢置信的睁大!碧血花在君阡陌的手上?她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穿过梅林?顾不得那宫女的连连求饶之声,短暂的呆愣之后,君临渊描金般的容颜上浮现出一抹戾气,看样子是动了杀机,但是这戾气一浮现,又是几声重重的咳嗽接踵而来。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你别管了,她不就是叫我过去吗,我过去一下就好了!”苏锦屏安慰了他几句,便起了身。   君临渊狭长的丹凤眼底却满是寒光,若不是他今日身子不好,他定然要将那个贱人掐死不可!向天借了胆子竟然敢动碧血花!   君紫陌也不知道碧血花是干什么用的,只看他们的表情,就觉得是很严肃的样子。找了个理由说是回寝宫,而后偷偷的跟在苏锦屏的后头……   苏锦屏随着彩云宫的宫女一路到了君阡陌的寝宫,宫内灯火通明,烛火高燃,影影绰绰。   不等宫女禀报,苏锦屏便踏步而入。冷眼扫着坐在桌边的君阡陌,开口:“叫我来,是想怎么样?”   君阡陌的一双美眸亦抬头扫着她:“你说呢?将我的名声搅得一塌糊涂,就不该付出点代价?”   “那都是你自找的!”苏锦屏毫不客气的回话。   “你!”君阡陌顿时气结,“你就不怕我毁了碧血花?”原本她也不知道碧血花是什么,但上次苏锦屏得罪了她之后,她便寻着机会报复。派人跟踪了她好几次,也没能成功的进入梅园,还是前几天一个精明些的暗卫,跟着步子潜伏进去的。   而苏锦屏这几日玉蟾蛊刚刚取出,身手和听力都大不如前,竟也没有察觉到。   “不怕,因为你把我叫来,目的还没有达到,又怎么会毁了那花?”苏锦屏的表情极为冷冽,心下却明白,自己今日恐怕要吃些亏了!   君阡陌的面部表情僵了一下,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而且她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整治这个女人一顿,皇兄再生气要惩处自己,也不会要了自己的命去,但若是真的毁了这花,那就难说了,为了一口气赔上自己的命可不划算!“没错,就算没有你说的那些原因,顾虑到皇兄,我也不会毁了这花,我君阡陌不过是想出一口恶气而已!”   听她这么一说,苏锦屏倒有些喜欢她的个性了,虽然乖张跋扈了一些,但是却比较直,这种性子的人都是说话有些难听、刻薄,但是本性都不坏。“那,你想怎么出气?”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不少笑意。   听出了她语中的笑意,君阡陌气得站了起来:“你笑什么?”   “没什么,说吧,你想怎么样?”苏锦屏也没空跟她拐弯抹角,因为方才她的脑中灵光一闪,好似想到了另一个可以治君临渊的方子,但是可不可行还要回去研究。   “本公主要你跪下道歉!”君阡陌冷着脸开口。   苏锦屏嗤笑一声:“跪下道歉?”道歉可以,但是跪下道歉,却是不行!她苏锦屏虽然窝囊,为了自己的小命,跪过不少次皇帝,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逼的跪下道歉,她要是真做了,这辈子就抬不起头做人了!面子可以不要,但是尊严却不能丢了!   “对!”她君阡陌现在成了整个北冥贵族子弟中最大的笑柄,听见人家说话,她都不好意思过去开口,还要绕道而行,随时面临着那些人的指指点点和鄙夷、唾弃的目光。而这一切,都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害的,只是要她跪下道歉而已,已经很便宜她了!其实她更想要了她的命!但是她知道,皇兄绝对不可能答应。   “不可能!”三个字,铿锵有力!绝对不可能!这丫头若是想活,最后怎么都要将碧血花交出来的,而且,若是她真的跪了,说明的不是她有多在乎百里惊鸿,而是在从侧面侮辱百里惊鸿!因着自己的原因,让自己的女人对着旁人卑躬屈膝,以百里惊鸿的骄傲,别说是一双眼了,怕是命都不想要了!   “不可能?”君阡陌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还呆愣了一下,“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是很在乎这朵花吗?”   苏锦屏眼珠一转,开口讹诈她:“我没病没痛的,要这朵花做什么?这花是用来治你皇兄的病的!”   “什么?!”君阡陌傻了,孙小姐不是说碧血花可以制成碧玉回魂丹,解百毒吗?皇兄又没有中毒……可是这个女人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说谎啊,而且她似乎是真的没什么病。那……   看她好似信了,苏锦屏在心中阴笑一声,接着开口:“你可以继续把这花藏着,你皇兄的病已经入了膏肓,若是有个什么不测,到时候便全是你的责任,我想,就是北冥皇室的人愿意放过你,天下人也不会放过你!不过你可要考虑清楚,现下你也就只是个作弊罢了,难道你还想担上弑君杀兄谋逆的罪名?”   说到此处,面上是一派作壁上观的轻松之色。但也就是这轻松之色,将君阡陌的脸都吓白了,心下已经是信了七八分。   门口的君紫陌也赶紧故作惊慌的冲进来:“不好了,不好了!皇兄又吐血了,太医说要是再找不到碧血花就完蛋了……”   这下君阡陌完全傻了,难道那个碧血花真的是皇兄要用的?若真是如此,到时候自己就是把命交代出去了,国人也不会满意的,说不定还要将她千刀万剐、点天灯!皇兄虽然算是暴君,但是他的治国才能却是天下皆知的,北冥绝对找不到比他更出色的皇帝,要是他被自己害死了,那……想着飞快的冲入内室,而苏锦屏和君紫陌则交换了一个奸计得逞的表情。   不一会儿,君阡陌就拿了一个盒子出来,将那盒子交给苏锦屏:“你,你拿走吧,我……我真的不知道是皇兄要用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一慌慌张张之下,就连“本公主”都忘了自称了。   苏锦屏将那个盒子接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件事情你没错,你也不过是为了报复我罢了!皇上也会相信你的目标不是他的。”   君阡陌一怔,竟然没想到苏锦屏竟然这么好说话,但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她还是觉得这个女人不可原谅!遂开口道:“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我告诉你,这次不行还有下次,这个仇我君阡陌迟早有一天报!”语气极为狠辣!   苏锦屏邪笑一声,红唇勾起,飞快的伸出手,而后,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   君阡陌的惨叫声响起:“啊——”   她向来不喜欢让危险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这个君阡陌却也还没有到非死不可的地步,所以给个教训就好了!看她捂着自己的胳膊疼的眼泪都险些流了出来,苏锦屏笑着开口:“这说明,若是不清楚敌人的水平有多少,换言之,就是对自己的自知之明还不够充分,就不要随意口出狂言,或是做一些你自己无法承担后果的事情!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你……”君阡陌咬了咬下唇,又接着开口,“本公主没错,你自己方才也说了,这不是我的错!”   “你想报复我这一点,确实是没错,但是……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就是错了,你要记得我今天给你的教训,以后不要随便偷东西,知道吗?”冷笑着说完,便转身走了。   偷东西?!君阡陌险些被苏锦屏这三个字气晕了,她君阡陌身份高贵,竟然跟“偷”这个字,沾上了关系!   君紫陌犹犹豫豫看了君阡陌一会儿之后,也跟着走了。   回了君临渊的寝宫,便看见老丞相和张御医,还有好几个大臣一起跪在殿内。苏锦屏脚步抬了一下,又缩了回来,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皇上,这件事情是老臣之过,谋害太后是老臣的主意,张大人和各位御医都是为了配合老臣!”这话是丞相说的。   张御医赶紧开口:“皇上,这件事情是臣告诉丞相大人的,要处置就处置老臣吧!”   “皇上,这件事情老臣也知情,老臣……”   “咳咳……”君临渊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的话,咳嗽声停下之后,冷声开口,“怎么?争着认罪,这是都想死么?”   这话一出,大臣们就都不说话了。低着头一动不动,等着君临渊的决策。他们不怕死是没错,但是想不想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君临渊好似有些疲惫。   几个大臣互相看了半响之后,还是由老丞相开口了:“张大人将太后想要谋害您的事情告知了臣等,臣等商议之后,方才做出了此等决议,而公主殿下和太后是一样的伤,所以臣等也就……!但是皇上,不论如何,也不能让太后坏了家国大业!可老臣此举也着实不妥,老臣自知罪该万死,请皇上赐死!”   “皇上,丞相也是为了国家大义考量,太后一个妇道人家,却想祸乱朝纲,请皇上看在丞相大人一片忠心的份上,原谅丞相大人!”众人一起低下头求情。   这下苏锦屏才算是明白了太后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而且御医们还全部束手无策,弄了半天是御医们都参与其间。大臣们合伙谋杀了太后,再来找皇上自首?这种事情,怕是古往今来第一例了吧?君临渊其实该感到幸运,这群人对他可都是衷心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第一时间就过来认罪,这都是置身死于度外了!   君临渊沉默了半天之后,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你们是看见朕病了,觉得朕快不行了,所以便私自替朕决定是么?”   所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龙有逆鳞,没有一个皇帝会喜欢有人擅自替自己做决定,君临渊此言,这明显就是生气了!   “臣等不敢,臣等只是觉得皇上仁孝,定然不忍下手,所以……”   ……   苏锦屏又听了一会儿之后,转身便走了。这事情她还是别掺合了,如何论断也确实不需要她插手。   没走几步远,到了一个静谧处,苏锦屏眼神微动。前面那座假山后面有人躲着,按气息来看,应当没有武功,莫不是想算计自己:“出来吧!”   一语既出,那人却没有如同苏锦屏说的一般,站出来,好似是忌惮着什么。   苏锦屏弯腰,捡起几块石子,四下一射!“嘭!”、“嘭!”、“嘭!”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而后接着开口:“好了,暗卫都晕过去了,你可以出来了!”   这下那人才站了出来,穿的是一身宫女的衣服,但是走路的姿态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宫女。她走到苏锦屏的身边,而后抬起头看着她,生的是眉眼如画,带着一股子江南的诗意和婉约之风,一双眼眸在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些许水光,看起来好不可怜。   “你是?”苏锦屏两个字一出。   那个女子二话不说,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姑娘,实不相瞒,本宫是有事相求!”这般郑重,一看便知道是大事。   苏锦屏皱眉:“何事?”若是麻烦的事情,她就不要参与了!   “姑娘,本宫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起初只是月事没有来,本宫心下生疑,后来便悄悄在外头请了郎中来看,确实是怀孕了。但是皇上是不允许任何妃嫔诞下他的子嗣的,宸妃就是一个例子,所以本宫才冒昧来求姑娘为本宫说情!”那女子说着,竟然弯腰对着苏锦屏磕了一个头。   “君临渊的身体状况已经是十分严重,他不肯留下子嗣,也是有他的考量!”她说过会尊重他的决定,怎好再开口?   那女子却也是个倔强的性子:“姑娘,并非本宫贪图荣华富贵,也就是因为皇上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差,所以本宫想给他留下一个子嗣。”   这话给了苏锦屏不小的触动,充满审视的看着她:“你为的是什么?”皇宫里面,从来就没有干净的事情,她要怎么确定这个女子不是想做第二个王太后?   “我爱皇上!”四个字,铿锵有力!抬起头毫不畏惧的直视着苏锦屏,眼底满是坚毅之光,“这是皇上的骨血,就是杀了本宫,本宫也不愿意拿掉他。”这眼神,让苏锦屏一惊,好似看见了当初的白汐月。   但,她也知道这个女子不是白汐月!冷笑一声:“那,若是要保住这个孩子的代价,是你出宫,然后你们母子从此隐姓埋名,失去这般尊贵的身份呢?”那样,他们就不是尊贵的皇妃和皇子,而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   那女子犹豫了一会儿,在苏锦屏的眼底已经出现不耐烦和冷嘲之后,须臾间,已是泪湿了眼眶:“本宫愿意!”她不是贪慕荣华富贵,只是出宫了,就再也见不到君临渊了!   这下苏锦屏才开始正视她起来,作为君临渊的知己好友,有人真正的爱着他,她当然是为他高兴的。伸出手将她扶起来,也在同时摸上了她的脉门,看看是否真的怀孕了。探得确实是两个月的喜脉,苏锦屏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你是哪个宫的妃子?”   “本宫是兰妃,闺名上官渃汐!”上官渃汐看出了这件事情有戏,所以苏锦屏问话,她马上就开口作答。   也是姓上官?苏锦屏不由得觉得有些亲切起来,毕竟哥哥上官谨睿就是这个姓,说不好她们以前还是本家呢!而且,苏锦屏也敏锐的发现了她是“兰妃”,君临渊最喜欢的便是兰花,这女子在他的心中,也许是有些不一样的吧。“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去跟皇上说的,但我却不能保证什么,因为如果说不通的话,我也没办法了,但是我一定会尽力!”   若是不说,等再过几个月肚子显出来了,就穿帮了。这才是上官渃汐来找苏锦屏相帮的原因,听她这么一说,当即又要往下跪:“姑娘大恩大德,上官渃汐永生难忘!”   “我为的不是你!”是君临渊。不论怎么说,有个孩子也是好的,也许他心中的戾气也会因为这个孩子淡不少,但是说不说的通,还未可知。   “不论姑娘为的是什么,都是我们母子的恩人!”她知道皇上对这个女子言听计从,但是她也清楚,他们两个并不是那种关系,所以她才敢来求她。原本他们非亲非故,自己都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想的只是有一线生机,自己也要试上一试,却不曾想居然真的成功了。   苏锦屏笑着点了点头:“嗯!若是我能说服皇上,这孩子,以后便叫我干娘吧!”长了一辈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但毕竟是皇子,人家未必会答应。   上官渃汐正色道:“那都是应该的!”   “好了,回去吧,天色已经不早了,外面冷,对孩子不好!”苏锦屏不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   上官渃汐也和是识趣,弯腰对着苏锦屏施了一礼,就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苏锦屏忽然觉得有点头疼。说服君临渊,是容易的事情吗?她真会给自己找麻烦!   ……   “百里惊鸿,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本尊了!”冷子寒简直快被逼疯了!这个人不是皇帝吗?皇帝都这么闲的吗?自己做什么他都跟着,就连上茅房,他也等在不远处,生怕自己溜去找小锦了,现下魔教的众下人们都在猜测,说是不是南岳皇暗恋上自己了,有意发展断袖,所以紧追不放!   “告诉朕锦儿在哪儿,朕便不跟。”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半点也不受他的怒气影响。   冷子寒顿时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但还是将嘴巴关的死紧:“本尊不想说,你能耐本尊如何?”狂傲邪肆的声音,生平第一次,充满了无奈和沧桑感,找不到往日那邪肆的感觉。   “你我都不见,便宜的是他人。”百里惊鸿淡淡开口,点出一个事实。   冷子寒一怔!这才想到自己好似忽视了这个问题,他怎么没想到这里来,他们两个人都不见,这不是便宜了君临渊吗?沉吟了片刻之后,邪肆的眼扫向百里惊鸿,薄唇轻启:“百里惊鸿,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去了也不可能带走她!因为那里有不死神兵,就是本尊也奈何不得!”他们两个的武功不相上下,所以百里惊鸿也不可能讨到便宜。   不死神兵?好看的眉头微皱,不死神兵他自然听过,若冷子寒奈何不得,自己去了,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但是……他百里惊鸿是一个人么?“在哪里?”   “北冥皇宫!”冷子寒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君临渊,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还带上不死神兵,百里惊鸿单枪匹马的进去,决计不会比自己那日好多少。   这个答案,让百里惊鸿怔了一下。妖物便是君临渊么?那为何在东陵,锦儿似乎很讨厌他?难道这不过是表象?胡思乱想着,忽然敛下了思绪。抱着金子往南面而去……   冷子寒一怔:“百里惊鸿,你干什么去?”   “抢回自己的女人。”清冷孤傲的声音带着傲视一切的霸气!   “可是……”方向不对啊!   冷子寒看着他走远,原本以为以他的性子是不会回话的,岂知,远远的,传来他云中歌般虚无缥缈的声音:“既然君临渊有不死神兵,朕去了讨不得便宜。那便不如回南岳,攻打北冥。不死不休!”   他的女人,任何人都别想抢。否则,便是生死之战,不死不休!   冷子寒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一下,南岳和北冥开战,东陵和西武就可以坐收渔利了。他不相信百里惊鸿不知道这一点,竟然还要攻打,还不死不休,真是个疯子!不过……点漆般的眸中染上笑意,不过……也只有这样的疯子,才配让小锦喜欢啊!   ……   翌日。一大早,苏锦屏醒来,便听说君阡陌昨夜被君临渊处死了,短暂的呆愣之后,觉得有点怔忪也觉得在情理之中。君临渊的脾气,都是知道的。倒是没听见丞相他们出了什么事情,想来是君临渊宽恕了他们。   “姑娘,皇上请您去梅园,配碧玉回魂丹!”宫女进来禀报。   苏锦屏皱眉,他现在已经能下床了吗?飞快的进了梅园,远远的,便看见他身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衫,低着头轻轻的磨碾着药草,清朗携秀,看起来也是高贵优雅,像是一幅极美的风景画。单薄的衣衫衬得他面色更加苍白,原本是一副养眼的场景,但不知为何,苏锦屏却觉得有种虚幻之感,好像是梦境,只要轻轻一碰,就碎了。   听着苏锦屏的脚步声,君临渊头也不抬的开口:“来了,还不进来?”   苏锦屏回过神,几个大步进去了。将手中的盒子交给他,正是碧血花,君临渊小心的将那碧血花取出,而后放到器皿中,轻轻的碾磨。   “君临渊,我昨日想到了一个方子,可行性高了很多。用针灸配上七种药草,可能有效。”说着,苏锦屏便滔滔不绝的将所用的药草,以及各种医理都讲了出来。   君临渊耐心的听她全部说完之后,方才笑着开口:“你说的法子不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若是真的以针入死穴,该用什么药来护住心脉,缓过扎入死穴的一瞬?”语气淡淡的,好似谈论的不是他自己的病。   苏锦屏顿时语塞,确实,虽然那只是一瞬间,但是没了心跳就是没了,古代又没有现代的那种抢救工具!他的病,太复杂,咳血是肺上的问题,但他的心脉也不全,一种病就够麻烦了,还两种都搅合在一起,最后又恶化出了更为严重的病菌因子。若是在现代,可能还能救,但是在古代……   “就没有能够短时间护住心脉不断的药吗?”   这话一出,君临渊正在碾磨的手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而后笑着开口:“没有!”   没有!又是没有!苏锦屏恼恨的叹了一口气,而后颓然的坐着,看着他一下一下的敲击着那些药草出神。   “生死有命,不必介怀。”他满不在乎的声音响起。   苏锦屏却没有答他这话,风扬起,几片细碎的梅花瓣飘了进来。飘到桌子上,苏锦屏怔怔的开口:“什么时候梅花都开了?”   一直到昨日,她才意识到已经冬天了,却没有在意梅林的花。   君临渊显然也愣了一下,看着那片粉白色的花瓣,摇了摇头:“朕也没在意!”梅花已经开了,时间,过的真快。   好好的,两人的心中就有些伤感起来了。“你昨日病的那么重,今日怎么就起来了?”   “不妨事。”今日若是不起来,怕是再也起不来了。那,这药又该怎么办?猛然感觉喉头又是一阵腥甜,但他忍了下来,下手的动作,也慢慢的缓了很多,但是苏锦屏却只以为是这药草该以这种手法来碾磨,所以并未多想。   一个多时辰之后,一颗碧绿色的药丸就出来了。苏锦屏自然很高兴,君临渊的面上也出现了丝丝释然的神色,放在瓷瓶里面交给她:“给!”   苏锦屏笑着将那瓷瓶接过来:“谢……你怎么了?”一个谢字没说完,就见他踉跄了一下,苏锦屏赶紧起身扶了他一下。   “噗——”强压了半天的鲜血涌出,他强撑出来的常态也瞬间瓦解。整个人几乎是靠在苏锦屏的身上,再也站不起来。   “君临渊,你不是说你没事吗?”苏锦屏这才发现了不对劲,悔自己刚刚没给他探一下脉。   “没……没事!”强自稳住了身型,苏锦屏马上将一旁的貂皮大裳给他披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气来。   苏锦屏皱眉怒骂:“明明今日不舒服,为什么一定要今天,改天不是一样吗?你就这么不把你的性命当一回事?”   看她生气,他反而笑了。冷艳的笑绽放在那张苍白的容颜上,造就出一种让人心疼、心碎的美感,眉间的朱砂痣也黯淡的失了色彩。带着些许叹息的声音响起:“苏锦屏,其实朕的生日,是明日。朕怕……朕怕再也来不及了……”   苏锦屏闻言,如遭雷击!怔怔的看着他,她摸得到他的脉象已经慢慢的淡化,淡化的已经快没有了,但是她的心中却还存着侥幸,记得他说过,他才刚刚过二十四岁,他的生日还早得很。“君临渊,你……”说到此处,她却忽然被什么堵住了,看着他苍白的近乎透明的面色,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陪朕去看看那些兰花可好?”他自己的身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就是过了今日,也决计撑不过明日。   苏锦屏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好!”   她扶着他,穿过那一片熙熙攘攘的梅花林。蹒跚着步子到了御花园,也到了君临渊养的那些君子兰的地方,可是到了之后,两个人都怔了一下,原本此处的上百株君子兰,却因为已经到了冬天,不知何时已经败了。   静默了半晌之后,轻飘飘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溢出,带着一股子虚无缥缈之感:“兰花,落了……”   兰花,落了。只四个字,像是预示着什么,苏锦屏偏头看着他忧伤的侧颜,一时间只觉得心中钝痛:“君临渊,我们可以明年再看的!”   明年,可能吗?   君临渊闻言,竟然转过头看了苏锦屏一眼。如画的眉眼中绽放出一抹笑,像是冬日里初融的冰雪:“好啊,我们明年再看!”   明年再看,这是梦想,还是奢望?但是他真的想明年再看,明年能拉着她一起来看。这一刻,他忽然在想,如果他能不死,就好了……   雪花零零散散的从空中飘落,沾到了两人的如墨般的长发上。君临渊始终没有再开口,只是怔怔看着那几盆子已经败了的兰花。描金般的容颜上,没有半分哀伤之色,有的只是笑意和洒脱。此刻的他,也没了半分君王的狠辣,看起来,就如同是一个从画里面走出来的美少年,高贵,优雅,却还含着淡淡的忧伤……   “朕,也许就如同这兰花吧。”可是,君子兰开败了,可以来年再开,而他,却没有来年了。尽管,他真的很想很想来年还能站在这里。很想很想,来年,还能看见她的音容笑貌。   苏锦屏眼眶一热,一滴清泪砸到地上,几乎还能听到一声脆响。眨了几下眼睛,将泪意逼了回去,而后强笑着开口:“君临渊,你错了。你不会是君子兰,你生,当如同浴火的凤凰,夺目一世。死,也当是绽放在黄泉之岸的彼岸花,永开不败!”   死,也是绽放在黄泉之岸的彼岸花,永开不败么?   一抹笑,绽放于他含着些许忧伤的唇畔,点点鲜红的血沫,在唇边显得触目惊心,但却还是极美,胜过阳春暮雪,美过万里山河,偏头笑着开口,笑意中满是纯净:“记得要幸福啊!”   看着他纯净而美好的笑颜,苏锦屏眼中的泪险些又掉落了出来。点头:“好!”   记得要幸福,只是一句来自于朋友的祝福!君临渊,有自己的骄傲,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告诉她他的爱。因为,他永远都不会用利用博取他人的同情,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若是那样得到的,还不如不要……   ------题外话------   妞们,哥报名参选年会了。介个年会票,每人每天可以投十张。   接下来,我要切入正题了……   ——跪求所有爱山哥,爱悍妃,爱本文的娃子们献上你们宝贵的支持!(投票方式,打开本文的链接,在作品封面上就能看到投票点了!)   【重点】:哥想参加年会,是有目标的。因为哥发现在写睡觉的时候特别有灵感,但是审文编辑就素不给过,所以哥要去桂林往死里拍审文编辑的马屁,然后回来……嘿嘿,你懂滴!(不信?矮油,肿么能不信呢,我说的都是真话,真的!看我纯洁滴大眼(⊙o⊙)!)   那啥……年会去不去都素浮云,你们别让哥输的太丢脸就好了!么么哒~!   【注意】:以上都是虚假之言,下面的才是真话——   俺去排名处瞅了一眼,战况十分悲催!免费的票票你们都不投给俺,哼——!我背对着你们!   第二卷◆展芳华【048】君临渊,你这个骗子!◆高潮必看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一口鲜血如同朵朵寒梅绽放在那素白的衣襟上。   苏锦屏赶紧扶着他:“先回去吧,外面天冷!”   “好!”他倒是很听话,就像是没有脾气一般任凭苏锦屏拿捏。“苏锦屏,明天你就可以走了!”   她自然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咬唇开口:“也许,也许是后天呢!”   “明天,或是后天,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论是明天还是后天,来年花开,他都再也看不到了。   苏锦屏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却是静默不语。原本打算对他说的话,此刻也说不出了。上官渃汐求她的事情,她现在也说不了了,或者说,根本就不用说了。若是他不在了……她就帮他把那孩子一起带走吧,他的担忧,不过是幼子被胁,既然如此,就由她带着他的孩子离开皇宫这个是非地,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也算是报答他对自己的恩情。   回了君临渊的寝宫,他就只是靠在床上,咳嗽不止。金黄色的床榻,和那张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极为不和谐,这样的一个人,原本也不该坐到帝王这样的位置上吧?原本该是至善之人,坐到了帝王的位置上,最后在世人的眼中变得至恶。   静默了半晌之后,苏锦屏摸着自己袖口的瓷瓶开口:“这碧玉回魂丹,好似还有一颗!”   “但是那一颗,你们永远都拿不到!”君临渊的语气极为笃定。皇甫夜上次来,他就在他的身上闻到了碧玉回魂丹的味道,若是在皇甫夜的手中,皇甫家的人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不会将之交出来。因为皇甫怀寒没有弱点,所以不会有任何能胁迫皇甫家的筹码。   苏锦屏闻言,有些微愣。不懂他为何有此一说,正想询问,却见他面色惊变,又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她便什么都不问了,只是给了拍了几下背顺气。   待到缓过气来之后,君临渊对着她开口:“将手伸出来!”   苏锦屏心下疑惑,也没有多话,将手伸出来看着他。君临渊至床侧取过一只银针,飞快的出手一扎,两个人的指尖都泛出了血珠,而后将自己手上的伤口和她的合到一处。   “这是做什么?”她知道君临渊不会害她,所以也没有反抗,但是这行为也未免太奇怪了一些。   君临渊没有搭话,不多时,苏锦屏就看到一条像头发一般细虫子,飞快的从君临渊的手上窜出,而后沿着苏锦屏的伤口爬了进去。“有了这万蛊之王,只要你吩咐一声,五百不死神兵,都会听你调遣。”这万蛊之王只有用血才能引出来。   他还记得不死神兵的事情?就连苏锦屏都险些忘了。   “他们的威力你也是看到过的,五百人,就是不能一扫四宇,至少也能护得你的周全。朕保证,就是十万人马包围,有这五百人在,也没有人能动你分毫!”君临渊的语中带着一股子自信,睥睨天下之感。   苏锦屏却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话来,五百不死神兵和皇宫的密道,君临渊原本准备这些东西的时候,是护他自己周全的吧?可是现下却全部给了她。此刻,说什么都会显得矫情,道谢就更是矫情了!“君临渊,遇上你真的是我的幸运!”   幸运么?遇上她,又何尝不是他的幸运呢?半晌之后,君临渊淡淡的开口。“苏锦屏,你先回去吧!”   “可是你……”   “朕还有些事情要交代。”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有些冷然,苏锦屏便知道这是有些事情不想或不能让自己知道,所以识趣的起身走了。   才走了几步,就听见他的声音响起:“等等,有件事……”   苏锦屏一怔,回头看着他:“什么事?”   君临渊顿了顿,笑着摇头:“没事!”其实他是想告诉她浅忆的死,其实是他策划的,目的是借刀杀了君临梦,同时也叫苏锦屏不痛快,但是,他不敢,他怕说了,他们之间就……   苏锦屏狐疑的看了他一会儿,就走了。   待她一走,君临渊的面上露出些许愧色。对不起,苏锦屏,这件事朕不打算告诉你了,就让朕自私这一次吧。   过了良久之后,君临渊方才平定了心绪,开口吩咐:“拿纸笔来!”   “是!”下人们应了一声,便将笔墨纸砚放到他的床边。提笔,一笔一划的写着,描金般的容颜上含着一抹浅笑,看起来极为舒心,纯净……   ……   出了君临渊的寝宫,苏锦屏顿时感觉脚步有些沉重。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具有多大的局限性,哪怕君临渊现在在千军万马之中被困,她也可以策马驰援,但偏偏是病,还是不治之症。原来这世间的生与死,都由不得她来决定。   她想回南岳。想他,很想,很想。但只要想到君临渊,她便觉得就是现在就可以走,她都高兴不起来。她想,这一次来北冥,她是幸运的。就像是冥冥中的一只手,在推动着事态的前行。凌远山之死,让她有了一丝丝善心,所以才会来开导君临渊,也就是她的这一丝善心,拿到了碧玉回魂丹和不死神兵,甚至还有独步天下的医术,但,最重要的,是她交到了这么一个知己,唯一的知己!   ……   “陛下三思!”南岳皇宫,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都在劝解他们的皇帝陛下,若是南岳出兵北冥,这不是会把东陵和西武都高兴的跳起来吗?皇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们这四个字一出,没有听到他们皇帝陛下的回音,整个殿内的气氛压抑的惊人,吓得他们身上的冷汗都滴落了下来,心底也开始慢慢的发虚。有些时候不说话,比说再多都叫人胆寒,他们的皇上现下就将这句话诠释的淋漓尽致。   整整跪了半晌,直直的让几位大人们都吓得险些虚脱了之后,百里惊鸿冷冷清清的声音方才从他们的头顶响起:“众位大人三思好了么?”   几人嘴角一抽,敢情皇上不说话,是想让他们三思。要是他们三思的结果不能让皇上满意,下场就开大了!想着飞快的点头:“启禀皇上,臣等三思……不,臣等已经五思过了,作为臣子,不该随意置喙君王的决定,是臣等之过!”   虽是表明不再劝了,但也不忘记告诉他,我们是因为不该质疑君王所以选择沉默,这半点都不表示你的决定是正确的!他们相信皇上一定能听出他们的弦外之音。   但百里惊鸿听到了,也当没有听到,南岳和北冥开战,怎么能便宜了东陵和西武?四国环饶而立,中间是一块四国都不管的地界,谓之“千骑古城”,城主墨冠华,有天下第一谋士之称。他从来不管四国之事,四国开战去借道,他也很是干脆,大开城门让人家过去,还真是个好说话的好好先生。但是真当他好说话的人,才是傻子!   “命忠义王率十万兵马先行,自千骑古城借道。后齐国公率领三十万兵马紧随其上。将士们整装而发。”清冷孤傲的声音,自大臣们的头顶响起。   齐国公觉得有些为难,毕竟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都不是善茬,这种时候极有可能乘虚而入,但君王的命令却是他不能置喙的,只得低头开口:“臣领命!”   话音一落,百里惊鸿复又淡淡的开口:“途经千骑古城之时,可以给东陵和西武制造些矛盾。”   这话一出,齐国公的眉头当即舒展开来!对啊,他怎么没想到挑拨离间这一茬呢?一听皇上说要攻打北冥,就直接傻掉了,没想其他的问题。这法子可不是什么阴险卑鄙,而是兵不厌诈!   ……   一整夜,苏锦屏都没有睡好。心下忐忑不安,今日就是君临渊二十五岁之时,她并非是迷信之人,但想着君临渊现下的身体状况,她却觉得心底发沭,昨夜本来想陪着他的,但是他却把自己支走了。此刻,天还没亮,忽的听见门外的一阵脚步声响起,跑得极快,像是出了什么事。   苏锦屏一撩被子,来不及穿外衣,裹着那貂皮大裳就出去了,一开门,见着一个宫女从自己的面前匆匆跑过,伸出手抓住:“发生什么事情了?”   “姑娘,是皇上昏迷了,太医们束手无策,恐怕是……”那宫女话音未落,她面前的人就已经消失不见,远远的,只看见一个疾驰而去的背影。   苏锦屏的心底有一丝凉意,和无法抑制的焦急哀伤,到了君临渊的寝宫门口,便看见一众大臣们都跪在门口,想必也是都收到了君临渊病危的消息。苏锦屏登时大怒:“皇上还没出事,你们跪什么?这是在诅咒皇上吗?”   这一吼,众位大人一怔,赶紧起身,各自站到一边去。皇上能不能撑过今日,已经是明面上的事情了,但是这个女子这句话也有理,他们现在跪可以跪,但是不跪才是最好。   苏锦屏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才进了君临渊的寝宫,太医们来来回回的走动,面上却都是焦躁之色。而那个单薄的人,此刻正静静的躺在床上,完完全全的失了颜色。而直到今日,苏锦屏才清晰的意识到,这几日他已经瘦了,而且消瘦得快不成人形了,但却并不影响他举世无双的美貌。   君紫陌在他的床边站着抹眼泪,她完全不敢置信,前些日子还好好的皇兄,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张御医见苏锦屏进来,赶紧开口:“姑娘,您的医术也是超群的,要不您来看看,我们实在是想不到法子了!”   苏锦屏感觉自己的脚步有些虚浮,走到他的身侧,摸上脉门,几乎已经探不到什么气息了,她的心底也慢慢的凉了下来。也就在同时,床上的人忽然咳嗽了几声,睁开眼,吐出了一口血痰至床边,苍白的面色却忽然找到了一丝丝生气。   君紫陌一见,顿时大喜:“皇兄醒了,皇兄……”   可是她一转头,便看见苏锦屏和众御医们,没有一个人脸色缓和。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不是没事了,这是回光返照!想起自己的母妃死之前的场景,君紫陌才恍然顿悟,再也笑不出来了。这下那眼泪已经是再也止不住了,冲过去抱着君临渊哭了起来:“皇兄,你不要死!你死了就没有人疼紫陌了,皇兄……”   一旁的御医们和苏锦屏都微微偏过头,有些不忍。   君临渊也是一怔,竟没想过这小丫头这般在意自己的死活。又咳嗽了几声,才强笑着开口:“傻丫头,皇兄不在了,也没有人敢欺负你的!”说着这话,他的眼神看向了苏锦屏,苏锦屏知道,他是希望自己能够庇护她。君临渊若是不在了,一个没有后台的公主,在这乱世就连个宫女都不如,苏锦屏点头,表示应下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皇兄……”君紫陌哭着撒起泼来,皇兄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她不要皇兄死。   “咳咳……”君临渊忽然重重的咳嗽了起来,几个御医赶紧上前将君紫陌拉开:“公主殿下,您不要再撞着陛下了,他的身子已经经不起了!”   君紫陌闻言,赶紧乖乖的站到一边,看着床上咳嗽不止的人,已经不敢再上前一步,但却哭得越发的压抑。   他趟回床上,看着床顶,眼神有些涣散,自言自语般的开口:“苏锦屏,朕想看兰花……”   昨日,他也说了想看兰花。苏锦屏眼眶一热,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刚想开口,却又听得他空灵的声音响起:“朕怎么忘了,兰花已经谢了。”   苏锦屏上前一步,将他扶起来:“君临渊,我带你去看梅花,梅花还开得正好呢!”梅花,在冬日也能傲然而立,她多希望他也能像梅花一般,扛过这个冬日。   “梅花?咳咳……好啊,我们去看梅花!”一抹纯净的笑绽放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极为纯粹。   御医们想拦着,毕竟皇上的身子若是再出去,只会让病情雪上加霜。但,他们又都顿住了,因为不论是出去还是不出去,皇上都撑不了多久了。   苏锦屏给他披上一件貂皮大裳,而后扶着他出了屋子。门口的大臣们见此都是一声不吭,短短几日,陛下已经消瘦成什么样子了。目送着那两人一直往梅林深处而去,就是原本不支持君临渊的大臣,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忍。   初雪已融,细碎的梅花瓣和着寒风从空中飘散,一圈一圈的旋转,而后慢慢的落地,比起樱花雨,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到了梅林中,他的脚步有些不稳,苏锦屏赶紧找了个东西垫着,扶着他坐在地上,开口问着:“梅花很美吧?”   “嗯!”点头,笑意融融,绽放在那已经趋于透明的脸上,晶莹剔透,纯净美好。   点完头之后,他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半靠在苏锦屏的身上。眉心那一点朱砂,此刻却嫣红似血,更显出了他浮白的面色。“苏锦屏,朕听说,咳……咳咳……朕听说皇甫怀寒生辰的那一日,你为他唱过几首歌,今日朕生辰,你可不可以也唱一遍给朕听?”   若说他求过她什么,恐怕也就这么一件事了吧。狭长的丹凤眼底含着一丝丝企盼,看着身侧的苏锦屏。   苏锦屏红着眼眶点头:“好!”   零零散散的梅花,散落到两人的跟前,苏锦屏强撑着一抹笑意,唱了起来,语调幽幽,带着哽咽:“如花,似梦,是我们短暂的相逢。缠绵,细雨,胭脂泪飘落巷口中……”   “幽幽听风声,心痛。回忆嵌在残月中……”   她轻轻的唱,他静静的听。这一刻,仿佛万物都归于宁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而苏锦屏,听着耳边越来越弱的呼吸声,死死的憋着自己的眼泪,没让它掉出来。   “苏锦屏,朕想吃烤兔子!”带着些任性的声音从她的耳畔响起,他记得她说过,估计他这辈子再也吃不到第二次她亲自烤的,可是今日,他定要吃到不可。   “好!”苏锦屏咬着唇答应了。   不多时,梅园之内,燃起了篝火。苏锦屏握着那只兔子,听着耳畔的呼吸声,急得心底发颤!烤肉是最值得她骄傲的拿手绝活,可是今日她却只觉得挫败,只希望它熟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还没熟么?”难道,他真的等不了了?   苏锦屏咬着牙开口:“就好了,马上就好了!”这语气,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他也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篝火中的兔子。慢慢的,眼前的景象,也已经模糊了,低低的开口:“苏锦屏,如果朕睡着了,不要叫醒我……”   “好!”苏锦屏哽咽着应了一声,加快了翻转兔子的速度。   君临渊也一直看着那只兔子,好似是真的很想吃,轻轻的呼吸着,慢慢的,吸进去几口气之后,再也没有吐出来。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看了一眼漫天的梅花瓣,而后缓缓的闭上,手,滑落在地……   苏锦屏咬着下唇,看着他滑落到自己面前的手,强忍着眼中的泪,倔强的烤着那只兔子,又过了一会儿,兔子终于熟了,偏头递给他:“君临渊,熟了!”   “君临渊,你吃啊,你吃啊!兔子熟了,真的熟了。你为什么不等一会儿,为什么不等我一会儿!”苏锦屏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撕心裂肺。今日是他的生辰,她为什么就没有想到送他一件礼物呢?他说他想吃烤兔子,可是还差一会儿,就差一会儿……   漫天的梅花瓣飘飘洒洒,一点一点的落到他的身上,像是一副绮丽的画卷。也有几片花瓣,掉落到火中,再也看不见踪影……   “兰花,落了……”   “君临渊,我们可以明年再看的!”   “好啊,我们明年再看!”   明年再看……   几个时辰之后,下人们过来将君临渊带走了。苏锦屏没有拦,目送着那些人带着他离开。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往梅园之内而去,她要去收拾那些医书,而后离开,不然那群大臣想要知道君王临终前,对传位的任命,是定然不会放她走。   进了那茅草屋,她知道这里面的书都是君临渊最珍视的东西,所以绝对不能让人损毁了。一边收拾着,冷不防的看到了那个盒子,这个盒子她看见过几次了,君临渊也一直在强调,他若是不死,自己就绝对不能碰这个盒子。现下,该是可以看了吧?   将那盒子打开,入目,就是一张地图。苏锦屏粗略了看了一眼,便放到一边,里面躺着一本书,很薄,只有薄薄的几页纸。将那书打开,里面记载的都是一些疑难病症的医理,正当苏锦屏准备将那书关掉带走的时候,赫然看到了一页纸。上面写着喋血之症……   喋血之症,心肺俱损,不可动怒,忌辛辣。   随后,便写着碧血花。   碧血花身带奇效,有解毒、护住心脉之奇效。与天山雪莲,百年灵芝等三十几味药草混合,可制成碧玉回魂丹,能解百毒。也可与菖蒲、茯苓等七味药草混合,制成灵紫丹,再配上针灸,可治喋血之症!   “轰!”苏锦屏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产生了一声巨响,忌辛辣?难怪上次自己给他吃烤兔子的时候,他问了那么一句,没过多久又好端端的吐了血,他明知道自己不能吃,却为什么还要吃?今日还让她再烤……碧血花,可治喋血之症!他不是说没救的吗?碧血花可以制成灵紫丹来治他的病,可是他为什么要制成碧玉回魂丹送给她?明明,明明就是昨天他想反悔都来得及的!苏锦屏只感觉自己的心中涌起一阵尖锐的钝痛,若是到了现下,她还看不出来他是为了自己,她就是个傻子了!   就因为他说的,最后一颗碧玉回魂丹他们不可能找到,所以他就要牺牲掉自己么?“君临渊,你这个傻子!”他到底会不会算账啊,一双眼和一条命,哪一个比较重要他不知道吗?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苏锦屏腿一软,便坐到了地上,环着自己的腿哭了起来,她极少落泪,但是这几日,却是真的难受,仿佛要将她一生的眼泪都流光了。也就在同时,一张纸,从她手中的书里面飘了出来,泪眼朦胧的将那张纸拿在手中,上面写着几行字,温和的字迹中带着凌厉的霸气。   “朕知道,以你的聪慧,迟早会发现这本书的。可,这本书是师父的心血,朕不能毁了它。   待你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朕该已经走了。但,不要难过,他是你爱的人。用朕的命,换他一双眼,值!   原先国库的银子,朕已经转移出来了,就藏在那张地图所指的位置。说了送你,朕又怎会食言?   还有件事,朕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但现在,朕也不打算说了,就当是朕自私了这一次。   你曾说,朕是绽放在黄泉的彼岸花,而今,朕就先去黄泉岸边等你。   盼来世,还能再做知己。”   昨夜,他将自己支开,是为了这个?那张地图藏的是国库的银子?那国库失窃……也全是他的计策!   “君临渊,其实这件事情我得说说你,这确实就是你的错,那钥匙在你的手上,却让人把国库给盗了,这责任你怎么都是有的。咱们是朋友了,在外人面前我自然是维护你的,但是在内,我还是得告诉你这是你的问题,以后定要小心些!”   “嗯!”   ……   “辣的?”   “怎么了,有问题?”   “没有!”   ……   “君临渊,我昨日想到了一个方子,可行性高了很多。用针灸配上七种药草,可能有效。”   “你说的法子不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若是真的以针入死穴,该用什么药来护住心脉,缓过扎入死穴的一瞬?”   “没有能够短时间护住心脉不断的药吗?”   “没有!”……   ……   “君临渊,你这个骗子!骗子!什么有君子之风,高贵若君子兰,你就是一个骗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苏锦屏哭着大骂,可是她骂又能怎么样,他能活过来吗?不管她再说什么、骂什么,他都听不到了!她觉得她简直就要被他逼疯了!世上有了一个凌远山那样的蠢货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加上一个君临渊!为什么?为什么?!   就在此时,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声,看样子是在抓她。苏锦屏抹掉脸上的泪水,而后起身将东西都收拾好。她不哭,也不能再哭。她欠他的太多了,所以这笔债,她必须要还!他的遗腹子,还有君紫陌,现下已经都成了她的责任!   飞快的将那些东西全部打包,而后背着出门。刚刚出了梅林,便撞上了君紫陌,小丫头的眼睛是红肿的,看见苏锦屏的那一瞬间也还在抹泪,两两相望,她开口:“姐姐,皇兄走了,我怎么办?”   皇兄走了,她就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除了皇兄和苏锦屏,就没有人再关心过她了,所以除了苏锦屏,她真的不知道还能问谁。苏锦屏几个大步上前:“我也要走了,你跟不跟我一起走?若是跟我一起走,以后就要隐姓埋名,不再是皇室的公主,而只是我的妹妹,以后,我会替你皇兄照顾你!”   就这一句“我会替你皇兄照顾你”,像是一根针,刺到了君紫陌的心中,她哭着点头:“我跟你走!”皇兄也该是希望自己跟她走的。   “带我去兰妃的寝宫!”苏锦屏开口。   君紫陌赶紧在前面带路,避过了好几拨御林军之后,才到了兰妃的寝宫门口,门口的宫女正想说什么,苏锦屏一扬手就将她们敲晕了。几个大步进去,上官渃汐面色灰白,俨然也是知道君临渊已经不在了,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跟我走!”苏锦屏直切中心!   上官渃汐一怔:“为什么?”皇上已经不在了,就没有人再威胁这个孩子的安全,而且他是皇上唯一的骨血,也当是最能登上皇位之人,让皇上的孩子来做皇帝不是很好吗?   “第一,国不可一日无君,北冥没有一个人会有耐心等你把孩子生出来再扶他坐上王位。势必就有其他的人登基,到时候,你腹中这个嫡长子,就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你自认为能保得住他?第二,君临渊不想要孩子的原因就是担心他的儿子,会走自己的老路,更担心北冥会出现第二个王太后,或是有大臣胁幼帝而令诸侯。所以不管你愿意走,还是不愿意走,我必须带你走,因为只有跟着我离开,我才能保证这个孩子的安全,保证君临渊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你愿意跟着走最好,若是不愿意,我便打昏了你带走!”将这个孩子留在皇宫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她必须带走!   而上官渃汐在听苏锦屏说前半段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因为自己的母家势力庞大,而且她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信心,可是听苏锦屏讲到后面,那是皇上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只要是皇上不希望的,就是有一丝丝发生的几率,她也不能让之发生!“好,本宫跟你走!”说罢便飞快的进屋,将自己身上繁杂的衣物都脱下来,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   “以后你就不能再自称本宫了!走吧!”苏锦屏说罢,就率先离开,君紫陌和上官渃汐都跟在她的后头。   三个人的目标就有些大了,没走几步远就被侍卫们发现了。侍卫们上前,对着苏锦屏开口:“姑娘,丞相大人,和众位大人请您去一趟!”   说白了,就是想问最后皇上有没有什么遗诏之类的,宣布立谁为帝。但是这件事情君临渊没有说,苏锦屏去了也说不出个一二,而且玩政治的人,她再了解不过。就是君临渊什么都没有说,或是说的不是那些人想要的答案,自己就会被逼着说假话,如果不同意,就只有死路一条。她只要还有一丝理智在,就绝对不可能跟着这些人走!   “不死神兵!”一声冷喝响起,而后,五百名黑衣人一同出现在苏锦屏的身边。   不死神兵?!所有的御林军都吓了一跳,往后面退了一步。不死神兵的威名,没有一个军人会陌生,他们自然也都知道的。   而后苏锦屏大声开口:“皇上驾崩之前,没有留下任何遗诏,也并未说让任何人继承皇位。你可以让大人们四处翻找一下皇上有没有留下诏书,若是没有,便让他们选贤举能吧!”   御林军统领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皇上驾崩了,都不留下遗诏的?“可是,姑娘,大人们请您……”   “我说不去就不去,挡我者死!”苏锦屏说罢,就无视了那些人,一路往冥引居的方向而去。君临渊说过冥引居里面都密道可以通到皇城之外,还有机关可以毁了那条密道,这样也不必担心有人跟踪上她们了。   君紫陌和上官渃汐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跟在她的身后。御林军统领觉得让她们就这么走了不合适,一咬牙:“拦着她们!”   他手下的御林军虽然害怕,但是听到军令也无法,只得赶紧冲上去,可是冲到一半,就被围在苏锦屏周围的不死神兵,面无表情了切了豆腐,不多时,已是死了不少人,其他人就再也不敢靠近了。   到了冥引居,开门,而后敲开机关,走到密道的跟前带着她们两个一起下去。那群不死神兵也面无表情的跟在她们的身后,整整五百个人将密道都挤满了。   御林军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进了冥引居,不敢靠近。很快的,老丞相和几个股肱大臣便都闻讯而来,听御林军统领将事情具体的禀报完之后,冥引居便忽然发出一阵巨响,而后“砰!”的一声,倒塌了!看样子是里面的人启动了机关,毁了冥引居,不让人去追。   老丞相听说兰妃也跟着一起走了的时候,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胡子,唇角悄悄地浮起一丝笑意。兰妃是广陵王的女儿,就是皇上驾崩了,也不会有人敢将她如何,但是她竟然跟着苏锦屏走了,那就说明有她要走的原因。而苏锦屏跟她非亲非故,在宫中也并未听说这两人有何交情,竟然愿意带着她走,那么极有可能……   陛下留有血脉!   想着,老丞相阴郁的心情,忽然好转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走了也好,过些年,等皇子殿下长大了,他可以去迎之还朝,那北冥的朝政局势,现下他就要多把握了!   ……   苏锦屏等人一直沿着密道走了很久,方才出了皇城,好在没有人敢进来拦她们,所以非常顺利。出了密道之后,五百不死神兵也很是自觉的四散开来,藏到暗处。看着他们矫健的身手,苏锦屏在心中点头,但是她也知道,这不死神兵不能随意叫出来,不然要是被其他国家的皇帝知道了,自己就要面临追杀了!   出了密道,便毁了机关。入目,是一片茂密的丛林。   “姐姐,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君紫陌开口问话。   苏锦屏摇头,她也不知道:“寻着有声音的地方走!”   ……   几人在丛林中兜兜转转,没多久,就出了那片密林。到了皇城之外的华卫城,来来往往的人群走着,他们并不知道君临渊已经不在了的消息。因为皇位的继承人还没有出来,现下若是将这件事情公布出来,势必天下大乱!三个女人走到大街上,也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   “我们去哪儿?”这话,是上官渃汐问的。   去哪儿,这个问题真把苏锦屏难住了,若是只有她和君紫陌,自然是回南岳,但是加上了上官渃汐和君临渊的遗腹子,若是在南岳,被人知道了身份,后患无穷!然而,苏锦屏犹豫了一下,还是毅然的点头:“去南岳!”   一种浓浓的哀伤之气,还笼罩在君紫陌和上官渃汐的身上,君临渊的死,对她们打击太大。而苏锦屏,心中也是难受,但却半分都没有表现出来,这便是她的性格,越是难受,在人前便越是若无其事,甚至要更为淡定。袖口里面攥着那个装着碧玉回魂丹的瓷瓶,手心有些发烫,这个人情,就是拿她苏锦屏的命都赔不起!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在叫卖,三人却都没有逛街的心思。经过一个占卜的摊位之时,一阵浑厚而苍老的声音,在苏锦屏的耳畔响起:“姑娘,要算命吗?”   “不用。”冷淡了应了一声,便接着走。   “姑娘,你命中带煞,还是算一下吧!”那人又开口。   命中带煞,又是命中带煞!苏锦屏极为恼火的转过头:“我是哪里命中带煞了?你今日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砸了你的摊子!”其实她自己也怀疑她是不是命中带煞,因为若是没有她,君临渊就不会死,绝对不会。   那老者一双眼睛濯濯生辉,开口笑道:“姑娘,莫要动怒,老朽从来不打诳语。你确实是命中带煞,但前些日子,有一片祥云为你驱散了些许戾气。近日,也因着一颗帝王星的陨落,打乱了你的命格,所以老朽才建议你算上一挂!”   “好,那你算算,我与我的知己,何时才能再见?”听他说祥云驱散戾气,和帝王星陨落,苏锦屏才信了一些。   那老者一笑,拿出几个铜板一扔,而后一摆。抬头看着苏锦屏,面上仍是带笑:“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苏锦屏面色一僵!这首诗的前两句,是“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去,桃花却依旧。就如同她和君临渊。   “而且,姑娘还有遗憾!”   这话一出,苏锦屏眼中的泪就毫无预兆的掉了出来,是的,她还有遗憾。那只兔子,还没来得及烤熟,没来得及让他吃到,她知道他走的时候,也是不甘心的,不然也不会问她“还没熟吗?”   “这遗憾,如何方能圆满?”问完之后,她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的有点蠢。   但那老者却笑了笑:“有时候,有些不圆满,也是好的。现在,老朽再帮你算上一挂如何?”   “好!”苏锦屏点头。   那老者又重新投了几个铜板,而后一摆。眉头微皱,再抬头看着苏锦屏,神情有些凝重……   ------题外话------   我知道君美人死了今天会有人想杀了我的(流泪……),君临渊的死,哥不比你们好受半分的,在起初构思这个人的时候,还有今天早上写的时候,哥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一大早的,一边写一边嚎丧,泪眼鼻涕秒杀了整整一卷纸~(>_   ——原谅了之后,赶紧给俺投年会票吧?兴奋的瞪大哭得红肿滴熊猫眼(⊙o⊙)…   恭喜“cherry鳳歌”升级解元,么么哒!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原谅了俺吧,跪求票票票……   第二卷◆展芳华【049】逆天而行!◆苏锦屏的真实身份   苏锦屏见他神色不对,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结果,思虑了片刻,竟然问也不问了,扭头就走,既然知道有些话一听,就是对自己不好,那又何必死乞白赖的贴上去,硬是要听了,而后破坏掉自己的心情,这不是脑子有病?   可那老者却不想放过她的耳朵:“不可往南,否则会给南岳皇带来大祸!”   苏锦屏眉心一跳,假装没有听到。   “姑娘,异世之行,一来一回,难道你还没有看透自己的命格?”又是一语传来。   苏锦屏一怔,确实,不论前世今生,似乎在她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被牵累,除了妖物的命硬一些还活着,其他的人……忽的,瞳孔收缩,这个人也知道自己从异世而来,还一来一回,这是不是说明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想着飞快的转过头,可是那个摊位已经不见了,不仅仅人没了,就连摊位也没了。   “姐姐,你在看什么?”后面的君紫陌开口询问。   “没什么,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算命的先生离开?”   两人一同摆头,她们见苏锦屏走了,便跟上了,哪里有闲工夫去在意那什么算命的先生。   但是苏锦屏却沉默了,不可往南,否则会给南岳皇带来大祸?不往南,那她去哪?而且她真的要为了一个素未相识的老头的话,放弃自己的爱情?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有些可笑了,简直荒谬至极!脚步虽还是往南,但是心绪却已经混乱了。   出了华卫城,没走几步,便看见了不远处的一个女子,薄纱敷面,却让人觉得极为熟悉,特别是那双美眸,看起来犹为熟悉,那是……沐月琪?!显然那女子也看见了苏锦屏,面巾下的脸露出一丝喜色,她离开丞相府之后,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更不知道该去哪儿,所以便干脆出来找苏锦屏了,若是找到了,也算是帮了相爷一把不是?没想到沿着北边找,还真的遇见了!   “苏姑娘!”沐月琪赶紧上前打招呼。   苏锦屏亦点头:“沐姑娘,你怎么会这里?那哥哥……”那哥哥应该也在这里吧?   这一问,沐月琪的眼底浮现出些许落寞,强笑道:“我是帮相爷出来找你的!”   苏锦屏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狐疑,上官谨睿要找自己,要派一个女子出来找?这会不会太奇怪了一些些?“呃,既然已经找到我了,那你就回去跟哥哥说一声吧!”   其实苏锦屏还有点奇怪,她们逃出来之后,那些大臣们居然没有派兵马捉拿,真是一件稀奇事。她哪里知道,这是老丞相为了兰妃腹中可能存在的那个孩子的安全,所以极力压下来了而已。   苏锦屏这话一出,沐月琪的神色更加奇怪了:“苏姑娘,你就不想见见相爷?”   见见倒也无妨!苏锦屏点头,表示愿意一见。沐月琪便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信号弹,抛向天空,这是相爷府中之人传递消息的信号弹,她的手上一直是有几颗的!   “那现下,我们先去找一家客栈等着相爷吧?”沐月琪开口提议。   但苏锦屏和上官渃汐的面上都露出不赞同之色,现下北冥的兵马没有追过来,但是谁都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留在北冥是极其不安全的,还是早点走才好!沐月琪见她神色不对,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人:“她们是?”   “是我的结拜姐妹!”苏锦屏飞快的回话,而后往城外而去,明显的是想避过这个问题。   沐月琪见此,也不便再问,找了一家成衣店,三人都换了一身普通人穿的衣物,雇了一辆马车,几人便慢慢的往城外而去。而老丞相一个人的能力到底也是有限的,她们在路上也经受了不少盘查,好在沐月琪懂一些易容术,稍稍的往脸上涂了一些东西,再加上那些侍卫奉命查的是三个人,但是她们有四个人,所以都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四个人坐在马车之中,上官渃汐时不时的呕吐一下,是害喜的症状。沐月琪看她的眼神,也越发的狐疑。苏锦屏开口解释:“这是我的结拜二妹,嫁了人之后,夫君得了不治之症。夫家的人便嫌弃她是不祥之人,说她克夫,母家自然也不愿意再要她回去,现下她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大家族之间争夺权势也十分激烈,我怕她出了什么事,所以便偷偷带着她走了!”   苏锦屏这话,说的是很贴合实际的。在古代,若是谁家死了夫婿,确实是如此,而沐月琪也见上官渃汐这几日,总是时不时的露出哀伤之色,和苏锦屏说的这话到也还契合,便上前抓着上官渃汐的手,好好的安慰了她一番才作罢,弄得上官渃汐又是好一阵伤心。   也就在此刻,天空中忽然想起一道炸响,沐月琪大喜:“是相爷来了!”可是,这话说完了之后,她面上的喜色又瞬间黯淡了下去,撩开车帘看了一下方位之后,对着苏锦屏开口:“苏姑娘,你往东走,相爷在十里之外等你!我先走了!”说着便起身。   苏锦屏伸手拉着她:“你去哪?”这一路上她就看出了沐月琪神色不对,就连时不时的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很是古怪,现下马上就要见到上官谨睿了,她就不相信沐月琪不想见!   沐月琪苦笑一声:“苏姑娘,相爷不想看见我,其实我是被他赶出门的!”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什么?!他疯了?”这是苏锦屏的第一反应。好好的为什么要把沐月琪赶出来?   “噗——”看着苏锦屏瞪大眼的模样,沐月琪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苏锦屏聪明的紧,却还保持着童真,相爷喜欢她也不奇怪。   “好了,他不让你跟着他,你就跟着我好了!他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也不娶亲,也不知道是想玩出一个什么花样来!我就不信他能找到一个比你对他还要好的嫂子,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东西!”苏锦屏骂起上官谨睿来,是半点口德都没留,其目的自然是为了安抚自己身边的这个美人。沐月琪对上官谨睿怎么样,她都看得到,而且沐月琪才貌双全,她想不懂上官谨睿拒绝的原因。   沐月琪听她这么骂,心中既是酸涩也是好笑,挣脱了苏锦屏的手,婉言谢绝道:“苏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沐月琪并非不要脸面之人,既然相爷已经这么说了,我在贴上去,就未免太不识趣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哥哥现下对你还算是不错的,你知道那个百里惊鸿吗?起初认识他的时候,那拽的跟二万八万似的,跟他说话,他就假装聋子,一句都听不见。但是多调戏几次,就好了!你就是太恪守礼教了,你大可以心情不好的时候,不由分说的拖着哥哥出去玩,在他沐浴的时候,装作不小心闯进去,然后拍着胸脯说你要对他负责,多来几次,他迟早会掉进你的陷阱里!”苏锦屏很是热心的帮沐月琪出谋划策,说到百里惊鸿的时候,眉眼总忍不住染上些许笑意。   这下别说是沐月琪了,其他的两个女人也惊得目瞪口呆,脸色绯红!有没有搞错啊,男子沐浴的时候,女子冲进去?还负责?   沐月琪已经被她这几句话雷傻了!相爷沐浴的时候她装作不小心进去……咳咳,只要想象一下就觉得好羞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丝丝心动和期待。   苏锦屏看见她越发晶亮的眼神,就知道有戏,赶紧在她的耳边悄悄的补上一句:“其实我之前也偷看过百里惊鸿洗澡,不过那次是真的不小心的,嘿嘿……”   猥琐的笑意,让马车内的三个女人都有点头皮发麻,看着苏锦屏笑得越发得意且淫荡,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不忍心再看她那惨不忍睹的德行。   沐月琪的脸红红的,看起来确实是十分的羞涩,支支吾吾的半天之后,忽然抬起头看着苏锦屏,问了一个很实在的问题:“如果他不要我负责呢?”   这话一出,上官渃汐和君紫陌险些没栽下马车去!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的话,这个什么沐姑娘居然要采纳?!   苏锦屏热切的抓着沐月琪的手,为了表达自己的愉悦之情,还猥琐的摸了几下,而后开口道:“这还不简单吗?你可以假装成看了他的身子,把持不住自己的女色狼,几个大步冲过去把他吃了。当然,如果你的武力不如他的话,事先就要用点药!”   这下沐月琪就不能苟同了!要是用了药,她和那些变着花样想爬上相爷床的女子有什么区别?见她面露不赞同之色,苏锦屏的心下才越发的满意,要是沐月琪真的答应用药,那苏锦屏就该瞧不起她了!但是这个事情怎么处理呢?   冷不防的,想起了某个黑心肝的货骗了自己初次的所作所为,对着沐月琪出谋划策道:“你可以自己服食了无药可解的春药,让哥哥给你解!”矮油,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   “你想啊,你跟了哥哥这么久了,他肯定是不忍心把你顺便丢给一个人解毒的,那他就只有自己来了。但要是他恪守君子之礼,坚持不碰你的话,那就难办了。但他总归不忍心看着你死吧?”苏锦屏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沐月琪一听,煞是动心,这样的话,就是发生了什么,也是相爷自己甘愿的不是?可是她还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苏锦屏伸出一只蹄子,把她的肩膀拉过去,然后低着头唧唧歪歪的商量着所谓计策,一旁的上官渃汐和君紫陌嘴角一个劲的抽搐着嘴角,同情的看着沐月琪,看来这个姑娘是要被带坏了!   而不远处茶亭中,等着苏锦屏等人的上官谨睿,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貂皮大裳,却还是感觉一阵一阵寒气袭来,心下狐疑不已,要知道有武功在身的人,一般是不会感觉冷的,可是今日为何如此寒冷?难道是天气太严寒了?   “首先你要知道一点,当你发现自己死乞白赖的跟在他的身边,却还是没什么用的时候,就应该刻意疏远他!这样他才能明白你并不是非他不可,外面还有大把大把的大好青年,垂涎着你。男人可以惯,但是不能惯坏,惯坏了就不听话了!”这就是她没事就会收拾那个王八蛋一顿的原因!   沐月琪深以为然,确实啊,自己跟了相爷这么久了,该表的真心都表完了,但是好似对他半点影响都没有。说不定苏锦屏的这个法子有效也未可知!但是想着待会儿真的要见到那个把自己赶出门的男人,她就觉得十分尴尬!   苏锦屏抓着她的手开口:“我告诉你,待会儿见到哥哥之后,要冷淡一些,根本不拿正眼瞧他,打个招呼就把他无视掉,如果他找你说话,你就爱理不理,充分的表明你是跟着我来的,不是想看见他才来的。要高傲一些!”   其实沐月琪对其他的男人确实是挺高傲的,唯独对着上官谨睿才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苏锦屏这话的意思,就是让自己把相爷当个普通人对待?虽然不知道有用没用,但是试试总是好的!   ……   “少主,公主真的会来吗?”他们也觉得很是奇怪,收到了信号弹,但却不是他们的手下中的任何一个人抛出来的,原本还担心有诈,但是少主却说不管有诈与否,都看看再说,总不能错过了,所以他们就在这里等着了。   上官谨睿放下手中蒸腾着热气的茶杯,吐出了一个字:“等!”不论那消息是真是假,也该等着锦锦,但是有何人会有他们相府的信号弹呢?冷不防的,想起了沐月琪。但自己上次都说出了那样的话,若真的是沐姑娘,这个人情就欠得大了!   不多时,便看到一辆马车往这边而来,所有的人都面露警惕之色,盯着那辆马车,不多时,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了,最先下车的是苏锦屏,紧接着其他人也都下来了,其中果然有沐月琪。   远远的看着上官谨睿,苏锦屏几个大步冲了过去,原本低沉的心在此刻也舒缓了一些:“哥!”   上官谨睿看见她,也很是高兴,但是却没有应她的这一声“哥”。沐月琪和上官渃汐三人也走了过去,对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沐月琪也很听苏锦屏的话,跟上官谨睿打完招呼之后便偏过头去,一副“我们不熟”的模样。   “沐姑娘,多谢!”上官谨睿说着这话的时候,面上的歉意和谢意皆有之。   沐月琪偏头看了他一眼,十分冷淡的答道:“不过是锦儿妹妹想见相爷,我帮着传个话罢了,相爷不必客气!”语气十分的淡漠疏离。   上官谨睿碰了一个软钉子,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但是面上的笑容还是不变:“不论如何,还是该谢谢你的!”   “不必了,相爷的人情沐月琪已经还清了,要谢,也是锦屏妹妹谢我才对!”很是果断的撇清关系。   上官谨睿摸了摸鼻子,已经是尴尬的要说不出话来了。苏锦屏大刺刺的开口:“哥,我来了你不跟我说话,只和沐姑娘说话,这是见了美人忘了妹妹?”   温雅的容色微僵,而后开口斥责道:“不得胡言!”语气缓和了一些之后,又接着开口:“锦锦,接下来你准备去哪儿?”   “南岳!”苏锦屏的语气很是笃定,尽管那个老者说了她不能去,但是她为什么要听不认识的人胡说八道?   上官谨睿面色微变,复又开口:“你可知,南岳军队正挥师北上?”   “什么?!”苏锦屏面色一变,按照原则来说,百里惊鸿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攻打北冥的,因为东陵和西武的皇帝也都虎视眈眈,而且君临渊驾崩的消息,现下根本就没有传出来,攻打北冥的胜算也不是很大,怎么会……“难道他知道我在北冥了?”   “他知道你在北冥,为何不直接来找你?却要挥师北上?”这个问题是上官谨睿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的,因为他并不知道不死神兵的事情。   这话,也将苏锦屏问住了。挥师北上准备是需要时间的,现下就是君临渊驾崩的消息传出去了,其他国家要准备,也要等好几天才能来。而百里惊鸿的军队都已经来了,这就说明是几天前就准备好了,这是刻意还是巧合?   沐月琪沉吟了半刻之后,对着苏锦屏开口:“锦儿妹妹,若是巧合便罢了,若是刻意……”   若是刻意,那就说明百里惊鸿早就知道她在北冥,也知道君临渊的身体状况,却没有来找她,而只是寻着合适的机会去扩张自己的版图!但是他会吗?苏锦屏不信!若是皇甫怀寒,会这么做,她不奇怪,但是百里惊鸿,却绝对不会。可,为什么冷子寒和上官谨睿都找到她了,唯独他没找来?   “锦锦,若是这般,你还要去南岳?”上官谨睿是政客,常年游走于政治和权利之间,他明白土地对于君王的诱惑力,百里惊鸿此举,是巧合的可能性太小!   “去!”铿锵有力!不论事情的真相是如何,她都必须找他问个清楚,狗血的小说她没少看,什么乱七八糟的误会,女主流泪奔走的书,她也看过不少,很多事情不问清楚,如何下定论?所以必须要去,就算是真的如此,也要听他亲口说。而且君临渊对她有恩,现下百里惊鸿却挥师北上,她若是不去拦着,跟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有什么分别?   上官谨睿的脸色有点发沉:“既然是这样,有些话我就不得不跟你说了!”说着,墨玉般的眼神扫了上官渃汐等人一眼。   几人顿悟,马上开口:“马车内还有东西没拿出来,你们聊,我们先去拿东西!”   说罢,就一起往马车的方向而去,只余下苏锦屏和上官谨睿在此处。不远处守着护卫,而上官谨睿的面色也很是严肃:“锦锦,你不能去!”   “为什么?”苏锦屏皱眉。   “因为你的身份,不是苏锦屏,而是南宫王朝的公主,南宫锦!而百里惊鸿,是你的杀父仇人的儿子!”上官谨睿的话,像是一颗炸弹扔了出来。   苏锦屏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自己的身份该是什么,却没想到居然是公主?可是,有南宫王朝吗?她查阅过地图,大陆上只有东陵、南岳、西武、北冥四国,还有一个西凉和南疆小国在夹缝中生存,草原上还有一个大漠,而四国中间有一个千骑古城,属于四不管地界。南宫王朝,她根本就没有听过。还杀父仇人的儿子?   上官谨睿见她面带疑惑,便接着开口:“十四年前,天下是五国之势,而东陵和南岳都弱于其他三国。当年的东陵皇和南岳皇,一齐出使南宫王朝,以极为卑劣的手段害死了国主,而后血洗了皇宫,并在西武、北冥都不觉的情况下,趁乱瓜分了南宫王朝,百里惊鸿之父百里傲天,就是杀死你父亲的凶手!”   苏锦屏有些怔忪,没想到这之前还有这样的过往。但是这件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穿越而来的一缕亡魂,难道还要为前身担起国仇家恨?   就在这时,一个个头有些矮小,胡子耷拉的人走了出来,一张脸上都是络腮胡子,几乎看不清全貌,但是那双眼睛却是濯濯生辉,精光闪烁。“拜见王子,公主!”   “这位,是南宫王朝的大巫师,赫连塔特。当年,你的母妃,暮贵妃为了保住你,便求大巫师想法子将你的灵魂和异世之人交换,但是付出的代价,就是封印了你四岁以前的记忆。而如今,和你交换身体的那个人死了,所以你才能回到这里!”上官谨睿的语气极为严肃。   苏锦屏听着却觉得跟听神话故事一般,还可以封印记忆,互换身体?这不会太荒谬了吗?可是她能穿越到这里,也就说明了这个世界上什么古怪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公主,你脖子上面的项链,就是穿越时空的媒介!”赫连塔特开口,他原本是大漠的大巫师,但是当年南宫王朝有人救了自己一命,所以他才会效忠于南宫一族。   苏锦屏将自己脖子处的东西摸出来,这就是那块蓝宝石,是云暮儿,也就是这具身体的母亲留给她的。   “这块宝石乃是稀世珍宝,是您的母妃暮贵妃从出生之时,就带着的,当时您的记忆丧失了,这块宝石却晶光闪闪,所以臣想,只要将这块宝石摔碎,你应该就能恢复四岁之前的记忆!”赫连塔特接着开口。   苏锦屏听到这里,面色已经沉了下来,若是真的如他所说,那自己和百里家的人,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了!慕容双动了浅忆,她便灭了整个慕容府,现下是百里家的人杀了她的亲生父亲,甚至还联合了皇甫家的人让他们国破家亡,这……   “既然如此,当初我去南岳,你为什么不拦我?”上官谨睿不仅没有拦她,还策马而来,一路护送她离开。   “当时,我想的是既然你已经忘了,那么光复南宫一族荣誉的事情,就由我来做,而百里惊鸿既然已经和你在一起了,我们可以当做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化解前嫌,但是他保护不了你,所以才让你坠崖,那么这件事情就没什么好瞒的了!”上官谨睿缓缓的将自己原本的打算说完,原本,他打算只是和皇甫怀寒作对就好,甚至潜伏了十年在南岳拿到的兵符,也送给了锦锦,但是百里惊鸿,最后还是让自己失望了!   苏锦屏是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但是当这一切都摊开放在自己的眼前,她却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面上的表情有着悲悸:“真是这样?”   上官谨睿看着她这表情,也有些不忍,但她还是狠下心开口:“是!”   赫连塔特也从旁开口:“公主殿下,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摔碎你手中的玉,便能看到了!当年是我们十二位大巫师合力,才将您送走的,而您之前的记忆丧失,也当是都封印在这块宝石之中!”儿童时代的记忆,一般长大了之后,就都只能记得一部分了,但是苏锦屏当时的记忆,却该是原封不动的保存在那块宝石里面。   “若是我摔了它,没有恢复你所说的记忆呢?”这是这个身子的母亲留下遗物,就这么摔了……   “臣愿以死谢罪!”赫连塔特的语气极为笃定。   苏锦屏闻言,将自己脖子上面的那块宝石取下来,凝视了半天,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摔了它。大巫师愿意拿自己的命来保证,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这件事情她真的要知道吗?现下听他们说着,还只是感觉自己听着一个故事,没有过多的仇恨感和带入感,只是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若真的切身的体会了那一切,她能克制住自己不发疯一般的去找百里一族和皇甫家的人报仇?   但是,已经放在眼前的事情,她的个性,向来都是越挫越勇,从来不会为任何事情逃避,可是今日,她要放任自己去逃避吗?到底该怎么办……   看出了她的犹豫,上官谨睿温雅的声音响起:“锦锦,你可以选择知道或是不知道,这一点,我不会干涉你!”他的声音很平和,是真的不想干涉她的任何决定。   但是苏锦屏的皱眉却皱的更深了,攥紧了手中的蓝宝石,犹豫了片刻,一咬牙“砰!”的一声,摔得粉碎!   淡淡的蓝色光晕散发而出,几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着那块碎开的宝石。而苏锦屏也被淡蓝色的光晕笼罩,一幅幅画面如同幻灯片一样在脑中播放。   ……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牵着一个小女娃,慈爱的开口:“朕的锦儿,是世上最尊贵的公主!也是南宫王朝唯一的继承人!”   一旁的女子,蔚蓝色的眼中带笑:“皇上,锦儿可是女子!”   “女子怎么了?女子也可以做女皇!”男人似乎不高兴,虎着脸开口。   “我要给锦锦做皇夫!”一个剑眉星目的小男孩抱着一张画卷站了出来。   男子和女子相视一笑,思虑了片刻之后,点头:“好!”   “锦锦长大了要嫁给睿哥哥?”小女孩瞪大眼,满是好奇的看着他们。   小男孩上前几步,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坚毅:“睿哥哥会保护锦锦的!”   “南宫睿,以后锦儿就是你的责任了,记住了吗?”身着龙袍的男子笑着开口。   小男孩咬牙道:“这责任,南宫睿一生都不会丢下!”   ……   深夜。小女孩追着一只小猫,到了皇宫的后院之中。在假山后看见了一个十岁左右的黑衣小男孩,年纪虽小,面上却带着狂傲邪肆之气。他身受重伤,已经是奄奄一息靠在石头上,唇角却带着倔强之感。   “哥哥,你没事吧?”   “滚开!”那小男孩不耐烦的开口怒喝。   小女孩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怯怯的看着他:“哥哥,你别生气,锦锦有药,你的伤口涂上药了就不痛了!”   小男孩皱着眉看了她半晌,最后那小女孩还是大着胆子上前了,给小男孩涂完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个黑衣人就进来,落地,看了小女孩一眼之后,将那小男孩带走了。   “哥哥,记得回来找锦锦玩啊!”小女孩歪着脑袋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那小男孩只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仍是酷酷的表情,但却极其细微的点了一下头。   “锦儿,你再哪儿?”女子温柔的声音响起。   “母妃,我在这儿……”   ……   随后,宫廷夜宴之上。百里傲天笑着将自己手中的杯子,递给了王座上的青年男子,言是敬酒。   白衣女子正牵着那个小女孩正要进去,可刚到门口,便看见青年男子拿着百里傲天递给自己的酒杯,捂着自己的胸口指着百里傲天:“你竟然……下毒!”   “哈哈哈……”   记忆开始凌乱,她记不清楚别的了。只看见自己的父皇倒在血泊之中,还有仇人笑得张狂的嘴脸,母妃惊惶的带着她掉头就跑。   “锦锦,你要记得,你是南宫一族最尊贵的公主!你是南宫氏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也要为你父王报仇!血洗百里和皇甫一族!”   迷蒙中,她已经看不见母妃的脸,却看见一个透明的自己慢慢的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飘向虚空,蓝宝石的光芒一闪,刺目的光逼的她闭上了眼,她伸手去挡。却瞬间从记忆中挣脱了出来……   苏锦屏一只手扶着茶亭的柱子,弯着腰大口的喘着粗气。不觉间,已经是满面的泪水,她看见了父皇含恨而死的场景,看见了母妃强忍着痛楚送她走,也忆起了母妃对她说的话,“你是南宫氏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也要为你父王报仇!”无论如何,也要为父王报仇……   “锦锦!”上官谨睿见此,上前一步,拉着她的胳膊,面露担忧之色。   不多时,几个老臣带着一众下人出来,同时跪下:“拜见公主殿下!”   “拜见公主殿下!”   “请公主殿下带领我们血洗东陵、南岳,为皇上和南宫王朝报仇雪恨!”   “求公主殿下带领我们血洗东陵、南岳,为皇上和南宫王朝报仇雪恨!”一声一声,声势极为浩大。   “闭嘴!”上官谨睿不耐烦的开口打断了他们。他们这是在逼锦锦,他只是想让她知道那些过去,其他的事情让她自己去做决定,犯不着这群老东西过来逼迫锦锦。   上官谨睿这一吼,所有人都噤了声。苏锦屏呆呆的看着上官谨睿:“你是我的未婚夫?”那个说要给她做皇夫的小男孩,几乎可以和他的五官重合。   “是!”上官谨睿点头,身姿挺拔,目光坚毅。他原本就是她的未婚夫,原本便已经是父母之命,而百里惊鸿,才是从中间插进来的那一个!   那么,那个黑衣小男孩,若是她没料错,就该是冷子寒了吧?难怪他说自己十四年前救了他,难怪!   可是现下她要怎么办?让她和百里惊鸿拔剑相向,她做不到!她想,若是她的剑到了他的跟前,他就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任自己穿透他的心脏。可,这仇该如何了结?   “锦锦,你……”上官谨睿说出了三个字,却不知道后面该接着说什么。   “不是他的错。”苏锦屏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轻颤,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不论如何,她也是去现代生活了十四年,世家之仇,决计不该延伸到下一代,梁山伯和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还没看透么?故事里的男男女女都可以放下家族的仇恨在一起,为什么她不能?   她想,就是换了一个角度,让百里惊鸿站在她的这个位置上,他也一样眉头都不会皱一下选择跟她在一起。可是……皇甫怀寒之父已经死了,百里傲天,却不能原谅!那么,她要去手刃了他的亲生父亲?   “不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他的!”苏锦屏沉声开口。她说完这话,心中有一种很浓的负罪感,觉得对不起疼爱自己的父皇和母妃,但是她相信,换了百里惊鸿,一定能给她这样的爱和包容,既然他能给,那为什么她不能?   上官谨睿的面上带了一丝了然之色,像是早就知道了苏锦屏会给出这样的答案,正想说什么安慰几句,赫连塔特却皱着眉头上前了。“公主殿下,请恕臣直言,以您的命格,若是和百里惊鸿在一起,只会毁了他的千秋大业!”   这是苏锦屏第三次听见这样的话了!第一次是墨啸,第二次是今日在路上遇见的那个莫名其妙的老者,第三次是赫连塔特,这三个人都有着异能,能够看出自己去过二十一世纪,那也说明,他们是真的懂这个!   “公主殿下,现下一切都十分明朗!百里惊鸿是您的仇家,再加上你们命格相冲,这说明是天意。连老天不让你们在一起,还请公主顺应天命!”赫连塔特一字一句的开口,面上满是坦诚之色,没有半分虚假或慌张之态。   那群跪了一地的人也一同开口:“还请公主顺应天命!”   是啊,他们两个的身份是敌对的,命格还相冲,是真的不该在一起,这是天意,可是老天不让他们在一起,她就该放弃吗?真是笑话!   苏锦屏扫了众人一眼,而后仰天大笑了几声:“天命?天若不让我跟他在一起,我就捅破了这个天!地若不让我跟他在一起,我就踏平了这个地!若是天意,我南宫锦就偏要逆天而行,我倒要看看,老天会不会五雷轰顶,要了我南宫锦的命!”   这豪言壮语,像是一道惊雷,从四面炸响!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从苏锦屏的身上散发而出,叫人不敢逼视!就连跪了一地,想要再说什么的老臣,现下也是半点口都不敢再开,尽管他们还有很多话想劝,很多大道理想讲,但是他们看着她的气魄,听着她的话语,却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显得多余,说什么……都显得微不足道!   上官谨睿低低的笑了起来,带着些悲凉苦涩之感,却还是不失那让人如沐春风的韵味:“锦锦,我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苏锦屏点头开口,却欲言又止,她知道,她除了对他说谢谢,还欠他一声对不起,“睿哥哥,即便是这样,你还愿意做我的兄长吗?”   “南宫锦,永远是南宫睿的责任!”不论她嫁不嫁他,她都是他的责任!   苏锦屏展颜一笑:“谢谢睿哥哥!”一双凤眸望向南岳的方向,有了今日的天命之说,她跟能清楚的明白,从此以后她不能再软弱,也不能想着站在百里惊鸿的身后等着他的庇护,以后的她会强大,不断的壮大自己的力量!强大得让众人仰视,只有这样,她才配站在他的身侧!也只有这样,她才能逆了这个天去!   天若不容我,我便逆天而行!   ------题外话------   望天,明天男女猪脚就该见面了吧?嘿嘿……   既然这样,年会的那个票票……矮油!那就给人家吧!千万不要说什么“明天见面就明天再给”这样不友好的话,那都是不爱哥的表现!而且这大热天的,票子捂久了容易生出痱子;每天十张,放着不投浪费了又心疼;投给别人吧,我一悲痛就翘辫子了,就木人写书你们看了。所以我这都是为了你们着想,真的,看我纯洁的大眼(⊙o⊙)!   有娃子说不知道怎么投票,俺来告诉一下:   1、本文的封面那里是可以直接投票滴;   2、123言情首页中间会变幻的那个横幅,点进去之后,找到哥的作品,也是可以投票滴!   3、还有本文的评论区,置顶评论和作者回复都有投票的链接,可以复制过去,然后找到本文,再投票!爱你们,么么哒!   第三卷◆镇朝堂【001】朕是世上最英俊的男子!   天启二十四年,北冥皇君临渊驾崩,南岳皇百里惊鸿挥师北上,攻占北冥三洲!东陵、西武随之而上,各瓜分两州。   北冥十三洲从此分崩离析。北冥恭亲王君昊天临危受命,登基为帝,北冥军民奋起抵抗,宁死不屈!大战持续十个多月,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最终,战争结束,北冥仅剩六洲苟延残喘,另外七洲被三国瓜分。   而这场战争最大的赢家,南岳皇百里惊鸿,此刻却独自在皇宫内饮酒。   他素来是不喜饮酒的,但是今日却还是喝了。跨坐在凉亭上,看着不远处的湖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像是要超脱到世俗之外。仰头,又是一口烈酒穿肠而过,透明的酒汁沿着优美的下颚划过,将一个冷冷清清的人带出了一丝丝诱惑感。   金子也耷拉着脑袋趴在不远处,无趣的刨着自己的爪子。   一年前,他出兵北冥,攻破了三城,才知道君临渊已经死了。而也在那时,突然来了一个小孩,将一个瓷瓶交给了自己,正是碧玉回魂丹。在那之后,便再也没了她的半点消息,不仅仅是她,就连冷子寒也是销声匿迹。君临渊死了,她出了宫却没有回到自己身边,这是放弃了自己?还是……君临渊真的是那个妖物,君临渊折了,她便也远走天涯了?   “陛下,皇后会回来的。”风在一旁开口劝慰,但是这话,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说了多少遍了,其实他自己都已经不信了。   “她不会回来了。”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像是虚空中的气流慢慢的飘散,似有似无,若不仔细听,只觉得是幻觉。又是一口烈酒饮入喉中,清冷孤傲的声音像是清平调,缓缓的响起:“她不会回来了。也许是怨朕保护不了她,所以……”   “也许,她已经放弃朕了。”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在阳光在照射下带出一阵莹光,原本是极为纯粹的美感,却让人觉得心尖犯疼。   风咬牙开口:“陛下,属下不这么认为,碧玉回魂丹一定是皇后派人送回来的。这说明她还是在意您的。”   “你又怎知,她不是想还了朕当年的人情,然后两不相欠。彻底的撇清关系?”回头,淡淡的扫着他,绝美的容颜上不带丝毫表情,这样的他,只让风觉得陌生。   这话,不止风答不了。就连百里惊鸿自己,也答不了!   又是半晌的静默,他美如清辉的眼眸看向无边的晴空,天下浩大,他却觉得只有他一人,独处于红尘俗世,无法挣脱。手中的酒瓶,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滑落在地,砸出“砰”的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都跟着一起碎了。   “她是真的,不要我了……”这话,从他的口中吐出,再配上那一地的狼藉,只让人看到了一种天下孤一的沧桑感,像是一只失了伴侣的孤鹰,在天空中展翅,飞得极高,但却没有高立于云端的傲然,只有痛至骨髓的悲鸣。   “陛下……”这要他如何劝慰?皇后失踪之后,冰心等人也某明奇妙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内,明显的都是跟着一起走了。最奇怪的是,就连殒那家伙,也是半点风声都没有了,好似脱离了夜幕山庄一般。   “陛下,有殒的密信!”灭拿着一封信件,到了百里惊鸿的跟前。   殒的密信?他不是也跟着她失踪一年了吗?怎么会突然传信回来?   修长的手指将信件接过,展开。寥寥数语,绽放于纸上:“等你,西武。”   原本如死灰般的眼神,瞬间一亮,看着手中的信纸像是在看着什么宝贝,来来回回的几个字看了好几遍,确定了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之后,赶紧站起来,还险些因为激动踩到了自己的脚。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酒渍,开口道:“命人给朕拿衣服来。”   “皇上,您这是……”刚刚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朕要整理衣冠,去西武找她。”很是认真的开口。   灭和风也已经看见了他手上的纸条,不约而同的面露喜色。然,灭听了他的话之后,还是忍不住张大嘴巴,一脸迷惑的开口:“可是陛下,去西武找皇后娘娘,跟整理衣冠有什么关系?”   “笨蛋!”风一巴掌拍在灭的头上,“这都不知道,一年未见了,皇上自然是要整理好衣冠,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啊,要是被冷子寒之类多余的人比下去了怎么办!陛下您说是吧?”   百里惊鸿淡漠的眼扫到了他的身上,含着一丝丝赞赏之色。风扬起他如墨的长发,此刻竟是比天上的仙人还要美上几分,寡薄的唇畔微勾,独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孤傲自信之气:“朕自然是天下最英俊的男子!”   “砰!”好几个重物落地的声音!不要脸啊不要脸,风和灭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虽说陛下的风采,天下是独一无二,但是明显的皇甫夜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好吗?这是五国周知的事情啊!他们怎么从来都不知道陛下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见他们都摔倒在地,百里惊鸿的眼神淡淡的扫到了他们的身上,带着一股子凉意,让人心底发颤。“怎么了?”   “没怎么!”捂着嘴巴,飞快的摆头。   “朕的话有问题么?”他好似还较了真,非得让人说出他最英俊不可。   风咳嗽了一声,实话实说:“陛下,天下第一美男子,是东陵夜王。”虽说他家皇上是清冷孤傲,风华无双。但是光论容貌的话,“貌比潘安多一色,容胜西子犹三分”讲的可是皇甫夜啊。   “哦。”淡淡的应了一声,好看的眉头微皱,似乎是有些纠结。半晌之后,终于抬头找到了一个安慰自己的法子:“朕是帝王,不以美色侍人。”   “……”这件事情分明就是陛下您自己说起来的好么?   而后,偏头看着湖水中,倒映出自己的那张白瓷美玉般的脸,淡淡的开口道:“皇甫夜虽名声在朕之上,但锦儿爱的就是朕的这张脸。”   呕——他们可以吐吗?陛下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今日的大悲大喜的刺激傻了?讲话越发的不要脸了,让他们这些做属下的都跟着难为情!   “陛下,衣物已经准备好了,您是现下就去沐浴更衣吗?”太监小苗子站出来禀报。   百里惊鸿点了点头,便跟着小苗子走了,脚步十分的急切。   风和灭无语的看着他的背影,最终是灭抽搐着嘴角开口:“你说,陛下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仪容了?”   风仰天翻了个白眼,陛下这些日子,想着皇后为什么不回来,把自己的毛病浑身上下都挑了一个遍,前几天才听见他自言自语的问金子,是不是因为皇后娘娘觉得他长得不如冷子寒和君临渊英俊,所以就不要他了。现下这个行为,是很臭美的表现,也是十分不自信的表现!“陛下不是在乎仪容,他是在乎皇后!”   丢下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跟上了百里惊鸿的步子……   ……   西武,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百姓们议论纷纷。   “你知道吗?丞相大人前几日,把东陵的一个臣子,气得吐血了!”百姓甲开口。   百姓乙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这算什么,我们丞相大人干这样的事情还少吗?哪个来我国挑衅的,最后不是被丞相大人气得吐血而归?倒是前没多久,丞相大人一怒之下,杀了京兆府尹那个老贼,唉,可惜京兆府尹的女儿是皇贵妃啊,丞相大人也敢,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放心吧,咱们皇上英明,京兆府尹做了那么多缺德事,皇上奖励丞相大人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治他的罪!”   “就是,就是!丞相大人可是国之栋梁,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相!”又是一人符合。   又一百姓开口:“前几日,大漠派了武士前来挑衅我国。你知道丞相大人说什么吗?他说就连他这么一个文官,也能横扫了这群大漠武士,何须我西武的武官出手?这话一出,啧啧,把那个大漠来的使者气得头顶冒烟啊,十分不服气的要和丞相大人单挑,结果呢,最后还不是被我们丞相打得屁滚尿流!”   ……   “看看我们的丞相大人,现下的名声真是响亮!满天下都是在议论你!”一个身着华美锦衣的男子大笑着开口,只见他一双剑眉入鬓,浑身上下都带着不正经的痞气,手上还拿着一把扇子,幽幽的扇着。   “文夜兄,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丞相大人的美誉,天下还有谁人不知!这天下第一美相的名号,还能是从天而降的不成?”这话,是一个青衣男子说的,眉宇间带着浩然的正气,但面上却含着些许笑意。   而唯有一旁的黑衣男子,容色沉静,一言不发,低头饮酒。   被他们赞美了半天的白衣男子,此刻也面露得意之色,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秀眉弯弯,凤眸眯出了几分笑意:“文夜兄和皓然兄过奖了,小弟没有别的,就是有些让天下人崇拜的本事!”   几人见他半点都不谦虚,不由得有些无语。这人,是一年前忽然来的,考上了科举的前三甲,在殿试上被皇上一举钦点为状元。而后扶摇直上,成了四国史上,晋升最快的大臣,短短一年,便能做到丞相的位置,真真的位极人臣!   “惊鸿兄也算是春风得意,不仅官运亨通,家中还有娇妻美妾,坐享齐人之福,实在叫我等好生羡慕!”魅文夜带着痞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笑意不止。   西武丞相,也是天下第一美相,燕惊鸿,此刻就坐在桌边,任他们调侃,一张面上还真的露出了情场、官场两得意的得瑟之感,回了一句:“比起文夜兄花间浪子的名号,在下有一妻一妾,算得了什么呢!”   “哈哈,好了,你们两个就别互相讽刺了,嫂子快要生了吧?”孟皓然偏头看着燕惊鸿。   燕惊鸿点头,面上却浮现出些许担忧之色:“该是要生了!”原本几个月前就该生了,怀胎十月便足以,但是却整整的怀了是十三个月,要是再不生,再过几日,就满了十四个月了,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就是舍不得出来。找大夫看了,大夫也只是说无碍,让他们几人担心不已。   “丞相大人眉头紧锁,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那一旁沉默了半天不吱声的冷雨残也开了口。   燕惊鸿笑了笑,表示没事,只是面上那志得满怀的笑意却没了。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陷入了沉思。去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她没有回南岳,而是来了西武。原因很简单,因为太多的人都说她和百里惊鸿在一起,势必会毁了他的大业,所以她想,若是自己足够强大,有一定的权势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助他一臂之力!   三国进宫北冥,她没有插手,因为她知道,只是南岳进攻她还可以拦,但是三国一起,以她的能力却是拦不住的,现下也只能希望君临渊的遗腹子将来或许有点本事,帮她老爹争回来。所以最后只是让人将那碧玉回魂丹送过去了。   君临渊给她的国库的银子用了一些,在西武暗地里建立起了不少青楼客栈,包括他们现在所在的西武最大的客栈,迎客居,也是她旗下的产业,只是这一点,谁都不知道。而在殒的帮助下,她也慢慢的培养起了杀手势力,殒负责挑选人,她负责培养,一步一步的壮大充实着自己。南岳是百里惊鸿的地盘,没有她的用武之地,东陵有那狗寒,也不好下手,北冥到处在追杀她,她自然就只能来西武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他,是因为她太了解他,他是绝对不会答应她在外面扩张自己的势力的,因为他会觉得没有必要,那个男人,看起来淡漠,骨子里面确实骄傲倔强的很,也足够强大足够自信。但是苏锦屏,不……南宫锦却觉得很有必要!她不是那种只会站在男人身后的女人,她要做,便要做与他一起展翅高飞的雄鹰!   值得一提的是,她起初来了西武,正巧撞上西武秋季的科举大考,传出考题外泄之事,于是便取消了科举的所有成绩,选择了在冬季重考。而她想的是想要接近权利的中心,最快也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科举步入朝堂,所以便化名燕惊鸿,燕和阉谐音,所以是取“阉掉百里惊鸿那个王八蛋,解救自己的下半生”之意,女扮男装参加了这场考试。   最让她无语的是,西武的皇帝居然是在东陵被她揍了一拳的那个断袖!在她看见他的第一瞬间,就想掉头跑了算了,但是慕容千秋的眼睛很是犀利,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不仅没走掉,还二话不说的给她封了一个状元!最后为了防止慕容断袖打自己的主意,她便佯称上官渃汐是她的妻子,而君紫陌是她的小妾。所以才有了如今的这一切!而由于那两人的名字,可能被人察觉其真实身份,苏锦屏便让她们化名,上官渃汐为慕千千,君紫陌化名为云皎兮。   前几日,她已经让殒修书到南岳,想必某人该要来了吧?   三人见他面露揪心之色,还时不时的看向窗外,魅文夜又笑着打趣:“丞相大人一直看着窗外,莫不是等着哪位俏佳人?”   俏佳人?百里惊鸿算吗?长得还不错,差不多的,于是,燕惊鸿沉吟了片刻之后,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魅文夜大笑出声,“丞相大人果然风流,家中有一妻一妾,还在等着佳人,只是这佳人不知是男是女?”   这话一问出来,气氛就沉重了几许。因为整个西武的人都知道丞相大人的丰功伟绩,但是他们更知道的,是他们的这位少年美相燕惊鸿和皇上的绯闻!传闻皇上的宠妃说了一句话冲撞了丞相,皇上二话不说就将那宠妃拖下去砍了。再传闻,有一次丞相大人伤了手,皇上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从龙椅上跑下来,抓着丞相大人的手嘘寒问暖,最后还和烈王爷打了一架!   所以还有传闻,说是皇上和烈王都暗恋着丞相大人,为了燕惊鸿,不惜兄弟相残!   总之各种流言满天飞,都是说的燕惊鸿、慕容千秋和慕容千烈这三个男人之间的风流艳事。也有不少人猜测,要是丞相大人没有那一妻一妾,说不定就被皇上和王爷抢去……!咳咳……   “等的,自然是男人喽!”燕惊鸿直言不讳,面上还笑得暧昧,显然是有意误导。心下却挂着两根面条泪,你大爷的,做梦都没有想过冷子寒那货居然是慕容千烈,她这来了没几天,被两个男人夹击,还像牛皮糖一样甩不掉,这感觉好痛苦啊好痛苦!   这般直言不讳,倒叫那三人愣了一下。冷雨残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十分脑残的开口:“难道你等的是皇上和烈王爷?”说完之后,别说那两人消音了,就连门口经过的小二脚步都凝滞了!   燕惊鸿笑着摇头:“非也非也,此男子,美貌比起皇上和王爷,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少在她心里,她的男人是最帅的!   三人皆惊惶的瞪大眼,其一,是世上能有比皇上和王爷还出色很多的男子?其二,就是有,他也不该大着胆子这么讲出来吧?其三,难道燕惊鸿是真的男女通吃?魅文夜咳嗽了几声,觉得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今日真是被雷的不轻,就算真的是这样,这货也不该就这么大刺刺的说出来吧?“丞相大人果然坦诚!”话锋一转,魅文夜又不正经的开口:“只是不知丞相大人,是在上还是在下?”   说完之后,一身的痞气,还对着燕惊鸿各种挤眉弄眼,显得十分猥琐。仿佛是真的很好奇这个问题!   “我怎么不知我们西武第一公子,还有打听别人闺房之乐的癖好?”孟皓然白了魅文夜一眼,出言打击。   魅文夜顿时气结,刚想说几句什么,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那时常闷不吭声的冷雨残,也冷不防的对着孟皓然开口:“他的癖好向来是我等不能理解的,习惯就好!”   “你!”魅文夜的扇子指着冷雨残,嘴里唧唧歪歪的道,“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开口就只知道和老子作对!”   “文夜兄,你可是我们京城八大公子之首,怎么能爆粗口呢?这‘老子’二字,是你这样的高洁之士,可以用来自称的吗?”孟皓然接着打击。   冷雨残正要张口,魅文夜便冷笑一声到:“看来两位贤弟今日是想请愚兄吃饭了!”这话的意思,就是这顿饭他不付钱了!   魅文夜是谁?西武第一公子,才高八斗,家财万贯!每每出去吃饭,也总是他买单,这就是燕惊鸿跟他玩得好的原因,现下他把这话一说,冷雨残张了一半的嘴马上闭上,嘴上过完瘾要买单,这可不划算。倒是孟皓然是个实诚人,开口道:“平日里出来吃饭,总是文夜兄请客,今日也该是我等表现一下的时候了,不知道惊鸿兄和雨残兄以为如何?”   燕惊鸿一听,就虎着脸看着这个二愣子!这傻叉要付钱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上自己?   冷雨残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孟皓然这货就是太老实了。   见他们两人都不回话,孟皓然以为他们二人都没有听到,遂开口再问:“惊鸿兄和雨残兄以为如何?”   “雨残兄,今日天气甚好!”燕惊鸿偏头开口。   冷雨残也煞有介事的点头:“愚兄也深以为然!”   “啊,昨日皇上找我们说的事情,你办好了吗?”燕惊鸿皱眉询问。   冷雨残十分严肃的开口道:“皇上的吩咐,我自然都办好了!”   孟皓然满面呆滞的听着这两人鬼扯淡,冷雨残出使扬州,今日才回来,所以兄弟们才会在此聚会,昨日皇上怎么找他?但是这两人越说越多,口水四溅,泡沫横飞,俨然还有接着胡说八道之势,若是孟皓然到现在还看不出来这两人是不想付钱,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蛋了!而魅文夜,就一直摇着他的那把骚包的扇子,饶有兴味的看着孟皓然,等着他的下文。   孟皓然扫了一眼那一桌子的菜,这迎客居的饭菜,是所有的客栈里面最贵的,他不是很缺钱,但是这一出门,着实是没有带多少钱,要是到时候银子没带够就丢脸了,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银子应该还是够的!于是便点头道:“那今日这顿饭就由在下来请吧!”   话音一落,魅文夜“啪!”的一声,关了自己手中的扇子,笑得满面春光,十分豪气的对着门外开口:“小二,把你们这里最贵的五道菜再上三遍,本公子还没吃好!”   “……!”目瞪口呆的孟皓然。   燕惊鸿还和冷雨残二人一起商量着“皇上昨日交代的事情”,很是果决的把孟皓然的生死置之度外!魅文夜是什么人?乃是燕惊鸿的上两届,凭实力上位的新科状元,在古代,全国所有的才子里面选出一个第一,那不是小说和电视剧里面随便扯蛋,那是绝对的真才实学,现下已经官拜吏部尚书一职。但是孟皓然这货,显然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魅家是西武第一首富,而魅文夜更是魅家这一代的家主,自然是具有极品奸商的良好品质,坑一下孟皓然这样的笨蛋,还不是手到擒来?所以他们两个刚刚才打死不开口,因为这货绝逼有后招!果然……   “那,丞相大人现下可否告诉下官,你们到底是谁上谁下?”魅文夜接着开口,眼底满是不正经的调笑意味。   燕惊鸿斜睨了他一眼,开口调笑:“文夜兄这般好奇,莫不是也想当在下的入幕之宾?”   这话成功的把魅文夜给噎着了!但,魅文夜花间浪子的名号也不是说着玩的,很快便反调戏:“若是丞相大人愿意在下面,下官倒是愿意献身!”   “爷不稀罕!”四个字打了回去!   魅文夜的自尊心严重受创,这下是再也笑不出来了,端着酒杯喝闷酒,情场上无往不利,今日开个玩笑也被打击,伤心也!   孟皓然想着自己方才吃了大亏,赶紧开口找场子:“丞相大人的床是什么人都能爬上去的吗?文夜兄也是太荒唐了!”   “小二,把最贵的五道菜再上三遍!”魅文夜头也不回的对着门口开口。   “……!”生不如死的孟皓然!   小二还没来得及应声,一个下人便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是丞相府的下人,一见燕惊鸿,当即开口:“相爷,不好了,夫人要生了!”   燕惊鸿一惊,当即起身,面露凝重之色的对着那几人开口:“三位兄台,小弟先行一步!”说罢,还不等这几人回话,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留下三个人神色各异的看着他的背影,他们虽然也挂心,但是还是不能去,要等孩子生了才能去道贺。   魅文夜摇了摇扇子,一副怨妇的模样看着她的背影:“不就是女人生孩子吗?有什么好着急的!”   “不是你的女人生,你当然不着急!”冷雨残毫不留情的讽回去。   “文夜兄也许是嫉妒了!”孟皓然想要表达的意思是魅文夜嫉妒,是因着燕惊鸿重色轻友。   但是魅文夜却忽然跳脚:“燕惊鸿是个男人,我有什么好嫉妒的!老子的性取向正常的很!”   冷雨残和孟皓然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跳脚的德行,相视一眼,面上满是狐疑和呆滞之色,难道这货……果真是重大发现呀!   ……   燕惊鸿一走,便有一个白衣男子,在几人的跟随下进了这间客栈。此男子一进来,芝兰玉树般的身姿和仙人般的姿态,瞬间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一双眼眸半掩,叫人看不清他眸底的颜色,缓步踏入了客栈,进了一间雅房。正在魅文夜等人的隔壁。   他们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所以也看见了缓步上楼的百里惊鸿,面色都是一僵,这个男子确实是和皇上、烈王爷有的一比,莫非燕惊鸿等的“佳人”是他?几人不由得猥琐的转回头,十分猥亵的笑着,极为不符合他们几大公子的形象,但是眼中都是同一个讯息,燕惊鸿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主子,这里是西武京城最好的客栈,只是不知道夫人在哪里!”殒传回来的消息,并未说过夫人的踪迹。   百里惊鸿眼眸低垂,没有开口接话。   他们这一路,听的无非都是丞相大人燕惊鸿的一切,竟然有人与他同名,他自然是奇怪了一下。但,同名也是常有的事情,他也没有过多的关注。   倒是风和灭说开了:“啧啧,以前也听过这个西武丞相,还当是个人才,到了现下才知道不简单,没想到他一个男子居然以色侍君,简直就是我们男人中的耻辱!”   “一路上听的都是他的那档子破事,才能是有一些,但是不卖了身如何可能升官升得这么快!”   两人就这般闲话家常,叽叽喳喳,百里惊鸿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吓得两人马上闭嘴!真是的,怎么忘了陛下也在,他们就这么议论起他人长短了……   ……   燕惊鸿回了丞相府,府内已经忙开了,管家一见他就着急的开口:“我的相爷诶,您可总算是回来了!”   点了点头,没来得及说话,便匆匆的进了府内。上官渃汐,也就是慕千千的门,此刻正关着,里面时不时的传出来一声女人的惨叫,想必是极为痛楚。燕惊鸿也不由得焦急,这孩子是君临渊留下的遗腹子,断不可出什么意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走着。   管家也只当他是第一次做爹,所以才这般急躁。君紫陌,也就是云皎兮此刻也焦急的站在门口,皇兄唯一的血脉,她的侄儿,断然不能出意外啊!而众人看着云皎兮,都只感叹相爷有福,妻妾相处的十分融洽。   好在这个孩子也没有过多的折腾慕千千,没等多久,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便响起!燕惊鸿顿时大喜,而也就在此时,一副极其诡异的景象发生了,原本园子里面刚刚才长出花苞的梅花,竟然在同时盛放,惊得所有人都不可抑制的瞪大的双眼!   但燕惊鸿却笑了,她想,这也许是君临渊的依托。难怪这个孩子好端端的,硬是到了现下才出生,原来是为了等今年的梅花盛开!看着满园的美景,足足半晌,燕惊鸿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君临渊,放心吧,你的孩子,我会帮你照顾好的!   “相爷,恭喜,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接生婆出来讨喜钱,笑得那是见牙不见眼!   燕惊鸿一蹦三尺高,高呼一声:“老子的儿子出生了!”叫完之后乐滋滋的冲了进去,云皎兮也马上跟着进去。   慕千千靠在床上,很是虚弱,但是看着那孩子,既是哭又是笑,看得人好不心酸。怀胎十三个月,终于诞下了心爱的男子的孩子,可是这孩子的父亲却不在了,还有这孩子的脸……   两人见她这般,都觉得有些奇怪,几个大步上前,看了一眼那孩子,燕惊鸿忽然沉默了。这孩子,长得十分可爱,一点都不像刚刚出生时那些皱巴巴的小宝宝,反而水灵灵的睁着眼看着他们,皮肤也细腻的很,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还有眉心那一点朱砂,分明就是君临渊的翻版!若是长大了,也定然是个一样的美人,但是这样一张脸,让慕千千心情沉重,也是正常的。就连她们两人也都有些感怀。   燕惊鸿的手点上了他的眉心,笑了笑:“这小子长大了,一定和老子一样帅!”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忧伤的两人都禁不住笑了起来,那小娃子也看着她咯咯的笑着。   “给他取个名字吧!”燕惊鸿看着慕千千。   慕千千想了半天,也觉得都不好:“要不你取吧,反正你是他的干娘!”屋内没人,所以这话也没给别人听到。   燕惊鸿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构想:“那就叫君惊澜,惊起滔天波澜!还有,他爹最喜欢的就是君子兰,澜与兰谐音,惊艳了兰花倒也还不错!”   慕千千闻言,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云皎兮也是拍手叫好。   “不过在外人面前要跟着老子姓,叫燕惊澜!”很快的,某人又猥琐的笑了起来。   看着那笑眯眯的小娃子半晌,忽的一把将他抱起来,飞快的冲了出去。慕千千惊慌的开口:“相爷,您做什么去?”   “老子出去炫耀老子的儿子!”哈哈,刚刚出生的小娃娃就这么可爱,不出去炫耀一下怎么成?但是燕惊鸿也没忘记将他的眼睛遮住,不让太阳的光照射到他的眼。   不多时,来来往往的行人便看见一个白衣绝世的男子,抱着一个奶娃娃,兴冲冲地冲回了迎客居,一溜烟跑到魅文夜等人待的房间,献宝似的将君惊澜递给他们看:“看见没?老子的儿子是不是长得和老子一样帅?”   这声音,不偏不倚的传到了隔壁的房中。原本闭目沉思的百里惊鸿忽然睁开眼,美如清辉的眸中闪过一丝喜色,是她的声音。但是……她的儿子?   风和灭也吓了一大跳,皇后有儿子了?是陛下的还是谁的?   百里惊鸿起身,原本总是平缓的脚步,今日却显得有些急促,很快的就走到了隔壁的房门前。   魅文夜等人还在喝酒聊天,没想到这货都回去了,夫人生了娃不陪着夫人,倒把儿子抱出来炫耀,这小子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欺负他们这些没有娃的!但是都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看了看那小娃,确实是长得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尤其是眉间的那点朱砂,看起来极为美艳。   “这小子男生女相,有福!”魅文夜笑着开口。   其他几人也点了点头,确实是有这么一说。大家都相继逗弄着这奶娃子,确实是极为喜欢!   燕惊鸿得意不已:“那是,老子的儿子,必须滴有福!”她现在才知道给人做干娘的感觉这么舒爽!   “真没想到我们抠门的丞相大人,还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儿子!”魅文夜如是调笑,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门口的那人。嗯,燕惊鸿等的那个俏佳人,十有八九就是门口的那位,这货现下还在炫耀自己的儿子,啧啧……   “老子哪里抠门了?”燕惊鸿怒视着他,说她贪财可以,但是说抠门却不行!   “好!好!小的错了!”   冷雨残也似乎很是不相信,将燕惊鸿和这小娃对比了一番,没找到一点相似之处。同时,也看见了门口那个面色淡漠,浑身的气压却越来越低的男子,坏心眼的开口:“这就是丞相大人的儿子啊,长得果然和丞相大人一样英俊!”   “啊哈哈哈……那是,那是!”燕惊鸿高兴的不可自抑!   忽的,一阵冷冷清清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孩子他爹是谁?”   燕惊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答了一句:“当然是蛇蝎美人啊!”答完之后,忽然感觉室内的温度降了几分。   而那三人看着燕惊鸿的眼神也有点狐疑,这货还有“蛇蝎美人”的外号?   但是某女本身却傻了,那个人的声音好似是……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话,这是她的儿子,而这孩子的爹是蛇蝎美人?这……咽了一下口水,转过头看着门口。   百里惊鸿静静的凝视了她半晌,忽的毫无预兆的踏了进来,一把将她拉着便拖了出去。气势之恢弘好比千军万马奔腾而至!   “喂!亲爱滴,不要冲动,慢点拉……”燕惊鸿的大嗓门响起。   魅文夜和冷雨残一同猥琐的摸了摸下巴,而后贱笑一声:“有好戏看了!”   ------题外话------   男女主见面鸟。那个年会票——   山粉:狗山,你都把君临渊弄死了,还有脸要票?   二山:矮油,虽然君美人不在了,但是乃们要照顾一下他的儿子嘛!乃们都是有同情心滴人,来嘛,举起你的爪爪,投出那美妙的票票~!   那个,妞们,俺求的是年会票,不是月票和评价票哈,表误会!是年会滴票。   月票介个东西,你们要是喜欢哥的文的话,就把准备送给俺的月票送给我羊哥吧(别打,哥不是没出息,是事实证明俺确实是上不了月票榜,所以就表浪费了,就送给我羊哥吧!O(∩_∩)O),我羊哥是写《特工重生在校园》的吃草的老羊,她上月票榜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必须顶一把啊顶一把!而且她的爽文写的很牛掰,送了不会吃亏滴,爱你们么么哒!   推荐:《农家小地主》/by蓝梦情   第三卷◆镇朝堂【002】百里惊鸿,你是不是想儿子想疯了   魅文夜等人研究了半天,在心中自我挣扎着要不要出去看好戏,但是想起燕惊鸿那货也不是什么老实东西,偷听了之后指不定被这么回敬,以他的德行,就是在人家于床上欢乐的关键时刻出来打断都很有可能,于是都按耐着自己想要看八卦,看好戏的冲动,待在自己的房里,竖起耳朵希望能把那边的声音听到个一二。   而隔壁的房中,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风和灭都识相的滚了出去,而抱着小娃的那悲催的某人被逼到了墙角,咽了一下口水,看着百里惊鸿那张淡漠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貌似这是个误会吧?这个误会是需要解释的吧?但是应该如何措词呢?这是个大问题啊大问题!   而面前的人,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中含着浓浓的火焰,火焰之下是不敢置信,不甘,嫉妒,还有各种蒸腾的怒气,但是眼底的神色虽然可怖,却都没有带到面上来。“君临渊的儿子?”   冷冷清清的声音,在南宫锦听起来,就像是一道催命符,激的她的小心脏都颤动了几下。“是君临渊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但是……”   “我明白了。”淡淡的四个字打断了她。   他明白什么了?!这下轮到南宫锦不明白了。美如清辉的眼眸扫到她怀中孩子的身上,在见到他眉心那一点朱砂,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收缩,然后是毁天灭地般的疼痛,痛入骨髓!   “这便是你不肯回南岳的原因么?”抬眸,淡淡的扫着她,飘渺如云的声音像是一首云中挽歌,只叫人听出无限的悲悸之感来。   南宫锦赶紧开口解释:“不是的,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扩张我的势力,不过这孩子毕竟是君临渊的,我要是将他带到南岳,也许会给他惹来不少麻烦!”解释完了之后,她脑抽了一下,她肿么发现完全没有解释到关键点上?   眼看他的表情越发沉寂,她刚要开口,他却先她一步开口了:“君临渊已经死了。”   南宫锦一顿,眼中闪过一抹哀伤的愁绪。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忽然说这件事情,只是极为低落的垂首:“我知道!”   见她面露哀伤之色,他轻轻的合上双眸,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心中的郁结之气散了一些,而后睁开眼,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心中蒸腾的妒忌,而后再次看着她,冷冷清清的开口:“孩子需要一个父亲。”   “嘎?”孩子需要一个父亲没错,但是以慕千千的性子,是不可能改嫁的吧?   “难道你忍心让他做没有爹的孩子?”淡淡的扫着她的脸,语中带了一丝苍凉。   这下南宫锦的脸色就变了:“你这话的意思,不会是你想给这孩子做爹吧?”难道这小屁孩长得这么有魅力,看一眼就要把他娘都娶了?   听她这么一问,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凝滞了,原本便疼痛难忍的心脏,此刻变得鲜血淋漓。给她和旁人的孩子做爹,这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的,但是这一刻,他却觉得就是要做出这样的退让,他也愿意,纵使疼痛入骨,纵使冰寒入身。因为他知道,“妖物”是在自己之前驻进她的心的。半晌之后,复又淡淡的开口:“若是你觉得他需要一个父亲,可以考虑我。”   其实,他是有自己的骄傲的。这是她和君临渊的孩子,他自然是不想容的,但是……他想,若是她生下了自己的孩子,而自己不在了,冷子寒他们,都一样能做到像自己现在一般包容她。可是他也知道这其实是不一样的,她已经跟他在一起了,却生下了君临渊的儿子,这是背叛!所以他心中所承受的痛楚,远比一般人要多一些。宽大的袖袍下,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于是,南宫锦那脱了线的神经终于接上了,从一开始他就以为这孩子是自己和君临渊的,所以他这话是想默认了这个孩子吗?戏谑的看着他:“你就不生气,不吃醋?”   不生气不吃醋?只有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自己是个瞎子,是个聋子,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或是和君临渊一般已经死了,就不必再面对这一切。但是这话,他能对她说吗?说了,不过是让她的负罪感更强一些罢了。寡薄的唇角轻扯:“不生气,不吃醋。”   他要是不生气不吃醋,那就该南宫锦生气了,敢情这货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好了,这是君临渊的儿子,不可能认你做爹,你就别想了!”   “他是朕的儿子。”语气淡淡的,但是很是笃定。   南宫锦的脑后划过一条黑线,这人还要不要脸啊?是他的儿子?“百里惊鸿,你是不是想儿子想疯了?”   “你给朕生?”很顺口的接了一句。君临渊已经死了,他犯不着再跟个死人计较。“若是你想,这件事情,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这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南宫锦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几下:“以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以前发生啥了?求解释!这孩子是君临渊的没错,我也是他娘没错,但是不是他亲娘。是他干娘!”   “呃?”百里惊鸿傻楞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不是他亲娘,是干娘?那……自己误会了?   但是南宫锦看着他的面色,心情却很是不错,这傻蛋,就连这种事情都能原谅,也不知道是该夸赞他宽容,还是骂他二傻!戏谑的看着他的脸,开口道:“小鸿鸿,不如你告诉我一下,这样的事情都能容忍,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容忍的?”她怎么不知道这货有这么大方,这么大的绿帽子都舍得往自己头上戴。   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容忍的。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她的眼,寡薄的唇畔微勾:“只要是你希望我容忍的,我便没有不能容忍的。”他想的,不过是她既然叫了自己过来,那就说明有意让自己认下这个孩子,所以他才会这么说,要给这孩子做爹。而且,正是因为失去了整整一年,好不容易她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所以才更加珍惜,更加不舍。   南宫锦听闻此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这小子很傻!傻的让人心疼的那种,只要是她希望的,他就没有不能容忍的?白眼一翻,随口说道:“难道我让你帮我广招天下美男子,享三夫四君之福,你也能容忍?”   这话一出,他便沉默了。广招天下美男子,享三夫四君之福?沉吟了半晌,直到南宫锦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大了,应该赶紧出言挽回的时候。   他忽然开口了:“能。”一个字淡淡的飘起,如其人一般清冷孤傲。他能容忍的,但是,若真的到了那一刻,他会选择独自远走天涯,或者……死。   南宫锦顿时觉得心中五味陈杂,她自然知道他隐下来没有说的话是什么。看着他面无表情却风华无双的脸,她顿时感觉有些鼻酸:“百里惊鸿,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傻?”   他很傻,说过么?好像是说过吧。他记得她骂过好几次,自己是个傻子,但是……是傻子么?他却愿意为她做个傻子。   但,还没来得及回话,一只手就精准无误的拧上了他的耳朵,南宫锦红着眼眶,咬牙切齿的开口:“你给老子记住了,我既然能对你开口要求此生唯一,我也定然能给你唯一。若是不能给,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因为我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那,你是开玩笑的?”没有计较她放在自己耳朵上的手,美如清辉的眼眸徒然一亮,闪着灼灼的光辉看着她。而在南宫锦开口之前,赶紧说上一句,“其实我方才也是开玩笑的。”   语速极快,好似生怕说慢了,南宫锦就将他那会儿的话当真了。   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二傻:“其实你越是这样说,我便越是只想要你一个!”他越是愿意什么都不管不顾,便说明他越是在乎自己。男人将尊严视为什么?恐怕是比命都重要,就是在现代也没有多少男人能容忍这种事情,更何况是在这封建的古代。他却能对她说出一个“能”字,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字,而是重于一切的情感,这样的傻瓜,怎能不得她倾心相付?   越是这样说,便越是只想要自己一个么?“那我便日日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顺坡下驴,趁热打铁。   “……”脑后划过一条黑线,很是无语的看着他,“日日说,总有一天我听厌烦了,就真的这么干了!”这家伙,真是幼稚的可以!   “那我不说了。”反应也是很快。   这下南宫锦就奇了怪了,将这货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他怎么好像变活泼了,以前可是八竿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今天说话竟然如此顺畅,直叫她刮目相看!   看她瞅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百里惊鸿当即感觉有些不自然了起来。微微偏头,面色泛红,其实他是想过也许是自己的性子太无趣了,她终于受不了了,所以走了。于是便想着尽可能的多说一些,没想到努力的让自己多说几句话,也不是那么难,但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习惯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点头,确实是很不习惯。   “得了吧,没必要改变你自己,本来我喜欢的也就是你那闷骚的德行!”南宫锦直言不讳,而且他若是强制性的让自己改变,那也就是不是自己爱上的那个他了。   这话一出,他寡薄的唇畔不自觉的微微勾起,虽“闷骚”这个词让他有些无语,但却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但,很快的,他又想起了方才在隔壁听见的称呼,丞相大人,还有这一路听见的流言蜚语,他的面色有些发沉,盯着南宫锦看了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半晌的静默之后,无语的就变成南宫锦了,让他不必强制性的改变自己,他马上就闷葫芦回去了?“你这又是怎么了?”   一语问出,又是半响没有回应。直到南宫锦觉得这大冬日的,自己也快被吓出些许冷汗了,他方才开口吐出了三个字:“自己想。”   好熟悉的三个字!当初在东陵的时候,他也说过,那个时候是为了慕容断袖,今天又是为了啥?“呃,难道你又是为了慕容断袖?”   慕容断袖?好看的眉头微蹙,偏头看着她,慕容断袖是谁?慕容千秋?这下原本就发沉的面色,更加乌黑灿烂了,看了一眼南宫锦身上的衣服,分明就是男装,好端端还来了西武做了什么丞相,这是为了迎合慕容千秋的断袖之癖吗?想着一时间只觉得一阵怒火冲天而起,烧的他五脏俱焚,但面上还是丝毫不动声色,只用那双寒波碧潭般的眼扫着她,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力。   南宫锦的小身板颤了一下,大着胆子开口:“你那会儿不是说了给我找一群男人都不介意吗?怎么突然就介意起慕容断袖了,再说了,他是断袖,我又不是!”   见她还敢提一群男人的事情,他上前几步,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寒光暗涌,扫着她的脸,一字一顿的开口:“我改变主意了,以后你若是看上哪个男人,我便杀了他。”   “……”这丫,不是说女人才善变吗?难道男人更善变?“这变得也太快了吧?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都是真的。”四个字,缓缓的从那寡薄的唇畔吐出,确实都是真的。那会儿,想顺从她的一切决定,广招美男子,而后独自离开是真,现下因着她已经说了必然给自己唯一,所以要亲手除掉自己的情敌们也是真,他百里惊鸿不说一句假话。   “……”南宫锦顿时无言以对。   而隔壁屋子的魅文夜等人,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想要偷听八卦的心,从房间里面摸了出来,一出门口,就听见了某人的那句:“以后你若是看上哪个男人,我便杀了他。”同时一抖,而后眼睛一亮,看向那房间的眼神越发的猥琐,没想到那个看起来纤尘不染的大美人,也被燕惊鸿这货给祸害了,而且祸害到了这般境地!哎,不知道皇上、烈王爷和那个大美人对上之后是什么结果!原本就综错复杂的三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瞬间变成了四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关系,唉……更乱喽!——也更好玩了!   百里惊鸿说罢,便不在看她。修长的手隐藏在宽大的袖袍之下,转过身,只给她一个精致优美的侧颜,寡薄的唇畔紧抿,充分的让人意识到了他的不高兴。   风和修持剑站在门口,看着这三个竖起耳朵迈力偷听人,顶着满头的黑线像挥苍蝇一般想将他们挥走。哪里知道,这几个人也不是善茬,见风和修如此不礼貌,也上了脾气,插科打诨一般的上前:“丞相大人,你就是见佳人也要快点啊!我们都还等着您呢!”   这话自然是魅文夜说的,南宫锦一听这声音,当即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魅文夜也是个男的啊!偷偷的抬起头扫了百里惊鸿一眼,果然,魅文夜的声音传进来之后,百里惊鸿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压,已经将南宫锦压得透不过气来了,气得她不由得在心中大骂,这几个白痴,没事给自己找什么麻烦!   “砰!”的一声响起,看来是风和修没有挡住他们。   而后,南宫锦傻了,魅文夜等人也傻了!风和修更傻了!   他们看见什么了?看见一个体态略为娇小,手上还抱着个娃的白衣男子,被困在墙边,动弹不得。而他的身前,足足高了他快一个头的男子,一吻正印在他的唇上。   南宫锦登时暴怒,故意的,这货一定是故意的!瞅着魅文夜等人进来,就来这一招,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说,还能达到他的猥琐目的!风和修两人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尽毁,哦草!陛下竟然如此热情奔放!难道是禁欲太久了,一时间憋不住,所以……噢!原谅他们的猥琐吧!   魅文夜、冷雨残、孟皓然三人瞪大双眼,静默,一秒,两秒,三秒!老天,他们是眼花了吗?男人吻了男人?这会不会太奇怪了?!但是更奇怪的是,他们以前一直都觉得这种事情要是真的发生在自己的面前,一定会恶心的他们想吐,但是为毛看见这两个绝美的男子吻在一起,只觉得……唯美!苍天,这是他们的感官系统出差错吗?   “看够了么?”百里惊鸿忽然转过头看着他们,一张仙人般的容颜毫无表情,但却能让人体会到眼底的冷意。   好强大的气场!   但,三人也都非等闲之辈,马上从怔忪中回过神来,顿时尴尬不已。话说他们也没想过一进来就看见这么火辣的场景,而且燕惊鸿这货还抱着自己的夫人刚刚生的崽子呢,这两人就这么搞上了?   孟皓然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抱歉,我们……”   “是的,还没看够!”魅文夜猥琐的睁大眼,带着一身痞气,唇边还挂着一抹坏笑,明显的是在等他们后续发展。   百里惊鸿好看的眉头微蹙,竟没想到天下还有如此厚脸皮不识趣之人。“那,将阁下扒光了扔在楼下,给众人观赏个够如何?”   “不如何!”魅文夜当机立断,掉头就跑。都是武林高手,自然知道对方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他身为堂堂的西武第一公子,聪明绝顶,绝对不干自取其辱的事情!   冷雨残一言不发的看了这两人半晌,心中那叫一个惊涛骇浪,热血奔腾!要是给皇上或是王爷看见刚才的场景,一定有很多好戏可以看,说不定就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但是他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去的,这才是闷骚的最高境界。冷着一张冰块脸开口:“打扰了,皓然兄,我们先走!”   孟皓然果断的点头,而后擦着自己额头的汗跟在冷雨残的身后,他能说他早就想走了吗?不过不好开口而已。   两人刚出门,便听得一声清冷孤傲之音从屋内传来:“我们继续。”   两人脚步一顿,望天感叹三秒,而后抡起风火轮往客栈之外狂奔而去,仿佛后面有狼在追,有伤风化,实在是有伤风化,三观尽毁,贞操尽碎!   南宫锦的面色有些发沉,自己好好的形象就被百里惊鸿这么破坏了,这三人虽然不是碎嘴的人,但是这要她以后如何在兄弟们面前扬威?被看成是断袖就算了,而且刚刚那一幕,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都是她燕惊鸿不仅是断袖,而是还是被压在下头的那一个!“百里惊鸿,老子的面子都被你玩完了!”   “有么?”跟他闹绯闻,比跟慕容千秋闹绯闻要丢面子?   某女气得跳脚:“你知不知道我们方才那形象,就是在告诉大家,燕惊鸿不仅仅是断袖,而且还是小受!”   百里惊鸿一怔,忽的觉得有些好笑。小受?虽是没听过这词,但也能大致理解这意思,随之,淡淡的开口:“你可以在上面。”   “……”她要说的是这个吗?   就在此时,丞相府的又一个下人,急急忙忙的赶来了:“丞相大人,皇上听闻您喜得小公子,所以前来贺喜,您还是赶紧回去吧,皇上已经等了半天了!”   额?南宫锦顿时觉得自己的背后有点发沭,某人身上那冰冷的气压让她手足冰凉,这慕容断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这不是给她添堵吗?挂着脑后那滴巨大的冷汗,转过头看着百里惊鸿:“那个,我先回去了,处理好了事情再来。”   “你我之间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她还欠他一个解释,为什么君临渊的儿子会成为她的干儿子。为什么她就那么狠心,一走一年不归,也不给他半点音讯,扩张势力?有必要么?还有,为什么她哪里都不去,偏偏就来了西武,还和慕容千秋传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绯闻。   她当然知道还没有说清楚,其实以他们两人彼此之间的信任,他该是相信她的,她也相信若是自己开口,让他什么都别问,无条件的相信自己,他也定然做得到,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如果不解释清楚,两人之间始终是有隔阂的。面色一敛,眉宇中尽是锋利:“我知道没有说清楚,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也许是做久了丞相,独有了一种官威,也许是因着自己手中的筹码越来越大,所以底气也越来越足,所以南宫锦的眉宇之间,已经不自觉的浮现了些许霸气。   这样的她,是他不曾见过的。傲然、自信,还怀着些俯视众生的气魄。这样的她,看起来更美了,或者说是更吸引人了,但同时,带给他的危机感也更强了。他忽然很想知道,这一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走过了什么,才会蜕变得如此之快,像是破茧而出的蝶,也像是拨开云雾的月。耀眼夺目,光芒惊人。他也想知道,一年不见,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闭上眼眸,沉吟了片刻之后,还是觉得不能让她和慕容千秋单独见面,他不在便罢了,若是在了,自然是要好好的防范着才是。“既是,要给我个交代,我便与你一起去。”   呃……让这两人撞上,真的不会出事吗?南宫锦很是犹豫。   “若是不愿,便罢了。”一句极为熟悉的话,从他的口中飘了出来,偏头,一副傲娇的模样。   一条黑线划过……真是服了他了!“愿意跟便跟着吧,其实不仅仅我需要给你一个解释,我们之间有些事情,也该说清楚!”说罢,便不再管他,转身而去。是该说清楚的,特别是……她必须告诉他,南宫锦定要手刃百里傲天!   而百里惊鸿也敏锐的感到了她语言下的一丝恨意,心下一跳,难道她没有回南岳是有别的原因?薄唇微动,不再多想,跟了上去。   ……   南宫锦一路上对君惊澜十分的照顾,生怕出了半分意外,一直伸着手给他挡着太阳的光芒。这一幕看得某人满身的酸气直往外冒,醋意直直的淹得风和修有一种被熏得发晕的感觉,但是南宫锦却半点都不受影响。进了丞相府,就看见了正厅的慕容断袖,抱着孩子上前:“不知皇上驾到,臣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慕容千秋不甚在意的笑着开口:“无妨,朕只是来道贺的。而且,燕卿与朕是何种关系,何须这般生疏!”说是道贺,很是不友善的眼神却放在小惊澜的身上。   南宫锦在心中大骂,老子和你有啥关系,能别乱攀亲戚不?“皇上抬举了!”   很快的,慕容千秋的眼神又放到了百里惊鸿的身上:“他是?”   呃……“他是……他是臣的远房表亲!”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的脸就黑了,冷冷的扫着南宫锦!慕容千秋的面上也都是不信之色,看着南宫锦,眼中含着凶光……   ------题外话------   妞们对不起,今天的字数24点币币都木到,因为今天考四门,还有两门是补考的学位课,哥是真的扛不住了,所以才写了七千~(>_   ——哥不找你们要,你们可以自己送对不对?   抱头鼠窜……   第三卷◆镇朝堂皇上,您能不能不要打臣男一宠的主意?!   “燕卿有一个亲生兄长,还有一个远房表亲,真叫朕好生羡慕!”阴阳怪气的话从慕容千秋的嘴里吐了出来,是个人就能听出其中的酸意。   南宫锦的脑后划过一条粗大的黑线,话说有哥哥和一个远房表亲有什么值得羡慕的?这货不是在没话找话说吧?背后还能感觉到某人那寒冰式的眼神注视,果然是前有狼后有虎,悲催莫名!   慕容千秋看了百里惊鸿半晌,在看到他银色的眼眸时,愣了一下,恍惚间好似是在哪里听过谁的眼睛是银色的,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于是看百里惊鸿的眼神越发的审视:“燕卿,你的这位远房表亲,见到朕都不用行礼的吗?”莹绿色的眸子带着阴凉的光芒,语中夹杂残戾,看来今日是铁了心了要找百里惊鸿的麻烦。   南宫锦一顿,她总不能对慕容千秋说南岳皇偷偷摸到西武来了吧?要是这么说了,自己都少不得受牵连,于是南宫锦犹豫了一下之后,斜睨了百里惊鸿一眼,“他的腿脚不方便弯腰行礼!”   “……”这绝对是慕容千秋这辈子听过的最扯蛋的话!   百里惊鸿的面色也越来越黑,好比那茅坑里面的某种不明物体!就这么短短一会儿,自己就从她的男人,变成了她腿脚不便的远房表亲?而这个慕容千秋,却一口一个“燕卿”叫的无比亲热,这鲜明的对比之下,怎能叫他不上火。   一双莹绿色的双眸含着审视看着百里惊鸿,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不简单。当然,更让他不满的是他和燕惊鸿之间那似有似无的暧昧,让他看着心中窝火。“你不是我西武之人?”   “皇上,有什么事情问臣下便罢了,臣的这位远房表亲胆子小,不会说话,怕冲撞了皇上!”继续信口胡诌,她可不能让这傲娇货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胆子小?慕容千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这个男人看起来有半分胆子小的形态吗?那一双银色的眼眸时不时的看向自己,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寒潮暗涌。他一点都不怀疑若不是燕惊鸿在这里,这个男人是不是会拉着自己出去打一架,这样的人还胆子小?   风和修也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眩,悄悄的从侧面看着自家主子的面色,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在西武跟慕容千秋对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皇上您要淡定啊!   而百里惊鸿,听了南宫锦的话,竟然也不生气,寡薄的唇畔还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说自己胆子小,可不是真的看不起他,而是在维护自己,相信这一点,不仅仅他看得出来,慕容千秋也看得出来。   果然,慕容千秋不善的眼神马上就放在了南宫锦的身上:“燕卿就这般维护他?”   “皇上此言何意?臣听不懂啊!”将装傻进行到底。   慕容千秋顿时气结!而百里惊鸿眼中的得意之色更甚了。   “那,将燕卿的这位朋友借给朕几日如何?朕定然带他领略西武皇城的风光,定然不会薄待了燕卿的贵客!”男人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比燕惊鸿的那一妻一妾还要危险,所以还是将他带离燕惊鸿的身边比较好。   这下南宫锦就不乐意了,先不说自己这么久没见着百里惊鸿了,或多或少总是有些想念,就冲慕容千秋这货的企图未可知她也不能答应!她可没忘记慕容千秋是个断袖,今日百里惊鸿一来,他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百里惊鸿打转,要是真的把小鸿鸿交出去了,谁知道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死变态,会对小鸿鸿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臣的这位远房表亲,向来洁身自好,还是不要去了,也免得去了拂了皇上美意,反而不美!”潜台词,他没有那方面的癖好,你丫的就死心吧!   慕容千秋一听这话,就觉得有点怪怪的,自己邀请他一起,跟这个男子是否洁身自好有何关联?仔细的看了看燕惊鸿,只见这小子神态自若之下还带着一丝紧张,这下就更纳闷了,难道他还能以为自己要带着这个男子去逛青楼不成?见他如此紧张,他的心中就更不是滋味了。这小子来了之后,自己明示暗示过多少次想要他?平日里他要什么,自己就给他什么,就连官场上也是处处维护,让之平步青云,但是他每每见着自己总是防备的很,现下还为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如此紧张,他怎能不上窝火?   南宫锦这话音一落,百里惊鸿看向慕容千秋的眼神,也带了一丝审视,近年来他一直都在找锦儿,所以便没有过多的关注其他的事情,难不成这慕容千秋还真是个断袖?   “燕卿就这般直白的拒绝,叫朕好生伤心!”慕容千秋像模像样的说着,说是伤心,但是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却噙着一丝危险的笑意。   这笑,在百里惊鸿看来,是在打锦儿的主意。在南宫锦看来,就是这货在暗示自己,要是不把百里惊鸿交出去,他迟早要收拾自己。在心中权衡了半天,还是觉得小鸿鸿不能交给他,她南宫锦可是有小强般坚韧的生命力和战斗力,绝对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于是,两个人都眼神不善的看着慕容千秋。没过多久,下人来报:“大人,您的大哥来了!”   这大哥,说的自然就是上官谨睿了,南宫锦大喜:“快点请我大哥进来!”说起来他们来了西武之后,上官谨睿仍然与她以兄妹相称,但是也许心中还是有点介意自己还是不愿意放弃百里惊鸿的事情,所以极少过来找她,今日破天荒的过来了,她自然很是高兴。   百里惊鸿好看的眉头也几不可见的皱了皱,上次在南岳遇见过锦儿的哥哥,也就是上官谨睿。年前也听说了上官谨睿辞官而去,原来也是跟着锦儿来了西武,上官谨睿都来了,自己却一无所知,这么一想,他的心中就更不是滋味儿了。   而慕容千秋在听说燕惊鸿的大哥来了,原本就不太好看的面色更难看了。那个温雅如玉的男子,看起来比自己都要深不可测,说起来年纪都差不多,但一直到现下,慕容千秋还连他的半点脾性和破绽都没有看出来过,但自己的性子,怕是早就被他看得七七八八了。这样的人是很危险的,以他慕容千秋的性子,自然是直接除了他比较安心的,但是偏偏他又是燕惊鸿的大哥,动不得手。   南宫锦回过头,冷不防的看见了慕容千秋若有所思的模样,在心中咯噔一下,她怎么忘了,每次见着睿哥哥,慕容千秋的眼珠都跟沾在他的身上一样,现下又让睿哥哥出现在慕容断袖的面前,这……这货不会一个按耐不住,要强抢吧?   这一边思索着,一边心下冒冷汗。倒是她怀中的小奶娃很是听话,这么半天都还是不哭不闹的,狭长的丹凤眼看着他们,好像很是好奇,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也许是多怀了三个月的缘故,才看起来水灵一些。   不多时,一身淡蓝色长袍的上官谨睿便进来了,丰神俊朗的容颜,再配上唇边那一抹浅笑,缓步而来,就连整个屋子都被他的笑颜点亮了,这个人总是让人一看见,便觉得如沐春风,心情舒畅。   于是南宫锦又禁不住又看了慕容千秋一眼,见他莹绿色的眸中眯出侵犯性和危险的光芒,她的心中的红灯信号高高的挂起,真是冤孽啊!话说冷子寒不是长得也挺帅的吗?还是他的亲弟弟,他为什么不打冷子寒的主意?就只会欺负她这样的老实人,动不动的对着自己暧昧就罢了,现下连她的老公和大哥都不想放过!   上官谨睿原本是收到慕千千生了的消息,才想着来看看,竟不曾想还能在这里看见百里惊鸿!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愣了一下,随即敛下了对他的注视,笑着对慕容千秋开口:“草民见过皇上!”这便是上官谨睿,向来都是能屈能伸,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才是最好,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愿意对人低头。而只有会低头的人,才能混的更风生水起一些。   “先生请起,既然是燕卿的大哥,以后见着朕,不必这般客气!”慕容千秋笑着开口,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南宫锦的嘴角禁不住抽了一下,看,这货又开始拉近和帅哥之间的距离了!   “礼不可废!”温雅一笑,并未将慕容千秋的话放在心上。   于是,这屋内就有了三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还配上一个娇俏美艳的伪男。场面一下子便陷入僵持之中,百里惊鸿也感觉到了上官谨睿对自己的一丝疏离,与上次在南岳见面之时的态度大不相同,但百里惊鸿也不以为意,反正他也不太喜欢这个据说是锦儿哥哥的人,哥哥?呵……   “呜哇……”的一声,小惊澜哭了起来,这一哭,把南宫锦脸都吓白了,翻来覆去的将这孩子看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这是怎么回事?来人,来人!快去请大夫!”   管家的脑后划过一条黑线:“相爷,想必是公子饿了,才会啼哭,不必请大夫!”平常相爷不是挺睿智的吗?竟然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话一落,南宫锦心下一急,是招呼都懒得跟那三人打了,抱着君惊澜就匆匆忙忙往慕千千的房中而去,脚步十分的焦急。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瞳孔闪过一丝不悦的寒芒,看来他是对这个小子太纵容了,现下竟是半分规矩都没有了!   而百里惊鸿却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些泛酸,锦儿一直都说自己很讨厌君临渊,但是现在对他的孩子,却能好到如此地步,怎能叫他不吃醋,不嫉妒?他真的很想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他们的关系如此之好,甚至那孩子只是哭了几声,她竟然把自己都抛下了,走的时候都来不及看自己一眼!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便很是不爽,但却也没有表现在面上。   唯一比较淡定的就是上官谨睿了,锦锦和君临渊之间的事情,他全都知道。以锦锦的重情重义,君临渊这么大的恩情,她不可能不报,想必就是为了那孩子丢了性命,她都甘愿,现下的表现,完全算不得什么。转过头,便看出了百里惊鸿的眼神不大愉悦,不知怎的,见此他的心中竟浮现出一种莫名的愉悦感来,总不该让这个男人太顺风顺水才是。   远远的,慕千千便听到了君惊澜的哭声,所谓母子连心,自然是心疼不已。南宫锦匆匆忙忙的将孩子抱进去之后,云皎兮便第一时间冲了上来,“相公,孩子怎么了?”装了这么久的夫妻,她叫起相公来,自然也很是顺口。   “想必是饿了!”南宫锦急急忙忙的说着,就将那孩子送到了慕千千的跟前:“喂奶你会吧?”   毫不避讳的开口,慕千千的面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但还是飞快的点头,将孩子接过来,解开衣服,便开始喂奶,小惊澜也是真的饿了,一口咬上去便喝得津津有味,是哭也不哭了,闹也不闹了,这下南宫锦那颗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一股孺子之情从慕千千的身上散发出来,看起来倒很是温馨。   “原本我还准备闲来无事,就将这小子带出去吹嘘一番,看来是不行了。要是他动不动就出去哭一顿,老子的脸就丢大了!不过话说回来,要不要给孩子找几个奶娘?”不得不说这孩子一哭,是把南宫锦的心都哭得揪起来了,要是再这么多哭几次,谁知道她会不会揪出心脏病来!   “奶娘是肯定要找的!”管家从旁插话,哪个大户人家不是用奶娘的。   南宫锦沉吟了片刻之后,开口吩咐:“那就给本官去找,找十几二十个,记得,都要是没病没痛的,身体健康才能给我儿子喂奶!”   “是!”十几二十个,相爷是想把小公子给撑死吗?但是主子的意思,可不是他能置喙的,应了一声就赶紧出门。   没走几步,又听得南宫锦的声音传来:“记住了,找奶娘要找相貌好的,高度要适中,最好的没怎么奶过孩子的,奶的精纯度和营养度才会比较高,有点功夫底子的最好,免得摔着我儿子,还有,功夫也不能太高,太高了力气大了就伤到了!”   管家石化在门口,这是找奶娘还是在找什么啊?相爷至于吗?   “本官的话你听到了吗?”没听到人回话,南宫锦不耐烦的又加了一句。   管家飞快的点头:“听到了,老奴马上就去!”   “快去快回!要是饿着我儿子了,本官就撤了你的管家一职!”   “是!”原本已经五十多岁的老管家,瞬间像打了鸡血一般,对着门外狂奔而去,相爷对下人向来是极为友善的,今日说出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看来小公子就是相爷的心尖宠啊!   来往的下人们看见他们的管家,跑得跟一阵风似的,大惊!“那是管家吗?”下人甲。   “好像是的!”下人乙。   “怎么突然跑得这么快?”   “也许是管家家中死人了!”   “砰!”不远处的管家栽倒在地……   也就在同时,慕容千秋那三人等了南宫锦半天,也没见人,所以便都跟过来了。远远的就听见她吩咐管家的那些话,百里惊鸿的身上散发出些许酸意,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眸中幽光闪闪,隐晦莫名。上官谨睿瞅了这两人一眼,唇边还是含着那抹浅笑,看起来舒心的很。   三人一过来,南宫锦才想起自己方才走的太匆忙,竟然把慕容千秋这尊大佛给忘记了。赶紧弯腰告罪:“臣方才失礼了,还请皇上恕罪!”   见她这老老实实弯腰鞠躬的样子,慕容千秋的心情这才舒畅了一些,阴凉的笑意浮现于唇边,几步走到南宫锦的跟前开口:“燕卿何须这般客气,你当知道朕是不会与你生气的!”   南宫锦听着只觉得自己耳朵后头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为什么这话听起来这么暧昧呢!紧接着,百里惊鸿看她的神色也冷了起来,基本上是明白了那些个绯闻是从何而来。若是以前,他定然拂袖而去,但是现在,他若是走了岂不是便宜了慕容千秋?寡薄的唇动了动,正想说一句什么,却听得南宫锦先开口了:“谢皇上厚爱,不过皇上国事繁忙,臣想,为了西武的安危和繁荣,您还是先回宫吧!”   “你这是在赶朕走?”慕容千秋挑眉,莹绿色的眸底浮现出些许戾气,胆子倒是不小,看来他是真的对这小子太纵容了!   强大的气压压迫着南宫锦的小身板,她真的想张口大吼一声:“是啊!我就是在赶你走!”但最后还是很含蓄的开口:“臣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最近朝堂之上麻烦众多,特别是臣一怒之下杀了京兆府尹,这个麻烦惹得也不小,想必皇贵妃娘娘是不会高兴的,说不定就要找皇上为她做主,届时还请皇上多多担待,为臣磨合一番才是!”   “连朕的皇后都站到你这边来了,你还会怕一个小小的皇贵妃?”慕容千秋挑眉,阴凉的语气中含着残戾之感。这小子就是想让自己走,怎么?走了之后他好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一妻一妾还不够,还要加上这两个男人?   “皇后只是站在正义的一边,而不是站在臣这边!”这话讲得极有艺术性,既能说明她和皇后没有不正当的关系,也能说明她是正义的。   慕容千秋上前一步,离得极近:“若是朕不想走呢?”   一只手忽然横在他们两人中间,一把将南宫锦拉了过去,带离慕容千秋的身前。而一张脸还是淡漠依旧,一言不发,冷冷的与慕容千秋对视。他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还才来了西武做这什么丞相,但是他却知道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就会让她的计划毁于一旦,所以他便什么都不多说,可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千秋当着自己的面离锦儿如此之近。   “西武皇,自重。”冷冷清清的五个字从他的口中溢了出来,原本该是淡漠平静的语调,却让慕容千秋听出了不少挑衅之感。扫了面露尴尬之色的燕惊鸿一眼,又看向百里惊鸿,似笑非笑的开口:“燕卿,这位真的只是你的远房表亲?”   “启禀皇上,确实如此!”南宫锦一边说一边点头,那会儿说了是,现在要是说不是,那不是欺君大罪吗?她可没有这么傻。   但在百里惊鸿看来,她这话就是为了撇清和自己的关系了。偏头淡淡的扫着她,眼中已经含着些许怒意,这两方夹击,直直的把南宫锦看得心烦意乱,怒火中烧!一句“草泥马”就要脱口而出,但是那管家很是适时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大票奶娘,弯腰行礼:“皇上,相爷!”   众奶娘们本来知道自己可以见到她们的美相,就已经受宠若惊了,没想到皇上也在这里,慌忙的跪了下去:“民妇拜见皇上!”   南宫锦的眼神扫到其中几人身上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慕容千秋不甚在意的开口:“起来吧!”这气氛也因着几位奶娘的到来,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奶娘们毕竟是第一次看见皇上,都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立在一边,低着头一言不发,还有几个胆子小的在发抖,南宫锦几个大步走过去,将那几个在发抖的轻轻一指:“你们可以回去了!”   那几个奶娘面露愕然之色,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紧接着,南宫锦的又指到了一旁的两个奶娘身上:“你们也可以回去了!”   管家不赞同的开口:“相爷,她们可都是整个京城最好的奶娘啊!”   “见着皇上便吓成这样,若是下次抱着本官的儿子,也吓得跟那秋风中的落叶似的,惊到了我儿子怎么办?”南宫锦不悦的开口。   秋风中的落叶?几个男人一看那几个奶娘,想着她们刚刚不停的抖着身子的样子,也觉得这个形容确实很是贴切,但是以这个理由不要这些个人,会不会太过谨慎了一些?管家实在是忍不住提醒:“相爷,皇上不是经常来的!”说完之后他也有点害怕,毕竟当着皇上的面说这种话,确实是有点找死的倾向。   “只要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本官都不能让它发生!”秀眉紧蹙,眉间带着英气和浓浓的不耐烦之色。   管家无法,只得应了一声:“是!”   南宫锦又将剩下的那些个人,前前后后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而后开口指向一个有些胖的:“这个不行!”这么胖的,力气肯定很大,要是挤着她的儿子就不好了……过了一会,又指了一个“这个也不行!”   不远处的百里惊鸿看着,只觉得醋味都要将自己给淹了。那不是君临渊的儿子么?她为什么要如此上心,就连一个奶娘也要如此挑剔?   慕容千秋看得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儿,虽然时常逗弄这个男人不过是图个好玩,但是这么久了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便罢了,想尝尝这小东西滋味儿的目标也没达成,今日还要看着他这般在意自己的夫人生的儿子,他的心中能高兴才怪了!有些意兴阑珊的开口:“若是想要好的奶娘,用皇宫的便是了!”皇宫的奶娘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比外面的自然还是要好一些的!   南宫锦眼睛一亮,几个大步冲过去,十分激动的对着慕容千秋开口:“那臣就多谢皇上了!”   慕容千秋见她如此高兴,不由得上前凑近了几分:“那,燕卿打算如何谢朕?”   这下百里惊鸿的脸色就黑透了,不就是几个奶娘么?需要离的那么近?   呃……南宫锦煞有介事的咳嗽了一声,不动声色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开口道:“那臣就留皇上吃一顿饭,以示感激如何?”面上无甚表情,心下却是泪流满面,都他妈的什么事儿啊!幸好冷子寒不在,否则会更热闹。   “那朕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慕容千秋从善如流,一口便应了下来。其实他更想吃的,是某人。应完之后,偏头看着一旁的下人,开口吩咐道,“回皇宫调几个奶娘过来!”   “是!”小太监应了一声之后,匆匆忙忙的去了。心中想的是这丞相大人的面子真是大,就连皇宫的奶娘皇上都能借给他,这还真是古往今来头一遭!   南宫锦的眼神又在那几个奶娘的身上扫了几圈之后,只留下了三个总体看起来都很满意的,其他的便全部打发走了。“听着,只要你们好好的照顾好本官的儿子,本官一个月便给你们一百两!”   这话音一落,所有的奶娘都傻了!一百两,这样的天数?丞相大人是疯了吗?!   南宫锦也能理解她们的激动,一百两银子,要是折合成人民币的话,大概可以等于五万,做奶娘做到这么高的薪水,绝对是绝无仅有!就连南宫锦作为丞相,每月的俸禄也不过三千两,就三个奶娘,便用了他十分之一的俸禄,可见是重视到了何种地步。   慕容千秋斜睨了她一眼:“丞相大人出手果然大方!”这小子有钱呐!就是皇宫的奶娘,分等级而下,最高等级的奶娘月俸也不过三十两。   “臣的宝贝儿子,自然是不能出半点差错的!”毫不避讳的表达自己对这个孩子的重视,同时也是对百里惊鸿和慕容千秋的警告,别以为她没看见这两货看向君惊澜的表情不对,眼神也不大友善,谁要是敢动这个孩子,她非灭了他们不可!   慕容千秋试探性的开口:“若是朕要对这孩子不利呢?”   “那便从臣的尸体上踩过去!”弯腰低头,这话是绝对是对君王权威的挑衅,但是她半点都不退缩,面上也带着丝丝无法消退的寒意。   慕容千秋的眼底浮现出一抹薄怒,然而很快的就掩了下去。君王,自然是不喜欢有人威胁自己的,就算是燕惊鸿也不例外!百里惊鸿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除了银子还不曾看见她对什么东西这么上心过,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在她心目中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或者说,那个孩子,已经比自己重要多了?   旁边的管家等人都为丞相大人的大胆捏了一把冷汗,这般挑衅皇上,该是说他不知死活,还是夸奖他勇气可嘉?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上官谨睿徒然笑了起来:“皇上不过是开个玩笑,何必这么严肃!”   这话一出,气氛当即缓和了下来,慕容千秋笑着开口:“朕的丞相大人,何时变得半分玩笑都开不起了!”   “臣也不过是和皇上开个玩笑而已!”南宫锦当即接了一句,只是面上却没有半点她是开玩笑的意思。若是君临渊的儿子她都保不住,她还活着做什么?   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眸中眯出些许危险的光芒,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开口。只是袖袍下的手,轻轻的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奏。   南宫锦也不是傻子,到了差不多的时候,自然也不再过多的纠缠这个问题,转头看着管家开口:“还不快去准备饭菜!”   管家点头,答了一声“是”,而后飞快的退下了。   慕容千秋斜睨了百里惊鸿一眼:“燕卿的夫人今日产子,燕卿今夜当是要陪伴夫人吧?”   这话分明就是有意在和百里惊鸿作对,百里惊鸿岂会看不出来他的意思?破天荒的开口接话:“在下和丞相多日不见,他今夜必当陪在下才是。”   “……”南宫锦的脑后划过一条黑线,这货能不能不要讲这么荡漾的话啊,这不是在告诉慕容断袖自己真的有那方面的癖好吗?   “燕卿觉得呢?”无视了百里惊鸿,偏头看着南宫锦,等着他的答案。   南宫锦咳嗽了几声之后,很是尴尬的开口:“自然是陪着夫……”夫人还没说出来,便见某人那冰冰凉凉的眼神扫了过来,通体一颤,马上改口“陪着臣的远方表兄了,毕竟我们很久没见了,是该把酒言欢一番,但是都是纯友谊,很纯正的友谊!”   十分认真的强调!当让人听着总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但百里惊鸿已经满意了,毕竟他也不希望慕容千秋认为锦儿是断袖,到时候麻烦也不小。慕容千秋似乎是有些吃味:“怎么就没见燕卿对朕这般热情过!”   “……”能对你热情吗?一热情,找上老娘的除了失身之危还有杀身之祸!女扮男装来考状元,这可是欺君、足以满门抄斩的死罪!“那是因为皇上身份尊贵,臣自然不敢逾越!”   慕容千秋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旁边还站着两个多余的人,所以没有开口,只是看向南宫锦的眼神越发的诡谲莫测!莹绿色的瞳孔和金子的瞳孔一般,带着极强的野性和征服欲,慢慢的走到南宫锦的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开口:“燕卿,总有一日,朕会让你主动爬上朕的床!”   而后,满意的看到南宫锦瞳孔收缩,看起来似乎是被狠狠的惊了一下,大笑了几声。   慕容断袖跟她表达这些意思,已经是很多次了,但是这么直白的讲出来,还真的是第一次!南宫锦笑了笑,假装没有听到。   不多时,云皎兮从屋内出来了,开口询问:“惊澜怎么样了?”   “已经睡着了!”一年的时间,已经让君紫陌成熟了很多,虽还是单纯依旧,但是性格上已经慢慢的沉淀了下来。   南宫锦点了点头,唇畔浮起一抹笑意,还是小孩子幸福,饿了就哭,吃了便睡。而她,也定然会用自己的双手来给这个孩子支起一片天,让他幸福快乐的长大!   “相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是现在就用膳吗?”下人过来禀报。   南宫锦很是恭谨的对着慕容千秋开口:“皇上,您看呢?”   “那便去吃吧,朕也饿了!”话音一落,下人便赶紧在前面带路。   几人往客厅去用膳,一路上南宫锦的眼神都瞅着百里惊鸿,但是明显的百里惊鸿今日不知的受了什么刺激,一个好眼色都不曾给南宫锦,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而且看那样子,似乎还有气。   倒是上官谨睿对着南宫锦笑了笑,一路上的表情让人看着心情都舒畅。叹了一口气,她忽然觉得这么快的将百里惊鸿叫过来是个错误,她有了一种在夹缝中生存的悲催之感。   进了客厅,自然是慕容千秋坐在上首,其他人也都各自落座。四个各有千秋的美男子,让那些端菜的丫头们看得春心萌动,眼花缭乱,就连走路都差点绊倒了。一桌子珍羞美味放了上去,南宫锦想着某人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于是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的碗中。   这一放,慕容千秋的面色就冷了下来!“燕卿,你就不该给朕夹菜么?”   你自己没有手吗?一句话已经到了喉咙边,但是想起自己现下还在领人家的俸禄,所以硬生生的憋住了:“皇上,臣的筷子沾了自己的口水,有些脏,自然是不好夹给你的!”   “朕不介意!”慕容千秋这是铁了心了要南宫锦夹给他了。   虎着脸戳了一筷子青菜扔到他的碗中:“皇上吃菜!”   这不情不愿的样子,是个人看着都会觉得影响食欲,偏偏的慕容千秋好似心情极好,一边吃着,一边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百里惊鸿和上官谨睿二人。   南宫锦越看他的眼神,就越觉得这个人真是猥亵!这货莫不是想这一桌子美男子都给他通杀?想的也太美了吧!   吃了一会儿之后,慕容千秋忽然对着百里惊鸿开口:“你是哪国人?”语气中带着一股子帝王的高傲之气,这个男子和燕惊鸿的关系定然不简单,燕惊鸿的身世他花了很大的心思去查,却是什么都没有查到,也许能从这个男人的身上下手。   百里惊鸿闻言,低头吃着自己的饭菜,完完全全的无视了他。同为帝王,他并不认为慕容千秋有这般问他的资格。   南宫锦的心底也有一丝恼怒,这个该死的慕容断袖,又在打小鸿鸿的主意了,不甚高兴的开口:“皇上,您还是不要关注他了,他向来就是这个冷漠的性子,说上几百句都是不会理的!”   “燕卿这是吃醋了?”慕容千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南宫锦额头的青筋跳了几下,没有做声。在心中直骂这个死断袖不要脸!   慕容千秋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又转头看着百里惊鸿,接着开口询问:“我西武风景秀丽,皇宫更是富丽堂皇,你就真的没有半分兴趣随朕入宫观赏?”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燕惊鸿的面色,看看自己努力了快一年的时间,有没有在他的心中占些地位!果然,又看到他的眼角抽搐了几下,背后还隐隐有些冒青烟的架势,心下更满意了。   “没有。”淡淡的两个字,从百里惊鸿的口中吐了出来,由始至终没有看过慕容千秋一眼。   南宫锦低头扒饭,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这该死的慕容断袖,竟然在她的家里抢她的男人,这是不想过日子了吗?   “燕卿的府中毕竟不是很大,也许没有你住的地方,朕在另外安排如何?”他还真的不太想让这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   百里惊鸿还没来得及开口,南宫锦终于火了!“砰!”的一声,一筷子摔在桌子上,妈蛋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对着慕容千秋劈头盖脸的怒吼一声:“我说皇上,您能不能不要打臣男宠的主意?!”   “咚!”慕容千秋手中的筷子被惊到了地上,面上一片空白,打他的男宠的主意?!   ------题外话------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男主一出现,俺就好想写关于睡觉的话题(⊙o⊙)…是我太猥琐了吗?(⊙o⊙)…你们想不想看睡觉和激情?想就快点给哥投年会票,瞄~!   第三卷◆镇朝堂【004】皇上,没有他臣晚上碎不着!   百里惊鸿的面色也是几变,虽说这么一来,自己跟她的关系不同了,亲密了很多,但是……男宠?!   上官谨睿在一旁捂着唇咳嗽,墨玉般的眸中尽是哭笑不得的神色,锦锦真是越发的……不知分寸,也什么话都端着乱说了。   而南宫锦本人,说完这话之后,头皮也有点发麻,她怎么忘记了,慕容千秋不仅是个断袖,而且还是个什么狠毒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变态,自己这么说,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就是引发了他体内的好战因子,直接一把将百里惊鸿拖走给强了!   其实南宫锦没有料错,若百里惊鸿是个女人,慕容千秋还真的就直接抢人走了,可是偏偏是个男人,所以他没有半分兴趣!他有兴趣的男人,只有燕惊鸿一人而已,可是他的面色也慢慢的冷了下来,语气也冰凉的不像人样:“燕卿,这就是你对朕说话的态度?”   “臣自知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南宫锦很是识时务的跪下。   这下搅得慕容千秋是好心情也没了,看着那饭菜也觉着没胃口了,将另外一只筷子摔在桌上,冷眼看着南宫锦,而后扫了百里惊鸿一眼,阴凉的语调响起:“燕卿,你的这位远房表亲,朕就先带走了!”   语气中满是命令之态,已是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南宫锦顿时感觉一片乌云压顶,就差没抱着慕容千秋的大腿说不要哇:“皇上,您真的不能这么做啊!”   “为什么?”慕容千秋斜睨着她,这小子还真以为他看上了这个男宠不成?   南宫锦想了半天之后,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硬着头皮开口:“皇上,您不能带走他,因为没有他,臣晚上睡不着!”   “……”屋内一阵乌鸦飞过。   这下百里惊鸿的眼底,涌现出一阵又一阵的得意之光,看起来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那看向慕容千秋的眼神也更为挑衅了。上官谨睿是一个正派的人,听了这话,在一旁狠狠的咳嗽了好几声方才缓过气来,心下忽然有点后悔自己今日过来了。   管家等一众下人更是惊愕的张大嘴,他们怎么从来都不知道相爷真的有这方面的癖好?!是他们太不关注相爷了吗?而且相爷往常不是总在夫人和姨娘那边歇着吗?什么时候招过男宠来着?今日居然对着皇上讲出了这么不要脸面的话,这……这要是传出去,以后就是说相爷不是断袖,这天下也没人相信了!   大家的眼神也都忍不住往百里惊鸿的身上瞟,只见他身着一身如雪似烟雾笼罩的千锻雪制成的锦衣,外笼轻纱,更显出飘渺若云之态,配上与他的眼眸的颜色相和的同色玉带,华光璀璨,高贵却不高调张扬。身如修竹,纤细而不瘦弱,白玉般的侧颜如玉如瓷,仿佛天然雕琢,气质空灵,若仙人临世,立于凡尘却丝毫不沾俗世之气。难怪相爷把持不住啊,难怪啊难怪!   于是他们又忍不住往皇上的身上瞟了瞟,只见皇上面色难看,俊美无俦的容颜呈现出乌黑色,一双莹绿色的瞳孔仿佛能喷出火焰,怎么看都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这样对比一下,这位白衣公子看起来真是顺眼多了,相爷不选皇上也是正常的嘛!看完之后,赶紧低下头,一言不发,掩盖住自己方才意淫的事实!   “燕惊鸿,你这是在挑战朕的耐性?”慕容千秋明显是怒了。   南宫锦低头,一副十分恭顺的模样开口:“臣不敢!”为什么她觉得是慕容千秋在挑战她的耐性?   一双莹绿色的瞳孔在她的身上看了半晌,而后对着门口的那群下人怒喝:“都给朕滚出去!”   南宫锦的心中咯噔一下,把他们都赶出去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下人们大惊失色,赶紧做鸟兽散,飞快的奔了出去。   慕容千秋蹲下身子,近距离的看着南宫锦的那张毫无瑕疵的脸,阴凉中带着残戾的声音响起:“燕卿,朕的心思,难道你真的不明白?”男宠?愿意养下贱的男宠,也不愿意从了他么?   南宫锦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要是再激怒他下去,即便慕容千秋有再好的耐心,也逃不脱命人将她拖出去砍了,脑中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勉强能够应付一番的说词,一副十分伤心的样子低头道:“皇上,您应该明白臣的难处!”   这模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而不能说,又好像怀有满腔的感情找不到宣泄口,看起来可怜兮兮,好不惹人怜爱。慕容千秋怔了一下,恍惚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确实,现下还只是自己一个人示好,全天下便传的沸沸扬扬,说燕惊鸿是以美色侍君,不论如何,这样的话对于一个男子来说,是极伤自尊的,要是他真的从了自己,想必天下人说的会更加难听。于是,慕容千秋满腔的怒火,在南宫锦的示弱之下,变成了满心的疼惜,伸出手将他扶起来,大手握着他的手,竟然有了瞬间的失神。   待他站起来之后,慕容千秋复又看了他半晌,眼中含着复杂的韵味,而那复杂之下带着狂热的野性,仿佛只要燕惊鸿点一个头,他便会不管不顾的扑上去,将他狠狠的揉进骨子里!他确定自己是想要他,没错,就是想要,虽然他和自己一样是个男人,但是并不影响他心中狂热的激情。“燕卿,委屈你了!”   南宫锦一听,心下大喜,成功脱险!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看着慕容千秋的眼神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哀伤,还有几分不可言说的愁绪,而后装模作样的开口:“为了皇上,不委屈!”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的面色就有点发沉,看了他们两个说了这么半天,他心下要是能高兴那就奇了怪了!现下她竟然还能对着慕容千秋讲出这样的话来,即使知道她只是做戏,他的心中仍然郁结难舒。   可是慕容千秋听完这话,却不动声色皱了一下眉,上上下下将这小子打量了半晌,不知道为何,总有一种自己被诓了感觉!   看着他打量的眼神,南宫锦的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完了,装过头了,她怎么忘记了慕容千秋也是一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她这装的太过分了,明显是被看出破绽了!额头已经有冷汗冒了出来,大意了!大意了!只希望慕容千秋今日心情好,能饶了自己一命!   然而,慕容千秋今日似乎也真的是心情好,看着他面前的男子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的唇边徒然浮现出一抹阴凉的笑意,似笑非笑的开口:“燕卿的演技越发的高超了,连朕都险些被骗过去了!”他怎么忘了这小子在朝堂之上,最惯用的伎俩便是装模作样、插科打诨,今日就连自己都险些被他算计了!   “咳咳……皇上何出此言啊?臣所言句句属实!”干笑几声,硬着头皮继续装。   “哈哈哈……”慕容千秋大笑了几声,好似心情还不错,又看了南宫锦一眼,“朕的燕卿,果真是个妙人儿!”虽是骗了他,但是这个世上第一个能够骗到自己的人,着实值得赞赏!   妙人儿?!可不可以不要拿这么恶心的词汇来形容她?她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好吗?但还是强笑一声,忍着反胃感开口道:“皇上谬赞了!”   “燕卿,过几日宫中的赏花宴,你可一定要来啊!”慕容千秋似笑非笑的开口。   南宫锦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赏花宴去一下倒是无所谓,但是为什么听见慕容千秋讲这种话,她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呢?“臣谨遵皇上圣谕!”   慕容千秋听完南宫锦这话,好似心情大好,大笑着开口:“那朕就先回宫了,明日朝会之后,再与燕卿叙旧!”这话,好似是故意说给百里惊鸿听的,说完还别有深意的扫了百里惊鸿一眼,眼带挑衅,唇边带着似笑非笑之感。   而百里惊鸿也只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所有的耐性,已经全部被慕容千秋给耗尽了,若是他再不走,自己就可以出手将他扔出去了!   南宫锦也是嘴角一抽,叙旧?有什么旧好叙的?不是每天都看得到吗?但还是恭敬的低头开口:“臣遵旨!”   三个字一落,慕容千秋便踏步走了。南宫锦赶紧跟在他的身后,顾不得百里惊鸿和上官谨睿,一路将慕容断袖送到了自家的大门口,看着他坐上那金碧辉煌的龙辇,还十分恭顺的低头道:“臣恭送皇上!”   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他们二人,原本就很是狐疑的目光,更加狐疑了!谁看见过皇上没事跑到臣子家中的?皇上和丞相这两人,绝对有奸情!   待慕容千秋那高贵的龙辇远离了南宫锦的视线,她方才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几个大步回了自己的屋子。此刻百里惊鸿和上官谨睿还坐在桌前,前者的筷子放着,面色发沉,有些不悦的看着自己。后者就是没事人一般,拿着筷子慢腾腾的吃着菜,见南宫锦进来,还抬头冲她笑了笑。   但,不多时,上官谨睿又温声开口:“锦锦今日莽撞了!”   南宫锦瘪了瘪嘴,往他身边一座,颇为郁闷的开口:“确实是莽撞了!”在西武朝堂上混了一年,还没有出过今日这样的差错,要不是慕容千秋今日心情好,她的下场肯定非常悲惨。但是试想一下,一个曾经的未婚夫坐在这里,一个正牌的未婚夫坐在这里,还加上一个不仅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的人,觊觎着自己和自己的大哥、老公,她今日能淡定了才怪了!   而此刻,龙辇之上的慕容千秋笑得也是十分愉悦,左手将右手上的扳指轻轻的推动着,好似心情极好。那个小东西,真是越来越好玩了!一旁的内侍监看着他的表情,心下纳闷不已,要知道皇上有两个习惯性的动作,第一个便是用右手的大拇指推动食指上的扳指,这是他要发怒的象征。另一个就是如现下一般,用左手推动右手上的扳指,这表示他心情好,而且极为悠闲,可是方才在丞相府发生的那一幕,他这个做下人的看着都生气,皇上怎么就完全不生气呢,还笑得如此高兴,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慕容千秋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那内侍监面上的表情,阴凉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在想朕为何不生气?”   “老奴不敢私自揣度皇上的意思,但是丞相今日确实是做的过分!”内侍监低头说出自己的不满,在他看来,皇上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看上燕惊鸿这个男人,这绝对是燕惊鸿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他竟然如此不识好歹,这般拂了皇上的美意便罢了,竟然还养什么男宠,难道他们尊贵的皇帝陛下,在他的眼中还比不过一个男宠?   慕容千秋闻言也不生气,很是悠哉的靠在身后的龙榻上,莹绿色的眸中眯出残戾的光:“他越是不愿意从了朕,朕便越是觉得好玩。要是轻轻松松的手到擒来了,那就没有意思了!”他向来喜欢享受征服的快感,那个小东西,迟早有一日会成为他的胯下之臣!   内侍监跟了慕容千秋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性!这位皇帝,向来都是喜欢反其道而行之,越是难办成的事情,他便越是有兴趣,想必这次对丞相,也是如此!“可是皇上,即便是如此,丞相也不该这般没个分寸,家有娇妻美妾便罢了,现下还养什么男宠,这分明就是不将您放在眼里!”他并非是对丞相有什么意见,而是太维护皇上,所以才会屡屡进言。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的眼底也浮现出一抹杀意,燕惊鸿今日的行为,确实是将他激怒了,当时他确实是有了不管不顾,就地要了他的冲动,让那小东西明白西武是谁的地盘,他又是谁的所有物!也让他清楚,他慕容千秋高兴,燕惊鸿便可以是位高权重的丞相,若是不高兴,所散出的怒火也不是他燕惊鸿能承受得起的!但是听着他的那句话,不知怎的心软了一下,满心的戾气也消散了。尽管最后知道了他是骗自己的,但是这气也已经散发不出来了。   叹了一口气,无所谓一般的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那只刻着一只张开大口,看起来气象万千,即将吞没天上的云雾的龙的扳指,俊美无俦的面上露出一个残戾的笑:“朕又不是燕惊鸿的女人,还为他争风吃醋不成?玩玩而已,图个开心便罢了,但,总有一日,朕会让他离不开朕,什么夫人、儿子、男宠,都再入不得他的眼!”毕竟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了。   说到此处,慕容千秋的心情颇好。不得不说燕惊鸿那小子今日的所作所为,虽然多次激起了他的怒火和心中的杀伐之气,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每次跟这小子多说几句话,都能让自己心情愉悦。做了皇帝之后,能像他一般时而恭谨,时而随性,时而放纵的跟自己说话的人,已经是一个都没有了!   内侍监这才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匆匆地下头,老老实实的跟在龙辇的后头走着。原本他见皇上对丞相诸多庇护,百般纵容,甚至不惜多次与好不容易才回朝的烈王爷翻脸,还以为皇上是真的喜欢上丞相了,弄了这么半天,竟然不过是玩玩而已,图个开心?果然帝王之心难测!   ……   丞相府中,慕容千秋已经走了,但是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却还没有缓和下来,南宫锦一边吃饭,一边感应这两人之前似有似无的火药味儿。百里惊鸿时不时的扫向上官谨睿的眼神,是绝对的不满,而上官谨睿虽然面上含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但看着百里惊鸿的眼神却很是仇视!   南宫锦看了这两人半晌之后,在心中流下了两根面条泪,她忽然发现跟这两人比起来,慕容千秋实在是太可爱了,最少慕容千秋心中有不满会直接说出来,她可以想些法子化解,但是这两人,啥话都不说,就在这里制造低气压,本来这大冬天的就够冷的了,这两人还在散冷气,真是冻死人了!她真恨不得扔下筷子直接走人算了!   半晌的沉寂之后,就当南宫锦不自然的想跑路之时,上官谨睿温雅的声音响起:“南岳皇可是为锦锦而来?”   “是。”一个字淡淡的吐出,显然不愿意多谈。   “南岳皇觉得自己还有资格出现在锦锦面前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薄唇带笑,但是笑意不达眼底。   这句话问的极为尖锐,不仅是百里惊鸿,就连南宫锦的瞳孔都收缩了一下,但是她却理解睿哥哥的心态,他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自己上次坠崖之事介怀,所以她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百里惊鸿也沉默了,这话,即便是上官谨睿不说,也一直都是搁在他心头的一根刺。那一次,确实就是自己无能,什么尊师重道也好,什么不对师父拔剑也罢,这都不过是借口,是给自己的无能找的借口!要不是他无能,他们就不会分别这么久,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只要她还爱我,便有资格。以后,若再出现这样的事情,百里惊鸿必当以死谢罪。”   “好!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上官谨睿忽然笑了起来,面上的神色也缓和了很多!能做出这样的承诺,就足以见出百里惊鸿的真心和决心,那他也可以放心一些了。   “此生不忘。”四个字吐出,也在同时看了南宫锦一眼,这不是他对上官谨睿的承诺,而是他对南宫锦的承诺,月色般醉人的眸底含着缱绻情深,眸中思绪万千,看得南宫锦也不由得心中一动,这一年,看来百里惊鸿的心中也不好受。   于是,这气氛也就慢慢的缓和了下来,上官谨睿吃完饭也不多留,知道这两人很久没见,也该是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十分识相的告辞:“锦锦,我先走了,若是有何事,直接过去找我便罢!”   南宫锦点头,也没有起身去送,毕竟以他们的关系来看,要是去送他才显得生疏了。眼看着上官谨睿松柏般迎风而立的身姿往门外而去,淡蓝色的衣摆在空中飘散了良久,才慢慢的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内,南宫锦方才收回了目光。   这下屋内就只剩下百里惊鸿和南宫锦二人了,饭已经吃好了。南宫锦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之后,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而去,面色中含着几分困顿和几分怠倦,百里惊鸿也知道她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   廊亭之内,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寒风吹起他们的白衣墨发,也拉开了一段距离。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百里惊鸿竟徒然有了一种她分明近在眼前,却恍然远立天边的感觉。像是风,快的让他有些抓不住。心下一急,脚步也不自觉的快了几许,走到她的身边,毫无预兆的抓住她的手。   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南宫锦有些微惊,偏头看了他一眼,却一语未发。   而百里惊鸿在握住她的手之后,徒然有了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温和的热度沿着她的手慢慢的蔓延至他的心底,执子之手,此生不放。   一众下人们看着那两人,只觉得掉节操,毁三观!丫环们更是西施捧心状,捂着自己抽痛的小心脏,天哪,这个世界上优秀的男人本来就已经少的快没有了,这两人还玩起了断袖,这让她们这些女人怎么活啊?!气得她们都忍不住捶胸顿足了起来,这真是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倒是风在此刻,很是风骚的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着那群丫环们频频放电,众丫头们看着风那颇为英俊的容颜,碎了一地的芳心慢慢的拼凑了回来,红着脸回视着他,还没来得及过去甩个手帕,装个跌倒,很是煞风景的修就过来了:“风,过来,有点事跟你说一下!”   哦草!又是两个断袖!众丫鬟们如遭雷击!只觉得自己被风欺骗了感情,伤的肝肠寸断,无比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还狠狠的瞪了修一眼,转身便走了。修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她们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对着自己翻白眼?   风也很是不爽的看了这个不知道瞅一下眼头的死白痴,坏了自己的泡妞大计:“有事说事!”   ……   南宫锦的房间之内,两人静静的坐在桌前。而百里惊鸿正消化着苏锦屏刚刚说的一切,他们是仇人?而且还是杀父之仇,灭国之恨?他寡薄的唇瓣张了几下,却觉得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锦儿的脾气他向来是知道的,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现下他们两人落到了这般境地,接下来的话,让他如何去说?   “我想你是能明白我的!”南宫锦说罢,心情也十分沉重,几个大步走到窗前,背对着他。   墨色的长发散到腰间,仰头看着天空中的云卷云舒,却不能缓和她心中的抑郁。那段记忆的恢复,让她无时不刻不再回忆着父王被杀的场景,甚至午夜梦回,都听得到母妃的话,血洗百里和皇甫一族,为父王报仇。百里傲天之仇,她怎能不报?有时候,她也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就这样选择和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到底对不对,是不是她太自私了,九泉之下的父王,会原谅她吗?   他闻言,如玉般修长的指尖有些轻颤,当年东陵、南岳瓜分了南宫王朝的事情,他也知道。那时候他已经在东陵为质两年,听说这件事情是时候,只是在嘲笑自己的父皇,将自己的儿子放到东陵为质,转头便联合了东陵去灭了南宫王朝。他嘲过皇室的冷漠,也更加明白了在君王的眼中,国家的利益才重于一切,没有永远的朋友或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就是亲人,也不过是用来换取利益的筹码。   而当时,他只是知道这件事情,没想过去破坏,也并不知道南宫王朝跟她会有什么关系。那,他这算不算是见死不救?寡薄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不敢说。他想说这一切都是百里傲天做的,跟他没有关系,但是这样的话他能说么?他最大的错,不在自己,而是他就是百里傲天的儿子。从十六年前,那个被他称为父皇的人,毒瞎了他的眼开始,他对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便再也没有半分父子之情可言,现下他却成了一道挡在他们两人中间的屏障。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论……你能不能谅解,我也定然要取了百里傲天的性命!”这个仇,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报的。   这话一出,他惊了一下,只是对百里傲天?“你……不恨我?”淡淡的语气从他的口中溢出,带着一丝困惑,一丝希翼,还有一丝窃喜。她恨的只是他的父皇,没有他吗?   回头看着他:“恨你做什么?”语中带着疑惑,面上也含着笑意,但是那笑容却有些牵强。做出选择是一回事,但心中那一丝对父王的歉疚,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她笑容之下的牵强,他自然也能看出来。微微一叹,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而后抽出腰间的软剑交给她:“那,我们这样。你一剑对着我的胸口刺进去,若是我活下来了,你便彻底原谅我。若是我死了,你便当是为你父王报仇了,好么?”他的眼扫在她的面上,眸底满是认真之色,不含半分虚假。   南宫锦不由得心中一动,原本笼在心头的那片阴云也慢慢的散了。他已经能做到如此地步,她还能说什么?原本就不是他动的手,也只是造化弄人,让他们出生在敌对的一方,这并不是他的错,若她还是困在囚笼之中无法挣脱,才是配不上他的这一番深情了。   将软剑扔到一边,笑看着他:“我能将你叫来,便已经能言明我的态度了,不是么?”   这话一出,他淡漠的容色微动,有了一丝丝不可言说的情绪,寡薄的唇角吐出了两个字:“谢谢。”语调很轻,情义却很重,他的心中,不是庆幸,而是感激。   这两个字,南宫锦应下了。而后笑着开口:“好了,我只是像你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你可以不计较,但是百里傲天……”   “我明白。”原本他当初留下百里傲天的命,也不过是为了让他失去自己所珍惜的东西,痛苦的活着。“那……君临渊的儿子是……?”   这话,他问的小心翼翼。若没有杀父之仇之事,他定然会带着些许怒火询问,但是现下却觉得自己有愧于她,所以语气了舒缓了很多。   “君临渊对我有恩,他的儿子,就是舍了命也要保住!”南宫锦叹了一口气,说起君临渊,她便觉得心情沉重。只要一想起他,便会忆起那一日,他靠在自己的肩头,看着那只来不及熟的兔子,问的那一句“还没熟吗?”这缺憾,恐怕她这一生都不会觉得圆满。   将那日君临渊留给自己的信,递给百里惊鸿,让他自己去看。便缓步走到窗前,不再开口。   一目十行,将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在看到第一句的时候,他的心脏徒然紧缩了一下。苏锦屏也在同时开口:“碧玉回魂丹,非碧血花不能成。而那花,原本是可以救他的命的,只是我却不知……”若是知道,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   “那日,我随口说了一句,能不能将国库送我,他竟答应了。我原本以为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曾想他竟然将国库的银子都转移了出去,并作出国库被盗的假象。还引得两个藩王造反,他几日几夜不眠不休,镇压了叛军之后,病情加重,才没能熬过那个冬天。”她的语调很轻,轻飘飘的,却很是沉重。   “也不过是因着我的一句话,他便将一身医术传授于我。甚至还将他的不死神兵,都送给我保命,你说这样的恩情,我如何能不还?”   “可这样的恩情,就是赔上我南宫锦的这条命,也还不起!”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眼眶泛红,须臾间,已是泪染青衫。   他顿时沉默了,竟不知君临渊会为她做到如此地步,那,比起君临渊的爱,他的爱,是不是太自私了呢?放下那张信纸,他也明白那一次让她坠崖,已经不仅仅是失去了她一年,还让另外一个男人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那药,还在。”   淡淡的四个字,从他的口中溢出。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庆幸,那日拿到了碧玉回魂丹之后,他没有吃。当时想的,便是怕欠了谁的人情,再也还不了,同时也想着找不到锦儿,眼睛治好了,又有何用,所以便搁着了。现下知道了这药的来历,他便更不能吃了,要是吃了,他和锦儿便都欠了君临渊的,这样的馈赠,他自然是不能要的。   “你没吃?”南宫锦有些惊诧,有了可以解毒的解药,他竟然没吃?“你这是想让他的牺牲付诸流水吗?”   “但,百里惊鸿,也有自己的骄傲。”清冷孤傲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溢出,却只能看到坚定。用君临渊的命换来的东西,若是他吃了,这一辈子,他都欠了君临渊的。若是他吃了,即便是锦儿将君临渊看得再重,他也没了再置喙的资格。   “随便你吧!”她自然知道这个傲娇的家伙是在纠结什么,但是这样的纠结,让她看起来却不觉得讨厌,只觉得可爱。   他缓步走到她的跟前,凝眸看着她的眼:“那,是不是从此以后,我再也无法超越他在你心中的地位?”   这话问出,宽大的袖袍之下,他的手紧握成拳,带着一丝无法克制的轻颤。他知道,活着的人,永远都是比不过死去的人的。而君临渊于她来说,该是烟花,虽然只灿烂了一瞬,却已经是永恒。   南宫锦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说。沉吟了片刻之后,开口:“他是知己,你是爱人。”地位,是不一样的,在她心中的定位也是不同的。   他美如清辉的眼眸忽然亮了一下,伸出手紧紧的环住她的腰,似是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丝安心的感觉。   倒是少有看这淡漠的家伙这么热情,南宫锦叹了一口气,也回抱住了他,摸上他腰间的触感,她顿了顿,叹道:“你瘦了!”   这三个字一出,没有听到他的回应。而那双美如清辉的眸中却带着笑意,她竟然能看出他瘦了,这便也说明,她记着他的一切。“我想你。”   冷冷清清的三个字,从他的口中溢出,我想你,没有海誓山盟的言语,没有繁花似锦的承诺,也没有缠绵悱恻的情话,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想你。却也承载着最简单也最真挚的情感。   “我也是!”她忽然发现自己在西武奋斗的这些岁月,总是一个人不知疲惫的去争夺,好似永远都不会累,不会疲惫。而直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不是不会累,不是不知疲惫,而是没有一个他站在自己的身边,在她累的时候给她靠一靠,所以她也只能一个人站在前方冲锋陷阵,把所有不该有的软弱情绪都踩在脚底。“有你,真好!”   四个字,从她的朱唇中吐出,让他心中一动,环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寡薄的唇畔轻启:“以后,不要再离开了好么?”无论是任何原因,他也不想她再离开自己。   “好!”很是笃定的开口,直到这一刻,当自己被温暖的感觉包围的时候,她才明白在他的身边,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那么,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分开呢?   “执子之手,此生不放。”八个字,冷冷清清,如天下悬月一般飘渺而不可触及,却叫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执子之手,此生不放。”   低头看着她小鸟依人般的模样,他开口轻唤:“锦儿?”   “嗯?”抬头,眼中含着疑惑。   而后,浅浅的一吻印在她的唇上:“我们,也要个孩子好不好?”语毕,力道加深,唇齿相依,舌尖相缠,还时不时的牵出些许银丝。   哦草!南宫锦顿时感觉头皮发麻:“那个,我们年纪还小,孩子的事情不着急!”哭瞎,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好好的就成这样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酒足饭饱思淫欲?   而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扯开了她的衣带:“但是我想要。”   还有比这个更无敌的理由吗?   南宫锦真的很想回他一句:“你要是真的很想要的话,可以打灰机!”但是她也知道这货绝逼听不懂!正在怔忪间,她已经被他放到了床榻上,他的吻带着狂风暴雨般的节奏在她的身上游移,没过多久,两人便已经衣衫尽褪。   肌肤相贴,他身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有些皱眉,还真是冷啊!“冷么?”   俯视着她的眼,彰显着力与美的胳膊支起,放在她的两侧,柔声询问。   南宫锦很是老实的点点头,确实是很冷,本来就是大冬天的,这货的身上还跟冰块似的。怎么可能不冷?   二此时。他的手已经探入了她的体内,寡薄的唇畔勾起一抹淡笑,在他清冷孤傲的面上显现出妖冶的风情:“很快就不冷了。”   随之,便是一阵床板晃荡的声音响起。南宫锦红着脸,恼火的吐出了两个字:“哦草!”这个禽兽!   不多时,她便已经是香汗淋漓,果然是不冷了!仰头看着他清华绝艳的脸,忽然有了一种很安然的感觉,咬着下唇,忍着那一阵又一阵的热潮带来的感官上的冲击感,断断续续的开口:“我说……我说,要是你不喜欢做这种事情的话,我们的关系一定会更好的!”   这话一出,他的动作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克制自己一下,来让他们关系更好,但是,猛然想起了慕容千秋的话,明日早朝之后要找她叙旧。早朝之后便要叙旧?那便不去早朝吧,想着动作更猛烈了一些……   来来往往的下人们听着他们的丞相大人,时不时的发出“慢点!”、“轻点!”之类的惨叫,都对那个白衣男子充满了敬佩,能把丞相大人压在身下,也是一种能耐啊!他们原本都以为男宠一定是在下面呢!   ……   西武,一片黑色玄铁打造的金銮殿中。朝会正在进行着……   第一日:“皇上,丞相大人重病,今日未到!”慕容千秋闻言,皱眉,唇边泛起一抹阴凉的笑,不以为意。   第二日:“皇上,丞相大人重病,今日未到!”莹绿色的瞳孔眯出一阵寒光,看了看燕惊鸿平日站的位置,忽然觉得少了什么,心中也是一阵烦闷!   第三日:……   ……   第五日:“皇上,丞相大人重病,今日未到!”某皇帝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都五天了,还不来!他这是不想干了吗?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中想着这小子该是知道分寸的,自己就再忍他一次!   第六日:“皇上,丞相大人……”   话未说完,慕容千秋登时大怒!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你个燕惊鸿,家有男宠,朝都不上了?!“来人,去丞相府中将燕惊鸿给朕抓来!就是病死了也要给朕拖来!”   众大臣吓得寒蝉若惊,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暴怒的皇上。以前不是丞相大人只是有个小风寒,皇上也着急的跟什么似的,带着一大票太医往丞相府飞奔而去吗?虽然丞相大人每次都没有要太医诊治,但是皇上每次都是声势浩大乐此不疲。现下丞相大人病的如此严重,好几日都没来了,陛下不关心就算了,还发这么大的脾气?   而冷子寒,也就是慕容千烈,因着江湖上的事情出去了一趟,今日才回来,并不知道百里惊鸿已经来了,看着慕容千秋暴怒的神态,点漆般的眼眸眯起,闪过一道寒芒。   御林军急急忙忙的跑起来,胆战心惊称了一声“是!奴才们马上就去!”   说完之后,一大票御林军,就匆匆忙忙的往丞相府去抓人了。   朝堂之上,四下寂静,一个人都不敢说话,最终还是吏部尚书魅文夜,想着皇上这么大的火气,自己要不要上前疏导一番,免得待会把燕惊鸿那货砍了,于是上前开口道:“皇上,既然御林军已经去请了,您就先息怒,我们还是接着……”   慕容千秋却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够了!所有国事等丞相到了再议!朕倒要看看这个燕惊鸿病的有多么严重!”   一语既出,四下静寂,众人闭口,一同等着重病的燕惊鸿被带来……   ------题外话------   苦逼的,今天码字到一半停电了,笔记本码字时木有接着电源,所以没多久就木电了!泪……你们能想象拿着手机码上万字然后上传的痛苦吗?幸好俺上次在网上给手机买移动电源的时候,脑残的没有注意数量是个二,于是拍了两个,一个移动电源可以给手机充五次电,才有电支持俺写这么多字,不然今天就彻底悲剧了!   伤心,满地打滚,手已残,求妞们拿年会票大力虎摸……   恭喜“ai598043508”童鞋升级解元,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对了,章节名不能用“睡”,所以用了“碎”,见谅哈~!   求年会票大力虎摸,come昂,baby!   第三卷◆镇朝堂【005】皇上,您愿意在下面?!   丞相府内,南宫锦有一种自己被圈养了的感觉,过的是猪一般的日子,只不过猪是吃了就睡,她是吃了就做。揉着自己酸痛的腰,看着不远处的某人,大着胆子弱弱的问了一句:“亲爱的,你不累吗?”   这完全不科学啊!按照现代看的那些关于人生理状况的书,这货的表现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有的,那方面的能力实在是太彪悍了!一般总是到凌晨的时候,她便累得睡着了,醒了之后,这货就已经将早膳都准备好了。   “不累。”淡淡的两个字飘了过来,手中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因着是早膳,所以是些清粥类的清淡食物,端着走到她的床边,递给她。   南宫锦瘪了瘪嘴,将那粥接过来,越吃越觉得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了:“为什么我觉得这几日相府的厨子手艺高超了?”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我做的。”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劈了出来。   “噗……”清粥喷了出去,抬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做的?”她可没有忘记他学做菜,险些把齐国公府都烧了的事情,现下还能发挥出这样的水平。   美如清辉的眼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然后缓步走到桌边坐下,如玉般的长指将筷子拿起,低着头优雅的吃着:“一年,足够学会很多事情。”做菜煮饭,不过是其中一样而已。   这下南宫锦就觉得有点食不知味了,看着自己手中的碗,再看向不远处的那个人,本该是清冷高贵的帝王,现下却做这样的事情,她并不觉得理所当然,只觉得心疼。“这些事情,其实不必你亲手做的!”就连她都懒得做,前世吃饭不是妖物做,便是在外面随便找地方吃,或者干脆用泡面对付着。   “冷子寒会的,我自然也会。”毫不避讳自己的攀比之心。   南宫锦一怔,敢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白眼一翻:“随便你!”反正他做的饭菜比厨子做的好吃,自己何乐而不为。   一边吃一边打商量:“我觉得我明日应该去上朝了!”要是再过几天不去,怕是再去了,朝堂上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那些总是跟自己为敌的大臣们,也该正在趁自己不在,动她这边的人了吧?只是这个王八蛋不是很好说话啊!   岂知他今日倒是很好说话,点了点头,没有开口。明日去上朝?他觉着,以慕容千秋的脾性,能忍到今日来抓人,就已经是极限了。但是他却半点都不担忧,慕容千秋说与她朝后叙旧的事情,这都过了多少天了,他就不信慕容千秋还能记得。   见他点头,南宫锦如获大赦,这下觉得自己手中的东西更好吃了。状态十分之悠闲,心情万分之愉悦,就差没扯起嗓子开唱了,百里惊鸿远远的看着她得意的样子,既不恼怒,也不开口。眼底却含着些笑意。吃饱之后,将筷子放下,南宫锦也吃完了。   他拿起一旁的衣物,极为耐心的帮她穿了起来。南宫锦只知道这货喜欢脱人衣服,现下才知道他还喜欢给人穿衣服,于是也很是得瑟的享受着女王级别的待遇,穿好之后她才觉得不对劲:“我本来是准备睡一天的,穿衣服做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为毛线要穿衣服?而且她已经派人去朝堂上请假了啊!   百里惊鸿闻言,也不答话。只是拿起一旁的狐裘给她裹上,偌大的大裳之下,只露出一张绝艳的小脸,因着冬日的缘故,还有些泛红,这样的她,看起来是极为诱人的,让他的下腹又不觉的涌起一股热潮。但是很快的,他又将这股热潮压了下来,待会儿要是被慕容千秋的侍卫看见,就得不偿失了。   “你这不会是想出去散步吧?”可是她已经请假了,说自己重病不能去上朝,要是出门被别人看到,麻烦就大了。   这话问出,理所当然的,又没听到回应。   南宫锦无趣的瘪了瘪嘴,越发的觉得跟这货相处,半点意思都没有,可是她偏偏还就看上他了,果然只能用一个字形容自己——贱!   可,他给她穿戴整齐之后,就只剩下南宫锦目瞪口呆的睁大眼,看着某人在她的面前宽衣解带,白玉般修长的手指缓缓的将腰间的玉带解开,一袭如雪的长袍从他修长的身上滑下,然后,那双手缓缓的将里裳也解开,露出凝脂般的肌肤,此乃标准的冰肌玉骨。胳膊上的肌肉和腹肌看起来结实却不膨胀,整体形成一道柔美的线条,彰显出绝对的力与美。   “啪嗒!”一声,南宫锦的口水滴了出来,一双贼眼看着他的身下,等着这货再露出修长的美腿给自己好好的意淫一番,心中也在大骂这货要秀身材,干嘛要把她的衣服给穿上,这不是影响人发挥吗?   “好看么?”淡淡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南宫锦这才将自己的眼神从他的身上拔出来,故作正经的抬起头:“还不错!”岂止是还不错,根本就是白璧无瑕!直直的让她在心中唾弃着自己的粗线条,每每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她居然都只想一脚把他踹下去,没有关注他如此让人热血沸腾的身材。   靠近一步,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静静的凝视着她的眼,银色的眼底泛出一缕幽光,原本是最清冷孤傲的人,却在此刻透出一股无限的魅惑之色来,寡薄的唇瓣微微勾起:“想要么?”   “想!”南宫锦无意识的点头,点完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还是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这货的战斗力惊人的已经不似人类这种生物了!   但,奇怪的是,他今日听了这话,竟然没要她,反而若无其事爬到床上,盖上被子,只露出半个肩头,如墨的长发散在雪白的肌肤上,看起来极尽诱惑,南宫锦的脑海里面冒出了四个字——绝世小受!她百分之百相信,只要是一个正常的女人,看见他这幅德行,都不可能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澎湃,和那种想要狠狠蹂躏他的欲望。   不多时,南宫锦的眼神,也很是锐利的瞅到了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的抓痕,想必都是这几日自己干的好事,红色的痕迹纵横在他晶莹的近乎透明的肌肤上,看起来给人的感觉,不是影响美观,而是徒然诱发出一种冲动,一种狠狠的将他肆意凌虐的冲动!   越看越是按耐不住,她真想找来若干工具,玩一场激情的SM!但,也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一阵喧闹之声……   “不行,你们不能进去,我要先进去禀报相爷!”管家苍老中带着惧怕的声音响起,话说相爷这几日在干什么好事,他的心中清楚的很,什么重病啊,根本就是……要是让这群御林军看见相爷在里面和男宠翻云覆雨,跑去告诉了皇上,这欺君大罪,掉的绝对不止是相爷一个人的脑袋,他们整个相府都跑不掉!   “皇上有命,让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将丞相带到朝堂之上,任何挡道着,杀无赦!”御林军统领也不是很好说话,话音一落便不客气的将管家挥到一边,紧接着,“砰!”的一声,那门就被撞开了。   他们进去之后,只看见相爷衣冠楚楚的坐着,偌大的狐裘之下,展现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脸,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红晕,长而卷翘的睫毛一上一下的扑扇着,掩住那双秋水般的凤眸,这模样,让他们几个大男人都有些心动,难怪皇上把持不住,几天不见就发这么大的脾气!难怪啊难怪!可是相爷这样子,像是重病了吗?   再往床上一看,他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一个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子,此刻正躺在床上,银色的眼眸比天下的明月还要美上几分,只是那眼神很冷,冷的几乎找不到温度,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面还有抓痕,这……这一看就是相爷和男宠风流了,哪里是什么重病啊!   “你们在看什么?!”南宫锦不悦的声音响起,低头给他将被子盖好,这闷骚的狐狸,不知道又是在打什么主意,看他这样子,是早就知道有人要来,所以才帮自己把衣服穿好,但是他把衣服脱了睡在床上是想干嘛?难道是想勾引这些侍卫不成?   御林军们听她这一声咋呼,赶紧将自己的眼神从百里惊鸿的身上收回来,紧接着,御林军统领上前一步:“丞相大人,皇上说了,今日无论您病的多么严重,也要将您带到朝堂之上!”   嘴角一抽,这慕容断袖连个病假都不让人请,这未免也太恶毒了吧?但是御林军都派来了,她也能抗旨。起身,往门外而去:“走吧!”   “是!”御林军统领的心中千转百回,恍惚间算是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皇上知道相爷这几日并非重病,而是在家中干什么好事,所以才命人来捉拿?想着禁不住抖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相爷的这个男宠就危险了!想着很是同情的看了床上的百里惊鸿一眼。   待到南宫锦走到门口,床上的人忽然起身,身上的被子轻轻的滑下,冰肌玉骨和身上的抓痕展露无疑,冷冷清清的声音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早点回来。”   这四个字一出,南宫锦看着他只觉得通身一怔,一股奇异的电流穿过全身,她终于明白这货是想干什么了!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色诱,让自己一直想着家中有美人,想着以最快的速度回来,没有时间和慕容千秋唧唧歪歪!也就在同时,看见了他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展露出了一丝狡黠,明显的就是在告诉南宫锦,她猜对了。但是,尽管是猜到了,可是她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被诱惑到了!而且属于心甘情愿的上当!   不动声色的磨了几下牙,百里惊鸿,算你狠,等老娘回来收拾你!   跟着一众侍卫们往皇宫走去,来来往往的行人看见他们的丞相大人被这样恭敬的押往皇宫,心下都不觉的在发懵,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皇上想要,但是丞相大人誓死不从,然后……仅仅是一会儿,众人的心中就闪过了千百种念头,万千种幻想。   南宫锦一路上接受着乱七八糟的目光洗礼,满脑子想的居然都是某人那拼了命的诱惑自己的德行,心下无比的激荡,想的只是赶紧去参加了朝会赶紧回来。但是由于这几日的剧烈运动,导致她的步履相当的艰难,她不由得在心中斥责自己,都成了这样了,还想着回去蹂躏美男子,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还没走进金銮殿,慕容千秋暴怒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燕惊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称病不朝,你头上的乌纱是不想要了吗?”   南宫锦这才从淫欲中被惊醒了过来,通身一抖,赶紧上前要行礼,可惜自己那快要散架的腰相当的不给面子,膝盖一弯,险些直接栽倒在地!看得众大臣都颇为不忍的偏过头去,皇上实在是太狠心,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丞相都病成这样了,还硬要他来上朝,这不是折腾美男子吗?就连平日里总跟燕惊鸿过不去的几个大臣,此刻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些同情!   慕容千秋也是怔了一下,想着这货难道是真的病了,莹绿色的瞳孔不自觉的露出几分关切来。见他抬起头,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显然是刚刚在外头经受了寒风的洗礼,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于是慕容千秋满心的怒火也渐渐的消散了一些,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些审视:“燕惊鸿,你是真的病了?”   话是对着她问的,但是眼神却看着不远处将她押解而来的御林军统领,只见那御林军统领面色尴尬,眼神左右飘逸,好似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慕容千秋在心底冷笑一声,看向南宫锦的眼神又徒然冷冽了几分!   “启禀皇上,千真万确,您没看见臣都已经跪不稳了吗?”南宫锦低头,十分恭谨的开口,但是心已经飘回丞相府的某张床上了,她今日是终于明白为什么历史上有那么多为了美色误国的昏君了,要是她当皇帝,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御林军统领,你来告诉朕,你看到丞相的时候,他是在做什么?”慕容千秋冷哼一声,而后冷眼看着不远处的御林军统领。   这话一出,那御林统领赶紧跪下,有些害怕的看了南宫锦一眼,这到底说是不说呢,要是说的话,绝对会得罪了丞相,可是不说就是欺君呐!   “怎么?有什么话不方便对朕说?”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让人从心底发颤。   御林军统领通身一颤,慌忙开口:“皇上饶命!奴才没有什么话不方便对您说,奴才到了丞相府,见丞相穿戴整齐,坐在床边,但是床上,床上……”   “床上怎么样?”阴凉残戾的声音带着怒气,他就知道这臭小子在家中潇洒!   御林军统领飞快的抬起头看了南宫锦一眼,而后赶紧低下头:“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说等着丞相大人回去!”   “嘶!”四面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看向燕惊鸿的眼神除了嫌恶、唾弃,还有着几分敬佩!一边和皇上搞着暧昧,还一边养男宠,这胆子大得让人咂舌啊。   慕容千烈的点漆般的眸中也闪过一道寒芒,看着南宫锦的眼神带着几缕深思,难道他出去了一趟之后错过了什么事情?   “哼!”慕容千秋的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复又看向那一脸淡定,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的燕惊鸿,“燕卿,你不是病了吗?还有心思去宠幸男人?”   南宫锦的面上是没什么异样,但是心中却已经忐忑到了极点了。思虑了半晌之后,很是恭敬的开口道:“皇上,臣略懂医术,臣的病乃是阴阳不调所致,所以招男宠有助于臣的病早日康复,今日一早,臣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不少,正准备明日就来上朝,可是皇上今日就将臣给抓来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目瞪口呆,这丞相大人是把皇上当傻子吗?有拿男宠治病的?   慕容千秋闻言,怒极反笑,从龙椅上面站起来,几个大步走了下去,下面的大臣皆吓得寒蝉若惊,要知道皇上是极少离开那把尊贵的龙椅的,上上次下来,亲手杀了对他不敬的郡王爷,上次下来,亲手了结了不遵皇命的李大人,这次下来,丞相大人凶多吉少啊!   几个大步走到南宫锦的跟前,似笑非笑的开口:“燕卿,既是阴阳不调,需要男人才能治病,为何不找朕呢?”   “呃……”话说南宫锦自己都以为这货是下来杀人的,怎么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了?额头上的冷汗潺潺的冒了下来,哪位高深人士可以告诉她这话该怎么回答?   一旁的众大臣们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后,各自转过头低着自己的脑袋,恨不得直接埋到地里去,非礼勿听啊!皇上在朝堂上讲这种话,未免也是太荒谬了一些,但是就算是御史大夫也不敢上前进言,谁不知道皇上的脾气,这位残戾的皇帝,除了性情暴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有一个极大的爱好,就是发明各种让人生不如死的刑具,但凡试图跟他作对的人,都会在死前享受极痛的快感!   慕容千烈邪肆狂傲的声音自一旁响起:“皇兄,你这么说,不是太强丞相所难了吗?”这话的潜台词,便是燕惊鸿看不上你,你却要人家找你,你这不是太勉强人了吗?   慕容千秋闻言,略微阴凉的视线扫到他的身上,他还真是想不明白,无论自己花了多大的心思,这臭小子就是不愿意还朝,现下却忽然回来了,还为了燕惊鸿这个小子处处与自己作对,也不知道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还是与自己一般起了别样的心思,不过这小子当年不是还让自己帮他找苏锦屏吗?怎么现下也看上这个男人了?   “皇弟很了解燕卿吗?”唇边勾起一抹残戾的笑,其实他不否认他喜欢逗弄燕惊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每每逗弄燕惊鸿,自己的这个仇视自己的皇弟,总能和自己针锋相对般的说上几句。   冷子寒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开口:“虽不甚了解,但是比皇兄还是要了解一些的!”这话就已经是对慕容千秋的挑衅了。   大臣们看着这两兄弟争锋相对的情形,再看看燕惊鸿,脑海中都只有四个字反复循环“蓝颜祸水”!   “哼!”慕容千秋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复而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燕惊鸿,阴凉的声音响起,“燕卿,这事情真像是烈王说的一般,找朕,便强你所难了吗?”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敢说是的吧?南宫锦的额头冷汗涟涟,开口道:“皇上,自然不会是烈王说的这样的,皇上乃是天之骄子,臣不敢逾越!”   “那,若是朕要你逾越呢?”慕容千秋步步紧逼,凑的也更近了一些。   “……”南宫锦低着头,努力的想着自己该如何措词,尼玛,我能说我不想逾越吗?   而就在此时,慕容千秋已经蹲下了身子,毫不避讳这些大臣,那双莹绿色的瞳孔和南宫锦对视,身子也微微前倾,看起来十分暧昧,眼神如鹰一般锐利:“若是朕,一定要你逾越呢?”   慕容千秋这般对着燕惊鸿明示暗示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在朝堂之上做的这么明显,还真的是绝无仅有!就连一旁的魅文夜、冷雨残、孟皓然三人,都禁不住开始同情燕惊鸿这货了,被逼到如此境地,这要是应下了就逃脱不了被天下人耻笑的罪名,要是不应,皇上一生气,那就是人头落地!想着他们三人心中,原本那幸灾乐祸和雀跃的心情也没了。   南宫锦沉默了半天,话虽没有多说,但是心下的小宇宙已经快要爆发了!这个慕容千秋到底有完没完,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可是朝堂之上,这杀千刀是不想让自己在西武混了吗?他自己想要背上昏君之名,能不能不要连累自己啊!   “燕卿!”某人再次开口提醒,还在挑战着南宫锦的耐性。   她忽然抬起头,凤眸眯起,带着些许杀意和狠戾,这眼神让慕容千秋一惊,眼底的兴味之色却更浓了一些,懂得反抗就好,要是不知道反抗,就玩的没意思了!“燕卿,朕就真的不行?”这还不依不饶了!   南宫锦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竟然轻笑一声:“当然可以!”   四个字一出来之后,满朝皆惊!就连慕容千秋和慕容千烈都忍不住怔了一下,他这是答应了?!慕容千秋觉得有些雀跃的同时,也深深的感到了不真实,总觉得这小东西没这么好说话,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现下该是炸毛了一般,想法子反击自己一下的,今日怎么就……   “但是,臣向来不喜欢在下面,若是皇上愿意在下面,臣可以考虑!”一双凤眸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没有半分开玩笑或是示弱的意思。   慕容千秋一怔,顿时语塞!明显的是被他这话给噎住了!在下面?这小东西的意思,是自己躺在下面让他……这下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了,他想要他是没错,但是要他的代价是自己被……的话,他还真的不能接受!   “咳咳……”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响起,明显的都被燕惊鸿的大胆给呛到了,这小子分明是恃宠而骄啊!这样的要求,皇上能够答应才怪了!说不定一个生气,就直接将这小子给砍了。   静默了半晌之后,慕容千秋忽然什么话都不说了,原本十分昂扬的兴致也瞬间跌落到了谷底,敢情这小子不愿意从了自己,是因为不喜欢在下面?噎了半晌之后,忽然起身,直直的往龙椅上去了:“燕卿,起来吧!”心下却已经开始想着自己前几日看见的那个白衣男子,那个男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愿意躺在下面的啊!   “谢皇上!”南宫锦的心中雀跃不已,慕容千秋的这个反应,是决定再也不打自己的主意了吗?那她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了?想着赶紧起身,飞快的站到一边,御史大夫向来就是看不惯燕惊鸿的,见着今日她已经激怒了慕容千秋,于是马上就开始挑毛病:“皇上,丞相大人这么多日子都没有来上朝,今日来了竟然还不穿朝服,实在是不成体统,将我朝礼法视为无物,还请皇上降罪!”   南宫锦刚刚走到一边,马上就听见这老不死的又想找自己的麻烦,其实做了丞相之后,她是经常被找麻烦的,所以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司空见惯了!不咸不淡的开口:“启禀皇上,臣今日也已经上了折子告假,所以在家中并未穿朝服,而御林军去请臣的时候,十分的焦急,说皇上让臣马上便出现在朝堂之上,臣才来不及换衣服,所以穿成这样便急急忙忙的出来了,还请皇上恕罪!倒是御史大夫这意思,是希望御林军统领卫大人,受了皇上之命,还等臣慢吞吞的换衣服,到时候让皇上治卫大人一个懈怠之罪吗?”   这话一出,跪在一旁的御林军统领忽然抬起头,十分不悦的看了御史大夫一眼,他是个粗人,太深奥的东西他不明白,但是丞相大人的话他却是听懂了,这个御史大夫就是想一箭双雕,陷害丞相,还要带上他!   御史大夫顿时气结!看着卫青云这个莽夫不悦的眼神已经扫到了自己的身上,深深的认识到自己今日又得罪了人。   慕容千秋的薄唇勾起一抹残戾的笑,眼底阴凉之光浮现,似笑非笑的看着燕惊鸿:“虽不过是些小事,但礼不可废,丞相也确实是荒唐了些,好几日没来便罢了,还未着朝服,不如就罚俸一月,以示薄惩!”   罚俸一月,其实算不得是什么惩处,但是南宫锦的脸却马上就黑了下来!虎着脸开口:“谢皇上!”说完之后便低下头,是看都不肯看慕容千秋一眼了!   “启禀皇上,南方大雪成灾,道路堵塞,百姓们出行不便,恐再这样下去,会引发滔天大祸!请皇上定夺!”一个臣子站出来禀报。   慕容千秋的眼神扫到了一旁那低着头的某人一眼,开口道:“此事燕卿以为如何?”   “启禀皇上,此乃天意,臣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是天意,你扣了我的工钱,所以就雪灾了!报应!不发钱也想老子给你出主意,做梦!   慕容千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而后又横扫了其他的大臣们一眼:“众位爱卿觉得呢?”   众大臣马上就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前前后后探讨了半天之后,略为为难的开口道:“皇上,这雪灾每年都有,确实是没有什么能够解决的法子,只能下达诏书让衙门的人去疏导一番。”   这下慕容千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看着这群没用的东西,他忽然发现了燕惊鸿这小子的用处,以往只要发生什么事情,似乎就没有这小子不能帮自己解决的,根本就不用他花什么心思,但是今日燕惊鸿一个没辙,满朝的文武就似乎瞬间成了摆设,这种状况自然是他不能忍受的!   莹绿色的瞳孔再次扫向那个低眉顺目,装着一无所知的人,挑眉开口:“燕卿,你是真的没有法子?”不是他慕容千秋想不到辙,只是不满意这种朝政瘫痪了般的感觉!   “臣无能,但是御史大夫陈大人,对皇上,对我西武都十分衷心,想必陈大人是有法子的!”南宫锦低着头开口。   御史大夫面色一僵,没想到燕惊鸿竟然转个头就要把问题丢给自己,他向来是负责谏言,怎么会处理这种事情?赶紧开口:“启禀皇上,臣无能,确实是没有可以为皇上解忧的法子!”   “陈大人如此衷心于皇上,而且身居高位,若是这点法子都没有,怎么对得起皇上对您的信任!本官觉得,陈大人是定然有法子的!”南宫锦穷追猛打,就是咬着不放。   御史大夫面色一僵,颇为恼怒的看着南宫锦:“比起这身居高位,下臣怎么比得过丞相大人。丞相大人都没有主意,臣怎么可能有主意呢!”   “本官没有主意,那是因为本官大病初愈,头脑还有些乱,怕是想出了什么不好的法子,不仅不能为皇上解忧,还会惹出不少麻烦。陈大人头脑清明,西武所有不合理法的事情都不能逃过您的法眼,就连本官今日忘了穿朝服,陈大人也能一眼就看出来。陈大人有着这般的慧眼,却还想不到应对之策,这说出去有人相信吗?难道是陈大人看皇上对本官的处罚太轻了,心中不满,所以才不肯对皇上献策?若是这般,还请皇上重重的处罚臣,这样方能让陈大人心满意足,心甘情愿的为百姓们找到解决灾荒的法子!牺牲臣一个人,拯救了我西武千千万万的百姓,这样的牺牲,臣还是愿意做出来的!”   御史大夫就目瞪口呆的听着燕惊鸿胡说八道,肆意的编排自己,啥话都没来得及说,啥话也都没插进去,就这么被她的几句话给自己定了罪,而且此人非常善于自圆其说,几句话说完不留给别人半点反驳的余地,将自己推到了那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肯为皇上想出治国之策的境地上!   这下大家要是还不明白原本睿智,似乎无所不能的丞相大人,今日忽然没有计策的原因那就是个傻子了,原来是记恨御史大夫害得自己丢了一个月的俸禄!   这长了眼的人一听这话,也明白哪里是什么御史大夫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愿献策,分明就是丞相大人因着那三千两的俸禄,不想开口。但是丞相把话说成了这样,他们除了感叹、敬佩丞相大人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之外,已经不知道还能说啥了!现下就只看皇上是如何抉择了。   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瞳孔微眯,看着燕惊鸿那小子一副忠心耿耿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国家的模样,他竟然不觉得厌恶,反而觉得有些可爱,原来这小子也是有脾气的!斜睨了一旁的御史大夫一眼:“陈大人是对朕的处置不满吗?”   一句话既出,慕容千秋的态度就已经明确了,御史大夫赶紧跪下,擦着自己额头的冷汗:“臣不敢,臣是真的想不到好的法子啊!”   在一旁站了半天,向来不喜欢在朝堂上开口说话的慕容千烈忽然开口了,声线仍是狂傲邪肆:“看来陈大人除了弹劾同僚们的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之外,就没有别的本事了!”   落井下石!所有人的心中都只剩下这四个字,烈王爷这可是标准的落井下石!   这话音一落,那跪在地上的陈大人就抖得更加厉害了,慕容千秋的眼神也越发的深沉:“既然是这样,御史大夫便闭门思过一个月,好好想想作为我西武的臣子,真正是责任是什么!”这个老匹夫也确实是要给些教训了!   御史大夫赶紧点头谢恩:“谢皇上,臣遵旨!”   这下朝堂上的局势就已经明朗了,大家都明白了,虽然丞相今日得罪了皇上,但是皇上还是站在丞相的那边的,所以他们以后想找丞相的麻烦,还是需要掂量着一些。   “这件事情,就有劳燕卿好好给朕想想法子,明日朕要看到对策!”慕容千秋一锤定音!   南宫锦点头:“臣定当竭尽所能!”低头,掩下凤眸中的一抹深色。她虽是生气自己被扣了俸禄,但是此举却并非为此,她的目的,是为了让慕容千秋看到朝堂之斗,两派之争!君王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哪一派坐大。同时也是在借今日之事告诉慕容千秋,不论斗争到何种境地,最终的决策者都是帝王,是与非都只在慕容千秋的一念之间,当帝王知道权力都还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就不会对臣子产生过多的猜忌。   但,她这也是一个冒险,这是摆明了在威胁慕容千秋,若是他一个不高兴,说不定就拖出去将自己砍了,天下能人异士众多,也不是非自己不可,所以她也是知道凡事应该有度的,到了慕容千秋的耐心快被用尽的时候,马上便开口应下这件事情,平复帝王心中的不满。这一局,赌对了,就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的同时安定君王心,败了赔上的就是自己的小命!朝堂之上,哪怕只是一句话都涉及生死,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得不感谢慕容千秋的多次有意维护!   “还有什么事吗?”莹绿色的双眸扫在下头的那些人身上。   众大臣皆一同开口:“启禀皇上,已是没有什么事情了!”   “那便散朝吧!”慕容千秋说罢,便起身,缓步往殿外而去,走到燕惊鸿的跟前,凑近,薄唇几乎就要碰到她的,看起来极尽暧昧,而后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开口:“燕卿,若是你以为朕会放弃,那你便想错了!”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南宫锦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开口:“难道您愿意在下面?!”不是吧,慕容千秋还有这种奉献精神?   这一声惊呼,让不少人都回过头看,看了一眼之后又匆匆转回头。慕容千秋竟也不生气,大笑了几声之后开口:“错!朕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成为下面的那一个!”说完也不等燕惊鸿再反应,便大笑着离开。   这下南宫锦的心情抑郁了,没想到自己都说到这一步了,这货还是不肯放弃!在众大臣同情的目光之下回了丞相府,想着明日的赏花宴,也觉得心情忐忑,不知道那慕容断袖会不会做出啥过分的事!   但,走到大门口之后,忽然想起今日一大早,某人那风骚的样子,心下的抑郁感瞬间被荡平了,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今日先去蹂躏那个黑心的王八蛋!嘿嘿……   ------题外话------   今天老天爷放了几个屁(打雷),就把电力局那帮龟孙子吓得又给劳资把电停了!妈蛋的,明天要是再停电,劳资就回孝感,气死我了,这特么的还让人码字不,草!哭瞎!   恭喜“亭雨霏霏”、“浅咦墨画”童鞋升级解元,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默默的念叨一句:不给我投年会票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第三卷◆镇朝堂【006】鸿美人彻底傲娇了!   南宫锦挂着一脸猥亵的笑回到自己房中,门一开,便是一阵雪莲香扑鼻而来,而里面的人,已经到了门口。一身如云似雾的雪白色锦袍,腰束玉带。长长的睫毛下露出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其间尽是潋滟芳华,见南宫锦那猴急的模样,眼底徒然浮现出一抹戏谑,但却未开口。   南宫锦一见这货衣服都穿好了,顿时只觉得十分败兴!今日她才知道自己原来如此有色女潜质,呸呸呸!什么色女,她的品德高尚着呢!   “起床了?”虎着脸开口,语中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埋怨!这丫的就是一大早的来了一出色诱,让自己心心念念的想着回来,达到了这目标之后,就懒得管她了?   “不累么?”淡淡的询问从他的口中溢出,仍然是不带一丝温度,却能让南宫锦看见他眼底的柔情。   南宫锦的脸唰的就红了,虽然知道他这是关心,但是为什么听起来好似她很饥渴一般,累了还想那啥!“累,累的很!”这几个字是她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确实是很累,但是这不能掩盖她心情恶劣的事实!   他寡薄的唇畔微微勾起,浮现出一抹笑,然而极淡,很快的就掩了下去,徒然伸出手环着她的腰,一股热流从他的手中涌出,慢慢的舒缓了她腰间的酸涩感。“休息好了,便给你要个够。”   很是暧昧的话,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南宫锦偏头看了他一眼,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名为“不好意思”的情愫!为什么这货要把她说的跟女色鬼一样?可是不是他先色诱自己的吗?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鼻孔朝天:“哼!别说的好像你有多了不起似的,我可没有很想要你,外面排着队等小爷宠幸的人多得是!”   知道她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也不点破,只是自眼底浮现出些许危险的光芒算作警告。要不是怕她的身子受不了,她以为他愿意起床?“舒服点了么?”   没有延续方才的那个问题,只是开口询问他所关心的事。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含着缠绵缱绻,凝视着她的眼,仿佛要溢出蜜来。   一丝丝暖意,从南宫锦的心中涌起,甜甜的感觉瞬间包裹了全身。点头:“舒服多了!”心下的那一丝丝不满也慢慢的消退了,没想到这么淡薄如冰的家伙,还能有这么温情的一面,还真是少有啊。   想到此处,南宫锦不觉的叹了一口气,心下的激荡感是没了,但是温馨的感觉却浓烈了:“去看看惊澜吧!”这几日,一直就在床上,都来没来得及去看看她儿子。   “是该去看看我们的儿子。”点头示意,满脸认真。   南宫锦嘴角一抽,转头看着这不要脸的货,怎么就变成他们的儿子了?咬着牙强调:“那是君临渊的儿子,是我的干儿子,不是你的儿子!”这丫的怎么老想着占小惊澜的便宜?   “你的干儿子,不是我的么?”淡淡的看着她,眼底藏着一丝笑意。   南宫锦顿时语塞!怎么没想到这一茬?想着这货每次看见小惊澜都不大友好的状态,十分不放心的开口询问:“你会对我儿子好的吧?”   微微一叹,徒然生出了几分无奈来,君临渊即是对锦儿有恩,这恩情,自然也要记到他百里惊鸿的头上。“我会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不论是武功,还是治国之策,半点都不会私藏,只要他有能力学。   “啵!”的一声,南宫锦的一吻印到了他的脸上,凤眸中也满是欣喜,“谢谢!”按理来说,南岳和北冥现下还是有国仇的,毕竟南岳吞下了北冥三洲,说不准君惊澜长大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南岳对着干,但是百里惊鸿却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这般承诺,不过都是为了自己,这样的情分,如何担不起她的一声谢?   “你我之间,不言谢。”还是冷冷清清的语调,还是淡漠孤傲的音色,却徒然多了几分柔和。   南宫锦笑着点头,这家伙真的是变了,这样的话,以前便是打死了他,他也是不会说的。但是现下竟然能说,而且说的如此顺口,虽是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他还是他。也许这就是感情能够改变人的地方吧,不是刻意,只是在不经意中表现出几分柔和,就像谁都不会知道,纵横杀手界的“妖孽”,偶尔也会有小鸟依人的一面。   ……   “皇上,那个男子的身份,半点都探查不到!”一个黑衣人,跪在慕容千秋的脚边,禀报着自己搜寻信息的结果。   半点都探查不到?就真的有如此神秘?   见慕容千秋不说话,那个黑衣人又接着开口:“只知道他是前几日忽然出现在京城的迎客居,当日也是丞相府公子的出生之日。丞相和吏部尚书魅文夜,户部尚书孟皓然,定远侯冷雨残在迎客居饮酒,而后遇上的。后来您到了丞相府,丞相便将他带回府中了。”   按照这么说起来,还真的就像是个很单纯的男宠。在客栈遇见了丞相,丞相一见其美貌,其心甚悦,将他带回府中,这样的说词,其实是说得过去的,毕竟丞相来了西武一年,也从来就没有见那个男子出现过。   但是慕容千秋却徒然沉默了,燕惊鸿的出现原本就不明不白,手下的人查了很久,也没查到他的来历。现下又多了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这让他不由得在心中思虑,自己将这么大的权力都下放给那个小东西,到底对不对。丞相,位列三公之首,掌政、钱、兵三大权,但也由于近百年来,各国丞相谋逆的事情越来越多,所以君王都有意消减的丞相的实权,直到如今,丞相一职,已无兵权在握。可燕惊鸿在西武的朝堂之上发展了那么大的势力,已经独成了一派,算得上是羽翼丰满。要是这小东西真的有异心,那留着,便是个祸害了!   忽的,想起那个男子的眼眸,是银色。天下绝对没有几个,想着便准备开口吩咐,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又是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宫殿之内,手上拿着一张图纸,递给慕容千秋:“皇上,这个便是苏锦屏的画像!”   慕容千秋将那画像接过,一眼看去,双眸瞪大,完全怔住了,这是苏锦屏?那……燕惊鸿?!这……这是长得像,还是根本就是一个人?之前烈让他帮忙找人,他没有亲自过问,都是交给手下去办了,是今日在朝堂之上徒然觉得诡异,所以才会让人去找苏锦屏的画像。   难道苏锦屏和燕惊鸿根本就是一个人?!可是,很快的,慕容千秋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真的是一个人,那燕惊鸿那小子就该是个女的,可是看他平日的表现,是哪里像个女人了?就是男人,在有些时候也没他那么粗鲁彪悍。而且,如果真的是女人,会这么久了半点破绽都不漏?忽的,又想起了那小子得了儿子之后那么高兴的状态,就更加觉得不可能了。莫非烈只是找不到那个苏锦屏,看着燕惊鸿觉得比较像,所以……   若是这么说,那还说得过去!沉思之间,倒是把百里惊鸿银眸的事情给忘了,一挥手:“下去吧!”   “是!”一阵诡异的黑风一闪,两个黑衣人便不见踪影。   慕容千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画,又想了想某个人,汹涌的波光在莹绿色的瞳孔中暗涌,虽然觉得应该不是,但是还是试他一试比较好……   ……   “怎么我觉得这孩子几天不见,就长大了这么多!”南宫锦开口咋呼。   慕千千和云皎兮皆是嘴角一抽,这不是扯蛋吗,明明前几天也是这么大的好不好?   小惊澜也似乎很是高兴,咯咯的笑着,伸出小手去摸南宫锦的脸,惹的南宫锦更加高兴了:“这孩子有前途,知道亲近像我这样的聪明人,以后也一定聪明绝顶!”   “……”一室寂静。   百里惊鸿以手掩唇,轻轻的咳嗽。就连那小娃子好似也觉得有点败兴,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是笑也不笑了。   于是南宫锦的脸色就黑了,这是什么意思?都瞧不起自己吗?小惊澜狭长的丹凤眼中荧光闪闪,充满好奇的看着不远处的百里惊鸿,然后两只小手对着他的方向挥舞……   这下所有人都怔住了!慕千千和云皎兮都是知道百里惊鸿身份的,总是有意无意之间露出一些仇视,但是也不很明显。而小惊澜和百里惊鸿,从家国利益来说,也该是敌对的一方,他竟然要他抱?百里惊鸿本人也是愣了一下,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讨小孩子喜欢的潜质?   几人这一愣,便没将这娃子送过去,小惊澜登时就不高兴了,嘴巴一张,就要哭,南宫锦赶紧将他往百里惊鸿怀里一塞:“得,我这个干娘,还比不上某些靠裙带关系升级的干爹!”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顿感哭笑不得,靠裙带关系升级的干爹?抱着小惊澜的手有些僵硬,但却很稳,一双银色的眼眸和他狭长的丹凤眼对视,半晌之后,他竟然在这孩子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服输和挑衅!然而,他想要再看,却什么都看不见了,那孩子只是睁大眼看着他,眼底水汪汪的瞅着他,看起来十分可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这孩子,绝非凡品。”七个字,给君惊澜下了定义。语气淡漠而笃定。   南宫锦会心一笑:“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凡品!”   慕千千终于忍不住在一旁插了一句:“那是我的儿子!”这两人到底搞什么,一唱一和的,好似这孩子跟自己这个亲娘没有关系了!   额……   两人的面上都浮现出一丝尴尬,一种抢人家儿子的强盗的感觉,忽然涌现了出来。南宫锦在心中小声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有了机会她也生一个,就不信比这小子长得丑或者笨了!   君惊澜哇哇的叫了几声,咯咯的笑着往慕千千那边扑过去了,百里惊鸿也有些慌乱的将孩子递给她,怕这小家伙给摔着了。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到了慕千千怀里,没闹腾多久就睡着了,南宫锦戳了一下他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原本她是最讨厌小孩子这种生物的,总觉得很麻烦,但是君临渊的孩子,却是不一样……她有时候都在想,说不定自己有了孩子,她给的疼爱还不如给小惊澜的多,或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分给小惊澜的爱就少了,所以暂时才不想要孩子。反正她现在也不过十九岁而已,不急。   “好好养身子,过些日子要给孩子办满月宴的!一定要风风光光的才好!”所有的小孩子从小就有的东西,南宫锦一样都不会少了君惊澜的。   慕千千笑着点头:“嗯!”   “相爷,相……”管家一冲进来,就发现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一看才知道是小公子已经睡着了,赶紧闭上嘴。而后小声开口道,“相爷,几位尚书大人请你到迎客居一聚,他们现在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好!”那几个人找她,定然是有事情要商讨,而且每次去迎客居都可以敲魅文夜的竹杠,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而且最后赚的钱还都是她迎客居的,所以就更加幸福了。   但没走几步,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百里惊鸿这货貌似也在啊,这个……偏头看了他一眼,眼带征求意见之色。见她的视线扫了过来,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做自己的事。这下倒是让南宫锦有些傻眼了,这货还能有这么大方的时候?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他只是淡淡的开口,吐出了六个字:“尊重,自由,信任。”   这六个字,是将他们放到了平等的位置上,尊重、自由、信任!南宫锦扬唇一笑,点了点头,而后踏了出去,却不知道她走后,某个人的身上又开始冒酸气,给她尊重、自由和信任是一回事,但是想着她要去和其他男人称兄道弟,把酒言欢,他的心中还是不爽。   他身上的酸意自然也没有逃过南宫锦的感官,红唇勾起一抹邪笑,我叫你装大度,装个够!   丞相府的轿子出行,自然是百官让道,那些个富商贵族之家和一般的平民百姓,自是不用提了。一路张扬着到了迎客居,里面的几个人都已经等着她了,跨入厢房,三人一起抬头,魅文夜的脸上的似笑非笑:“我们的丞相大人,近日是被男宠给迷住了吧?好几日不上朝就罢了,就连兄弟们想见你一面都是难了!”   南宫锦也知道这货的嘴巴毒,懒得和他计较,几个大步跨到桌前,一仰头将一杯酒灌下腹中,而后一屁股坐在板凳上:“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雪灾的事,你是真有法子?”这种事情历年来都只是派人去疏通,并无什么解决之道,毕竟人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阻止老天爷接着下雪,可是燕惊鸿已经领了皇上的命,若是想不到法子,问题可就大了!毕竟现下他们最担忧的,并不是雪灾给百姓带来的问题,而是漠北又会出兵来扰,所以疏导、赈灾之策,根本就没什么用处。   一旁的冷雨残冷冰冰的开口:“若是没办法,也不要逞强,皇上是我表兄,我还是说得上几句话的!”   魅文夜很是风骚的摇了摇自己的扇子,挤眉弄眼的开口:“若是真的没有法子,雨残兄的话皇上也听不进去,你可以去找烈王爷帮忙,皇上一定会卖给烈王爷面子的,只是这个代价就……呃,那还不如直接去找皇上献身划算!”   南宫锦白了魅文夜一眼,就知道这丫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也知道这几个家伙是出于关心自己,所以也没有说他什么,拿起筷子豪迈而不不失优雅的吃菜:“放心吧,这点小事,还拦不住我!雪灾,大家最担心的,不过是漠北会借此入侵,因为雪灾发生在南方,南方有不少漠北的游牧居民,遇上了雪灾,自然只能出来抢掠,而雪灾之下,防守必然不比往日,对上漠北的铁骑,确实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但你们都忽视了一个问题,雪灾发生在宛城,而宛城的边上有了平城,平城里面,可是有一个拥兵二十万的平原侯!”   几人一听,不仅没有将自己的眉头松开,反而凝聚得更紧了。冷雨残一语点到中心:“可是平原侯向来是拥兵自重,近些年来,还有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的趋势,怎么可能出手相助?”   “那就要看皇上是舍得,还是不舍得了!”南宫锦笑得奸诈。   几人一愣,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燕惊鸿这小子哪里是什么天下第一美相,根本就是一代奸相!这下平原侯可是惨了!   “只是这个圣旨让谁去宣读呢?”魅文夜的心中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管谁去宣读,也都会被平原侯记恨上,而他是吏部尚书,掌管吏部,极有可能被皇上派去传旨。   南宫锦用一种相对鄙夷的眼神瞅了他一眼:“难道你还想自己去给自己惹上一身骚不成?你手下不是有个二愣子吗?让他去不就行了!”   南宫锦说的这个二愣子,是吏部侍郎段丞夜,为人公正不阿,从来不怕得罪任何人,也非常鄙视总是和皇上、王爷搞暧昧的燕惊鸿,明里暗里给过她不少白眼,所以南宫锦在关键时刻,很是果断的公报私仇!   三人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以段丞夜的才学、人品和行事作风,以及在民间的风评,加上御史大夫现下落难,他是极有可能在这个当口,被破格晋升为御史大夫的。但是若是给燕惊鸿这小子这么摆一道,怕是一辈子都只能窝在吏部侍郎这个位置上了,因为平原侯现下虽然是一个远在边城的藩王,但是他在京城朝堂上的影响力却是不容小觑,太傅、大司马等一些位高权重之人,都是他的至交好友,试问这几尊大佛在这里,段丞夜还有可能破格升官吗?能保住乌纱就不错了!燕惊鸿这小子,实在是太狠了!   “可是,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大臣们也知道你明日就要谏言,平原侯也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吧?”还是孟皓然比较实在,马上就开始担心燕惊鸿的安危。   无所谓的耸肩:“你觉得以我的实力,他能动的了我?”先不说燕惊鸿现下是慕容千秋的宠臣,处处有皇帝维护。更重要的,是燕惊鸿现下已经是少壮派的领袖人物,在皇上面前是该做小伏低,但是在其他人面前,却是可以横着走。这种朝堂局势之下,只要是一个睿智的君王,都不会轻易去动他,因为只要动了燕惊鸿,朝堂上的势力就会失衡,一方得势,最后被威胁的就是君王的地位,但慕容千秋的脾性却太过随性,好似对国家对朝政半点都不关心,只要玩的开心就好,这才导致了燕惊鸿的日子过的胆战心惊!   这个问题一出,四下静寂,只剩下吆喝声:“喝酒,喝酒!”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一声娇俏的怒喝自门外响起,正是轩辕以陌的声音无疑,不多时,便踏入房中,站在南宫锦的身后伺候着,这几日,她是去了青楼帮灵儿打下手了。说来这些日子最开心的就是冰心姐了,相爷手下几十家青楼,都交给了冰心姐一手打理,还办的有声有色的,满足了她多年想要开数十家青楼的愿望。   但是她就很不高兴了,破那个神经病,就像是一只跟屁虫,一天到晚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冷嘲热讽!烦人!就是现在,也是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叫了半天臭丫头,等她进了屋子才滚蛋!她就不明白了,破和他们的首领毁,不是同等级别的高手吗?为什么首领那么正经,这货却就像是一个白痴?   魅文夜抬起头,看见了这个小丫头,轻笑一声,对着南宫锦开口:“丞相大人的丫头,也长得如此灵秀,真叫我等好生羡慕!”   南宫锦毫不客气的赏了他一个白眼!这个魅文夜,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色狼,看见美女就要调戏一番,不仅是京城八大公子之一,更是西武第一纨绔子!   魅文夜被赏了个白眼,也不恼,只是看向燕惊鸿的眼神更深了一些:“丞相大人,你家里那个男宠,还是小心着些,皇上的脾气,你我都是知道的!”   以慕容千秋的脾气,不耐烦了,恐怕就派杀手直接动手了!南宫锦却半点都不担心,以那货的能力,就是慕容千秋亲自来都未必杀的了他,但还是感激的开口:“多谢文夜兄提醒了!”   几人就在此处寒暄,一时间废话无数,其中锦屁居多,谈天说地,一直到了傍晚……   ……   但是丞相府中,有一个人,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在大厅之中,面无表情,但眼底的神色十分哀怨,仿佛是被抛弃了的小媳妇,就差没找根棍子在地上画圈圈。   风和修的脑后顶着一大滴汗水,看着自家陛下那搞笑的状态。既是好笑,又是想哭,皇上欸,您这到底是在搞什么?这是在演怨妇……不,怨夫吗?其实要是想坐,这大厅之中到处都是太师椅,可以十分悠闲的坐着,可是他们家清冷高贵的陛下,不知道是在哪个院子里面翻出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大厅的中央,美如清辉的眸底含着严重的哀怨和控诉,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   这美男子可怜巴巴的模样,别说是他们了,就是管家和相府的丫头,看着也忍不住心尖犯疼,一齐在心中祈愿,相爷,您快点回来吧,要愁死美男子了!   好在南宫锦好似终于听到了他们的祷告,在天黑之前,手中拿着在路上给君惊澜买的小孩子家的玩具,到了门口,将东西都递给轩辕以陌,吩咐她送到慕千千那边去。回过头来之后,看着坐在大厅中央的某人,只是一眼看去,脑后便出现了一大片黑线墙!这货是在搞什么?轩辕以陌的嘴角也禁不住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一年没见自己崇拜的殿下,今儿个一见,就是这般让人无语的形态,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南宫锦的脑后挂着巨大的汗水,走到他跟前,他也在同时抬起头看着她,眼中带了一丝丝失落和无尽的苍凉。又是一滴冷汗自南宫锦的脑后滑落,这要是不知情的,看他这模样,还以为自己对他始乱终弃了!“你怎么了?”   理所当然的,没有听到他的回话。他缓缓的起身,又是那一副高华清贵的模样,月色般醉人的眸底含着隐约可见的雾霭,仿佛一不小心,就要凝聚成水滴,从眼中溢出来,看起来好不可怜。   这小模样把南宫锦看得心都碎了,也不知道说一句什么话来安慰他才好,一旁的风和修等人赶紧识相的滚蛋,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其实刚才看见皇后娘娘那心疼的样子,他们基本上明白陛下处理完南岳传过来的奏折之后,搬着个板凳坐在那里,是想干什么了,敢情这一个下午都是在守株待兔呢!   “好了,好了,别这样了,我下次出去一定早点回来!”不就是晚回来了一会儿吗,这货至于吗?   可是这话一出,他的面色淡漠依旧,整个人还是一副哀怨的状态。   又是一条黑线滑下:“我下次出门一定把你带着!”   “好。”飞快的接了一句,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抹狡黠,没给南宫锦瞧见。若是自己主动提出要跟着,锦儿定然会认为自己不相信她,不肯给她足够的空间,但是他就是不想离了她,一刻都不想,而且只要在府中想着她和几个美男子在外头把酒言欢,心下更是几百个不爽,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见他答的如此之快,南宫锦的面上浮现出一抹狐疑,但,很快的,这一丝狐疑被他依旧哀怨,甚至还有越演越烈之态的神色打得灰飞烟灭,很是主动的环着他的腰,感觉到一阵熟悉的雪莲香扑鼻,又往他怀中蹭了蹭:“好了,别这样了,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带着你!”为什么她有了一种哄小孩子的感觉?感觉这货比君惊澜还要傲娇啊!   温香软玉在怀,又有所爱之人的保证连连,他瞬间觉得自己今日那一下午都没有白坐,什么都不说的回抱住她,无声的表达自己的委屈。这什么都不说,比指责一大堆杀伤力还要强大,直直的让南宫锦心中的愧疚之感像是大海翻浪,一发不可收拾,心下直骂自己,就是在现代也没几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单独出去,和一群好兄弟喝酒吧?这还是在古代,她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亲爱的小鸿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抬眸看着他,眼中含着希翼之光。   他低下头,淡淡的看着她,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没有生气。”   哎呀!额滴娘啊!是没有生气,但是都委屈成什么样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南宫锦到底怎么他了,在心中擦了面上那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透明液体,这要怎么说啊!这……要是他说生气了,自己还可以解释一番,讨饶一下,偏的这货不生气,确实是不生气,不论是面上还是眼底,乃至周身,都没有半分生气的架势,但是却委屈的让人不忍直视!这让她咋说啊?   不远处的管家,看着无比强大、彪悍的相爷,此刻竟然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心下别提多古怪了,但是看着那个男人那可怜的样子,就是他这把老骨头看着都不忍心哪!不由得在心中讨伐起相爷来,相爷实在是太过分了,家中有美男子盼着,还在外头潇洒到现在才回来,这是一个好男人该有的表现吗?   也就在此时,后院的一个下人出来了,到管家跟前禀报:“管家,饭菜已经好了,要不要问问相爷是否用膳?”   管家点头,走到大厅,南宫锦有些不自然的从百里惊鸿的怀中出来,她咋忘记了,这里是在大厅,他们在世人面前还是两个男人哪!“相爷,晚膳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要吃吗?”   说着又瞅了百里惊鸿一眼,补充道:“这位公子,午膳时便在等您回来一同用膳,所以午膳也没吃,想必已是饿了半天了!”说实在的,他今日也的确觉得自家相爷是做的过分了一些,所以才忍不住将这句话给讲出来。   这下南宫锦到了嘴边的那句“不用,我已经吃过了”,被彻底的噎住了!看了百里惊鸿一眼之后,开口道:“我已经吃过了,但是他要吃。”   “不想吃。”冷冷清清的三个字吐了出来,面上无一丝表情。   于是南宫锦明白了,这货今天是彻底傲娇了!给了管家一个眼神,示意他赶紧去端饭菜上来,管家会意,急急忙忙的下去了。   不多时,饭菜就已经准备好了。某人还是神色淡然在站在不远处,一点两顿饭都没吃,应该表现出来的饿的状态都没有。   南宫锦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开口劝道:“小鸿鸿,咱们吃一点吧?”   他低下头看着她,面上并无半分异色,月色般醉人的眸底还有一丝丝委屈之光,开口道:“我不饿。”声线清冷孤傲如旧,但是怎么听都像是闹别扭的小孩子。   得!她现在还得把老公当儿子养,不由分说的抓着他冰凉的手,几个大步走到桌前,按着坐下,而后开口:“吃!”   此言一出,他连不饿都懒得说了,微微偏过头不看她,明显的就是在闹脾气。南宫锦在心中将自己大骂了半晌,瞧你,把一个清冷孤傲的大美人给气成什么样子了?气得饭都不吃了!   一旁的下人们看着心下也是百味陈杂,这位公子似乎也是太傲娇了一些。可是相爷好似很吃这一套,南宫锦见哄了半天也没有成效,干脆起身,走到他的跟前,自己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的唇边:“吃!”   他淡淡的扫着她,半天也不曾张口,好似是真的不饿,也真的不想吃。   南宫锦的脸色当即难看了起来,虽说这件事情是她的问题,但是他不吃饭也是不行的吧?语气恶劣了几分:“我说吃饭!你要是真的不吃,就给滚我出去,我眼不见心不烦!”   这话一出,他还当真起身准备出去了。哦草!南宫锦在心中大骂一声,赶紧将他拉回来,连连道歉:“亲爱的,我错了,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一旁的下人们看着相爷的这个谄媚的样子,还有那一声让人作呕的“亲爱的”,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真是太毁三观了!这是两个男人哪,我的老天爷!   等把那个傲娇的货安顿的坐好了,南宫锦舔着笑脸,十分温柔的开口:“亲爱的,吃一口,来嘛,乖……”哭瞎!活成这样,她容易吗她!   这下他倒很是听话,乖乖的张口,将那口菜吃了进去,轻轻的咀嚼。眼神看着她,带着严重的哀怨,仿佛今日受了天大的委屈!   南宫锦被他看得愧疚的都直不起腰了,她把他丢在家里,自己出去玩了一天,回来他不想吃饭,自己还对着他怒吼,她是人吗?她简直就不是人!待他吃完了,又是一口喂到他的唇边:“来,再吃一点!”   他仍然很是听话的吃了,但是也似乎是南宫锦温柔的语调,让他想起了自己方才所受的委屈,眼中一片氤氲,好像一不小心,就委屈的哭出来了,这小模样看得南宫锦又是一阵心绞痛,真是要搞出心脏病了!默默的将饭菜都喂给他吃完之后,又伺候大爷一般的给他擦嘴。口中反复保证道:“我再也不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了!”傲娇的男人真难搞!   这情形,直直的让暗处的毁,一个劲的在心中夸赞自家陛下,什么叫驭妻有道,这就是啊!看吧,把皇后娘娘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不仅享受了一把高级待遇,还达到了自己的最终目的,皇后再也不会丢着他,一个人出去见其他男人了!   “那,明日赏花宴,我也要去。”淡淡的开口说着,听慕容千秋那个语气,就知道赏花宴不是什么好事。   呃,南宫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赏花宴是大臣们带着自己的夫人们去的,他怎么去?而且他这一双银眸,慕容千秋认不出来,难保不被其他人认出来。   见她面露犹豫之色,他瞬间又傲娇了,冷冷清清的声音从口中吐出:“不愿意便罢了。”   “……”嘴角一抽,“我带你去!”   ……   翌日,燕惊鸿的折子上到了朝堂之上,请皇上将雪灾泛滥的宛城,给平原侯作为封地。这一计一出,聪明人便都在心中大骂燕惊鸿奸诈,算计平原侯,笨人就完全想不明白这是想干啥了!明显的慕容千秋是聪明人,平原侯向来就是慕容千秋的心腹大患,将宛城给了平原侯,宛城作为其封地,大漠骑兵来了,他就不能再守着自己的二十万大军不闻不问,只能上前冲锋陷阵。要是没守住,自己还能治罪,一举削了他的兵权。要是他谋反就更好了,可以直接铲除!   这个法子,就是标准的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宛城本来就是雪灾频发之地,给了平原侯,以后就算是有个人免费替自己守着了,反正怎么着那块地也都还是在他西武不是么?于是皇帝大笔一挥,准奏!恰逢吏部尚书魅文夜今日骑马去上朝摔了腿,不宜远行,便派了吏部侍郎段丞夜前去宣旨。于是这件事情就在慕容千秋、燕惊鸿、魅文夜等人高兴的状态下,落下帷幕!   至于平原侯和段丞夜这两个苦逼,就只能让南宫锦在家中感叹一句,果然快乐是要建立的别人的痛苦上的!   赏花宴的帖子也下来了,南宫锦与百里惊鸿,整装待发……   ------题外话------   每天找你们要年会票,我都不好意思了(⊙o⊙)…所以我决定今天不跪求了,就穿着乞丐服,拿着有“装下年会票”和“讨饭”双重功能的碗,坐在角落里眼泪汪汪的看着你们……   第三卷◆镇朝堂启禀皇上,都是因为臣在榻上太生猛了!   今日燕京鸿没有穿朝服,着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确定了自己的英俊潇洒之后,方才裹着一旁的狐裘出了门。   一出门之后,她便惊住了。门口盈盈而立美男子一名,一身浅紫色的锦袍,云雾不知,腰间束着金色的玉带,比起往日的谪仙出尘,今日倒是多了不少雍容华贵之气。长而卷翘的睫毛盖住眼帘,露出的竟然是一双黑色的眼,这……   南宫锦明显的傻愣了一下,这货还是百里惊鸿吗?眼睛竟然变色了?   “银色的眼眸,总是会有人认出我的。”淡淡的开口说着,算是解释。   南宫锦这才明白了过来,笑着点头表示知道了,想必这货今天换了衣服,也是为了混淆视听吧?   “相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是现在就出发吗?”管家进来询问。   南宫锦点头,带着百里惊鸿便一起出去了,而管家跟在他们的身后,那神色一直都是怪异的,向来都是大臣们带着自己夫人去参加赏花宴,他们家相爷倒好,毫不避讳的带个男人去,这是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是断袖吗?但是他也只敢在心中想想,不敢对着相爷说。   一辆马车缓步前行,车上坐着百里惊鸿和南宫锦,而这一路上,南宫锦都在偷看某人的面色,话说这货昨天傲娇之后,晚上居然还把自己拒之门外,虽说她也不大敢跟他一起睡了,但是好好的被关在大门外头,那心里总是不爽的吧?而且,这货可是男人哪,他至于傲娇到如此境地吗?至于吗?啊?!   见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他也不点破。只是闭着眼,似是在想什么事情,这深沉的模样,让南宫锦的心中更忐忑了,那屁股不自觉的在自己的座位上扭来扭去,充分的彰显了“坐立难安”这个成语的意思,半晌之后,方才支支吾吾的开口:“亲爱的,你还在生气?”   理所当然的,又没听到回应。   南宫锦不动声色的咽了一下口水之后,接着道:“我都把你带来了,现在全天下都知道老子是个断袖了,你就不能原谅我昨天那个小小的过错吗?”   一语既出,对方还是将沉默进行到底。   妈蛋的!当初第一次出任务去杀人也没有像今日这么忐忑过,这丫的果然不愧是做皇帝的人,很会把握旁人的心理,喷射低气压,并制造无形的压力,当然,如果那个被低气压谋害的人不是她就更好了!某女举起自己的手,做出指天发誓状:“我是真的知道错了,说了没有下次,就绝对没有了!”   “嗯。”这次倒是出奇,竟然出言应了她一声。   于是南宫锦在心中找回了一点底气,然后又再接再厉:“那……那今天我可以去你房里睡吧?”虽说她一点也没想要睡在一起那啥那啥,但是好好的被自己的男人闭门不纳,这真的是一件很蛋疼的事啊!   这话一出,也在同时,马车的帘子被掀起来了!不仅马夫愣住了,皇宫门口不少刚刚下车的大臣们也都愣住了,到底是谁有这般殊荣,得丞相大人如此谄媚的求欢?想着不少八卦的大臣和大臣的诰命夫人们都伸长脖子往马车里头看。   南宫锦的脑后划过一大条黑线,一路上只顾着哄这个傲娇的男人,倒是没注意已经到了皇宫门口了,但是她百分之百的确定,这货绝逼是知道到了皇宫门口,所以就故意应了自己一句,引得她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下她是跳进黄浦江都洗不清了,不远处,还有那据说摔了腿的魅文夜,也踮着脚往里头看,似乎这一瞬间他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浑身也都舒畅了,只剩下看八卦的热情。   百里惊鸿慢慢的睁开眼,看着那不远处翘首盼望的魅文夜,就知道自己今日的目标又达成了。这群人,要喝酒不会自己去喝么?叫锦儿一起出去做什么?他就是要让这些男人们都知道,不管锦儿是男也好,是女也罢,唯有自己,才是她的男人,也是唯一能得她倾心相付之人,更是唯一能让她这么好脾气的好言相劝之人。   他是高兴了,但是南宫锦就不高兴了!估摸着今日这事一过,全国人民乃至他国人民都知道,那所谓的天下第一美相,就是一个为了男人无比谄媚狗腿的断袖了!看着百里惊鸿慢条斯理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派优雅华贵之色,眼中还有着似有似无的得意,南宫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将这死男人胸口的衣襟抓过来,狠狠的一口对着他寡薄的唇瓣咬了上去,断袖就断袖,断袖老子也要让大家知道,老子才是上头的那一个!   “嘶!”四面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当街拥吻,还是在皇宫的门口,这丞相大人未免也太豪放了吧?!而且这还是两个男人啊!   魅文夜和冷雨残等人先是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而后忽然捂着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燕惊鸿这小子,现在是越发的不要脸不要皮了!   一吻作罢,原本以为他会生气,却没想到他竟然好心情的笑了起来,悦耳的笑声似云中歌一般飘渺动听,又仿若泉水击石一般,清澈纯净,潺潺的流入人的心间,带着一股子淡薄与优雅,只是听着这声音,也觉得此人只因天上有!   这下马车外的人就更好奇了,那脖子也伸得更长了,无比好奇这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能让丞相为了他大着胆子和皇上作对的男人,绝对不简单呐!定然是风姿卓越,美艳不可方物。他们的心中已经开始勾画一个狐狸精形态的男子,媚骨天成,眼角流光带魅,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   见他一笑,南宫锦这才知道自己不仅仅是上当了,而且已经被这腹黑的狐狸算计到极致了!恼火的一把将车帘掀开,就看到了一双又一双八卦的眼,额际滑下一条黑线,跳下马车。而她下车之后,马车之上的另一个人也跟着下来了,这一露脸,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曾经见过他的魅文夜等人,现下再次看见他的全貌,也忍不住惊了一下。   颀长的身段,由一袭浅紫色的锦袍包裹,腰间灿金色的玉带华贵张扬,一张脸仿佛是上天的杰作,五官精致,无一不美,墨色的眼眸不含一丝感情,点尘不惊,更像是超脱于世俗之外的仙人,周身也是一股子生人勿进之气,看着他,所有人的心中都只能想到一个词——清冷孤傲!整个人,仿佛是怒放在雪山之上的雪莲,美得孤寂,美得圣洁,美得惊心动魄!淡淡这美,却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只见他一步一步,缓步从马车上下来,端得是高华清贵,这样的男子,会甘心给人做男宠?!众人想着自己心目中刚刚刻画的狐狸精男子的形象,鲜明的对比之后,一时间只觉得贞操大失,三观尽毁!   看着这么多人都看着自己的男人,南宫锦的心中觉得得意的同时,也深深的感到了不满,她的男人,可不喜欢被他人多看一眼。很是霸道的一把环住百里惊鸿的腰,仰着头趾高气昂的往皇宫之内而去,以表示自己才是攻,但那放在他腰间的手,却没有忘记重重的掐他几下,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这该死的男人,今天把自己算计的够惨。   感觉到自己腰上那半点情面也不留的暗掐,百里惊鸿非但不觉得生气,反而心情更好了。   还傻愣在皇宫门前的众人,直到那两人的身影将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才慢慢的回过神来,众人在心中大叹丞相有福的同时,也不忘记想着……有这种优秀程度半分都不逊色于皇上的男宠可以给自己压,谁还愿意屁颠屁颠的去躺在皇上的身下被压啊!一瞬间原本对燕惊鸿充满了嫉妒、鄙视、唾弃等各种情愫的人,一瞬间都只剩下满腔的同情,丞相大人,您要守好您的菊花啊!千万别被皇上侵占了,不然这冰山美人可要伤心了。   走在前头的燕惊鸿,并不知自己好好的就被人给这么祈祷了一番,只是冷不防的颤抖了一下。   “冷么?”微微偏过头看着她,虽是关心,但神色仍然很淡,看样子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南宫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冷。但是她能说自己跟在这个大冰块的身边,其实觉得非常寒颤吗?耷拉着脑袋,小声开口:“你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啊!”她昨天已经像伺候大爷一样的伺候过他了,今天也在众人面前出了丑,这丫的到底还要怎样?   冷冷清清的四个字从空中飘来,气的南宫锦咬牙切齿——“看你表现。”   还要看她表现?!一股怒火已经烧到了自己的胸口,但是想起来是自己对不起他在先,一时间也只能是愤怒,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不就是出去聊天喝酒了半日吗?他至于吗他!   正在郁闷间,就已经在太监们的带领下,步入了一片梅林。所谓赏花宴,不过是春日赏牡丹,夏日赏莲,秋日赏菊,冬日赏梅。梅花开得正好,影影绰绰,时不时的有花瓣当空洒下,像是一场花瓣雨,冷不防的,让南宫锦有了一瞬间的失神。一旁的人看着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又想起了什么,心尖不是滋味的同时,也轻轻的揽了一下她的腰,很轻,似是安慰,也是提醒。   南宫锦回过神来之后,冲他一笑,心下却忽然有些歉疚,虽说她对君临渊的感情并非是男女之情,但是在他的身边想别的男人想的失神,也确实是稍稍有些过分。正在自责间,耳畔忽然传来他淡淡的声音:“无妨。”   是在告诉她,刚才那一瞬间的失神,他不生气,也不介意。无妨!但南宫锦却知道,他并非是真的不在意,只是在让她安心。这个傻瓜,傻得让人心疼,傻得让人不知所措,傻得……让人更想要珍惜!想着揽着他的手更紧了一些,似在无声的说着自己的在意。   一直到了梅林深处,远远的已经看见了一派歌舞升平之景,慕容千秋坐在首位之上,身边有美女佳人环伺,时不时的上前给他倒酒,而不远处,舞姬们妙曼的身姿也在空中舞动着,这群女子都穿的极为单薄、大胆,在这大冬天的,好似是不冷一般,凹凸有致的曲线摆出各种诱人的姿态,无不向世人诉说着这是几个尤物,就连南宫锦一个女人看着都有着一瞬间的赞叹,偏头看了百里惊鸿一眼,却见他的眼神跳过了那些舞姬,略为挑衅的对上了慕容千秋的视线,顿时觉得一大条黑线从自己的脑后划过,这货还是个男人吗?见着这么多近乎裸体的女人不看,去看慕容千秋这个男人!   而小太监将他们带到了之后,怀着自己满身心的悲痛,匆匆忙忙的走了,话说自从变成了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之后,他们也时常会肖像女人,可是也只能是想想,无法得到身心上的满足,但是今日看着丞相大人和他的男宠,两人之间那似有似无的温情,一瞬间让他们知道了男人之间也有真爱,原来断袖是一件如此唯美又让人心动的事情!   南宫锦和百里惊鸿并不知道,他们两人今日的种种亲密行为,已经在不经意间为西武的耽美这一事业的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皇宫的太监勾引侍卫的百分比,同比上升了百分之七十二个点!不敢去勾引皇上,难道还不敢勾引侍卫吗?这也对西武皇宫的搞基业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当然,至于那些侍卫们被恶心的饭都不想吃,还为西武皇宫大大的节省了粮食的开销,那就都是后话了!   慕容千秋的唇边原本噙着一抹阴凉的笑,在看见燕惊鸿那个臭小子竟然把这个男人也带来了的时候,唇边那抹阴凉之感,慢慢的转化为残戾之色。毫无预兆的站起身,惊了他旁边的美人一大跳,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赶紧跟着上前一步,却被慕容千秋毫不怜香惜玉的一脚踹开,那美人吃痛,却不敢呼痛出声。   慕容千秋几个大步走到南宫锦和百里惊鸿二人的面前,看了百里惊鸿半晌之后,却忽然发现了这个男人今天有点不一样,不仅仅是穿衣服的品味换了一个风格,就连眼眸的颜色也变了,难道自己那日看见的银色瞳孔,其实是看错了?   南宫锦正要行礼,慕容千秋便先开口询问:“燕卿,朕怎么发现你的这位远方表亲,比起前几日,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呢?”   额,这要如何解释?难道是说百里惊鸿是为了不知名的目的,所以用什么东西掩住了自己的眼睛原本该有的色泽?南宫锦沉默了半天之后,开口道:“启禀皇上,他并不是你那日看见的那一位,而是上次那位的孪生兄长!”   “……”慕容千秋感觉自己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一下,天下有这般风华的男子,只是一个,便已经是上天给的恩宠了,还孪生兄弟?这燕惊鸿当自己是傻子不成?面色沉了几分之后复又开口,“那他的孪生弟弟呢?”   看这小子再怎么扯!   没想到问到此处,他面前的男子竟然露出了一个十分自豪,但又似乎是不好意思,却还带着几分尴尬和惋惜的笑,开口道:“他的孪生弟弟……唉!启禀皇上,那都是因为臣在榻上太生猛了,所以没过几日,他没有受住臣的猛烈攻势,香消玉殒了!”   “……!”目瞪开呆的慕容千秋!上上下下将这瘦弱的小子打量了半晌,这有半点能在榻上生猛的架势吗?   ——风中凌乱的尾随而来的众大臣!这一激动,见着慕容千秋连行礼都忘记了!   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和这男子一般,如此优秀的男子,但是竟然活生生的被他们的丞相大人折腾死了!可是丞相大人就这般仰着头,无比骄傲的讲出来,他就不会觉得有一咪咪不好意思吗?   就连百里惊鸿也禁不住在一旁咳嗽了几声,咳完之后,面色略微有些发沉。   看着慕容千秋和百里惊鸿的神色都不大好看,南宫锦赶紧开口补充道:“但是皇上您不用担心,臣绝对没有草菅人命,已经送了很多抚恤金到他的家中,他的父母也决定原谅了臣的无心之过!并且还将臣另一位远方表兄派来缓解臣的寂寞!”   但是说着,感觉到旁边那某人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冷,脑后挂着巨大的汗滴接着开口:“还有,臣的这位远方表兄,身子骨十分的硬朗,各方面的能力也非常强大,想必就是臣一个不小心死在床上,他也不会有任何意外的!”   这话音一落,百里惊鸿身上的冷意才淡了一些。   但是已经风中凌乱的众大臣们已经无法掩饰自己悲痛的情绪了,这简直就是有伤风化到了极点,这是作为贵族的丞相大人,应该说出来的话吗?这与流氓地痞有何区别?他们真的很想捂着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不断的自我催眠,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所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千秋感觉自己的脑袋经历了一场极大的洗劫,莹绿色的瞳孔含着奇异的光芒看了燕惊鸿半晌,整整一盏茶的功夫,也没找到自己的声音!就是要扯蛋,也不需要说的如此离谱且露骨吧?复又看了百里惊鸿半晌之后,阴阳怪气的道:“倒是可惜了你的孪生弟弟了!”   这话一出,按照礼节来说,百里惊鸿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怎么也要客套几声,但是他还是很傲娇的没有出声。   南宫锦又连忙道:“皇上,他们兄弟两个都是一个个性,胆子小,又不喜欢和陌生人讲话,所以有什么话你对我一个人说就行了!”   这维护一出,慕容千秋的眸中生出了几许怒气,正要发火,便听得宫人的声音传来:“烈王爷到!”   这下南宫锦的小心肝颤了一下,冷子寒自从自己来了西武之后,便跟着来了,但是奇怪的是那丫的来了之后,总是好像不认识自己一般,私下也不走动,却总是有意无意的维护,并在外头表现出和慕容千秋一样,想要玩一把断袖的欲望。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慕容千秋认不出百里惊鸿,但是冷子寒肯定认得出啊!   果不其然,当一袭黑衣的慕容千烈出现在此处,仍是往常一般放荡不羁,几缕墨发垂在脸畔,显示出魅惑的弧度,薄唇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缓缓的踏步而来,但,在看到百里惊鸿的时候,点漆般的瞳孔飞快的收缩了一下,眸底闪现一抹深色,百里惊鸿也来了,那这几日四处传着的丞相大人的男宠,应该也是他了吧?   然,在南宫锦紧张的视线注视之下,冷子寒眼中的神色,瞬间转化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了看皇兄,又看了看百里惊鸿,脑中忽然出现了一句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渔翁呢!   百里惊鸿看见冷子寒的时候,眸中也闪过一丝冷色,他竟没有想到西武的烈王爷就是冷子寒,但是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上官谨睿和冷子寒都知道锦儿来了这里,唯独自己一人不知!这个念头一出,他的心中瞬间便是酸涩感等乱七八糟的感觉交织,看向南宫锦的眼神也诡谲了一些。   南宫锦还不知道这么一点小事情,也被他惦记上了,心中还在庆幸着冷子寒看出了百里惊鸿的身份也不开口,这货真是个好人!   御史大夫还在家中闭门思过,但是南宫锦今日的行为却已经引起了老古董们的不满,太傅乃是三朝元老,更是慕容千秋的老师:“皇上,这自古以来,宫中赏花宴,都是带着各自的夫人前来,可是丞相竟然带着个男宠前来,实在是太不将您放在眼里了,这简直就是恃宠而骄,老臣认为,皇上定不能姑息,否则会助长此风!”   若是往常,有人这样弹劾燕惊鸿,慕容千秋定然倒将其责备一顿,但是今日百里惊鸿也在这里,慕容千秋便转了一个心思,似笑非笑的看着燕惊鸿:“燕卿,这可不是朕不维护你,你确实是太过分了一些,凡事也得有个度,可不能总仗着朕的宠爱就无法无天哪!”潜台词,你快点把他支走吧,朕不想看见他!   宠爱?!南宫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弯腰开口道:“启禀皇上,其实臣有意娶他为妻,臣的夫人也表示不介意!还有,皇上,对待您的臣子,您应该用宠信,不是宠爱!”很是认真的纠正他的用词不当。   这下嘴角微抽的就变成慕容千秋了,极为古怪的看了百里惊鸿半晌,男子嫁给男子为妻?最搞笑的是燕惊鸿这小子的原配还不介意,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但是他心中的警钟也不由得敲响了,这两人要是都发展到这一步了,自己要是再不用点非常手段,恐怕就真的要输了!   太傅一时间也不知道说啥了,好好的男宠变成了未婚妻,他还能说啥?   “好了,众位爱卿入座吧!”慕容千秋想了想之后,也不再纠缠,那阴凉的声音响起,而后几个大步走到自己的王座上坐下。   大臣们也赶紧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百里惊鸿就坐在南宫锦的旁边。这酒宴摆在梅花林之中,时不时的有梅花瓣飘洒而下,落到树下所坐之人的身上、发间,更有舞姬在中央载歌载舞,确实很能让人心情悠闲。   远远的,有一处巨大檀木屏风,上面绣着一株红梅,傲然而立,颇具风骨。而众所周知的是,屏风之后,便是皇室的几位待嫁的公主,其实每年的赏花宴,说白了就是一场相亲宴,公子、小姐们都不少,但是最主要的就是为了让公主们躲在屏风之后,挑选驸马。   所以众位公子哥们,都努力的表现着自己最为英俊潇洒的姿态,独独魅文夜那几人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娶了个公主回去,平步青云是不错,但是再也不能花天酒地了,这生意可不划算!而孟皓然却是觉得权力要凭借自己的实力去取,所以不稀罕做什么驸马。   “皇后娘娘驾到!”又是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   “臣等恭迎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大臣一齐起身行礼。   当那个头戴凤冠,仪态万方的女子唇边噙着一抹浅笑,带着一大票世族千金而来,端庄典雅的步入梅园之后,慕容千秋阴凉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皇后的架子大得很,比朕来的都晚!”   西武皇后凤忆雪,乃是西武三大美人之一,出身于名门望族。她听见慕容千秋的责难,面上的笑意一僵,但并未表露,盈盈跪倒:“臣妾知罪!还请皇上恕罪!”   这里每个人都知道,皇上根本就是在没事找事,每年的赏花宴,皇后出席总是最晚,因为大家千金们都要一一先去凤仪宫拜会,等人都到齐了,皇后才能带着她们一起过来,但是现下他竟然因此要问罪,说明的不是别的,而是他们的皇帝很单纯的看不惯皇后!   慕容千秋当然看不惯凤忆雪,他想不明白燕惊鸿这小子是何时和凤忆雪搭上的,好几次自己险些得手,都被凤忆雪给破坏了,要不是凤忆雪的屡屡“偶然”闯入,这小东西能逃得出自己的手掌心?不冷不热的开口:“起来吧!”   “谢皇上!”凤忆雪起身,举手投足半点都不失一国之母的风范,缓步走到慕容千秋旁边的凤座上坐下,而后对着众大臣开口:“大人们平身吧!”   众大臣起身,但是看着她的眼神,却很是同情,因为这种被找茬的情况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   一众世家千金们也坐到一边,歌舞再次奏起,气氛才缓和了下来。而南宫锦和凤忆雪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各自若无其事的坐着看表演。   忽的,慕容千秋的声音响了起来:“燕卿,这些个舞姬,有没有能看上眼的?”说着,那挑衅的眼神却看着百里惊鸿。   这话一出,众舞姬们眼神一亮,要是能攀上丞相大人,脱了贱籍,就不必在这样想着法子取悦男人了,想着一齐看向南宫锦,眼神皆无比炽热。一群女人用火辣辣的眼神看着自己,南宫锦没有半点得意之感,反而觉得十分恶寒:“谢皇上美意,臣平日里并无观赏歌舞的习惯!”   “哦?原来丞相不喜欢看歌舞!”慕容千秋恍然大悟状,而后声音顿时冷了八度,“既然燕卿不喜欢看,那就把这些舞姬都送到军营里去!”   这话一出,众舞姬的腿就软了,赶紧跪地求饶:“皇上饶命啊!皇上……”送到军营里面,那还有活路吗?   美人的恳求并没有软化慕容千秋的面色,无所谓的低着头饮酒,而后时不时的将挑逗的眼神放到燕惊鸿的身上。   舞姬们见向皇上求救没用,便一齐将目光转向燕惊鸿:“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您救救我们吧!”美人们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大臣们都不忍,唉,这么多美人,可惜了!   “皇上,何必要将她们送到军营呢?这么多貌美如花的舞姬,送到军营不是都糟蹋了!”燕惊鸿如是开口。   众舞姬顿时感觉自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巴巴的看着丞相。   慕容千秋似笑非笑的开口:“那燕卿以为应当如何呢?”   “臣认为应当将她们都送到京城最大的青楼‘露水情缘’,让天下有更多的人能欣赏她们的舞姿,又能促进我国经济发展,这不是很好吗?”燕惊鸿缓缓的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于是那些舞姬们终于明白了啥叫出了虎穴入了狼窝,军营和妓院,这有差别吗?丞相和皇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她们看来是没差别,在南宫锦看来差别就大了,“露水情缘”是她手下的青楼,平白多了这么一群人帮自己赚钱,这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别怪她没有同情心,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没有能力主宰自己的命运,被人左右生死也怨不得旁人!   慕容千秋听他开口,还以为他是要求情,那自己就可以顺势将这几个舞姬送进丞相府给那个男人添堵,没想到这货竟然说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跟自己说的送往军营有什么区别?既然没有区别……某皇帝黑着脸开口吩咐:“那就依丞相所言!”   于是,那群舞姬就这么不甘不愿的被带下去了。   没过多久,慕容千秋复又开口:“燕卿,朕昨日得了一块暖玉,你素来便是体质偏寒,将这玉送与你如何?”   谁说她体质偏寒的?这不是扯蛋吗?但是她却想起了有一个人体质偏寒,于是很是愉悦的起身,弯腰道:“那臣就多谢皇上了!”   面上含着笑意,俏若三月桃花,和这满园的梅花倒是相得益彰。这喜笑颜开的模样,让慕容千秋的心情大好,大手一挥,便让自己身后的总管太监将暖玉奉上,燕惊鸿如获至宝,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将那块玉收下了!   但是她旁边的人,却忽然没拿稳自己的杯子,酒洒了满桌,酒杯落到桌子上,还敲出一声清脆的闷响。众人的视线便都被吸引了过去,南宫锦也只当他是没有拿稳,赶紧道歉:“内子不过是不小心,吓到了众位大人,实在是抱歉了!”   “丞相大人客气了!”众大臣一齐开口。   南宫锦不知道百里惊鸿的反应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慕容千秋却是看出来了,于是那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但是很快的,在听见燕惊鸿的那一声“内子”之后,莹绿色的瞳孔中寒光一闪,多出了几分戾气。   众位公子小姐们却没有闲工夫管他们,那一双双眼睛都四处看着,期待着自己能看上一个,当然,最好自己看上的那个也看上自己,才不辜负了这场赏花宴和这满园的美景。至于皇上和丞相这两个人就别想了,皇上连自己的皇后都要挑毛病,她们才不入宫去作死,而丞相……咳咳,说自己看上了丞相,那不是摆明了要跟皇上作对吗?   大部分姑娘们的眼神都放在冷子寒、魅文夜、冷雨残这三人的身上,其实除了皇上和丞相大人,以及这三位,丞相身边的那个男人,还有孟皓然都不错,但是某人那男宠的身份,实在是让人不能接受,而孟皓然那个呆呆板板的样子,十足的不解风情,和魅文夜等人一对比,高下立显,谁还有闲工夫去看他?   而屏风之后的众公主们,眼神也在那几个优秀的男子身上游移,唯有一个人,那眼神一直放在南宫锦的身上,带着痴迷,似是要看出个洞来,方才甘心。   南宫锦一直便觉得百里惊鸿进宫之后,好似状态又有点不对,转过头正想问他几句,苍蝇般的慕容千秋又开口了:“燕卿,这园子的梅花,还好看吗?”   嘴角一抽,她就不明白了,这里这么多人,这慕容断袖就非得问自己不可吗?这梅花好看不好看,他不能自己体会?咬着牙开口:“好看!”   “那宴会之后,便将园子里面的梅花,都移植到丞相府中如何?”慕容千秋挂着一抹略为宠溺的笑意,对着南宫锦开口。   “……”没搞错吧?这么大一院梅花,这是要将自己的宅院挤爆了吗?“皇上,臣的府中有梅花,虽不及皇宫里面的好看,但是也还看得过去。而且丞相府不若皇宫这般大,这些花也装不下!”   “那,燕卿不如搬到皇宫来住?”开口提议。   这话一出,众大臣都低下头,再次在心中自我催眠,我什么也没听到,我什么也没看到,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搬到皇宫去住,一天到晚面对你这个死断袖的各种明示暗示和威胁?“皇上,皇宫臣怎么能住呢?这要是传出去,外面的人还以为臣有不臣之心,还请皇上不要拿臣取笑了!”   慕容千秋浅浅一笑,倒也不恼,他的拒绝,原本就在自己的意料之中!“那就传朕的旨意,将丞相府扩建一倍,这些东西也就装得下了!也算是感谢丞相为朕解了雪灾之患!”   这话一出,大臣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就唰唰唰的往燕惊鸿的身上扫,要知道大臣们住的宅子,方圆多少那都是有规定的,皇上就这么一句话,便要将他的宅子扩大一倍?这是想不嫉妒都难哪!   “皇上,这……”这不是让自己树大招风吗?必须拒绝掉!   “燕卿是担心银子吗?既是朕感谢燕卿,自然就要用国库里面的银子!”慕容千秋对这小子的抠门还是知道一些的。   得!看这样子是拒绝不掉了,那就当是平白无故捡个便宜好了,等自己走的时候,把丞相府卖了,还能换不少钱!“那就多谢皇上了!”可是她怎么觉得慕容千秋的目的不是这么简单?想着眼底带了一丝深思。   而她身边的百里惊鸿,听到此处,扫了慕容千秋一眼,眼中带着一丝窥探了他心中想法的了然,还有一丝丝不屑。   慕容千秋倒是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就连燕惊鸿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反而先被这个据说是燕惊鸿男宠的人给看穿了,心下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加愉悦了,忽的偏头看着冷子寒:“烈,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今日趁着众位世家千金都在,看看可有中意的,朕也好为你赐婚!”先把这个小子解决掉再说!   这话一出,众女人们殷切的视线全部放到了冷子寒的身上,烈王爷不仅长得英俊,而且身份高贵,最吸引人的是他身上那神秘的气息,要是能嫁给这样的男子做王妃,她们真是死了都甘愿了!   冷子寒放下自己的酒杯,扬眉一扫,邪肆的声音响起:“这些,都不过是些庸脂俗粉,唯有丞相才是风华绝代,能得臣弟倾心!”   “噗……”南宫锦的一口酒水喷了出去。   ------题外话------   凌晨四点睡,八点醒,醒来就听说又停电了,哥果断的起床收拾东西,十万火急的飞奔回孝感码字。噢!我实在是太敬业了!自己都被自己感动的痛哭流涕了!你们有木有灰常感动,然后灰常爱我,最后决定做一个“大爱山哥”的娃娃,每天膜拜一番?(噗,别打!)   至于年会票,哥就不天天求了,爱我的我不说也会投给我,不爱我的求了也木有作用,所以哥就不在这儿天天求了,但是爱我的妞们要自觉,就算哥不天天求了,你们也不要忘记了投哈!爱你们,么么哒!   →恭喜“亭雨霏霏”童鞋升级会元!恭喜“命悬一线”、“小鸿鸿你干嘛”(嘻,有爱的会员名)、“冷凝gf”三位童鞋升级解元!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三卷◆镇朝堂【008】鸿美人和慕容断袖打起来了!   这关她什么事啊,怎么又扯到她身上来了!   众大臣更是有了一种遁地逃走的冲动,怎么这天下的女子都死光了吗?皇上和烈王爷都看上了男人就算了,而且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他们两个看上的居然是同一个男人!还有一点,便是冷子寒今日这话说的极为过分,这是一语把众大臣家的掌上明珠都给贬了一顿,大人的面色自然都是不太好看的!   但是他们的不满意,给冷子寒造不成任何影响,原本他最厌恶的便是权势和官场之事,不然也不会一走就这么多年,这些大臣们对他有多少不满,对他来说都无甚影响。   众千金贵女也感觉自己深受屈辱,但是人家贵为王爷,她们也不好说什么,有什么话都只能憋着!可看向冷子寒和南宫锦的眼神都冷了八度,恨不得将这两个死男人都宰了,才能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她们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就没有丢过如此大的人,庸脂俗粉?!   慕容千秋的面色也出现了一瞬间的龟裂,他倒是没想到自己想灭了一个情敌的一句话,能让这小子直接给他顺坡下驴了!怔了半晌之后,阴凉中带着残戾的声音响起:“烈,丞相虽然是风华绝代,但毕竟是个男人,这样的玩笑,以后还是莫要再开了!”   冷子寒挑眉,点漆般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嘲:“这一点,相信皇兄比臣弟更明白!”潜台词,你自己明知道她是个男人还不依不饶,现在有什么资格对他慕容千烈讲这样的话?   这话音一落,两兄弟便开始对视,眼神中崩成的火花在空中擦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看得四面的大臣们恨不得躲到桌子底下去,免得这两兄弟眼中的火花射出的火星将自己烧伤了。   南宫锦作为事件的另一主角,低着头装着龟孙子,面对这种剑拔弩张的情景,果断的应该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可没那么傻把自己往火坑里面凑!   冷子寒的话慕容千秋当然是明白,可是即便是明白,他也要装作根本就不明白,冷眼瞧着冷子寒半晌,开口道:“烈,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该为我慕容皇室的子嗣考虑,而且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哪个国家的王爷是二十五岁还未成婚的?”   “那就请皇兄将丞相赐给臣弟为妃,臣弟保证一年之内,定然能为我皇室诞下子嗣!”冷子寒一脸骄傲和笃定的开口,好似对自己那方面的能力十分自信。   这下南宫锦便感觉到一抹极为犀利的视线,从自己的身边一直射到了冷子寒的身上,这视线比利箭还要冷上几分,像是从冰山凝炼而出的冰矛,要将冷子寒给射杀了!这两个三人,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话一出,四面都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烈王爷这是疯了吗?丞相一个男人,怎么为他诞下子嗣,就是为了骗皇上,也不必鬼扯到这般境地吧?将这种一听就知道真假的鬼话!   慕容千秋的眼神也顿时有些发沉,慕容千烈这个臭小子,还真是越发的不将自己这个皇兄看在眼里了!公然抢男人不说,还要讲出这种一听就知道是在扯蛋的话来藐视自己的智商,想着沉默了一会儿。但是他的沉默,在众人看来,却变成了皇上是在思考,要不要看在烈王爷已经癫狂到如此地步的份上,将丞相“嫁”给他。   这下屏风后头的一个女子就有些坐不住了,飞快的从屏风后面绕过来,一身粉色的曳地长裙,峨眉高挑,大眼中仿佛装着水雾,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扰乱人的心神,眉间还有一股勃发的英气。玲珑有致的身段,配上艳绝的容貌,算得上是一位绝代佳人!   她几个大步走到慕容千秋的跟前,跪下行礼:“皇上,不能将丞相嫁给烈王爷做王妃,本公主要丞相做我的驸马!”   啥?!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这是什么情况,皇上加王爷带上公主,抢一个男人?   就连南宫锦拿着手上的杯子,也不小心给掉了下来,她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大的魅力,男女通杀?!   慕容千秋显然也怔住了!沉默了半晌之后,倒没有先回那个女子的话,反而一眼看向燕惊鸿的方向,状似叹息的开口道:“燕卿,朕真是辛苦!”   众人皆愣!   南宫锦的脑门上也冒出了一个问号,但是其实她这个人没有那么强大的好奇心,所以也不是很想搭理他,但是眼见大家都没有说话,而且场面十分的肃静,而慕容千秋的眼神也越发的沉寂之后,她只得故作疑惑的开口:“不知皇上为何有此一说?”   “朕这半生,猎美无数,唯独想要得燕卿一人,最是辛苦!不仅要防范男人,还要防范女人!”慕容千秋很是认真的说着。   “咳咳咳……”四面都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噗……”魅文夜和冷雨残的酒水喷了出去,见皇上不悦的眼神扫来,两人赶紧低下头装死。   南宫锦嘴角一抽,恨不得一巴掌将这货挥到天边!谁要他来追求自己了吗?简直就是脑子有病!但给人当臣下,很多话都是不能说的,故作深沉的忘了一眼天空,而后垂首开口劝慰道:“皇上,这都是因为臣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且貌赛潘安,可谓一支梨花压海棠,帅的举世无双,美得惊心动魄!由此得知,臣有这么多的追求者,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让自己面对过多的情敌,那些不小心爱上臣的,都要早早的醒悟才是,免得有一天折损在臣无敌的魅力之下!”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恕他们见识浅薄,长这么大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无敌又厚脸皮的人类!   慕容千秋自然知道这小子是在变着花样劝自己放弃,只是这件事情,又岂能如他所愿?大笑了几声之后,故作听不懂的夸赞道:“燕卿,朕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这个慕容千秋,真的很有让人深感无力的本事!她说了这么半天,是为了让他更喜欢自己吗?   “皇上!”跪在地上的那个女子复又开口提醒慕容千秋。   慕容千秋阴凉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扫了一下,而后偏头看着南宫锦:“燕卿,墨画公主要嫁给你,不知你以为如何?”   墨画公主?!这位就是墨画公主?!这下众人看地上那女子的眼神,不免又炽热了几分,这天下学说之中,乃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而现下影响力最大的,却是墨家!因为墨家不仅精通机关暗道,手下还有门人弟子数万,个个都是能以一敌百的高手,而墨家的上一代首领,乃是先皇的至交好友,一场暗杀之中,为先皇挡刀而死,是以让慕容皇室欠了墨家一个天大的恩情!而这墨画,便是上代首领的女儿,被皇室封为公主,享有无上的荣宠!   而这位公主和普通的女子也不同,自小便爱舞刀弄枪,五行八卦,行军布阵无一不精,更有着绝世的武功,甚至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了墨家这一代的首领,被称为“矩子”,可以说是墨家历代以来,第一个成为首领的女子,能力自然非同一般,而多年来,她也基本上没有在皇室宴会上出现过,所有大家只是听说过她,并不知道具体长什么样子!今日一观其貌,只觉得她果然没有辜负西武三大美人之一的美称。   南宫锦的眉头也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只要是一个通晓政治之人,都知道墨画此女在政治上的重要性,若是娶了她,甚至远比娶一个正经的皇室公主都要有价值得多,当然,这一点是对于有不臣之心的人来说的。慕容千秋将这个问题丢给自己,可不是为了征询她的意见,而是试探!他竟然能来试探自己,那就说明这货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是她近日露出了什么破绽吗?   看所有人的视线都扫了过来,南宫锦还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百里惊鸿不动声色的攥了一下她的手,算作提醒,她才反应了过来。也在同时,让她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有百里惊鸿这货在自己的身边,她好像反应能力都慢了不少,果然人不能总处在安然的环境之中!“皇上,臣已经有了妻室,前些日子还喜得一子,怎么能委屈了墨画公主,怕是只能拂了公主的美意了!”   “本公主不在乎!”墨画站起身,面上带着一丝狂傲嚣张之气,一袭曳地长裙在此刻随风扬起,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公主,倒像是一个驰骋疆场的女将军,傲然,霸气天成!   这样的女子,让同为女子的南宫锦心中也多出了一股子豪情和赞赏!但是这门婚事是绝对不能答应的,且不说慕容千秋已经在怀疑自己了,就是自己是个女人这一点,也不能答应她啊,她能给人家性福吗?别开玩笑了!“公主不在乎,但是内子定然会在乎,即便是内子不在乎,本官所爱之人也会在乎,所以还请公主收回成命!”   我这是为了你好!   说着所爱之人的时候,往百里惊鸿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墨画也扫了百里惊鸿一眼,这个男人确实是只因天上有,清冷孤傲,风华无双,但,也只扫了一眼,她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几个大步走到南宫锦的面前,很是不屑的指着百里惊鸿开口:“他有什么好的?无趣到了极点的一个人,这么半天都没见他说一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哑巴,他有哪一点比得上我!”   “……”目瞪口呆的众大臣!他们西武的民风什么时候已经开化到如此地步了吗?一个女子,竟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这些话来,简直就是……耸人听闻!   而一旁无辜中标的百里惊鸿,却仿佛没有听到墨画的挑衅之言,低头饮酒,眼底却闪过一抹冷光。   这下高兴的就是慕容千秋和冷子寒这两人了,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看着百里惊鸿吃瘪,还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吗?一男一女相斗,他们自然乐见其成!这也让慕容千秋转了一个心思,似乎这么一个彪悍的公主,比那些个舞姬都有杀伤力多了。   南宫锦先是为她的话大汗了一把,随后又有些欣赏这个姑娘的个性,敢爱敢恨,确实是难得的直爽性子。“公主,即便不是如此,常言道糟糠之妻不可弃,燕惊鸿虽然不是圣人,但是也断然做不出此等会遭天下人唾骂之事!”   原本以为这话一出,这墨画公主骂自己一声不识好歹就该走人了,却不曾想她的眼神竟然越发炽热了:“本公主就是欣赏你这个性子,所以愿为平妻!”   “嘶!”四面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墨画虽然不是皇家的正经公主,但毕竟也是有公主之尊的啊,愿为平妻?燕惊鸿这小子是休了几辈子的福气啊!   这下不说别人了,就是燕惊鸿自己都被卡了一下!但,很快的她又想起了一个法子,扫了百里惊鸿一眼之后,开口道:“公主,平妻之位,我已经有人选了!”妈的还有完没完,说了不能娶你了,老娘也是不想害了你一辈子好吗?   “富人尚有三妻四妾,更何况你是丞相,多抬一位平妻算什么!”墨画不甚在乎的开口。   面对比慕容断袖还要死缠烂打的女性,南宫锦表示无能为力!只能将求救的眼神看向慕容千秋,那眼神看起来无比可怜,慕容断袖,你不是喜欢老子吗?这是你的情敌啊,还不快点干掉她!   见南宫锦的眼神放到了慕容千秋的身上,墨画自然也知道慕容千秋和丞相的绯闻,飞快的将自己腰间的玉牌扯了出来,上呈给慕容千秋,开口道:“皇上,先皇曾经在家父临死前,曾经答应过,我墨家只要拿着这块玉牌,无论提出什么要求,皇室也一定会答应,现下墨画就将这块玉佩奉上,请皇上履行诺言!”   慕容千秋的眼神瞬间凝了一下,这块玉牌向来就是他的心头之患!当初父皇说可以用这块玉牌来换取一个条件,无论任任何事,皇家都要答应,帝王是最不能容忍这样不确定因素的存在的,现下墨画提出来的条件竟然只是嫁给燕惊鸿为平妻,不论如何,为了让自己安心一些,也是一定要应下的!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丞相与墨画公主择日完婚吧!”慕容千秋说着,警告的眼神放在南宫锦的身上,示意她应下。   南宫锦也知道,这个玉牌已经让慕容千秋防范很久了,所以他今日为此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也不奇怪。而且她若是再开口拒绝,那便是不知分寸了,所以只得开口应下:“谢皇上恩典!”   于是,这场赏花宴,丞相大人又成了最大的赢家!丞相府扩建,还取了一个比公主还要有价值的墨家矩子,大大的提高了丞相的地位,要知道燕惊鸿在西武虽然发展的顺风顺水,但是比起其他人差了一些的,就是没有强大的世家大族作为后盾,现下有了墨家在后头,虽是名气不必那些名门望族,但实力上却比一般的世家大族都要有实力多了!   墨画将玉牌交给了慕容千秋身边的小太监之后,便盈盈施了一礼退下了,走到南宫锦的面前,狂热的眼神还扫了她一眼!她可不管什么有妻有妾有子,还有男宠平妻,她墨画只知道,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便去拿,她也相信,总有一天这个男人的眼里心里,都会只有自己一个!   南宫锦看着她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心里发虚!在心中哀叹道,墨画啊墨画,老子可以给你蹭蹭大胸,但是不能满足你的性福啊!这让老子怎么破?   墨画只是笑着扬长而去,却不知,她的身后,一双秋水般的眸中含着叹息看着她的背影,那眼神中满是同情,正是来自西武的皇后,凤忆雪。   “众位爱卿便在此吟诗作赋吧,燕卿陪朕走走如何?”慕容千秋笑着开口询问。   众位大臣又低下头,避免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百里惊鸿的眸色有些发冷,扫了南宫锦一眼,算作警告,但是南宫锦还是起了身,安抚性的看了百里惊鸿一眼,便对着慕容千秋开口:“自然是臣的荣幸!”她是想和慕容千秋谈谈,看看能不能取消了和墨画的婚礼,她是个女人啊,难道还要演一出女驸马不成?   百里惊鸿也明白她的心思,所以虽是心有不悦,但却没有起身去拦。   两人也只是在梅园之内走走,太监们也在慕容千秋的示意下,没有跟上。南宫锦跟在慕容千秋的身后,低着头一直走着,等着何时的契机说出自己想说的话,直到远离了身后的喧嚣之声,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和满园的梅花飘飘洒洒之后,慕容千秋的脚步才停了下来,回过头笑看着她:“燕卿,知道朕叫你过来,是做什么的吗?”说着,剑眉挑起,眼中不自觉的带了一丝暧昧。   “走走!”公式化的回答,这货方才不是说走走吗?   “哈哈哈……”慕容千秋被她这两个字逗得笑了起来,逼近几步,开口,“朕的燕卿啊,你可知,就是你的这般脾性,才让朕对你欲罢不能!”   这丫的是不是又用词不当了?还欲罢不能!正想说什么,慕容千秋却又上前了几步,他一上前,南宫锦自然下意识的后退,直到撞到了身后的一颗梅树上,退无可退,方才停了下来,而某皇帝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也凑到了她的面前。   慕容千秋的一只手,放在她身后的梅树上,莹绿色的瞳孔含着浓浓的野性看着她,直直的盯着她白瓷般、毫无瑕疵的面容看了半晌之后,语带调笑:“燕卿,你在害怕!”   “皇上多虑了!”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害怕,因为她对这货太了解了,你越是害怕,他就越是有兴致。   略为灼热的呼吸喷洒到她的颈间,慕容千秋的眼中也不觉的带上了一丝情欲的色彩,低下头近距离的看着她的脸,两人的鼻子几乎就要碰上,阴凉残戾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丝慵懒和性感,就像是即将破笼而出的狮子:“燕卿,你说,朕若是就在这里要了你,如何?”   “那样臣会冻死的!”燕惊鸿面无表情的开口回话,凤眸中含着一丝刻意制造出来的冷漠。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顿感哭笑不得!他是发现了,这小子最大的能耐,就是打击人的热情,原本他满心的欲火,被他这句话一说,只感觉整个人从高处坠落,心中所有的激情在瞬间变成灰烬!而燕惊鸿眼中的冷漠,也很有给人降温的功能。   徒然伸出手,想要动作,可燕惊鸿的动作却比他更快,只是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他的面前,步伐一偏,到了他的右边:“皇上,自重!”   慕容千秋的唇边泛起一抹阴凉的笑:“燕卿,朕不过是看你头上有一瓣梅花,想要帮你拿下来,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而那莹绿色的瞳孔却飞快的闪过一丝冷意,他只知道这小东西动作很快,但一直以为都是天生的,今日才发现,这似乎是不低的武功,可是自己在他的身上分明就感觉不到半点内力,燕惊鸿,不简单哪!   看见他眼中的冷意,南宫锦也知道自己好似是反应过度了,这货虽然总是似有似无的表现出一些亲密的动作,但是也都没有太过分,而自己方才一急,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身手不宜暴露之事。想着,面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请皇上恕罪,是臣……”   “你太敏感了!”慕容千秋似笑非笑的开口,但是心中所浮现出来的词,不是敏感,而是敏锐!   话音一落,他的身型便动了起来,是以南宫锦根本就看不清的速度逼近,南宫锦秀眉一拧,飞快的闭上眼,化有为无,用气流的波动来感知他的地理位置。忽的,凤眸睁开,一只手飞快的想自己肩膀的后方拍去,却冷不防的被一只手抓住,而后柔软的触感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南宫锦顿时感觉自己的心中一阵恶寒,飞快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也就是这一个失神,让他的手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   南宫锦正要动手挣开他,却感觉到有什么顶住了自己的臀,她已经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了,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同时,慕容千秋的声音也从她的耳畔响了起来:“燕卿,你最好的别乱动,否则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朕可不保证!”   这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几分调侃,还有几分得意。   南宫锦也知道这货是说得出做得到,来西武这么久了,也被让这断袖占到什么便宜,就是因为这货虽然不按常理出牌,但也还没有对她用强,要是他来硬的,恐怕不召唤出不死神兵,她抗衡不了,而召唤出了,便是前功尽弃,权衡之下,她便没有再动,因为越是动便越是刺激他体内的欲望。   “燕卿,你很少有这么听话的时候!”看来有时候还是要用威胁才管用!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慕容千秋的所作所为绝对就是其中的典范!“皇上若是抱够了,就放开吧,要是给人看见了不好,而且臣有正事要说!”   她这话一出,显然是激怒了慕容千秋,腰间的手一个用力,让她离自己更近了一些,也重重的撞击了一下:“燕卿,虽说有时候你的冷漠,会让人更想征服,也让朕对你的兴趣更浓一些,但是你不要忘了,朕的耐心,也总有用尽的时候!”   其实南宫锦也很想说一句,你最好马上给老子放开,老子的耐心也有用尽的时候!可,她还没考虑好这话能不能说,慕容千秋暧昧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燕卿,你说,朕若是就保持这个姿势,扯了你的裤子,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很好玩?”   哦草!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如此淫荡无耻的人!这丫的连做的姿势都想好了:“不会!”   “为什么?”慕容千秋抬起头看着她,一双莹绿色的瞳孔中满是疑惑,是真的有些不明白。   “因为您的裤子还穿着!”面无表情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果然愣了一下,而后南宫锦趁着他愣神的当口,轻轻一挣,便从他的怀中挣脱了出来。而后一拳未经思考,就对着慕容千秋的门面打了过去……   慕容千秋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心中顿感失落,但是想起他方才的那句话,也觉得好笑,于是,眼中势在必得的光芒又强烈了一些。看见他对着自己打来的手,飞快的出手抓住,倒也不恼,开口笑道:“哈哈……燕卿,在东陵便打了朕一次,今日还想再打一次不成?不过,朕倒是不知道原来燕卿也这般迫不及待!那,朕下次若是找到了这样的机会,定然要先扯了自己的裤子才行!”毫不避讳的将这无耻的话说了出来,眼中含着一抹残戾的笑,半点也不掩饰想把面前的男子狠狠的压在身下肆意凌虐的冲动!   南宫锦很想说一句,你不会再有这种机会的,但是为了避免激怒了这个禽兽,引发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只得将那话咽了下去,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已经不再与他纠结与这个问题之上,低头开口说起了正事:“皇上,臣觉得您将墨画公主赐给臣做平妻,并非明智之举!”她一点都不想娶个女人回去,更不想为此惹得慕容千秋天天猜忌。   “哦?燕卿何出此言?”双手负在身后,大拇指缓缓的推动着食指上的扳指,莹绿色的瞳孔含着似笑非笑,淡淡的凝视着南宫锦的眼。   南宫锦低头开口:“墨家的实力,皇上也是能看到的,臣不想娶了公主之后,遭皇上猜忌!”   这话一出,让慕容千秋负在身后的手顿了一下,看向南宫锦的眼神也深了几分,原本他以为以这小子平日里的滑头,肯定能讲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却不曾想他竟然如此直白的说出原因,胆识还是一如既往的引人赞叹,但,这也是不是说明这小子对自己,还有几分衷心?   “朕猜忌任何人,也不会猜忌燕卿的!”似是而非的说出了这么一句,那双眼却一直看着他的面色是否有异动。   南宫锦面色不变,心下却狠狠的将这货鄙视了一顿,若不是猜忌了自己,今日墨画求嫁,他会问自己的意见?“臣多谢皇上的信任,但是臣认为,若是皇上娶了墨画公主,才是有利,有了墨家相助,我西武定然如虎添翼,对皇上早日平定四海,也是有帮助的!”她不想娶墨画,最大的原因可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善良,不忍心毁了人家姑娘下半生的幸福,而是因为若是娶了,丞相府定然更会在慕容千秋、还有那些嫉妒自己的人没日没夜的监视之下,那以后行事,就更不方便了!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再看南宫锦的眼神不觉得柔和了几分,燕惊鸿的这几句,确实真真的是在为自己着想没错,若是真的有了墨家作为助力,对他西武确实是有不少好处,但墨画看上的,却是燕惊鸿,为了收回那个玉牌,他也只能同意!“燕卿之心,朕明白,只是圣旨既出,便不能收回。君无戏言,而且墨家在燕卿的手上,和在朕的手上,不是一样吗?”   南宫锦见自己都说到这一步了,还是没有说通,倒还引得他有这般试探了自己一句!不由得一把火气冲了上来,另辟蹊径道:“皇上,您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臣吗?那您还往臣的府中送什么女人!”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禁不住愣了一下,看来这小子是真不想娶,那自己这些日子的猜疑,看来都是想多了!这下心情就愉悦了,开口调笑道:“燕卿这莫不是生气了?因为朕?”眼神眯起,语带暧昧。   这死断袖,别的本事没有,臭美起来却是一套一套的!南宫锦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一句什么话来回他这句,而慕容千秋却忽然上前几步,走到南宫锦的跟前,暧昧而又露骨的开口:“燕卿,虽然朕是真的喜欢你,但是送你一个女人,却算不得什么。因为朕只对你的后面感兴趣,至于前面有多少女人用过,或是多少男人用过,朕都不介意!”   “……”要不要这么没下限?那她是不是还要感谢他大度?   见他傻呆呆的看着自己不说话,慕容千秋心情大好,复又开口补充道:“朕可说过,朕只做在上面的那一个!哈哈……”说罢,便大笑着转身走了。   南宫锦跟在他的身后,顿感无力!来了这古代,她遇见过很多人,但是比慕容千秋还难缠的,一个都没有,墨画,娶就娶吧,只是南宫锦却不知道,今日这一娶,经年之后,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助力!   悲痛间,已经慢慢的回到了宴会场地,众人看见皇上笑得春光满面,而丞相一副已经虚脱的无力悲痛感跟在他的屁股后头,一瞬间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赶紧低下头饮酒,在心中歪歪,莫非皇上已经得手了?   南宫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种颓败感油然而生,身子一歪,便倒在百里惊鸿的腿上,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狗一般的蹭了蹭,而后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真是悲哀,人家都说她在官场上顺风顺水,她怎么就感觉自己的步履,每一步都走得这么艰难呢?现下还要娶一个女人?!   在她坐到自己身边的时候,百里惊鸿便闻到了一丝男人的气息,眼中寒光乍现,再看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有这无力的感觉,顿时就觉得她是被慕容千秋侮辱了。   慕容千秋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坐下便看见那小东西倒到那个男人的怀里了,想着自己刚刚抱了她一下都险些挨了打,心中顿感不是滋味,然,还没让他把自己心中的滋味体会完,百里惊鸿就一把将南宫锦从她的位置上抱了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目露心疼之光,而后,一个酒杯毫无预兆的对着慕容千秋射了过去,带着凌厉的杀意!   慕容千秋一怔,飞快的将自己手中的酒杯甩出去去挡,“砰!”的一声,两个酒杯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巨响!而酒杯相撞之后,竟然还荡出了一圈气流,在空中一荡,掀翻了好几个大臣的桌子!   众人顿时傻眼!这是在搞什么?就连南宫锦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家伙怎么了?   只要是懂点武功的人,都知道方才慕容千秋要是没有反应过来,扔出杯子去挡,或是内力差了一些,没能抵挡住,现在就已经被百里惊鸿那一杯子砸死了!   一个被掀翻了桌子的大臣,吓了一大跳,高声开口:“抓刺客!抓刺客!”   “闭嘴!”慕容千秋不悦的出声,吓得那个大臣马上噤声!刚刚跑来的御林军看皇上的这个反应,也停住了步子,远远的观望。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凛冽的杀意!半分都不退让,冷子寒在一旁斜倚着喝酒,看着这两人的状态,在心中很是满意的点头,终于打起来了!要知道他在看见百里惊鸿的那一瞬间开始,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了,这两人要是再不打,他都要睡着了!不过他的心中清楚的很,皇兄绝对没有真正占到小锦的便宜,不然以那丫头的性子,怕是早就跟皇兄拼了,只是百里惊鸿当局者迷了!   “那,那个……他只是杯子没有拿稳,所……”南宫锦想开口解释一下。   但话才说到一半,环抱着她的人忽然低下头,用唇封住了她的。很浅很浅的吻,像是羽毛一样轻,但却能让人体会到他的心疼,确实是心疼,也是愤怒,他现在无比恨自己那会儿为什么没有跟上去,或是拉住她,最后才会弄成这个局面。“不要说话。”   四个字,如云似雾一般的飘渺,却带着很浓重的压抑情绪之感。   而慕容千秋一时间也是怒火中烧,他打燕惊鸿这小子的主意打了这么久,也就今天成功的抱了一下,现下却有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吻他,而且燕惊鸿还没有反抗,他能不生气吗?这根本就是对他的挑衅!   而后,百里惊鸿抬起头,冰冷的视线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对着慕容千秋射了过去。   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瞳孔中也能喷出火来。如火和似冰的眼神对视,让在场的人充分的体会了一把啥叫冰火两重天!   而后,百里惊鸿跟前菜盘也徒然飞了起来,对着慕容千秋激射而去。   慕容千秋亦不甘示弱,袖袍一甩,桌上的东西对着百里惊鸿飞去,又是“砰!”的一声巨响,这一次好几个没有武功的大臣都被弹飞了!   孟皓然不懂武功,很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二人,偏头问着自己座位前不远处的魅文夜:“他们两个互相扔盘子做什么?”最奇怪的是,他们扔完盘子之后,居然还时不时的有桌子掀飞,大臣摔倒。   这话一出,换来了冷雨残和魅文夜两人同时看白痴的眼神:“这是在比拼内力好吗?”扔盘子?   比拼内力?!孟皓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表示不懂。   而这边的两个人,已经打到了剑拔弩张,不可收拾的地步!每一招都毫不留情,每一招也带着凌厉的杀机,只要对方有一招没接住,定然被打得爆体而亡,而且还是被砸死这样极不体面的死法!   “你是在向朕宣战?”慕容千秋阴凉残戾的视线放到了百里惊鸿的身上,杀意凛凛。   “不。”眼帘低垂,缓缓的吐出了这么一个字。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之后,他却忽然抬眸,眼中寒光乍现,“我要你死!”   第三卷◆镇朝堂【009】鸿美人傲娇,闭门不纳!   这话一出,所有人皆倒吸一口冷气!心道这个男人是不要命了吗,竟敢对皇上说这种话!   南宫锦也有些吓傻了的倾向,这丫的有没有搞错啊,这里是在西武啊!他们可是在慕容千秋的地盘上啊!   “哈哈哈……”慕容千秋不怒反笑,起身一脚将自己面前的桌子踹开,“想要朕的命,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早就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却没想到不仅仅是不简单,武功厉害便罢了,就是胆子都大到让人咂舌!   “皇上,今日可是赏花宴,不宜动武!”凤忆雪在一旁开口提醒,实则是为了帮南宫锦一把。   南宫锦自然也能会意,冲着她点了点头,目露感激。   慕容千秋阴凉的视线扫了过去:“怎么?皇后是觉得朕该任人羞辱?”   凤忆雪面色一变,马上跪下:“皇上恕罪,臣妾不敢!”   而百里惊鸿,将南宫锦放在自己的板凳上,缓缓的起身,周身凝聚出一股罡气,肃杀而冷冽!向前走了一步,南宫锦忽的伸出手抓住他的手,眼带询问,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动起手来了!   垂首看着她不认同的神色,百里惊鸿眸中的冷意更甚,略有些生气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而后偏过头不再看她。   冷子寒点漆般的双眸放在这两人的身上,唇畔扬起一抹邪肆的笑,百里惊鸿的武功他是领教过的,普天之下,除了自己,就是能跟他打成平手的人恐怕都没有。麒麟诀和御龙归,天下再无任何武功可以抵挡,皇兄的武功虽然厉害,比起百里惊鸿却还是略差了一些,他等着看的,便是百里惊鸿能成功的杀了皇兄,而后西武的人绝对不可能放他安然离开,那么自然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对于自己的这个皇兄,他可没有半分兄弟之情,只有憎恨和厌恶!若不是他为了皇权不择手段,十四年前……   冷雨残和魅文夜这两货,瞪大双眼,等着看事态接下来的发展,在他们看来,幸灾乐祸是一种优良的品质,看热闹也是一种值得提倡的良好的习惯,所以两人都等着皇上和那个男人演一场大戏给他们看!   果然,慕容千秋和百里惊鸿也没让他们失望,很快的便交起手来,两人皆一跃而起,腾入空中,而后罡气扬起,掌风相交,爆裂声自半空响起。   随即,两人的身型又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运转起来,一时间人们几乎已经看不到空中那两人的身影,只听得一阵一阵打斗的传来,似是火山爆发一般的炽烈,又或大海翻浪一般的汹涌。还有漫天的杀气在空中流转,蒸腾,而后倾斜而下,逆天而出!白色的流光一转,似是一道天雷狠狠的撕裂了天空,从半空垂直而下,猛然砸落在地!   “轰!”的一声,一个巨大的坑出现在地下,吓得一些胆小的世族千金、大臣、诰命夫人们屁滚尿流!   这下就是冷子寒的眼神都又兴味了几分,原本他以为皇兄不出百招就会败下阵来,却没想到这场架还激发了这两人所有的潜能和实力,拼死相争!打到这一步也没能分出个输赢!   而后,又是一股力道在空中逆转,像是乌云罩住了半片天空!时不时的响声,让人听起来像是云中的闷雷,叫人肝胆俱裂!南宫锦瞪大双眼看着空中的搏斗那两人,只感觉呼吸都凝滞了,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真心的只在3D电影里面看到过类似的场景啊,古代的武功好玄幻!   冷子寒端着自己的酒杯走到南宫锦的身边,看着高空正在搏斗的那两人,狂傲邪肆的声音响起:“他们两人,是拿上命拼了!”   “什么?!”苏锦屏不懂内力,所以也不知道这两人已经打到了何种程度上,但是听冷子寒这么一说,她的心中也顿时有些发寒。   “只要是一个绝世高手,在这种情况下出手偷袭,这两人,便都是死路一条!”仿佛见南宫锦不够震惊,冷子寒又开口补充。绝世高手,这里便有一个,那就是自己。可惜他冷子寒却不是趁人之危的人,着实可惜!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面色又下沉了一分,这两人交手,不管谁胜谁负,对自己都不利!   最后,一阵波光流转,而后“砰!”的一声巨响,震惊了所有人的心神,而高空中的两人也落了下来,一人后退三步,一个涌出了一口鲜血!显然,慕容千秋的武功,和百里惊鸿相比,还是略差了一些。但他落地之后,竟然也不恼,起身擦掉自己唇边的血迹,笑着开口赞赏:“算是个对手!”   对于身居高位的人来说,最渴求的,自然就是一个能与自己匹敌之人,高处不胜寒的独孤,自然也只有强者才能明白!   而百里惊鸿,却是冷眼看着他,浅紫色的衣摆在半空中飞扬,杀气像是黑雾一般弥漫而出,盖住了整个梅园,无形的压力几乎让人透不过气。   “你,却不配做我的对手。”淡薄的话语从他的口中吐出,叫人不觉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好狂妄嚣张的男子,竟然敢对着皇帝说出这种话来。   在百里惊鸿心中,慕容千秋确实不配做自己的对手,因为慕容千秋根本就不爱锦儿,他图的不过是一时新鲜!比起慕容千秋,冷子寒、君临渊才称得上是他的对手!   慕容千秋闻言,唇边浮现出一抹残戾的笑,站直了身子,俊美无俦的面上浮现出一抹嘲讽:“但是你却忘了,这里是西武的皇宫!”   话音一落,一挥手,数千御林军便将百里惊鸿包围了起来!   这便是慕容千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从来就不在乎自己的手段用的是否光明,一对一打不过,那便用自己手上的权利去打,他要的,只是“赢”而已!   这下南宫锦便有些紧张了起来,冷雨残和魅文夜的眼神却不自觉的眯了一下,他们有一种皇上此举,不过是想要借机除掉那个紫衣男子的感觉,但是以他们的身份,却是不能去置喙的。   被数千禁卫军包围,百里惊鸿却仍是面不改色,寡薄的唇畔微勾,而后袖袍一甩,数百隐卫便闪现而出!   这下就是慕容千秋和冷子寒都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瞳孔,这么多人跟着进宫,他们居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这些隐卫的能力,绝对非同小可!   而这些隐卫,就是南宫锦在南岳帮百里惊鸿培养的那一批,虽说武功不及慕容千秋等这些人,但是隐匿身型的能力,除了南宫锦,和当时看着她训练的百里惊鸿,世上几乎无人可以察觉到。   “你究竟是什么人?”慕容千秋的神色冷了几分,这下才开始正色起百里惊鸿来,直到刚刚自己被他击败,他都没有真正的将这个男人放在心上,招出御林军想除了他,抱着的也是好玩的态度,但是现下这么多隐卫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帝王该有的敏锐,让他的眼神也暗沉了下来!   这话一出,却没听到百里惊鸿的回答。只见浅紫色的光芒一闪,他的身型便像风一样的涌动而出,不多时,就到了慕容千秋的跟前,而御林军们虽是大内高手,却比不过那些经过专业训练的暗卫和杀手,根本就无法近百里惊鸿的身。   大臣们看得目瞪口呆,好好的一场单挑,瞬间就变成了群架,而且谁能告诉他们,那些黑衣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南宫锦见此,心下一紧,提起脚步,很快的跟了上去。   “唰!”银光一闪,一禀软剑从百里惊鸿的腰间冲出,一股子嗜血的杀意对着慕容千秋直冲而下,现下他的心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句话,动锦儿者,死!   然而,慕容千秋正要出手之时,南宫锦却忽然挡在了他的前头!“够了!”   见她忽然冒了出来,百里惊鸿徒然一惊,赶紧收剑,所幸反应快了些,在还有一寸,便要碰到她的肌肤之时,堪堪收住了长剑。   南宫锦之所以站出来,其一,是因为百里惊鸿要是真的杀了慕容千秋,自己这一年的规划都会毁于一旦不说,他们也很难活着走出西武!其二,就是她想了半天也没能明白好好的,百里惊鸿为什么要下杀手!   四目相对,他掩住了原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情愫,看了南宫锦半晌之后,喉间吐出了略带沙哑和苦涩的声音:“这是你的决定?”   南宫锦一听他这话,还有这语气,便明白中间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定定的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的开口:“我的决定,从来都没有变过,我想我爱的人可以明白!”   百里惊鸿闻言,原本黯淡的眼眸闪出一丝亮光,寡薄的唇畔微勾,他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她爱的人,从来就只有自己一个。平定了心绪之后,顿时脑中也找回了一丝清明,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看好戏模样的冷子寒,顿时想起来一事,以锦儿的脾气,要是慕容千秋真做了什么,而且她又不甘愿,绝对不该是以这个状态回来,想必已经在外面打得不死不休了,怎么可能耷拉着脑袋颓然的跑回来?可是他当时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再看她委屈的模样,一时间怒火冲上了脑门,才有此举,也让冷子寒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戏,果真是当局者迷。   而慕容千秋显然也被南宫锦的行为震惊了,他决计没有想过,有一日自己面临被杀的危险,这小东西竟然能挺身挡在自己的身前,一时间心中顿感五味陈杂,也没有留意她方才说了什么。   “皇上,臣的男宠不过是一时冲动,才会冒犯了圣驾,臣愿意一己担下罪责,请皇上责罚!”南宫锦转过头,单膝跪地。   慕容千秋看着她跪在自己的身前,口中讲的却又是帮那个男人求情的话,先是一怒,但看见百里惊鸿眼中的冷意之后,顿时找到了一丝平衡,为了自己挡剑,也为他求情,这也说明自己在这小子心中的地位也不轻嘛!想着心情就好了起来,心情好了,事情就好办了,笑着开口道:“无妨,朕也觉得挺好玩的!只是这么多人突然进了朕的皇宫,要是多进来几次,那……而且燕卿的远方表兄身份不明,实在是叫朕难以放心啊!”   说到这里,莹绿色的瞳孔扫在百里惊鸿的身上,这个男人,确实很危险,身份也不能确定,留不得!但是燕惊鸿既然为他求情,方才对自己还有舍身相救之恩,他现下好似是不能处置这个男子了!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也是在告诉燕惊鸿,若是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件事情定然不会就此作罢!   南宫锦秀眉蹙起,一时间深感头痛,慕容千秋此言,不过是逼自己说出百里惊鸿的身份。但是他南岳皇的身份,是决计不能说的,说了他们会死的更惨,可若不是南岳皇,这天下还有几个人有这般能耐,如此高强的武功,还能带着数百隐卫入宫?她肯说,也要说出去了慕容千秋能信啊!   见她面露为难之色,百里惊鸿破天荒的开口了:“夜幕山庄,暮谨宸。”这个答案,想必慕容千秋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眼神也徒然亮了一下,她怎么就没想到夜幕山庄这一茬!   而百里惊鸿的话音落下之后,众大臣都是惊悚的面色!夜幕山庄?!这个男子是夜幕山庄的庄主?难怪,难怪有这般风华,也难怪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但是一个力挺南岳的夜幕山庄都尚且如此,那现下的南岳该是强大到了何种境地?想着,所有的人心中都不觉的多了一丝隐忧。   慕容千秋也怔了一下,夜幕山庄的庄主,乃是江湖第一公子,离尘公子,但却素来神秘,从来就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他便是夜幕山庄的庄主?若真是这样,倒也还说的过去。可是这些个隐卫,倒是在这么培养出来的?慕容千秋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便能发现他们虽然武功和自己的那帮隐卫不相上下,但是出手的手法都极为诡异,甚至隐匿身型的手段让自己都发现不了,这夜幕山庄,不容小觑啊!   可自己方才又答应了燕惊鸿不计较此事,现下纵使有些不甘心,也只得开口:“原来是夜幕山庄的庄主,难怪有如此武功,朕输的不冤!”   此言一出,四下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低气压的时代终于过去了!   但是那些被掀得四仰八叉的大臣,就不能原谅这两人的过错了,你们两个想打架就打架,想算了就算了,但是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这些无辜中标的人?我们这摔成八瓣的屁股,和洒了一身的饭菜汤汁的账算在谁的头上?   被掀翻的大司马韦大人很不高兴,几个大步到了慕容千秋的跟前:“皇上,即便是如此,这个男子带着这么多人,持剑进入皇宫,就是意图不轨,而且他还是丞相大人带来的,丞相大人的居心现下也是不明,皇上定然不能宽恕了他们,否则丞相大人只会越发的无法无天!”   “燕卿能站出来为朕挡剑,你能么?若不是燕卿,朕的命可就没了!”莹绿色的瞳孔闪烁着幽光,极为不悦的看着大司马。   大司马又开口:“这人也是丞相带来的,说不定只是和丞相演的一场苦肉计!”众大臣们一听这话,想了想,也觉得很有可能!   “韦大人,本官自己带了人来刺杀皇上,然后冲上去挡剑,您不觉得这样的苦肉计太过自找麻烦了吗?”南宫锦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话一出,众人皆愣!是啊,这个男子武功这么高强,丞相要是想演戏,让他偷偷潜入皇宫不就好了吗?作何要自己带进来,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但是不论怎么说,这人都是丞相大人带进来的,丞相难辞其咎!”大司马是铁了心的要借此收拾燕惊鸿这个狂傲的小子一顿,这一年他过的实在是太猖狂了,仅仅一年,就爬到了自己一辈子都没爬到的位置上,丞相,三公之首,让他这么一个两朝元老,见了这个毛头小子还要称一声“大人”,这口气他已经憋了很长时间了!   这句话确实是点到了中心,不论怎么说,这人都是燕惊鸿带来的,所以丞相确实是难辞其咎。而后,所有人的眼神都扫到了慕容千秋的身上,到了这一步,这件事情,就是要等慕容千秋出个定论了。   帝王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扬起一抹阴凉的邪笑,似笑非笑的感叹:“看来韦爱卿是老了,朕允许你告老还乡!”   这话一出,大司马险些没给晕过去!皇上竟然宠信燕惊鸿到了如此境地?这算是自己不小心撞上枪口了吗?赶紧低头开口:“启禀皇上,臣虽然老了,但是却老当益壮,还能为皇上尽忠几年,至于告老还乡,臣现下还不急!”   落井下石向来是燕惊鸿的作风,而且这落了井的还是屡屡给自己找不痛快之人,所以更要下一块石头了!于是,燕惊鸿当即上前一步,开口谏言:“皇上,韦大人确实是老当益壮,有一句话,叫做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韦大人也是这么一匹有远大志向的老马,所以还请皇上三思!”   这话一出,四下的大臣们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有“艺术性”的“反讽式”求情,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不是在说大司马有想成为一代枭雄,问鼎帝位的念头吗?要说燕惊鸿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那是打死他们都不信!这么明目张胆的陷害,也只有燕惊鸿这样的小人才能做得如此正气凛然!   大司马一听这话,也险些没被气得吐出一个鲜血来,燕惊鸿这个无耻之徒,竟然这般生生的陷害自己!可是偏生的,“老当益壮”这四个字是自己说的,是他自己承认自己还在壮年,可以做很多事情,现下要如何反驳?   看着大司马被气得吐血的样子,慕容千秋也莫名的觉得好笑,他最喜欢燕惊鸿这小子的地方,就是他总能三言两语的将对手气个半死,还无话可反驳,作为旁观者,看这些闹剧,自然也觉得很有意思!   最终,在全场的寂静之下,大司马很是颓然的开口:“臣请旨告老还乡!”反正今年不走,过不了几年也得走,皇上看自己这把老骨头也是看厌倦了,再者,告老还乡和图谋不轨,哪个比较划算,这还用说吗?但,他却不会就此甘心,此话一说,便将眼神投向一旁顽固派的众臣,示意他们为自己求情。   众人在太傅的带领下,正要开口:“启禀皇上,臣等认为……”   “皇上,决计不能让韦大人走啊!韦大人要是走了,我朝哪里还有能人可用,想必不出三日,必定朝纲大乱!”燕惊鸿一个打岔,将太傅的话给打断了。想以退为进?做梦!   这话一出,少壮派的人皆低着头,险些没给乐疯了!丞相大人太逗了,这话不就是说韦大人太重要了,皇上离了他根本就不能过日子吗?一个朝廷少了一个大臣,朝纲就乱了,要真是如此,那皇帝是用来做什么的?这是刻意抬高了大司马,目的是让他摔得更惨!   慕容千秋纵然自己燕惊鸿这小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也因着他的这句话瞳孔收缩了几分,帝王最忌讳的事情,就是有臣子的地位超越了自己,这样的事情别说是发生了,就是听都不想听!于是神色也冷了几分:“那便准了韦爱卿的奏!”   话音一落,顽固派的大臣们,顿时感觉天都塌了!杀人般的眼神齐齐的扫向燕惊鸿,有这么给人求情的吗?他们诅咒他不得好死!   一锤定音之后,燕惊鸿又接着开口:“皇上,三公之位不可空缺,臣认为孟皓然孟大人,可以担起大司马一职!”   这下倒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样子都不装了,连替代的人都帮慕容千秋想好了!实在是让他们怀疑今天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什么男宠和皇上对上云云,都是为了诓大司马入局,不然好好的一个一品大臣,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被点到名的孟皓然呆了一下,没想到燕惊鸿竟然会推举自己,自己虽然和他是好友,但是在朝政上,自己从来都只是站在有理的那一边啊,并未成为燕惊鸿的铁杆支持者,而且按照自己的资历,升到尚书的位置,已经是继燕惊鸿之后的第二个奇迹了,现下还能升到三公的位置上?想着赶紧站起身,诚惶诚恐的开口:“皇上,大司马一职,臣恐怕没有能力胜任!”   少壮派的人也有些呆滞,本来以为丞相会举荐自己人,却没想到他举荐了孟皓然!   可是慕容千秋看向南宫锦的眼神,却多了一丝暖意,这朝堂之上,在他的放纵之下,两派平衡,但是也有不少是自己的人,孟皓然就是其中之一,而这大司马的位置自己也有意给他,只是他的资历尚浅,着实是不够。若是孟浩然能和燕惊鸿一般,在外交、国内的大事上屡建奇功,自己也可以破格晋升,但是他确实是没有燕惊鸿争气,现下燕惊鸿此言,就是等于是在为他慕容千秋在朝堂上夺取势力,这是不是说明了他的衷心呢?   “孟大人不必妄自菲薄,臣可以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孟大人决计可以胜任这一职位!”燕惊鸿接下了孟皓然的这句话。   而慕容千秋等的,也就是这一句!   勾唇一笑,当即开口:“既然丞相都这么说了,那孟爱卿明日便上任吧!宴会结束之后,礼部便将官袍和官印送到孟府!”   礼部尚书赶紧起身:“微臣谨遵圣谕!”   “这……”孟皓然还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他这该不是在做梦吧?   “孟大人还不领旨谢恩!”南宫锦在一旁提醒。   孟皓然这才反应过来,跪下开口:“谢皇上恩典,臣定不辜负皇上和丞相大人的厚望!”   这下孟皓然就成了西武朝堂之上,第二个被羡慕嫉妒恨的人了!甚至有人都开始无耻的想象,是不是孟大人有一天没有守住自己的菊花,被丞相玷污了,所以丞相今日才有此举!   于是这一场闹剧,就在孟皓然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之后,落下帷幕!   而百里惊鸿的暗卫们,也早就隐遁了。   整整半晌,百里惊鸿也都是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君臣之间的事情,颇感自己的心中不是滋味,好似他们才是一国的,唯独自己是局外人。也只是一个旁观者!   冷子寒几个大步走到他的身边,点漆般的双眸扫向他:“百里惊鸿,路还很长!”这话,带着一丝丝看好戏的韵味,一丝丝的挑衅,还有很多点幸灾乐祸。当初在南岳,他选择了退让,选择了守护,可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小锦坠崖的消息,他还清晰的记得在自己以为她真的已经死了的时候,那种锥心刺骨般的疼,好似整个心都空了,整个人也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再一味的退让,若是百里惊鸿没有保护小锦的本事,那就让他冷子寒来保护!   不争不夺,是想要她幸福!但是自己退让之后,却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他自然要出来凑这场热闹!   百里惊鸿偏头扫了冷子寒一眼,却未发一语,路很长,他说的是自己和锦儿想要在一起,路还很长。但……“路再长,也没有旁人插足的余地。”   一语,便将冷子寒噎了回去!   下人们赶紧来收拾了一下,众人便再次落座,这下贵女们看向百里惊鸿的眼神就不一样了。那会儿是嫌弃他是个男宠,但是夜幕山庄,只要是有点见识的人都听过,要是嫁给夜幕山庄的庄主,那可比做贵妃都体面!而且这个男子长得如此英俊,和烈王爷站在一起,半点都不逊色,她们怎么能不心动!这一心动,就把人家是男宠的事情忘记了!   场面刚一缓和,马上便又出了状况!   众人屁股还没坐稳,一只长剑,便对着南宫锦破空而来!   百里惊鸿和慕容千秋等人正要出手,而南宫锦却已经先他们一步,飞快的伸出两根手指,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夹住了剑尖!而后轻轻一折,根本就看不到她的半分内力,可是那剑,竟然就这么断了!一声脆响之下,叫那黑衣人的瞳孔都瞪大了几分!   众人也没有料到燕惊鸿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只见他折了黑衣人的剑之后,一个翻身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只是一招就扣住了那黑衣人的脖子!甩了一个眼神给百里惊鸿,百里惊鸿当即会意,凌空一道气流打到那黑衣人的身上,便成功的点了他的穴道,使之动弹不得。   “放开!你这奸相,老子今天非要杀了你不可!”那黑衣人破口大骂!   南宫锦一把扯掉了他的面巾,一看,这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皱眉开口:“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派老子来,是老子自己来的!”   这话一出,南宫锦嘲讽一笑,开口道:“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了好,你这种不合作的态度,让我怎么放心放你离开呢!”   放他离开?!这下不仅是大臣们都惊了一下,连那黑衣人也惊了一下,进皇宫来行刺,其实是下下之策,但是燕惊鸿这龟孙子每次出门都带着一大票侍从,根本就靠近不得。今日才跟了一位大人偷偷的进宫,来杀了他!进了宫,他便知道不管自己今日的刺杀成功与否,都必然是死路一条,可是燕惊鸿说什么?放他离开?   慕容千秋不耐烦的开口:“拖去地牢严刑拷打,直到他说出幕后主使为止!”   “皇上,还是让臣自己来审问吧!”这种脾性,怕是越打越不会说。“说吧,为什么要本官的命?”   “你杀了我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燕惊鸿皱眉,盯着这货的脸看了半晌,也确实找到了不少似曾相识的感觉:“你父亲是京兆府尹?”   “是!”这话一出,眼中的杀意蒸腾而出。   燕惊鸿有些无趣的瘪了瘪嘴,京兆府尹有一个儿子,从小便被送到山里去学武,一直都没回来,想必就是这位了吧?:“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父亲干了多少好事,你只要出去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他死的该不该!”   “霸占良田、欺压百姓、侵吞公款,刑部和大理寺都有他犯案的罪证!一条两条是本官诬陷,千百条也能是本官作假?”   这话一出,那男子明显的怔了一下,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还做过这种好事!来来回回也确实听说过父亲的行为不端,但是他都只以为是这奸相放出来的谣言,可是燕惊鸿现下竟然能口口声声的说出罪证就在刑部和大理寺,这……应当不是作假!   “记住,我燕惊鸿从来只杀该杀之人!”气势不由得冷冽了几分。“说吧,是谁带你进来的?看你这样子,也不过是被人煽动了,不然也不会这般冲动的一股子便对着本官而来!”   这话一出,那男人在心中挣扎了半晌,也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毕竟人家带自己进宫,可是自己求的!就是知道自己好似真的被利用了,也不能出卖了那人!   可是南宫锦却眼尖的看到礼部侍郎低下了头,而且看那样子还有些紧张,这礼部侍郎是御史大夫的门生,能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奇怪!只要了是谁干的,以后随便找个机会阴死他,所以这男子说不说也是无所谓了!   “我不能说!”男子咬牙,倒是很有气魄。   南宫锦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随便,皇上,在皇宫之内行刺,您可以处置他了!”   “什么?!”那男子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你方才不是说你要放我走吗?”   “我啥时候说了?”一脸迷惑状。   “你说我不合作,你怎么放心让我……”说到这里,他自己也顿住了,好似人家确实没说要放自己走,虽然可以那样理解,但事实上就是没说。   听他说到此处,南宫锦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哦,你说的是这个啊!我那会儿的话只是一个诱饵,目的是为了让你静下心来,而后耐心的接受我的教导!”   ——气得晕过去的黑衣人!   ——咳嗽不止的百里惊鸿、慕容千秋、冷子寒、冷雨残、魅文夜、孟皓然等人!   ——嘴角抽搐的众大臣!   最终,那个黑衣人晕厥着让下人带走了!   众人酒过三巡之后,赏花宴也结束了,众位大人便各自离开。燕惊鸿刚刚起身,慕容千秋就凑到了他的跟前,看了百里惊鸿一眼,剑眉一挑,语气中带着几分刻意:“燕卿,你身上真香!”   说完之后,见百里惊鸿瞳孔收缩,燕惊鸿面色空白,心情大好!大笑着举步而去……   于是,便成了南宫锦无比忐忑的看着百里惊鸿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侧面,揣着自己饱受惊吓的小心肝,一步一步的跟着走。   “丞相大人留步!”身后有人开口拦她。   南宫锦脚步顿住,回眸一看,正是自己这边太常寺卿李丛林:“何事?”   “今日大人举荐孟大人,这是何意?”这个问题他们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所以便只得在出宫之后,走到南宫锦的身边小声开口。   南宫锦一笑,也小声回话:“这好处可多了!首先,你要知道,废了那群老顽固那边一个人,皇上是很有可能是要安抚他们一下的,也要保持朝堂上的平衡,那么最后,势必也会在那边挑选新的大司马,与其又出一个和我们作对的大司马,还不如就举荐了孟皓然,好歹他是忠于皇上,不会与我们对着干!其次,若是真的举荐我们这边的人,少壮派权势坐大,势必会引发帝王的猜忌,皇上是定然不会同意的。可,现下那边少了一个大司马,让朝政已经失去了平衡,但如果这个平衡用皇上的人来填补,皇上的心中就会好受很多。再次,孟皓然为人正派,与我又是至交好友,现下承了我这么大的人情,以后怎么也要给三分薄面。最后,今日我的男宠也确实是做的过了些,皇上说是不计较了,心中却定然还有些芥蒂,不如就借花献佛,把大司马这个位置给皇上的人,平息他心中的怒火,也能借机向皇上表明我的衷心,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此言一出,李丛林登时瞪大双眼,面露不敢置信之色!他猜到了一两个原因,但是都觉得那不足以让他们放弃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可是现下听丞相这么一说,他方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好处,而且这个原来大司马这个位置是个烫手山芋,拿着才是危险!“丞相不愧是丞相,下官拜服!只是您和孟大人的流言……”怕是明日就满城风雨了。   南宫锦无所谓的一笑:“人就是这样,看见有些人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却不能得的东西,或是看见旁人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再或发现旁人得到的比自己好的时候,便喜欢恶意中伤,寻机陷害,肆意揣度。来平衡自己内心的压抑之感。说白了,那些个流言,就是他们的嫉妒导致心理扭曲之后的变态产物,要是每个心理扭曲的人说几句变态的话,我们都要在意,那不是烦恼不尽了?”   李丛林一怔,当即笑道:“相爷豁达,下官受教了!”   等南宫锦心安理得的接受完了崇拜,却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不见了!   “相爷是在找那位公子吗?方才我们说话的时候,他就走了!”李丛林开口说道。   南宫锦闻言,艰难了咽了一下口水,先走了,而且自己说的太高兴了,居然没有注意到,这货估摸着是生气了,看情况还有点大条!“本官先回去了!”   “丞相大人请!”   南宫锦上了马车,便吩咐车夫赶紧去追,一直到了丞相府的门口,才看见那一抹浅紫色的身影,跳下马车,赶紧窜进丞相府,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到了他的房门口之后,南宫锦赶紧开口:“那个……”   “砰!”的一声,百里惊鸿进去了,但是他的房间却门关上了,那门还险些夹到了南宫锦的鼻子!   某女顶着满头的黑线,一脸凄哀的站在门口,一生气就闭门不纳,这可怎么破?   ------题外话------   说下哥近日回复评论慢了的原因:   非是我懒惰,而是夏日雷雨天多,纵使回了孝感,还是时不时的停电、断网,所以有电有网的时候都抓紧码字去了,和电力局争时间,挑战笔记本的蓄电极限,回复评论就没以前那么快了,还请亲们见谅。但是不管多急、多忙,评论我都会回复的,这点请亲们放心,所以尽情的来甩评论吧!(*^__^*)嘻嘻……   也因着同一个原因,回群里冒泡也少了,对着群内的妞们吼一句:山寨的弟兄们给哥把后院守好了!等过了这段停电频发期,哥回去一一压过!你们要是没守好,劳资回去统一割JJ!   恭喜“时空之光”升级贡士!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另,恭喜“星刘”童鞋的妈妈,得以上全奥会开幕式表演,与荣有焉的赶脚啊!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三卷◆镇朝堂【010】妖物,到底是谁?   南宫锦在门外犹豫了半天,胸中堵着的那口气告诉她,她是一个女人,多数的时候应该由男人来包容自己,像百里惊鸿这种动不动一生气就将自己闭门不纳的行为,这是一种歪风!而且此风是绝逼不可长!   所以她现在应该掉头就走!好好的把和货冷遇一番,最少得让丫的明白,作为一个男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该有什么样的气度,不该有什么样的行为!还有,她要让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她南宫锦可不是好欺负的,总是动不动就对她甩脸色、关房门,这是不对的!   可是,转身走了几步之后,越走越觉得自己的脚步沉重。还有些迈不动的架势!   颓然的停下,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头。   寒风凛冽而过,更添了一份萧瑟感,为什么,越来越有一种很累的感觉呢!从到了古代,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从一个任人欺凌的宫女,到了位极人臣的丞相。有多难,路上的苦只有她自己一人知道。考科举,做丞相,她为的是自己吗?   不是!   和那些大臣们周旋,争来斗去,她为的是自己吗?   也不是!   她不求名,不求利,不求权,只是希望自己可以仰着头,以最高的姿态站在他的身边,帮助他去做成他想要做的事情!尽管她知道他不需要,但是她还是想为了他,努力的去拼搏,用尽全力去做!   可,她得到的是什么?闭门不纳!他以为他是个男人,他不喜欢自己的身旁有别的男人。他就可以不高兴,他就可以耍脾气,他就可以给她脸色看。但是她就没有脾气吗?不论是“妖孽”、还是苏锦屏,抑或是南宫锦,就是那个总是在慕容千秋的面前装孙子的燕惊鸿,脾气和耐心和两个词,都是奢侈品!她已经拉下了自己那么多脾气、那么多面子去哄他开心,他却还是动不动就如此,难道他就以为自己是个不要脸不要皮的人么?   白色的雪花从空中飘落,屋内的烛火隐隐绰绰,从窗口洒出,投射出一片阴影,像是南宫锦被蒙了尘的心。   雪越下越大,空中的气温自然也越来越冷。一深一浅的呼吸在空中凝成几团白气,在眼神飘散,南宫锦也顿时有了一种手足冰凉的感觉,冬天可是真的冷啊!   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仰头望向夜空,现下该怎么办?再去他的门口求他给自己开门?昨夜做了一次没成功便够了,两次,她不想再做!可是要走,她却也提不起步子,因为她知道,昨日走了,并不是什么大事,昨日的问题不是很大,只是他耍的小脾气。但今日若是又走了,他们之间的误会就越来越深了!这一时间,竟然是进退不得,想着苦笑一声,既然两头都不想走,那就干脆待在门口吧!   想着有些自我放弃一般,走到门口的栏杆上坐下,任由雪花飘飘洒洒的落到自己的身上,充分的体会了一把啥叫自残的感觉!昨夜叫门叫了两个时辰也没人开,踹门也没踹动,后来就回去了。今日,若是他不给自己开门,她就一直坐在这里,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有多狠心!   雪下的很大,没过几分钟,白色的雪花已经在她的身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霜,抖落了一下身上的雪花,而后干脆靠在背后的柱子上,睡了起来。心中想着,也许她这一睡,到了明天早上就被冻死了。想到此处,她竟然有些自暴自弃的一笑,冻死了也好,冻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也不会累了。更没有人能让自己如此为难,就连做出什么决定,都不如从前果决了!   然而,在她闭上眼之后,屋内的人终于坐不住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他的眼已经恢复了神秘幽深的银色,身上还是那一袭紫袍,在看见她靠在柱子上的时候,身上徒然涌出了一股怒气。   几个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抱进屋内,而后反手将门关上。   窝在他怀中的南宫锦,却在此刻轻轻的勾起了红唇,伸手抱紧了他的腰。其实她觉得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还不错,若是她不退让,他便会退让,总是有一方会在最后为对方放弃自己的坚持。因为他们在彼此的心中,都是无法割舍的存在。   “还笑。”他冷冷清清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却仿若勃发而出的火山,岩浆烈烈,怒气蒸腾。   “我就笑!”凤眸睁开,眼中含着得意看着他,仿佛是早就知道这家伙一定不忍心让自己在外头淋一夜的雪。   这三个字一出,还带着她眼中的得意,顿时让他有些气恼!低下头狠狠的咬了一下她的唇,力道用的很重,算是他第一次对她使用暴力。“你就是知道我不忍,所以才如此么?”   “你不也经常这样?”她可只用了一次,但是这家伙都用了多少次了?   这话一出,他瞬间沉默了。美如清辉的眸中还闪过一丝尴尬,虽说事实就是如此,但是被她这般直白的讲出来,还是有些不自在的。看着她衣服上的雪花,一把将她身上的狐裘扯了下来,眼中的怒意更甚了些:“不冷么?”   “要不是冷,你肯放我进来?”挑眉看着他,半点自己做错事的自觉都没有,反而为自己想到了以后可以长久用来对付他的法子,而骄傲自豪不已。   这话一出,他倒是没说什么。更奇异的是,他寡薄的唇畔竟然微微的勾了起来。   这状况,让南宫锦顿感不妙,想要挣脱他的怀抱跑路,但是他抱得很紧,完全挣脱不得。紧接着,他抱着她坐到床沿,将她的身子翻了过去……   “啪!”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   南宫锦瞳孔睁大,完全就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什么情况?什么情况?!自己被人打屁股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是一巴掌落到了自己的屁股上!下手不轻也不重,但是却打得她屁股都麻了!   然而,这该死的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又是一巴掌落到了她的臀上。南宫锦死命的想要挣脱出来,奈何这厮的内力实在是太高强,让她完全动弹不得,只能接受着自己生命中第一次被打屁股的洗礼,终于,在他的第三巴掌落下之后,南宫锦忍无可忍,仰天怒吼一声:“百里惊鸿,你要造反了?!”   这一声一出,莫说是百里惊鸿了,就连门外不远处的毁,面部的肌肉也忍不住抽搐了几下,陛下要造反了?原来皇后才是统治者吗?   “我就是。”破天荒的,三个字,很有骨气的吐了出来,不难让人感觉到他心中的怒气。   南宫锦仰头看着他,见他冠玉般的面色发沉,没有半点打了自己之后该有的心疼之色,反而隐隐的还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凶狠的味道。一股委屈之感就从她的鼻尖冒出了泡泡,凤眸眨了几下之后,透明的液体竟然从里头掉了出来,毫无形象的张嘴大哭:“你欺负人!”居然打她的屁股,没听过士可杀不可辱吗?   这一哭,将他满腹的怒气哭得消散了一些,但是眼底的冷意却还没有褪去,冷冷清清的声音复又响起:“你若是再这般不拿你的身体当一回事,我便当着天下人的面‘欺负’你。”   这话一出,倒是把那哭得伤心的某女给吓住了,这是啥意思?打了自己的屁股不够,还想当真全天下人的面打自己的屁股?这会不会太欺负人了一点?抽搭了几下鼻子,皱着眉头,虎着脸很是防备的看着他,为什么她感觉这个人好像变强势了?   “知道错了么?”冷冷清清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怒意。   苦着一张小脸,不说话。   见她不说话,他扬起手,好似还要打。南宫锦赶紧开口:“知道了,知道错了!”哭瞎!为什么被打屁股的忽然变成了自己?这是风水轮流转吗?   “错在哪里了?”月色般醉人的眸中找不到一丝该有的温情,冷冽的看着她。这丫头,不给点教训是不行了,和慕容千秋暧昧不清便罢了,竟然还学着自己自残来博取对方的原谅,她就不知道她受了冻,他的心中会疼上千万倍么?   其实南宫锦很想说她没错!她一点都没错,但是避免自己再次被打屁股,只得耷拉着脑袋,一副标准的熊样:“错在不该在外头淋雪威胁你!但是我敲门,你是肯定不开的,但是我又舍不得走。错在今日帮慕容千秋求情,可,若是不求情,谁知道我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西武?而且一看便知道中间有误会。错在今日在梅园不小心被他抱了一下,可是我找到机会马上就挣开了,还准备打他一拳,可是他武功太高了,没有成功。错在今日收了慕容千秋一块暖玉……”   说着,她将那块暖玉自自己的胸口摸了出来,献宝似的递到他的面前:“暖玉世间少有,我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你的体质素来就是偏寒的,所以慕容断袖一说送我,我赶紧就收下了,你带着或许有用!”   说着一瞬间竟把那些事情都忘了,把自己打了屁股的事情也忘了,眼中含着晶亮的光芒看着他,无不诉说着她愉悦的心情。   这眼神,叫他心中一动,看向那暖玉的眼神,也从冷冽变成了柔和。原来她收下这块玉佩,是为了自己,可笑他还为了这块玉佩生了一整天的闷气。想着她方才说的话,敲门他是不开的,走也舍不得走,也顿时觉得心中暖暖的,这件事情是否真的是她的错呢?自己也是有责任的,若不是自己昨夜狠下心没让她进来,今日她也不至于如此。   “可是你还欺负我!”嘴巴一瘪,干嚎了起来!那会儿是真哭,这会儿是假哭。因为她已经看见了他眼中的那一丝歉疚和愧意,此时还不借题发挥,更待何时?   果然,她这一哭,虽然他知道是做戏的成分居多,但是还是生出了满心的愧疚。沉默了半晌之后,开口:“是我错。”   他长长的墨发飘到了南宫锦的脸上,一时间迷乱了她的表情,只剩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这件事情是你的错,但是你打了我,所以你要补偿!”   “……”寡薄的唇角有些微抽,当真全是他的错么?只是,少有看见她这撒娇般的表情,叫他的心中也不觉的柔和了几分,宠溺的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   他们之间,倒是少有这么亲密的动作。特别是这个动作,还是来自百里惊鸿这么一个冷冷清清的人。   环着他纤瘦的腰,又往他的怀中蹭了蹭,猫儿一般:“以后不许再打老娘的屁股!”皱着眉头虎着脸看着他,作为一个驭夫有术的女子,怎么能一再被人打屁股?这简直就有损她平日那英明神武的高大形象!虽然她知道自己是打不过他没错,但是作为一个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不是应该让着女士吗?怎么这货还反了天了!   这话一出,他沉默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犹豫,他倒是发现了,这丫头非常不喜欢被人打屁股。以后若是有这个惧怕点,想必做什么事情都会收敛一些,所以还是不答应为好。但,眼看着自己沉默之下,她的眼中竟然渐渐的染上了水光,大有你不答应我,我就再哭给你看的架势!   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点头:“好。”   于是,南宫锦的心中大乐,果然适当是示弱还是有收获的!“泪眼是女人最好的武器”这句话也没骗人,哈哈哈……心中雀跃,面上却并无表现,甚至还又抽搭了一下鼻子,神色更委屈了几分:“以后不许把我关在外面,人家想你!”说完最后四个字,又好似真的很难分难舍一般,往他怀中蹭了蹭。   这话,不论是真是假,在此刻,也是真的打动了他。眼神不觉得又柔和了几许,将她抱起来,紧紧的揉在怀中,开口承诺:“好。”   “你想不想我?”南宫锦顺势问了一句。   虽说他也说过不少次想她,但是就这么被她问,想要说出来,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沉默着没有开口。   见他不说话,南宫锦的表情瞬间的哀怨了下来:“想不想?”   嘴角一抽:“想。”   她好似是抓到自己的软肋了。   听到了满意的答复之后,某女的面上浮现出一个狐狸般奸诈的笑意,看起来偶尔做一个小女人也还不错嘛!   见她的面上露出了如此奸诈的笑意,他也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虽是做出了两个让步,但能得她如此开心,似乎也是值得的。   “其实你上当了!”南宫锦倒是个老实人,扮了可怜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之后,还是会很坦诚的告诉对方。   微微一叹,他已经足够了解她了,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上当了呢?但是他却甘愿为她上这样的当。“我知道。”   他这话一出,南宫锦瞬间更得瑟了:“妖物果然没有欺骗我,偶尔示弱也是有好处的!”   见她又提到“妖物”此人,却没有提到君临渊时的那般伤感,他不由得心中疑惑,难道妖物不是君临渊?那,是谁?在心中纠结了半晌之后,他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了:“妖物,到底是谁?”   “唔,我没有告诉过你吗?”南宫锦好似也被惊了一下,难道自己还没告诉过他妖物的事情?可是回顾了一下之后,发现自己好似真的没有说过,就提过几次妖物这个人,没有说过她是男是女,也没有说过旁的话。   这一语问出,他瞬间沉默了。她若是说了,自己又怎么会为了这么一个人,忐忑不安这么久?在他看来,冷子寒等人的威胁都不是威胁,唯独让他不放心的,只有那个潜在的人,妖物,不知道对手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对手有多强大的实力,只能一人独自害怕着。   见他不说话,南宫锦便以为他是有点恼了自己卖关子,舍不得说了,于是赶紧开口道:“妖物啊!她是我唯一的伙伴,也是我杀了师父和狐之后,唯一一个不因着我的名声嫌弃我、鄙视我的人,我们两个在一起住了好几年,生死与共,若说我来了这个世界,最不舍得的人是谁,恐怕也就是妖物了吧!”   “一起,住了好几年?”他很敏锐的抓到了这句话,面色也变得有些古怪且难看。他就知道妖物才是自己最大的情敌,没想到他们都发展到了那一步,那自己算什么?后来者居上?   “怎么了,你有意见?”南宫锦满不在乎的回了这么一句,两个人住在一起很难理解吗?可,眼见着他的眼神越发的低沉,她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等等,你这不会是以为她是个男的吧?”   “呃……”不是么?   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他是真的误会了!白眼一翻,开口道:“她是女的好吗?”   这话一出,他顿时感觉拨开云雾见月明,原本在头顶的阴云都在一瞬间散了,而在自己心中憋了一年多的一口气,也瞬间舒缓了。心下却是后悔自己为何没有早点问,若是早点问了,也不必抑郁这么久。只怪自己胆小,怕听到自己不能承受的答案。   “难道你一直都以为她是男的?”南宫锦不觉得咽了一下口水,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屡次在他的面前提起妖物这个人,这货岂不是已经在心中纠结怨恨了很久了?   这下百里惊鸿的面色就有些尴尬了,难道要告诉她自己为了一个这个世界上莫须有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整整吃了一年多的干醋吗?想着干脆避过这个问题,低头吻上了她的唇,辗转缠绵……   南宫锦顿时就知道这货又想干嘛了,赶紧开口:“等等,我有重要是事情想跟你说!”   “说。”淡淡的一个字响起,喷在她脸上的呼吸已经越来越粗重。   南宫锦也深深的认识到这货又发情了,赶紧开口:“我可不可以找你借点钱?”   好看的眉头微皱,借钱?他的钱,不是已经都言明的是她的了么?   可是他这一皱眉,在南宫锦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一瞪眼,嘴巴撅得老高:“我又不是不还给你,你做出这么为难的样子做什么?”   “我……”他这是在纠结她会不会还给他么?“不是说了么,我的银子,都是你的。”   这下南宫锦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解释:“事情是这样的,我动了君临渊给我银子。虽然才用了一部分,但是已经是不少了,以我现在的赚钱速度,怕是要到明年的夏天,才能将那钱赚回来,可是有那么一个空缺在那里,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所以才想让你帮我先补上,等到明年再还给你!”   “那些钱,你是想留给君惊澜?”很快的,百里惊鸿便洞悉了她心中所想。   南宫锦点头:“是的!君临渊走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孩子,所以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这笔巨大的财富,我理当还给他的!”南宫锦是喜欢占人便宜不错,但是她也还是有原则的,而且自己一个干娘,占干儿子的便宜,这说出去都是一件顶没面子的事。   “好。但是银子不必还我。”其实他也觉得他们不该欠君临渊这么大的人情,只是想着她这么喜欢钱,所以不敢开这个口。现下她主动提出了,他自然乐见其成。   “真的不用还给你吗?”南宫锦很是猥琐的看着他,笑得十分欠扁。   他顿了顿,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而后,寡薄的唇畔微勾:“还是要还的,床上还……”   “唔……”这货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黑又这么色?   ……一只超大的“河蟹”,挥舞着自己的大钳子,优雅的爬过……   东陵,皇宫之内。   出使西武的大臣,才刚刚回到东陵,便十万火急的赶入了皇宫,此刻正在皇甫怀寒的御书房中。   一双暗紫色的冷眸扫着他,俊逸无双的面容上满是冷峻之色,半晌之后,冷冰冰的声音方才响起:“你是说,西武的燕惊鸿,不仅解了九连环,破了金刚罩,还将裴炳怀给活生生的气死了?”   “启禀皇上,确实就是如此!”其实还有一点他没说,不仅仅是裴炳怀被活生生的气死了,自己当时也被气得吐出了一口鲜血,回去抢救了很久,才幸得保命。那个燕惊鸿,气人的本事实在是太强大了!但是这句话,他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理智的选择了不能说给皇上听,要是说给皇上听了,那不就是等于在向皇上承认自己没有本事,而且气量很小?   皇甫怀寒暗紫色的眸中闪过一抹深思,原本他是听说了西武出了一个天下第一美相,而且屡建奇功,想着慕容千秋手下有这样的能人相助,必定杀伤力大增,所以才会派人出使西武,想要试探出个究竟,没想到这个燕惊鸿竟然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一旁的皇甫夜靠在太师椅上,吊儿郎当的摇着扇子,暗紫色的眸中含着一丝不正经的光芒:“皇兄,那小子有才华是没错,但是短短一年之内,晋升如此之外,恐怕外头的传言非虚。”   “你到底想说什么?”暗紫色的寒眸中迸出一丝寒光,极为不悦的看着皇甫夜。   皇甫夜尴尬的摸了一下鼻子,而后慌忙摆手:“臣弟什么都不想说!”这么激动做什么?他不过是想向皇兄暗示一下,让皇兄也学西武的皇帝一般,出卖一下色相,说不定可以勾引到很多像燕惊鸿那样有大才之人为东陵效力,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先被看出来了,真是影响他的心情!   “此人不能留!”若是留下,必定是东陵的心腹大患!短短一年,解了西武的山体滑坡之危,为慕容千秋解决了宛城之患,平定皖南之乱,拔除无数与之为敌的大臣,就连黄河水患,他也能想出什么植树造林的法子来,这样的人,不可不防!   皇甫夜“啪!”的一声,关上了手中的折扇,暗紫色的瞳孔闪过妖异之光:“若不能为我们所用,便除了他!”   皇甫怀寒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话。忽的想起一事:“小九最近怎么样了?”   这一问,皇甫夜的面上便浮现出一抹喟叹之色:“那小子当初竟然吃了五石散,虽是被苏锦屏给压制住了,但是现下却还是时不时的会犯毒瘾,上次蒙着御医的眼,让御医给他探过了,说是他当初吃的不是普通的五石散,是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多放了一味药,所以才难以根治。但是他的自制力也还强,没有再碰过那东西!”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马上就沉默了。说来说去,都是自己这个做皇兄的害了他,若不是自己当初执意而为,也不会将小九变成这样。冷冰冰的开口:“可有什么法子根治?”   “怕这天下除了神医就无人可治了,但是君临渊已经……”说到此处,皇甫夜也不再说了。倒是听说君临渊当初将自己的医术传给了小锦锦,但是小锦锦现下下落不明不说,就是找到了,她才跟君临渊学了没多久,能学到多少东西?   北冥也将君临渊驾崩那日,皇宫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封的死死的,半点东西都没有透露出来。   一股怒气从皇甫怀寒的身上蒸腾了出来:“来人!”   话音一落,一个黑衣人便出现在大殿的中央:“属下在!”   “去给朕查,到底是谁在五石散中动了手脚!敢动到小九的头上,简直就是活腻了!”黑气的俊颜上蒸腾,这是自从苏锦屏走了之后,皇甫怀寒第一次露出这样的暴怒的表情。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皇甫夜也沉默了片刻,本身当初五石散这种东西能到小九的手上,他们便觉得奇怪,现下那药中还掺杂着东西,分明就是有预谋而来。   只是这些都不是现下他们焦心的重点,重点是每隔两个多月,毒瘾便会发一次,小九现下已经消瘦的不成人形了,哪里还有半分无尘公子的风采!再这样下去……   短暂的沉默之后,皇甫怀寒叹了一口气,挺拔如松的身姿站在窗口,带着一丝丝颓败之感的声音响起:“夜,朕是不是做错了?”   为了皇权,放弃再多,他都心甘情愿。可是这一次,赔上的却是小九,他不得不开始回顾,他所做的一切,所坚持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皇甫夜一怔,淡紫色的眸中也闪过一丝悲哀的情愫,然而,很快便敛了下来,仰头开口:“皇兄,你没错!这是皇室的责任!”   皇室的责任!   只是这五个字,他们几乎付出了可以付出的所有。但,他们不会后悔,即便是错,也不会说后悔,因为……没有资格!   ……   西武丞相府,今日可是翻了天。   南宫锦在窝在百里惊鸿的怀中睡大觉,外面却想起了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相爷,不好了,不好了!”   南宫锦很快的便被惊醒了,而一醒来,就对着了百里惊鸿的眼。两人皆往门口看了一下,懒懒的开口:“怎么了?一大清早的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来打搅本官!”   按照西武的惯例,赏花宴的第二日是不用上朝的,所以南宫锦想着今日睡一个好觉,但是一大早就被这么吵醒了。   “是小公子,小公子出事了!”门口的丫环急急忙忙的开口。   “什么?!”南宫锦惊了一下,顾不得那么许多,赶紧起床穿衣服。   百里惊鸿也惊了一下,掀开被子,拿衣服穿上。南宫锦匆匆忙忙的穿好之后,都来不及梳头,就开了门:“出什么事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小公子今日一醒来,便呼吸不顺,现下竟然还有些抽搐了起来!”那丫环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状况,自然也是吓得不轻。   一句“赶快去请大夫”到了嘴边,南宫锦才想起来她自己才是最好的大夫,脚步不由得又快了几分,往慕千千的房中飞奔而去,面上满是焦急之色。百里惊鸿亦不言不语的跟在她的身后,面上虽无表情,但是眼底却含着一丝担忧。   进了屋,慕千千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脸上泪水横步,一见南宫锦,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相爷,你救救惊澜吧,相爷……”若是皇上还在,她又何须求旁人?可是……她也知道,若是皇上还在,她是没有机会生下这个孩子的。   “他也是我儿子,我自然会救!”南宫锦打断了她,几个大步上前,从她手中将孩子接过,而后抱着小惊澜看了一番,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在她的心间,手搭上了他的脉门,眉头紧皱,最后,慢慢的松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赶紧开了方子吩咐下人去抓药,但小惊澜还是抽搐不止,百里惊鸿当即上前一步,运出一股内力拖住他,给他护住心脉,慢慢的,这孩子面上的气色才缓和了下来。   南宫锦却感觉自己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在探得他的身上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病之后,如获大赦!“这孩子的病,和他爹出生时的病是一样的,心脉不全,五脏有损,但并未伤及肺腑,所以没有很严重。这一年来,我一直在研究这种病症,我有把握,只要好好的调养一段时间,不出二十天,这孩子就会没事的!”   她原本看他面色发青,还有些抽搐,吓得肝胆俱裂,以为是先天性心脏病!探了脉之后,才发现并非如此,只是天生的心脉不全而已。当初君临渊的师父带着他走了十几年,方才调养过来,但是她南宫锦有信心,只要二十天,就可以稳住!以后每隔一年吃上几味药,过不了几年就可以痊愈。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那提着的心才都放了下来。但南宫锦的眉头却不动声色的蹙了一下,要是这孩子的病是遗传的话,那他以后的孩子,恐怕也会可能得上同样的病。看来她的医术,是要考虑直接传给小惊澜了。   慕千千起初一听说是和君临渊一样的病,吓得脸都白了,再听南宫锦这么一说,才放下心来。满是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才出生半月不到,便要受病痛之苦,做娘的怎么能不心疼呢。再看向百里惊鸿,见他的手中涌出一丝暖光托着自己的儿子,原本心中的仇视也淡了不少。   不多时,下人们便端着药来了。南宫锦喂他,这孩子却嫌苦,都给吐了出来。这可急坏了一群人,若是不吃药,这问题就大了!倒是百里惊鸿想到了法子,吩咐了风拿来了一个瓷瓶,将里头的药丸倒出一颗给这孩子含着,没过多久,便再示意南宫锦喂药,奇迹的是这次他竟然不吐了,将那药都给喝下去了。   南宫锦顿感惊奇,将那药拿过来看了半晌,药丸通体雪白,细细一闻之后,闻到了一种不知名的味道,不属于任何一种药草,但却可以感觉到这药还有别的功效,便是可以麻痹人的味觉神经,味觉神经没有了感觉,再喝药势必就好多了。倒是个好东西!“从哪里得来的?”   这一问,风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张口便要说,百里惊鸿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可南宫锦却看出了一丝不对劲,皱眉开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修刚刚进门,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见南宫锦拿着那个瓷瓶开口询问,当即笑着回话:“那可是个好东西,是雪凝丸,每一颗便能维持陛下的眼睛一年的清明,不过现下就剩下四颗了……呃,风,你眼睛抽筋吗?”他一边说,风一边对着他眨眼睛,这是在搞什么鬼?但是很快的,他便感觉到屋内的气氛也不对了,殿下看自己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做错什么了吗?   南宫锦的面色有些发沉,这家伙,倔强的要死!让他吃了那碧玉回魂丹,他也不吃,现下还将这药拿出来,想着顿感抑郁,罢了,等到他的雪凝丸没了,要是还不肯吃,自己就直接敲晕了给他强喂下去!   慕千千和一旁的云皎兮却怔了一下,看向百里惊鸿的目光已经从仇视淡化变成了感激。慕千千当即起身,就要跪下去:“多谢南岳皇相助!”   身子屈下了一半,却被一股内力拖住了。淡薄的声音响起:“他也是朕的干儿子。”   这话一出,慕千千当即就笑了。在她的心中,北冥什么都是次要的,现下她儿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人家都肯为自己的儿子做到了这一步,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南宫锦将那瓷瓶丢给百里惊鸿:“收好了!以后不准再随便拿出来乱用,我会想到别的法子!”她知道以这家伙的脾气,就是杀了他也不会去吃君临渊留下的药的,雪凝丸现下最大的效用,就是可以给自己时间,去找剩下的那最后一颗解药,万不可再给他这样乱用了,想要让这孩子喝药,定然还有别的法子,而且雪凝丸也给了她一个不小的灵感!   如玉般的手指伸出,将那瓷瓶接住,而后递给风,眸中带笑,却是不发一言。   整整二十多天,南宫锦都没有去上朝,全副的精力都放在了君惊澜的身上,慕容千秋知道燕惊鸿的儿子病了,倒也没有找麻烦。只是在心中骂这小子没有分寸,为了私事竟然罢朝这么久,叫他的日子也过的好生无聊!   南宫锦用薄荷研究出来了一种可以麻痹味觉的药丸,虽然没有雪凝丸好用,但是让小惊澜乖乖的将药喝下去,已经足够了。   果然君惊澜的身体状况,也没有辜负南宫锦的努力,这些日子下来,这孩子的病已经是好得差不多了,以后再多注意调养便足够了,所以丞相府内这几日那叫一个喜气洋洋,也在同时,迎来了君惊澜的满月大宴!   ------题外话------   文后小剧场(适合午夜观看)——   半夜,寒风乍起。妞们一起在路上前行,忽然见前方躺着一个人。   众妞惊了一下,有些害怕,但还是掩不住自己好奇的心上前看了看,一看,瞳孔瞪大,吓得瞠目欲裂:“这不是二山吗?怎么死了?”   只见已经断了气的山哥,睁大双眼,呈死不瞑目状。尸体旁边有一行血字:“不找你们要年会票了,你们居然真的不投了!”   众妞吓得花容失色,往家中飞奔而去:“山哪,我们马上回去给你投票!晚上别找我!晚上千万别找我……”   ——未完待续……   第三卷◆镇朝堂【011】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这一日,丞相府热闹非凡。后院之中,慕千千颇为感激的对南宫锦开口:“这些日子辛苦相爷了!”她是广陵王之女,自然也知道朝堂上的一些事情,南宫锦为了照顾惊澜,整整二十天不去上朝,恐怕朝中的局势都是几变了。   南宫锦自然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甚在意的开口:“我儿子才是最重要的,权势什么的,可以回头再去争!”   说着抱起了小惊澜,笑眯眯的开口:“你说是不是哇?”   小孩子听不太懂她的话,倒是笑得很开心。眉间的朱砂痣也是粉嫩粉嫩的,好看的紧。一只肉肉的小手挥到南宫锦的脸上,哇哇的叫着……   而南宫锦的眼神,也不经意的扫到了慕千千的脸上,恍然见有了一种熟悉感,但很快的,这种感觉又不见了,摇了摇头,在心中暗骂自己神经质。   今日小惊澜的满月宴,他们全家穿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这是要成亲,唯独百里惊鸿一人,穿不惯红色,但却不好坏了她们的心情,所以也没有穿白色,只是着了一身浅紫色的长袍,眼睛也不知是用了什么东西,弄成了黑色。   “相爷,客人们都来了,您该出去迎接了!”管家到后院来提醒,催促着南宫锦赶快到前头去。   南宫锦抱着这孩子,一时间也舍不得放手了,干脆抱着娃直接冲了出去:“老子去给他们那群人看看本官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儿子!”   众人在她的身后齐齐冒出了一排黑线,就一个月大的奶娃娃,把眼睛看瞎了也看不出啥英俊潇洒和风流倜傥来吧?   慕千千哭笑不得的跟在她的后头!其实她的心中对南宫锦这个人是很崇拜的,一个女子能坐到这样的位置,完完全全的颠覆了以前她心中女人只能靠男人,才能站在高位的认知!儿子的这个干娘,比起那些个男子也是丝毫不逊色,只是有一点!为什么这货每每激动的样子,好像她才是儿子的亲娘呢?这明明是她生的啊!   一起到了门口之后,便笑着迎接宾客,众大臣们笑得都是真开心!燕惊鸿这一派的,自然都是高兴的,而对立派的,这些日子燕惊鸿为了这个儿子没去上朝,让他们的势力发展壮大了不少,他们怎么能不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孩子呢?   “丞相大人,恭喜恭喜!”太傅的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看着燕惊鸿怀中孩子的表情十分的友善。   燕惊鸿大大咧咧的一笑,开口道:“太傅大人,同喜同喜!”   “……”太傅的老脸顿时僵了一下,两个月前,他最优秀的儿子在战场上折了腿,那腿已经被判定没救了,其实他的心情一直都是抑郁的,现下燕惊鸿的这句“同喜同喜”,很是精准的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人家的儿子满月,自己有什么好同喜的?燕惊鸿这王八蛋绝对是故意的!但是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他却不能发难,因为到最后定然只是落得一个“无理取闹”的名声,只得瞬间哀怨了自己的表情,进了丞相府。   跟在太傅之后的不少人,见太傅大人喜笑颜开的吃了瘪,也知道燕惊鸿这个人不好对付,所以赶紧送上自己的礼物,道了一声“恭喜”,而后匆匆忙忙的往屋内跑去。   慕千千站在一旁,也看出了南宫锦眼底对那些人的不喜,刻意开口道:“相公,这几位大人,为何如此着急?”   南宫锦“小声”开口:“他们也许是肚子饿了,知道我们这里有吃的,所以早膳都没吃,就攒着自己的肚子来了,就是为了多吃一点!现在的人都是这样的,嘘!小声点,别给他们听见了!”   “砰!”、“砰!”、“砰!”好几个跟着太傅匆匆忙忙跑进去的顽固派大臣,都成功的被南宫锦这话气得在门槛处绊倒了,而且摔得那叫一个四仰八叉,极具艺术美感!   太傅大人喜形于色的吃了瘪,他们装作若无其事的赶紧跑进来,还是没逃过燕惊鸿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这还有天理吗?   他们真想在心中同时爆一句粗口:“我太阳!”其实他们一个都不想来的,可是毕竟大家都是朝中的大臣,同朝为官,就是再不喜,也该出面一番。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今日皇上也要来,不来这面子上是绝对过不去的,所以只能厚着自己的脸皮过来自找打击。可是,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燕惊鸿这货居然在儿子的满月宴上,也不肯放过他们脆弱的小心脏,打击就算了,还到如此程度上!   少壮派的众大臣都憋着笑,看着那摔了一地的老家伙们。   魅文夜“啪!”的一声,收了自己的扇子,开口道:“丞相大人,众位大人都摔倒了,你还不赶紧上前扶一把?”   一直闷不吭声的冷雨残,作迷惑状:“大人们现下怎么走路都不会走了?”   冷雨残这话一出,顿时把那摔了一地的众大臣,气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或是看看地上有没有地缝,直接给钻进去!丢脸到了这般境地,简直就是让人匪夷所思!   燕惊鸿也仿佛这才看见他们摔了,赶紧上前几步开口道:“众位大人,你们太热情了,这地上已经擦干净了,不用你们再擦一次的!”   “噗……”魅文夜没有憋住,站在门口就笑了起来。   这下原本就觉得自己分外丢脸的众大臣,面色已经从绯红变成了酱紫,五颜六色,看起来美艳极了。若不是修养良好,他们真的很想再爆一句粗口:“我太阳你!”   拒绝了下人们的搀扶,飞快的从地上爬进来,灰头土脸的往屋内走去,他们真想拂袖走了算了,但是想起燕惊鸿那会儿的话,就觉得分外气不过,他们这些大臣还专门没有吃早膳,空着肚子来大吃一顿?好!他们今天就是要大吃一顿,吃垮了丞相府最好!哼!   “丞相大人,恭喜了!”冷雨残拱手开口。   “多谢侯爷了!请!”说着笑眯眯的挥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慕千千一直挂着一抹得体的笑意,站在南宫锦的身后,对着众大臣的夫人们低头示意。倒真的很有一派贵妇人的架势,但是不远处的百里惊鸿看着就不是滋味儿了,虽然慕千千是个女人,而且那两人也是假夫妻,但是他的心中还是不爽。   将一众大臣都迎了进去之后,冷子寒也来了,他今日也很给面子,没有穿黑衣来煞风景,而是穿了一身明黄色的锦袍,上面绣着蛟龙。   这个时代,皇上和亲王都是可以穿明黄色的,但不同的是,皇帝的龙袍上面都是飞龙,而王爷的衣服上面,只能是蛟龙或盘龙。但一般情况下,亲王们都是不会穿这个颜色的,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引到君王不快,但是冷子寒是何人?谁高兴还是不高兴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要自己穿着高兴便罢了!   这一身明黄色的锦袍,让冷子寒平日里面的放荡不羁的感觉少了一些,倒多出了不少华丽和金贵来,真真的别有一番皇族的派头。看得不少世族千金又是眼花缭乱了一番,但是想起这个人前些日子,才在赏花宴上打击过她们,皆狠狠的瞪其一眼,而后偏过头去,作不屑状!   “恭喜!”狂傲邪肆的声音响起,看着南宫锦的眼神带了一丝笑意,不过是给干儿子办个满月宴,她竟然也能高兴成这样!   “多谢!”南宫锦笑着应了一声,再看了看门口,上官谨睿今日有要事来不了,合计着其他的宾客们都到齐了,南宫锦便打算进去了。   刚刚才转过头,没走几步。慕容千秋的声音就从她身后响起了,语中带着似真似假的哀怨:“燕卿,你怎么看见朕了掉头就走!”   南宫锦嘴角一抽,大人们都来了是没错,她居然不小心把这个死断袖给忘记了,强扯出一抹笑意,转过头,竟只看见了慕容千秋一个人,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两人还都是做的富家公子和下人的打扮,难怪自己刚才没有注意到。“皇上,您今日真是低调!”   慕容千秋似乎也对自己今日的这一身装扮很是满意,仰天大笑了几声之后,方才开口:“打扮的随性一些,燕卿也能对朕亲近一些!”   你就算打扮的再随性,老子也不敢对你亲近!   南宫锦咳嗽了几声,而后开口:“皇上,请!”   慕容千秋笑着进去,他身后的小太监也奉上了一个礼盒,交给门口收礼的负责人,这做派,好似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前来道贺。   但慕容千秋进去了之后,大臣们还是认出了他,一起跪下行礼:“拜见皇上!”唯有一人坐着一动不动,好似没有看见。   慕容千秋不由得有些皱眉,南宫锦赶紧上前开口:“启禀皇上,臣的这位远方表兄,腿脚也不是很方便!”   “……”莹绿色的瞳孔在南宫锦的身上放了半晌,而后对着众大臣开口,“起来吧!”   “谢皇上!”大臣们战战兢兢的起来,慕容千秋一到了,就没有刚才那般肆意随性了。   慕容千秋亦只是笑笑:“朕今日特意穿了便装,就是希望众位爱卿不要过于拘谨,当朕不存在便罢!”   “是!”虽说做不到真的当他不存在,但是气氛已经活络了不少。   “墨画公主到!”门口响起一声高呼。   众人皆愣了一下,要是墨画公主跟着皇上来了,那倒也没什么,但是现下她是自己一个人来了吗?这还没有嫁到丞相府,便如此主动,丝毫不顾及作为女儿家的名节,似乎也是太过了一些。   燕惊鸿也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回来之后一直忙着小惊澜的病情,倒是将墨画的事情给忘记了,也没有跟上官渃汐她们说,不晓得待会儿会不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再次行礼。   “起来吧!”墨画的面上含着一丝淡笑,今日穿的是一身火红色的锦袍,带着一种高调而张扬的美。一双美眸扫到南宫锦的身上,面上竟然浮现出两朵红云来,无比娇羞的道:“相爷!”   南宫锦顿时感觉自己像咽下去了一只苍蝇,心中难受极了!要不要这么浮夸?刚刚还高傲的跟什么似的,转个头对着自己就这么羞涩,她们两个可都是女人哪!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不知公主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墨画先是看了慕容千秋一眼,弯腰行礼,而后又听见南宫锦这打着官腔又十分见外的话,心中顿感不知滋味:“相爷,我们都已经是这种关系了,你为何还要表现得这般生疏?”   “咳咳……公主殿下,礼不可废!”南宫锦在心中泪流满面,西武皇室从皇帝到公主,个个都是豪放到让人咂舌的变态!   慕千千有些古怪的眼神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扫来扫去,嗅到了一丝丝不寻常的味道。   很快的,墨画也注意到了慕千千,竟弯腰施了一礼:“姐姐!”   众大臣皆低下头去喝自己的茶,他们算是明白了,这个墨画公主,今日可不是来道贺的,根本就是来给丞相夫人找不痛快的,任谁在自己儿子的满月宴上,见着了丈夫不日就要娶的女子,也高兴不起来!而且墨画公主并未嫁到丞相府,只要一个知道礼义廉耻的女子,也不该就这么公然的将丞相的正妻唤作姐姐,可是她却叫了,充分的表明了她想找茬的决心!所以大臣们虽然都是低下了头,但在心中却无一不期待着能够看到一出好戏。   慕千千愣了一下,满面疑惑之色的弯腰回礼道:“公主殿下何出此言?臣妇怎么担得起公主殿下的这声姐姐?”   这话一出,再配上那疑惑的表情,大臣们的心中更加热血沸腾了,敢情丞相大人就要抬平妻了,还没跟他家中的夫人开口?唉,这也是正常的,哪个女子刚刚才为丈夫生下了儿子,就受得住丈夫要抬平妻的打击呢?丞相不敢告诉,也是正常的!那这出戏不是更好看了?   墨画的面色也有些发沉,她没想到燕惊鸿居然回家了根本就没说自己的事情,这是不敢说,还是半点都没将自己放在心上?不论是哪一种,她的心中都是不爽,偏头看着燕惊鸿,娇嗔道:“相爷,你没有把我们的事跟姐姐说吗?”   美眸中含着丝丝委屈和哀怨,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心疼,可惜燕惊鸿不是男人。郁闷的抱着睁大双眼,好奇的看着墨画的小娃娃,咳嗽了一声,开口:“这些日子本官忙的上朝都未到,哪里还记得这些个事,还请公主殿下见谅!”最好不能见谅,然后决定别嫁给我了!   这下墨画心中的怒气消散了一些,确实,燕惊鸿的儿子病了的事情,众所周知,忙得忘了也很正常!于是又笑了笑,对着慕千千开口:“是这样的,相爷不日就要娶本公主为平妻了!”   这话一出,慕千千不可思议的张大嘴,看了南宫锦一眼,又看了墨画一眼,顿时感觉自己背后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这两个女人真的要成婚?这一惊讶,完全的失了她平日的仪态端庄。   魅文夜等人更是高兴得险些跳了起来,瞧瞧,燕惊鸿的正妻都气成这个样子了,嘴巴都长大了!有好戏看了!   慕千千的模样,也让墨画有些皱眉:“怎么了?姐姐这是不高兴本公主与你一起伺候相爷吗?”   “不是!不是!”慕千千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偏头看着南宫锦颇为无语的面色,顿时也明白了过来,怕是这个什么公主以为燕惊鸿是个男的,所以就贴了上来吧?想着顿感好笑,于是挂着满面的笑意开口,“多个人伺候相爷,我自然是高兴的!”岂止是高兴,简直都快笑死了!   众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慕千千,想从她的面上找出一丝强撑或是勉强的韵味,可是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看她那张秀雅的脸上挂着满面的笑意,仿佛是真的十分愉悦,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大家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这世上真有如此大度的女子?   于是各自想着自己家中的母老虎,别说是抬平妻了,自己就是出去风流一下,或是纳个小妾,她们也是上蹿下跳,变成花样的坏自己的好事,燕惊鸿的夫人居然如此大度,果然娶妻当娶贤哪!想着,众位大人的心中都硬气了不少,今天回家一定要把自己想纳了很久的妾给纳了,然后让自己家里头的母老虎,多多的向丞相夫人学习!   慕千千、墨画和燕惊鸿并不知道,今日她们的表现,可是大大的提高了京城众大人家中家庭矛盾的爆发率!   墨画见慕千千笑得如此真诚,也明显的怔了一下,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不好再给什么脸色慕千千看,心中甚至为自己专程上门来给慕千千找不痛快的行为觉得有些羞愧。面上的笑意也赤诚了几分:“那以后,若是妹妹有些行为不妥,也请姐姐多多担待才是!”   慕千千听罢,很是热情的上前握着墨画的手,开口道:“既然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担待不担待的,公主殿下还是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了!”   “都说了是一家人了,姐姐怎么还叫我公主殿下?实在是太折煞妹妹了,就叫我墨画或是妹妹吧!”墨画也很是动情的回握住了慕千千的手。   南宫锦看着她们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真想吼一句,你们两个去做一家人吧,老子就不掺合了!但是还是被她给憋住了,啥话都没有说。   “好了,皇上和众位大人应该也饿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吃酒吧!”   慕容千秋的面上也浮现出一丝可惜,既没有看见慕千千和墨画闹起来,也没有看见那个男人过来插上一句话,离自己原先的设想偏离了十万八千里,心中别提多失落了!   众人入席之后,慕容千秋自然是坐在上首,而后便是冷子寒,南宫锦,孩子已经被奶妈抱下去喂奶了,而慕千千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然让百里惊鸿坐在了南宫锦的旁边,而自己坐在下首,墨画贵为公主,就坐在了南宫锦的对面。   这一坐下之后,慕容千秋动了第一筷子,四下就开吃了。顽固派的大臣们都是铁了心了要回击南宫锦那让人听着难受的话,所以都玩命的吃!   一时间吃的太过认真,竟然将声音都吃的大了几分,导致主桌上时不时的听见几声类似猪吃糠的声音,慕容千秋颇为无语的抬起头,莹绿色的瞳孔看着自己的那帮大臣,见他们都仿佛饿死鬼投胎,大嚼大咽,而这酒菜,虽味道不错,到底比不上皇宫御膳房出来的菜,前些日子的赏花宴也没有夸张到如此境地啊?   眼见百里惊鸿的眼中都闪过了极为明显的不屑和嘲讽,慕容千秋顿时感觉自己的面子有点挂不住。而他们的吃相也越发的让人不忍直视,慕容千秋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众位爱卿,朕扣发你们俸禄了吗?”   “扣了!”南宫锦顺势接话,她的俸禄确实就是被扣了。   慕容千秋无视了她,看着下头的那些大臣。   于是顽固派的大臣们,瞬间也知道自己为了吃穷了燕惊鸿这货,已经不小心丢了自己的颜面,而不远处少壮派的那些大臣,看向他们的眼光,也似乎很是不敢置信,颇有看着他们吃,自己就已经饱了的架势,得出了结论——他们这脸丢大发了!   想着一时间面色绯红,羞愧的找了一个理由开口道:“启禀皇上,您并未扣发臣等的俸禄,只是臣等实在是太饿了,所以……”   南宫锦一副豁达的样子开口:“皇上,您就不用跟他们计较了,虽然他们吃的比较多,但是臣相信他们都会看在臣被扣了俸禄,生活拮据,穷的叮当响的份上,在走之前留下饭钱的!”   什么?还要留下饭钱?!儿子的满月宴,大摆筵席,宾客登门还要给饭钱?这是何道理?世上竟然有如此无耻之人?但是主人能厚着脸皮开这样的口,他们却没有那么厚的颜面拒绝啊,而且皇上还在这里!只得牵强的开口笑着:“应该的,应该的,这都是应该的!”   “管家,待会儿把账单给众位大人,让他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吃了多少,所有饭菜的价格按照迎客居的十倍来算,本官相信众位大人一定愿意接济本官的!”南宫锦大手一挥,又开始敲竹杠。   顽固派的大臣听说他连账单都给准备好了,于是严重的怀疑这件事情是有预谋的了!一个大臣忍不住开口:“丞相大人,下官想问一句,为什么要以迎客居的十倍来收取啊?”这不是坑钱吗?   “因为今日的厨子,全部都是从迎客居请来的,众位大人应该知道迎客居的厨子,若是出去做菜,价格就要翻上一倍。众位大人今日用了相府的板凳,再翻一倍;用了相府的桌子,还翻一倍;用了相府……最后,今日是小儿的满月喜宴,你们不会连三倍都舍不得翻吧?”   列了一长串,将人听得目瞪口呆,其实说来说去也没别的,就是变着花样坑钱!   一人很是不服气的指着不远处少壮派的众大臣:“那他们为什么不用付钱,丞相大人这不是厚此薄彼吗?”   “因为他们吃的比较少,大人们也知道,本官这个月被扣了俸禄,所以比较穷,但是把诸位大人送来的礼物都变卖了,预计还是能支付得起他们的饭菜的,还请几位大人放心!”三句不离自己被扣了俸禄的事情。   得!这是明目张胆的要变卖了他们送来的礼物,去请那群毛头小子吃饭,而且他们这些被卖了礼物的,吃完饭还要付钱。这是何道理?虽然皇上在这里,不宜失了风度,虽然他们一个都不缺这么一点点钱,但是他们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丞相大人,自古以来,哪有吃喜宴还要付钱的!”   “不用付钱的,都是一些富贵之家,本官被扣了俸禄,自然是不能比的。不过……”说到此处,话锋一转,皱眉略为嫌弃的看着他们,“你们都是我西武朝堂上的老臣了,付个饭钱也计较这么多,难道你们是准备来丞相府吃白饭的?”   老太傅顿时气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忍无可忍的上前一步,据理力争的开口:“丞相大人,我们可是都送了礼物和礼金的,就是吃了喜宴,也算不上是吃白饭吧?”   “那些礼物和礼金不是为了庆祝小儿满月吗?跟这些饭钱有什么关系?”南宫锦一脸迷惑状,仿佛是真的不懂,紧接着又开口道,“难道本官的儿子满月,众位大人都预备厚着脸面,空手登门,就耍几下嘴皮子,道几声恭喜便完事了?而那些礼物是用来付饭钱的?”   南宫锦的筷子还拿着手中,皱眉眉头看着他们。   老太傅险些没被她气得晕过去!强词夺理!根本就是强词夺理!但是如此这般的强词夺理,他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反而气得面色通红,咳嗽不止,看那架势,几乎是要吐出一口鲜血来!   好几个大臣上去给他顺气:“太傅大人息怒,太傅大人息怒!”他们已经折了一个大司马了,要是再折了太傅,他们这一派可就完了!   慕容千秋作为皇帝,此刻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的看着这出好戏,看燕惊鸿这小子气人,着实是很有意思!   倒是慕千千有点看不过去了,毕竟这是在儿子的满月宴上,将客人气成这个样子,不礼貌是其一,有了怨气、不吉利是其二。于是便偏头对着南宫锦开口:“相爷,这位大人看起来身体有些不适,你是不是过去给他看看?”   南宫锦满不在乎的开口:“没事没事!太傅大人是不小心被我说中了心中的想法,一时间羞愧才会如此,男人的事情夫人就别管了,安心吃饭吧!”   对面的墨画,也是知道朝堂局势的,心下也对南宫锦这种能把人气得吐血的行为敬佩不已,想着心下的欣赏和眼中的狂热都更浓烈了一些。   少壮派的众大臣低着头,不断的咳嗽,全部都是憋笑憋得呛住了。能把老太傅气成这个样子的,这么多年来,可就这么一人哪!   唯独比较淡定的就是百里惊鸿和冷子寒了,两人都低着头,不急不缓的吃菜,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没看到,因为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南宫锦的作风了。但是若是仔细看起来,会发现他们面部的肌肉有些轻微的抽搐……   眼见场面陷入僵局,慕容千秋大笑了几声开口:“不过是些小事,燕卿你就不要再说了,太傅年纪大了,身子不好,若是被你这三言两语气得吐出一口血来,那可就不吉利了!这可是你儿子的满月宴哪!”   有慕容千秋做和事佬,老太傅心中有再大的怒气也只得压下,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岂知他好不容易才淡定了下来,南宫锦又大声开口:“什么?!老太傅愿意为我儿子的满月宴,吐出一口鲜血?那血红彤彤的多吉利啊,可比彩绸都要艳丽几分呢,太傅大人,您真的愿意吗?”   这话一出,成功的让老太傅感觉到了喉头一阵腥甜!有一股液体就要从自己的胸口涌出,但是想着燕惊鸿的“吐血吉利论”,硬是咬紧了牙关,将那口血给逼了回去!有血回去再吐,绝不能便宜了这小子!龇牙咧嘴的开口:“怕是要让丞相大人失望了,老夫生性豁达,并无吐血的念头!”   他想不想吐血,南宫锦这个神医传人能不知?不过她的目的也就是激的老太傅有再多的血想吐,也憋着回去了再吐,真在自己儿子的满月宴上让人吐血以讨吉利?她才没那么变态!而且让他憋回去再吐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一定会憋出内伤来。这老不死的,总喜欢跟她作对便罢了,上次自己的赏花宴上遇刺,估计跟他也脱不了关系!   因为她总觉得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应当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所以便让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果然发现他当日出了皇宫便进了太傅府,显然这个老不死的就是他的后台了,也可以说算是幕后主使,所以现下老太傅专门上门来找打击,那就不能怪她南宫锦不尊老爱幼了!“既然是这样,那本官就放心了!本官还真怕太傅大人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假装昏倒,而后借机赖掉饭钱!”   “噗……”冷子寒的一口酒水终于忍不住喷了出去。   老太傅气得牙齿都险些咬断了,最后还是忍气吞声,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而后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无视掉了燕惊鸿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人,和那张让人想吐血却不好吐血的嘴!   慕容千秋吃着吃着,顿时感觉到自己身居高位,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要不然就凭自己扣了燕惊鸿的俸禄这一点,今日也决计会被打击的比老太傅还惨!   而百里惊鸿始终是点尘不惊,只是时不时的抬头看南宫锦一眼,眼中含着笑意和宠溺。   一顿饭吃罢,便到了今日的重头戏。抓阄!   看着南宫锦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慕千千实在是忍不住提醒南宫锦:“相爷,这抓阄可是一岁的孩子们做的事情,惊澜这才一个月,抓什么阄啊!”   这话简直就是说出了众大臣的心声,一个刚足月的孩子抓阄,这不是扯蛋吗?也不知道这燕惊鸿是无知,还是有意为之!   南宫锦的面色也僵了一下,呃,她没有养过孩子,所以并不确定,看这样子该是自己记错了!   但是她是谁?她可是天下第一美相燕惊鸿,就是打死她也不会承认自己记错了的,于是……皱眉看着慕千千,开口斥责道:“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一般的小孩子能和我儿子比吗?我燕惊鸿的儿子,抓阄自然也是要比一般的小孩子先抓,才能显示出我的儿子格外聪明!”   慕千千的脑后划过一条粗大的黑线,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她真的很想张口问一句“难道你不是女人吗?”,但是考虑到这里这么多人在,顾忌全家的安危,她还是硬生生的憋住了。燕惊鸿这货绝对是装男人装久了,把自己的性别都忘了!   不远处的百里惊鸿和冷子寒不断的咳嗽……   到了这一步,也只得让人去把小惊澜抱来,这小娃一出现在屋内,南宫锦马上冲上去将他抱着,乐不可支的开口:“瞧!这孩子长得多像我!”   这话一说完,所有人的嘴角都抽搐了一下,哪里像了?他们怎么没看出来?南宫锦自己说完也汗了一把,这个,高兴过度了!忘记了其实这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小惊澜听不懂大人们的话,只是咯咯的笑着,睁着他那狭长的丹凤眼,好奇的四处打量。被南宫锦抱到桌子前头之后,看向那满桌子的东西,南宫锦的脑后顶着斗大的汗珠,煞有介事的开口询问:“宝贝儿子,喜欢哪个?”   小惊澜往那桌子上头扫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闭上大眼睛偏过头,那样子像是一件都不喜欢。   呃……这?   慕容千秋徒然笑了几声:“这孩子怕是都看不上吧,朕拿出一样东西给他看看!”说着,自自己宽大的袖袍中,拿出了一个手心大小的印鉴,惊得四下的大臣都在心中暗骂皇上荒唐,那可是传国玉玺啊!   谁知,君惊澜眯着的眼睛却忽然睁大了,满含期待的看着那个玉玺,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两只小手还对着玉玺的方向挥舞,哇哇的叫着,明显的就是想要。   这下别说是别人了,就是南宫锦都吓得变了脸色,这孩子喜欢什么不好,居然喜欢玉玺!就是喜欢也偷偷的喜欢啊,当着慕容千秋的面喜欢,这不是找死吗?   慌忙将这孩子递给奶妈,示意奶妈赶紧抱下去。而后对着慕容千秋开口:“皇上,小孩子不懂事,看见金灿灿的东西,想要也是很正常的,还请皇上不要介怀!”嘴上这么说,心下却是千转百回,这孩子这么小就喜欢玉玺这种东西,这是他真的只是小孩子不懂,还是预示着什么?   不远处的百里惊鸿端着茶盏饮茶,面上也闪过一抹深思。   而慕容千秋却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几个大步走到南宫锦的跟前。“燕卿,不必紧张,他不就是喜欢玉玺吗?你若是愿意从了朕,朕便将玉玺送给那小子,如何?”   “嘶——”四面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这送玉玺?哪里是送个玉玺这么简单,这分明是要选那孩子做自己的继承人哪!以老太傅为首的众人,正想开口说劝谏,南宫锦先开口了:“恐怕要拂了皇上美意了,惊澜没有这样的福气!”   慕容千秋上前一步,眼中闪过暧昧之色:“燕卿,何必总是这般拒朕于千里之外?”   一旁坐了一整天,保持着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风度的百里惊鸿,听到这里,终于还是坐不住了。起身,缓步走到慕容千秋的身后:“西武皇。”   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慕容千秋马上转回头。也就在同时,百里惊鸿茶狠狠的一拳挥出,准确的打到了他的脸上,半点情面也不留!   “砰!”的一声过后,万籁俱静,所有人几乎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暮谨宸,你——”慕容千秋明显的是动了杀机。   南宫锦赶紧冲上前:“皇上,这个,这个……哦,对了!其实在他们家乡,出拳打人是一种表达热情的方式!”   “……!”   ------题外话------   今日缴获年会票1500余张,乃是最高的一次,吾心甚喜。明日以15000字更新答谢我妞儿们!爱你们么么哒~!   ——今天不诈尸了,O(∩_∩)O哈哈~   恭喜“亭雨霏霏”童鞋升级探花,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三卷◆镇朝堂【012】皇上,您就放过臣的菊花吧!   “燕惊鸿,你当朕是傻子吗?”慕容千秋伸出手,将自己鼻翼的鲜血擦掉,满腔的火焰已经冲天而起!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打自己,这暮谨宸是不想要命了吗?最让他恼火的是自己被人打了,燕惊鸿这臭小子不好好管教自己的男宠便罢了,还敢上来对着自己胡说八道!   南宫锦被他这一吼,登时就吓了一大跳,慌忙开口:“皇上,臣想您一定听说过,南疆的有一个名为‘傣族’的少数民族,就有泼水表示热情的习惯,所以也有其他的地方,用拳头来表示热情,也是同样的道理,这并不奇怪!”   “是不是?”南宫锦说着,回过头对着百里惊鸿就是一阵挤眉弄眼。   百里惊鸿原本也不是莽撞之人,只是实在是受不了慕容千秋今日的步步紧逼,一时上了火气,才会直接动手。现下已经出了自己心中的这口恶气,自然也没了多少火气,遂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可慕容千秋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还要开口,南宫锦又飞快的出言打断:“皇上,您作为一国之君,应该有风度啊!”   “……”他被打了,打了他的人都不用道歉,他想说几句话,反而变得没有风度,这还有天理吗?   见慕容千秋身上的火气还没消,南宫锦复又开口:“皇上,虽说这是一种表达热情的方式,他并无冒犯之意,但是到底还是莽撞了一些,臣改日专程单独请皇上吃饭,来向皇上赔罪如何?”   不得已,只能做出让步。心下却是哀叹连连,这个没有风度的男人,总是这么会给自己惹麻烦,真是气死她了!   这话一出,倒是成功的安慰了慕容千秋受伤的鼻子,被揍了一拳,有了跟小东西独处的机会,赚了!当即开口笑道:“燕卿,那就一言为定!朕等着与你把酒言欢!”   “微臣遵命!”南宫锦无奈的低头。   这下百里惊鸿算是明白了啥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逞了一时的痛快,却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得不偿失。   慕容千秋心情好了,也没有再纠缠什么送玉玺的事情,大笑了几声,又十分暧昧的看了南宫锦一眼,而后带着自己身后的小太监大摇大摆的走了!   满月宴完了,众大臣也纷纷拱手告辞。顽固派的几个老臣刚要走,南宫锦便开口道:“管家,几位大人忘记了带银子,你派人跟着他们到家中去取吧!”   几人嘴角一抽,完全没有想到到了现在,燕惊鸿竟然还能记得那该死的银子一事,他们都忘了!黑着一张脸从袖口里面掏出银票,一把扔给那管家:“不用找了!”   说完之后皆十分恼火的甩袖而去。原本以为他们的行径,会让燕惊鸿这小子觉得自己受了屈辱,却没想到还没走多远,就听得他感叹的声音传来:“几位大人真是财大气粗,叫我等穷人好生感动!以后再有这样的宴席,应当多多邀请这几位大人才是!”   还邀请他们?!就是打死他们以后也不来了!   墨画公主含羞带怯的看了南宫锦一眼,而后开口:“相爷,你我的婚事,什么时候举办?”原本按照皇上的意思,前几天就该已经办妥了,但是偏生的撞上燕惊澜病了,所以才耽搁了。   “……”这墨画未免也太前卫了吧?就这么急着嫁来吗?南宫锦咳嗽了一声,开口:“这婚事,不宜操之过急,要将一切都准备妥当,本官绝对不能丢了公主的面子!”   墨画听她说前半句,原本心中有些不满,再听到后半句,瞬间多云转晴了。愉悦的点头:“所谓嫁夫从夫,那本公主就等着相爷定日子了!”   “咳咳咳……”南宫锦成功的被她的这句“嫁夫从夫”给呛到了,狠狠的咳嗽了好几声,胡乱的点着头算作应下了。   墨画笑了笑,而后不善的眼神在百里惊鸿的面上扫了一圈,带着自己的下人风风光光的走了。   等所有的宾客全部走光了,管家上来汇报今日的收益:“启禀相爷,今日收的礼品不算在内,共盈利一万八千两!”如此庞大的数目,将管家都给吓了一大跳!相爷一个月的俸禄也才三千两啊,这一下就赚了半年的俸禄,还不算上门口那些个礼品,相爷真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料啊!   南宫锦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竟然也能带来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一时间心中大喜,拍手道:“太好了!我儿子明天再办满一个月零一天宴!”   “……”   相爷,您愿意办,也没人愿意来了吧?   下人们都开始收拾宴席上的东西,百里惊鸿扫了南宫锦一眼,示意她跟自己来。   南宫锦的心中也是有些火气的,百里惊鸿也不是小孩子了,更不是那些不知事的莽撞之人,今日竟然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慕容千秋动手,他是不怕,可是这不是在给自己出难题么?皱眉跟在他的后头,一言不发。   进了屋,将门关上。   冷冷清清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真要与墨画成婚?”他与她的婚事还没办完,现下她就要跟个女人结婚,这种事情,他如何能忍受?   “不然呢?那天已经答应了,我没的选择!”南宫锦的语气也不是很友善。   “我不准。”三个字,淡薄而坚定,也言明了他的态度。   南宫锦皱了皱眉:“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此言一出,又是半晌没有回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却自有一股酸意流动,像是谁家开了一坛子陈年老醋,酸得人牙根倾倒。   南宫锦顿感头痛,这厮最让她烦躁的地方就是动不动就保持沉默!“没理由就算了,我当你是无理取闹了!”   话音一落,她便被他一把推到墙上,而后粗重暴怒的一吻狠狠的袭来,咬上了她的舌尖,带着狂野的热度,唇齿相依之处,时有丝丝银丝牵出,在灯光的照射下闪出晶茫。缠绵悱恻,怒意蒸腾,半晌之后,一股作罢,他的瞳孔锁住她的眼,一字一顿的开口:“对不起,我吃醋了!”这一声“对不起”可没有让人感受出半点歉意来,反而听出了不少宣誓的味道。   不仅仅是因为她要和墨画成亲,他吃醋了,也是因为今日一整天,她都和慕千千扮着夫妻。而自己却成了一个局外人,最后还答应了慕容千秋单独请饭,件件事情,都让他心中不爽。   南宫锦见他憋了这么半晌,就吐出了一句吃醋来,心中顿感哭笑不得。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耐着性子上起了课:“小鸿鸿,动不动就吃醋,不是一个有风度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我不要风度,我只要你。”清冷孤傲的声音,仿若云中挽歌一般飘渺空灵,却又动听至极。   风度是什么?他只要她而已。   南宫锦一怔,顿时无言以对。谁说百里惊鸿不会说情话?他是不会说,不会说那些华丽的辞藻,动人的言语,但是最是朴实而任性的言语,却最人打动人。这不是最美好的情话,却是最动听的情话。   叹了一口气之后,南宫锦只得笑着开口:“好,你不想要风度,那便不要!”   “婚礼,可以找人代替。”缓缓的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一个墨画他还不看在眼里,但锦儿要跟旁人拜堂,不论是男是女,只要他活着,这样的事情便绝对不能发生。   “可是……”他以为旁人都是瞎子吗?   “风。”一字呼出,风便出现在屋内,当南宫锦的眼扫到他的脸上,直直的吓了一大跳!这家伙,怎么长得跟她一模一样?   风也好似看出了她的疑惑,缓缓的将自己脸上那张薄如蝉翼的皮取了下来,笑着开口:“皇后娘娘,这是易容术!一般人决计看不出来!”   易容术?只在小说里面听过,倒不曾想世上真有,虽说风比自己高一些,但若不是有心人,也看不太出来。看着某人那无比坚持,而又傲娇的模样,南宫锦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百里惊鸿寡薄的唇畔微勾,好似心情很是愉悦。   可是风就很不高兴了,哭丧着脸开口:“陛下,一定要属下来做这件事情吗?属下不想和墨画成亲啊!”   “哪里是要你成亲,不过是拜个堂罢了!”南宫锦不以为然的说着,但是说完之后自己也被噎了一下,这拜堂不就是成亲吗?   “这个,咳咳……其实墨画是个好女子,跟她拜堂你也不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把洞房的机会也留给你们!”   这话一说完,南宫锦自己的心中先大汗了一把,好缺德啊好缺德!   这话把风下了一大跳,后退一步,双手抱胸开口道:“属下可是重视贞洁的好男子,绝对不能碰墨画那样的人!”开玩笑!那墨画公主一看就是个悍妇,他以后还想游戏花丛呢!   这话一出,直直的让百里惊鸿也困顿了片刻,沉吟着开口:“你和修的婚事,倒是朕延误了。”   “皇上,属下和修不需要任何婚事,这件事情您就不必挂心了!不过就是和墨画拜堂,这么一点小事情属下还是愿意效劳的属下告退!”风飞快的说着,说到后面连标点符号都省略了,讲完了身型一闪,便消失在屋内。   “哈哈哈……”他一走,南宫锦便忍不住爆出一阵大笑,她发现了,冷子寒的手下都是些脑残,百里惊鸿的手下全是活宝,偶尔捉弄一下,确实很能够调节心情!说起冷子寒的手下,她倒是想起了一事:“话说最近冷子寒手下的那个破,一直就缠着我们以陌,看样子,那小子是动心了,以陌这丫头却还是讨厌他的紧,你说这事有可能成吗?”   南宫锦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将之整理的有条不紊。   百里惊鸿闻言,无所谓的开口:“你决定。”她之所以问自己,也不过是因着自己和冷子寒之间的矛盾,怕自己会干涉,但是看她的态度,想必是已经动了撮合的心思。   “嗯,那我便定下了!倒是你手下的那个毁是怎么回事?被人家冰心吃了就不认账了,冰心每每找他,便躲的影子都没有,一个交代都不肯给一个!都是些什么男人啊!你到底是怎么管教自己的手下的,占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是不用负责的?”南宫锦说着倒是上了火气,有几句话叫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毁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在告诉南宫锦,百里惊鸿这个做主子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吗?   面部肌肉禁不住抽搐了几下,毁和冰心的事情,分明是那个女人强迫,怎么能算作毁不愿负责任?但是锦儿这般说,他也不敢反驳。心中是满腹的委屈,面上却还要做出一副认错的态度来:“我明日便训他。”他知道锦儿的脾气,是极为护短的,冰心是她的人,她自然就站在冰心的那一边,没有道理可讲,就是维护自己的人,所以自己要是不教训毁,便会被她教训。   不远处的毁,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头皮有些发麻!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可是为何这么冷?难道是衣服穿少了吗?   “这还差不多!我们冰心也不是没人要的姑娘,实在是不喜欢给个交代便罢了,拖拖拉拉的,整了一年多也没出个结果,我看着都烦心!”说着便要出门。   见她要出门,好看的眉头微皱:“不在这儿睡?”   白了他一眼:“今日是什么日子,我儿子满月的日子,我这做干娘的,自然是要去送上礼物的!”说罢便笑着大步跨了出去。   百里惊鸿寡薄的唇畔微勾,不言不语的跟在她的后头,看来,锦儿很喜欢小孩子。   进了慕千千的宅院,天虽然已经晚了,但是小惊澜还没睡着,瞪大眼睛四处看着,还时不时的从嘴里吐出几个泡泡来,看起来极为可爱。这小模样自然也触动了南宫锦作为女子的柔情,眼底的神色也不觉得柔和了几分。自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长命锁,给他戴上。   慕千千看那长命锁上,莹光闪烁,便愣了一下。长命锁上雕刻了一只小龙,栩栩如生,做工极为巧妙,在灯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要是自己没看错,那当是金刚石!竟然能在银上面镶嵌金刚石,而且做工如此精巧,绝对是出自名家之手。   南宫锦给他戴好之后,便笑着开口:“这长命锁的图纸是我设计的,找了天下第一巧匠玉南坪,打造而成,戴着也好好看,没有辜负我的一番心意。”   云皎兮不觉的倒吸了一口气:“玉南坪打造的?那一定很贵吧?”她最惊奇的不是这东西的价值,而是南宫锦竟然会这么大方?玉南坪是巧匠世家的传人,巧匠世家家族庞大,能工巧匠颇多,可是最精密的打造之术却只传给家主一人,玉南坪便是这一代的家主,可是十年前他不甚伤了右手,至此之后,便很少打造东西了,能请的他打造,定然是花了不少功夫和银子,以南宫锦的抠门,会吗?   “哈哈,也是我儿子运气好,玉家出了个内奸,将他们给军营打造的东西动了手脚,后来被军营的将军看了出来。亏得本官从中周旋,并花了十万两雪花银,才将那些个兵器的缺都补上,并封住了那些将军们的嘴,保全了玉家的名声。再让他为我打造这点东西,自然就是不在话下了!”她还藏住了一句话没说,那就是玉家对她感恩戴德,言必报此恩情,以后任凭差遣,十万两银子换来玉家的忠诚,确实是划算。   云皎兮有些唏嘘,但是慕千千却知道南宫锦一定从中得了其他的好处,不然一个长命锁话十万两去打造,任何人都是不甘愿的。但不论这么说,这锁也是她亲自画的设计图,而这东西也确实是天下间难得的珍品,所以这个谢还是要道的,真要开口,南宫锦便先笑着开口了:“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长命锁,里面藏着碧血凝露丹,碧血凝露丹有避毒驱蛊之效,所以只要带着这个锁,便可百毒不侵!”   碧血凝露丹需要玉蟾蛊,方能炼制而成,当年君临渊给自己治病的时候,便说过玉蟾蛊天下间有两只,一只就用在南宫锦的身上了,而这一只,是她平定皖南之乱,途经天山之时得的。这孩子的出身若是暴露了出去,定然一生都是麻烦不断,所以有了这东西,可以很大程度上保证安全!   这话一出,慕千千显然惊了一下,竟然不知道天下间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原本她也担心有一天儿子的身份暴露了,会惹出不少事端和危险,现下有了这个长命锁,她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下了一些。   正在思虑间,南宫锦又将一个云朵状,上面刻着一只象征着富贵的小金猪的吊坠打开,惊奇的是里面竟然有一个机关,而这小金猪的中心也是空的,放到小惊澜的跟前,将那长命锁给扣住,这样看起来,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饰物了:“长命锁上刻着金龙,要是被人看到了,难免又引出不少麻烦,在这孩子有自保能力之前,还是先这样吧!”   慕千千笑着点头,感谢她考虑的周到。   南宫锦的礼物送完了,百里惊鸿便伸出手,跟在他后头的灭马上递上了一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细碎的小佛珠,每一颗都是米粒大小,但是每颗的中间都被黄金点缀,看起来金光闪耀。   灭开口介绍:“这可不是普通的佛珠,乃是排名在天下第一暗器榜上的‘夺命天珠’,个中的作用,等小公子会了武功之后,自能体会!”   这下就是南宫锦都忍不住瞪大了双眼,百里惊鸿这货舍得啊,暗器榜排名第一的东西,就这么送出来?要知道自己手上最称手的兵器,也不过是兵器榜上排名第十的鱼肠,排名第十便已经是削铁如泥,这夺命天珠的价值自不用说了!   慕千千原本准备给君惊澜带着,南宫锦却制止了她:“你还是将这东西先收好,免得被人看见了惦记!”   慕千千一愣,也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便听话的将那东西收好,笑着开口:“多谢你们的礼物了,这对惊澜来说,十分有用!”   “客气什么,他也是我们的儿子!”南宫锦笑得愉悦。   小惊澜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得了这么两样好宝贝,伸了一下小胳膊小腿,打了一个哈欠,明显的是要睡觉了。   南宫锦大笑了几声:“好了,孩子要睡觉了,我们便不吵着他了!”   慕千千点了点头,便起身送他们出去。   等那两人走了老远之后,云皎兮对着慕千千开口:“皇嫂,我们还是不要对南岳皇下手了吧?”原本她们前些日子。刚刚看见百里惊鸿来此的时候,便想暗中下毒或是如何,来报了南岳攻打北冥的仇,可是前些日子若是没有他帮着护住君惊澜的心脉,小惊澜怕是命都没了,今日又毫无芥蒂的送上如此贵重的礼物,她们要是再下手,似乎就显得恩将仇报了。   原本惊澜病了的那日,慕千千便已经没有要报仇的念头了,今日自然是更没了。点了点头,叹道:“人家真心对我们,我们又岂可反咬一口呢!”   ……   “她们对你的敌意似乎淡了!”一路上,南宫锦笑着开口。从百里惊鸿来了之后,自己便察觉到了她们的仇视,所以也一直让人盯着她们。   南宫锦都能看出来的东西,百里惊鸿自然也没有理由一无所知,听闻此言,却也并不开口。淡了或是没淡,仅凭那两个女人,还动不了自己……   ……   翌日。   南宫锦穿了一身官服,便去上朝。百里惊鸿则去了书房,处理南岳那边传来的政务。   朝堂之上,顽固派的众人看南宫锦的眼神极为不友善,因为昨日老太傅回去之后,还是不能平息自己心中的那股子怒气,回去狠狠地吐了好几口鲜血,现下抱病在床,不能来朝,而这些都是燕惊鸿干的好事,他们昨日也损失了不少银子,所以看她的眼神更不友善了。   昨夜某人吃醋很严重,所以床榻之战极为激烈,南宫锦今日的精神也很是不好,耷拉着脑袋偷偷睡觉,眼睛下头还有两个极为明显的黑眼圈。   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瞳孔在她身上放了半晌之后,开口:“燕卿是昨夜没休息好吗?”   南宫锦低着头,正在打盹之中,没有听见慕容千秋的话,那脑袋也是不断的往下点,小鸡啄米一般。   这一问,燕惊鸿没有回话,大家的眼神便也都看了过去,一见这货居然明目张胆的在朝堂上睡起觉来了,一半吓得瞠目结舌,一半都成了看好戏的目光。   “燕卿?”慕容千秋耐着性子又叫了一句。   可惜这货睡得太死了,完全没听到。   “燕卿!”雷霆之怒,声音极大,震得朝堂上都出现了不少回声。   南宫锦吓了一大跳,从半梦半醒中惊醒,仰头看了一眼慕容千秋,一脸迷惑状:“皇上,您方才是在叫臣吗?”   初醒的那种迷蒙状态,更显得面上肌肤如玉、吹弹可破,自然也带了一种别样的诱惑感,瞬间便将慕容千秋那满腔的火气逼退了下去,于是慕容千秋的语调瞬间又温和了几分:“燕卿,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是啊皇上!虽说南方的雪灾兵患已经解了,但是这雪还是一直在下,百姓们势必都是苦不堪言,臣的心中也甚是难受,昨夜便是想这件事情想的一整夜都没睡好!”在上朝是时候睡觉,还能被他将理由讲的如此忧国忧民,实在是难得啊!   要不是这里的臣子们,没有一个不了解他的德行,还真要为他的爱国之心,感动得痛哭流涕一把!礼部侍郎钱冲嘲讽的开口:“丞相大人真是忧国忧民,果然不愧是我西武的丞相,我等自愧不如!”   这语中的嘲讽,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南宫锦却仿佛啥嘲讽意味都没有听见,反而十分大气凛然的开口:“身为我西武的朝臣,必定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本官如此,也是应该的!”   燕惊鸿的嘴上功夫和装傻充楞,插科打诨的本事,那都是众所周知的。从说出来的话来看,燕惊鸿这个人,对国家也一定是最衷心的,按理说对他惯于作秀的这一点,大家也都很是了解了,但是到了此刻,他们还是忍不住都捂着自己的嘴巴大声的咳嗽了起来。   唯独燕惊鸿一人,面不改色的正在朝堂之上,通身还带着一股子浩然正气,好似真的就是那么回事。   慕容千秋嘴角抽搐了几下,复又咳嗽了几声之后,阴阳怪气的开口:“那还真是辛苦燕卿了!”   “不辛苦,不辛苦,为皇上效劳,为国家忧心,这都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燕惊鸿毫不脸红的接着开口。   “皇上,丞相大人前些日子为您谋的治理南方兵患之策,已经引起了平原侯的不满。平原侯在接管宛城之后,便开始操练兵马,看样子是在向朝廷示威!”兵部尚书上前奏报。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的眸中瞬间闪过一抹杀意和一丝丝期待,好似就是等着平原侯从南方扑过来,任他好好的厮杀一场。确实他也是等平原侯造反等了很久了,这个心腹大患,一直都放在他的心中,现下对方终于要反了,他怎么能不高兴?   燕惊鸿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又引发了这个变态皇帝心中的好战因子,但也不多开口,等着那边的人继续弹劾自己!   果然,他们也没有让燕惊鸿失望,兵部尚书这话一出,大理寺卿便上前一步:“皇上,臣等认为这是丞相大人考虑不周所致,皇上还准备为丞相大人扩建府邸,着实不妥!”   大理寺卿这话说了,慕容千秋的眼神却放到了燕惊鸿的身上,这小子不是挺能言善道的吗?怎么今日这两人说到这一步了,他还不开口反驳,这不像是他往常的作风啊!想着沉默着没有说话。   可是这一幕落到那些老臣的眼中,就是慕容千秋在思虑着要不要处置燕惊鸿了,顿时觉得自己弹劾成功的几率大大的增加了,而后一个接着一个的站了出来,轮番数落着燕惊鸿的不是。   直到礼部侍郎也站出来,大义凛然的说:“皇上,丞相误国,虽不是有意为之,也绝对不能轻纵啊!”   南宫锦这才满意的勾了一下唇,终于等到自己的仇人出来了!扫了礼部侍郎一眼,故作惊奇的开口:“钱大人这是在说什么?本官是何时误国了?”   “丞相大人想出的计策,这下是逼得平原侯想要谋反,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丞相大人判断失误,误国吗?”礼部侍郎理所当然的回话。   燕惊鸿莫名其妙的扫了他一眼:“钱大人,是谁说了平原侯要谋反了?是平原侯说了吗?还是钱大人有证据?你要是没有证据,这般诬告朝廷命官,这可是犯法的啊!”   礼部侍郎顿时一怔,证据,他到哪里去找证据?这……“平原侯正在操练兵马,这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首先,平原侯作为藩王,保持自己部队的战斗力,时不时的操练一下兵马,这是可以理解的,总不能外敌入侵,你让平原侯带着一堆老弱残兵病恹恹的上场吧?其次,众位大人怎知平原侯操练兵马,就一定是对朝廷示威?这说不定就是在警告漠北的游牧居民,让他们知道我西武的兵力和实力,从而不敢轻举妄动!现下众位大人仅仅凭借这一点,就定了平原侯和本官的罪,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燕惊鸿冷眼看着他们。   这下莫说是众位大臣了,就是慕容千秋的眸中都闪过一丝疑惑,平原侯之心,现下已经是路人皆知了,燕惊鸿这小子却讲出这种话,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   众人虽然都知道平原侯是真的想谋反,但是他们也确实是拿不出证据,只得偃旗息鼓,闭上了嘴,反正燕惊鸿现下虽可以凭着自己的嘴皮子躲过一劫,但是等平原侯真的动手谋反了,那就决计不是他几句话就能说过去的了,他们等到那个时候再弹劾也不迟。   众人这是沉默了,但是燕惊鸿却不沉默了,接着开口:“皇上,平原侯为了我西武边城的安危,如此兴师动众的操练兵马,实乃我西武的一大功臣,但是礼部侍郎钱大人,没有任何证据,却在朝堂之上肆意污蔑忠良,其心可诛,还请皇上惩处!”   少壮派的众臣虽然不知道燕惊鸿的关子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是都很给面子的上前符合,痛斥礼部侍郎诬陷忠良的无耻行为,所谓官字身上两个口,这么多官一起说同一件事情,那自然就是N个口了,比起那些人方才对着燕惊鸿开炮的架势丝毫不逊色!   礼部侍郎听着听着,顿时感觉一种名为倒霉的情愫溢满了全身,平原侯要谋反,这话又不是他开的头,而是兵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先说的,这燕惊鸿一派的人怎么好像就咬上自己了呢?   “启禀皇上,微臣也只是猜测,并未给平原侯定罪啊!”   其他顽固派的大臣,也没有上前给礼部侍郎钱冲求情,因为若是他的这项污蔑忠良的罪名成立的话,那他们方才全部都说了,也就是全部陷害了忠良,要是被燕惊鸿这群人咬上,少不得要处置!   “平原侯一心为国为民,钱大人闲来无事,不为国求发展之道,却长舌妇一般恶意猜测揣度其他的同僚,用心之险恶,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皇上,此风不可长啊,要是以后所有的大人都和钱大人一般,没有任何证据,便张口胡说,肆意污蔑他人,难免叫忠臣寒心哪!”燕惊鸿痛心疾首的说着。   慕容千秋顿时感觉有些好笑,他好像明白这小子是想干啥了,看样子是想收拾这个礼部侍郎,就是不知道钱冲是怎么得罪他了,但是所谓“诬告忠良”这事,只是一时,并未引起太大的乱子,所以这罪名就是成立了,最多也是官降三级,罚俸半年,燕惊鸿这小子花了这么大的功夫,要是只得到这么一个结果?“那燕卿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燕惊鸿低头开口:“启禀皇上,钱大人所为虽然糊涂,但是也是爱国爱民所致,还请皇上不要太过苛责。让钱大人就这件事情,亲自去向平原侯道个歉便罢了,平原侯的性子最是豁达,想必是一定会原谅钱大人的!还有,下官方才思虑了半晌,也觉得众位大人的话很有道理,平原侯操练兵马,说不定还真的是有不臣之心,也要让钱大人借此道歉的机会,去旁敲侧击的警告一下平原侯,让他放弃了这个可笑的念头,和皇上作对,无疑是以卵击石!也让平原侯早日弄清楚自己的实力,而后偃旗息鼓!钱大人乃是我西武的栋梁之才,想必完成这么一件小事情,自是不再话下的!”   这一字一句,说得在情在理,却也成功的将钱冲推上了绝路!直直的听得钱冲双眸瞪大,险些没给晕死过去……   首先,不论平原侯要不要造反,现下钱冲贸贸然的上门去,对人家说“不好意思,我前几天对着皇上污蔑你谋反了,请你原谅我!”这就是一个找死的行径,这谋反放在哪里都是杀头的大罪,有人对着皇上谏言说自己要谋反,这一进谏成功了,不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吗?只要说出这话,就绝对是想要自己死的人!平原侯的性子,那哪里是豁达,根本就是暴烈!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还不得气得一刀砍死钱冲!   其次,燕惊鸿这小子的心思也是缜密,毕竟钱冲是皇上派过去的,平原侯现下只是操练,就说明他还没有完全想好走不走谋反这条道路,要是已经决定谋反了,就直接起兵了。所以钱冲被皇上派去道歉,平原侯若是气不过,想杀了他,他的那些个朝臣极有可能就将他拉住了。于是燕惊鸿担心计划不能成功,便又加一计,让钱冲道歉完毕之后,再警告一番,这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得被气得暴走!到了这一步,钱冲要是还能活着回来,那真的是老天爷要下红雨了!   最后,又狠狠的拍了一番钱冲的马屁,将他抬到天上去,把他的能力说的天上有地下无,让他就是拒绝也不能!   而且,她还知道,慕容千秋是一定会答应的!要是钱冲真的去警告了,以平原侯的性格,是一定会起兵的,而慕容千秋想平原侯走到这一步,都已经快想疯了,盖因这个慕容断袖死变态非常喜欢打仗,十足的嗜血。只要牺牲了钱冲一个人,能除了自己多年来的心腹大患,又能满足自己喜欢征战,喜欢血液味道的特质,慕容千秋何乐而不为?于是,某皇帝便在钱冲如同死了爹妈的表情下开口:“燕卿此言有理,准奏!”   众大臣都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忽然觉得跟燕惊鸿作对,真的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要是他刚才咬住的人不是钱冲,而是他们这些参与了“污蔑”的人当中的任意一个,下场也一定和钱冲一样!他们在觉得庆幸的同时也觉得后怕,真不知道钱冲这小子是怎么得罪了这个魔鬼,惹出了这么恐怖的事情来。   钱冲腿一软,便瘫坐在地,眼中闪现出一丝疯狂来。   燕惊鸿又开口:“怎么?钱大人是想抗旨不遵?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满门抄斩”这四个字一出,钱冲当即稳住了自己的身子,现下还只是死他一个,要是被燕惊鸿害得死了全家,那就亏大了!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开口:“微臣遵旨!”   等钱冲应下了这件事情之后,燕惊鸿复又开口:“皇上,三日前臣便已经写信到玉门关,让王将军做好防守,如今钱大人南下,此行的结果还未可知,请皇上下旨,让皖南一代和祁东城随时做好迎战的准备!”   说到这里,南宫锦面上的表情倒是难得的严肃。   这下大家才知道,三日前燕惊鸿便料到了会有今日!同时,众大臣皆是眼神一紧,上次燕惊鸿的那道奏折,皇上竟然能答应了,他们一直就觉得奇怪,看今日这样子,这分明就是皇上和丞相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逼得平原侯谋反!看来他们这些人,已经有些跟不上皇上的步伐了,这可是大忌,若是一直都跟不上,皇上厌倦了,头上的帽子就保不住了!   兵部尚书上前一步:“皇上,即便真是如此,有玉门关的王将军防守即可,何须还要劳师动众,惊动皖南和祁东城一带?”   平原侯的手上也只有二十万大军,而王将军的手上有三十万兵马,加上王将军也是一员猛将,与之相抗衡,想必是并无多大问题的。   “若是平原侯为了取胜不择手段,放漠北人进来呢?”燕惊鸿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兵部尚书一惊,顿时觉得自己身后的虚汗都冒了出来!要真是如此,里应外合之下,王将军定然抵挡不住,宛城之后是玉门关,玉门关之后,直至京城都无极好的地域可以防守,到时候若是打到了京都,那……想到这里,他心中虽然不喜燕惊鸿,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却是是心思缜密,低下头开口:“是下官考虑不周!”   “燕卿此言有理,准奏!”慕容千秋说到此处,看南宫锦的眼神灼热了不少,看得南宫锦顶着满头的黑线,作眼神四处游移状之后,又接着开口,“燕卿,你可真是个宝!”   冷不防的被这么形容了一番,南宫锦尴尬的咳嗽了几声:“皇上过誉了!”   众大臣眼见这两人又说歪了,又开始在心中催眠,我啥都没听到,啥都没听到!   “哈哈哈……得燕卿一人,比得过得城池百座!宁失半壁江山,也不失朕之美相!”眼光灼灼,直勾勾的看着南宫锦,这不仅仅是一句赞赏,也是一句承诺!   话音落下之后,南宫锦的眼中也多了一丝暖意,开口道:“多谢皇上赞赏!”   如此高的赞誉,自然也叫其他的大臣心中不是滋味了,但谁让自己比不过人家呢?也就只能空嫉妒了!   见大臣们都没有再站出来说话了,一旁的内侍监开口:“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一同跪下,表示已经无事了。   慕容千秋起身,从侧门而出,往后宫而去。   “臣等恭送陛下!”……   出了金銮殿,钱冲煞是不服气的跟在南宫锦的身后:“还请丞相大人明示,下官是如何得罪丞相大人了,丞相要如此坑害下官!”今日的话他不是第一个说的,也不是说的最难听的,更不是说的最大声最坚决的,可是为什么这燕惊鸿就找上自己了!   南宫锦只觉得这个人好笑,偏头看了他一眼,面露嘲讽:“钱大人此言差矣,本官这是在向皇上举荐你,得以让你为国家效劳,怎么能算是坑害你呢?本官也想要提醒钱大人,并非这天下人都是傻子,只有钱大人一个人才是聪明人,很多事情,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罢便不再理他,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钱冲一愣,站在南宫锦的后头,顿时也觉得心中发慌,难道是上次刺杀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要真是这样,他今日针对自己,那就完全是情有可原了,但是他是怎么知道的?是自己露出什么破绽了吗?   南宫锦没走几步,便又被少壮派的一个四品的文官和翰林院的两位学士拦住了:“丞相大人,今日这么好的机会,您为何不将他们一网打尽?”若是向皇上谏言,将那些总是跟他们作对的大臣们,都送到完成是去平原侯“道歉”,那不是太好了吗?!   南宫锦像看白痴一般看了他们几人一眼,一个是四品官员,今年科举的探花,还有两个是半个书呆子,所以他们不理解政事、一味的理想主义也是正常!   “皇上会舍弃了一个钱冲,去逼的平原侯造反,但是他会舍弃了一半的朝臣去逼吗?罪不责众你们没有听过?一次弹劾一半的朝臣,你们是当本官是神,还是当皇上是笨蛋?真如你们所愿,皇上将他们都弄去送死了,现在好了,朝廷上基本上都是我们的人了,皇上以后是不是还要看你我的脸色行事?”   四个问句,顿时把这三人问的目瞪口呆,哑口无言,他们只顾着肃清政敌,倒是没想过还有这么复杂的层面。想着皆面露羞愧之色,十分诚恳的对着南宫锦开口道:“下官受教了!听丞相大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南宫锦被拍了马屁,现下也是高兴不起来,她发现了,顽固派那边基本上都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了,个个都是人精,就比如今日的关键时刻明哲保身,一个人都没有出去为钱冲求情。可是自己这边的人,到底都是嫩了一些,比起他们那些人还差了好大一截!“多听,多看,多学!早日跟上本官的步伐,你们要是连本官的步调都跟不上,那以后本官就只能换人用了!”   三人皆羞愧的低下头:“丞相大人放心,下官们必定多多努力充实自己!”   “嗯!”南宫锦应了一声之后,几个大步往外走,也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过来了:“丞相大人,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南宫锦顿时面色一僵,这都下朝了,慕容断袖找自己,绝逼没好事!但又不能拒绝,只得在众大臣们同情、复杂皆有的目光注视下,跟着那小太监一路往御书房而去。   到了门口,宫人们便开口:“丞相大人,皇上吩咐过了,要是来的是您,就不必通传了,您可以直接进去!”   说着,便将御书房的门推开,南宫锦一走进去,门又被关上了。这门一关,南宫锦身上的虚汗就冒了出来!   抬头,便对上了慕容千秋的眼神,今日他的眼神有些奇异,不同于往日的暧昧和挑逗,多了几分探究和怀疑,阴凉残戾的声音缓缓的响起:“燕卿,你对朕的心思,倒是揣摩的很透彻!”   这话一出,南宫锦顿时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沁湿了,赶紧跪下装傻:“不知皇上何出此言?”   “平原侯要谋反之事,也是多谢了燕卿的推动,燕卿这般聪慧,能探知朕的心腹大患,你说,朕是该高兴,还是该……”说到这里,已经不再说下去,只是宽大的袖袍之下,大拇指轻轻的推动着食指上的扳指,莹绿色的瞳孔中已经闪过丝丝杀气。   南宫锦顿时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重了,今日为了报仇,确实是表现得太过急进了一些,自古以来皇帝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猜中自己心中的想法,慕容千秋想必已经动了杀意!但,心下害怕,面上却是半点声色也没有露出来,无比诚恳的抬头:“启禀皇上,此事确是臣考虑不周,方才将平原侯逼到这一步,给皇上造成了困扰。但是臣却觉得平原侯确实是国之大患,所以才自作主张想了这一出,还请皇上念在微臣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恕微臣!”   这话就是十足的装傻充愣,告诉慕容千秋,我这不是猜到了你的心思,而是我自己就觉得平原侯不能留,所以才自作主张,而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着想,所以你真的想太多了!   慕容千秋闻言,不言不语,缓缓的从自己的龙椅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南宫锦的跟前,蹲下:“抬起头来!”   南宫锦很是听话的抬起头,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   男人的唇角泛出一抹阴凉的笑意,伸出一只手,想要擒住燕惊鸿的下巴,却被他轻轻松松的避过,但他也不恼,近距离的看着他,两人的脸几乎都要贴到一起,他灼热的呼吸喷到南宫锦的脸上:“燕卿,你这话,是真是假,朕不知道,但是你该知道,朕的作风,向来是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一人!”   “臣明白!”等着他的下文,但是朝服之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若是慕容千秋的下一句话是要了自己的命,她便只能召唤出不死神兵退出西武!   “可是,唯独对你,朕舍不得!”又是一句,从他的口中吐出,比起往日的暧昧之感,今日却多了一丝认真的味道。   南宫锦顿时感觉松了一口气,马上又恢复了那副痞子像:“臣多谢皇上的另眼相待!”   “燕卿,入朕的后宫,不好吗?”他真是想不明白,丞相,位高权重又如何,看见自己的妃子还不是要行礼?入了他的后宫,有他罩着,不好吗?而且,入了自己的后宫,做了他的人,自己也不会再怀疑猜忌他了!   慕容千秋说类似的话不是第一次,但是如此认真,却真的是第一次!   燕惊鸿嘴角一抽,心道这货又来了,开口道:“皇上,臣是男子!”   “朕不介意!”这态度,他早就明确了。   “臣介意!”你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啊!入了你的后宫,然后老子一个男人被人叫娘娘?我呸!而且她还是个伪汉子,等慕容断袖发现自己不是男人,不知道会死成什么样子!   慕容千秋却不死心:“燕卿,朕可以废了皇后,给你皇夫之位!”除了皇位,他长这么大,还从来就没有这么想得到过某件东西。   “皇上,您之所以如此执着,不过是因为得不到罢了,等您得到了,就没有现下的这份狂热了!所以臣认为,很多时候保持距离、保持新鲜感未必不好!若是臣真的从了皇上,皇上以后的生活不就索然无味了吗?更何况,好男儿当志在四方,臣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去做什么皇夫为天下人耻笑,更不论臣家中还有娇妻、美妾、男宠、平妻、儿子了,还请皇上打消这个念头!”南宫锦缓缓的陈述着。   慕容千秋一听,顿时也有些发怔!燕惊鸿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他之所以对这小东西如此狂热,也不过就是因为得不到罢了,若是得到了,玩腻味了,便也没意思了!现下时不时的逗弄这小东西,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那好!朕就不强迫你了!”慕容千秋起身,他这一起身,那股困住了南宫锦的强大压迫感顿时也没了。却又笑着加了一句,“燕卿,你没有七尺!”   “……”   见他第一次被自己堵得说不出话,慕容千秋心中大乐,几个大步回到王座上,将一张纸翻出来,对着燕惊鸿扔了过去:“燕卿,这个人,你可认识?”   将那纸接过,凝眸一看,正是自己在东陵穿宫女装时的样子,心下已是惊涛骇浪,但是面上却半点都没有表露出来,临危不乱!一脸惊奇的抬头:“皇上,这个女子跟臣长得真像!”随即,又变化出一种很是嫌弃的表情,开口道:“皇上,难道这是您以臣为原型画的?”   慕容千秋沉默了半晌,见燕惊鸿的表情也半点都不似作假,难道真的只是长得像?沉思间竟然不小心赚翻了自己桌子上的杯子,茶水倒到了身上。一旁装死了半天的内侍监赶紧上前给他擦拭……   脑中却忽然又想出了一个计策!这小子乖觉的很,想套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那么想知道答案,就只有换个法子了:“燕卿,朕的衣服脏了!”   “臣看见了!”关我啥事?   “朕要沐浴更衣,燕卿与朕共浴如何?”脱了衣服,自然就知道是男是女了!   南宫锦艰难了咽了一下口水:“启禀皇上,臣的衣服十分干净,不需要沐浴!”   但慕容千秋却走到他的跟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但是朕不喜欢一个人沐浴,所以邀请燕卿一同前往!燕卿莫不是嫌弃朕?”   “臣没有嫌弃您,只是……”   “还是燕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不能当着朕的面宽衣解带?”莹绿色的瞳孔泛着幽光看着他,若燕惊鸿真的就是苏锦屏,那便是南岳皇的女人,这样的危险,他是绝对不能放在自己身边的!   说到了这个地步,南宫锦顿时苦逼了,她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可是现在怎么办?去不去好似都是死!   慕容千秋却不给她接着思索的时间,拖着就走,而且笑得十分愉悦:“燕卿,朕惦记了你这么久,今日你好歹也得给朕一点甜头啊!”   说着就将燕惊鸿往龙泽殿拖去,一路上都是他猖狂的大笑声,和宫女、太监们低下头不敢直视的表情。   南宫锦哭丧着脸被拖进了龙泽殿,而后看着这货在自己的面前宽衣解带,露出自己精壮的肌肉,赶紧闭上眼,头微微偏向一边。   “燕卿,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慕容千秋看着他那模样,顿感心中好笑,逗弄他的心思也更强烈了!   南宫锦尴尬的咳嗽一声:“皇上,虽然都是男人,但是皇上毕竟是真龙天下,臣等凡眼,自然不能随意观看的!”   “燕卿不敢看朕,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话,又是在怀疑他的性别了。   南宫锦狠狠的一咬牙,转头看着他,眼神却不往下瞄,男人上半身不穿衣服在现代也是经常看见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个暴露狂喜欢暴露,她就满足他!   见他将眼神转了过来,毫不畏惧也不羞涩的看着自己,慕容千秋顿时大笑起来,转身便跨入了浴池!   张开双臂,放在浴池的边上,十分悠哉的靠着,莹绿色的瞳孔透过重重烟雾,看向岸边的南宫锦:“燕卿,你还不下来?”   “皇上,臣没有带衣服,而且臣不喜欢一天之内多次沐浴。这天气也越发的寒冷,所以臣还是不要沐浴了!”南宫锦很是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慕容千秋的眼中却眯出了几分杀意,难道他真的是女人?要真是这样……   “燕惊鸿,你是要朕亲自上去拉你下来吗?”阴凉中含着残戾的声音响起。   燕惊鸿透过烟雾,看不清他的表情,心下却是大骂这个王八蛋,就是变着花样想占自己的便宜!   “燕卿?”又是一语传来,显然这人的耐心已经被消磨尽了。对她的怀疑也更甚了一些,难怪这小子长得没有一般男子高,难怪他的身上总带着女子才有的馨香,难怪……看来,他十有八九就是个女人了!   南宫锦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悲痛,伸出手放到自己的身后,在浴池边上来回行走,作万分痛苦暴走状,最终,在慕容千秋怀疑眼神下,捂着自己屁股中央,扯着嗓子,打着哭腔嚎丧:“皇上,您就放过臣的菊花吧!”   “……!”   ------题外话------   一万五更答谢妞们投票,爱你们么么哒!   今日出了小黑屋——   山粉:二山,我们给你冲上钻石榜第二了,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   二山泡沫四溅、手舞足蹈状:想说的话太多了!哥灰常灰常感谢你们滴热情和支持,我们果然不愧是相亲相爱的好群体!另外,我要顺便说一下,还有谁的年会票没投,快点投了,拿着又不能繁殖,更不能生出小票票,要是忘记了,那……呃,人呢?   ——未完待续……   第三卷◆镇朝堂【013】燕卿,朕愿意在下面!   慕容千秋完全没想到这货在那里纠结了半天,原来并不是因着什么性别不性别,而是担心自己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有了这一认知之后,他顿感哭笑不得!再想起他的那句“放过臣的菊花”,以及他的手所放至的位置,他瞬间明白了何谓“菊花”!   然,哭笑不得是一回事,却也因着燕惊鸿的这句话,更坚定了要跟他共浴的念头,似乎借机……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仰天笑了一声,阴凉之中含着残戾的声音响起:“燕卿,与朕共浴,可是众多人求而不得的,你就这般抗拒?”   说着,语中又不觉的染上些许暧昧之色来。   南宫锦算是明白了,自己不说那话也许还好一点,说了这死断袖又打起别的主意来了!“这个,皇上,微臣……”   说到此处,浴池中的人忽然站起身,走到浴池边上,一把将南宫锦给拖了进去!   “噗通!”一声,落入水中,也因为是掉进去的,一时间水花四溅,直直的叫人睁不开眼,额前的长发也在瞬间湿透!   “哈哈哈……”张狂的笑声响了起来,似乎看燕惊鸿这狼狈的样子,他很是高兴!   南宫锦忍着满腹的怒火,一把抹掉面上的水,才能堪堪睁开眼睛。眼睛一睁开,就看见了慕容千秋那张欠扁的笑脸,而他的手,此刻正禁锢在自己的身侧,放在浴池的边上,控制住自己的行动。   身上壮硕的肌肉一览无遗,含着一抹阴凉的笑看着他面前的人,语带暧昧的开口:“燕卿,你不想脱,朕为你脱了如何?”   “多谢皇上美意,臣喜欢穿着衣服沐浴!”飞快的开口拒绝。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顿感好笑,看来这小子为了守住自己的菊花,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心中明了,但也不出言点破,带着扳指的手绕到她的身前:“那今日,就与朕一同体验一把不穿衣服沐浴的感觉,如何?”   说着,那咸猪手已经伸向了南宫锦的衣带!   “皇上,臣家中还有要事,臣……”说着,眼见他的手伸了过来,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一转身,便有些仓皇的往外爬,心下巨汗,从来就没想过她妖孽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这慕容断袖比一只大野狼还要危险!刚刚爬出了浴池,便有一只铁臂揽住了自己的腰,稍一使力,又将她给带了回去!   “我草!”南宫锦忍不住爆了粗口!这家伙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自己刚刚竟然一点危险都没有感觉到,就被他带下来了!   这句粗口一爆,身后便响起了男人愉悦的笑声,似乎是心情颇好!残戾中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燕卿,你还真可爱!”   这话是贴着南宫锦的耳朵说的,只是一瞬间就让她感觉到了一阵恶寒!浑身的鸡皮疙瘩高奏国歌!“皇上,比臣可爱的,小倌馆里面有很多,有机会臣带您去长长见识!您现在先放开臣!”   慕容千秋闻言,一把将他转过来,身子向前倾,呈要将南宫锦压倒的状态,越发粗重而灼热的呼吸喷到她的脸上,看着燕惊鸿被水浸湿的衣物上,展现出柔软的线条,手上所掌控的腰肢也不及盈盈一握,莹绿色的瞳孔顿时闪现出情欲的光芒,声线也不觉的带了几分沙哑:“燕卿,小倌馆的那些个俗物岂能跟你比,你就从了朕可好?”   从来就没有什么东西让他这般小心翼翼过,似乎一不小心捧着,就会把她给摔坏了,就连欲望冲到了胸口,他也还在征询对方的意见。若是换了一个人,不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现下都已经成了他的胯下之臣!   但,南宫锦却明白,他的小心翼翼,并不是出于对自己有多少爱护和尊重,而是……若是用强迫的,恐怕于他来说,就没有征服的快感了!   “燕卿,朕知道你在想什么!”阴凉的语调,打断了南宫锦的思绪。   见对方秋水般的眸中映出自己的倒影,慕容千秋又是一笑:“你在想,朕不愿对你用强,是因着用强了,便体会不到征服的快感。但,你又可知,朕从前看见喜欢的,素来便不喜欢表明自己的身份,直接用强,看美人在朕身下挣扎的样子,朕便觉得心满意足!其实,只要身体上面征服了,慢慢的,她就会对朕死心塌地!你说,若是让你的身子,也牢牢的记住朕的味道,朕的燕卿,以后是不是不会再如现在这般,拒朕于千里之外呢?”   南宫锦瞳孔一紧,倒是不知道这死变态还有这等嗜好!果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皇上,您要知道男子和女子的区别!”   这话倒叫慕容千秋怔了一下,这种事情还有区别?略为疑惑的开口:“不知是何区别?”   “皇上,女子之所以会臣服在您的身下,是因为在……在某些过程中,她们是享受的,但是男子不同,因为被戳菊花,是非常疼的!”南宫锦半点也不羞涩,无比露骨的说着!   慕容千秋听她这么一说,第一感觉是有些无语,无语之后便陷入了深思,难道这就是这小东西不愿意在下头的原因?皱眉开口:“燕卿,暮谨宸与你,是谁上谁下?”   呃……“当然是臣在上头啦!”南宫锦说完心中便开始发虚,其实一般是那家伙在上头,自己也尝试着反击过几回,却发现那丫的体力好的惊人,过不了多久自己就没力气了,他的精神却好得很。但是这种闺房的秘密,是绝对不能告诉慕容断袖的对不对?   “他竟然愿意在下面……”慕容千秋自言自语的说着,心中有些不敢置信,虽然总是听燕惊鸿这小子表达他自己的上头的那一个,他却总觉得向暮谨宸那样的傲气男子,是不可能甘心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可是看这小东西如此笃定,心中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踌躇着开口劝慰道:“燕卿,其实只有一点点疼,一下就过去了!”面上不觉的露出了狼外婆的笑容,好似在诱拐单纯善良的小红帽!   可是他的面前却不是什么小红帽,而是一个比他还奸诈几分的大灰狼!“皇上,就连暮谨宸都惨叫了一声,您觉得臣比他好上多少?臣素来是蚊虫咬了一口,都要疼的几天几夜睡不着的,所以臣是绝对不能答应您的要求的!”   这话一出,南宫锦先流了一把巨汗!在心中开口,小鸿鸿欸,为了我的菊花,就只有牺牲你的形象了!   慕容千秋的嘴角也轻微的抽搐了一下,他没有玩过男人,并不知道所谓的“被戳菊花”,居然有燕惊鸿说了这么恐怖,那日在空中和百里惊鸿交战,打了百里惊鸿一掌,他受了些内伤也没有惨叫一声,难道这在下头,会比受内伤还要疼?那他就有些犹豫了,要是不小心把这小东西玩坏了,以后不就没的玩了?   越想越是沉默,南宫锦看着他的脸色变了好几变,瞬间乐不可支的在自己心中喝彩,终于打消这个死断袖的念头了!   可,她还没有高兴完,慕容千秋却忽然抬起头,莹绿色的瞳孔看着她,眼中闪过为难、纠结、难堪等各种情愫,而后咬着牙,声音低得不能再低的开口:“燕卿,朕愿意在下面!”   “轰!”燕惊鸿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海里面爆炸了,像是一道闷雷,将她雷了一个里焦外嫩!没搞错吧?这丫的还能为耽美事业做出这么巨大的牺牲?   正在怔忪间,他的唇不知何时已经贴了上来,惊得南宫锦飞快的回神,毫不留情的一拳头挥到了他的脸上!   “砰!”鼻血四溅!   慕容千秋的眼中瞬间闪过勃然的怒意,没想到自己退让到这一步,这小子还敢对自己动手!真当自己永远都只是一头沉睡的狮子吗?怒意蒸腾之下,一把扯掉了燕惊鸿的外衣,语中已经带了浓重的火气:“燕惊鸿,朕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还真当朕舍不得对你用强不成!”   南宫锦心中大骇,心知自己不小心真的将这货给惹怒了!想着便要出手,也就在同时,听见一阵略为焦急的脚步声传来,顿时感觉心中大安,总算是来了!   慕容千秋见这小子忽然不反抗了,心下有些微怔,但也没有多想,手下的动作越发的粗暴,扯着他的里衣。也就在同时,门口响起内侍监尖细的叫声:“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有要事求见!”   动作一顿,见燕惊鸿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眼中还含着似有似无的得意,瞬间感觉怒火中烧,对着门外大吼一声:“不见!”   啥?不见?!这下脸色难看的就变成南宫锦了:“皇上,皇后既然来找你,绝对是有重要的事情,臣就先告退了!”额头冷汗涟涟,赶紧拉着自己的衣物。   “燕卿,即便是皇后现下闯进来,朕也不介意当着她的面要了你!”阴凉的声线在此刻显得残戾无比。   南宫锦心下一惊,和他莹绿色的瞳孔对视,里头已经找不到一丝丝开玩笑的念头,和往常的那种好玩似的感觉,有的只是熊熊火焰,仿佛要从瞳孔中勃发而出,直入九天!看来这货气得不轻啊!   “砰!”的一声巨响响起,一袭黑衣的狂傲男子跨了进来。   门口传来内侍监的声音:“烈王爷,您不能进去,烈王爷,皇上在沐浴!”   “本王和皇兄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看的吗?”说着,冷子寒已经几个大步跨了进来,点漆般的眸中扫向慕容千秋,好似没有看见被他禁锢在怀中的燕惊鸿,狂傲邪肆的声音响起,“皇兄,臣弟是来看你的!”   慕容千秋冷哼一声,斜睨了南宫锦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手,靠到浴池的边上看着冷子寒:“怎么?皇弟这是来英雄救美的?”   南宫锦看了慕容千秋一眼,又看了冷子寒一眼,忽然觉得这两兄弟强攻对强受也挺好的!于是兴奋的开口:“皇上,烈王爷是来陪你沐浴的,臣先告退了!”   说着抱着自己的衣服,连滚带爬的爬出了浴池,形象是从未有过的狼狈!但脸上笑得无比淫荡且猥琐!   两个男人看着她那独自偷乐的模样,心中也想到了什么,顿时感觉一条粗大的黑线从自己的脑后划过!这小子,是不是想歪了?   看见燕惊鸿仓皇的跑了出去,慕容千秋心中的火气也渐渐的消了下来,看来今天是真的把这小东西吓坏了!不过……知道怕就好!莹绿色的瞳孔看向浴池边的冷子寒,阴凉的声音响起:“来看朕的?方才在朝堂之上不是见过么?”来看他的?   “皇兄,你这是打算用强了?”冷子寒邪肆一笑,提起衣摆,坐在浴池边上,自有一股狂傲之气在他的周身流转,像是无边的黑暗又带着修罗场般的杀意。   慕容千秋透过重重烟雾在不远处看着他,莹绿色的眸中带笑,状似无奈的开口:“那小东西,朕同意在下面他都不干,朕自然就只能用强了!”   “皇兄,你若是实在想要,臣弟可以满足你,让你……在下面!”这话,不带任何邀请,也不带丝毫暧昧和挑逗,只让人听出了浓浓的嘲讽和羞辱的色彩!   慕容千秋眼神一凝,一股怒气勃然而出!   慕容千烈这个臭小子是想做什么?不过就是为了从侧面告诉自己被男人压在身下,是一件无比屈辱的事情,让自己打消这个可笑的念头!可是不管这话是有道理还会没道理,自己一个皇帝,也断不该被如此奚落!“烈,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大拇指不动声色的推动着食指上的扳指,看样子,已经是动了杀意!   他的这个习惯性动作,冷子寒自然也知道,但却丝毫不以为意:“皇兄,你应该明白臣弟的意思!还有,臣弟笃定,你舍不得杀我!”   说罢袖袍一甩,便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而去。宽大的袖袍在身后摇曳,在空中拖出张狂的弧度,慢慢的消失在慕容千秋的视线之内……   慕容千秋看着他的背影,呼吸几深几浅,最终颓然的叹了一口气。舍不得杀么?确实是舍不得杀啊!   ……   南宫锦很是狼狈的从皇宫出来,相府的车夫一看到他这浑身湿漉漉的,瞬间就吓了一大跳!“相爷,您这是怎么了?”这么冷的天,浑身透湿,这……很容易染病啊!   “回府!”什么话都没说便窜上了马车,今日真是十足的惊险,和慕容断袖打交道,确实算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事情了,差那么一点点自己的小命就又交待了,多亏冷子寒到了!   “是!”下人应了一声,便调转马头要走。   “等等!”一声狂傲霸气的声音自马车外响起,正是冷子寒的声音无疑。   南宫锦掀开车帘,唇色已经有些发白,毕竟这大冬天的,浑身湿透确实很冷,看着冷子寒开口:“那个,谢谢了!”   薄唇勾起:“你准备就这样回去?”   “难道还继续留在宫里?”南宫锦条件反射的反问一句!   “呵呵……”冷子寒笑了几声,而后略为无奈的看着她,自己是叫她回宫里么?“你身上的衣服,若是不处理好了再回去,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这话倒是提醒了南宫锦,虽然她什么事情都没有跟慕容千秋发生,但是她这么狼狈的回了丞相府,家里那个傲娇的家伙说不准就杀到皇宫了!到时候孙子一样在慕容千秋面前道歉的倒霉蛋又是自己!“去成衣店!”   话音一落,冷子寒一掀车帘,终身一跃,便上来了!“我陪你去!”说罢,将自己身上的外衣扯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谢谢!”南宫锦点头致谢,而后开口,“小鸿鸿的事情……”   “与我无关!”四个字,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南宫锦这才放下心来,冷子寒毕竟是西武的亲王,南岳皇来此,他却半点都没有透漏,她原是想为这件事情道谢的,但是人家已经很明确的说了,人家不管这事,她要是再道谢才是多余了!   紧接着,马车内就是一阵静默。半晌之后,冷子寒狂傲邪肆的声音响起了……   “小锦,当初我给你的墨竹哨,在南岳,你怎么不吹?”点漆般的眸子直视着她,却含着一丝受伤的情愫。   南宫锦一怔,一直盘旋在她心中良久的一个问题,瞬间有了答案,皱眉开口:“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假装不认识我?”她倒是没想过,冷子寒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冷子寒眸色一紧,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尴尬,明显是被说中了心事。   其实他确实是愤怒的,那时候,只要她吹响了墨竹哨,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发生,也不会让君临渊在她心中占了那么重要的地位!他很清楚,以前她在乎的只有百里惊鸿,但是现在她定然连君临渊的每一句话、甚至一颦一笑,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他冷子寒的地位,就又往后排了!   其实当时在南岳,她不是没有想过找冷子寒帮忙。但是她想的是自己能够解决的问题,没有必要再亏欠冷子寒什么。原本她就对自己占了苏锦屏的身子,甩了冷子寒这件事情很愧疚了,人家都走了,她哪里还好意思拖累,而且冷子寒来了之后,最多也只能带她走罢了。到了坠崖的那一刻,是吹也来不及了,所以……   “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我第一个就找你!”南宫锦豁达的开口。   “果真?”眼睛一亮,看南宫锦的眼神不觉的炽热了几分。   点头:“果真!我还记得有人答应过我,要回来找我玩的吗?最后不也是爽约了?所以咱们两个就互相原谅吧!哈哈……”   答应回去看她?她说的是……   ——“哥哥,记得回来找锦锦玩啊!”   “你……你记起来了?”冷子寒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眼中带着狂喜,雀跃,和一丝丝他自己都不敢想的期待。   南宫锦笑着点头,表示记起来了:“我还记得有个小男孩,比现在的百里惊鸿都傲娇,人家好心好意的上去被丫上药,还被骂了一句‘滚开’,伤心啊!”   这话一出,冷子寒的眼中已经是氤氲一片,略为狼狈的看向窗外,好不容易才压下了自己心中的千百种复杂情感。半晌之后,回过头,看着南宫锦的面色,问的有些小心翼翼而苍凉:“但是你还是选择他,是么?”   “是!冷子寒,当初救你,不是为了让你爱上我!”南宫锦缓缓的说着近乎无情的话语,剪不断理还乱!   不是为了让他爱上,所以她也没想过爱上他!小锦,有时候我真的想问一句,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怎么就那么狠呢!   故作洒脱的笑笑:“你这丫头倒还自信,本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还爱你一辈子不成!”   “是是是!冷大教主魅力四射,我等凡品能入您的眼几天,就该谢天谢地了,怎么能追求一生这么漫长的事情!”南宫锦也笑得愉悦。   一生么?小锦,我想爱你一生,宠你一生,但是……你却不愿给我这样的机会啊!   “嗯,还有些自知之明!只是,百里惊鸿,真的能给你幸福吗?”这才是他最关心也最揪心的问题!   南宫锦笑了笑:“我的幸福,从来就不是任何人能给的!而是我自己去争取的。我爱他,所以于我来说,只要在他的身边就是一种幸福,不论前路铺满的是蒺藜还是鲜花,我都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你们也不用总是计较上次我在南岳坠崖之事,人不是万能的,这件事情是他的疏忽,也是我过于自信,我对浅殇的态度,也是有错的。若不是我对浅殇的大意,他的亲妹妹也不会死,他不是也没有怪我?要知道,我们都是人,不是神,人,总会犯错,没有人永远是对。退一步讲,若是他当时不是受了墨啸一掌,而是对他师父拔剑相向,我不会认为他有多爱我,反而只会觉得他无情无义,这种连最基本的知恩图报都不懂的人,根本就配不上我的爱!所以,我想你明白,我们之所以不完美,并是不因为我们不够优秀,而只是因为我们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是人!而且,我也确信,他若知道他受了那一掌,换来的是那样的结果,无论如何,他也不会退让。”   “当我知道他在这一年中,学会了做菜,学会了努力改变自己,让自己能变成我喜欢的样子。甚至对我承诺,只要是我希望他包容的,就是三夫四君这样的事情,他也愿意为我包容。你说,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谅解的?也许你不知道,一开始是我先招惹他的。那时候他对我不屑一顾的很,而我,是喜欢上了不自知,总想去逗弄他,看看他的那张冰块脸上能不能有别的表情,才一步一步的将他拖入了凡尘,招惹了人家,可是要负责的啊!”说到这里,南宫锦的面上不觉得浮现出一抹笑意,显然是想起了在梨园初遇之时,那货种种傲娇的德行。   此刻,冷子寒其实真的很想说一句,当初在南宫王朝的皇宫,也是她招惹自己的。他甚至说了一句“滚开”,她却还是贴了上来。他想问她要一个公平,为什么招惹了百里惊鸿,需要负责,但是招惹了他冷子寒,却不必负责!但是他也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只是让她为难而已!   “其实,你也很好。真的很好,他愿意为我做的事情,我想你也愿意。做的也不会比他差半分。但,你我之间,终究是缘分浅了一些。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付出多少,就一定能收获多少,而是你付出的那个人与你,是不是在对的时间遇见的。感情不论公平不公平,也不分先来后到,只有在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成就的才是一段刻骨铭心。”南宫锦也相信,只要他愿意放手,终有一日,冷子寒会遇上那个对的人。   终究是时间上出了差错么?若不是那两个月,他回了西武,是不是就不会有百里惊鸿插足的余地?一步错,步步成戕!这是他的失误,还是老天的安排?   半晌之后,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绪,薄唇勾起,一抹狂傲的笑意绽放于唇边:“听够了就进来吧!”   呃……南宫锦一怔,说得太认真,竟未感觉到有人偷听!   冷子寒的话音一落,一道劲风扬起,车帘被掀开。银眸白衣的男子便缓步踏了进来。   “南岳皇,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邪肆的声线中带着笑意   百里惊鸿却并不是偷听,只是在府中,忽然听下人来报,说锦儿出了皇宫,马车没有回府不说,冷子寒还上去了。一时间妒火中烧,就过来了,内力极深的人,听力也是极好的,远远的,就听见锦儿对冷子寒说的那些话,一时怔忪,便没有进来。   但,他的心情很好,很好!   原本,这些日子的忐忑;原本,这些日子的不自信;原本,这些日子对彼此身份的担忧,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说“我爱他,所以于我来说,只要在他的身边就是一种幸福”,这句话,他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这句话,他想,会融入他的血肉之中,伴随他一生一世!   南宫锦想着自己方才那一大段的比深情表白还要煽情几分的告白,现下看见他进来了,也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厚比南山的老脸,忽然有了一种要发烫的架势。   冷子寒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之后,仰天笑了几声,自觉的起身走人,没走几步,他盖在南宫锦身上的衣服,被便百里惊鸿一把扔了过来。   接住自己的衣服,看着他不善的面色,顿感好笑,百里惊鸿,还真是霸道。   下了马车之后,一步一步的往自己的王府而去。飘飘洒洒的雪花落到他墨色的长袍上,显得孤寂而又寂寥。   当初,是自己一步一步逼着百里惊鸿学着对她好的,也是自己逼着那个男人学会亲自做菜给小锦吃的。可听了小锦那一席话,他不由得想,自己当初若是没有逼着那个男人去学做菜,也没有了他亲自做菜这一出,小锦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轻易的原谅他?   可是,她说……要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啊……那个人,不是自己!   ……   “我刚才其实什么都没有说,你听错了!”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完就忍不住抖了一下,天真冷。   随即,一股淡淡的雪莲香包裹住了她,他冷冷清清的嗓音自她的耳边响起,像是冬日的初雪一般晶莹,“可是,我听见了。”   “你听错了!”南宫锦皱眉!“我什么都没有说,你绝对是听错了,我和冷子寒讨论的是其他的事情,唔……”   当女人喋喋不休,吵闹不止的时候,接吻便是最快的让她安静下来的方式。百里惊鸿显然是对这一点理解的很透彻!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缠着她的眼,清冷孤傲的声线响起:“我听见了。听见你说……爱我。”说罢,他的耳尖竟然微微泛红,好似很不好意思。   眼看某人又要傲娇了,南宫锦赏了他一个大白眼:“都是在床上身经百战的人了,还学人家害羞,装的跟个处女似的!”   “……”就不能用“处男”么?处女?   “相爷,到了!”门口的马车夫开口提醒。   车帘掀开之后,百里惊鸿便抱着南宫锦踏出了马车。   “喂喂!让老子下来,门口还有那么多人呢!”她现在可是男人,被男人抱下来,多么影响她的形象。   他却置若罔闻,径自将她抱入府中。几个大步到了浴室,方才的温情缱绻也消失不见,略为粗暴的将她放入扔进浴池之中,带着些许怒意。   南宫锦冷不防的被扔出去了,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型,正要发火,却听他的声音先传过来了:“怎么弄湿的?”方才抱着她,便能闻到慕容千秋身上的味道!   这话一出,南宫锦瞬间焉了!方才要找麻烦的架势也瞬间消失了,“这是一个意外!”哭瞎!她的日子怎么就过的这么悲哀!   他站在浴池边上,淡淡的扫着她,不言不语,却不难让人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留在西武,他也不问。因为她相信她做任何事情都有她的道理,也怕自己干涉的太多被她反感,所以他什么话都不多说,南岳的国事也扔在一边,除了非常重要是事情,南岳那边的人会将奏折传过来让他批阅。他想着的是,只要自己在她身边,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面排,甚至都无所谓。可是近日的事情,已经慢慢的让他觉得脱离自己的掌控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她和慕容千秋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南宫锦看他不说话,心下十五个吊桶开始上下活动。开口指责道:“其实这件事情不能怪我,应该怪你!要不是你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今天也不会精神不济,险些被慕容断袖占了便宜!”   “我昨天晚上就该让你今日上不得朝。”冷冷清清的语调带着浓重的怒气,显然是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那……那个……”还想说什么,他却忽然转身,拂袖而去。   南宫锦很是悲哀的趴在浴池边上,顿时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但是她也知道,若是换了个角度,他和别的女人如何了,她心里也是绝对不爽的,但是真的好郁闷啊,赶紧洗干净了,匆匆忙忙的就往他房间去了。   他倒也遵守约定,这次没有闭门不纳。南宫锦也学聪明了,啥话都不说,冲上去就来了一个投怀送抱,紧紧的圈着他的腰,在他的胸口蹭啊蹭,好似把刚才的不愉快都忘记了:“小鸿鸿,人家好想你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已经竖起来了!   叫她这么一闹,他是气也气不起来了,冷脸也摆不出来了。一甩袖袍,将门关上:“他碰你哪里了?这里,还是这里?”   “……”看着他的手很是精准的放到了她的胸口,南宫锦黑着脸开口,“想摸直说,别找理由好吗?”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他方才是很认真的在问这个问题好么?这么就被她理解成了……想摸?   这在他咳嗽间,南宫锦的手一溜烟钻进了他的衣服里头,猥琐的笑着:“好冷,给我暖暖!”可是伸进去之后,面色瞬间空白了!尼玛的,他身上比外面的雪天还冷!   飞快的将手抽出来哈气,找了这么个男人,冬天还真是一种折磨,不过到了夏天就舒服了。   一把将她的手抓住,源源不断的内力涌过,没多久她的手便暖了起来。“别再让他碰你,我不喜欢。”霸道的开口。   南宫锦很是乖巧的点头,躲过一劫是一劫!   紧接着,他的手,竟也探入了她的衣内,在南宫锦瞠目结舌的眼神注视下,一本正经的开口:“我也冷。”   “……”感觉到在胸前蠕动的手,南宫锦很是无语的道:“百里惊鸿,为什么我觉得你越来越色了?”   “真的冷。”很是认真的语调,“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呃,怎么突然问到这里来了?“等回南岳!”   “什么时候回南岳?”迫不及待的语调。   “事情处理完了就回南岳啊!不过话说,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一个婚礼的仪式就那么重要?”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还真的没觉得有多重要。   好看的眉头微皱,冷冷清清的声音夹杂着些许不满:“我需要一个名份。”   “……”怎么好像她吃完之后不负责一样?   “南岳需要一个皇后,我需要一个娘子,孩子需要一个父亲!”一连串,说的十分顺畅,和他平日的寡言少语大相径庭。   南宫锦慌忙打断他:“等等!等等!哪有孩子?”这货胡扯也结合一下实际行不!   呃……他好似是有些激动过头了,忽的眼睛一亮:“君临渊的孩子不是么?”   “但是你现在已经是他干爹了!”   很是不服气的开口:“那我们现在生一个就有了!”莫非生米煮成熟饭了也不顶用,非得怀上孩子了才行?   南宫锦顿时感觉头皮麻烦,看来这货又起歪心思了!怎么办,怎么办……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相爷!”   “来了!”南宫锦大喝一声,从百里惊鸿身上跳起来,将门打开,来的真是时候!   君紫陌的那张娇俏的小脸出现在她的面前,一见这里没有外人,咂巴着大眼睛开口,“姐姐,你让我办的事情办好了!”   “嗯!好,来来来,我们进来细说……”要借机打消了某些人的龌龊念头。   君紫陌很是疑惑的开口:“还有什么要细说的,已经办好了啊,皇嫂和澜儿还等着我呢!”   “哎呀,我们先聊聊天,别管她们了!”感觉到某人不善的目光射在自己的身上,南宫锦背后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呃,那好吧!”君紫陌比较迟钝,还啥都看不出来,走进来几步之后,忽然面色一变,表情十分诡异,“不行,不行,我要先回去了!”   南宫锦赶紧上前抓着她:“别走啊,回去干什么!”   君紫陌红着小脸,很是为难的在南宫锦的耳边小声的开口:“我肚子疼,可能是月事来了!”   “不用担心!肚子疼就是月事来了?这是谁说的?我上次也肚子疼了,后来……”   君紫陌条件反射的接了一句:“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拉屎了!”大刺刺的说着。   “……”无言以对的君紫陌。   “咳咳……”不断咳嗽的百里惊鸿。   ------题外话------   苏锦屏广告版:你想变得更美、更有钱吗?快点给二山投年会票吧!   百里惊鸿深情版:你若投了,一生一世,定不相负。   慕容千秋残戾版:不投?是想朕戳菊花吗?   君惊澜可爱版:哇哇哇……(⊙o⊙)哇……   二山嚎丧版:我的天哪!你就投了吧!~(>_   恭喜“色相不早朝”童鞋升级解元,哈哈,又是一个有爱的会员名!么么我妞儿,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三卷◆镇朝堂【014】你得到了我,便不珍惜了   正在君紫陌万分无语的当口,一个下人匆匆忙忙的进来了:“相爷,几位大人邀请您到迎客居一聚!”   “本官这就来!”南宫锦说着,便起身往外而去。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点什么,怯怯的转过头,“你要不要一起去?”   百里惊鸿闻言,起身,一言不发,径自出门。   其实南宫锦的心中是不想带着他一起的,因为这家伙啥事情都喜欢吃醋,兄弟们在一起就玩不开了。但是响起上次某人搬着小板凳坐在大厅中央的小模样,她还记忆犹新,所以不带似乎又不行,只得耷拉着脑袋跟在他的后头。   出门之后,便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一人面色淡薄,一言不发,一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车轮蹬蹬的响着,马车内却一直都保持着诡异的静默。明显的,就算是南宫锦将某人带出来了,某人还是不高兴她去见那些人。   “相爷,到了!”门口的马车夫开口。   南宫锦率先下车,而后百里惊鸿也踏了出去。来往的人皆愣了一下,看着百里惊鸿指指点点道:“那个就是丞相大人最近特别宠爱的男宠吧?”   “一定是了!要是我也有这么英俊的男宠,就是死了都甘愿了!”这话是一个女子说的。   “胡说什么呢?一个姑娘家的,也不知道害臊!”   ……   百里惊鸿却始终目不斜视的跟在南宫锦的后头,波澜不惊,对外人的评价置若罔闻,就连一个眼神也吝惜给予。   上了楼,便看见了冷雨残等人,今日这几个家伙挑选的不是雅间,而是楼上的长廊之处,角度不错,往下头一看,就能看见楼梯,都是上上下下的人群。   魅文夜一见他来了,身边还跟着那个男人,当即开口调笑:“丞相大人这是一刻也离不得,出门都要将男宠带着!”   “要是魅大人愿意躺在本官的身下,本官出门,也一定舍不得魅大人!”毫不客气的反击,反击完忽然就感觉自己身边的温度冷了几分,高兴过度了,忘记了身后跟着一个定时炸弹!哭!   魅文夜明显的被南宫锦这话呛到了,狠狠的咳嗽了好几声才作罢。   孟皓然在一旁劝慰道:“好了,文夜兄,和丞相大人斗嘴,你啥时候斗赢过!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说罢又偏头看着南宫锦,“下官还没有多谢丞相大人的举荐之恩!”   “都是好兄弟,这也是应该的,哈哈哈……”南宫锦笑得豪爽,其目的,也就是为了承下这个人情,她现下要是说什么“为国家举荐人才,是本官应该做的”,孟皓然就会将这件事情当成理所当然了。   “啪!”的一声,魅文夜的扇子打开了,扇了几下风之后,颇为哀怨的开口,“下官和丞相大人也是好兄弟啊,可是丞相大人为何不举荐下官?”   “也要你有那本事。”冷雨残毫不留情的出言打击。   “你!”魅文夜顿时气结!这个冷雨残怎么总是跟自己作对?“冷雨残,你不跟老子作对能死了你不成?”   冷雨残斜睨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开口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并未与你作对!”   这话比承认是想跟他作对还要打击人!   南宫锦笑了笑,一语点到中心:“文夜兄,要是你愿意把你西武八大公子之首的名号让给他,他就再也不会与你作对了!”   魅文夜狐疑的转过头看着冷雨残,面露询问之色。   冷雨残毫不羞愧的开口:“西武八大公子之首的名号,原本就只有本侯担得上!”   这下魅文夜郁闷的心情瞬间转晴了:“哎呀,原本你这闷葫芦是嫉妒老子,哈哈哈……”   “你们叫我出来,就是看你们插科打诨的?”以往出门,总是有些事要商讨的,今日他们竟然挑在楼梯口摆酒宴,也就是表示他们想要说的话,不怕被人听到。   这话一出,几人脸上当即露出了十分微妙的表情,看着百里惊鸿的神色也略有些不对。但却没有回南宫锦的话,只是尴尬的开口道:“哎呀,喝酒喝酒!”   这下狐疑的就变成南宫锦了,这几个家伙在打什么主意?紧接着,他们又说起来正事!   “丞相大人,段丞夜这小子可是被您害惨了,今日太傅那边弹劾不断啊!”魅文夜出言感叹,在心中庆幸幸好那日和燕惊鸿先商量了一下这个事情,假装一下摔了腿,不然现在被弹劾的就是自己了。   南宫锦饮了一口酒,先是大声开口:“分明是文夜兄摔了一跤才让段大人摊上了这个苦差事,怎么能怪本官?”魅文夜这小子想撇清自己的关系,做梦!   魅文夜也摸了摸鼻子,对燕惊鸿的聪明很是无奈!   而后,南宫锦又压低了声音:“不过,这对段丞夜来说,也未必是不好,平原侯起兵在即,太傅等人这般弹劾段丞夜,也就说明了他们站在平原侯那一边,皇上迟早是要恼了他们的,所以到时候一气之下,说不定还要推段丞夜这小子一把!”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中不觉的带了些许遗憾,当时只顾着坑人一把,却没有考虑得这么周全,白白的便宜了那小子。   “丞相大人这是吃了个哑巴亏!”孟皓然笑着打趣。   南宫锦的心中却是不爽的,她向来都是锱铢必较,有仇必报,所以没有接话。   这下,气氛就有些低沉了下来。   “若是有个人提醒太傅,不宜再谏言呢?”破天荒的,南宫锦身边的百里惊鸿,忽然开口了。   这话一出,几人皆面面相觑。   对啊!若是有人提醒了太傅,平原侯谋反在即,为免惹恼皇帝,不宜再谏言,那就对段丞夜起不到任何的推动作用了。而太傅不再谏言,并不表示就没了意见,以后皇上要给段丞夜升官,太傅必当百般阻挠,这效果也是一样的嘛!而且最重要的是,模糊了焦点,太傅在这个时候大肆进言,顽固派必定都为慕容千秋所不喜,但是他不喜之后,定然会怀疑这是一个圈套!   一个由燕惊鸿一手谋划的圈套,入局的全部是燕惊鸿的政敌!那么最后被猜忌的,就会变成南宫锦。百里惊鸿这一句话,虽说轻飘飘又简简单单,却点到了南宫锦等人都没有发现的盲点!   南宫锦偏头看了他一眼,略为庆幸的开口:“今日幸好将你带来了!不然……”不然自己就莫名其妙的被慕容断袖猜忌了,甚至被猜忌了还不自知。   另外三人知道都知道他是夜幕山庄的主人,所以听他有这般见识,又说出了这种话,也并不觉得奇怪,心下却为南岳有这般人才而忧心。只是一句话,便解开了他们的疑惑,还点到了他们看不到的盲点,这样的才智不容小觑!但,也让人觉得十足的危险!   “只是,这话应该谁去提醒呢?”顽固派和少壮派这两边都有互相安插大臣,但是也因为两派的防守都十分的严密,所以真正能到老太傅那里说上话的人几乎没有。   魅文夜这话一出,南宫锦便开始了短暂的思索。忽的,眼睛一亮,也在同时,百里惊鸿开口了:“太傅屡屡弹劾段丞夜,这该不会是和平原侯勾结吧?”   声音清冷孤傲,足以叫客栈的每个人都听到。   南宫锦赶紧故作担忧的开口责备:“胡说什么,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诬告朝廷命官,可是要犯法的!”   这下其他几人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开口接话:“丞相大人,虽说这话莽撞了一些,但是也不无道理啊!”   “太傅也确实是……”   ……让谁去提醒太傅呢?他们直接就在这里大声的议论,绝对会传到太傅的耳朵里头,当然,也有可能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头。那就看太傅的动作够不够快了,动作慢了,没封住天下悠悠众口,就有可能被皇上知道,慕容千秋势必勃然大怒,那那老家伙就惨了!如果动作够快,就会很快的封住这些人的嘴,也会有所警觉,不再弹劾段丞夜,达到南宫锦的目的。   而燕惊鸿、冷雨残这些议论了的人,最多也就是闲来无事多嘴了,扣几天俸禄了事。火他们已经放了,至于太傅怎么救火,那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孟皓然身为保皇党的人,自然对打压顽固派也很感兴趣,所以他也是十分的配合!   这下南宫锦看向百里惊鸿的眼神就越发的炽热了,她当时想的主意,是想办法小声的议论,正好被太傅那边的人听见。这家伙倒好,直接就在这里说,不仅能让太傅听见,还能给那老家伙惹上一身骚!皇上处不处置就够他头疼的了,百姓们还在心中怀疑他和逆贼勾结,名声也坏了个七七八八,此招确实是妙啊!不愧是做皇帝的人,心肝够黑!   而冷雨残等人,也慢慢的将看向百里惊鸿的防备眼神,转为友善。不论如何,这件事情是人家帮了自己一个忙不是?打压老太傅,是大家都看到的!   “不过话说这钱冲,又是怎么得罪丞相大人了?”魅文夜说着,不断的对着南宫锦挤眉弄眼,好似已经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奸情,充满了暗示意味。   南宫锦毫不客气的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就凭钱冲的姿色,老子也能看上?”   “噗……”冷雨残的一口酒水喷了出来,“要是给钱冲听见丞相的话,想必要活生生的气死!”   “他就是不气死,也活不了几天了!”孟皓然摇头叹息。   “好了!别瞎扯淡了!说吧,你们几个找老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南宫锦不耐烦的开口。   几人的眼神漂移了一下,最终是坐的离南宫锦比较近的魅文夜,不顾百里惊鸿杀人般的目光注视,将脑袋挪到了燕惊鸿的旁边,好似还生怕被百里惊鸿听到了,悄悄的开口:“兄弟们是找你一起去逛青楼的,我们都多久没有去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念鳯歌姑娘和沉夕姑娘吗?”   看他这神神秘秘的,南宫锦顿时感觉自己的脑后滑下一条黑线,话说青楼她是很长时间没去了,但是好不容易去一次,总得给冰心带件礼物不是?今日出门,毁没有跟上,难免可惜了!   “还是明日再去吧,我有一位好兄弟,想去青楼长长见识已经很久了,今日没有把他带来,着实可惜,不如我们今日就约好,等到明日晚上一起去如何?”   三人看他就这么大声的说去青楼,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好似半点意见都没有,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话:“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一言为定,明日我们一同前往!”   “好!”话音一落,门口进来的一个人,瞬间便夺走了他们所有人的视线。   一袭墨色的长袍,带出残戾阴凉之气,俊美无俦的脸上噙着一抹笑意,踏入迎客居之后,那双眼眸便直勾勾的扫了上来,看着燕惊鸿等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随从,奇的是眼睛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原色,呈现出一片墨黑来。   这不是慕容断袖吗?刚刚才在皇宫里头戏弄了自己,马上又追来了?也不知道这货现在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四人起身,就要行礼,慕容千秋却用眼神示意他们不必行礼。上楼之后,还有不少百姓的眼神看着这边,那一桌,可都是美男子聚集地啊,不过那几个人他们都是认识的,可是这个墨袍男子,他们就都不认识了!   “众位,好久不见!”慕容千秋笑着开口。   冷雨残等人马上会意,拱手开口:“好久不见!”   “在下冷梓辰,不知各位兄台是否还记得在下?”将自己的称呼告诉他们。   冷雨残开口:“堂兄,你就不要消遣他们了,谁能将你给忘了!”冷家乃是慕容千秋母妃的娘家,所以慕容千秋每次化名出来,都是以冷为姓,而梓辰是他的字,冷雨残与他是表兄弟,而他此刻将之称为堂兄,自然是为了配合他的“冷”字。   这下百姓们方才把自己的眼神收了回去,原来是定远侯的堂兄。   慕容千秋一笑,而后坐下,眼神便直勾勾的看向南宫锦,今日可把这小东西吓坏了,也不知道这小东西生气没有。   而南宫锦则若无其事的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恭谨。   就在这万籁俱静的当口,百里惊鸿端着茶杯的手忽然“抖”了一下,杯中的茶水和茶叶像是一把利箭,破空而出,直击慕容千秋的脸面。慕容千秋飞快的起身,一侧,好不容易才避了过去,眼中眯出一股子杀气,这个暮谨宸,确实是嚣张过度了!   “抱歉,没拿稳。”五个字,轻描淡写的吐了出来,一副不甚在意的态度,倒让慕容千秋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暮谨宸这架势一做出来,好似他现下计较,才会显得小题大做一般!   另外三个人心下无比后悔,早知道把燕惊鸿叫出来,会让皇上和暮谨宸对上,打死他们也不会去叫他出来的!   南宫锦不冷不热的开口:“冷兄,您也不必太过介怀,傣族人民都是用泼水来表达热情的,而且我们西武也不是有个花神节,当日也是从泼水表达愉悦吗?”   见燕惊鸿这态度不对,慕容千秋也知道他还在为今日在皇宫险些遭自己强迫之事生气,但是他身为一国之君,上次被这个暮谨宸打了一拳头便罢了,今日还险些遭他泼水,要是自己的动作再慢上一些,恐怕现在就是一脸的茶叶了,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   深呼吸了几口气,开口:“丞相大人,傣族的泼水节也泼茶叶的吗?”虽是生气,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是微服出来的。   这话一出,南宫锦沉吟了片刻之后,开口:“大家表达普通的热情,都是直接泼水的,但是表达十分诚挚的热情,就要泼茶叶了!您看看,这茶叶水的浓度如此之高,不也正说明了热情之雄厚吗?”   “丞相大人的伶牙俐齿,在下总是抵不过的!”阴阳怪气的说着,满腔的怒气也懒得再发出来了,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略为挑衅的看了百里惊鸿一眼,开口,“丞相大人,你可还记得你的承诺?”   承诺?什么承诺?   见他好似真的忘了,慕容千秋的心中徒然生出一股子怒气来:“上次那一拳头……”   “哦!想起来了!”原来是单独请他吃饭的事情。单独……忽然想起今日一大早的事情,南宫锦忽然觉得有些不安全。   “怎么,想爽约?”唇边泛起一抹残戾的笑意,面上已经有杀气在流转。   南宫锦当即起身:“自然不会!”且不说慕容千秋逼还是不逼,这点诚信她还是有的。   回头看了百里惊鸿一眼:“今日你先回去!”   百里惊鸿自然是不愿意的,但上次也是自己一时冲动,打了慕容千秋,才会有今日之事,所以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往肚子里面咽!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千秋和南宫锦一起走了。   另外三人一直偷偷的看着他的脸色,直到门口那两人已经消失在迎客居。百里惊鸿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下几百个不爽,他可以直接拉着锦儿就走。可是他也知道她最为重视的,有一点,那便是诚信,已经答应了慕容千秋,她是怎么都会去的。   起身,往丞相府而去。   而他走后,他刚刚捏过的杯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片一片的碎了!   剩下的三人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只知道女人吃醋会宅院不宁,今日才知道男人吃醋也丝毫不比女人们逊色。   “砰!”的一声,他们跟前的桌子也塌了!吓了孟皓然一大跳……   ……   西武皇城,“渔舟唱晚”之地,繁华至极。   南宫锦很是无语的站在慕容千秋的身后:“皇上,您带臣来的,就是这么个地方?”本来是准备找地方请饭,他却说已经吃过了,所以不必了。让自己陪他走走,可是这里……大冬天的,河水都结冰了,他们这是跑来泛舟么?   “不是!”慕容千秋的扇子,指向不远处的凉亭。这种日子来泛舟,他还没有那么无聊!但是比他们无聊的比比皆是,现下就有很多人在冰面上划船,寻找那种变态的快感。   那个凉亭建的很高,还有层层叠叠的楼梯,现下却已经被侍卫们在楼梯的周围占据了。所以没有旁人。   众人都很好奇来的是哪位贵人,有这么大的排场,看见燕惊鸿之后,瞬间就明白了!一众姑娘们高声尖叫着:“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其疯狂的程度比起现代的追星族丝毫都不逊色,一个个女子看着燕惊鸿的表情,那都是眼冒桃心,激动非常!   也有不少才子的眼神扫了过来,目带狂热:“丞相大人,小生前些日子做了一首诗,可否请……唉,丞相大人,丞相大人……”   燕惊鸿正在骚包的笑着,接受众人的崇拜、爱慕等各种目光洗礼的时候,慕容千秋已经将她拎着往凉亭之上去了!   只余下众人遗憾且哀怨的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好不容易才遇到丞相大人,竟然都没来得及说上话!   “燕卿,看来你在百姓中的声望,比朕还高啊!”阴阳怪气的声音自南宫锦的耳畔响起。   吓得南宫锦面色煞白,方才只顾着得意,倒把这个给忘了!“皇上,那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臣身边的人是您,若是他们知道了,自然就都把臣忘到脑后去了!”   慕容千秋闻言,也只是冷笑一声,不说话,染色的瞳孔却直直的放在南宫锦的身上,叫人猜不透他的心绪。   凉亭很高,下面的人即便是仰着头,也看不见慕容千秋和南宫锦的表情,而侍卫们都守在楼梯口上,所以只有他们两人在此处。   南宫锦低着头,不敢看他的面色。而他,又盯了南宫锦半晌之后,缓步走到凉亭的边上,向下看,寒霜在冰面上浮起,缓缓上升,模糊了观潮人的眼。   “燕卿,你来看!”慕容千秋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南宫锦心下疑惑,却也站到了他的身边。   他手中的折扇,指向前方,残戾的声音带着指点天下的霸气和锐利:“千里冰封,万里锦绣。你说,朕的西武,美不美?”   “美!”看着下面的景象,南宫锦是由衷的赞叹,浮冰在海面上飘荡,冬日的太阳虽然不烈,却在冰面上造出了闪闪莹光。海的边上,是山体环绕,虽然已经是冬日,整座山都被白色的雪覆盖,但也就是这一片雪白的色泽,更显出了浩大的美感。   “那,朕的燕卿,来西武,是为了覆灭朕的锦绣江山吗?”偏头,看着她,面上无甚表情,叫人只觉冰冷莫名。   南宫锦一惊,弯腰跪下:“不知皇上何出此言,臣来西武,不过是为了谋官位,求富贵!”   慕容千秋闻言,却只是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信了这话还是没信,直到南宫锦身上的冷汗都快流出来的时候,他方才开口:“燕卿,起来吧!”   今日的他,出乎意料的冷。和早上那个想在浴室里面占她便宜的慕容千秋,仿佛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这样的他,是理智的,是残戾的,也是一个君王最该有的状态!也许,这才是慕容千秋的真实面目!   南宫锦站起来,立在他的对面。两两对视,久久无言。   直到最后,慕容千秋缓缓的开口:“燕卿,朕知道你的目的不简单。朕虽猜不透,但,朕却想要你知道,只要你还留在西武,不论你心中想的是什么,目的是什么,谋的是什么,朕都不在乎!”即便是对方已经有了丞相的高位,严重的威胁了自己,他一不在乎!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瞳孔徒然收缩了一下!宽大的袖袍下,手不自觉的攥紧,慕容千秋这话,太重,重到激起了她心中的愧意!她想的,是壮大的自己的势力,借西武为发展地,做丞相,也不过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政治敏锐度,而且有这么一个身份,做很多事情都会方便很多。可是慢慢的,当上了丞相之后,一步一步掌握了近半数的朝政之后,她想要的,便成了……兵权!   可,慕容千秋都说出了这样的话,再叫她如何下手?   “燕卿,你应当知道,朕是真的喜欢你。”慕容千秋说了一句,便不再看燕惊鸿,视线投到远方,看着空中的云卷云舒,看着他脚下的万里江山。   她知道慕容断袖是真的喜欢她,但是他喜欢的是男人,自己不是。而帝王的喜欢,又能有几分真心呢!但,她却不得不说,他今日的话,真的让她动摇了,他对她若是真心相待,她怎能不感恩,甚至还要谋夺他的江山和兵权?   “皇上,臣……”她真不知道现下应该说什么了。   慕容千秋回头看着她,薄唇勾起:“燕卿,来了西武之后,素来便是你想要什么,朕便给你什么。可是朕想要的,你却迟迟不愿意给,还将朕越推越远!朕的燕卿,你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不成?”   “臣……”这一刻,她是真的语塞了,词穷了!确实,她来了西武之后,慕容千秋待她很好,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没有他不能给的。甚至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七彩琉璃盏好看,他也能不顾众大臣的反对,拿来送给她。五彩琉璃盏不难寻,但是七彩的,整个西武也只有那么一只,是为国宝,听说她将那东西变卖了换了钱,他也没有生气。而当她平步青云,坐上尚书令的位置的时候,他问她,“燕卿,对这个位置可还满意?”   她笑着开玩笑,又不是做丞相,有什么好满意的。他只是仰天而笑,笑她贪心,可没过多久,她就真的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慕容千秋,这句话问的太锐利!她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不成,他对她已经好到了这种地步,她可以不喜欢他,但是她心心念念想的,却是如何灭了他的西武,如何帮助自己的男人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   “好了!”慕容千秋的手,放到了燕惊鸿的肩膀上,“燕卿,朕只要你知道,不论你做错了什么,朕都会原谅你。只是朕,还是希望你不会令朕失望!”   说罢,负手而去。张狂的背影,在南宫锦看来只觉得煎熬。一年,她都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可是今日他却说到了这一步,定是因着百里惊鸿的出现,怀疑她到了极致了,但,他却还是留住了自己的命。这绝对不是慕容千秋的行事作风,这样的特殊对待,给南宫锦的,只是强大的负罪感!   不论她做错了什么,他都会原谅她么?   ……   浑浑噩噩的回了丞相府,却没有去百里惊鸿那边,而是去了慕千千那里。   她的心中很乱,她也确信,现下看见了百里惊鸿只会觉得更乱!若是让他帮自己选择,不用问,她也知道答案,但是,若真的那般选择了,她这一年的努力,又算是什么?   进了慕千千的宅院,小惊澜刚刚睡了午觉醒了,见到南宫锦倒很是欢喜,哇哇的叫着,挥舞着自己的小手,示意要她抱。   南宫锦的眼底也很快的展现出一抹柔情来,一把将这孩子接过,只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却如此聪明,简直就是超神了!然,再次看着他那和君临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时,她的笑顿了一下,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他眉心的朱砂痣。开口低喃:“若是你爹爹还活着,就好了!”   是啊,若是君临渊还活着,就好了。若是他,一定能给她答案,定能告诉她,现下该要如何抉择。君临渊,是知己,是最能知透她心中想法的人,也是在思想上最能与她共鸣之人,可是当她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就像是男版的自己一样的存在,老天却残忍的将他从自己身边夺走了!   “君临渊,如果是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会如何抉择呢?”低低的轻叹,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一股子苍凉之感。   上官渃汐和君紫陌在一旁,只觉得鼻子一酸,就连眼眶也有些泛红。一年的时间,足够淡忘很多伤痛,但是有些人的印记,就是一生也磨灭不掉。   半晌之后,南宫锦忽然笑了。也许,君临渊的离开,是为了教她学会坚强,学会直面风雪,学会……不要希翼任何人会在自己迷惑的时候,给自己答案。一切,都要由她来选择,由她自己一个人来做决定!   坚强、独立!   是的,这一直都是她的个性!从来就不会去依赖任何人,即便是对挚爱,也是如此。若是她想去依赖百里惊鸿,就不会有今日的燕惊鸿了。只有那么一个龟缩在他身后的南岳皇后!   一瓣梅花,在寒风中卷入了小惊澜的襁褓之中,也带回了南宫锦的思绪,勾唇一笑,在那胖小子的脸上亲了一口,逗得小惊澜咯咯的笑,狭长的丹凤眼水汪汪的看着她,可爱极了。   南宫锦偏过头,看着上官渃汐和君紫陌那伤心的模样,笑了笑:“没什么好伤感的,真的。有些人不在了,但是他永远都活在我们心中。有一句话,用在此刻,最恰当不过……记忆即为温暖,至美就是永恒!”   记忆即为温暖,至美就是永恒!   “嗯!”上官渃汐点头,却不觉得将眼中的一滴泪洒了出去。抿紧了自己的唇,慢慢的,竟然笑了,“你说的对,没什么好伤感的。”   君紫陌也咬着唇畔笑了起来:“皇兄是天底下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记忆……是真的很温暖!”只是笑着笑着,却笑出了泪。   “哇!哇哇哇……”君惊澜忽然哇哇大叫了起来,一张可爱的小脸竟然皱的像个包子一般,虎着脸,用自己那不太犀利的小眼神,看着这三个女人,好似对她们这么要哭不哭的样子,很是不满。   这小模样,将她们三个都逗得笑了起来。南宫锦这才恍然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一句话,新生,代表的是蓬勃的朝气和重生。她不由得在心中有些恶俗的想,说不定君惊澜这臭小子是君临渊的转世也说不定,不然怎么就长得这么像呢!   笑闹了好几个时辰,把孩子哄得睡着了,南宫锦才回了自己的院子。虽然这件事情,她还没有想出答案,但是心情却已经平静了。   进屋之后,便听得百里惊鸿的声音传来:“你……想他了?”这话,问的很轻,轻的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但,南宫锦却感觉是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心头,沉重的有些透不过气。点头:“嗯,想他了!”特别是在自己不知道如何抉择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总会是君临渊。   抬眸看着她,美如清辉的眸中带着一丝丝愤怒,和失望。“你就这般笃定,我不能给你答案?”   他可以给她答案的,但绝对不会是南宫锦想要的答案。“你给的答案,总是对我好的,但是却不是我想要的。”君临渊和她,都是舍得对自己狠的人,所以能选出近似的答案,可百里惊鸿,却是舍不得让她对自己狠的人啊!   “呵呵……”他忽然笑了,那笑,仍然是美的不似凡人,仍然是让南宫锦看着,便觉得想流鼻血,仍然是若云中歌一般飘渺动听,夺人心魄。但却极尽苍凉无奈。   第一次见他这么笑,她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危机感,比方才慕容千秋压迫自己的时候,还让她觉得害怕。   也就在同时,他起身了。容色淡漠,没有看南宫锦一眼,往门外而去……   “你要走吗?”这话,只是问出来,她便觉得心中搅的难受。   冷冷清清的声音,自他的口中传出:“算吧。”君临渊能选择死,选择离开,然后在她心中留下不可替代的重量,他就不能么?   南宫锦却徒然生出了一股子怒气:“算吧?是走,还是不走?你明明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和对你的不一样,你明明知道只有你才是我想要相守一生的人,你明明知道他死了,我会用一生去缅怀,若是你死了,我定会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追随,你……”   说到此刻,他忽然回过头,第一次,无比淡薄的一个人,散发出一股子毁天灭地的怒气,白皙修长的手指抓住她的肩膀:“是!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可是你告诉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的心里才能完完全全只有我?是不是我也死了,才能超过他在你心中的重量?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以后你困顿的时候,会想到的第一个人是我,而不是他?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懂得……珍惜?”   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利箭直插南宫锦的心脏!   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他要的不是在她的心中最重,他要的不是她的唯一,他要的不是她给他的定位,而是她的心中只有他!   珍惜。这个词,与她来说,真的很陌生,陌生到都快忘记了。她总是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的爱,她总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从没在意过他的感受。来了西武之后,整整一年,才将自己的消息告诉他,想的只是自己能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被他拦着,却完完全全的忽略了这一年,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自己的这一年,他的心会有多痛。今日的事情,她也只想着他给的答案不会是自己想要的,所以想到的是君临渊,这件事情她处理的很理智,却也完完全全的忽略了他的感受。   她是珍惜这段感情的,但是她却没有珍惜他。她所谓的爱,是追逐,是前行,是幸福,是奋斗,却惟独没有停下来好好的看看身边的人,问一句他想要的是什么,问一句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一句“对不起”已经到了喉间,她却觉得太轻太轻……   难怪她问他是不是要走,他说“算吧”,他所谓的走,是用死在证明他在她心中的重量?   而他,也在此刻平定了自己的心绪。一把将她圈入怀中,清冷而又暗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忘了他,好不好?”语毕,南宫锦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从自己的颈间划过。   他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他也知道,她不可能答应他。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忍不住告诉她,他想要她忘了那个男人……   南宫锦深呼吸了几口气,一字一顿的开口:“从今天起,南宫锦的心里只有百里惊鸿一个人。从今天起,当我遇见疑问,第一个想到的人只会是你,哪怕你给的答案不会是我想要的!从今天起,我会学会珍惜,全心全意的珍惜我们的感情,珍惜你!记住了,这是南宫锦的承诺!那么,从今天起,只要我不准,你就不可以离开,即便是死也不行!”   “好。锦儿,我爱你。”爱,于他来说,从来不是表达感情的方式,而是对她的承诺。   “我也爱你!”南宫锦回了他一句,心下却是云开雾明。他能不能给她想要的答案有什么要紧,对和错又有什么要紧,永远理智的,不是真感情。会有适当的盲目,才能更证明他们只属于彼此。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里。就像是一片雪花,从空中跌下,却停留在了半空。良久,良久……   “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吵架!”南宫锦有些感叹的说着,确实是第一次。他生她的气有很多次,但是真正的被激的爆发一般的与她吵架,这却是第一次。   于是,已经淡定下来的某人,忽然想起自己方才无比激动的模样,以及说出来的那些让人极为不好意思的话,瞬间面色熏红,颇为尴尬的望向窗外。   看他瞬间又傲娇了,南宫锦顿时感觉好笑:“怎么了?刚刚不是挺有气势的吗?”   好看的眉头微皱,低头看着她颇为得意的容颜,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句什么。   “我说,你……”   “你该知道,我有让你安静的法子。”冷冷清清的音调从他的口中吐出,但是威胁意味十足。   她当然知道!除了堵着自己的嘴巴,就是在床上做些让人奄奄一息的事情,所以很是自觉的闭上嘴。   “我今日很不高兴。”从一大早的,她湿漉漉的回来,到下午眼睁睁的看着她跟着慕容千秋走了,再到现下,她又到慕千千那边去了半晌才回来。没有一件事情是能让他高兴的。   听着他孩子气的话,南宫锦顿感哭笑不得:“是!是!是!我们家小鸿鸿今天受委屈了!”这家伙,傲娇起来很有一套!   “所以你要补偿我,以后不能叫我小鸿鸿。”这个称呼,虽然特别,但是每次听见,他都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南宫锦的脑后划过一条黑线,有时候真心觉得这货孩子气的让人有点受不了!“那你说,叫什么?亲爱的?宝贝儿?鸿大爷?”   听她举出的例子,一个比一个让人难为情,最后还来了一句“鸿大爷”,他顿时感觉嘴角微抽。   “难道都不好?那你说叫什么?其实我觉得鸿大爷这个称呼挺不错的!”因为老子现在就有一种在伺候大爷的感觉!   “不好。”   嘴角一抽,耐着性子接着开口:“那鸿老爷?鸿小爷?”   “还是小鸿鸿吧。”认命了。   “浪费感情!”南宫锦唾了一口!“对了,我们家金子照顾的怎么样了?”   说起金子,南宫锦敏锐的发现这货的眼中已经不是一年前的吃醋的嫌恶了,而是隐隐有些暖意:“它很好,而且长大了不少。”以前都是他抱着的,可是现下已经抱不了了,而且实在是太大了,带过来难免引人注目,他便将它留在南岳等他们回去了,到现在他还清晰的记得要走的时候,金子那双莹绿色的哀怨瞳孔。   这下有些醋意的就变成南宫锦了:“看来你们两个相处的很好!”   “吃醋了?”低头看着她,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含着一丝笑意和愉悦,似乎看她为自己吃醋,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南宫锦死鸭子嘴硬:“没有!”忽然有点嫉妒起金子来了,这一年她一个人在西武累死累活的,但是金子那货却能陪在他们家小鸿鸿的身边!   其实,不得不说,今日这一场架,吵完之后,她觉得彼此亲近了很多。那种分别的一年的疏离感,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而这一次,吵完之后,她想他们两人都会更加珍惜彼此。很多话,放在心中不说才是伤,说出来,才能化解不该有的误会。   见她半天都没再开口,他清冷的声音响起:“在想什么?”   “在想……明日我们去青楼,将毁也给叫过去如何?”她想冰心应该很高兴见到毁的,虽然那个女人也跟自己一样,喜欢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   听完这话,他便明白了她的用意。沉吟了片刻,作出一副很犹豫的样子……   “哎呀!拜托你了!我这也是为了那大冰块的幸福着想,要是没有我再帮着推动一把,他就只能打一辈子光棍了!”南宫锦再接再厉。   他淡薄的声线响起:“跟我,有关系么?”   “有你这么给人做主子的吗?一点都不关心属下的终身幸福!”南宫锦虎着脸斥责。   他美如清辉的眸中染上些许笑意:“我要好处。”   南宫锦飞快的从他腿上跳起来:“那就算了!”他想要的好处她清楚的很,搭上自己可不划算!   “你不珍惜我了。”很是委屈且哀怨的说着。   “……”一条黑线划过,这跟珍惜他有什么关系?   见她疑惑,他又补充道:“你得到我了,便不珍惜了。”面上的表情十分淡漠,眼底的神色却哀怨的好似被抛弃的小媳妇一般。   她得到他了?咳咳……分明就是这货无耻的欺骗了自己,然后她在上当之后牺牲掉了自己的第一次!怎么到他这里,就被理解成了她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可是,看着他那委屈的样子,她顿时有点狠不下心来:“那你想怎么样?”   话音一落,他们两个便转换了一个地点,出现在了那张大床上。他俯视着她,寡薄的唇畔轻启:“你说呢?”   认命的叹气:“那我明天要把毁带过去!”   “好。”这下答应得到很是干脆。   而后,便是一阵低吟之声,从屋内传出。   忽然,一阵无比欣喜的声音,在无视了某人那阴沉的面色之后,万分得瑟的响起:“哈哈哈……太好了,我月事来了!”   ------题外话------   特以一万二的更新,祝我家宝贝儿“小清清88”生日快乐!再次原谅哥的不给力吧,再不上传时间来不及了,所以又只多更了两千,哭!虎摸虎摸,原谅哥吧……   大声的呼吁:票票票……第16名要保不住了(⊙o⊙)哇!救命啊!   第三卷◆镇朝堂【015】燕卿,你夺走了朕的处子之身!   这一夜,两个人都睡的不好。一个是想要不能要,一个是月事来了,闹痛经,尽管旁边有美男子用内力帮着舒缓,但还是疼的冷汗直冒。   这无限痛苦的表情,自然也让她旁边的人急得不轻,但也因着生性淡泊,怎么都没挤出几句关心的话来。   好在这疼痛也不是持久性的,折腾了整整大半夜也好了一些。南宫锦无比悲愤的看着床顶:“不行,这一定要用中药调理了,不然每个月来一次,老子会死的!”   百里惊鸿闻言,也深以为然。在他看来,最好把月事这种讨厌的东西,用中药调理得再也不会出现,那就圆满了!但是这种讨打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而且他还想要孩子来着。   “好些了么?”见她的表情已经淡然了很多,他便开口询问。   南宫锦含着眼泪点头,心中却有些发笑,似乎在他面前,自己总是这般肆无忌惮,身子不舒服,也能疼的想哭就哭,若是换了一个人在她跟前,就是再疼她也会忍着的。   将她揽入怀中,却不知道什么法子可以帮到她,顿时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些挫败。   南宫锦在他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幸福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的,自然就要去上朝。肚子疼,还得做出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别提多痛苦了!百里惊鸿也劝了她今日不去,但是今日可是十二月份的第一天,上个月的俸禄被扣了,这个月绝逼不能再被扣了不是?   到了皇宫门口,下了马车,便撞见了冷雨残、魅文夜等人。“丞相大人可要记得我们今晚的约定啊!”   南宫锦顿时感觉自己的脑后划过一条黑线,虽说在西武,并不禁止大臣出没于秦楼楚馆,但是逛妓院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吧,这货直接就在皇宫的门口说起,这不是毁形象吗?胡乱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丞相大人今日走路怎么有点不稳?”魅文夜忽然挂着一抹贱笑凑了过来。   孟皓然一本正经的开口:“自然是昨夜运动太激烈了才会如此,难道丞相大人还会是来了月事不成?”   于是南宫锦瞬间囧了!   另外两人也是看稀奇一般看着孟皓然,这木头般的书呆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讲这种话了?   “丞相!”一声狂傲邪肆的声音响起,一看南宫锦那样子,便能猜出一二,因为每过一段时间,她就会不舒服一阵,走路也不是很稳健,所以料想是月事,但若真是如此,那某些人,昨天晚上就该哀怨了!某些人哀怨了,他的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烈王爷!”南宫锦客气的开口打招呼,显得不太热络。原因之一,是权臣和亲王太热络,难免引起皇帝的猜忌,原因之二,是她燕惊鸿现在的绯闻已经够多了!真的不需要再多了!   见她如此生疏,冷子寒大致也能知道她心中所想。薄唇勾起,邪肆一笑,进了宣武门,看样子心情颇好。   “烈王爷似乎心情很好!”所以孟皓然很纳闷。   魅文夜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般无趣?整天摆着个木头脸!”   “但是也不会有人如文夜兄一般,每天笑得像个傻子!”冷雨残甩下一句话,率先走了。   魅文夜顿时气结!   南宫锦也对这三个活宝的相处模式习惯了,笑了笑,抬步走了。   “皇上驾到!”内侍监尖锐的叫声响起。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屈膝。   南宫锦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双莹绿色的瞳孔,他的眼神与以往一般,满是挑逗与暧昧,独独没了昨日的那一份认真,好似昨天发生的事情,都只是南宫锦的幻觉。她一时间也猜不透这断袖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只是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老太傅出列:“启禀皇上,昨日丞相大人和大司马孟大人,定远侯,魅大人一起在迎客居污蔑老臣屡屡弹劾段大人,是因着和平原侯有勾结,还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老太傅也是个聪明人,自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皇上已经先收到消息了,所以他马上就先出来弹劾燕惊鸿等人一番,大呼冤枉,先入为主,来撇清自己和平原侯的关系。   “哦?”慕容千秋的尾音拖得很长,偏头看着南宫锦,一时间叫人看不出他是何态度,似笑非笑的开口,“燕卿,这件事情,你作何解释?”   南宫锦忍着下腹的疼痛,出列,低头开口:“不知道皇上可曾听过一个故事?”   “愿闻其详!”慕容千秋倒也是好脾气,笑看着南宫锦,似乎看她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老太傅顿时感觉气结,自己弹劾燕惊鸿,皇上居然要听什么故事!这一瞬间他也为自己深深的羞愧着,皇上当年可是他的学生,教不严,师之惰,这都是他的过错!   “张三觊觎李四的银子很久了。有一天,张三潜入了李四的屋子,偷走了李四的银子。但是出门之后,心中害怕,担心会被人抓住了,于是便自作聪明的想了一个法子,站在门口大呼:‘捉贼啊!有小偷啊!’。这个故事给了臣很大的启发,不知皇上以为如何?”南宫锦一本正经的说着。   能爬上金銮殿参与早朝的,自然都是聪明人,一听燕惊鸿这话,少壮派的人忍不住窃笑了起来。保皇党的人也是低头偷笑不止,但是顽固派老臣们的脸色,却一个赛一个的铁青,这不就是在暗骂老太傅贼喊捉贼吗?   老太傅气得咬牙切齿,开口怒骂:“燕惊鸿,你竟敢辱骂老夫!”   “太傅,请您搞清楚,本官的官位在您之上,直呼本官的名讳,乃是不敬的表现。而且本官只是对着皇上讲故事,太傅大人若不是做贼心虚,何须如此迫不及待的对号入座?”冷冷的对着老太傅说完,又转头看着慕容千秋,“皇上,李四一看,就知道这件事情是张三在自导自演,臣相信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这话胆子就是大了,不觉的把慕容千秋都骂进去了!潜台词,你要是看不出来这都是那老家伙一个人在演戏,你就是个没长眼的!   慕容千秋闻言,不怒反笑,燕惊鸿这小子把他的脾气摸的很透,知道他越是这般大胆,自己就越是激赏。于是,原本准备小小的惩戒他们这几个人一番的心思,也在瞬间消散了:“丞相等人之所以有此揣测,盖因爱卿行为不检点所致。爱卿,该自省了!”   刑部尚书李继阳站了出来,开口道:“皇上,即便是如此,丞相大人没有任何证据,便议论朝中的股肱大臣,这个罪,也是不能姑息的!”   孟皓然上前一步:“那李大人可否告知本官,为何这朝中这么多大臣,我等与丞相大人都不议论,偏偏就议论太傅大人?”   “这个中理由,就只有你们自己心中清楚了!太傅大人一生为国,为我西武你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几位大人却因为政治上意见不合,便在外面对太傅大人横加揣测,现下百姓们都议论纷纷,可怜老太傅忠烈一生,到了晚年,却因为你们几人而晚节不保,实在是可悲可叹!皇上,您定要为太傅大人做主啊!”这次说话,是翰林院的大学士李砚,这做文章的人,自然都是很会说话的,一番话被他说的声情并茂,加上那抑扬顿挫的语气,直直的让人有一种同情老太傅同情的要流泪的冲动!   这下保皇党的一些老臣,这不自觉的靠到了老太傅的那一边,燕惊鸿等人此举,也确实是太过分了些。今日一大早,就已经有百姓在太傅府的门前扔菜叶了,可见他们昨日那几句随口的议论影响之大,原本他们都是保持着看好戏的心态,但是想起老太傅一生赞誉都极高,到了晚年却遇上被这种小人般的行径算计,也难免居安思危,担心下一个中标的就是自己。   魅文夜上前一步,开口:“李大人此言差矣!常言道空穴不来风,苍蝇也不叮无缝的蛋,我等可不是无缘无故就说出这种话来的。谁都知道太傅大人和平原侯在京都之时便关系密切,现下段丞夜段大人去传了皇上的旨意,回来却被屡屡弹劾,我等是看见段大人分明是忠臣,却被如此对待,心中不忍哪!”   这话一出,不远处被点名的段丞夜怔了一下,看了魅文夜一眼,又看了燕惊鸿一眼,忽然心中涌过一股奇异的暖流,说不清是感激还是复杂还是抑郁,总之就是为自己平日里总是对燕惊鸿冷嘲热讽、冷眼相待的行径很是羞愧就对了!   大理寺卿也站了出来:“皇上,虽说太傅大人也有做的不妥当的地方,但丞相大人的行为,也确实是太过了一些,还请皇上秉公办理,给太傅大人,和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这话说到这一步,便是说重了些。但却也是句句有理,大理寺卿虽是顽固派那边的,讲话却半点都不偏颇,极为客观。既然两边都是有过错的,皇上就不该只让太傅大人一个人回去自省,他们这些人都是要惩处的!如果慕容千秋还是一味的放过燕惊鸿,只会寒了这些老臣的心,也说明了他处事不够公正。   南宫锦当即开口:“皇上,其实众位大人,都没有理解臣和三位大人的意思!”惩处,再惩处自己这个月的俸禄又打水漂了,所以还是想些偏招好了!   “哦?那不知燕卿原本是何意思?”慕容千秋饶有兴味的问着。   南宫锦一本正经的开口:“启禀皇上,臣等说这些话,原本可以私下议论,就会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但为何要当众议论呢?还不是希望这些话能传入老太傅的耳中,让太傅大人知道他的行为,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只要有丝毫不妥,马上就会有人揪出来。而且臣等也知道,太傅大人并未参与谋反,之所以如此说,是为了警醒太傅大人,也免得他马失前蹄,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   这话说的无比冠冕堂皇,还特意“用词不当”,说了一句马失前蹄,辱骂老太傅是牲口。   所有的人看着燕惊鸿,脑中都不由得浮现出了三个字“伪君子”!这话讲得实在是太虚伪了,最让人感到难受的是,只要是个人就知道这是他在胡说八道,可是当人家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之后,他们要如何反驳?现下人家的诬陷都变成好意了,难道他们要说“谁要你多管闲事来警醒我”?这样只能显得自己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成功的将他们驳斥的哑口无言之后,燕惊鸿复又开口:“可惜最后,我们的好心之举却引发了这样的结果,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皇上要为此制裁我们,我们也是毫无怨言,只是太傅大人,不能理解我等的苦心便罢了,还来弹劾我等,实在是让人寒心!”   这下好了,燕惊鸿把这话一说,倒将老太傅推到了一个无比尴尬的境地上!他现下若是继续告状为自己求谋公道,传了出去,他的名声定然更加臭不可闻!“恩将仇报”只要传出去,势必惹得世人病诟!可是他现下要怎么做?难道还要忍着吐血的冲动,给燕惊鸿这小子道谢不成?   “皇上,这件事情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臣深感抱歉,请皇上罚臣闭门思过一个月,以儆效尤!”南宫锦低下头,做出一副无限愧疚的样子来。   这下慕容千秋就不高兴了,闭门思过一个月,自己岂不是一个多月都看不见这个小东西了?那也就便宜了那个暮谨宸,这可不行!“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一锤定音,皇帝的抉择,不需要像任何人解释理由。   于是这一场朝堂之争,南宫锦再次大获全胜!可是这肚子也更疼了,妈蛋的,来月事了这死老头还找自己茬,原本就烦躁的心情也更加烦躁了!   慕容千秋见她面色不对,不由得有些关心的问:“燕卿,身体不适吗?”   “谢皇上关心,都是些老毛病了,不碍事!”月事也算是老毛病吧?   这下慕容千秋的神色就有些古怪了,这小子的样子,曾经在自己的一个后妃的身上也看见过,那时候那女人是来月事了!而燕惊鸿这小子也是隔一段时间就露出这种似是奇怪,似是烦躁的表情一次,莫不是也是……但,他很快的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月事可是一个月来一次,但是燕惊鸿这小子,有时候四十天,有时候五十天,有时候两个月才会露出这种烦躁的情绪,所以应当不是月事才是!   聪明的西武皇帝,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身体不好,叫做“月经失调”。怨念的西武丞相,也不知道月经失调也有这么好的掩护作用!   紧接着,大臣们又奏报了一些和南宫锦关系不大的事情,慕容千秋一一回应之后,便宣布退朝!   众大臣山呼万岁,送走了慕容千秋,而后各自回府。走到金銮殿的门口,老太傅面色铁青的看着南宫锦,好似要将她吃了!“燕惊鸿,你……”   “太傅大人是要感谢本官的警醒吗?不用了不用了,常言道施恩不望报,乐于助人也向来是本官最大的优点,太傅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了,更不用三跪九叩以示感激,或荆棘加身负荆请罪。但太傅大人如果实在是过意不去,实在无法表达对本官的感谢,可以备上价值千金的厚礼登门拜谢,下官一定笑纳!”恬不知耻的将老太傅要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老太傅站在金銮殿的大门口,只感觉一阵鲜血已经涌上了喉头!脚步踉跄了好几下,才被身后的人堪堪扶住:“太傅大人,您没事吧?”   看着老太傅被气成了这个样子,燕惊鸿却丝毫尊老爱幼的心思都没有,且不说这老家伙前些日子联合钱冲找杀手对付她了,就是今日她月事来了,心情不爽,他还找上门这一点,就是找抽的行为!于是,很是果决的接着开口:“太傅大人这是怎么了?身子不好就在家中好好养着,大人为西武付出了那么多,现下病的只剩下一口气了,还要这般为国累死累活,本官深表同情,但是你也不用担心,只要您跟皇上说一声,皇上是一定会准许您告老还乡的!”   是谁说他病的只剩下一口气了?他的身体分明还十分的健硕!但是燕惊鸿这个王八蛋,将这话一说,他还当真觉得自己被气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好在南宫锦过足了嘴瘾之后,想起今日还与魅文夜等人有约,也没有再接着说什么,一转身,十分嚣张的走了!   老太傅还在她的身后气得咳嗽了数声,才被李继阳劝住:“太傅大人,燕惊鸿也就是想气得您生气,您若真是被他气出个好歹来,才是中了他的计策,太傅大人息怒啊!”   ……   “毁,你当真不去?”南宫锦的面色有些发黑,虽说别人的感情问题,她不该插手,而且当初出于一时好玩和对银子的渴望,把这货给卖了,但她当时是考虑到冰心和这家伙也还合适,所以才这么干的。现下毁怎么决定她似乎也不该干涉,但是她却觉得无论如何,毁应该给冰心一个答案。   “不去!”自从自己上次去了青楼失身了之后,毁就把青楼列为最不能去的地方之一!更何况那里还有那个恐怖的女人!   百里惊鸿只是坐在一边,端着茶盏轻饮,摆明了这件事情他不管。   南宫锦虎着脸看着他:“你真的不去?”   “不去!”虽然皇后娘娘的表情看起来很恐怖,但是他丝毫都不受影响!   “唉,不去就算了!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你知道那个冰心吧?她当初不是强占了你吗?你跟她一定是有深仇大恨的,她现下指望你指望不上,所以就决定卖身了,今日就是第一日!你真不去看热闹?”南宫锦笑嘻嘻的说着。   这下毁的冰山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龟裂,那个女人,要卖身?他还清楚的记得那日,被她……之后,在床上看见的触目猩红,当时还在心中震惊了一下,青楼的老鸨居然还是处子。但是身为男人,莫名其妙的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给上了,他能不生气吗?而且看那女人得意的样子,也知道了那一晚自己是被压下下头的!   他的性子本来就冷漠,所以干脆远离了她,眼不见心不烦!可是,这该死的,居然要卖身?!一种被戴绿帽子的变态感觉拔地而起!竟然无视了百里惊鸿和南宫锦,咬牙切齿的开口:“这个老女人,欺我太甚!”说完之后,连跟百里惊鸿打招呼都忘记了,掉头就走了!   “噗……”南宫锦的一口茶水喷了出去,一种狂笑的冲动涌上心头,看着毁抱剑而出的身影,今日才明白了大冰块也有爆发的时候!   百里惊鸿也产生了几秒钟的呆滞,这还是毁跟了他近二十年,第一次这么没规矩。   还好毁没有被气得完全失去理智,走出去老半天之后,又回来了。单膝跪地:“陛下,属下知错!”他这一生气,把规矩都忘记了!   百里惊鸿淡漠的眼扫在他的脸上,美如清辉的眸中却含了不少笑意:“起来吧。”   “是!”起身,站在一旁,心下纠结!自己不能擅自去青楼,刚刚又拒绝了皇后的要求,那他要怎么办?总不能厚着脸皮说自己要去吧?   在他愣神的当口,灭忽然进来了。面上带着些焦急,对着百里惊鸿开口:“陛下,齐国公府被其他世家联名弹劾,还找出了通敌叛国的罪证!”   “什么?”这消息把南宫锦给惊得站了起来,舅舅一家对她都是极好的,现下惹出了这种事,她自然也担忧。   百里惊鸿却并未觉得奇怪,原本树大便是招风,齐国公府被陷害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解决起来,就有些麻烦了。   “现在怎么办?”   沉吟了片刻,不得已,只得开口:“我回一趟南岳。”现下只有他回去一趟,才能稳住局势。否则再牵扯起来的,不会只是一个齐国公府这么简单,恐怕皇位都要换人坐了。   南宫锦点头:“一切小心!一定要保住我舅舅他们!实在是保不住,狸猫换太子也好!”   见她已经想到了这一步,他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只吐出了三个字,无比坚毅:“相信我。”   “嗯!”南宫锦叹了一口气,点头,而后目送着他离开。   而他,走了几步之后,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毁,开口:“你留下来保护皇后。”   毁一怔,开口:“是!”他素来就不会质疑主子的任何决定,所以一口便应了下来,但是他也感觉到了主子让他留下来,是知道他心中有些不甘心的,那个该死的女人!   待百里惊鸿走了,南宫锦一时间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感受。以往这丫的每天在这里干涉自己行动的时候,她只觉得压抑,发了疯一样的期待传说中的自由,但是他真的走了,又感觉怅然若失,好似出去玩都没劲了!人哪,就是这个贱性!   “既然这样,晚上本官要去逛青楼,你也跟着保护吧!”吩咐了一声,便耷拉着脑袋去看她的宝贝儿子了……   ……   “露水情缘”。毁铁青着脸跟在南宫锦的身后,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爽快的!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了冰心对他,根本就是侮辱!赤果果的侮辱!人格和尊严包括身体一起践踏!   里面的冰心也感觉很是奇怪,今日相爷一大早就传了消息过来,让她打扮一下,作势要卖身,还说只要做做样子就行了,所以她就答应了,但是相爷这到底是想搞什么鬼?   青楼门口的龟奴,一见南宫锦,当即热情的开口:“相爷,您可是好久都没来了啊,这位是……”看着她身边的毁,一瞬间竟然有了些呆愣,哪有人逛青楼是这个表情的?好像是要杀人一般!   “问那么多做什么,快点给老子去准备座位!”南宫锦笑得十分的淫荡。   龟奴赶紧称了一声:“是!”就将她带进去了。   而一进门,高台的廊庭上,那三个家伙已经等着她了!三人都看了毁一眼,开口道:“丞相大人,你的这位好兄弟,不像是喜欢逛青楼的啊!”   南宫锦瞥了他一眼,开口:“别理他,他就是个假正经!”   毁:“……”   “今日咱们来的也巧,正是冰心卖身的日子!”魅文夜笑得暧昧,对着燕惊鸿开口,“丞相大人,每每来此,冰心总是要对你亲近有加,今日你可不要让她失望啊!”   “咳咳,那是自然……”   不多时,场面就已经安静下来了。高台之上,先是一个白衣女子,款款而出,手中抱着一把古筝,放置在桌上,开始弹奏了起来。   随之,又是一个女子拿着笛子,从后台出来。再接着,一个又一个女子,抱着各自的乐器出来了。   等所有的女子都出来之后,一数,一共是十三个人,穿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白衣飘飘,墨发轻挽,手上拿着不同的乐器,这音乐还未出,就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这是想做什么?所有人都有些皱眉,那么多乐器,难道是想组合在一起演奏不成?   可,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十三个女子,皆摆出了自己最优美的姿势,而后在同时奏响了自己手中的乐器。十三个乐器同时奏响,给人不是一种听觉上的混乱,还是奇迹般的融合,带着一股子恢弘的浩气。而那十三个女子,每一个动作,看起来也都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和谐,手臂的动作,若是整体看来,就像是溪流潺潺的从高坡滑下,而后再激起千层浪,扬起万堆雪!   奏出来的曲子,也是他们从来就没有听过的,是古典的曲子,却有着一种震撼人心的节奏感和力量!   所有人的眼中,都不觉得展现出惊叹之色!   就连魅文夜这个见惯了各种鲜花嫩草的西武第一纨绔子,也忍不住赞叹出声:“能想出这种构思和组合的人,绝对是个天才!”因为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曲子了,而是视觉和听觉的融合,最后提炼出一种对美的享受!   而一旁的南宫锦,唇角微微勾起,她不是魅文夜口中的天才,但是这个组合也确实是她培养出来的。这灵感来自现代的一个出名的组合“女子十二乐坊”,由十三个女子组成,以流行元素来演奏中国音乐,她们的演奏,有“视觉上的音乐”之美称,到了古代,想要赚钱,自然就要多想些法子了!   所以她才挑选了十三个音乐上有极高造诣的乐师,将自己的法子传授给鳯歌和梦沉夕之后,让她们带着训练,今日来的也是巧,她们正好出师了!她哪里知道这不是她来得巧,而是冰心知道她要来,所以把原本准备在三天之后的表演放到了今天,就是为了她能看着高兴。   一曲落下,四面都是掌声雷动!第一次,在青楼里面,男人们看见姑娘,想的不是占有和掠夺,而是欣赏!当然,也不乏有猥琐的子弟,在下面大喊大叫:“这十三个姑娘我包了!”   “哈哈哈……”魅文夜张狂的笑声响了起来。   那猥琐男子很是生气的看着魅文夜:“你笑什么?”他不是官场中人,所以并不认识这几人。   南宫锦笑着接话:“他笑什么,自然是笑你了,你瞧瞧你那小身板,一夜还要包下十三个女子,兄弟,会肾亏的啊!”   “噗……”冷雨残的一口酒水喷了出来,燕惊鸿讲话,总是这么毒!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舅舅可是京城禁军都尉,你小子是想吃牢饭吗?”   南宫锦斜睨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又是这种恶俗的自以为自己家有个当官的亲戚就出来嚣张,按照一般小说的发展,她现下是应该将自己的身份爆出来,而后对方“大惊失色”,甚至连带他那所谓的舅舅也吓得屁滚尿流的跑来,跪在自己的面前认错。但是……这样的桥段,不觉得无聊么?   小说里面看多了,现实里面就不想看了!只是看了冰心一眼,示意。冰心不动声色的一挥手,而后那个猥琐的男子就被这么扔出去了!   等那个男子被这般强悍的扔出去之后,冰心方才开口:“以后,这十三位姑娘,就是我们露水情缘的顶梁柱之一!她们只卖艺,不卖身,让各位客官失望了,冰心在此赔罪!”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的往毁的身上瞄。   而毁的身上却一直都是杀气蒸腾,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什么?青楼的女子不卖身,冰心妈妈,你这不是开玩笑吗?”马上就有人不满了。   魅文夜笑了几声,开口:“这几位姑娘,倒是特别,在下今日看了这一出,已经是生不出什么龌龊的心思了!”这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青楼的每个人都听到。   于是南宫锦当机立断,将这家伙拉下水给自己的青楼做后盾!“吏部尚书大人此言有理!”   魅文夜面色一僵,颇为奇怪的看了南宫锦一眼,而后开口道:“丞相大人难道不是这么认为的吗?”要掉下水,就一起掉!他魅文夜一个人掉下去算什么事!   南宫锦摸了摸鼻子,心道果然不愧是奸商,不好算计!   这下大家就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且不说丞相大人了,就是这吏部尚书也不是他们这些小角色可以得罪的啊!于是,所有龌龊的心思只得压下,这两人都这么说了,他们还强要,那不是摆明了要跟他们作对吗?   紧接着,那十三个姑娘就下去了。   又有人开口调笑:“冰心妈妈,听说你今日要卖身,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是!”一个字,吐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正经,一动不动的岿然而立。心下却是巨汗,也不知道相爷是想干什么,自己是卖身的那块材料吗?要是真的卖身,恐怕某些技术连青楼那些刚刚入门的姑娘都不如!   台下的姑娘们看着她们那女王气十足的冰心姐,在台上做出这个样子!顿时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晕眩,这种状态,半分女人味都没有,有男人喜欢才怪了!   但是南宫锦却不动声色的咽了一下口水,冰心这一招狠啊!明显的制服诱惑,越是看起来冷冰冰不好征服的女人,越是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果然,下面的男人们很快的就疯狂了起来!“我出三百两!”   “我出四百两!”   “我出七百两!”   “我出……”   这下不仅仅是那些姑娘们全部惊呆了,就连冰心自己都傻了!自己经营了青楼这么多年,深深的明白那些男人都是喜欢千娇百媚的姑娘的,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南宫锦却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嗯!不错,冰心还是挺值钱的!”说着,斜斜的瞟了一眼毁的面色,这话,其实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你小子别以为你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喜欢我们家冰心的人多的是!   毁的面色在听见南宫锦这话的那一瞬间,也更沉了!他深深的明白自己并不喜欢冰心这个大了自己三岁的老女人,但是不喜欢是一回事,这女人睡了自己,掉头又来卖身,这是说他毁就跟下头那群疯狂竞价的嫖客没有区别吗?这简直就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最终,不知是谁的一句:“两千两!”叫出来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开口了!   不管怎么说,冰心已经是年近三十的人了,而且绝对不会是处子,花两千两,这似乎太不划算了一些!   就连南宫锦都有些微叹,两千两折合成人民币,可是二十万哪!没想到自己手下的人都这么值钱!   于是,事情就被定下来了,所有人的眼神都放到了那个人的身上,一看,心中顿时释然!原来是京城第二富商的独子,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年纪,显得成熟内敛,容貌算不得多出色,但是那一股子富贵人家的大气还是很明显的。   冰心看见这货的时候,眼睛也亮了一下,若是她没有先撞上了毁那个不解风情的蠢蛋,说不准她今日就看上这个男人了,成熟内敛的男人,向来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冰心这眼睛一亮,顿时让毁感觉到有人一巴掌狠狠的抽到了自己的脸上,他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不多时,那个男子起身,缓步下台,而他身后的小厮,已经将钱拿着到了冰心的跟前。   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是最显成熟魅力的时候,而这个男人的眼神也极为惑人,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和一丝内敛的霸气。   南宫锦不由得偷偷偏头看了毁一眼,见那小子的脸已经和他的衣服一样黑了,顿时感觉肚子一阵抽筋,真的好想笑啊!   “冰心姑娘,请吧!”温文有礼,颇具翩翩公子的风范。   让冰心不由得在心中猥琐的想,要是这个男人也跟毁一样帅就好了,那她一定非常愿意!正要开口,忽的,刀光一闪……   那刀,快得人根本就看不见,只看到一阵黑影闪过。而白色的刀光短暂的反射之后,又迅速没入鞘中!惊得冷雨残和魅文夜都站了起来,那是……星月流拔刀式?!   果然快!天下最快的剑,恐怕也及不上他的速度!那此人,一定就是夜幕山庄的首席大护法——毁了!   等场面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站定!   人们只看见那个原本站在冰心的跟前,风度翩翩的男子,上身的衣物像是片片落叶凋零,飘落在地!一瞬间,上半身就是一丝不挂!   众人皆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这个男子的刀好快,幸好刚刚竞价成功的不是自己!   那个男子也有些薄怒:“这位公子,此举何意?”   毁抱剑而立,面无表情的开口:“我只是想让这个老女人知道,想卖身,要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老女人?冰心的额角的青筋跳动了几下!这个王八蛋,不解风情就算了,居然还骂自己是老女人!   那男子看了看毁,又看了看冰心,忽然笑了:“兄台,一个女人罢了,何必如此较真!”说罢,接过他身后小厮递上来的披肩,披上,转身便走,不见半分狼狈,一派优雅。   这下好了,这鲜明的对比之下,毁瞬间觉得自己风度全无!为了一个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丢了作为男人的风度,真是气煞他也!想着什么话都不说,抱剑就走!   “这位公子,你搅了我的生意,就这么走了?”冰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中带着十足的轻佻,这个王八蛋,虽然闷骚木讷的让自己想死,但是也不失可爱。   毁偏头看着她:“老女人,你最好不要欺人太甚!”因为他手中的剑,是不留情面的。而面前这个女人,要不是因为她是皇后的人,从自己被占了清白的那日,他就直接将她杀了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一口一个老女人,将冰心的耐心消磨的一干二净,一股冲天的火焰拔地而起!“臭小子,你……”   “冰心姐,冰心姐!”梦沉夕飞快的冲上来拉着她,示意她下面还有那么多人看着,让她淡定一些。   冰心这才从漫天的怒火之中解脱出来!“滚吧!”这一句,还是火药味十足!   毁冷哼一声,转身便走。没走两步,就听得冰心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刚刚的事情是个意外,众位,我们重新竞价!”   “!”毁飞快的转过头,满身的火气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压制!这个老女人,简直不知所谓!一把将冰心拎起来,一个轻功,便消失在屋内……   南宫锦看着他们走了,面色不变的喝着自己的茶,十足的悠闲。   而冰心一走,灵儿也没有乱了阵脚,马山便安排鳯歌和梦沉夕一起登台表演。   魅文夜忽然从自己身后的小厮手上,接过来一坛子美酒,放在桌子上:“丞相大人,您知道这是什么酒吗?”   “愿闻其详!”   “这可酒可神奇了,就算是酒量再好的人,喝一杯也会醉的不省人事,不知道丞相大人可有胆子试上一试?”燕惊鸿这小子酒量好得很,总是将他们全部灌得趴下,还能安然的回去,所以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这酒来找场子!   燕惊鸿喝什么酒都没有醉过,所以一见此,也并未放在心上,一把将走那酒坛打开:“有何不敢!”说着,仰头就直接灌了下去!   而后,酒坛放下,笑得得意:“怎么样?”笑完之后,忽然觉得脑袋一阵晕眩,尼玛……这是啥酒啊?没加蒙汗药吧?   “砰!”一头倒在桌上。   魅文夜心中大乐,刚刚将手伸过去,还没碰到她,却被她飞快的钳住,然而,她还是半点意识都没有!只是身体本能的反应。而那手钳的非常紧,好似就要掐断了魅文夜的手!   三人面面相觑,魅文夜也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道会搞成这样,他就不开这个玩笑了!倒是冷雨残聪明,一个酒杯扔过去,打到了南宫锦的睡穴,睡穴被击,手一松,才放开了魅文夜!   “现在怎么办?”   魅文夜想了想,一笑:“我找间房先让他休息,等我们走的时候,再送他回去!”   剩下两人点头。   不多时,魅文夜便在龟奴的带领下,将南宫锦抱到了一间空房的床上。心下却是奇怪,这小子身子怎么这么软,跟个女人似的!而且还很轻,几乎没什么份量。   将她放在床上,而此刻,南宫锦的酒意上涌,面色也有些熏红,原本就吹弹可破的肌肤看起来更诱人了,魅文夜一愣,竟像是魔怔了一般,缓缓的低下头,当两人的唇快要碰上的时候,魅文夜忽然惊醒!搞什么,燕惊鸿可是个男人!   在心中狠狠的唾了自己一口,逃荒似的出了屋子!   而灵儿原本有些不放心,但见魅文夜进去了之后,很快的就出来了,也便没有再关注。   ……   房中,南宫锦一人安然的睡着,而窗口却忽然跃进来一个人,看到躺在床上的人的时候,显然也愣了一下!他是看见了魅文夜将燕惊鸿放进来,想着这小子一个人在这里,不是调戏的大好机会吗?所以就来了,可是没想到他竟是完全没有意识的。   这小东西是睡着了?莹绿色的瞳孔泛着幽光,步到床边,指尖在她的脸上滑了一下,她却半点反应都没有,慕容千秋顿感有些好笑,难得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而南宫锦被点了睡穴,完全失去了意识,但好似有些不舒服,小鼻子轻轻的皱了一下,看起来好不可爱。那这小模样,也像是一根羽毛,轻轻的撩动了慕容千秋的心湖,下腹涌起了一股燥热。眼中的灼热光芒也更甚了几分,低头,伸手一扯,南宫锦身上的腰带便松开了……   但,慕容千秋却顿了一下。就这样要了他,虽然很刺激,但是似乎有些违背自己的初衷。   看了她半晌之后,慕容千秋忽然转了一个心思,跨上床,将那小东西拥入怀中,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溢满了全身。但却没有下一步动作,闭眼睡了过去……   而魅文夜等人,也都喝得醉醺醺的,被自家的小厮送回去了,完全没顾上燕惊鸿。   翌日,天亮之后。南宫锦身上的睡穴也自动解开了,一睁眼,就看见了慕容千秋那张脸,吓得面色惨白,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慕容千秋也睁开眼,看着这小子惊慌失措的样子,故作严肃的开口:“燕卿,现下你是一定要对朕负责了!”   不想在他没有意识的时候要了他,但玩玩别的游戏也不错。   南宫锦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襟,顿时感觉脑袋一阵晕眩:“昨晚,我们……”心下却觉得不对,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身上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她不是来月事了吗?   慕容千秋沉吟着开口:“燕卿,昨晚,你夺走了朕的处子之身,要了朕一次又一次!”   ------题外话------   一万二的更新,补给“haobao520”童鞋的生日,爱你么么哒!   文后小剧场——   二山:你们夺走了我的处子之身,要负责!   山粉:……你想怎么负责?   二山:拿年会票来!   PIA飞……   ——未完待续……   恭喜“亭雨霏霏”童鞋升级榜眼,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三卷◆镇朝堂【016】丞相翻身做主人!   这话音一落,南宫锦的脑中顿时出现了两个字!   放屁!   这货还能有处子之身?简直可笑至极!皇宫都养了一群女人了,还处子!难道在慕容千秋的概念中,处子是指被处理过孩子?   可是,他们现下的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夜,青楼,饮酒,然后……?   眼神一凝,几丝杀气凝炼而出,看向慕容千秋,开口:“是巧合,还是计谋?”   莹绿色的瞳孔微眯,看向南宫锦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兴味,好似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深思之后,问出的是这样的问题。大大咧咧的开口:“巧合!”   确实是巧合。   南宫锦点头,不是她有多相信慕容千秋,而是这个人不屑说谎!   “皇上,敢问您昨夜,是在上,还是在下?”南宫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她笃定昨天晚上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其一,慕容千秋的反应太过平静,半点都不像是发现了自己是女儿身的样子。其二,她昨晚来了月事,这货根本就不能发挥。   慕容千秋见她如此冷静,只以为她是相信了自己的话,遂开口道:“朕自然是在上的!燕卿那里,可比女人都要紧!”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唇边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比女人都紧?不知道她是女人,还能骗她说发生了,这慕容千秋是否太小看了自己一些?但,她却不能戳破慕容千秋的谎言,因为她所分析的两个原因都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了,便是杀头的大罪。   “皇上不是处子吗?怎么就知道臣那里比女人那里还要紧?”她改变主意了,就让慕容千秋以为自己上当了,似乎可以借机报了这个仇。   这话一出,俊美无俦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咳嗽了数声之后,开口:“朕……”这话是他说的太急躁了些,当时只想到了自己若是处子,让他负责的几率似乎会大上一些,但是却忽视了一个问题,他是不是处子,这不是明面上的事情吗?   “所以,皇上若是坚信自己是处子之身的话,那昨夜,在上面的人,可就是臣了!”想报仇,第一步,自然是要让慕容断袖承认自己是在下面的!   见慕容千秋不说话,南宫锦又开口补充:“毕竟皇上的后面没人动过,也确实称得上是处子不是么?而且臣若在下,今日岂会半分痛楚之感都没有?”   这语气很淡,很缓和。像是叹息,像是疑惑,也像是喟叹,那一双凤眸,像是能窥视一切,穿透了重重迷雾,凝炼出冰雪寒箭,看向事物的真实面目。   慕容千秋见她这眼神,一顿,心下也明白自己若还是坚持说自己是在上面,这个谎言就会被彻底撕裂,那自己昨夜的隐忍,全都做了白工!一咬牙,开口道:“朕承认,是你在上面。可是燕卿,到了这一步,你还不打算对朕负责么?”   “负责?”南宫锦凝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而后起身,将外衣穿好。在慕容千秋奇怪的目光注视下,伸出手,缓缓的挑起他的下颚,语带轻佻,“看我心情!”   这样子,活脱脱的成了一个吃了女子,却不想负责的纨绔子弟。一瞬间让慕容千秋有些刮目相看!   莹绿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异样,似是好笑,又或是无奈,还夹杂着浅淡而厚重的宠溺。一把抓着他的手:“燕卿,这话说的未免也太无情了,叫朕好生伤心!”   手腕轻旋,将自己的手自他的手中挣脱出来。负在身后,冷傲而又睥睨的看着他,霸道张狂的开口:“既然被老子睡了,以后就安分些!老子的脾气不是很好,即便你是皇帝,也是有可能失宠的!”   慕容千秋:“……”   他曾经想过千百次,若是他和燕惊鸿换了一种相处的模式,两人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不再仅止于君臣,这小子会以何种态度来对待自己?   是阿谀奉承,是谄媚求欢,是冷漠依旧,还是小鸟依人?但,今日,他真的求谋到了一个答案,一个让他大跌眼镜,完完全全说不出第二句话的答案!他好似完全激起了这小子潜藏在灵魂深处的霸气,成为了一个居高临下的帝王,而现下,自己这个真正的皇帝,却可笑的变成了受的一方,这可不妙!   “燕卿,你的态度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斜靠在床上上,双手枕在脑后,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是似真似假的哀怨。   南宫锦挑眉:“那皇上希望我是何种态度?”笑得确实无比暧昧。她觉得,是她太过退让了,所以才会让这慕容断袖都胆大的爬上了自己的床。这于她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失误,若是他昨日没有把持住,今日的局势,便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她想,她得给这个人一点教训。让他知道,燕惊鸿,是不好惹的!再听话的猫,生气了,也有挠人的时候,更何况,她是人!而且从来就不是一个听话的人。   慕容千秋眯着眼看着他,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忐忑。燕惊鸿的态度,太过淡定,也太过冷静,若不是自己了解他,看着他的这一面,还会以为他期盼着这一日,已经很久了。   难道这小子看出了自己不过是在胡说八道?但是,没理由啊,他昨日分明就已经没有意识了!“燕卿,你总是不愿意从了朕,可今日却是这番态度,实在是叫朕有些猜不透你心中所想了。”   “是皇上太高看臣了!在臣看来,上多少个男人,或是多少个女人,于我没有半分区别。少皇上一个不少,多皇上一个,自然也是不多。但,臣对任何人都热情,唯独对床榻之人,才会冷漠,因为得到了,便不喜珍惜了。臣之所以不接受皇上,也是怕臣最后会令皇上失望。”   这话,是在告诉慕容千秋,不管我是上了你,还是没上你,对我都没多大影响的。反而真的上了你之后,我非但不需要负责任,而且以后对你也可以爱搭不搭的了!   这样的结果,太出乎慕容千秋的意料,也完完全全不是他想要的。再看南宫锦的眼神,不由得也多了几分探究,他发现,自己好似从未看透过这个人。尽管这一年,他们是君臣,几乎每日都能相见,他却觉得对方与自己的距离,看似触手可及,实则远在天际。然,这些他都可以无视掉,因着他也并非多在意这些问题,可是当听他的口中无情的吐出对于床伴的态度时,他不由得重新开始审视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看来他不仅对他的了解不够深,甚至……他根本一点都未了解过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所以,到了这一刻,他连这小子说出来的这句话,是真,还是假,他都猜不透。   “即便是这样,皇上还是希望我们是这样的关系么?”南宫锦看着他的神色很冷,不像是臣子在看君王,也不像是一个男人看着可能与自己发生了关系之后的人该有的表情,而像是统治者在看着自己的猎物,垂死挣扎的猎物。   也就是这样的他,让慕容千秋觉得极为陌生。但即便如此,慕容千秋还是轻笑了一声,似调侃,似认命:“燕卿,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是朕的身子可不能!”   听他不知不觉的都说成了这般露骨的地步,南宫锦的嘴角不动声色的抽搐了一下。果然不愧是做皇帝的人,就连说谎和扯蛋,也都是不会脸红的。   “既然这样,臣想皇上应该能明白臣的态度!臣上过的,那都是臣的人,而臣从来不喜欢在他们下面,不论是在床上还是在生活中!这一点,希望皇上能记住!”这话,就是在和慕容千秋讲条件。要么,你就当今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要么,你就老老实实以后什么都听我的。   而慕容千秋的面上也浮现出了一瞬间的困顿,显然这两个选择都不是他想要的。眼神眯起,一道危险的光芒迸出,俊美无俦的面上浮现出刚毅而有残戾的线条,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血腥味,那血腥味直直从鼻翼插入,渗透到肺!   阴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燕卿,你似乎忘了你的身份!”   “臣的身份臣不敢忘!但皇上既然想要臣谨守君臣之礼,那便不要再讲需要臣负责之类的话了。”南宫锦也是一步都不退让,整不死你这个死断袖,老娘就不叫南宫锦!   两两对视!   半晌之后,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凉凉的,却带着些许兴味:“朕倒要看看,燕卿要怎么将朕压下下面,在生活中!”   他料想,这小子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会对着他呼来喝去,或是不把他的皇帝身份当一回事。再加上心中那股子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对他会以何种态度对待自己的好奇,才让他应下了这一句话。   而他也确实没有料错,南宫锦虽然有气想发,但却不会无法无天,将自己的小命置之度外。但,她却有别的方式让这死断袖丢尽颜面!   慕容千秋若是知道,他接下来的日子中,会面对的事情,就是打死了他,他现下也不会和燕惊鸿玩这场游戏!   “不,皇上,臣不会压着您的,臣会宠着您,很宠,比对暮谨宸还要好!”南宫锦别有深意的说着。   所谓……意味深长!   这话,听起来原本该让人觉得高兴,但是慕容千秋的眼皮却冷不防的跳动了几下,心下顿时生出不祥的预感。可这不祥的预感,却让他体内的躁动因子更加的激愤,想好玩好这场游戏的心也更加的强烈!“那朕,就拭目以待!”   “皇上,天色已经不早了,您是否要去上朝了?”还真如燕惊鸿所说,对他的态度,已经远不如从前恭敬了。   不甚在意的一挥扇子,起身,大步而出……   “等等!”清亮的声线从他的身后响起,带着几分疑惑,几分困顿,“皇上,昨夜臣破了您的处子之身,您今日的行动,何以如此便利?”   某皇帝脚步一顿!顿时感觉虚汗已经从背后冒出来了,这小子眼光太过犀利,只要自己露出一点点破绽,便能很快的被看出端倪。莹绿色的瞳仁微闪,想着如何解答这个问题。   南宫锦却上前一步:“皇上,臣知道您这是强撑出来的无事,让臣搀扶您出去!”   于是,慕容千秋阴郁的心,紧紧是一瞬间便多云转晴,马上做出一副身体虚弱的模样,往南宫锦的身上一靠,这小东西的身上真香!但,他的高兴,也就是几秒钟的事……   只因,他刚刚做出一副面色浮白的林妹妹样子,靠在燕惊鸿的身上,门就被人匆匆忙忙的推开了!   进门的,是冷雨残、魅文夜、孟皓然这三人,今日一大早,起床之后便知昨夜醉酒,把燕惊鸿这小子丢下了,所以赶在上朝之前,急急忙忙的跑来赔罪,顺便叫上他一起去上朝,一路上他们还颇为恶趣味的想着,这小子被点了睡穴之后会不会被青楼里头那些热情的姑娘给占了!   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们惊呆了,完完全全的惊呆了!那是……   只见燕惊鸿看起来颇为神清气爽,仰着头,自有一番凌然之气,反而他肩头的那个人,面色浮白,病恹恹的靠在燕惊鸿的身上,在看见他们几人的时候,面上还闪过一丝错愕。   这是……啥情况?昨夜,皇上被上了?   慕容千秋咳嗽了一声,虚弱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赶紧站好,表示自己的“清白!”喜欢燕惊鸿这小子是没错,实在是没法子,愿意在下头也是没错,但是这并不表示他愿意在臣子的面前,露出自己如此……丢脸的一面!   “咳咳……”孟皓然的一声咳嗽,将那两人带回现实。另外两人看了慕容千秋一眼,皆低头行礼,面上却是各种让人心旷神怡想入非非暧昧而又诡谲的神色,他们好像发现大秘密了,但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而燕惊鸿,马上就解了他们的困顿,一把将慕容千秋揽过来,关心道:“昨夜是你的第一次,身子不适就不要强撑,还是靠着我吧!”   “……”慕容千秋的嘴角轻微的抽动了几下,他百分之百确定,燕惊鸿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但,从他的角度来观其侧颜,却只能看到他满面的认真和心疼,好似是真的担心他的身体。   这下慕容千秋就纠结了,要是换个场合,换个表达方式,燕惊鸿这么关心他,他势必十分有满足感。可是这种情况下,他除了觉得通身不适,就是觉得尴尬丢脸。   冷雨残等人死死的咬着牙,才忍住了狂笑出声的欲望!   皇上果然被……!   昨夜还是皇上的第一次!   哈哈!   老天,今日一大早的,果然没有白来啊!但是,他们也很快的感觉到了慕容千秋投在他们身上不善的视线,那眼神,像是猎豹带着一股子戾气穿透了他们的防线,又或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直破长空,整体却折射出一种压迫感和杀气,铮铮然,残戾阴凉!   于是,他们清楚的知道,慕容千秋这是在无声的警告他们出去要学会闭嘴,否则对于知道了太多的臣子,这位帝王一定都不介意取了他们的性命!   “走吧,还堵在这里做什么?本官可不想朝中,有人暗骂本官不知分寸,将皇上折腾坏了,今日无法上朝!”南宫锦一本正经的说着,面上满是担忧和忐忑。   慕容千秋的嘴角又抽了抽,忽然有了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出了房间,远远的,南宫锦的眼神,便放到了灵儿的身上,是十足的不悦!   而灵儿,在看见和她一起出来的慕容千秋的时候,也惊得瞳孔瞪大!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进去的,看这样子,昨夜是和姑娘一起……!这!姑娘昨夜醉酒,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定然是没有意识的!而这一切,都是她们的疏忽!冰心姐被那个黑衣男子带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而自己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等那几人都离开了露水情缘,灵儿方才回神。咬了几下唇畔,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皇上呢?可,若是说了,那……   可若是不说,皇上要是磨叽几天才回来,这个男子骗了姑娘的身心,这问题就大了!那便写信直接让皇上早点回来吧!   ……   “陛下,灵儿的信!”灭恭敬的将自己手上的信件递了过去。   如玉般修长的手指接过,展开,寥寥几字绽于雪白的信纸之上:“皇上,速归。”   抬眸,沉思。   他们现下方才走出西武的国界,来来回回,只是路程,星夜兼程也需要六日。更不论是要回去处理齐国公府的事情了,以灵儿的聪慧,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但,她却还是写了这么一封信件,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闪过一道寒芒,在满是冰凌的雪地上折射出叫人胆寒的光辉!刺目之光好比烈日,幽深之态更甚漩涡。   起身,第一个想法,便是速回西武。但,抬步走了半步,却忽然想起了她的嘱咐……   “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我舅舅一家。”   他可以不在乎忠臣是否能活命,也能不在乎自己的皇位换谁人来坐,但却独独不能无视了自己对她的承诺,独独不能忘了自己说的那一句……   ——相信我。   风扬起,身上的披风掀起浪花般的暗潮涌动,像极了主人絮乱的心脏。闭眼,舒了一口气,而后徒然挣开,几个大步走到白驹跟前,翻身上马,如同神祗一般凝聚旭日光华,冷冷清清的声音比漫天的冰雪还要淡薄几分:“半日,赶赴南岳!”   语落,扬鞭而起。   白色的雪花在他的马后激起千堆雪,速度如剑,气势如虹!   一众手下们站在原处,短暂的呆愣了数秒!陛下这是疯了吗?从这里到南岳都城,少说还有两日,现下……半日?   但,没有任何人会怀疑皇上的话!也没有任何人,会愚钝的揣测皇上做不到。   翻身上马,跟着那雪地中的一抹融于白茫茫的山水之中,却异样夺目耀眼的身影飞奔而去。半日,南岳都城。   ——他们必到!   ……   朝堂之上,慕容千秋坐在高位,莹绿色的瞳孔泛着幽光,看着下面的众臣。   而南宫锦不怀好意的眼神,却始终看在他的身上。   以往总是慕容千秋以暧昧、挑逗之眼神观之。但今日,却是对方以暧昧、挑逗之眼神看着自己。这强大的反差,叫慕容千秋心中涌起不知名的情愫,直直的导致他坐立难安!是喜,或是悲,他浑然不知,却只知道不习惯!   十分之不习惯!   就像是一个觊觎了姑娘很久的恶霸,有一日,马失前蹄,反被姑娘觊觎上了!可,这件事情,按照原则来说,不是自己才是赢家吗?让这小子以为自己碰了他,以后就当听话不少,怎么从他的眼神看来,自己这一国之君,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小媳妇呢,而燕惊鸿这小子,正巧就是自己的夫君,这可不妙!   台下的众臣正在禀报平原侯那边的动向,可慕容千秋却在此刻,看着南宫锦发呆沉思起来。   老太傅开口:“皇上,不知您以为如何?”   而某人,还沉浸在自己今日坐立不安,浑身不适的抑郁之中。   老太傅皱眉,复又开口提醒:“皇上?!”   声音不觉得拔高了几许,召回了慕容千秋的思绪。偏头,看着老太傅,开口:“朕没听清!”   潜台词,你重新说一遍!   这就是当皇帝的好处!老太傅心中纵有再多不满,也只能憋着。重新说了一遍:“平原侯已经高举义旗,以清君侧之名,要皇上除了大奸臣丞相燕惊鸿,不知皇上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理?”   慕容千秋眼神一寒,倒没想过平原侯那老东西,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没错,这就是条件!这意思,便是可以不计较自己算计了他一把,但他却要除了那个想出此等主意要害自己的人!这剑锋,自然也指到了燕惊鸿的身上!   慕容千秋还未开口,其他的大臣便纷纷谏言:“皇上,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丞相挑起来的,舍丞相一人,换得天下太平,让千千万万的百姓免于战火之中,这笔生意,是绝对划算的啊!相信丞相大人,大仁大义,也定然会愿意为我西武做出这样的牺牲!”   这话,又是那个李砚所言!   而燕惊鸿,却半点都不担心。不是因为确信自己在慕容千秋的心中有多大的份量,而是李砚根本就不了解慕容千秋!以慕容千秋的脾性,旁人越是威胁,他便越是要对着干,让对方臣服于自己的脚下!而且,李砚的话,也很能点到中心——   皇上,您快点把燕惊鸿交出去吧,交出去了我们就不用打战了!   这傻逼根本就不知道慕容千秋这几年想打战都快想疯了,好不容易有了这样机会,他能放过吗?   “并非本官不愿意为国牺牲,只是李大人的意思,就是小小一个平原侯来威胁皇上,皇上也要吓得把本官交出去?那等将本官交出去之后,平原侯再找皇上要其他的大臣,是不是也全部交出去杀了?甚至要皇妃,皇上是不是也该交出去!”燕惊鸿偏头反问。   李砚一怔,没想到他会想到这个缺口,但,也很快的反应过来:“丞相大人,本官了解平原侯,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李大人怎么会如此了解平原侯呢?难道你们关系很密切?”故作惊讶的开口。   “我,下官,臣……皇上,臣绝对没有和平原侯关系密切,这都是丞相大人的揣测之言,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啊!”这下李砚还管什么将不将燕惊鸿交出去,他要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慕容千秋闻言,也不急着开口回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他半晌,散发着自己作为君王的压迫之气,直到看得他冷汗都冒出来了之后,阴凉的声音方才响起:“翰林院是做学问,修书库的地方,李爱卿往后还是多做些与自己的身份相符的事!”   说出这话,就是十分确定的恼了李砚了!翰林院里面的人,也都是国之大臣,谁说只能做学问,不能过问国事呢?可是皇上都这么说了,还有谁能反驳?   “微臣谨遵皇上教诲!”李砚低头开口,而后老老实实的站到一边去,闭上了他的嘴。   而后,慕容千秋淡淡的扫视着众人,阴凉残戾的声音响起:“燕卿说的有理!一个小小的平原侯,还妄想和朕谈条件,简直不知所谓!去告诉王梓易,要是守不住玉门关,他就不必回来了!”   “是!”传使大臣领命,飞快的奔出皇宫。   “众位爱卿,还有别的事情吗?”莹绿色的瞳孔在四面扫了一圈。   众人低头:“臣等无事了!”   “退朝!”内侍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而后,大臣们一起出去。唯独燕惊鸿还留在原地,看着刚刚从龙椅上面下来的慕容千秋,高声开口:“皇上,您的菊花还疼吗?”   时间仿佛凝滞了,所有的大臣们都只看到了自己高抬的脚,抬在半空中,忘记了落地!   他们刚刚,是听错了吗?   慕容千秋的脑后划过一条黑线,看着门口那些动作仿佛全部定格了的大臣,开口澄清自己:“燕卿,这菊花秋天就谢了,怎么会疼呢!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哦!原来如此!此菊花非彼菊花!   大臣们安心的将自己的脚放了下去。复又迈出另外一只脚,还没来得及放下去,燕惊鸿那带着三分笑意三分宠溺三分挑逗和一分纵容的声音响起:“是我说错了,非是菊花,而是后一一庭花!”   “砰!”几个大臣在门口绊倒了!   “唰!”数名大臣掩面奔走了!   剩下的,都是些倒吸冷气和咽口水的声音!皇上和燕惊鸿……   而且皇上被压了?!   慕容千秋看着那些大臣们的反应,顿时感觉自己一世英名,一朝尽丧!看向燕惊鸿的眼光,不由得带了几分审视,难道这小子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声名扫地?   可燕惊鸿却还是那般淡淡的看着他,唇角勾着一抹浅笑,眼中还带着似真似假的情义,很淡,又很浓。纵然是慕容千秋,也被她这眼神迷惑了一下,坦然一笑,名声算什么东西,从他第一次开始逗弄这个小东西,恐怕自己的名声就已经坏完了,也不差今日这一出!   只要玩得开心便罢了!   “不疼了,但是燕卿,以后还是要温柔些,昨夜毕竟是朕的第一次!”阴凉的声音响起,莹绿色的瞳孔像是暗夜中最闪亮的星子,揉碎了一地春色,踩踏了满室红心!   自然,这些红心都是众大臣们的爱国之心!老太傅心中悲痛,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一步一步踉跄着走了……   太傅走了,那群老臣也都掩面,抑制住流泪的冲动,跟着走了!   保皇党欲哭无泪,抱着自己的支离破碎的心脏走了。   少壮派的心中感慨万千,看向燕惊鸿的眼神崇拜且充满自豪!丞相大人终于翻身做主人了!皇上也有被压在身下的时候!让他们这些人也跟着脸上有光啊!于是,无比得意的走了!   唯独冷子寒,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两人。半晌之后,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走了……   那笑,带着兴味,隐晦莫名!   等所有人都走了,慕容千秋八爪鱼一样的扒到了南宫锦的身上:“燕卿,其实朕的后面很不舒服!”鼻翼在她的颈间轻嗅,面上委屈,心下却笑得奸诈。   而他却不知道,南宫锦,远远比他更奸诈!   “那,皇上觉得当如何呢?”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装傻卖痴的死断袖,南宫锦面色平静的开口。   “燕卿,你说如何?”抬眸看着他,眼中忽然带上了一丝危险的光芒,声音也沉了好几度,好似刚刚开坛的美酒,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你弄痛了朕,难道不需要安抚一下?”   “美人,昨夜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的吧?”南宫锦凤眸眯起,眼中含着邪肆的光芒,但慕容千秋,却没能看到那邪肆下的一丝冷意。   慕容千秋的身子靠得更近了一些,接着开口:“燕卿,这你就冤枉朕了,朕看见你躺在床上,好心帮你盖被子,可是你却把朕扯到床上去了!原本朕也是不甘愿在下头的,但是燕卿的力气大得很,竟然把朕压得动弹不得……”   说到此处,还多出了不少委屈。   不远处的内侍监低着头,已是不忍心在看下去了,心中的悲伤已经逆流成河,几欲奔走!先皇,奴才对不起您啊!   南宫锦听他说着,忽的灵机一动,倒想到了一个收拾这死断袖的好法子!不是喜欢被爆菊花吗?老娘今天就满足你!   想着,凑近了一步,暧昧的开口:“皇上,臣还想要!”   此言一出,慕容千秋眼神一凝。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一丝困顿,一丝纠结,他还想要?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没错吧?可是他慕容千秋难道真的要躺在这个男人的身下?   “皇上若是不愿意,便罢了!”说的极为随性,好似就真的无所谓。   但,慕容千秋却忽然笑了,残戾而张扬:“反正第一次都给了燕卿,再多一次又何妨?”要是能真正的得到这小东西,谁在上头又有什么要紧?   南宫锦挑眉邪笑:“那皇上,皇宫可有什么销魂的好去处?”   “自然是有的!”慕容千秋一笑,一甩墨色暗纹的龙袍,转身便走了。   而南宫锦也笑了笑,跟在他的身后。死断袖,不经允许就敢爬上老娘的床,还胡说八道诓骗老娘,不收拾收拾你,你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到了甘露殿,慕容千秋便躺在床上,看着不远处的燕惊鸿:“燕卿,来吧!”   甘露殿是妃子们承宠的地方,今日慕容千秋却要在这里承宠,他顿时感觉自己心里有点怪怪的!但是,真的很想尝尝这小东西的滋味。而且这小东西怕疼,也只能自己委屈一点了。   燕惊鸿挂着一抹邪恶的笑,缓缓的解着自己的衣带,而那猥琐且淫荡的表情,成功的让慕容千秋产生了一丝后怕,忽然有点后悔答应这小东西了!可,临阵退缩,也不是他的风格!   燕惊鸿一步一步走向床边,表情越发的迷醉:“皇上,其实您长得不比暮谨宸差!”   这话一出,男人心情大好!原本有些怀疑和疑惑的心,也瞬间的被这话给吹散得一干二净,双手放在脑后,颇为自信的开口:“朕也是天下有名的美男子!”   “皇上,您自信的样子,真的很迷人!”南宫锦继续说着让自己作呕了话,眼神却飘向了不远处的果盘。   这下慕容千秋就感觉有些阴测测的了。   “皇上,您不转过去么?”皱着眉头,好似有些为难。   转过去?慕容千秋开口询问:“为何要转过去?”   “您不转过去,臣怎么好……”说着,眉头皱起,似乎难以启齿。   慕容千秋顿时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热,看了看床边外衣已经掉落在地的燕惊鸿,再看看不远处的门,忽然有了一种破门而逃的冲动!   看他还是一动不动,南宫锦故作遗憾的开口:“唉……看来皇上,还是不愿意了!那便罢了,臣先回去了!”   “谁说的!”慕容千秋硬着头皮反驳,而后转过身,将自己的后背对着燕惊鸿,压抑着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开口,“朕只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趴下之后,顿时感觉心中狐疑!不对啊,要做那种事情,该先把衣服脱了吧?直接就这么背过身去,前戏都不用吗?   耳尖微动,听着身后的声响,燕惊鸿该是在干什么?正要回头,却听得燕惊鸿担忧的声音传来:“皇上,您说臣待会儿对着您的菊花一进一出的,不会带出什么您没消化的食物,或是没拉完的粪便吧?”   此言一出,慕容千秋顿时感觉自己的胃部一阵翻涌!想吐的同时,还有满肚子的怒火想要发泄,正要转过头去收拾燕惊鸿这个完全忘了分寸的臭小子,却忽然感觉自己下身一凉,裤子已经被人扯了!于   于是,高贵的西武皇帝,素来聪明绝顶的脑袋产生了一瞬间的空白!也把要回头教训燕惊鸿的事情忘了!   燕惊鸿幽幽的声音又从他的身上传来:“不过臣想应当不会的,皇上如此高贵的人,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呢!皇上,您准备好了吗?”   慕容千秋眉心一跳,感觉到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到了自己的臀部,心中顿感五味陈杂,十分想跑!但,又不觉的带了一丝丝期待,可是这小子都没前戏的吗?直接进去,会痛的吧?   “皇上不说话,就当您默认了!”手上一个使力!   “唔!”慕容千秋额头的青筋爆了出来,面色也红了一半,果真……很疼!   南宫锦看着某人臀中央的那根香蕉,面上露出了得意的笑!死断袖,敢捉弄老娘,我玩不死你!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皇上自己处理吧!”说罢,下床,穿着自己的外衣。   慕容千秋看着她的衣服都快穿好了,但自己下身的触感却还真实的存在,一时间有些疑惑!   伸手,往后一摸,一扯,一阵抽痛感袭来。眼神一凝,而后,一根粗大的香蕉到了自己的手上……   ------题外话------   总有人对我说,慕容断袖欠收拾,今日收拾了,不知众妞以为如何?   满意?那绝逼要送年会票给我不是?   不满意?那就送上年会票,鞭策我再接再厉!(*^__^*)嘻嘻……   恭喜“小爷饭多多”童鞋升级会元!恭喜“小鸿鸿你干嘛”升级贡士!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三卷◆镇朝堂【017】大婚至,鸿美人归来   慕容千秋的面色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看着那根大香蕉。莹绿色的瞳孔闪过各种复杂和悲愤的情愫。而种种复杂与玄秘交织之后,以至于他俊美无俦的脸也变得一片空白!   他说不清自己的心中是何种感触,是被人戏耍的愤怒,或遭逢虐待的恼怒,或自内心深处涌现的挫败,但,更多的,是由千言万语而组成的一个问句……   ——他怎么敢?!   燕惊鸿这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恍惚间,他想起了从今日一早,燕惊鸿的种种不正常表现,心中徒然出现了答案。难道,这小子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过是在骗他?所以凡此种种,也都是他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报自己的欺骗之仇?   菊花处一种猛烈的收缩,提醒着他方才的剧痛。确实是剧痛,撕裂一般的痛楚,他好不容易才忍着没有呼痛出声。翻身,将那根自己深恶痛绝的香蕉从窗口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响起,不知道是砸到了那个不小心经过的倒霉蛋的头!   南宫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皇上不是很想要吗?这香蕉虽然不讨喜,但是也是臣给的啊!而且远比臣的粗大,臣料想皇上应该满意才是!”这话说得无比露骨!   黑影一晃,慕容千秋身上的衣物已经穿戴整齐。而他的人,也如闪电一般掠过,出现在南宫锦的眼前,扣着她的下巴,残戾中带着阴凉的声音响起:“燕卿,朕不得不说,你的胆子真的很大!而且这一次,你真的成功的让朕想弄死你!”   南宫锦自然也只得这件事情自己做得有些过,特别是对于男人来说,这是一种莫大的侮辱!更不论是对着皇帝了!但是,她“妖孽”,绝对不可能容忍一个男人,未经允许爬上自己的床,即便是什么也没做,她也无法容忍!而且,她想知道慕容千秋曾经说过的话,不论自己做错了什么都可以原谅,这句话的真实度,到底有多少!   这件事情,不是贸然为之。是给自己讨公道,更是寻觅困在自己心中多日的那个问题的答案!慕容千秋,那所谓的“喜欢”,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将他视作朋友,而放弃原本的初衷,和这一年的努力。   “臣的胆子,可都是皇上惯出来的!”燕惊鸿笑着回话,面上不见丝毫惧怕。   而她的话音一落,那只放在她下巴上的手,忽然毫无预兆的扣上了她的脖子,带着厚重的力道和冲天的杀意,即便是千里之外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笑,残戾的如同血染过的晚霞,叫人只是看着,都忍不住心底发寒。一字一句,从口中吐出:“燕卿,这一次,朕是真的生气了!”   所以,后果很严重!   下手的力道,也越发的重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掐断南宫锦的脖子!   南宫锦的脖子在他的手中,也只是呛咳了几声,面上的笑意却不变。凤眸扫视着慕容千秋,似乎是笃定了对方不会杀她。其实她的心中,并没有那么笃定!   而慕容千秋,在短暂的怒火冲天之后,竟然真的慢慢的放下了自己的手,但只要是明眼人,此刻都能看出他怒气未消。可他却硬生生的压制住了,看向南宫锦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往日的暧昧与挑逗,只剩下森然的冷意!   半晌,冷意消退,唇边却浮起了一抹似真似假的笑:“燕卿,这件事情,朕是真的生气了。但是,朕不会杀了你!”   可,南宫锦听了这话,心中浮现出的,竟然不是感激,亦不是庆幸,而是极为厚重的复杂!   “因为,朕说过,不论你做错了什么,朕都会原谅你的。”还是那句熟悉的话,却让南宫锦觉得有千斤重!   其实慕容千秋不坏,至少对自己一点都不坏,从昨夜青楼未经允许便没有碰她之事,到今日的无条件的原谅,都说明了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真的不坏。   “但是燕卿,这玩笑开得实在是太大了些,所以朕希望,没有下一次!不然,下一次被香蕉慰问的,可就是燕卿了!”慕容千秋的神态,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而他周边的愤怒也是那么明显而真实,可想而知,迫自己原谅燕惊鸿,是一件多么让他恼怒的事!   南宫锦并不因为他的威胁而生气,只是恭敬的低头,开口:“是臣冒犯了,请皇上恕罪!”这状态,已经是恢复了以往的模样,重新的恭敬了起来。不论如何,愿意给她这种无条件宽容的人,都值得她的尊重!   因为对一个人好,其实很简单。但是对一个人宽容,却太难太难!   “知道错了就好!燕卿,你是从一开始,便知道朕在说谎吧?”莹绿色的瞳孔锁着她的,不让她的眼神有丝毫逃避。   南宫锦很是坦诚的点头:“是!”   “可否告诉朕,朕是在何处露出了破绽?”严格来说,他今日确实是“失言”了不少次,但是联合自己接下来的表现之后,那些“失言”也该是被一笔带过了,为何这小子还是能看出来?   这个理由肯定是不能说的,难道说自己最近来月事了?说了,必定就是杀生的大祸!“皇上,因为臣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聪明绝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只要臣愿意,还能知前世今生,所以皇上您大可放心,今日您之露馅,并非您的问题,而是臣太过聪明了所致!”   “……”这臭小子,又跟他打马虎眼!“但是燕卿。朕今日很生气,所以,你要陪朕一天,才能泄了朕心中的火气!”   “皇上不必处理国事吗?”不答反问。   这问题,成功的将慕容千秋问住了,现今正是多事之秋,他御书房里面的奏折已经堆积起来了,但是……“朕要你陪着朕处理政务!”   “乐意为皇上效劳!”不过是在一旁看着罢了,这么一点小事情,还不值得她抗争。   ……   御书房之中,慕容千秋坐在龙椅上处理国事,时不时的会抬头问一句燕惊鸿的意见。   燕惊鸿也都一一作答,从容不迫。身边茶壶中的茶水已经换了好几次,这慕容断袖却还没有放自己离开的念头,眼见天都快黑了,南宫锦也不由得有些怨念起来,加班也不用加到这么晚吧?“皇上,天色已晚,臣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怎么?燕卿是累了还是困了吗?若是困了,直接休息便罢了,朕不会怪你的!”慕容千秋的语气很是友善,说出来的话却足以让南宫锦觉得毛骨悚然!   这死断袖就在这儿,她还敢安心入睡?昨夜逃过虎口一次,她可不能确定今夜还有那么好的命,逃过第二次!“皇上,臣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外面的人会有所非议!”   “燕卿啊,今日你我在散朝之后的表现,还不够他们非议?”慕容千秋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壮烈感!   于是,南宫锦马上就熊了,充分的认知到了什么叫做作茧自缚!   接着,又陪着慕容断袖挑灯夜战,到天色彻底黑透。   慕容千秋低头看着奏章,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的扫向燕惊鸿,心中是希望这小子能无聊的睡着了。昨夜看了一次他的睡相,今日还想再看一次!可是让他失望的是,这小子不但没睡着,那精神还比自己都好,不由得心中挫败!   收了手上的奏折,对着一旁的内侍监开口:“丞相大人陪了朕一天,也该是累了,去准备晚膳吧,朕要与燕卿把酒言欢!”   把酒言欢?!想起自己昨日喝酒,险些惹出了大事,南宫锦当即开口:“皇上,臣已经立下重誓,从今往后,滴酒不沾!恐怕要拂了皇上的美意了!”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的眼神闪了一下,这话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昨日吃了自己的亏,所以今天就要小心谨慎?心下恼火,但也不好说什么:“既然燕卿不喜饮酒,那用膳便罢了!”   这下南宫锦倒是没有推辞。   终而,这顿饭,在慕容千秋的视奸之下,南宫锦坐立难安的吃完了。最后在慕容千秋依依不舍,却又无可奈何的目光注视下,出了宫!   相府的车夫早就在门口等得睡着了,这天也完全黑了。   燕惊鸿出宫,谢绝了慕容千秋要派人护送的好意,登上了自己的马车。车夫也在同时被惊醒,叹了一声:“相爷,您总算出来了!”之后,策马而行!   漆黑的官道上,竟是一丝亮光都瞧不见,马车咯吱的前行,而南宫锦一直在车内闭目养神,忽的,凤眸睁开,一缕凌厉之光涌现而出!   随即,听得“咻!”、“咻!”的几声,几只火箭破空而来!   落到马车上之上,飞快的燃了起来,而南宫锦也敏锐的闻到了一丝火油的味道!   马车夫吓得大惊失色,想要惊叫,却也在此刻,马车之中,伸出了一只莹白的素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把将他的身子提起,抛向半空,直直的向官道边上的一家宅院扔去!   而四面的黑衣人,见被扔走的不过是个奴才,所以也没有多花费心神。   紧接着,又是几只火箭,对着马车射来。南宫锦悠然的耐心,终于也被耗尽了,一个翻身,从马车上出去,也在同时,素手抄起插在马车上的一只火箭,飞快的抛出!   “咻!”像是一道霓虹划破了夜空,撕裂了空气,狠狠的射出,远比这箭射到她的马车上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冷上几分、利上几分!   “噗!”利刃没入肉体的声音响起,三个黑衣人竟然在同时被一只火箭穿胸而过,倒地不起!   其他人像是没有料到一个文臣,能有这么好的身手,眼神都有些微怔!原本眼底轻视的光芒淡了些,齐齐的转化为了凝重!看来想要除掉燕惊鸿,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容易!   南宫锦站在已经被火包围的马车边上,焰火染红了她的容颜,照出了她面上的冷然和睥睨!   黑夜,原本该是她的天下,但是这些人却在半夜玩什么刺杀,简直就是找死!冷眼一扫,这些人,自己足以应付,也不需将不死神兵暴露出来!   众黑衣人凝视而望,远远的,只看见一个颀长的男子,身着松鹤朝服,站在那团火焰的边上。一动未动,却自有一股压迫感凝炼而出,如同一把利刃,直击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脏!那个人,好像就是黑暗的化身,好似就是暗夜中的厉鬼,更像是黑夜的主宰!只是远远的看着,也不觉的有种名为“恐惧”的情愫,自内心深处涌起!   而后,那人抬头,面上带着一股子千军万马不可抵挡的杀意,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利而快的伸出,钳住了那些人的咽喉!“给你们两条路走!第一,说出幕后主使,第二,死!”   分明,是他们困住了他!分明,他们才该是刀俎,而他是鱼肉!但他此刻的态度,却好似形式完全逆转了过来!这个燕惊鸿,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将他们这数百高手视作无物?还是只是盲目的狂妄自大?   而黑衣人首领,却是什么话都不曾说,挥手!不论是哪一种,他们的任务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而后,数百只利箭对着南宫锦飞驰而去!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武功再高的高手,应付起来也会吃力,更不论是按情报来看,半点内力都没有的燕惊鸿了!   可,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只是一瞬间,官道中央的人就没了踪影!没有一个人看见她是怎么动的,也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现下在那里!   而后,砰的一声响起。原本已经着火的马车翻身而起,显露出马车底部坚定的底板,在空中一转!而那上百只箭羽全部都射了过去,不仅没有插上去,反而以四十五度角反弹而回!   原本站在屋顶的众黑衣人,都不觉得瞪大了双眼,看见一星小火苗,对着自己的眼睛袭来!来不及开口,来不及多说些什么,便有利刃穿透了他们的身子!   只这一招,便诛杀了一半以上的黑衣人!   这下黑衣人首领,也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放箭不仅不会给燕惊鸿造成任何创伤,反而被折损的,会全部变成他们自己的人!当机立断,一挥手,示意他们进行近身肉搏!   而这个决定,也正中了南宫锦的下怀!用马车的底板去挡箭,只能用一次,他们要是再射,自己要花费不少气力才能躲过!但是他们现下竟然选择了近身肉搏,这样的决定,自然是直接将肥肉送到了南宫锦的口中!   那个黑衣人首领从高空飞驰而下,手中的长剑直击南宫锦的门面!   然而,他们的目标动而未动,只是唇边噙着一抹冷笑,等着他的剑过来!   三寸,两寸,一寸!忽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击正中敌方胸口!而那剑定格在空中,没有碰到南宫锦!   一寸,已经是生与死的间隔,再无任何回击的余地!   剩下的人,见首领就被这么轻而易举的杀了,握着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心中的紧张已经不足以用语言表达!   “还要来么?”回头看着他们,唇边含着一抹笑意,眼光闪闪。   这笑,带着傲慢,带着戏耍。像是一个王者在看着匍匐于地的蝼蚁。这眼神,睥睨冷傲,仿佛一个瞬间,便要将这些人全部送入无间地狱!   黑衣人们攥紧了手中的剑,咬牙而出!完不成任务,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而且看燕惊鸿的样子,也不可能放他们离开,所以现在只能拼死一搏了!   而南宫锦,也没有再给他们任何反悔的机会,身姿如箭,猛冲而出,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刺目的鲜红!   这不是一群人的肉搏,而是一个人的屠杀!几乎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时间,便已经是尸横遍野!   但,很快的,这场屠杀也大火也引来了京兆府尹。一队人马拿着火把,匆匆忙忙的跑来,而他们到了的时候,场上只剩下一个黑衣人了。南宫锦眼神一凝,几个大步折冲而过,一刀取了他的性命,也在同时,逆转了身型,让他手中的剑划伤了自己的手臂,造成被伤的假象!   京兆府尹冲上来之后,看见燕惊鸿和满地的尸体,皆是一惊,而后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上前:“丞相,您这是!”   “砰!”的一声,南宫锦一脚将他踹飞了,紧接着便装出一副受了莫大惊吓的模样,对着他一阵狂吼,“好你个京兆府尹,皇上把护卫京城的工作交给你,是叫你吃白饭的吗?方才要不出有一个黑衣人出手相救,本官的命就已经交待了!”   京兆府尹被踹了一脚,心下有满腔的怒火而不能发!他是老太傅的学生,自然是不喜欢燕惊鸿的,所以在知道这边出了事,而被埋伏的是燕惊鸿,刻意磨叽了很久才带人过来。见燕惊鸿这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臭小子,被这么多人围攻却没事,心下大感困惑,但是听她说有黑衣人相救,这才恍然大悟!   “丞相大人,那您没事吧?”状似关心的开口询问。   燕惊鸿一声怒吼,将自己的胳膊挥到他的面前:“你看本官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胳膊划了这么大一个口子,你是不是瞎了?”南宫锦大声的叫嚣,将“迁怒”二字发挥的淋漓尽致。目的之一是为了掩盖真相,目的之二是借机出气!   这句你是不是瞎了一出,顿时让京兆府尹的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只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和侮辱!在心中将燕惊鸿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还只得开口:“是下官失察,还请丞相大人见谅!”   “本官看你不是失察,是失明!”南宫锦骂骂咧咧的说着,白了京兆府尹一眼,而后咬牙切齿的走了!   不远处的庭院之中,从围墙处翻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会儿被南宫锦扔进去的相府马车夫!一个踉跄落地,而后跌跌撞撞的跟着南宫锦走了!   京兆府尹心中虽然有千百个不满,但还是碍于面子,让几个人护送他们。   南宫锦在前头走着,面上无甚表情,心中却在沉思。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她的命?顽固派的那群老家伙,在天子脚下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而且他们也只是政见不合,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老太傅也不会蠢到认为自己死了,少壮派就不跟他们作对了,更不会不知朝堂局势需要平衡之理。那,自己还有什么敌人?   最为凑巧的是,慕容千秋今日将自己留到现在才放行,而自己在夜间遇到刺杀,这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那么这场刺杀就是慕容千秋的试探,试试他燕惊鸿又多大的实力,所以他才不惜自伤臂膀,对京兆府尹说是被一个黑衣人救了;所以她才会放弃了留下活口以盘问幕后主使的打算,将人全部杀光以掩盖这是自己动手的事实。   可,心中却隐隐的觉得这跟慕容千秋没有太大的关系,那个死断袖应该没有这么无聊才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确切答案,心下顿感烦闷!   进了相府,那个马车夫几个大步匆匆的跑到了南宫锦的面前,跪下开口一边磕头一边开口:“相爷,小的叫二狗子,今日您救了小的命,小的……小的感激不尽,小的定当做牛做马,来回报您的恩情!”自古以来,主子遇见了刺杀,都是拿自己跟前的奴才当挡箭牌的,哪有跟他们相爷一样,一把将他扔出危险圈的!   南宫锦一笑,不以为意的开口:“反正你在马车前头也是碍事,扔走了我方能没有后顾之忧。好了,快去休息吧,但是你要记住,今天的事情,谁也别说!”   “是!”那自称为二狗子的马车夫,抹了一把自己因感动而泛滥出的泪花,走了!心下却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拿自己的命来效忠相爷!   而南宫锦也不会知道,自己今日的一个好心之举,在未来,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助力!   回到自己的房中,拿出药箱处理着伤口,解决完了之后,沐浴,准备睡觉,却忽然觉得少了什么!   钻进被窝,顿时感觉一阵寒意袭来,触手可及的都是冰冰凉凉的触感,一瞬间她也明白少了什么了,少了那个傲娇的家伙!一个人睡觉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啊!恍然想起自己昨夜不是一个人睡的,而是那个死断袖,嘴角抽了抽,如果跟她一起睡的不是那个傲娇货的话,她还是一个人睡算了!   ……   翌日,丞相没有上朝,因为晚上遇见了刺杀,受了惊吓,重病了!   而那重病的人,此刻正在慕千千的院子里面逗弄着小惊澜。来往的探病者一波又一波,可怜了风贴着一张人皮面具在床上装病!   于是,燕惊鸿真的重病的消息,只是短短几天就传遍了五湖四海。   轩辕以陌却不解:“相爷,您佯称重病,是想做什么?”   “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出的手!”南宫锦一边点着小孩子的鼻子,一边回话。“若是皇上出手,他定然会来表示关心,而言语间会透露出愧意。前日我自己在床上装病的时候,他来了,我看见的不是愧意,而是满腔的愤怒。那就是说,这件事情应该不是他做的!”   “那,是老太傅那边的人做的?”整个南岳,现下和南宫锦最不对盘的,就是老太傅了!   南宫锦轻笑着摇头:“不是!你可注意到老太傅那边的那些人的表情,都是十足的幸灾乐祸,要真是他们做的,现下他们的神态会是惋惜没能杀了我,而不是庆幸!”   “那到底是谁做的?”轩辕以陌顿时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而一只咂巴这大眼睛卖萌的小惊澜,也在她们的对话中睡着了,南宫锦笑着将孩子递给慕千千,回头开口:“是谁做的,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是我只要确定,不是慕容千秋做的就行了!”要是这件事情是慕容千秋做的,那自己的小命就危险了!因为现下,除了慕容千秋,任何人对他出手,她都可以应付!   “好了,现在可以放消息出去了,本官的病已经好了!”不是慕容千秋,不是老太傅,皇宫里头那位对自己恨得入骨的皇贵妃,应当没有这么大的能耐,那,到底该是谁呢?   不过,一时半会不知道也没关系,那人总还会再出手的。她南宫锦有的是耐性陪他玩!   “是!”轩辕以陌发现,她在相爷的身上,越发的能看见运筹帷幄的本事了。受了刺杀之后,不气不恼,也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反而无事人一般的在家中装病,以静制动,不动声色的排除掉一个一个可能是凶手的人,这一份冷静、睿智和自信,已经和一年前大不相同了!   “相爷,您的大哥来了!”管家前来禀报。   南宫锦点头,而后去了前厅。   远远的就看见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手持着一把水墨折扇踏雪而来。墨色的眸子弯起,含着丝丝笑意,这样一个人,总是只看见他,便感觉一道微风从心底掠过,吹散了盘旋的抑郁和阴影,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睿哥哥!”熟悉的称呼从口中吐了出来。   上官谨睿亦是浅笑点头,眸中满是宠溺和温柔,仿佛真的只是兄长看着自己疼爱妹妹。温雅的声音,好似泉水一般动听:“快半月不见了,锦锦想睿哥哥了吗?”   “想了!”点头,很是果断。   上官谨睿闻言也只是笑,跟着南宫锦进了大厅,端起茶盏,开口询问:“锦锦近日‘病了’,当是在困惑,对你下手的人是谁吧?”   “睿哥哥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睿相,天下智谋十分,你一人就能占了五分!”这话,半点都不带恭维。比起智谋,上官谨睿甚至比皇甫怀寒、慕容千秋等人都要出色。因为他聪明,却深藏不露,也因着个性远远比那些人成熟,所以更显得坚不可摧。   上官谨睿闻言,唇边勾起一抹淡雅的浅笑,清素如菊,并不反驳南宫锦的话,若不是有足够的智谋,他何以白手起家,带着南宫王朝的一群老臣,发展出如此巨大的力量?比起慕容千秋和皇甫怀寒这种直接从皇宫智斗挣脱而出的上位者,他付出的努力更多,心思也花的更大。“那么,锦锦当还没有想到答案!”   “所以我在等睿哥哥来为我解惑!”南宫锦扬唇轻笑。   “呵呵……”一声轻笑溢出,将茶盏放下,看向南宫锦,开口,“锦锦,你的眼光,太浅了!”不客气的批驳!   南宫锦皱眉,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如此不认同自己,眼光太浅了?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上官谨睿见她疑惑,也没有很快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是淡淡的开口:“锦锦,作为上位者,思维不能局限。你的目光所触及的,不可只是你跟前的一亩三分地。否则,你将永远都是被困在桎梏中的天鹅,无法成为腾飞天际的雄鹰!”   目光,不可是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南宫锦顿时疑惑,他是说自己的眼光不能只放在跟前的这些人身上,难道这事情还能牵扯到京城之外,或是西武之外不成?对了……西武之外!   南宫锦的眼神顿了一下,略为震惊的看着上官谨睿:“你是说,东陵?”北冥元气大伤,不可能腾出闲工夫来对自己动手。而南岳对自己动手的几率也是零,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东陵了!   到了此刻,上官谨睿才真正的笑了起来,笑意全部弯到了眉眼之中,是发自心底的愉悦:“锦锦,一点就透,大有长进!”   他高兴了,南宫锦的脸色却全黑了!皇甫怀寒这个狗皇帝,遇见他就没有好事!从穿越过来就受尽欺压,而后都到了北冥,那王八蛋滚蛋的时候,不还自己的银子,还赏了自己一顿板子!要不是君紫陌帮忙,她早就被打傻了!现下自己到了西武,他还咬着不放!这狗日的是属狗吗?嗅觉这么灵敏,总是能将麻烦准确找到自己头上来!   果然不愧狗寒之称!   见她面色发黑,上官谨睿也料到了她的心中正是咒骂连连。但也不多话,只是开口提醒:“锦锦,你现在该想想,皇甫怀寒此举,目的为何!”   这话,成功的将南宫锦从愤怒中揪了出来!没错,皇甫怀寒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现下的户籍制度虽然苛刻到极致,但是数百杀手潜到了西武的天子脚下,要花费的功夫绝对不是几句话的事,难道是因着自己气得他的使臣吐血,所以要报仇?随即,南宫锦摇了摇头,推翻了这个论断,皇甫怀寒虽然没品,却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思绪一转,他们现在所处的,就像是一个战国,战国枭雄,没有一个是不想一统天下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只剩下一个解释,那就是自己这个西武丞相,已经让皇甫怀寒觉得威胁了,所以要对她下手。   想透了,勾唇一笑:“那我是不是要感谢那狗日的如此看得起我?”   “咳咳……”上官谨睿掩唇咳嗽了起来,明显的是被南宫锦的这句“狗日的”给呛住了!咳嗽了好几声之后,方才开口,“锦锦,姑娘家,还是文雅些的好!”这话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兄长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妹。   南宫锦耸了耸肩,大刺刺开口:“睿哥哥,你既然喜欢文雅的女子,沐姑娘那么文雅,你为何不喜欢?”   这话,成功的将上官谨睿给问住了,就连唇边的笑意都有些僵直。   而后,南宫锦拍了拍手,轩辕以陌便端了一个托盘上来,上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件蔚蓝色的貂裘。这色泽,让上官谨睿的眼神收缩了一下,天下竟然会有蓝色的貂?!   南宫锦一把将那貂裘扔给上官谨睿,开口:“有传言,在天山,有一只蔚蓝色的雪貂,分外好看。于是,有一个蠢女人,只为了这么一个传闻,就在天山寻觅了半年,终于找到了这么一只貂。原因是某人体质偏寒,到了冬天,便会冻得手足冰凉,但个性偏执,只喜蓝色,故而这么多年来,是狐裘、貂裘一律不穿,标准的要风度不要温度。所以那个蠢女人在听说了这个传闻之后,招呼都没给我打一声,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就是为了尽快的找到,让某人少受些冻。”   “天山有多冷,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睿哥哥,要惜福啊!”当初沐月琪不告而别,她还以为是对上官谨睿死心了所以就走了,没想到她竟然去天山了!真是蠢!要是她南宫锦,直接把貂裘扔在他身上,还管那颜色是不是他喜欢的!就一句话,你穿还是不穿?不穿老子抽死你!   上官谨睿拿着那貂裘,面上那淡雅的笑意也挂不住了。天山之上,有多冷,自然是不必说,沐月琪虽是有些功夫底子,但也是个弱女子。“她还好吧?”   “睿哥哥,你这是在关心她吗?”南宫锦挑眉,笑得暧昧。   上官谨睿一叹:“替我道谢!”这东西,他不会说不收,因为若是不收,便等同践踏了别人的一片真心,这般“有个性”却无礼的事情,上官谨睿是不会做的。但是沐月琪既然不愿意出来,而让南宫锦转赠,那就说明她也不想看见自己,所以也只能让锦锦代为道谢了。   “嗯!”南宫锦点头,复又开口,“但是睿哥哥,你该知道,沐姑娘要的,可不是你的一句谢谢!”   上官谨睿闻言,无言以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水墨折扇,已是寸步不离的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递出:“代我转赠给沐姑娘,还情!”   说是还情,但是一时间,他也说不清这是为了还情,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南宫锦也不多话,将那扇子接过来。笑着开口劝解:“睿哥哥,你们的事情,我是不管,但我却希望你能明白,有时候,尝试着接受别人,其实也是在开释自己!”   上官谨睿闻言,并不多话,但是南宫锦却从他紧抿的薄唇看出了这句话,他听进去了!   ……   “你是说,数百隐卫,无一生还?”冰凉的声音夹杂这蓬勃的怒气,暗紫色的瞳孔中满是杀意,俊逸无双的容颜上勾起冷峻的线条,比万年之上的雪山还要冷上几分。   “是!”隐卫话音一落,又是一道黑影进来,单膝跪地:“皇上,不好了,丞相遇刺身亡!看手法是慕容千秋的人做的,对方没有隐藏自己的行事手法,好像是有意让我们知道就是他所为!”   皇甫怀寒面色一变,面部的肌肉不觉得抽搐了几下,这是慕容千秋对自己的挑衅,自己动了他的丞相,他就要回敬之!可是西武的燕惊鸿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的丞相却死了,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一甩袖袍,龙案上的东西摔了一地!暗紫色的瞳孔看向西面,寒光闪闪,隐晦莫名!三个字从他的牙缝里面挤出:“燕惊鸿!”不除此人,不足以消他心头之恨!   ……   丞相的病好了,墨画公主也去求了皇上赐婚。   于是,皇帝大手一挥,这婚事就轰轰烈烈的办起来了!南宫锦近日心情甚好,因为百里惊鸿不在西武,就可以避免婚礼上那货乱吃飞醋,惹出什么乱子。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少说还有数十天他才能回来吧?果真是天助她也!   相府忙忙碌碌,南宫锦也笑得见牙不见眼。   以陌纳闷:“相爷,您这几天怎么就这么高兴?”   南宫锦这心情一好,自然是有什么话说什么,笑眯眯的开口:“明天不就是婚礼了吗?小鸿鸿那个碍事的家伙不在这里,这简直就是太好了,根本就是上天对我的帮助和宠爱!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轩辕以陌闻言,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南宫锦的身后,眼睛发直,一句话都说不出。   南宫锦见她瞅着自己的背后,顿时也感觉到冰凉的气氛压迫着自己的后背,咽了一下口水,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听得一阵冷冷清清,却足以让人脚底发颤的声音响起:“我不在,很好,是么?”   ------题外话------   近日评论区,有大批小二货涌现,注册的会员名从君临渊到了凌远山!   最让人无语的是,这小二傻,还顶着君临渊的名字,在评论区讲下如此毁三观的话——“锣鼓喧天,人山人海。哦,你们无所不能,英明神武,伟大而帅气,低调又善良,痴情不花心的临渊哥哥,也就是鄙人,踏着从33家抄来滴黄金砖头,铺满一地,金灿灿,闪亮亮,华丽丽,顶着光圈,挥着洁白的翅膀,无比隆重的登场。哥鸡动,鸡动啊…(☆_☆)”   一瞬间哥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和节操碎了一地!哭……你这是要把君美人气活吗?   今日还有小二货在评论区用“凌远山”注册账号,而后大吼一句“哥复活了!”   ……!   ——我说,妞们,咱能不二吗?   哭!   第三卷◆镇朝堂【018】丞相,后院又失火了!   这声音传来,南宫锦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几拍。第一次在他的背后讲这些明显找抽的话,居然就好死不死的被听见了,哭!   “那个,我,介个……”语无伦次,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不远处的人,就那般淡淡的扫视着她,美如清辉的眸中不见怒气,却含着淡淡的伤感,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和莫大的打击!然而,他也确实是受了不小的打击,星夜兼程而来,原本至少半月才能解决的问题,六天不到,他便解决了。满怀欣喜和担忧等各种复杂情绪进门之后……   看见她的背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得她说自己不在,实在是太好了!   “若是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了。”说罢,转身,踏步而出,寒风起,在他身后飘过,更添了几分凄然。   见他这么就要走了,南宫锦面色一变,颇为恼火的开口:“站住!我同意你走了吗?”   脚步一顿,立在原地不动了。   “你可别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没有我的同意,你就不能走!”这家伙,还真当自己好欺负了,屁大点事就耍小孩子脾气!   背对着她,一动不动。肩上的披风上还带着飘雪,诉说着他的风尘仆仆,墨发轻扬,随着风轻轻舞动,这样的场景,看起来是很寂寥的,也是很让人心疼的。而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股子气势,就好似千里奔走,会见情郎,最后被无情抛弃!所以也是非常非常可怜的!   冷冷清清的声音和着冰雪响起,说不得悲伤,也说不得不悦,却是十足的失落:“你不是说,我不在了,才是太好了么?”   呃,好吧,这件事情是她的失误!眼看四面的下人们看热闹的眼神都扫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南宫锦几个大步上前,抓着他冰凉的手,拖着便走。   他也没有反抗,老老实实的跟在她的身后,面色淡漠,但是只要了解他的人,都不难发现他现在在生气。   进了屋,关上门。   而他,月色般醉人的眸底,满含着委屈。看了南宫锦一眼,无比哀怨,转身,走到窗前,不看她。   南宫锦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看着他的颀长的背影,红唇几张几合,也不知道该说句什么话好,倒是脑门上浮现出了几条粗大的黑线,最终,极为无语的开口:“百里惊鸿,你几岁了?”   “二十有五。”忽然问自己的年纪做什么?是要考虑成亲了么?心中一喜,但,还没高兴完,就听得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只有五岁?你这二十年都是白活了吗?”黑着脸吐槽,这家伙实在是太让人受不了了!   寡薄的唇畔微微的抽动了几下,顿时也感觉自己好似太幼稚了一些,不大像一个男人该有的表现。但他的性子就是如此,讲不出那些责难的话,让她给自己一个交代来,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是我的错,大爷,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我吧!”南宫锦的语气是十足的无奈,带却不见多少诚意,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被这货消磨殆尽了,总是动不动就这么一言不发,等着自己去哄,我的天!到底谁才是男人啊?   转过头,看着她,清冷孤傲的声音响起,缓缓的吐出了四个让南宫锦险些吐血的字:“没有诚意。”   “……”这话好熟悉,好像她以前说过。   在心中翻了整整二十个大白眼,才耐着性子到了他的跟前,伸手帮他把身上的披风取下来,努力的扮演着那传说中的贤妻良母。   取下来,放好之后,谄媚的开口:“亲爱的小鸿鸿,咱们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我这不是担心你在这儿吃醋吗?你吃醋,心中不爽,我也跟着难受,你就原谅了我吧!”   南宫锦一边说,一边在心中吐槽自己。她发现在跟这货相处几天,她睁着眼睛说瞎话,以及讲情话的能力,已经可以达到国际水平了!非常有做花花公子的资本。   虽然知道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但是他的心情却还是明显的在转好。清冷孤傲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若是再有下次,如何?”   “若是再有下次……若是再有下次……”南宫锦犹豫了一下,以她一高兴就口无遮拦的德行,实在是太有可能“再有下次”了!所以今日绝对不能随便承诺,不然下场会非常凄惨!“要不,再有下次,让你用鸡毛掸子打我一顿?”   说完,心下也有些鄙视自己!南宫锦,看看你,为了一个男人,都熊成什么样子了?!简直就是二十一世纪新新女性中的耻辱!   但,他听了她的话,却并不满意。打她,自己怎么下得去手?美如清辉的眼眸在她的脸上看了半晌,终而,清冷如月的声音再次响起:“若再有下次,便叫你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陪我暖身子。”   “……”暖身子?长了脑子的人都知道这话是啥意思!南宫锦犹豫了一下下,最终在他瞬间变得凄哀眼神下,飞快的点了点头!真是作孽啊!   这下他好似才终于消了满腔的怒气,冷不防的想起灵儿的那封信,开口试探:“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可发生了什么事?”在半路上他就知道她遇刺了,但也知道她没事,所以也不曾就这个问题多问。   发生什么事情了?除了自己遇刺的事情,那就是……前几天慕容千秋的事情!想到此处,南宫锦顿时感觉自己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这事情能说吗?说了自己一定死的很惨!   见她不说话,他的心中徒然涌现出一种不安的感觉,好看的眉头皱起,语气已经是十足的不悦,与他往日的淡漠大相径庭:“他又碰你了?”   “没有!”南宫锦飞快的摇头,这次算不得是非礼,但是也好像没有好多少!这要自己怎么说啊!   “不想说?”淡淡的开口问她,语中已经满是冷意。   南宫锦犹豫了一下子,最终还是决定坦白从宽了,因为灵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自己不说,灵儿也会说。而且她也不想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虽然这件事情确实是瞒着比较好一点。低下头,一副老实而又挫败的模样:“是这样的,你走的那日,我和冷雨残他们一起去了青楼喝酒,魅文夜那臭小子,不知道在从哪里找来的酒,我只喝了一口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然后呢?”语气仍旧很淡,但是宽大的袖袍下,如玉般修长的手指已经攥紧,美如清辉的眼眸锁在她的身上,等着下文。   南宫锦咽了一下口水,耷拉着脑袋接着开口:“然后,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等第二天早上醒来,慕容千秋就在我的床上,不过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因为他还不知道我是女人!”硬着头皮将这话都说完。   他的脸色有些发沉,可以说这面色,是两人从相识到相知到相爱,最难看的一次,也是情绪最明显的一次。那双银色的瞳仁中似乎有火焰跳动,整个人的身上都是勃发的怒气!   他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抱着睡了一夜。即便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也觉得心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只要想象一下她躺在别的男人怀中的画面,他便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蒸腾的杀意,要破体而出。心中也像是打翻了调味瓶,满是酸、涩、苦!   看他不说话,南宫锦就知道他是生气了。但是她心中也明白,一个正常的男人,遇见这样的事情都是会生气的,所以这不能怪他小气,只能怪自己!看他眼底的神色越发的低沉,南宫锦赶紧开口道:“不过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已经报仇了!”   “如何报仇?”在他看来,就是将慕容千秋碎尸万段,也不足以消他心头之恨。   南宫锦猥琐一笑,脑中回忆起了某皇帝前几日被香蕉慰问得闷哼出声的画面,心情顿时无比愉悦:“我找了一根粗大的香蕉,插到他的菊花里面了!”   菊花?好看的眉头微皱,有些不解。   看他好似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南宫锦又挤眉弄眼了一番:“哎呀,就是后一庭花啦!”   “……”她的意思,是将香蕉插入了慕容千秋的……!   这下,他还真的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何种感受了,一个睥睨天下多年的皇帝,被这般对待,恐怕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但,很快的,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你是说,你看了他的臀?”   “不看我怎么插啊?!”反问!说完,飞快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果然,她这话一出,他的脸色也确实是更难看了!   冷冷的扫了她半晌,忽然几个大步走到床边,宽衣解带,而后一扯被子,睡了上去,翻身,背对着南宫锦。“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南宫锦的嘴角轻微的抽搐了几下,开口询问,“你不吃饭,不沐浴吗?”这家伙不是有洁癖的吗?   这话问出,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好似他已经睡着了,所以什么都没有听到。   于是南宫锦深深的认识到了这货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气得十分的严重!所以才会有这种比小孩子还要幼稚的行径!可是,接下来她要怎么办?   “相爷!”敲门声响起。   “说!”偏头看了门口一眼。   管家开口:“相爷,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用膳吗?”   “送到房里来吧!”他赶路赶了一天,怎么都该是有些饿的,所以尽管他已经傲娇了,她还是得逼着他吃了。   管家应了一声是,南宫锦就耐着性子坐到了床榻上,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略显单薄的背影,好言相劝道:“亲爱的小鸿鸿,就是与我生气,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所以我们还是要吃饭的知不知道?”   语毕,没有回音。彻底的漠视了她。   额角了青筋跳动了几下,看着这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欠抽货,这特么的是不是太过了一点?一股怒气已经涌上了心头,正要发火,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南宫锦那满腔的怒气,是下人们的饭菜送来来。   几个大步过去,开门,饭菜已经端进来了。   管家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们的人,关心的开口询问:“相爷,这位公子是病了吗?”   “是病了!傲娇病,得治!”南宫锦从牙缝里面磨出了这几个字。   管家很是纳闷,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还没听过傲娇病,这是啥病?但是相爷聪明绝顶,应当不会弄错才是。他却还是多嘴的说了一句:“这病当不是很严重吧?这位公子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难道他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相爷就是吃饭都不香了吗?现下好不容易回来了,还病了!”   这话一出,床上的人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寡薄的唇畔也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角度向上提了提。   南宫锦的嘴角却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这货不在是时候,自己吃饭不香了吗?她怎么不知道?“管家,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每日还是好好的在吃饭啊!”说完之后,她瞬间又后悔了,管家这话可是有利于自己求得原谅啊,她怎么自己拆自己的台!   管家笑了笑,看燕惊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略为慈祥的声音响起:“相爷,从前您面上虽然笑得开心,但老奴却总觉得您心中是有些抑郁的,表里并不一。但直到这位公子出现,您笑得都真诚了很多,每日那是真真的眉飞色舞!这几日这位公子不在,恐怕您自己都没有发现吧,这位公子在的时候,您素来是要吃一碗半的饭,现下只是吃大半碗就说饱了,这不是吃饭都不香了是什么?”   虽说老管家对断袖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其实还并不能接受,但是跟着相爷一年了,看多了他的处事作风,慢慢的也耳濡目染,对自己有所影响,有时候人活着图个开心就好,是非公道,就由外人去评说吧!   南宫锦一顿,细细想来,也确实就是这么回事。但是竟然被管家看出来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自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嘴硬道:“好了,你想太多了,本官最近在减肥,所以吃的比较少了而已!”   减肥?老管家瞪大双眼,将南宫锦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看了半天,也愣是看不出哪里肥了需要减。   “好了,好了,快出去吧,本官要用膳了!”越看南宫锦越是觉得不自然,仿佛他再说几句,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只得赶紧开口下逐客令。   老管家也看出了她的窘迫,没说什么,乖乖的退下了。   南宫锦关上门,而后端起碗,走到床边:“亲爱的,咱们有什么事情,吃完饭之后再说好不好?”   这话一出,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嘴角抽搐了几下,耐着性子接着哄:“亲爱的?”这货比君惊澜还难哄,真是烦死她了!妈蛋的,傲娇能有个尺度不?   不理。   “小鸿鸿?”再接再厉。   不理。   “亲爱的小鸿鸿?”   还是不理。   “砰!”的一声,南宫锦将碗重重的放在床边的桌上,咬牙切齿的开口,“不吃算了!老子也不吃,就当节省粮食了!”   语毕,原本以为回应她的又是一阵沉默,可是奇迹般的事情发生了。清冷孤傲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悲愤苍凉之感,自床上响起:“你不爱我了。”   “砰!”南宫锦屁股一滑,险些没跌坐在地!   顶着满头的黑线无语的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一抽再抽,将自己的屁股坐了回去。“让你吃饭也不吃,陪着你不吃,你倒说我不爱你了,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她现在只有一种分外想死的感觉!   她发火发了半天,可是人家还是背对着她,完完全全的漠视。   得!软硬不吃!南宫锦气呼呼的开口:“来人!把饭菜都撤出去!”   门口的下人们赶紧进来,看了一眼都没动过的饭菜,有些奇怪。   而百里惊鸿见她好似是真的不吃了,终于挪动了一下他高贵的身子,坐起来,开口:“我饿了。”他不吃没关系,但是她不能不吃,现下自己不吃,她是不可能吃的。   见他如此识相,南宫锦心中的火气方才消了一些!端起碗递给他,而后自己坐到桌子边上吃饭,下人们站在一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干脆就等着南宫锦的下一道吩咐。   整个屋内已经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两人优雅进食的声响。半晌之后,他们的饭终于吃完了,下人们才将所有的东西都撤了出去。   而百里惊鸿,吃完饭之后,重新躺下,继续背对着南宫锦,生着自己的闷气。   南宫锦顿时感觉自己的眼睛都黑了!不管是慕容千秋、皇甫夜还是冷子寒,甚至是皇甫怀寒那个狗皇帝,都绝逼没有他这么难以应付!想着干脆也懒得管他了,脱了外衣,也不管人家欢迎不欢迎,就蹭上了床,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而后闭上眼睡觉。   好在他没有将南宫锦的手甩开,给她留下了一点点面子!   ……   锣鼓喧天,一阵敲门声响起。   南宫锦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天已经亮了,而某人还背对着自己睡着,明显的是一整夜都没有消气!又是一条黑线从南宫锦的脑后划过,今日是大婚之日,她自然是要起床了,至于某个到现在还在耍小孩子脾气的人,等她回来了再处理吧!   “相爷,相爷,您好了吗?”管家急得不得了,昨天给忙忘记了,新郎的喜服都没送过去。   “好了,好了!”南宫锦下床,看着某人的背影,嘴巴张了几下,还是啥话都没说出来,颓然的出去了!   相府之内,红绸满挂,张灯结彩,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脸上都挂着笑意,对着南宫锦开口:“恭喜相爷!贺喜相爷!”   “以后是叫相爷还是叫驸马呢?”孟皓然出言打趣。   南宫锦脸色一白,慌忙道:“还是叫相爷吧!”要是叫驸马,某人还不知道要耍多少天脾气!这种让人无语的德行,一次就够了!真的受够了!   “哎,丞相大人,您的男宠呢?今日怎么没看见他?莫不是吃醋了?”冷雨残幸灾乐祸的本性又出来了。   这话一出,南宫锦本来就很白的面色,瞬间更白了,白了他一眼,开口:“好歹我还有人为我吃醋,不像某人一大把年纪了,娘子都没有一个!”   这话成功的把冷雨残呛到了,嘴角抽搐了好几下,而燕惊鸿已经转头出去招呼客人了。待她走了,冷雨残煞有介事的摸了摸下巴:“丞相大人火气很大啊,看来家庭矛盾不小!”   “嗯!”孟皓然也深以为然,但冷不防的转头看着魅文夜,“你小子今日是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说?”   魅文夜摇着扇子的手顿了一下,故作镇定的开口:“还不是看你们两个说的高兴,所以没好打断吗!”其实他最近是非常不想看见燕惊鸿的,只要一看见,就会想起那日在青楼……!   最为离谱的是,每当自己想起那一幕,就会在觉得欲火上升的同时也十分羞耻,找了侍妾发泄,也没能完完全全的发泄出去!于是,身为西武第一纨绔子弟的魅文夜,生平第一次阴郁了,他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了燕惊鸿的身上,所以看见他,自己就没有好心情!   “我觉得有些不对!”孟皓然看着他的脸,似乎想要看出一朵花来。   “给老子滚,有什么不对的!”所谓恼羞成怒。   冷雨残摸了摸下巴,别有深意的看了他半晌,开口:“我明白了!”   戏谑的眼神看得魅文夜心底发凉:“你明白什么了?”不会是真的看出了自己的龌龊心思吧?觊觎一个男人,和皇上觊觎同一个男人?   “你一定是看上墨画公主了!”冷雨残的语气十分笃定。   “……”白了一眼,送他两个字,转身就走,“无聊!”   他走后,那两人还看着他的背影。孟皓然开口:“你看出什么了?”   冷雨残托着自己的下巴,濯濯生辉的眼眸看着魅文夜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开口:“希望是我看错了!”   ……   南宫锦在门外招呼着客人,心中想的却是房中那生着闷气的某人,一瞬间只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只希望不会再出别的乱子!   “相爷,您该去皇宫迎娶公主了!”门口的仪仗都已经准备好了,管家笑眯眯的上前开口。   南宫锦胡乱的点了点头,几个大步到了门前,而后翻身上马,没走几步,回过头对着管家开口吩咐:“如果有人趁我不在要走,你记得提醒他一句,可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管家自然很快的就知道是那位公子,因为相爷除了对小公子、和那位公子之外,就没对谁这么上心过,赶紧点头:“相爷,您就放心的去皇宫吧,公主等您都快等急了,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南宫锦点头,而后头也不回的策马而去。   ……   相府后院,风哭丧着脸,贴着一张人皮面具,穿着喜袍,心下无比郁闷:“我真的要娶那个什么公主吗?不是,是真的要跟那个什么公主拜堂吗?”   修抱剑而立,冷声开口:“陛下的命令,你敢不从?”选风是因为风身上露出的痞子气,和皇后娘娘有异曲同工之处,不容易被看出来,所以他是怎么抗争都没有用的!   “修,我们私奔吧!”风一说完,自己的脑后先冒出了一条黑线,开口,“不是,我说错了,我们跑吧!”私奔?这一激动,词都用错了。   修白了他一眼,很是无情的开口:“我忘记了告诉你,是陛下让我来看着你的!”   “……你狠!”这是什么狗屁的兄弟!   ……   皇宫之内,清华宫。   一袭华美云裳的墨画,在宫女们的搀扶之下出来了。她的头上并没有盖着红盖头,而是带着头冠,珠帘下垂,可以透过那些透着银光的珍珠,看见她绝世的容颜。   苏州锦缎,流云彩带,都诉说着这一身行头价值不菲!最让人心动的,是女子珠帘之后的那张脸,真正是比天上的嫦娥还要美。   而南宫锦,身着一身红色锦袍,头上戴着血玉冠,面上没有半分表情,看不见半点娶妻该有的高兴。   “新娘上轿!”司仪的声音响起。   而这所谓的轿子,其实是马车,也因着墨画贵为公主,所以这马车被硬生生的做成了一辆花车,中央坐着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红色的纱帘自四面垂下,而纱帘之外,是自皇宫百花园采摘而出的流云牡丹,艳丽而富贵,乃是皇后凤忆雪给的恩宠。   慕容千秋和凤忆雪并肩而立,看着新婚的那两人。   南宫锦上前一步,行礼拜别。   慕容千秋始终是似笑非笑,一语未发。   “起轿!”司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南宫锦站在前方,缓步前行,带着轿子出宫。   直到他走了老远,慕容千秋的眼神还搅在他的背影上没有收回,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直到前方已经看不见燕惊鸿的身影,他才收回了目光,偏头看着凤忆雪:“今日,皇后的心情不错吧?”总是喜欢破坏自己和燕惊鸿那小子的好事,今日看见燕惊鸿又娶亲,心情定然很好!   “公主出嫁,臣妾的心情自然不错!难道皇上的心情不好?”打迷踪拳,凤忆雪还是很在行的。   “确实是不好!”慕容千秋直言不讳,而后,在凤忆雪如遭雷击的情况下,吐出了几句话,“朕真希望今日是自己嫁给他!”   语毕,留下一众已经凌乱的宫人,哈哈大笑着离开……   内侍监咽了一下口水,询问凤忆雪:“皇后娘娘,皇上这话,是真还是假啊?”   凤忆雪的眼底闪过一道寒芒,泛着丝丝幽光,眼底的神色怨毒,面上却还是噙着那抹母仪天下的高贵笑容,柔柔的开口:“皇上的心思,是你我可以揣测的吗?”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   一路上都是围观的百姓,吹吹打打的经过了一条长街,而身为新郎官的丞相大人,表情一直都不怎么好看,不由得也让百姓们开始揣测他的心思。   到了丞相府的门前,南宫锦翻身下马,管家匆匆忙忙的跑上来将马牵着。   按照礼节来说,现在丞相是要踢轿门的,但古往今来,却没有几个驸马有胆子踢公主的轿门。而燕惊鸿的表现,好似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是公主,几步上前,面无表情的踹了一下,脚力用的还不轻,让整个轿子都晃动了一下,皇家的人没几个是好东西,不给个下马威,谁知道她以后在自己的府中如何无法无天?   这一脚一踹,众人都为丞相的大胆捏了一把冷汗,但是被给了下马威的墨画,不仅丝毫不以为意,心中还倍感自己没有选错人,要是燕惊鸿就是个胆小如鼠的草包,也不值得自己嫁给他了。   一旁的喜娘将车前的火云纱掀起,墨画便在下人的搀扶下,从轿子里面出来了,暖暖的阳光,照在她金碧辉煌的锦衣上,折射出一阵金光,更让人惊叹的是珠帘后的那张脸,虽然看不全,但已经是绝对的倾城之貌。众人正在感叹丞相有福,而就在此刻,丞相府中缓缓步出一人……   在这大喜的日子,他竟毫不避讳的穿了一袭白衣。云锦缎而制,似烟雾笼罩,缓步而来。如雪的衣襟之上,没有半分装饰和花样,腰间以银色的玉带束之,高华清贵,却不显张扬。墨发及腰,无风而动。身姿如同芝兰玉树,精致的五官,仿佛是上天的杰作,无一不美。   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漠到至极,而那银色的眼眸,却像是一张偌大的网,将所有人的心神都网入其间,让人不知不觉的堕入他不经意而透出的诱惑之中。   这样的人,只要一出现,就仿佛天地都在刹那间失去了颜色,世间万物也皆成了他的陪衬。纤尘不染,绝世而立。于是,人们原本想要赞美墨画的语言,全部都咽入了喉间,在这样一个男子面前,天下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赞美的,没有,什么都没有!   而南宫锦的嘴角却不动声色的抽搐了几下,这货绝对是故意的!定然是好好把自己打扮了一番,而后冒着自己身份暴露的危险,跑出来,就是为了把墨画给比下去!还特意在大婚是日子穿了白衣,分明就是找事!   ……!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货比小孩子还幼稚,她估计五岁的孩子都幼稚不到他这个份上!在南岳更凌远山比就算了,现下跟女人都要比!她真恨不得飞起一脚……   墨画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要不是今日是自己大喜的日子,她一定要下令将这个男人杖毙了!居然在自己大婚的日子穿白衣,心中的怒火隐忍了几下,最后勃发而出:“相爷,这暮谨宸竟然穿白衣,未免也太不懂规矩了吧?”   此言一落,原本以为燕惊鸿怎么都会责备暮谨宸几句,却不想他却转头看着墨画,颇为不满的开口:“公主,在丞相府,就是本官也得听他的,不论他做了什么,那都是对的,公主若是要嫁入丞相府,就要守我相府的规矩,若是不愿,可以现在就回去,本官定然不拦!”   反正自己和风,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她成亲或者入洞房。要是能这么把她解决了也好!   墨画深呼吸了几口气,心中也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是敌不过这个男人在燕惊鸿心中的地位,只得隐忍了怒气开口:“本公主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入了门,是一定会尊重暮哥哥的!”   这话一出,南宫锦忍不住抖了一下,暮哥哥?但是其他人大赞公主知书达理。   进了门,该去拜堂,但是燕惊鸿却忽然面色一变,说自己要出恭。   所有人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这拜堂的时候要出恭的,丞相大人还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但是人有三急,总不能让他憋着不是?要是不小心拉到裤子里……呕!于是南宫锦火急火燎的往后院去了,没过多久,就又出来了。   百里惊鸿远远的看了忽然高了不少的“燕惊鸿”一眼,这才放了心。回了自己的房间……   拜堂完毕,为了避免风与客人寒暄而露出破绽,两人只得再次以要拉屎为由,做了一场交换。宾客们都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丞相今日的消化系统真是太给力了!刚刚吃了几口,马上就拉!   而墨画已经含着一抹幸福而又羞涩的笑意,被扶到新房里面去了。   南宫锦就被魅文夜等人拉着喝酒,本来是不想喝的,但是想起来今日是在自己家中,而且百里惊鸿也在,所以应当不会出什么乱子,所以就放心大胆的喝了。那群宾客闹腾了整整半日才散去,等到天黑了,也只剩下几个年轻的大臣了,都是少壮派和燕惊鸿交好了,此刻好几个人也都喝高了!   醉眼迷蒙的将南宫锦往新房里面推,说什么要闹洞房。南宫锦的表情瞬间就痛苦了起来,要是真的进去了,再想要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推搡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你们先回去吧,都回去吧,本官自己处理!”   “好不容易闹一次丞相大人的洞房,我们怎么能错过?兄弟们,你们说是吧?还是丞相那方面不行了,所以准备让公主这么一个大美人独守空房?”魅文夜的嘴巴总是那么毒。   眼见着自己要是再推脱,就要被定位为那方面能力有问题了,于是,燕惊鸿只得放弃了抵抗,被他们推进去了!   一进门,魅文夜等人就想闹事,可还没开始,就有一个下人急急忙忙的跑来了:“丞相大人,不好了,后院失火了!”   南宫锦一惊,赶紧出门,这好好的怎么就失火了呢?墨画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颇为难堪,嫁进夫家当日就走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魅文夜等人也惊得酒都醒了一半,赶紧帮着出去救火。原来是厨房着火了,忙活了好一会儿之后,总算是扑灭了。   “丞相大人,我们帮您救火可是救的累死了,您再不给我们闹洞房,就说不过去了!”孟皓然是怕今日大婚,却失火了,燕惊鸿心情不好,所以又接着开口。   另外几人会意,又将燕惊鸿往新房里面推!刚刚进去,又有一小厮前来:“丞相大人,不好了,后院又失火了,这次是柴房!”   于是,又去救火,又回来。刚进门,小厮又来禀报,如此反复多次,南宫锦要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就是个傻子了!这该死的!难道不知道烧了自己的屋子,要花钱重新修建吗?   魅文夜也摸了摸下巴,颇为同情的看着南宫锦,一语双关道:“丞相大人,看来您的后院是真的失火了!”   “啊?什么意思?”孟皓然还是傻的。   冷雨残一把将他拖着就走:“这个火,我们救不了,走吧!免得被无辜烧伤了……”   第三卷◆镇朝堂我的菊花比他的美,但你总不愿意看   目送着魅文夜等人走远,南宫锦叹了一口气,将救火的事情吩咐给管家,而后耷拉着脑袋去了百里惊鸿的房中。   进门,那人倒是没有在床上睡着,而是静坐在桌边,好似是知道她会来。   “你闹够了没有?”南宫锦开口就没有一句好话,因为烧了房子,她还要花钱重筑,她现在只觉得她心疼的心脏病都要冒出来了。   门口的灭和殒也总算是送了一口气,皇后总算是过来了,不然他们要是在烧下去,整个丞相府就都烧没了!又要像当年在南岳一样,烧了三皇子府出去打一夜地铺?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身上的气势瞬间淡漠了起来,容色之间都仿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未曾偏头看南宫锦一眼,便开口:“不想在这里,就出去。”   “我说,你到底在气什么?墨画可是个女人!”两个女人能搞出什么名堂来?而且她都同意让风代替自己拜堂了,现下就这么屁大一点事,他需要把自己的宅院烧几座?   这话一出,他不开口了。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闭上,好似在暗示着南宫锦出去,自己不想看见她。   南宫锦怒气冲冲的看了他半晌,她承认关于慕容千秋的那件事情是她的问题,但是她已经废了这么大的气力来道歉了,他还是这么软硬不吃,那到底要她怎么样?要她以死谢罪?   凤眸含着暴躁的光芒,看了他半晌,忽然一下上了脾气!几个大步上去,一把揪着他的衣领,如以前在梨园一般,毫无预兆的对着他薄唇吻上了上去!   美如清辉的瞳孔收缩,想和当年一般一把将她推开,却发现早就已经做不到当年的果决。现下,即便自己再生她的气,也是舍不得将她推开了。   而南宫锦,却仿若小狗一般,在他的唇上用力的啃咬。她的心中有火,很生气,有对他傲娇的越发无法无天的怒气,有对自己宅院的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种挫败,一种无奈,一种费尽了心思,弄到最后却好似自己就是死了,也不能求得原谅的恼恨!   等南宫锦咬完了之后,再抬眸,便惊了一下,他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已经是氤氲一片,好似无比委屈,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有晶莹的液体中眼中滑下。但他又紧抿着薄唇,好似是死死的隐忍着……   这要哭不哭的小模样,比直接哭出来还让人看着心疼!于是,南宫锦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之后,满腔的怒火又焉了,哭丧着脸如同死了爹妈一般:“我说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你不爱我了,也不珍惜了。”冷冷清清的话吐了出来,原本是清冷孤傲的语调,配着这可怜兮兮的表情和眼神,只让人觉得无比心疼,好似若是谁还能对着这么一个美男子,讲出什么残忍的话,或是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情来,那简直就是天理不容,必逢天谴!   但此刻的南宫锦,已经郁闷的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额头!老天!她真的很想抱一块黑板来,拿着粉笔和戒尺,好好的教教这货,让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如何,不应该如何,以及他的表现有多么不符合一个男人应该有的作为!   “我说百里惊鸿,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终于憋不住了将这句话吐出来了!这货简直比小媳妇还要小媳妇,绝逼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这话一出,他面色不变,眼神却微动,如玉的手伸出,抓住她的手,一路放到自己身体的某处,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已经不是委屈,而是凌厉的霸气:“是不是男人,锦儿感觉不到么?”   呃……南宫锦顿时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烫了一下,飞快的将自己的蹄子缩回来,脸已经红了,眼神不自觉的瞟向窗外,这货未免了太豪放了吧?一边在心里骂他豪放,一边嫌弃自己都不知道跟这货那啥过多少次了,居然还会不好意思。   “感……感觉的到!”可是这不是她现下最关心的问题啊,她关心的是这货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停止自己种种幼稚的举动,不要再跟她闹了,因为她已经快被逼疯了。“我觉得一个真正的男人,是应当顶天立地的!”   “难道,我不是?”冷声反问。   额……好像他也是很顶天立地的。“但是绝对不会像某人一样,一生气就耍小孩子脾气!”   这话一出,他当即又不说话了,表示怎么样他都不会买账。   南宫锦颓然,揉了揉剧痛的眉心,无奈的开口:“这件事情也不是我甘愿的,我也不想,而且我也对冷雨残他们说了,再也不出去喝酒了。您老人家就不能稍稍宽容一点吗?就是慕容千秋那个死断袖,被我爆了菊花,都能原谅我,你怎么就这么小气!”   那是因为情人的眼中,揉不得沙子。他在心中悄悄的开口,但却还是没有将这话说出来。深呼吸了几口气,而后缓声开口:“好,我原谅你。”   在她的心中,他不能有任何地方比不过其他的男人。容貌、才智、财富、风度,一样都不能输,所以他才决定妥协,选择原谅。他百里惊鸿,在她心中,岂能比其他人小气?   突如其来的原谅,让南宫锦有些受宠若惊,傻呆呆的看了他半晌:“你是说真的?”为毛有一种那么不真实的感觉?而且看这货眼神,有那么一星半点是真的原谅她了的意思吗?   “原谅你了,但我还是生气。”很是认真的开口回答她的话。   南宫锦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几下:“请问这和不原谅有区别吗?”   “有。”话音一落,伸手一拉,便将南宫锦抛到了床上,带眼底却不带一丝情欲的色彩,让南宫锦知道这货不是起了色心。   而他,几个大步走过来,轻轻的伸出手,解开衣带,终而,扯下自己的裤子,趴在床上,背对着南宫锦。   某女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你这是想干什么?想让我也赏你一根香蕉?”   白皙的几乎透明的美臀站在在南宫锦的面前,仔细一看,还能看到中央那淡粉色的小雏菊。真正的冰肌玉肤,宛若凝脂,也像是一块充满了弹性的果冻,在诱人上去揉捏一番。   半晌之后,他方才开口回话,却不是回答南宫锦的问题,而是开口询问:“我的臀,比他的,是不是好看多了?”   嘴角一抽,这货难道是想比谁的屁股好看?南宫锦抚额,开口解释道:“我是看他的菊花,不是为了看他,那目的是为了……”   话没说完,百里惊鸿却出言打断了她,讲出了一句险些让南宫锦栽下床的话——   “其实我的菊花,比他的美,但是你总不愿意看。却要背着我去看他的。”   草尼玛!太掉节操了!南宫锦顿时感觉蛋碎一地!捂着自己并不存在的小鸟,大呼一声:“真他妈的蛋疼!”   这一声一呼出来,他似是有些疑惑,伸出如玉般的手伸出,在某女捂着的地方飞快的戳了一下,眼带迷茫的开口:“有蛋么?”   故意的!这货一定是故意的!南宫锦捂着自己的下身,一碰三尺远,伸出一根手指,极为无语的指着他,指了半天,就是说不出话来!太无耻了!实在是太无耻了!   一道内力涌出,像是磁铁,将她吸了过来,一个翻身,压在身下:“以后,若是想做这样的事情,我可以代劳,不必你亲自去做。”   南宫锦仰着头,看着他极为认真的眼神,以及眸底那深沉的怒气,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开口,但无意识之下讲出的一句话,足以吓得她自己面色都泛白:“原来你也好这一口!”   哦草!她说什么了?她说什么了,她是不是不要命了?!   他顿时气结,他只是不想她再去看别的男人好么?不论是任何理由,他也不愿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好不好这一口,你不知道么?”语毕,内力一震,两人的衣物便都四散开来。   还不待南宫锦有所反应,他已经毫无预兆的闯入。   “嘶……”这狗日的,是想疼死她不成?咬着牙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而他,只是闯入,却没有动作,明显的是想让南宫锦知道,这是一个警告!若是她再胡乱怀疑他那方面的取向,他一点都不介意在她的身上用行动证明。   “以后,我不在身边,便不准喝酒。”这话,虽是冷冷清清,淡薄依旧,却已经是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南宫锦咬着牙点了点头,这王八蛋,半点都不温柔,有什么事情不能用语言好好的解决吗?非要用这种方式!   他低着看着她的脸,如墨的长发散落,与她的墨发交织,颇有结发之感,以至于他的表情也慢慢的有些迷乱:“锦儿,想要。”   南宫锦嘴角抽搐了几下,开口:“如果我说我不想给,你会滚出去吗?”   “不会。”很是坦诚,因为好似每次想要的都只有自己一个,她总是不想,所以为了自己的幸福,不能太尊重她的意见。   那你还问!“我不同意!若是你强要,我会非常生气!”   他沉吟了片刻,开口谈条件:“若是你给,我便不生气了。”   南宫锦飞快的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这么算的话,这笔生意不亏!反正到了最后她不同意,他还是要用强。“成交!”   话音一落,空中的气氛就暧昧了起来。   他清冷淡薄的声音响起:“这次,我不生气。若还有下次,金库的钥匙,我便不给你了。”   “绝对没有下次了!”南宫锦飞快的开口,一边说话,一边摇头,语气十分的捉急!在她看来,一切都是小事,唯独自己的银子才是大事!   “但愿。”两个字吐出,动作快了起来。   南宫锦咬着下唇,压着低吟之声,忽的想起一事:“对……对了,我舅舅他们怎么样了?”   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同时也扬起了一阵猛烈的撞击:“他们没事。要专心。”   “唔……”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踹开了。   南宫锦只感觉面前黑影一闪,床内侧的被子,就严严实实的盖在了他们身上,偏头看着门口,一袭火红色锦袍的女子踏了进来,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床上的那两人!   被子严严实实的裹在他们的身上,看不见其他的东西,但两人的脸却都展现在她的面前。暮谨宸淡薄的面容没有丝毫表情,偏头看着她,却含着一丝冷意。   而躺在他身下的,竟然是燕惊鸿!她的新婚夫君!只见他面色酡红,凤眸中还含着一丝迷乱,正是情欲之中。   一瞬间,她只感觉“轰!”的一声响起,而在同时,自己的脑袋完完全全的爆炸了!   这情形,一看就知道燕惊鸿是躺在下面的!她知道燕惊鸿是有男宠的,但也一直都以为他是在上面掌控大权的。却没想到她自己千挑万选的夫君,竟然甘心躺在一个男人的身下!这不仅是燕惊鸿对他自己的侮辱,也是对她墨画的侮辱!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一张巨大的嘴,张得很开,正在嘲笑她的好品味!   千挑万选,竟然挑了一个等同于在给别人做娈童的男人!   这下南宫锦终于明白这个王八蛋为什么叫自己专心一点了,她专心了,就不知道有人要进来了,所以才会被墨画看见这一幕,偏头看了一下百里惊鸿的面色,就知道这王八蛋又是故意的!   一室寂静,房间之内都是暧昧和情欲的气息,而躺在床上的那两个人,分明是两个男人,看起来却觉得格外的和谐,好似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墨画的心彻底的乱了,若是燕惊鸿是上面的那个,她还有把握将这个男人抓到自己的手中,因为他是为了欲。但他堂堂一个位高权重的丞相,却愿意躺在别人的身下,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欲,不是为了权,那还能是为了什么?……爱?!   “滚出去。”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带着十足的不悦,虽然有些成分,是想让这个女人看见,以后离锦儿远一些,即便墨画是女人,他也不喜欢她颤着锦儿。但一直被人家这么看着,他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墨画怔了一下,顿时感觉自己满腔的怒气没处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个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但她的心中,此刻却有更大的抑郁点,偏头看着南宫锦:“相爷,您今日不去本公主房中么?”   不论怎么说,她是墨家的矩子,是皇室的公主!这燕惊鸿就一点颜面都不留给自己?   南宫锦正要开口,百里惊鸿却替她回答了:“不去。出去,还是你想看着我们做?”面色沉寂,美如清辉的眸中含着冷意,这冷意直直的让他银色的眼眸染上了墨色的色泽,看得南宫锦有些心惊,她从来就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他,好似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带着嗜血之感,叫人胆寒。   话都说到了这一步,墨画一个刚出阁,未经人事的姑娘家自然是受不住了!眼中含泪,看了南宫锦一眼,捂着唇,扭头就跑了出去……   于是,南宫锦瞬间怨念了!因为她伤了一个姑娘的心!   而百里惊鸿的面色也很是难看,他是真的不懂,从遇见她之后,怎么就会有那么多情敌。冷子寒、皇甫夜便也罢了,现下就是个女人都要上来凑热闹,这难免让他心中窝火。   “别那么看着我,追我的人就那么一眯眯,喜欢你的人到处都是!只要你在南岳出去走上一圈,前仆后继的美女比比皆是!”他在西武女人缘不是很好,不过是因为他现在在外面的身份是自己的男宠而已。   他闻言,沉默不语,但明显的还是不怎么高兴。   忽的,南宫锦想起了一件事,欲将他推开:“对了,我今天忙得忘记了去看惊澜,起来起来,先去看儿子,回来再陪你做个够!”   看宝贝儿子可是一件大事!   这话一出,他精致的面容淡漠依旧,但是眼底已经泛出了不少怒气来。君惊澜那臭小子有这么重要吗?比他还重要?“你告诉我……”   话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确实是难以启齿,因为和男人吃醋,和女人吃醋,都算不得什么。但是和一个小孩子吃醋,确实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南宫锦扭头看着他:“告诉你什么?”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还是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这几个字:“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是我,还是君惊澜?”   “你怎么会问这种蠢话?!”南宫锦的面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还伸出手去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好似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病了!   他抓住她的手,美如清辉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给一个答案。   南宫锦嘴角一抽,像是看白痴一样白了他一眼:“在我心中,最重要的当然是钱了!怎么可能是你们!”   “……”他好想把钱都杀了。   ……   翌日,皇宫里面就知道了丞相府中的动向。   丞相和公主大婚,大婚当夜,竟然是在男宠的房中过的,这又让不少顽固派的大臣心情愉悦,有些麻烦,不用他们去找,燕惊鸿也能帮他们找到,这不,又多了一个弹劾的理由。   而南宫锦一大早的,穿好了朝服出门,便见两个丫头在门口议论,一边说,一边走,还一边摇头叹息。   “在说什么?谈得这么忘情?”   两个丫头一愣,这才发现聊天聊得太认真,居然没有看见丞相,赶紧低头行礼:“大人,奴婢们该死。”   “说说看,是谈得什么,这么有趣?”南宫锦飞出一个媚眼,对着那小丫头。   这眼神只是一瞬间,就将一个纯情的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的,那小姑娘红着小脸开口:“我们是说墨画公主,不,是新夫人,她昨晚没有睡觉,在后院练剑练了一整夜!”   南宫锦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又笑了笑,不以为意。对自己越失望越好,要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问题可就大了!   系好了狐裘就去上朝,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顿时感觉心中抑郁,为什么大家都是人,差别就这么大呢?一大早的自己就要出去上朝了,为了家庭和生活奔波,但是这货就比自己幸福多了,还能躺着睡大觉!难道这就是做女强人的悲哀?!   她不知道的是,她出门之后,床上的人也已经起来了。而他起来之后,灭就抱来了奏章,以及上次那件事情的调查结果。   “皇上,是皇甫怀寒动的手,慕容千秋派人杀了东陵的丞相,看样子是在向皇甫怀寒示威!”也是给皇后报仇。但是最后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只会让皇上觉得不高兴,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嗯。”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表情却很是怡然,好似听说南宫锦遇刺,他半点都不生气。可半晌之后,抬眸开口,说出了一句让灭大跌眼镜的话,“让玄字阁的人,将皇甫一族皇室中的所有人,包括皇甫怀寒,都刺杀一遍,杀掉一个是一个。”   “……”皇上,这会不会太儿戏了一点?   “怎么,你有意见?”淡淡的扫着他,容色不变。   灭飞快的摇头:“没有,属下没有意见,属下马上就去!”   ……   后院,墨画收了剑,额头上已经满是细密的汗珠,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心中的怒气却还未平。这一整夜,她已经想清楚了,相爷一定是受了那个男人的迷惑,她一定要想办法将相爷引回正途。   想着,转身回自己的房间,走到长廊的拐弯处,却和一个男子迎面相逢,这男子长得虽不如燕惊鸿和暮谨宸好看,但也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剑眉星目,一双好看的眸中透着一股子轻佻之气,唇边也挂着一抹邪笑,但在看见她的时候,嘴角极为明显的抽搐了一下,身型一闪,飞快的掠过!   而墨画原本心情就不好,加上素来心高气傲,伸出手中的长剑挡在他的面前:“见到本公主,为何不行礼?”   风的嘴角禁不住又抽搐了几下,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好死不死的就和这个女人遇到了。行礼?除了皇上和皇后,他们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礼!冷哼了一声:“让开!”   “大胆,你……”   “这位什么公主,我是夜幕山庄的人,不属于你们西武,不必向你行礼,让开,别逼我对女人动手,特别还是漂亮的女人。你要知道,在下素来是怜香惜玉的!”   一听说夜幕山庄,墨画的脸色马上就拉了下来,现在是一秒钟都不想看见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了,哪里还管什么行礼不行礼:“滚!”   收回了自己的剑,转身就走!   风听她骂了自己,也只是一笑,不甚在意的开口:“姑娘家还是文雅一些,不然,是没有男人要的!”   随即,就是一阵张狂的笑声扬起。墨画的眼中凝出一丝杀意,飞快的转过头,而那黑衣男子竟然已经到了百米之外,墨画不由得在心中一叹,好快的速度!可,不知道为何,看着他的背影,她忽然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   “燕卿,这件事情,你可是做得太过分了。”慕容千秋面色不愉的提醒,且不说这小子让墨画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墨家会对西武有所不满,就是这新婚之夜,还离不得那个暮谨宸,这点就足够让他心中不爽了。   燕惊鸿也不辩驳,低下头十分老实的开口:“臣知错,臣以后定当注意!”   这群老不死的,就是想借这件事情,将不尊皇室的罪名扣在自己的头上,墨画虽然不是西武慕容氏的人,但却也是西武皇室亲封的公主,所以自己被弹劾并不奇怪。   这下慕容千秋就有些皱眉了,这可是这一年来,第一次看见这小子认错啊!还真是有些不习惯的!   老太傅赶紧开口:“皇上,不尊皇室,绝对不可姑息!丞相大人可是百官之首,万民表率,做事却如此没有分寸,还请皇上施以薄惩,以儆效尤!”   燕惊鸿低下头,开口:“老太傅所言有理!这确实都是臣的过错,臣在西武朝堂已经有一年了,坐到了丞相的位置上,为皇上效果犬马之劳,现下也已经是满意了,如今也到了臣功成身退的时候了,正巧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请皇上撤了臣的职和驸马之位,以示惩戒!”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顽固派没想到燕惊鸿会忽然发这种疯,少壮派也是完全傻了,丞相大人是不是疯了,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以皇上平日里对他的宠信,当是不会惩处的太重的,但是却要辞官,难道丞相大人是早有打算?可是为什么都不跟他们商量一下?   他们想的没错,燕惊鸿是真的早有打算!从前几日自己爆了慕容断袖的菊花,但他却无条件的包容了自己的过失之后,她就一直在自省,她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是现今已经有答案了,她南宫锦,绝对不能做恩将仇报,无情无义之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机会退出朝政,免得到最后泥潭深陷,不可自拔!   她在西武的事业发展,也基本上是成型了,有了睿哥哥和冷子寒在背后帮忙,也出不了什么太大的乱子,她只要能好好运营,然后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收钱了。有了钱,有了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影楼,有了不死神兵,有了独步天下的医术,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而今日一大早,出门的时候,看见某人还在睡觉,自己却来上朝,这件事情就是一根导火索,让她心下一抑郁,最终就做出了如此决定!   可,慕容千秋的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看着大殿的中央,那个低着头请辞的人,只觉得自己心中火焰狂烧!冷声开口:“燕卿,你这是认真的?”   “皇上,臣为人坦诚,从来不打诳语!”说完之后,自己先汗了一把,为什么她说着,竟然有了一种自己是出家人的感觉?   话音一落,便是满室静寂,安静的呼吸都听得见。慕容千秋的眼眸放在他的身上,似乎是在看他想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可,只看到了认真和坦诚。最终……   “砰!”的一声,帝王一巴掌狠狠的拍到了桌子上,莹绿色的瞳孔中含着丝丝杀意,从龙座上下来,已经是雷霆之怒!这模样,惊得不少人都吓得跪了下去。   走到南宫锦的跟前,阴凉中带着残戾的声音响起:“燕惊鸿,你是故意的?”   这一瞬间,慕容千秋只感觉到滔天的愤怒,那是一种真真切切的被人背叛的感觉!燕惊鸿,他要什么,自己就给他什么,顶着巨大的压力和非议,将他抬到了丞相的位置,可是现下他说什么?他说要走?!   “不知皇上何出此言?”南宫锦的面色很平静,她只是不想自己一步一步在权力中迷失,最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而辜负了慕容千秋对她的信任和一片真心。所以她才要走,她就不信,慕容千秋不知道自己在西武是别有目的,放自己走,对他们两个人都来说,对西武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不是么?因为她知道慕容千秋是舍不得杀她的,至少现在,是绝对舍不得!   慕容千秋也好似忘记了现下是在朝堂之上,还有这么多文武百官都看着他们,凑近燕惊鸿,残戾的声音缓缓的响起:“燕惊鸿,是不是朕就是将整个天下,都捧在你的眼前,你也不屑一顾?”   这话,说到这一步,就已经是完全偏题了!众大臣的心中都在腹诽,真是的,这种事情你们两个人私下说不行吗?干嘛一大早的就毁我们的三观!真是气人!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听众的感受?   “皇上息怒,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南宫锦低头,一瞬间竟然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神。因为他的目光,太犀利,太阴狠,像是一只猎豹,而下一秒就要狠狠的一口咬断南宫锦的脖子,来泄愤!   “燕惊鸿,你听着,朕不准!只要朕还活着一天,就不可能放你走!除非……朕厌倦你了!”这话,是慕容千秋的真心话,从小到大,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即便是死他都不会放手,除非玩腻了,厌倦了。那就放手了!   但是他说到这里,燕惊鸿的心中却突的跳了一下,除非他厌倦了?敢情自己根本就是自作多情了,这货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玩具,或是玩物,玩够了,就扔了?那自己这些日子心中所谓的愧疚,都算些什么东西?   一时间,顿感怒火中烧,不仅仅是慕容千秋诓骗了自己的愤怒,也是一种自作多情之后的恼羞!他现下真恨不得把慕容千秋的玉玺都夺了泄愤,来弥补她自作多情之下的丢脸!抬起头,咬着牙开口:“臣明白了,那墨画公主的事情……”   “墨画已经嫁入丞相府,丞相府的家务事,朕也要管,难道朕看起来很闲吗?”话是对着燕惊鸿说的,猎豹般残戾的眼神却看向老太傅等人,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就是这几个老东西,闲着没事找事,而自己一问之后,险些激得这小东西跑了!他真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拖出去痛打一顿板子才好,要是这小东西走了,以后谁陪自己玩?   南宫锦当即开口:“皇上,不是您很闲,是众位大人很闲!他们有时间啊,不忧心国事,不思报效国家,却盯着人家后院的小事议论弹劾,若是我西武的大臣将来都是如此,国将不国啊!”   老太傅等人顿时面色一变,心中抑郁!要是嫁给丞相的是个普通女子,就轮不到他们来管,他们肯定也不会来说什么,但是那可是公主啊!可是现下皇上都说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还能说什么?就是有天大的道理,在皇上的有意偏袒下,也成了他们的无礼了!   只能低下头告罪:“是臣等只考虑到了皇室的威仪,却没有想到伦理之法,还请皇上恕罪!”   于是,这不经意之中,南宫锦又发现了一个以后可以应付慕容断袖的好法子,比如今日的事情,她是很有可能会被收拾一顿的,但是她这一请辞,慕容断袖竟然什么罪都不问了,以后这也是个很好的威胁手段嘛!   正想着,慕容千秋却忽然开口了:“燕卿,想要离朝的事情,朕不想再听见第二次。朕想,你明白朕的意思!”   嘴角一抽,开口:“臣明白!”真是一只老狐狸!   也就在此时,前方八百里加急,送来了紧急军情!平原侯起兵,也正如燕惊鸿所料的与漠北人勾结了,引进漠北骑兵人数高达五万之多!   漠北骑兵不比中原兵马,那都是从小就在马背上生长的民族,绝对堪称铁骑!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好在西武早有准备,皖南一带和祁东城的兵力,早就赶赴而至,兵虽不如漠北的兵马骁勇,但却占了数量和地利的优势。所以这场战争,虽然打得很激烈,西武却是胜券在握。也就是因为西武的胜券在握,东陵也顾虑南岳,所以没有横插一脚前来捣乱。   至于那个被南宫锦送去找死的钱冲,尽管在阵前大呼“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还是被暴怒的平原侯砍掉了脑袋,燕惊鸿还十分伪善的对着慕容千秋谏言,说要追封钱冲为烈士,直直的让慕容千秋哭笑不得!   占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像燕惊鸿这样卑鄙的人!   下了朝之后,慕容千秋开口吩咐:“燕卿,过几日朕要去玉门关看看战况,你陪朕一起去!”   众大臣们一听,大惊失色,纷纷谏言:“皇上,不可啊!玉门关真是兵荒马乱,您乃是万金之躯,若是出了个意外,西武当如何自处啊!”   慕容千秋不甚在意的开口:“若是出了个意外,西武就交给烈吧!”   每天一大早就跑到朝堂上来装死人的冷子寒,忽然被点了名,愣了一下,而后不屑的看了慕容千秋一眼:“臣弟对皇位没兴趣,还请皇兄另选贤明!”   他的不领情,也在慕容千秋的意料之中,斜睨了他一眼,没有再开口。只是看着南宫锦:“燕卿?”   南宫锦也只得点头:“臣遵旨!只是臣要带着一个人!”   这下慕容千秋的脸色就变了,用脚趾头想他都知道这小子要带的人是谁,不就是那个暮谨宸吗?“燕卿,暮谨宸不是我朝堂中人,带着他恐怕不妥!”   不带他更不妥,因为老娘回来之后一定被他怨念死!那货昨天和今天那傲娇的状态,她发誓,她这辈子绝逼不想看见第二次,那比杀了她都难受,于是抬起头,讲了一个很无敌,又很熟悉的理由:“皇上,没有他臣睡不着!”   “……”   ……   南宫锦坐在马车上,回相府,回忆着慕容千秋铁青着脸,又无可奈何的答应自己的场景,还有冷子寒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也要跟着一起去凑热闹。往车壁上靠了靠,直觉告诉她,这次出行不简单哪!   正在沉吟间,忽的感觉到马车底部一阵极为轻微的呼吸声,待她要仔细探寻,这呼吸声又没了。眼神一凝,拔出腰间的鱼肠,狠狠的对着底板一扎!   顷刻见,就是刺鼻的血腥味扑来!   而后,大街上响起一阵百姓们的尖叫!一个黑衣人,被利刃插入了胸口,此刻已经死了。瞪大双眼,乃是不敢置信的模样,他到死都不明白,燕惊鸿到底是怎么发现他的!他的隐匿手法,就是皇上有时候都察觉不到!   而南宫锦,作为杀手之王,自然奚知所有的隐匿手法!这黑衣人在这个时代其他人的面前,或还算是高手,但是在自己的面前,这点手法就不够用了。   拿起马车上的一块布料,擦拭着鱼肠上的鲜血。风扬起,马车的车帘也被掀了起来,正好对着正东方。手型飞快的一转,将利刃插入腰间鞘中,凤眸眯起,寒光闪烁,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叫人胆寒!   皇甫怀寒,你真的激怒我了!   ------题外话------   你们又不给人家投票了!坏人,哼╭(╯^╰)╮!我要去死,都别拉着我……~(>_   第三卷◆镇朝堂【020】丞相没鸟?!   南宫锦满腹怨念的回了丞相府,一进屋便准备出动影楼的人去回刺那个狗皇帝,以消自己心头之恨!虽然她知道以皇甫怀寒的身手,自己派再多的人去也不可能刺杀成功,但是若是不刺杀刺杀,让那狗日的知道知道自己的脾气,他绝逼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但,她的命令还没来得及下达,就听说百里惊鸿已经派人去刺杀整个东陵皇室了。   听灭一说哇,她的嘴角就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他们家小鸿鸿出手比自己狠多了,一杀就是一群,有魄力!   徒步往后院走,便听下人们在聊天,说墨画公主如何的识大体,贵为公主之尊,却还去向身为正妻的慕千千敬了茶,此刻还在慕千千那边逗弄小公子。又说相爷有福,后院安宁。   南宫锦一边听一边觉得好笑,后院安宁?安宁他妈个屁!安宁她的宅子怎么就被烧成这样了?   正走着,却有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的过来了:“相爷,不好了,公主和夫人吵起来了!”   这下南宫锦的脸就绿了,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刚刚在说他们相府后院安宁的那两个丫头,心下一阵恼怒,男人不安分就算了,女人也不安分,这几个人还在说什么后院安宁!她们吵架,自己到底去不去呢,经验告诉我们有女人吵架的地方,乱凑热闹极有可能会成为被殃及的池鱼,还是别去了!   想着扭头就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假装没有听到这话,但是没走几步之后,忽然想起一事,上官渃汐没事和墨画吵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还能为了自己争风吃醋不成?那还能有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惊澜?想了半天,似乎值得上官渃汐吵一吵的,就只有小惊澜了。这下南宫锦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几个大步往慕千千的宅院去了。   果然不出南宫锦所料,这两人确实是因为小惊澜的原因才吵起来的。原本墨画抱着孩子还好好的,却看见孩子的小脸蛋可爱,忍不住轻轻的捏了一下,没想到慕千千就来了火气,一把将自己的儿子抢过来了。然后两人就开始吵了!   “本公主不过是捏了一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墨画发火。   上官渃汐的脸色也难看:“不过是捏了一下?小孩子的脸蛋是能随便捏的吗?”   “慕千千,你不要不识好歹!本公主抱你的儿子,那是瞧得起你!”墨画身为公主的傲气展现了出来。   “那我还真是高攀了公主了,你最好别忘记了你现在嫁进了丞相府,按规矩要叫我一声姐姐!”上官渃汐在皇宫待了多年,论起身份来还是很在行的。   “你……”   “够了!”南宫锦一声冷喝,那吵得半分形象都没有的两人这才闭上了嘴。   其实以墨画的脾气,都恨不得冲上去和上官渃汐打一架,方能消火,但是上官渃汐说的没错,自己的平妻,她才是正妻,要是真的打了,马上被休了都是有可能的,嫁到夫家第二天就被休了,那她和整个墨家,就会沦为全天下的笑柄了!   而作为起因的小惊澜,还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张着小嘴哇哇的叫,看见南宫锦之后,禁不住睁大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眉心的朱砂痣也是粉嫩粉嫩的,对着南宫锦挥手,表示要她抱,这小模样好不可爱。   上官渃汐正要对南宫锦开口,倒是墨画先开口了,几个大步到了南宫锦的跟前:“相爷,我不过是见惊澜可爱,就忍不住捏了捏孩子的脸蛋,但是姐姐就忽然对我发那么大的脾气,这是不是太过分……”   “啪!”的一声响起,话音未落,南宫锦的一巴掌就挥到了她的脸上,直直的将墨画的身子打得摔倒在地!   而此刻,南宫锦的神色也很冷,冷的叫人心惊。“你是真的不知道婴儿的脸蛋捏不得,还是假不知道?”婴儿的腮腺发育还未健全,若是捏了,以后就会经常留口水,若是捏的重了,不仅小时候会流,长大了也会流!她的儿子,君临渊的儿子,怎么能是个口水都关不住的孩子?   墨画的脸被她这一巴掌打得肿了起来,嘴唇也破了,有血迹涌出,捂着自己的脸正要发火,但在听见南宫锦的话之后,面色从愤怒委屈变成了疑惑:“相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婴儿的脸蛋不能捏,后背也不能拍,除此之外还有诸多禁忌,你是当真不知?”南宫锦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冷怒,上官渃汐跟了她一年了,也没有在她的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   墨画这才明白了过来,她又没有养过孩子,怎么知道?这确实是她的错,但自己一个公主、墨家的矩子,嫁过来第二天就被扇了一巴掌,这么大的打击她如何承受的住?站起身,含怨的眼神看着南宫锦,咬着牙开口:“相爷,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只是……”但是她只是捏了一下,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出,就这么打她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你该庆幸你是真的不知道,你也该庆幸我儿子没哭,你更该庆幸还什么事情都没出,不然我刚刚给你的,就不是一巴掌,而是一刀子!”墨家,再厉害又如何,敢动自己的宝贝儿子,她南宫锦绝对不会手软!   墨画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着她,但是在她的脸上只看到了认真,没有半天开玩笑或是吓唬她的架势,似在告诉她,要是自己方才捏孩子脸蛋的力道稍微大了一点,或是在说不知道的时候,表情让对方怀疑,那她现在,可能真的死在这个男人的手上了!   终于,沉默了半天之后,墨画选择了低头:“相爷,我明白了!”且不说自己嫁进了相府,就该听这个男人的。就是这件事情,原本也就是她的错。   她能这么干脆的服软,倒让南宫锦愣了一下,面上的戾气也敛下了一些,开口:“明白了就好!不懂得怎么照顾小孩子,以后就离惊澜远一些,我不希望再发生今天的事情。否则,别说你是公主了,就是皇上动我的儿子,我也绝对不会手软!”   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定然又是一场轩然大波,但南宫锦还是说了出来,目的是为了让慕千千明白,她是对事不对人,免得对方以为自己是冲着她去的,最后又会给她弄出不少麻烦。   听南宫锦连这话都说了出来,墨画的心中才是彻底平衡了,擦了一把唇边的血迹,开口:“相爷放心,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我先回去了!”   低着头,转身而去,都不敢抬头看上官渃汐的表情,怕看见对方眼中的得意、轻视和对自己的嘲讽!   走了好几步之后,远远的,听见他们小声说话的声音传来。   “相爷,你下手重了些,她也只是轻轻的捏了一下,我就将儿子抢过来了,事后她与我吵架,也都还没来得及说出理由你就过来了,我虽也生气,但是她毕竟是公主,怕是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上官渃汐有些叹惋,毕竟南宫锦不是她的真丈夫,所以才有什么说什么,虽然儿子被捏了她也生气,但横竖也没出多大个事。   南宫锦斜睨了她一眼:“就是因为她是公主,我才更不能姑息!只是平平淡淡的说几句话,她便会以为我顾忌她的身份,以后不知会如何无法无天。这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   上官渃汐一顿,也知道这是为孩子好,就没有再多话。   而墨画听到这里,心中觉得伤心的同时也觉得庆幸,幸好相爷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打了自己,而不是彻底的厌烦了自己,那就说明她还有希望的对不对?   南宫锦又笑眯眯的逗弄了一下小惊澜,便将孩子递给了上官渃汐,开口嘱咐:“以后随便不要把孩子给旁人抱着,墨画今日是无意,但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出现有意的?等到对方真的做了什么,我们再后悔就晚了!”   上官渃汐也知道自己今日是冒失了,一边接过君惊澜,一边点头开口:“放心,我也向你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嗯!以后就算是那些名门夫人们找你要孩子看看,你可以直接说相爷说了,若是你将孩子给其他人抱了,就要休了你。这样她们有天大的原因,也该是不能再为难了!”上官渃汐身为丞相夫人,很多宴会都是要出席的,不过是因着近日生孩子、坐月子,所以没怎么出门而已。   上官渃汐有些微愣:“要是这样的话,那不是会得罪很多人吗?”得罪了人家的夫人,也等于是得罪了同僚啊!   “是得罪人比较让你我不能接受,还是儿子有个意外,更让你我不能接受?”南宫锦斜睨着她。   上官渃汐一怔之后,便是满满的感动:“我明白了!”南宫锦不惜为了儿子得罪满朝百官,这份情,她怎么能体会不到?   “明白就好,记得,儿子不是你一个人的!”说完,也不再等她反应,就转身而去。   上官渃汐却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她这意思,不过就是儿子不仅仅是自己的,还有她南宫锦的一份,所以照顾好小惊澜的责任,也就更大了一些。   “皇嫂,我觉得这孩子长得和皇兄越来越像了!”君紫陌沉吟着开口。   上官渃汐笑了笑,似乎也很是欣慰。是越来越像了,轮廓一天一天的长开,也越来越像那个人。   “对不起皇嫂,我又提皇兄惹你伤心了!”君紫陌低下头,面露愧意。   上官渃汐却不以为意,面上的笑也都是发自真心,半点都不带牵强:“若是你皇兄活着,就不可能有这个孩子。这世上的事情,都是公平的,与其埋怨,还不如就接受现实,虽然他不在了,但是有惊澜陪着我也好,至少……”惊澜以后定然会爱她这个母亲,尊重她这个母亲,而那个人的眼中心底,从来都没有过自己的影子。   君紫陌也轻笑了一声:“皇嫂,你说话比起以前,有深度多了!或者说,是眼界和心界都开阔了。”   上官渃汐却没有回话,眼神看着南宫锦离开的方向。心境开阔了吗?在那个女子的身边待久了,心境怎么能不开阔呢?那个女人,有一种感染身边人的魔力,不论遇见什么,都总能笑得开心,说她善良,她也不善良。但却像是太阳,带给每一个人温暖,难怪……难怪皇上会对她那么好。   ……   当所有的隐卫中,隐匿手法最让皇甫怀寒骄傲的隐卫,也壮士一去不复返之后,终于将皇甫怀寒的怒气引到了顶点!而相继的,皇室中有两位老亲王遇刺身亡,还有一位郡王受了重伤。就连皇甫怀寒本人也遭到了刺杀。   而做这一切的人,却没有慕容千秋那般光明磊落,让他知道是谁所为。这更让皇甫怀寒险些被气疯了!   皇甫夜那张比女子都要艳丽几分的容颜上满是冷意,淡紫色的眼眸含着厉色,面色也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皇兄,这燕惊鸿,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能知道是他们下手刺杀,就已经是睿智到了一定的程度上了,还敢派人来东陵刺杀,明目张胆的与东陵为敌,那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一个人,有治理天下的才智并不可怕,但有了这样的才智,还有孤注一掷的胆气,那就让人觉得心惊了!   “不管是不是他,这个人,绝对留不得!”皇甫怀寒暗紫色的眸中满是怒意,那比万年雪山还要冷上几分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诉大家,若是燕惊鸿在自己的跟前,他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将对方一口咬死!   “可是派过去的人,全部都有去无回。要不,臣弟亲自去一趟?”皇甫夜开口提议。   皇甫怀寒沉默了半晌,又看了看皇甫夜那不甚在意的面色,最终冷声开口:“不必了,让龙影卫去!”   龙影卫,是东陵皇室最为强大的一只保卫力量,里面的每一个,各有所长,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这样一只队伍的杀伤力,比起数万兵马毫不逊色,若不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刻,皇室不会将这支力量拿出来。   皇甫夜顿了顿,而后“啪”的一声打开扇子,摇了摇,风流华丽而自带三分笑意的声音缓缓的响起:“皇兄,用龙影卫会不会太瞧得起燕惊鸿了一点?”   “朕可以失了龙影卫,但不能失了你!”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皇甫夜的手顿了一下,这才知道皇兄的顾虑,要是这一切都是燕惊鸿做的的话,那对方的实力,已经是绝对的不容小觑了,就连他皇甫夜,这一去之后,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皇兄在最后选择了让龙影卫去,免得他出了意外。“多谢皇兄爱护!”   “我们是亲兄弟!”皇甫怀寒冷声开口。   而皇甫夜,在听见这话之后,樱花般的唇瓣却不觉的动了动,邪魅的桃花眼底闪过一丝自嘲,亲兄弟……是亲兄弟,却也不是亲兄弟。这世上的东西,果然是一种平衡,得到了,也就意味着失去。   ……   “回来了?”冷冷清清的声音飘了出来,这情景像是一个妻子,在等待着外出工作的丈夫归来。   南宫锦的嘴角抽了抽,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好像完全颠倒了,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男的!“嗯,回来了。”   走进去,而后在他的对面坐下。此刻他正在批阅奏折,见她做到自己的对面,只是抬眸扫了她一眼,便低下头去继续处理政务,南宫锦在他的对面坐下,支着下巴看着他,一瞬间明白了一句话的意思,男人在认真的状态下是最有魅力的。所以这货现在看起来更帅了!   “跟你说一件事情!”虽说这状态很好看,但是她还是得出言打破。   笔下的动作未停,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示意她说。   “明日我就要和慕容断袖一起去玉门关了,看看战况!”大着胆子说了出来,而后在他发怒之前,赶紧开口,“不过,不过我已经跟他说了带着你一起去了,他也答应了!”   说了后半句,他的面色才微微的缓和了下来:“嗯。”应了一声,又低着头做事,原本这些事情都是交给齐国公和云逸帮着处理的,但是也就是因为他给了云家过多权限和信任,才引起了几大家族的反感,所以现下只有自己来做了。   于是南宫锦就无聊了,耷拉着脑袋看着他。当皇帝就是这点不好,忙!“咚咚”的敲门声,自门外响起:“相爷,沐姑娘来了!”   “请!我正要去找她,没想到自己过来了。”这算不是心有灵犀?   一袭紫衣的沐月琪踏了进来,风采丝毫不减去年,但面上却带着一种大病初愈的苍白:“我是来谢谢你的!”   “不必客气,身体好些了吧?”沐月琪回来的时候,腿被毒蛇咬伤了,好在她聪明,在腿上紧紧的扎了一根绳子,控制了毒素蔓延,也亏得是南宫锦帮她治的伤,否则换了现下的任何一个大夫,也要废了一条腿,所以她才有道谢之说。   “已经无碍了,这件事情你没有跟他说吧?”   南宫锦轻笑:“答应了你不说,我又怎么会多嘴!虽然我觉得他是知道这件事情比较好,但是你坚持不说……”   “嗯!”沐月琪点头,这就是她过来的原因,问一句南宫锦说了没有。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被毒蛇咬伤了,恐怕会更加内疚或感动,但是内疚和感动,都不是她沐月琪想要的。   苏锦屏扫了一眼旁边的板凳,开口:“坐吧!”   沐月琪点头,但往旁边一扫,这才注意到了百里惊鸿,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开口:“我还是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等等!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南宫锦起身拦住了她。   沐月琪开口:“说吧,不必客气,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但是相府里头除了你之外,就没有武功比墨画高强的了,所以希望你帮忙照看一下惊澜!”那个墨画,还是防着一些的好。再加上皇宫的那个皇贵妃,没有一个有武功在的人守着,她还真的不放心。   沐月琪点头:“好,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可能动惊澜一根毫毛!”   “那我就先谢过了,不过我觉得惊澜在相府还是不安全的,所以我希望你带着他到哥哥那边去住几日,我比较放心!”原本她是打算直接把上官渃汐和小惊澜送到上官谨睿那边去暂住,但是现下沐月琪既然在,那也一道过去好了,说不定这两人过了一年之后,还能擦出些火花来。   这下沐月琪就不乐意了,她不是不想看见上官谨睿,只是曾经被人家赶出来,现下又死乞白赖的住过去,她沐月琪可不是什么不要脸面的人。“既然他们住过去,那边的高手很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那我就不过去了吧?”   “你刚才可已经答应我了,做人不能没有诚信啊!”南宫锦咬着不放。   最终,沐月琪无法,只得开口:“那好吧!”   “那就辛苦你了!”   沐月琪一走,南宫锦便修书给上官谨睿,睿哥哥的能耐她还是信得过的,到时候自己不在家中,皇宫的人要是强制性的来闹事,他们纵有再高强的武功都抵不过,所以这一招是一定要走的。   百里惊鸿也未开口多说,自顾的处理自己的事情。忽的想起一件事,抬眸:“毁呢?”   他回来之后,好像就没有看见毁。   南宫锦挥了挥手:“放心吧,我还能把你的人吃了不成,他在冰心那边,两个人不知道谈成了什么条件,最近在帮她打下手!”冰心是个角色啊!   百里惊鸿点头,没有再问。   ……   翌日,才是凌晨,沐月琪和上官渃汐、君紫陌、君惊澜就在南宫锦的安排下,趁着夜色到了上官谨睿那边。这件事情整个相府,一个人都不知道,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下人说他们失踪了。   天大亮了之后,皇宫里头的龙辇就出来了,南宫锦身为臣子,这种情况下是不能乘坐马车的,遂和百里惊鸿一人骑了一匹马在前头。今日南宫锦穿的是一身浅紫色的官服,而百里惊鸿穿的是一身浅紫配银色腰带的华服,两人都披着同色系的貂裘。看起来极为相配。   这场景在龙辇之上的慕容千秋看来,就不那么舒心了!   一双莹绿色的瞳孔闪着幽光看着那两人。南宫锦的左边是百里惊鸿,右边是骑着马的冷子寒,那小子时不时的左边说两句,右边说两句,颇有左拥右抱之感。   某皇帝沉寂了半天之后,残戾的眼神扫向一旁的内侍监,开口:“去问问燕惊鸿,随王驾出行,是可以谈笑风生的吗?”   内侍监咽了一下口水,飞快的达了一声“是”,而后冲了出去。   南宫锦骑着马,一路看风景,赏美男,聊天,好不惬意,忽然这死太监就跑到她的马前开口:“丞相大人,皇上让奴才来问您一句话,随王架出行,是可以谈笑风生的吗?”   于是,南宫锦笑得愉悦的脸,瞬间僵硬了,在心中将那个死断袖骂了千百遍,而后咬牙切齿的开口:“知道了!有劳公公代本官向皇上告罪,说是本官冒失了!”说话都不让人说,真是要死了!   内侍监回去像慕容千秋禀报了,而后那几人明显不说话了,于是慕容千秋的心情就好了。过了一会儿,天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人们赶紧给这三人一人递了一把雨伞撑着。   于是这雨一下,憋了半天没说话的南宫锦,终于可以说话了,又兴高采烈的和百里惊鸿、冷子寒聊了起来,聊风光,聊雪景,好不愉快。   于是,慕容千秋的脸色又黑了,让内侍监出去将那话重复了一遍,并让警告若是再犯就要惩处了。   可是南宫锦很是理直气壮的对着内侍监开口:“皇上只说了不许谈笑风生,但是没有说不能谈笑雨声,现在正在下雨,我们为何不能说话?”   内侍监被噎得哑口无言,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也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于是又回了慕容千秋那里,将燕惊鸿的话转达过去。直直的把慕容千秋气得脸都绿了!这小子现在胆子大得很,跟自己都敢玩狡猾了!于是,对着内侍监开口:“告诉他,也不能谈笑雨声!”   “是!”内侍监顶着巨大的汗水,又去传达了旨意。   这次南宫锦倒是听话了,因为她的目的本来也就是噎慕容千秋一下,以消自己心头之恨!   骑马骑了半日,到了驿站,便下马吃饭。行程排的很紧,没有安排游玩之类的行程,所以用膳之后,就直接走。   而这顿饭,慕容千秋吃的是非常怨念的,他一个人坐一桌,南宫锦、百里惊鸿和冷子寒坐一桌,继续谈笑风声,让他显得十分孤独!于是恼火之下,将燕惊鸿召了过去跟自己一起吃,可是这小子过来之后就没话说了,中规中矩的埋头吃饭,让慕容千秋十分恼火且挫败!   跟他们就那么多话,跟自己就没话说了吗?   “燕卿?”阴凉的声音响起。   “臣在!”恭敬的低头。   就这恭敬的样子,让慕容千秋的心中烧起了一把熊熊大火。“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朕说吗?”   “有!”南宫锦很是认真,抬眸看着他,“皇上,臣觉得您不应该禁止臣在路上讲话,因为一语不发的赶路,真的好无聊啊!”   这就是他要说的话?一股火焰又在慕容千秋的心中烧了起来,恼恨的放下筷子,起身便走:“朕吃饱了!出发!”   “皇上,臣还没有吃饱!”南宫锦如是说着。   “……”   见他不说话,南宫锦又补充:“臣没有吃饱的时候,都特别喜欢说话,喜欢在路上谈笑风声和雨声!而且十分有勇气,分外不要命,就算是一把刀放在臣的脖子上,臣仍然会忍不住疯狂的说话!”   “快点吃!”慕容千秋的脸在顷刻间全黑了,对着燕惊鸿吼了一声。   然后燕惊鸿的速度变得非常快,但是一次只吃一小口,就差没把米粒一颗一颗的夹着吃了,气得慕容千秋脸都绿了,恨不得将这小子连人带桌一起飞出去!   吃完了之后,大部队又开始前行。   就这么走走停停的,一路到了玉门关。一路上基本上没说什么话,等到了的时候,南宫锦只感觉自己的嘴巴都憋臭了。   城主曹离鎷和戍边大将王梓易一起出城迎接。   城门口跪了一地的官吏,慕容千秋下车,穿的是黑色的便装,俊美无俦的面容四下一扫,一种独属于君王的威严霸气散发而出,压得众人再次山呼万岁,当然,百姓们和士兵们是最高兴的,皇上来了,不仅可以鼓舞士气,也可以收揽人心。   “吾皇万岁万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慕容千秋残戾的声音响起,看向城内的眼神多了一丝兴奋,一种肉食动物将要看见血的兴奋。   “谢万岁!”众人起身,曹离鎷几个大步到了他们的跟前,完全抑制不住自己内心那汹涌澎湃的激动和兴奋,得以看到天颜,是每一个外放大臣最大的梦想,“皇上,您和王爷、丞相大人,以及这位……公子的房间,臣下已经安排好了,现下也已经摆好了宴席为您接风,恭迎皇上!”   慕容千秋点头,踏步而入。曹离鎷跟在他的身后,与王梓易一起向冷子寒和南宫锦点头,王梓易看向南宫锦的眼神犹为恭敬,因为皖南之乱,是这位丞相大人献策平定的,当时他也有幸去了一趟皖南战场,近距离的领悟了那一策的绝妙之处,也给了他很大的启发,所以他对燕惊鸿十分的崇拜!   而曹离鎷对南宫锦也十分的恭敬,只是恭敬之中带着谄媚,丞相和皇上的关系谁不知道啊,攀上了丞相还怕不能离开这鸟不生蛋还经常打仗的鬼地方吗?“丞相大人,您也请!”   南宫锦见他谄媚,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这位大人是?”   “下官是玉门关的城主曹离鎷,见过丞相大人!”谄媚的说着。   南宫锦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你说你叫啥来着?”是草泥马吗?她没听错吧?   “下官叫曹离鎷啊!”是他吐词不够清晰吗?   南宫锦无语的咽了一下口水,要笑不笑的点了点头,进去了。冷子寒和百里惊鸿对她的反应很是奇怪,跟着进去了。曹离鎷本人也觉得很奇怪,他是说错了什么吗?   “在笑什么?”冷冷清清的声音自耳畔响起。进来之后她就一直在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些什么。   冷子寒也跟了上来,面上是一样的困惑。   “你们没有觉得他的名字很好笑吗?叫草你妈,哈哈……”一阵狂笑毫不掩饰的迸发而出。   后面的人只听到了他的笑声,没有听见他的话,所以也不知道他们是在说什么。但是百里惊鸿和冷子寒一齐回过头,看了曹离鎷同志一眼,这两人,一个唇边勾着一抹邪肆的笑,眼神带着明显的戏谑,像是在看一只猴子。一个寡薄的唇畔紧抿,似乎是隐忍着什么,眼中带着似笑非笑,像是看一只稀有的猴子。   而后,两人同时收回眼神,将头转了回去。   曹离鎷顶着满头的问号跟在他们的身后,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于是这一瞬间更像一只猴子了!   进了城之后,便是一出宴会。慕容千秋坐在上首,南宫锦等人分桌而坐,按照官位的顺序排了下去,王梓易不断的在禀报战况,按照他的说法来看,现下的情况很是乐观,基本上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平定了这场战乱。   而慕容千秋听了这话,却没有如他们所料的露出高兴或是欣慰的神色,反而好似有些沉闷,有些失望,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大臣们一时间猜不透帝王的心思,遂也只是互相看看,不敢多话。   不多时,一众歌姬载歌载舞的出来了,其中不乏有曹离鎷废了不小的功夫找到的尤物,身姿妙曼,比起在赏花宴被南宫锦坑到青楼的那一批舞姬丝毫不逊色。   舞姬们扭着蛇一般的身子且唱且笑,酥胸半露,身体扭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肚脐也露在外面,媚眼如丝,极尽诱惑之能事。   有的对着慕容千秋,有的对着冷子寒,也有的对着南宫锦,她们在进来之前,已经有人在帘子外头介绍过这些人的身份,而这些舞姬之前也收到过命令,分别去诱惑谁。原本百里惊鸿作为男宠,是应该被无视的,但是他绝美的容颜还是引得不少女子芳心大动。   南宫锦忍不住赞叹出声:“跳的不错,这腰扭得比蛇还要好看几分!”   众舞姬们一喜,偏头看着他,却见他的眼中只有赞赏并无情欲,不由得再接再厉起来。   于是,原本就热辣的艳舞,在南宫锦这句话的推动下又上了一个台阶,更加香艳逼人,不少男人都呼吸急促了起来,就连身为虎将的王梓易,眼中也带着些情欲的色彩。   唯独百里惊鸿面色淡然、冷子寒邪肆依旧、南宫锦越发赞赏,而慕容千秋,却是似笑非笑,不知道是被诱惑到了,还是没被诱惑到。   忽的,一个舞姬扭着身子到了慕容千秋的身侧,柔软的腰肢对着他倒了下去。美人投怀,岂有不接之理?   慕容千秋笑了一声,接住了,而后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摸上女人的胸,半点都不避讳的在众人面前揉捏起来。那舞姬显然被惊了一下,没想到皇上如此干脆,而后他扬手一扯,她胸前薄薄的布料也没了,舞姬吓得惊呼出声,上半身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让不少男人咽了一下口水。而慕容千秋残戾的眼神扫到了她的身上:“叫什么?舞姬不就是任人玩弄的么?”   那舞姬的眼泪都险些流了出来,这些舞姬全部都是处子之身,想着可以借这次机会攀高枝,所以才费劲了心机来学这样大胆的舞,现下这么多人都看了她的身子,再想进宫岂不是白日说梦?但对方是皇帝,她纵有满腹的委屈,也不可说。   慕容千秋冷哼一声:“搅了兴致,砍了!”   “是!”曹离鎷吓得面色泛白,赶紧应了一声,一挥手,马上让人将那舞姬拖出去了,那女子也是心如死灰,并不求情,因为她知道她今日绝对免不了一死,皇上没有带她进宫的打算,今日他碰了自己,势必也不想未来有旁人碰,所以她唯一的出路,也就是死。   其他的舞姬心中害怕,跳舞的姿势却越发的迈力了起来,免得皇上看着不满意,又将她们拖出去了。   南宫锦却在此刻低低的叹了一声:“何必。”只是两个字,传到了场上所有人的耳中,包括那个被拖走的舞姬。是啊,何必,她原本是富人之女,为了能飞上枝头,才走了这一步棋,谁知道最后为了还没来得及触摸的荣华富贵,丢了性命,何必!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舞姬们知道了皇上不好惹,自然又把目标放到了其他人的身上。而南宫锦这怜香惜玉的一叹,无疑是赢得了美人们的好感,一个舞姬在慕容千秋似笑非笑的眼神注视下到了南宫锦的眼前,走到她身边时候,不知从哪里飞出一个杯子,打了一下她的腿!   这一摔,按照力道偏转的方向,该是摔到大厅的中央,可,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凭借出色的舞蹈功底,以让人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而后对着南宫锦摔了过去!   南宫锦是无所谓,抱一下这个女人向大家展示一下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没什么不好。   但,那女子重重的倒下去之后,手竟然砸到了南宫锦的裆下!随即,瞳孔不敢置信的睁大,转头看着南宫锦,丞相居然没鸟?!   ------题外话------   今天有幸上了月票榜,当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于是,我可不可以向亲们求一下月票,让我在上头多挂几日?眼泪汪汪ing……   文后剧场:   流鼻血不止,去医院检查回来之后——   山粉:二山,去医院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二山:刚开始去了一家医院,丫说的非常严重,好似我明天就要死翘翘了,我不信,换了一家,然后人家说没别的,就是上火了。   山粉:真可惜,我草席都帮你准备好了!   二山:(⊙o⊙)…   山粉:害我白高兴一场!   二山:……   ——世上竟有如此狠毒的女子!   喵呜……再次厚着脸皮求一下月票,嗷~!   第三卷◆镇朝堂【021】皇上偷看众将士沐浴?!   那舞姬双眸瞪大,仿佛受了巨大的惊吓,而慕容千秋也在她眼眸瞪大的神色之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南宫锦冷眼一扫,在那舞姬张口之前,飞快的伸出手扣住了她的脖子!   “啊……”舞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奈何脖子被扣得太紧,什么都说不出,而面上的表情也越发的扭曲,两只纤纤玉指抓住了南宫锦的手,想要将之扯下来,但是南宫锦岂会让她如愿!   四面的人也都看着丞相,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个男人,被这样妖娆的女子摸了一下而已,也不亏吧?   而那舞姬,在电光火石之间,终于明白自己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对着南宫锦龇牙咧嘴的使眼神,表示只要对方放过自己,她就什么都不说!   可,南宫锦却微微一叹,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一些,最终轻轻一折……   而后,一声脆响响起,那女子被掐断了脖子,睁大双眼,躺在地上,看着虚空,已经完完全全的没了生气。   知道这件事不能说,但是,她知道的太晚了!而且,留下这个女子的命,她不能确定这个不定时的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自己的秘密,永远不要指望别人帮你守着,否则最后,你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慕容千秋是皇帝,可以因着心情不好就将人拖出去砍了,而燕惊鸿是丞相,当众杀人,可是犯法的!慕容千秋狐疑的目光已经扫到了她的身上,百里惊鸿和冷子寒的眼神也有些微动。   众舞姬们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这舞方才跳了一半,就死了两个人,而且还有一个就这么瞪大双眼死在她们的面前,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她们的心中除了惊惧,便只剩下恐慌!   “燕卿,这舞姬好好的,你杀了她做什么?”慕容千秋的眼神扫向南宫锦,眼带探究。   南宫锦面部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好似很痛苦,又好似在隐忍,抑或是难受到了极致,但又强自做出镇定来,须臾间,眼中已经是一片雾霭,咬了咬下唇,似乎很是委屈,却又难以启齿。   这下慕容千秋更疑惑了,他这是什么表情?羊角疯犯了?但是他却不得不说,这小子露出这种表情,确实是格外惹人怜爱。   慕容千秋的疑惑落到了南宫锦的眼中,惹得她又是一阵咬牙切齿,这货未免也太蠢了吧?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难道一定要她捂着下身跳起来,他才能明白她是蛋疼?而后在蛋疼之下,愤怒的杀人?咬着牙,忍无可忍的开口:“皇上,要是有一个人也这样压您一下,您就明白臣的感受了!”   说罢,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好似隐忍的十分痛苦!   于是,慕容千秋愣了半晌之后,终于明白了!在场的大臣们,也瞬间全部明白了,面色尴尬的低着头咳嗽起来,原来是那舞姬倒下去的力道太重了一些,把丞相大人那里给压的……咳咳!大家都是男人,长这么大,谁没磕磕碰碰过个一次两次,自然知道那种痛楚,在剧痛之下杀了那个险些谋了自己命根的女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而且那女人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舞姬而已!   大家都明白了,于是燕惊鸿的表情也更加隐忍且痛楚还扭曲了,直直的让旁边的百里惊鸿和冷子寒的嘴角,都禁不住轻微的抽搐了一下,她又不是个男人,怎么装的这么像!好似曾经经历过这种痛楚一般。   于是,曹离鎷心中的愧疚和担忧瞬间泛滥成灾,呈洪水喷泄一发不可收拾之态,他这找的都是一堆什么女人啊,得罪了皇上不说,还把丞相搞成了这样,还不知道丞相的那啥以后能用不!   想着咽了一下口水,烦躁的挥手,让那群舞姬都滚出去,而后毕恭毕敬的对着南宫锦开口:“丞相大人恕罪,是下官失察!还请丞相大人息怒!”   而南宫锦的面容仍然十分之扭曲,并未回答他的话。但是从表情看,南宫锦的状态是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燕卿,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慕容千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中带着戏谑和调侃。   南宫锦龇牙咧嘴的开口:“不用!这件事情臣不想让其他的任何人知道!”能找大夫么,一诊脉就知道自己是个女的!但是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倒是一个很好的说词。   于是玉门关的文臣武将,都很是自觉的摆出一副迷惑的表情,表示他们今日什么都没看到,所以也不会出去多说。   紧接着,气氛好似就稍稍的活络了下来,但南宫锦面上痛苦的表情依旧。慕容千秋的唇边勾起一抹阴凉的邪笑:“燕卿,你的不能用了也好,可以用朕的!”   “嘶!”四面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以前就经常听说皇上和丞相的关系不简单,但也只是耳闻,今日亲眼看到,却见他们的尺度已经大到了这种地步,简直就是让人无法直视!   南宫锦的面色几变,表情也有点发黑,看向慕容千秋的眼神十分的不友善,好似带了天大的敌意和不满,咬牙切齿的开口:“皇上放心,这点小小的创伤,还对臣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这模样,将一个被伤了小鸟,又挫伤了自尊心的男人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就算是想怀疑,也怀疑不出什么来。   众人又不由得对皇上落井下石的言语有些鄙视,明知道人家刚刚受了创伤,现在心中不爽,皇上马上就出言示威,实在是太不友爱了!但是他们也只敢在自己心里歪歪,什么话都不敢说出来。   慕容千秋禁不住笑了几声,那一双莹绿色的眼睛已经被他笑弯了,而后又不怀好意的看着南宫锦开口:“燕卿,疼的如此厉害,要不要朕帮你揉揉?”   这话一出,四下皆惊!众人皆眼观鼻鼻观心,努力的制造自己的不存在感。皇上啊皇上,注意节操!   南宫锦的脸也瞬间全黑了!百里惊鸿的面色也有些发沉,冷子寒,则是似笑非笑的等着事态发展。   “还是不要劳烦皇上了!”果断的拒绝!她又没有蛋,揉个球!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却没有打退堂鼓,反而想要捉弄他的心思更浓了:“燕卿,朕想帮你揉揉!”   “皇上如果真的那么想揉的话,可以揉自己的!”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而后翻了一个大白眼!   众大臣皆吓了一大跳,丞相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将这种话,难道他就不怕皇上杀了他!   而原本,慕容千秋听他说出这么一句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话,心中是有些火气的,但是看见他这个白眼之后,却有些脑抽的觉得这小子有点可爱,竟是没有计较,反而笑着回了一句:“揉朕自己的多没意思,燕卿,朕可是难得的的热心哪!”   “启禀皇上,臣身体不适,想先回去休息!”再跟这个死断袖说下去,她的三观和节操非得掉光不可!   珍惜生命,远离慕容断袖!   “嗯!”出乎意料的,慕容千秋竟然没有阻挠,一口就答应了。   而南宫锦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眼神微微的闪了一下,心下一动,就知道自己还是被怀疑了,虽然她事后装的很到位,但是杀人的时候,表情太过平静、冷冽,这个破绽,被慕容千秋发现了,也不奇怪。   “那这舞姬……”玉门关的一个小吏皱眉开口,按说就是再疼,丞相杀人也还是太过了些,现在皇上已经是这个态度,还有谁敢大着胆子问罪?但这舞姬要如何处理?   曹离鎷赶紧开口:“往她的家中送些银两,用作安抚……”   “不许送!”南宫锦黑着一张脸开口,“本官险些被她废了,这是她罪有应得!”这一激动,还站了起来,是十足的恼怒,而慕容千秋眼底的怀疑之色,也果然的淡了一些。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她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燕卿说不送就不送,一个舞姬罢了,就当是朕杀了!”慕容千秋宠信依旧。   “是!臣遵旨!”曹离鎷赶紧低头,心下却是泪奔不已,明明是想借机讨好的,现下不仅仅讨好没有成功,想必丞相都已经恨死自己了!   南宫锦咬了咬下唇,似乎很是疼痛,扫了他们一眼之后,出去了:“皇上!臣告退!”   “嗯。”慕容千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开始沉思。燕惊鸿啊燕惊鸿,你平日里脾气虽然差了些,但不被人逼到忍无可忍的地步,轻易不会取人性命,而且最惯用的招数就是借刀杀人,今日不过是被压了一下,就暴怒至此,是真的被伤了生气,还是为了掩盖什么?   南宫锦走了,百里惊鸿自然也放了筷子跟上。一前一后,在长廊上走动,而南宫锦的脚步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快,不多时,便已经进了自己的屋子,百里惊鸿也跟了进去,“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而后,南宫锦扭曲着一张脸,捂着自己的下身,猴子一般在屋子里面跳了起来,仿佛十分难受。大声惊呼:“哎呦!疼死老子了!草!”   百里惊鸿也知道她是想做给慕容千秋的人看,所以也只是淡淡的勾唇,坐在一边看着她。   等南宫锦跳累了,门口那不该出现的人也走了,耷拉这脑袋对着百里惊鸿走了过去,闭着眼就往他身上一倒,十分确信他能接住自己。果然,马上就落入了一个溢满雪莲香的怀抱。   “慕容千秋当知道,你能察觉有人在偷窥。”冷冷清清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因为就是锦儿察觉不到,慕容千秋也该知道那种程度的偷听手法,瞒不过暮谨宸。   南宫锦轻笑一声:“他当然知道我是知道有人在看的,但是不管知不知道,这戏也还是得演,现下好歹像了一点不是?总比完完全全的被怀疑的好!”轻声开口,眼睛却没有张开,明显的是装的太累了。   “其实,你不必这么累的。”跟他回南岳,有什么不好?   “我不愿站在你的身后!”语毕,闭上嘴,容色冷峻,已经没有再商量的余地。   百里惊鸿也看出了若是再说下去,除了激怒她,已经不会有第二种结果,理智的选择了闭嘴。白皙修长的指尖穿过她的墨发,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南宫锦疲惫的大脑渐渐的清明了一些。舒心之下,也有了一丝丝想睡觉的感觉。   “一年前,一共有三个人说过,我会毁了你的千秋大业。”南宫锦低沉着嗓音开口。   他一怔,随即瞳孔微缩,手上的动作也停滞了一下。“所以呢?”   “所以我没有回南岳,而去了西武。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不会成为你的累赘。”靠他更近了一些,唇角微微勾起,她做到了,妖孽,就该是无所不能的!   于是,这一年的分别,也有了答案。   不是因着她在考虑要不要原谅自己,也不是因着想要逃避,而只是为了让他们以后的路,可以走得更平坦一些。   “你永远都不会成为我的累赘。”清冷孤傲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比泉水流下的声音还要好听几分。   南宫锦睁开眼,看着他精致而绝美的容颜,扬唇一笑:“那当然,我不会让那一天发生的!”她会变强,很强很强!   他寡薄的唇畔微勾,笑而不言。   你永远都不会成为我的累赘,因为你,早已融入我的骨血之中,若为一体,何以为累赘?   ……   “皇上,丞相回去了之后,一直就捂着自己的裆下,疼的跳了半日,属下看那情况不像是作假!”   慕容千秋闻言,唇畔勾起一抹残戾的笑,轻轻的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扳指,并未开口回话。那小东西乖觉的很,恐怕原本就知道自己派人跟着他,就是他不知道,那个武功在自己之上的暮谨宸也该知道。所以他的手下看到的,可能就是事实的真相,也可能是对方将计就计,演的一场戏。   “退下吧。”阴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是!”应了一声,马上退下。   低头,沉吟了半晌。心下的怀疑却越来越大,从相遇之后的种种,加上他今日的表现,实在太不正常,而那小子的身上居然还会有体香,难道……真的是个女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在心中有些鄙视自己,想知道他是男还是女的方法多的是,但是他总不愿意用强制的手段,所以到了最后只能一个人在此处怀疑。   不过,既然想知道,不如……   ……   他们今日到玉门关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吃过晚饭,天色也不早了。敌方的兵马可能也是知道慕容千秋来了,对方正是士气大增的时刻,所以决定避其锋芒,整修了一日。是以今日并无战事发生。   晚上,南宫锦很是悠闲的泡在浴桶之中,哼着小曲,好不自在。扯着嗓子唱歌:“我是流氓,我是色狼。你能把我怎么样?走遍大街,穿过小巷,终于来到竹林旁。我说姑娘,你真漂亮,做个朋友……”   唱的正高兴,眼神却忽然凝了一下。窗外有人!也在同时,“砰!”的一声,门被人大力推开了!   南宫锦一惊,飞快的伸出手,将一旁的裹胸扯入浴桶之中,飞快的裹上。心底却有些发慌,这种情况下,进来的,只可能是一个人!   果然,不多时,一袭墨袍的慕容千秋就进来了,但,却没有离得太近。虽说他刻意挑了这个时候进来,就是为了看看这小子到底是男是女,但,若是个男人,自己进来就没什么了。可若是个女人,他的行为就似乎太卑鄙了一些!所以他只是远远的站着。   南宫锦看见他,先是做出一副呆愣的样子,而后慢慢的收回了惊愕的目光,面上的神色十分的镇定,又带着一丝防备:“皇上,您进来干什么?”   慕容千秋看她这样子,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他慕容千秋强要过不少人,但还真没有卑鄙到在人家沐浴的时候潜入,这一次,总是有些心理压力的!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说啥,顿时感觉有点后悔了。   “皇上?”南宫锦皱眉,脸色发沉。   慕容千秋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她,犹豫了半晌之后,在心中一叹,终究还是放弃了上前一探究竟的想法:“朕不过是过来找你聊天,并不知道你在沐浴!朕在客厅等你!”   在他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南宫锦飞快的将中衣抓住,一个璇身便穿在了身上,而后从浴桶里面跨了出来。   而慕容千秋也适时的回头,见她只穿着一身单薄的中衣,胸前平平,顿时打消了自己心中的疑虑,看来真的是他想多了,哪有女人的胸是平成这样的?确定了燕惊鸿不是女人之后,他的心中反而轻松了很多,在桌前落座,等着燕惊鸿过来。   南宫锦在屏风上取下一个雪白色的狐裘披着御寒,一路走了过去,心中是松了一口的感觉,好在慕容千秋做事情虽然不择手段,但却不喜欢过于卑鄙下作,不然自己的身份今日就要暴露了!   “皇上好雅兴,竟然会想到和臣聊天!”表情不怎么愉快,眼神不怎么友善。明确的让对方知道自己对他半夜潜入的行径,很是不满。   慕容千秋心下平静了,自然也恢复了往日的调调,见燕惊鸿刚刚从浴桶里面出来,面色被热水熏得有些微红,看起来吹弹可破,像是在诱人上去咬上一口。看了看四下,忽然想起来暮谨宸那个跟屁虫居然不在,开口询问:“燕卿,暮谨宸呢?”   “自然是在他的房中沐浴!”是灭忽然来找他,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正好她要沐浴,所以他们就出去了。   “方才朕在外头听燕卿唱歌唱得高兴,那是一首什么歌?”慕容千秋饶有兴味的开口询问。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面色有些尴尬,那种歌在古代唱,绝逼会被定位为没有礼义廉耻之心,她现在能唱吗?要是被那些士大夫听见了,绝对的会弹劾得她官位不保,名誉扫地!“启禀皇上,不过是一首上不得台面的歌,您听过就罢了,可千万不要当真!”   “如果朕一定要听呢?”残戾的声音响起,反问一句。   他方才在外头听的不怎么真切,但却明明白白的听见了什么“我是流氓”、“我是色狼”。   你是皇帝,我还能怎么样?那首歌是她上学的时期,整个校园广为流传的一首歌,当然,只在混混和那群纨绔子弟之中流传,被称为《流氓歌》,曾经风靡了整个校园!她是方才洗澡洗的无聊,随意唱了几句,现在却是被逼的不得不唱了!   见慕容千秋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清了清嗓子,开口唱了起来:“我是流氓,我是色狼,你能把我怎么样?”   唱到这里,南宫锦敏锐的看见慕容千秋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走遍大街,穿过小巷,终于来到竹林旁。我说姑娘,你真漂亮,做个朋友怎么样?姑娘听了,非常生气,把我唰了一巴掌。”   于是,慕容千秋的唇角,又猛烈的抽搐了几下。   “我是流氓,我是色狼,你能把我怎么样?说完之后,我把姑娘,摁在地上,耍流氓~”   唱完了,南宫锦低下头等着被抨击!这种歌曲,在古代可以被称为淫歌,自己身为丞相,却在洗澡的时候唱的如此高兴,简直就是……   慕容千秋沉默了半晌,看着一直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小人儿,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好似被一盆子水清洗了一道,晕晕乎乎的。这到底是什么歌?不论是曲调还是歌词,都让人匪夷所思!这内容,简直是无耻到了一定的程度上!   “燕卿,你的小脑袋里面,到底装了一些什么东西?”有兴致的时候,可以作出意境深远的诗句。风雅的时候,可以弹出高山流水般的曲调。睿智的时候,可以一言一语定乾坤。贪财的时候,可以将自己的小命都豁出去。无耻的时候,简直猥琐的没有下限!   “装了大脑、小脑,骨头,还有很多和皇上一模一样的构造!”南宫锦打着马虎眼。   慕容千秋张了张嘴,还是感觉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特别是那句“我把姑娘,摁在地上,耍流氓”只让他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干哑了,他想他需要重新认识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了!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略为急躁。   “谁?”慕容千秋皱眉,不悦的看着门口。   “启禀皇上,叛军兵马突袭,已经开始用投石机往城内投掷巨石,城主让我来请您和丞相大人赶紧避出城楼,到城中城主府去居住!”皇上果然在这里啊,到处都没找到。   慕容千秋闻言,残戾一笑,眼中涌现出嗜血的光芒,几个大步踏了出去:“让朕回避?真是笑话!带路,去城墙!”   南宫锦其实挺不愿意管西武的闲事的,人家打仗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西武打得越乱对她越有利,但是现在慕容千秋是在自己这儿去的,自己又不能不跟着。   ……   “陛下,方才慕容千秋去了皇后的房中!”殒跪在百里惊鸿的跟前,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百里惊鸿闻言,先是一怒,满腔的怒火勃然而出。方才锦儿在沐浴,慕容千秋进去做什么?想着就要起身,殒又接着开口:“不过好在看那样子应该是什么都没看到!”因为慕容千秋并未发现皇后是女儿身。   但,百里惊鸿的怒气却还是没有消,染色的黑眸中寒光闪闪,视线放在正前方,好似是在盘算着什么。半晌之后,寡薄的唇畔勾起一抹淡笑,淡的几乎看不见,却有一种超乎世俗的美丽,却叫人胆战心惊。   于是,殒知道了,陛下已经想到回敬慕容千秋的法子了!   “陛下,属下有罪!”殒低头。他确实是有罪,这一年,他都跟着皇后,好似是脱离了组织,明明知道陛下在全天下的疯找,他却因为皇后的旨意,什么都没有对陛下说,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忘记了谁才是他的主子,也忘记了二十年前,是谁救了自己的命。   这话一出,那人淡漠的眼神扫着他,足足半晌之后,方才收了回来。而后,清冷孤傲的声音响起,如同冷月高悬,叫人只觉高不可攀:“殒,你可以喜欢她,但是不能让她知道。”   这是他的底线!   殒,可以喜欢她,可以跟在她的身边保护。但却不能表露自己的心迹,否则,第一个容不下他的,就是他百里惊鸿!   殒通身一怔,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早就被陛下看穿了。心中泛起一丝愧疚和狼狈,低头开口:“陛下,这件事情,您不说,属下也明白!”陛下的女人,不是他可以想的,就是看一眼,都不能多看。   ……   城楼之上,一袭墨袍,肩上披着白虎皮毛的慕容千秋,冷眼看着城下,而南宫锦则穿着中衣,紧紧的裹着狐裘,站在他的身旁。   城墙上燃着灯,足以叫下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下面的人很快的,就发现了慕容千秋和南宫锦二人!   平原侯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面色偏红,手拿大刀,颇有关公之态!但面上却没有关羽的忠勇仁义。而他的身侧不远处,有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身长七尺有余,带着鬼面面具的男子。   那人坐在马上,如鹰般锐利的眸子对着慕容千秋和南宫锦扫了过来!他是漠北的右翼王,这一场战争,他自然知道是必败无疑,但是他还是来了,因为他们答应和平原侯合作,原本就不是为了图什么粮草和土地,而只是为了看看现在的西武有多强,知己知彼,将来方可百战不殆!   但,在看见城墙上的那两人之时,看见了那人莹绿色的瞳孔,如鹰般锐利的眸中忽然闪过一道兴奋的光芒,那是西武皇!风流华丽的声线响起:“我草原的战士们,看好了,城墙上的是西武皇帝,谁能杀了他,本王赏赐牛羊万只,财宝十箱!”   这声音,在夜空中响起,夹杂着内力,响彻了军中!   而城墙之上的南宫锦,却在听见这声音之后,愣了一下。这声音,好熟悉,音色很熟悉,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而慕容千秋,也很快的看见了马背上那个扬言要自己命的男子!先是凝眸一扫,而后仰天大笑了几声,那内力同样像是一道波浪,一圈一圈的荡出,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漠北的右翼王都来了,看来贵国皇帝,对这场战争很是重视啊!”   这话音落下,南宫锦才在心中搜寻到了鬼面男子的信息,漠北右翼王,澹台明月,他的母亲是中原人,所以长相上带有中原人的特性。他天生神力,却因长相俊美,每每上了战场,总会让人忘记了征战,而折服于他的美貌之下。而也因着这一点,所以他每次出征,都会带上一个鬼面面具,以威慑三军!是漠北的战神!   这个人,就跟中国古代的兰陵王差不多,所以南宫锦当初在看到他的资料的时候,稍稍的留意了一下。但是她一时间却说不清那股子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这个人的声音,真的让人感觉很熟悉!   “哈哈哈……慕容千秋,有种就下来受死!与本王大战三百回合!”澹台明月闻言,风流华丽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无比嚣张的对着慕容千秋挑衅,声线优雅动听,也带着一股子草原人独有的野性!   “若是漠北王来了,朕倒是可以考虑!”潜台词,你资格还不够。   而澹台明月听了,也并不生气,飞快的从马下拿出一把长弓,张弓搭箭,用足了力道,对着慕容千秋射了过去!   两人相距,足足有五百米之遥,但是那剑却对着慕容千秋的心脏,直射而来,精准无误,五百米之后,气势不减!   慕容千秋冷笑一声,当那箭快碰到自己的时候,伸手一抓,一把将那箭抓住,但那箭却还是在他的手中向前滑了一点点,若不是内力深厚,他还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漠北右翼王,果然是天生神力,名不虚传!   就连南宫锦,都忍不住高看了那个鬼面男子一眼!   “能接住本王的箭,也还算个人物!”澹台明月毫不吝惜的夸奖,随后,那眼神扫到了一旁的南宫锦身上,在脑中回忆了一下,开口嘲笑,“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子,该不会是那个以色侍君的小白脸燕惊鸿吧?确实是弱不禁风的,惹人怜爱的紧!”   这话一出,漠北的兵马和平原侯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平原侯就在澹台明月的不远处,说起恨燕惊鸿,这天下他认第二,几乎就没人敢认第一!所以听见这话,他非常的高兴,笑得犹为愉快!   熟悉的声音讲出了欠揍的话语,让南宫锦额头的青筋蹦了几下。咬着牙开口:“久闻漠北的右翼王乃是一代战神,今日才知道,也不过是个爱搬弄是非的毒舌妇,果然百见不如一闻!”   “狂妄小儿,你说什么?”容貌俊美一直就是澹台明月最厌恶的东西,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将他和“漂亮”、“女人”之类的词汇联系在一起,而燕惊鸿,就这么一个小白脸,居然也敢侮辱自己?   “哦!不好意思,忘记了你是公的,是多嘴公,不是毒舌妇,表达失误,还请右翼王见谅!”燕惊鸿像模像样的道歉,面上是半点诚意都没有。   澹台明月顿时气结,这个小白脸,看起来弱不禁风,骂起人来还是一套一套的!公的?这分明就在说自己是畜生!   而西武的士兵,也很给面子的笑了起来!让漠北的人脸都绿了,都是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城墙来将南宫锦给撕了,竟然敢辱骂他们最尊敬的右翼王!   而燕惊鸿却笑得愉悦,就差没拿着一把扇子挥几下,她现下可是被誉为国际上最难对付的政治家,打口水仗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某王爷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小白脸,有种你就下来与本王单挑!本王定然打得你跪地求饶!”   “圣人有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没事为何要将自己往火坑里面推?这绝对不是像我这样谨遵圣人教诲的君子会做的事!”南宫锦的背脊挺得很直。   西武的士兵脑后都是巨汗。澹台明月的心情就更不用多说了,他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人,贪生怕死也能被他说的如此正气凛然!气得他张弓搭箭,又是一箭对着南宫锦射了过去!   原本这箭她是可以直接接住的,但是考虑到会暴露自己的身手,于是做出惊慌失措的模样,飞快的伸手把慕容千秋往自己身前一扯:“皇上,身为皇帝,您要保护您的子民啊!”   这下不仅澹台明月大跌眼镜,就连慕容千秋也险些从城墙上栽下去!抓皇帝挡箭,这小子没搞错吧?!好在慕容千秋出手也快,凌空一抓,改变了自己险些成为箭下亡魂的命运!   于是,这下不仅西武的人,就连漠北的人,和平原侯的叛军,都不由得对燕惊鸿刮目相看!果然是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原本澹台明月以为慕容千秋会发火,没想到他竟然好似没事人一般,将自己的箭丢了,站到一边去了。而燕惊鸿又很是得意的看着他:“久闻右翼王长得很丑,所以带着面具不敢出来见人,今日才知阁下人丑心恶,行事之歹毒叫人叹为观止!”   拔箭射她?气不死丫的她就白活了!   澹台明月双眸瞪大,他丑?!看了城墙半晌,最终咬牙切齿的开口:“燕惊鸿,我澹台明月必取汝之狗头!”   “王爷,您是看花眼了,还是根本就眼瞎了?这分明是人头!”装傻是一种艺术。   “……”   全场寂静!   “攻城!”一声怒喝,澹台明月并非是有勇无谋之人,所以虽然生气,也没有中了对方的激将法!但他哪里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激将法,人家燕惊鸿也不关心两国的战事,他只是想骂回来,给自己出口气而已!   这场战争打了半夜,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于是敌方最后决定鸣金收兵!而澹台明月走之前,如鹰般锐利的目光在南宫锦的脸上扫射了半晌,杀意满怀,而后策马而去!   “朕的燕卿,今日澹台明月被你气得可不轻!”慕容千秋的语中难掩的幸灾乐祸,漠北的战神怕是第一次吃瘪。   南宫锦恭敬的开口:“为皇上气疯敌军将领,是臣等的分内之事!”   “那,把朕抓过去挡箭,也是你的分内之事吗?”这下语气就不怎么高兴了。   南宫锦咳嗽了一声,很是正经的道:“非也!皇上,臣是为了用自己的猥琐胆小,在众将士的面前呈现出您的英明神武,这都是为了鼓舞我军士气啊!”   慕容千秋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将自己身上的白虎皮披风扯下来甩到她的肩上:“回去休息吧!”   南宫锦在心中大骂,早点不给老娘,害老子受了这么半天的冻!面上却很是高兴的多谢。   回了自己的屋子,百里惊鸿已经等着她了。“累不累?”   “不累!困!”打了个哈欠,干脆路都不走了,往他怀里一蹭,等着他抱自己到床上去。   百里惊鸿轻笑一声,也很是配合,知她困倦,也没搅她。   ……   翌日,一大早的,就听门外的下人议论纷纷,传来了一件劲爆的新闻——昨夜皇上偷看众将士沐浴了!   某女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推了一把睡在自己旁边的闷骚货:“这事是你干的吧?”   绝美的男子睡眼惺忪,睁开眼看着南宫锦,带着些迷蒙,而后慵懒而又性感的声音响起:“他不是喜欢看人沐浴么?让他看个够。”   ------题外话------   今日一早醒来,见我还在月票榜上,第一感觉是这世界玄幻了,第二感觉是受宠若惊!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们!月票榜是我长久以来的梦想,哪怕只是上了一天,都会觉得很星湖,艾玛,再说哥要流泪了,不煽情也不矫情了,爱你们就对了!熊抱——抱着往死里拍背!顺便厚颜再求一下票票,大爱你们,今天真是星湖的一天!嗷呜~!   恭喜“泠子寒”、“亭雨霏霏”童鞋升级状元!恭喜“公主千千岁”、“轩辕以陌”升级进士!恭喜“浅咦墨画”童鞋升级贡士!恭喜“唯爱山哥”(我太爱这会员名了)童鞋升级解元!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三卷◆镇朝堂【022】准备好了吗?快跑!   南宫锦嘴角一抽:“你怎么干的?”慕容千秋不像是那么蠢的人啊,怎么可能上这种当?   某人瞬间像小狗狗一般,侧过身往她的胸口一蹭,半梦半醒的声音自她的怀中响起:“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让风易容成小厮。告诉他,他的房子被巨石打烂了,所以换一个房间而已。”   “然后你把他带到澡堂了?”面部的肌肉也禁不住抽搐了几下,那风是怎么逃脱的?   “不是我,是风。”冷冷清清的声音,却让人听出了一股子狡黠之意,“带到门口。风就退下了,他自己进去了。”   “……”她忽然开始同情慕容千秋了!要不是那死断袖跟自己有绯闻,大家也只会当他误闯,现下他原本就顶着一个男女通吃的名声,还闯进了澡堂,大家会觉得他到澡堂里面去物色男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而且谁会相信这世上有人有胆子去捉弄皇帝?   低头看了一下在自己胸口蹭的某人,开口感叹:“要是你长了一双耳朵,再加上一条尾巴,活生生的就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满肚子坏水,实在是太黑了!   这话一出,某傲娇货就不高兴了,闭上星眸,也不回话,一手搭在她的胸口,睡觉。   “天亮了,要起床了!”要是她没搞错,慕容千秋也该找麻烦了!这一夜足够他想清楚自己是被谁算计了,而且自己是臣子,不能睡的比皇上还晚。   不情不愿的睁开眼,还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轻轻的揉了揉眼睛,慵懒可爱至极,淡漠的面容上带着初醒的懵懂和迷茫,眨巴了几下眼睛,好似还想睡,就差抱着南宫锦撒娇一番,说“我不起来”了!   于是,某女很没出息的感觉到自己的鼻血又要流出来了,这货不管是性感的时候,还是可爱的时候,都迷人的要命。咽了一下口水:“算了,你不想起来就不起来吧,接着睡,我先起床了!”   于是某只温顺的小绵羊又十分乖巧的点头,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含着一抹浅笑,看着她起身,穿衣,出门。   等她出去之后,缓缓的从床上爬起来,行云流水般的将那袭淡紫色的锦袍穿好,腰横玉带,用药水将眼睛的眸色遮挡住,而后坐在桌前,等着客人的到来。   坐了一炷香的时辰,门,终于被人推开了。   入目,是慕容千秋那张暴怒的脸,莹绿色的瞳孔泛着幽光,像是一只暗夜中的野狼,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意。“暮谨宸,昨夜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语气是询问,但面上的神色却是笃定,笃定了这件事情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做的!除了他,没人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而燕惊鸿本人,虽是也有这么大的胆子,却没这么黑的手段,那小子虽然喜欢阴人,但多是直来直往,哪里会有这个男人这么黑!   “不是。”抬眸看着他,眼中半点心虚也无,好似真的不是他做的。   慕容千秋却不信,唇边勾起一抹阴凉残戾的笑:“不是你做的,还会有谁?”   “是我的手下做的。”一本正经的反驳。   “……”这有区别吗?哦,对,是有区别的,一个是他亲手干的好事,一个是他指使的!   “暮谨宸,你似乎忘记了,西武是朕的地盘!”潜台词,朕一个人杀不了你,朕的千军万马也能对付你,即便还是杀不了,你也不可能再安然的待在西武。   百里惊鸿闻言,神色不变,不甚在意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而后那清冷如月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若西武皇真的是这么想的,那此刻来我房中的,就不是你一个人了。”   一大早的,他便在等,等慕容千秋的决定。若来的是一群,那就是要对自己动手了,但是慕容千秋这次没有让自己失望,孤身一人前来,看来是起了决斗的心思。当然,此决斗非彼决斗。   “哼!”冷哼一声,慕容千秋暴怒之下,反而多了一丝激赏,他向来是欣赏聪明人!“那你我就看看,这场仗,是谁胜谁负!”   “乐意奉陪。”四个字,从那寡薄的唇畔吐出,高贵冷漠异常。   慕容千秋残戾的眼神又在他身上看了半晌,憋了一口气,转身而出,这个仇,他慕容千秋也是一定会报的。到了门口,却听得屋内的声音传来:“西武皇,我忘了告诉你。丞相有洁癖,不喜欢用别人碰过的东西。”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眼神一凝,回头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男人也是如此。”不正面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补充了一句,说完便不再看他。地下头,自斟自饮。   于是,慕容千秋顿时明白了,这个男人是在说自己不够干净,碰过太多的女人。但,暮谨宸的年纪,应当也和自己差不多了,难道他就没碰过女人?“朕宠幸过妃嫔是不错,但阁下就没有碰过其他人吗?”   “没有。”两个字,轻飘飘的溢出,不带任何得意之感,只是理所当然。   也就是这理所当然,让慕容千秋有些皱眉。他的概念里面,从来就没有要为谁守身如玉这一说,而暮谨宸,却将这件事情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好似天生就该如此。   冷眼看了他半晌之后,踏步而出。莹绿色的瞳孔中满是复杂,没人看透他心中所想。   南宫锦出去之后,老半天也没看见慕容千秋来找麻烦,倒是遇见了冷子寒,于是两人谈天说地了一番。   而四下的人,都是在偷偷的讨论着昨夜皇上的猥琐行径,以及军人们惊慌失措的惨叫。而今日心境最为悲伤且抑郁的,就是大将军王梓易,他容貌俊美,也方才二十七岁的年纪,昨夜那场战争打得太晚,而他又素来不拘小节,所以就直接与众军士们一起在浴室里面洗了。哪里知道皇上会突然闯进去!   若真是如大家所想的那般,皇上是进去物色男宠的,那身材和容貌最好的自己,可就危险了!他家中还有娇妻盼他回家啊,这不会将自己折损在皇上的手上吧!泪流满面!   所以他是刻意来找燕惊鸿寻求帮助的!远远的看见了南宫锦,几个大步上前:“丞相大人!”   一声叫出了之后,支支吾吾了半天,实在是难以启齿,难道他要对丞相大人说,丞相,皇上觊觎上我了,你一定要救救我?这让他一个七尺男儿,如何说得出口!   “王将军,您这是?”南宫锦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噗通!”一声,这个七尺男儿跪在了南宫锦的面前,眼中恍然有泪,“丞相大人,您一定要帮帮我,昨夜下官被皇上看了身子,怕是……”   南宫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们不都是男的吗?怕个啥?”   冷子寒点漆般的眼眸含笑,大概知道了王梓易是在担心什么,唇角勾起,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欣赏着一代大将的窘迫!   “丞相大人,您又不是不知道皇上……”是个断袖!   “燕卿,你们在说什么?”远远的,慕容千秋阴凉的声音传了过来。眼中却含着冷意,王梓易是自己的戍边大将,他对着燕惊鸿跪什么?   王梓易吓了一跳,赶紧从地上跳起来,对着慕容千秋行礼,眼睛却根本就不敢看他。可悲催的是,他却能感觉到慕容千秋的眼神放在自己的身上,完了完了,果然是看上自己了。   慕容千秋的身后,是缓步而来的百里惊鸿,一看王梓易的样子,眼眸闪了闪,又想到了一个好计。其实,虽然慕容千秋被带入澡堂了,今日也到处都是风言风语了,但是他的气,还没消呢。   “启禀皇上,是王将军看见我们在这边,急急忙忙的过来,不小心绊了一下,摔了,臣正在问他有没有摔伤!”戍边大将对着自己跪了,慕容千秋肯定会怀疑,所以她这么说一下也好洗脱自己的嫌疑。   “是么?”莹绿色的瞳孔含着冷意,扫到了王梓易的身上,王梓易顿时感觉一阵头皮麻烦,强作镇定的点头:“启禀皇上,确实是如丞相所言!”难道他能说出事实真相吗?   慕容千秋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后,又有军士来报:“启禀皇上、将军,漠北人和叛军的兵马又来了!”   王梓易当即开口:“命令范将军和王副将去守着,其他人随本将军来商讨对策!”总是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们不能出去退兵,敌军也攻不进来,如此打法,除了不断的牺牲双方将士的性命之外,半点作用都没有。   “是!”士兵领命,马上下去传旨。   大厅之内,众人分桌而坐。慕容千秋坐于上首,听着底下人的争论。   而南宫锦,从进门开始,便一言不发。西武的战事,跟她还真没有多大的关系。   众人争论之后,出了两个结果,一大半认为他们应该坚守城墙,对方的兵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攻打进来,而另一半的人,却觉得可以考虑出城迎敌,以人数压制漠北的凶悍骑兵,打得敌方屁滚尿流!   争论到最后,众人都把决定权放到了慕容千秋的身上,毕竟皇上在这里,所以这件事情应该由皇上来抉择。   慕容千秋偏头看向南宫锦:“不知燕卿认为应当如何?”   “臣认为皇上应该御驾亲征,出去杀敌军一个片甲不留!”最好在战乱中不幸遗失了小鸟,也免得以后经常来找老子的麻烦。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嘴角都抽搐了一下。自古以来,君王不到万不得已,或是敌军也来了帝王,是决计不会御驾亲征的,可是丞相却把御驾亲征这件事情说得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就这般鼓动皇上出去御驾亲征,要是出了一个意外,谁负责?   曹离鎷赶紧起身:“皇上,此举不妥,敌方只来了一个右翼王,和我方由皇上亲自出去,这不是抬举了他们吗?”   这话一出,众将士深以为然,争相符合。   唯独王梓易一人,没有开口说话。慕容千秋的眼神又扫到了他的身上:“王爱卿为何不说话?”   王梓易先是颤了一下,在心中无限害怕皇上打自己的主意之后,方才开口:“启禀皇上,臣认为丞相大人此言,必定有他的考量!”上次在皖南,丞相大人的连环三计,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所以深深的认为燕惊鸿不会出馊主意。   “哦?爱卿还挺了解燕卿的嘛!”阴阳怪气的开口,也不知是讽刺、是嫉妒、是吃醋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就是让两个当事人都抖了一下。   “皇上,不如就让丞相大人出城迎敌?!”这话,是一个黑脸的将军说的,他和王梓易一样,十分的崇拜丞相,所以在他的心中,丞相大人是无所不能的,出去迎战绝对没有问题!   南宫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为毛要她出去迎敌?她可没有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激情!“启禀皇上,臣是文臣,不适合出城迎敌!”澹台明月昨天被自己气成了那样,现在肯定在外头等着她,她一点都不想出去面对那个猛虎一样的男人!   曹离鎷却是眼睛一亮:“谁说丞相不适合出城迎战的?丞相昨日不是将漠北的右翼王气得险些吐血吗?臣建议丞相大人和王将军一同出城迎敌,一文一武,丞相气疯了敌军将领,再由王将军大杀四方,必能打得敌军铩羽而归!”   “这个计谋好!”有人附和。   “不错,不错!”又是一人转过去对着同僚点头。   曹离鎷也在心中为自己的聪明决定得意不已,一文一武,这么好的法子,他都想的出来,他实在是太厉害了!皇上和丞相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南宫锦也确实是对他刮目相看了,恨不得一刀将他劈了!见这“草泥马”如此将自己的生死至于度外,冷哼一声:“城主的这个主意确实是好,一文一武迎敌,定能打得敌军屁滚尿流,曹大人也是我西武的栋梁之臣,也是整个玉门关最大的文官,所以本官认为,应该由曹大人和王将军一起出城,臣相信一定能将敌军杀的片甲不留!”   凭啥你出主意是让老子出去面对刀光剑影啊,爱去你自己去!   这下曹离鎷就笑不出来了,原本一脸得意的笑也被僵硬在了脸上,他要是出去,那还能活着回来吗?他家中还有妻儿老小啊,他他他……   王梓易的脸色也不好看,在他看来曹离鎷就是个草包、废物,要是带着这货出去,还要专门派人保护着他,碍事!但是丞相大人就不同了,说不准出去之后,还没开打,就先把敌方的人马气死了!所以跟丞相一起去,他是很乐意的,但是跟曹离鎷,还是算了吧!   慕容千秋的眼神在这两人的身上放了一会儿,很是明确的知道了这两人一个都不愿意出去打仗!换言之,就是他面前的这两个人,一个都不愿意为自己身先士卒,奋勇杀敌!于是这下皇帝就不高兴了,冷着脸看着南宫锦:“丞相就这般不愿意为国出战?”   曹离鎷如何是无所谓,但是这小东西也不愿意,他心中就不是滋味了。   南宫锦嘴角抽了抽,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了,只得开口:“皇上,臣不过是举荐一下曹大人而已,何来不愿为国出战之说,皇上若是觉得臣合适,也并无不可,只是这一文一武,到底谁为将呢?”   王梓易马上开口:“启禀皇上,臣愿为副将,丞相为主帅!”丞相的能力,他是百分之百信服的。   这话一出,南宫锦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她原本还指望着这货不愿意为副将,自己也不愿意,这不就不用出去了吗?现下好了,这傻瓜迫不及待的要当副将,连带自己也跟着倒霉!   于是,苦逼的南宫锦,现下只能领旨出城了。百里惊鸿起身,想要跟着一起,慕容千秋却开口:“暮公子,你不是我西武之人,所以这场仗你不能参与!”   话音一落,百里惊鸿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而慕容千秋的眼底满是得意!陷害他慕容千秋,那他就从现在开始搞破坏,他慕容千秋得不到,他暮谨宸想都别想!   “你就在里面等着我吧,不会有事的!”当然不会有事,因为她已经想到了法子。指望她为了这个一天到晚找自己麻烦的死断袖,跑出去冲杀,简直就是开星际玩笑!   见她如此笃定,百里惊鸿也没有坚持。   玉门关的门口,原本是高挂免战牌,这边的人在商讨计策,敌方在商讨要不要强攻。强攻的话,损失太大了,但是慕容千秋这么大的一个诱饵在城中,澹台明月实在是舍不得放过!   正在犹豫之中,看见城墙上的免战牌被撤下了。   紧接着,城门慢慢的打开了,一袭月白色锦袍的南宫锦坐在高头大马上,走在最前方,王梓易和他的亲弟弟王副将跟在她的后头,之后便是西武的数万兵马,两方人数相当。   王梓易转头问一袭便袍的南宫锦:“丞相大人,您真的不用穿盔甲吗?”   “不必!”因为她根本就没打算打仗!但是任务要完成。   对面的澹台明月和平原侯眼眸眯起,看着最前方的那个白色的身影,很快的,便瞧出了是燕惊鸿!昨天天黑,看的还不是太清楚,现下确实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澹台明月的眸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小子明眸皓齿,长得倒是真不错,难怪慕容千秋会跟他玩什么断袖!但是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受的那些侮辱,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冷笑了一声,大声开口:“怎么?你们西武是没人了吗?派了这么一个娘娘腔出来打仗!”   骂完之后他已经也有些流汗,话说他澹台明月向来与人都是用武力解决问题,就是骂人也不会骂的太难听,但是今日竟然就这么骂出来了,只因昨晚是真心的被燕惊鸿这个王八蛋给气疯了!   “不是,皇上说你们只能和娘娘腔打才不会输得太丢人,所以本官没办法,就出来了!”南宫锦柔柔的开口,似乎很好说话,说出来的话却足以气死个人。你说我是娘娘腔,可以,我就是,不过贬低了你的对手,不也就等同于是贬低你自己吗?   澹台明月顿时气结!要不是戴着鬼面具,他估计自己黑透的面色已经足以被误认为砚台了!“光有嘴巴说算是什么本事,本王今日就要你知道厉害!燕惊鸿,摆阵吧!”让这小白脸先摆阵,免得到时候被人说自己恃强凌弱!   “摆阵?”燕惊鸿面露疑惑,偏头问了一下王梓易,“摆阵是啥?”   澹台明月愣了一下,这货是不知道何为摆阵吗?那他还出来打什么仗?“燕惊鸿,你别告诉本王,你不会摆阵!”   “你怎么知道?”燕惊鸿收回看着王梓易的目光,而后用一副“你太聪明了”的表情,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这下不止是澹台明月和平原侯傻了,就连王梓易都傻了,这不是开玩笑吗?丞相要是不会摆阵,那一年前的皖南之乱,是如何用计平定的!   澹台明月看了他半天,也觉得这小子的表情不似作假,面具下的嘴角抽了抽,沉默着看了燕惊鸿半晌!   两方人马都不动,中间相隔了五十多米,人们只感觉一群又一群的乌鸦从两方人马的中间飞过,哇哇的叫声,分外恶搞且凄厉。城墙之上观战的慕容千秋,嘴角猛烈的抽搐了几下。而百里惊鸿和冷子寒却是眸带笑意。   最终,澹台明月叹了一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很是无语的开口:“我澹台明月不和不懂兵法之人打,倚强凌弱,胜之不武,你回去换人出来吧!”   这下燕惊鸿的心中反而有些欣赏这个人了,要是换了旁人,那肯定要高兴的跳起来,赶紧过来围杀,这澹台明月居然讲出了这种话。   南宫锦故意做出一副很是害怕,还故作镇定的模样:“谁……谁说我不懂兵法,我很懂!有种你就放人过来吧!”   这胆怯的样子,让澹台明月的心中更是无奈!一个男宠,不好好在城里待着,非得跑出来丢人现眼,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对着慕容千秋大声开口:“西武皇,你还是换人出来吧,本王怕一不小心杀了你的宠臣,阁下后悔终生啊!”   他深深的觉得,和这么一个草包打战,根本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慕容千秋顿时感觉自己的额头一阵剧痛,他好像是真的大意了,燕惊鸿这小子聪明是聪明,但是确实没有过上战场的实战经验啊,现下怎么办?真的召他回来?朝令夕改,随意换主帅,只会让自己这个皇帝被人嘲笑,但就这样放任,要是真的让这小子出了个好歹,第一个舍不得的就是自己!   还没想好怎么办,南宫锦就先开口了,只见他气得面色通红,一张粉白的小脸变成了火红色,怒气冲冲的指着澹台明月:“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官为皇上出生入死,这都是本官的分内之事,即便是为了皇上的江山牺牲在战场,我燕惊鸿也能成为名垂千古的一代烈士!何以有换主帅之说?!”   这话一出,原本已经焉了的西武士兵,顿时士气大增!是的,他们虽然有不会阵法的主帅,但是他们却都一颗爱国的心,有对皇上和对西武的忠诚,更有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勇气!不会阵法又何妨,再说了,王副将不是还在旁边看着吗?还能让他们吃太大的亏不成?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的心中先是一阵感动,感动之后就是一阵怪异!燕惊鸿这小子能有这么忠心?还真是有些不敢置信啊!   澹台明月也不由得高看了燕惊鸿几分,原本轻蔑和无奈的眼神也慢慢的褪去,在他看来,就算是没有领兵之才,但,肯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勇士,也是值得敬佩的!   可,南宫锦很快的就打消了他心中的敬佩!   “拿箭来!本官要射杀了这个胆敢污蔑本官的混球!”燕惊鸿一声怒喝!   他身边的王梓易马上把弓递给她,箭还没来得及递过去,南宫锦的身子就已经呈现出弓状,一只手狠狠的拉弦:“澹台明月,拿命来!”   “哐!”的一声,放开了弓,等着那箭对着澹台明月射过去!   ……全场寂静!而后,“哇哇哇……”一群乌鸦飞过!   王梓易的手上拿着一支箭,脑后顶着一滴巨大的汗水,很是无语的开口询问:“丞相大人,箭还在下官的手上,您在射什么?”   澹台明月的嘴角也几不可见的抽搐了几下,心中的羞耻感也更甚了!跟这么一个人打仗,恐怕就是赢了,传回了草原,自己也抬不起头来!   燕惊鸿听王梓易一说,好似这才反应了过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弓,很是尴尬的抓了抓脑袋,偏头开口:“咳咳,本官忘记了!箭给我,我重新射!”   “……”无语的众人!   这下,就连平原侯也起不了嘲笑燕惊鸿的心思了,因为这小子实在是已经让人无言到了一种境地上了!作为一个驰骋疆场的主将,他隐隐的觉得,好似嘲笑燕惊鸿这个草包,都有点侮辱自己!   “本官说话你没有听到?”见王梓易没有反应,燕惊鸿登时大怒!   王梓易咽了一下口水,忐忑的将自己手上的箭羽递了过去,燕惊鸿将箭羽接了过来,冷笑一声,面上涌现出睥睨天下的霸气!   这表情,叫澹台明月的眼神都凝了一下,看来这燕惊鸿真的是个高手!是以全神贯注的看着那支箭,等着对方射过来,准备用手接来探力道!他想知道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丞相,到底有多大的实力!   燕惊鸿再次弓起了身子,冷笑付于面上,一箭射出,那姿态,像是翱翔于天界的雄鹰,抑或振翅高飞的大鹏,箭锋所指,凌厉至极!   不得不说燕惊鸿射箭的姿势充满了力量美,所以让大家都忍不住对他这一箭的杀伤力抱着很大的期待!   然而,一直箭羽飞出,到离澹台明月还有一半距离的时候,呈抛物线状,自己掉了下去!   “哇哇哇……”又是一群乌鸦飞过!   燕惊鸿瞪大了双眼,似乎十分不敢置信!而西武的士兵,此刻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将自己的脑袋挖个洞埋起来,省的跟着主帅一起丢脸!   慕容千秋很是无奈的扶额,这小东西平日里身手不是挺快的吗?这……箭术怎么如此不济?   澹台明月傻愣着看着他,一时间无法形容自己内心那复杂的心境!   王梓易顿时也有点后悔了,就是让曹离鎷那个酒囊饭袋出来,射个箭也不会就射这么一点点远!现下这脸真的算是丢大发了!   百里惊鸿和冷子寒只是淡淡的看着,一时间还分不清她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于是那股子好奇的感觉也更强烈了。   “咳咳咳……”燕惊鸿咳嗽了几声,拔高了自己的嗓门,大声开口,“这只是一个意外,我重新射!”   说着偏头看了王梓易一眼,王梓易复杂着心情,又递了一支箭上去,犹豫着开口:“丞相大人,要不就由下官来代您射吧?”   燕惊鸿黑着脸一声怒吼:“你这是瞧不起本官吗?”   无语的咽了一下口水:“下官不敢!”而后,将自己的箭递了过去。   燕惊鸿再次拉弓,状态比起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乃是真正的霸气侧漏!“咻……”的一声,箭羽离弦!   这次力道大了不少,众人都不由得睁大双眼,看着那箭无比凌厉的射出,在心中想着最后可能涌现的结果!   “噗!”那只箭羽这次跑得有点远,正好就在澹台明月马前的一米处插入了冰雪之中!   第三次的“失误”,似乎让燕惊鸿感觉大为窘迫!开口道:“这是因为天太冷了,所以本官没拿稳,你们等着本官再射一次给你们看看!”   说着又对着王梓易伸手,所有的西武将士们心中都只剩下一句话——丞相,您就别射了!再射我们的脸都要被您射完了!   澹台明月傻呆呆的看了燕惊鸿半晌,终于掉转了马头:“不打了,我们改日再来!”   跟这么一个草包打战,绝对会成为他澹台明月人生中的一大败笔!甚至会让自己的那些觊觎着漠北王位的兄弟,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说自己所谓的战功,都不过是打草包得来的!所以这仗他打不下去了!   平原侯却觉得心中不满,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应该全力而上、一举拿下燕惊鸿的狗头才是,怎么能走呢?“右翼王,本侯觉得现下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是的!这是你们送死的最好时机!”燕惊鸿找抽欠踹的声音传了过来。   澹台明月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他们送死的最好时机?这燕惊鸿的脑子没坏吧?阵法不懂,射箭也不会,现下还能讲出如此无耻的话来!真叫他刮目相看!看来这小子,不仅没有实力,脑子还有些问题。   平原侯登时大怒:“狂妄小儿,你胡说八道什么?”   “本王先回去了,平原侯愿意打,就一个人留在这里打吧!”澹台明月话音一落,数万漠北的骑兵马上分散开来,在中间给澹台明月让出一条道来。   而后,漠北的战神骑着雄健的战马,转身走了,留给燕惊鸿一个张狂的背影!   而原本稳操胜券的平原侯,看了看敌方的兵马,又看了看己方的兵马,澹台明月走了之后,自己这边的是明显的弱了一些!而燕惊鸿虽然是个草包,他身边的王梓易却是一员猛将,若是澹台明月不在,自己输的几率比较大!于是,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只得忍下了满腔的怒火,骑着马转身走了!   再于是,西武的兵马齐齐的傻了!就连慕容千秋也傻了!   他们真的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神奇的退敌之策,就这么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和那两只射出了故障的箭,就轻轻松松的将敌军击退了?这是击退了没错吧?   燕惊鸿看着澹台明月和平原侯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十分得意的笑,扭过脑袋看向城墙之上的慕容千秋,大声开口:“启禀皇上,敌军已经被臣的勇猛吓得落荒而逃了!”   这话一出,好几个人险些从马背上栽下来!澹台明月额角的青筋跳动了几下,拉住了自己的战马,扭头看着那个无耻至极的人,如鹰般锐利的眸中满是怒火,自己被他的勇猛吓得落荒而逃了?!   慕容千秋的嘴角也抽搐了几下,顶着满脑袋的黑线看着燕惊鸿那得意的模样,颇为无语的开口赞赏道:“燕卿辛苦了!”   燕惊鸿一听,好似是得了表扬十分高兴,最终,那状态还变成了高兴之下有些得意忘形!大喝一声:“将士们,跟着本将军冲啊!我们一定要痛打落水狗!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无语的西武的将士!   “……!”面容扭曲的敌方兵马!   而西武的士兵在丞相的身影已经如同旋风一样,对着敌方人马杀过去之后,不得已,只得跟上,去“痛打落水狗”!心中无比蛋疼,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冲上去打人,还是冲上去讨打!   澹台明月额角的青筋狠狠的跳动了几下,在听到后面的马蹄之声之后,忍无可忍的深呼吸一口气,大声呼喝:“众将士听令。向左右两侧展开,包围西武兵马!”   漠北士兵一听,险些感动的泪流满面!王爷啊,您终于觉悟了,早就该收拾那个小白脸带领的一群王八蛋了!   漠北的兵马飞快的散开,速度十分之快,都是训练有素的铁骑!慕容千秋在城楼上看着,恨不得冲下去将燕惊鸿这小子拖回来,这根本就是在找死嘛!   两侧都满是漠北和平原侯的士兵之后,南宫锦飞快的勒住了缰绳,十分防备的看着他们!“停!”西武的士兵马上停下,在心中泪流满面,不容易啊他们,要是再冲就冲到敌军的包围圈了,绝逼是死定了!   澹台明月咬着牙,骑马归来,和南宫锦平视:“燕惊鸿,既然你真的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死,本王就成全你!”   两方人马对峙,而南宫锦的面上却丝毫不见惧怕,大喝一声:“众将士们,准备好了吗?”   气势高扬,如同一道霓虹破空而上,也带着一股子叫人不自觉的从心底臣服的强大力量!   西武的士兵们仿佛在这一刻,看见了一丝大杀敌军的希望,昂着头,大吼一声:“准备好了!”   “快跑!”南宫锦说完之后,调转马头,一甩马鞭,对着玉门关的城门狂奔而去!   所有的人都产生了一瞬间的呆滞,脑门上也不自觉的挂上了一大滴汗水!   而后,西武的士兵终于反应了过来,十分窝囊的跟着燕惊鸿跑了回去!   不战而逃,他们真的很不甘心啊,但是服从军令,是军人的使命!   澹台明月严重的感觉自己被戏耍了,登时大怒:“追!”   可是等他们追到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而燕惊鸿那个小人已经飞快的上了城墙,看着他们,眼中满含失望,还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你们跑得实在是太慢了,这样的人怎么能与本官做对手呢!”   这话直直的把澹台明月面具下的脸都气绿了!   “皇上,臣幸不辱命!”低头对着慕容千秋开口。   某皇帝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一下:“燕卿,你就是这么迎敌的?”这跟逃兵有什么区别?哦,对了,区别是那是逃兵,他是逃帅!   “皇上,不是说,一文一武,让臣气疯澹台明月,而后王将军带领众将士大杀四方吗?臣已经把他气成这样了,那臣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吧?”说完,皱眉转头,颇为狐疑的看了王梓易一眼,“王将军,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跟着本官回来做什么?”   “……!”   ------题外话------   亲爱滴们,有了月票记得投给我哦,得了一张月票马上就投给俺的妹子是最有爱的!你们的每一张票对俺都灰常重要,跪求么么哒!   文后剧场——   山粉:二山,听说你要去照古风老鸨的艺术照?   二山:是的,我本来想照小倌的,但是担心不成功,所以……   山粉:……   二山:咋了?   山粉:给你一根绳子,自己出去挂吧。   二山:我不想死,挂你们行不行?   山粉:你菊花痒了?   二山:我菊花不痒了   山粉:你菊花紧了?   二山:我菊花松了……噗,说错了!   山粉:哈哈……丫菊花松了!   二山:错了,说错了!   山粉:已经截图保存!   ——哭!   恭喜“亭雨很纯洁”升级榜眼!恭喜“sigridho”升级解元!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捂着松了的菊花求月票……嗷呜!   第三卷◆镇朝堂也许是右翼王在表达对臣的崇拜!◆求月票   于是悲催的王梓易,在南宫锦的这句话之下,变成了一名逃兵性质的人!   他很是苦逼的开口:“丞相大人,您是主帅,不是您下令快跑的吗?”他王梓易活了二十七载,大小战役参与了数百次,就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么窝囊过,还没开始打仗,就跟着主帅先跑了,现下主帅还要撇清关系,将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本官何时下令了?”南宫锦故作疑惑的看着他。   王梓易的眼中带着控诉,太无耻了,居然装傻!“丞相大人,那会儿不是您问我们有没有准备好吗?我们说准备好了,您就说快跑,这不是您的命令是什么?”   “啪!”的一声,南宫锦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额头,无比懊恼的开口:“你们理解错了,那是本官对自己胯下的马说的,我就说你们那会儿怎么好端端的主动替本官的马回答问题!”   她的目的当然是带着他们一起跑,如若不然,澹台明月的两翼合围阵法要将他们给“包饺子”了,到时候为革命牺牲,呸呸,为国家牺牲的烈士就一大堆了,但是现在这话她能说吗?果断不能!   澹台明月离得远,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确实是如燕惊鸿所言,他已经要被气疯了!不远万里自漠北而来,为的就是能探一下西武的虚实,结果跟个草包在战场相搏就够侮辱他了,最后还被这草包戏耍了!真是气煞他也!   收服漠北十三族,屠灭七个草原部落的时候,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像燕惊鸿这样的无耻之徒,绝对是生平仅见!滔天的愤怒之下,他咬着牙开口:“燕惊鸿,你有种就给本王下来!本王要你好看!”   早知道刚才他就不该顾忌什么恃强凌弱、胜之不武,他应当直接冲上去一刀砍了燕惊鸿这龟孙子才对!   风流华丽的声线满含怒气,南宫锦皱眉,低下头很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又看了看慕容千秋,终而很是大声的开口:“皇上,臣有一事不明!”   “说!”这小子又想玩什么花样?   “敢问皇上,您能不能理解漠北右翼王这句话的意思?臣完全不能明白臣下不下去,和有没有种,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南宫锦一脸迷惑状。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澹台明月听到,某王爷额角的青筋又狠狠的跳动了几下,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小白脸唯一的本事就是气人和装傻充愣!偏偏自己不争气,还总被他气得杀意蒸腾!   慕容千秋闻言,嘴角一抽,咳嗽了数声,而后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澹台明月,可惜对方带着面具,所以他看不清他时刻的表情。看着燕惊鸿那仍旧疑惑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开口:“朕也认为这二者之间,没有什么关联!”   于是,南宫锦好似是找到了底气,偏头看着澹台明月,摇头叹息:“漠北右翼王阁下,您的逻辑能力实在是太差了!简直让本官不忍直视!”   你的无耻才让本王不忍直视!一句话到了澹台明月的喉间,他却还是憋住了,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因为他深知他气急败坏的说出来了,才反让对方看笑话!让燕惊鸿那个无耻之徒知道,他已经将自己的怒气激发到了临界点!   平原侯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颇为同情的看了澹台明月一眼,瞬间觉得自己上次被燕惊鸿阴了一道的事情,跟这位倒霉的右翼王的遭遇相比,他实在是太幸运了!“右翼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被燕惊鸿这么闹了一顿,他们又回到了原点,是撤兵等对方迎战,还是强攻。好似这半天就是陪人玩了一场猴把戏,而很是悲催的,他们就是那几只倒霉的猴子!玩完了之后,前后的事情情形没有半分变化,不对,还是有变化的,变化就是他们被耍了,而且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将士们的肚子都饿了!   澹台明月带着鬼面面具,面容扭曲,如鹰般锐利的眼眸在南宫锦的面上看了半晌,终而,风流华丽的声音响起:“收兵!”燕惊鸿,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   平原侯赶紧凑上去开口:“右翼王阁下,以后这种情况之下,您可万万不能再姑息了!”   “还用你说?”转头看着他,眼神狠辣,那张鬼面的面具犹为吓人!下次要是再放过了燕惊鸿那个龟孙子,他澹台明月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真是气死他了!   平原侯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险些栽下马去!好不容易才勒马稳住了身型。   没走几步,又听得燕惊鸿欠揍的声音从城墙上传了过来:“皇上您看,他们是多么惧怕微臣,又落荒而逃了!”   “……”无语的慕容千秋。真心的,他现在已经开始同情澹台明月了!   这下不止是澹台明月,就连他胯下的马,也能感觉到主人愤怒的心情,不断的刨土喷气,扭过自己的大脑袋,用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秒杀着燕惊鸿!   于是,南宫锦瞬间又得瑟了!指着澹台明月的马,开口道:“皇上,您看见了没有,连他的马都已经开始鄙视他,而想要投靠微臣了,您看那马儿崇拜的大眼!”   “燕惊鸿,你是瞎了吗?”澹台明月风流华丽的声音夹杂着滔天的怒气!他的追风分明是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那个无耻小人,他居然能解释为崇拜的大眼!   “多谢漠北右翼王关心,本官的眼睛不仅非常的明亮,还能看到您的怒气之下,夹杂着对本官的害怕和敬畏!”将无耻进行到底!   “你……”   “哎呀,不用说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非常害怕我的同时,还十分的崇拜,甚至在心中隐隐还有拜我为师的念头,但是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背叛皇上收你为徒的,就算是你跪着磕一千个响头,我也是一定不会答应的!”南宫锦的语气十分的正气凛然,好似全天下最衷耿耿的人就是她!   而那被意指要磕一千个响头拜师的澹台明月,只感觉自己简直就要被气疯了!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飞身而起,对着城楼之上掠去,如同一道霓虹割裂了虚空,腰间的长剑对着燕惊鸿的脸直袭而去!   南宫锦第一反应就是将慕容千秋抓过来挡剑,但离她比较近的冷子寒已经出手了!墨色的袖袍一甩,一股强大的罡风扬起,让澹台明月手上的剑偏了半分,但,也只是半分!   冷子寒眉头一皱,顿时觉得不妙!以他的实力,和澹台明月出剑的攻击力,这一甩是可以完全让他的剑偏离轨道的,但他却小看了澹台明月天生神力的力道!所以这剑最终只是偏了半分,还是对着南宫锦袭来!   到了这一步,南宫锦自然不能拉慕容千秋来挡了,因为按照距离来算,还没等她拉过来,这剑就刺上自己了!凤眸眯起,袖袍下的素手微动,看来今日不出手是不行了!   然而,一道白色的剑光闪过,玄色与白色碰撞!   “锵!”的一声,利刃相撞的声音响起!   澹台明月的剑也不得已收了回来,在空中一个璇身,单脚立于城墙之上,玄色的衣袍下摆随风翻飞,天地浩大,独立一人,杀气冲天!   此人,不愧是漠北的战神,这一身的杀伐之气,就是身为杀手之王的南宫锦,也不由得肃然!   而后,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眸扫向一旁挡了自己剑的紫衣男子,先是为对方一声清冷的气质所惊,而后,风流华丽的声音响起:“能接住本王的剑,这世上没几个,算个高手!”他的剑,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得住的,那力道,给人的冲击,犹如千斤巨石压顶!所以能接住的,都绝非凡品!   心下也是皱眉,西武竟然有这么多绝世高手!   而百里惊鸿的眸色,却有些发冷,一身的清冷孤傲之气慢慢的转化为杀气,敢动锦儿者,死!如玉的手指一个翻转,就有一道凌厉的剑气涌出,淡紫色的身影如同鬼魅横冲,将要靠近澹台明月的时候。   南宫锦皱眉,这种情况下,小鸿鸿还冲个啥!不是有更好的办法弄死他吗?转头对着后面的那群将士们开口:“你们这群蠢货,还愣着干什么?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赶紧射死他!”这么多人一起射,这家伙该是跑不掉吧?   这话一出,众将士心中的第一想法是这样会不会太卑鄙了一点!但是所谓兵不厌诈,敌军的主帅独闯他们的阵地,这样的情况下都不射上几箭,那实在是太亏了,以后说出去都是没有面子的!于是,众将士们一起抽出剑,对着澹台明月射了过去!百里惊鸿赶紧闪开,他可没有给澹台明月殉葬的念头。   数千只箭对着澹台明月射了过去,澹台明月惊怒的同时,也飞快的出手挡箭!凌空而起,向后急退数百米,才躲过了这阵箭羽!但,一口银牙也险些咬碎,燕惊鸿,果真卑鄙无耻!他澹台明月长这么大,就没有哪一日如今日一般,落荒而逃过!   又飞跃了数百米之后,那些箭羽已经射不到他所在的地方了,翻身跨在马上,如鹰般锐利的眼眸狠狠的瞪着燕惊鸿:“本王今日才知,世上竟然有如西武丞相一般无耻之人,实在叫人叹为观止!”   “谁说本官没有牙齿的?看,如此闪亮!”南宫锦说完,张开嘴,仰着头,骄傲的露出自己那一口洁白的牙齿,不太毒辣的太阳光照了上去,折射出盈盈的光辉,还当真很是闪亮!   而后,西武的士兵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之声,丞相实在是太能扯了!   澹台明月顿时气结!   而后,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小人扭过头,对着她身后的一群士兵潺潺教导:“我说你们都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射一个人都射不中,你们实在是太让皇上和本官失望了!今日回去之后,一定要勤加操练箭术,下次逮到这样的机会,定要把想要突袭刺杀本官的小人射成筛子!”   小人?!澹台明月额头的青筋跳动了好几下!燕惊鸿这样的无耻之徒,居然还好意思说别人是小人?还要把自己射成筛子?   那群西武的士兵,果然都羞愧的低下头:“丞相大人教诲的是!我等回去之后,一定勤加操练,下次绝对不让丞相大人失望!”   “燕惊鸿,卑鄙!下流!”这话是平原侯骂的!澹台明月的处境,就连他都看不过去了,这燕惊鸿,实在是太卑鄙了一些!但是他很聪明的没有骂无耻,尽管现下他觉得无耻这两个字,简直就是为燕惊鸿这个人量身订造的,但是为了避免所谓的牙齿之谈,他果断的没有用这个词。   南宫锦挑眉,看向平原侯,不耻下问道:“不知叛军首领何出此言?本官是如何卑鄙下流了?”   叛军这连个字一出,平原侯的面色就先变了几下!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痛处,即便是自己最后真的能够夺位成功,也决计洗脱不掉叛军的骂名,定招世人病诟,遗臭万年,燕惊鸿这小子,确实很会戳人痛处!“让这么多人对着右翼王放箭,以多欺少,意在谋杀右翼王,这不是卑鄙下流是什么?”   南宫锦好脾气的开口反驳:“首先,本官真的想好好的斥责一顿阁下小时候的夫子,这是怎么教的学生,竟然让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犯下用词不当的低级错误!这谋杀,是指有预谋的杀害,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知道方才的情景是因为本官聪明绝顶,反应机智,所以临场发挥,怎么能说是谋杀呢?充其量也就是击杀和射杀!”   “其次,战场之上,以多欺少,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本官就不信阁下没有以多欺少过!所以这卑鄙,本官是绝对谈不上的。而下流……本官素来洁身自好,是什么时候,又如何对右翼王下流了?”这语气十分之无辜,明显的是将这个下流,往那方面理解了!   最后还总结道:“你看看,你就说了几句话,要么不符合常理,要么用词不当,就没有一句话是正确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简直就是傻透了!也不知道你的夫子当年是怎么教育你的,唉,匹夫误人!匹夫误人!难怪还毫无礼义廉耻之心的起兵谋反,唉!”   等南宫锦所有的话都说完了之后,本来就被气得不轻的澹台明月,现下只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而被从头到尾抨击了一番的平原侯,更是感觉自己的喉头一阵腥甜!摇摇晃晃的,几欲栽下马去!   西武的众人也都在心中思索南宫锦的话,脑中都只剩下一个想法,这些话讲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本来就是啊,谋杀不就是有预谋的杀害吗?他们方才的杀害,根本就是巧合之下的行为,没有半点预谋!所以明显的是那货用词不当,还有什么卑鄙、下流,好吧,其实他们的内心也认为丞相确实是有那么一眯眯卑鄙无耻,可是丞相都这么解说了一番,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辩驳?   “燕卿说的有理!”慕容千秋看着那已经快被气疯的两人,心情甚好,已经不想再计较某人临阵而逃,回来之后,还诸多狡辩之举!   这君臣之间的一唱一和,让那两人显得更加狼狈!对方没有折损一兵一卒,就成功的打击了他们两位主将,这几乎是泛大陆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景!   终而,澹台明月气得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之后,对着城墙之上的南宫锦开口:“燕惊鸿!你给本王等着!”现下自己正是愤怒之时,极有可能在战争中因为愤怒和急功近利的想要杀了燕惊鸿这个王八蛋,而做出错误的判断,所以他很理智的在强攻和退兵之中选择了后者!   话音一落,倒转马头,策马而去!在心中自我暗示,不管接下来会听见他的什么话,都要一律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绝对不能被气得再次回过头,而后被这个王八蛋肆意打压一番!他想,自己没有在那会儿,燕惊鸿刚刚出城迎敌的时候杀了那个小人,这件事,会成为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南宫锦看他们暂且收兵了,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因为再说下去,闹到最后,只会有一种结果,就是彻底激怒了对方,让他们不管不顾的冲上来,盛怒之下的澹台明月,势必势不可挡,她一点都不想躲在玉门关中的自己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等他们的兵马已经走远之后,众人还没有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今天的战争,好像是做梦一样!他们这一辈子还没有打过如此奇怪的仗!   “皇上,臣辛苦了,臣想吃饭了!”慕容千秋不表扬自己辛苦了,她就自我褒奖。   慕容千秋点头,确实是辛苦了,今天这嘴皮子耍的够厉!想必不仅是想吃饭了,而且口水都用干了,也想喝水了!“燕卿辛苦了,下去用膳吧!”   “谢皇上!”南宫锦恭敬的低头说完,一把拉着百里惊鸿的手就走了。   慕容千秋的眉头不悦的皱起,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莹绿色的眸中闪过幽光。   而王梓易等人,皆心情复杂的看着南宫锦的背影,今日之事之后,他们已经不知道该以何种眼光看待这位丞相了!你说他没用吧,他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敌军两位主将气得方寸大乱,险些吐血!而方才,要是他们这边有个神箭手,今日澹台明月的命恐怕都要交代在他们的手上!但,你说他牛逼吧,他又在阵前十分恢弘霸气的带着兵马逃跑!   所以让他们不知道是崇拜这个人好,还是鄙视这个人好!   ……   漠北帅帐之中,澹台明月气得面色铁青,那个鬼面面具也被扔在一边,咬牙切齿的开口:“这个该死的燕惊鸿,本王要是不杀了他,难消心头之恨!”   “本侯想要他的命也很久了!”从自己接了那么一道圣旨之后,燕惊鸿就成了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敌人!   澹台明月闻言,斜睨了他一眼:“西武是何时出了个这么难缠的角色!”原本他最大的目标是攻城杀了慕容千秋,现下这个目标已经十分果断的变成了宰掉燕惊鸿!   “一年前!要不是这个王八蛋,老子也不会被逼上造反这条路!”平原侯咬牙切齿的开口。   澹台明月深呼吸了几口气,而后,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美眸,缓缓的闭上,沉吟了半晌之后,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筛子是什么东西?”燕惊鸿那个王八蛋,说要把自己射成筛子,他不是中原人,自然不知道筛子是何物,但是料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咳咳,筛子是用芦席或竹片编制的一种农家的用具,形状像脸盆,有很多孔。是用来过滤的。”有很多孔,才是重点!   澹台明月的嘴角又禁不住抽搐了一下,眼中的杀气更浓了!看来这个燕惊鸿的学识还相当的渊博,形容的如此贴切,当然,如果被形容的不是自己的话……   ……   西武丞相府,一堆御林军飞奔而至。   老管家吓了一大跳,看着这群军人开口:“各位,你们这是?”   “您是丞相府的管家吧?”他们虽然是奉命而来,但是这西武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丞相,所以对老管家还很是客气。   管家点头:“是的,丞相不在府中,各位要是有什么事的话,等大人回来再说吧!”   “我们是奉了皇贵妃的旨意,来接小公子入宫的!”御林军副统说明来意。   管家的眉心跳了一下:“接小公子入宫做什么?”皇贵妃和相爷的恩怨,大家都知道,把小公子接进去,这不就是明显的为了找麻烦吗?   “皇贵妃说丞相为国赶赴边城,她身为皇妃,有责任帮忙照顾一下贵府的小公子,管家您还是快点把小公子抱出来吧,娘娘等急了,被处置的就是下官了!”他也不想来,但是人家是皇贵妃,下了令,自己不听,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管家这才在自己的心中感叹丞相大人有先见之明!开口道:“夫人带着小公子回娘家探亲了,所以要拂了皇贵妃的美意了!”   “什么?”御林军副统皱眉,看着老管家,“此言当真?”那自己回去如何交差?   “自然是当真的!”老管家开口。   颓然的叹了一口气:“打扰了,本官回宫复命了,相爷若是回来,还请管家帮着说几句好话,我等也是身不由己!”贵为御林军副统,在皇宫那些主子们的眼中,也不过是个奴才,要了他的命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所以他也没有办法。   老管家会意:“一定,一定!”   “走!”……   ……   午饭完毕,上头传来的消息,说是澹台明月送来了和谈书,慕容千秋让人传南宫锦过去商讨。百里惊鸿在处理政务,南宫锦没有打扰。   南宫锦的眉头跳了一下,觉得有点蹊跷,澹台明月要是想退兵,直接带着人走了就是了,西武的士兵绝对不会追着他到漠北,递来和谈书,是想闹哪样?难道他还能傻的想借退兵找慕容千秋要些好处不成?以慕容千秋的脾气,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啊。   正思虑间,就已经到了正厅。慕容千秋见只有南宫锦一个人来了,那个碍眼的暮谨宸没到,顿时感觉今日天气甚好,心情甚好,一切都极好!莹绿色的瞳孔扫着桌上的那个信封,还未拆开,又说出了那句每天都要问上南宫锦千百遍的话:“燕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什么事都要我看,我看个J8看!   燕惊鸿在心中恼火的大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那就要看和谈书的内容写的是什么了,当然,最重要的是,皇上愿不愿意接受和谈!”   慕容千秋冷哼一声,看向那信封的眼神带着蔑视,开口道:“朕从来就不知道和谈两个字怎么写!”   话音一落,其他的文武百官也被他的气势所惑,瞬间也都没了和谈的念头!   而南宫锦,却忽然走到了慕容千秋的身边,拿起搁在桌子上的纸,一阵奋书疾笔。众人都十分疑惑的看着她,半晌之后,她抬起头,将笔放下,把那张纸递给慕容千秋。   慕容千秋一愣,狐疑的接了过来,莹绿色的瞳孔带着疑惑,一看那纸上,写着“和谈”两个字,剑眉皱起,俊美无俦的容颜上带着一丝丝不赞同:“燕卿,你觉得应该和谈?”   “不是啊,您不是说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吗?身为臣子,臣觉得自己有义务教教您!”南宫锦很是认真的开口。   “……”无语的慕容千秋!   “……”巨汗的文武大臣!   “皇上,您不如看看澹台明月的信上说的是什么!”王梓易开口提议,因为他深深的认为,平原侯提出和谈都是情有可原,但是澹台明月却根本就没必要整这么麻烦来和谈,所以这封信可能有蹊跷。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身边的内侍监伸手,将信件拿起来,而后拆开,防止纸上有毒,展开之后,放在慕容千秋的桌上。莹绿色的瞳孔扫了上去,而后,不怀好意的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燕惊鸿:“燕卿,你知道澹台明月的信上说了什么吗?”   这臭小子,敢戏弄他,教他写“和谈”二字,有了捉弄他的机会,他怎么能不回敬一番!   “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看慕容断袖的表情,应该是对自己不利的消息。   慕容千秋残戾一笑:“澹台明月说,要是朕愿意杀了你,或是把你交出去,他就献上平原侯的头,以示感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澹台明月这是疯了?是的,一定是被气疯了,今日那一大早的那场闹剧,那时候的澹台明月看起来是极为愤怒的,所以现下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要燕惊鸿的脑袋,这么看来也是说得过去的。   南宫锦咽了一下口水,看着慕容千秋眼中的戏谑,慢条斯理的伸手,而后慢条斯理的把那张自己写了“和谈”两个字的纸条拿过来,再慢条斯理的将它撕成一片一片,而后咬着牙慢条斯理的对着慕容千秋开口:“启禀皇上,臣也从来都不知道和谈这两个字怎么写!”   狗日的澹台明月,就这么一点气量!跟皇甫怀寒那个狗皇帝,和初遇君临渊的时候,很有点像。这能和谈吗?和谈了明年自己的坟前都长满鲜花和狗尾巴草了!   慕容千秋虽然知道这小东西该会做点什么,但是看见他的这一系列举动之后,还是被惊了一下,顿感哭笑不得!燕惊鸿做的事情,似乎总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但也就是这意料之外,总能让人觉得新鲜,是以欲罢不能。“那就回了澹台明月,要打仗,朕奉陪!”说着,拿出一张纸,写回信。   “是的!回了漠北的那个狗王爷,要打仗就来吧,本官就站在一旁看他们是怎么死的!”所以下次出城迎敌就不要叫我了,我比较喜欢观战。   慕容千秋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看南宫锦的眼神有点诡谲。   众大臣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看南宫锦的眼神很是无语。   信使拿着信件正要出去,南宫锦忽然开口:“等等!”   那人脚步顿住,众人也都是一惊,心道难道丞相回心转意,愿意为国牺牲自己了?   “漠北传来的信件上头,有澹台明月的印信吗?”想要她的命,可以,那就先赏澹台明月一个窝里斗!   “启禀丞相大人,有!”这印信都是他们检查过无误了之后,才交给皇上的!   于是,南宫锦的面上浮现出了一个猥琐的笑,拿起笔,又是一阵奋书疾笔,而后将这信件装好,自袖口掏出了自己作为丞相的官印,盖了一个章子,将信件交给信使:“把皇上的信件回给澹台明月,但是澹台明月和本官的这封信,都放在一起,交给平原侯,秘密的过去,千万不要让澹台明月的人发现!记得,平原侯要是不看,让直接扔了,你就说,我们丞相说了,就算他不敢看,我燕惊鸿也绝对不会瞧不起他的!”   这不就是逼着别人一定要看吗?   信使的眼神看向慕容千秋,征询着意见,慕容千秋隐隐能猜到这小子是想做什么,遂没有多话,噙着一抹阴凉的笑,对着那信使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去传信了。   信使走了……南宫锦摸着自己的下巴,笑得更加猥琐了!   ……   平原侯听说有燕惊鸿那个王八蛋传给他密信,条件反射就是这小子是变着花样弄一封信来侮辱自己的!大吼一声:“拿出去扔了!”中午那个王八蛋的一番“教导”,他到现在还感觉历历在目!   “侯爷,您还是看看吧!”副将劝导   “不看!那小子,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绝对没有什么好话!”平原侯原本就红彤彤的脸,此刻气得更红了!   那信使也很是听话的开口:“平原侯,我们相爷说了,您要是不敢看,他是绝对不会瞧不起你的!”   这话一出,平原侯的脸就绿了!这个杀千刀的燕惊鸿,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他活活气死!现在不看,不就是等于承认自己胆小吗?怒气冲冲的将那信件接过来,咬着牙打开一看,登时就愣住了!澹台明月像慕容千秋递了这样的和谈条款?   而信使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转身就走了。   随即,打开了燕惊鸿写的那一封信:“平原侯,你与本官先前虽有诸多不愉,但澹台明月此举却是对你我二人都不利。皇上已经同意了考虑,看那样子是要舍本官而换取你的性命,本官怕你不信,特将澹台明月的信件也偷了出来,希望你我可以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暂且放下嫌隙,除掉澹台明月,才是唯今大计!”   平原侯的面部肌肉狠狠的抽搐了几下,额头上的青筋也在跳动,咬牙切齿的开口:“好你个澹台明月,竟敢这样算计于我!”   众副将都是一愣:“侯爷,怎么回事?”   平原侯将手上的信件递给他们,几人一同凑上去,随之开口:“侯爷,这也许是燕惊鸿那个小人的离间计!那小子卑鄙的很,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奇怪!”   这话一出,平原侯面上的怒气竟是消了一些,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是的,也许又是燕惊鸿那个龟孙子的想出的主意,目的就是为了挑拨他们。但是很快的,又有一人开口:“不对,这个印信我见过,绝对做不得假,这是漠北皇室才有的识标,任何人都是模仿不来的!”   “看来,澹台明月,是真的想要我的命了!”平原侯叹了一声,眼中有杀气闪过。   ……   澹台明月在收到慕容千秋回信的时候,看了上面的内容,也并未觉得奇怪,扫了一眼,便将信件扔到一边了。   而后,悠闲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燕惊鸿啊燕惊鸿,不杀了你,本王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呢?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帐篷之中:“王,方才西武的使臣进了平原侯的帐篷,虽然是偷偷摸摸的,但是还是被属下发现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似乎很是不屑:“想必又是西武想到了什么法子,要联合平原侯来对付本王吧?只要平原侯还有一点脑子在,就没那个胆子与本王翻脸,否则本王走了,他马上就会成为慕容千秋的刀下亡魂!”   黑衣人也觉得他们的王分析的非常有道理,但是那边有异状也是事实:“王,那信使走了之后不久,平原侯就召集了所有的大臣,不知道在帐中密谋着什么!”   “什么?!”美如妖媚的眼眸徒然睁开,顿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平原侯那个老家伙会蠢到真的与慕容千秋合作?谁不知道慕容千秋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极有可能成事之后反噬平原侯一口。   但,一道流光在眼底闪过,脑中也是电光一闪,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了几下,咬着牙开口:“该死!”若是平原侯翻脸,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交给慕容千秋的和谈信传到他的手上了!那慕容千秋,绝对卑鄙不到这个份上,唯一的解释——又是那个该死的小白脸搞的鬼!   一把抓起桌面上的鬼面面具,戴到脸上:“召集三军,全面戒备平原侯的兵马!”   “是!”可,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出去,就听得一阵厮杀声从帐外传来,明显的是他们被突袭了!   澹台明月飞快的冲了出去,翻身上马,而后开始指挥,战神之名非虚,很快的,就稳定了局势!虽被突袭之下死了不少人,可已经打得平原侯节节败退了!   正当胜利的果实要落到他们的手上,不远处数以万计的西武士兵冲了过来!“杀啊!丞相说了,谁要是能杀了想陷害他的小人澹台明月,丞相举荐其官升三级,赠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是什么概念?官升三级又是什么概念?!一众西武将士的眼中都是绿油油的光芒,不要命的对着澹台明月冲去:“杀!杀了这个小人!”   这震天的“小人”二字,险些没把澹台明月气得背过去!眼看着自己的兵马被西武士兵包围,气得他咬碎了一口银牙:“燕惊鸿,不取了你的狗头,我澹台明月誓不为人!”   ……   “哈欠!”南宫锦打了一个喷嚏。   慕容千秋偏头看着他:“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肯定是澹台明月在骂她呗!就准他算计,不准自己反算计?要知道,得罪南宫锦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看着不远处的天空,很是深沉的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而后煞有介事的开口:“也许是漠北的右翼王,此刻正对着天空,表达自己对臣的崇拜!”   “……”   ------题外话------   文后小剧场——   二山:亲耐的,你好有钱啊!你是干啥的?   铁粉:兼职卖东西的!   二山:卖啥东西这么赚钱,我也想去!   铁粉:你还是表卖吧,卖这个你就完了。   二山:是贩卖人口吗?我做!我做!   铁粉:滚!我像是贩卖人口的吗?!   二山:o(╯□╰)o   ——求月票,不给哥就去贩卖人口,把捂着票的小妞都卖了!╭(╯^╰)╮!我是说真的!   第三卷◆镇朝堂【024】鸿狐狸出狠招!◆月票快到碗里来   慕容千秋无语的开口:“燕卿,其实,将澹台明月的信给平原侯,是极为无耻的行为!”他想表达的是,不管是敌方还是己方,对他们的行为都十分的唾弃,所以绝对不可能存在“现在有谁崇拜他崇拜到让他打喷嚏”的状态!   “皇上,所谓兵不厌诈,澹台明月自己把这么大一个把柄交到我们的手上,要是不用不是太浪费了吗?还有一事,请皇上放心,现下在他们的心中,无耻的是微臣,和您没有半点关系!”老子帮了你这么打一个忙,你这王八蛋还敢嫌弃老子无耻,滚你妈的!   南宫锦在心中一阵大骂,面上的神色还是无比虔诚且恭敬,堪比膜拜佛祖。   慕容千秋顿时失笑:“燕卿,你这是以为朕在责怪你的手段不成?朕只是想告诉你,澹台明月现下应该是气得想吐血,各路敌军应接不暇,绝对不会、也没有时间对着天空表达对你的崇拜。”   “皇上,您错了,臣这是为澹台明月上了生动的一课!”南宫锦的双手背在身后,目光远眺,看起来极为深沉。   慕容千秋挑眉,薄唇勾起一抹阴凉的笑:“此言何解?”   “臣是在告诉澹台明月,这个世界上什么无耻的人都有,不是你光明磊落,你的敌人也一定会光明磊落。若是不想被算计,那就放机警一些,千万不要把把柄留在小人的手上,否则那把柄被肆意扩大和宣扬之后,就会变成一场滔天的阴谋,让你万劫不复!”南宫锦说这话是时候,语中是带着叹息的。   末了,复又加上一句:“臣想,澹台明月要是能渡过此劫,一定会十分深刻的反省自己,这对他的将来,还是有很大的帮助的!当然,前提条件是他要心胸豁达,善于发现自己的不足,知道这件事情的问题结症出在哪里,在自身找原因,如果他只是一味愤怒的辱骂微臣,那他将什么都学不到,而且以后一定还会上类似的当!”   说到这里,南宫锦又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表情更加深沉了。   慕容千秋顿时觉得好笑,原来这小子也知道澹台明月被算计,不是因为这位漠北的战神无能,而是燕惊鸿这货太过无耻!好好的一出让人气得吐血的算计,还能被他解释为一番好意,真让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   然,心思一转,挑眉开口:“燕卿理解得如此透彻,是曾经被小人算计过吗?”   “哪有人一辈子不挨刀的,重要的,不是有没有被算计过,而是被算计过之后,有没有学会自省。被算计第一次,是失误;被算计第二次,是防心不足;被算计第三次,那就是无能了!”算计,怎么可能不被算计?官场也好,在杀手界也罢,什么样的小人她没遇见过?所以她深知,对付澹台明月这样骄傲的人,用任何手段,都不如用卑鄙的手段来的奏效,谁让那丫的处心积虑想要谋害自己来着!   而这一瞬间,慕容千秋看着她的侧面,凝视着她的眼,只见那凤眸之内,阴霾中带着一股子豁达和傲然,他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困顿,这小子方才多大的年纪,才二十岁不到吧?就像是历尽了千帆一般。“燕卿,你以前一定经历过很多事情吧?”   南宫锦一怔,随即笑答:“启禀皇上,确实如此!”   “但却还能有这般开朗的性格,朕认为十分难得!”在他看来,受过很多挫折,看过世态炎凉的人,都应该用灰黑色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仿佛目所能及的,除了黑暗,就只剩下黑暗,但是燕惊鸿这小子,总是没心没肺的紧,经历了这些,竟然还会有如此乐观的态度?   南宫锦坦然一笑:“皇上,永远不要用常规的东西去判断事物,不要因为见惯了黑暗,就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黑暗。在臣看来,万物皆为化象,世事也如同天上漂浮而过的白云,不必太在意,自己过的开开心心才是最重要的。永不抛弃,永不放弃,永远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面朝阳光,方能看到一片盛世奇景,方能看到春暖花开,而背对着太阳,就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将自己笼罩在黑暗之中。不论是哪一种活法,都同样是活着,那么,为什么不让自己活得开心一些呢?”   话音一落,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瞳孔不自觉的闪了一下,恍惚间,他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总是忍不住想靠近这个小东西。为了那把龙椅,他几乎将自己全然放在了黑暗之中,做过太过黑暗的事,也见过太多太多的阴谋算计,久居黑暗的人,其实也是渴望阳光的吧!“燕卿,你的心态虽也不错,可是这世间的黑太多,白却太少!”   这是慕容千秋第一次,对南宫锦将出这样的话,这种触及到自己心底的话。是喟叹,是迷惘,也是交心。   南宫锦闻言,笑得越发灿烂了:“可是皇上,您不觉得,就是因为这世上黑太多,白太少,所以这少见的白,才更值得我们珍惜吗?”就像是凌远山,那个白莲花一般的男子,早已成为她心中的一道白月光,永存不灭。   慕容千秋面色一顿,颇为震惊的看了南宫锦一眼。随即,仰天一阵大笑:“哈哈哈……朕的燕卿,朕若是如你一般豁达……”想必,会活得开心很多!   南宫锦却是不高兴了,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这里来了,不是在讨论澹台明月的事情吗?这些话跟他们家小鸿鸿说还差不多,跟这个死断袖交心,不是浪费自己的感情吗?但,很快的她又泄了气,百里惊鸿那个家伙,一闷棍都打不出几个屁来,他怎么会有兴致跟她说这个!   而此刻,慕容千秋却是极为得意的看着她的身后。百米之外,一抹浅紫色的身影迎风而立,清冷孤傲,恍若仙人。染色的眼眸看着这边的两人,眼中时有酸意掠过,在看见慕容千秋得意而挑衅的眼神之后,寡薄的唇畔微勾,一丝嘲讽的笑绽于面上,然而却极淡,只是一瞬,便消失无踪。   又看了看那两人,转身而去。现下上去将锦儿拉走,也不过是一时半会的法子,明日慕容千秋又可以将她叫出来,所以自己要想到一个长远之计。   ……   此刻,漠北大军和平原侯的兵马,已经被西武士兵团团包围,而且三方人马已经杀红了眼!   而平原侯,在看见西武的兵马奔驰而至的时候,就深深的认识到自己被人算计了!等他们打得如此如火如荼,西武的兵马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根本就没有燕惊鸿说的那一出!所谓皇上已经有意和澹台明月合作,那都是扯淡!可笑自己这么一把老骨头,竟然又被那个毛头小子耍了,先来了一个窝里斗!   而自己方才打斗之中,那一下手,斩杀了澹台明月从漠北王庭带来的几名亲卫,谁都知道漠北的这位右翼王对自己手下的亲卫极为爱护,当初就是他的皇兄,漠北大王子失手杀了他一名亲卫,他也无比嚣张的让自己的亲生兄长以命抵命了,他可不认为自己对澹台明月来说,自己比他的大哥都要有地位,所以和漠北这个脸也只能翻到底了!   气得他直直的大骂燕惊鸿这个龟孙子,可害死他了!原本他放漠北人进来,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盟友,现在这个盟友在燕惊鸿的挑拨之下,变成了仇人,最终让自己面对两大强敌,真是气煞他也!   于是,就转化成了战场之上,三方人马互相厮杀的状态。   虽说漠北的兵马最少,但个个骁勇善战,等闲奈何不得。一时之间还分不出个高低上下来,王梓易愉悦的打着混仗,心中是对丞相大人的鄙视和崇拜,太卑鄙了,但是卑鄙的太有范儿了!   而另外两人,都恨不能将燕惊鸿千刀万剐,方能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三方的兵马都折损的不少,王梓易也没有天真的认为就借这么一个机会,便能让他们一举歼灭了敌军,所以遵照燕惊鸿的吩咐,捡够了便宜,就带着自己的兵马得瑟的回去了。   澹台明月和平原侯都损失惨重,根本就没有精力再去追杀!   终而,就剩下漠北人和平原侯的人对峙。澹台明月鬼面下的脸铁青的厉害,太阳穴处的青筋也是不断的跳动,大呼平原侯之名:“匡英泽,你这个蠢货,居然会中这么拙劣的计策!”   平原侯也知道是自己上了小人的当,心下很是郁闷,但是澹台明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他就不高兴了,一张红脸早就在战争中染上了血迹,看起来极为可怖,双眸瞪大,很是不悦的看着澹台明月:“若不是你自己先给慕容千秋写了这么一封和谈的信件,我怎么会上这样的当!”   澹台明月深呼吸了一口气,用一种看蠢猪的眼神看着平原侯:“你的脑子里面装的是牛粪吗?若是本王真的为了个人恩怨,取了燕惊鸿的性命,将你交上去,我漠北就凭这区区五万兵马和慕容千秋抗衡?就是本王能活着回漠北,父皇也不会饶了本王!”   他那么写,不过是看看燕惊鸿在慕容千秋心中的份量,借以探知燕惊鸿的价值。因为这条件,等于是在对慕容千秋说,你杀了一个燕惊鸿,就可以换取平原侯的性命,而且你还可以反噬一口,最后,成功的葬送掉漠北的五万兵马,和平原侯的二十万兵马!但是这么诱人的条件,慕容千秋还是拒绝了!   这话一出,平原侯瞬间沉默了,他当时只考虑到这信件是澹台明月写的,就不会有假,一生气又担心自己的安全,所以带着兵马就包围了,哪里还有闲工夫想那么多!   紧接着,属下来报伤亡的情况:“王,我们战死七千余人,伤了一万三千多人!”   澹台明月握着剑的手紧了紧,手背上已经有青筋爆了出来,他纵横战场这么多年,手下的兵马从来没有在哪一场战争中遭受如此巨大的创伤!以至于他看向平原侯的眼神,也满是杀意,像是下一秒就要冲过去将他碎尸万段!   而平原侯这边也没有好多少,不多时,就有人上来禀报:“侯爷,我们损失惨重,三万余人死于混战之中,还有五万七千多人负伤!”   如此天价的数字,乃是泛大陆百年以来,在平原战争中从未有过的!平原侯听了这话,偏红的面色也泛绿了!   但是澹台明月的心中,却很快的平衡了!现下他们两家都是损失惨重,唯独慕容千秋的兵马讨到了便宜,深呼吸了几口气,咬着牙开口:“燕惊鸿,若是落到了本王的手中,必将之碎尸万段!”   平原侯也是怒气冲冲的将自己手中的长矛狠狠的一下扎入雪地之中,龇牙咧嘴的开口:“不杀了这个龟孙子,我匡英泽誓不为人!”随后,又看着澹台明月开口,“右翼王,本侯建议我们暂且放下嫌隙,先除掉燕惊鸿那个小人再说!”   这说着说着,把自己的初衷都说变了!他原本是要谋反做皇帝的,但是已经被燕惊鸿气得满脑子只剩下“除掉燕惊鸿”这五个没出息的字了!   澹台明月看了他半晌之后,风流华丽的声线响起,吐出了六个十分伤害民族感情的字:“愚蠢的中原人!”   漠北的将士们也深以为然,看着平原侯以及他身后的那群“愚蠢的中原人”,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群蠢猪!   平原侯顿时气结,一口气到了胸口,却忍着没发出来,现下要是和莫被人翻脸了,他就死定了!只能忍下了这口气,在心中自我安慰着中原人很多,自己只是其中一个人,不必太有民族荣辱感。然后厚着脸再次开口:“这件事情着实是本侯的过错,才造成如今的局面,但是本侯的损失并不比阁下小,我们应当同心同志,先杀了燕惊鸿那个王八蛋才对!”   这句话终于还是安抚了澹台明月满腹的怒气,匡英泽说的没错,先杀了燕惊鸿那个王八蛋再说!   ……   王梓易兴高采烈的回去禀报战况:“启禀皇上,臣等听从丞相大人的命令,歼敌近两万人,而且臣等去的时候,澹台明月和匡英泽已经杀红了眼,横尸遍野,想必是死了不少人!”   “王将军好似很高兴?”南宫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但是眼睛里面却含着一股子不赞同。   王梓易一愣:“丞相大人,我方只折损了一千多人,敌方死了这么多,这不值得高兴吗?”   “王将军,胜不骄,败不馁,方是为将之道!”王梓易此人她还是很欣赏的,所以现下才有好心情提醒他不要太过得意。   王梓易一听此言,顿时敛下了面上的笑意,他确实是得意过头了,因为这场仗打的真是太痛快了!“多谢丞相大人提醒,下官受教!”   “燕卿,朕发现你真是万能的,不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沙场之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朕有你做丞相,真是西武之福啊!”原本是夸奖的句子,但是被慕容千秋这么阴阳怪气的说出来,只让人觉得怪怪的,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南宫锦嘴角抽了一下,开口:“可是皇上还经常克扣像臣这样的栋梁之才的俸禄!”   “哈哈哈……”慕容千秋仰天笑了起来。   笑得正高兴,忽见一个眼生的男子急急忙忙的过来了,一见南宫锦,当即开口:“丞相,我们家主子病了!”   “病了?”南宫锦皱眉,心下有点奇怪,早上自己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病了?   “也不算是病,就是有些不舒服。”风接着开口。   南宫锦转头:“皇上,既然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那臣就先告退了!”   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眸中精光一闪,只是一瞬间就知道这不过是某人在搞鬼!那会儿自己才看见他来了,那好端端的,怎么可能突然病了?心下顿时想到了自己后宫的那些妃子,争宠夺爱的时候,不也总是动不动就装病吗?于是,心中泛起一阵对暮谨宸的鄙夷,开口:“燕卿有事情就先下去吧!”   “谢皇上,微臣告退!”南宫锦躬身说罢,就急匆匆的带着风走了。   而慕容千秋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有些皱眉,那个黑衣男子的背影看起来很是熟悉!看了半晌之后,终于和那天晚上带着自己去澡堂的背影重合了!于是慕容千秋的脸马上就绿了……   回了房中,就见百里惊鸿躺在床上,面上带着不正常的病态。南宫锦几个大步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烫得惊人!“怎么回事?”   “没事,不过是风寒。”淡薄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也都常态。   南宫锦伸手握住了他的脉门,一探,眉头就锁了起来,这感觉不像是风寒,倒像是中毒!   “你今天吃什么东西了?”精致的瓜子脸上满是严肃,低头看着他。   好看的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思考,终而,是一旁的风上前回话:“主子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贪嘴不成?就吃了午饭,喝的也是房间的水!”   南宫锦神色凝重的把了一下脉之后,松了一口气,也收回了手,不是什么严重的毒:“这是一种慢性毒药,第一次碰会发烧发热,但却并无其他异状,所以经常被大夫误诊为风寒,而等第一次过后,第二次、三次再碰的时候,就完完全全没有什么问题了,连发烧的症状都没有,最后慢慢的侵入肺腑,最终无药可医!好在今日是第一次,所以中毒并不深!”   “啊?这毒是什么时候中的?”风仿佛大吃一惊,极为担忧的看着南宫锦。   沉思片刻之后,开口:“这毒,按照现下蔓延的情况来看,应当是今日早上染上的!”那个时候,可没到吃午饭的时间啊!忽的,眼神一闪,“今日一早有谁来过?”   “慕容千秋!”风很是笃定,今日一早慕容千秋来过的事情,大家是都看到了的。   南宫锦眼神一寒,眸中顿时闪过一丝杀意!莫不是这个死断袖昨晚被陷害到澡堂了,所以找他们家小鸿鸿报仇?走到桌案边上,飞快的写下药方,交给风:“让人煎药,吃上三幅就没事了,但是速度要快!”   风开口:“还是我亲自去煎药吧,免得又有人从中做手脚!”   “嗯,你要谨慎些!”南宫锦又嘱咐了一句。   “是!”风应了一声,拿着药方急急忙忙的下去了。   南宫锦再看向床上面上苍白的人,顿时感觉一阵心疼:“你等着,我去找那个死断袖报仇!”居然敢动她家小鸿鸿,简直就是不知所谓!难道他慕容千秋以为自己只有气得澹台明月吐血的本事,没有对付他的能耐吗?   “咳咳……不,不必!”咳嗽了几声,微微的抬起了身子。   南宫锦赶紧冲过去扶着他:“什么不必?他都将你害成这样了,要不是我懂医术,给一般的草包庸医看了,还以为你只是染上了风寒!到时候……”后果,她简直就不敢想!   “他……咳咳,他待你不错,你没有必要。”冷冷清清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失落感,好似慕容千秋和南宫锦的关系非常好,自己是个局外人。   也就是这股子落寞感,让南宫锦的心中瞬间满是疼惜和愧疚,今天她一整个下午都和慕容断袖在一起等着今日的战况,和澹台明月吃瘪的消息,没有顾上他,所以才会到现在才发现他已经变成这样了!“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时候还帮他说话!”   她今日才知道,自家的这个傲娇、闷骚的家伙,还有如此善良的一面!   这话一出,他没有回应,又狠狠的咳嗽在几声,靠在她的怀中,身上那股子高华清贵的气息已经完完全全的被病态掩盖。精美的五官看起来也极为苍白,呼吸好似也有些不顺畅。   南宫锦的心中又是一怒,顿时有了一种出去一刀砍死慕容千秋的冲动,想着就要起身,他却忽然伸出手拉着他:“别去,也许……咳咳,也许他只是想毒我一次,给个教训就收手了,而且,我们没有证据。”   这话倒是提醒了南宫锦,慕容千秋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也不会太小肚鸡肠,不至于为了这么一点事情就要人性命,想必是真的只是想给小鸿鸿一点教训!但是,她南宫锦的男人,是别人能随意给教训的吗?笑话!“放心,这个仇,老娘一定会报!”   凤眸眯起,寒光闪闪,杀气立显!   却没看到,她怀中那“虚弱”的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和奸计得逞的愉悦。“你……咳咳……你离他远些,我便知足了。”   ……   这一日,丞相的房间之内是忙进忙出,人人面带焦急,因为丞相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刚刚有个小丫头端着盆子进去之后,只是因为看丞相和那个病弱美人看呆了,愣了一下,端着盆子傻站了片刻,丞相便起身将那盆子端了过来,然后竟然一脚将那个小丫头踢出去了老远,摔得腿都淤青了:“没见老子等着你的盆子吗?发愣也不分场合!”   而后急急忙忙的拧了帕子去照顾那个病弱美人!于是让其他人都吓得胆战心惊,生怕下一个被丞相飞一脚的就是那倒霉的自己!   南宫锦的心下是非常恼火的,首先是有仇却不能去报的恼火,其次是看见百里惊鸿烧的厉害,那不知事的丫头还在那里发呆的怒火,这一股火气上来,就让她毫不犹豫的赏了对方一脚!   冷子寒自外面游玩了一圈回来,就看见南宫锦的房门打开,一众下人们忙进忙出,心下顿感疑惑,随便拦了一个小丫头:“发生什么事了?”   那小丫头一见冷子寒,顿时被迷得三魂少了七魄,红着脸低头开口:“启禀烈王爷,是丞相带来的那位公子中毒了,还高烧不退,所以……”   中毒?!一种荒诞感从冷子寒的心中升起,百里惊鸿那么精明的人,会中毒?这是不是太离谱了一些?随即,点漆般的眸中闪过一丝看好戏的笑意,看来是这个黑心肝的人又出了狠招!   上次这货是烧了三皇子府,嫁祸给自己,叫他好一顿憋屈!这次是中了毒,而那被算计的,就是他那倒霉的皇兄了!可叹小锦每次都会被那满肚子坏水的男人骗过,最后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一种浓郁的幸灾乐祸之感升起,有好戏看了!   慕容千秋在听说暮谨宸中毒的时候,心中的第一想法,就是太好了!这小子遭报应了,谁让他派下人带自己到澡堂来着?这都是他活该!简直就是老天有眼,看来想要他死的不止自己一个!   但,高兴完了之后,他又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个暮谨宸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明明那会儿看见他还好好的,一个下午就中毒如此严重?就算是中了鹤顶红,对于他们这些真正的绝顶高手来说,还是可以控制毒性一两个时辰的。这事情有点蹊跷啊!   想着,就起了身,预备过去看看。   出了门,一路往南宫锦住的地方过去,在途中,经过厨房,看见一个黑衣男子在里头煎药!顿时一怒,这小子绝对就是带着自己去澡堂的那个混蛋!   想着几个大步冲了进去,众人一见他进来,马上跪下:“参见皇上!”   唯独风一动不动的站着煎药,用眼角的余光扫着慕容千秋,在心中想着陛下实在是太聪明了,连慕容千秋一定会经过厨房,并且认出自己都算到了!故作惊愕的抬头:“西武皇!”   “小子,那天晚上是你吧?”慕容千秋的唇边泛起一抹残戾的笑,明显的是动了杀意!暮谨宸,为了避免那个小东西生气,他可以不杀,但是一个下人,他慕容千秋还杀不得吗?   “西武皇此言何意?”他现下的任务就是装傻,装到修去把皇后娘娘叫来。   ……   “不好了,慕容千秋去了厨房,看样子是要为难风!但是我们都不是慕容千秋的对手!”修急急忙忙的进了南宫锦的屋子,飞快的开口。   南宫锦一怒,一把滔天的怒火就从心中烧了出来,现下要是再说这件事情不是那个死断袖做的,那是打死自己都不信了!下毒不说,还去为难风煎药!急急忙忙的出门,往厨房赶去,走的老远就听见慕容千秋的一声:“来人,给朕把他拖出去砍了!”   脚步又快了几分,刚刚进门,就见风和慕容千秋交起手来,方才过了一招,南宫锦大喝一声:“住手!”   两人都收了手,而很快的,南宫锦就在慕容千秋的身上闻到了断肠草的味道,正是百里惊鸿中的那种毒!她又怎么知道,那药粉是方才风和他交手的时候,悄悄的……就是为了等她过来发现!于是,南宫锦已经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件事情就是慕容千秋做的了,当即面色也不好看起来:“皇上,臣为您出生入死,现下臣的男宠中了毒,您还拦着不让煎药,这是何道理?”   其实从南宫锦进来的时候,慕容千秋就感觉到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了!他才刚刚进来没多久,怎么这小东西这么快就收到消息过来了?一种天生的警惕感让他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这是一种来自政治家的敏锐,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跳进了一个陷阱之中,但是这个陷阱具体是何物,他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见燕惊鸿暴怒,他皱了皱眉,阴凉邪肆的声音响起:“燕卿,这个人对朕不敬,朕贵为帝王,就不能处置吗?”   “皇上,他是臣府中的人,若是做错了什么,臣愿意一力承担,请皇上不要为难一个下人!”南宫锦的脸一直都拉的很长,明显的是非常不高兴,对待慕容千秋的态度也是十分的疏离。   慕容千秋皱眉,还想说什么,就见南宫锦扭头对着风开口:“还愣着干什么,快点煎药,有我在这里,看谁能动这药!”   于是,慕容千秋算是明白了,敢情燕惊鸿是担心自己专程过来,是打这药的主意!所以才会胆大包天的用这种态度跟自己说话!“燕卿,你这是认为朕会无耻的拦下暮谨宸的药不成?”   “哦呵呵呵……皇上为人高风亮节,怎么会做出如此无耻之事呢!”南宫锦出言冷嘲热讽,语气是十足的鄙夷。让人怎么听,都觉得十足的别扭!   于是慕容千秋就不高兴了:“燕卿,你还真的怀疑朕不成?”   “皇上,臣方才已经说了,您高风亮节,品质高尚,断然不会做此等无耻之事,您还纠缠不休,难道是真的希望臣怀疑您不成?”燕惊鸿的态度很是冷硬,让慕容千秋的心中顿感不是滋味,这小东西以前跟自己相处的时候,虽不亲密,但多数的时候都像是朋友一般随意,今日怎么像是对待仇人似的!   “燕卿……”还想说什么。   但是南宫锦根本就不看他,而且懒得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要不是看见小鸿鸿不赞成自己动手,再加上这货平日里对自己不错的份上,她现下就要慕容千秋好看!她的男人,向来是她欺负,何时轮到别人欺负了?   紧接着,她用一副十分忠诚的口吻,极度关心的语气开口道:“皇上,您要是闲着没事做,就回去想一下退敌之策,关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好好思考,不要到处乱跑,要是不小心崴了脚,问题就大了!那臣是一定会为您担心的茶不思饭不想的!”   慕容千秋嘴角一抽,为什么听了这话,他有一种对方其实很希望自己崴了脚了感觉?“燕卿……”   “丞相,药已经煎好了!”风说着,将一个碗端了过去。   南宫锦接过,看了慕容千秋一眼,开口道:“皇上,臣还有事,先告退了!您一定要记得,以后少出门,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去臣的房间,暮谨宸中毒了,也免得冲撞到您!”   说罢,也不得慕容千秋回话,端着碗就走了。   风在心中偷笑一声,赶紧跟上,陛下这一出戏果然演得好!这慕容千秋恐怕已经气得要吐血了!   待他走后,慕容千秋深呼吸了几口气,顿时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眩,他是不是对燕惊鸿这小子太好了,所以才导致他如此无法无天,那一字一句,半点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一旁的内侍监看着心中也是一阵窝火:“皇上,丞相大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话也无疑是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慕容千秋登时大怒,踏出了厨房,他倒要看看暮谨宸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悲催的是走到门口,由于愤怒,没有注意自己的脚下,导致不小心绊了一下门槛,真的差点不小心把脚崴了。于是他的心中更加生气了!   一出门,便和冷子寒撞上了!   冷子寒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是十足的幸灾乐祸:“皇兄,你要多保重啊!”说罢,也不等慕容千秋反应,转身就走了,好似他专程来一塌,就是为了对慕容千秋说出这句忠告。   慕容千秋皱眉,很是狐疑的看着他的背影,保重?保重什么?!   到了南宫锦的宅院,一进去,众人便都跪下行礼,而南宫锦正在喂百里惊鸿喝药,那人柔柔弱弱的躺在南宫锦的腿上,看起来是真的中毒不浅,但,他却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进屋之后,那男人扫向自己的眼神,绝对不是一个无端中毒之人该有的眼神,而是十足的阴险!   “咳咳……西武皇。”咳嗽着打招呼。   于是慕容千秋心中的诡异感更甚了,这个男人看见自己,还会主动打招呼?   “好了,喝药,管那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南宫锦不悦的声音响起。   于是,百里惊鸿眼中的得意之色更浓了,以南宫锦看不到的角度,颇为挑衅的看了慕容千秋一眼,而后乖乖的转过头去喝药。   慕容千秋顿时感觉一口气不上不下,险些没给背过去!他是不相干的人?燕惊鸿这小子是不是不想要命了?还有暮谨宸那得意的眼神,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好似全部都是冲着自己来的!“燕卿,你就是这么对朕说话的吗?”   “启禀皇上,对于暮谨宸来说,您就是不相干的人!这句话臣没有说错!”南宫锦头都不回的回话,她知道慕容千秋听完可能是愤怒的想杀了自己的,但是自己现下也是愤怒的想结果了他的!所以根本无所顾忌!   这语气,又是十足的对待自己的大仇人,惹得百里惊鸿又很是得意的看了他一眼,于是,电光火石之间,慕容千秋终于明白自己是被算计了!看向百里惊鸿的眼神中,满是惊疑和不敢置信,他真的没想到一个男人会黑到如此地步,不惜自己吞毒也要陷害情敌!简直就是黑心之中的翘楚!   还没等他发火,南宫锦又对着百里惊鸿说出了一句让他险些吐血的话:“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分不清这世界上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以后对待那些黑心肝的人,我们应该防备着,不要随意搭理,知道吗?”   慕容千秋顿时感觉六月飞雪,黑心肝的人?到底谁才是黑心肝的人?!   ------题外话------   文后小剧场——   子寒:南宫是做代理的,代理七度空间、护舒宝、妇炎洁!   二山:妇炎洁,牙好,胃口就好!   南宫:噗……   二山:蓝天六必治,洗洗更健康!   子寒:脑白金,飞一般的感觉!   南宫锦和百里惊鸿:杜蕾斯,让月票与二山零距离!   惊澜:哇哇哇!月票快到碗里来~!   第三卷◆镇朝堂025右翼王,你的亵裤又掉了!◆求月票   “燕卿!”慕容千秋不悦的开口,想要告诉南宫锦,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阴谋,是躺在那个床上装可怜、扮善良的男人的阴谋。   但是南宫锦一点好脸色都不肯给他,偏头冷冷的看着他:“不知皇上有何指教?”   “燕卿,朕只是想告诉你,这是一个阴谋,所以……”   “皇上,这是一个什么阴谋,您是想说有人在陷害您吗?”南宫锦也不跟他转弯抹角了,直击中心。   慕容千秋点头,复又冷笑着看了百里惊鸿一眼:“确实,是某些人看不得你我今日太过亲密,所以想出了一出苦肉计!”   “皇上,如果是苦肉计,就该用那种性子比较烈的毒药,让人一眼就看出是中毒。可是这却是一种慢性毒药,医术一般的人根本就连问题都看不出来,只会当成风寒,试问谁会用这种毒药来搞什么苦肉计?”小鸿鸿的黑心肝,她自然是清楚的很,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但是也都因着他中的这个毒是断肠草这种慢性毒药,再加上慕容千秋身上断肠草的味道,所以自己才打消了怀疑。   于是,风又不由得在心中大声的赞叹,陛下真是好手段!当时他们都建议用其他的药,可是陛下都拒绝了,坚持用的断肠草,原来是连皇后多疑的这一点就设计进去了!聪明的简直非人哉!   这个问题,当然就只有那个躺在床上演戏的男人知道答案了!慕容千秋在心中大骂,面上的神色却是越发的冷然,不论如何,就算这件事情是他做的,燕惊鸿这臭小子也不该这般同自己说话。“燕卿,你该知道,原本,朕并无向你解释的必要!”   “那臣还要多谢皇上抬爱,耐着性子对臣解释一番了!”一字一句都是结束语形式的,不给慕容千秋再开话头的机会。   最终,慕容千秋冷冷的看了床上一眼,冷哼一声:“暮谨宸,算你狠!燕惊鸿,你最好记清楚自己的身份,朕不是每次都能容忍你这般不敬!”   南宫锦挑眉:“也请皇上注意你我的身份,我们可是君臣哪!”潜台词,麻烦你丫的以后离我远一点,谨守君臣之礼。别跟我暧昧来暧昧去的!   慕容千秋顿时气结!深呼吸了几口气,他知道,自己现在要是真的彻底的和这小东西干上了,最后便宜的就是暮谨宸那个黑心肝的混蛋,但是他慕容千秋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被谁这么算计过,真是气煞他也!   冷冷的看了那两人半晌,终而,气得一甩袖袍,转身而去!出门之后,方才知道了冷子寒那会儿对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皇兄,你多保重啊!他终于明白了,面对暮谨宸那样黑心肝的卑鄙小人,如果不够保重自己的身体,迟早有一天被气得吐血身亡!   一出门,便又撞上了冷子寒似笑非笑的眼神,点漆般的眸子凝视着他,唇边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用自己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开口:“皇兄,臣弟忘了告诉你,那个人,可不像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以后还是小心着些,免得又被算计!对了,你的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气味!”   说罢,便不再管他,踏入了南宫锦所在的屋子。   慕容千秋眼神一凝,他当然知道那个人不像是自己想象的一般简单,但,自己的身上有气味,一皱眉,抬起了袖子一闻,当真闻到了一股子异味!但是方才太过愤怒,居然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思绪倒转,很快的就回到了自己和风交战的那一会儿!终而,莹绿色的瞳孔瞬间满是杀意!看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计谋,而是连环计!暮谨宸,你敢这般算计朕,就真当朕是任人搓圆搓扁的软柿子吗?!这个仇他慕容千秋一定要报!   没走几步,便看见一个粉衣女子迎面而来,那女子面若桃花,生的十分娇美,走路也是迈着小碎步,盈盈的腰肢在她摇曳的步伐之下,显得妩媚多姿。慕容千秋眼神一闪,唇角勾起一抹阴凉的邪笑,暮谨宸,你卑鄙,朕比你更卑鄙!   ……   “小锦,他没事吧?”冷子寒十分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好似非常关心百里惊鸿的身体状况。   南宫锦听他这般关心的语气,顿感难得,开口道:“没什么大碍,还好发现的早!”   冷子寒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孔上,这才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颇为欣慰的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躺在床上的百里惊鸿,和站在一旁的风顿感怪异,这冷子寒不是总和他不对盘么?怎么现下还开始挂心他的生命安全了?当然,狐疑的还有南宫锦,皱眉看着他:“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冷子寒微微偏头,留给南宫锦一个侧面,轮廓优雅而饱含失落:“小锦,他没事,你方才能够安心啊!”   百里惊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好似在冷子寒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而南宫锦,听完之后,面上的笑意也僵了一下,有尴尬,而更多的是感动,动情的握着冷子寒的手开口:“你放心吧,像你这样的好人,是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冷子寒偏头看着她,点漆般的眸中满是深情,那情义又似乎被酝酿了很久,狂傲邪肆的声音带着暗哑,动情的道:“小锦,我……”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话。   南宫锦一惊,赶紧收回了自己抓着冷子寒的手,急急忙忙的对着百里惊鸿跑了过去:“怎么样?还不舒服么?”   “没……咳咳,没有。”鄙夷的眼神看向冷子寒,居然利用他百里惊鸿的计谋,来提高自己在锦儿心目中的形象,要不是自己方才咳嗽了几声给打断了,还不知道冷子寒还想对小锦说些什么!   而被鄙夷的眼神洗礼的冷子寒,半点都不觉得羞耻,此刻南宫锦正背对着他,而他,点漆般的眸子扫向百里惊鸿,眼带笑意,薄唇微动,用口型说出了几个字“跟你学的”!   百里惊鸿面色发沉,眼底也闪过一丝冷意。冷子寒面上带笑,似乎很是得意,原来偶尔装一下,还真的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方才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小锦对自己的重视,又提升了一个台阶。“小锦,我那里有不少补身子的东西,特别是天山雪莲,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前些日子洗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时候得的,正好可以给他补补元气。”   天山雪莲也不是一般小说里面的那些随便一写就是一箩筐的东西,这玩意儿极为贵重,除了西武的皇室藏宝阁有几棵之外,他国的君王手中的都少之又少,有的几乎没有。而慕容千秋有几棵,则是因为天山正好在西武。   南宫锦一听,大为感动,偏头看着冷子寒,开口笑道:“那就多谢你了,果然是患难见真情,平日里见你们两个关系都不太好,难得他中毒了,你还能舍得这种好东西!”   冷子寒邪肆一笑,不甚在意的开口:“对小锦,我又怎么会小气!”   南宫锦顿时又感觉一阵尴尬,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句啥好!倒是百里惊鸿开口了,冷冷清清的:“那就多谢阁下了。”这句话,算是由自己承下了冷子寒的人情,和锦儿无关,所以锦儿不欠他什么。   冷子寒笑着开口:“这都是应该的!”心中是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因为他知道百里惊鸿现下肯定十分憋屈,这黑心的男人算计自己的时候,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这样反噎吧?   然而,他还没有高兴完,百里惊鸿又冷声开口:“即是如此,阁下便亲自去取吧,也免得被其他人动了手脚,取来了直接交给风便罢。”你不是要送我天山雪莲吗?那你就去拿啊,出去了之后就不用再回来了!我只要你的药,不要你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标准的过河拆桥!   冷子寒面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顿感挫败,看来比起这腹黑惯了的男人,自己还棋差一招!南宫锦也笑眯眯的看着冷子寒:“那就麻烦你了,你真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冷子寒狂傲一笑:“你我之间,还讲什么客气!”这笑是十分豁达坦荡的,冷子寒面上的表情是十分高兴愉悦的,但是他的心底是万分恼火郁闷的!该死的百里惊鸿!   于是,这一日,腹黑、装模作样之争,鸿狐狸大胜!然,冷子寒丝毫不以为耻,百里惊鸿那货已经黑了这么多年了,自然不是自己一朝一夕可以打败的,来日方长!   ……   翌日,百里惊鸿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毒素也排了一个七七八八,但是扔有余毒残留在体内,要再喝上两幅药,方才彻底排干净,所以暂时还下不得床,而南宫锦就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丞相大人,丞相大人!”   南宫锦起身,几个大步到了门口,将门打开,看着面口的人:“有事?”   “是的,敌军邀战,澹台明月和匡英泽都在门口叫着要丞相大人出城迎敌,皇上让小的来请您过去!”一个下人站在门口,恭敬的开口。   南宫锦看了床上的百里惊鸿一眼,对着一旁的风开口嘱咐:“记得照顾他喝药!”   “是!”风低头。   而后南宫锦黑着一张脸出去了,等她走了之后,风很是奇怪的开口:“陛下,昨天您吞毒不是下午吞的吗?怎么皇后说是早上中的毒?”   “内力。”躺在床上,闭着眼,轻飘飘的吐出了两个字,无比悠闲且得意,有了今日这一出,锦儿会无比怜惜自己,也会对慕容千秋十分疏离,一箭双雕,快哉快哉。   原来是用内力催化的!也是,昨日慕容千秋是早上来的,要是被皇后诊出是下午中的毒,那不就穿帮了吗?   ……   南宫锦到了大厅之中,众人皆在议论,想着要不要让丞相出去迎战,因为丞相上次参与战争虽然坑爹,但是最后的最后,却是让他们大杀了敌军数万人!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是希望南宫锦能够冲出去让他们再捡一次便宜的!   “臣参见皇上!”南宫锦的表情十分的恭敬,没有半点谄媚和不满,满满的都是一个臣子面对帝王的时候该有的表情,敬重和疏离。   慕容千秋也知道这小子是在生气,毕竟换了自己,也会认为这件事情真的是他慕容千秋做的,于是便不甚在意的开口:“燕卿,坐吧!”就让暮谨宸先高兴一会儿,再看自己的反攻,别弄得好似这全天下,只有暮谨宸一个人会用些卑鄙招数似的。   南宫锦低着头,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一言不发。   众大臣面面相觑,丞相这是怎么了?往日里不都是很活泼的吗?今日怎么如此沉闷?王梓易开口:“丞相大人,敌军已经来叫阵了,指名要您出去迎敌,您是不是随下官一起出战?”   “他们指名让本官出去迎敌,本官就要出去迎敌。那是不是他们让本官拔剑自刎,本官也要听从他们的指挥?抑或他们让本官当众出恭,本官也要满足他们的愿望?如果这般,王将军不觉得太可笑了吗?”南宫锦头也不抬的开口,面色肃然,但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现在很不高兴。   这几个反问句一出,众人感觉好笑的同时,也觉得很有道理!是啊,他们让丞相出城去迎敌,丞相就出城,这不是太给他们脸了吗?那他们西武算什么?于是,大家深深的认为,丞相不能出城迎敌!   王副将站起来开口:“启禀皇上,臣愿意领兵出战!丞相大人是何种身份?乃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是我西武的百官之首,怎么能让漠北的那群蛮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慕容千秋一笑,当即准奏:“好,就由王爱卿领兵两万出战!”   “是!属下定不辱命!”王副将说罢,便转身去了。   而大厅之内,就是一片寂静。慕容千秋开口提议:“燕卿,要不,你与朕一同去城楼观战?”   “恐怕要拂了皇上的美意了,臣不想看见某人那张让人讨厌的脸!”南宫锦面无表情的回话。   旁人不知道这个“某人”是谁,被百里惊鸿狠狠的算计了一顿的慕容千秋能不知道吗?那面色当即就冷了下来:“燕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臣是真的不想出去看见澹台明月,他的那张鬼脸实在是太吓人了,臣胆子小,经不起吓啊!”虽说是想噎着慕容断袖没错,但总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是?何况小鸿鸿现在还病着,他们逃命都不方便。   慕容千秋的唇角勾起一抹阴凉的笑,明显的对南宫锦的说词不以为然。冷哼了一声之后,没有再开口。   而外头的已经响起了平原侯的声音,嗓门极大,几乎要传遍整个玉门关的每一个角落:“怎么是你出来了,燕惊鸿那个龟孙子呢?不是被老子吓怕了,不敢出来吧?哈哈哈……”   而王副将脾气暴躁,声音也不小:“你们说让丞相出城迎敌,丞相就出城迎敌,你们以为你们是谁?想和丞相打,先过了老子这关再说!”   而后,便是打打杀杀的声音传了进来。   南宫锦低着头,看不清她心中所想。冷子寒斜靠在椅子上,坐的极为随性,单手端着酒杯轻饮,完完全全的展现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态度来。   慕容千秋则不断的转着他手上的扳指,状似悠闲的等着战争的结果。   等了快半个时辰,一个小将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皇上,不好了,不好了,澹台明月太厉害了,王副将挡不住了,还被砍伤了一刀!”   这话一出,场上的气氛就凝重了起来,王梓易马上起身,几个大步上前,单膝跪地,开口:“启禀皇上,臣愿意领兵前去为王副将助阵!”   “去吧!”慕容千秋的神色已经不如方才一般悠闲,澹台明月漠北战神之名,绝对不虚,以王梓易等人之才,只足以守城,却不足以退敌。   紧接着,又陷入了漫长的等待之中。   一个时辰之后,城门之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大笑一声,声线华丽优雅、放荡不羁,正是澹台明月的声音无疑:“好了,你们不是本王的对手,滚回去让燕惊鸿出来,本王还能饶你们一命!”   与此同时,又是一员小将进来,跪下禀报:“皇上,王将军还是不敌漠北兵马,怕是,怕是一定要丞相大人出城迎敌了!”   一阵衣料在板凳上磨过的声音响起,南宫锦缓缓的站了起来,她是不愿意出去的,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再不出去,就是慕容千秋下令让她出去了:“启禀皇上,臣愿意出城迎战!”   “好!燕卿,注意安全!”这语气,和对待方才那两人的语气,大不相同,暧昧温柔,态度也是引人遐想。   “如果皇上真的担心臣的安全,那就请皇上御驾亲征吧!”她一点,不,半点都不想出去打仗。   慕容千秋一笑,正要说好,他原本就很喜欢厮杀,但很快的,心思就转了一下,燕惊鸿这小子越是不愿意出去,就说明他越是生自己的气,也越是将那个暮谨宸当一回事!所以现下一定要让这臭小子出去,看看自己和西武,在他的心中是不是都半点份量也无。   大臣们也赶紧上前劝阻:“皇上,您不能出去啊,原本王副将之败,再加上王将军之败,传到别国,我西武也是颜面尽失,现下您再出去,不是说明了我是西武无人吗?”   慕容千秋当即顺坡下驴,开口:“爱卿所言极是,还是有劳燕卿了!”   南宫锦转头横了那人一眼,而后对着慕容千秋弯腰开口:“臣领命!”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的自言自语,“皇上出去打仗就是西武无人了,派个文官上战场,就是西武有人了么?真是好笑。”   这话不偏不倚的传到了慕容千秋和那个出言进谏的大臣的耳中,两人的表情都很是好看。   玉门关之外,厮杀声一片,西武士兵已呈败象,就在这当口,城门大开,一白衣男子骑马而来。   全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而西武的士兵也在瞬间士气大增:“丞相来了!丞相来了!”在他们看来,丞相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是比千军万马都有效!   而南宫锦,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骑着马出来之后,第一句话就让所有的人大跌眼镜:“众将士们听令!”   “在!”气壮山河的声音。   “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本官!”威严霸气的语气。   “……”哇哇哇,一群乌鸦飞过……   所有的人都傻了,不仅是西武的士兵傻了,漠北那边和平原侯那边的人也全傻了,一定要保护好他?   他们是听错了对吧?他们一定是听错了!丞相方才讲的绝对是鼓舞士气,让他们一定要打败敌人的豪言壮语,是的,一定是的!西武士兵都在心中自我催眠。   澹台明月也眼露不可思议之色,其实说真的,他现在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南宫锦见他们都不说话,很是不高兴的开口:“怎么了,你们是不愿意保护本官吗?”   于是,大家都一定、确定、且肯定了自己没有幻听,丞相大人的第一句话不是让他们奋勇杀敌,而是好好的保护他老人家!众将士们嘴角一抽,开口:“是!”   “好!现在,举好你们手中的盾牌,将本官围好了!记住,你们首要的任务,就是保护本官的安全!”燕惊鸿大刺刺的开口。   众将士的心声:首要任务是保护你,那……我们可以执行次要的任务吗?   澹台明月和平原侯的心情,就好像是吞进去了一只苍蝇一般!以至于他们不断的在心中问自己,他们两个这么大刺刺来,然后把这么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叫出来,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等西武的士兵以南宫锦为圆点,形成一个半圆的形式将她包围起来之后,王梓易的心中一惊,他们现在的阵势,可攻可守,不再将士兵正面的陷入敌军的厮杀之中。这让他不由得在心中想,丞相大人这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而当他策马到了南宫锦的身边,就听得南宫锦毫不避讳,大刺刺而又笑眯眯的开口:“现在终于安全了,刚刚出来的时候,真是吓死本官了!”   “……”所有人的脑后都是一大滴汗水!   漠北的士兵也在澹台明月一挥手之后,以两翼自势合围,正要出击,却忽然听见了南宫锦的这句话,众人的脚步很是整齐的踉跄了一下,就连澹台明月觉得鄙夷的同时,也深感哭笑不得!而城楼上观战的慕容千秋和冷子寒就不用说了。慕容千秋瞬间又后悔了,他果断是应该自己出战的,这个小东西……太让人不好形容了!   平原侯却懒得管这些,想着自己的憋屈,破口大骂了起来:“燕惊鸿,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写一封信来蒙骗本侯,我匡英泽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这一激动,把自己的名字都说出来了!   燕惊鸿一听,睁大双眼,呈不可思议状:“平原侯,你不要随意污蔑本官,本官什么时候蒙骗你了,你不要信口开河,毁坏本官英明神武的形象!还有,你的名字不是很好听,不需要专门强调!”   这话一出,平原侯的脸都被气绿了!燕惊鸿这个王八蛋,装傻充楞和厚颜无耻当真是举世无双:“燕惊鸿,你的那封信,不是说慕容千秋已经起了答应的心思吗?还敢说我污蔑你!”刚刚被他说了名字的事情,他现在很聪明的没有说“还敢说我匡英泽污蔑你”。   “哦!你说的是这件事情啊,哎呀,不好意思,我写漏了一句话,应该在信件的结尾加上一句‘这都是我的猜测’!”燕惊鸿不甚在意的开口。   这话一出,险些把平原侯气得吐出了一口鲜血!这都是他的猜测?!而自己为了这个所谓的猜测,和澹台明月打了一场窝里斗,损失了三万兵马,还被一个漠北人反复骂愚蠢,最无法忍受的是,还要面临一种漠北人看蠢猪般的目光!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他的猜测!   “燕惊鸿,我今日一定要杀了你!”平原侯说着,竟然被气得不管不顾的骑着马,一个人对着燕惊鸿飞驰而去。   而燕惊鸿在众将士的包围圈中,很是得瑟的开口:“来啊,来吧,快点杀了我!”说着还做了一个鬼脸!   气得平原侯险些没厥过去!一路冲了过去,正要举着自己的长矛打破阵法,燕惊鸿忽然大喝一声:“放箭!”   “咻!咻!咻!”的几声,千百只箭对着平原侯射去,平原侯终于找回了一丝丝理智,调转马头,赶紧逃命,却有一支箭十分精准的射中了他胯下马儿的肥臀,该马嘶鸣一声,对着平原侯奔走的方向撒丫狂奔!   西武的士兵们在后头哈哈大笑,而那马跑过去之后,冲到了平原侯的人马的跟前,还没有停下来的架势,接着往前冲,不论他如何努力,就是拉不住已经发了疯的烈马!   这一路跑过去,他手下的兵都吓得惊慌四窜,但还是有几个倒霉的被他的马给踩死了!   “你们看,平原侯逃命的姿势,是多么的英勇无匹!”燕惊鸿落井下石。   西武士兵再次仰天狂笑!   而平原侯的马,从他自己的士兵中间掠过之后,还没有半分要停下来的架势,撒丫子还跑了数百米远,燕惊鸿大声开口:“平原侯,本官在这里,你跑错了!”   这话一出,气得匡英泽从自己的马背上跳了下来,放弃了自己的爱马,掉头飞奔而来!   “哎呀呀,你们看见没,平原侯想杀本官,他的马都担心遭遇天谴,不肯答应,掉头就跑了,可是他竟然舍弃了马回来了!唉,连马都比他聪明!”燕惊鸿摇头晃脑的说着。   于是,平原侯气得通红的脸瞬间变得菜绿!   澹台明月也很给面子的偏头看着平原侯奔来的方向,吐出了那六个熟悉的字还加一句感叹:“愚蠢的中原人!简直就是愚不可及!”在战场上,这么多人的面前,这蠢货就这么被燕惊鸿给耍了!也亏得他还有脸再奔回来!   于是,平原侯菜绿的脸色,很快的酱紫了!   “攻!”澹台明月一声令下。   漠北的兵马从两翼包抄攻击,势不可挡!而平原侯的兵马,也赶紧跟着压上!   “我西武的将士们,举起你们手中的盾牌和长矛,让这些龟孙子、兔崽子们滚回自己的老窝!杀!”燕惊鸿气势如虹,而后,很快的加上一句,“当然,你们最主要的任务,还是保护本官!”   于是,刚刚才满怀英雄豪情、男儿热血的将士们,瞬间碉堡了!一同泪流满面的转过头看着南宫锦,丞相大人,最后一句话您能不能省略了?   “杀!”   “杀啊!”   长风烈烈,战旗狂舞,杀气冲天,血光四溅!整个场面,很快的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战马嘶鸣的声音与人们愤怒的嘶吼,在空中点点交织成一条长线,短短片刻,就已经是尸横遍野!   这是南宫锦第一次亲身领略真正的战争,看着自己的面前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有的是敌人的,有的是自己这边的,这一瞬间,她体内的嗜血因子竟然没有如同她想象的一般,在胸口飞舞跳动,反而扬起了一阵浓浓的悲悯之感!   凤眸蹙的紧闭,而后缓缓的睁开,已经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态度和冷漠。   她不是帝王,也不是圣人,这悲天悯人的情怀,不该属于她!   士兵们都已经杀红了眼,鲜血覆盖住了他们的眼睛,已经看不清楚前方的人是谁,只剩下“杀”的声音,在他们的心中、脑中回响!   澹台明月手中的长刀,身长九尺有余,整整有二百斤重!他拿在手上,却仿佛完全体会不到这长刀的重量,挥洒自如,刀锋所过之处,只见血光纷飞,惨叫连连!   他是漠北的战神,他是地狱的恶魔,他是挥舞着死亡镰刀的撒旦!招式凌厉,刀无虚发,他的每一个姿势,都透着一股子力与美!杀伐之气冲天,狂傲之气凌人!   而南宫锦的眼眸,也忍不住轻轻的眯了一下,看着澹台明月的眼中带着沉思,这个男人,绝对算个对手!不知道以后与他在南岳和漠北的战场上相遇,真真正正的打起来,会是什么场面!她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阵期待,是强者遇见强者的激动与期待,想想还真是好奇那一天呢!   但,形式也渐渐的对他们不利起来,人马相当,但是敌方的兵马确实是骁勇善战得多,眼看败象初露!   燕惊鸿忽然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群漠北士兵的身后:“天哪!右翼王,你的亵裤掉了!”   这话一出,城墙上眉头深锁的慕容千秋差点没从上头栽下来!   亵裤这种东西,总是能引起人的好奇之心的!就如同她当初这般忽悠皇甫怀寒,也引发了一阵好奇的目光一样。漠北的士兵皆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看向自己最敬重的王,而平原侯手下的人,也很是困惑的回过头,好奇的瞟了过去!   只有西武的士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着漠北的右翼王好端端的在那里,那亵裤是怎么掉了呢?应该是丞相看花眼了吧?见这群漠北的龟孙子们都转过头去,他们赶紧挥起自己手中的长刀,毫不犹豫的一刀砍下去!   于是,近千名转过头的敌军,被削了脑袋!而当他们的脑袋滚下去之后,睁大的大眼中满是疑惑,王的亵裤分明还穿着啊!   就连平原侯,也很是好奇的偏过脑袋,险些一个不察,被西武的士兵砍了!但是,看见澹台明月的亵裤,不,外裤都好好的穿着之后,心中除了对自己躲过一劫,没被砍死的后怕,还有幸好那个被说亵裤掉了的人不是自己的庆幸!   当然,在看见自己的手下那么多人,因为好奇亵裤之事,被削了脑袋之后,他很快的庆幸不起来了!燕惊鸿这个小人!   澹台明月面具下的脸气得铁青,如鹰般锐利的眼神也忍不住眯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开口:“燕惊鸿,你这个无耻之徒!”看见打不赢了,就想出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现下也就是在近千人的折损,让形式来了一个大逆转!因为还有好多敌军傻愣着丢了性命,而捡了便宜的西武士兵,很快的就知道了这是丞相大人的计策,杀的更加欢脱了!心下无比愉悦,丞相大人真是太聪明了!澹台明月的亵裤掉了,哈哈哈!   这心情一愉悦,杀起来也自然也越发的顺手了!而漠北人吃了大亏之后,又居然如同虎狼一般反噬,简直就是杀红了眼!这个无耻的男人居然敢说他们王的亵裤掉了,简直让人无法忍受,他们非得杀了他给王报仇不可!   但是他们这凶狠的样子,只会让西武的士兵更加高涨,因为他们已经将这群漠北人当成了疯狗!这人杀狗,不是手起刀落的事情吗?   这一仗,打了整整半日,两方人马的损失都不小,但却因着燕惊鸿那会儿的一声惊呼,让战局一直都保持着平衡的状态,谁都占不到便宜!   最后,天色已晚,燕惊鸿高呼一声:“好了,收兵,本官肚子饿了!”   说罢,转身,对着城内跑去!   而西武的士兵,也跟着跑了进去。城墙上的兵马赶紧射箭掩护……   最后,澹台明月和匡英泽,气得咬牙切齿,看着那个肚子饿了的小人,嚣张的回了玉门关!来的时候憋了一口气,现下回去还要加上一口气!一共是两口大气,还颇有要合在一起繁衍出一口小气来的架势!   漠北的兵马和平原侯的人马都是几百个不服,主帅被人如此侮辱,他们怎么能不生气!对着城门策马追去,可是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门关上了,还有不少人被城楼上射下来的箭夺了性命!   澹台明月和匡英泽一人骑马,一人站在地上,立在众将士的身后,咬牙切齿的合奏:“燕惊鸿,不杀了你,本王(本侯)誓不为人!”   南宫锦此刻才刚刚回到城墙,听见他们二人的合奏,再次瞪大双眼看着澹台明月,不敢置信的开口:“右翼王,你的亵裤又掉了!”   “唰!”的一声,他们二人前面的漠北士兵和平原侯的将士,又忍不住全部回过头,好奇的看着澹台明月!   平原侯也没憋住,又悄悄的偏头,好奇的看了澹台明月一眼!   澹台明月面具下的脸登时就绿了,对着这一众眼神暴喝:“看!看什么看!”   ------题外话------   文后小剧场——   山粉:二山,你亵裤掉了!   二山:扯蛋!哪里掉了?   山粉:没掉就没掉,那么凶做什么,今天不给你投月票了!   二山:大爷,别这样啊,好吧,好吧,我亵裤掉了!   山粉:(⊙o⊙)   二山:我亵裤真的掉了!大爷,您就投给我吧!   山粉:(⊙o⊙)!(⊙o⊙)!   二山:看!看什么看!投月票去!没看见我亵裤都掉了嘛,再不投,看我直接……你懂的!╭(╯^╰)╮!我是说真的!   第三卷◆镇朝堂【026】右翼王,看我纯洁的大眼◆求月票   众人吓得面色惨白,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在心下也大骂燕惊鸿卑鄙,同样的招数居然用两次,最郁闷的是他们居然两次都相信了!   澹台明月仰着头,戴着鬼面面具的脸色难看的厉害,颇为深沉了看了南宫锦半晌,终而,冷笑一声,调转马头而去!燕惊鸿,来日方长!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南宫锦忽然在自己的心中深深的崇拜着自己,她曾经虽然看过不少兵法,但是没想到实践起来,竟然退敌两次,她实在是太有才了,她简直就是天生的将帅之才!   于是,一个没忍住,竟然对着澹台明月的背影引吭高歌起来:“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啦啦啦……亲爱的右翼王,看我纯洁的大眼!”其实南宫锦唱歌是开心的,但是心下却是十分抑郁的,想着要是澹台明月也能如皇甫怀寒一般,给自己飞一脚就好了!那一脚踹下去,肯定格外舒爽!   慕容千秋和冷子寒的脚下很是整齐的踉跄了一下,偏头看着南宫锦,咽了一下口水,而后很是努力的在她的眼中,迈力的寻找着所谓的纯洁!   澹台明月额角的青筋狠狠的跳动了几下,满腔的怒火已经到了临界点,这个无耻之徒,还纯洁的大眼!他知道他若是再不把燕惊鸿这个王八蛋给宰了,他非得被自己的窝囊气死不可!小人得志,真正的小人得志!   一股怒气蒸腾而出,那张鬼面也看起来犹为吓人!一声“攻城”已经到了嘴角,正要吐出,却有一小兵,浑身染血,跌跌撞撞而来!“王!王!出事了!”   澹台明月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扫了过去,风流华丽的声线响起:“说!”   那小兵终于跑到了他的跟前,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还有些气喘吁吁:“王!不好了,不好了,王庭出事了,左翼王、南院大王和北院大王发动政变,他们,他们杀了王上,现下是整个漠北三家的兵马都在相斗,请您快点回王庭!”   右翼王澹台明月、左翼王澹台鹰、南院大王澹台志明、北院大王澹台霸,是漠北王最出色的四个儿子!而右翼王澹台明月,无疑是翘楚中的翘楚,可却因为其生母是中原人,在漠北人看来,中原人太过柔弱,是弱小的种族,所以澹台明月的出身在所有的兄弟中,属于血统最不纯正的,也就是这双重的原因,让漠北王对要不要把王位传给这个儿子十分的犹豫。   可,就因为近年来,澹台明月以一人之力,和他一手训练起来的右翼军,完成了漠北王带着所有的兵马出征、终其一生,也没能完成的一统漠北的夙愿,这让漠北王下了决心,要把王位传给自己的这个格外出色的儿子,因为澹台家族的江山,有一半是这个儿子打出来的!但是,因着澹台明月的出身,一些长老级的人物并不同意,于是就将这件事情外泄了出去。   所以就导致了澹台明月出征西武,另外的三王为了王位,借机谋反,杀君弑父!   于是,等这小兵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澹台明月登时震怒!咬着牙开口:“不过就是一个王位,竟然动手杀了父皇,一群畜生!我漠北的勇士们,跟本王回漠北,手刃了那些无耻之徒!”他也是想要王位没错,但是他澹台明月却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如何能不愤怒!   话音一落,策马扬鞭而去!   漠北的士兵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完完全全的惊呆了,几乎想象不到他们只出来短短半个月不到,王上就被人刺杀了,而且现下的漠北一片混乱?想着心中即是着急也是愤怒!在他们看来,漠北的王位应该是他们王的!怎么能被他人指染?于是飞快的跟上了澹台明月的步伐!   平原侯见澹台明月竟然要回漠北了,顿时一慌,澹台明月回了漠北,自己怎么办啊!慕容千秋都来了,难道他要一个人面对阴冷的帝王,狂傲的烈王爷,毒舌的燕惊鸿,还有那个和自己能力不相上下的王梓易?这算来算去,都有一种自己必死无疑的感觉!   于是,策马而追:“右翼王,你走了,本侯怎么办啊?”急急忙忙的追着,到了澹台明月的右侧。   澹台明月回过头,如鹰般锐利的眸中除了沉痛,还有一丝对平原侯的嘲讽:“恕本王不能明白你的话,本王有要事要先行离开,跟你怎么办有何关联?”   “右翼王,这联盟发起,可是你我和漠北王都同意了的,现在你临时离开,等同于撕毁盟约,这不是背信弃义吗?”平原侯忽然有些愤怒,他竟然想撇清关系。   澹台明月冷笑一声,风流华丽的声音响起:“那阁下的意思,是漠北大乱,本王还要与你在这里攻打西武,任由那几个谋害了我父皇的畜生践踏我漠北的领土,荼毒我漠北勇士的性命!等到漠北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你我不论是否能够攻下西武,本王都会陷入前后被夹击的地步,我澹台明月,看起来就那么蠢吗?”   那三人,能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发动政变,那就说明他们认为最大的威胁就是自己!所以不论谁最终登上了王位,想要除掉的第一个人,都会是他澹台明月!而攻打西武这边,若是没有成功,慕容千秋就是他前方的敌人,若是成功了,在自己手握四万兵马、后背有敌的情况下,匡英泽不会回头咬他一口?打死他都不信!   平原侯顿时语塞!他不得不承认,澹台明月不仅是一个出色的军事家,也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从知道漠北政变到现下,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局势分析的极为透彻,可,他现在真的不能放澹台明月走,只因对方要是走了,等待自己的,就只有死路一条!“可是右翼王阁下,你不能走啊,现下你若是走了,本侯不是死定了吗?”   这话一出,澹台明月又是一声冷笑,看他的眼神也像是看一只蠢猪一般:“怎么?平原侯觉得这个结盟开始了,就一定要陪你玩到结束吗?那,是不是本王上了个妓子,也一定要对她负责到底?”   这话一出,平原侯顿时感觉自己被噎住了,心中是说不出的难受,难受之一,是对方的话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反驳!难受之二,是他好端端的被人比作妓子!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又听得澹台明月的声音响起了……   “别问本王你怎么办,你怎么办你自己都不知道,本王怎么可能知道!你的性命,只有你一个人该为之负责,这不是本王,也不是其他任何人的义务!”只有没用的人,才会问别人“我该怎么办”!   话音一落,扬起马鞭,飞驰而去,速度奇快,即使平原侯策马直追,追了半晌之后,也只能望着对方的背影叹息!颓然了停下了步伐,忽然有种灭顶之灾即将到来的感觉,澹台明月走了,自己在慕容千秋的面前,怕是就成了一个跳梁小丑了!他承认澹台明月说得对,他最大的错,并不是以卵击石,选择了谋反,而是他一开始,就把一大半的希望,寄托在了别人的身上!   从他指望借住别人的力量帮自己走向成功开始,这注定了他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城墙之上,慕容千秋和南宫锦看着澹台明月飞驰而去的背影,虽然不知道下面说了些什么,又是出了什么事,但是看见对方走的那么急,速度也奇快,南宫锦便叹息着开口:“怕是漠北王庭出了什么急事,最大的可能,就是事关王位吧!”因为走的是漠北的方向,这下就少了个人给自己逗乐子了!   “燕卿何以如此笃定是件大事?”其实他猜也是如此,因为漠北的局势他摸的很透彻。   南宫锦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启禀皇上,因为澹台明月现在对臣恨之入骨,但是他现在走的时候,居然连诅咒或是警告臣一句都忘记了,您说这不是有急事,是什么?”   慕容千秋顿时语塞,他就是这么猜出来漠北王庭出了大事的?跟自己一对比,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去摸透漠北的境况,才分析出了这么一个结论,而燕惊鸿却只凭这么一个细节就看出来了!   一看慕容千秋的脸色,南宫锦就知道这货在想什么了,为了避免自己被这货嫉贤妒能,她只得冷着一张脸的开口:“皇上,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要脚踏实地的去做,但是也有很多事情是可以走捷径的。前者,更看重的是稳打稳扎的实力;而后者,更看重的是运气和洞悉力。不论哪一种,都有它的好,不必去刻意的判定它是划算还是不划算,只要在最后,能得出你想要的答案便足够了!”   这话说完,慕容千秋的心中顿时有了一丝沉思和顿悟,看着南宫锦的眼神也带了一丝深色,这个小东西年纪不大,懂的事情却特别多,有时候自己这个长了他六岁的人,反而看起来还不如他睿智、成熟!想着,正想说两句亲近的话,可南宫锦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低头开口:“启禀皇上,臣已经累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臣就先告退了!”   她可没有跟慕容断袖说一堆话的意愿,因为他们家小鸿鸿,就是被慕容千秋这个小人投毒,才会到现下还躺在床上,这个仇怨,她南宫锦是一辈子都记得的,总有一天找回这个场子!   于是,慕容千秋满心想要说出来的动情言语,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燕惊鸿给噎了回去,这让他很不高兴,心中也是徒然的升起了一股子怒气,也没有那好心情再和燕惊鸿周旋了,气得一甩袖袍,不耐烦的开口:“下去吧!”   但是他的态度,也没有对南宫锦造成丝毫影响,面不改色的开口:“臣告退!”   说罢,转身而去,冷子寒紧随其后。   而慕容千秋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看来,不仅暮谨宸的这个仇要报,燕惊鸿这小子,自己也该晾他一段时间,让他知道些轻重了。   ……   和冷子寒一路闲聊着往自己的屋子走,她的心中其实是很感谢冷子寒的,因为对方连天山雪莲这么名贵的东西都舍得拿了出来帮小鸿鸿补身子,她怎么能不感谢,不感动呢!   远远的,便看见了一袭紫衣,娇俏可人的轩辕以陌。但她的表情还是十分木然的,一见南宫锦,当即开口:“相爷!”   “怎么到现在才来?”南宫锦有些疑惑,她交给轩辕以陌的任务就是将上官渃汐和小惊澜、沐月琪等人,送到睿哥哥那里,然后帮灵儿处理一下青焰帮的事情,按照原理来说,前日或是昨日,她就应该到了,可是竟然到了今日才到。   “相爷,您料得没错,前几日皇贵妃真的派人想要带小公子入宫,还美其名曰是照料,还好您早有准备,让我们将小公子转移了,但是属下却咽不下去这口气!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小公子,那个贱女人也敢打主意,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属下一怒之下,便潜入皇宫,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轩辕以陌说这话是时候,是十分解气的,就是担心相爷会说她太鲁莽,不顾全大局!而敢毫不避讳冷子寒的说,是因为冷子寒的手下也参与了!   本来轩辕以陌还有点担心被南宫锦骂的,没想到南宫锦抚掌大乐,开口赞赏道:“干得太好了!说说看,你是怎么收拾那个贱人的,下手够不够重?有没有老子的风范!”   轩辕以陌这才放下了自己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相爷,属下先是拿了灵儿的鞭子,上了带些让皮肤溃烂毒药,把那贱女人狠狠的抽了一顿,打得她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那脸也是毁容了!正要放毒蝎子咬死她,但是突然来人了,所以属下就走了!”说到这里,她的心中仍然是生气的,虽说这个该死的女人没有成功的害到小公子,可是起了这样的心思,就是找死!但自己竟然没能取了她的性命!   南宫锦听完之后,明显有些失望,面上的笑容也有点挂不住,看向轩辕以陌的表情是十足的鄙视:“下手太轻了,太让我失望了!”   “她还有一点,会让你更失望!”破痞子一般的声音,在轩辕以陌的身后响起了。   轩辕以陌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尴尬,恼怒的转过头看着破:“你给老娘闭嘴!”   可是破明显的听不到她的话,开口:“她不小心撞上了保卫皇宫的数十位大内高手,要不是我出手相救,现下她就已经被抓了!想必那个皇贵妃是不会放过她的,说吧,臭丫头,你要怎么谢我?”   怎么谢他?轩辕以陌现下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一刀劈了这个多嘴多舌的男人!“谁要你多管闲事去救我,就算是你不救,凭借本姑娘用毒的本事,那些个人也奈何不了我!”   “哦?是吗?”破也不反驳,只是话语中的戏谑让人听起来只觉得犹为刺耳。   “你……”轩辕以陌正要发火。   南宫锦却忽然开口:“以陌,道谢!”   “相爷!”轩辕以陌不服!   “道谢!”语气有些严肃,眉头也皱了起来。   轩辕以陌咬了咬下唇,怒气冲冲的瞪了破一眼,不情不愿的开口:“多谢!”   南宫锦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看向轩辕以陌的眼神也慢慢的柔和了下来:“以陌,你记着,帮人若是帮了你,这就是你欠的情。不论这个帮忙你是需要,还是不需要。也不论帮你的那个人是谁,说一声谢谢,都是最基本的!道谢,不仅仅是你个人的素养,这也是对别人的一种肯定和尊重,毕竟他救你,是绝对存着一份善心的!”   这话一出,轩辕以陌完完全全的沉默了,原本那一脸的不服气,也瞬间消失不见,面上略有些尴尬,相爷说的没错,不论怎么样,这个惹人讨厌的死白痴救自己,还是有一份善念的,于是语气和态度不由得诚恳了几分:“多谢了!”   破一笑,带着痞气开口:“好了,臭丫头,你就该是那狗改不了吃屎的德行,装的再像也成不了淑女,倒弄得我浑身不习惯,还有种想吐的感觉!”   “你!”轩辕以陌顿时气结,脸都气红了!她就知道对着这个家伙不能说一句好话!   而破,也好似现在才看见冷子寒,一脸狗腿的上前:“教主,属下和您说一件事情!”   “破,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唇边含着含一抹邪肆的笑,点漆般的眼眸斜睨着他。   破面色一僵,当然知道是何事,自己今日没有对教主行礼,刚才只顾着对着臭丫头的主子告状,竟然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当即打着马虎眼:“教主,我们又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正义人士,就不要如此拘泥于小节了,再说了,我们魔教中人,按照您的教诲,不就是应该时常以下犯上吗?教主,属下是想跟您说一件事情……”   “不用说了,本尊已经知道了!出来吧!”冷子寒打断了他,对着虚空开口。   不多时,灰头土脸的四大护法,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一起出来了,同时低着头:“教主!”   “本尊不是说了,任务不完成,你们就不用回来吗?”一年前,这几个臭小子无法无天的时候,他说过,他们的任务就是让少林寺的人改正归邪,投入到他们魔教的怀抱中来,要是完成不了,魔教就不需要他们这些吃白饭的人!今日回来了,想必是实在没法子了吧?   “启禀教主,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朱雀很是得意,得意中又带着忐忑。   南宫锦看他们这几人诡异的样子,忽然也有点好奇这是个啥任务了。   冷子寒挑眉,完成了这几个臭小子会是这种表情?真当他冷子寒是傻的?而且少林寺的那群秃驴,可是最不好说话的,会答应他们的要求?   “教主,是这样的,不论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那群死秃驴都不愿意归顺我们魔教,但是我们整整努力了一年之后,有一个和尚忽然讲了一句话,提醒了我们!”玄武笑嘻嘻的开口。   白虎马上接话:“他说,我们就是把少林寺的人全杀了,他们也是不会归顺魔教的!”   南宫锦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让佛教徒加入魔教,这不是比杀了他们还过分么?要是能成功了那才是有鬼了!   紧接着,青龙一本正经的开口:“所以我们把他们全杀了,尸体都埋在我们魔教的万峰山,所以他们现在也算是我们魔教的人了!”   “……”这下不仅南宫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就连冷子寒面上的肌肉都轻微的跳动了一下。   轩辕以陌更是目瞪口呆,话说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这个“毒仙子”,已经够毒了,没想到魔教的这群人更加恐怖!不归顺就都杀了,杀了不说,还要埋在魔教的山下,让人家死不瞑目,做了鬼都不得安宁,与自己生前的意愿相悖,这未免也太狠了吧?   南宫锦咳嗽了几声:“我说,你们这样会不会不好啊?”虽说寺院自古以来,就是敛财的好地方,在中国历史上,有的朝代甚至抄了一家皇家的和尚寺院,最后得到了整个国库近乎一年的收入,但也不乏有些虔诚的信徒,都是行善积德,他们就这么……全杀了?还埋到魔教的山下!   好吧,其实这是人家魔教的事情,跟自己没有关系!   破痞痞的一笑,几个大步到了南宫锦的跟前,开口:“丞相此言差矣,佛教中人,都是信奉佛祖的,所以我们这是在做好事,提前送他们上西天去见佛祖,他们见到了佛祖之后,一定会很感谢我们的!”   其他的几人也深以为然,飞快的点头!   南宫锦嘴唇张了张,终究没有再说出一句话来。因为她知道,面前这几个人脑子脱线式的进化程度,已经超越了现代的很多人类了,所以她很理智的选择了闭嘴。   ……   澹台明月一走,当日下午,慕容千秋便下令有王将军带领三十万兵马倾巢而出,只留下一个枪兵营保卫玉门关!这一日,三十万兵马突袭了平原侯的兵马,重重包围之后,便是一场滔天的厮杀!   流血千里,越野横尸!   平原侯正在自己的帐中想着澹台明月走了,自己必死无疑了,接下来要怎么办,而他手下的官员也建议他递交和谈书。   可,也有聪明的官员,料定了慕容千秋是不会放弃这次歼灭他们的机会,所以否定了这个提议,而又提出了递交降书的建议,也有的建议回到宛城防守,也许能够抵挡一些时日。可是他们还没商量好,西武的兵马就杀来了,将他们的人马和帐篷都团团包围了起来,随即便是厮杀声漫天!   平原侯望了一眼天空,最终叹了一口气,这是老天爷不帮自己啊!这不是自己的错,这都是老天爷的错,偏偏这个时候漠北王庭出了事,让澹台明月回去了,这都是老天爷的错!是天要亡他!让一个人彻底的认输,不是让折磨他的身体,而是腐蚀他的灵魂,当平原侯的心中产生了是天要亡他的想法,他便再有没有背水一战的念头了!   将自己头上的头盔取了下来,缓缓的走了出去,入目便是厮杀一片,王梓易骑着高头大马在正前方杀敌,平原侯举着自己的头盔大呼:“住手!本侯!降!”   一时间,场面寂静了下来,所有人的动作都凝滞了,偏头看着平原侯。   平原侯又叹了一口气,而后仰头看着天空,大声开口:“本侯!降!”   一代枭雄,一员猛将,一个独领西武数千里地的藩王,一个风光了半世的身份,一个做了慕容千秋数十年心腹大患的人,在这一个字当中,丧失了所有!降!   王梓易顿了一下,一枪挑起了平原侯手中的头盔,收入手中,表示受降!平原侯都投降了,其他人自然也只能跟着投降,王梓易下令将这些人全部押解进了玉门关。   南宫锦原本是照顾百里惊鸿照顾的好好的,忽然听说平原侯投降了,慕容千秋召她过去,只得给百里惊鸿掖了掖被子,开口嘱咐:“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百里惊鸿也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面上的表情是淡漠的,但是心情是十分愉悦的,中了毒之后,锦儿只要有时间马上就回来照顾自己,也再也没有闲工夫去和慕容千秋说废话了,于是,某只腹黑的狐狸不由得在心中默默的想,要是自己每天都中毒就好了。   正想着,忽的听见一阵脚步声自门外响起,美如清辉的眼眸微微的眯了一下。   不多时,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身着一身锦衣华服的娇俏的美人走了进来,腰肢款款,每走一步,都是摇曳生姿,秋水般的眼眸看着床上的男子,一怔,眼底划过一丝惊艳,原本还有些不甘愿的眼神,瞬间消失无踪,正要开口,却听得哪里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滚出去。”   “公子,我……”   “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清冷孤傲的语气中已经满是不耐,眉心也掠过一丝杀意。这就是慕容千秋想到反击之策吗?中了断肠草,若是不服解药满三日之期,便会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战斗力和行动力堪比三岁孩童,就更别说别的了。   那女子咬了咬下唇,弯腰施了一礼,开口道:“公子,小女子是玉门关城主的女儿,曹月影,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服侍您的!”   见她这般干脆的说出是慕容千秋派她来的,让百里惊鸿原本准备挥手让风将她丢出去的眼神顿了一下,寡薄的唇畔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悄悄的打开了自己袖口中的一个瓷瓶……   而那女子见他没有再开口,就以为对方是接纳自己了,于是咬着牙,红着脸,一步一步的往床边走,而刚刚走到床边,忽然闻到了一阵异味,白眼一翻,轻飘飘的倒在了地上……   ……   慕容千秋的心情是非常好的,因为现下找到了理由将燕惊鸿那小子引出来,等这小子再回去的时候,那两人想必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且不说暮谨宸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就是他有办法反抗,哪个正常的男人会拒绝那样一个尤物?   南宫锦坐下下面,看慕容千秋的笑容十分的淫荡,不由得有些皱眉,不就是敌军投降吗?需要高兴到这个份上?跟没见过世面似的!而南宫锦对面的曹离鎷,却时不时的偷偷看上南宫锦一眼,眼神闪躲还带着愧意!   不多时,匡英泽和原本他封地的那些大臣,全部被反绑着压了进来。匡英泽进来之后,表情是十分颓废的,但是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狠狠的剜了南宫锦一眼,表达自己对她的愤恨!   南宫锦也不以为意,眼带不屑的回视着他。   “匡英泽,谋反的感觉舒服吗?”慕容千秋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匡英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咬着牙开口:“慕容千秋,要杀就杀!别想侮辱本侯!”   “你都投降了,还不让朕侮辱你?”慕容千秋的脸上噙着一抹似笑非笑。   这话,成功的把匡英泽给噎住了!一张原本就偏红的面色,瞬间红的跟熟透了虾子一般,要不是王梓易将他按着,他现下就直接一头在那柱子上头撞死了!   南宫锦却挑了一下眉,慕容千秋这话说的是没错,不自重的投降,又怎能指望旁人尊重你?但是慕容千秋的行为,却是一种挑衅,可以说他今日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以后只要有敌军和西武交战,对方都不会再考虑向慕容千秋投降,势必拼杀到底!不过,这样的效果也是这个喜欢打仗的死断袖期待的才对!   “慕容千秋,燕惊鸿,你们两个不得好死!”他投降,是为了保住跟随了自己多年的那些弟兄,却没想到会面临这样的侮辱,这已经叫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只剩下咬死对方的冲动!   南宫锦好端端的被点了名,心中自然是不高兴的,笑眯眯的开口回话:“是的,你说的对,本官是不得好死的,但是本官要是没料错,你今日是可以得到好死的!”   这话一出,四面都是窃笑之声,平原侯的脸色也更加难看了,用力的想从地上跳起来,对着南宫锦扑过去,但是自己被反绑着,还有王梓易压着,无论如何都是动弹不得,一时间将他的脸都气绿了!“燕惊鸿,你以为本侯怕死?你以为死这个字就能吓到本侯?本侯告诉你,人生自古谁无死……”   “只是死的有先后!”南宫锦很是顺口的就将这句话给接了出来。前世这些个被小孩子改编过的诗句,看了一大堆,其中就有这么一句!   于是,被噎了一句“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匡英泽,一口鲜血已经涌上喉头了!四面又响起了一阵又一阵刺耳的偷笑之声,全部都是在看他的好戏。   慕容千秋也煞有介事的咳嗽了一声:“匡英泽,朕不得不说,这个诗句原本并不适合你,但是燕卿帮着改了半句之后,与你贴切多了!”   于是,匡英泽开始狠狠的磨牙起来,在他看来,这一对君臣都应该早早的下地狱才对!“慕容千秋,本侯告诉你们,就算是你们这样侮辱本侯,本侯心中的正义也是永存不灭!我匡英泽为西武出生入死几十年,方才得了这一块地安享晚年,但是你们却将宛城这块地给我,就是为了让我在前头为你们打前锋,兔死狗烹,这就是你们慕容家的为君之道!我死有何惧,只是可怜了这些同僚们还在为你这样的皇帝出生入死!”就算是自己今日要死,也要将这些话都说给西武的这些朝臣听,让他们知道自己效忠的是个什么君王,让慕容千秋大失人心!   “匡英泽,那你怎么没有想过,这西武的藩王有三位,为何朕就独独看不惯你一人?”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瞳孔锁在他的身上,面上满是嘲讽,而后,在匡英泽短暂的呆愣之下,接着开口,“你的封地年年纳税,都说有天灾,所以数目不够。反而屡屡变着花样找朕要军饷,你当朕的眼睛是瞎的,还是当朕是个任你戏耍的傻子?”   这话一出,匡英泽咽了一下口水,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确实,他是有私心,钱和粮这种东西,谁不喜欢,谁不希望越多越好?加上自己每次骗军饷,慕容千秋都不给,所以心中就起了谋反的念头,对这个皇帝也越发的不恭敬起来!   “没话说了吧?没话说了就拖出去砍了!”慕容千秋好心情的开口,因为算算时间,暮谨宸那边,也该成事了,再不过去,就错过了一出抓奸的大戏了!   匡英泽挣扎了几下,还是被王梓易等人拖了出去。   慕容千秋起身:“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日朕为各位举行庆功宴!”   “谢皇上!”众人起身,而后依次告退。   南宫锦也出了屋子,慢条斯理的往自己的房间走,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曹离鎷今天的表情有点不太对,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太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想着越发的不可思议……   慕容千秋笑看着她的背影,他很期待,等这小东西看见了暮谨宸不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暮谨宸,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玩些卑鄙的招数吗?朕也会!   而瞅着差不多到了时候的百里惊鸿,也将自己的袖口的瓶子的盖子盖了起来,没过一会儿,曹月影就慢慢的转醒了。迷迷蒙蒙的看了他一眼,还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闭上眼,过了一会儿,脑袋清明了下来,而后站起身,想着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开口:“公子,对不住了,这是皇上的命令,小女子也只能服从!”   南宫锦走到门口,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眼神一凝,凤眸中的杀意就射了出去!这个慕容断袖,是真当自己好欺负了吗?随后,百里惊鸿略为虚弱的声音传了出去:“滚出去,马上。”   “砰!”的一脚,踹开了大门。   而那曹月影,此刻正在宽衣解带。外衣正要滑落,却忽然听见了一阵踹门声响起,吓了一大跳,赶紧转过头,入目就是震怒的丞相!她的眼神含着浓烈的杀意,好似下一秒钟就要将自己碎尸万段!   她很快的捂住了自己的衣服,惊慌失措的开口:“丞相,您,您怎么回来了?”   “喜欢被男人搞是吗?”南宫锦的面上噙着一抹冷笑,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难听。   曹月影哆哆嗦嗦的退后了几步,面色也在这一瞬间煞白,她是从小就按照淑女的规格教导长大的,这一次要不是皇上的命令,她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所以听见南宫锦这句侮辱的话,已经让她产生了浓重的自愧念头:“我,我……”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几个大步上前,随手抓了桌上那块用来端药罐的抹布,一把塞进她的嘴里,而后抓着她一同从窗口跳了出去!   避过众人的耳目,到了一个营帐的门口,偏头看着曹月影:“喜欢被男人搞,今日就让你被搞个够!”   曹月影恍惚间已经明白了什么,疯狂的摇头,但是南宫锦已经一把将她扔入了营帐,而后飞驰而去……   身后的营帐中传来一声惊呼:“这是哪里来的美人?”   “说不定是这次打了胜仗,皇上赏赐给咱们的!”又是一人开口。   紧接着,便是一阵淫笑声和女子的惨叫之声。   而南宫锦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好转,因为还有始作俑者,没有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眸中,忽然闪过一道狐狸般的笑意,满怀狡诈,而后往慕容千秋的院子飞驰而去……   ------题外话------   文后小剧场,读者群内——   二山:同志们,还有谁的月票没有投给我?   众山粉:为啥要投给你?   二山:因为我很爱你们啊!我对你们的爱,比天高,比海深,比海深,比火山更炽热,比宇宙更无尽!噢,我是那么的爱你们!呃……我说的这么感人,你们咋还不投票?   众山粉:滚你妈的!太假了!   ——~(>_   第三卷◆镇朝堂【027】觊觎你的,都只有死路一条!   慕容千秋此刻正斜靠在软榻上,墨色纹龙的锦袍散在床沿,手上端着一个酒杯,轻轻的把玩、旋转,说不出的肆意慵懒,而唇边噙着一抹惑人的笑意,不若平日一般阴凉残戾,反而看起来像是贵公子一般闲适,充分的表明了主人此刻的好心情。   嗯,小东西该已经回去了,也该看到暮谨宸和那个女人成其好事了,那最后,她会做点什么呢?当然,自己最愿意看到的,就是那个黑心的男人被扫地出门了!   内侍监却有些惴惴不安:“皇上,这是您的命令,那曹月影定然会将你的意思说出去,丞相要记恨的第一个人可就是您,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   慕容千秋斜睨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被子抛起,稳稳的落到不远处的桌子上,开口笑着反问:“即便是朕的意思,百里惊鸿不动情,曹月影也成不了事!”说完之后,才忽然想起来对方是个太监,很难明白自己这话的意思,摇了摇头,笑着躺了下去。   “砰!砰!砰!”敲门的声音响起了,不急不缓。   慕容千秋剑眉高挑,想必是那小东西找自己报仇来了吧?眼神一转,缓缓的思索了片刻,心中已经想好了如何应答,看了内侍监一眼,示意他去开门。   内侍监点头,持着拂尘一步三摇的过去了。   门打开之后,入目就是丞相那张俊雅携秀的脸,只是身上带着一股子酒味。内侍监颇为嫌弃的翘起了兰花指,挡在自己的鼻子前头,看着他们一贯活泼的丞相大人颓然的表情,皱眉开口:“哎呦喂,我的丞相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这一身的酒味,可熏死咱家了!”   在床上慵懒侧卧的慕容千秋眉梢挑了一下,莹绿色的眼眸微闪,这小东西还喝酒了,暮谨宸对他就当真那般重要?微微偏过头看着门口,便见燕惊鸿一步踏入,吹弹可破的面上染上了些红晕,看起来犹为诱人,眼神还有些迷醉。   不喝点酒,怎么能让慕容断袖上当!   慕容千秋单手撑起,从床上起来,下床,几乎都来不及穿鞋子,光着脚就走了他的跟前:“怎么了?”   “嗝……你不是,明知故问么?”燕惊鸿说着,还打了一个酒嗝,眼中似有泪意。   内侍监看了一下这个情况,深知自己现下的存在是多余的,很是果断的选择了离开,然后将门带上。   慕容千秋见他摇摇欲坠,禁不住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小心些!”心中是觉得很爽快的,但是看着这小东西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忽然又有些不忍了。   “嗝……”燕惊鸿又打了一个酒嗝,往他的怀中近了半分,稍稍低下头掩住眼底的一点寒芒。   慕容千秋心下得意,面上却是惋惜:“燕卿,这件事情可不能全然怪朕,若是暮谨宸心中不想,他们也不可能……”   “我知道!”咬牙切齿的语气从她的口中溢了出来,好似是愤怒到了极点,所以禁不住破口大骂,“暮谨宸,妄我待他一片真心,他竟然胆敢做出这种事情,我……呕……”   说着好似十分难受,蹲下身子,低着头呕吐了起来,但是吐了半天,也没能吐出什么东西来,只是流了一地的酸水,明显的就是喝酒喝多了的症状。   慕容千秋的心中顿时涌现出一丝疼惜:“燕卿,你喝多了!他暮谨宸,就值得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吗?”   “我对他那么好,那么好!还不够吗?”燕惊鸿忽然抬起头,泪眼迷蒙的看着慕容千秋,将一个刚刚撞破了情人出轨的悲伤男人演绎的淋漓尽致。   慕容千秋心中那柔软的部分,也好似被什么撞了一下,叹息着开口:“燕卿,你对他够好了!真的!”你若是对朕,有待他一半的好,朕也就不必这么抓心抓肺的难受了。   “可是他还是背叛我了……”低下头,语中已经满是颓然。   慕容千秋蹲下身子,在他的跟前,轻声开口:“燕卿,你还有朕!”   这话一出,像是一根羽毛撩出,让南宫锦的面色有了一瞬间的怔忪,傻傻的看着他,好似是被慕容千秋这话惊住了,又好似是有了一丝触动,眼中只余下丝丝痴迷。然,看了他一会儿之后,又好像是被什么惊醒,起身,不给慕容千秋半分反应的时间,飞快的跑到门口,将门打开,而后飞奔而出。   慕容千秋蹲在原地,先是愣了数秒,随即唇边勾起了一抹似阴凉,似愉悦,似得意的笑,看来这一战,不仅仅是击溃了暮谨宸,而这小东西方才也对自己动心了,所以才落荒而逃,一箭双雕啊!   站在门口的内侍监看着丞相大人狂奔而出的背影,有了丝困顿,回头看着慕容千秋,缓缓的开口:“皇上,丞相这是怎么了?”   “哈哈……没怎么!”慕容千秋大笑了几声,心情颇好的躺回了床上,看来,他想得到这小东西的愿望,已是为期不远了!   内侍监的表情却很是古怪,因为丞相进来的时候,好似是含着泪的,但是飞奔出去的时候,自己却不小心看见了他脸上狐狸般狡黠的笑意,好似是在算计着什么……不,那表情不是在算计着什么,而是奸计已经得逞的表情!但,要不要跟皇上说呢?呃,说了有啥用,还是别说了,免得搅合了皇上的好心情不是?   他却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现下没说,所以才给他所尊敬、敬爱、效忠的皇上,带来了让人难以启齿的大祸!   不多时,又传来了消息,说是丞相勃然大怒,将躺在他房中养病的百里惊鸿给轰了出去。于是,慕容千秋那原本就非常好的心情,此刻已经愉悦的不足以用语言表达了,就差没高歌一曲了!   ——人家是小锦锦的狡诈分割线——   王梓易的心情是非常苦涩的,方才丞相大人偷偷的告诉他,皇上自己准备对自己下手了!   他就知道那天被皇上看见了自己沐浴,以他英俊的外表,强壮了肌肉,还有健美的身材,一定会被皇上惦记上!他就知道一定会被惦记!丞相大人还告诉他,若是没料错,皇上今天晚上就要对自己下手,所以丞相大人十分大度的邀请他来丞相的房间睡觉,而丞相自己出去找地方住,如此舍己为人,就是为了帮他解了这个危机。   直直的把王梓易感动的痛哭流涕,抓着南宫锦的手感谢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两人就趁着夜色偷偷溜过来了,没给其他人瞧见。躺在丞相的床上,想着自己今夜应当是安全了,王梓易这才放了心,安心的入眠。   而慕容千秋,在好心情的准备入眠之时,忽然有人传了了一封信件。内侍监进去,将自己手中的信件交给他:“皇上,这是刚刚一个下人交给奴才的,让奴才务必将之交到您的手中!”   慕容千秋将那信件接过,打开,一张洁白的纸上只有寥寥数字:“在一起吧。”这字迹,他认识,是燕惊鸿那个臭小子的!   拿着这信件看了半晌,戴着扳指的手在信纸的边缘磨蹭,扳指上的宝石在闪闪烛光的照射之下,反射出妖异而夺目的光辉,慵懒一笑,像是一只优雅的波斯猫。将手中的信件收起来,好心情的起身:“更衣!”既然那小东西都说在一起了,他现在就该过去调情才对!   内侍监一愣,这都大晚上,还更衣做什么?心下疑惑,但还是到了慕容千秋的跟前,帮他把那绣着飞龙纹路的墨色龙袍,穿了上去。腰间系着锦绣华带,耀眼夺目,无不象征着帝王的尊贵。“你说,朕是要封他个皇夫呢?还是让他继续做丞相呢?”   慕容千秋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但是不知为何,他此刻既然有了一种自己现下去见心上人的感觉,带着情窦初开的青涩,好似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对方的眼前,来讨得对方的欢心。   内侍监的动作顿了一下,自然知道皇上所谓的这个“他”是谁:“那就要看丞相高兴了!”他也不会傻的说什么历代就没有皇夫,皇上不能乱了纲常之类的蠢话,来惹皇上不高兴,这是那些个谏官们应该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做的事情,跟他可没什么关系!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是做皇夫还是做丞相,也得那小东西高兴不是?   穿好了衣服,走到门口,脚步忽然顿了一下。等等,暮谨宸背叛了燕惊鸿,那小子就决定跟自己在一起了,按照这个逻辑,怎么好似自己跟个备胎似的?   于是,原本很是高兴的皇帝,那脸色就慢慢的拉了下来。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就好像没什么需要高兴的了,脚步一转,忽然就不想去了。可刚刚抬起脚,又是一个想法浮上了心头,自己不去,若是别人去了,那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于是,纠结的皇帝,还是决定去了。   一路上,众人看见他,皆跪下行礼。   慕容千秋面上的表情,可谓是春风得意,他缓步走到了南宫锦的宅院外头,见屋内的灯都熄了,一片漆黑,想必那个小东西已经睡着了。内侍监正要叫门,慕容千秋却忽然抬手制止了他,而后轻手轻脚的将门推开。   此刻,床上的王梓易正在呼呼大睡,近日的征战实在是太累了,时常都是半夜才睡,方沾枕便醒,防守,出征,叫他疲惫不堪。战事初定,又是在丞相的房中,清白有了保证,所以他睡得犹为安稳,以至于慕容千秋的推门声,和关门声,他完全没有感觉到。   屋内门窗紧闭,外面的月光不得其门而入,所以慕容千秋也看不清床上那人的脸,只看见一个人背对着自己而卧,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顿了顿,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到床边,唇边勾起一抹残戾的笑,解开自己的腰带,将一身威严霸气的龙袍褪下,中衣落地,露出健壮的腰身,而后,将棉被掀开,覆身而上。   王梓易正在睡梦之中,忽然觉得什么东西压住了自己,颇为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于是成功的刺激了他身上人的欲望。动了动之后,没什么其他的感觉,又安稳的睡了过去。   而慕容千秋的手,覆上了他的胸口,平平的一片,下身也能压到对放身上那个跟自己身体上一样的构造,顿时便对自己时不时的怀疑燕惊鸿那小子是女人的想法感到无比可笑,什么女人,分明就是个男人嘛!   想着,伸手一扯,就挑开了身下人的衣襟,一双手在他的身上游走,慕容千秋悦女无数,自然很知道调情的手段,在他的身上游走了一番,很快的就感觉到了对方的敏感点。   而王梓易,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春梦,梦中正有一美貌若天仙,身段似妖孽的女子,对着他扑来,而后不断的挑逗着自己,他非常享受,所以没有半点要醒来的念头。   慕容千秋摸着摸着,却忽然顿了一下,他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嗯,缺了什么!对了,是小东西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香,但,这毕竟是南宫锦的床榻,所以床上都是沾了些南宫锦的味道的,很快的,床榻和棉被上的香,就飘入了慕容千秋的鼻翼,也让他很快的淡定了下来。埋首,他的唇在身下人的身上啃咬了起来。   随着动作的加重,王梓易终于慢慢的转醒,他先是茫然的看了一下床顶,脑中一片混沌,然后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人!他触手一摸,摸到了对方光洁而肌理分明的背部,顿时呆住了!正要说话,慕容千秋却笑着开口:“醒了?”   噢!这声音!是皇上!皇上!皇上怎么会在自己的身上,他都躲到丞相的屋子里头来了,还是被皇上找到了吗?老天!谁能告诉他现在怎么办!难道他王梓易要失身在此,而后堂堂一代名将改行做娈童?!   也就在同时,慕容千秋微微的分开了他的腿,两人同时开口——   “燕卿,朕要进去了!”阴凉的笑着,征询着意见。   “皇上,不要哇!”一声惊呼,无比高调!   这一声高呼,让慕容千秋准备闯入的动作顿住了,面上产生了一瞬间的龟裂!面上浮起了愤怒的色泽,一声怒吼:“王梓易,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他?难道皇上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也就在同时,他们的房间外面,忽然燃起了一阵熊熊大火,无数下人们见此,皆惊呼着飞奔而来:“着火了,救火!快救火!”   一边叫着一边心下奇怪,他们方才好像听见王将军说“不要”的惨叫了!是他们听错了吗?   一见起火的是丞相的院子,大家都慌了!丞相可是皇上的心尖宠,要是出了好歹那还了得,想着飞快的奔去,一脚将门踢开:“丞相,快跑!”   漫天的火光照亮了整间屋子,而慕容千秋这才从“发现自己亲了半天,摸了半天的人,原来不是燕惊鸿的震惊和愤怒”中挣脱出来!一脚将王梓易踢了老远,可怜的王梓易半夜睡觉睡得好好的,忽然惨遭皇帝的非礼,还差那么一点点就被人家爆了菊花,这就已经够悲催的了,最后还被一脚飞下床来!他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偏偏对方是皇上,他纵然有满肚子的火气,也只能憋着!   而慕容千秋的心情也是十分愤怒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被人耍了!而且看王梓易的样子,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来龙去脉,看情况也被人家蒙在鼓里!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都被设计了!最糟糕的是,现下还有这么多人闯进来了,将这一幕看了一个清清楚楚,恐怕到了明日一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慕容千秋今日想要强bao王梓易未遂!   门口的那群仆从完完全全的傻了,都忘记了外面的熊熊大火,睁大双眼,傻不拉几的看着这两个近乎全裸的男人,如果是这种场面的话,那么他们方才应该是没有听错吧?是皇上想强要王将军,呃,至于王将军现在被踢下床,也被他们单方面的在自己的心中将之解释为……王将军抵死不从,终于惹怒了皇上,引起了飞来一脚!   “都给朕滚出去!”慕容千秋怒喝一声,而后飞快的起身穿衣服。裹好了之后跑出了门!   王梓易也赶紧披上自己的衣服,飞奔而出!   门口的火势看起来很严重,其实不过是燃起了些干草,也点燃了几扇窗子,却酿不成多大的灾祸,明显的这场火,不过是有人为了把下人们引过来,看到这出好戏!这明显的比上次皇帝偷看众将士洗澡的戏码,要大尺度又有吸引力多了!   而慕容千秋俊美无俦的脸,已经完完全全的铁青了!从这个臭小子到自己的房间演了一出受了情伤的戏,到将暮谨宸赶出房门,到最后对自己示好,将自己引过来!就是为了让他慕容千秋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他不介意传出自己强要了谁的消息,但是强要自己的戍边大将,还是刚刚打了胜仗的有功之臣,而且对方还是个男人!这传到外面,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他慕容千秋的声名一片狼藉!   而那抱着衣服,捂着自己的王梓易,脸也绿了!敢情自己握着手感谢了半天的丞相,才是要将自己送入陷阱、拖入火坑之人!   也就在他们两人都怒火冲天,无限怨念的时候,罪魁祸首燕惊鸿噙着一抹笑出来了,迈着十分不雅的八字步,面上的神色也冷的吓人!“皇上,对臣的这份回礼可还满意?”   于是,慕容千秋终于明白了,燕惊鸿这小子最气的不是暮谨宸,而是设计这一切的自己!“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充分的表明了慕容千秋此刻的愤怒!   而南宫锦,还将他们两人上上下下,很是戏谑的打量了一番之后,不吝惜的潺潺教导道:“皇上,这说明以后做任何事情,都不要操之过急!”   这话确实是没错,若不是慕容千秋急急忙忙的往床上跑,确认都省略了,就不会闹出这么一出笑话来!   而王梓易确实气得脸都绿了,很是恼火的开口:“丞相大人,下官并未得罪你,你为何要如此设计下官!这简直岂有此理,欺人太甚!”这一生气,已经把尊卑都忘了!原本他是很敬重丞相大人的,但是丞相居然这样对待自己,他只觉得自己心中的神像破灭了,碎片洒了一地!   “王将军,这件事情确实是本官的过错,但是若不是您自己也……何以到现在才出来?”她当然知道王梓易是无辜的,所以想的是慕容千秋进去了之后,黑灯瞎火的,非礼的第一瞬间王梓易就暴走了!王梓易是将军,慕容千秋杀人灭口的可能性也不大,若是让其他人进去,难保就不会害了人家的一条性命。   所以她选择了王梓易,想的是王梓易在第一时间暴走,自己再放火引来下人,最后被坏的就会是慕容千秋的名声,对王梓易没有太大的影响,谁知道这两人竟然都脱成这样的才发现不对,这也不能全怪她吧?   王梓易的面上当即浮现出一抹尴尬,他当时是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而且梦中的人不是皇上,而是一个身材很好的绝色美女!难道这是因为他在梦中觊觎了绝色美女,对夫人不忠,所以付出了如此代价?于是,王将军在今日,收获了他人生的至理名言——作为一个已经成婚的男人,千万不要想着出轨,就是在梦里也不要,否则会有惨重的代价!   “燕惊鸿,你真当朕不敢杀你?”这个臭小子已经完全不知道轻重,也不知道分寸了!就连这样的事情他都敢干出来,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到了顶点!还是,他真的那么确信自己一定不会杀他?   “不,臣并未觉得您不敢杀臣!”南宫锦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表情一派冷漠。也是在告诉慕容千秋,她知道这么做,有可能会丢了性命,但是她还是做了,命都不要,也定要报了这个仇不可!   因为昨夜,慕容千秋的计谋要是成功了,被毁掉的是她和百里惊鸿一辈子的幸福!如此惨痛的代价,她承担不起,而但凡想要阻碍她得到幸福的人,都应该得到应有的教训才对!   于是,慕容千秋已经深深的明白了自己是真的激怒这个小东西了,旁边的人都听得云里雾里,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明白!   “都给朕滚下去!”慕容千秋一声怒喝!   众下人做鸟兽散,没跑几步,慕容千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所有的人,全部抄家灭族!”   “是!”皇上啊,看见了这种东西,就是您不说,我们也不敢说去嚷嚷啊,这个偷看沐浴已经不是一个概念上了!   王梓易冒着严寒,拿着衣服捂着自己的重点部位,羞愤的开口:“皇上,臣先告退了!”他已经决定了,珍惜清白,远离丞相!   “嗯!”慕容千秋看都懒得看他,只要想起来自己方才摸了半天的是这个人,他就觉得异常的恶心,半眼都不想多看,只希望他快点滚蛋!   待王梓易走了,慕容千秋看着南宫锦,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来平复自己满心的怒火,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简直就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但是,半晌之后,他冷笑了一声,竟然转身走了!   南宫锦惊了一下,这么大的事情,这死断袖都不跟自己计较的吗?“皇上,你……”   那人背对着她,站定不动。   良久,终而吐出了一句话,语气是十足的无奈:“朕说过,无论你做错了什么,朕都会原谅你!”语毕,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踏步而去。燕惊鸿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这小子的胆子大,都是自己惯的!   慕容千秋走了,只留下南宫锦一人怔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她不后悔自己出招对付这个死断袖,她也觉得这都是他应得的惩罚,但是当他已经快被气疯了,却还能说出“原谅”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忽然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说不出的复杂!   叹了一口气,也转身回了百里惊鸿的房间!眼神冷冽,因为,有个人,其实也很欠收拾!   进屋之后,重重的关上门,而后,凤眸眯起,冷眼看着床上的人:“装的挺像啊!”   呃……百里惊鸿的心中咯噔一下,装的挺像?是自己什么被看出来了吗?中毒的事情,还是今晚是事情?心下忐忑,面上却还是一派淡然的神色,并不开口搭话,免得狡辩之后罪加一等,也免得交代出了不该交代的事情。   南宫锦几个大步到了床边,双手环胸,冷眼扫着他:“你给我说说看,慕容千秋怎么会蠢得派人在我们商讨结束之后才来?”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货有意拖延,如果他早早的把那个女人处理出去了,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一出,但是这个黑心肝的男人刻意拖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希望曹月影说的话能被自己听到吧?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丝尴尬,微微偏过头,面上浮现出计谋被识破的微窘。但这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那五官,反而看起来更加精致了一些。   恼火的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下手的力道很重!“你丫的是故意给我添堵的是吧?”如果这货直接把那女人扔出去,然后事后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己,她也不会这么恼火,更不会噎得到现在都浑身不爽!但是这个王八蛋,居然跟她玩狡猾,半天不处理,就是要等自己回来听到!   右耳被揪住了,连带的他的左耳朵都红了,是丢脸丢的。   他确实是故意的,因为她的性子十分多疑,自己事后跟她说,她极有可能不信,而且他素来便不喜欢说话,更别说是告别人的状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让她直观的面对这一切,她心中的怒火会更大一些,而慕容千秋的下场也会更惨一些,自己自然也就更高兴一些。   “我看你丫的真的是太久没被鸡毛掸子收拾了!”南宫锦的语气很是不好。   “我知道错了。”冷冷清清的声音响了起来,眸底的神色越发的尴尬。其实认错不是他的性格该做的事情,但是想起不认错,他可能会被鸡毛掸子慰问,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见他认错,南宫锦的气这才消了一些,收回了自己的手,冷笑着开口:“鉴于认错态度良好,饶了你这一次,再有下次,非把你的屁股打开花不可!”   “咳……咳咳……”生病是最好的武器。   看他一咳嗽,南宫锦警告他的那股子强势马上就没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上前照看……   ——我是小鸿鸿装柔弱的分割线——   这一整夜,曹离鎷的心情都是非常忐忑的!女儿去了丞相的房间,意在勾引那个夜幕山庄的庄主暮谨宸,但是这一进去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出来,后来又是皇上和王将军在那个房间里面,而丞相和暮谨宸,现下在暮谨宸的房间,那自己的女儿到哪里去了?   他心中十分困顿而担忧,想去问,又不敢,怕丞相震怒!丞相连皇上都敢耍,那还能对自己手软不成?可是眼看着,天已经亮了,而自己的女儿还没有回来,他心中的担忧便已经无法用言语言表了。   曹夫人也是睡不着,她的小女儿曹落心一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要不是还有这么一个被誉为玉门关第一美人的嫡长女曹月影在外头撑台面,她正妻的位置,早就被那几个生了儿子的狐媚妾室抢走了,现下这大女儿跟失踪了似的,无用的夫君还不敢去问,她怎能睡得安稳!   好不容易熬天了亮,曹离鎷终于憋不住了,跑到暮谨宸的房门前敲着:“丞相大人!丞相大人!”   “吵死了!”南宫锦恼火的开口,而后对着门外一阵怒喝,“想找你女儿,去军营!”   说完之后,往身边那股淡淡雪莲香的散发地凑了凑,百里惊鸿也醒了,听她说什么军营,眉毛都不曾抬一下,曹月影的死活,与他无关。   曹离鎷一听这话,顿感不妙,在军营?在军营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的女儿被充军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人匆匆忙忙的跑来,看见曹离鎷的时候,面上满是尴尬:“城主,找到了,找到大小姐了,但是她已经……已经……”   “已经怎么了?”不祥的预感已经非常强烈了。   “已经……”他实在是不敢说、也说不出口啊,“大人,您自己去看吧,夫人已经过去了!”   曹离鎷也顾不得许多,匆匆忙忙的跟着过去了,远远的就听见自己的夫人哭得十分凄惨:“我的影儿啊,我们娘俩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曹离鎷的步伐不觉的又快了几分,一见那躺在自己夫人的怀中,衣衫凌乱、浑身淤青、血迹的曹月影,顿时就吓傻了!而边上还有跪了一地的二十多名军人!   “这是怎么回事?”曹离鎷瞠目欲裂!   那几个军人颤抖着开口:“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这是大小姐,我们是真的不知道!”   “是啊,大人,昨夜我们都休息了,忽然这个女子就被衣衫不整的丢了进来,我们都以为是皇上赏赐给我们的……给我们的……”军妓,这两个字他们真的不敢说!   曹离鎷气得脸都白了!他原本就是暴发户类型的官员,好不容易方才做了一城之主,光耀门楣,他也一直相信,只要自己好好努力,壮大家族的力量,百年之后,他们曹家一定会成为皖南这一带的名门望族,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家中的嫡女,金贵的大小姐,被人当成军妓给……这,他这半辈子的努力全毁了!全毁了!   冲上去,狠狠的对着那些军人一脚一脚的踹过去,以表达自己那满腔的愤怒!“混蛋,你们这群混蛋!畜生!来人,给老夫把他们拖下去杀了,全杀了!”   那群军人下意识的就想找自家将军救自己,但是他们家将军昨晚受了打击,现下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精力来管他们,于是在心中泪流满面着被拖走了!在他们死的时候,他们收获了一条人生哲理:再美的女人,不是自己家的婆娘,也不要乱睡,否则下场很悲惨!   “不行,我要去找皇上讨个公道,给我们影儿讨个公道!”曹夫人看着眼神空洞的望着天空的曹月影,只觉得心如刀绞!真正的受在儿身,疼在娘心,她的女儿毁了,她的希望也没了!她几乎也能想象到等自己回了府中,后院的那些贱蹄子是如何看待自己,又要如何议论自己和影儿!   “够了!滚回去,你还嫌我们曹家不够丢人!”找皇上讨公道?皇上昨儿个自己也被算计了,也不曾为他自己向丞相讨一个公道,更别说是为了一个下臣之女了。以皇上的性子,没有责难自己的女儿无能,砸了皇上的计划就该谢天谢地了!   曹夫人甚是不服,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了起来:“我们的女儿都成了什么样子了,你还畏首畏尾,怕这怕那!不过是一个以色侍君的丞相,也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曹离鎷,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啪!”曹离鎷重重的一巴掌打到了她的脸上,将她的牙齿都打掉了一颗,唇角也破了。“当初同意这个法子的不是你吗?不是你喜滋滋的说女儿要是攀上了夜幕山庄,我们曹家在四国的地位都会水涨船高吗?现下你倒骂我无用!”   原本皇上提出来,只是提议的态度,因为这玉门关的美女也不少,并非一定要他的女儿,但是自己的夫人一听说了这个消息,马上就让自己应承了下来,最后才会惹出这样的局面。   曹夫人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疯了一般的对着曹离鎷冲了过去:“好你个负心汉、薄情郎,我跟了你二十年,你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打我的脸面,我当初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薄情寡义的畜生!”   这对玉门关最尊贵的夫妻,竟然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扭打了起来。看得一众下人目瞪口呆,而那傻呆呆的躺在地上的曹月影,恍惚间找到了一丝神智,偏头看了他们一眼,眼中已经满是悲哀的情愫。她毁了,彻彻底底的毁了!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拖着自己残破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城墙边上走……   那扭打在一起的夫妻二人,这才注意到她的异状,曹夫人吓得面色惨白:“月影,你要干什么?你……”   这惊呼之中,曹月影已经站到了城墙边上,仰天狂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绝望!   她悔,悔自己贪慕夜幕山庄夫人的这个名号!悔自己看见了暮谨宸那风华无双的容貌,被美色所惑!更悔自己自不量力,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父亲,母亲,女儿对不起你们的养育之恩!女儿对不起你们……”话音一落,对着那十几米高的城墙跳了下去!这一跳下去,必死无疑!   “不——!影儿,我的影儿!”曹夫人飞快的冲到了城墙的边上,想要抓住曹月影,却连她的衣角也没有碰到,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曹离鎷心中大悲的同时,竟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个女儿死了,那么所谓曹家的耻辱,自然也不存在了!   而他们的身后,南宫锦等人,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幕,百里惊鸿早上喝了药,现下已经能出门了。   慕容千秋扯唇冷笑:“燕卿,看见你推了一个女子自尽,心中是何感受?”   南宫锦嗤笑一声,偏头看着百里惊鸿,眼中的神色冷冽中带着柔和:“就是她不自尽,我也会亲手弄死她!因为我要这天下人知道,觊觎你的,都只有死路一条!”   觊觎她的男人,都只有死路一条!不论是谁!绝不手软!   ------题外话------   不给我投月票的,死路、死路一条,咳……别打,俺是开玩笑滴o(╯□╰)o!   就算你们不投月票给俺,俺也不会杀你们的,俺最多在梦里猥琐的想象一下……咳咳,我绝对不会在梦里想象任何龌龊的事情,真的!   第三卷◆镇朝堂那个气得他吐血的王八蛋,居然是个女人?!   百里惊鸿闻言,心中一暖,看向她的神色也柔和了几分。却因着个性使然,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但慕容千秋和冷子寒听着就不是滋味了,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细胞没有一个是舒爽的!   曹夫人晕倒了,而曹月影这一摔,已经将骨头都摔散了架,再无半分活命的可能了。而曹离鎷却看都懒得看一眼,叫人赶紧拖回去埋了了事。   闹了这么一出,再加上王将军昨夜不甚“偶感”风寒,所以这庆功宴,也只得不了了之。是由慕容千秋下旨,给所有战死将士的家中发了抚恤金,又奖励了生还、以及立下了大功的战士,而后便下令回朝。   帝王的仪仗缓缓地离开了玉门关,南宫锦和百里惊鸿、冷子寒,还是在前头骑着马,天寒地冻,又有寒风呼啸,南宫锦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而慕容千秋看着她的背影,原本准备叫她来自己的马车里面一起,终而因着自己已经决定了,要好好的冷落这小子一番,选择了视而不见!   倒是百里惊鸿伸手,一把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中,而后扯下自己身后的披风给她裹好,一言不发的策马前行。让慕容千秋气得咬牙切齿!   南宫锦也很是安然的享受着这种高级待遇,对这货不说话的德行也基本上习惯了。男人嘛,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行动才是最好的证明。   天是凉的,人心却是暖的。   前行了数日之后,天气也慢慢的放晴了。南宫锦打了一大哈欠,不雅的伸着懒腰,开口询问:“到了哪里了?”   “到了岳阳了!”冷子寒在一旁笑着开口。   岳阳?南宫锦的眼神凝了一下,忽然觉得这个地名有点熟悉,岳阳……“前面是哪里?”   “前面是常州!”冷子寒有些不解,她忽然问这个干什么?   南宫锦回忆了一下自己看的那张地图,总觉得自己记得应该不会错才对!“那,扬州是不是在这附近?”   “是啊,扬州在西面,但是我们回京城不需经过扬州。小锦是想去扬州玩?哪里绿柳成荫,确实是个好地方,但是也要夏天去才好,冬天草木凋零,没什么风景可看的。”冷子寒好心情的解说。   扬州,南宫锦是一定要去的。这次已经到了这里,她绝对不能错过!因为她答应过一个人,要送她回家。   从百里惊鸿的怀中出来,而后跨上自己的马,调转马头,一路奔驰到慕容千秋的马车前头,开口:“启禀皇上,臣有些私事要处理,请求离队数日,不出三日,定然能跟上皇上的步伐!”   按照慕容千秋平日里对她的好,这点要求他应该是会答应的。但是,这次明显的出乎了她的意料,马车里面的人沉吟了半晌之后,阴凉的声音响起:“燕卿,你的责任是保护朕,怎么能擅自离开?”   声线阴凉、残戾依旧,也带着一丝冷漠。他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好好的冷冻这个小东西一番!   于是,南宫锦满面的笑意瞬间僵住了!凤眸中闪过些许恼怒,她是可以过些日子专程再来跑这一趟,但是已经到了这里了,她不去,还真的不甘心!可是这死断袖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能反驳,咬了咬牙,开口:“臣领命!”   说罢,头也不回的策马到了前面,明显的怒气冲冲。   慕容千秋看她生气的样子,心中颇感快意!朕不罚你是没错,但是你开了这么大的玩笑,朕能不生气吗?也总要小小的噎你几下才甘心哪!   看南宫锦的脸色不好看,百里惊鸿动了动唇,还没开口,冷子寒那个长舌妇就先开口了:“小锦,怎么了?”   “我想去一趟扬州,但是皇上不答应!”烦躁,真想偷偷跑了算了!咦,对了,偷跑!   “扬州离京城也不是很远,以后有机会再来也是一样!”冷子寒还是能够明白慕容千秋的考量的,毕竟已经离朝了这么多时日,实在不适合再四处游玩了。   而百里惊鸿染色的眼眸却闪了一下,若有所思。   是夜,队伍就已经到了驿站。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歇息,慕容千秋靠在床上,随口问着一旁的内侍监:“你说,今日朕没答应那小东西的要求,是对,还是不对?”   总是那么惯着他,今日却没有答应,想必落差之下,对自己的怨恨会很深呐!   内侍监的面上满是愤愤之色,不以为然的开口:“皇上,丞相大人最近确实是仗着您的宠信无法无天了,也该给些教训!”皇上和王将军的事情虽然没下令不得再外传,但是玉门关那边的将士却没有一个是不知道的!当时他们走的时候,那些人看皇上马车的鄙夷眼神,让他这个做太监的,到现在心里都不舒服!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原本犹豫的眼神,只在这一瞬,便淡然了下去。确实,那个小东西,是真的需要给些教训!   ……   整个驿站在短暂的热闹之后,已经慢慢的步入了深夜。四下一片漆黑,已是伸手不见五指,而原本已是到了该入眠的时候,南宫锦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而百里惊鸿在床的内侧,一动不动,好似已经睡着了。   冷子寒说的没错,她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来,但是她已经到了这里了,真的不甘心啊!要是现在偷跑了,慕容断袖事后一定会找自己的麻烦,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被扣工资,扣工资她更不甘心!   忽的,灵机一动,想起了会易容的风!自己要是走了,让那小子易容成自己不就行了吗?眼睛一亮,乐滋滋的转身,捅了捅身边人的胳膊。   这一桶,他忽然翻身,半边身子压到了她的身上,头也放到了她的颈间,寡薄的唇畔微张:“说。”哈出的热气,轻飘飘的落到了南宫锦的耳垂上,说不出的暧昧。   于是,好好的,某女的脸忽然小小的红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她又强制淡定了下来。很是讨好的开口:“亲爱的,可不可以把风借给我用一下?”   “我不能满足你么?”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徒然挣开,淡淡的扫在她精巧的脸上,面色淡然,却让人察觉到了丝丝不悦。   一条黑线从南宫锦的脑后划过!这货怎么想的总是这种有色问题?“不是,我是想让他……唔,你干啥?”   某人欠扁的脑袋蹭到了她的胸口,一双手已经不规矩的乱动了起来,动作和行为都是龌龊的,但是那冷冷清清的声音,倒是比那雪上的天上雪莲还要圣洁、出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借风可以,但是我要利息。”   说着,白皙修长的手已经滑入了她的衣襟,轻轻的撩拨。   于是,南宫锦瞬间明白了,这货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打的什么主意!然后一直在旁边装睡,等她想到了自以为的“妙计”,然后过去求他,他正好就可以提出他的要求!   接着,南宫锦怒了!一把将身上的八爪鱼推了下去,翻身而上:“可以,但是今天老子在上头!”   忽然换了一个姿势,他有些微诧,然,听到她后面的话,美如清辉的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十分配合的宽衣解带,那小模样看起来还真真的就像是一个万年小受,十分能引起人蹂躏的欲望。   罗衫半褪,白玉般的胸膛展现在她的面前,更有淡淡的雪莲香溢出,叫人心旷神怡,美色当前,还有一丝丝诱惑的香气飘来,南宫锦当即猥琐一笑,讲出了一句很爷们的话:“真是个妖精,老娘今天好好满足你!”   话音一落,百里惊鸿的脑后划过一条粗大的黑线,面部的肌肉也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轻微的抽搐了几下。   而南宫锦,已经低头在他的身上啃咬了起来,躁动不安的手,除去了两人身上所有的衣物,百里惊鸿心中的欲火也已经被点燃,很想翻身压制,反客为主,但却不想扫了她今日的兴致,只得忍耐着自己下腹的欲望,等着她一步一步的攻城略地。   终而,她抬起头看着他,凤眸之中是从未有过的妩媚和妖娆,扬唇浅笑:“美人儿,准备好了吗?”   见她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百里惊鸿顿时感觉有些好笑,但个性使然,还是没有笑出声来,面上的表情淡漠,眼底却做出了一丝丝惊惧的目光来,冷冷清清的声线此刻似乎也有些怯怯的:“准……准备好了。”   这模样,与一个初经人事的处女没什么两样,他的这种配合,让南宫锦的心情大好,狠狠的低头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也在同时,完成了契合。   而南宫锦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笑眯眯的开口:“要是以后做都是这种形式,倒也还不错!”确实是不错,非常能够满足她心中的女王控制欲!   而她身下的人,寡薄的唇畔微微勾起,并不搭话,看起来神秘无比,也像是在等着什么。   而南宫锦,在得意之中,没有留意他的表情。   一刻钟之后。南宫锦皱眉开口:“还不够?”   身下的人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眼中的神色很是委屈,似乎在埋怨她的无能。于是这欠扁的眼神,深深的刺激了南宫锦作为一个女强人的自尊,咬了咬牙,再接再厉。   半个时辰之后,打着哭腔开口:“你不是吧?”这不科学啊!   身下的人还是不说话,怯怯的看着她,好似很可怜,打着柔弱牌。   这万年小受的模样,又刺激了南宫锦身上的雄性因素,于是,又引发了一场激烈的运动。   一个时辰之后,南宫锦满身的霸气已经消退了,两两相望,相顾无言!终于,她一头栽下来,很是颓然的趴在他的胸口:“老娘累了!你自己来!”   于是,等着翻身做主人的某人,美如清辉的眸中闪过一丝淡笑,床下可以她做主,床上怎么也能丢了主导权呢?一个翻身,开始了下一场持久战!   南宫锦双眼茫然在看着床顶,眼中恍然有泪,她今日算是明白了,这是一项技术活,也是一项体力活,想要在上面,光有精神上的战斗力还不行,必须还要有身体上的战斗力!   床板各种晃荡,一个多时辰之后,南宫锦的一声暴喝响起:“去你妈的,给老子轻点!”   ……   天色渐亮,南宫锦已经累得要睡着了,某个吃饱喝足了的人心情却是奇好,连带的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   慢条斯理的帮她穿衣服,而南宫锦则是半睁着眼神,半睡不睡,满怀控诉的看着他,为什么她就这么困,可是这货的精神就这么好?   他清冷孤傲的语中带笑:“天还未亮,现下走,是最好的时机。风早就准备好了替代。”   于是,南宫锦气得磨牙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就说这货今天怎么就这么好心,天还没亮就歇战了,但是马上就要赶路,她现下一点力气都没有,除了想睡觉,就是想睡觉,怎么走?还有,风早就准备好了,就是说这货昨天就知道自己的念头了,啥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自己送上门!   他也好心情的没在多说些什么,帮她穿好衣服之后,不急不缓的再给自己穿上,整个人看起来春风得意,时有寒风从窗外扫进,撩动他的衣摆,看起来十分玉树临风,特别是在和南宫锦那副熊样对比了之后!   抱起她,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闪了出去,巡逻的下人擦了擦眼睛,开口:“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道白光?”   “没有!你看花眼了吧?哪有什么白光不白光!”另一人轻斥!   那人抓了抓脑袋,开口:“也许是真的看花了!”   岳阳城外,一匹白色的骏马飞快的奔驰,马上是两个白衣男子,一雪白,一月牙白。一个清冷孤傲,风华无双。一个俊雅携秀,妖冶无限。正是百里惊鸿和南宫锦这两人无疑!   百里惊鸿飞快的赶着马,而南宫锦很是惬意的窝在他的怀中补眠,忽然想起一件很蛋疼的事情,话说他们两个已经做过这么多次了,而且都没有什么避孕措施,怎么她的肚子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好吧,她承认其实她是看见小惊澜,看多了之后心中羡慕了,其实现在要孩子也麻烦,不要才好。但是……不会是他们之间谁有什么问题吧?这个想法一出,南宫锦就觉得有点不舒服又忧心了,但却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留了个心眼。   一片雪花,从空中落了下来,落到了南宫锦长长的睫毛上,晕染出一片雾霭,她心中的郁闷,忽然转化为了一丝丝忧伤。手,缓缓的触到胸口的那个瓷瓶……浅忆,小姐送你回家……   一日半之后,这两人终于到了扬州,刚进扬州城,便听到一声熟悉的惊呼:“主子!公子!”   南宫锦偏头,竟看见了灵儿,扬唇浅笑:“你怎么也到扬州来了?”   灵儿又抽了一下马鞭子,完完全全的跟了上来,方才小声开口:“公子,你也知道,扬州可是我们大部分青楼的聚集地,现下这边要举行什么花魁大赛,冰心姐不放心,所以属下就过来了!”   南宫锦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但她对那个花魁大赛却没什么兴趣,只是开口叮嘱:“那一定要好好处理,千万不能输给别家了!”   “主子放心,灵儿不会给您丢脸的!”灵儿冷艳的面容上,勾起了一抹浅笑,看起来倒很是美丽。   南宫锦看着她笑得明媚,开口打趣:“看来也得为我们家灵儿找一门好亲事了!”   “主子,你!”灵儿气结,偏头不理她,逗得南宫锦又是一阵大笑。   来来往往的百姓看着这几人,只觉得格外怪异,两个男人骑一匹马,一个女人骑一匹马,后面跟着一堆骑马的仆从,难道……这是最近他们西武十分流行的断袖之癖?!苍天!众人想着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太伤眼睛了!   南宫锦自然也知道他们又亮了,但也不甚在意,翻身下马,直接开始问路起来。   百里惊鸿也不多话,只是跟在她的身后走着,心中却是有点好奇她想来扬州做什么。原本是以为想玩耍看风景,但现下看起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在路人的指路下,终于找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湖畔,河边是一整排柳树,但是垂下的枝条上面并无碧绿色的嫩叶。已经是冬天了,确实是如冷子寒所说,草木凋零。   南宫锦站在湖畔,一言不发,面上的表情已经冷肃了起来。   百里惊鸿站在她的身后,面上容色淡漠,却没有上前。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到了这里,南宫锦原本以为她会哭出来,但是……没有,甚至是一点鼻酸的感觉都没有。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   她自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这个瓷瓶,她已经带着一年了。“这是浅忆的家乡。她说,她的家在西武扬州,绿柳成荫的地方,在东陵,我们曾经约定过,等出宫了,我们就到她的家乡隐居,一起寻找她的妹妹。”   可是最后,她什么都没做到。她没能好好的保护浅忆,也没能在绿柳成荫的季节带她回家,只是在湖面都浮上了一层冰雕的时候,带着她的骨灰回来。甚至,还亲手杀了她的妹妹。   “浅忆,该是怪我的吧。”   他缓步上前,却离她有一步之远。   他知道,这是她和浅忆主仆之间的世界,他介入不了,也不能介入,但是他必须站在她看得见的位置,让她明白,不论在何地,都有他在身边,在她目所能及的地方。   “她是我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也是第一个,将我放在心中第一位的人。可是,我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她,甚至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有送她回家而已……”   瓶中的骨灰,被倒到她的手上,一阵轻风扬起,那白色的灰在空中飘飘洒洒,恍惚间,南宫锦好似看见了浅忆那张娇俏可爱的脸,在空中缓缓的浮现……   “浅忆……”她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浅忆,对不起!”手指紧紧的攥紧入肉中,闭上双眸,唇,也被她咬得失了血色。浅忆,对不起!   白色的灰在空中飘散,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轻轻的,浅浅的,带着灵动和娇俏可爱:“小姐,浅忆不怪你。”   凤眸徒然睁开,看着空中的白灰落到湖中的冰面上,而后,那冰像是遇见了火,在一瞬间慢慢的散开,融化,骨灰也随着湖水远流,还有些白色的粉末,撒到了不远处一颗柳树的枯枝上,只在瞬间,长出了几片嫩芽。   南宫锦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眸中满是震惊和讶异,终而,忍不住抓着百里惊鸿的胳膊跳了起来:“你听见了吗?浅忆说她不怪我,你听见了吗?”   她从来就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到了这一刻,她却不得不相信,这大千世界,是真的无奇不有,她听见浅忆的声音了!真的听见了!   百里惊鸿在笑看着她,其实,他什么都没听见。但是眼前的奇景,已经说明那个在东陵,就一直护着锦儿的小丫头,是真的不怪她了。伸手,将那无比愉悦的人儿揽入怀中,紧紧的环着她:“嗯,浅忆显灵了,她不怪你了。”   来来往往的路人,并未看到刚才那神奇的一幕,却有人看见了那棵发了新芽的柳树,指着那树颇为纳闷的开口:“真是奇了怪了,这大冬天的,柳树怎么发了新芽了?”   “那是因为浅忆回来了!”南宫锦大声开口,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懂。   “好了,我们走吧。”百里惊鸿上前抓着她的手,轻声开口。浅忆的夙愿已经完成了,生也好,死也罢,总归是回到了她最想回的家。家,其实,除了浅忆,所有的人,都是渴求的吧?就像,他来西武,就是为了带她回家。   南宫锦笑着点头,一年多了,放在她心中一年多的心结终于解开了!“其实,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当初若不是我放纵浅殇,百里蓉就不会……”   “不是你的错。”尽管他和这个妹妹并不亲,但是她也是他唯一的亲人。可,这件事情不是她的错,就像是她没有责怪自己当初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坠崖一般,他也不会为了这件事情去怪她。两个人在一起,除了爱、信任还有理解。   “咦,灵儿呢?”这件事情过了就过了,再提也没有必要。   百里惊鸿冷冷清清的声音中含着些许宠溺:“你太专注了,她在半路上就走了。”   “现下去哪?”是先转转,还是回去?其实他们两个,倒是难得的有今日一般悠闲的日子。   “你说了算。”攥紧了她的手,没有顾忌来来往往的那些人“有伤风化”的眼神注视。   南宫锦拖着他的手便走:“嗯,去转转,若是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就……”   “主子!主子!不好了!”那会儿跟在灵儿后头的一个仆从,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南宫锦挑眉:“什么不好了?”   “还好你们还没走,青楼出事了,姑娘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日还好好的,说是今天一大早的起来之后,脸上出了疹子,根本就不能出去见人,灵儿姑娘知道您还没走,让我们来找您去帮忙!”仆从飞快的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南宫锦皱眉,还说去逛街,现下又出了烂事!看来他们不把这些挡在他们前头的幺蛾子,统统铲除,这辈子都不可能安生!那就想办法做到一劳永逸!“带路!”   “是!”仆从擦了一般额头的汗水,赶紧在前头给他们两人带路。   九转十八弯之后,终于到了扬州的“锦绣阁”,这里是南宫锦在扬州最大的青楼,也是这次要去参加大赛的主力军!里面的人已经是忙得焦头烂额,一见南宫锦和百里惊鸿,灵儿的面上马上浮现出一抹愧色:“主子,属下无能!”   “这不是你的问题,让所有脸上出了疹子的姑娘马上到我房里来,快点!”南宫锦说着,就径自上楼。百里惊鸿紧随其后,其他人看着这两个气度非凡的公子,也不知道是何人,但是总部的灵儿姑娘都叫那个男人主子,身份绝对不低,所以都只是偷偷的瞧着,不敢僭越。   南宫锦前脚进了房间,后脚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却不得已以轻纱敷面的姑娘们也跟了进去,南宫锦凑上前,简单的看了一下:“是曼陀罗和戈赛花结合在一起的毒,短时间碰了就是你们现在这样,若是多碰几次,脸就全部毁了!”   这话将那些姑娘们吓了一大跳,竟不知世上有如此狠毒的药!“这疤痕用了我的药,明日就能消!”南宫锦说着,就开始写药方。   灵儿开口:“主子,可是花魁大赛就是今晚!”   南宫锦的笔顿了一下,接着开口:“算了,今年不行,还有明年!”   “可是主子,这一次不仅仅是选出第一花魁,也是选出第一青楼,对我们的生意很是重要!”若不是非常重要,灵儿也不会亲自过来一趟了。可是明显的,他们是被其他青楼算计了。   南宫锦闻言,倒是没有再开口,一边写着药方,一边吩咐:“这锦绣阁的老鸨既然没有保护姑娘们的本事,那就换了吧,给我好好的查是谁干的,这毒药是从酒水里面带进的,看看那些人去过茶水间,然后怎么处理,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可是主子,会不会有青楼互相栽赃?”灵儿有些忧心,她不怕杀错,就怕放过了真正的凶手。   倒是在一旁沉默了半天的百里惊鸿开口了:“戈赛花是南疆的花种,曼陀罗只在东陵叶洲!”   灵儿眼睛一亮,顿时就明白了,只要去查一下哪家青楼去买过这些东西不就结了,寻常人家无缘无故是不会把这两种东西一起买的。“属下明白!”   “主子,那晚上的赛……”好不容易有了这次机会,让她们锦绣阁称霸扬州,她真的不想放弃。   “我自有办法。”南宫锦叹了一口气,面色冷然。一场比赛不算什么,但是他们锦绣阁要是不去参赛,那就等于是敌人的计策成功了,南宫锦这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越是想看锦绣阁的笑话,就越是要你们输的一败涂地!   ……   晚上,青花湖边,灯火通明,一只偌大的游船在湖的正中央。船上摆满了各式鲜花,有的是其他的地方运来的品种,往年都是选择春天,唯独今年,他们西武的八大才子之首,魅文夜吟了一首赞美扬州第一花魁的诗,讲的是女子貌美更胜梅花,这诗传来传去,传的扬州青楼的人都自然都深以为荣,所以自今年起,就全部定为冬季。   花船之上,满是客人,但大都是富家子弟,因为能登上船,都需要不少钱,更别说是个好座位了。而规则,便是到最后,由所有到场的客人投票,票数最高者得胜!   高台上的灯此刻是熄的,下面的人都饮酒作乐,等着表演开场。而高台之后,是二十多间小船舱,各家妓院的当红花魁们正在打扮,而南宫锦,也正在里头帮锦绣阁才艺最出众的姑娘打扮,但是不论她涂了多少胭脂,就是盖不住那脸上的红疹。   “准备好了吗?表演开始了,先是落雁阁的落雁姑娘!”   台上的灯笼同时点亮,一个长得极美的女子,踏着莲步而来,而后,在男人们惊叹的目光中缓缓起舞,每一个姿势,都像是一朵金莲盛开,清纯中带着艳丽,美艳不可方物!   一路落下,掌声一片,男人的眼中满是赞叹。   “接着,是春风楼的如意姑娘……”   ……   灵儿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啊,这丫头脸上的疹子实在是太严重了!怎么都盖不住,涂粉涂的太多,又看不清原貌,南宫锦也感觉很是头疼,听着外面一个一个的报着,马上就要到他们了,南宫锦无法,最终颓然的叹了一口气,扔下了手中的笔,将一旁的舞衣拿起,进了内阁。   灵儿张了张嘴,已是明白了姑娘想干什么!偷偷的看了一眼旁边皇上那阴沉的脸色,她的心中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郁闷极了。早知道输了就输了,别让人去找姑娘了!   不多时,一阵火红色轻纱的南宫锦从内阁踏了出去,比那个姑娘还要好看几分,而那个姑娘脸上也带着浓浓的震惊,这个公子是个女子?!   南宫锦扫了一眼那些胭脂,只调了两个色,在眼角划出一条魅惑的弧度,而后用金粉在额头上描了一朵牡丹。将头发拆下来,重新编制了一番,梳成女子的妆容,这一身衣服和装扮,也只能跳古典舞了,而要出众,就要在古典舞中跳出诱惑。   一旁的百里惊鸿很是不悦的看着她,但在看见她的衣服上面并无何处裸露,所以也没有开口阻挠。   “锦绣阁的桃夭姑娘,出来准备!”门口有人在叫。   南宫锦几个大步踏了出去,门口的人一看见她的容貌,当即一惊,这……锦绣阁是啥时候来了这么美的一个女人,而且他们不是,不是应该……   “锦绣阁换人,妖孽!”南宫锦冷冷的吐出了几个字,跟着她们到了指定的地方。   百里惊鸿也踏了出去,下楼,到了一众宾客之中早已订好的位置上坐着。   南宫锦在后头等着,而现在是“勾栏苑”的春香姑娘在表演,南宫锦就在帘后的隔间里面看着,隔间之内只有她一个人,等前面的人跳完了,她再出去。原本是兴趣缺缺,但是,前面那个女人让她大跌眼镜了!她竟然在跳脱衣舞!   那女人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对着下头的男人扔了过去,而百里惊鸿,从这个女人开始跳舞,就没有把眼神放在她的身上,偏头看着湖中夜景,所以没有发现场中,不该出现在此地的几个人!   下头的男人们都疯狂了起来,南宫锦也深知对方这个舞的诱惑力!自己的舞要是不能更诱人,那这一仗,必败无疑!终而,一咬牙,将自己身上的衣摆撕开,而后飞快的打结,形成一个斜坡般的裙摆,而上身繁杂的布料也都尽数撕毁,最终,上身用红色的纱巾缠好,肚脐露在外面,而下身,一边裙摆在大腿处,一边到了膝盖!   那个春香跳完了之后,下面的男人们表情大都淫荡了起来。呼声也是一片,而那女人最后就光着身子,在下人送来一件披风的情况下下去了!男人们还意犹未尽,口中骂着“真骚!”,但骂的那个表情却是享受的!   “锦绣阁的妖孽姑娘上场!”   这话音一落,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竟然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叫妖孽?这是太自信,还是……没有自知之明?   在他们疑惑顿困之中,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红衣走了出来,不!那已经不能被称为衣服,非常奇怪,也十分大胆!肚脐和胳膊全部裸露在外,还有半条腿也在外头,到了大腿处!而她的眼角处,用青色的眼线勾尾,看起来十足的魅惑,这一身衣服,配上这妆容,还有这女子的容貌,这不是妖孽是什么?!果真人如其名!   而将目光调到台上了百里惊鸿,眸中徒然闪现出一阵火光,那样子似乎是恨不得冲上去将南宫锦给痛打一顿!   接着,南宫锦对着后台的灵儿甩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灵儿愣了一下,要弹奏那首很奇怪的歌?但是主子下了命令,她也只得吩咐下去。   接着,十分奇怪而动感的欠揍响了起来,台上的女子,忽然坐在地上,长腿交织方才一边,一双魅惑的凤眸轻轻一扫,好似看着众人,又好似谁都没有看,她也确实谁都没有兴致去看,也就因为没有看,才……   而后,红唇轻启:“火,火,火……”   “我就是爱音乐,别叫我停下来~”起身,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在台上摆出撩人的姿势,看着火热和大胆,其实什么重点部位都没有露出来。   “我就是爱唱歌,呼吸打着节拍!”胸部像是在做深呼吸,带着动感一挺一挺。让下头的男人们简直就要疯了!   “我心里的热情,是我的指南针~”爵士舞、钢管舞、古典舞的动作,在她的每一个姿势之中,都得到了融合,而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而台上那个女人的口中,轻轻吐出的甚至在他们看来不像是一首歌的音乐,那语调却将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都够了起来,不是淫荡的舞蹈,而像是女神的诱惑!“要快乐就快乐,做什么都认真!”   “不要在意我是谁,不要以为我很遥远,不要怀疑我的嘴,每一句都让心跳跃~我们已经来到对的时间,对的位置,为什么不要做对的事……”单手撑在地上,臀部极有节奏的摆动。   下面的男人们都激动的站了起来,高声尖叫!“妖孽!”、“妖孽!”   “妖孽!”场面几乎已经失控!   而南宫锦正要接着唱,忽然一个通身雪白的狐裘自半空飞来,将她的身子盖了一个严严实实,一白衣男子,踏空而来,月色般醉人的眸底满是冷意:“够了。”   现在下面的男人还有谁管她的舞跳完了没有,他们只知道他们最原始的欲望,已经完完全全的被那个女人撩动了,那挺胸摆臀的动作,都像是在发出邀请,让他们欲火焚身!终而只剩下大声的呼喊:“妖孽!”“妖孽!”   南宫锦自知理亏,乖乖的不敢说话,低着脑袋都不敢看他,这种尺度的舞蹈在现代算不得什么,但是古人是很难接受的!所以她跳之前就预料到了这货会发火,可是没有办法!   而暴怒之下的百里惊鸿,和低着脑袋的南宫锦,都没有看到人群中那一双满怀震惊的莹绿色的眼。   还有另一个方位,有着一双绝对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妖媚美眸!   “王!那,那……”那跟着澹台明月出征的副将,此刻也傻了!那是燕惊鸿没错吧?   男人勾唇,玩味一笑,风流华丽的声线,低低的响起:“没想到,西武丞相燕惊鸿,是个女人!”   那个气得他吐血的王八蛋,居然是个女人?!   ------题外话------   其实我知道,我每天在这儿变着花样要月票,你们已经很厌烦了,但是我还是想要怎么破?眼泪汪汪求可怜ing……   第三卷◆镇朝堂【029】两个苹果,一个香蕉!(精彩)   这一场花魁竞选,出场的最后一个人并不是南宫锦,但是已经没有男人还对接下来会出场的女人有兴趣了,现在他们的眼中、心中都只看得到台上的那个女人,那个名为“妖孽”的女人!   他们大声的惊呼,甚至拥挤着想冲上台去,但无奈高台太高,上去的楼梯也很窄,摔了不少人!   “你满意了?”冷冷清清的声音自她的耳畔响起,不难听出这个闷骚货现下的满腹怒意!   南宫锦耷拉着脑袋没敢说话,吓得眼神左右飘逸,然而,在低下头之后,恍然看见了自己一直藏在腰间,从不离身的匕首上面,上面反射出一道莹绿色的寒芒,心下徒然一惊,一种阴凉的感觉瞬间浮上了心头,好似一根藤蔓,从自己的脚尖慢慢的缠了起来,叫她胆寒!   这个死断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径自会西武皇城了吗?难道是风的行踪暴露了?可是暴露了风为何没有传消息过来?很快的,百里惊鸿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美如清辉的眼眸扫了下去,不无意外的看见了人群中的慕容千秋,甚至,眼神微调之后,还看见了不远处的澹台明月!于是,原本就恼怒的心,瞬间更加恼怒了!竟然还被这两个男人看见了!   南宫锦扫了一眼下头那些激动的人,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有了对策!来不及多说些什么,飞快的窜入了内阁!   男人们见佳人忽然失踪了,心中顿感失落、抑郁,对着一旁花魁大赛的举办方大声呵斥:“你们在搞什么鬼?人呢?妖孽姑娘人呢?还不快点再去把妖孽姑娘出来!”   “对啊,叫妖孽姑娘出来!”   “快点,不然我们就拆了你的花船!”   一时间群情激奋,谁也没注意到人群中,有两个人悄悄起身,往后阁而去,而原本在高台上的白衣男子,也不见踪影。   南宫锦对着镜子卸妆,一边卸妆一边大骂:“我可就只帮你们这一次,下次自己处理!”   “多谢相爷,多谢相爷!小女子不胜感激,无以为报!”灵儿很是纳闷的在一旁配合,方才姑娘回来之后,先是进了换衣服的内阁,却并未换下自己的这身行头,马上又出来了,还让自己配合演戏,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   而原本锦绣阁的桃夭姑娘,也完全傻了似的坐在一边,刚刚灵儿姑娘叫这个女子相爷,难道这就是他们西武艳名远播天下第一美相,燕惊鸿?!但是丞相大人是个女子,这……   而南宫锦的心中,是有些慌乱的,不知道自己这个计策能不能蒙混过关,若是现下就让慕容千秋知道了自己是个女人,她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不说,丞相府、锦绣阁、露水情缘,甚至是上官谨睿都要受到自己牵连!她固然可以凭借这里不是皇都,逃离比较容易,然后给跑了,但是她逃了,惊澜和冰心他们怎么办?   一时间她无比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如此莽撞行事,又将自己送上了风口浪尖!   一阵脚步声响起,随之,一个莹绿色瞳孔的男人靠在门口,手上拿着一禀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朕竟然不知道,朕的燕卿,穿起女人的衣服,还真是妩媚多姿,动人的紧!”   阴阳怪气的声音自门口响起,而屋内的南宫锦仿佛大吃一惊,偏头看着门口那人,果冻般的小嘴儿微微张开,凤眸也稍稍睁大,看起来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如雪的香腮因着方才的舞蹈太过激烈,还微微染上淡红色,张了张嘴,面上尽是忐忑和惊讶,还有一丝微的尴尬:“皇……皇上,您怎么会在这里?”   那桃夭一听说这个俊美无俦,而又阴凉残戾的男人居然是皇上,险些没给吓得昏死过去,只是傻呆呆的仰视着天颜,将行礼、天颜不可直视的规则都忘到了九霄云外,脑中只剩下一片恐惧和敬畏。   慕容千秋看她这样子,原本满心那被欺骗的怒火才稍稍的淡了一些,几个大步走了进来,伸出手中的扇子挑起她的下颚:“那,燕卿,你说,朕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呢?是又被那个奴才的易容术蒙骗,带着朕心爱的‘燕卿’回皇城么?”   寥寥数语,便说明风已经暴露的事实:“那皇上,风他……”   “他没事,朕的小东西不同意,朕怎么会杀他呢!只是燕卿,你能不能向朕解释一下,你这一身……”慕容千秋的语气一直都凉凉的,阴凉的语调吐出,像是一条蛇从南宫锦的后背窜了起来,让南宫锦的身上满是寒意。   南宫锦似乎有些尴尬,诺诺的开口:“启禀皇上,是这样的,臣少年时期,曾经流落扬州,得蒙这位姑娘相助,所以今日途经此地,便起了看望一番的心思,谁知不巧正逢恩人蒙难,青楼遭人算计,所有的姑娘都毁了脸,臣为了报答恩人,不得已才男扮女装,出去跳了一支舞!臣知道臣之所为实在有辱国体,还请皇上网开一面,念在此时并无过多人知晓的份上,饶了臣一次!”   但,慕容千秋明显的不相信她的这番说词,冷哼一声:“男扮女装?”说着,那眼神扫向了南宫锦丰盈的胸口。   这眼神让一旁的灵儿心惊,完了完了!主子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这胸部是男人能有的吗?   “皇上不信?”南宫锦挑眉,似是有些不悦。   慕容千秋上前走了几步,口中缓声说着:“朕是想相信朕的燕卿,只是这里,你该怎么解释?”话音一落,慕容千秋和灵儿的脸色大变!只因慕容千秋的手已经捏上了南宫锦的胸部,但,捏上去之后,他的表情变得十分诡异且微妙,若是仔细看,还能看见他那不断抽搐的嘴角!   而灵儿则被吓傻了!完了,完了,姑娘被慕容千秋碰了,陛下呢?陛下去哪里了?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这件事情,还不得气得吐血不可!   最为淡定的就是南宫锦了,只见她慢腾腾的伸出手,慢腾腾的将手伸进自己的胸口,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苹果,将苹果扔到一边,然后又伸手,将慕容千秋的手扯下去,在另一边拿出了另外一只苹果!   于是,慕容千秋彻底傻了!灵儿完全呆了!   桃夭恍然大悟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她就说丞相怎么可以是个女人嘛!   原来,南宫锦在看见慕容千秋的那一瞬间,就飞快的想好了对策,在回来的路上果盘之中,拿了几个水果藏在衣服里头,没给人瞧见,而后赶紧冲入房间里头换衣服的内阁,飞快的将自己那会儿换下的裹胸布缠上,而后装了两个苹果,并完成了另一件事情之后,方才出来坐在那里,做出一副正在卸妆的样子,就是让慕容千秋以为她才刚刚进来,来不及做别的,正在卸妆!   而她对面的男人,在摸了苹果之后,俊美无俦的脸紧绷了半晌,忽然心情复杂的开口:“燕卿,要是让外头的那群人知道,他们为之疯狂的美人酥胸,原来是两个苹果,不知道是何感想!”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他们现在还在疯狂叫嚣着对方名字的妖精般的女人,竟然只一个和他们一样的男子,不知又是何感想!   “皇上,这说明我们永远都不要被事物的表明蒙蔽,要是这样,就看不到事实的真相了!”南宫锦低头开口,面上不无得意。   慕容千秋好似十分赞同,喃喃的重复着南宫锦的话:“是啊,不要被事物的表象蒙蔽……”话是喃喃的说着,但是眸底的冷色却越发的明显而锐利了起来,忽然伸出一只手,探向南宫锦的胯间!   而后,面色变了数变,终而在南宫锦戏谑的眼神下将手收了回来!   南宫锦无耻的一挺小肚子,戏谑的开口:“怎么?皇上是想跟臣比尺寸吗?得出什么结果没有?”这就是她做的另一件事情,慕容千秋此人阴凉残戾而多疑,所以她顺便往裤子里头塞了一根不大不小的、剥了皮的香蕉,调整好了位置放的妥妥当当之后,才出来的。   慕容千秋的面色明显的狠狠的僵硬了一下,还微微的有些窘迫!摸到的那个感觉应该就是那个东西,软中带硬,虽然是跟自己的稍稍有所不同,但是软硬程度不是看男人此时那方面的念想有几分不是?可是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却捏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而且对方还骄傲的挺了一下下身,戏谑的看着自己。顿时让他的面子十分的挂不住!   咳嗽了一声之后,开口:“燕卿,虽然你是想报恩,但是这种举止也未免轻浮了一些,绝对不是一个丞相该有的作为,若是让御史们知道了,每日在朕的耳朵旁边念叨,怕是朕也保不住你!而且,你还胆大包天的偷跑了!”   “所以还要请皇上多多担待,千万不要让这件事情被御史们知道,臣自当感激不尽!至于偷跑的事情,皇上为人如此高大善良而心胸宽广,是一定不会跟臣计较的吧?”南宫锦恭谨的低头,一脸谄媚状。   慕容千秋复又咳嗽了几声,这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专程回去说的,偷跑了,左右自己也追来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所以只要好好的敲打一下这个小子,让他以后知道些分寸便罢了,但是现下已经刚刚不察摸了他的小鸟,让慕容千秋深深的觉得这件事情,是自己理亏了,所以想要敲打几句的话也咽了下去!   看了他半晌之后,颇为嫌恶的开口:“快点把这身衣服给换下来!”虽然他承认燕惊鸿床上这身衣服好看也性感的紧,但是他毕竟是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丞相,看着就觉得奇怪的要命!   说罢,深恶痛绝的看着边上的那两个苹果,明显的是被恶心到了,神色扭曲了半晌之后,出去了!   灵儿和南宫锦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桃夭早就吓傻了,现下看见皇上出去了,捂着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没给晕过去!灵儿开口吩咐:“你先回锦绣阁,今日看见的事情谁都不要说,不然……”   青楼自然有无数叫人生不如死的法子!那桃夭也是个聪明的,马上就听出了灵儿想要表达的意思,捂着自己揣揣不安的心,拔腿就跑了!外面那群男人们还在高声尖叫着妖孽,灵儿正要开口问南宫锦怎么办,却忽然一个扇子从门口掷了进来,速度极快,灵儿还没来得及抽出鞭子,就被那扇子打中了睡穴,倒了下去!   南宫锦凝眉看着门口,即便是见惯了百里惊鸿、冷子寒这样的绝世美男子,但看见门口的那个男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那男子身着一身浅紫色锦袍,而边缘以银色的流云丝做边,很是素净华美,只在衣摆处,以金色的线条绣着一只几不可见的蛟龙,腰间横着玉带,一张脸如画似云,美艳不可方物!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他的右眼下方有一滴血染的泪痣,像是点睛一笔,让这张原本就颜色艳丽的脸,又多出了几分妖冶。   但,南宫锦却皱起了眉头,恍惚间,她几乎以为自己是看见了一个人!——皇甫夜!   这两个人的五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但,不同的是,这男子,眉眼如画中带着一股子豪气和诡谲,而皇甫夜则是纨绔风流之中暗藏妖娆!再有不同,便是皇甫夜的眼睛是淡紫色,而这个男子的眼睛是黑色的,眼角处还多了一滴泪痣。但,怎么会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像?相似度比皇甫夜和皇甫逸的相似度都要高!   “阁下是?”南宫锦有些警惕的开口,灵儿的武功不低,就这么被打晕了,那也就说明这个人的武功更是不容小觑!   那男子勾唇一笑,恰似百花盛开,风流华丽的声音,低低的响起:“一个……爱慕姑娘的人!”“爱慕”两个字,说的堪称咬牙切齿!燕惊鸿这个王八蛋,在战场上可是把自己气得吐血!   声音很是熟悉!好似前几天就听到过,而这男子长得这么美,莫非就是那个容貌俊美,带着鬼面具而险些被自己气疯多次的澹台明月?但,南宫锦很快的就推翻了自己心中的猜测,现下漠北大乱,澹台明月哪有闲工夫跑到扬州来!看了一眼灵儿,她就知道对方是来者不善!“你想干什么?”   “呵呵……”澹台明月往屋内走了几步,近距离的看着她,而后,缓缓的开口,“我想说,真是没想到,原来西武的丞相,是个女人!”   南宫锦眼神一凝,强自镇定的笑了一声,偏头看向那两个苹果:“难道你没有看到那两个苹果吗?而且我的胯下可是有……”   “你以为,我是慕容千秋那个蠢货?”澹台明月不答反问!语中竟然满是对慕容千秋的鄙夷。   其实这也不怪慕容千秋,实在是因为南宫锦平日说话、行为,都太不像个女人了!特别是上次南宫锦爆了他菊花的事情,这是一个女人会做的出来的吗?就更别说这次当着一个男子的面,在自己的胸口拿苹果、还挺小肚子了。   他这话一出,南宫锦轻轻的取下了自己头上的簪子,拿在手上把玩:“阁下竟然如此聪明,就该知道,通常知道太多的人,都活不长吧?”   话音一落,飞快的出手,那簪子像是撕裂了空气,对着澹台明月疾驰而去,而澹台明月也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好的身手,赶紧的撤开身子,却还是听到了一声衣帛裂开的声音响起,原是他宽大的袖袍已经被她这一击划破了!   于是,原本满心恼火的想要弄死这个女人的澹台明月,眼中闪过一抹激赏!一个女人能有这么好的身手,甚至险些伤到自己,确实算个角色。离了南宫锦两步远,勾唇一笑,面上的泪痣也极为美艳夺目:“看来,我猜对了!”   猜对了?南宫锦顿时一怒,没想到这货居然是讹她的!这可以说是她南宫锦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失误,从来都只是她讹别人,何时轮到别人来讹她,最可恶是她竟然上当了!“那就去死!”   再下手,招数又凌厉了很多,招招毙命!   而澹台明月也不是省油的灯,有内力相佐,应付起来也并不特别费力,只是原本挂在唇边的那丝不甚在意的笑,慢慢的消退了,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砰!”的一声,南宫锦手上的簪子被他打掉了!   原本他以为对方虽然招式奇怪,但是没有内力,而手上也没有利器之后,攻击力就会弱很多,但是他却发现他完完全全的错了,好似对她来说,身边的任何东西都能成为武器,而最便利的武器,就是她的那双手!   看起来极为细嫩的青葱玉指,却在顷刻间便能要了人的性命!澹台明月皱眉,运起内力,一掌对着她袭去,却被她以不可思议的弧度扭过,而后那掌风打到了不远处的窗户上,“砰!”的一声脆响,那窗户四分五裂!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很快就惊动了花船上的人。澹台明月有些可惜的看了南宫锦一眼,不能杀了这个王八蛋给自己报仇,可惜,着实可惜!但是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绝对不宜暴露的,如鹰般锐利的眼眸在南宫锦的身上放了一会儿之后,对着那大开的窗口跳了出去!   可,南宫锦却不想善罢甘休,因为这个男人要是出去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了,自己必然是死路一条!这样的祸患,她绝对不能留!想着也跟着他跃了出去,在空中擒住了对方的身子,伸手想要置之死地!   可,“噗通!”一声,两人竟然同时落入了湖中!fuck!她忘记了他们是在船上,窗户的外头自然是湖!而澹台明月也极为恼怒,原本他足尖一点,弹跳而起,就可以离开这里,但是这个疯女人竟然也从窗户跳出来,将自己扯入了水中!   冰天雪地之中,掉入湖泊,自是把两人都冻得抖动了一下!   而南宫锦却还丝毫不罢休,飞起一脚,重重的对着对方踢了过去,下手极狠!这一脚,若是落到一个不懂武功的人身上,少说也是一个骨折!   澹台明月堪堪避开,心中已经升起了一把怒火,咬着牙开口:“燕惊鸿,你疯了?”   “如果你我换个位置,你也会杀了我灭口的!”她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很清楚他身上那股子上位者的气息,但凡上位者,绝对不会有心慈手软的!   澹台明月顿时气结:“我若是想说出去,慕容千秋在的时候我就出来揭穿的,为何要等他走了再说?”   “反正你也是不安好心!”方才交手的时候,对方可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她招招毙命,他又何尝不是式式对着她的死穴?   终于,南宫锦发现他的不对劲了,他虽然与自己缠斗在一起,但是那手几乎不敢放开她的胳膊,怎么回事?   很快的,澹台明月就解开了她的疑惑:“我不会游泳!但是,燕惊鸿,若是要死,我一定拖着你一起!”   南宫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原来这货不会游泳?那自己直接一脚把他飞得远远的,他不就可以在这里淹死了?想着当真又是一脚对着他飞了过去,但是每一招都被避过了不说,自己也被他扯着喝了好几口水!   在大冬天里面泡湖,绝对不是什么享受的事情,南宫锦想把他挣开,却怎么都挣不开,用力的击上他的手,他不放开不说,还有要控制她是两只手的念头,看来这货是铁了心的要拖着她一起死了!他想死,她可不想,无奈之下,只得开口妥协:“你放开,不然我们两个都会淹死的!”   “放开了淹死的就是我一个,不放开还有仇人跟我陪葬,你说我放开还是不放开?”澹台明月到了水中,几乎是生死一线,但还是十分的清醒!   南宫锦顿时气结!“好,我带你一起上去,你放开我的胳膊!”   澹台明月这才听了话,却也十分警惕,并不贸然放手,而是先用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才放开。   南宫锦十分恼火的拎着他的后领,将他往岸上拖,杀也杀不掉,踹也踹不走,现下还想拖着她一起死,偏偏不死神兵全部在京城保护着惊澜,她现下连帮手都没有,百里惊鸿那个王八蛋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早知道就留几个不死神兵在自己身边了!想到这里,南宫锦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好一会儿没看到他了!   澹台明月在南宫锦的刻意的行径之下,喝了好几口水,意识虽然有些迷蒙了,但是抓着南宫锦的手扣的极紧,不给对方半分甩脱自己的机会!   花船之上也知道有人落水了,赶紧召集了人过去找,但是南宫锦这时候已经拖着澹台明月游上了岸!   一把将这个狠毒的旱鸭子扔到地上,柳眉横倒,怒意从生,澹台明月咳嗽了好几声,用内力逼出了呛在肺里面的水,他此番来扬州,是因为他回到漠北之后,在漠北勇士的眼中,他澹台明月才是漠北的王,所以不少都暴动了来支持他,可也在战乱之中,他最小的弟弟,也是这次谋反的全力煽动者,竟然给逃了!他一路追到了扬州,而那小子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不懂水性,所以往湖边逃逸了!   他在想可能混在船上,所以就跟了上来,没想到一来就发现了这么一件奇事,这个燕惊鸿,居然是个女人!   南宫锦蹲下身子,一把揪着他的胸口,冷冷的睨着他:“听着,老娘今天对你有救命之恩,所以这个秘密,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就是畜生不如,恩将仇报!”   澹台明月如诗如画的脸上发生了一瞬间的龟裂,他飞到好好的,是这个女人将自己带进了水里,要不是自己聪明,说要拖着她一起死,他澹台明月今日就丢了性命,这女人居然还有脸说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不服?”南宫锦挑眉,一手已经扣上了他的脖子。   澹台明月也不是吃素的,尽管呛了水,内力还是收发自如,很是轻巧的弹开了南宫锦的手。“女人,我要取人性命,还不需要借旁人之手!”   所以,就算是燕惊鸿不说,他也不可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且不说他没有借旁人的手杀人的习惯了,退一步讲,说出去有什么用,西武朝堂大乱?不过是换个丞相就能了事,而且以慕容千秋对她的态度,要是知道她是个女人,恐怕还欢天喜地的纳入宫中为妃了,那自己是疯了吗?给仇人进宫享荣华富贵做铺垫?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不过,既然慕容千秋还不知道她是个女人,所谓的“以色侍君”,也就是传闻了?   想着,澹台明月的眼中又多了一丝玩味,这西武的君臣,还真是有意思的很呐!   南宫锦也知道,自己跟这个男人真的打起来,也占不到什么便宜,除非有帮手。所以听他这么说,她也只得收回了手,选择相信他:“我就相信你一次,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你今天欠老子一个救命之恩,他日一定要报答我!”   “咳……咳咳……”澹台明月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禁不住疯狂的咳嗽了起来。他还要报答她?是了,他怎么忘了,就算这个王八蛋变成了女人,她也还是燕惊鸿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无耻之徒!   南宫锦说完,也不管人家承不承受的起自己的无耻,起身就走,留给澹台明月一个嚣张而跋扈的背影!   而澹台明月,也与她一样的,很清楚杀了这个女人,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她要是跳到湖里,自己也没有下水去追的能耐,只得忍着吐血的冲动看着她走了,而且——他还欠了她的救命之恩,他日一定要报答?   他现在真想爆一句粗口,去他娘的救命之恩!   南宫锦瑟瑟发抖了回了船上,众人都还尖叫着让妖孽出来,没人注意到她,她倒也顺利的回去了。此刻灵儿已经醒了,正在找她,一见她浑身湿漉漉的回来了,吓了一大跳,赶紧拿了狐裘给她裹上:“主子,您怎么了这是?”   “不妨事!”说着不妨事,却还是“哈秋”一声打了一个大喷嚏,这么冷的天,掉到河里能不妨事就奇了怪了!偏头看着灵儿,“有没有看见他?”   “他?哦,您说陛下吗?没有!”灵儿也很纳闷,那会儿主子到后台来之后,陛下就不见了,连带的跟着陛下的修也不见了。   南宫锦皱眉的同时,心下也有些担心,他是不可能出什么事情的,但是就这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难道是真的生气了?这个想法一出,她忽然有点害怕起来了!“去找,没人能奈何的了他,应该走不远的!”除非,他是真的走了,不要她了。   “是!”灵儿应了一声,心下也知道陛下可能今日是真的气走了,不然怎么她放出了信号,也联络不到修,而且夜幕山庄也没有传来陛下出事的消息,那就是说明,陛下不想让姑娘知道他在哪儿。要是真这样,她断定,抑郁的除了姑娘,还有他们那别扭的陛下,这种事情是不能发生的,想着赶紧去吩咐人。   门口来了一个老妈子,在门口高声的叫着:“你们家妖孽姑娘还没找回来吗?外面的人真的要将花船砸了!”   “回来了,回来了!”方才众人都觉得主子是落水了,但是打捞了半天都没找到,便也以为主子不过是出去了,看了南宫锦一眼,开口道,“主子,你看,这……”   “更衣!”南宫锦说着,就进了内阁。心下忽然感觉很是焦躁,他从前虽然经常生她的气,但是却没有如今天一般,一声不响的就离开她的视线,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心中也为自己的莽撞后悔!不过是一个为了花魁大赛,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还气得他下落不明,真是亏大了!   众家的姑娘们也都准备好了,南宫锦穿着一身一尺十金的紫华纱做成的锦袍,跟着她们一起出去了,这套衣服与那会儿的火红色舞衣大不相同,淡紫色衬得她高贵无匹,美艳不可方物,而又自有一丝冷艳之感在里头,看起来像是一个养在闺阁的千金大小姐,和众名妓们往那台上一站,自然又有一股气质出尘,高低立显!   原本尖叫之着的男人们都安静了下来,想来是没想到那个妖精一般的女子,既然也能如此沉静矜贵。南宫锦却越发的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晕,捂着唇打了一个喷嚏,而下面的男人们看着她,却不觉得不雅或是失了仪态,反而认为她弱柳扶风,娇不胜衣,激起了男人们心中的保护欲。   那妈妈挨着介绍了过去,其他的女子们全部面色灰白,因为这一战的结局已经出来了,从下面那些才子、纨绔子弟们,火辣辣的眼神都放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就已经能知道今年的花魁是哪一个了!   “投票开始!”一个人的前头放了一个盒子,而所谓的票,就是这些男人们花钱买到能登上船的门票。   最终,毫无意外的,南宫锦当选了花魁,而扬州第一青楼的名头,也落到了锦绣阁的身上!   那个大跳脱衣舞的春香,在此刻,面色通红的跳出来,极为不服气的指着南宫锦咋呼了起来:“她根本就不是锦绣阁的人,有什么资格替锦绣阁参赛?”   这话一出,全场静寂!其他青楼的人也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很是不服的开口:“没错,她根本就不是锦绣阁的人,锦绣阁的人请了个外人来参赛,这根本就不合规矩!”   花魁大赛的举办方也有些为难了起来,看向南宫锦,好似在等她给大家一个交代。   南宫锦现下只感觉浑身不适,脑袋也有些发烫,已经是风寒的征兆,于是那声线也比往常还有柔弱了几分,缓缓的开口:“小女子是昨日才进了锦绣阁的,你们不认识,也很正常!”   “你可有什么证据?卖身契呢?锦绣阁现在能拿出卖身契吗?”春香接着询问。   南宫锦皱眉,这卖身契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作假出来的,而且若是推说卖身契在锦绣阁里,对方肯定要人跟着一起去拿,作假也是来不及!于是,南宫锦当机立断,指着那春香就哭诉了起来:“我原本是世家小姐,家中惨遭横祸,不得已才委身于青楼,青楼的妈妈看我孤苦伶仃,便许我卖艺不卖身,留在那里混一口饭吃,我原是心中过意不去,要签卖身契,但是妈妈说我一个世家小姐,若是有机会,也许还能走出去,觅得如意夫婿,便死活不答应我入贱籍,你却要我拿什么卖身契!”   南宫锦说着,捶胸顿足状,望着天空:“爹爹啊,娘亲,你们都不在了,女儿原本就不该苟活于世,更匡仑是沦落青楼,辱没家风,女儿对不起你们,我不若现在就随你们去了罢!”   说着,对着一旁的柱子就撞了上去,这下大家都傻了,有些武功的赶紧轻功一闪,上去救人,而南宫锦本来也是做戏,走路的动作当然也慢,很快就被人拉住了,在灵儿的怀中“哭”的死去活来!   众家公子都指着春香大骂出声,这个小姐原本就够可怜了,她居然还出言逼人去死,简直心思歹毒!不少人也都说再也不去春香所在的青楼了,直直的让春香吓白了脸,因为她已经预料到了妈妈知道了此事,绝对不会放过她!   而就在此时,慕容千秋忽然出来了:“果然是国色天香,既然也是出身名门,似乎也配得上朕!”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一转头,看见了慕容千秋标志性的莹绿色瞳孔,都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这么会在这里?是了,前些日子皇上去了玉门关,经过这里时起了兴致来看看,倒也还说的过去!   这里没有一个人想到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见到皇上,心中是又惊又喜!慕容千秋对着南宫锦开口:“你可愿跟朕回宫?”神色疏离,好似根本就不认识!   南宫锦状似羞涩的点头:“奴家愿意!”她知道,这是慕容千秋在帮她!   一是帮她解围。   二是知道自己那会儿的一哭诉,其目的有一部分是为了抬高锦绣阁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让人知道里面的妈妈是个善心之人,以后大多的姑娘无处可去,也会选择她的锦绣阁。而慕容千秋这话一出了之后,锦绣阁里面出了一个娘娘,这不是将锦绣阁的地位抬到天上去了吗?以后就是地方上的官员不要自己施压,也会给几分薄面,毕竟这锦绣阁当初可帮过陛下枕边的女人。   三来,她今日说了自己是锦绣阁的人,过些日子有人去点她,锦绣阁拿不出人,不是自砸招牌?而慕容千秋这话说了之后,算是带着她进宫了,也告诉了大家妖孽姑娘的去处!   总之,这第一花魁和第一青楼的名头都保住了,而且锦绣阁在扬州的地位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于是,这一出佳话就这么成了!虽然还有不少男人惦记着妖孽,但是谁敢跟皇上抢女人?   赛事结束了。   慕容千秋看着南宫锦胸前的丰盈,表情很是古怪,这小子是放苹果放成瘾了?偏过头不看她,只是笑着小声道:“燕卿,朕今日可帮了你一个忙,这个人情你要记着!”   说着,大笑着率先走了。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和这样的燕惊鸿待在一起,想起她胸前的苹果,他就觉得实在是太古怪了!他哪里知道,南宫锦的胸现在是真的!   待他一走,打探的下人就回来了,都对着南宫锦摇头,表示没有看见那位白衣公子。   于是,南宫锦只觉得自己心尖发凉,鼻子有有些微酸。走了,真的走了!   咬着唇,埋头跟着灵儿去换衣服,却觉得一阵头重脚轻,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一个怀抱接住了自己,耳边也传来了一声低叹……   ------题外话------   (⊙o⊙)——我是木有月票,就不幸福的纯洁小山山!   第三卷◆镇朝堂【030】弄坏了你,可好?(求月票)   这一晚,南宫锦的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但却能感觉到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时不时的探上自己的额头,将毛巾放在自己的头上,取下,而后弄得冰冰凉凉之后,又覆上。还有一丝丝淡淡的雪莲香在四周萦绕。   天色渐明,她舒服了一些,便慢慢的睁了眼。   凤眸一扫,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看到她觉得应该在这儿的人。只有灵儿在门口的不远处,看着她醒了,便端来了一碗药汤:“姑娘,喝药了!”   南宫锦四下一看,嗓子里面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哪儿?”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上穿着一件男式的中衣,胸前也缠好了裹胸布。   “是扬州的驿馆,昨儿个您晕倒了,皇上带您来的!”灵儿面不改色的开口。   南宫锦却皱了一下眉,是慕容断袖?但是昨日那个冰冰凉凉的怀抱,明显的不像是慕容千秋的,仰头看着灵儿:“你说的,可是实话?”   “姑娘,难道属下还骗你不成?”灵儿皱眉,好似对自己被怀疑有些不满。   她都露出了这番模样,南宫锦自然只得信了,将那看起来又黑又苦的碗药接过来,忍着反胃的不适感一口饮下,刚刚喝下,灵儿马上上前递上蜜饯给她含着,这下才算舒服了些。   低着头,心情极为沮丧。沉默了半晌之后,南宫锦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他还没回来?”   也就是这低着头,没看见灵儿眼中的一丝不自然:“没有!”   “砰!”的一声,南宫锦手上的碗被她一把扔到地上,摔得粉碎!   刺耳的声响刺激着人的耳膜,不仅仅是灵儿吓了一跳,就连南宫锦自己都吓了一跳!   “姑娘……”灵儿愣了片刻,马上低下头收拾。   南宫锦也好似这才回过神来,面上略微有些尴尬,她可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心中说不清是忐忑还是恐慌,还有一丝丝恼羞成怒,她终于知道怕了,确实是怕了,就因为以往自己不管犯了什么错,他总能原谅自己,所以才越发的无法无天。终于将他气走了,甚至连再见都没跟她说一声。   可是,他走了她就这么放弃吗?显然不是她南宫锦的作风!“传消息给影部,让殒他们帮忙找!”   灵儿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姑娘,昨日消息就传过去了,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而且,若是陛下有心要躲,以影部的能力,是找不到的!”   显然,“有心要躲”这几个字,深深的刺激了南宫锦,让她原本苍白的面色又黯淡了几分。“那就别找了,你先出去吧!”   灵儿顿了顿,看她的样子终究是有些不忍,开口宽慰道:“姑娘,也许是南岳有事,陛下先回去了也说不定,过几日就该回来了!”   “你信?”南宫锦抬眸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反问。   灵儿顿时沉默了下来。怎么可能,要是殿下真的是回南岳了,怎么也该跟姑娘说一声,即便是生了姑娘的气,不愿打招呼,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什么音讯都不留,还刻意不给她们找到。   “算了,出去吧!”这事又不是灵儿的错,她犯不着对着灵儿发脾气。   灵儿收拾好了东西,便出去了。   南宫锦一头倒在床上,数不清心中有多少忐忑。这算是她人生第一次谈恋爱,所以很多时候出了问题根本就不知打怎么处理,譬如今天这一次,以她往常的性子,定然是恼火的说一句,不过是个男人而已,要滚就滚吧!但是当事情的问题出在她的身上,是她先犯了错,那愧疚与自责之下,而面对的那个男人又正好是他,她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一把无名火就这么烧了起来,一掀被子!坐起来,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这个该死的男人,有什么事情和平解决不行吗?不论是任何惩罚她都愿意接受,可是他现在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躲起来算是什么意思?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冷子寒笑着走了进来:“小锦,我是给你送人回来的!”   话音一落,风就跟在他的后头进来了。   南宫锦平定了一下心绪,故作无事的偏头看着那二人,风面露愧色:“相爷,你们走了之后,属下马上就被慕容千秋和冷子寒看出来了,所以……”   这两人的眼睛太利,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比皇后高上几许。而自己也不是没想过报信,可是奈何慕容千秋的武功完全在自己之上,让他半分报信或是潜逃的机会都没有,要不是最后冷子寒替他求情,恐怕慕容千秋那个残戾狠辣的人,就将他杀了!连着两次算计他,可都有自己的份。而那会儿相爷也说了是要去扬州,所以慕容千秋根本逼供都省了,直接到了扬州。   “谢了!”南宫锦对着冷子寒点头,就算是风不说,她也知道风想从慕容千秋那个睚眦必报的人的手上活下来,必然少不了冷子寒的功劳。   “小锦,你我之间,何须客气!”邪肆一笑,已是到了她的床边,点漆般的眼眸淡淡的扫着她,“身子好些了吗?”   于是,原本对冷子寒的救命之恩还有些感激的风,看见他对皇后这么热情,顿时就不高兴了,黑着脸踏了出去!   深情款款的眼神凝望,只让南宫锦觉得浑身不自然,避过了他的眼神,尴尬的开口:“好些了!”   冷子寒也知道她不习惯自己这样的眼神,但,百里惊鸿那个蠢货把这么好的机会留给自己,不表现一下,不是太浪费了吗?“小锦,不舒服就跟我说,嗯?”   邪肆狂傲的声音,听起来犹为温柔,门口的灵儿气得咬牙切齿!陛下这一次,是将空隙留给别人钻了,真是……!   “嗯!”南宫锦点头,却没看他的眼睛,看了只会觉得尴尬。也许是病了,所以她的精神力也变得很差。   冷子寒见她的面色有些不好看,起身便准备走了:“那小锦,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说不定过会儿,你还要应付我那皇兄!”说到慕容千秋,语气有些冷嘲。   “嗯!”南宫锦又点了点头,面露疲态,而冷子寒方才起身,走了两步,却被她拉住了手。   冷子寒通身一僵,有些什么在心底炸开了。   灵儿也是气得咬牙切齿,在心中大骂,陛下,叫您傲娇,现下好了吧?!   柔柔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语气带了几丝忐忑:“冷子寒,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他?”   说罢,她自己都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儿。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求人,冷子寒是魔教的教主,势力遍布天下,也许比自己找要有希望一点。   冷子寒原本满心的愉悦,瞬间跌落谷底,心中的落差与从天堂一路降落到地狱无异,以至于他面上的表情都僵硬了几下。   见他不说话,南宫锦的面上也浮现出一丝愧意,将自己的手缩回来,开口:“对不起,难为你了!不方便就算了!”   “小锦,你知道他走了,你还要找?”冷子寒忽然回过头看着她,点漆般的眸色定定的看着他,额前的发丝落下,在刚毅分明的线条上划出魅惑的弧度,但是他整个人,此刻看起来,是真的有些怒其不争。   南宫锦咬了咬下唇,原本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并不是不要脸面的人,人家都走了,还死缠着不放,但是……“不论如何,也该说清楚才是!”   就这么走了算什么意思?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算是什么意思?怎么样也要给她一句话吧?   看她面色渐白,整个人也有点要晕倒的架势,冷子寒终是不忍,无奈的点头:“好,我帮你!你先好好休息!”心下却是暗叹,百里惊鸿要是想躲,这天下怎么可能有人找得到他!   南宫锦笑着点头:“谢谢!”说完之后,躺回了床上。冷子寒素来是一诺千金,答应了帮她找,就一定会帮她找的!生气也好,分手也罢,无论如何,也该说清楚才是。   这一躺,又是睡到了下午才醒来,灵儿伺候她吃了晚膳,慕容千秋也过来了,斜睨了他一眼,笑着开口:“燕卿,朕今日来了三次,两次你都在昏睡,总算是给朕遇见一次了!”   “谢皇上关心,臣感激不尽!”南宫锦点头开口,心情不好,也没有和慕容千秋吵闹的兴致。   慕容千秋笑了笑,走到她的床边坐下:“你说你这好好的,大冬天的去扮女人跳什么舞,现在好了吧?病成这样,真是叫朕好生心疼啊!”   嘴角抽搐了一下,心疼?!尼玛笑得跟朵大喇叭花似的,你还好意思说心疼?心下腹诽,面上却还是恭敬的很:“让皇上忧心了,是臣的不是!”   看她难得这么乖顺,没有对着自己张牙舞爪,让慕容千秋的心情也好了不少。“那就好好休养,朕可是为了燕卿的身子,下令在这里整修三日,三日之后,燕卿一定要好起来,随朕回朝才是!”   “多谢皇上体恤,臣一定好好养身子!”说着说着,就感觉有些乏了。但是脑海中还是十分清醒的,抬头看着慕容千秋,忽然开口询问:“皇上,昨夜,是您将臣带回来的吗?”   慕容千秋愣了一下,昨夜他率先走了,后来听说丞相晕倒了,于是他就折返了,而那会儿他已经换好了白色的衣衫,没有穿着那让自己感到无比别扭的女装,原本他打算亲自上去抱他回来,但是灵儿却拂了他的意,抱着燕惊鸿跟在自己的后头。   他当时也懒得计较,心中也正生气这个臭小子居然瞒着自己和暮谨宸跑了,所以没有坚持。那这么说起来,算是他带他回来的吧?“燕卿,不是朕带你回来的,难道还能是那个暮谨宸不成?对了,暮谨宸呢?”   于是,南宫锦心中仅剩的那一点希望之光,就被这么扑灭了。见慕容千秋又提到了百里惊鸿,只感觉胸中一阵抑郁,开口:“多谢皇上昨日帮忙,臣有些乏了,想休息了!”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就不高兴了,这小东西胆子倒是大得很,既然敢对着自己下逐客令!正要发作,看着她虚弱苍白的面色,一时间又狠不下心,一拂袖,留下一句“好好休息”,走了!   待他一走,南宫锦便感觉到脑袋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又失去了意识。   朦朦胧胧之中,只感觉到一阵淡淡的雪莲香在空气中浮动,有人给她擦拭着滚烫的身子,但是她却怎么都睁不开眼。只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在空气中浮动,是的,是他的气息。禁不住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那人的手动了几下,最终没有挣开,由着她抓着。   ……   翌日,到了中午,南宫锦方才醒了过来,满心欢喜的睁开眼一看,却见自己抓着的是灵儿的手。咬了咬牙下唇,失落的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昨夜辛苦你了!”   灵儿看她颓然的样子,眼神微闪,想说什么,动了动唇,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摇头开口:“不辛苦!姑娘,您身子好些了吗?”   “好些了!”南宫锦确实是感觉到身子大爽,比昨日好了很多,说着就准备下床。   “姑娘,你……”   “我想出去转转!”想出去透透气,也许,还能遇见他也说不定。   灵儿拗不过,而慕容千秋和冷子寒也都被扬州的知州请去了,终究没能拦住她,只得陪着她出了驿站。一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不绝,南宫锦裹着狐裘,面色还有些泛白,和灵儿一起在路上走。   一路上,灵儿叽叽喳喳的说话逗她开心,但却发现不管她说什么,南宫锦也是面无表情,就是笑也有点勉强,这让她的心中不禁有些埋怨陛下,就是生气,给姑娘一点教训,也不用这样给教训啊,她瞅着都心疼,她就不信陛下自己不心疼!哼,算了,陛下愿意自虐,她有什么办法!   沿着街道走了好久,耳边听着人们议论纷纷:“呦呵,王大哥,又给你娘子买了糕点了?”   “呵呵,那臭娘们就是贪嘴,要是不买,今儿个我就甭想上她的床了,你说能不买吗!”一个粗汉子笑着开口。   “就知道胡说,大庭广众口无遮拦的,也不知道害臊!”边上有老大娘调笑,但那老大娘也忍不住说了一句,“别怪你媳妇儿贪嘴,这悦记的糕点确实是好吃!”   悦记?苏锦屏皱了一下眉!当初在东陵,浅忆说她想吃悦记的糕点,自己就帮着买了一些回来,后来还惹出了不大不小的事情,亏得那老板帮着说谎,自己才没被慕容双那个贱女人害了,她到现在都没明白悦记的老板和老板娘为什么要帮自己说谎。但是当时,悦记糕点铺不是被人给烧了吗?那天她从逸王府回宫的时候,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也听到的。而且这里是西武!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对着灵儿开口:“去问问,这悦记在哪里!”   灵儿点头,只当姑娘也是起了想尝尝鲜的兴致,便上去问了。   路人马上就将地点指给了他们,南宫锦带着灵儿一道过去,这悦记比当年在东陵的大了很多,但,里面的老板和老板娘,确实就是当初在东陵看见的那两个!南宫锦心下一喜,看着他们,也没顾忌自己的身份,笑着开口:“老板,老板娘,你们可还记得我?”   说来她一直就认为是自己害了这对善心的夫妻,所以今日看见他们还活着,她很是高兴。   那老板和老板娘同时抬起头,看了她半晌,终而,是那老板娘一拍手,开口:“姑娘,原来是你啊!老头子,你还记得吗?就是去年花灯节,和一个公子来我们店中的那个姑娘!”那是他们这一辈子看见的最出色的一对璧人了,也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更何况后头还发生了那些事。   老板很快的也认出了她,抚掌笑道:“原来是您啊!在这儿也遇见您了,不过那位公子呢?”南宫锦虽然穿了男装,但是他们当时见过她,所以也不难认出。   这一问,南宫锦面上的笑意就僵了一下。她还记得去年他们遇见这对夫妻的时候,那货只是因着自己送他一朵花就生了气,死活不理她,还被这对夫妻误认为他们是夫妻,好好的调侃了一顿。今日再见,也是他被她弄得生气了,甚至是弄丢了!   而那老板娘一看她脸色不对,就撞了一下那老板的胳膊,老板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闭上了嘴。   “当初听说你们的铺子被烧了,我还以为……”当初在皇宫,这对夫妻还帮他们做了伪证,南宫锦的心中自然是感谢他们的。   老板娘笑了笑,从柜台前头出来,将南宫锦拉到一边,小声开口:“那天你们走了之后,就来了几个黑衣人,跟我们说让我们切莫透漏了你们来的消息,不然就要杀了我们。我和老头子也是个死心眼的,起初是不愿意,但是后来想想你和那公子都不像是坏人,所以我们就帮着说了谎。再后来,一回来,那些黑衣人就告诉我们有人要杀我们,叫我们拿着钱快点走,离开东陵,我和老头子还不信,先在一家客栈偷偷住下了,可是当天晚上我们的铺子就着火了,不得不信了这说法,吓得我们连夜逃到了这里!”   这么看来,是那家伙干的了,做事确实是比自己慎密得多,倒是难得他能在意这对夫妻的死活:“那你们现在过的还好吧?”   “好!好的不得了!那黑衣人当时竟然足足的给了我们一万两银票,我们早年就听说扬州的风景好,老头子就带我来了这儿,做了些小生意,赚了些钱,现下在扬州也算是小有名气,但是我们就是放不下家传的手艺,所以就和老头子重新开了悦记!隔些日子就开一次,今儿个姑娘也是赶巧!”老板娘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因为她心中隐隐觉得那些黑衣人就是这姑娘或是那位公子的。   南宫锦也注意到了她身上的料子,已经不是寻常人家穿的了,心中顿感宽慰。开口笑道:“这就好,当初我还怕连累了你们出事,我今日来过是事情,你们可不要说出去了,有机会我再来看你们!”   老板娘开口:“你看我像是那碎嘴的吗?”说着急急忙忙的对着柜台跑了过去,“姑娘,等等,老婆子送你两盒子桂花糕,希望你和你夫君早日化解了嫌隙,小两口气就别总是闹脾气了,我看你们啊,比那天上的神仙眷侣都要般配!”   说着,就拿了两盒糕点上前来,看了一辈子的人和事,她自然也能看出南宫锦不开心,想必又是小两口子吵架了!老板也是笑着道:“夫妻嘛,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床头吵架床尾合,回去多劝劝就好了!”   南宫锦也只是笑着点头,不多话,心中却忽然有种鼻酸的感觉。回去劝劝,她上哪里去找他劝呢?   灵儿看见那老板娘过来了,赶紧上前去接下那两盒子糕点,心下对这对好心眼的夫妻也是喜欢的紧,刚刚接过,那老板娘忽然指着她右手背上的一个心形的胎记惊叫了起来:“姑娘,你,你……”   “我怎么了?”灵儿有些诧异。   那老板娘瞪大双眼看了灵儿的手半晌,而后那双眼只是一瞬间,就染上了泪光,抓着灵儿的手怎么都不放,一个劲的颤抖:“老头子,老头子,你来看!”   灵儿有些不悦,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给个男人看手是什么意思?想着就想把自己的手缩回来,但是那老板已经过来了,一眼看着她的手,顿时那表情和个老板娘的表情重合了起来,一样的激动:“是婉儿,是我们的婉儿!”   “你们在说什么?”灵儿有些狐疑。   老板娘只是一会儿,就是满面的泪水,抹了一把脸,开口:“丫头,你且告诉我,你的腰间是不是也有一个这样的印记?”   “你怎么知道?”灵儿忽然有些慌神了起来。   “婉儿,是婉儿!我们的女儿,身上有什么胎记,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那老板娘又是哭,又是笑,抓着灵儿就是不放手。   灵儿手一颤,手上的盒子都掉了下去。   那老板娘哭着开口:“当年在和庄,我带着两岁的你回娘家走亲戚,可是在回来的路上转头买了个东西,你就被坏人拐跑了,我发了疯的在后头追也没追上,有人说看见那人贩子把你卖到京城的贵人家里了,我和你爹就到京城去开了铺子,在京城找你找了十几年!”   灵儿也有些恍神,她确实是两岁的时候被卖到东陵荣王府去做丫头,但是到了五岁的时候,她不堪虐待,逃了出来,一路乞讨方才逃出了东陵,后来就遇见了首领,首领将她带回了夜幕山庄。   那这两个人,真的是她的爹娘?   ……   南宫锦在一旁看着他们,面上含笑,她从前从来不相信好人有好报,但是今日,她却不得不信了,要不是这一对善心的夫妇,曾经帮过他们,又给她留下了好印象,她今日就不会过来,而他们这一辈子,也该是找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看他们一家人团聚,而她一个人站在一边,顿时有了一种很孤寂的感觉。家,每个人都是有家的,浅忆的家在扬州,灵儿的家在这里,而她的家,又在哪里呢?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悲悸感迎面而来,只有她一个人才是浮萍吧?在这里,没有家,也没有家人。就连他,也被她气走了。   灵儿和爹娘团聚了,最终还是挥泪告别,跟在南宫锦的身边,南宫锦也不干涉,随她选择。灵儿的爹娘虽是舍不得,但也没强求,目送着她们走了,走了老远,那老板娘还在后头叫着:“孩子,有空一定要回来啊!”   “嗯!我会的!”灵儿回头浅笑,摇着自己的手。   往驿站而去,灵儿敏锐的感觉到南宫锦的心情似乎更差了,但她也没敢多问。   “灵儿,怎么不留在你爹娘身边呢?”他们找了灵儿很多年,灵儿心中也是期待着这一天的吧。   灵儿面上的神色僵硬了一下:“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她的爹娘,都是善良淳朴的人,而她的手上却已经沾染了太多的鲜血,生活在一起,让他们看见自己身上的冷漠,只会让他们无止境的心疼自己而已。而且,她的性命早就交托给了夜幕山庄,离开了夜幕山庄,回到爹娘的身边,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南宫锦也能知道她心中所想,拿着那两盒糕点回了自己的屋子。刚刚站定,脚步又踉跄了一下,灵儿赶紧扶着她:“姑娘,你还是早些歇了吧,您的身子实在是不太好!”   南宫锦点头,没有反驳,她确实是不舒服,身子不爽,心里也不爽。尤其那会儿看见灵儿和她的父母一家团聚,深深的认识到了自己由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之后,更加不舒服了。回到床上躺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中,感觉到一直冰冰凉凉的手覆上了自己的额头,梦中呓语:“百里惊鸿,不许走……”   她额头上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收回,空中只余下一阵淡淡的雪莲香……   ……   不远处,修颇为不可思议的看着百里惊鸿:“皇上,您看不出来皇后很想您吗,您每天半夜进去照顾,快天亮了又出来,这是想做什么?”难道你自己心里不难受吗?最后一句话噎着没敢说。   那一日,皇后跳完了那个舞,陛下气得不轻,拂袖就走了。可是一路飞驰了老远之后,忽然停下,恼恨的一挥手,一阵强大的罡风毁了半片山林,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回来了。可是一回来,就看见慕容千秋向皇后伸出援手,虽然他们都那两人是在作假,但是皇后那会儿的一声“奴家愿意”又让陛下的脸黑了个透。   终而,就干脆没有出现,可是没多久,皇后忽然晕倒了,陛下终究还是不忍,出去了。接着便每每在皇后睡时出现,醒后消失。   此刻,百里惊鸿正靠在树干上,右腿屈起,右臂搭在上头,左腿凌空。淡漠的面容扫向不远处的那件屋子,一语不发。   修忍不住又开口道:“陛下,皇后可是疯了一样的找您,您这么躲着,皇后……”皇后心里多难受啊!但是他也知道,皇上心里也不好受,特别是前日,从来就没见他被气成那样过,失态到了何种境地!   美如清辉的眸子闭上,像是在思虑,不多时,又慢慢的睁开。清冷孤傲的嗓音缓缓的响起:“是该让她受点教训了。”   以往,就是因为不论她做了什么,他都原谅了,所以她才越发的肆无忌惮。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醋要吃,又有多少醋吃不完。只要想起她穿成那个样子,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跳舞,他心中的火焰就一簇一簇的往上冒。所以这一次,非得给点教训不可,为了以后的幸福着想。   修顿时闭上了嘴,其实他也得承认,皇后的那一出“火”的舞蹈,确实是跳得太过分了一些,也难怪陛下生气。要是换了个男人看见自己的女人在外头跳那种舞,恐怕不是休妻就是沉江了,亏得陛下还能忍着火气每日去照顾皇后。   ……   一早,南宫锦醒来,还是没有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人,瞬间又低落了。倒是慕容千秋早早的就来了一趟表示慰问,见她的病情渐渐的好转,但是情绪却一天比一天低落,隐隐也能猜到什么。但他的心情就好了起来,情绪低落吧,越是低落,对自己就越有利。慰问完了,就摇着自己的扇子走了。   不一会儿,冷子寒也来了。一见南宫锦,便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找到:“南岳的政务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那就说明是他在暗中操控,但是我的人怎么都找不到他。所以……”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自己躲起来了!   这个认知让南宫锦十分沮丧,耷拉着脑袋沉默了半晌,弱弱的问着身边的人:“冷子寒,我那天是不是很过分?”爵士舞加肚皮舞的装束,在现代是很受欢迎的,但是在古代却未必有人能接受这种尺度。   那天她跳舞,冷子寒没去,因为没想到她会在那里。但是听人事后的描述,他也觉得这种舞蹈也确实是太大胆了一些,将肚脐和胳膊都裸露在外?这若是个青楼女子,确实是没什么,但是小锦不是青楼女子啊!顿了半天之后,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很生气的!”   只是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法不同。百里惊鸿那个孤傲淡漠又腹黑的性子,就是故意躲起来,让她以后知道些轻重,小锦看不出来,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若是自己,就直接找一个锁,将她锁在屋子里,从此之后哪里都不许去,想跳舞跳给我一个人看!   也许,这就是她选择百里惊鸿的原因吧。因为那个男人,善于抓住人心,纵使心中百般不愿,也愿意迫自己给她自由。但他冷子寒,就会狂妄霸道很多,难免就不能尊重她的意愿了。而且,让她自己觉悟,不是比用暴力逼迫要好多了么?于是,伟大的魔教教主,此刻竟然忍不住开始敬佩自己的对手了,管女人的手段,确实是高!因为这不算是管,但是小锦以后一定会吸取教训!   于是,南宫锦好不容易鼓起来的一点勇气,也在冷子寒的话中,瞬间灰飞烟灭了。变得更熊了!   冷子寒又陪着她说了些有的没的,但是发现她基本上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接着多说,起身开口:“明日就启程回皇城了,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嗯!”南宫锦又是一副熊样,等冷子寒走了,她才栽倒在床上,难道她这是传说中的失恋了?她真的很想像圣斗士一样,从床上跳起来,然后大喝一声不就是个男人吗?要走就走吧!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但是她居然很窝囊的发现自己完全办不到!   一直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灵儿进来了,低着头不敢看南宫锦的眼睛,禀报今日的结果:“姑娘,还是没找到!”   “知道了!”应了一声,示意她出去了。   半坐起身,靠在床榻上。看着窗外的白月光,等了许久,这些日子半夜的感触,真的不像是灵儿的。若真的是他,自己也该是能等到他吧?   大概坐了两个时辰,已经是凌晨了,她的腿也麻了,就那般靠着床头睡了过去。   等到百里惊鸿进去的时候,便发现她的脸色红得惊人,看样子是又发烧了,好看的眉头微皱,走到她跟前,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却忽然被她抓住了手!   凤眸睁开,眸底暗藏狡诈!她就知道他不会真的丢下她的,她几乎也能确定那个每天晚上来照看她的是他,尤其刚刚忽然想起灵儿好像每次跟自己禀报他的事情的时候,都是低着头,不让自己看她的眼睛,若不是心虚,她何需如此?   而被她抓住了,他的面上略微透出些尴尬,但更多的,却是怒气和冷然。   看着他越发薄凉的面色,南宫锦缓缓的放开了他冰凉的指尖:“你真的生气了?”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想你了。”低头,自说自话。   他闻言,并无反应,也像是根本就没听到她的话。   沉默了半晌,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照到了她的被子上。她低头坐着,一语不发。而他则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当这诡异的静默维持了半晌,他欲转身离开的时候,“叮!”的一声轻响,一滴水珠晕染在她的被子上。她低着头,咬着唇畔开口:“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这话出了,他却没回话。只是看着她身前被子上的水渍,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哭了?”   “没有!”抹了一把鼻涕,强作坚强。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半晌,终而,他叹了一声:“败给你了。”她哪里是真要哭,根本就是在做戏给他看,偏生的他明知道她在演戏,对峙了半天之后,还是妥协了。   于是,南宫锦就知道自己的小小计谋被识破了但也成功了,仰头看着他,颇为得意,笑得十分愉悦,只是面上还挂着水珠,看起来十分滑稽。   他伸出手,轻轻的把她脸上的水珠拭去,清冷的嗓音缓缓的响起:“难看死了。”   南宫锦很是得意的将他的宽大的袖袍扯了过来,将脸上的眼泪鼻涕都抹干净,知道这货是个有洁癖的,恶心死他,看他还敢玩失踪不!果然,他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却没有开口。擦完之后,颇为得意的开口:“恶心死你!”   容色不变,好看的眉头却微微挑了一下:“是我的错么?”   于是,刚刚才得意起来的某女,瞬间熊了!飞快的蹭到他怀里,圈着他的腰:“好嘛,好嘛,我发誓没有下次了!再也没有了!”   以往总是舔着脸求他原谅,唯独今日是略为惊慌的搂着他的腰,圈的也很紧,这点细微的差别,他自然也发现了,看来这次她是真的怕了。寡薄的唇畔微勾,天籁般的声音缓缓的响起:“但是,我还是很生气。”   确实是生气,只要想起那个火辣辣的舞,还有她今日算计自己,迫使自己明知是计,也不得不说了一句“败给你了”,这两者加起来,都让他很是不悦。   抬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好似无限委屈:“那你想怎么样?你都躲了人家这么多天了!”   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扯入怀中,而后,轻轻一扯,衣帛尽裂,如玉般的长指找到她身下的软心,毫无半分温柔可言的探入:“想怎么样?弄坏了你,可好?”   ------题外话------   文后小剧场——   二山:流泪……   山粉:为啥哭?   二山:心情不好   山粉:为啥捏?   二山:我的月票榜快没了   山粉:就你,能呆这么多天算好的了!   二山:吐血!   ——总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诚实!哭……   我是木有月票就要吐血的小山山!(⊙o⊙)…求!   恭喜“sunsimiao5”童鞋升级进士!恭喜“av1037522253”升级解元!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三卷◆镇朝堂【031】怪我,将你宠坏了!   于是,南宫锦那张厚比城墙的老脸,唰的红了!   “跟我回南岳。”指尖微动,挑出一阵轻吟。   南宫锦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再发出声音,恶狠狠的看着他,用这种方式威胁她,不觉得太卑鄙了吗?   看她隐忍而又恼恨的表情,他丝毫不以为意,既不觉得心疼,也不觉得愧疚,更未被她影响,反而指尖的动作又快了几分。冷冷清清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魅惑无限:“答应,还是不答应?”   “放手!”南宫锦终于有点恼怒了,想揍丫的一顿。奈何被钳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而她面前的人,丝毫不被她无比恼恨的表情影响自己的初衷。西武这个地方,是决计不能多待了,非得她答应了自己离开不可,如玉般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旋,触碰着她的敏感点。   原本南宫锦就是大病初愈,精神不佳,再加上这一挑逗,腿一软,就只能攀附在他的身上。   “回去,还是不回去,嗯?”清冷孤傲的声线带着冷然,好似是在告诉她,不论她今日如何示威或示弱,他都一定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丝红晕浮上了面颊,额际也隐隐有香汗浮出,感觉到那只作恶的手指,硬生生的气得她咬牙切齿,回去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被以这种方式威胁回去,绝对就是对她的一种侮辱!“不回去!”   “好。”他倒也干脆,并未反驳,也不恼,只是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慢慢的搅得她的脑中一片混沌,只能抓着他的胳膊,任由自己迷失在无尽的欲望之中,半晌之后,充满蛊惑的声音自她的耳畔响起:“想要么?”   呃……南宫锦的意识还没有回来,脑袋就先忍不住自己点了一下。   “那就跟我回南岳,嗯?”清冷孤傲的声线,此刻像是修炼了千年的狐妖,诱人至极,动听之至。   这下南宫锦就清醒了,飞快的摇头,不行,这样答应回去真的太丢脸了!她这一摇头,他就将手缩了回去。不再管她:“那便罢了。”   指尖一出,她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麻痹的!这货太贱了!咬着牙开口:“回去就回去!”   “早点听话不就好了么?”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宽大的袖袍一甩,床幔落下,满室旖旎春色。男子的喘息和女子的低吟,带着破碎和凌乱的美感,从帐中传出,模糊了思绪,斩断了理智。   一场激烈的交战过后,某人就像是一只吃饱喝足了的狐狸,圈着那只不听话的小猫,清冷低沉的嗓音缓缓的响起,带着无与伦比的成就感:“记住了,你可答应我了。”   “嗯!那也总要回去接惊澜吧?”南宫锦的语气颇为不情不愿!   这一点他倒是没什么意见,因为她若不亲自去,上官谨睿那里是不会放人的。看她撅着嘴,不情不愿的模样,他好看的眉头微皱,心中也有些微恼:“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回去?”   “不是不愿意,只是……”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有些自私,她所自以为的帮他,对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不说,还让他以帝王之尊在这里受委屈。可,她却不甘心就做一只站在高枝上头引吭高歌的飞鸟,若真是那样,只会磨平了自己的棱角,变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只是什么,只是舍不得慕容千秋是么?”他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疏离和怒火,还有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尖酸刻薄和醋意。他从来就没想过,他百里惊鸿有一日,会以这样的口吻讲话,这种尖酸刻薄的口吻来质问,这样的他,让自己都觉得陌生!但是他就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南宫锦皱起了眉,一阵怒火冲天而起:“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与慕容千秋是君臣之义!”   “那,若是我与其他的女子,也如你和慕容千秋一般亲密,你的心中,是何感想?”他想,真的要让她明白点什么了,最少要让她明白,自己不是不吃醋,不是不嫉妒,只是不愿意强制性的去干涉她的自由。可也就是他过多的放纵,让她越发的无法无天。   这话一出,南宫锦就沉默了!是的,她得承认,若是换了一个角度,她也许会嫉妒的发疯,直接把那个女人给杀了,然后将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一脚踹了。她的反应,绝对不会比此刻的百里惊鸿好半分,甚至只能更甚。“不一样的!”说着给自己开脱的话,但是她的声音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又怎样?还不是与其他的男人走的太近?   百里惊鸿沉默了半晌,终而轻声开口:“所以不论我做到何种地步,你还是要坚持现在的状态、坚持你的想法是么?”   南宫锦的心中是矛盾的,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现代的女性,所以就算是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但也没有必要斩断自己所有的异性朋友。谁规定女人结婚了,就连异性的朋友都不能有?但是,如果设身处地的为他想一想呢?如果她和他的位置换一下,再想一想呢?   “对不起,不会有以后了!我会离他们都远一点!”果断的给出了承诺,也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因着这么些人,他们已经闹过了太多的矛盾了,继续下去,要么就是他终有一日,无法容忍,真正的选择了离开。要么就是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他的干涉,和时不时的无理取闹而选择放弃。而这两种,都不是她想要的!   闭上凤眸,微微的低下了头,像是要睡觉了,而更多的却是觉得有点累了。爱情这东西,其实真的挺烦人的,费心又费力,还要放弃很多很多东西。其实,没有什么是她舍不下的,但是她却觉得在这条路上,走的越来越累,越来越无所适从,好像不管怎么做,都是错!   她想要在西武,壮大自己的力量,不只是像一只金丝雀一样,住在他打造的鸟笼里,享受着他给的荣光。但这样的自己,在他的面前,却是自私的,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所谓的努力,甚至到了这一刻,在他的眼中,她所付出的努力,他似乎看不到任何的好,只有坏,就因为她跟那些男人走的太近,这也就是问题的结症。   看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顿时也觉得有些难受,就这么逼迫她,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但,这一次,他却真的不想再妥协。因为他有预感,如果再这样由着她无法无天的闹下去,他们总有一天会分崩离析。这样的结果,他根本就不敢想!   终而,是南宫锦叹了一口气:“我曾经对皇甫怀寒说过,我想要的感情,是可上穷碧落下黄泉,可为之抛舍一切。所以,也没有什么是割舍不下的!”只是,觉得委屈。   也许她是有些自以为是,也许她是有些过了,但,她就真的那么一无是处吗?她是为了自己吗?她对他的爱掺了水分吗?她是南宫王朝的公主,身上背负着国仇家恨,仍然为了他,将自己身上的仇恨完完全全的丢到一边,丢弃了自己的责任和使命。甚至就连一统天下,想的也是帮他完成夙愿,而不是恢复南宫王朝的荣耀,她对自己的父皇、母妃就不愧疚吗?   自己了受慕容千秋的气,她尚可百般容忍,但却为了他,不止一次和慕容断袖翻脸,将自己的身死置之度外,尤其在玉门关,保命的不死神兵都不在身边,她还敢那般戏耍慕容千秋。而慕容千秋那些亲密的举止,是她甘愿的吗?她没有反击吗?可是听着他现在的口吻,好似对自己只有不满和怒气。甚至她病了,他还闹失踪!   “委屈,嗯?”冷冷清清的声音自她的耳边响起。   南宫锦咬了咬下唇,抬起头,很是诚实的点了一下,委屈,确实是委屈!   “我也委屈。”他轻轻的开口,吐出自己心中的不满,“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委屈?看你和慕容千秋君臣相亲,看你在玉门关设计为他谋天下,回来之后,还要看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跳那样的舞,我不委屈么?”   于是,南宫锦原本满心的抑郁,瞬间转化为了心虚,呐呐的开口辩解:“我在玉门关,只是看不惯澹台明月,所以……”   所以,她自己也所以不下去了!不管是为了什么,她帮了慕容千秋就是事实,不管怎么辩解,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终而,南宫锦咬着牙,愤怒的开口:“说我干什么,我们两个都是半斤八两而已!我确实是随性,没有顾忌你的感受,但是你呢?你比我好了多少?傲娇到了何种地步?动不动就生气,还闭门不纳!明明知道我想你,还闹失踪,明明知道我病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避而不见。你可知道,昨天晚上梦中,我以为自己抓住了你的手,结果醒来却发现自己抓着灵儿,心里有多难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是和我一样自私自利,不高兴想躲就躲吗?”   说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自己满心的委屈,和这几天的害怕,真正的哭了出来,眼泪鼻涕流了他一身。嘴里骂骂咧咧的:“你这个混蛋,你吓死我了!”   天知道当她以为他真的不要她的时候,有多害怕!也只有天知道,在人最脆弱的时候,最想见的人却不在身边,那种感觉有多难受!   “好了,好了,我也保证,没有下次了。”见她这次是真的哭了,他也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语无伦次的说了半天,心下也有些自责。昨天晚上她抓住的是他的手,但为了给她点教训,他还是狠心挣开了,让灵儿替了自己的手。却没想到对她的影响这么大。   南宫锦一直把自己的眼泪和鼻涕往他白玉般的胸膛上抹,诚心恶心他,来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等她哭够了,也闹够了,又很是嫌恶的看着他:“脏死了,去沐浴!”   一条粗大的黑线从脑后划过,这些东西不都是她抹在自己身上的吗?倒还嫌弃他了!   无奈的起身,穿衣,出门,心中计较着约莫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也不能要了。   南宫锦躺在床上,一手揉着自己酸痛的腰身,一手擦着鼻涕,又是哭又是笑的,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这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过了好半天之后,他沐浴完了,回来了。一溜烟钻进了被子里头,往她的身上蹭:“冷。”   南宫锦嘴角抽了抽,没推开他在自己胸前作乱的猪蹄。回忆了一下今日的情景,开口:“小鸿鸿,我怎么觉得你今天霸气了很多?话也说了不少!”   从前这个几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家伙,说一句话是极为难的。今天说了这么多,而且强势诱惑的都有点不像他了!忽然一手揪着他的耳朵,恶狠狠的开口询问:“说,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扮猪吃老虎?”   “不是。”往她的胸口蹭了几下,吃够了豆腐,方才抬起头,他原本就是这个淡薄的性子,只是……“就因着我太纵着你了,所以,你便越发的无法无天。要让你听话些,自然也只能这样了。”   南宫锦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嘟囔道:“别把我说的好像很不听话似的!”   “确实是不听话。”他倒也还实诚,伸出白玉般修长剔透的手指,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的开口,“但也不怪你,怪我。”   怪他?南宫锦顿时觉得心中大爽,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有什么错是自己的,他愿意把这个错担下来,她当然是很高兴的,可是唇角还没来得及弯起来,他冷冷清清的声音就传到了她的耳边:“怪我,将你宠坏了。”   于是,南宫锦灰常小女儿娇态的抡起了自己的拳头,不轻不重的砸了一下他的胸口:“欠扁!”   “呵呵……”清冷孤傲的声线愉悦的响了起来,而那笑声,就像是自天阙传来的仙乐,动听之至,引人沉沦,不难看出主人心情极好。   ……   一大早的,当慕容千秋听说了暮谨宸回来了之后,这几天那笑得开花似的脸色,也陷入了浓重的阴沉之中。   而心情最好的,自然就是百里惊鸿了,锦儿已经答应了他回南岳了,他怎么能不高兴呢?至于慕容千秋这个人,过不了几天,就再也看不见了,岂不妙哉?所以这几天就是看着他讨厌的脸,自己也是可以勉强容忍的。   冷子寒的心情自然也是不好的,看着他们的眼神极不友善,但是看见面色还有些浮白的南宫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身子好些了吗?”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淡淡的点了点头,有礼而疏离,像是对待普通朋友一般的态度,这让冷子寒有些皱眉。   “燕卿,身子好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准备出发!”他看见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就觉得心里不舒服,这个暮谨宸不是都已经走了吗?走了又回来做什么?他心中不由得开始想,要是这个暮谨宸死了就好了,对了……死了?莹绿色的眸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寒光,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马车前行,灵儿没与南宫锦一起,她去拜别了父母,然后和自己带来的队伍,一起回了皇城。   一路上都传着锦绣阁的姑娘入宫之事,百姓们都议论纷纷,将此事传为佳话。当然,也有士大夫深感不耻,私下议论皇上过于荒诞,却也没有人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放到明面上来说。   几天之后,他们的队伍就回了京城。按照礼节,当天晚上,宫中是有庆功宴的,慕容千秋先回了皇宫,而南宫锦则和百里惊鸿去接君惊澜那个小兔崽子!   到了上官谨睿的府邸,高墙大院,明处暗处到处都是防守,充分的向世人展现了这个宅院的主人,处事之滴水不露。门口的人看见南宫锦的时候,脸色就不是很好看,而在看见百里惊鸿的时候,根本就是仇视了。   百里惊鸿也知道这些人仇视自己的原因,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沉默着跟在南宫锦的身后。不多时,上官谨睿和上官渃汐都出来了,随行的还有君紫陌和沐月琪,他们这场仗没打多少时日,但是来来回回的路径却用了不少天,算起来已经是两个月了。   南宫锦冲上去将君惊澜一把接过来,笑眯眯的开口:“我的乖儿子,两个月没见了,有没有想娘啊?”   让她很失望的是,这孩子毕竟还小,统共才三个多月大,又有两个月没见着南宫锦,所以根本就不认识了,长大了嘴巴就想哭,一双小手对着不远处的上官渃汐挥舞,要逃离她的怀抱。   气得南宫锦怒火中烧,直骂这小子是个白眼狼,逗得众人大笑不止!   闹了半天之后,抬起头笑看着上官谨睿:“睿哥哥,这次多谢你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将孩子放在哪里方为安全!”   “既当我是哥哥,又何须客气?”语气温雅,既不过分亲近,也绝对称不上疏离,说话的尺度把握的恰到好处,只让人听着就觉得十分舒服。就是一旁那喜欢乱吃飞醋的百里惊鸿,在上官谨睿的语气和话里头,都挑不出什么刺儿来。   南宫锦笑了笑,正想说什么,但在看到上官渃汐的脸的时候,忽然忍不住愣了一下,复又看了一眼上官谨睿,有些恍惚的开口:“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长得有点像啊!”   是了,上次在小惊澜满月宴的时候,她看见上官渃汐的时候,就发现她的轮廓好似有点像某个人,但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所以每每看见这两个人都没有多想,今日在看见在两人都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种强烈的对比之下,眉眼间的相像就这么展露出来了。   这话一出,两人都是一愣,四面的人也都愣了一下,对着他们看了过来。   而上官谨睿和上官渃汐对视了一眼之后,也确实是发现了有点像,尤其是五官,但是轮廓不太像。但,两人也都未多想,上官谨睿仰头笑了笑:“物有相似,人有相同,不过也不失为一种缘分!”   上官渃汐原本也是惊了一下,想起了自己的大哥,但是很快的在心中摇了摇头,不可能,大哥十六年前就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想必也只是巧合罢了,但心中却对上官谨睿生出了不少亲切感来,笑着开口:“承蒙公子多日来的收留,确实算是一种缘分。”   倒是沐月琪站在后头,一言不发,眼睛平视,谁都不看,只在南宫锦的眼神扫向她的时候,稍稍的弯了弯唇角。   “睿哥哥,我们准备今夜庆功宴之后,就回南岳了!”南宫锦笑着开口,这件事情怎么样都是要跟他说一声的。   上官谨睿却皱了一下眉头,唇边那公式化的笑容也消失不见,看了一眼百里惊鸿,又看了一眼小惊澜,似乎欲言又止。而上官渃汐和君紫陌也皱起了眉头,看着百里惊鸿的眼神颇为防备。   毕竟百里惊鸿是知道小惊澜身份的,都是皇家的人,她们自然自然帝王家为了权势可以无耻到何种地步,谁都说不准她们要是真的带着惊澜去了北冥,百里惊鸿会不会挟持了小惊澜去对付北冥。   南宫锦看着他们三人的眼神,笑着开口:“他若是想动手,早就动手了,何须等到今日,再说了,就是不信他,你们也要信我吧?”   这话成功的将几人都堵住了,所以尽管心中还是有些不确定,但也都没有再开口多说。   其实南宫锦是有话想对上官谨睿说的,但是现下这么多人都在,绝对不是说这些话的好时机,只得暂且咽下,日后再说。扫了沐月琪一眼,开口:“沐姑娘,你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   “自然是跟着相爷一起走了!”沐月琪毫不犹豫,几乎都懒得看上官谨睿一眼。   上官谨睿也略微觉得有些尴尬,披在自己肩头的蔚蓝色披肩,也让他觉得有千斤重。没有开口挽留,目送着他们几人离开了。待到他们走远之后,一个白胡子飘飘的老者,铁青着一张脸站了出来:“少主,你就这么让公主走了?”他是南宫皇朝的亲王,在他看来,南宫锦根本就不配做皇室的人,将国仇家恨抛到脑后,要嫁给仇人之子为妻,甚至看她那样子,根本没有半分想要为南宫王朝复国的念头。   “不让她走,你能留住她?”上官谨睿不答反问,面上还是挂着那一抹淡笑。   那老者顿时语塞,确实,想要留下公主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的身上有我南宫一族应该肩负起来的责任!”   “皇叔,你就当锦锦当年死在战乱之中了吧,从前没有她,不是也挺好的么?”上官谨睿笑得温雅,仿佛半点都不在意。   老者顿时气结,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就是你太纵着公主了,才会让公主基本的大义都不明!”公主喜欢仇人之子,他就自动取消了自己未婚夫的身份。公主要在南岳安身立命,他放弃了挑动南岳政变的机会,交出了自己筹谋了十年的虎符。从前公主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罢了,现下知道了还如此任性,他不拦不说,还什么都由着她。   上官谨睿的脚步顿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锦锦那丫头,原本就是该用来纵着宠着的。”而他,作为前未婚夫,现兄长,怎么能不纵着呢?更应该纵着才对啊!   老者顿时气结!   ……   “相爷,不是说要走吗?为何还要入宫去参加庆功宴?”上官渃汐很是不解。   庆功宴是慕容千秋下旨,丞相夫人也要协同参加。南宫锦逗弄了一下好不容易又跟她熟悉起来的小白眼狼君惊澜,头也不抬的开口:“若是我们现在不去,慕容千秋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我,派人来丞相府一看,我们已经走了,说不准马上就被抓回来了,还不如先去参加了庆功宴,回来之后再走!”   上官渃汐也觉得很有道理,遂没有开口反驳。   马车缓缓的向皇宫驶去,这一次,没有带上百里惊鸿,因为她交给了百里惊鸿一个很让他无语的任务,就是把丞相府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运出去!   进了宫门,自然又遇见了一众大臣,大臣们也都带了女眷,众人皆笑得春光满面,好不悠闲自在。   魅文夜也很快的凑了过来,摇着自己那宝石横步,华贵无匹的扇子,十分风骚的笑着:“我们的丞相大人又立了大功了,下官真是好生羡慕!”   “魅大人要是也愿意到战场上去当一次箭靶,也一定会立下大功,平步青云的!”南宫锦毫不客气的反讽,别的没有,她的损友倒是一大堆。   “丞相大人不要生气,他只是嫉妒。”冷雨残欠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魅文夜自然又气得变了脸色!偏头一扇子狠狠的指着他……   南宫锦把他们这两人,以极为诡异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露出一抹淫荡的笑意走了。她怎么没想到,这两个人是至交好友,这么大的年纪了还都不成婚,整日混迹在一起,相处的方式又这么“特别”,十有八九就是一对兔儿爷!哈哈……   两人看着她笑得十分猥琐,心中突突的跳了几下,顿时不好的预感,跟了上去。   大殿之上,黑色的玄铁反射出幽暗的光芒,象征着西武帝王的铁血手腕。宫殿的两边都是座位,大臣们陆陆续续的携同自己的夫人落座,一见南宫锦,自然是站起来好一番道贺和拜见。   不多时,慕容千秋和凤忆雪来了,后头还跟着一众妃嫔,其中,一个浅黄色宫装,头戴八尾凤钗的女子,蒙着面,狠狠的瞪了南宫锦一眼,那眼神似乎要将南宫锦拆骨入腹、凌迟处死!   南宫锦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是皇贵妃,因为她在皇宫也就这么一个仇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大臣起身行礼。   “众卿平身!”慕容千秋阴凉残戾的声音响起,而后落座于龙椅之上,莹绿色的瞳孔扫了南宫锦一眼,又扫了她身边的那个女人一眼,心下顿感奇怪,虽然那个女人是燕惊鸿这小子的妻子,甚至还有个儿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家三口,他觉得比看见燕惊鸿和暮谨宸坐在一起要舒服多了。   “谢陛下!”   帝王清朗如钟的声音在王座上响起:“燕卿,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你说朕该怎么赏你?”   还能怎么赏呢?最高的荣誉也不过是封侯拜相,南宫锦现下已经是丞相了,这一条自然是走不通了。大家都以为燕惊鸿是要起来推脱几句的,岂知,这小子竟然厚着脸皮站起来,弯下腰,恭敬的一拱手,开口:“启禀皇上,臣也深深的认为自己立了大功,所以请皇上赏赐黄金千两,为了方便携带又防止有人打劫,请皇上给银票就好了!”   这也是她要来的原因之一,因为自己确是是立功了,被奖赏也是意料之中,这么好的机会,十分利于坑慕容断袖一笔!   饶是慕容千秋已经习惯了这小子的大胆和无厘头,此刻也忍不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嘴角,这小子未免也太过了一些吧?直接要钱就算了,还要自己折合成银票方便他携带?众大臣也是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懵,丞相大人果然……与众不同!难怪皇上总是另眼相待!   就连上官渃汐的嘴角都禁不住抽搐了几下,深感敬佩的同时也觉得十分丢脸,那小惊澜那双看着南宫锦的狭长丹凤眼,也带着似有似无的鄙视。   慕容千秋沉默了半天,还是一旁的凤忆雪掩唇咳嗽了几声,才带回了众人的神智,终而,帝王面部的肌肉又抽搐了几下之后,开口:“既然燕卿已经提出了,朕又岂有不赏之礼!”   其实以燕惊鸿这次立下的大功,千两黄金其实算不得什么,但是这小子自己站在大殿上,以这种方式提出的,那种感觉就非常奇怪了!   “谢皇上!”南宫锦心满意足的起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果然没有白来,千两黄金折合成人民币就是五千万!敲诈的感觉真是太幸福了!原来自己也没有白白的在战场上冒险嘛!   南宫锦坐下之后,一个女子忽然柔柔的开口:“皇上,丞相的公子看起来好生可爱,臣妾可能接过来看看?”   这女子,就是皇贵妃!众人看好戏的眼神马上就露了出来,谁不知道皇贵妃跟丞相有大仇,亲爹实在他的手上不说,亲生大哥也因为刺杀丞相死了,要不是因为行刺的对象是丞相而不是皇帝,她这个皇贵妃也只能跟着去死了。这样的仇,皇贵妃岂能罢休?   慕容千秋自然也是很看不得上官渃汐怀里的那个孩子的,所以乐见其成:“看看有何不可,丞相夫人不会介意吧?”   上官渃汐何等聪明,原本就是在北冥皇宫待过多年的人精,而她今天来之前,也想好了找到机会,就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想对自己儿子不利的贱人!让人知道知道她上官渃汐也不是吃素的,所以在南宫锦开口拒绝之前,起身道:“自然是不会介意的!”说着,抱着孩子就往皇贵妃那边去了。   对上官渃汐的智商,南宫锦还是信得过的,看她就这么过去了,她倒也没有多话,等着看上官渃汐的手段。   皇贵妃也站起身,蒙着面纱的脸上带着几分狰狞,等上官渃汐一过来,正要伸手,上官渃汐却忽然脚步一个踉跄,极具艺术性的摔了下去,但是她还是很聪明的护好了自己怀中的孩子。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变故,在他们看的角度,丞相夫人摔倒的姿势,就像是被人推倒的,那是谁推的呢?自然就只有皇贵妃了!   皇贵妃皱眉,正要将她扶起来,但却被上官渃汐惊慌失措的避过了,她大声尖叫着:“皇贵妃,臣妇知道您也喜欢丞相大人,但是您也不必对着我们母子下毒手啊,而且您已经是皇贵妃了,你是皇上的女人,怎么还能想着这样的心思呢?”   这么一顶大帽子栽下来,皇贵妃登时就傻了!她喜欢丞相,这不就意味着她想给皇上戴绿帽子?   南宫锦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心下暗叹上官渃汐真是个角色,于是,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信口胡诌:“皇贵妃,上次您对臣说即便是臣杀了您的父兄,您也不介意,因为您深爱着微臣,那个时候,微臣就严词拒绝过您了,您今日怎么还……唉!”   这话一出,皇贵妃的面色马上就狰狞了起来,要是她还看不出这是个针对自己的计谋,她就是个傻子了!四下的众大臣都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目光,但是大家心下都信了七八分,因为如果不是真的,丞相为什么要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说出来?   皇贵妃的心中虽然气恼,但是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强制性的让自己的面上多了一丝笑意,弯腰想要将他们扶起来,但上官渃汐却忽然疯了一般的挥手:“离我们远一点,远一点!”   还在她的手上抓了好几下!于是,皇贵妃强撑出来的和蔼,也瞬间灰飞烟灭了,咬了咬牙,收回了自己的手:“既然夫人不需要本宫扶你起来,那本宫就不舔着脸扶了,只是还请丞相和夫人不要胡言乱语,污了本宫清誉!”   她这样子,十分的镇定,半点都不像是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情的样子。众人不由得又信了她几分。   而南宫锦,看着她指甲上蓝色的幽光,忽然开口:“皇贵妃,要是下官没料错,您指甲上的,那是鱼鳞草吧?”   皇贵妃自己也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实是有蓝色的光,但是这是怎么上去的?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这庆功宴,文武百官都来了,太医院的人自然也在,偏头一起看着皇贵妃的手,终而是太医院的院判看了出来:“这确实是鱼鳞草,除了鱼鳞草,不会有其他的东西涂在指甲上,会泛出蓝色的幽光!”   “鱼鳞草是何物?”慕容千秋懒洋洋的开口询问,他对自己这个妃子的死活半点都不在乎,所以态度也十分的悠闲。   院判站起身开口:“启禀皇上,鱼鳞草是一种毒药,若是涂在指甲上,只要划伤了人的肌理,毒性就会深入其中,无药可医!”   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歹毒的药,皇贵妃涂在指甲上做什么?要是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丹蔻!   南宫锦马上故作惊慌的站起来,飞快的对着上官渃汐跑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夫人,快!快跟为夫一起回去坐着,离皇贵妃远一点!”   上官渃汐也是一副刚刚从大劫中逃生的样子,跟着南宫锦赶紧对着自己的座位狂奔而去,看着平日里风流倜傥的丞相大人,今日被吓得如此狼狈,众大臣也在心中生出了不少同情。   上官渃汐过去之后,抱着南宫锦就只是哭,明显的被吓得不轻,丞相就开口安慰:“夫人,好了,好了,夫人,这不是没事吗?都怪为夫长得太潇洒了,所以才惹出了这么多祸端,唉……看来为夫以后出门,要蒙着面了!”   众人听着丞相大人的话,一时间既是同情,又是无语,还有点一脚把那个臭不要脸飞出殿去的冲动,但是也都只是想象,没有付诸行动!   皇贵妃更是气得脸都绿了,所有人怀疑的眼神都扫向了她,她飞快的跪下,对着慕容千秋挪了过去:“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对了,手上!”   想着飞快的转过头看着上官渃汐,面露狰狞之色:“是她,她刚才抓了臣妾的手,一定是她将毒药放在臣妾的手上的!她的手上定然也沾着鱼鳞草!”   ------题外话------   跪求妞们用月票和年会票将我宠坏,(*^__^*)嘻嘻……   去桂林的复选开始了,如果我没料错,这个复选的票票是要钱的,所以希望亲们能有钱的捧个钱场,木钱的捧个人场,一票两票也是心意,拜谢!   第三卷◆镇朝堂【032】告诉狗寒,小心他的菊花!   上官渃汐也好似惊了一下,将自己的手伸出来,很快的,大家也在她的手上看见了一闪一闪的蓝色幽光。上官渃汐自己也好似是呆住了,愣了一下之后,飞快的将君惊澜塞到南宫锦的怀里:“相公,你快点把孩子接着,切莫让我手上的毒碰到孩子了!”   说着偏头看向皇贵妃:“方才我挥开您的手的时候,也碰到了您的手几下,所以我的手上沾上了鱼鳞草并不奇怪!”   说完之后,又几个大步到大殿的中央跪着,对着慕容千秋开口:“皇上,臣妇的手是抱着孩子的,怎么敢在自己的手上沾上这种东西?要是一个不小心,我儿岂不是就被我这个做娘的害死了?再者说了,臣妇与皇贵妃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于她?”   这仇是有的,但是全天下都知道是皇贵妃对他们丞相府有仇怨,而丞相也只是为国除奸,谈不上对皇贵妃有什么意见。这么一说,就是皇贵妃有足够的理由去害人,但是上官渃汐却没有足够的动机来害皇贵妃了!其实就连皇贵妃自己都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陷害自己,分明就是自己恨他们比较多不是么?   “更何况,臣妇污蔑皇贵妃想谋害臣妇有什么意思?这又不是大罪,还能将皇贵妃怎么样了不成?至于所谓臣妇说出皇贵妃喜欢相爷是诬告这件事情,一个不察,连累的就是丞相府的身家性命,臣妇怎么会开这么大的玩笑!”上官渃汐又开口补充。   这下大家私心里便都相信了上官渃汐的说词,首先她说的确实是非常有道理,其次,就是人都是十分八卦的,所以他们都很喜欢,也很愿意相信这种八卦,这可爱的八卦特别方便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充实他们无聊的人生。   事情近乎放在明面上了,而凤忆雪轻笑了一声,那端庄典雅的声音也缓缓的响起,温和却含着凌厉:“皇上,臣妾认为这件事情,不宜在大殿上多论,不如就先将皇贵妃妹妹带下去,等宴会结束了之后,臣妾这个后宫之主,再亲自处置这件事情!”   凤忆雪的话将的很具艺术性,用的这个词是“处置”,这就基本上是给皇贵妃定了罪了。潜台词就是说,现在是在大殿上,这大庭广众之下,不宜处理这样的事情,所以等事后,由凤忆雪这个一国之母,来好好的惩处不守宫规的皇贵妃!   皇贵妃自然也听出了弦外之音,这西武三大美人,自己就是其中之一,尤其燕惊鸿来了之后没多久,皇后就莫名其妙的失宠了,所以这一年,她也算是宠冠后宫,既是皇贵妃,又有了那么多的宠爱,自然越发的刁钻跋扈,不将皇后放在眼里,凤忆雪与她的仇怨,绝对不是一句话两句话,或是一天两天能够说得清的,所以自己要是以这样的名目落到了她的手中,定然只有死路一条!   “皇上,不,臣妾不需要皇后姐姐处置,臣妾行得正坐得端,臣妾请求到大理寺和是刑部查处!”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是燕惊鸿的政敌,绝对不会偏帮。而且这件事情她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她是想将那孩子抱过来下手,因为她是有武功的,不动声色的掐断了他的脊椎骨,大家便都以为他只是睡着了,等到孩子出了事的事情暴露了,自己就抵死不认,谁能说一定就是她做的?但是她完全想不明白,她都没有碰到上官渃汐,她怎么就摔了!而且这所谓的鱼鳞草又是个什么东西!这一切绝对就是她们想害自己的阴谋!   都说到这一步了,南宫锦也有些皱眉,她现在的身份是丞相,是一个外臣,皇贵妃都请求去大理寺了,她自然没有权利或是理由来推翻对方的这个请求!但是,她没有,却不代表别人也没有,想着偏头看了一眼凤忆雪,递过去一个眼神。   凤忆雪心领神会,端庄典雅的开口:“怎么?妹妹这是不相信姐姐能秉公处理这件事情吗?而且,你身为皇上的贵妃,如何能入得大理寺?若是进去了,不论是有罪还是无罪,再出来,也担不起‘皇贵妃’这三个字了啊,妹妹可要想清楚!”   在这个时代,牢房被人们看作是最下作的地方,只要是进去过的人,就算是能够洗刷了冤屈出来,也不再干净,反而身上都沾满了怨气。反之,皇宫又是最圣洁的地方,所以进过牢房的女子,是不能再做宫妃的。凤忆雪这话,确实是句句在理!   皇贵妃咬牙,在心中衡量了半天,进了大理寺,就再也做不得皇妃,出来之后就算皇上不计较,宫里的人也会看不起她。可若是任由凤忆雪这个贱人“处置”自己,绝对是九死一生!   “皇上,请您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做过,这都是有心人的陷害!”   这下,众人便都将目光看放到了帝王的身上,虽然事情已经“明朗”了,但是这件事情的决策权,可还是在皇帝陛下的手中。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瞳孔扫向了南宫锦,不难看出他眼中的不悦,这场戏,旁人看不出来,他怎么能看不出来?燕惊鸿这小子想要除掉这个女人,他帮一把讨这小家伙的欢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用皇贵妃暗恋这小东西的理由,未免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要是真的处置了这个女人,岂不是等于承认了自己的妃子想给自己戴绿帽子?这么大的脸,他慕容千秋可丢不起!   南宫锦自然看出了他的犹豫,但是,眼珠一转,很快的就想起了轩辕以陌对自己说的话,复又看向皇贵妃蒙着面纱的脸,这女人不是毁容了吗?她该是不敢告诉慕容千秋这个半外貌协会的死断袖吧?   想着,在心中奸诈一笑,几个大步走了出去:“启禀皇上,臣方才是喝多了酒,所以才胡言乱语,皇贵妃并未对臣说这些话!”   啊?!这下所有人都懵了,丞相这是搞什么鬼?那会儿不是还说皇贵妃……现下怎么忽然反口了?   就连皇贵妃自己都傻了,这燕惊鸿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哦?”慕容千秋饶有兴味的开口,尾音拖的很长,语气也是意味深长,不知道这小东西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说着,南宫锦仿佛又懵了,又道:“臣那天看见的那个女子,好像和皇贵妃长得有点像,好似又不太像!要不,臣斗胆请皇贵妃将自己脸上的面纱取下来,让臣看看,当日是不是记错了!”   这话一出,皇贵妃面纱下的脸就有些微变!她的脸已经毁了,有两条鞭痕从鼻翼一直到了下巴处,皇上素来爱美人,所以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皇上知道,能瞒一日是一日,否则一旦皇上厌弃了自己,她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躲在自己的寝宫,再也没敢出来露面,身边的也都是心腹伺候着。今日皇上回来了之后,这场庆功宴,她蒙了面纱,那会儿皇后问的时候,她也只说自己是偶感风寒,怕传染了其他姐妹,当时凤忆雪还很是狐疑的看了她半晌。   这样的要求,其实是有些失礼的,哪有臣下要皇妃扯下面纱给自己看看的,皇贵妃当即开口:“燕惊鸿,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本宫是那些青楼的姑娘,你想看便随便扯下面纱给你看吗?皇上,燕惊鸿对臣妾不敬,请皇上惩处!”   燕惊鸿冷笑了一声:“皇贵妃,臣这是怕不小心冤枉了你,所以才要您将面纱扯下来给臣看看,我西武的民风虽然不开放,但是皇贵妃也不是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过脸。您不感谢微臣给您一个洗脱罪责的机会便罢了,还这般激动要惩治微臣,也不知皇贵妃是心虚,还是喜欢攀咬吕洞宾!”   最后一句话,就在暗讽皇贵妃是狗了!   “燕惊鸿,你……”皇贵妃大怒,欲跳起来对付之。   但她又很理智的稳住了,没有动。   而慕容千秋却忽然来了兴致,他觉得这小东西让这女人把面纱揭开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但是若说是有什么目的,他也猜不到,心中却觉得好玩的紧:“爱妃若是不愿意给燕卿看,就当是把面纱取下来给朕看就是!”   “皇上,臣妾……臣妾前些日子染上了风寒,要是将面巾取下来,恐怕会传染给皇上!”皇贵妃的语气十分的慌乱。   于是,原本就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对的凤忆雪,开口了:“陈太医,你是皇贵妃的主治太医,怎么皇贵妃的风寒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好吗?”   陈太医赶紧跪下:“这……这……”   每个妃子,在宫里头几乎都是有个信得过的太医的。也算是自己的心腹,像皇贵妃这样身居高位的,自然不会例外,两人的关系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皇贵妃毁容的事情,陈太医没有在外头多说,现下已经问到自己的名下了,好似也由不得他不说了!   “陈太医,你如此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为何啊?”凤忆雪见此,心中大喜,这个贱人果然是有事情瞒着她,看来还是不小的事!   陈太医埋首开口:“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皇贵妃的脸上受了鞭上,犹为严重,臣已经用了最好的药,但还是没有任何要康复的迹象,所以贵妃娘娘的脸,怕是毁了!”   这话一出,皇贵妃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全部被冷汗沁湿了!她原本还想着,蒙着自己的这张脸,找到机会在黑灯瞎火的情境下侍寝,等到怀上了龙种,皇上就是再生气,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自己一命,等到她母凭子贵,又可以保一世荣华!但是现下竟然被揭出来了!   “什么?”凤忆雪原本端庄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尖利,颇为不敢置信的看着皇贵妃,“妹妹,好好的你的脸怎么就毁了?毁了就罢了,还敢蒙骗本宫,说不过是风寒,你这是想把皇上也一直蒙在鼓里吗?”   “不!不是的,臣妾只是一时间被吓到了,臣妾,臣妾也怕惊扰了皇上,臣妾……”   南宫锦忽然在一旁不咸不淡的开口:“真是奇了怪了,皇贵妃娘娘好端端的呆在皇宫里头,怎么就会被鞭子伤了脸呢?难道这皇宫的防守现下已经如此不严密了?最奇怪的是,皇贵妃被人伤了脸,竟然都不说,也未曾叫人捉拿凶手,真是好生奇怪,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内情?”   南宫锦最后的一句话,将皇贵妃逼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上!她现下要么就承认,自己是有意欺瞒皇上,那就是欺君的大罪。要么就只能说是有内情,可是她堂堂一个皇妃,被人打了还不敢说,这能有什么内情?唯一可能的内情就是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是,这些都不是慕容千秋关心的问题,在他看来,他后宫的女人就是用来传宗接代、玩赏的工具,这种工具,自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随时可以换。而作为帝王,他的女人必须都是优秀的,可以拿出手的,尤其是皇贵妃,这么高的份位,怎么能是个被毁容了的女人呢?阴凉的目光扫到了皇贵妃的身上:“把你脸上的面纱拿下来!”   “皇上,臣妾……”   “不要让朕说第三遍!”到了这里,语气已经变为残戾了,充分了表明了帝王恶劣的心情。   皇贵妃无法,只得咬着下唇,颤着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巾扯下来,两条狰狞的疤痕出现在了脸上,虽然已经一个多月了,但伤口还没有半分要愈合的迹象,看样子以陌那丫头下手很深!   而四面的妃嫔都吓得“啊”的尖叫起来!瑟瑟发抖!   其实她们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算是什么?但是她们深知自己这样惊慌的尖叫,很能引发皇上对这个趾高气昂的皇贵妃的厌恶,所以她们都十分果断的尖叫了起来,果然,她们这一叫,慕容千秋脸上的神色也更加难看了!   皇贵妃偏头,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些贱蹄子,在心中暗暗发誓,若是她能逃过此劫,定然要好好的收拾这群贱蹄子,来报了自己今日的大仇!   可是慕容千秋显然已经不想再给她翻身的机会了:“皇贵妃,恃宠而骄,胆大妄为,欺瞒朕与皇后,欺君大罪,罪不可赦!凌迟处死!”   凌迟处死,就是将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割至最后一刀,才能让她死去。这也就说明慕容千秋是完完全全的厌弃了她!   不多时,两个小太监就进来了,二话不说,拖着皇贵妃便往外走!她马上高声尖叫了起来:“皇上,皇上,您要念在我们多年的情分啊,皇上,臣妾真的没有……”   这一叫,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了,慕容千秋的脸上露出了极厌恶的表情,残戾的声音响起:“动作快点,看见这张脸,朕的好心情都没了!”   皇贵妃可是跟了慕容千秋七年的人,在慕容千秋是太子的时候,就是侧妃。有从龙之功,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宠妃,毁了脸,就被这般厌弃,不仅仅是众位妃嫔们捂着自己的脸,颇为忧心的低下了头,就连众大臣都深感寒心,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等皇贵妃被拖出去了,这气氛才缓和了下来。慕容千秋冷眼扫着下头:“皇贵妃今日是怎么死的,你们知道吗?”   众大臣一愣,当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决计不能把皇贵妃和丞相,那不知道是有,还是没有的艳事说出去的,赶紧开口:“启禀皇上,是皇贵妃恃宠而骄,蒙骗皇上和皇后娘娘,所以被推出去惩处!”   慕容千秋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又冷着脸看了南宫锦一眼,眼中满是警告!不要以为他不知道那女人脸上的鞭伤是谁干的好事,若不是这臭小子干的,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忽然要拿掉面纱来看看。   南宫锦很是老实的低下头,没有挑战慕容千秋的怒火,也算是默认了。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没什么需要揪心的了不是?   不多时,一个小太监进来了,开口:“启禀皇上,已经处置完了!”   “嗯!”慕容千秋点头,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   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大家便没了什么参加宴会的心境了,低着头吃饭、喝酒,不敢多话。   时辰差不多的时候,慕容千秋便宣布散了。临走的时候,还似笑非笑的看了南宫锦一眼,这眼神,极为诡异,让她的心中有些忐忑。   马车出了皇宫,一路往丞相府而去,南宫锦则一直坐在马车上,想着慕容千秋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君惊澜已经睡着了,上官渃汐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起了话。“相爷,惊澜的病,是真的好了吗?”   其实这些日子,她一直都觉得有些不放心。毕竟皇上的病她看在眼里。   南宫锦点头:“好是好了,但是还没有好全,我调配的药,他一年吃上一回,等到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该没什么事情了。”   上官渃汐闻言,叹了一口气,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二十年的变数,很大!   正在说话间,南宫锦眼神一凝,忽然抱着上官渃汐往下头一倾,也就在同时,一只箭羽破空而入,扎到了车窗上!上官渃汐睁大眼,看着那支箭,她们要是倒下的速度慢了一步,扎穿的就是自己的脑袋了!   “fuck!”南宫锦忍不住大骂出声,这狗寒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你们躲好,我先出去看看!”说罢,就掀开车帘跳了出去。上官渃汐抱着孩子,皱眉看着她的背影。   又是一场刺杀,也又是挑在半夜,四面都是篝火,但是这次的黑衣人,和上次已经明显的不在一个档次上了,最为明显的,就是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的,不是弓,而是弩!   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整齐的站在两旁的屋檐之上。他们的眼神非常冷,看南宫锦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而南宫锦,也微微的有些紧张了起来,她自己一个人没什么关系,但是上官渃汐和小惊澜都在马车上,这却是个大问题!   而且对方手中拿着是弩,杀伤力比箭何止强大百倍!   “咻!”的一声,一箭射了过来,南宫锦飞快的侧边一闪,才堪堪的避过,可是那车夫就不像她这么好命了,被一箭射穿了头部,瞪大双眼倒在地上,死状极其可怖!   南宫锦的心中不由得一怒,看来今日不亮出自己的底牌是不行了!一挥手,只是一瞬间,一众黑衣人落地,他们的脸色很苍白,苍白的几乎没有任何血色,宛如活死人一般!眼神也未曾看向南宫锦,只是看向未知的远方!   而那群来刺杀的人,看着南宫锦召唤出来的黑衣人,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极为嘲讽:“就凭他们,也想与我们为敌?”   龙影卫,是东陵皇室最强,也最神秘的一支部队!他们每一个的人武功,放到江湖上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而最值的惊奇的是,他们有着天下间举世无双的用弩技巧,百步穿杨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小儿科,甚至千步穿杨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实力!   “能不能,可不是你说了算!”南宫锦的语气也是十足的轻蔑!   话音一落,素手扬起,不死神兵便对着四面的黑衣人攻袭而去!   “速战速决!”南宫锦大声开口!必须是速战速决,要是拖久了,引来了京兆府尹的人,他们的这支兵马,就只能暴露了,届时后患无穷!   “放箭!”对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话音落下之后,便有千百支箭,对着这群不死神兵扫射而来!   强大的弩弓射出来的效果,自然是极为可怖的!但是,那些箭羽落到对手的身上之后,竟然自己掉了下去!惊得龙影卫的下巴都险些没合上,还不待他们反应,那群人已经杀到跟前来了!   他们赶紧抽出了腰间的佩剑,两方人马搏斗起来。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一个龙影卫忍不住皱眉开口:“首领,他们这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剑都刺不进去?”是了,不仅仅是箭射不进,剑也刺不进去!   那被称为首领的男子,一边皱着面头应付着自己跟前的人,一边在心中思索,恍然间似乎是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这答案却让他胆战心惊,几乎不敢置信!   咬着牙大声开口:“杀!用尽一切办法也要杀!”   难道,这真的是那传说中的不死神兵?若真的是不死神兵的话,他们现在就是败退回去,皇上也不会过多的苛责,只是作为龙影卫,他有责任帮皇上找出这支不死神兵的弱点,否则经年之后,两军对战,东陵绝对要吃大亏!   南宫锦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两边的人马交战,这是她第一次用不死神兵,而第一次见识到这些人马的威力,则是在冷子寒与他们交手的时候!今日,就让她来看看,这支军队在自己的手上,是不是也能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厮杀之声越来越大,而龙影卫也没有一个是吃素的,跟不死神兵交手起来,并无败象展露。可,时间长了之后,他们便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渐渐的不支起来,而自己的对手,却一直是精神抖擞,那表现,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那被称作“首领”的男子,不死心,掏出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利箭,灌上内力,对着自己身前不远处的一个不死神兵飞射而去,他的内力,在江湖上几乎是没有什么敌手,就是和皇上对战,也是打了两天才败战下来,当时被皇上好好的褒奖了一番,所以这一箭的杀伤力,是绝对惊人的!   而这箭,也没有让他失望,当真是射到了那不死神兵的身上,可是对方好似没有什么感觉,呼疼一声都不曾,只是低下头看了一眼那箭,而后将它从自己的腹部抽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扔到地上,腹部上的伤口却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愈合!再次加入战局!   这一幕,不仅惊傻了那龙影卫的首领,旁边不少看见了这一出的,也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可是南宫锦却很是骄傲了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果真不错!   龙影卫的首领不死心,又抽出了一只箭羽,对着那人飞射而去,这次,用上了他十层的功力!   “咻!”的一声,利刃撕裂了空气,对准了那黑衣人的胸口!   而那箭,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在那人的身上穿胸而过,射了老远之后才停了下来!那被射中的人,胸口出现了一个漆黑的血洞,还有源源不断的鲜血从里面涌出,龙影卫们都高兴的险些跳了起来,甚至想要惊呼出声!成功了,成功了!   可,更为离奇的一幕发生了,那血洞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慢慢的愈合了!鲜血还在胸口,让他们知道方才那穿胸一箭不是幻觉,但是伤口却完全没有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正在怔忪间,好几个武功上佳的龙影卫,都被自己面前那面色浮白,毫无表情的人夺取了性命!   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甘心认输!因为他们是东陵最为强大也最为神秘的力量,他们的战绩上面,从来就没有过“败”这个字,所以,在强大的自尊心和虚荣心之下,他们越战越勇,手上的刀子也越挥越快,越来越冷冽凌厉!   可是,他们的浴血奋战,并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面前的敌人还是面无表情的出招,面无表情的搏斗,对自己身上的伤视而不见,反而是他们这边流血越来越多!   “首领,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一个龙影卫开口。   其他的龙影卫也在心中符合,确实,即便是他们都不想认输,但是他们都不得不承认,这样打下去,真的不是办法!死的都是他们这边的人,而敌方到现在半点损失都没有,他们今日才知道了,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是无论如何都杀不死的!   龙影卫首领犹豫了片刻,终而咬牙开口:“走!”   “杀!一个不留!”南宫锦冷冽的声音在夜幕中响起,这些人不能留,一个都不能留!要是他们回去了,在皇甫怀寒的身边说了自己的手上有不死神兵,后果……所以杀人灭口是最好的法子!   于是,这群龙影卫想走,却完全走脱不得!收到了南宫锦死命令的不死神兵们,都死死的缠着他们搏斗,半点逃命的机会都不给!龙影卫纵横天下这么多年,可以说能稳坐四国皇家战队和暗杀部队的第一把交椅,从来就没有遇见过这么大的挫折,也没有见过这么难缠的敌人!   他们的心中是抑郁的,但是南宫锦的心中也是同样抑郁的!皇甫怀寒的这支部队,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要不是这支不死神兵可以不死,现下她这边是输定了!也就是因着他们强大的战斗力,所以“速战速决”这四个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样的感觉,南宫锦很不喜欢!   龙影卫拼死抵抗着自己身前的杀人机器,终而,冰天雪地之中,慢慢的感觉到自己握着剑手,似乎也没什么知觉了,在寒风之下,慢慢的丧失了斗志和战斗力!这样的一只军队,几乎可以称作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的军队,他们根本就杀不死!完完全全的杀不死!他们继续打下去,除了死在敌人的手上,也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条出路!   眼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一个的倒下,龙影卫的首领锐利的眼神飞快的扫到了马车之上!而后,迅速的拔出了一直箭羽,飞射而去!   南宫锦瞪大双眼,将自己腰间的鱼肠掏了出来,对着那箭羽打了过去!两股力道在空中相撞,箭羽被打偏,但却夹着一股劲道,硬生生的掀掉了马车上的车盖!   车盖没了,上官渃汐和君惊澜就这样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敌人的眼前,但上官渃汐半点也不慌乱,只是紧紧的护着自己怀中的孩子!   小惊澜也被惊醒了,张开狭长的丹凤眼四处看了看,竟然半点都不怕,伸出自己肉肉的小手,打了一个哈欠,显得十足的悠然自得!也就是这悠然自得,连小孩子都瞧不起他们的状态,让龙影卫的首领顿时气结,又是一箭对着他们射了过去!   南宫锦的身影在空中飞驰,对着马车的方向狂奔而去,她没有轻功,但是跑得极快,手上也再没有任何利器可以弹开他的箭。看了一眼那箭的攻势,飞快的伸出手,堪堪的抓住,但是那箭还是在她的手上磨出了一道血痕!   还没来得及反击,又是一箭射了过来!原来是连环箭,第一箭不过是个幌子罢了,目标在第二箭!箭势之快,再也躲不过!   “噗——”利器划开血肉的声音响起,南宫锦的脚步也趄趔了一下!   一直明晃晃的箭,稳稳当当的插在了她的箭头!上官渃汐看着那挡在自己母子身前的身影,顿时感觉一股复杂的感觉蔓延了全身,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该说句什么。   脚步又晃了几下之后,她偏头开口询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箭都被她挡了,他们还能有什么事?   龙影卫的首领见自己射伤了南宫锦,当即大笑着开口:“没想到燕惊鸿也是个有情有义的真汉子,为了妻儿挡箭,哈哈……”   南宫锦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意,她在此刻深刻的认识到了不死神兵的弊端!他们都只会执行命令,埋头杀人,但也就是因为他们都是没有灵魂的肉体,所以在南宫锦没有下命令的情况下,不知道该去保护自己的主人,所以即便到了此刻,她不开口,也不知道回援!   但是,南宫锦的心中却是愉悦的,因为这一箭伤的不是太重,却叫她认识到了不死神兵的弊端,这笔生意,很划算!   而与此同时,在丞相府内,无语的让人运着值钱物品的百里惊鸿,眉头却稍稍的跳了心下,心下忽然有些不安。   灭很快的便看出了他的异样:“陛下,怎么了?”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顿时感觉自己的心中一阵烦闷,根本就说不清到底是何种感觉,总之就是莫名的心慌。斜睨了灭一眼:“你让人收拾东西,朕出去看看。”   话音一落,白色的流光一闪,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夜幕之下。   ……   而外面还在激战之中,南宫锦擦了一把唇边的血迹,笑着开口赞赏:“不错,你还是第一个让我见血的,你们那没品的主子,都没有这般能耐!”   这话一出,龙影卫的首领有了一瞬间的呆滞,皱眉开口:“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龙影卫是东陵最神秘的部队,这么多年来,见过他们的人基本上都死了,可是燕惊鸿居然知道他们的主子是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皇甫怀寒那个狗皇帝的吧?”南宫锦冷嗤,常言道事不过三,但是那个狗皇帝还真给面子,连这么强大的部队都派出来刺杀她第三次,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那龙影卫还在傻呆当中,现下最让他惊讶的,已经不是对方能够知道是谁派他们来的了,而是……皇甫怀寒那个……狗皇帝?!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忽然一阵强大的罡风袭来,他正要使出内力回击,可是那股强大的内力,却如同一只大手从天空重重的压下,不给人任何反击或是躲避的余地!   “噗……”的一声,那龙影卫的首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从高台之上栽倒在地!   睁开眼,看着不远处一个白衣男子缓步而来,一步一步,那脚步声仿佛是死神的召唤,对着他慢慢的袭来!他想要跳起来反击,却发现自己好像身处于一个结界之中,根本动弹不得!   而原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龙影卫,在看见首领都被击垮了之后,仅剩的信念,也在顷刻间泯灭,被自己的对手,抹杀了自己在人间的最后一丝色彩!   百里惊鸿驾着轻功过来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南宫锦站在马车的前头,肩膀上已经受了箭伤,沿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很快的就看见了和她对峙的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伤的,但是他还是出手了,宁可错杀。   南宫锦颇为得瑟的走到他的跟前,神采奕奕的一脚踩上了他的背,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受伤了的人:“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这说明在跟人打架的时候不要说那么多废话,否则你就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而百里惊鸿已经到了她的跟前,指尖轻点,封住了她伤口周围的穴道,止住了不断往外冒的血。面色有些难看:“说了我跟着,你偏不答应。”让他去收拾什么东西,那些东西风和灭他们不能收拾吗?   南宫锦的面上丝毫不见愧色,理直气壮的开口:“我比较相信你,要是其他人收拾,他们贪墨怎么办?”她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财产出半点岔子!   一条明晃晃的黑线,从他的脑后划过。   而那边的人也慢慢的杀完了,就剩下地下苟延残喘的这一个了。   “他伤的?”语气很淡,但是带着浓烈的杀意。   “嗯!”南宫锦点头,看着他上前了一步,赶紧拉着他,“等等,我还有任务给他!”   那龙影卫首领强撑着意识站了起来,防备的看着这两人,南宫锦笑着开口:“作为你能够成功伤了我奖励,我决定让你活着回去!”   百里惊鸿好看的眉头皱起,目露不赞同之光。不论是不死神兵的秘密,还是这个人伤了锦儿,都不该给他活路!   南宫锦上前,对着他的胸口狠狠的一脚踢了下去,而后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这一脚下去,决计是活不了几天了。踢完之后,在那人踉跄跌倒的状态下,冷声开口:“滚回去告诉狗寒,小心他的菊花!要是他的菊花又痒痒了,老子不介意再飞一脚!”   ------题外话------   年会复选开始了,咱们瞄准的是“古风言情经典奖”,咳咳……这个,虽然成功的几率不大,但是也得试试不是?好吧,我绝对不承认我此刻因为绝望而泪流满面……   俺也不说心疼你们的银子之类的话了,因为俺是真的想去,也真的想那啥奖,虽然那个奖对于我来说有点癞蛤蟆和天鹅之间的关系,囧o(╯□╰)o!   总之感谢亲们破费了,太感谢了!希望你们日后多为我破费,噗,别抽!   第三卷◆镇朝堂【033】我是不是不行,你不知道?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的唇角微微的抽动了几下,他还不知道她还大着胆子飞过皇甫怀寒一脚。   而那龙影卫的首领,原是捂着自己的胸口疼痛的不可自抑,却在听见这话之后连呼吸都忘记了,似乎也完完全全感受不到疼痛了,变成了被雷得里焦外楞不可自抑!狗寒?还菊花痒痒?难道皇上和燕惊鸿是旧识?但是明显的,皇上下命令让他们来刺杀的时候,语言间对燕惊鸿只有怨恨和怒意啊!   “还愣着干什么?滚哪!对了,记得告诉他,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那一百两银子,他不还给我,我誓不罢休!滚吧!”左右她马上就要离开西武了,让皇甫怀寒知道燕惊鸿是她也无妨,那狗皇帝的手还能伸到南岳去不成?至于不死神兵的事情,她估计这小子来不及说出来,就一命呜呼了!   龙影卫首领脚步又踉跄了几下,最终在百里惊鸿冷冽的眼神之下,强撑着提起了轻功,对着东陵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影极快,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灰痕。   南宫锦斜瞄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并无大碍,不甚在意的对着上官渃汐开口,语带歉意:“对不起,还是连累了你们!”   刚刚自己要是慢了一步,这箭就射到他们母子的身上了,这麻烦,到底也是自己惹来的。   上官渃汐笑着摇头:“是我要谢你才对,方才若不是你,我们母子恐怕就遭逢歹人毒手了。”说着,明眸大眼之中,竟然泛出了些许水光来。长这么大,除了爹爹,就不曾有人站在她的前头挡过箭。   南宫锦笑了笑,没有再开口。手一挥,那群不死神兵就消失在此处,遍地都是龙影卫的尸体,艳红艳红的血在雪地上盛开,看起来诡谲而又可怖。君惊澜睁大那狭长的丹凤眼,四处看了看,好似才反应了过来,眼带惊恐,小嘴一瘪,就要哭。   只是还没开始哭,就被南宫锦的一声呵斥拦下了:“不许哭!”   吼声极大!叫另外两人都怔了怔,上官渃汐也面露不赞同之色,对着小孩子发这么大的脾气,这是为何?这孩子才这么大,要是吓到了可怎么办!   这一吼,小惊澜的动作也凝滞了一下,长大嘴巴忘记了自己想要哭的初衷,傻呆呆的看着南宫锦。   而南宫锦也不管这三个月大的小孩子,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忍着肩膀处的撕裂感,将他一把从上官渃汐的手中抱了出来,扬手指着那一地的尸体开口:“君惊澜,你给我记住了!你爹是不世的英雄,虎父无犬子,遇见这么一点小事就哭,你便不配做你爹的儿子也不配做我的儿子!我的惊澜,终有一日,要带着不死神兵,夺回属于你父王的荣光!”   也许将小惊澜教育成一个想着争夺天下,甚至到最后与她和百里惊鸿为敌的孩子,这不对。但是,她却认为,君临渊的儿子,绝对不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孩子,在她南宫锦的手下,一定要绽放出烈日般的夺目光华!   这,才能不辜负自己给他取的名字,惊澜二字!惊起滔天波澜!   百里惊鸿在一旁听着这话,也并不恼怒,反而看着那孩子的眼神多了一丝兴味。嗯,亲自教养出来的孩子,长大之后和自己为敌,会是谁胜谁败呢?答案未可知,但却一定很有意思。   小惊澜睁大那狭长的丹凤眼,长着小嘴看着南宫锦,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但是额际那粉嫩粉嫩如同初樱的一点淡色,慢慢的转化为了血染的色泽,伸出自己的小手,握着小拳头哇哇的大叫了几声,看起来还颇有几分滑稽的雄风大展之感!   逗得南宫锦心中大乐,上官渃汐也含着泪笑得愉悦。   百里惊鸿宽大的袖袍在空中一甩,艳丽的烟花在半空炸响,是在通知灭他们准备马车过来。   上官渃汐也忧心南宫锦肩膀上的伤,赶紧起身将孩子接了过来。而这小娃娃倒也有趣,方才看这一地的死人还满是惊惧,现下那小眼睛根本看都懒得看,似乎对地上那堆横七竖八的尸体无比的蔑视。这又逗得南宫锦大笑了几声,孺子可教!这小孩子还真是讨人喜欢哪!   想着,心中的那个疑问再次浮上了心头,他们两个都……那么多次了,怎么肚子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有做什么避孕的措施啊!以前她是不想要孩子,觉得麻烦,其实到现下她仍然觉得麻烦,倒是看着小惊澜,她却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要是两个小娃娃,都这么可爱又有趣,每天在一起乐呵,是不是很好玩呢?   这个念头一出,她就忽然有点想要孩子了!没过多久,灭的马车就到了,顾虑到是三个人一个孩子,所以他们赶了两辆马车过来,上官渃汐抱着君惊澜上了一辆马车,而南宫锦和百里惊鸿又上了另一辆马车。   “撕拉!”一声,他如玉般修长的手扯开了她肩头的衣服,锋利的箭尖还插在上头。指腹轻滑,而后拿出了一旁的药箱,开口:“忍着些。”这语气,虽然还是淡漠若素,但却带着一丝奇异的安抚力量。   南宫锦不免在心中失笑,她又不是什么养在深闺的娇贵小姐,一点小小的疼痛便会觉得要死要活。点了点头,任他动作。   伤在肩头,虽然有些深,但毕竟也不是致命的地方,所以性命是无忧的。   他看着伤口,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白皙修长的手抓住了箭身,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在她精致的面颊上停留了片刻,一语不发,安抚意味却十足,而后,轻轻的咬了一下牙,毫不停顿的用力一抽!   “唔!”虽是早就习惯了刀口舔血,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但毕竟也还是血肉之躯,虽没有呼痛出声,却还是忍不住轻哼了一下。   与此同时,鲜血四溅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嫣红的血从伤口迸出,撒到了他雪白的锦袍之上,像是红梅在雪地里绽放,带着一种诡谲而又阴沉的美感。“疼么?”   “还好!”强扯出一抹笑,面色也有些苍白,妈蛋的,一年多没受伤的人还真是禁不住打击,这一受伤感觉整个人都有点虚脱的征兆。   原本以为他会宽慰两句,岂知他美如清辉的眼眸扫在她的身上,寡薄的唇畔勾起,吐出了一句很欠揍的话:“这便是不听话的下场。”嘴上说着不讨喜的话,手下的动作却十分轻柔的为她擦拭伤口边缘的血迹,是以消毒。   南宫锦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脸色相当的好看!   确实,出门的时候他说了要跟着,但是自己想起这货每次跟着,总会给自己惹出点事情来,而今日又是最后一次去参加宴会,回来就连夜离开了,也不想再出什么岔子,就求他留下帮忙自己收拾东西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不放心自己那命根子的银钱,相府的每一件摆设都是她在慕容断袖那里讹来的古董,一件都容不得缺失。她自己的人她是信得过的,但是风和灭他们,毕竟不太熟,虽然也知道他们应该不会贪图自己的银钱,但是只要想起来,她就觉得一百个不放心,于是就把百里惊鸿留下了!也怪她托大,总想着自己的实力加上不死神兵就无往不利了,岂知皇甫怀寒那狗皇帝还有这么大的手笔!   伤口擦拭干净之后,他便将瓶中的药粉细心的涂抹在她的肩头,下手的力道和羽毛一样的轻,药粉撒上,那阵火辣辣的疼痛感也慢慢的消退了下去。   看着他细心的为自己处理伤口的脸,南宫锦笑着开口赞叹:“没想到你处理这种事情,也是驾轻就熟!”原本她以为他贵为皇室贵胄,是不需要亲自处理伤口的,在东陵,也不会受什么伤,起初还担心他处理不好来着。   他抬眸,扫了她一眼,淡淡的开口:“这是第一次。”随即,低头,将一旁的白布条拿起,帮她缠在肩头。   南宫锦的嘴角禁不住抽搐了几下,没搞错吧,第一次手艺就这么好,自己当年做杀手的时候,都不知道练习过多少次,也没达到他这水平。因为她素来是只求快,不管疼是不疼,所以总是会受些痛楚。但是他从将箭拔出来之后,就没再弄疼她了。“你这该是有多天才啊!”   “自是你这样的蠢丫头不能比的。”又是一句欠揍的话说了出来!   南宫锦咬牙切齿的看了他半晌,忽然有了一种一脚将他飞出去的冲动!“我说你丫的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毒舌了!”   “因为我很不高兴。”抬眸扫着她,眼底掠过一丝冰雕雪练寒光。原本她受伤了,他就很不高兴,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伤她的人活着离开,他的抑郁和烦闷自然就不用说了。   这下南宫锦才看出了他的不对劲,确实,这货从那会儿一直就没有说什么,但是淡漠而绮丽的容色上总有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冷,像是在雪地中怒放的冰花,晶莹剔透,夺目而冷冽。   南宫锦咽了一下口水,心中十分清楚他现下该是非常不高兴的,刻意开口调和道:“不高兴?难道是因为我没死,所以很不高兴?”   “不许胡说。”一把将她抓过来,堵住她那惹人生气的嘴。   淡淡的雪莲香在空中四溢,夹杂着南宫锦身上的馨香,带出一阵暧昧的暖意来。一吻作罢,南宫锦抬头看着他,问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说,为什么我们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孩子,你是不是不行啊?”   这话一出,她顿时感觉自己周围的气温冷了八度!好似一瞬间置身于万年冰山之上,受着寒风和冰冻的全力攻击。咽了一下口水,感觉开口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那方便有点问题,所以我们才……”   说到这里,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咬断了!   搞什么飞机,这是说的什么跟什么啊?!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差别吗?还不是在说他那方便有问题!   于是,马车之内的气温更冷了,就连在门口赶车的车夫,也感觉到一阵寒冰之气,从脚尖一直冲上了脑门,冻得他的手都哆嗦了一下。陛下放冷空气的能力,还是丝毫不减当年啊!   “我是不是不行,你不知道?”清冷孤傲的声线带着前所未有的冷硬,精致的五官,优雅的轮廓线条也慢慢的紧绷了起来。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容忍这样的挑衅,百里惊鸿自然也不例外。此刻,他看着南宫锦的眼神,冷的很,但是冷冽之下,又带着烈焰灼烧,熊熊烘烤,似乎一个不留神,就要将面前的女人烧成灰烬。   南宫锦忍不住又咽了一下口水:“这个,我这只是一个疑问,就事论事。我们又没有避讳什么,怎么就可能没有孩子,难道……”   说到后头,马车之内的空气越来越冷,南宫锦的舌头也开始打结了起来,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难道你就不想要个孩子吗!”说完之后只感觉一阵凄厉的凉风,从她的头上呼啸而过,呼啸而去之后,又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击打到她的身上,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我想不想要孩子,你会不知?”他想要孩子的意愿,好似很久很久以前就表达过了。虽说她的考量,确实是在就事论事,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谁都不会愿意被询问这种问题,美如清辉的眼眸不咸不淡的扫着她,冷冷清清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是我不行,还是你不行,嗯?”   囧!   大囧!南宫锦的硬着头皮开口:“你,你最好别瞧不起老娘,老娘也是很牛逼的!”   牛逼?何意?不懂这个词,却能大致理解她这话的意思。清冷孤傲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丝暧昧的味道:“那,每日在榻上求饶的,是谁?”   这话一出,南宫锦那张厚比南山的老脸,瞬间红成了天边的晚霞,霞光浮动,美不胜收。一头扎进他的胸口,声若蚊蝇的开口:“反正不是我!”所谓死鸭子嘴硬,头可断血可流,尊严不能丢,说的就是现下的情景!她南宫锦怎么能丢这样的脸,不过她咋觉得这家伙是真的变坏了呢,闷闷的又骚骚的,果真闷骚。   见她这般,他也不再强逼着她承认,只是不咸不淡的开口:“下次,若是再有这种疑惑,为夫不介意在床上证明一番。”原是暧昧而又有些靡乱的话,在他冷冷清清,宛如天上玄月般的嗓音中吐出,竟如雪莲一般圣洁,半点不染俗世之气。   南宫锦抬头,虎着脸看着他:“不要脸!你是谁的夫君?”不要脸!要不要脸了?!居然自称“为夫”,无耻的男人,他们好似还没有成亲吧?   “你还想嫁与别人不成?”不答反问,语气仍旧很淡,却含着些杀意,不等她再开口,他便又接着道,“若是你挑中了别人,我便杀了他。”   嘴角一抽,这男人,面上看来是淡薄,什么都不看在心上,骨子里面却是霸道的紧。嚣张跋扈,霸气天成。“话说,这真的不像平日的你会说出来的话!”   他低低一叹,似乎有些无奈:“不是你嫌我傲娇么?”   呃!原来这话他记到心里去了?   有力的臂膀环着她的纤腰,缓缓的开口:“我身上,只要有你不满意的地方,我都会改,改到十全十美,改到你再也挑不出错来为此。上次的事情,我既然说了没有下次了,便决计没有下次了。”   清冷低沉的音调自头顶响起,带着丝丝热气,喷洒而下,一瞬间竟然让南宫锦的视线有些模糊,唇角也绷成一条直线,良久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吧。”他是想要孩子的,因为觉得孩子可以绑住她,也可以让其他人再也没有可趁之机。但,她偶尔对君惊澜的关心就足够他心尖泛酸了,要是再多了一个孩子……想着,他的脸忽然黑沉了下来。   “嗯!”这种事情本来是应该顺其自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南宫锦总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好像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是休息一晚,还是今夜便走?”低头询问她的意见,毕竟她今日受了箭伤,若是身子不爽,休息一下也无妨。   南宫锦轻笑了一声:“今夜走吧,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伤,也省的有人惦记的晚上都睡不着觉。”   这话一出,他的面上当即露出了几分尴尬来,微微偏过头,没有接话。他这几日,说这件事情,确实是提了好几次。   “主子,到了!”门口的车夫开口,也顺道帮他们把车帘掀开。   百里惊鸿起身,直接便将她抱了下去,到了门口,一绝美的女子皱着眉头,十分担忧的等着,一见南宫锦在百里惊鸿的怀中,脸色就冷了几分,但她还是咬着下唇上前:“相爷,听说您遇见刺杀了,您没事吧?”   相爷一回来,就和慕千千那个贱人一道去了皇宫,回来之后又被这个男人抱着,真是气死她了!她墨画有哪一点比不上这两个人吗?论身份高贵,论背后的势力,她哪一点输给这两个人了?为什么相爷的眼睛里面就是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南宫锦看见她的时候也愣了一下,说实话,这么些日子之后,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府中还有这么个平妻公主了,那他们这一走,岂不是只能把墨画丢下了?守活寡的变成了弃妇,墨画以后在西武就不好做人了,想着心中多了一丝愧意,语气也温和了一些:“没事,这么晚了,你还是早些歇了吧!”   这还是南宫锦第一次这么温和的对墨画说话,墨画鼻子一酸,竟然险些硬生生的落下几滴泪来。她素来便是骄傲至极的人物,到了丞相府,几乎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慢慢的,好似她的人生就只剩下一个目标,那就是努力的来求得这个男人,也就是她的相公的关注,哪怕只是一句温言细语,也能让她日渐冰凉的心回暖。   点了点头,却没有听南宫锦的话回去,因为丞相府今晚的异动,都告诉了她今天晚上应当有事发生。   几人进了府中,便看到了多日不见的毁,他的神色十分的憔悴,显然这些日子没被冰心少折腾。看样子是两个月期满将他放回来了,毁在看到南宫锦的时候,满心都是防备,他发现了,每次跟皇后在一起,总是会倒霉!第一次莫名其妙的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占了身子,第二次被困着做了两个月的苦力,还时不时的接受那个老女人的调戏!真是气死他了!   而毁身边的风,看见墨画的那一瞬间,也忽然有点想逃跑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代替皇后和这个女人拜了堂之后,他只要看见这个女人,心中就是一阵后怕!   大家的目光也都放到了墨画的身上,墨画是西武的公主,又是不得宠的新妇,那必定是站在慕容千秋那一边,而且看样子皇上和皇后都没打算带她回南岳,她现在站在这里干什么?   “相爷,这是要出远门吗?”墨画也不是蠢人,很快的就发现了不对劲,好端端的大半夜的收拾东西,还都一车一车的运走,他们丞相府这莫不是要举家搬迁?   南宫锦从百里惊鸿的身上下来,想着要不要直接把墨画打昏了,然后走人,但,还没来得及出手,门口的门童急急忙忙的进来了:“丞相大人,刚刚有人让小的把这封信给您!”   “那人呢?”南宫锦挑眉。   “走了,速度太快,小的没追上!”门童低头回话。   南宫锦点了点头,接过那封信:“嗯,你且退下吧!”   语落,将自己手中的信件打开,随后,瞳孔收缩,产生了短暂的呆愣!   一旁的百里惊鸿伸出手,将她手上的信件抽了过去。凝眸一扫,美如清辉的眼眸也顿了一下。   南宫锦张了张嘴,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原来不是他有问题,是她有问题!“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张薄如蝉翼的纸,几乎要将之捏碎了。“你说呢?”   南宫锦感觉喉头一紧,一时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溢满了全身。“我觉得,该是真的!”   信上写着洋洋洒洒的几个大字,每一个字的笔锋都极为凌厉,而凌厉之后又是如春风一般的和煦。   “燕惊鸿,上次在玉门关一战,本王与你算是结下了一段不解之缘。虽然在本王看来,这都是孽缘!不日之后,本王将访西武,但愿届时能与阁下再斗上几个回合,再论出一个高低上下。对了,还有一事,本王忘了告诉你,上次在扬州水下,本王无意间看见你右臂之上有一个红色的印记,想必你一定不知道那是什么吧?听说,有了这么一个奇特的印记,若不消除,一辈子都不会有子嗣,而且,十八岁的时候,会心悸第一次,至于之后……而这天下,知道解法的,寥寥无几,本王就是其中之一。阁下可一定要准备好了,等着本王上门,本王的条件,也许会很苛刻!”   那一日,在扬州的那个舞,她的胳膊就坦露了出来。而她自己也清楚,右臂的内侧确实是有一个红色的印记。她当时只把那个当成是胎记,想必是那日,拉着澹台明月上岸的时候叫他看见的。至于十八岁的时候会心悸第一次,这件事情,她的印象也尤为深刻!   那是在东陵被皇甫怀寒逼着排戏之后,皇甫夜硬是要拉她去喝酒,那时候她第一次见识了传说中的轻功,想着若是有一日自己也会就好了。而就在那个时候,她忽然感觉胸口像是火在烧,皇甫夜也被吓了一跳,但是那感觉也只是一瞬,没过多久就消失了,所以她当时并未在意。   “怎么办?”偏头问他的意见,其一是自己已经答应他了,今日就走。其二,澹台明月跟她的仇怨可不小,绝逼不好说话,知道怎么解,也未必会告诉她!   “等。”将手上的纸条揉做灰烬,扔到一边,白色的纸灰随风飘散。   等,暂且不走?“可是……”   “必须知道解决之道。”最让他忧心的,是澹台明月那句隐下来的话“至于之后……”,之后会怎么样,他们几乎是全然不知,而他也担心这个所谓的“之后”会引发的后果。   收拾东西的众人也顿住了自己的动作,看这样子是要缓几天了,但是他们这些东西都怎么办?   南宫锦看着也觉得格外烦闷:“东西先运走,值钱的全部运走,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论!”澹台明月此人,绝对是那种有仇必报的类型,自己在玉门关让他吃了那么大的瘪,他又抓住了自己这么大的软肋,一定会变着花样来回敬她!   可,最让她无法理解的是,她也已经算是新一代的神医了,为什么对自己身上这个东西的异样,半点都没看出来?   ……   千骑古城。   一个男子,手中拿着酒杯,身着广袖长袍,立在城楼之上,暗蛟的花纹在袖口横步,看起来不显尊贵,只显神秘诡谲。   他的脸,在月光的笼罩下,晕染出淡淡的光晕,剑眉横插入鬓,一双黒黝得让人有些害怕的眸子,浮光闪闪,透过那一双眼,完全看不到这个人的思绪,却感觉自己是站在神的面前,被对方彻底看透!   鼻翼高挺,性感的薄唇微微的弯起。看他的年纪,已经到了三十岁左右,通身都是成熟男人的稳重和魅力,曳地的袖袍随着寒风轻轻的摇摆,使他整个人都好似流水一般的晃动,长长的墨发扬起,几缕被风扬到了唇畔,而后又慢慢的散入空中。   他的前面,城墙边上,站着一个白发的老人,背对着他,已经过了古稀的年纪,却丝毫不显老态。他仰头看着夜空,终于在唇边勾起了一抹诡谲的笑:“当年,在那个丫头的身上下的禁制,终归是起到效果了!”   这个老者,正是那一日,南宫锦离开北冥之时,给她算卦的那个人。   黑衣男子无趣的转动着自己手上的酒杯,不甚在意的开口:“师父,你是早就料到了有今日?”   “那是自然!”老者满意的摸着自己的胡子,心中也对自己能知未来的能力十分的自豪。   这话一出,那黑衣男子仰头将自己杯中的酒饮下,而后将酒杯扔得老远,带着些不屑的口吻道:“一个年方二十的小丫头,怎么能担得起这么重的使命!”   “她的使命,不是为师选的,而是上天选的!”老者叹了一口气。   天生数颗帝王星,而注定到了最后,这天下会成为双龙夺珠的场面。而那个女子,十几年前自己还是能够算透她天煞孤星的凤格的,偏生的一场灵魂错体,打乱了一切秩序,于是他再也看不透这天下的未来了,因为他看不透那个女子的未来,而这天下的未来,却都跟她息息相关!   黑衣男子嗤笑了一声,并不以为然,只是开口笑道:“那,师父,你是打算把那个小丫头一辈子都困在西武?”   “怎么可能?等她完成了她的使命,就可以走了!冠华,你可不要小看了那个丫头!能从皇甫怀寒的手中逃生,在君临渊手上拿到这么多东西,俘获了百里惊鸿的心,又让慕容千秋对她有求必应,现下连赫赫有名的战神澹台明月也在她的手上吃了瘪,凡此种种,每一条都是不容易做到的,可是偏偏这一个女子,全都做到了,难道这还不足以引起你我的重视吗?”老者偏头笑着开口。   这黑衣男子,就是有天下第一谋士美称的千骑古城城主——墨冠华!十年前,便是享誉天下的第一美男子,可谓冠绝天下!   但,这些年来,他几乎很少再管凡尘俗事了,也就慢慢的淡出了世人的视线。慢慢的,世人甚至都忘记了那个让四个老皇帝,都不得不屈服,将千骑古城让给这个男子统治的谋略!墨冠华闻言,黒黝的眸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似乎是有了些许兴致,但是慢慢的又消失无踪,只是不屑的道:“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小丫头,能有多大的能耐!”   “冠华,你可别忘了,十年前,你名扬天下的时候,也方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老者摸着自己的胡子出言调侃。   墨冠华冷哼了一声,不置一词。有才无才,跟他墨冠华都没有什么关系,他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像是那个女子,也不得不完成上天赋予的使命一样。   “过些日子,还要你帮他们一把!”老者笑着开口。   墨冠华神秘的黑眸中划过一丝不解,帮他们一把?虽说百里惊鸿、君临渊这些毛头小子,都比他小了五六岁,思维不够成熟,甚至还动不动就为了情爱这种无趣的事情舍生忘死。但他却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一个一个,论起雄才大略,胸中经纬,没有一个会输于自己。还需要他去帮忙?   老者看出了他的疑惑,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总归也是那个小丫头的劫难,我们这些执天命的人,也该帮衬着才是!”   若是只有百里惊鸿和那个小丫头两个人,那样的小事情,自然算不得什么劫难。但是他们可还带着几个拖油瓶!   “师父,你莫不是指君临渊之子?”墨冠华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   老者自然也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   墨冠华玩味一笑:“师父,那,我们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他们的使命,不过是推动历史的进程,早日让这片大陆统一。而那个女子,既然是天命所选,他们要帮忙,无可厚非,但是帮其他的人,不觉得太多余了么?   老者摇了摇头:“你错了!那个孩子,也将是未来,会在这片大陆上引起腥风血雨的人物,原本他的命中是无此劫难的,但因为为师的人力改变,才让他有了此劫。所以这个劫难,你必须帮他渡过,否则这天谴,就落到为师的身上了!”   “徒儿明白!”墨冠华虽是随性,但是对他的师父,还是非常敬重的。   “冠华,等我们的使命完成了,师父便与你一同去周游列国,攀五岳,过千山,肆意潇洒于天地之间!”老者的心情,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方才慢慢的好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胡子,笑得十分的愉悦。   墨冠华黒黝神秘的眸中也在听到这话之后,闪过一道亮光。畅游天下,原本就是他年轻时的梦想,可是为了遵从师命,他不得不设计将自己困在千骑古城这个鬼地方,整整十年!这里好,确实好,一切都好,臣民对他也十分的敬重,但是却不是他墨冠华想要的。难得师父竟然还记得他年轻时的心愿!   “师父,我原以为,我这一辈子都要困在这里了!”他本以为,是一辈子,他只能怀揣着满腹的经纬,守着这一亩三寸地,看不到大海无边,看不到山岚壮阔,看不到锦绣山河。可师父今日却叫他知晓,过不了多久,他终于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自由!   执水墨折扇,着锦衣墨袍,佩和田美玉,畅游天下,回到那冠绝天下的肆意时光!那是年轻时代的他,也直到这一刻,他才深深的认为自己已经老了,尽管,他才三十岁,是一个男人正该春风得意的年纪。尽管,岁月并没有在他英俊的容颜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磨砺得更加魅人了一些,但是他却觉得这十年,已经硬生生的磨灭了他心中的绮念,教会了他一种叫做“认命”的东西,也斩断了他所有的念想!   老者笑而不语。他又何尝不知,这个徒儿为了自己这个师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所以,当十几年前他料到了会有今天,才在那个女娃的身上下了禁制,就是为了让命运之轮转动的快一些,再快一些,早日还冠华自由!而自己这把老骨头,早就该归隐山林了,省的有朝一日,弄得墨啸一样的下场!   ……   西武丞相府,南宫锦将自己右臂上的印记翻来覆去的看,也查遍了君临渊留给她的所有的医书,完全没有半分关于这东西的记载!而且她还能确定,这不是毒,不是蛊,那这该是什么?   “好了,别找了。”将她手上的医术抽了出去,接着开口,“左右你也是受伤了,上个折子请假,等到澹台明月来了,将这些事情处理完了,不就结了?”   云淡风轻的打着自己的小心思,原本他坚持要她回南岳,就是不想再让慕容千秋跟她纠缠不清。但若是在府中避上几天,不就不用看到慕容千秋了?跟回南岳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我不喜欢有什么被控制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南宫锦的面色很难看,复又接着开口,“若是澹台明月的要求太过分,我们该如何处理?”   这话一出,他顿时沉默了。好看的眉头也有些微皱:“印记不解,可能会危及你的性命。”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医术掷到书架原位放好,寒声开口:“他最好的别太过分,否则,我就舍命陪君子!就让他走不出西武,给老娘陪葬!”   “相爷,不好了,出事了!”   ------题外话------   妞们,明天我们这儿停电一天,哥今晚开夜工写明天的章节,今明两天的评论回复的会很晚,见谅!   最后呼吁一声,有银子的小妞不要吝啬,拿着年会票使劲砸死我吧!哥的月票榜已经牺牲了,年会榜你们得帮忙保住我纯洁的菊花啊!别又被爆了,哭!   第三卷◆镇朝堂【034】真心,还是假意?   “又出什么事了?”南宫锦颇为不耐的开口,最让她烦闷的并非是要在这里多留几日,而是好端端的,自己竟然有弱点落到了别人的手上,这样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爽!   “是兮夫人失踪了!”那下人低着头开口。   兮夫人,指的自然就是君紫陌了,来了西武之后,她化名云皎兮,作为南宫锦的妾室跟在她的身边,被相府的下人成为“兮夫人”。“你说清楚一点,失踪了是什么意思?”那会儿不是还在院子里头吗?   “就是那会儿,兮夫人回了自己的屋子,本来都以为她是休息了。但后来,夫人发现上次您在街上给公子买的一个小玩意儿,落在兮夫人的房间了,夫人就遣了人去拿,可是敲了半天都没人开门,我们就大着胆子闯进去了,进去之后,床上一个人都没有,被子也是冷的,方才也派人去找了,整个丞相府翻遍了也没找到!”   这下,原本心情就不好的南宫锦,顿时觉得头疼欲裂!君紫陌是君临渊走之前托付给她的,是决计不能出意外的啊!真真的多事之秋,若是烦闷,越是是事多!   一只冰凉的手,适时的触上了她的太阳穴,轻轻的揉了几下:“别急,让风他们去找找。”   清冷的音调,加上指尖的温度,很快的便让南宫锦烦躁的心情稍稍的静了下来,点了点头:“嗯,你派风和灭他们出去找,我去紫陌的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分道而行,半路上,南宫锦撞见了正往自己屋子里头走的墨画,墨画一见她,当即弯腰开口:“相爷!”其实贵为公主她是不必行妻礼的,但是她还是行了,而且低垂的美眸中有一丝奇异的色彩。   可是正在烦闷中的南宫锦,根本就懒得理她,直直的从她的身边掠过,看都没看她一眼。   墨画转过身子,看着南宫锦的背影,唇边忽然浮现出一抹冷笑,就那么在乎云皎兮么?她是发现了,这个府中,燕惊鸿几乎是每个人都在乎,唯独自己是被看做陌生人一般的存在,不,甚至不仅仅是陌生人,比对待陌生人还多了不少厌弃。   燕惊鸿,你就尽管拿这样的态度来对我吧,等看着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消失的时候,消失得只剩下我墨画的时候,你自然就能明白我的好!   “公主,我们这样做对吗?要是让相爷知道了……”墨画的贴身侍婢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样做似乎是太过分了一些,公主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啊,可是嫁入了丞相府之后,竟然疯狂的做出了这种事情,这……   墨画不甚在意的偏头看着她:“有什么要紧,这件事情又不是本公主做的!”她不过是看见有人想动手,帮忙推了一把罢了。   看样子,那些人原本是想动那个慕千千的,可是慕千千的身边有太多的护卫保护,而且护卫的身手都是深不可测,动起手来自然很麻烦,那就只有挑了君紫陌了!   说来这件事情也是南宫锦的疏忽,她完全就没有想过居然有人会对君紫陌下手!要是想要威胁她,孩子和正妻不是最好的筹码吗?何必要去抓个在外人看来官宦人家里头可有可无的妾室?于是她就派了很多人,重重保护上官渃汐和君惊澜,没有在君紫陌的身上花多大的功夫来防范!可是这问题,竟然真的出在了君紫陌的身上。   大步踏进了她的屋子,里头的东西没有被人动过,嗅了嗅,鼻尖也没有迷香。南宫锦不由得有些皱眉,如果君紫陌是被人抓走的,好歹也会因为惊慌而叫一声,不可能半点响动都没有就被抓走了吧?   “来人!”冷喝一声。   “相爷!”管家急急忙忙的过来了。   南宫锦偏头看着他:“我且问你,今日在兮夫人的房间门口,就没有侍婢守着吗?”   管家面露抑郁之色,开口道:“相爷,今日你不是要收拾东西,都运到别庄吗?人手不够,所以都调度过去了,兮夫人也是同意了的,所以……”   “院内巡逻的人呢?”总该有过来了的。   管家的表情顿时更加难看了:“他们都被打晕了,在院子里面倒了一地,还有两个被下了重手,已经死了!”   这下南宫锦的头更大了,要是这样的话,几乎根本就没有什么线索了!都是因为今晚的运输值钱的东西,大部分的人全部调过去了,最后的结果就是院内的防守完完全全没有做到位,以至于出了这样的状况!   钱,都是因为她太看重钱!   “相爷,皇后娘娘请您到宫里去一趟!”门口来了一个小太监,对着南宫锦笑着开口。   南宫锦皱眉,不耐烦的挥手:“有劳公公去回了皇后娘娘,现下已经是子时了,外臣实在不能入宫闱,也免得落人话柄,污了皇后娘娘的清誉!”虽然她和凤忆雪是盟友,而且这个盟友还帮过自己很多次,但是这个盟友却不可全信,更何况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情进宫与之废话。   那小太监也似乎也是早就料到了她会有此一说,开口笑道:“丞相大人息怒,是咱家的不是,咱家的话没有说清楚,皇后娘娘请您进宫一叙,是指明儿个一早,娘娘说了,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跟您商量。还有,娘娘叫您放宽心,她说了,只要有她帮着,丞相大人担心的那个人,就不会出事!”   那小太监说完,一甩拂尘,而后扭着自己的腰,一步三摇的走了。   南宫锦的眼神却凝了一下,那按照这个说法,就是凤忆雪知道君紫陌的下落了?可是要找自己进宫去做什么,脚步抬了一下,正想不管不顾的进宫,但是想起方才那小太监已经说了,紫陌的安全无忧,而自己这大半夜了进了皇宫后院,就是慕容千秋再宠信自己,也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众口。只得暂且耐着性子,忍住了想要冲入皇宫的念头。   ……   “你说什么?”帝王冷峻的容颜,几乎已经扭曲了起来。寒冰般的视线扫射在大殿中央的那个人身上,冰冷的唇崩成了一条直线,眼中除了震怒、痛惜,还有十足的不敢置信!   “皇上,属下……咳咳……属下是在说,燕惊鸿的人,杀了我们所有的人,他放属下回来告诉您,若是您菊花……咳……菊花痒了,他不介意再飞您一脚!”龙影卫首领捂着自己的胸口,强忍着那股吐血的欲望传话,他是真的十分难受,五脏六腑几乎已经全部移位了,能撑着到现在,也已经是个奇迹了!   皇甫怀寒闻言,冰冷的唇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几下,这天下间敢说这种话,而且还说得出这种话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苏锦屏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女人!   照这么说,那女人现下是跟燕惊鸿在一起,都在西武?难怪自己怎么样都找不到!“这话,是燕惊鸿本人说的,还是他身边的人说的!”   “咳咳……是燕惊鸿本人说的,他还有一句话让属下带给皇上,他说让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那一百两银子,你若是……咳咳,若是不还给他,他誓不罢休!”这样的话,他只是代为转达,都是觉得深深的胆战心惊,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说出来的,也许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吧!   而斜靠在一旁的皇甫夜,邪魅的桃花眼也禁不住轻轻的眯了一下,“啪!”的一声收了手中的扇子,而后端坐起身子,转过头看着龙影卫的首领,他刚刚是没理解错吧?这话的意思,是小锦锦和燕惊鸿……不,燕惊鸿就是小锦锦?这是不是太荒谬了一些?一个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丞相,整整一年都没有被看出来?这慕容千秋是真的瞎了,还是早就知道,而刻意放纵?   在这一点上,皇甫怀寒和皇甫夜的心中是一样的震惊!   但,皇甫怀寒的心中最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若燕惊鸿真的就是苏锦屏,平定西武的皖南之乱,设计破了雪灾的困扰,除掉了慕容千秋的心腹大患平原侯,甚至还在战场上重挫了漠北的战神澹台明月?!也是苏锦屏?!就是苏锦屏那个满脑袋只知道钱,张口就胡说八道,气死人不偿命的无厘头的神经质女人?!   这简直比忽然告诉他自己已经仙逝多年的父皇,忽然从皇家陵墓里面爬了出来还要让人觉得不敢置信!这到底是在开什么玩笑?!   他承认自己后来确实是喜欢上那个女人了,但是更多的只是因着她好玩而已,也许也不过是自己习惯了她在身边气得自己吐血,久而久之,没了她碍眼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后,反而觉得是从自己的生命中,被生生的剥离了一部分,觉得难以割舍,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那个女人还有这样的能耐!   “你确定这话是燕惊鸿说的?”皇甫怀寒的脸色基本上已经可以用调色盘来形容,五颜六色,是真真的好看极了!   “确定!”龙影卫的首领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下皇甫怀寒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简直就感觉一道天雷从天空中劈下,直直的对着他的理智和意识,毫不留情的劈斩,一片血肉模糊!   脑中,再次回响起了百里惊鸿的那句话,犹言在耳。“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起初,他只以为自己错过的是一瞬间的心动,错过的是一个狡黠善辩,又比一般人大胆些的女子,错过的是在黑暗中的一抹亮色。今日才知道,自己错过的,是一个谋士,是一个能臣,是一个绝对足以帮助自己谋夺天下的帮手!擅朝堂宫斗,擅体察民情,擅沙场之争!   这样一个女子,堪称:静可题诗一首惊天下;动可一张利嘴乱后宫。文可安邦定国镇朝堂,武可血染疆场定乾坤!   可是,他错过了!   终将是错过了,从前她是他的妃子,算是她的妾,却被他贬做宫女。最后一步一步的将她逼走,甚至还在彼此之间沾染了不大不小的仇恨!他想,错过了这么一个人,会是他皇甫怀寒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   “皇兄……”皇甫夜张了张嘴,也深深的觉得自己有点找不到声音。和皇甫怀寒一样,他喜欢上小锦锦,喜欢的是她的古灵精怪,独树一帜,天地间独那一人的风采,但是竟然没想到,这丫头还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他还真的是眼拙了!   皇甫怀寒的眼神复又扫到了那龙影卫首领的身上,还想问什么,那龙影卫首领已经如南宫锦所料的一般,来不及说出不死神兵的事情,在皇甫怀寒和皇甫夜的惊愕之中,悲催的身亡了!在死之前,他不断的骂自己,为什么要先急着说燕惊鸿让带给皇上的话,让他连不死神兵的事情都来不及说出来!还有,皇上和夜王问话的途中,好好的发什么呆……   皇甫怀寒额头的青筋跳动了几下,顿感头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龙影卫折损过半,这样的损失对于他来说,比死几个无关紧要的皇室成员要大得多!“夜,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皇兄,臣弟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小锦锦真能有这样的本事,那她在东陵的时候怎么丝毫都没显露出来?他觉得这件事情真是太荒谬了!   与他觉得同等荒谬的皇甫怀寒,冰冰凉凉的声音也缓缓的响起:“朕也觉得不太可能!”   “但,天下有几个人敢这样对您说话?”说到此处,皇甫夜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皇甫怀寒手上的青筋都在他这句话之下爆了出来,这个女人,简直就像是跟自己对上了似的,不管是在哪里,也一样能气得自己吐血!有力的大手按在龙座上,甚至在那黄金打造的椅子上,掐出了一道指印!复又沉吟了片刻之后,冰凉的语调缓缓的响起:“看来,朕是要亲自出手了!”   “皇兄,你是想亲自去看看是不是她?”皇甫夜挑眉。   “不!是燕惊鸿,必须死!也许,朕要亲自动手。”眼底满是杀伐果决,暗紫色的寒眸中也俱是阴沉冷冽的光芒。   皇甫夜惊了一下,禁不住开口:“皇兄,若是燕惊鸿就是她呢?”   “不论是不是她,朕,都不会有丝毫手软!”于皇甫怀寒来说,于自己作为东陵帝王的身份来说,江山社稷才是第一位!一年前,他在梨园,为了除掉百里惊鸿,能舍弃她第一次,今日,同样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第二次!   也许,心中会有一丝疼痛,或是几分难舍,也许他会为自己今日的决定而后悔终生,但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一切人或物都是公平的,得到或是失去,也都是对等的。为了他的夙愿,没有什么是不能舍的,也没有什么,是舍不下的!   真正能够站在云端的人,素来也都是孤独的人。他早就有用一生来品味孤独的觉悟!   皇甫夜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劝解的话来。他不会对小锦锦下手,但是他却没有资格去拦着皇兄,忽的,想起一事:“皇兄,也许小锦锦有帮逸的法子!”   皇甫逸身上的毒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越来越深,若不是那小子还有一丝信念在,恐怕早就忍不住又碰了五石散!而传闻小锦锦曾经跟着君临渊学过医术,虽然不久,但是好歹也是有了一丝希翼不是?   这话倒是让皇甫怀寒稍稍犹豫了一下,目光远眺,俱为深思。   ……   翌日,一大早,南宫锦便去了皇宫,朝都没上,径直往内宫而去。   慕容千秋听人禀报这个消息的时候,竟然也不生气,只是那薄唇之上勾起了一抹极为残戾的笑意,莹绿色的瞳孔中也是幽光满盈,看不清他是在想些什么。   “等丞相出来之后,让他到朕这里来一趟!”皇甫怀寒出言吩咐。   “是!”内侍监应了一声,便下去吩咐人了。   ……   凤仪宫。   一袭金黄色凤袍的女子坐在凤座上,头上插着九尾金凤的钗子,腰间略为深色的玉带之上,也有飞凤盘旋。她峨眉低扫,唇边带着似笑非笑,戴着宝石指套的手轻轻的磨蹭着白玉杯的边缘,等待着自己的客人。   等了良久之后,下人来报:“启禀皇后娘娘,丞相到了!”   “快请!”凤忆雪的面上有着一丝诡谲的幽光,但是在她端庄得体的面容上看起来,并不明显。   不一会儿,南宫锦便进来了,仰头看了一眼这个西武王朝最尊贵的女人,而后弯腰行礼:“臣拜见皇后娘娘!”   “丞相请起!”凤忆雪笑得极为温和。   南宫锦自然也知道这个女人,不如她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和善,甚至那温和的笑意之下,还藏着刀锋一般冷冽的凌厉与狰狞,但是她也很清楚,至少现下,她们两个不是敌人!   “皇后娘娘应当知道下官为何而来,还请皇后娘娘明示下官!”这一整夜,她都没有睡好,君紫陌失踪的半分可以查询的线索都没有留下,所以她所剩下的道路,便是为这件事情推理出一个结果,或是等待其他人告诉她。   凤忆雪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的宫人都出去,待所有的下人都退下之后。凤忆雪这才笑意盎然的对着南宫锦开口:“丞相,本宫也算是帮了你不少次了吧?”   “臣与皇后,是相互扶持的关系!”你帮了我很多次,难道我就没有帮过你么?皇后的地位,必须有她母家的支撑才能得以长久,可是凤家近年来风头越来越盛,要不是有她燕惊鸿帮忙在朝堂上撑着,慕容千秋早就对凤家下手了千百回了!所以皇后想要找她讨人情,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凤忆雪脸上的笑意也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南宫锦要说出的是这样一句话。但,她也不恼,很快的就敛下了面上的那一丝僵硬,复又笑着开口:“丞相误会了,本宫的意思,并不是向你讨人情。只是想说,你我既然互相扶持了这么久,就应当坦诚以待不是吗?”   “不知皇后娘娘所谓的坦诚以待是指?”心头忽然跳了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道这个女人问这个问题是何目的。   到了这一步,凤忆雪也不再拐弯抹角,她缓缓的站起身,从高台上下来,额际的流苏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更显现了她得天独厚的美貌,和高华清贵的气质。缓步走到南宫锦的跟前,凑近她,轻声开口:“不知丞相可否告诉本宫,你到底是男是女?”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心中咯噔了一下,但是面上却还是不露声色。开口回答她的问题:“皇后娘娘说笑了,臣自然是男子!”   “是么?那,明日本宫便向皇上上一道折子,说丞相大人是女扮男装之身,皇上若是不信,就在天下人面前为丞相验身,不知丞相意下如何?”凤忆雪温和的声音又缓缓的响了起来。   南宫锦的凤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意,想着要不要直接出手结果了她!   但,凤忆雪又开口了:“丞相大人不必生气,也不必惊慌,你是不是女儿身,早在半年前,常平山的温泉之中,本宫就发现了!那时候本宫还为丞相引开了皇上,本宫整整半年都没有说,今日又怎么可能多话呢?”   半年前!思绪回到半年前,原本是伴御驾到常平山祭祀。而常平山的温泉之效,也早就是天下皆知,所以她半夜里就趁着大家都睡着了,想着去享受一把,温泉里头实在是舒服,她恍了好几次神,险些没睡过去,难道也就是在自己的恍惚之中,才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了?   “那皇后娘娘今日提起这件事情,又是为何?”南宫锦已经不再辩解,算是将这件事情承认了下来。   凤忆雪也好似对她的坦诚十分满意,面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随后,又缓缓的开口:“本宫只是想问丞相一句,将来的某一日,皇上会不会知道你是女儿身?”   “不会!”南宫锦果断的开口,绝对不会!以为慕容千秋直到现在都在怀疑她就是苏锦屏,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女人,以她对慕容千秋的了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到时候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好!本宫希望丞相能记住你今日的这句话。本宫也不怕告诉你,当初本宫不说,也就是因为知道皇上的性子,要是让他知道你是女人,本宫的后位恐怕就不保了,本宫相信你也很清楚这一点。而且本宫能看出来,你对皇上无意,所以本宫才多次相助于你!”她却也没有想到,他们的丞相也是个有恩必还,不喜欢欠人情的主,所以在朝政上也多次相助他们凤家。   她这话,也算是告诉了南宫锦她没有出去揭秘自己是女儿身的原因,不过是怕慕容千秋要重新立后!南宫锦也在心中庆幸,幸好自己方才没有多嘴说若是慕容千秋知道了自己是女的,一定会杀了她,否则凤忆雪知道了这个消息,是绝对会想方设法的让慕容千秋知道自己的性别。“皇后的意思,臣已经明白了,臣既然已经说了皇上不可能知道臣是男是女,就决计不会多说。现下,还请皇后娘娘告知臣,臣想知道的事情!”   “听说昨夜,丞相府大张旗鼓的搬运东西,这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丞相大人是要搬走呢!好了,本宫乏了,丞相大人改日有空再来吧!”凤忆雪说着,好似是真的累了,揉着自己的额头慢慢的往内殿去了。   南宫锦的眼神凝了一下,凤忆雪没有直白的告诉她是谁做的,但却给她透漏了两个信息,第一,丞相府很有可能被安插了别人的人,所以能将自己府中正在搬东西的消息传出去,甚至让凤忆雪都知道了,凤忆雪都知道了,慕容千秋还有理由不知道吗?   第二,那抓走了君紫陌的人,动手的原因怕就是不想让自己走,整个西武舍不得自己离开,又有这么大的能耐的人,可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他们伟大的皇帝陛下慕容千秋!   若紫陌真的落到了慕容千秋的手里,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烦闷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心事重重的出了凤仪宫,一个内务府的小太监已经侯在门口了,一见南宫锦,当即笑着上前:“丞相大人,皇上说了,等您从凤仪宫出来之后,便让奴才召您去皇上的宫中一趟,您看……”   语气似乎是有商量的余地,但是南宫锦很清楚的知道,这事根本就由不得她拒绝!去去也好,最少可以搞清楚慕容千秋到底是想玩什么花样!“烦请公公带路!”   “丞相大人请!”……   跟着那小太监走了许久,终于到了慕容千秋的寝宫院外,那小太监对着门一挥手:“丞相大人,请吧!”   南宫锦点头,徒步进了院子,还要走上数十米,方才是慕容千秋的寝宫,门口站着两个看门的小太监。   南宫锦刚走了大门的一米处,忽然听见冷雨残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表兄,其实表弟已经好奇很久了,这一年来,您对燕惊鸿那小子,那真是要多好,有多好,难不成这次,你是真的认了真不成?”   “你何尝见过朕对什么人认过真?”慕容千秋不答反问。   冷雨残张狂一笑,复又开口:“可是这一次这个燕惊鸿,整整一年都圣宠不衰,这可是从您登基起头一回,表弟也不得不怀疑啊!”这声音里头带了些玩味的笑意。   门口的小太监们听着屋里都说成这样了,丞相大人在这里听着似乎不妥,就想进去禀报,南宫锦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动。他们犹豫了一下,想着从前丞相上了脾气的时候,在宫中都杀过宫妃,皇上还没有计较,所以为了他们的小命着想,他们只得忐忑着站在门口,没敢逆了南宫锦的意。   “哈哈哈……不过是逗弄着好玩罢了,这么多年你还没看出来么,帝王无心!”慕容千秋笑的是十足的愉悦。   冷雨残也好似是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不甚在意的笑着开口:“我就知道,表兄对这种事情,是没有半分真心的!”   “既然知道,又为何要问!”慕容千秋笑着开口。   与此同时,一阵敲门声响起:“皇上,丞相大人到了!”   两人面上的表情都僵了一下,也不知道他们方才说的话,燕惊鸿听到了没有。虽说不担心他听到,但是总归还是有些尴尬的!   “请他进来!”慕容千秋阴凉的声线响起,已经没了方才的那分笑意。   不多时,一袭白色便装的南宫锦便进来了,一见那二人,低头开口:“臣拜见皇上!”   “燕卿,不必客气,坐吧!”还是一样的态度,还是熟悉的语调,还是带着一股子亲近之感,但南宫锦今日却只听出了假惺惺的味道,还有一种被蒙骗的感觉!   她很清楚自己在慕容千秋的心中,不过是个闲来无事用于玩耍的玩具罢了,但是经历了那两次自己恶整他,而又被无条件原谅的事情之后,她便以为他对自己还是有几分君臣之义的,所以也不觉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是耍自己玩的,亏她还良心不安了那么久!   冷雨残看了看着两人一眼,马上就明白了那会儿自己要和表兄一起饮酒,表兄面上那稍纵即逝的犹豫是为何,起身开口:“皇上,臣家中还有些事情,先行告退!”   “去吧!”慕容千秋也不开口挽留,示意他离开。   等他出去之后,方才偏头看着南宫锦:“燕卿,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南宫锦直言不讳。   “不生气?”剑眉微挑,略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这话一出,南宫锦也是十分坦诚:“生气!臣以为臣与皇上,到底是有些君臣之义的!却不曾想,皇上全然都是假意。”慕容千秋给了她无上的地位和尊荣,但是她也为西武做了不少事情,这种互惠互利的关系维持了一年,总该也是有些情义的吧?   见她气得是这个,慕容千秋的心中难免有些失望,拎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的开口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那模样,也不知是醉了而直言不讳,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燕卿,你不懂得为君之道!帝王与妃嫔之间,与臣子之间,都只是互予所需的关系,朕给你们权势、地位,你们就该回报给朕你们该回报的东西!其中,不需要任何感情的牵绊,这样,朕就能在你们威胁到自己地位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除去,半分心软也无。燕卿,你要知道,一个帝王,有了情感,也就有了弱点,不论是朕,还是皇甫怀寒,这一生都不会让自己的生命中出现这样的弱点,这才是真正的帝王!”   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他解释,也许,是让自己安心一些吧。或也是在说服自己,给自己的无情、冷漠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南宫锦听见这样的说词,并不意外,因为她在皇甫怀寒那边已经听过类似的话了,不同的是,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完全的无情。而皇甫怀寒,是有情也愿意亲手斩断!   “皇上,您是君王,您懂的东西,臣不需要明白!”别以为她不知道这货是在试探自己!   “燕卿就真的没有想过做皇帝?”慕容千秋斜睨着他。   南宫锦仿佛被吓了一大跳,极为惊讶的看着慕容千秋:“皇上,您想太多了,您若是不放心臣,臣请辞归乡就是了!”心下却在盘旋,好好的这死断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慕容千秋看她的神色不似作假,倒也没有再问。不咸不淡的转移话题:“那燕卿这一大早的称病不朝,又去见朕的皇后,目的为何?”   “因为臣的妾室昨夜失踪了,她先前跟皇后娘娘的关系是不错的,所以臣便去看看皇后娘娘那边有没有消息!”南宫锦说着,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慕容千秋的脸色,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几分端倪。   岂知,他俊美无俦的容颜上露出了一个似嘲非嘲的笑,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竟也没有计较燕惊鸿将妾室看的比朝政还重,不阴不阳的开口:“燕卿觉得你的妾室,现下在何处?”   “皇上觉得呢?”不答反问!   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对峙了半晌,一个莹绿色的瞳孔中含着幽光;一个明亮的凤眸中藏着冷意!   终而,是慕容千秋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燕卿,朕想要留住一个人,还不需要用这样的手段!倒是燕卿要想好了,也许这误导你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这话,南宫锦是信的!慕容千秋这个人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些,但是到底还是个狂放的人,不至于用这种法子或是说谎。那不在慕容千秋这里,又能在哪里?凤忆雪的意思,是在慕容千秋的手上,而慕容千秋的意思,却是在凤忆雪的手上,这……想着,越发的迷蒙了起来!   看出了她此刻的心不在焉,慕容千秋不耐烦的挥手:“好了,燕卿既然是忧心家中的妾室,就先回去吧!朕也不扰了你去寻她的功夫了!”   “谢皇上,微臣告退!”南宫锦应了一声,便恭敬的退下。   她走后,一双莹绿色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背影。朕的燕卿,既然你没有想过做皇帝,那昨夜的不死神兵,又是怎么回事呢?   燕卿哪,即便你是不想做皇帝,但是你的手上拿着份量这么重的筹码,要朕如何放心呢?   ……   出了皇宫,南宫锦坐在马车上,揉着自己剧痛的额头,凤忆雪说是慕容千秋,慕容千秋说是凤忆雪,她到底该相信哪一个?而又对谁下手?   维持着郁闷的心情到了丞相府,将今日发生是事情,和自己的烦闷、抑郁,一五一十的说给百里惊鸿听。说完之后,他淡漠的容颜上闪现出一丝困顿:“你有没有想过,内奸是谁?”   对了!内奸!南宫锦的眼睛也瞬间就亮了起来!只要知道了这个内奸,不就能够顺藤摸瓜吗?“我去让人挨着盘查!”   没走两步,却被他修长的手拽住了袖口:“别急,你是一慌,便乱了阵脚。”盘查?能盘查出什么来?昨夜那么乱,有几个人还在注意到旁人在何处?   南宫锦的脚步顿住,心中顿时也浮现出一丝挫败的感觉来。她今日确实是慌了,几乎失去了自己平日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和判断力!   “想想,府中有没有人有什么异样。”按理来说,若真是有潜伏已久的内奸,那丞相府定然早就闹出不少事情来了。但直到今日才出事,所以这内奸泄露的该只是这一件事情,而且这个人还聪明的很,甚至都能看出来他们昨夜的举动是为何。他的心中是有怀疑的对象的,只是不能确定,因为毫无证据和线索。   南宫锦闻言,低着头开始思索了起来,近日丞相府好似没什么异样啊!   但,很快的,她的瞳孔忽然收缩了一下,响起了昨夜的某个场景,飞快的往后院而去……   ------题外话------   山哥的QQ空间——   山哥的说说:亲,嫉妒就说嫉妒好么?别往人身上泼脏水,你爹清者自清!   山粉回复:咋了?   二山:被人说刷月票,钻石榜,年会榜,妈的,要是劳资干的,这几个榜一刷,劳资的稿费就全砸出去了,我这是疯了?每天搁这儿做白功?!   山粉:……!这是何等的羡慕嫉妒恨啊,你应该感到荣幸。   二山:我已经荣幸的七窍流血了!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经常躺着中枪!哭!   第三卷◆镇朝堂【035】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九点二更呦   这一跑,百里惊鸿也料到了什么,但没跟上去。   南宫锦一路到了后院,墨画房间的门正开着,看样子是刚刚用过午膳。看见南宫锦的那一瞬,愣了一下,而后起身开口:“相爷!”   南宫锦扫了她身侧的那个侍婢一眼,那侍婢马上识相的出去,将门带上。   原本南宫锦来了,墨画是该高兴的,但是却不知为何,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心中甚是不安。   “云皎兮的事情你也掺合了一脚吧?”南宫锦也不转弯抹角,单刀直入。   墨画一惊,眼底闪过一丝慌张,但还是强自镇定着开口:“相爷,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墨画,我不蠢!”南宫锦的语气已经冷了下来,似在告诉墨画,要是她继续否认,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墨画看着她几乎笃定的神色,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但,最终还是放弃了,面上强撑出来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一派冷然的开口询问:“相爷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因为昨夜,你对我行礼了!而且,云皎兮被抓走了,但是她没有惊叫,房间里面也没有挣扎过的痕迹。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也就是敌人先麻痹了她的意识,所以她才没想到有危险。过程就是,认识的人进了自己的屋子,她没有多想只是去开门迎接,但是最后却冷不防的被人打晕了,我说的可对?”若不是昨夜刚刚出事,她的心中太过慌张,也不会到现下才发现墨画的异样。   对她行礼了,墨画对自己虽然一直都算是尊敬,但却没有行礼的。可是昨夜的异样,却让她看出了这件事情的不简单。再加上昨夜在君紫陌的房中什么都没发现,连贯起来,这件事情就说得通了。   墨画有些微怔,没想到自己就是这么一点不对劲,也被看出来了。“但是相爷,虽说您前面的推理不错,动手的是云皎兮认识的人,但仅凭妾身对您行礼了这一点,还不足以判定就是妾身做的吧?”   “为何不能?整个府中,除了你,并无任何人有异样!”南宫锦的语气十分的笃定。   墨画开口感叹:“妾身真不知道是该夸赞相爷聪明,还是批驳相爷武断!”   “其实,不论是不是你,既然已经怀疑到你的头上了,不论如何,我也绝对会在你这里问出一个结果来!”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即不论是不是你,这件事情既然我已经怀疑到了你的头上,就必定要问你要一个结果,就算是冤枉了你,那也是你的事情。   墨画冷笑:“那相爷的意思,是如果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你也一定要问我要答案么?那,我真的不知,又该如何说?”   “如果是死人,就什么都不用说!”南宫锦的语气冷然,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架势。   发展到了这一步,就是说如果不是墨画做的,除非她死了,燕惊鸿才会放弃问她!   墨画徒然冷笑了一声:“燕惊鸿,你就这般冷血无情?我墨画自问对你是真心真意,嫁入丞相府这么久,从来就未曾摆过什么公主的架子。大婚之夜,你与暮谨宸……本公主也没与你计较!即便是上次你以下犯上,打了本公主一巴掌,本公主也没有与你争论,但是你现下要为了一个妾室,想取本公主的性命?”   “公主,她对我来说,地位不一样!”南宫锦知道不宜再激怒下去,要是再激怒下去,墨画就火了,怕是拼的一个同归于尽,也不会再多说一句。   “有何不一样?”墨画的语气也十分的尖锐。   南宫锦好言开口,半真半假的说着:“云皎兮是我一个结拜兄弟的亲妹妹,我那义兄不幸染病去世。临终前将她托付给我,这个责任不论如何说,都是我燕惊鸿应下了的,所以,燕惊鸿可以死,但是云皎兮绝对不能出事!”   这话一出,燕惊鸿这有义气的一面就这么体现出来了。但是墨画也不是傻子,冷笑了一声:“那相爷可否告知妾身,既然是过命的兄弟相托,您怎么就甘心让她做妾呢?您的义兄知道了这件事情,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吧?”   南宫锦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无比烦闷!不耐烦的开口:“这件事情我们且不论,你只需要说清楚,你要怎么样,才能将云皎兮的下落告诉我!”   “好!相爷既然说云皎兮是您义兄的亲妹妹,那本公主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但慕千千不会也是您义兄的亲妹吧?只要相爷肯将慕千千赶出门去,本公主就告诉你云皎兮的下落!至于燕惊澜,相爷放心,本公主一定会将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的疼爱!”墨画冷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南宫锦顿时觉得一把火烧上了心头,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故作忧愁而又深沉的开口:“墨画,上次在皇宫见着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那样的你,端庄美丽,而又敢爱敢恨,何尝像如今一般心胸狭窄,甚至阴狠毒辣。我是真的不忍啊!”   这话显然也触动了墨画,呆愣着看了她许久之后,顿时感觉一阵鼻酸。她何尝不厌烦这样的自己,为了争宠夺爱,竟然对着自己千挑万选,爱之至深的夫君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想着,那声线也不自觉的柔和了很多,幽幽的开口:“相爷,我又何尝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可是我入府这么久以来,您从来就没有碰过我,从来没有,对我也未尝有过半分的好脸色。这件事情虽然不是我做的,但是我也确实是有参与其间。现下,我也不求相爷杀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只希望相爷能给墨画一次伺候你的机会,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这个要求对于普通人来说,当然不过分,但是对于燕惊鸿这个假男人来说,那简直就是过分到极点了!搞了半天这墨画是思春了?但是她又没有小鸟,要怎么满足她?   见南宫锦没有回话,墨画的心也慢慢的冷了下来,冷笑了一声,复又开口:“相爷,妾身知道你不甘愿,妾身也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既然相爷不喜欢妾身,妾身也不再多奢求什么了,只求相爷能满足了妾身这一个要求,不至于让妾身下半生孤单一人,无人送终!”   南宫锦其实忒想骂一句,老子也没人送终!你想的太远了!但是她还是憋住了,冷下脸,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本官要你的命呢?只要本官有心,下手之后,天下间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这话出了,墨画也是一笑:“相爷,妾身自然明白,但是也请相爷明白,妾身的脾气素来是极烈的。若真到了这一步,玉石俱焚便罢了!”   “看来,你是真的喜欢本官!”南宫锦不是没有想过让风来代替自己,完成墨画的这个心愿,但是她总觉得这么做实在是太缺德了一些,而且墨画原本也该是个好人,为了自己这么一个伪汉子,将自己弄成这幅德行,她也觉得有些过了。   “是!”墨画的语气也甚是坚决。   南宫锦沉默了一下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那,本官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保证,绝对不能说出去!”   “相爷请讲!”秘密?她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她的凤眸在墨画的面上放了半晌,而后毫无预兆的开口:“其实,我是女人!”   一句话,像是一道天雷,将墨画雷了一个里焦外嫩!她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几乎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看着面前这个长得极为俊秀的男子,不敢置信的后退了一步:“不,不可能!”   南宫锦又接着开口:“这就是为何当初你要嫁给我,我不肯答应的原因,而后来你进了丞相府,我也未曾给你好脸色看,就是担心有朝一日你会真的喜欢上我。可,纵使我已经算到了这么多地方,你却还是将自己逼到了这一步,所以到了今日,这件事情我也不得不说了!”   “可,我……”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喜欢了这么久,朝思暮想了这么久的人,竟然是个女子!这沉重的打击,简直就让她觉得天旋地转,斗转星移!   南宫锦又接着开口:“其实你的性子我是很喜欢的,我也认识很多优秀的男青年,都可以介绍给你,绝对不会比现在的我差半分!而且,你的性子我也喜欢,也许我们能是很好的朋友!”墨画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因爱生恨而已。   墨画感觉自己的脑袋简直就是一团乱,难怪燕惊鸿总能对自己视而不见,难怪到了丞相府这么多日子,每日他都歇在暮谨宸那里,什么优秀的男青年?“青年”是什么东西?“那,小惊澜……”   “他就是我那义兄的儿子,慕千千是我义兄的夫人!现下你明白了吧?”这话倒不算是骗人。   于是,墨画就想起了孩子满月宴的那一天,自己登门挑衅,只要是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会生气的无以复加,但是慕千千竟然没有生气,还与自己称姐道妹,这不就说明她根本就没有多在乎自己的这个夫君?   所有的谜团好似都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但她却还是不愿意相信!   南宫锦见她还是不信,上前几步,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裆下,墨画下意识的想抽手,但最终还是触了上去,果然是什么都没有!   “我原本是可以找人代替我来完成你的心愿的,但是我觉得若是这般,就对你太不公平了一些,而且以后这府中也不知道会为此捅出多少误会,所以才决定坦诚相告。你若是不能谅解,我也没有办法!”能说的话,她都已经说完了,墨画能不能谅解,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了!她现在,只想知道君紫陌的下落。   “相爷,你就不怕我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墨画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南宫锦等的也就是这一句:“你会说出去吗?”眉峰高挑,凤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若是她要说,那为了自己的小命,也只能结果了她了!   墨画冷嘲一笑:“不会!”她不是蠢货,要是她说自己会说出去,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一手掐断她的脖子!能够爬上丞相的位置,绝对不会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物!   这话一出,南宫锦眸中的冷意也敛了下来,只要墨画说了不会说出去,便绝对不会说。   “既然这样,你该告诉我云皎兮的下落了吧?”现下,她也该已经没有恨自己的理由了吧?   墨画平定了一下心绪,而后开口吐出了三个字:“凤忆雪!”   眉心一跳,皱眉道:“你确定?”凤忆雪和自己是盟友的关系,她有必要这么做?   “不然你以为还能有谁?这西武有这能耐的不出几人,而有闲心做这种事情了,除了皇上就是皇后了。皇上对我墨家忌讳已久,从我做公主的时候,便时时盯着先皇赐给我墨家的令牌,本公主怎么可能与他结盟!”墨画越说,面上的神色越发的不屑。   她素来就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不喜欢慕容千秋便不与之合作,倒也还说的过去。只是:“凤忆雪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抓走了君紫陌,又误导自己说这件事情是慕容千秋干的。眼中寒光一闪:“她就是想看我和慕容千秋对上,最后彻底的激怒了慕容千秋,最后除掉我!”   “果然不愧是丞相,聪明!皇后娘娘看不惯您和皇上之间那暧昧不清的关系可不是一两天了,所以才联络了我。”墨画毫不吝啬的赞赏,也将事情和盘托出。没想到燕惊鸿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几句话,竟然把凤忆雪的企图都看了出来。   南宫锦不冷不热的瞧着她:“那你我算是扯平了,我骗了你是无心,你害了云皎兮,谁也不欠谁,你说呢?”   “相爷所言极是,只是本公主已经嫁与你为妻,本公主这下半辈子该怎么办?”墨画冷笑着开口询问,面色却是不愉。   南宫锦不甚在意的一笑:“待到公主殿下遇见了下一个如意郎君之后,本官愿意送给公主一柄玉如意!”当初皇甫逸送白汐月玉如意,白汐月却没有收,这件事情她一直都记忆犹新。反正丞相府里头值钱的东西她都已经运出去了,也没什么可以留给墨画了,所以也不心疼。   “那就请相爷记住您今天说的话!”墨画亦是不冷不热的回话。   ……   回了自己的屋子,百里惊鸿已经在里头等着她了。“知道结果了么?”   “知道了!”南宫锦点头,“是凤忆雪做的,目的是为了挑动我去和慕容千秋对着干!”   “你该也告诉墨画你是女子了吧?”冷冷清清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南宫锦惊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他默而不言。以墨画的脾气,若是锦儿不拿出最后的杀手锏,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看他不说话,南宫锦就知道这家伙又傲娇了,懒得再问,嘴角抽了抽,开口征询解决之道:“那现下我们该怎么办?”慕容千秋既然知道这件事情是凤忆雪干的也没有动静,这就说明他根本就不打算管这件事情,还有偏帮凤忆雪的意思,皇帝的态度都明确了,想要将人救回来就难了。想着南宫锦的心情又烦闷了起来,她承认她真的是太久没受过挫折了,尤其在西武,基本上是无往不利,所以这次遇见了这么点事,就有些方寸大乱!   他寡薄的唇畔微微勾起,美如悬月的声音也缓缓的响了起来:“那便,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眼睛一亮!一把将他拉过来,在他的脸上大大的啵了一口:“就这么办!”   ……   凤仪宫,一袭明黄色宫装的女子,好心情的自己修剪着指甲,轻轻的碾磨,绝美的容颜上噙着一抹淡笑,明显的是心情极好。   “皇后娘娘,不好了!”一个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这一叫,让凤忆雪修剪着指甲的手轻轻的偏了一下,剪出了一个缺口。她顿时大怒,将自己手上的剪刀对着那宫女就掷了过去,而那宫女又不敢躲,只得硬生生的受了这一下。“紫鹃,你是跟着本宫进宫的,何以如此不知分寸,在凤仪宫内惊慌大叫,不好了?什么不好了,你这是在诅咒你的主子我死吗?”   紫鹃吓得面色惨白,慌忙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磕的额头都青了:“皇后娘娘饶命,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饶命!”   “好了!有什么事情说,要是不是大事,仔细你的皮!”凤忆雪心疼的摸着自己的指甲,满面火光。   紫鹃赶紧开口:“皇后娘娘,是国丈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小少爷失踪了!抓了小少爷的人就留下了一个纸条‘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什么?!”凤忆雪的声音也有些尖锐了起来!凤家乃是名门望族,家族庞大,而凤忆雪是主支的嫡出大小姐,可惜凤国丈福薄,妻妾无数,却只得了不少女儿,一直到了四十岁才得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的重要性自不可说!   一来是凤家的家主盼望了已久的孩子,二来,有了这个孩子,他们这一房掌家的能力才能不被人夺了去。而凤忆雪的皇后之位,也能坐得更长久一些。   凤忆雪原本那满脸的春风得意,在顷刻间消褪。闭上美眸,开始思虑着这件事情的始末,终而,已经有答案浮现于心中,她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原本温和端庄的声音变得阴森可怖:“燕惊鸿!你狠!”   还有那个墨画!若不是墨画的出卖,燕惊鸿怎么可能知道是自己做的,也怪她蠢,竟然相信了燕惊鸿的妻子会站在自己这边,想必只是那个女人装模作样的对墨画使了些美男计,所以成功的诱她上当了吧!   “去请丞相大人入宫!”恼怒的开口说着,也在同时,将自己梳妆台上的东西掀了一地!她不服气,这么多年驰骋后宫,她自以为已经将人心摸得极为透彻,却没想到她的一点计谋在燕惊鸿的面前,似乎根本就不够看!她燕惊鸿可以不要这个妾室的性命,但是他们凤家,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失了这个心尖儿!   ……   丞相府中,南宫锦找到了事情的解决之道,自然是十分悠哉的靠在贵妃榻上,吃葡萄。   听着殒的汇报:“主子,凤家的小公子凤展扬我们已经抓到了!”   “嗯,速度不错。”南宫锦毫不吝啬的开口赞赏,凤展扬可是凤家家主的心尖子,命根子,定然是半点意外都不能出的,打蛇打七寸,这个道理,她南宫锦还是明白的!   坐在一旁批阅奏折的百里惊鸿,看着她那得意的样子,心中顿感好笑,但是也不多话,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埋首去做自己的事情。   南宫锦也很是悠闲的拿了一个葡萄,往他的嘴边送了过去,笑眯眯的道:“亲爱的!”   他顿了顿,看样子是不习惯这么亲密的动作,没有张口。   南宫锦的皱眉,而后不耐烦的开口:“吃!”恶声恶气!   这一吼,他倒是乖乖的张嘴了,将那葡萄含了进去。   南宫锦翻了个白眼,不耐的开口:“你丫的就是这么个贱性!”好好的说话不听,非得自己给点脸色看才高兴。   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月色般醉人的眸中也闪过一丝无奈之感。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摇摇晃晃的进来了,一见南宫锦,笑着开口:“相爷,皇后娘娘请您进宫一叙!”   南宫锦漫不经心的又给自己剥了一个葡萄,状似不甚在意的开口:“本官的肩膀上受了箭伤,身体不适,恐怕不能进宫去见皇后娘娘了!”   那小太监进宫之前,也是凤家的家臣之子,所以知道这件事情的内情和始末。听南宫锦这么一说,面色当即就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丞相大人,您就不在乎那位兮夫人的死活了?”   “本官想,皇后娘娘会更加在意凤家那位小公子的死活!”南宫锦不冷不热的开口,语气中是十足的盛气凌人。谈判之前,自然不能先示弱,否则就已经输了一半。   “你!”小太监一只手狠狠的指着南宫锦,有些上火,毕竟跟了皇后娘娘这么多年,还当真没有吃过瘪,更没有被人这般顶撞过,他的心中自然是抑郁。   “怎么,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下人也这般嚣张,真当本官是吃素的吗?”南宫锦冷哼了一声。   那小太监赶紧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现下小公子还在对方的手上,他还是不要激怒他为妙,而且皇上对燕惊鸿的态度,明显的比对自家娘娘要重视多了。“丞相大人,是奴才的错,奴才该死,奴才只是一时着急所以才会对您不敬,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才!”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不耐烦的开口:“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烦请公公回去告诉娘娘,什么时候本官的妾室回来了,什么时候凤家的小公子也能回去!公公请回吧,不送!”   那小太监颇为抑郁的看了一眼南宫锦,眼角的余光又扫了一下拿着笔埋头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百里惊鸿的,眼底忽然闪过了一丝异色。可,也就在同时,那个原本低着头的男人,忽然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寒潭碧波一般叫人心惊!他颤了一下身子,而后飞快的转身走了……   ……   他走了之后,南宫锦极为悠闲的坐着吃葡萄,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君紫陌就回来了,走的是正门。这小丫头的脸颊竟然还有些红,一见南宫锦,当即开口:“又给相爷添麻烦了!”   南宫锦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但却颇为纳闷的开口:“紫陌,你脸红什么?”按照原则来说,被抓走了好不容易才回来,脸上不应该是害怕的表情吗?这小丫头脸红个什么劲?   “啊,这,这……是方才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我不小心晃了一下,险些掉到河里,被一个长得很英俊的男子拉了一把,我,不是,我在说什么啊!”君紫陌说着一跺脚,那小脸更红了。   于是南宫锦明白了,这小丫头也和墨画一样,春心萌动了,最近真是个思春的好时候!很英俊的黑衣男子?“是不是看起来狂傲邪肆,胸口的衣襟还有些微开的?”   “你怎么知道?不过都冬天了,他不冷吗?”君紫陌的表情变得疑惑了起来。   南宫锦禁不住笑了起来,百里蓉看上了冷子寒,君紫陌也看上了冷子寒,这家伙的少女缘倒是挺好的嘛!   “你笑什么?”   “笑某人的缘分来了!”   百里惊鸿也很快的反应过来了对方应该是谁,抬眸看着君紫陌,颇为热心,清冷孤傲的声音响起:“朕觉得,你若是追求他,一定会成功的,朕愿意帮忙。”早点将冷子寒扫出自己和锦儿的视线。   “噗——”南宫锦的一口水喷了出去,真够黑的!   ------题外话------   如题,这是一更,早上九点会有二更。   原因:哥今日因为个人主观问题,写到现在还没满一万,再不上传来不及了,加上欠了笛子和花开美人面的生日加更,所以二更一并补上。   至于是啥主观问题,群里的同志都明白,我也不说出来找抽了。总之在暑假期间也有章节没达到万更标准,我表示很抱歉,待会儿加更赎罪!么么哒!   还有,可爱的妞们记得给俺投票哇,让哥有雄起熬夜写二更的动力!喵呜~!   第三卷◆镇朝堂【036】我是聋哑人,嗯?(二更)   君紫陌眼睛一亮,笑眯眯的开口:“真的吗?”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笑得像粉嫩粉嫩的苹果。期待的眼神看着南宫锦,似乎非要南宫锦也说是真的,她才能找到自信。   南宫锦咳嗽了一声,感觉到某人扫在自己身上那警告的目光,模棱两可的开口:“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事儿她怎么知道成不成,但是在某人那冰冰凉凉的眼神之下,有再多的真话,她都不敢多说了。   君紫陌好似找到了巨大的雄心,挥舞了一下自己的小拳头,整张脸也发出了些光亮来,这还是离开北冥皇宫之后,君紫陌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如此生动的表情,仿佛是有阳光撒到了她的脸上,一路照进了心底。   于是,南宫锦忽然发现百里惊鸿这样别有深意的鼓励她,也是一件极为正确的事情了。“紫陌,你才见了慕容千烈一次啊,你就确定你喜欢上他了?”   君紫陌看了一眼百里惊鸿,那模样想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有个男人在这里,她不好意思说。   南宫锦斜睨了百里惊鸿一眼,复又对着君紫陌开口:“行了,你可以把他当成聋哑人,反正我每次跟他说话,他不是假装没有听到,就是根本不回话。你直言不讳便是!”   这话一出,某人那精致而绝美的容颜顿时有些发沉,聋哑人?他?!他什么时候假装没听到了,有时候静默不语,只是因着那话不好回复或是没有回复的必要罢了,他总以为她能懂自己的意思,所以才没有多说,却没想到自己的不开口,到了她心中,便成了聋哑人。   君紫陌看了百里惊鸿一眼,想了想,这个人好似真的就是这么回事,于是便直言不讳了:“我确定啊,因为他救我的时候好英俊啊!”说着,呈现出一副西施捧心状,与百里蓉当初那害羞的小模样半点都不相同,放到现代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痴。   这便是很多少女们的英雄救美情结,南宫锦笑了笑:“那日后他来的时候,你可要把握好机会,赶紧出来勾搭!”   “这……”君紫陌顿时感觉有些为难了起来,这样会不会太过厚颜了一些?看着南宫锦戏谑的眼神,她跺了跺脚,开始转移话题,“姐姐,你就会欺负我!对了,那会儿好奇怪,我被人从一间黑屋子里面放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太监,被人抬下去了,那个太监好似是皇后身边的。”   皇后曾经遣人召过南宫锦不少次,每次传令的都是那个小太监,可是今日竟然看见他死了,而且死状十分可怖。南宫锦偏头看了百里惊鸿一眼,似在询问他的看法。   原本他是不准备说话的,但是想着自己刚刚被誉为聋哑人,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之后,缓缓的开口:“方才,他看见我的奏折了。”内力极深的人,方圆数里之内的东西都听得一清二楚,那会儿那个人的呼吸絮乱了几分,他自然也是听的极清楚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眼神落在自己折子上透出的那明黄色的一角,很快就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所以他便给了风一个手势,让风去处理这件事情。这些都是在认真吃着葡萄的南宫锦没有发现的。   南宫锦点头,表示了解。也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喧闹之声,管家在南宫锦的眼神示意下,飞快的往门口而去,不多时,管家就回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太监,神色有些复杂:“相爷,是……”   “丞相大人,奴才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将这些工匠都带来的。皇上说上次赏花宴,曾经答应过您将丞相府扩大一倍,而后把梅园的梅花都移植进来,但是一直都没有动工,所以今日让奴才带了这么些人来,早日完成了皇上对丞相大人的承诺!”这人是内侍监身边最得力的传使太监。   南宫锦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辛苦公公了!”   “不辛苦,能为皇上传旨是咱家的荣幸!”那公公说着竟然抿着唇笑了一声,只是让人看起来觉得怪怪的。转过头,对着门外一挥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动工!”   “是,公公!”外头的人应了一声,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而南宫锦始终一言不发,面上也无甚表情,好似被动工的不是自己的宅子。   “丞相大人,奴才的话带到了,人也送到了,奴才这就告退了!”那太监笑得极为阴阳怪气,还有一丝丝不怀好意。   南宫锦点头:“公公请!”   传使太监浑身不爽的出去了,传旨了这么多年,唯独来丞相府宣旨是最让人郁闷的,因为所有的大人们都会私下塞些银子给他,唯独丞相大人是个抠门的,从来不会。他也不是没有试着挟怨报复,回去向皇上说丞相的坏话,但是皇上每次都是一笑了之,宠信丞相到无以复加,这让他十分的憋屈。   待他走了之后,南宫锦偏头看着身边的人:“你说,这死断袖又是想做什么?”其实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都快把这件事情忘记了,没想到他今日又想起来了。   “树大招风。”冷冷清清的四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已是言明了慕容千秋的目的。当日在赏花宴上,他就看出了慕容千秋的企图,现下,那个男人是真的忍不住要动手了么?   树大招风!好一个树大招风,说白了,就是将燕惊鸿再往上抬,抬到至高的地方,那些得了红眼病的人,也该出来攀咬了,人多了之后,纵使南宫锦有再大的能耐,也只能成为一个被王公大臣们逼死的“商鞅”。但,这死断袖的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慕容千秋,想必是已经不信任我了。”   然,南宫锦虽然很懂为臣之道,但却并不懂为君之道。一旁的百里惊鸿闻言,淡淡的开口:“这是第一种可能。第二种,便是将你推至风口浪尖,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你的身上,届时,你的能力便不足以再保护自己。便只能向有能力保护你的人靠拢。”   而那个有能力保护一个众矢之的的臣子的,就只有帝王,慕容千秋!   也就是说,慕容千秋此举,要么就是想要了南宫锦的命。要么就是想逼迫对方走到自己的身边。   “我觉得,第一种可能要多一些。”因为慕容断袖对她打心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若是为了第二种,断然不该拖到今日才动工,尤其是这么敏感的时候,前不久自己才怀疑了是他动了君紫陌。   百里惊鸿闻言,不语,只是低头处理自己的事情。在他看来,慕容千秋可能是两种想法都有,要么,借机得之。抑或,得不到就杀之。但是这话告诉现下已经认定了慕容千秋是不信任她,想要她的命的锦儿,对他并没有半分好处不是么?   动工的声音越发的尖锐,也就在这会儿,管家前来禀报:“相爷,三位大人来访!”   “请!”这三位大人,除了魅文夜那三人,该不会再有旁人了吧。   果不其然,就是冷雨残、魅文夜、孟皓然那三人笑着踏了起来。   百里惊鸿看了一旁的毁一眼,回马上不动声色将桌上的奏折都收起来,没给那几人瞧见。   “丞相大人,我等是来探病的,同时也是来祝贺您的迁侨之喜的!”说到后头,眼底闪过一丝似有似无的嘲讽和担忧。   南宫锦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而后笑着开口:“我看众位大人是来看笑话的吧?”   这话一出,那几人面上的笑意就没了,他们是听说了扩建相府的工程开动了之后才来的,略为担忧的看着南宫锦:“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若是从前,以皇上对燕惊鸿的宠信,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但是现下却如此突兀而又大张旗鼓的办,看样子,皇上是想动手了。燕惊鸿这个好兄弟,他们可不想就这么折了!所以专程过来表示关心。   “没出什么事情,你们也不必太忧心,要知道燕惊鸿是打不死的小强,寻常人都奈何不得!”南宫锦好心情的开口胡诌。   却叫那几人都微微有些皱眉,魅文夜开口:“丞相大人,虽说您的口才确实是天下无双,为人也十分的机警,但是处理任何事情,都还是小心为上!”   南宫锦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些许探究:“文夜兄,这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啊!”   魅文夜的表情也僵了一下,略为尴尬。而冷雨残和孟皓然那两人,看着他这表情,也只觉得是验证了自己心中这些日子以来的猜想。   “咳咳……”一旁的某人,又非常适时的咳嗽了起来,打断了南宫锦对魅文夜的戏谑。   南宫锦的脸顿时就黑了,现在兄弟们一起开个玩笑都不行了,这日子过的实在是太憋屈了!但是想起这货都没有女性朋友,比起自己要收敛得多,她又乖乖的闭上了嘴。   “丞相大人,我们和文夜兄都是一个意思,你还是小心些为妙。最好……”孟皓然说着,有些不放心的四处看了看。   君紫陌和管家识趣的带着下人离开。   孟皓然才接着将自己的话讲了出来:“最好是能搞清楚,皇上是为了什么才想对您下手,若是能化解了,方为最佳!”   “多谢孟大人提醒了!”她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这群酒肉弟兄,到了这一刻还能出来警示自己,若是让慕容千秋知道了,这三个人也会被一并怀疑上。倒真的是患难见真情!   冷雨残也开口:“若不是什么大事,本侯还可以向皇上求求情,也许这事情能化解过去!”   南宫锦笑着开口:“雨残兄放心吧,不必你去叨扰皇上,只要你闲来无事,不要跑到皇上哪里说些八卦,在下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一出,魅文夜和孟皓然皆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着他,冷雨残这个闷葫芦,会到皇上那里说八卦?还真是小看了这货的潜质啊!冷雨残也尴尬的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了才好,极为抑郁的开口:“本侯只是随便问问,并无特意打听八卦的意思!”   “好了,该说的话我们已经说了,丞相大人一定要小心着些!”孟皓然算是做了结束语。   南宫锦点头,大笑着开口:“没白交你们这些朋友!”   “咳咳……”又是一阵闹心的咳嗽声响起,南宫锦的面色不由得又下沉了几分。   那三人皆不甚在意的笑笑:“应该的,丞相大人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叙!”   “请!”南宫锦也不留他们,因为慕容千秋若是想对自己动手,而他们在这里待久了,难免引起慕容千秋的怀疑,反而连累了自己这帮兄弟。   三人点头,欲走,终而,魅文夜憋了半晌,对着南宫锦开口:“若是不得已要走,兄弟可以帮你!”说完之后。率先离开,仿佛后面有狼在追。   若是慕容千秋真的要对南宫锦动手,那么给南宫锦帮忙,就已经算是对帝王的一种背叛了。魅文夜说出这样的话,倒是真把她当兄弟,只是他说完之后跑得这么快做什么?看了看那两人:“你们觉不觉得他今天有些不一样?”   冷雨残煞有介事的开口:“是有些不一样,比以往丑些!”这便是冷雨残,任何时候都不忘记打击魅文夜。   而魅文夜听了这话,脚步踉跄了一下,转过头凶神恶煞的看着冷雨残怒骂:“老子就是再丑,比你也好看上千百倍!”   “行了吧,这话说出去有人相信吗?分明我才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冷雨残极为不要脸的开口说着。   这京城第一美男子,就是不是魅文夜,也该是烈王爷和皇上,怎么样都轮不到冷雨残的身上吧?奇怪的是魅文夜和孟皓然居然都没有反驳,由着他吹嘘,三人笑闹着一起出了丞相府。   “你觉不觉得他们三个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南宫锦很是纳闷。   这话问出了之后,却没听到他的回应,南宫锦也敏锐的发现了他的脸色现下不是一般的臭,嘴角抽了抽:“好吧,你今天也有点不一样!”屁大的事情也要吃醋,她是真的怀疑这货上辈子是不是个醋缸!   “我是聋哑人,嗯?”充满威胁的声音响起。   “呃,我那只是随口说说!”南宫锦顿时感觉自己的后背冒出了些许冷汗。   起身,几个大步走到她的跟前:“那,这几个朋友,让你有很多不舍吗?”   “没有!”果断的摇头!   他这才算是满意了一些,冷哼了一声,进了屋。南宫锦无奈的摸了摸鼻子,看来又要花好些功夫来哄了!蛋疼……   ……   是夜,风在满院子溜达。   走的正高兴,转了一个弯,迎面而来的,竟然又是他避之如蛇蝎的墨画,嘴角抽搐了一下,赶紧闪到一边去作隐形人,但是墨画却停了下来,细细的观察着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对方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上次看见他便是这么觉得,这次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看什么,莫不是公主殿下也看上在下了?”风轻佻的声音响起。   墨画冷笑了一声,看着他俊逸的脸,毫不留情的开口:“一个下人,竟然也敢这般不自量力,本公主会看上你,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说罢,扬起自己高傲的头,抬首挺胸的走了。   留下风一个人站在原地,胸中的怒火嗤嗤的烧,这个贱人,他风活了这么多年,还未曾被人这么鄙视过,他的女人缘也素来是极好,但是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瞧不起他,说出来的话也是十足的欠扁!一个下人?一个下人怎么了?谁比谁高贵多少?!但,他却不得不承认,他还真他妈的是个下人。尽管在江湖上,在南岳,他比很多主子都要高贵得多!但是他的身份,确实就只是一个暗卫!   寒风凛冽,他怒气冲冲的在回廊上站了半晌,终于还是觉得自己咽不下这口气,就算他是乞丐,这墨画也没有资格对着自己比手画脚吧?想着怒气冲冲的对着墨画的院子冲了过去,远远的,便看房门紧闭,门口的丫头们看见他对着这边走来,面上都有着一丝惊愕,还有半丝含羞带怯的感觉。   风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一阵风刮过,而后怒气冲冲的一脚对着门踹了过去!   “砰!”的一声!门口的那两个丫头傻了,没想到对方的速度这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门口,还将门给踹开了!   而门内的人,已经傻到不能再傻了!她方才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完,准备沐浴,可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就这么将自己的门踹开了?!寒风瑟瑟,叫她的身子也忍不住颤了几下。   风也呆住了,他原本是想找这个女人好好的理论一番的,但是没想到自己一起之下踹了门,而对方根本就没穿衣服,就那般光着身子站在那里!这……   半晌之后,墨画终于反应了过来,飞快的扯过一旁的衣服将自己的身子裹住,却没有如其他女子一般惊慌失措的大叫,而是冷然的看着门口的风,面若寒霜,终而,几个大步走到他的面前,扬起手!“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到了他的脸上!   清脆的声响在夜色中犹为刺耳!   风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看着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女人,这还是他跟了殿下之后,第一次被人扇脸!一股怒火已经到了胸口,但是他还是隐忍着没有发作,因为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的错!人家一个清白的姑娘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自己看了个一干二净,是个人都会生气!   “抱歉,我会负责的!”风低垂着脑袋开口。   “负责?”墨画好似听见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将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冷声开口,“就凭你,也想对本公主负责?你凭什么?就凭你这张脸,还是你的暗卫身份?”   这话的语气极为尖锐,字字句句都对着人的自尊心激射而去!风的脸狠狠的抽搐了几下,显然是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被人打了一巴掌不说,还这般明显的嫌恶,哪怕真的是他的错,哪怕他再好的脾气,此刻也不得不爆发出来了,看着自己面前的绝美女子,毫不客气的冷笑了一声:“我配不上你,你以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沉香阁的姑娘个个身段都比你好,说对你负责是抬举你,不识好歹!”   说完他自己也有点汗颜,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对着一个女人讲出这样的话来!   墨画一听,只感觉自己简直就要被气疯了!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已经到了喉头:“你说什么?”   “你听到了什么,我说的便是什么!”话音一落,转身就走。   墨画想追着他揍一顿,奈何自己现下衣衫不整,只能咬着牙隐忍了下来,这个该死的男人,这个仇,她墨画一定会报!   ……   翌日,当这个消息传到南宫锦耳中的时候,她只是玩味一笑,神秘至极。墨画的性子原本就高傲,看不上风的身份也正常。但是风看起来放荡不羁,骨子里面却是自傲的很,这两人,以后怕是有好戏看了!   “笑什么?”他亲手准备好了早膳,放在桌上,看见她笑得开心,便开口询问。   南宫锦估摸着他是不会对八卦感兴趣的,遂看着满桌子的清淡早膳,笑着开口:“没什么!辛苦了你了!”   “我们过几日,就可以走了。”冷冷清清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南宫锦不解:“这么确定?”   “收到消息,明日一早,澹台明月就会到了。”这是个好消息。   “嗯!”南宫锦点头,随即狡诈一笑,语气确实十足的阴森恐怖,“这小子敢威胁我,定然要好好的回敬一番才是啊!你说,我们该给他准备个什么见面礼呢?”   ------题外话------   二更完毕!笛子童鞋和花开童鞋千万不要太感动!好吧,我承认是因为太困了,所以才少写了一千,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   第三卷◆镇朝堂【037】给澹台明月的见面礼(爆笑)   熙熙攘攘的官道之上,来来往往的百姓们都在翘首观望。   因为今儿个是漠北王来访的日子,谁不知道漠北大乱,最后由右翼王澹台明月取得了胜利。而这位传奇般的右翼王,则是天下间赫赫有名的战神,当然,大家来看可不是为了崇拜他的,而是来瞅上一眼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如同传闻中那么俊美,能英俊到打仗都必须戴面具的地步!   街道两边的阁楼客栈之上,有两名白衣公子立于其上。   一个是南宫锦,一个是百里惊鸿。南宫锦么,是要回敬一下这个家伙,同时也是来看看这个澹台明月,是否就是当日在湖中要拖着自己去死的人。就算那个人不是澹台明月,也一定就是他的手下吧?   不多时,一支庞大的铁甲军就进了城,他们的手上高举着王旗,装容冷肃。身上的装备十分的齐全,乃是泛大陆难得一见的重骑兵,一看便只是这位漠北王的旗下的直隶部队。他们的表情像鹰一样的傲然,又像豹子一样的杀气磅礴!   一股强大的杀气呼啸而至,庄严而隆重队伍一步一步踏入,看见他们,就好似看见了一群野狼,野性十足,杀气冲天!好似下一秒,他们就要扑上来厮杀、掠夺!   可,当众人看见这位漠北王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因为人家根本就没打算把脸给他们看,他的脸上带着一个鬼面面具,身上穿了一件盔甲,看起来英姿勃发,暖暖的阳光洒下,风姿卓越,好不令人炫目。   正当这队伍走的正高兴的时候,成朵的鲜花从四面的高台砸了下来,无数的花痴女站在上头,拿着帕子挥手。   南宫锦的唇边也泛起了一丝狡诈的笑,这鲜花比起花瓣的力度大上很多,方便待会儿要发生的事情。好几朵鲜花砸在跟前,澹台明月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过多的在意,当鲜花越来越多,时不时的砸到他的身上的时候,他就更加懒得管了。   只是心下却有点奇怪,自己带着一个面具,这些女人是在疯狂些什么?难道是能透过面具看到他的脸,还是听了那些传闻,所以肤浅的认为自己是个美男子,于是便有现下的诡异举动?心中是千头万绪,也就在这千头万绪中,忽然感觉到了某个方位,对着自己砸来东西的份量,有一丝丝不同。   面具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看都没看,直接伸出铁臂,对着东西砸来的方向,轻轻一抬手,预备将之弹回去!   然而,“砰!”的一声之后!   只是一瞬间,便万籁俱静!所有人都傻呆呆的看着澹台明月的那只手,还有被射到他身上的不明物体!   澹台明月面具下的脸也产生了一瞬间的撕裂感,不敢置信的将自己的手抬到眼前,砸到胳膊上的东西已经被他弹下去了,但是也就是这一弹,将那东西弹开,散架,洒了一身!一阵恶臭味扑鼻而来,满身都是颗粒状的牛粪!   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呼吸,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前行!就那样傻傻的立在原地,时间也好似在这一瞬间静止,定格!   高楼上的南宫锦却捂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没错,这就是她干的好事!原本她是想直接赏这丫的一坨人粪,但是总归是太恶心了一些,而且那样势必完完全全的激怒了澹台明月,到时候查起来就不好玩了!于是就在万分纠结和不舍之下,换了牛粪!   先让人扔鲜花以麻痹敌人的意识,然后把派人用干牛粪做成的一个牛粪球,对着澹台明月扔过去!原本她的设想,是对方被扔了这么多鲜花,没想到鲜花会突然变成牛粪,所以这牛粪到了身上没有避过。但是这货的内力极高,居然察觉到了,而后伸手反弹,这造成的威力比直接一屎团子扔在他的身上造成的威力大多了,于是就被激射了一身!   澹台明月整个人完全懵了!虽说漠北和西武先前是有仇怨没错,但是国与国之间,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或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所以他要来,慕容千秋也是欣然欢迎!但是,这刚刚进了皇城,就被赏了一坨牛粪,这是什么意思?   想着,又是一股恶臭味袭来,他顿时有一种极为想吐的感觉!将面上的鬼面面具轻轻向上一推,露出了棱角分明的薄唇,而后从战马上弯下腰,狂吐了一顿!好在呕出来的都是酸水,没有其他的更掉他形象的东西。   漠北的骑兵皆气得面色铁青,左翼大将军十分不悦的上前:“王上,这东西定然是从两边的屋子里面扔出来的,可要臣下带兵搜查?”   带兵搜查?若是在漠北,自然是任由他们随意搜查,但是现下是在西武,在慕容千秋的地盘上,就这么搜查了,轻则被天下人耻笑漠北人不懂礼数,重则被慕容千秋惦记上,直接动手!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怎么能派人去搜查!“不必,传令三军,原地整修!”   不搜查是没错,但是他澹台明月受了这么大的侮辱,岂可就此作罢!要是自己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直接走了,才会被天下人耻笑得体无完肤,被誉为胆小之徒!   于是,这漠北的部队就不走了,他们不走了之后,这消息自然也很快的传到了慕容千秋的耳中。   慕容千秋一听这件事情,马上就明白了是谁干的好事,这种处事作风,别说是西武了,就是全天下也只有燕惊鸿一个!这小子不是已经重创过澹台明月了吗?这次人家来西武,他这又是……想着,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而下面的大臣们,也是要笑不笑,憋得难受极了!澹台明月被人扔了牛粪?哎呀,我的妈呀,真是太好玩了!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干的好事!看那群漠北人没事还来西武的边城劫掠不!   “皇上,漠北王顿在原地不走了,我们该如何处理?若是放任不管,我们会被他国耻笑待客不周!”老太傅上前一步开口。   这话显然也问到了点子上!慕容千秋现下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现下怎么办?难道要自己这个一国之君,亲自到城门口去迎接?罢了,燕惊鸿惹得麻烦,就让那小子自己去解决:“让丞相去代替朕迎接并解释,一定要记得向漠北王保证,朕定当抓到那个贼人,给漠北王一个交代!”   这话,只要是长了脑子的人都知道期间深意了,这谁动的手,漠北王怎么可能知道,届时随便找个人顶罪便罢了。也不需要他们西武付出多大的代价!   “可是皇上,丞相受了箭伤,正在告假之中啊!”内侍监尖着嗓子开口回话。   帝王的薄唇泛出一抹冷笑,看起来极为阴凉残戾:“让你去你便去,朕就不信他还能真的死了不成!”   这下四面都惊诧的目光,皇上对丞相向来便是极为宠信,今日怎么会讲出这种话来,难道丞相失势了?   而慕容千秋,虽是有了动南宫锦的念头,可是现下说出这样的话,则是有些生气!那小子,分明就没有他所描述的那般伤重,却称病不朝!甚至还有闲工夫出去找澹台明月的茬,他这要是能有事才怪了!   “是!”内侍监显然被慕容千秋的态度吓了一大跳,赶紧出去吩咐人。   而百官首座上站着的冷子寒,点漆般的眸中却闪过一抹邪肆的笑,小锦啊,还真是不安分!早知道今日早朝他也不来了,也好到大街上亲自观摩一代战神澹台明月被赏牛粪!   ……   等传使的太监到了南宫锦的宅院,南宫锦也笑眯眯的出来了,站在门口等着,好似早就料到了对方会来!因为以慕容断袖的性格,绝对不会让自己将麻烦引到他的身上,所以派人过来,让自己去接待,实在是太正常了!   传使的太监了愣了一下,开口道:“丞相大人,您这是早知了咱家会来?”这个小太监比不是上次来传旨的太监,因为那个老太监实在是不能忍受燕惊鸿的不识相,从来不给银子和打赏,所以就派了自己的义子过来!   “那是自然,公公,迎接的仪仗准备好了吗?本官这就出发!”给自己报了一箭之仇,南宫锦的心情是相当的愉悦,敢威胁她南宫锦的,不付出一眯眯代价怎么成?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就此止休!还有好戏给他瞧的!   “嘎?”这小太监更是傻了,这下才注意到南宫锦已经穿上了朝服,带上了官帽,敢情这是不仅仅知道自己要来,而且连自己来的目的都猜到了?丞相不愧是丞相,果然是聪明绝顶,但是自己的义父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他呢?真是奇怪!   “公公,还愣着做什么?可别让漠北王等急了,天下人会笑我西武待客不周!”南宫锦这是满面的春风得意,将慕容千秋想要对付自己的事情都暂且放到了一边,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收拾了澹台明月再说!   “哦,哦!瞧我,竟是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丞相大人请吧!”说着甩了一把拂尘,一只白净的手指着不远处的仪仗。   南宫锦此刻,就如同那刚刚考上科举的状元,挥舞着自己宽大的袖袍,春风得意的去了!   ……   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自家陛下的脸色,却发现陛下好似一点都不生气,纳闷的开口:“皇上,皇后出去了,您怎么……”   百里惊鸿闻言,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很闲?”他自然是不生气的,因为锦儿的性子他最是了解,素来只对那些对自己好的人心软,可是对有仇的,从不手软,所以让她出去见一见澹台明月,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风通身一僵,赶紧后退了一步,开口:“不闲!陛下恕罪,属下多嘴了!”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倒像是想起了些什么,放下自己手中的白玉杯,偏头看了他一眼:“你若是有闲心,还是多想想修和墨画,到底选哪一个。”   说罢,也不得风反应,就低下头开始处理政务。   风先是一愣,而后脑后划过一条粗大的黑线!紧接着嘴角又轻微的抽搐了几下,看样子陛下是知道了昨夜和墨画的事情了,可是这又关修什么事,难道陛下还真的以为他们两个是断袖不成?张了张嘴想辩解,但是看陛下低着头处理事情,明显的没有闲工夫管他了,所以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陛下还真是有仇必报。自己不过是问了一句,就这么回击。这性子,倒是越来越像一个人了,也就是他们那无厘头的皇后。有仇必报是好,但就是苦了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了……好怀念陛下以前的样子!   ……   一路上,南宫锦的队伍在南宫锦的示意下,吹吹打打的前行,不知道还以为丞相今日娶媳妇!最为离奇的是,原本他们举在手上那威严霸气,弘扬国威的牌子,也在南宫锦的示意下,换成了娶亲仪仗的队伍用的喇叭!上面还系着几朵偌大的红花。   那随行的小太监和众人,脑后都是大滴的汗水,一边吹一边思考,不明白丞相大人这是在搞什么鬼,分明对方已经生气了,皇上是派丞相过来道歉的,那气氛应该很沉重才是啊,怎么就搞得……搞得跟迎亲的队伍似的?这到底是来致歉的,还是来幸灾乐祸的?!   澹台明月也坐在自己的战马上,下人早就帮他把衣服上那些不该有的东西都擦了一个干干净净,就在这儿黑着脸等着慕容千秋给自己一个交代!心中也在飞快的思索着到底是谁干的好事,脑袋里面出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该死的燕惊鸿!因为这种处事的手法,跟那个女扮男装的家伙实在是太像了!   但是,他又慢慢的否定了自己的设想,那女人现下还有把柄在自己的手上,怎么可能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和自己作对?   但,当他看到不远处,一片艳丽的红色过来,而人群的前方,那个身着松鹤朝服,衣服的下摆还有着青海波的时候的人的时候,面具下的表情彻底的龟裂了!那是燕惊鸿没错吧,但是他这么跑过来,却吹吹打打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很生气吗?!   漠北的士兵也是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一队好似是迎亲的队伍给乱刀砍死!亏的是在西武,要是在他们漠北,他们早就动手了!侮辱了他们的王上不算,现下还如此大张旗鼓的过来幸灾乐祸,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来来往往的百姓,在看见他们所崇拜的美相的时候,都高声的尖叫了起来:“丞相大人,丞相大人!”   还有不少姑娘的香帕,在半空中横飞,好似要把自己和那帕子,一齐捧到丞相大人的面前!如此盛世场景,叫人炫目之余,还深感眼花缭乱,因为空中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帕子。   而被这般大力追捧的丞相大人,笑得脸上好似开了一朵鲜花,四面挥手,就差没学着国家领导人的说一句“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这模样是十足的春风得意,不知道他是出来接澹台明月,并且赔礼的,还是专程出来视察的!   于是,澹台明月面具下那酷黑的脸色,也瞬间黑成了一团迷雾!不论那牛粪的事情,是不是这个女人做的,光凭她现下的表现,就气得他有种杀人的冲动!若不是定力好,他早就策马而去,一刀取了这个女人的脑袋了!   等南宫锦走到了他们的跟前,那该死的、让人听着极为刺耳而又想杀人的喇叭声,终于停了下来!南宫锦笑容满面的走到澹台明月的马前,拱手开口:“见过漠北王!本官是奉皇上之命前来迎接您的,您看看着迎接的仪仗,是多么的喜庆,您可还满意?”   满意?!他现在只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还满意!这跟那自己家中死了人,忽然有人大张旗鼓的在自己面前办喜事一样,让人血脉膨胀!如鹰般锐利的双眸看着面前这个该死的女人,在心中不断的自我安慰,他澹台明月是男人,不能动手打女人!他忍!   但,忍无可忍!   死死的咬着牙,那风流华丽的声线响起:“朕对贵国丞相这特殊的迎接方式,自然是极为满意的!但是不知道丞相能不能解释一下,今日朕进了贵国的皇城,就被袭击,这是怎么回事?”   “哦!是这件事情啊,漠北王莫要动怒!本官已经为您报仇了,来人,把凶手的尸体抬上来!”这一声大吼之后,后头那些跟着丞相一起来的人们都十分的不解!尸体?他们啥时候抬尸体了?他们不是就……难道丞相说的是这个?   想着,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将一个盖着巨大红色幕布的东西抬了出来,心下无比的忐忑,丞相大人说的尸体应该是这个吧?   等那块红色的红色的幕布被人拿来,一股腥味扑鼻而来!不少人都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还好是在冬天,若是在夏天,大家非得吐出来不可!众人定睛一看,这就是一只已经咽了气的死牛!它的脑袋被人残忍的隔了下来,放在后头,而奇异的是屁股处对着澹台明月!   南宫锦指着那地上的牛粪,煞有介事的开口:“漠北王,本官已经让人检验过了,地上的牛粪,确实就是这头牛拉的,所以它就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燕惊鸿,你……”她是当他澹台明月是傻子吗?找了一头牛,就能对着自己信口胡诌?   “我明白,我明白!漠北王稍安勿躁,您的愤怒和心中的想法,本官都明白!虽说这罪魁祸首是在这里了,但是没有找到动手的凶手,漠北王阁下是一定很生气的!”说到此处,她忽然将一旁某人拿着喇叭的人,那手中的喇叭抢了过来,然后指着那牛的屁股!   煞有介事的对着澹台明月开口:“漠北王陛下,请睁大眼睛看这里,那牛粪就是从这里出来的!这就是您的终极仇人了,您可以拿着刀将它的屁股碎尸万段了!”   原本这话就足以气得人七窍流血,而这家伙居然还给加上一句“请睁大眼睛看这里”!他堂堂的漠北君王,居然要在这个该死的女人的指挥下,睁大眼睛去看一只牛的屁股!这简直就是不知所谓!偏生的他刚刚还因为好奇,还真的睁大了眼睛看过去了!   不仅仅是澹台明月,就连随行的人,也没有一个不被气得面上铁青,两眼翻白!一旁的西武百姓,则是低着脑袋偷笑不已,他们不懂政治,也不敢妄议政治,但是前些日子,漠北人和平原侯勾结,要谋夺他们西武的土地和财富,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他们对漠北人都是有怨念的,现在看着他们吃瘪,心情自然也是极好的!   “燕惊鸿,你是在将朕当猴子耍?”澹台明月的怒气已经到了临界点,握着长刀的手,上面已经有经络爆出,似乎是在告诉南宫锦,要是她再接着胡说八道,他就要取了她的项上人头!   南宫锦的目的,原本就只是好好的将这个家伙气一顿,来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她可没有那么傻认为澹台明月这么好对付!于是敛下了面上的笑意,开口道:“漠北王,您实在是太多虑了,若是本官想戏耍猴子,直接去买一只猴子就是了,这么会找个人来戏耍呢!”   潜台词,你戏耍起来根本就不如一只猴子,所以老娘要戏耍,才不会挑你!   这话一出,澹台明月又感觉到一股怒火冲上了胸口,只要是长了脑袋的人,都能听出她这话的言外之意!但,极度的愤怒之后,他反而笑了:“燕惊鸿,你可不要忘记了,你还有把柄在朕的手中!”   “漠北王,本官还很年轻,并没有老到失忆的地步!皇上和我西武的文武百官都在朝堂之上等着您,您还是先随本官进宫吧!本官代表那个拿牛粪掷您的人,还有拉出牛粪的牛,向您表达最诚挚的歉意!凶手也已经派人去找了,还请漠北王不要生气!”燕惊鸿笑眯眯的将自己的话说完,这动手的人是一定要找出来一个的,澹台明月又不是傻子。   然后,澹台明月在这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女人打一开始就没有幼稚的以为自己随意的胡说八道几句便能蒙混过关,而是整了这么一出,其目的不过是为了好好的气上自己一顿!真是其心可诛!偏生的自己还上当了,着实气得不轻!   但,澹台明月毕竟不是皇甫怀寒,不会有脾气就直接发出来,要处置对方。反而笑了笑,将自己心中的怒气全部都压了下去,而后那风流华丽的声线缓缓的响起:“既然贵国的丞相大人亲自来道歉了,朕自然不会再斤斤计较,但是这凶手还是要找的,只希望贵国不要让朕失望!”   几句话,既展现了他的气度,又点明了一个南宫锦怎么辩驳,都不能改变的事实,即——她是来道歉的!而那语气中的笑意,也似乎是在告诉大家,他并不生气,根本就没有被燕惊鸿的举动气到,当然,有没有被气到,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南宫锦也丝毫不以为意,反正不管这货现下表现的如何洒脱,这一局,自己都是绝对的赢家!小手一挥,她身后的队伍又开始吹吹打打起来,而且她还眼尖的看到队伍开始吹打之后,澹台明月面上那一瞬间的僵硬!   随后,部队就一路往皇宫而去。前头是笑得春风得意,好似捡了银子的丞相,后头是带着鬼面面具,看不到表情,但通身都是阴冷之气的澹台明月,已经他身后那一群面色铁青到无以复加的随从!在他们看来,这个燕惊鸿实在是太过分了,但是他那一句句话说出来,一件件事情做出来,却没有给他们一个足够的理由去杀人!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   待部队到了皇宫,其他人自然都只能留在宫外,唯独南宫锦、传信的那个小太监,还有澹台明月,以及他的左翼将军一起进了皇宫!那左翼将军跟在澹台明月的后头,杀人般的眼神却一直都放在南宫锦的身上,他在心里很认真的在想,要不要待会儿走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经过的地方,然后将这个叫燕惊鸿的狗日的,直接给杀了!   他还没想好,就已经到了西武那千年黑玄铁打造的金銮殿了。   慕容千秋和众大臣,都是想笑又不好笑的等着,尤其在听说了丞相还吹吹打打,搞得跟娶亲似的去噎人家,就觉得犹为好笑!慕容千秋不禁在心中纳闷,这澹台明月又是怎么得罪这个小东西了,被整成这样!   正在思虑间,便有下人来报:“启禀皇上,丞相大人和漠北王都到了!”   “请!”慕容千秋的语气倒很是客气。   “奴才遵旨!”小太监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到了门口,南宫锦一挥手:“漠北王,请!”   澹台明月不甚在意的走了进去,而南宫锦忽然对着他身后,一直在对自己横眉冷对的漠北左翼将军做了一个鬼脸!那汉子气得头晕目眩的同时,也险些喷出了一口老血!咬着牙怒气冲冲的看了燕惊鸿一眼,往大殿内走去,而后……   ——“砰!”的一声巨响!   所有人的眼神都放到了门口那个摔成狗吃屎的人的身上!   燕惊鸿在心底奸笑了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故作担忧的上前:“哎呀,这位将军怎么摔得如此惨烈!你是漠北的朝臣,又是使节,实在不该对着吾皇行如此大礼啊!这让我们西武如何受得起呢?”   这话一出,别说是已经要吐血的左翼将军了,就连走在前头的澹台明月,额角的青筋也狠狠的跳动了几下!转过头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的心腹爱将,如鹰般锐利的眸中,第一次闪现出了名为“失望”的光芒!   也就是这光芒,将刚刚丢尽了脸面,好不容易才厚着老脸从地上爬起来的左翼将军,那原本气愤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看来自己这一摔,是将王上对自己的信任和器重都摔掉了一半!想着咬着牙狠狠的瞪了燕惊鸿一眼,都是这个该死的小子,没事对着自己扮鬼脸,他一生气,一个没注意的对着屋内走去,然后就绊到了门槛上!   南宫锦在他怨恨的眼神之下,还是笑得十分愉悦,乐滋滋的开口:“将军,快点进去吧,您对吾皇的敬意,皇上已经感觉到了!”以为自己没有看见他在后头用杀气蒸腾的眼神看着自己吗?有仇不报非女子!   慕容千秋也很配合的开口:“丞相此言有礼,阁下的诚意朕已经感觉到了,将军实在不必如此客气!”   虽说这次澹台明月来访,想要谈论的事情,对两国的发展都有利,但是上次在玉门关,对方那般嚣张的让人取自己的性命,他的心里还很是很有些不爽的!现在有这机会打击个一两句,他的心中还是很乐意的!   左翼将军冷哼了一声:“西武皇想太多了,本将军只是在对我王行礼!”   方才澹台明月走在他的前头,所以他这五体投地的一趴,也可以算是在对澹台明月行礼!倒也不算是太蠢,找到了一个体面些的说法。   但是西武的朝臣还是低着头在偷笑,反正不管怎么说,那家伙刚刚都是摔了一个狗吃屎!这是任何语言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漠北王请坐!”慕容千秋也不再理他,唇边泛着一抹阴凉的笑意,缓缓的开口,而心中原本要除掉燕惊鸿的想法,也在今日变得淡了些,因为他不能否认,这小子却是算是一名能臣!留下他,对自己的国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当然,前提条件是他对自己忠心!   一个黄金打造的龙头椅,放在的金銮殿上头,澹台明月也不客气,点了点头:“谢西武皇!”而后几个大步过去,坐了下来!   战神就是战神,在坐下了之后,大家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肃杀之气。这股气势,自然让不少养尊处优的大臣觉得不习惯,有些微微皱眉。他面上的那个鬼面面具,也确实是渗人。   南宫锦却已经确定了澹台明月,十有八九就是自己在扬州遇见的那个男子!虽然她到现下都想不明白,那个时候,澹台明月怎么会有时间去扬州,但是这天下,能有那般容貌的,绝对没有几人!更何况这两人的气质和声音几乎完全一样!眼珠一转,一抹幽光浮现,隐晦莫名。   “燕卿,你受了伤,还要出来为朕效劳,真是辛苦你了!”慕容千秋不阴不阳的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极易察觉的嘲讽意味。   这影射寒意,就是说燕惊鸿受了伤,却还不安分,要给自己找麻烦到大街上去掷牛粪,真是辛苦他了!   南宫锦假装啥都没听懂,大声开口:“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慕容千秋和冷子寒的唇角都不约而同的抽搐了一下,往澹台明月的身上扔一坨牛粪,是为了为人民服务?这还真是……   但是不明内情的大臣们听着这话,再看着南宫锦的面上因为箭伤缺血而有些浮白的面色,都在心中觉得十分感动!丞相大人果然忧国忧民,实在是国之栋梁,就连顽固派的大臣们,现下看着南宫锦的眼神,也稍稍的和蔼了一些,不再是那杀人般的目光。   南宫锦说完之后,又捂着自己的胸口,似乎十分的难受,几个大步过去,站到了百官之首的位置上!   可澹台明月却在此刻颇为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面色,这女人受伤了?受伤了之后还能打起精神,在大街上整了那么一出来气自己?还真是小看她了!   南宫锦瞅着他的眼神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猥琐一笑:“漠北王,请不要这样深情款款的看着本官,本官脸皮薄,会不好意思的!”   澹台明月面具下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偏过脑袋不再搭理她!要是这个女人的脸皮都薄,他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厚脸皮了!   “漠北王不远万里而来,着实是辛苦了,下朝之后,朕便设酒宴款待,喜欢我们宾主尽欢!”慕容千秋笑着开口。   澹台明月风流华丽的声线也缓缓的响起:“西武皇太客气了,朕这次来,所提议的事情,不知道西武皇考虑的怎么样了?”   “朕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以粮食换战马,对我们两国都有好处。只是朕有一个疑问!”慕容千秋面露疑惑之色。   南宫锦这才知道这两人是在打这个心思,漠北素来就是缺少粮食的地方。而西武的兵将都足够骁勇,可是养马之术却不甚高明,决计是比不上漠北的战马。要是这么一换下来,两国的实力,都会有很大的提升,这对南岳可不妙啊!   澹台明月挑眉:“请说?”   “朕想知道,漠北王为何会想到找朕来谈这个条件!”漠北提出这样的条件,不仅仅是对西武,换了东陵或是南岳,想必都会答应他的条件,因为很划算!尤其是对逐鹿中原来说。可是澹台明月偏偏挑中了西武,各种的理由,他不能得知,实在是觉得心中不安哪!   澹台明月显然也愣了一下,没想到慕容千秋会问这么一个问题!确实,不管是选哪国合作,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甚至他可以直接放出消息有意以战马换粮食,三国必然都会心动,到时候还可以坐地起价,将价位和利益都抬得高一些。但是他却直接选择了西武!   他能说他不过是为了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到西武来,好好的教训一下燕惊鸿,以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吗?这个想法一出来,别说是说出去定然会招人非议、耻笑了,就是他自己都觉得羞愧!为了跟人作对,放弃自己可能得到的利益,这绝非为君之道,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人!想着他的心中也有些后悔了起来。   他这一不说话,就让气氛有些诡谲起来,慕容千秋也开始怀疑这货与自己合作是不是别有目的了!   而站了半天没说话的南宫锦,欠揍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启禀皇上,臣知道原因!”   “哦?燕卿知道?那就有劳燕卿为朕解惑了!”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瞳孔放在他的身上,含着浓浓的审视。心道莫非燕惊鸿和澹台明月这两人已经联合起来了,而今日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表象,用以麻痹他们的意识?   澹台明月也怔了一下,想着莫非自己心中的想法都被他看出来了?   可,南宫锦让他们失望了!   “启禀皇上,微臣猜测,是因着上次在玉门关一战,漠北王看见了皇上的风姿,觉得十分的亲切。再加上皇上声名远扬,所以漠北王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这话,看似简单。其实在表达一个极为龌龊的意思!   慕容千秋最声名远扬的地方,就是他对燕惊鸿的断袖之癖!而燕惊鸿这小子这话一说,不就是在说澹台明月在玉门关之战,看上了慕容千秋,所以赶紧跑来示好吗?   四面的大臣看这两人的眼神都已经有些犹疑了起来,但也只敢偷偷观望,不敢明目张胆的看!   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的面色却比碳还要黑!   终而,某皇帝那双莹绿色的瞳孔,狠狠的放在燕惊鸿的身上,那阴凉而又残戾,还夹杂着磨牙之声的声线恨恨的响起:“燕卿!你还真是真知灼见!”   ------题外话------   我给妞们推荐一个好文,你们给我投票肿么样,噗,别打!   推荐我们家尘儿的文,本年度女强玄幻力作——《魔帝狂妻:至尊控魂师》/墨邪尘   狂风起,血云扬,异星降,魔头出!   当纵横二十二世纪的帝王King,一朝穿越强者为尊的苍寰大陆,   孱弱之身,难掩强者之魄;白裙飘荡,不减倾世锋芒!   父母莫名失踪,周身危机四伏,修炼如履薄冰,各国战乱不断,然这一切,又有何惧?   以惊天才能为凭,有神秘黄老相随,时而扮猪吃虎,时而辣手张狂,她这一世,   势要惊世逆天,立足巅峰!   天下之大,且看她如何在这乱世逐鹿问鼎,成就一代绝世至尊!   苍穹之广,且看谁与她在这巅峰携手并肩,道出一句生死不离!   第三卷◆镇朝堂【038】又一对断袖新鲜出炉!(重要)   “皇上,您实在是太过奖了,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好了,您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毫不避讳的说出来,您让臣多不好意思!”南宫锦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说自己不好意思,话的内容是十分羞涩含蓄的,但是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的。   过奖?!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瞳孔中满是幽光,他现下是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想要对这下子动手的想法对不对了,总觉得以后没他在自己面前这么不知死活而又厚颜无耻的说话,他的生活会变得非常黯淡且无聊!   澹台明月面具下的脸色也有点很好看,看着四面八方都对自己投来了探究的眼神心下冒火,尤其自己的心腹爱将,看自己的眼神也十分古怪,他顿时感觉一阵气血上涌!好端端的,竟然被怀疑成断袖?   为了自己的名声,他只得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燕丞相多虑了,朕选择西武合作,是因为西武离我漠北最近,粮食运输起来需要花的成本是众所周知的,所以选择西武不仅方便很多,而且还能节省不少银钱。”   这话一出,只有那些刚刚入朝堂的小虾米相信了,那些人精们可是一个都不信!若是和别国合作,澹台明月大可以提出更高的条件,让对方来出这个钱。   慕容千秋看了他一眼,眼中藏着似笑非笑,他也明白了现下想要在澹台明月的口中问出答案,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但是这笔生意对自己有利无害,所以理由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只是小心防范着就是了。于是作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口:“原来是这样,漠北王也是深谋远虑,朕很是钦佩!”   “西武皇过奖了!”   于是这两人就开始互相恭维,就差没表扬到对方的八辈祖宗上!从古朔今的磨叽,听得南宫锦昏昏欲睡。真是不明白,慕容断袖这货废话多就算了,澹台明月这么一个战神级别的人物,居然也能说出这么些话来,果然当皇帝的都是婆婆嘴加事儿妈!但是为啥他们家那个当皇帝的,就八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   正在胡思乱想之中,这两人终于互相恭维的差不多了。终而是澹台明月开口:“西武皇,初来西武,朕想在这京城游玩一番,不知道可否让丞相大人作陪?”   “启禀皇上,漠北王身份高贵,臣以为应当是您亲自作陪才是!”虽说她是有些事情要和澹台明月搞清楚,但是现下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她要是作陪,不管被如何挤兑,都不能对着干,那就太憋屈了!   南宫锦这话一出,慕容千秋成功的被噎了一下!让他去陪着澹台明月不是不可以,但是再加上她刚才说的那一席话,他再去作陪,恐怕明日全天下都会传的沸沸扬扬,说他们两个皇帝有断袖之癖吧?他不介意跟燕惊鸿传这种事情,但是澹台明月……还是算了吧!   “燕卿,朕今日身体有些不适,还是……”慕容千秋想方设法的推脱。   南宫锦大着胆子打断了帝王的话:“皇上,漠北王身份高贵,您身体不适,就不作陪,这传了出去,知道的,是说您的身子真的不好。不知道的,就要说皇上装病怠慢客人了!更何况这次漠北王和我们合作的条款这么有诚意,您就这般怠慢贵客,容易给其他国家可趁之机啊!”   这话说的是句句在理,虽然漠北王就在这里,燕惊鸿直接就把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些不合适,但是确实是句句点到中心!于是慕容千秋也不得不答应了下来:“燕卿所言有理,朕自当亲自作陪才是!”   可是,这话有理是有理,为什么感觉就有点怪怪的呢!   果然,马上众大臣都用一种很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们的皇帝陛下,那眼中都透露出一个讯息,即:皇上为了西武的利益,向澹台明月出卖了自己!皇上果然不愧是西武的好皇上!   澹台明月也感觉有点头疼!怎么好好的一件事情,好似完全被燕惊鸿这个该死的女人弄变味了!   南宫锦到了这一步,尤觉得不满意,转头看着澹台明月,笑眯眯的开口:“漠北王,你千万不要太感谢本官才是!”   于是,在众大臣的心中都出现了一个关于这件事情的完整版本。   即,漠北王为了追求西武皇,不远万里而来,还开出了如此诱人的条件。而西武皇的心中原本是不愿意的,但是在丞相这个大媒婆的撮合之下,还是咬着牙答应了!而现下就是丞相为漠北王做了一件好事,在向漠北王讨人情!   澹台明月的嘴角严重的抽搐了一下,他深深的明白自己要是不辩解一番,恐怕明天,不,今天下午,全天下都是他和慕容千秋的“风流韵事”了!遂,风流华丽的声线缓缓的响起:“若是西武皇实在是身子不适,让丞相作陪也不是不可以!”   这话,算是从侧面解释了,自己不是对慕容千秋有意思!   但是他还没为自己的睿智高兴完,燕惊鸿那欠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漠北王陛下,别这样,本官已经名草有主了!”   “咳咳……”   “咳咳咳……”   四面都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连带的看向澹台明月的眼神也不觉的鄙夷了起来,看这样子,是原本准备追求他们的皇上,但是瞅着好像是见了丞相之后,移情别恋了。这个人对待感情这么严肃的事情,怎么如此不认真!   澹台明月更是感觉一股熊熊怒火烧到了心口,眼角的那滴泪痣也是在一瞬间变得嫣红似血,美不胜收,绝美之下全是浓烈的杀意!好在面上戴着一个鬼面的面具,所以难以窥视他的表情。咬着牙开口:“燕丞相多虑了,朕的皇后人选已经定下来了,是女子!”   这话说是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他澹台明月的性取向没有问题!他喜欢的是女子,而皇后,是漠北赫连一族矫暨部落的部落王之女,赫连亭雨。这是漠北王室的惯例,每一任漠北王,都会迎娶矫暨部落的公主为妻,是以维护漠北的和平。   原本这话出来了,大家怎么都该相信他了。可是南宫锦这是标准的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她笑眯眯的开口:“知道知道,明白,漠北王的无奈,本官都明白,我们皇上的皇后也是女子,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无奈?!他有什么无奈?燕惊鸿还都明白?他明白什么?!   于是,本来准备相信澹台明月一些些的人,此刻都不信了!丞相说的是啊,他们西武的皇帝不是也有皇后吗?那也是个女人,但是皇上还是喜欢男人啊。至于丞相刚刚说的那些所谓的“无奈”,唉,他们都明白,这是身为帝王的悲哀,皇家哪里有单纯的婚姻,应该理解澹台明月,应该理解!   澹台明月看着那些人面上各种“我明白了”的神情,气得头晕目眩,实在是没控制住自己作为帝王的气度,再次咬牙切齿的开口:“燕丞相,朕一点都不无奈!”   这话,简直就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高坐在龙椅上的慕容千秋也深感头疼,他实在是不明白澹台明月到底是怎么得罪燕惊鸿这小子,连带的自己也被拖下水!咳嗽了一声之后,开口:“漠北王无需动怒,燕卿也只是随便说说,若言语上有不妥的地方,朕代为赔罪!”   南宫锦是打定了主意要这坏这两人的名声,一个是“飞鸟尽,良弓藏”想对自己动手,一个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想要威胁。得罪了她,她是决计不会心慈手软!不过这两个混蛋倒是还挺相配的嘛,一样的犯贱带惹人讨厌!   慕容千秋这话都出了,澹台明月自然是不好再说什么,但是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神却一直放在南宫锦的身上,带着浓重的杀意!   众大臣的眼神在皇上、丞相和漠北王这三人之间看了看,不约而同的在脑中浮现出了三个大字——三角恋!想着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制造自己的不存在感。   倒是澹台明月带来的左翼大将澹台越,在这三人的面上看了看之后,就开始在心中嘀咕,王上这是在搞什么?难道是真的看上了男人不成?要是真的看上了,他们的草原之花亭雨公主要怎么办?心中的担忧在这一瞬间便汇成了一条河,奔腾而过,折磨得他面容扭曲。最让他感到揪心且郁闷的,是他们的王上,居然有可能是个断袖!这样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的。   “既然西武皇都这么说了,朕若是再计较,岂不是显得我漠北小气?”澹台明月这是在告诉燕惊鸿,要不是慕容千秋为你求情,老子定然要你好看。   但,这话出来了之后,显然让大臣们心中的误解更深了!澹台明月因为慕容千秋的一句话,而干脆的决定了放过揭露了他们之间奸情的丞相。看来漠北王是真的很重视他们西武的皇帝,以至于皇上的每一句话,漠北王都听到了心里!   苍天,这是一个多么激情四射的早朝,这是……三个美男子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漠北王大度,朕也很是欣慰。众位爱卿还有什么事情要上奏吗?”莹绿色的瞳孔扫射而下。   众大臣皆拱手开口:“启禀皇上,臣等无事要奏。”就是有什么事情,澹台明月这个外人在这里,他们也不方便说吧。   原本都弯下腰等着慕容千秋开口说退朝,但是奇怪的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帝王开口,众人都有些诧异的抬起头……   慕容千秋的眼眸正放在南宫锦的身上,他是在考虑,确实是在考虑,关于燕惊鸿应该如何处理!下手,有些不舍。但是对方的手上可是有不死神兵的!不死神兵,自己曾经见识过一次,就这么一个人,整个皇宫千军扫射都无可奈何。足足将之在地牢关了六个月,没给吃喝才死了。   于是他又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不死神兵原来是君临渊的,怎么会跟燕惊鸿扯上关系。继而想到的就是燕惊鸿莫非和北冥有关系?也确实是西武开始攻打北冥之后,这小子才来的!想着想着,就觉得把他放在身边极为不安全。于是,整整半晌都没有说话,陷入了失神之中。   “皇上?”内侍监很是负责的开口提醒。   慕容千秋一怔,才慢慢的回过神来。那就……给这小子一个机会吧!“吏部尚书何在?”   “臣在!”魅文夜出列。   “上个月丞相无事矿朝,朕扣了他的俸禄,但是念在他今日带伤出来为朕效劳,上个月的俸禄,你就补发给丞相吧!”慕容千秋阴凉的声音慢腾腾的响起。   但是冷子寒和南宫锦都有些皱眉,这货又是在打什么算盘?   “臣遵旨!”魅文夜应了一声,站到了一边,他也算是朝中难得的几个眼睛清明的,但是恕他眼拙,还真的没看出来皇上这话是何意图!   燕惊鸿低头开口:“那臣就多谢皇上了!皇上仁慈,乃是我西武之福!”   “朕只是不想拖欠了燕卿的银两,让燕卿将朕的手下打一个半死,然后以踹朕的菊花相挟前来讨债。一百两尚且如此,何况是三千两呢!燕卿你说是吧?”慕容千秋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锦。   而这满含笑意的话音落下,南宫锦顿时面色大变!   难怪!难怪这死断袖最近起了要动自己的心思,原来是这么回事!就是那一日,皇甫怀寒的龙影卫伏击自己,她不得已之下,唤出了不死神兵,后来放人回去传话的时候,确实是以此相挟,恐怕也就是这不死神兵让慕容千秋惦记上了!但是他将这话说出来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是希望自己将不死神兵双手奉上?这样的要求,她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一旁的冷子寒,看出了其间微妙的气氛,不动声色的挑了一下眉。大臣们却是听得云里雾里,在心中纳闷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威胁什么踹一脚的。   “多谢皇上体恤!”南宫锦不动声色的开口,既不说拒绝,也不答应。   慕容千秋冷笑了一声,开口:“那燕卿就回去好好考虑!”   “是!臣一定慎重的考虑!”南宫锦恭敬的低头。考虑,考虑个屁!不死神兵是君临渊给她的,迟早是要交给小惊澜的,就是赔了她的老命,也不能把这样一支队伍交给慕容千秋。但是她现在必须应下来说回去考虑,也好给自己缓冲的时间,不过慕容千秋对自己还算不错,不会太着急的下手吧?   “那就好!朕相信燕卿是知道分寸的!散朝吧!”慕容千秋说罢,便偏头看着澹台明月,“漠北王,合作的详情,你我再探讨一番如何?”   “朕也正有此意!”澹台明月起身,跟着慕容千秋一起走了。   大臣们皆往外走,也有不少人都在议论纷纷,谈的最多的就是澹台明月和慕容千秋之间的事情,又是一对断袖新鲜出炉!他们的茶余饭后又多了不少谈资!但那都是小声议论,也有不少人在说漠北王无礼,见着他们西武的皇帝,竟然也不把自己面上的面具取下来云云。   南宫锦却是心事重重,今日确实是给自己报了仇没错,但是慕容千秋的要求,她要是不答应,恐怕对方就要动手了!那她现下到底应该怎么办呢!还有澹台明月这货,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出了皇宫,刚上马车,而马车没走几步,马车就停了下来。“怎么了?”   “丞相大人,是烈王爷!”门口的车夫开口回应。   南宫锦皱了皱眉,将自己马车的车帘掀开,露出了半只洁白的玉臂,冻得她哆嗦了一下。   冷子寒面色凝重,开口:“小锦,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南宫锦便微微的往旁边让了一下,示意他进来。冷子寒也不客气,几个大步踏了上去。马车复又开始缓缓的前行。“小锦,我是想告诉你,不论我皇兄想要什么,你最好都给他!”   “哦?”南宫锦挑眉,眼神已经有些不善了起来,到底还是亲兄弟,现在就开始给慕容千秋帮忙了?   看着南宫锦惊变的眼神,冷子寒叹了一口气,觉得委屈之余还有一丝丝无奈:“小锦,你理解错了,我这是为了你的安全好!我皇兄那个人,你不了解,当他真的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便会不择手段,骨肉亲情,没有一样是他不能舍的。那会儿我看见了他的眼神,看样子是铁了心的要你手上的东西,所以现下,你要么马上就走,要么将你手上的东西交给他,否则到时候,连我都保不住你!”   “有这么严重?”慕容千秋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南宫锦是知道,但是竟然有冷子寒说的这么夸张?   冷子寒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也是早就知道南宫锦不会相信,毕竟慕容千秋平日里的脾性看起来太过随和,尤其是对待南宫锦,说他完全不顾及血肉亲情,对南宫锦来说,确实是让人有些不敢置信。   冷子寒又犹豫了半晌,想着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对南宫锦说,整整半盏茶之后,终于又开口了:“那,我便告诉你一些事情。你可知,我为何要在江湖上开创魔教,也不愿意和皇室有任何牵扯?”   “难道不是和皇甫逸一样喜欢肆意江湖?”她看慕容千秋对冷子寒的态度很不错啊,这兄弟俩的相处模式和皇甫怀寒及皇甫逸之间的相处模式是差不多的,但是也还是有点不一样!对了,是不一样,皇甫怀寒对皇甫逸是真的好,皇甫逸对皇甫怀寒也很是尊敬。但是……   慕容千秋对冷子寒不错,可冷子寒在提起他的时候,语中、面上,总是有一些言语无法表述的愤怒和憎恨。   “哼!”冷子寒冷嗤了一声,而后对着南宫锦开口,“喜欢肆意江湖是没错,但为何不喜欢皇宫,你知道么?”   南宫锦诚实的摇头:“不知!”难道是嫌麻烦?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我的这位皇兄,当年做过些什么事。彼年,西武有九位皇子!皇兄排行第二,我第四。我们的母妃淑妃,出生不高,但却因为孕育两子,母凭子贵,方能坐上了一品妃位。”   说着,冷子寒的思绪已经渐渐的飘远。   “母妃出生不高,父皇宠爱了她几年,便也渐渐失势。淑妃二字如同摆设,没有人再真正的将她当成皇妃。所以我们兄弟二人,在那段时间,在皇宫的日子,根本过的就连奴才都不如,有一次,我那母妃正得宠的三皇兄和四皇弟,联合起来,欺负我和皇兄,让我们从他的胯下爬下去。我们自然是不肯的,他们举起砖头就将我砸了一个头破血流!皇兄也被他们宫里的奴才打了一顿,可是那个时候,我们的大皇兄,太子路过,救下了我们兄弟二人。”说着,冷子寒的面上浮现出了名为怀念的神色。   南宫锦却有些皱眉,心下好似已经知道了过程,那个敦厚的太子殿下救下了他们,可是最后慕容千秋为了皇位却恩将仇报?她却不知,她只猜到了冰山一角,很多地方都没有猜到。   冷子寒又接着开口:“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些什么了,但是事实远远不止于此!”   “不久之后,母妃中了毒,无药可医,不幸身亡。父皇查到了凶手,是一个刚刚进宫不久的被封为美人的女人。那时皇兄八岁,我六岁,大皇兄见我们年幼,便去哀求他的母后,也就是当时的凤皇后,皇后禁不住大皇兄的哀求,便去向父皇请旨,将我们过继到她的名下。而后,我们就和大皇兄一起成为了皇后的儿子,莫名其妙的身做了嫡子。那时候,宫里没有一个人敢瞧不起我们,我们也得到了作为一个皇子该有的敬重。可是……”   说到此处,冷子寒的眼中忽然迸出了浓烈的杀意!“可是皇兄十一岁的时候,我出去出恭,回来之后,路过大皇兄的宅院,竟然看见皇兄亲手杀了大皇兄!亲手杀了那个只会对着我们笑,把最好的一切都捧在我们面前的大皇兄!”   他的拳头紧握在一起,周身那股狂傲邪肆的气息,只在一瞬,便转话为满腔的怒气和痛意。   “待我看见那一切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大皇兄已经死在的皇兄的手上。你知道皇兄当时对我说什么吗?呵,他说,他现在在皇后的名下,只要大皇兄死了,他就是名正言顺的长子,西武的江山就是他的。他说,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只要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付出再多,失去再多,都无所谓。他说,所谓人性,所谓亲情,在权势的面前,什么都不是,而只要他慕容千秋想要的,他都会得到,不惜一切代价!”   说着,冷子寒面上的嘲讽越来越明显。仇视也越来越严重,那表情,好似慕容千秋在自己的面前,他会忍不住冲上去将他杀了!   “那,慕容千秋没有为难你吧?”若是慕容千秋真的有那么恐怖的话,应当是不会放过冷子寒这个看见了事件过程的人才对。   “没有为难?呵呵,他说我是他的亲弟弟,他不想对我动手,但是他却不得不对我动手!不过幸好我反应快,转身便逃了,正好来了人,他没能杀了我,我在皇宫躲了没多久之后,整个皇宫的禁卫军都开始搜查我的下落。你知道搜查的原因是什么么?”又是一丝憎恶在他的面上闪现。   原因……南宫锦心下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难道原因是……他看见了你杀了你的大皇兄,而后畏罪潜逃?”   “没错!那时候我才九岁,也不懂什么可以查证匕首什么之类的东西,只知道我要是被追到了,这个罪名就落到我的头上了,父皇一定不会放过我。我就跑逃命之中,正巧碰见了进宫见父皇的舅舅,他知道有人在追杀我,什么都没有多问,便带着我逃出了皇宫。事后有人怀疑到了他的头上,他无奈之下只能让我扮作乞丐,自己逃出西武。”   说到这里,他的面上倒很是淡然。   南宫锦皱眉开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一路逃出了西武,越过千骑古城,到了南宫王朝,可是那群人竟然追来了。我便混在进宫做太监的那群人的队伍里面,悄悄的跟着潜伏进了皇宫,这才躲过了追杀。进宫之后,我整整在御花园的假山之后不吃不喝的躲了三天,也很幸运的没有被人发现,可是就在那天晚上,我遇见了你!”   难怪,难怪那时候的冷子寒,看起来那么尖锐!他的浑身上下都是防备之气,对着南宫锦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滚开!”   说到这里,冷子寒的面上闪现出一丝柔情,看着南宫锦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笑意。“没等到你我多说上几句,舅舅就来将我带走了!我把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了舅舅,舅舅起初还不信,但是最后探查之后还是信了。可是也因着他是我的亲哥哥,我和舅舅都决定放弃了去揭穿事实的想法。”   “所以慕容千秋也得偿所愿,在经年之后,如愿以偿的成为了西武的皇帝,而你就去了江湖之中,潜伏了多年?”南宫锦听着冷子寒的话,并无多大的感觉,因为在古代,在皇家,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的近乎普遍!慕容千秋的所作所为,在历史上多的很,并不稀奇。   冷子寒冷笑了一声:“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虽然成了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但是因为他那一双莹绿色的眼眸,而被父皇不喜,父皇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看起来看阴森可怖了一些,于是便没有考虑立他当太子。他知道了之后,设计,短短五年,我的那些皇弟们个个死于非命,当然,还有我那三皇兄!”   “那你父皇就半点异样都没有察觉到?”所有的皇子都死了,就剩下一个皇帝不喜的二皇子,西武的老皇帝怎么可能半点都不怀疑?   “父皇当然察觉了,但是等他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爱子们个个死于非命,也料到了当年大皇兄的事情,该是有人陷害于我。于是他便下令,偷偷的寻找流落在民间的我。我那皇兄却不知怎么查到了我舅舅的头上,我舅舅劝了他很久,他却丝毫不为所动,最后见我舅舅不说,也怕被父皇查到,所以派人将我舅舅杀了。舅舅怕我年轻气盛,回去与他作对,最后落得死路一条,便在临死前嘱咐了家中的奴仆,谁都不许将他去世的消息告诉我。”说着,冷子寒的眼中已经满是沉痛,他的舅舅,是他最为尊重的长辈,在他的心中,早就超越了父皇的地位,但是为了保护他,为了瞒住他的下落,最后竟然被杀了!可笑的是他一直到了二十岁,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南宫锦已经沉默了,在她看来,当年的慕容千秋,几乎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仅仅十六岁,便杀了这么多人,其中还有自己的亲舅舅。害了自己的弟弟不算,还要斩草除根?!她忽然觉得慕容千秋平日里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完全被颠覆了,一点不剩。   “等到我二十岁的那年,父皇死了。我那皇兄也如愿以偿的登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皇位。而我,也已经成立了魔教,成为江湖上人人听则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成为了真正的无冕之王!那个时候,我方才踏回了旧土,可是等我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舅舅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四年了,甚至在探查之下,查到了一个打死我,我也不愿意相信的真相!”   南宫锦的呼吸也不由得紧了一下,皱眉看着他。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忍着满腔的痛楚,将接着来的话说了出来:“原来,当年我的母妃,并不是因为被那个所谓的美人杀死的,而是我那为了有一个嫡子身份的皇兄动的手!”   “嘶!”南宫锦闻言,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一下。为了皇位,杀了自己的兄弟,甚至父皇都不可怕,毕竟帝王家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但是连自己的生母都不放过!慕容千秋那个时候才几岁啊,就有这么深的心计!   冷子寒冷笑了一声,笑看着南宫锦:“你也觉得不敢置信吧?慕容千秋,他就是个畜生!当年他一出生,便是一双绿瞳,母妃为了保住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那时候,母妃还只是一个三品的昭仪,父皇对她许诺,只要杀了慕容千秋,就允她贵妃之位,给她无限的宠爱。但是母妃为了保住他,死活不答应,还偷偷托人去找了皇家宗族的老亲王们。宗室的人也不同意杀了他,毕竟是皇室的血脉。而我的母妃也因着忤逆了父皇的意思,遭了父皇的厌,失宠了两年。若不是两年之后,皇甫怀寒、百里惊鸿这几人出生,眼睛的颜色都不同,而天山老人也断言,说异瞳是福,有异瞳方能维系四国平衡。父皇根本就不会再看我母妃一眼,也不会有我的出生。可是,几年之后,他只是为了嫡出的身份,就杀了母妃,呵呵……”   “也许,他只是受够了冷眼,看够了世态炎凉!”南宫锦有些低沉的开口,其实某种程度上,她是能够理解慕容千秋当时的心态的。从小就不被父皇喜欢,母妃失势,恐怕那时候就连小太监小宫女都能欺辱,所以他的心便渐渐的冷硬了起来,说起来,慕容千秋也不过是一个皇家那种肮脏的坏境养出来的一个成品!   就是因为有了那么多的屈辱,那么多的冷眼,所以他才决定了抵抗,要将那些人狠狠的踩在自己的脚下!就如同,当初受尽屈辱的君临渊。只是他们两个不同是的慕容千秋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断的伤害别人,最后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而君临渊,却是为了报仇不断的伤害自己,最后才能狠狠的惩治自己的仇人。   环境迫人成长,而在坏境的逼迫之下,走向成功的人,他们的心都是冷的,硬的。也是死的……   她是可以理解慕容千秋的,但却并不认同他的行为。   冷子寒闻言,倒是笑了:“小锦,我原本以为你听了这话,会气得咬牙切齿,大骂我皇兄是畜生。没想到,你竟是和我一样的看法。没错,他也只是被皇室,被皇宫的压迫才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虽然恨他,但也并未对他动手。后来我彻底的脱离了皇家,遨游天下,去寻找当年在南宫王朝帮了我的小丫头,后来,终于在东陵的丞相府找到了你!”   南宫锦也明白了为何冷子寒偏偏成立了魔教,为何还要对自己的手下说出那些可笑的话。“身为魔教中人,就应该行不仁不义之事”、“身为魔教众人,就不该尊重主上。”这些话,都是他对这个世界的嘲讽,是他对慕容千秋的嘲讽,对西武皇室的嘲讽。以及对他自己的嘲讽!   “既然你已经不打算再跟慕容千秋计较,便放下这些事情吧。而且他现下对你也还不错!”她很感谢冷子寒今日对她说了这么一番话,否则她若是毫无防范的去处理自己的事情,那个死断袖突然对自己出手,到时候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冷子寒冷笑了一声:“是啊,对我还算是不错,也许是因着自己屠谬了太多的兄弟,终于感觉到了孤独。也许是知道我不屑朝堂权势,不会出卖他,所以他就制造出一个假象,说当年我杀了大皇兄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而我还是西武最尊贵的亲王。那时候他已经是皇帝了,想怎么说,自然也没人敢置喙。”   难怪百里惊鸿来了,冷子寒都不问不管。难怪朝堂之上,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假装没有听到,只是偶尔自己落难的时候帮着说上几句。   “那你,怎么会回来,是因为我?”   “不是为你,还能是为谁?虽然你有能力自保,但是有我这么一个亲王帮着,到底也还是有底气些。你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或是愧疚,就当是我还了你当年的情分吧。”冷子寒很是洒脱。   南宫锦也不是纠结的性子,自然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论。反而想起了一件事情,开口:“对了,那你在丞相府找到我的时候,我认识你吗?”这就是她奇怪了很久的一件事情,当时那个姑娘的魂魄是被换过的,不可能知道自己曾经救过冷子寒啊。   “不认识。我说了很久你都没有想起来,最后我也懒得让你想了,只告诉你我是要保护你终生的人。你便含羞带怯的答应了!”冷子寒说着,看向南宫锦的目光多了一丝好笑。   南宫锦顿时感觉一阵尴尬,敢情是那个姑娘根本就不认识冷子寒,但是看见这么一个大帅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于是春心萌动,再于是……他们两个怎么样都无所谓啊,为毛现下尴尬的是自己?真是……   “好了,快到丞相府了,我先回去了,你只记得千万要小心些我那皇兄!”说出了憋在心里的一些事情,冷子寒的心中也舒服了很多。   南宫锦点头:“嗯,你回去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小心他的!”慕容千秋,还当真是个能狠到极致的人物!可笑自己竟然一直把老虎当成了一只温顺的喵咪。   冷子寒点头,下车,走了。   而南宫锦的马车,也到了丞相府的门前。下了马车,走到门口之后,脚步忽然顿住了,脑后也划过几条粗大的黑线!顿时有了一种掉头逃跑的冲动!   只见宅院之内,雪地之中,某人抱着一个小板凳坐着,月色般醉人的眸中时有泪光忽闪,可怜兮兮的看着门口,和自己那日跟魅文夜等人喝完酒回来之后,那个状态一模一样!   哦草!谁来救救她?!   ------题外话------   妞们,因着年会票到底是要钱的,哥就不没完没了的求了。只希望你们把那不要钱滴月票投给俺肿么样?捂脸……   第三卷◆镇朝堂【039】最怕鸡毛掸子!   南宫锦只感觉自己的额头一阵剧痛,抽搐着嘴角走到他的跟前。俯视:“你又咋了?”   “没有。”冷冷清清的两个人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深呼吸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开口:“我今天没有干什么吧?就是赏了澹台明月一坨牛粪,然后进宫挤兑了他们一顿,最后回来,在路上冷子寒提醒了我一些事情!”   “嗯。”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嗯?嗯是什么意思?“所以你原谅我了没有?”   “我没有生气。”所以谈不上原谅。   没有生气?看这货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像是没有生气吗?南宫锦阴沉着脸看了他半天,前后打量了良久之后,终于忍无可忍的一脚飞去,咬牙切齿的大喝一声:“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没事找事的闹腾?!”   当然,这一脚飞的不重,但还是深深的伤害了某人那脆弱的心灵,可怜兮兮的站起来,看着自己洁白袖袍上的大鞋印,复又抬起头看着南宫锦,清冷孤傲的声音响起:“你不爱我了。”   语毕,转身就走。   留下被雷劈了的南宫锦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这货到底是受什么刺激?!妈蛋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货还过日子不过日子啊?   埋头往前头走了几步,却不小心撞到了他那会儿坐的小板凳,差点没给摔了,于是南宫锦的心情更加恶劣了!   “主子,陛下只是……”轩辕以陌试图为皇上那会儿那搞笑的行为解释,但是开了个头却完全说不下去。不禁在心中泪流满面,我最崇拜的皇上啊,您这是在搞什么啊?!   南宫锦皱起眉头,不悦的偏头看了轩辕以陌一眼,成功的让她乖乖的闭上了嘴。而后收起小腹,肩膀打开,挺起胸膛,挂着一幅“我要杀人”的表情,怒气冲冲的对着屋内冲去了!   半晌之后,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从主院里面传了出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在心中同情他们那位可怜的白衣公子!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两个时辰的乒乒乓乓之后……   门打开了,只出来了一个人,就是那个白衣飘飘的美男子,风姿卓越,虽然那雪白的锦衣上有几个非常影响美观的脚印,但是丝毫不影响他春风得意的气度。下人们赶紧上前,准备好了新的衣物,预备伺候这位爷沐浴换上。   但是那进去杀人的丞相大人,却久久都没有出来,下人们都在心中思考。莫非丞相大人打输了,还被揍伤了?!良久良久,里面方才传出了气若悬丝的声音:“百里惊鸿,你这黑心肝的王八蛋!”   什么生气,什么流泪奔走,根本就是在房里等着自己送上门!这死逼!死逼!南宫锦在心中破口大骂,直至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慰问了一遍方才罢休!   “以陌!”心情无比恶劣的仰头,大声的叫着轩辕以陌的名字。   不多时,一个小丫头进去了,看着相爷俊脸绯红,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在身上,春心悄悄的萌动了一下:“相爷,陌姑娘刚刚好似是看见了一个黑影,所以追上去了!”   黑影?南宫锦挑眉:“她出去的时候,是不是横眉冷倒的?”若是有黑影,也该是风和灭他们这些男人们去追,哪里需要以陌那个丫头去追?   “咦!相爷,您怎么知道?陌姑娘那会儿追出去的时候,气鼓鼓的,那眼睛瞪得老大了!”想象一下那会儿轩辕以陌的表情,她都觉得有点害怕。   南宫锦额头的青筋跳动了几下,低声咒骂:“都是一群有了男人不顾主子的东西!”能把轩辕以陌气成那个样子的,除了冷子寒手下的那个脑残般的破,还能有谁?   “好了,你出去吧!出去告诉风,让他帮我把灵儿找来!”南宫锦不耐烦的开口吩咐。   待那小丫头出去了,她便飞快的将衣服穿好。不多时,一身黑衣的风进来了,表情极为支支吾吾:“主子,灵儿,灵儿她……”   “灵儿怎么了?”不是又被谁家的野男人勾走了吧?可是显然,她猜对了!   “咳咳……”风又咳嗽了几声,而后硬着头皮开口,“这些日子灵儿经常出去,冰心姐一个人把青楼所有的事情都揽下来了,说是让灵儿好好的去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像这些琐事让她来做!”   “轰隆隆!”一道天雷落下!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最近这都是怎么了?墨画思春,想怀上孩子;君紫陌看上了冷子寒,一天到晚在自己屋子里头傻笑。以陌被一个气人的男人气得到处跑,灵儿为了一个南宫锦还没鉴定过的男人时不时的闹失踪!这都是在搞什么飞机!   难道是春天到了?!可是现在分明是冬天啊!   “主……主子,您冷静一点,不要生气。灵儿是知道分寸的,只要您跟她交代一声,她马上就会跟那个男人断绝关系!”风的语气很是笃定,不仅仅灵儿是如此,他们夜幕山庄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主子的命令大于一切!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脸色更黑了!   咬牙切齿的抬起头看着风,指着自己的脸开口:“你看我长得像是喜欢棒打鸳鸯的样子吗?我分明就长得如此正气凛然,一看我的脸就知道我是品德高尚、乐于成人之美的人!我为什么要交代灵儿跟那个男人断绝关系?!”   呃……他其实很想说,皇后娘娘,其实人是否会棒打鸳鸯,和长什么样子,其实是没有多大的关系!还有,从人的脸上一般只能看出长相和气质,很难看出品德高尚和乐于成人之美来!但是这样的话,他是一定不会说出来找抽的。“属下知错!属下只是看您的样子,好似很生气,所有才会有这种猜想!”   “那当然,灵儿这丫头,太没有分寸了!看上了男人也不拿来让老子看看,要是配不上我家灵儿可怎么办!”在南宫锦看来,她手下的人,都是最优秀的,值得最好的一切,就是再优秀的男人出现,她也会觉得配不上他们家的!   譬如,她一直就觉得破那个毒舌到极点的,完全就配不上以陌那个缺心眼的。而毁那个闷骚到顶点的,也配不上冰心这样的女强人!   风闻言,怔了一下。会心一笑,忽然觉得灵儿要是听见了这样的话,一定会觉得很开心!有这么一个女主人,真的是他们的福气。陛下太冷清,而皇后太热情,这两人不是互补是什么?   若是让南宫锦知道这货在心中YY自己太热情,她一定会呕出一口老血来!“对了,你和墨画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风的表情就冷了下来!“主子,属下和墨画没有关系!”   “哦,看来是结仇了!”南宫锦点头表示了解。   风开口强调:“主子,属下和墨画真的没有关系!”所以不存在什么结仇!他根本就不屑跟那个女人结仇!   “哦,原来是相爱了!”南宫锦再次点头,面露歉意,好似在说对不起,我刚才误解你了!   风额头的青筋跳动了几下,咬牙切齿的开口:“主子,属下和墨画真的没有关系!”那个跟孔雀一样的女人,那个走路把眼睛放到天上的女人,他风根本就不屑跟她有任何关系!   “哦,那应该筹备你和修的婚礼了!”南宫锦点头,笑着愉悦,表示终于要办喜事了。   风顿时感觉一阵怒火冲天,憋屈至极,脑袋后面已经有青烟冒出,怒气冲冲的看了南宫锦半晌之后,方才想起了自己作为属下的本分,收回了那杀人般的眼神,一边磨牙一边开口:“主子,您想得太多了,就算是属下答应,修也不会答应的!”   开什么玩笑,他们分明是两个大男人!   “嗯!”南宫锦再次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原来是修不答应,放心,我会为你劝他的!”   “……!”风今日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鸡同鸭讲!他讲的话完完全全就被皇后无视掉了!“属下告退!”   “嗯!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修就是再不甘愿,也会答应和你在一起的。实在是不行,就让他们那个正经的主子给你们赐婚,我就等着喝喜酒了!”南宫锦笑得十分猥琐,表情也非常认真。   风只感觉天雷滚滚,面前一片漆黑,人生万分悲凉!要是让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和修成婚了,他要不要活了?!转头看着南宫锦,咬着牙开口:“皇后娘娘,属下不需要赐婚!”   “哎呀,不用不好意思,小鸿鸿那里,我会说这都是我的意思,绝对不会把你对着我苦苦哀求的事情说出去的!”南宫锦面色改色的道。   他对皇后娘娘苦苦哀求?!有吗?!他什么时候苦苦哀求了!他真的很想摔门而出算了!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十分不愿意与人用如奇怪的交谈方式交流,但是他也深深地明白自己要是真的这么气冲冲的走了,他们这位伟大的皇后,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说不准他明天就要收到迎娶自己好兄弟的圣旨了!对皇上的命令,就是再荒唐,他们也必须执行!   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开口道:“皇后娘娘,属下真的不需要……”   “哎呀,你真的不用不好意思了,我都明白,你们这……”   “墨画吧!”风状似心如死灰,面无表情的对着南宫锦开口。   南宫锦皱眉,迷惑状:“墨画?墨画怎么了?”   “如果皇后娘娘一定要撮合,那就墨画吧!”他一点都不喜欢那个眼高于顶的女人,尤其在对方还扇了自己一巴掌、讲了那么多侮辱自己的话之后。但是比起和自己的兄弟修成亲,那还是墨画吧!至少那是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也不喜欢自己,皇后撮合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想着,他的心中稍稍的安定了一些。   南宫锦抚掌大乐:“你果然是喜欢墨画的,被我一试探就出来了!我实在是太聪明了,不过感情这种事情,别人说再多都是没有用的,自己能够把握才最重要,所以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就不掺合了,你就自己去追求吧!来人!”   话音一落,一个小丫头就进来了:“相爷!”   “去告诉墨画公主,说有人爱上她了,如果她也有兴趣,千万要与本官说才是!”南宫锦坏笑着开口。   那小丫头有点懵了,墨画公主不是相爷的新夫人吗?这是搞什么?   风额角的青筋成功的爆了出来,不带这么坑人的吧?他是什么时候爱上墨画了?扯蛋!“主子,属下后悔了,还是修吧!”   让人去告诉那个眼睛长在天上的女人自己喜欢上她了,还不如给自己一刀来的痛快!而且皇后刚刚不是说了她不管了吗?所以也该不会去求皇上为自己和修赐婚吧?   南宫锦皱眉看着风,眉宇间满是不满:“风啊,如你这般,对感情如此飘忽不定,这是不对的,是有违常理的!”   风额角的青筋又跳动了几下,忍着满心的恶心感开口:“主子,属下方才只是不好意思,属下的心中从来都只有修一个人!但是感情的事情,就如您说的一样,要自己处理,所以您就不要为我们求皇上赐婚了,我希望等到修心甘情愿!”为了不跟墨画那个孔雀般的女人扯上关系,他豁出去了!   “嗯,那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我就不对你们家主子多说什么了。你出去吧!”南宫锦笑得十分阴险。   这笑弄得风满面的莫名其妙,那是什么笑容,为什么他有一种中计了的感觉?   果然,等他走出大门,就看见明显刚刚到了门口的修和灭,他们两人面上的表情都十分诡异,僵硬、错愕、不敢置信,等等各色的情绪交织,看起来十分搞笑。   风动了动唇,清楚的明白了自己是中计了!被皇后戏弄了,看着修,张了张嘴想解释,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修就先开口了:“方才,我什么都没有听见,我们以后还是好兄弟!”   灭的嘴角也有点微抽,他没想到他们几大暗卫首领里面,最为花心风流的风,居然是个断袖,而且还深深的爱着修!于是,他的心中产生了上千种猜测,莫非风以前经常逛青楼,都不过是表象?其目的是为了让修吃醋?莫非……他的心中闪过各种“莫非”,将这两人好好的歪歪了一顿!   灭想完之后,又偏头看了修一眼,接着那眼中满是对风的同情,看修这态度,算是婉拒了吧?也不知道风今天晚上会不会伤心的睡不着觉。   风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悲悸,其实他悲悸的原因是自己居然如此倒霉,就这么被皇后摆了一道,还被自己的好兄弟误会了,修这家伙以后看见自己不知道要如何防备!   但是他这悲悸的表情,落到另外两人的眼中,就是饱受了失恋的苦楚,心中乃是无限的悲伤!   于是,修的脸上不觉的生出了许多愧疚来,看向风的眼神也是十分的自责,但也因着冷酷的性格使然,没能说出一句安慰的话来。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真的开口安慰了,风非得被自己的愚蠢气得吐血而亡不可!   南宫锦在床上捂着肚子憋笑憋得险些没背过去!原本她是想借以试探风对墨画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毕竟她娶了墨画,确实是误了人家的幸福,所以她的心中,确实是想把这两人好好的撮合一下,成就一桩美事。但是探了半天,发现风是真的一点那方便的意思都没有,于是就决定算了。   可是好死不死的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做杀手的,对不同的人脚步声的频率定然是有一定的辨析能力,所以一听就知道是修来了。于是她就兴高采烈的摆了风一道!   她笑得正高兴,而百里惊鸿已经沐浴完毕,回来了。换下了那身被她赏了好几个大脚印的衣服,恢复了自己那圣洁而又纤尘不染的雪莲花形象,但是这形象,都是在外人看来的。南宫锦看着这货,可没看出什么遗世独立的仙人,只看见了一只背后摇曳着九只尾巴的千年狐妖!   “笑什么,如此开心?”在门口他也看见了那三人对峙的场景,他们看见自己就行了礼,而他没有多问,只是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但是一进来,看见她如此高兴,他便忍不住问上一句了。   南宫锦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不阴不阳的冷笑了一声:“能比你更高兴?”这个王八蛋!好似现下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算计自己。   这话一出,他的面上浮现出些许尴尬,闭口不言。其实吃饱喝足了之后,他的心里确实是挺高兴的,这一点着实不假。   南宫锦恶狠狠的抓着一旁的衣服给自己套上,看都不看他的开口:“我就不明白,明明好好的仙人似的人物,怎么就忽然变成了你这幅德行!黑心肝到极点不说,还一肚子的坏水!我真是倒霉,居然被你那纯洁的表象诓骗了!”   一句一句从她的口中骂了出来,因为生气,颇为口不择言。而百里惊鸿,闭口不言,长长的羽睫低垂,盖住那极富层次感的美眸,不曾多看南宫锦一眼,就是那小媳妇在挨骂的标准状态。他当然知道她这话都是气急了说了,当不得真。所以他的面色是淡漠的,表情是孤寂的,心情是愉悦的。   南宫锦也只顾着自己骂的高兴,看都懒得看他!   门口忽然传来轩辕以陌的大声咋呼:“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啊?明明我们两个就是相看两相厌!你不是应该离我越远越好吗?”   南宫锦一听,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加快了穿衣服的动作,穿好之后,一阵风一样的刮到了门口,预备去偷看。原本百里惊鸿是对这种八卦的事情是非常没有兴趣的,但是看见她都跑出去了,也只得慢慢的跟上。   主院的不远处,一片竹林之中,来来往往的下人看着陌姑娘在里头发脾气,都吓得魂飞魄散,作鸟兽状散去。陌姑娘的脾气谁不知道,她一个不高兴,就能把人毒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她还喂了一只紫色的蝎子,别说是被咬一口了,就是看着都觉得渗人!于是看见她在那儿发火,就都吓得跑了个一干二净,没有一个人有大着胆子去偷听的胆量。   而南宫锦,则小心的隐匿了身型,悄悄的躲到了离那二人大概三十米的地方,瞪大眼睛,竖起耳朵且听且看!她这可不是闲得蛋疼去八卦,而是关心自己属下下辈子的幸福,是的!就是这样的!   正在心中自我肯定,那两人也不辜负她所望的又吵了起来!   破持剑而立,看着轩辕以陌,痞痞的笑着开口:“既然我们相看两相厌,那,你那会儿看见我了,跟着追出来做什么?”   “那是因为一看你就是一副不老实的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还进了丞相府,我为了丞相府的安全,所以才追杀你!”轩辕以陌咬牙切齿的说着,心中憋了一肚子的怒火!但这怒火,并非是对面前这个人的愤怒,而是对自己的愤怒。这个理由有多蹩脚,别人看不出来她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丞相府的安全都是灭大人和风大人他们负责,哪里需要自己凑什么热闹。更何况,自己面前那个毒舌的混蛋,他的身手也是极好的,他们这些人当中,除了首领可以与之一搏,其他的谈都别谈!更别说自己了!   南宫锦笑眯眯的看着热闹,心情非常好。也在心中问着自己她怎么就没想到带些零嘴出来吃呢!那样不是比现在悠闲多了?   这话一出,破也不怒,显然也是知道这小丫头的脾气:“臭丫头,我只是闲着没事干,所以就跟着逗你玩玩,你要是不高兴,我以后不来招你就是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告诉你,我不高兴,我一点都不高兴,你以后就不要再来烦我了!”轩辕以陌大声咋呼,心中却冒出了淡淡的抑郁之感,不知道是出于不想看见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还是被他那句“我只是闲着没事干,所以就跟着逗你玩玩”给刺伤了,敢情他只是想逗自己玩玩呢?   这下不远处的看戏看得正高兴的南宫锦,便深感头疼了!这两个笨蛋,到底会不会说话啊,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人剑拔弩张之下的情义,但是这两人说出来的话,就只是用来刺伤彼此,就跟两只刺猬似的。让南宫锦这个外人都看着揪心!也在同时,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雪莲香在自己的身后,知道那个黑心肝的王八蛋也跟上来了,想着今日自己被这货算计,头都懒得回。   “你真是这么想的?”破有些沉默了下来,这臭丫头赶自己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或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话起初听着,觉得能把她气得暴走,心下还是挺高兴的,但是听久了之后,慢慢的就感觉变了味,越发的酸涩起来。   “不然呢?你以为会有人喜欢自己的身后每天跟着一个毒舌妇吗?我简直就是烦透你了!”轩辕以陌毫不留情的开口。   破耸了耸肩,故作淡然的开口:“喂,臭丫头,好歹我也在你后头跟了这么久了,总该有点情分吧?你讲这么难听,真让人伤心!”   “你伤心死了最好。”轩辕以陌那坑爹而无情的本质又暴露了出来。   破的眉心稍稍的皱了皱,一双星眸放在轩辕以陌的身上,整整半晌都没有说话。心中有一股无形的怒气缓缓的蒸发了出来,沉寂了半天之后,痞痞的笑着开口:“那,臭丫头,你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心地也不怎么样,但是我死了,你总该给我买三尺薄棺吧?”   “破草席卷走!”半点情面也不留!   看着破脸上那碍眼的笑意,轩辕以陌顿时觉得自己的心中一阵一阵的怒火往上烧,凭什么总是自己被气得要死不活,但是这个变着花样辱骂自己的王八蛋,就总是能笑得那么开心?想着又加了一句,“向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果然是魔教中人,十足的邪魔歪道!”   说到这里,破的面色瞬间完完全全的沉了下来!看着轩辕以陌的眼神也十分阴沉,魔教是自己的归属,教主是自己救命恩人,更是师父。若是换了一个人对自己这么说,他手上的长剑已经取了对方的性命,可是偏偏就是这个臭丫头!他不否认,她的那几句话,是真的刺伤了他!   深呼吸了几口气,冷笑了一声:“那好,以后像我这样的邪魔歪倒,再也不会出现在姑娘的面前!”语气十分生疏冷然!   说罢,抱剑转身而去。   轩辕以陌有些呆愣的站在他的身后,好似有点没反应过来。再难听的话她都对他说过,因为这个男人对自己也从来没有留过口德,但是把他气得掉头就走,这还真的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她的心中竟然冒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不舍,终于摆脱他了,再也没有人整日跟在自己的屁股后头肆意侮辱嘲笑了,这很好不是么?为什么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南宫锦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额头,看这两人的眼神,颇为恨铁不成钢!尤其轩辕以陌,跟了自己这么久了,为毛这处理感情还是和自己身后的那个闷骚货一样的二!这可怎么办,这破一走了,这两人可就完了!南宫锦的眼睛四处看了看,忽然眼睛一亮,看见了不远处,一只竹子上头,和竹子同色的一条竹叶青!   心中大喜,果然天助我也!以陌这丫头虽是喜欢玩毒,蝎子什么的养了一大堆,但是却怕蛇,据说是儿时被咬过,心中有阴影。于是,南宫锦飞快的捡起一块石头,对着那条蛇扔了过去,那蛇被这力道一弹,到了轩辕以陌的身上!百里惊鸿皱眉,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也没有出手干涉。   不一会儿,一声尖叫声响起:“啊——!”   这一叫,那原本已经要消失在她视线之内的破,飞快的闪了回来,一回眸,看着一条细长的蛇竟然掉到了轩辕以陌的身上,心下一慌,竟是连拔剑都忘了,冲过去用手一把将那蛇抓起来,往旁边一扔,却也被那愤怒的毒蛇扭头咬了一口!他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将那蛇扔到地上之后,拔出长剑,一刀将那之斩成两半!   可那被蛇咬了的伤口,却慢慢的发青起来!轩辕以陌吓得面色惨白,赶紧一把将他的手抓过来,而后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解蛇毒的药粉,洒在他的手上,口中却还是不饶人的怒骂:“你脑子有病吗?竹叶青可是有剧毒的!竟然直接就用手去抓!你不要命了?!”   破抿唇不语,看着那臭丫头满面焦急的给自己上药,忽然心情有点好了起来。眼底也不觉得染上了些许笑意,看来这臭丫头,也没有她说的那么讨厌自己嘛!   轩辕以陌洒完药粉,抬头看见他的眼底居然含笑,顿时一阵怒火就冲了上来:“你还笑!你不怕死吗?”   “怕!但我最怕失去你!”一句话,未经思考就说了出来。说完,愣了一下,随即释然。   而轩辕以陌却傻了,她没听错吧?这个就知道欺负自己的混蛋,说什么?怕失去她?   “不信?”痞痞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轩辕以陌皱眉咋呼:“不信,你以为我是笨蛋吗?你要是真的像……像你说的那样,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说着,她的语气也不自觉的变得有点小女人了起来。   破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有此一问,开口笑道:“不欺负你?你这小没良心又粗心眼的,怕是掉个头就将我忘了!”   可是这种记住你的方式会不会太特别了一些!轩辕以陌在心中怒气冲冲的问了一句,但是没说出来。脸颊有些熏红,咬牙切齿的开口:“你说谁没良心又粗心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破闻言,倒也不恼,只是看着她微红的脸,开口调笑:“都不好意思了还骂我?嗯?”   “谁不好意思!我告诉你,本仙子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你的!”轩辕以陌气得跳脚!   她越是恼羞成怒,破面上的笑意越是明显。到也没有逆了她的意:“不喜欢就算了,那我整日跟在你的后头欺负你!”   “你敢!”磨牙声十分的阴森可怖。   “你看我敢不敢……”   ……   于是,这两个原本已经要分崩离析的人,在南宫锦的聪明才智和凌空一蛇的帮助下,解开了很多误会,看样子离走向幸福之路也已经不远了。某女看着那两人,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自我夸奖道:“我果然是天生的媒婆!”   百里惊鸿闻言,不语。   南宫锦乐滋滋的往回走,那人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好几步之后,南宫锦忽然想起来那会儿破说的话“我最怕失去你”,多么浪漫的一句话啊!于是,某女的眼角斜斜的向上挑了一下,开口:“百里惊鸿,你最怕的是什么?”   心下满怀期待,等着这货给出一个好的答案。   百里惊鸿闻言,寡薄的唇畔勾起,半点犹豫都不带的吐出了四个字:“鸡毛掸子。”   南宫锦面上的笑意忽然僵住了,额头的青筋也禁不住跳动了几下,磨了磨牙,接着道:“除了鸡毛掸子呢?”   这个问题倒好似把他难住了,沉默了半晌之后,思虑着开口,语气中还有些不确定:“鸭毛掸子?”   一把无名火就从南宫锦的心口烧了起来,指望这货会懂浪漫,还真他妈的不如指望母猪会爬树!转过头,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开口:“你这个混蛋,难道你一点都不怕失去我吗?”   这话一出,他顿了一下,而后轻笑了一声,那笑很淡,却美如冬日的初雪,天地间的万物也在那一瞬间变为陪衬,云中歌般的嗓音缓缓的响起:“你生,我生。你死,我死。那又如何会失去你?”   这冷冷清清的话吐出,就像是一阵轻风,平复了南宫锦那躁动的心。原本满心的怒火,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但为了自己伟大的面子,她还是故作得意而又不大在意的开口:“算你识相!”   ……   两人回去吃了一顿还算是温馨的晚饭,轩辕以陌那丫头就红着小脸回来了。南宫锦只是时不时的偷笑,没让轩辕以陌知道自己去偷听了还撮合了一把。   而轩辕以陌也一直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头,时不时的抿唇傻笑,不知道一个人在乐些什么,所以也没察觉到南宫锦的异样。   直直的让南宫锦在心中感叹,果然恋爱中的女孩子都是白痴!像自己当年在东陵的时候,好似也二过!吃着吃着忍不住又看了那傻笑的轩辕以陌一眼,摇了摇头,在心中感叹,果然是春天到了!   这半日,就在这件事情的推动下渡过了,自然也就迎来了南宫锦等了良久的半夜!   澹台明月现下是住在大使馆里头,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自然也只能私下谈,绝对不能让慕容千秋知道,甚至都不能让慕容千秋知道南宫锦和澹台明月在私下见过面,否则那就等于是在让帝王怀疑自己的丞相,和别国的皇帝有勾结。所以现下,才是去找他的最好时机!   漆黑的夜色中,两道白影在空中掠过,速度快得让人睁不开眼,就那么一眼看去,还以为是鬼影。   驿站周围,都有重兵把守,来来往往的人在巡查,南宫锦和百里惊鸿对视了一眼,直接从隔壁的高墙之上翻越,而后南宫锦飞快的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敲晕了南面的两个落单的侍卫!   打晕之后,南宫锦利落的将他们身上的衣服扯下来,而后递了一件给百里惊鸿,百里惊鸿先是有些皱眉,明显的嫌弃那衣服。但是看着南宫锦的脸色慢慢的黑了下来,不得已,只得跟她一起换上。其实他真的想说,以他的实力,抱着她飞进去,是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但是想着上次不死神兵的事情,居然被慕容千秋发现了,也许他的身边还真的有高人,所以还是谨慎些为好。   换好了之后,隐藏在一旁的灌木丛之中,等着来往的侍卫路过,当一队侍卫,在他们的面前走过了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他们两人同时窜了出去,跟在队伍的后头。   最后的那个人走了几步,忽然觉得有点奇怪,皱着眉头转过头,看着南宫锦:“咦,我不是最后一个吗?”   南宫锦粗声粗气的开口大骂:“我看你小子是睡糊涂了吧?什么时候你成了最后一个了?!”心下也有些埋怨自己粗心,应当先把最后的两个人敲晕拖走才对,不然待会若是有人清点人数,那就麻烦了。   好在南宫锦前头那个人也被骂的愣了一下,抓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开口笑道:“那我可能是记错了吧!不好意思,我是新来的,第一次巡逻,所以……”   “后面在吵什么?”前头领头的人听见声音,就不高兴了,“不知道漠北王现下在驿站吗?你们这吵吵嚷嚷的,惊扰了漠北王怎么办?”驿站防守的人,素来都是只要惊扰使臣之类的人物,等着自己的就是杀头大罪,所以看见这些个不识相的,他很是窝火!   这一吼,后头的人都不说话了。那头头也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果然牛逼,那当官的威压,真的有极高的威慑力,想着心满意足的带着部队继续前行……   快到了主院门口,南宫锦和百里惊鸿同时撤到了假山之后,等这队人马都走了,才出来。而主院之内,明显就是澹台明月住的位置,可是奇怪的是周围竟然一个护卫都没有。虽是奇怪,但是他们二人还是对着门口步了过去。   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得澹台明月风流华丽的声线响起:“二位,等候多时了!”   ------题外话------   广东那边近日既是台风,又是暴雨,还有洪水。哥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圣人,但是我的读者好些都在那边,还有的是读者的亲人们在那边。祝安好!其实哥也有记挂的人在那边,而且那倒霉孩子还摔伤了腿,所以让我们一起祈祷吧!让所有我们在乎的人、或在乎我们的人,都在山哥的保佑下,平安健康!(求别打!)   祝“澹台明月”、“浅咦墨画”升级会元!恭喜恭喜,同喜同喜!原本哥是不喜欢有孩子注册书里面的名字在评论区闹腾的,但是如果每个注册完了出来闹腾的,都能跟“澹台明月”似的,哥就不生气了,真的,而且灰常高兴!啊哈哈哈……   第三卷◆镇朝堂【040】要不我们杀了他吧?   两人容色一肃,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冷意。看来澹台明月是早就猜到了他们会来,所以就将门口的下人都遣散了,难怪到了本该最多人的主院,反而一个防守的人都没有。   推开门,澹台明月果然已经在里头等着他们了。他穿着一袭画着野狼图腾的常服,狰狞的鬼面面具戴在脸上,在夜色中,在灯光的晕染下,显得诡谲莫名。此刻他正端坐着,手上端着一个杯子轻转,如鹰般锐利的双眸藏着冷意,不甚友善的看着百里惊鸿和南宫锦。   “其实,朕一直想知道,你这西武的丞相,和夜幕山庄的庄主勾结在一起,是想做什么!”澹台明月似笑非笑的说着,来之前他就已经将这人的身份探查清楚了,暮谨宸,燕惊鸿的“男宠”,夜幕山庄的庄主。可是这个燕惊鸿,却是什么都没查到。其实,他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慕容千秋明明知道暮谨宸的身份,还让他留在自己的宠臣身边,毕竟全天下人都知道夜幕山庄是南岳的!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极不客气的自己找了一个板凳坐下,不甚友善的开口:“漠北王还是不要讲这种没有价值的话了吧,我告诉你我们有什么关系或是企图,你就能告诉我解掉这个印记的办法么?有什么条件赶紧说,本官还要赶着回去睡觉!”   “哈哈哈……”澹台明月闻言,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开口称赞道,“果然不愧是被誉为天下间最难对付的政治家的人物,燕丞相的能力和谈判的本事,确实让本王叹服。只是,阁下莫不是忘了,现在是丞相有求于朕!”   南宫锦挑眉:“错!不是我有求于你,而是我们互相帮助,你若不是有求于我,也就不会跟我谈什么条件。你要清楚,我们现在是做生意,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不存在是谁有求于谁!”   在谈判桌上永远都不要示弱,否则就是将主动权交到了对方的手上!若是南宫锦现下忐忑不安的跑来跟他谈判,面对的,绝对只能是对方无止境的狮子大开口!   澹台明月倒是怔了一下!原本自己是站在高位俯视,但是被燕惊鸿这几句话一说,竟然变成了平等的位置上,而且自己还真的不能反驳!他不由得在心中轻笑了一声,看来是真的遇到对手了!   而一旁的百里惊鸿,听闻此言,抬眸看了南宫锦一眼,眼中满是赞赏。却在不经意中发现,此刻的她,整个人都是鲜活的,眉宇间有着言语无法言喻的自信和傲气,像是鱼终于找到了水源,而战士也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战场。这样的她,看起来是极为美丽的。于是,他也不由得在心中思索,自己就这样迫她跟自己走,到底对是不对。   “那好,既然丞相如此干脆,朕也不多说废话了!朕的条件很简单,燕丞相在玉门关可是给了朕不少瘪吃,只要丞相能跪下磕三个响头,再奉茶赔罪,朕就告诉你这印如何解,怎么样?”澹台明月的语气,明显的有些不怀好意。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话说完之后,会看见南宫锦犹豫或是愤怒的表情,岂知,那个女子只是抬头扫了他一眼,眼中是无穷无尽的鄙视和嫌弃,开口道:“漠北王当本官是傻子吗?”恐怕她在这里三百个响头,澹台明月也不会告诉她!   这话出了,百里惊鸿不愉的面色这才稍有缓和。   南宫锦的这话,反而又让澹台明月怔了一下,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杯子,眸中也染上了不少笑意,那是看见对手的愉悦。“丞相是如何能确定,朕不会真的拿这件事情当做条件?”   “漠北王也是做皇帝的人,一国之君就算胸怀不可包罗万象,但以阁下的脾性,也绝对是将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这么大张旗鼓的做这件事情,花费了这么多的功夫和气力,只是为了出这一口气?若真是如此,本官就要问一句,是漠北王阁下是傻子,还是漠北王在把本官当傻子?”潜台词,我刚刚说你当我是傻子,那不过是在抬举你,说难听点,你他妈的就是个傻子!   澹台明月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几下,面具下的脸上的肌肉也有点轻微的痉挛。冷哼了一声,复又开口:“既然燕丞相这么聪明,朕也不给你看笑话了。很简单,朕要西武的兵布图!”   只要拿到了兵布图,即便是西武有再大的能耐,他澹台明月也有把握一举踏平!   “漠北王,您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兵布图怎么可能在我的手上?”这几百年来,每一国的丞相,手上都只有财、政大权,而兵权在百年前就已经慢慢的被君王们收回了。所以即便是慕容千秋再宠信她,也不可能将那图交给她。   “那就要看丞相大人的手段了!”澹台明月当然知道慕容千秋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燕惊鸿,但是燕惊鸿这么一个丞相来动手,比起自己不是方便多了,成功的几率也大多了么?更何况,有机会利用别人帮自己做事,何乐而不为呢?   “这就是阁下挑选西武合作的原因吧?”就是想借机来见自己,然后提出自己的条件。   澹台明月顿了一下,其实他刚刚来的目的,确实只是为了好好的整治燕惊鸿一顿,但是今日在朝堂上被慕容千秋那一问,还当真将他给问住了!于是就临时改变了自己的主意,如若不然,他又何必亲自跑这一趟,直接传个信给燕惊鸿就是了!但是对于这种说出来除了让自己丢脸、显得幼稚之外,没有第二种结果的话,他果断的选择了隐瞒,开口赞同道:“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相!”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而一旁沉默了半天的百里惊鸿,忽然开口:“那,若是现下,我们二人直接将你杀了呢?”语调十分的平缓,好似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随意,但是谈的内容却是血光四溅。   “那,就要有劳燕丞相和朕在黄泉路上作伴了!”澹台明月不甚在意的开口。他敢和这两个武功和自己都没有太大出入的人密谈,自然也早就做好了准备。暮谨宸这话,一则是威胁,二则是在试探那块红印最后会引发的结果是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死,这件事情没什么不好说的。   南宫锦笑着耸了耸肩,状似开玩笑一般转头看着百里惊鸿:“一个皇帝的命来换我的命,明显就是我赚了,要不我们杀了他吧?”   百里惊鸿闻言,偏头看了她一眼,面上无甚表情,只是眼神很冷,她的命,可比澹台明月贵重多了。南宫锦摸了摸鼻子,识趣的将自己的脑袋转了回去。而澹台明月面具下的唇角忍不住又抽搐了一下,他发现燕惊鸿这个人的思维模式和人类的思维模式根本就不一样,在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他想的居然不是脱险,而是和别人换一条命划算不划算。   到了这里,这笔生意自然算是已经谈妥了。澹台明月笑了笑,开口:“丞相,记住,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偷兵布图除了要手段,还要找机会,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好办的。   “知道了!”南宫锦说完,起身,大步而去。百里惊鸿自然也紧随其后。   出去倒是比进来要容易很多,只是驾轻就熟的原路返回,而后翻越了城墙,便成功的出去了。   一路上,南宫锦却是心事重重,低着头往丞相府走,心下十分纠结。不管怎么说,慕容千秋还没有对她做过不好的事情,想杀自己是真的,但是毕竟没有真正的出手,甚至是处处维护。即便是知道了自己的手上有不死神兵,也愿意给自己时间考虑,没有直接动手,她现在要为了自己的小命去偷了他的兵布图?   “在想要不要按澹台明月说的做?”冷冷清清的声音从她的耳畔响起,明显的是看出了她心中的困顿。   南宫锦也不瞒他,很是坦诚的点头:“慕容千秋可以说他对我没有君臣之义,只是等价交换,各取所需。但是我却确确实实的承了他的恩情,现下为了自己就陷他于不义,还当真有些下不去手!”   百里惊鸿闻言,不置可否,让她自己去思考。但是他心中却早已有了定论,若是她出于对慕容千秋的感激而不愿动手,那让他来动手就好了。慕容千秋的江山社稷,如何比得上她一条命重?   但,很快的,原本满心困顿的南宫锦,终于为这件事情找到了一个确切的答案!离丞相府还有数百米之时,她的眼中有幽光闪过,丞相府的周围已经被人监视了,而且人数还不少!整个西武,敢对丞相府做这种事情的,除了慕容千秋,还能有谁?   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百里惊鸿美如清辉的眼眸也闪了一下,但却没有开口多话。   又往门口走了几步之后,南宫锦忽然大声开口:“好了,好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以后生气也不要随便往外跑,我是会担心的!”   这话,便算是从侧面解释了这么晚了,他们两人却不在丞相府。   “哼。”百里惊鸿也很配合的冷哼了一声,将他平日里的那股傲娇劲演了一个十成十。   于是这两人就以情侣闹了矛盾的状态回了丞相府。而暗处的那些人,看着这两个大男人的这种状态,只觉得恶心、恶寒,根本就懒得怀疑!   进了府中,南宫锦便屁颠屁颠的往上官渃汐的房里跑去,话说还真的是好几天没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了。百里惊鸿顿了顿,想着慕千千和君紫陌这两人似乎都不大喜欢自己,所以就径自回去处理政务了。   到了上官渃汐的房间,沐月琪竟然也在,她的手上拿着一件小孩子穿的棉袄,递给上官渃汐,看样子是自己亲手做的。而上官渃汐便一边道谢,一边笑着接了过去,两人看见南宫锦的时候,俱是一笑。   南宫锦也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而后就把君惊澜那个小白眼狼抱着好好的非礼了一番,在他的那张粉嘟嘟的小脸上留下了无数的口水印,因为今儿个百里惊鸿不在,所以要抓紧时间亲。逗得小惊澜咯咯的笑了好几声,挥舞着肉嘟嘟的爪子要推开南宫锦,方才作罢。   南宫锦偏头看了沐月琪一眼,开口笑道:“这样的事情,哪用你亲自来做!”   “你收留我在这里,我帮着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沐月琪笑着回话,其实她是可以走的,父亲的旧部一直都将她当成大小姐,只要她想,她可以风风光光的去过下半辈子,再不济,她自己一个人浪迹天涯,以她的能力,也还活得下去。但她却选择了在自己情敌的家中寄居,原因,不过是在这里,可以离那个人近一些,在这里,她好歹还有再看见那个人的机会。   “你以为我是出于同情,还是出于什么将你留在这里的吗?我是把你当朋友,私心里还把你当嫂子,你竟然说这种话!”南宫锦有些怒了。   沐月琪怔了一下,也知道自己方才说的话让南宫锦误解了,只得开口笑道:“好了,好了,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是我方才说话考虑不当。不过你的嫂子这几个字,我可当不起。”   “有什么当不起的!你且等着看吧,最后和睿哥哥在一起的人,一定是你!”南宫锦的语气很是笃定!上次上官谨睿收了沐月琪那件蔚蓝色貂皮做的大裳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上官谨睿的心有些松动了。而且这两个人都已经算是未婚大龄青年了,无比的匹配,就应该成婚才对。   沐月琪有些微窘,和南宫锦相处的时间也不短的,但是对对方那口无遮拦的习性还是没有适应过来,这时不时的来这么一句,确实是叫人不好意思。   上官渃汐作为一个古代女子,自然非常能够理解沐月琪的心情,拍了拍沐月琪的手,而后对着南宫锦开口道:“好了,你也是,沐姑娘好歹也是个没有出阁的姑娘家,总是这般口无遮拦的调侃她算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南宫锦也明白好似自己又不小心忽略了这里是古代的重大问题,有些窘迫的开口:“好了,我这不是不小心嘛!再说了,咱们这都是谁跟谁的关系,也没什么要不好意思的吧?倒是有的人,自从当了娘亲之后,就变得婆婆妈妈,说话也跟老人家似的,喜欢教训人!”   “你这小蹄子,讨打!”上官渃汐大窘,起身一巴掌就对着南宫锦招呼了过去。   南宫锦似模似样的躲了过去,笑闹的很开心,小惊澜虽然看不懂大人们是在做什么,但也还是咯咯的笑着,十分愉悦。   闹完了之后,南宫锦便对着上官渃汐开口:“上次没来得及说你,以后出手的时候先与我商量一番,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别自己急急忙忙的擅自行动,也不想想你若是有个好歹,让惊澜变成孤儿吗?”   这话自然就是说前些日子上官渃汐在金銮殿上陷害皇贵妃的事情,上官渃汐不甚在意的一笑:“敢算计我儿子,就是赔上我的老命也定要教训她!我当年在北冥的皇宫可不是白待的!再者说了,就是没了我,惊澜也还有你这么个干娘不是?”当初在北冥,这点小计谋,不过是家常便饭。   只是她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慕容千秋和君临渊这两个人的个性完全不同,慕容千秋做事情看心情,他高兴,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高兴,就要将前因后果挖出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君临渊,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所以上官渃汐的手段,在北冥是无往不利的,在西武,就很难说了。   “嗯,反正有我这个干娘在,那你就没命的在外头横冲直撞吧,等你成功的把自己的老命赔上了,惊澜长大了之后,我就告诉他,我才是他亲娘,百里惊鸿是他亲爹。跟你和君临渊这两个人,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南宫锦不冷不热的说着。   “你敢!”上官渃汐柳眉横倒,但她也知道南宫锦这货的性子,向来就是说得出做得到。   南宫锦耸了耸肩:“你看我敢不敢!你要是不怕,尽管放心大胆的去死。”   上官渃汐深呼吸了几口气,虎着脸看了南宫锦半晌,伸出手一把将自己的宝贝儿子抱过来:“就没见过你这么黑心的!”关心人的方式都与旁人不同。   “嗯!我是黑心的,你若是不想你的儿子未来和我一样黑心,你就好好活着!”南宫锦不知道的是,尽管上官渃汐一直都活的好好的,多年以后,君惊澜这小子还是非常的黑心,而且那程度,别说是南宫锦这个刚刚进入黑心界的菜鸟了,就连黑心界的大神百里惊鸿都望尘莫及!   “知道了!”上官渃汐嗔怪的说着,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今天看见紫陌了没有?”   “呃,没有!她又失踪了?”今天她一直都在忙澹台明月的事情,都没怎么管府中的事情。   上官渃汐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但是我看见她今儿个一早就出去了,现下还不知道回来没有,刚刚遣人过去问了!”   正说着,那过去询问的下人也回来了,见了这一屋子的人,开口:“相爷,夫人,沐姑娘,兮夫人早就回来了,而且……”   “而且什么?”南宫锦的心中有了点数。   而那下人也没有让她失望,开口道:“而且听兮夫人院子里的丫头说,兮夫人回来之后,时而傻笑,时而愁眉苦脸,奇怪了整整一个下午!”这就是他犹豫了一会儿没有说出来的原因,兮夫人是相爷的妾室,这跑出去了一趟,回来笑得跟个花痴似的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想出轨?所以他还真的是不敢多论。   “噗……我明白了,你出去吧!”果然是跑去见冷子寒了,但是不知道情节是怎么发展的,又傻笑又愁眉苦脸,看来这小丫头是真的陷进去了,等有机会要好好的八卦一番才是!   那下人看着相爷不但不生气,居然还是一副憋笑的状态,于是一瞬间更是奇怪了。   上官渃汐却是一脸的狐疑,原本在北冥的皇宫,她是不太喜欢君紫陌的。但出了北冥,相依为命了这么久,慢慢的,她也真的就将君紫陌那个丫头当成了自己的妹妹,所以现下心中还是有些挂心的。“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就不多说了,你这个做嫂子的有时间自己去问问吧!我先回去了,不然有人又要生气了!”南宫锦说着就要走。   另外两人点头。   上官渃汐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她真的很幸福,尤其和我们相比!”   “但是她也配得上这幸福不是吗?”沐月琪笑着回话。南宫锦,明明就知道自己起初对她是有敌意的,却还是因着觉得自己和上官谨睿相配,就将她带来回来,当成朋友。   南宫锦,看起来是个冷血的人,但是心地确实极为善良的。一个有着真性情的女子!   上官渃汐轻笑:“是啊,她确实值得!”   ……   回了自己的屋子,里面燃着一盏孤灯。   身着白衣的绝美男子坐在桌边,如玉的指尖提着一支笔,在奏折之上批示。这一瞬间,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柔情,一个本该坐在龙椅之上,华屏之后的帝王,现下却为了她,点了一盏小孤灯,在这么一间屋子里,毫无怨言的处理这些事。   她,当真是何德何能!   想着,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端放在他的跟前。他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月色般醉人的眸中还有些不解,方才她进来就没说话,他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吱声,却没想到她会为自己倒茶?   “怎么?不习惯?我不习惯我自己喝了!”南宫锦的脸马上就拉了下来,好不容易她比较像个贤妻良母,想着伺候这丫的一回,这狗日的居然如此不给面子!   “不是,只是这种事情,不必你来做。”他话虽是这么说,寡薄的唇畔却微微的勾了起来,显然心情不错。   南宫锦白了他一眼,面上是大大咧咧的女汉子状态,心中却是颇为窘迫,恶声恶气的开口:“你就说你喝不喝吧!”真是的,一杯水而已,也要把她搞得这么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了?”他抬眸看着她,语气很淡,眼底却有笑意。   南宫锦磨牙:“放屁!老娘很好意思!”   “从前在梨园,你主动帮我上药的时候,也没见你不好意思。”他好似是来了兴致,非要好好的逗弄她一番不可。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真是狗咬吕洞宾,我当年一片好心的帮你上药,你现在居然还敢拿这件事情来取笑我!我告诉你,好汉不提当年勇!”   好汉不提当年勇?这词似乎用的不是那么恰当吧?有点想笑,但到底还是憋住了,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十分乖巧的道:“好,我不说了。”   说着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还是平日喝的那茶,他却感觉比起从前,好喝了不少。   他虽然是不说了,但是南宫锦却是彻底的怨念了!她算是明白了,不能对这货太好,因为他的心中完全没有一种感情叫“感恩之心”,只会拿来调侃她。   “生气了?”抬眸看着她,寡薄的唇畔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没有!”气鼓鼓的回话。   “还没有?”眸中的笑痕更加明显了!   于是南宫锦瞬间暴走了!“我说没有就没……唔!”   妈的,就会来这招!   ……   翌日,南宫锦原本是没准备去上朝的,因为她现在是伤员,但是考虑到澹台明月说的事情,她还是去了。那个什么兵布图,她连在慕容千秋的手上,还是在兵部都不清楚,自然是要去打探一番的。   朝堂之上,慕容千秋那双莹绿色的瞳孔一直放在她的身上,眸中满是幽光逆转,那阴冷的光芒扫过,让人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脚腕,一股子凉意从后背窜起。冷不防的又想起了那一日冷子寒对自己说的话,慕容千秋此人,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血肉亲情都可以不顾忌,自己这么一个对他来说只是玩具般的存在的人,自然是更容易被舍弃的。   “启禀皇上,粮草已经连夜装好了,只等您一声令下,就可以运至漠北!”魅文夜出列禀报,打断了慕容千秋一直放在南宫锦身上的眼神。还真是让人担忧,不知道燕惊鸿这小子最近是怎么惹上皇上了。   慕容千秋颇为满意的点头,开口赞赏道:“魅爱卿办事的能力,颇有丞相之风!”   这话一出,四下皆惊!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只是单纯的赞赏魅文夜办事得力,还是有意换丞相?颇有丞相之风,那岂不是就能担上丞相之位了吗?   魅文夜的面色也变了一下,十分郑重的开口:“启禀皇上,臣有自知之明,以臣之能,与丞相大人,是万万不能比的!”   “魅大人太谦虚了!”这话,竟然是南宫锦说的。   这下所有人都晕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皇上想要换到丞相,而丞相也深感赞同?   但,慕容千秋和南宫锦这两人的心中却是如同明镜一般!前者,是以丞相之位威胁南宫锦,而南宫锦的话,也算是表达了自己不受威胁!   慕容千秋的神色马上就冷了下来,看向南宫锦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杀意!南宫锦心中暗道不妙,赶紧故作恼火的看了慕容千秋一眼,而后偏过头去不看他!   这状态一出,慕容千秋倒是淡定了下来,敢情这小东西是生气了。所以就和自己杠上了,想着那火气自然也消了不少,看了一眼魅文夜,不甚在意的挥手:“嗯,你确实还要多多的磨练一番,方能担大用!”   “臣谨遵皇上教诲!”魅文夜说罢,站了回去。   于是众大臣看了一眼貌似心情不错的皇上,又看了一眼好像在赌气的丞相,再回忆了一下貌似最近澹台明月来了,于是,在心中得出了一个结论:皇上与丞相的感情之中,插入了第三者!而那个第三者,就是漠北王澹台明月。所以丞相和皇上已经开始闹别扭了!   唉,感情这种事情啊!就是复杂!   而燕惊鸿好似还觉得现下的大臣们的心中还不够歪歪,阴阳怪气的对着慕容千秋开口:“不知道昨日皇上陪漠北王游玩,是否将漠北王照顾周到了!”   这语气,十足的就是吃醋的态度!于是,大臣们赶紧低下头,竖起耳朵,等着皇上回话。现下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家中的那群婆娘都喜欢听八卦了,因为八卦这种东西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尤其是皇上、丞相和漠北王的八卦!   “怎么?燕卿吃醋了?”慕容千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下却有些狐疑,不是这小东西让自己去陪同漠北王的么?怎么现下好似是在闹脾气?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皇上多虑了,臣有什么好吃醋的!”   方才,她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既然慕容千秋已经对自己起了动手的心思,那她便给慕容千秋一个假象,让对方以为自己是吃了澹台明月的醋,在闹脾气,所以不肯将不死神兵交出来。这种情况下,慕容千秋就不会急着对她动手了,反而会想方设法的讨好她,说不准还能问什么就说什么,那她拿到兵布图的可能性自然也增大了。   这话,加上这语气,还有这表情,说不是吃醋了,还有人相信吗?大臣们都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在心中想着,看这样子,皇上的追求有望了!还要感谢漠北王的出现,成功的刺激了丞相大人!可是他们以后真的要每天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敬重的皇上,和丞相大人在他们面前发展短袖之恋吗?   “燕卿,你这么说,朕可就冤枉了,分明是你让朕去陪漠北王的!”慕容千秋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里美滋滋的,这小东西莫不是被澹台明月刺激的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好了?所以……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表情从冷然变成了嘲讽:“是啊,臣一说,皇上就欣然答应了!”潜台词,你要不是本来就想陪同,你答应的那么快做什么?!所以你丫的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的!   这下慕容千秋算是完全得瑟了!心下顿时有了一种无比幸福而又满足的愉悦感,好似天空都放晴了:“燕卿不说自己不高兴,朕又怎么能知道呢?所以下回,只要燕卿开口,朕定然不陪!”   “皇上,臣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左右您的想法,您该陪还是陪,否则传出去了,人家会说我们西武待客不周!”这话南宫锦昨天也说过,但是昨天说的时候是正气凛然,今日就有点变了味了,只让人觉得听着阴阳怪气,下头还有无数的隐藏含义。好似是在责怪皇上为了西武的名声而冷落于他。   于是,慕容千秋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除了笑,已经找不到别的表情了,他阴凉残戾的声音难得的带上了一抹温柔,开口道:“燕卿,外人如何评说,那些个名声算什么?在朕看来,燕卿才是最重要的!朕很久以前就说过,宁失半壁江山,也不失朕之美相!”   “说得倒是好听……”这句话是小声说的,但是这小小的声音却也足以让大殿的每个人都听到。   冷子寒看向南宫锦的眼神也多了不少赞赏,好一个缓兵之计!   “哈哈哈……好了,退朝!”慕容千秋也不再多话,心情颇好的宣布了退朝,看来这小东西已经有些喜欢他了,现下还是别太死缠着好,有时候欲擒故纵,也未尝不是一个好计。   他的表情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他要欲擒故纵的想法,大臣们看着他的面色,皆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后,抱着自己的三观,捡起那抖落了一地的节操,心情复杂且纠结的走了。他们这到底是来上朝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南宫锦咬了咬下唇,原本是打算接着问,在慕容千秋那里知道兵布图的下落的,但是这家伙竟然完全不给自己机会了!冷不防的看见了一旁的冷子寒,在心中笑了一声,也许这家伙会知道!   待众臣们全部出了金銮殿,往皇宫的门口走去,而一双莹绿色的瞳孔,却在禁宫之中,幽幽的看着南宫锦的背影。燕惊鸿,朕倒想看看,你的缓兵之计,到底意欲为何!   原本,他是打算在燕惊鸿又异动之前,直接铲除了隐患,但是今日这一役,他却改变了主意!燕卿,想玩朕就陪你玩,只是这游戏,可不要让朕觉得乏味啊!他慕容千秋,向来是喜欢与危险打交道!   ……   南宫锦看着前方的冷子寒,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将一个纸团递到了她的手上。秀眉微皱,没有及时打开。而冷子寒那狂傲邪肆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小锦,你的法子虽然还不错,但是我皇兄不是傻子!”   也许皇兄是真的在那一会儿高兴的得意忘形,失去了判断力,但是他相信,以慕容千秋的精明,很快的就会反应过来!   南宫锦不甚在意的笑着:“我自然知道,他方才其实一点都没信。不然也不会刻意露出要欲擒故纵的表情,但是我也知道,他的兴趣已经被挑起来了!”   “看来是我多虑了,你知道分寸就好!”冷子寒点头轻笑,而后大步往自己的王府而去。   南宫锦上了自己的马车,车夫也驱马前行。打开了手上的纸条,上面写了三个字“玄机阁”,玄机阁是皇宫之中一个看似无人防守,实则暗卫、隐卫横步的地方,周围还有五行八卦的阵法,她当初是无意中的经过的,还禁不住多看了一眼,难道……冷子寒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而这玄机阁,就是藏兵布图的地方?   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下了,前面还有一阵吵闹之声传来。南宫锦皱眉询问:“怎么了?”   门口的车夫开口:“相爷,好像是前面有人打起来了,小的去看看!”   “嗯!”南宫锦点头,闭目养神。   不多时,车夫回来了,开口道:“相爷,是前头有人争道,一个是刑部尚书的公子,另外一个女子小的不认识,两人争抢了半天,两不相让,而那个女子的个性也极为泼辣,竟然在大街上派人动起手来了!”   “别管,绕道而行!”这种事情自然有京兆府尹来管,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街上行凶的,身份一定不低,而刑部尚书和自己一向就不对盘,她为什么要为了政敌的儿子去得罪人?她又没毛病!   “是!”车夫也不多问,上了马便开始驱赶马屁绕道。   可是没走几步,一道飞扬跋扈的女声响了起来:“你们这是想绕道吗?问过了姑奶奶没有?”那语气极冲,听起来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南宫锦额头的青筋跳动了几下,说实话,这么多年以来,还真的没人在她的面前自称过姑奶奶!但是想着自己前世今生加起来,已经二十三了!所以她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和小丫头计较了,想着便开口对着自己的车夫吩咐:“别理她,走!”   “是,相爷!”车夫应了一声,便扬了一下马鞭,啪的一声,抽到了马背上。   但也在同时,响起了“啪”的一声!而后就是车夫的惨叫一声:“啊——”   “说了姑奶奶没同意,你们不准绕道!”那道嚣张的女声又响了起来,明显是她对车夫动了手!   一把怒火窜上了南宫锦的心头,竟然敢打她的下人,完全就是他妈的活够了!帘子一扯,就踏了出去,但是在看见对方脸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第三卷◆镇朝堂【041】妖物,是老子啊!   那女子见南宫锦呆呆的看着她,柳眉一倒,又是怒意横生!“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话音一落,不由分说的一鞭子对着南宫锦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一鞭子对着南宫锦抽了过去,众人都无比担忧的看着他们的丞相,丞相大人这不会被打死吧?最后,那鞭子落到了南宫锦的身后,将她身后的马车甩了一个四分五裂!而南宫锦则飞快的跳了过去,指着那女子,咬牙切齿的大骂一声:“我草!妖物,是老子啊!”   “你才是妖物!”这话明显的激怒了那个女子。   南宫锦肉痛的看着自己的马车,惨!又要花钱买新马车了。“我胡说八道?妖物,你是不是傻了?!你他妈在前世用了老子多少钱,穿越了之后居然假装不认识!”   “什么?”那女子显然更愣了,看了南宫锦半天之后,忽然无比嫌恶的开口,“原来是个疯子!”还前世?!   “哦草!你还想过日子不想过日子啊?!你忘记了我们一起睡觉,一起吃饭,一起打架的岁月?!”这货分明就是妖物好吗!呃……不对,妖物不是已经二十多了吗?这丫头明显的才十五六岁啊!   “啪!”又是一鞭子对着南宫锦抽了过去,南宫锦跳了起来,而那鞭子就抽到了官道上,扬起一片灰痕!那女子横眉冷道,咬着牙开口怒骂,“大胆狂徒,居然敢污本公主清誉!谁与你一起睡觉,本公主看你是不想活了!”   本公主?“妖物,你小子行啊,穿越就穿成了公主!”哪像她这么倒霉,先是一个不赚钱的娘娘,后是一个倒霉宫女,好不容易才混到了今天这一步!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那女子是真的有些懵了,自己面前这个俊雅携秀的男子,这么看都不像是脑子有病的,但是看他说话的样子,也不像是在作假,难道他是真的认识自己?不可能啊!   南宫锦在她这审视的眼神下,也终于慢慢的从遇见妖物的狂喜中缓过神来了,找到了一丝身为人的理智,皱眉看着她:“你真的不认识我?我是妖孽啊!”   “妖孽?”那女子冷笑了一声,开口唾道,“西武的人真是一群神经病,居然还有人当街自称自己的妖孽,若是在我草原之上,这种人就该马上绑着去烧了!”   于是,南宫锦原本狂喜的心就慢慢的沉寂了下来。“KFC是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尅额府誰?”这人不是真的脑子有病吧?还是看见自己的鞭子,怕了,所以就假装认识?   “所以,飞机,KTV、火车,你全部都不知道喽?”说着,南宫锦的心已经慢慢的凉了下来,眼神也越来越冷冽。   那女子的表情更加呆滞了,看南宫锦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资深的神经病!“你到底在说什么?”   于是,南宫锦终于确定了对方不是妖物,只是一个长得像的人而已。“不是妖物,你就给老子受死!”   妈的,毁了她一辆马车,打了她的下人,还对着她挥了两鞭子!真当她妖孽是好欺负的不成?   话音一落,一道白色的身影像风一样的掠过!那女子瞳孔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转瞬就要到自己面前的人,飞快的扬起自己手中的鞭子,对着虚空中的那道幻影打了过去!   而南宫锦看着鞭子对着自己袭来,一个凌空翻转,擦边球一般的避过!而后,两只青葱的玉指伸出,却带着无穷的力道,以看似轻巧,实则扣入内里的将那鞭子夹住!刀子般锐利的目光对着那女子扫了过去!如果说她出手的时候,还有些怀疑对方是妖物的话,现下是半点怀疑都没有了!   妖物和她是朋友,更是师徒!她妖孽和君临渊一样,是瞧不起无能之人的,而妖物天赋极高,她才会选妖物手把手的教导!但是那货经常出任务失败,是因为她对美男子没有免疫力,而又比较倒霉,每次被暗杀的对象都是帅哥!她总是一去就把正事忘了,流着哈喇子跟在人家后头,等回来之后才发现——任务又失败了!   那时候,她们也时常一起切磋武艺,妖物出招,根本就不是这个路子!这两人的路数半点相似之处都没有!夹住了鞭子,手飞快的在空中挽了几下,将鞭子控制到自己的手上,而后重重的一扯!鞭子就从那女子的手上飞了出去!   那女子大惊,尽管她很努力的伸出手想要去抓那个鞭子,但是那鞭子却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离了手!   南宫锦冷眼看着她:“是公主是么?也当不是西武人吧?那今日,就由本丞相来让你知道知道,我西武的律法和礼节!”   话音一落,“啪!”的一声,对着那女子抽了过去!而那自称公主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翻身避了过去!那鞭子险些落到了路上行人的身上,但是南宫锦的手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扭转,让那鞭子重新弹了回来,这才没有伤到路人!   过往的人却是怕了,他们深深的认识到看戏是很有趣的,但是拿自己的小命和安危来看戏是很不划算的!于是都飞快的转身,奔跑几百步之后站定,重新转回脑袋接着看戏!   “来人,把本公主的银鞭拿来!”眼见自己的鞭子是夺不回来了,徒手打下去自己肯定会吃亏,所以她果断的选择了再拿更高端的武器!   南宫锦嗤笑:“银鞭?你怎么不干脆拿虎鞭算了?”   “你——!”那女子气得面色通红,虎鞭那可是老虎的那个……这个男人好生无耻!   “怎么?不喜欢虎鞭?那拿人鞭?”南宫锦脸上的笑意更贱了!看着对方已经气绿了的脸色,开口补充道,“你放心吧,不用担心人鞭不好找,敬事房里头有的是,这位公主若是喜欢,本官回府之后,让内侍监给你送几个过去!”就是要她生气,生气了才更好打不是么?   “无耻!”这个那女子脸都气青了!就是在草原,也没见过如此无耻之人!亏得这些不要脸的中原人还自诩礼仪之邦!   看这她气得乌青的脸,南宫锦便更能知道对方不是妖物了!要是妖物那个臭不要脸的,肯定笑嘻嘻的说:“好啊,好啊,人鞭可是好东西,你去切帅哥的来,我要新鲜的!”   一个壮汉过来,将一支通体散着银色光晕的鞭子递到了那女子的手上,开口询问:“公主,要不是属下帮您把这个人拿下?”   “滚下去!本公主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许插手,待会儿要是谁敢给本公主帮忙,本公主就把他送去喂狼!”那女子咬着牙怒喝,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是!”壮汉用警告的眼神看了南宫锦一眼后,后退了几步。   南宫锦则悠闲的玩着自己手上的鞭子,面上满是玩味,眼底也都是轻蔑,不甚在意的开口:“这位需要虎鞭的公主,您准备好了吗?”   “王八蛋!”又是一鞭子对着南宫锦抽了过来!   南宫锦轻笑一声,用自己手上的鞭子轻巧的挥起,迎战而上!那控制鞭子力度的技巧,丝毫就不似那鞭子是对手的,而像是自己用了多年的兵器!对于杀手之王来说,这世上没有不称手的兵器,而任何东西都可以变成杀人的利器,这鞭子自然就不用说了!   但是,她现在还没有杀人的意愿,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嚣张的丫头!   一根血红的鞭子,和一根银色的鞭子在空中缠斗在一起,那女子显然也是个用鞭的高手,招式之上和灵儿可以打出一个平手!但在南宫锦的面前,这点本事自然就不够看了,她就像是在逗弄小孩子一般逗弄着她,也像是在看自己手下的这只蝼蚁,所能激发出来的潜能到底有多少!   那女子面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而南宫锦面上的表情却越发的轻松!终而,一个鞭形旋转之后,血红色的鞭子紧紧的缠住了银色的鞭子,而后扬手一扯!银色的鞭子飞驰而出,被抛了老远!再次失了兵器的女子,还没来得及想到应对之策!   “啪!”的一鞭子,狠狠的抽到了她的身上!半点情面也不留,胳膊上的衣帛裂开,皮开肉绽!   那女子的性子也是个坚韧的,竟然也没有开口惨叫,咬着牙瞪着南宫锦,原本以为对方会就此收手,却不曾想又是一鞭子对着自己抽了过来!她眼神一凝,向上跃了数米,方才避过了这一击!但紧接着,她的鞭子就像是一条蛇一样,不管她跑到哪里,对方都能追到哪里,慢慢的,她认识到了自己没有再挨鞭子,并非自己武艺高强所致,而是对方刻意在压迫自己!她不是要打自己,而只是要自己害怕!   “不打了!不打了!”站在地上飞快的挥手,表示自己不打了!   南宫锦的本意,原本是好好的抽她几鞭子,但是不知道为啥,一鞭子抽下去之后,在看见那张缩小版的妖物的脸,她还真的有点下不了手了!于是便只是追着她抽了几下,没有再甩到她的身上。   听她说不打了,南宫锦收了鞭子,颇为不屑的瞧着她:“这么就不打了?”   “不打了!我输了就是输了,再打也没意思,我赫连亭雨可不是输不起的人!”赫连亭雨皱着眉头开口咋呼!   “小丫头,我只是告诉你,做人别再这么嚣张,尤其不要在我面前嚣张!否则下次我手中的鞭子,打的就不是你的胳膊,而是你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说着,将手中的鞭子扔到一边,把自家的倒霉车夫从地上提了起来。   这下赫连亭雨就不高兴了,咬着牙开口:“你胡说八道什么?分明就是你们西武人欺负人,那个什么狗屁刑部尚书的公子,挡在我的路前头就罢了,还要我给他做小妾,我不高兴就打了他怎么了?就是在你们皇帝那里,我也说得出道理来!本公主出了漠北,就在你们西武遇见了好多骗子,说要带我来找明月哥哥,结果在路上把我的钱都骗走了,要不是我聪明,自己都被抓去卖了!幸好父王发现我偷跑了,派了人追上我,而后护送我来这里,不然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我什么时候嚣张了,分明就是你们这些人欺负人!”   赫连亭雨说到后头,越说越委屈,竟然忍不住红了眼眶,不断的跺脚!看样子是一路上真的受了很多欺负!   这下围观的百姓原本看好戏的眼神,也慢慢的收敛了下来,想要给丞相鼓掌高呼的冲动,也压了下来。看着这可爱的姑娘,心中颇为不忍,难怪这样跋扈,原来是被人骗了一路,真是可怜!丞相也真是的,竟然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把人家打成这样,唉!这姑娘真可怜哪!   但,南宫锦还是半点同情或是愧疚之心都没有,只是看着赫连亭雨冷笑:“所以你不开心,就要迁怒旁人吗?”她才是无辜中标的好不好?绕道都毁了一辆马车,还险些被这个长得和妖物一模一样的疯婆子打了。   这话一出,赫连亭雨就沉默了,支支吾吾的看了南宫锦半晌,好似也终于认识到了自己那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行为确实是不对!   见她沉默,似有悔意,南宫锦又接着开口:“记住!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坏人,但是也有好人,你不能因为遇见了几个典型的坏人,就把全天下的人都看做坏人!你自己的怒火,是你自己的事,没有人有必要为你人生所遭遇的创伤买单。你该庆幸你遇见的是我,如果你遇见的是烈王爷,你的小命就已经没了!”   冷子寒其人,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在自己的面前嚣张,这小丫头要是抽了烈王府的车夫,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赫连亭雨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开口:“我可是公主,随便打几个下人有什么要紧?”   “如果你的心中认为你自己的身份,就是你能用来肆意横行的屏障的话,你就当我刚刚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只一句,总有你吃亏的时候!”南宫锦说完,便懒得再理她,准备走人。跟古代的人讨论人权,是不可能有出路的,所以她也懒得接着说了。   “等等!”赫连亭雨叫住了她。   “说!”南宫锦头也不回。   赫连亭雨深呼吸了几口气,而后开口:“我承认你说的对,你的马车钱我会赔给你的!但是那个被我打了的车夫的医药费我是不会赔偿的,因为你也打了我的!”   倒是个锱铢必较的丫头!南宫锦其实也是想要她赔马车的,但是考虑到对方那会儿自称“公主”,又说什么“漠北”和“明月哥哥”,估摸着和澹台明月是脱不了关系的,她一个漠北公主,自己已经给了她一鞭子了,要是做得太过分了恐怕不好,这里的封建社会,人们绝对不会赞同自己因着一个下人受了一鞭子,就打了公主的,所以闹起来绝对是她没理,就没打算要赔偿,但是对方竟然自己说了,既然这样,不敲诈一笔就不划算了!   只见南宫锦转过头看着赫连亭雨:“我可告诉你,我的马车是由上等的沉香木打造的,价值千金!你若是赔不起,我就去找漠北王要!”   漠北那边的人根本就不懂什么沉香木,只听南宫锦说很贵,不由得都看了一下那辆被鞭子击毁的马车,看起来很是普通也很是破旧啊,还价值千金?!坑爹呢?!   看着他们眼中的怀疑,南宫锦开口补充:“怎么?难道你们以为我堂堂一国丞相,乘坐的就是几两银子一辆的马车不成?”   面上是大气凛然和恼怒的,心里却是流着巨汗的,那马车确实就是几两银子一辆的!原本她没这么寒碜,用的是百两银子一辆的马车,但最近遇见刺杀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她为了节省丞相府的开支,就买了一个便宜的!果然,事实也证明的她的决策是英明的,这不,今天一出来,马车又报销了!   这话倒是在理,那个国家的丞相会缺钱,用个寻常百姓之家才会用的马车?这不是扯蛋么!所以大家不由得都信了,赫连亭雨还是十分犹豫的,这千金可不是个小数目,父王统治下的矫暨部落,每年也不过万两黄金!这就这么交出去一千两黄金,回去父王是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少不得要责骂,但是想着自己方才已经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说了要赔偿,现下又说不赔了,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尤其对方还将自己心上人的名字都搬了出来。   咬了咬牙,开口:“我给!只是本公主这次出来没有带那么多,只带了七百两黄金!”而且这还是父王派来保护她的人带来的,她自己带的银子在路上都被人骗走了。   “你可以把你手上的银子都给我,然后打个欠条!”南宫锦很是热情的上去为她出谋划策!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猥琐的荡笑。   那笑看得赫连亭雨一阵恶心,颇为反胃的开口:“好吧好吧!给他!剩下的银子本公主先去找明月哥哥借。”   “公主!”她手下的人颇为不赞同的开口提醒,这么大一笔钱,就这么交出去赔偿一辆马车?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怎么?你们是想让本公主做言而无信的小人?”赫连亭雨颇为不悦的转头呵斥。   “属下不敢!”现下他们还能说什么,算了,反正回去被主上责骂的又不是他们,公主的娇蛮谁都知道,他们说自己没拦住,主上也不会将他们怎么样。苦逼的应了一声之后,就上去把钱都给南宫锦。   而那小公主也很利落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块步,几个大步走到那被她打得鲜血淋漓的刑部尚书之子的跟前,用一副十分嫌恶的表情,揪了一把他的头发,折叠,沾了血,在布上写上欠条,疼得那富家子弟哇哇大叫!弄完了之后,又走到南宫锦的跟前,将那布条递给她。   南宫锦这个人向来是除了钱什么都不看的,所以也不觉得恶心,乐滋滋的接过来收好,在心中幸福的感叹,又赚了好大的一笔!   于是,捧着银票,揣着欠条,扶着车夫,幸福的回丞相府!为了避免被人知道那不是沉香木打造了,而自己骗了钱,南宫锦走之前,还美其名曰,身为马车的主人,在马车牺牲之后,应该送之一程,所以一把火烧了!   而后在众人看神经病的眼神注视下,潇洒的离开。马车牺牲了,还要送一程?!   不过,南宫锦的心中倒是真的可惜,可惜不是妖物!   ……   回去之后,南宫锦还专程请了大夫给这个车夫看病,车夫感动的眼泪汪汪,在心中直叹丞相是个大善人,好主子!他哪里知道就是因为他挨了一鞭子,让南宫锦赚了好多钱,南宫锦为了感谢他的大恩,所以格外热情。   丞相府的车夫是有四个人的,因为整个丞相府在百里惊鸿来之前,有四个主子。那车夫知道了在大夫细心的照料之下,处理好了伤口就下去了。而南宫锦则八爪鱼一样,缠在某人的身上,幸福的哼着小曲,好不悠闲自在。   “今天晚上就动手,玄机阁。”在他耳边小声的说着自己的打算。   他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左臂揽紧了她的腰。   这样的生活,其实是很惬意的,但是就有人来打扰他们的惬意了!“相爷,二狗子求见!”   二狗子?谁?!南宫锦抬起头看着管家,这个名字是有点印象的,很快的就想了起来,是自己第一次遇刺的时候,给自己赶车的那个车夫!她当时将那车夫扔进了院墙,躲过了一劫,丫当时非常感激自己的说,那现在找自己是想做什么?“让他进来!”   “是!”管家的心中也是纳闷的,这小子有什么话要跟丞相说,还不能告诉自己,神神道道的,真是奇怪!   他出去之后,那二狗子就进来了,一见南宫锦,就跪下开口:“相爷,小的是想跟您说一件事情的!小的前几天看见王二和一个黑衣人,在说什么皇上杀了好多人,以前的七位皇子都是皇上杀的,说要让宗室去废了皇上的帝位,扶烈王爷上位。他们两个商量了很久之后,那个黑衣人给了王二一包银子,说到时候让他出去做证人,王二也答应了。小的总觉得这件事情十分严重,所以憋了几天之后,实在是忍不住来跟您说了!”   相爷上次遇刺,都记得救自己一命,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能不禀报给相爷!虽然说了可能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但是相爷对自己有恩,不能不报!   “王二是谁?”这个名字南宫锦确定自己没有听到过。   二狗子开口回话:“也是相府的车夫,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说那天他赶车的时候,听见烈王爷在马车里头对您说了好多话,主要也就是这件事情!”   “fuck!”南宫锦忍不住又爆了粗口!这该死的,上次和冷子寒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是在马车上,冷子寒恐怕以为车夫是自己的人,所以直言不讳了。她当时也大意了,忘记了门口还有个车夫!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不要让人知道你知晓了这件事情,否则对你的安全不利,明白吗?”南宫锦开口嘱咐,心中却在飞快的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影响和处理的对策。   “是!”二狗子应了一声,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赶紧下去了!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这件事情恐怖的很,说一下都觉得身上要冒冷汗。   待他出去了之后,屋内就是半晌的静默,终而,是他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在担心冷子寒?”   “是的!宗室的人之所以如此,无非是因为慕容千秋这个皇帝太过独断专行,对宗室太庙也没有十分敬重,导致他们的地位不如以前。所以才会有换个皇帝的想法,但是光凭他们那些人的实力,去对战慕容千秋,无异于以卵击石!到时候,以慕容千秋的脾性,摧毁了他们之后,一定会怀疑到冷子寒还有我的身上,若不是这个二狗子,到时候我们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南宫锦说着,便感觉到一阵后怕。   百里惊鸿闻言,静默不语,只是用指尖撩起了她的发,轻轻的把玩,好似很有意思。   南宫锦却苦着脸,想着应对之策:“你说,我是直接将宗室的人和那个王二都除了,来保证这件事情没有人再出去多说一句。还是去找宗室的长老摊牌,分析利弊的说这件事?”前者对自己来说风险太大,但是后者,十有八九是行不通的!因为那群蠢货既然都想到了要来以卵击石,自己怎么劝解,他们都不会听的,还会做着慕容千秋被推翻,他们的身份地位水涨船高的美梦!   “最简单的办法,是……”他说着,刻意停顿了下来。   看他好似有办法了,于是南宫锦开始在心中感叹,有个比自己聪明的男人在身边出谋划策,果真不错!可也就在这时,这货就十分扫人兴致的将要说的话停了下来。   “是啥?”不耐烦的开口。   他轻笑,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而后那仿若仙乐的嗓音沉沉的响起:“让冷子寒走。”   让冷子寒走?!南宫锦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随即,眼前也亮了一下!反正过几天他们也要走了,冷子寒既然是为了自己来的西武,先自己几天走,也无妨。而当冷子寒已经走了,宗室的人再怎么闹,在人看来也只觉得无比滑稽了!慕容千秋肯定也能知道是这群人的一厢情愿,与自己和冷子寒无关。所有的问题,当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好,我马上让人传信让冷子寒赶紧走!”南宫锦说着就起身,出去吩咐轩辕以陌。   而轩辕以陌知道了这消息,也吓了一大跳,赶紧一阵风似的冲过去了。直直的让南宫锦看着她的背影感叹,女大不中留啊!要是换了从前,自己对这丫头说冷子寒他们要倒霉了,这小丫头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定然开口就是一句“让他们死了最好!”,现下和破发展到那一步了,已经开始担心婆家人的安危了,唉!   ……   轩辕以陌去后不久,就回来了,带来了冷子寒的一封信。信的内容就是说他原本就打算走了,择日不如撞日,就选今日,让南宫锦自己小心安全,尤其是关于玄机阁的事情云云。字迹间还是行云流水的潇洒,但是话语间就很有些婆妈了!   南宫锦这才算是安了心!眼瞅着天黑了,便预备和百里惊鸿一起进宫了。   ……   避过了丞相府周围慕容千秋布下的耳目,就成功的潜进了皇宫!皇宫之中防守的侍卫,对南宫锦和百里惊鸿这两个在东陵皇宫行走自如的人来说,还当真算不得什么大事,所以没花多大的功夫,就到了玄机阁的附近。   玄机阁的不远处是一个五行八卦阵法,南宫锦懂机关暗道,但是对阵法却是完全不知,这也是她要把百里惊鸿拖来的原因。一片梅林,只要走错了一步,那梅花就会转动,将里面的人困住,而后引来暗卫。就和射雕英雄传里头,那桃花岛的桃花阵差不多。   而百里惊鸿只是凝眸一扫,很快的就找到了破阵点。冷冷清清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跟着我的脚步走,半步都不能错。”   “嗯!”南宫锦点头,眸色也变得冷肃了起来。这不比别的,去驿站,或是探皇宫,被发现了,还能对着慕容千秋打哈哈过去,但是到了玄机阁这样藏着兵布图的地方,被发现了绝对只有死路一条!慕容千秋怕是说话的机会都不会给她就直接动手了!所以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小心翼翼的跟着他的脚步向前,大概绕了二十几个圈之后,终于成功的绕了出去,这个阵法,还当真是复杂无比!   等两人的身影出现在阵法之外,就是一道冷箭从正前方扫射而来,南宫锦凝眸一扫,四处一看,而后飞快的一巴掌拍上了临近不远处的一颗树上!   这一巴掌拍上去之后,那几十支箭就像是后面有人牵引一般,又被飞快的扯了回去,没有射出!南宫锦拍了拍胸口,看来设计机关的,真的是个高人,等他们出了梅林,以为安全了之后,便是一道冷箭雨袭来,只要意志力稍微薄弱一点,就牺牲在这里了!   幸好她的思维能力快,想着他们方才绝对没有触动任何机关,但是这冷箭还是来了,这便算是一个测试,测试这人是不是知道机关设计的!若是知道,就会飞快的拍一下那棵树,箭就会被收回去,也就表示了安全!若是没有拍那棵树,就会被箭射中,也会引来暗卫!   “你如何知道机关就在那棵树上?”百里惊鸿面露赞赏,在他发现的时候,她正好出手拍下去了,那就说明她比自己发现的快上一会儿。   “这样的机关是非常抢时间的,要是人家把关掉机关的地方设在很远处,还没来得及过去就死了,所以这机关的开关应该就在附近。转头一看就看见了!”南宫锦不甚在意的开口答话,她对墨家的机关还是有很大程度的了解的。缩小了搜寻的范围,自然能够早点发现。   百里惊鸿闻言,笑而不语。她,确实是聪明。   一座看起来极为平凡的宫殿屹立在前,两人也侧身在一颗百年的梅花树后,闭上眼睛听着四面的呼吸之声,探查着隐匿之人的身型。   半晌之后,南宫锦的眼眸睁开,面上浮现出些许笑意,心中已经有了底。而百里惊鸿,也在同时睁开眼,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   “我去引开他们。”百里惊鸿说着,便要出去。   南宫锦却不放心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他回头,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信任他。南宫锦沉吟了片刻,点头,轻声开口:“你引开他们之后直接走,我知道怎么出梅花阵。”   这下便换了百里惊鸿犹豫了,足足看了她半晌都没有说话,自己直接走么?直到南宫锦不耐烦的开口:“你若是不答应,那就由我去引开这些人。”   “好,我先走。”比起让她去引开那些护卫,他先走要好得多了。   语毕,白影一闪,便晃了出去!   暗处的暗卫们看着那一道白影,对视一眼,飞快的冲了上去想要攻击,而那白衣人似乎是被他们的忽然出现吓了一跳,转身就跑!跑的不快不慢,让他们能看到却抓不到!   玄机阁是极为秘密的地方,所以即便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暗卫们也不能大声惊呼,让侍卫来拿人,否则就会暴露兵布图的藏身之处!所以暗卫们只是奋起直追,没有叫人来帮忙。一大半的暗卫都追了上去,剩下一半留着,担心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南宫锦正在头疼,想着如何才能在不惊动这些人的情况下进去,或是如何在对方攻击自己,闹成大动静之前将这里的人都除掉!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轻易能够完成的!她不由得在心中想着,要是还有一个和百里惊鸿一样武功高强的高手在就好了,可以再帮她引开一些人,也不担心被抓住。   却在此刻,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而后那狂傲邪肆的声音从她的耳边响起:“小锦,走之前,再帮你一把。”   话音一落,南宫锦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道黑影闪过。   冷子寒一出现,暗卫们瞬间大喜!果然是调虎离山之计,看吧,又来了一个!于是,大部分人都追着冷子寒去了,就剩下三个武功最高的人洋洋得意的守着,南宫锦捡起三块石子凌空激射,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这一射之下,就是百里惊鸿这样的绝世高手,也要极为小心才能避过,这几个暗卫就别提了!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已经被打中了太阳穴,一下毙命!他们在死是那一瞬间,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妈的!调虎离山,还能同时调两次,坑爹呢!   南宫锦这才飞快的进屋,一推开门,又是一道冷箭袭来。轻轻避开,冷箭就擦过去了!抬脚,刚要落步,眼神一凝,飞快的撤出门!也就在同时,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忽然地动山摇,出现了一排钢铁打造的小尖刺!   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进去,就没什么机关了!眼神四面一扫,很快的就看到了一幅画,走过去,将画前的一个小蜡烛轻轻的一折!而后,那画缓缓的升了起来,一个盒子放在里头!南宫锦打开盒子,将里头的信封拿出来,正要走,脚步却顿了一下!   不对,怎么可能到了这一步,这么简单?!想着,将那信封打开,一扫!里头果然空空如也!真够狡猾的,要是自己粗心一点点,这东西就拿不到了!   眼神再次放到那盒子上,将盒子挪开,下头出现了暗格,里头躺着一个信封!果然!一把将那信封抓了过来,而后往皇宫之外而去!   等南宫锦出了皇宫,却没有回丞相府,而是在路上一个林间找了一棵树,将那兵布图埋在树下,这才回了丞相府去!   在半路上遇见了那大眼瞪小眼的冷子寒和百里惊鸿二人,显然这两人也都摆脱了追在他们后头的人,还很不巧的遇到了!   “好了,东西到手了,冷子寒你快点走!我和小鸿鸿赶紧回去,皇宫的兵马恐怕马上就要出来搜查了!”南宫锦的表情极为严肃。   冷子寒看了她一眼:“东西藏好了吗?”   “藏好了。”这话是百里惊鸿代她回答的,末了还加上一句,“你当锦儿是傻子么?”   冷子寒点漆般的眼眸带着杀人般的冷意,在百里惊鸿的身上看了半晌,冷哼一声,飞驰而去……   南宫锦和百里惊鸿对视一眼,会心一笑。东西到手了,事情自然就好办了……   ------题外话------   【杀上去!】   话说,月票榜前十名是有奖金和推荐的,哥目前掉到了第十一名,离第十名就差了那么几张月票!看着很揪心有木有?兄弟们,敢不敢给哥杀上去?!   第三卷◆镇朝堂【042】妈蛋的!长这么帅搞毛?   不出南宫锦所料,他们刚刚避过门口的耳目回到丞相府,整个京城就戒严了起来,说是皇宫来了刺客,想要刺杀皇上,众人追杀刺客一路到了皇宫之外。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是风声鹤唳。不多时,也有兵马查到了丞相府。门被敲得震天响,老管家在睡梦中被惊醒,擦着自己的眼睛,去开了门,不多时,一队禁卫军便闯了进来。   整个丞相府的灯也亮了起来,南宫锦披着一袭狐裘,散着头发就开了自己的房门,睡眼惺忪的状态叫不少男人都是呼吸一紧,在心中感叹丞相大人果然绝色,难怪皇上……咳咳,现在可是在抓刺客,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你们这是?”南宫锦一脸迷惘状。   禁卫军副统开口道:“启禀丞相大人,是今日皇宫之中来了刺客,现下逃出来皇宫,所以皇上让属下率部出来捉拿,还请丞相大人行个方便!”   “哦?副统领是怀疑刺客会到本官府上来?”这做戏,自然是要做像。   “不是!下官没有这个意思,但是皇上的命令是整个皇城挨家挨户的搜查,就连漠北王那里也不能放过!”禁卫军副统实话实说。   南宫锦看了他一会儿,状似不高兴的开口:“竟然漠北王那里都要搜查了,本官这里不搜也说不过去,大人请吧!只是本官的府中到处都是名器,大人还是小心些,不要损毁了才是!”   “下官知道的!”禁卫军副统应了一声,也松了一口气,丞相在皇上面前的地位非同小可,要是对方真的不让搜查,自己强制性的搜了,以后指不定怎么给自己使绊子!想着偏头对着自己的下属开口,“你们搜查的时候都小心着些,切莫摔坏了丞相大人的东西,还有,走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要放回原位,听明白了吗?”   “是!”   ……   而驿馆之中,澹台明月那边也在上演同样的情景!   而这位英俊如斯的漠北王殿下,却只是双手环胸,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看着他们在自己的驿站搜查,竟是一副半点都不生气的状态。   旁边的禁卫军统领则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开口试图解释道:“漠北王陛下,因为这个刺客已经不是第一次潜入皇宫了,实在是非同小可,皇上震怒,才会下令全城严查,就连宗庙都没有放过。皇上说了,这件事情明日他们会亲自向您赔罪,还请你不要见怪才是!”   “刺客这种东西,就是因为马上揪出来才对,应该的!”澹台明月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充分的向大家表明了漠北人的豪爽。只是那如鹰般锐利的眸中,却藏着诡谲的笑意。   看来燕惊鸿这小子,本事不小,胆子也大!昨儿个才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她今天就偷出来了,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能耐,真是叫他这么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叹服啊!   “明月哥哥,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个身着火红色衣物,手持烈血鞭,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跑了出来。   一听见她的声音,澹台明月顿时感觉一阵头痛!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倒霉,矫暨部落这一代的公主,竟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比他足足小了近十岁!每天就跟个小孩子一样缠在自己的屁股后头,越相处就觉得越像自己的女儿!“他们在搜查刺客,乖,你回去休息!”   这不,又是哄小孩子的语气!真是头疼!   赫连亭雨犹豫了一下下,闭上眼睛,而后又在澹台明月莫名其妙的目光注视下,将眼睛睁开了一个小缝,小声开口:“明月哥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嗯?”澹台明月绝对不承认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给小孩子交流就是费劲!尤其想着这个几乎可以做自己侄女的小丫头,不日还要做自己的王后,他只觉得简直就是要疯了。   “就是,就是借钱!”说着她的心中也有火,哪有一辆马车卖那么贵的,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借钱?”澹台明月挑眉,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自古以来,哪有找皇帝借钱的?   赫连亭雨也是大囧,将自己今日在半路上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那张小脸时不时的变幻出各种奇怪的形态,以表示她的心中十分不爽,说完了之后就垂下了脑袋,等着对方将钱借给自己。   就连一旁的禁卫军统领都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赫连亭雨的眼神,也像是看着一个白痴!价值千金的马车?这也信?!他们西武上上下下还有谁不知道这天下论起抠门,丞相大人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自称第一!丞相大人会舍得买价值千金的马车用,这不是开星际玩笑吗?于是,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西武,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贵无匹的丞相大人,在漠北未来的王后来到西武的第一天,在还不认识人家,就坑了人家一笔钱!不,是一笔巨款!   澹台明月也越听越觉得巨汗,沉香木是什么东西,赫连亭雨不知道,他澹台明月能不知道么?沉香木不仅稀有,而且十分的珍贵,就是皇帝,也没有谁会闲得无聊用这种东西做马车的材料!“你确定了那是沉香木?”   “我不知道什么是沉香木!”赫连亭雨是个非常老实又充满智慧的孩子,深知什么叫做“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所以半点都不羞涩的说出了自己那浅薄的见识。   澹台明月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心中大概已经知道这丫头是被坑了!开口道:“那马车现下在何处?”   “说起这马车,我就不得不说了,那丞相简直就是个神经病!还说什么马车牺牲了,她要送马车一程,然后放了一把火当街烧了!明月哥哥,你见过这么奇怪的人吗?简直就是傻透了!”赫连亭雨叽叽喳喳的说着。   可是澹台明月听着听着,脑中只剩下了一句话——你才真是傻透了!看见人家在自己的面前毁尸灭迹,居然浑然不知,现下还跑来对着自己说对方傻透了!于是,澹台明月又把这小丫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想着自己未来要娶这种智商的人做王后,只觉得太阳穴都抽痛了一下!   随之,在心中安慰自己,王后的智商低可以少给自己找点麻烦!反复的想着这句话,才把心中的悲催感平复了下去:“好了,我知道了,三百两黄金我会代你还给丞相的,你先回去吧!”   语气已经完完全全的冷了下来,显然是被这货的愚蠢搅得无语了!   赫连亭雨偷偷的看了一下他的脸色,发现对方好像是不高兴了,赶紧开口:“明月哥哥,你放心,那个银子,等我回了漠北,会让父王还给你的!”   “嗯,知道了。”澹台明月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心下却是无比抑郁!   燕惊鸿那个女人聪明到了极致,诡诈多端也是无人能及,胆识和计谋更是世间少有!要是自己的王后是这样的女人,何愁不能逐鹿中原!但是像赫连亭雨这样一到了西武,就被燕惊鸿坑了一笔银子的女人给自己做王后……   叫他情何以堪!   悲悸完了之后,唇边倒是泛起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燕惊鸿,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哪!   ……   丞相府中,来来回回、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已经被翻了一个遍之后,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禁卫军副统就带着人回去了。   而皇宫之中,在丞相府附近监视的人,也回去禀报了慕容千秋,他们确实没有看见丞相出府。但,慕容千秋听着这个消息,却还是觉得诡异的紧,要说这件事情真的跟燕惊鸿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还真的不相信!   南宫锦送走了那些个侍卫,宫里就来人了,说是皇上有要事相商,请她进宫密谈。南宫锦赶紧点头,而后急急忙忙的回去换衣服,左右慕容千秋在她这里是搜不出东西,东西找到之前,绝对不会将她怎么样。   而百里惊鸿,也早就料到了是一定有这一关的,所以也没有阻拦。   这次是皇宫里面抬了轿子出来接燕惊鸿,看样子是真的很急,燕惊鸿也没多话,坐上了轿子就由着他们抬入了皇宫。   御书房之内一片漆黑,竟然没有燃灯。南宫锦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灯都没亮,慕容千秋真的在里头?   内侍监看她不动,开口道:“丞相大人,皇上就在里面等着您,请吧!”   南宫锦笑着点头,不甚在意的大步而入,门口的小太监赶紧将门推开,待她进去之后,又将门关上。屋内一片漆黑,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到一双莹绿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幽光。换做了一般的人,在看见这个场景之后,就要吓得屁滚尿流了!但是,这不是旁人,而是妖孽!   从她一进来,就明白了慕容千秋是要跟自己玩心理战术!要是自己一进来就害怕了,自然什么东西都招了!可惜慕容千秋却不知道,她妖孽最不怕的就是黑暗,她,才是黑夜的主宰!   昂首阔步的往前面走了几步,在离那双银绿色的瞳孔还有五米的地方站定,跪下开口:“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深夜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燕卿,你是真的不知道朕找你来所为何事?”慕容千秋的语气很是森冷,说话间也找不到半点温度,只带着一股子戾气。   南宫锦装傻:“臣是真的不知道,但臣却知道定然跟那所谓刺客的事情有关。臣斗胆猜测,那刺客绝对不是进宫来刺杀皇上,而是拿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朕的燕卿确实是聪明,那燕卿想不想知道他拿走了什么?”慕容千秋淡淡的开口问着,语气十分的随性,第一次叫人摸不透心绪。   也就是这让人难以窥探的感觉,让南宫锦的心中咯噔了一下,背后也有点被冷汗沁湿的迹象,看来这死断袖已经基本上确定了是自己干的了!但是,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如果能说,皇上自然会告诉臣!”   表现出了自己的好奇,却又并不过分热衷,进退有度。   慕容千秋嗤笑了一声,开口:“朕也不怕告诉你,就是兵布图!整个西武所有的兵力防守都画在上头的兵布图,若是落到了其他国家的手上,西武必然是死路一条!燕卿,这东西有多重要,朕相信你也明白!朕自问待你不薄,即便是不死神兵的事情,朕也愿意给你时间去想!朕也没指望你将不死神兵双手奉上,只要你自己除掉了这一支队伍,解了朕的心腹隐患,朕也不会与你计较。你该明白,对于帝王来说,卧榻之内,不容他人酣睡,这个大的一个隐患放在朕的身边,朕如何能不介怀?”   这话,算是在向南宫锦解释他近日想要对南宫锦动手的原因,字字句句,确实是诚恳至极!   南宫锦的心中是有些理解他的,若是换了自己在慕容千秋的位置上,想必是机会都不会给,直接便动手了,慕容千秋对自己,真的算是仁至义尽!但是,不死神兵,无论是全部除掉,还是交出去,她都做不到!而她的心中也清楚,她和慕容千秋,迟早有一天会站到对立的位置上,若是现下还妇人之仁,优柔寡断,到最后只能让这些事情越来越乱,越来越糟!   “皇上,您的意思臣明白,只是不死神兵是故人留给臣的念想,臣……真的需要时间考虑!”现下除了拖延时间,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至于兵布图的事情,她就当是没听见。   一片漆黑之中,屋内也是一片寂静,安静到两人的呼吸都听得见,终而,是慕容千秋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燕卿,朕只希望真的不是你做的,朕也希望你的目的不是与朕为敌,否则到最后,你定然会悔不当初!”   这话让南宫锦的瞳孔禁不住收缩了一下,这看似是警告,却让自己觉得有点莫名的不安。   “明日将燕惊澜送进宫吧,朕会将他当成皇子教养!”慕容千秋说到这里,已经算是做了结束语。   而南宫锦却惊了一下,慕容千秋这意思,是拿小惊澜做质子,用以胁迫自己?质子这种东西从来只在国与国之间出现,什么时候君王和臣下之间的关系也要如此维系了?能到了这一步,那就说明慕容千秋现下真的是半点都不相信她了,而不信任到了极点,却也不想对她下手,这种极为矛盾的心理迫他提出了这种要求。   “皇上,惊澜他……”南宫锦试图改变慕容千秋的决定。   慕容千秋却打断了她的话:“燕卿,你该知道,朕是真的舍不得动你。否则,若是换了一个人,早就死了千百次了,所以朕希望你不要跟朕讨价还价。朕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朕不会动燕惊澜一根汗毛!”   可是问题是她很难安安分分的啊!   就在这时,禁卫军统领急急忙忙的进来了,手上拿着好几封密函,上呈给慕容千秋。   这下不仅仅是慕容千秋挑了一下眉,就连南宫锦的眉头也皱了一下,凝眸看着慕容千秋手上的东西。   而慕容千秋,面无表情的将那些密函打开,内侍监也很快的进来点灯,蜡烛高高的燃起,帝王莹绿色的瞳孔扫了上去,一目十行的扫视之后,面上的神情变得犹为可怖。冷然的看了几封信件,终而狠狠的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直直的将那龙案拍得四分五裂!把内侍监和那禁卫军统领都吓了一大跳!   而后,那阴凉残戾的声音狠狠的响起:“这群老东西!朕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给朕去宣烈王爷前来,若是不来,就地格杀!”   南宫锦的瞳孔也禁不住收缩了一下!这么大的火气,看这样子,是全皇城的搜查兵布图,没有找到,到是把宗庙那些人想要推翻慕容千秋的证据给搜到了!不然慕容千秋也不会说一句,冷子寒如果不来,就地格杀了!   “燕卿,这件事情你也有参与吧?”慕容千秋说着,就将自己跟前的信件甩到了南宫锦的跟前。   南宫锦粗略了看了一下,上面写着丞相和烈王爷在马车内密谈云云,现下冷子寒走了,她原本可以说烈王爷只是对着我说一些往事,可偏偏就在冷子寒走的时候,兵布图却在这时候不见了!这……   很快的,南宫锦的眼神也凝了一下!想起了那会儿在玄机阁的门口,冷子寒说的那句话“小锦,走之前,再帮你一次。”,他说的再帮自己一次,原来不只是指在皇宫帮自己盗兵布图,还有刻意在这个极为敏感的时候离开,把所有怀疑的视线全部引导他自己的身上,让南宫锦从这件事情里头走拖出去!   南宫锦的心下五味陈杂,在心中飞快的思索着该怎么说,才能将自己和冷子寒的罪名全都洗脱掉,但她的心中也明白,慕容千秋不是傻子,绝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怎么?燕卿,你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吗?”慕容千秋的心中是暴怒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几年,他对千烈这么好,即便对方还是不肯原谅他当年的所作所为,也不该将这件事情旧事重提,再捅出来。   南宫锦咬了咬牙,开口道:“启禀皇上,这件事情确实是烈王爷对臣说的不假,但是烈王爷说这话的初衷,是为了劝臣将您想要的东西给您。他说您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所以让臣多掂量一些而已,绝对没有要谋反的意图!”   见慕容千秋沉默着不说话,南宫锦又赶紧开口补充:“皇上,臣个烈王爷都不是傻子!您也知道,这么久以来,烈王爷在朝堂之中从来就没有干涉过政事,他若是真有此心,想必早就想方设法的从您的身上要兵权和政权了!而且只要是个心中还有点事儿的,都该明白,仅凭宗庙的力量与皇上抗衡,那是绝对的以卵击石,自寻死路!臣已经位极人臣,为何还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南宫锦急急忙忙的将这些话都说了出来,但是这一说完,慕容千秋身上的阴凉残戾之气却更重了!森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看来燕卿和烈王爷的关系,是真的很不错,不然燕卿是不会这样维护烈王的!”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心中咯噔一下,也知道自己方才太着急了!飞快的辩解,倒是忘了自己辩解的如此迈力,不久等于是在告诉慕容千秋她和冷子寒关系匪浅吗?   眼珠一转,赶在对方再开口之前,飞快的道:“皇上,就是因为臣和烈王爷的关系很一般,所以臣才这么迫不及待的辩解,免得他出了问题,皇上怀疑他,还要连累臣!若是臣跟烈王爷关系很好,那早就同生共死了,还解释什么!”   这话倒是将自己怕死的本质暴露了一个十成十,直直的让慕容千秋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但心中还是怒火要多了一些,所以没有开口接话。   过了一会儿,禁卫军统领回来了,进来便跪下:“启禀皇上,烈王爷不在府上!王府的人说他晚上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砰!”的一声,慕容千秋狠狠的一巴掌拍到了龙椅上!兵布图是在晚上不见的,而慕容千烈又是晚上走的,这其间若说是什么关联都没有,那真的是打死他都不相信!   南宫锦却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龙案已经拍坏了,又拍龙椅,他也不怕坐到地上去了!   “燕惊鸿,你还有什么话说?”暴怒之下,慕容千秋对着南宫锦便是一句怒喝!   南宫锦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皇上,这说明这件事情跟臣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烈王爷做的,他就这么走了,而臣浑然不知,还被皇上抓到这里。所以,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跟臣有关系,而烈王爷又跟臣关系很好的话,他怎么也该提前通告臣一声,不然这就等同于舍弃了整个宗庙和臣,朝堂上一个他的人都没有,他还要兵布图干什么?难道是想改朝换代?”   这改朝换代和谋反可不是一个概念,百姓们也许会因为慕容千秋以前做了什么,而要求换一个皇帝,但是他们不可能因为皇帝做过什么,而要求换个朝堂!所以冷子寒在朝堂之上,一个人都没有就谋反,这不是很可笑吗?   显然,南宫锦的这话也让慕容千秋沉默了,因为对方说的是真的很有道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比疲惫的开口:“你先下去吧!记得朕吩咐的事情,明日将燕惊澜送进来!”   “是!臣告退!”南宫锦应了一声,便起身走了。惊澜是一定不能送到皇宫里面来的,要想个什么办法才好呢?   走到门口,却又听见慕容千秋的声音响了起来:“封锁西武,捉拿烈王爷,生死不论!”   “是!”禁卫军统领应了一声,赶紧出去了。   南宫锦的唇瓣轻轻的向上勾了一下,不愧是帝王家的人,为了皇权,当真是说有多冷血,就能有多冷血!宁可杀错了自己的胞弟,也不愿放过一个可能谋反的人。   ……   皇宫的人也派了抬着轿子,将南宫锦给送了回去,一路上南宫锦都在闭目养神,想着应对之策!   不管用什么手段,想必慕容千秋都不会放弃让惊澜进宫的念头,但是她却不能放弃,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一个应对之策!还有冷子寒的事情,全国戒严,而那货向来是肆意不羁,恐怕根本都懒得乔装打扮自己,被发现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   回了丞相府,百里惊鸿正在门口等着她,南宫锦下了轿子,几个大步到了他跟前,而皇宫的那群人也转头走了。南宫锦还没来得及开口,百里惊鸿便先开口了:“风,往东陵的方向逃了。”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眼睛很快的亮了一下,开口笑道:“你知道慕容千秋会下令捉拿冷子寒?”所以就让风易容从另一个方向潜逃。   百里惊鸿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你真是太聪明了,我还担心连累了冷子寒来着!”南宫锦说着,就往屋内的下人房而去,那个王二也是该处理掉了。   百里惊鸿跟在她的身侧,淡淡的开口:“我只是不想你欠他的人情而已。”否则,冷子寒被慕容千秋抓到了,或是处死了,作为情敌的他应该最是高兴才是。   奈何他的话声音太小了,南宫锦没有听到:“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有听到,那便没有听到吧。   进了下人房,不由分说的便将那门一脚踹开:“王二是哪一个?”卖主求荣的东西,不打杀了不是她南宫锦的作风!   这状态把整个丞相府的人都吓了一大跳,他们可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相爷对着下人发这么大的脾气!管家赶紧上去,开口道:“相爷,莫要动怒,若是下人们不懂事,打杀了便罢了,您为他生气可不值得!”   屋内一个看起来极为忠厚老实的男子站了出来,跪下开口:“相爷,小的就是王二!”   长得倒是忠厚老实,可南宫锦却没有忽略他眼中的那一丝市侩!“好,找的就是你!那一袋子银子还是黄金的东西,拿着心里是不是十分舒坦,以至于你可以为了那东西卖主求荣?”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看着王二!不是吧?卖主求荣?难怪相爷发这么大的脾气,哪个大户人家都是忌讳碎嘴的,否则很多话一传出去,就会被其他人横加利用!于是在高门大院之中,最为忌讳的就是有人在外头胡言乱语,更别提是卖主求荣了!   那王二原本还是想狡辩一番的,但是听见南宫锦连一袋银子还是金子都说出来了,所以深深的明白了自己干的好事,该是被丞相大人一点不落的都发现了!想着只能飞快的磕头求饶:“丞相大人,对不起,小的只是因为家中的母亲病了,小的不得已,所以才会如此,小的的母亲现下还躺在病床上,相爷不信可以派人去看!相爷小的保证没有下次了,相爷,相爷饶命啊!相爷……”   一下一下的磕头,那脑袋在地上撞得“砰砰”直响,只一瞬间便已经是泪流满面!   南宫锦却丝毫不为所动:“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这样的事情,若是姑息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   管家也有些不忍:“相爷,这孩子也是个老实的孩子,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他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才会如此,其他的人看见了,也只会说相爷不仁哪!   “我说,拖出去,乱棍打死!”南宫锦冷着脸重复了一遍。   “是!”下人们应了一声,只得将王二给拖了出去。   等到王二的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南宫锦便看着这一院子的下人开口:“都给我看清楚了,以后不论是以任何理由出卖本官,下场都只有死路一条!听明白了吗?!”   相府的人都是签了卖身契的,所以南宫锦有处置的自由。   “听明白了!”下人们开口应答,只是眼神中少了平日对南宫锦的景仰,而只剩下惧怕!   末了,南宫锦又接着开口:“管家,待会准备一百两银子,送到王二的家中,找个人去照顾王二的母亲,就说有人刺杀本官,王二为了给本官挡剑死了!请老人家节哀。不要让他的母亲知道自己生的儿子,是这么个不仁不义的东西,也不要让老人家看见儿子因为她的缘故,去做这样的事情而自责!”   “是!不过相爷,现下天色已经太晚了,老奴明日一早再去办!”管家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他的下人再看南宫锦的眼神,也不由得恭敬了起来。   南宫锦又接着道:“日后,只要你们谁家中有病人,没有银两去救治,都可以跟管家说,只要查证属实,本官来给你们出钱,但谁若如王二一般卖主求荣,王二的今日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多谢相爷!”这下大家不仅是扭转了对南宫锦的看法,心中的景仰之感也更加浓重了。相爷真是个好人!至于那王二,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糖的手段,南宫锦虽然不耻,但是用起来倒也还是顺手。对着他们点头笑了笑,便和百里惊鸿一起回了自己的屋子。   ……   进屋之后,南宫锦将一张宣纸放在百里惊鸿的面前,开口道:“画图!你该会吧?”   百里惊鸿抬眸,只是一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澹台明月会看不出来?”   “那就要看你的技巧了!如果你的兵布图画的合情合理,澹台明月又怎么能看得出来?”只是这种技术就需要很大的信息量,即,百里惊鸿必须很清楚很多西武众所周知的兵力分布,才不会被看出端倪,其次,便是整个兵布图整体的格局都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大错。那么也要对西武的地图分布十分了解。   也就等于是,百里惊鸿要将自己当成西武的皇帝,而后以一个上位者的身份,为西武设计出一份兵布图!这样设计出来的图,自然看起来是无懈可击的,用来诓骗澹台明月最合适不过!   “你这是怕慕容千秋被设计?”这下百里惊鸿就有点不高兴了。   “笨!”南宫锦一巴掌甩到他的脑袋上头,“我若是怕慕容千秋被设计,直接让你绘图就是了,何必要冒着风险进去偷一次?”   “那……”说到这里,被打了一巴掌又骂了笨的百里惊鸿,忽然也明白了,只是心中还有些微诧,诧异她竟然会准备用这样的手段,以她的个性,放在从前,是绝对不会的。   南宫锦开口道:“你想的没错,我就是这么准备的,将这幅假的给澹台明月,然后真的我们自己带走!真正的兵布图,怎么能让澹台明月拿到,就是要用,也该是由我们南岳来用才是!原本以我的性子,是不想这么干的,但是慕容千秋先是动杀机,后是派人监视,最后居然让我把惊澜送进宫去做质子,他现下是想把我逼到绝路了!反正我与他,迟早有一天是要对立的,既然如此,也不必再手下留情!”   君惊澜是她的底线!慕容千秋敢触碰,她自然要亮出自己的獠牙给对方看看!至于让小惊澜进宫的事情,她的心中,现下已经有了对策!   到了这一步,百里惊鸿自然也不再多话了,提起笔就开始画了起来。南宫锦在一旁给他掌灯研墨。   看着他一笔一划的勾勒,面上倒不觉的多出了些许崇拜来,只因他的地图画的极为详尽,比例尺也是半点问题都没有,那就说明整个西武的地貌,土地的尺寸,在他的心中都已经有了一个模板,甚至能够一点偏差都没有的画出来!   南宫锦看了一眼自己先前准备的地图,一点用处都没有派上,不觉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是真的小看这个家伙了!   认真起来百里惊鸿,看起来是非常英俊的,南宫锦只是看着他的侧颜,都忍不住看痴了,有口水酝酿,他却忽然转过头,略为戏谑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看,让南宫锦的鼻血险些流出来的同时,还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妈蛋的,长这么帅是想搞毛?   飞快的将自己的脑袋扭过去,不看他。“别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随便勾引人!”   轻笑一声,复又低着头画了起来。   一直到天亮了,这幅图才终于完工了,南宫锦笑了笑,自袖口里头拿出了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往地图上一洒,而后轻轻一吹,上面的墨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风干了。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南宫锦得意的将图拿起来递给百里惊鸿:“怎么样?看起来像不像是几年前画的?”   这药粉是她研究药理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试验了很多次方才成功,而且无色无味,很能混淆视听。要是给澹台明月一个图,让之一看就知道是这几天画的,不穿帮才有鬼了!   百里惊鸿也点头,表示赞赏。将那地图拿过来,在边缘的地方轻轻的磨碾了一下,让整张纸看起来更有年代感了。   “这样一来,澹台明月就会在西武的战场上吃大亏!而真正控制了西武兵布结构的,就成了我们!”看澹台明月和慕容千秋这两个王八蛋还敢威胁她不!如果把她南宫锦看成是一只小猫,那么,她不介意在需要的时刻给他们一爪子,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这一战,赢的不是澹台明月,而是她南宫锦!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管家也急急忙忙的过来:“相爷,是宫里来人了!”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动作还真是快,天才刚亮,是怕自己带着一家人逃了么?“请!”   “是!”管家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的往门口奔去。   不多时,内侍监带着几个小太监,和几个奶妈进来了,一见南宫锦,便低头行礼:“相爷,是皇上派我们来接小公子的!”   ------题外话------   五体投地感谢大家又把我送到月票榜上!跪谢!希望可以多挂几天,喵呜~!   推荐——侯门小妻/七星盟主   世人把轮椅当交通工具性情阴晴不定的古怪男子!   明明身份显赫却喜欢假装闲云野鹤一心想要把女主拐骗到手的腹黑皇叔!   【精彩片段】   某日某女被一声“皇叔”给惊悚了,于是看着身前这个玉树临风风采绝伦的美男子,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你今年到底多大岁数了?”   坐在轮椅上兜风的美貌王爷,微微挑眉道:“本王虚岁三十,你不是早算出来了吗?”   “你…你竟然这么老了!”   某女惊愕的瞪着眼,一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的不甘表情。   “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这不是娘子你说的嘛!”某男无辜的眨着眼睛,俊秀的脸庞很是受伤。   第三卷◆镇朝堂【043】病入膏肓的丞相!   “嗯,去夫人那里把公子抱来!”这事儿还没跟上官渃汐商量,不知道她会不会闹起来。   管家很是奇怪的看了宫里的人一眼,扭着脑袋,一步一回头的去了上官渃汐的院子。   而南宫锦袖袍下的手却不动声色的动了几下,笑着开口:“公公,贱内还没起床,你先坐一下吧?”   “不必了相爷,小桌子,你跟着相府的管家一起,去把小公子接来。”南宫锦这话,倒还把内侍监给吓到了,担心对方让自己坐一会儿,然后将孩子给换了,虽然皇上说了,相府的公子额头上有一个朱砂痣,很容易辨认。但也要小心着些不是?   “是,公公!”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应了一声,而后翘着兰花指,扭着臀去了。   没过多久,上官渃汐就皱着眉头,抱着孩子来了,看向南宫锦的眼神满是不认同之色,小惊澜也好似预见了什么,张着小嘴就哭了起来。   内侍监身后的奶妈想要去抱,南宫锦却先把孩子接了过来,且颇为不善的看了那奶妈一眼,眼带警告。奶妈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后退了一步……   “相爷,您就放心吧,皇上说了,小公子的教养都是由陛下的心腹来处理,所有的食物也要经过三道盘查。后宫之中除了皇上本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小公子,就是皇后也不能。至于这些奶妈,也都是皇上的人,后宫无人有本事可以收买利用,所以小公子的安全,是一定能够保证的,请您将孩子给咱家,咱家也好赶紧回去复命!”内侍监尖着嗓子说着。   南宫锦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冰炼出的刀子:“你没见我儿子在哭吗?”   “咱家带了奶……”还有一个娘字没说出来,就已经被南宫锦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   小惊澜肉嘟嘟的手抓着南宫锦,眼中恍然有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南宫锦,好似在说不要将他交给这群人,南宫锦袖袍下的手再次动了几动,而后不动声色的摸了几下君惊澜的小脸蛋,笑着开口:“男子汉就要坚强!等爹爹接你回来,再掉眼泪,我们可就不要你了!”   小惊澜也不知是有没有听懂这话,睁大双眼看着南宫锦,抽搭了几下小鼻子,好似委屈极了。而后,南宫锦将孩子递给一个看起来老练些的奶妈,开口吩咐:“小心着些,我儿子若是磕着了还是碰着了,就是皇上挡在我前头,本官也要你们好看!”   “是,相爷,奴婢们明白!”众奶妈一起开口。   “相爷,那奴才就回去复命了,皇上说了,您和夫人要是想念小公子,可以随时进宫去看!”内侍监说完,转身便走了。   而小惊澜被那奶妈抱着,可怜兮兮的回头看着南宫锦和上官渃汐,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恍然有泪,好似是想哭,但却不知道是不是因着顾及南宫锦的话,所以死死的憋着没有哭出来,也就是这小模样,看得南宫锦和上官渃汐的心中都是一阵抽痛。   等孩子被抱走了,上官渃汐红着眼眶偏头看着南宫锦:“他们把惊澜抱走做什么?”做娘的看见自己的儿子那可怜的样子,心中自然是疼的很。   南宫锦安抚性的看了她一眼:“放心吧,明天一早,他们自己会把惊澜给我送回来的。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会比你少疼他半分!”   这话一出,上官渃汐也只得强制性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你确定明天一早他们就会把惊澜送回来?”   “确定!不然我刚刚摸他一下做什么?”南宫锦笑得极为神秘,已经是胸有成竹,复又看了上官渃汐一眼,“好了,回去休息吧,孩子不在,你也可以好好的清闲一会儿,相信我,嗯?”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自信,也充满了自傲,让上官渃汐的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安定感,点了点头:“那你要小心处理这件事情,惊澜可是……”   “我懂!”南宫锦的表情也变得十分郑重!她自然知道对方是想说什么,惊澜是君临渊唯一的血脉,而且……即便他不是君临渊的儿子,就凭着那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南宫锦也不会丢下他不管。   “嗯!”上官渃汐点了点头,而后满腹担忧的去了。   百里惊鸿始终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但是心中却坚定了快点去找澹台明月的念头,早些把这问题解决掉了,他们也会有孩子,也免得锦儿总是对人家的儿子那么上心。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吃了君惊澜的醋了,绝不!   ……   “好了,你也累了一夜了,休息一下吧!我去上朝!”南宫锦说着,便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去换朝服,其实她自己也累了一夜了。   百里惊鸿正想说什么,相府门口就有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一见南宫锦便开口:“相爷,宫里传旨来了,说今日罢朝一日,皇上要陪同漠北王游园,下午文武百官都要出席,一同陪同!”   “知道了!”这倒是个好消息,反正她现下正困的受不了来着。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就进了屋。   百里惊鸿也没搅她,相拥而卧,半日好眠。   到了下午,用过午膳,南宫锦便跟着宫里来的小太监出门。而百里惊鸿就负责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将那张真正的兵布图取回来。   今日,整个西武还在戒严之中,百姓之家也被挨着搜查,人们只知道是在找刺客,后来又说是宫里丢了东西,但到底对他们没有太大的影响,所以也没出什么太大的乱子。   南宫锦跟在小太监的身后,一路到了净月湖。已经是冬季,湖边有梅花盛放,白色而晶莹的浮冰在水中折射出极为美丽的晶茫,但也都只是几片细碎的浮冰,并无大块的冰状体。湖边有一只小船,看样子是为了让南宫锦乘船过去。   “丞相大人,请吧!皇上和众位大人都已经过去了,在河对岸的长廊之中!”小太监说完,便站到一边去。   这船不大不小,上头有一个船舱,坐在里头可以御寒,而船头站着一个身穿太监服的小太监,拿着桨站着。   南宫锦点头,但那双凤眸却极为冷冽的扫了一眼冰面,唇角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   冷嗤了一声,踏上船,而后将船舱的帘子扯开,里头放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头摆着茶和糕点,南宫锦悠闲的坐下,闭上眼睛假寐。   船身悠悠的晃动,慢慢的前行,直到南宫锦以为那些人都要憋死在水里头的时候,一把利刃,从船底直破而出!对准南宫锦的脚,放立的地方!紧接着一个黑衣人蒙面的男子也从船的下头射出来了,原本他面纱下的唇角是带笑的,因为自己刚才那一袭,是整整在冰水中潜伏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换来的最好一击,无论如何,最少也要让对方的脚受点伤!   但是,当他看见自己的对手只是悠哉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那只放在船上等着他攻击的脚也抬到了高处,唇边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而后将自己手上那块梅花酥对着他的眼睛掷了过去!“水下不冷么?”   一块梅花酥,能有多大的杀伤力?这黑衣人根本就懒得去躲,抓着刀被对着南宫锦砍了过来!   “啊——!”的一声惨叫声响起!   也在同时,二十多名黑衣人从水中跳了出来,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刀,那划船的小太监都还长大着嘴巴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刀子给捅死了!   至于那个发出惨叫的,就是和南宫锦对战的那个黑衣人,他的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有鲜血从里头潺潺涌出!他真的不敢置信,只是梅花酥,只是梅花酥而已,怎么能活生生的打瞎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而南宫锦,也挂着一抹修罗般的笑意站起身,抽出自己腰间的鱼肠,飞快的一闪,对着那黑衣人的肚子狠狠的扎了下去!来了一个开膛破肚!死神般让人惊悚的声音从他的耳边响起:“我告诉你,永远都不要小看你的对手,别说是一块梅花酥了,就是一只蚂蚁,也有可能是杀人的利器,只是你这辈子没有机会再去按我说的学了!”   话音一落,将自己手中的刀子抽了出来!鲜血四溅!而黑衣人睁大双眼,呈现出死不瞑目状,倒了下去!   剩下的黑衣人听着那惨叫,还以为是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丞相的,根本就没想到是他们的首领的!但,他们没有冲进去,一具黑色的尸体就从里头被抛了出来!   众人一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担心是暗器!二话不说便飞起一脚,将那尸体踹到远处!   “砰!”的一声,重物落进水中的声音响起,而那东西落下去之后,没多久又慢慢的浮了上来,看得所有人都是一阵心惊!“是首领!”   “是首领!那燕惊鸿……”那人说着,便将船舱的帘子扯开。   但里面已经空空如也,连个影子都瞧不见了!人呢?   不知是谁的眼睛,看到了不远处的水中央,那里有波澜一圈一圈的荡开,恍然间,还能看见波澜的中间有一双手臂在挥舞着前行,于是便瞪大双眼,指着那一方开口:“在那里!追!”   说着,几个黑衣人都跳了下去,在水中飞快的游动,对着南宫锦的方向追击而去。   南宫锦在冰天雪地的水里面游着,若不是前世做杀手经过极为严苛的训练,她现下早就被冻僵了!并非她打不过那些人要逃,而是方才一交手,就知道这些人的武功都只是江湖上二流杀手的水平!   不论是皇甫怀寒、慕容千秋要杀她,都不可能用这种水平的杀手来动手。那就说明,该是慕容千秋专门给自己扩建丞相府,终于是引来了红眼病大臣们的关注!想要除她而后快了!竟然这样的话,就有她把这群人都引到慕容千秋那边去,让慕容千秋去帮自己查出幕后的黑手好好的惩处!   也可以让那货看见自己被追杀,多出一丝愧疚之心来,帝王的愧疚之心可是很珍贵的,端看如何运用了,尤其自己要把惊澜弄回来这一点更需要对方的愧疚之心!而且那船的船底已经被捅穿了,破了一个洞马上就会下沉,她最后也还是只能以这种方式游过去的!   她在前头飞快的游,而后头的人也在追,整个水中四处都是四溅的水花,不难看出这场追逐之战的激烈!   远远的,已经看见了慕容千秋那一群人,那群黑衣人便开始犹豫要不要暂时放弃,这追过去运气好的话,在皇上看见他们之前,能将丞相杀了!运气不好的话,就是皇上发现了他们,而后派人将他们杀了!   正在犹豫见,南宫锦眼神一挑,冷笑了一声,脚尖在水中一转,扬起一阵力道,将自己的身子往前方激射了足足十米!而后开始大声尖叫:“皇上,救命!抓刺客啊!”   于是,众黑衣人们深深的认识到了自己是被设计了!如果对方是真的要摆脱他们,早点这样将自己的身子激射出去,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追不到他的,但是偏偏到了这个时候,才突然这么一射,他们现下要是不逃,很快就会被抓到!想着赶紧转身……   慕容千秋显然也是惊了一下,往水中一看,便看见燕惊鸿在里头游着,面色浮白,好似已经快不行了!再往远处一看,水中有着十几名黑衣人也在游着,黑色的衣服在透明的水中看起来犹为明显刺目!“大内高手何在!”   话音一落,便有三十几个穿着御林军衣服的人跳了出来,单膝跪地:“属下在!”   “给朕去把那些人抓回来,记得要活的!抓不到就提头来见!”阴凉残戾的声音响起,而后足尖点起,轻轻一跃,将水中的那个人捞了起来!   “是!”三十多个人虎躯一震,转身往水中飞扑而去,明显的他们的武功比那群黑衣人的武功好了不少!因着自己的生命安全和能否抓到那些人之间有着直接联系,所以都没命的追赶而去!   而被救起来的南宫锦,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一张脸上找不到半丝血色,肩头有红色的痕迹渗出,提示着众人她的伤口已经裂开了!也让慕容千秋打消了对她的怀疑,原本他是想着这小子武功不错,怎么会被追的这么狼狈,但是看着她肩头的伤,他就马上明白过来了!   南宫锦的脚步似乎也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在慕容千秋的身上,但是她又强制性的让自己站稳了,没有碰上去。哆嗦着苍白的唇开口:“皇上恕罪,臣失仪了!”   “好了,别说这些废话了,先去换身衣服!”看着这小东西被冻成这样,慕容千秋的心里也有点生气,这小东西来了西武之后,一直都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就是要动手,也该是他来,什么时候轮到了其他人了!但,很快的,他的眼神闪了一下,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臣子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南宫锦的表情僵了一下,换衣服?刚刚她怎么忘记了这一茬?!   好在一旁,那戴着鬼面面具的澹台明月笑着开口了:“正好朕带了一套衣服,可以给丞相换上,就由朕的侍婢带燕丞相去吧!”这女人的手上还有自己想要的东西,现下可不能因为女子的身份暴露被慕容千秋杀了。   慕容千秋正要婉拒,南宫锦便先开口了:“多谢漠北王!那本官就却之不恭!”   话音一落,一个婀娜娉婷的女子就出来给南宫锦带路,慕容千秋也只得轻哼了一声,让南宫锦去了。心下却有些奇怪,这两人不是不对盘的么?前段时间还在自己的朝堂上险些闹起来来着,今日却……想着,俊美无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色。   南宫锦跟着这侍婢到了一间阁楼之中,而那侍婢也端着托盘,将一袭月牙白的锦袍,放在了南宫锦的跟前。   南宫锦开口询问:“有白色的布条吗?”她身上的裹胸布也湿了。   那侍婢点头:“有!”而后便出去取了,脸上就连半分惊讶的神情都没有,似乎对南宫锦为什么要布条这件事情半点都不好奇。看样子当是澹台明月亲自培养出来的心腹,没过多久,就把南宫锦要的东西拿来了,而后很是自觉的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而南宫锦换上这一袭蟒袍之后,很快的就发现了这该是澹台明月的衣服,因为上头有王室的标志,但看样子该是新的。对方也很细心的准备了一个狐裘,让她披着盖住衣服上的那些漠北皇室的标志。   穿好衣服,将自己裹成一团,就出去了。头发还是湿的,那侍婢也拿了布巾给她擦了几下,擦拭的干了六成,她便颤抖着,做出一副冻傻了的神态出去了。   而她这一过去,那群黑衣人也都被抓回来了,缉捕的过程之中杀了两个,伤了七个,大内高手们正在为自己的办事不利向皇帝请罪。而杀手们口中的毒囊也已经都被卸出来了。慕容千秋挥了挥手,表示让他们退下,这种事情,原本就是只要留下活口便足够了!   南宫锦裹着狐裘,可怜兮兮的出现在慕容千秋的面前,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将那感冒的状态做了一个十成十,看得慕容千秋先是心下一动,一股保护欲升起,随后又是一阵怒火,看着这一地的黑衣人!   “朕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你们现在便说出谁是主使,朕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如若不然,就去水牢吧!”阴凉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残戾的怒气。   水牢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禁不住收缩了一下!因为慕容千秋所指的水牢,并不是真正的水牢,而是陈列着这位残暴的君王所制造出来各种折磨人的刑具,只要进去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最后都被折磨成了一滩血水!所以才被称为“水”牢!   但是作为专业的杀手,他们都是有职业操守的,就是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能将雇主的名字供出来,所以全部都闭着嘴巴,一句话都不说!   慕容千秋冷笑了一声:“不说也好,朕的那些刑具,确实是都寂寞了!先折腾一顿,然后给他们试试蛇窟吧,将他们拖下去!”   这话一出,黑衣人们吓得瞠目欲裂!蛇窟,那,那不是……   他们很害怕,但是心中的操守还是让他们坚守着自己的立场,咬着牙一言不发!但,有一个年纪稍小的黑衣人,忽然对着人群中的人叫了起来:“爹,救命啊爹!我不想死啊爹!”   这一叫,他脸上的面巾也掉了下来,众人一看,眼神一顿,一眼就认出了是刑部尚书家的小公子!   刑部尚书也给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参与其中,捂着自己的胸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逆子!逆子!你为何要参与其中!”   “儿子要给大哥报仇,爹,你要救救我啊爹!”那青年看起来还有些稚气,方才是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年纪,所以就在冲动与莽撞之下,做出了这种事情来。   慕容千秋冷眼扫到了刑部尚书的身上:“李爱卿,这件事情你如何解释?”   刑部尚书看了自己的儿子半晌,终于颓然的走到慕容千秋的身前,跪了下来:“启禀皇上,是老臣的长子在路上,冒犯了漠北未来的王后,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抬回来的。但是丞相大人从大街上经过,却见死不救,让我儿的一双腿就这么废了,老臣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派了人来杀他,哪里知道我这不听话的小儿子,也要给他大哥报什么仇,偷偷的跟上来了!老臣有罪,请皇上处罚,但请皇上念在稚子年幼,饶他一命!”   大儿子已经毁了,他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出来认罪!   真是好笑!南宫锦看着这老不死的,险些没给笑出来,她为什么要去救他的儿子?她有这个义务吗?且不说自己到的时候,他的儿子已经被打趴下了,就是说起两人的立场,尤其这老东西还天天在朝堂上跟自己作对,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还要在穿越之后演一出以德报怨的戏码!?更何况,就是要给自己的儿子报仇,也该找那个和妖物长得一模一样的罪魁祸首吧?找她做什么?   说白了,不过是嫉妒自己已久,再加上这件事情,所以才动了杀机!   南宫锦能想到这些,慕容千秋自然也能想到。于是,南宫锦又非常不善的看了慕容千秋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就是你把老子害成这样”!慕容千秋的心中徒然生出了不少不自在来,偏头冷冷的看着刑部尚书:“谋害朝廷命官是死罪!来人,将刑部尚书拖下去砍了!”   “是!”下人应了一声,就将刑部尚书给拖下去了,刑部尚书被往下拖,但是他的眼神,却仍然十分狠辣的放在南宫锦的身上,瞪了一会儿之后,对着慕容千秋求情,“皇上,老臣死不足惜,请您一定要放过臣的儿子!”   “将这群人都送进蛇窟!”慕容千秋头也不抬的开口吩咐,明显的刑部尚书所有的话,全都白说了。   刑部尚书听完,直接晕了过去。而他那小儿子,就凄厉的叫着,骂骂咧咧的被拖下去了……   这一场闹剧之后,南宫锦的面色就有些发热了起来,对着慕容千秋开口告辞:“启禀皇上,臣身体不适,请求先行告辞!”   “朕送你回去!”慕容千秋条件反射的说完,忽然想起了澹台明月还在,面上浮现出一丝尴尬。   澹台明月笑着开口:“本王也乏了,这湖改日再游吧!”   “什么呀!我才刚刚来你们就不游了,这不是欺负人吗?”赫连亭雨乐滋滋的跑过来游湖,结果就听见了这么一个“噩耗”,于是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慕容千秋一笑:“哈哈……好了,众位爱卿都散了吧,让漠北王陪着亭雨公主游玩!”   澹台明月顿时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强笑了几声,无意识的看了南宫锦一眼,又将眼神收了回去。   ……   慕容千秋将南宫锦送回丞相府,一路上两人是非常沉默的,俱是一言不发。   一直到了丞相府,南宫锦下车,慕容千秋实在是忍不住唤了一声:“燕卿……”   “皇上,有事要吩咐?”南宫锦低下头,是十足的恭谨。   慕容千秋看着她这无比恭敬的样子,沉默了半晌之后,忽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叹了一口气,开口:“没事,你去吧!”   “是!”南宫锦答了一声,转身便走,竟是半个笑脸都吝惜给予。   而慕容千秋,却掀起了马车的窗帘,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踏入丞相府,心中,回旋着方才没有问出口的那句话,慢慢的,自己也已经在心中找到了答案。燕卿,看来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再回不到那种没大没小,笑闹的日子了!   颓然了叹了一口气,阴凉的声音响起:“回去吧!”   “是!”……   ……   南宫锦这一回来,头一件事情就是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里,把澹台明月的衣服换下来,免得那没事喜欢抱着醋缸跑的家伙又乱吃飞醋!换好了之后,还在自己的心中得意洋洋,没有被发现!   但是一转过头,看见那面色略沉的某人,马上就得意不起来了。“呃,额,这个,我,那个……”   “哼。”冷哼了一声,不置一词,倒也没有真的生气,想来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过程。“你这是为了配合明日一早的事情?”   “是的!”今天确实是天赐良机,原本她是有八成的把握让慕容千秋把小惊澜送回来,现下已经是有了十成把握了!“东西取回来了吗?”   “已经收好了。”淡淡的应了一句。   南宫锦点头:“准备一下吧,晚上把图给澹台明月!”   “嗯。”……   ……   “明月哥哥,你在发什么呆啊?”赫连亭雨说的正高兴,忽然转过头,却发现那人根本就没有听自己说话,顿时就有点不爽了。   澹台明月回过神,自己也愣了一下,他在发什么呆,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瞅着这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自己半点兴趣都没有的话的小丫头,头疼的开口道:“已经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休息吗?”   跟小孩子交流,根本就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   赫连亭雨一听这话,就有点上火了,先是听着自己说话发呆,现下还变着花样赶自己走!想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跺脚,冷哼了一声,走了!   留下澹台明月哭笑不得待在原地!他这到底是倒了什么霉,要娶一个幼稚得像自己女儿的女子做王后!   正悲催间,耳尖微动,看来是有客人到了,一抹笑也浮现与他的面上。   不多时,门被推开了,果然是那两人。   南宫锦进去之后,直接将自己手中的信封扔给他,而后开门见山:“东西给你了,我要的答案呢?”   澹台明月接住那信封,夹在指尖翻转了一会儿,而后轻笑道:“我怎么知道这图是真是假?”   话音一落,南宫锦的身型已经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向前面移动了一下,澹台明月眼神一凝,感觉到危险的来临,而且对方的速度快到他根本就躲避不及!正要移动自己的位置,自己的衣领就落到了对方的手上。只在心中剩下一句“好快的身手”的感叹!   “少给老子废话,赶紧把我要知道的消息说出来,不要挑战老子的耐性!”眼中杀气毕现!   澹台明月又是一笑,伸出手轻轻一弹,一股内力涌出,对着南宫锦的手袭去,南宫锦也不硬拼,见他出手,便飞快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冷声开口:“你该知道,现在要是跟我们两个打起来,你没有胜算!叫人来了,也只是一个同归于尽的结果,因为你的手上拿着兵布图!”   南宫锦的语气很冷,也十分的笃定,于是也让澹台明月在心中相信了一些这个图是真的!将信封拆开,而后将那图纸平铺在桌上,细细的看了半晌,从大局的分布到纸张的年代,几乎是找不到半点问题!可也就是这找不到半点问题,让澹台明月的心中有些生疑。   偏头看了他们一眼,风流华丽的声线响起:“这么简单就交给朕,实在是让朕不得不怀疑啊!”   “第一,老娘很珍惜生命!第二,我儿子被慕容千秋带入皇宫了,这是你知道的事情,所以照这么看来,慕容千秋也没什么值得我为他拿自己的性命去效劳的地方了!总之东西在这里了,你信不信可以自己去考证,但今天,我必须要关于这个红印的结果!”南宫锦的表情很是森冷,面色也越发的冰寒。   澹台明月看她的样子不似作假,说的话也是在情在理,也便相信了她的说词。顿了顿,开口道:“很简单,这个不是什么红印,而是一种类似守宫砂之内的东西,被称为鸳鸯劫,你仔细看一下,也会发现那个印记确实是跟鸳鸯长得很像!”   “所以呢?”这一点是没说错,南宫锦在研究解法的时候,也研究过这东西的形状,但是她当时将之辨认为了“鸭子”。   “这鸳鸯嘛,自然是一对的,所以……”   说到这里,百里惊鸿忽然伸出手,一把拉着南宫锦的胳膊就往外走。南宫锦有些不明所以,奇怪的看着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喂,干啥?”   澹台明月在他们的身后露出了一丝淡笑,刻意放大了声音开口:“要是朕没料错,另一个鸳鸯劫的标志,在南宫睿的身上!”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的背影僵了一下,终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拉着南宫锦出去了!   而南宫锦却愣了一下,澹台明月知道自己的身份?   ……   “徒儿,你可要当心,这幅图未必是真的!”一个白胡子飘飘的老者出来了,虽说这事情跟他要做的事没什么多大的关系,但他也不想自己的徒弟被人家设计了。   澹台明月笑了笑:“但是这上头的布局,确实是精妙的堪称无懈可击!应当不是假的,说来还要感谢师父告诉我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和所谓的鸳鸯劫。不过说起来,这堂堂的南岳皇每天就在西武皇的眼皮子底下晃悠,真是想想都觉得刺激!”   “正因为他是南岳皇,所以你更应该小心!明月,你若是有你师兄一半的沉稳,为师也能少操很多心了。”这个师兄,说的自然就是墨冠华了。   澹台明月笑了一声:“师父,师兄可是比徒儿大了六岁,沉稳些不正常么?您若是闲着无事,就去给徒儿找个师娘,别整日在这里烦我!”   “放屁!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找什么师娘!”这一骂,那仙风道骨的模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在看见小徒儿脸上的笑之后,就知道自己被耍了,开口骂道,“欺师灭祖的东西!”   “哈哈哈……好了,徒儿去休息了,您老人家自便!”说完之后,便往阁内而去。   ……   “喂,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澹台明月还没有说完呢!”什么鸳鸯劫,另一只在睿哥哥的身上,什么意思?难不成……   百里惊鸿闻言,忽的紧紧的攥着她的手,用足了力道。复而,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鸳鸯劫,是传闻中的一种禁制。解法,便是两个身上都有这种标示的人行周公之礼。否则,等其中年纪稍大的一方到了三十岁,两人都会死。”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却没想到真的存在!   周公之礼?!   她和睿哥哥?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要是那样的话,她真的觉得不如死了干脆。   深呼吸了一口气,略为艰难的开口:“不知道。”因为已知的解法,只有他刚才说的那一种。   而南宫锦,却忽然想起了上官谨睿身边的那个神棍,赫连塔特,他是大巫师,也是漠北草原的人,澹台明月能知道的事情,他可能也知道!“也许还有办法的,明日我们去问一下睿哥哥身边的那个大巫师!”   直觉告诉她,那个看起来神神秘秘的人,应该是有办法的。   百里惊鸿点头,不置可否。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着这件事情,到底该如何解开……   ……   翌日一早,南宫锦和百里惊鸿两人都是心事重重。是等着皇宫来人,先把君惊澜的事情解决掉。   等到了快晌午,宫里果然来人了,说燕惊澜病了,太医看诊之后,怀疑是天花!   于是,原本就感染了风寒的丞相大人,华丽丽的晕倒了!并且病的非常严重,躺在床上根本就找不到意识,只要一开口,就是叫着自己宝贝儿子的名字。   慕容千秋也来看了,还带来了太医,但是来的时候,丞相大人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一看见皇上,便是哭得撕心裂肺,说着燕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让皇上将孩子送回来,等病好了再送到皇宫里头去,若真是没有法子救的病,也好让他陪同最后一程。   慕容千秋看他这几乎已经病得没有人气了,想着也是因着自己想对付这小子,才搞什么扩建丞相府,惹得他遇见刺杀,最后病成这样。再加上燕惊澜的病,太医们完全束手无策!他虽然觉得昨天才带进宫,今天就病了有些蹊跷,但是看着燕惊鸿这样子,着实是不忍心,所以便下令将孩子送回来了。   丞相大人千恩万谢的将皇上送走了,听说强撑着身子送到了门口还险些高兴的晕倒,颇有那种病入膏肓的架势,也让慕容千秋心中的疑虑淡了不少。   最后,小惊澜被抱回来了,把孩子送回去的宫人,回了宫之后,对皇上说丞相大人在看见宝贝儿子病成那样的时候,又晕倒了!   于是,慕容千秋的怀疑是彻底的没了。   接着便传来了丞相为了防止天花扩散,自行隔离了丞相府,并带病照顾宝贝儿子的消息,引得百姓赞誉不绝……   ------题外话------   文后小剧场——   粉丝群内……   二山:假如你们有摸男神的机会,你们会摸哪里?   苗苗:摸他的脸。因为我怕他的其他地方,会让我失望,那就得不偿失了!   子寒:我会摸他的口袋,看看有没有钱!   二山:还是哥比较纯洁,哥果断摸他的小鸟,如果发现不对,也好早作打算!   众粉:呸!你还纯洁!   ——算命的说,不给山哥投月票的孩子,都摸不到的自己的男神或女神。元芳,你看呢?   第三卷◆镇朝堂【044】我是渴望订阅的纯洁小山山!   而丞相府之内,那应该已经病得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丞相,此刻正活蹦乱跳的给小惊澜洗澡。洗好之后,笑道:“看,他身上的东西都好了吧?”   说着便将孩子递给了上官渃汐,上官渃汐先是惊了一下,随即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那会儿宫里来接人的时候,我不是摸了儿子的脸几下吗?那时候,便将一种名为糜烂散的东西涂到他的脸上了,这东西名字虽然可怕,但对人却没有多大的害处,只是会让人看出一种得了天花或是麻疹的假象。甚至能让婴儿全身发热,当然,这全身发热也只是外人感觉出来的,婴儿自己本事是无多大影响的,而且这药,寻常的太医是决计看不出来的。只要等到孩子被送回来之后,再用特制的药酒泡一下,就好了?”南宫锦笑着说出了事情的全过程。   上官渃汐张了张嘴,还不知道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玄妙的药物,而且南宫锦也竟然能将这整件事情,全部都计算得恰到好处!“那,你怎么知道慕容千秋一定会将孩子送回来?”   “这还不简单么?你想,天花是什么病?更何况还是在宫里头,一般来说,只要宫里有人染上,或是可能染上了这种病,那都是直接杀了、烧了了事。可是惊澜的身份不同,慕容千秋是杀也不是,留也不是。我把他接回来治病不是解了他心中的抑郁?只是原本我打算的是传出孩子病了的消息之后,便去皇上那里哭诉一番,多搅他几次就成功了,偏偏遇见了这一场刺杀,让慕容千秋对我生出了不少愧疚之心,所以就能直接带回来了。”南宫锦极为耐心的对着上官渃汐解释这个问题。   直直的把上官渃汐惊得有些合不拢嘴,没搞错吧,这南宫锦真的只是从宫女到丞相吗?为什么她觉得对方的心计,根本就比她这曾经做过宫妃的人都要深沉很多。难道是因为对方是个男人,所以就……呸!她也是个女人好么!   “好了,我这也算是完璧归赵了,你这做娘的可以放心了吧?”南宫锦笑眯眯摸了一下小惊澜的脸蛋,说着便准备走。   上官渃汐也笑着点头:“嗯,是放心了。只是以后你可少惹些事,别再连累了我们母子!”这话是就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的。   南宫锦亦装模作样的开口:“娘子,夫妻本是同林鸟,你怎可担心为夫连累你们!”   “去去去!真是的,说得跟真的似的!”上官渃汐算是明白了,这黑心胡诌起来,自己是绝对比不过面前这个人的。   小惊澜睁着一双闪亮亮的眼看着她们两人,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总之就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独自开心着,挥舞着小手笑得极为愉悦。引得南宫锦又摸了他粉嫩嫩的小脸好几下,方才作罢。   “嗯,好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先走了。”这什么鸳鸯劫的事情,可是一定要处理啊!   “你去吧,小心着些。”她虽然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却知道整个丞相府的氛围都不对,毕竟也是在皇宫和世家待过的人,自然也能感觉到危险的信号。   南宫锦大笑着开口:“放心,放心,为夫一定格外小心,定然不会再连累了你们母子!”说罢不等上官渃汐发脾气,便大笑着跑了。   徒留下上官渃汐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这个人,真是……!   ……   相府之内,梅花园中,一白衣身影默然而立。   花雨飘然,清香满溢。那人的墨发随风轻扬,像是虚拟的夜景点缀于星空,给人以如梦似幻的美感。   这模样,倒像是初见,梨园之中的惊鸿一瞥。只是那一次,南宫锦只是看着他回头看了自己一眼,而后踏月而去,这一次,她却能抬步走到他的跟前。于是,她不得不有些重口味的在心中想,这种亵渎仙人的感觉,真的好幸福啊!   但奇怪的是,今日她走到他的跟前,他竟然都没有察觉。   “想什么想的那么认真?”   “取舍。”今日他倒是干脆,没有沉默以对,也没有沉吟半晌,直接就吐出了这两个字。   取舍?南宫锦轻笑:“你想的太多了,也许还没有到那一步!谁能断定没有其他的办法呢,而且,到最后,也过是一个死。只是……”只是累得睿哥哥也要陪她一起死。   “算了,别想了,还是先过去问问睿哥哥吧,这事情也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呢,更何况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准,马上便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嗯!”   ……   门口纵有慕容千秋数百人防守,但却还是没有拦住百里惊鸿和南宫锦出府的步伐,让他们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了。   而他们出府之后不久,墨画也要出府,到了门口被相府的人拦了下来,说是相爷有令,府中有人得了天花,任何人都不得再出去。但最终,是墨画搬出了自己的身份,加上丞相没有下死命令说不能出去,所以守在门口的人无法,还是让她出去了。   ……   上官谨睿的府邸。   南宫锦到了之后,便说明了来意。待她说完,上官谨睿就沉默了。显然他原本就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一直没想说,或是自己无意识的刻意忽略掉了。   “我在想,澹台明月能知道的事情,漠北的那位大巫师赫连塔特也应该知道,所以便过来问问,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南宫锦缓缓的说着自己的期盼。   上官谨睿挂着一丝温雅的笑,开口:“去请大巫师!”   “是!少主!”下人应了一声,不多时,满脸络腮胡子的赫连塔特,就在下人的带领下进来了。   他进来之后,看向南宫锦的眼神是极不友善的,在他看来,南宫锦的所作所为,根本就白费了当初贵妃娘娘的那一番心思。这样的女子,根本就不配被他们称为公主,反而上官谨睿这么一个养子,却将南宫王朝的责任一力扛在肩头。值得他敬重!   他的眼神,自然也让南宫锦心下愧疚。颇为不自然的别过头去,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太自私了一些。   “少主!”向上官谨睿行了礼,便起身,站到了一边等着吩咐。   上官谨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便问:“大巫师,你知道关于鸳鸯劫的事情吗?”   “自然是知道的!鸳鸯劫乃是禁制,世间能对人下出这种禁制的人没有几个,即便是我也没有这个能耐!而鸳鸯劫解开的方法,便是身上有红印的两人圆房即可。”说完,他便闭上嘴不说话。   这么些年,之所以鸳鸯劫这样的秘术会失传,不过是因为下这个禁制要花费的精力太大,而且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鸳鸯劫的起源,也不过是一对相爱至深的爱侣,因着家族反对,所以去求了天命大师下的禁制,并无特殊含义。而且解法也极为简单,谁会闲着没事搞这种事情?   这话一出,南宫锦和上官谨睿的脸上都是尴尬之色,而百里惊鸿的面色则越来越沉。   “还有没有别的解法?”南宫锦开口询问。   赫连塔特一看是南宫锦问的,张口就说:“没有!”   南宫锦在心底苦笑了一声,看来这位大巫师对自己的怨念还不是一般的深!顿了顿之后,开口:“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这个禁制我却并非是对我一人,如果没有别的办法,不仅仅我要死,睿哥哥也要死!”   “那你们两个就不能圆房吗?”说着,他用一种看小三的鄙视眼神,看了百里惊鸿一眼。其实私心里,他觉得现在的公主是配不上少主的,可是他也总觉得自家少主的身上憋着一口窝囊气,少主不觉得委屈,他都替少主委屈。   “休得胡言!”这话是上官谨睿说的,面上那一贯的笑意也消失不见,看着赫连塔特的眼神也很是不愉!这样的话,说出来,只会让锦锦和百里惊鸿之间心存芥蒂。   赫连塔特乖乖的闭上了嘴,心中虽然还有一丝不服气,但面上已经没有表现出什么了。   上官谨睿自然也知道他的脾气,虽然已经快五十岁了,但性子还是跟个老顽童似的。说风就是雨,气性也大。   “仔细想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你主子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这话,是上官谨睿带着笑意说的,已是恢复了自己那副温雅的模样。   南宫锦的事情赫连塔特不愿上心,但是上官谨睿的事情,他却是一定要上心的!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我记得有一本书上面有鸳鸯劫的记载,你们且等等,我去找找!”   “嗯,去吧!”上官谨睿开口吩咐。   赫连塔特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而南宫锦也已经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开始坐立不安了起来,那不安中还带着几丝兴奋和忐忑!百里惊鸿偏头扫了她一眼,眸色沉寂,带着一股莫名的安抚力量,也让南宫锦的心中多了一丝底气。   等待是漫长的,尤其对于无限期待结果,却又怕得到的结果自己无法承受的人来说。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赫连塔特拿着一本画着古怪图腾的书进来了。他一边走,一边抓着脑袋,颇为困惑的开口:“这书上头写着,鸳鸯劫,除了方才的那个解法,还有一种解法,便是这二人之中,有一个人身上的红印消失,方能打破这种禁制,只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明白?”   不仅仅是他不明白,在场基本上没有一个人能明白。即便是狡诈如南宫锦,聪明如百里惊鸿,沉稳若上官谨睿,这三人都没听明白!一人身上的红印消失?“可说了如何消失?”   “没有!”赫连塔特也困顿了,这还当真是他这么些年发现的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于是,便只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难道能回去将这印记洗掉了不成?南宫锦开口:“能不能将你手上的书给我看看?”   赫连塔特冷哼了一声,将自己手上的书丢给她!心中却是冷嘲,他就不信她能看懂漠北的梵文。可惜,事实让他失望了,南宫锦还真的看懂了,先前在北冥,要向君临渊学医之前,她可是将这些东西都学了一个七七八八。上面确实是如赫连塔特所说,只记载了这一句。   再往后头翻,说的就是旁的事情了。   “先回去吧。”百里惊鸿开口,算是做了一个定论,回去之后,再来想这件事情解决的办法,现在僵持在这里也没有用,而且他只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等等,我还有些事情要跟睿哥哥说一下。”南宫锦说着,看着百里惊鸿,示意他先回避一下,并非是不能让他听见,而是这件事情百里惊鸿不在这里,说起来会比较方便。   百里惊鸿见着她的眼神,也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含义,未曾多话,只是点了点头便踏步而出,心下却还是有点不舒服。赫连塔特也十分识相的退了出去,走到门口,还非常体贴的将门关上。   “啪!”的一声,上官谨睿收了自己手中的水墨折扇,放至一边,笑着开口,“锦锦想说什么?”如此郑重,该是有大事吧?   南宫锦沉吟了片刻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开口:“这件事情已经放在我心中很久了,我是想劝你放弃光复南宫王朝!”   这话一出,上官谨睿面上的神色就冷了下来,原本那丝温雅的笑意也消失无踪:“这是你的想法,还是百里惊鸿的想法?”   “睿哥哥,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是谁的想法不是么?”南宫锦直视着他,也知道对方是气急了,所以才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   上官谨睿看着她的眼神,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定了一下自己满腹的怒气,复又开口:“锦锦,你明不明白,你与我不同!你是公主,你可以选择自己要不要复仇,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你母亲暮贵妃,在下江南游玩的时候捡回来的,我南宫睿是欠了南宫王朝一份天大的恩情的,所以这个责任,我必须扛下!”   “我明白,但是睿哥哥,我想你心里也清楚,复国,根本就不可能。纵使你有滔天的能力,也改变不了人心!”并非是她不孝,也不是她不想恢复南宫一族的荣光,而是她不想睿哥哥用自己才华和生命,去做一件根本就没有意义而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关于南宫皇朝的一切,她早就开始探查了!   史书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载了这个王朝的历史上,一共出现过多少位暴君!滔天恶行已经是罄竹难书!整个王朝已经从根部开始腐朽,到了自己父王的那一代,整个王朝已经是大失民心!即便是父皇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没能挽回败局,所以才会导致当初那一切发生之后,都没有暴动。要是南宫王室真的被百姓拥护,皇甫家和百里家那两个皇帝,根本就不可能活着走出南宫王朝,在路上就被百姓们给打杀了!   所以才导致天下人都只说是四国鼎立,几乎没有人提起南宫王朝,她曾经让人去南宫王朝的旧址去问过,这才知道,大家不是忘记了南宫王朝,而是根本就不敢提那个恐怖的朝代,在人们的印象之后,南宫王朝就和商朝纣王的时代差不多。上官谨睿纵然有大才,纵然手上控着一支力量不弱的神秘部队,没有民心,做得再多也是无用!   “我知道!”上官谨睿点头轻笑,说着,也不知道是颓然还是释然,心中总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其实他原本就知道,所谓复国根本就不可能,因为整个天下没有百姓希望南宫王朝的光复。但,他却又不得不欺骗自己,说,可以,只要自己肯努力,就一定可以,通过这种自我暗示,来让自己坚定不移的背负着肩上的责任。   南宫锦轻叹:“你知道,那这又是何必?”明知道是徒劳的事情,却还是要去做,有时候跟自己是不是也挺像的呢?   “但是,即使明知道。我也不能放掉这担子,因为它是南宫睿不可推卸的责任,你明白么?有些东西,明知道拼尽一切去争取,也不可能得到,但却不能因此便要自己放弃。有时候,坚持很多东西,都是不需要理由的,只因它需要被坚持。”上官谨睿笑着说出这许多话,看着南宫锦的眼神带着一丝沧桑和无奈,也像是看着一个不知事的小丫头。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真是见鬼的念头!我这个正牌的公主都没有准备去做这种无谓的事情,我也只是打算手刃了百里傲天。有时候人坚持自己觉得该坚持的,这没什么不对,但是却舍不得放弃自己该放弃,那就是愚蠢!”   这话说了出来,让上官谨睿愣了一下,他竟不曾想,一个小丫头也能有这样的见地。看似极端且没什么道理,但是细细的思索起来,却能明白其中真意。可是……   看他是听进去了,但却没有采纳的意思,南宫锦不觉的叹了一口气,凝视着他的眼,一字一顿的开口:“如果,是我希望你放弃呢?”她不愿上官谨睿为了一件无谓的事情,去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生命,因为她可以预见,以一个没有百姓支援的朝代作为后盾,最后上官谨睿走上的道路,只会是一个字——殇!   凤眸和他墨玉般的眼眸相撞,互相凝视了半晌,一人坚持,一人沉寂。   足足有半刻钟的时间,上官谨睿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轻叹,明显已经是在对战中败下阵来!伸出修长的手揉了揉她的发,开口道:“锦锦,你似乎总是明白,如何,方能说服我!”   道理,她有她的道理,他自然也有他的道理。所以即便是她说的再有理,他也能坚持自己心中的信念不变。然而,当她就这么任性的问自己,如果是我希望呢?   只是她的这一句“如果是我希望”,便足以让他坚持了十几年的信念坍塌!从小时候,她便知道如何方能说服自己,只要她冷着脸,皱着眉头,即便是再无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没想到长大了之后,仍然是如此。   “那睿哥哥,你这算是答应了吗?”南宫锦轻笑。   “你希望的,我又怎么能不答应!”我总是愿意顺着你的。“鸳鸯劫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会有办法的!”   “你想到办法了?”南宫锦有点懵,她怎么没想到?   他温雅的眼眸淡淡的扫着她,轻笑着开口:“相信睿哥哥,还能骗你不成?”   南宫锦点头:“但是我不希望只是一个鸳鸯劫,就要让睿哥哥想到一个狗血的法子,为我牺牲了性命,来化解了这个东西!”   “噗……”这话直直的让上官谨睿喷笑出声!他的笑,一直都是温文有礼,而又淡漠疏离的,唯独今日,是真正的笑了,倒很是好看,“你的脑袋里面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还牺牲了性命,不过确实是狗血,哈哈哈……”   这一笑,彻底的把南宫锦笑窘了!小说里头不是很多男配为了女主牺牲自己的性命吗?所以一看见他方才那个深沉的样子,她马上就联想到这里来了,没想到苦逼的自作多情了,弄得最后被嘲笑!“好了,不许笑了,我先回去了!”   囧了个囧!真够丢人的!   “嗯,你先回去吧,有人怕是已经等急了!”上官谨睿笑着打趣。   南宫锦回头瞅了他一眼,眼中含着无限鄙视:“你真是够了,先把你自己处理掉再说吧,都二十五岁的高龄了,马上就奔二十六的人了,还好意思取笑旁人!我看着沐姑娘不错,你真的要好好的考虑!”   说完也不再看他的脸色,转身就走了。在这个朝代,男子多为弱冠之年就成婚,像上官谨睿、冷子寒这些,都是奇葩!   南宫锦是乐滋滋的走了,上官谨睿却有些怅然的看着她的背影。锦锦说……沐姑娘不错,他又何尝不知道沐姑娘不错呢?只是,他配不上,配不上她的一腔真情。上官谨睿的心,从来都不是完整的,他的心中有太多太多的责任和重担,尤其锦锦。也就是这些担子,太重!太重!压得他完全喘不过气来,他拿不出完整的感情去回应沐姑娘,所以,便只能拒绝,拒绝!   锦锦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定位,他不知。但是他却知道,锦锦是他死了,也不能丢弃掉的责任!这样的他,拿什么去面对沐姑娘这为了一件御寒的貂裘,一去天山半年的痴心?怕是这一生,他终归是要欠了她的了。   有时候他都在想,自己当年救了她,到底是对还是不对。若是让别人救了,她的人生,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光景?   ……   南宫锦出去之后,百里惊鸿在不远处等着她,看似冷然,却不难让人感觉到那份沉寂之下的忐忑不安。   “你在怕什么?”南宫锦戏谑的开口。   “没。”答的飞快,但也就是这飞快的语速,颇有了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南宫锦也不点破,抓着他的手便走,一边走,一边开口:“没想多!我不过是让睿哥哥放弃一些不该坚持的东西,至于鸳鸯劫,他好似已经有了法子解了,让我放心便是。”   “嗯。”有了法子解?百里惊鸿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困顿,能有什么法子解,一人身上的红印消失,那红印一看就是不可能洗掉的,难道脱去一层皮去?就是真的脱去了一层皮,也不会消失掉吧?脑中一顿,忽然想到了什么……   “锦儿……”他忍不住唤了她一声,心下却在权衡。   “嗯?”南宫锦不解,转头看着他精致的侧颜,心下茫然。   百里惊鸿沉吟了片刻,终而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没什么。”   上官谨睿要如何做,是他的事情。相较之其他的法子,这似乎也是最好的法子了,而且也未必是自己想的那样,他还是不要多话了。   ……   回了丞相府,走的自然是后门,远远的就看见冰心在丞相府的后门口,看样子是被人拦着了。   南宫锦有些皱眉,青楼的关系跟自己一向都是撇的极清的,免得被人怀疑,若是让人知道冰心和自己有交集,面对的问题绝对不小!冰心不像是这么冒失的人哪,难道是又出了什么事?   想着,和百里惊鸿对视了一眼,先是纵身一跃,避过了慕容千秋的耳目,入了丞相府。而后状似不经意的四处游走。终而,是有下人看见了他们,叫着:“相爷,相爷!”   “怎么了?”南宫锦装傻。   “门口有个冰心妈妈找您,说是和您相好的那个姑娘身子不爽,所以想请您去看看她!”下人一边说,一边看百里惊鸿的脸色,生怕惹出了什么不该有的矛盾。   南宫锦面上是不动声色,心中却为冰心的聪明竖起了大拇指!“你先请她进来吧!”   “是!”下人一边往门口走,心下一边奇怪,妓院的老鸨这种人物丞相也能让她进门么?丞相大人这不是疯了吧?这要是传到其他世家的耳中,还指不定怎么嘲笑丞相大人。   没过多久,冰心就被人带进来了,面上是全然的焦灼!一看见南宫锦的时候,竟是激动的差点没在自己的脸上扇几个巴掌!   “你这是怎么了?”南宫锦看着她感觉有点奇怪,还从来没见过冰心这样的神态。   冰心四处看了看,见周围都没有人,一跺脚,开口道:“主子,不好了!灵儿有了!”   “什么?!”南宫锦懵了,她没听错吧?   百里惊鸿好似也惊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手下,会在行使任务的时候搞出这么荒唐的事。   “没……等等,我前几天看见她的时候,不是还是好好的吗?”这才几天啊!就是真的怀孕了,也不该这么快就被发现啊!   冰心顿时感觉自己的心中更抑郁了:“这也都怪我,那会子您跟着皇上出去打仗了,灵儿和一个公子哥看对了眼,而那个公子哥又是经常和您在一起的,所以我料想人品不会太坏,便怂恿了灵儿出去跟他幽会,就青楼的事情全部交给我处理了,谁知道……唉!”   “所以最后他们两人情难自控,然后……?”其实这种事情在现代,实在是太常见了!男女朋友发生点那啥都挺正常的,当然,也有不小心倒霉的怀孕了的,而自己在前世听见的最多的话,就是某某女人怀孕了,那个男的跑了。剩下一个苦逼的女人处理自己的事儿,那个男人不会也跑了吧?对了,冰心说那男人经常和自己一起?哦草!该不会是魅文夜吧?!   冰心说着也是心中有火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前日我经过灵儿的房间,竟然看见她准备吞毒药!还是我聪明,吼了一句她要是死了,您是会伤心的,她才顿住了!而后抱着我就是一顿哭,说是那日两人都喝多了,然后……”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千万别是魅文夜,要真是魅文夜灵儿就惨了!   “是……是定远侯,冷雨残!”冰心说着也深感头痛,是谁不好,又偏偏是皇亲国戚,灵儿和他是在青楼遇上的,自然就被当做青楼女子了,让灵儿那么冷艳傲气的姑娘去给人做妾,怕是打死了她都不甘愿。但是这样的出身要去做侯府的夫人,这不是开玩笑吗?   哦!原来是冷雨残那个闷骚货,南宫锦想了一下,发现他跟灵儿确实是挺配的,因为这两人都相当的闷骚!确实是挺合适的,而且冷雨残这小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风评,一点都不像魅文夜那个侍妾成群的纨绔子弟,越想越觉得是个他不错的人选!“冷雨残知道这件事情吗?”   “知道了,但是老侯爷也不是个善主儿,他这回去一说,就被软禁起来了。侯府今儿个一早,还让人传话来说孩子他们要,但是灵儿一个青楼女子,是不能娶回家辱了门风的,让生下孩子就给他们送去!”冰心说着其实就很想骂人,都是他妈的一群什么东西!青楼的女子就不是人吗?但是她自个儿心里也清楚,那些所谓的大户人家,骨子里头都龌龊的很,这种事情确实是非常常见!   “也就是说,你们连冷雨残也见不到了,所以也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南宫锦冷声开口询问。   冰心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不敢去看南宫锦的脸色。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做的不妥,她自己本身一直都在青楼里头,所以胆大包天的上了毁,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真的不幸有了,她还能乐滋滋的把孩子生下来,带大,教唆儿子去跟毁那个王八蛋作对!但是灵儿就不一样了,原本就是个清白的姑娘家,只是去给自己打下手罢了!   南宫锦从袖口里面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冰心,而后在她的耳边一阵耳语,直直的把冰心的脸听得一阵红一阵白!听完之后咽了一下口水,开口感叹道:“主子,你需要这样折腾他们吗?”   “背着我就搞出这种事情,当然要折腾。而且,难道除了这么办,你还有更好的办法?”灵儿和冷雨残怎么了,那是他们两个的自由,但是南宫锦却不喜欢直到出事了自己才知道事情的始末,所以小小的折腾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而且她这么干,可不是为了折腾他们两个,而是为了让他们最终能够走向幸福啊!她真是太伟大了!   冰心咽了一下口水,开口道:“主子,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这样会不会太黑了一点?”   “太黑了?跟他学的!”南宫锦说着瞄了百里惊鸿一眼,半点面子都不给!   百里惊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尴尬的偏过头去……   冰心看了看哪个别扭的男人,愣了一下,而后偷笑了一声,捂着唇走了……   ……   “人都走了,你还歪着脖子做什么?”南宫锦看着那脑袋已经快转到天边的人,开口打趣。   他转过头,淡淡的扫着她,已是有些微恼。可就在同时,南宫锦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右臂上,火一样的烧:“怎么回事?”   “怎么了?”语中不自觉的带了些焦灼。   南宫锦却只是咬着下唇,单手抓着自己的右臂,不说话。这像火一样烧的地方,正是有着那块红印的地方。百里惊鸿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抱起来,飞快的往房间而去。   进去之后,将她右臂上的衣物扯开,便看见原本淡红色的红印,慢慢的变成了火红的色泽,而南宫锦面上的表情也越发的痛苦狰狞。咬着自己的下唇,简直就要咬出血来!   百里惊鸿将自己的手放到她的唇边,清冷的声线响起:“咬我。”   南宫锦顿了一下,竟然真的一口狠狠的咬了上去,甚至能感觉到口中的血腥味。可他却哼都没有哼一声,反而唇畔泛起了一抹笑。   那红印,在艳红到极致之后,慢慢的凝聚到一起,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滴红色的液体,沿着南宫锦的臂膀滑了下来,而那股难熬的烧灼感也慢慢的淡去。终而,当红色的液体滑下,南宫锦的手臂变成一片洁白,再无半点印记。   “这是……解了?”她还有点不敢置信,原本以为是解不了的。   “嗯。”看这样子,应当是解了。   “那睿哥哥那边……”她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自己一回来,这印记就解了,那所谓的其中有一个人的身上的印记消失,肯定是指他身上的先消失了,“不行,我要过去看看!”   百里惊鸿没有拦她,只是默默的跟了上去。心中已经猜到了些什么,而南宫锦也因着太急了,竟然直接就从大门口冲了出去,连藏匿自己的去向都省了。   等到了上官谨睿的府邸,门口的人看着去而复返的她,似乎一点都不奇怪。   进门之后,便看见一口大钟,摆在屋子的中央,而赫连塔特拿着萨满法师用的东西,擦着额头的汗,看那样子像是做法完毕。上官谨睿则单手端着茶盏,一副十足的悠闲之态,丰神俊朗的面上并唔无半分异色。“锦锦,你……?”   南宫锦松了一口气:“敢情还可以做法事来解了鸳鸯劫?”但是说完之后,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这未免也迷信过头了吧?   上官谨睿轻笑一声:“嗯,是的!所以我说了我有办法,你偏还不信!”   “我吓了一跳,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出事了!”南宫锦说着,便是放了心,转身便想走。   却也在同时,看见百里惊鸿跟来了,只是他那双美如清辉的眼眸,却一直放在上官谨睿的身上,好似是看透了什么。这眼神,让南宫锦心下一惊,脑中顿时清明,而清明之后,敏锐的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回头看了上官谨睿一眼,凤眸中眯出的冷意像刀子一样锐利:“睿哥哥,你确定这鸳鸯劫是这么解的?”   若是可以这么解,缘何那书上一点记载都没有?   上官谨睿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站起身,就差没有转上一圈。看着南宫锦开口笑道:“不然呢?你看我像是有什么不对的样子么?”   南宫锦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确实是和方才走的时候,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于是便放下了心:“嗯,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着便转过身去抓百里惊鸿的手,可,也就在转身的时候,眼神闪了一下!确实是没什么不一样,以上官谨睿的谨慎,要是想瞒住自己,她怎么可能看出异样呢!   这一转身,上官谨睿方才松了一口气,而也就在他放松警惕之后,她却飞快的回身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他的手腕,扣上脉门!一探……   上官谨睿苦笑了一声,原本强撑出来的常态终于没能再维持下去,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第三卷◆镇朝堂【045】漠北王,你安心的去吧!   “睿哥哥!”南宫锦惊叫了一声,扶着他软倒的身子,触手而上,便摸到了一片猩红,他蔚蓝色的长袍已经在鲜血的晕染下变成深蓝色。   一旁的赫连塔特马上上前将上官谨睿的另一边扶着,颇为不悦的对着南宫锦喝斥:“手拿开!”   南宫锦抬起手,方才知道自己按到了他的伤口上,想起自己方才摸到的触感,便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百里惊鸿缓步上前,面无表情的将上官谨睿扛起,而后带着他进了屋子。南宫锦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便赶紧吩咐人去准备布条和热水,已经各种止血、镇痛的药草!而后跟着进去了。   赫连塔特的心中,对南宫锦那是几千几万个不满,对自家少主的愚蠢也是几千几万个不满!少主要是处理完了之后,好好的接受治疗,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非得强撑着身子出来演什么戏,说是怕公主内疚。说白了就是蠢!按他赫连塔特来说,要是付出了什么,就是应该马上告诉对方才对,不然人家怎么知道自己的好!   真是的!正在腹诽之中,该准备的东西便都已经准备好了。   而南宫锦作为一代神医,自然是毫不避讳的将上官谨睿的衣服用剪刀剪开!在看见那伤口的时候,纵然是她杀过无数人,也不由得颤了一下,整个右臂一片血肉模糊!这个人根本就是硬生生的将那块肉挖下来了,挖下来了之后,红印自然就没有了,她身上的红印也就消失了!这就是他想到的法子,确实不会狗血的牺牲性命,但是现在看来,还有何差别?   南宫锦咬着下唇,紧皱着眉头,一丝不苟的给他处理着伤口,旁边下人递来毛巾,也是由她亲自擦拭。而上官谨睿正闭目躺着,丰神俊朗的容颜已经找不到半丝血色,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剜下一块肉自然也伤到了不少经脉,她真是不明白他是怎么下得了手!银针出,扎入他的几次大穴以护住心脉,而后眼睛不都不敢眨一下的给他的伤口上药,眼见那血终于不再流了,她方才松了一口气,而后便开始细心的包扎。   半晌之后,伤口方才处理完,而床上和被子上已经被大片的血迹晕染,刺目的鲜红让人根本就睁不开眼,而下人们端着的水盆里头也全部是血水!看起来极为渗人。南宫锦几个大步走到桌边,将补血、镇痛的药方写下来,交给下人去抓药。   马上也有下人过来,拆换床单之类的东西,而南宫锦便一直抬着他的胳膊,以免被人撞到,又是折腾了好半天,床单和衣物方才换好了。   随后,便在不远处的静静的凝视着他。说起来,南宫锦还真的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上官谨睿,以往总是看见他笑得温雅,却在笑容之下暗藏了冷冽的刀锋。他总是春风得意的,所以人们看见他,也总会觉得如沐春风。现下,就这么躺在床上,几乎都找不到半点人气的躺在床上。这样是他,是陌生的。但也是熟悉的,熟悉的让人想流泪。   南宫锦站在上官谨睿的床头,而百里惊鸿站在南宫锦的身后。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扫在她的身上,心中是百味陈杂。他是知道她的性子的,只要旁人对她有一点好,她定然会掏心掏肺的将对方当成自己人。而上官谨睿这一次,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她的心中想必是感动得很。现下,他只恨那东西不在自己的身上,而这剜肉以保全她的机会,上天也没有给予。   “幸好我来了!”南宫锦的心中是庆幸的,庆幸幸好她来了,不然若是将他的胳膊交给旁人处理,说不准这一条右臂就废了!   然而,也因着刚刚太过专注,消耗了不少精气神,让她的脚步也晃动了一下。这一晃之后,很快便感觉到一阵雪莲香扑鼻,落入一个有些冰凉的怀中。   “还好么?”冷冷清清的语调响起,说不上有多关心的语气,却让人觉得很温暖。   南宫锦点头:“还好!”   低低一叹。她想,她该算是幸福的。有像睿哥哥这样为她无条件付出、什么都顺着她的兄长。也有像冷子寒那样为了自己,愿意将所有不仁不义的名声都背负在身上的兄弟。有君临渊那样为了她想要的东西,不惜舍了自己性命的知己。还有每当觉得自己累了,就一定能够靠到的肩膀。但,她好似,也比一半人经历的磨难多很多呢!   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南宫锦笑得有些苦涩:“我总觉得我是不幸的,短短二十多年,千锤百炼,争来斗去,当真是命运多铎。好似我想要简单的活下去,就真的很难,难得好比登天。但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幸运,真的很幸运,不论我遇见了什么,或是变做了什么,也总有你们这些人在我身边。你们,怕是我这一生最珍贵的财富了,千金不换!”   从来在她的心中,都是钱最重,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那么多钱有何用,就觉得很重要,很喜欢,手上的钱越多,心里就越踏实。所以也经常是有了很多钱,根本都不舍得用,也许就是那传说中的守财奴。总之便是对钱有一种很莫名的热衷。但是今日,她终于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开口,说有些东西,远远比钱贵重。有些东西,即便是千金也换不来!   千金可以换来人命,可以换来无数条胳膊。但是换得来人为了你,而不惜自残的真心么?换不来!   百里惊鸿闻言,只是沉默着揽紧了她的腰身,让两人靠的近一些,再近一些。   “你说,我这样的人生,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南宫锦开口问着,语中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思绪也越飘越远。也许是幸运的吧,若是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着平平凡凡的一生,就不可能遇见这么些人,也不可能求得这么多千金难换的真心。   “生命,原本就是一个平衡。”简短的一句话,回答了她的问题。若是一生一帆风顺,何以患难见真情?若是见了真情,也必然是过程中经历过苦难。这不过是得到某些东西而要付出的代价,所以,这算是一个平衡。   “是的,一个平衡!一个和命运做交易的平衡,若是聪明人,一定会做到等价交换。”其实她还想说,有时候的交换,即使并不等价,但是她的心中觉得值,那就是值!   说着,南宫锦心头的那片阴云也慢慢的散了,只是看见上官谨睿,心下还是有些焦虑。他的身子,若是好好的熬过这个晚上,就当是没事了,但要是发烧了,问题就很严重了。   “丞相府还有人等着我们回去。”百里惊鸿开口提醒,并非是提醒她该回去了,而是这个问题不能忽略。   南宫锦也反应了过来,对着门外的人吩咐:“派个人去丞相府传话,就说本官的大哥病了,今夜本官要在这边照顾!”   “是!”侍婢应了一声,便出去找跑腿的下人了。   ……   转眼天色便黑了,两人都坐在床头守着。   “困了,便睡一会儿,我看着。”其实他的心中还真的觉得有点好笑,陪着自己的女人守着别的男人。这种感觉自然是让他极不舒服的,但是现下,却是真的无可奈何,谁让他们欠了人家的人情。   想着,他不禁有些怨念,若是让他知道这个禁制到底是谁搞的鬼,他百里惊鸿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他这么想着,而那正在往千骑古城赶的某个糟老头子,也在同时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四处看了看,开口道:“谁想算计我老人家?”   说着,伸出手来,闭上眼睛掐指一算。不多时,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原本他以为自己下的这个禁制能让这群小娃子们好好的头疼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南宫睿这个笑面虎一样一般,凡事都留有几分余地、进退有度的小子,这次做事竟然半点余地都没留下,直接就动手剜了自己一块肉!   唉,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现在好了吧?倒在床上要死不活的躺着。倒是百里惊鸿那小子想对自己动手,还扒皮?!他想着只觉得通体一寒,赶紧伸出手,掐指算了算自己未来会不会被扒皮,但是算了几下之后忽然很悲催的想起一个问题……   ——算命是算不出自己的命运的!   于是,某白发苍苍的老人,不由得悲伤的仰起头,看着空中的明月,戚戚然的哀嚎道:“师父,您为什么要这么早就死啊,现在找个帮我算命的找不到!”   “那就由徒儿来为您算上一卦!”一道很欠扁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让某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嘴角严重的抽搐了一下,接着,那风流华丽的声音又传来,“徒儿算到师父最近有大劫!若师父下次再在半夜发出狼嚎,定然会被天雷击中,必死无疑!”   “臭小子!你是不想活了!”他的两个徒弟,大徒弟墨冠华,对观星象感兴趣,但是对算命没有兴趣。总说很多事情若是一算就知道了,活着就没什么意思了。而二徒弟澹台明月,把他的用兵之道、治国之策全部学走了之后,就把自己一脚蹬开了,说算命根本就是扯蛋,让他不要装神弄鬼了!   可怜他这么大一把年纪,最为骄傲的绝活,却落到了一个后继无人的下场!这混小子还要给自己算命,真该打杀了才是!   “哈哈……不是徒儿不想活了,是师父不想活了,怎么把自己命根子都忘了!”说着将一个酒囊对着他扔了过去。   老者眼睛一亮,赶紧接着,大开瓶盖,就幸福的喝了一口!而后笑着开口赞赏:“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师父,你老人家自己小心,这三更半夜的,被劫财了是小,被劫色了就事大了!徒儿先回去了!”澹台明月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总觉得把自己的师父气得跳脚,是一件特别有成就感的事情,所以非常乐此不疲。也许是因为自己小时候被这个糟老头子收拾过吧!   “滚!滚!滚!马上给我滚,听见你说话就来气!”老者的脸都气绿了!   但在看见对方听话的骑着马,转身就走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喊道:“明月,你最好是早点离开西武,走的时候,最好不要让慕容千秋的人发现!”   澹台明月停了下来,心下也有些头疼,他当然知道自己走的时候不要被慕容千秋发现比较好,免得对方在自己走到半路上又派兵搜查,把兵布图给搜查出去了。但是不被发现,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在你小子这么听话的给为师送来酒的份上,为师就提点你一下。送上千两黄金到燕惊鸿的府上,保你一路平安!哈哈……驾!”老者说罢,狠狠的一鞭子抽打在马上,策马而去。   而澹台明月在他走后,那唇角却勾出了诡异的笑痕,不愧是师父,见他专程送酒来,就知道自己是想要他指点迷津。只是,这件事情也跟燕惊鸿有关系么?还真是有意思……   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忽然也有点后悔起来了,早知道也学学算命的本事了,下次抓到那死老头,一定要学,不过他想,自己要学这个,那死老头应该会很开心吧?   ……   等了半夜,南宫锦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上官谨睿果然发烧了,尽管她那会儿处理伤口处理的极为认真,防感染也防得十分严密,但却还是发烧了。   整个府中的人又是一番忙碌,冰凉的帕子换了一条又一条,气得南宫锦大骂为什么古代没有退烧药!终而是百里惊鸿想到了一个法子,正是冬天,自然四处都是冰天雪地的,于是便让人在雪地里头捡了冰块进来,用布裹上一层,再给他放在额头,这冰镇的效果自然是比湿布巾要好多了。   没过多久,他面上的红潮就消了一半,又进来了几个下人给他把衣服解开,避开了伤口,全身性的用冰块降温,南宫锦自然也自觉的将自己的脑袋转了过去。   又忙活了半夜,总算是把他身上的温度降下去了!   天蒙蒙亮了,上官谨睿却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南宫锦也给他探了脉,已经没有大碍了,估摸着再休息一会儿就会醒。   而就在此刻,一阵敲门声响起,南宫锦和百里惊鸿对视了一眼,终而是南宫锦开口:“进来!”   门被推开,出现在他们面前是沐月琪那张憔悴的和上官谨睿有的一拼的脸,眼睛下头还有明显的黑眼圈,看在样子是在有下人传了消息回去,说上官谨睿病了,于是纠结了一整夜到底要不要来,最后还是感情战胜了理智,让她出现在了这里。   今日的沐月琪,不同于往日的落落大方,今日看见南宫锦她有些局促,总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姑娘家,确实是太主动了一些!还有些担心被南宫锦取笑或是瞧不起,哪知对方一见她,竟然好似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无比兴奋的冲过去握着她的手:“你可终于来了!来的太好了,我告诉你,对待有些顽固不化的男人,死缠烂打外加死不要脸方才是成功的要诀!所以为了自己的幸福,什么脸面之类的统统抛开,这样才能将喜欢的男人泡到手知道吗?!”   说着,她又忍不住拿着自己当年的丰功伟绩开始举例子,以达到言传身教的目的。指着不远处的百里惊鸿道:“你知道那个家伙当初有多难搞吗?动不动就‘姑娘,请回’,再不然就是我一个人傻啦吧唧的说了半天,他根本半点回应都不给!最后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还不是乖的跟什么似的,你看看,你看看……”   直直的把百里惊鸿说的满头黑线,有种摔门而出的冲动。   沐月琪觉得有点尴尬的同时,更多是一种找到了无穷的勇气的感觉,原本心底还有些发虚,在南宫锦迈力的鼓励下,只感觉空空的心脏被一股力道填满了!深呼吸了一口气,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最后,南宫锦一巴掌拍上了沐月琪的肩头,以一种托孤的口吻开口:“那我哥的幸福,就交给你了!”   百里惊鸿在一旁冷眼看着她们,最后在自己的心中得出了一个结论,女人的世界,和女人们的对话,都是他理解不了的。   正在说话间,床上的人略为艰难的睁开了眼,初始之时,眼中还有些困顿,然而在胳膊上清晰的痛感传来之后,神智恢复了清明!微微侧过头看着他们,面色虽是苍白,但是那温雅的笑还是看起来极为舒心:“让你们担心了!”   “滚粗!还敢骗老子是做法事解决的问题,要不是老子聪明,你的胳膊就废了!你居然还有脸冲着老子笑!”南宫锦骂着骂着,忽然有些鼻酸的感觉。   这一骂,上官谨睿英挺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很不高兴,开口道:“姑娘家,不要总是说粗话!”将一个长兄的模样扮演了一个十成十,直直的说得他自己都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结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沐月琪也不知道是没管住自己的腿,还是被南宫锦那会儿鼓励的话影响了,一阵风一样的对着上官谨睿冲过去了,给他拍了几下背顺气,拍完之后两个人都愣住了!上官谨睿还是第一次见沐月琪主动到如此地步,而沐月琪也是被自己这主动得过分的行为狠狠的惊了一下。   倒是南宫锦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僵局:“哈哈哈……笑我,叫你笑我,叫你教育我,被自己呛到了吧?活该!”   “没良心的丫头!”上官谨睿也忍不住骂了一句,其实越相处,他还真的觉得锦锦越来越像是自己的妹妹。尤其在发现自己没事就喜欢教导她两句的时候,这种感觉便更加强烈了!   南宫锦也不示弱:“我就是没良心!所以以后这种舍己为人的蠢事,不要再为我这种没良心的人干了,因为根本不值得!”   “咳咳……”这话说的上官谨睿呛到了,只骂了一句“傻丫头!”就没有再开口,看样子好似是有些累了。   “我傻也是因为有你这个傻大哥,都是你把我带坏了!好了,你先好好休息,你的身子也该是没有大碍了,不过这胳膊还要一段时间养,我估摸着这两天就要走,还真有点担心我们走了,慕容千秋会把目光放到你的身上!”南宫锦说着语气也沉了下来,心中有些埋怨上官谨睿这货做事也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偏偏是这种时候受了伤。   “咳咳……你,咳……你只管自己走了就是,这么一点能耐,我还是有的!”不然,也就对不起他那天下第一睿相的美称了。   “那好,既然这样的话,我们这几日先走了,沐姑娘便留下替我照顾你!同样的,我也把沐姑娘的安危托付给你了!”说着也不等对方回话,便打着哈欠,迈着八字步走了。   百里惊鸿也跟了上去。   只留下两个人略为尴尬的待在房中……   ……   回了丞相府,轩辕以陌瞪大眼睛等着他们两个。其实有些话是真的可以明天再说,但是她今天是真的憋不住啊,所以足足的在此等了一整夜!   远远的,一见南宫锦,她马上就冲上去兴奋开口:“主子,你是真的不知道啊,灵儿以为那个药真的是堕胎药的时候,那个表情啊,别提多绝望伤心了!简直闻着伤心,见者流泪!”轩辕以陌说着,不自觉的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南宫锦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那是,谁让那臭丫头找男人还敢瞒着我,不收拾一顿不是我的作风!”这话,可是充满了暗示意味。   于是,轩辕以陌响起自己的那档子破事,忽然也有点担心起来,会不会哪天自己和破的事情也被主子知道了,最后被狠狠的教训一顿?要不要现在就坦白从宽?想着飞快的开口:“主子,其实我也有事情向你禀报!”   “嗯?你和破?”南宫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轩辕以陌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问:“你怎么知道?”   “那只竹叶青是不是很销魂?”南宫锦笑得很贱!   于是,轩辕以陌的脸马上就绿了!敢情主子早就知道了,而且还已经教训了她了,虽说最后的结果是为了推动他们在一起,但那条毒蛇确实吓得她不轻,破的手也肿了好些时日。而这次对灵儿也是的,明明是假死药,偏偏说什么堕胎药去吓唬她!   “主子,你太黑了!”实在是忍不住将这句话感叹了出来,而这句话南宫锦最近已经听了无数遍了,让她不由得在心中洋洋自得,黑吧,等她黑到了极点,百里惊鸿这个王八蛋就黑不到她了!   这想着便打了个哈欠,有些疲惫的问道:“对了,冷雨残那边是什么状况?”   “噗……这冷雨残也是个受不得刺激的,听说了这个消息,据说他老子亲自出手拦他也没拦住,出府之后,一路跑到了露水情缘,抱着灵儿,啧啧……那悲伤的,别提多伤心了!”可怜她们这些知道内情的,还得在一旁拿着帕子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假装那是哭出来的。   “嗯哼!”南宫锦很是满意的哼了一声,冷雨残这家伙,弄大了灵儿的肚子,家里的人软禁着他,他还真的就服从了管教!不让他知道知道厉害怎么成?想着,她又忍不住颇为内涵的仰天感叹了一句,“人哪,为什么总是失去了之后才懂得珍惜!瞧瞧冷雨残这可怜的娃,估计待会上朝遇见他,眼睛都哭肿了!”   哈哈哈……实在是太有趣了!原本她现下是病入膏肓不用上朝的,但是今日都能去看上官谨睿了,自然也不好再装病不朝了。   轩辕以陌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开口道:“主子,你待会是见不到他了,因为他伤心之下,来了一个切腹自尽,幸好我及时拦住了他,但还是慢了一步,让他把自个儿捅伤了,现下已经晕倒了,被侯府的老侯爷亲自压着回去了!”   原本以为说了这话,南宫锦的面上会浮现出一丝同情之色来,没想到她笑得更得意了!“就是要病的要死不活才好,这才方便灵儿嫁给他啊!”   这话出了,百里惊鸿是已经明白了,但轩辕以陌只觉得云里雾里:“主子,你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南宫锦很是认真的看着她的眼,一秒,两秒,三秒之后,吐出了很欠扁的两个字:“你猜!”说罢,大笑着走人!   留下轩辕以陌气得在原地跺脚,主子真是越来越黑了!她是发现了,主子和陛下这两人在一起之后,这个跟着那个变得黑心肝;那个又跟着这个变得有仇必报。她不由得有些以下犯上的在心中想,这两人要是凑到一起久了,互相学习之后,根本就是天下无敌了!   南宫锦又走了几步,忽然开口道:“马上传消息出去,说小公子病的奄奄一息,丞相大人照顾完了兄长,又要照顾儿子,原本就重病的身子,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所以今天是绝对不能去上朝了,唉!本官实在是病得太严重了!”   她困死了,还上什么朝!说着便打着哈欠,往自己的房中走去,留下轩辕以陌站在原地,再次在心中感叹:“真够黑的!”   ……   南宫锦这一觉睡到了中午,还是被下人吵醒的,说是什么澹台明月来还钱!因为漠北未来的王后赫连亭雨欠了丞相三百两银子,南宫锦原本是说让他把银子留下便走人,但是下人却说漠北王有事情要跟丞相说,所以还是请她亲自出去一趟。   于是,冲着那银子看,南宫锦只得骂骂咧咧的爬起来了。一出门,进了客厅,便看见了悠闲无比的漠北王陛下,他的脸上还是带着一个阴森恐怖的鬼面面具,装着神秘。一看见南宫锦,便笑着开口:“丞相大人,打扰了!”   “你既然知道打扰我了,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别埋怨她态度不好,对威胁过自己的人,她真的很难有好态度。   这半点面子都不给的态度,自然也让澹台明月噎了一下,当即也不再转弯抹角,对着自己身后的人轻轻颔首,他身后的下人便将一叠银子交到了南宫锦的手上,但是南宫锦拿到那叠银子的时候,也明显的愣了一下,那个长得和妖物一模一样的家伙,可只欠了自己三百两黄金,但是这叠绝对不止是三百两!   数了一下之后,便知晓是多了一千两,南宫锦将银票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开口询问:“阁下这是何意?”做了丞相之后,往她这里送钱的人自然不少,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哪些钱能收,哪些钱不能收,就是因为她的分寸把握得当,所以慕容千秋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好好的,澹台明月给自己送钱做什么?   “朕只是希望,朕带着有些东西回去,可以一路顺风!”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师父会让他来给丞相送钱,以及给燕惊鸿送钱和自己安然回国有什么必然关系,但他却觉得师父的话不会错,所以就来了。   但是,南宫锦很快的就让他明白了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只见南宫锦听了这话之后,好似是放了心,美滋滋将那银票揣进自己的怀里,开口道:“漠北王果然聪明,知道本官有打算一直盯着你,以防范你偷跑了本官还不知道。而等你偷跑,走到皖南之后,便建议皇上去你随行的队伍中搜查一番,看看有没有兵布图!”   “……”无语的澹台明月!原来这货有打算算计自己,难怪……那自己要不是来送了这个钱,岂不是被这个卑鄙的女人阴死了?   “但是漠北王也不要责怪本官,本官向来就不喜欢被威胁,而且有仇如果不报,本官会郁闷得晚上都会睡不着,所以想要这样对付你一下也是情有可原且应该理解、原谅的!”南宫锦很是认真的为自己开脱。   澹台明月面具下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开口道:“难道燕丞相就不担心,朕被抓到了之后,把你也给供出来?”   “本官对漠北王的实力,还是非常了解的,以您的能力,最多就是舍弃了兵布图不能带走,逃回去还是不成问题的!竟然您都逃命去了,哪里还能分身回来揭发本官?”南宫锦开口解说。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如果你不幸落网了也没关系,反正你走的时候,估计我也走了。   澹台明月面部的肌肉也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不阴不阳的开口:“那还要多谢燕丞相看得起朕了!只是燕丞相竟然如此看得起朕,知道朕还是能活着离开西武,又何必要多此一举?”   这话问出来之后,南宫锦好心情的翘起二郎腿,开口道:“首先,你要知道,这走回去,跟逃回去,那个心情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能让自己的仇人窝囊外加心情不好,那本官是会非常赞赏自己的。其次,皖南是习武兵力最强盛,也是众所周知的西武防守最严密之处,要是本官的仇人不幸被千军万马给射杀了,那本官是会非常高兴的。最后,也能充分的让大家明白,所以跟本官作对,还有试图威胁本官的,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果然量小非君子,因为自己面前的这个卑鄙小人是一个女人,不是君子!就这么毫不含蓄的向自己表达她的小肚鸡肠和有仇必报,而且那描述着这些话的时候,那无比得意的语气,让人听着十分刺耳!   沉默了半晌之后,他总算是找到了自己完整的声音:“难怪你们中原人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朕今日算是见识了!”   “这也说明漠北王以后不要瞧不起女人,更不要随意得罪女人,不然,可是容易踢到铁板的哦!”南宫锦收了人家的钱,得瑟之下,还好心情的当起了教书先生。   澹台明月在自己的心中给她补充了一句,是不要得罪你这样的女人吧?好吧,其实他现在真的在心中问自己,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女人吗?就是在他们漠北,也从来就没看见过翘着二郎腿坐着的女人!但是很快的,他又想起了那日在扬州……嗯,那时候在她把苹果拿出来之后,虽然看着胸平了一点,但是自己确定是个女人没错!   他要是把这句话说出来,南宫锦一定会掐着他的脖子大骂,老娘那个时候缠了裹胸布!   “朕的诚意送到了,丞相大人也收下了,那么……”其实他的心里是有点想吐血的,原本还想为了马车赔偿事情讽刺这个坑人银钱的丞相一番,但是因着自己有求于人,而且也怕说出来又被这个小人记恨上了,不便于自己安全的离开西武,只得硬生生的憋下了。   南宫锦笑着点头开口:“漠北王放心吧,既然已经收了你的东西,本官自然不会再在皇上的面前多嘴,要是有旁人多嘴,本官也会为你拦下来,免得到时候漠北王以为本官食言而肥,收了你的钱还陷害你!”   澹台明月点头,并忍着吐血的冲动开口道谢:“如此,那就感谢燕丞相了!”在玉门关被这个小人气得吐血,到了西武还要送上门被宰,这到底是什么世道!他明明是来找她报仇的不是么?   “你我各取所需,没什么谢不谢的,漠北王,您就安心的去吧,只有本官为你善后!”南宫锦笑着开口。   于是,澹台明月又被她噎了一下!安心的去?他只是回漠北而已,不是去死好吗?“既然如此,朕便先回去了。还有,丞相大人以后用词,还是要恰当些才是!”   “用词恰当?漠北王,你这是在教导本官?”南宫锦的声音忽然冷了八度!   于是,澹台明月很快的,又想到了对方的有仇必报论!强笑了一声开口:“朕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开个玩笑!”笑声是悦耳的,话说的也是很温和的,心中是想吐血的!他堂堂一国君王,现下居然要对着燕惊鸿百般忍让!等自己出了西武的国境,再遇见这个王八蛋,非得报了自己今日之仇不可!   这天下懂的记仇的,可不是只有女人!   “那就好,漠北王吃过午膳了吗?”南宫锦的本意是:我要吃午膳了,你快点走吧!   “没有!”澹台明月倒很是实在,漠北人原本就是豪爽的性子,没吃便说没吃,并无太多的弯弯道道。   南宫锦颇为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漠北王,难道你知道在我们中原,通常人家问吃过饭了没有,这都只是一句客套话,而有礼貌的人都会说一句:已经吃过了吗?”   于是澹台明月清楚明白的知道是自己不识趣了,再次忍着吐血的冲动开口道:“多谢丞相提醒,朕已经吃过了!先回去了!”   “那本官就不留了,漠北王请吧!”南宫锦顺着话接了下去。   澹台明月无语的看着她,在心中道,你哪里是不留,你就差没拎着扫把赶我走了!起身,往门外而去,而南宫锦也很给面子的将他送到了门口。   待澹台明月走远,门口的侍卫忽然开口说道:“相爷,墨画公主昨日出去了之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了?”   ……   驿站之内,澹台明月刚刚回去。便有官员上来问:“漠北王陛下,您用过午膳了吗?”   “用过了!”条件发射的想起了燕惊鸿的那句“有礼貌的人应该说自己吃过了”!   这一说完,那官员便道:“既然您已经用过了,那便把饭菜都撤下去吧,下官告退了!”他这一说,下人们便上来将饭菜都往下撤!   “……”其实老子还没吃!   ------题外话------   明日预告:我们回家!   第三卷◆镇朝堂【046】我们回家!(求月票)   澹台明月无语的看着下人们都将饭菜撤了下去,他身为一国之君,现下又不能反口说自己没吃。只得憋屈的捂着自己的肚子饿了一顿,在心中满是深意的告诫自己,以后像燕惊鸿那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必须学会无视,否则像没有饭吃这样悲惨的事情,一定会经常发生!   ……   南宫锦听着下人汇报,说墨画出去了一整天都没回来,忽然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但是墨画并不是她什么人,所以她也根本就懒得管。无趣的回了屋,便去收拾着重要的东西了,将兵布图折叠好,藏在自己怀里。顺便盘点了一下自己最近得的银子。   算好了之后,颇为自得的笑了笑,真是幸福的人生,这天底下说起敛财,她南宫锦认第二,还有人敢认第一么,她简直就是太有赚钱的天赋了!想着更是洋洋自得。   一路悠哉的笑着,去了后院。上官渃汐和君紫陌方才起床没多久,小惊澜还在睡觉,一边睡一边吐着泡泡,看起来可爱极了。见着上官渃汐,便开口道:“你们收拾收拾吧,我们这几日就要走了。西武已经是留不得了,再留下去,问题可就大了!”   慕容千秋已经容不下她了,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留在西武的理由。所以早些走方才是王道。   “你放心吧,我们上次在说要走的时候,所以的东西就已经收拾好了。都搁在那儿放着,只等你一声令下了,只是我们这么多人,尤其还带着孩子,这能走吗?”上官渃汐有些担心。   但是这个问题,就不是南宫锦应该操心的了,她估摸着某人已经将他们如何撤出西武的事情都策划好了,若是这么一点事情都要她来操心,还要他做什么?他也该没有脸面一天天的缠着她说要走了。“这个问题你且不用管,一切有我!”   “说起来这元旦也要到了,不知道我们是在这儿过,还是在南岳过!但还真的要好好的准备一番了!”君紫陌笑着插话,说起元旦,可都是每年最热闹的日子,去年人少,就她们三个,过的总有些冷清。今年人多了,该就好玩得紧了!   这古时的元旦,和现代的“元旦”是不一样的,现代的元旦便是每年的第一天,是按照公历来看的。而古代的“元旦”,指的则是每年的正月初一,也就是现代的春节。说起这个事儿,南宫锦也是来了兴致:“嗯,是要好好准备准备,今年一定得办个热热闹闹的!”   如果她没有料错,这春节也当是在南岳过才对。毕竟那里才是他的地盘,也是她的归宿。   南宫锦这话说完,君紫陌先是点了点头,复又看向窗外,似乎心中有些无限的心事。   “怎么了紫陌?我们的小公主是在为情所困?嗯?”南宫锦的语中带着一股子笑意。   君紫陌刹那间羞红了俏脸,峨眉蹙起,极为不满的对着南宫锦跺了跺脚,开口道:“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为情所困了,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嗯,你只是在想慕容千烈到底去哪里了,慕容千秋满天下的抓他,他又会不会有事!也许还在想,会不会真的如同传闻中的一般,他和皇室的那些宗亲,正在一起密谋造反,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实在是太危险了!我说的可对?”这小丫头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真是让人想看不出来都难。   这一字一句的问出来,君紫陌完全傻了!“你,你是我肚子里头的蛔虫吗?”   “呸!你该说我是你的知心人,什么肚子里头的蛔虫,真是恶心死了!”南宫锦颇为嫌弃的说着,而后又在对方哭笑不得的表情下,接着开口,“说说看,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看看我能不能帮帮你!”   发展到哪一步?说起这个,君紫陌的心情就有点忧伤了!“没怎么发展,就是那日他救了我,话都没说一句,将我扔给那些宫女接着,转身就走了。我都只看见了他的一个侧脸,便觉得……便觉得……”   说着,那小脸又红了起来。一个姑娘家是不该妄议男子的,但是她好似跟着南宫锦待久了,便完全忽视了这档子事儿了。可是说到这儿,她还是很不好意思啊!   “便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实在是太帅了!那张脸简直就堪称鬼斧神工,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甚至他的背影,都像是从天而降的画卷,更似天阙而来的神祗,叫人倾心之中,又生出了许多崇拜来,我说的可对?”她不好意思说,南宫锦就帮她说。   这下君紫陌更愣了,根本就是连脸红都忘记了!为什么这个人能把自己的心思猜的如此透彻?这简直比算命的都要厉害。看着对方戏谑的瞅着自己,等着她的下文,她红着脸低下头,又接着开口:“是的,姐姐你太聪明了!那时候我觉得他实在是太英俊了,心跳的快得厉害,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那感觉,你就全部帮我说出来了。可是第二天,我溜出府去,在他的王府门前守了半天,总算是看见他了。”   说着,她的心中不觉的生出了一些阴郁来,语调也低沉了几分:“我对他说我是专程来道谢的,他只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说他认识我,是你的妾室,所以才帮了一把。让我若是真的感谢,那就不要谢他了,回来谢你就成了!”   她还没有说,那时候看见他的全貌,那张刀削般的容颜,是多么的摄人心魄!还有那股子狂傲之气,和邪肆的语调,让人觉得有点坏坏的,但是更多的是为他身上的王者之气折服!那时候她便只能局促的红着脸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已经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尽管如此,却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跳。而那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这让她的心中很是抑郁。   南宫锦听她说完,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眉头,还将这小丫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方才略微冷嘲的开口:“所以你还在心中妒忌了我不少时日是吧?”   这话一出,直直的把君紫陌吓了一大跳,眼中还带着不少慌乱和愧疚,赶紧开口解释道:“姐姐,我原本,我原本是有些妒忌的,但是我只是在心里不舒服了一会儿,绝对没有想过什么不好的心思!姐姐你要相信我!”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因为你还没那么坏,心中是不是还有点奇怪,我怎么知道你妒忌了?”南宫锦面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敛了下来,也不觉的微微叹了一口气,桃花运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总能惹来些莫名其妙的妒忌和报复。   这也是君紫陌正想问的问题,红着脸,十分羞愧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又听见南宫锦的声音传了过来:“因为以你的性子,若不是有点妒忌了,听了慕容千烈的话,肯定是砰砰跳跳的回来找我道谢了,但是那日你却没有回来找我,那就说明是对我心怀芥蒂了!”   南宫锦说着也有些庆幸,幸好自己今日闲着没事开口问了这两人的进程。如若不然,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君紫陌心中的那点小心思,迟早有一天会变质,嫉妒是最能扭曲人性的东西,再是单纯的人,有了这样的情感,到了极致之后,都会变得无法控制自己,最后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而上官渃汐听着她们的对话,也只觉得不可思议。南宫锦竟然只凭借这一点,就能知道紫陌当时的妒忌了么?这是要多么心细如尘,且对人性也了解的多么透彻。这样的人在身边,她真不知道该觉得可敬还是觉得可怕。   “对不起姐姐,我当时是有一点!但是主要还是因为自卑,你知道的,原本在北冥,我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你落难了,还能仗着皇兄对我的宠爱帮帮你。但是到了西武之后,我便如你当初说的,没了身份地位,成了一个普通人。这一年,我和皇嫂看着你一路走来,过程中经过那么多曲折艰辛,每一次跌倒,你选择的,都是鼓足了勇气,重新站立行走。不但没有被打倒,反而越挫越勇,所以我很清楚,像你这样的人,我是比不了的。而烈王爷既然看中了你,又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样的!所以才会……我并没有想过是要对付你若是如何。”   君紫陌的话倒很是诚恳,她确实是自卑。若她还在北冥,若宠她宠到无法无天的皇兄还在,她便还是那个尊贵无比的公主,断然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谁,但是现下,她好似一无所有,身份、地位、才华,或是锦姐姐的半点坚韧的性情都没有。这样的她,拿什么去配那样的人!   南宫锦闻言,松了一口气,也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开口道:“别这样想,你要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只有合适和不合适,没有配得上或是配不上。而且,你要记住,因为你是君临渊的妹妹,所以这天下,没有人是你配不起的!”   在她看来,是那个人的妹妹,也该是一种无上的荣耀!所以,没有人,没有人会是君紫陌配不上的。   这话,坚定而又决然,让君紫陌禁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憋了很久的问题:“那,姐姐,你是因为皇兄,才对我们这么好的吗?”   “当然!”南宫锦毫不避讳的回话,虽说当初君紫陌在北冥帮过自己一次,但是以她的性格,当是记住了这个人情,有机会便还给人家。决计不会像现在一般以命相互!这原本就是事实,所以君紫陌开口问了,她便也实话实说。   君紫陌笑了笑,有些自嘲:“果真是这样!”   “如果没有君临渊,我会当你是朋友,但是有了他,我便当你是妹妹。明白?”南宫锦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个问题,破坏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还有一点,她没有说,那就是君紫陌和百里蓉真的很像。当初就是因为她的疏忽,才让百里蓉出了意外,所以如今对着君紫陌,也总有一丝爱护之心。   听南宫锦这么一说,君紫陌方才释然,点了点头,但还是担心对方仍是误解自己,便又开口解释:“姐姐,我那日不高兴也只是一会儿,事后并没有多想。而且那天之后,我也没有再看见他了。我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乱想了!”   皇兄走了之后,便没有人再像南宫锦一样,待他们这么好了,她怎么能不但不感恩,还妒忌她呢?   “嗯,其实我也没什么值得你妒忌的!你喜欢的如果是百里惊鸿,那我会建议你妒忌我,好好的妒忌,最好妒忌到死。但是慕容千烈,却完全不用,因为我跟他不可能,半点可能都没有。所以有时间来妒忌我,不如多想想怎么才能抓住他的心,说不准,好事就真的成了!”南宫锦这话,倒很是实在,在情在理不说,还极为坦诚。   听得君紫陌即是羞愧,又是发恼,小声开口道:“明知道那是姐姐的男人,我又怎么会去喜欢!就是动了那样的心思,也该拖出去打杀了才是,姐姐就不要胡言了!”   这话倒是说得南宫锦开心,说明了这小丫头没把自己当成外人,知道若是她的人,就连心思都不该起。这也让两人方才因为冷子寒之事的不愉快淡去了一些。   “嗯,没想到我们这少不知事的小公主还能有这番觉悟,可喜可贺!”南宫锦不正经的本性又暴露了出来。   “姐姐!”君紫陌恼羞不已,大声的娇嗔了一声,却把小惊澜给吵醒了!   小孩子被惊醒了,自然是长着嘴巴就哭了起来,哇哇的啼哭之声叫人听着好不心疼,上官渃汐和南宫锦赶紧过去哄他,不由得有着嗔怪的看着君紫陌:“你这丫头,今日怎么这么冒失!”   君紫陌也自知理亏,闭着嘴巴没敢做声。   小惊澜哭了一会儿,又抽搭了几下鼻子,眼泪鼻涕流了满面,上官渃汐轻柔的给他擦着,安抚着小娃子的情绪!最后,他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虎着小脸看了她们一会儿,满怀指责与控诉之后,小脚丫子一蹬,翻了一个身,闭上眼睛睡大觉去也!   直直的惹得南宫锦苦笑不得,暗骂了一声“小兔崽子!”,拎着自己的扇子就出去了。不过话说,看着这小孩子可爱的样子,她还真的有点想要孩子了!   ……   “相爷,相爷,不好了,墨画公主出事了!”门口的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对着南宫锦开口禀报。   南宫锦条件反射的就想回一句“她出事了关我什么事”,确实是不关她的事,尤其对方前段时间还和凤忆雪联合起来,将紫陌给抓走了,这一点让她的心中十分恼怒,所以也就更不想管这个人的事情了。但是好歹对方现在是自己的夫人,这句话说出来大家会觉得她无情无义,不利于她高大而又英明神武的形象,所以她憋住了!   装模作样的开口询问:“出什么事了?”   “是刚刚门口来了个人,好似就是墨画公主的侍婢,已经奄奄一息了,跟我们说是墨画公主回了墨家,但是却遇到了墨家几个长老的伏击,现下已经被控制住了!”下人说这件事情说的也是胆战心惊的,在心中不断的感叹,墨家的人胆子真是太大了,难道不知道那是公主,还是相爷的平妻吗?   说抓就抓,他们就不怕西武的兵马围剿?   听他说得如此严重,南宫锦的心中还是十足的无动于衷!这也是墨家的家务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咦!对了,墨家!如果她能借机卖了墨画一个人情,以后墨家是不是就能为她所用呢?这样想着,南宫锦的眼神越发的晶亮了起来。   若是能借此笼络到墨家,光是墨家的机关暗道,也能给南岳不小的助力!想着,便赶紧开口:“让那个侍婢到本官这儿来!”   “是!”下人应了一声,便和人一起去将那个侍婢扶了过来,她确实是已经奄奄一息了。她一看见南宫锦,便开口哭诉,“相爷,相爷,您一定要救救公主啊!”   “嗯。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里!”墨家的总部到现下都没有人知道到底在哪里,她不说,南宫锦还当真不知道。   “在城西三百里的密林之中!”那侍婢强撑着一口气说完,便晕了过去。   南宫锦的眼神闪了一下,便开口吩咐下人们将她待下去,请了大夫去看。收了自己手上的扇子,回了自己的屋子。而此刻百里惊鸿正坐在桌前,颇为悠闲的品茗。   “怎么,今日不用处理政务?”倒是少有看见他清闲的时候。   他抬眸,银色的眸中带着半丝并不明显的笑意,冷冷清清的声线缓缓的响起:“怎么了,有事?”听她这脚步声,便知道是一定有事。   “嗯!”南宫锦应了一声,便把关于墨画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这话音一落,百里惊鸿也沉默了。如玉般的指尖轻轻的触着杯沿,整整半晌都没有说话。   南宫锦开口:“你也觉得可能有诈?”城西三百里的地方,离灞上的禁军近的很,她要是去了,若是被人说是有了谋反的心思,都不是不可能。这也就是她进来问一下他的意见的原因。   百里惊鸿点头,表示认同了她的话。   而南宫锦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极为坚定的开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管是不是有诈,我都想去试一试!”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并不干涉她的决定,复又开口,“若,晚上你还没有回来,我便去找你。”   若是真的有诈,他们留下一个人接应,远远比两个人一起进去的决定要明智得多。如果是有诈,那墨画引她过去,多半是为了让她对上灞上的禁军,其目的自然是让她被慕容千秋处理掉,决计不会她自己动手,那这么算起来,到了晚上自己没有回来,百里惊鸿出手营救是来得及的。而且南宫锦想不明白墨画有什么害她的理由,上次她们两个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   听了她的话,南宫锦显然也对百里惊鸿的这个决策很是满意,开口道:“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的一点是什么?”   “嗯?”他抬起头,容色不变,眼底却带着疑惑,显然已经被她这个问题提起了兴致。   南宫锦一笑:“那就是,不论我做什么,即便是危险,即便是你不认同,你都不会干涉我,只会配合着我胡闹。而我这个人,也向来不喜欢被人干涉,即便对方是真的为了我好,我也不喜欢!”   所以,这便是他们两个最相配的地方吧。她素来喜欢随性而为,任性的很。而他性子淡薄,也不喜欢以自己的想法去干涉她的行动。所以矛盾就很少。   “你一个人去?”这么一顶高帽子盖了下来,似乎就是她说她要一个人去,他都不好再干涉了。   南宫锦点头:“自然是一个人去,人多了容易便发现,墨家的人也不是傻子!而且若是带着几个不懂机关的人去,反而会成为我的累赘!”   他也知道她这话说的在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让毁跟上?”这语气是商量的态度,决策权还是在她的手上。   “算了吧!别说我不想要一个拖油瓶跟着了,就是毁那家伙,恐怕一听见说要跟着我,也是浑身不爽的!好了,我先去了!”南宫锦说完,也不等他再开口,转身便走了。反正还有不死神兵跟着她,怕什么!   走了好几步之后,方才传来了他的声音:“小心些。”只有淡淡的三个字,却让人觉得莫名的舒心。   “放心吧!不会让你守寡的,哈哈……”南宫锦大笑着走了,留下某人面色发沉的留在原地。   守寡?这是用来说男人的么?嗯?   ……   南宫锦从后门溜了出去,花了一番心思方才避开了慕容千秋的耳目,到了大街上之后,买了一匹马,跨上!飞驰而去,三百里,要是徒步过去,还不得走得累死她!   天色虽是冰寒,但拉着缰绳奔驰了一阵,却也不觉得冷。   没过多久,便有寒风乍起,飞雪落下。雪花拂上了她的面颊,冰冰凉凉的,她却好似浑然未觉,眼睛只看着自己的目的地。唇紧绷成一条直线,面上的容色也极为冷冽,一下一下的抽打着胯下的马。这样的南宫锦,才是真正的“妖孽”!妖孽,不论在怎样的坏境下,也能以最为坚韧的姿态出现!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进了密林。此刻雪已经停了,但是整个林中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南宫锦翻身下马,将马的缰绳系在林外的大树上,而后几个大步进入了树林。   刚刚踏入,便有几支冷箭射了出来!南宫锦纵使飞快的侧身,但还是听到了利刃割破布料的声音,低头一看,自己衣服的下摆已经被箭射的撕裂开来!看来这里真的就是墨家的总部了,因为这机关比自己以往见过的所有的机关都要精妙得多,否则以这样的剑阵,是决计不可能划破她的衣服的!   这下,再往前面走,便要小心了。没走几步,又看到了前方的一个突起物,眼珠一转,找了一块石头扔了过去,石头落地,两边有两块庞大的竹板飞驰而来,上头全部是尖尖的刺,可以想象人若是被夹在里头,会面临怎样的后果。“砰!”的一声,声音不大不小,而后两块夹板夹到了一起!   夹到一起之后,被停了下来。南宫锦便从夹板的旁边绕了过去,刚刚一绕,便感觉到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脚腕!“fuck!”一声低咒!是她以为夹板的阵破了,就该可以直接过去,所以大意了!   一根绳子圈住了她的脚腕,以倒挂的姿态将她往空中带去!南宫锦深呼吸了一口气,向上一跃,一个借力翻转之后,将自己的身子调了一个头!脚腕虽然还是被缠着,但是一只手已经紧紧的抓住了绳子,以正立的姿态出现在半空!现下,最安全的法子便是等到这绳子将自己吊到树上,而后割断了绳子沿着树下来,但是她很清楚,等绳子到了树顶,便会启动另一个预警的机关,告诉墨家的人有人闯入,所以她不能等到那一步!   想着,飞快的抽出了腰间的鱼肠,一刀而斩!面前的绳子化作两半,她的身子也呈直线垂直降落!人离地面足足有五米高,这他妈的要是摔下去了,绝对最少都是一个骨折!南宫锦将自己手上断了半截的绳子用力一抛,将不远处的树枝缠住,但毕竟没有打结,所以只让她的身子在空中停顿了半秒!   但是这半秒,对于她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顿了半秒,再离地就只有两米!再次坠落,在离地还有半米的时候,她的身子一个翻转,在地上重重的打了几个滚,方才没有造成摔伤!滚了三个圈,方才停了下来!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心中的警惕又多了几分,看来这墨家的总部,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自己方才只是一个破阵之后的大意,都被设计成了一个陷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那便是设下这些陷阱的人,对人心也有一种极高的揣摩度!那么自己就更要小心些了!   想着,便又往前走。走到一块平地处,挪动了几步,南宫锦的眼神忽然凝了一下,赶紧从一边的树上借力,飞身而起,到了半空中,便看到那看似平坦的地面,在她离地之后,生出了无数根钢针!正庆幸间,而当她的身型到了半空中,上头却忽然落下来一个网子!   妈的!这到底是谁他妈的布的机关,当真是举步维艰,上天入地皆无门!   好在自己手上的鱼肠极为锋利,她飞快的伸出手,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空中飞快的划了几下!一阵刀光四散之后,便是漫天飘落的网状碎片!落到了下头的钢针板上!没了网字的威胁,她抱树激射了十米,终于远离了这片陷阱!   也许是布置机关的人对自己的设计太过自信,过了这几关之后,后面的路就极为好走了,南宫锦几乎都没有花什么功夫,便到了真正的墨家总部!远远的,看见了几个帐篷,周围全部都是身着墨色长袍的男子守着,防守极为严密!   南宫锦将狐裘上的帽子戴起来,遮住了自己那一头墨发,以免在一片白色的雪地中被看出异样来。然后就开始观测,那边一共有七个帐篷,而其中有一个帐篷,看起来更气派一些。南宫锦想着就算里头不是墨画,也该是其他重要的人物了,遂决定从这里动手!   潜伏着到了他们的跟前,忽然从雪地里跃起来,抓着就近的一个人,就着对方的脖子便割了下去,一刀毙命!那人都还来不及惊叫,便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而后南宫锦一挥手,从天而降一群黑衣人,拿着屠刀,对准了墨家的这群人!   手起刀落,十分的干净利落,只是一瞬,便除掉了防守的人,却并未惊动墨家的其他人!   解决完了之后,南宫锦一招手,让这群不死神兵退下。而后飞快的掀开帐篷的帘子,掀开帘子,一进去,里面竟是空空如也!心下一跳,便知道不好!   果然,还没来得及出去,便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将她待得帐篷围了一个严严实实!   南宫锦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往外头走,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别人,只怪自己贪心,明明知道可能是计,却还是为了得到墨家的力量跑来了!   原本她以为出去之后,自己看到的会是墨家的人,但是掀开帘子之后,却见到了一双莹绿色的瞳孔!她顿时惊住了!慕容千秋怎么会在这里?那……很快的,她便将一切串连了起来!是了,若是墨画也在这里,势必会被当成同党。那么不如干脆就由人去找慕容千秋举报,说是怀疑有人在此图谋不轨,直接让皇帝来拿人!   而慕容千秋看见南宫锦的时候,显然也惊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开口道:“燕卿,没想到是你?!”原本这事儿是直接交给属下处理就行了,但是想着近日的西武出事的频率确实是高,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就亲自来了!没想到居然是燕惊鸿!   话音一落,便有下人进了帐篷去搜,在桌案上发现了几封奏折状的东西,递给慕容千秋身边的内侍监,内侍监看了几眼之后,对着慕容千秋开口:“启禀皇上,这些确实是皇宫这几日丢失的兵部奏折!”   连这种东西都帮她准备好了,这群人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南宫锦在心中冷嗤,但是能在皇宫偷出奏折的……恐怕凤忆雪又掺合了吧?   而墨画也在此刻慌慌张张的过来,对着慕容千秋便跪了下去:“皇上,本公主知道相爷有异心,所以便派了这么多墨家的门人来,想要拦住相爷,但没想到还是没有成功,却害了他们的性命,皇上,这件事情是真的与我墨家无关啊!”   慕容千秋看都没看她一眼,而那双莹绿色的瞳孔一直放在南宫锦的身上,似乎对她充满了失望!终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开口:“将丞相带回宫!”   南宫锦知道自己现下不能反抗,否则整个丞相府的人就危险了。只得老老实实的跟着入宫,看来是真的要等着百里惊鸿来救了!只怪自己贪心!   想着,冷冽的眼神扫了墨画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恕她愚钝,她还真的想不明白墨画为什么要这么算计她,若是凤忆雪,她还能明白是女人的嫉妒心,但是墨画,她有必要么?!   ……   皇宫之中,墨色的宫殿之内,慕容千秋坐在龙椅上,而南宫锦站在大殿的中央。   南宫锦足足沉默了半晌,在心中想着自己要不要开口辩解,但她也清楚,开口辩解,对方也不会相信自己,因为自己最近破绽太多,而今日也是“证据确凿”。所以果然的选择了沉默。   “燕卿,朕没想到,果真是你!”若不是之前的兵布图失窃,加上暮谨宸,还带上不死神兵的事情,即便是全天下的人都说燕惊鸿想谋反,他都不会相信,但是当这些事情全部都加起来,说燕惊鸿不想谋反,他却也是不信了。   南宫锦笑了一声,语中含着几分无奈:“皇上觉得是我,便是我吧!”其实挺没意思的,真心的。   “你还不知悔改?”慕容千秋挑眉,阴凉的声线中满是残戾!   南宫锦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启禀皇上,臣很知道悔改,所以决定老实招供!臣确实是想谋反,而且皇后娘娘就是臣的同谋,若是没有她的帮忙,这兵部的奏折,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偷出来的。臣已经老实交代了,还请皇上从宽发落!”   反正就算是被定了谋反罪,也是秋后处决或是明日处决,能等到百里惊鸿来救她。而自己辩解对方也不会相信,那就干脆承认了好了,也能将凤忆雪也给拖下水,至于墨画……还是她自己亲自去处理!她真的想问问对方为什么要这么设计她!   慕容千秋听罢,只用一种极为失望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中交织着苦楚和挣扎,重重的揉了几下额头,低低的开口:“燕卿,为什么你也要背叛朕?”   这声音听来,极为脆弱,就是南宫锦都忍不住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但,她也知道,现下自己说再多,都是徒劳!   慕容千秋忽然站起身,几个大步到了她的跟前,站定!俊美无俦的面上满是挣扎。终而,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披在肩头的狐裘,颓然的开口道:“回去吧,天冷,路上小心些。”   “皇上?”南宫锦惊了一下,慕容千秋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的罪责也不跟自己计较?   “燕卿,朕说过。不论你做错了什么,朕都会原谅你的。小东西,其实说在意你,也好似没有多在意,但是让朕下手,还真是狠不下心!”前几日,他都以为自己是能狠下心的,但是到了今日,他才发现那真的只能是以为。   南宫锦蹙了蹙眉,一时间心下已是百味陈杂。张了张口,却只叫出了两个字:“皇上……”   “好了,这件事情,你我便当做没有发生过。还是你真的想朕将你拖出去砍了?”挑眉问着。   “臣……谢过皇上!”这一刻,说出这句话,她忽然有种千斤重的感觉。   慕容千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而后,笑着开口:“燕卿,只要你还在西武,还在朕的羽翼之下,朕便会保住你。无论你做错了什么,朕都始终如一,所以,朕希望你不要离!”   宽大的袖袍下,她纤细的手指紧握成拳,面对着面前情深义厚的帝王,她的心中除了感动。更多的却是愧疚!终而,她伸出手,自自己的怀中,将今日中午放进去的兵布图拿了出来,递给慕容千秋:“皇上,这是兵布图,臣拿到了之后,并未打开看过!”她没看过,百里惊鸿也没看过。   慕容千秋这般待她,她又怎么能将兵布图偷走了去害他!即便是以后要站,也该光明正大的一战才是!   而慕容千秋看着她手中的兵布图,眸底的神色又沉了一分,有些自嘲的笑道:“果真是你!”说着,将那兵布图接了过来,而后,在南宫锦诧异的目光之下,走到御案的旁边,在蜡烛上点燃,而后直接将它烧了!   火苗在信纸上跳动,一点一点的将那个信封烧成了灰烬,快要烧到慕容千秋的手的时候,他便松了手,让灰烬向空中飞去。待到火花完全熄灭了,他方才对着南宫锦开口:“燕卿,你可还记得,朕说过,若真的是你做的,你一定会后悔?”   “因为,兵布图是假的?”南宫锦说着,只感觉自己的心中一阵后怕!慕容千秋将这信件烧了,那就说明这东西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而他现在的话,再加上那日他对自己说出这番忠告之时,她所体会到的那一丝不安,都在向她阐明一个事实——她费尽了心思偷到了兵布图,是假的!   慕容千秋颔首:“没错!内阁的人,兵部的人,都知道这东西放在玄机阁。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只是朕给他们的一个假象,兵布图,从来就没有离过朕的身!东西失窃了,朕之所以大张旗鼓的找,就是为了误导盗走了这个假的兵布图的人!你可知道这里面画的是什么?虽然这张图纸上面的布局,也堪称无懈可击。但是和真正的图上面的东西,却恰恰都是反的,若是按照图中的来打,只会每一步都落入一个陷阱,最后一败涂地。”   南宫锦的面色忽的泛白了,今日她方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因果循环!若不是她的心中还有一丝良知,决定将这个图交出来,那最后在战场上,她定然会输的一败涂地!今日她才知道,原来在政治、军事上,不仅仅需要手段和能力,还得存着一丝良心。   “燕卿,朕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慕容千秋沉声开口。   而南宫锦闻言,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笑着反问:“那若是下次,臣忍不住又犯了呢?”   “那时,只要这个西武还是朕说了算,朕还是会原谅你!好了,不要再说了,回去吧!”他也不想再听这小东西说些让自己不舒服的话了。   南宫锦不动声色的咬了一下唇,弯腰开口:“臣告退!”   话音一落,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出!   慕容千秋,你的这份情,这一辈子我怕是都还不了了,但,我会永远铭记于心。只希望下一次,战场上相会,你我都不会心慈手软……   ……   出了皇宫,便见一辆马车在宫门口等着她,显然已经料到了她能安然出来。   南宫锦踏入马车,便落入了一个冰凉的怀抱。他冷冷清清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慕容千秋,是不是让你……很感动?”   “是的!”南宫锦诚实的点头回话。   “所以,该让你离他们都远一些了。感动得多了,说不定,就真的成了感情了。”百里惊鸿似真似假的说着,叫人猜不透是玩笑还是真实想法。   马车前行,风吹起了窗帘,南宫锦往外一扫,却发现这不是回丞相府的方向,反而像是要出城的方向,扭头看着他:“我们这是去哪?是回南岳吗?”   “我们回家!”四个字,带着从未有过的力度和温柔。   在他看来,他们不是回南岳,而是回家。他们的家!离慕容千秋这些人,越远越好。   家?!家么……   南宫锦得承认,这个字眼真的触动了她。家,原来,她也是有家的人。埋头往他的怀中蹭了蹭,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好!我们回家!”   ……   第三卷◆镇朝堂【047】朕的宽容,只对他一人!   “那上官渃汐她们……”   “他们在皇城之外等着我们。”淡淡的开口,算是应了她的话,但是表情却是十足的严肃。因为整个皇城的防守都十分的严密,而且慕容千秋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他们离开的消息,要是被过早的察觉了,回程的路就会艰辛很多。   “但是……”南宫锦说着,神色有些冷,她真的不喜欢别人算计她,一点都不喜欢!所以墨画……她觉得自己就算是不给她个教训,最少也该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才会联合凤忆雪来害自己。   她的脾性,他自然是知道了。轻笑一声,开口:“墨画已经抓到了,正在城外等着你的处置。”他虽是料到了她能安然出来,但却也并未因此而无所作为。那墨画,若是不收拾,恐怕以她的性子,晚上睡觉都不得安生。   南宫锦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仇不报非女子!“我们该是走密道出去吧?”因为皇城的防守现在严密的很,想出去,不会是一件太轻易的事情。   他颔首,表示认同了她的说法。   到了郊外,一座破庙的门口,马车停下,两人便下了马车。下车之后,马车夫对着百里惊鸿开口:“陛下,属下退下了!”他还要去混淆慕容千秋的视听。   “嗯。”百里惊鸿点头。   车夫调转了马车头,不再停顿,策马而去。   他们面前屹立的破庙看起来极为阴森、冰寒。但两人的脸上都无半分惊惧之色,面无表情的执手踏入。   破庙之中,有一座佛像。上面已经布满了蜘蛛网,但是佛的神态依旧是庄严肃穆,显示出不少圣洁之感。南宫锦虽然不相信这些东西,但也不能否认在看到了佛像之后,顿时有了一种静心的感觉。   百里惊鸿见她多看了几眼,便忍不住开口问:“你信佛?”   “不信!虽然不信,但是佛却是能普化众生的东西。信者,大多是善人,像我们这样的恶人,信了,也是无用。”南宫锦说着,顿生了一种自嘲之感。前世今生,死在她手中的人不计其数,要是这世上真的有佛,真的有地狱,她怕是要下十八层地狱吧?   “天阙,你去,我跟着。地狱,你去,我陪你。”冰凉的指尖轻轻的攥着她的手,这大冬天里头,却有一股温暖的感觉在彼此的心中流转。   短短的两句话,仍是那冷清到骨子里头的语调。却自有一种言语无法言说的厚重,情义的厚重。   南宫锦轻笑一声,显然心情也很好:“百里惊鸿,我有没有说过,遇见你,是我人生最大的幸事!”   有一人,千重山,万层浪,执手相伴。   有一人,锦绣地,荆棘路,舍命相陪。   有一人,破青天,堕地狱,生死相随!   人生,得此一人,夫复何求?   “我亦然。”三个字缓缓的吐出,而那寡薄的唇畔也不自觉的勾起。   暗处的灭无语的看着这两人,我的皇上、皇后,咱们现在是在逃命好吗?这种时候,你们两个还有闲心握着手,在佛祖的面前说出这许多话,似乎不是那么合适吧?要是慕容千秋的人追来了可怎么办,真是皇上不急,暗卫急!   “好了,走吧。我们再在这里说下去,怕是佛祖都要责怪我们扰了他的清修了!”南宫锦笑着开口。   百里惊鸿点了点头,带着她一路绕到了佛像的后头。如玉般的长指,在佛像之后的墙壁上画了几下,而后,地下慢慢的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   南宫锦开口感叹道:“我原本以为,密道在佛像的身上,或是佛像的后头!”电视剧里面可都是这样的。   “我母妃,信佛。”这五个字,算是解释了他的行为。   因为他的母妃信佛,所以他不会在佛像的身上去动手脚。南宫锦赞美道:“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说完,不等他恼怒,便从那洞口跳了下去。下面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而洞口传来他的轻叹之声,略为无奈,显然是被她方才的那一句“孝顺的好孩子”给刺激了。   不一会儿,他也从上头下来,便率先跳入了密道之中。而暗处的毁和灭,也跟了上来,跳下之后,灭在一旁的泥土墙上轻轻的敲击了几下,那地道的入口很快的合上了。   而后,灭自怀中掏出了一颗足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在前头带路。   有了夜明珠的光辉照射,眼前的一切倒也清明。在地道之中,沿着漆黑的长路走了良久,方才到了出口。一个巨大的石头挡在门口,百里惊鸿袖袍一甩,一阵白色的罡风涌出,将那石头往旁边撞击了一下。而那石头也在这一击下慢慢的挪开,露出了一片暗夜星辰。   几人走出密道之后,便看见了几辆马车。上官渃汐哄孩子睡觉的声音也从马车里头传了出来,咿咿呀呀的,在夜间听着有种凝神静心的效果。   而与此同时,也有一阵呜咽之声响起,往不远处一瞅,便看见墨画被五花大绑着,嘴上还塞了一个布条,一见南宫锦和百里惊鸿,那杀人般的眼神就扫射了过来!心中也明白自己今日被抓了,怕是凶多吉少了!尤其看向百里惊鸿的眼神极为防备,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恐怖了!那会儿她的身后跟着数千墨家的门徒,居然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对方抓来了。甚至都只是看似轻巧的挥了一下手,她的身子便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而后便被几个黑衣人擒住了!   枉她自以为自己武功高强,没想到在这个人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人家对付起自己来,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而后几个大步到了她的跟前,在她惊惧的目光之下,弯下腰扯掉了她口中塞着的布条!“说吧,我又是怎么得罪你了,让你这样的费尽心机和凤忆雪一起算计我!”   这话一出,墨画的表情马上就变得仇视了起来,咬着牙大声的大口:“怎么得罪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得罪了,你女扮男装的娶了我,还扇了我一巴掌!可笑我墨画还以为自己遇见了良人,做着从此相夫教子的美梦。成日想着自己只要对你好,无止境的对你好,终有一日,你会看到我的好,却没想到我爱到心坎里的男人竟然是个女的!我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燕惊鸿,你看着我为你痴狂,被你打了也忍气吞声的时候,心中是不是觉得特别满足?是不是在背后张狂的笑着我蠢?”   这话直直的让南宫锦有些发懵,敢情这是因爱生恨?可是她和墨画认识的时日不长,见面的次数不多,对她也半点都不好,墨画竟然会陷得这么深?   墨画说着,仰起头看着她,莹白的月光洒尽她的美眸之中,泛出了晶亮的光芒,透明的液体也从里头流了出来:“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谁不知道我墨画是女中豪杰,可是你知不知道,从那天,你告诉我其实你是个女人,我便整日整夜的伤心难受,那感觉,就像是陷入了地狱的煎熬之中!我也想忘掉,我也想放掉,但我却怎么都忘不掉你欺骗我的事实!是你,是你毁了我,毁了我情感,毁了我的人生!”   若不是看对方哭得这么伤心难过,南宫锦真的想仰天大笑三声曰:老子真有魅力!男女通杀!   但是看着这一幕,她却不由得生出了几许愧疚来。即使欺骗她并非自己所愿,但确实就是欺骗了。而且也给别人带来了极大的创伤,虽然墨画的情感,她无法感同身受,但想想若是有一天有人告诉自己,百里惊鸿是个女的,她也一定会气得吐血三升!   想着,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鱼肠,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后轻轻一划,她身上的绳索就解开了!“上次,你联合凤忆雪抓了君紫陌的事情,我没有跟你计较。而这次,你又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害我,若是一个不小心,我的小命就丢了,所以这两件事情加起来,和你被我无心欺骗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扯平了?”   扯平了?!墨画的脸上还带着未干涸的泪水,抬首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困顿和迷惘,她原本以为到了这一步,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决计不会放过自己。但是她说什么?扯平了?   “别这么看着我,我并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人,只是我为人素来公平。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也不喜欢别人欠我什么。既然是我对不起你在先,那么这件事情这样处理也算是公平公正!而且,这也怪我自己不该动了贪念,想要你墨家的支持。总之,你我现下算是两不相欠,但是日后,你若又对我出手,那就不要怪我下手无情!”南宫锦冷冷凝视着她,面无表情的吐出了这几句话。   而墨画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真的有点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放过自己,难道真的是那所谓的“扯平了”?尤其听着对方毫不避讳的说也怪她自己贪心的时候,她的心中也不由得为这个人的坦诚震惊了一下。   南宫锦也懒得再搭理呆愣中的她,开口道:“我告诉了慕容千秋,说凤忆雪是我的同谋,但是并未对慕容千秋说出你。可也不排除凤忆雪会把你供出来,所以你最好赶紧离开西武。该问的我问了,该说的、该提醒的,我也都说了,以后我们再见,我希望你就当做这辈子从来也没有遇见过我,更不曾被谁欺骗。”   “你没有对慕容千秋供出我?”墨画真心的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按理说,对方不是应该很恨她吗,既然都决定承认了“罪行”,还交代出了凤忆雪,怎么会独独放过她?   南宫锦冷笑:“你也不必多想,我没有对他供出你,可不是因为舍不得你被处置,只是实在是想不懂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手,所以想亲自问你一问。如果不是你的答案让我起了愧疚之心,我不会留下你的性命。好了,我们要走了,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们的行踪,以及我们走的是什么方向,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若是对方这么一点要求都不能答应,她就要重新考虑要不要留下她的性命了。   而墨画听了她这话,却忽然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她面前的这个女人,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不带半分虚假,无不向自己昭示着她的真性情与洒脱!可是反观自己……明明是整个天下都赫赫有名的女侠,却为了这种可笑的事情,做出了如此卑鄙的举动!她不由得在心中问自己,墨画,这是你吗?这还是你吗?   看着墨画的表情,已经有了悔意,南宫锦也知道对方该是不会出卖他们的行踪了,同时也在心中感叹自己没有白决定谅解她,能有悔意,也算是自己救赎了一个人不是?也算是,对得起凌远山那么一个白月光般的人了。   掀开车帘,和百里惊鸿一起上了马车,而后将车帘放下,对着赶车的灭开口:“走吧!”   话音一路,灭马上调转了马车头,对着南岳的方向狂奔而去,而墨画看着他们要走,情不自禁的说出了一声“等等”,却淹没在对方的车轮和马蹄之声下,没能让那人的脚步为自己停驻半分。   直到自己的眼前再看不到那两辆马车的踪影,墨画还呆滞着留在原地,听着耳边呼啸的寒风之音,看着面前一片雪白的雾霭,终而,自嘲了笑了笑。踉跄着步子转身,往墨家的地界而去。   燕惊鸿,你说你我两不相欠,但是到了这一步,却已经是我墨画欠了你的!欠了你放了我这一条命,也欠了你没对慕容千秋说出我,如若不然,现下我要面临的,极有可能就是整个墨家的覆灭!   燕惊鸿,我墨画这一生,从来就没有佩服过任何人。即便是我的老师,我的父亲,我也从来没有敬佩过。可是这一刻,我却由衷的敬佩你。敬佩你的聪明才智,敬佩你的真性情,敬佩你有着男人都没有的度量和气魄!   这样的人,即便是落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也不会扭曲了自己的心而想要去报复别人吧?她只会洒脱一笑,而后让自己活得更好!燕惊鸿,她的生活中就像是没有阴影的,有的,全部都是阳光。   燕惊鸿,欠你的这个人情,我墨画也迟早是要还的!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也是一个不喜欢别人欠我,也不喜欢我欠别人的人?   ……   “有没有一点生气我放了墨画,让你白忙活了一场?”南宫锦知道这家伙的脾气,素来是不喜欢自己放过那些想要对自己不利的人。   这话一出,他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放在她的面上,透出了一丝魔魅的色彩,如玉般的长指探入她的衣襟:“生气,但是你该知道,如何,我才能不生气,不是么?”   这几日,事情多的很。也确实是憋狠了,尤其是对于开过荤的人来说。   南宫锦翻了一个白眼,无语的开口:“你脑袋里面除了这种东西,就没有一点别的了?”   “有,孩子。”话音一落,便吻上了她的唇。   留下了南宫锦的一句“我草,这两者有区别么?”憋在口中,没能说出来,淹没在他的吻中!   而可怜的担任着他们车夫灭,悲催的在外头赶着马车!作为一个从来没有碰过女人的处男,他听着里头传出来的声响,只觉得各种面红耳赤!真是的,皇上皇后啊,你们两个能不能稍微顾忌一下听众的感受!尤其要考虑一下处男的心理!   ……   西武皇宫,凤仪宫中。   烛火通明,一袭凤袍的女子,真在对着镜子描绘自己那细长的眉毛。一张美艳的容颜上噙着一抹笑意,这笑,带着一种莫名的诡谲。现下,燕惊鸿应当是在向皇上拼命的解释,自己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吧?   燕惊鸿,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对皇上的爱,你比不过我。心计,你同样比不过!你又怎么会想到,上次与我合作失败的墨画,这次会跟我再次联手呢?上次让你躲了过去,本宫就不信这次还能让你躲了过去!   “娘娘,这是逢春姑姑方才送来的镙子黛,说是今天统共才有四盒,所以就只送了两盒过来。”宫婢说着,将自己手中的东西高高的捧起。   皇上虽然对皇后十分冷淡,只有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为了祖制才会来,但是对皇后的用度却从来没有苛待过,即便是再宠爱某个宠妃,也没让对方的地位跃过皇后去。有什么好东西,皇后也是独占一份的。   “嗯,搁下吧!”凤忆雪显然也对慕容千秋的这一点很是满意,四盒就给自己送来了两盒,这也是在帮助自己告诫后宫那些不安分的小蹄子,皇后之位是不可僭越的!打开了一盒,拿出一支,对着自己的眉黛描绘,越描越是觉得自己美艳不可方物,而想起燕惊鸿可能面对的下场,也是十足的春风得意。正在得意之间,门口传来太监们慌乱的声音:“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凤忆雪了惊了一下,面上透出一丝古怪,今日一不是初一,二不是十五的,皇上这么来了?   而还没待她想清楚,慕容千秋便已经进来了,一袭墨色的龙袍,袖口和襟口绣着飞龙,不知为何,此刻看着那威严霸气的龙形图腾,凤忆雪忽然有了一种惊惧的感觉!她赶紧跪下,开口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来之前,怎么不让下人们先来通传一声?”   他现下不是应该正在审理燕惊鸿吗?还是在燕惊鸿那里伤了心,所以终于是想起自己的好了?   一只有力的大手伸出,用力的钳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与自己平视,而后那阴凉残戾的声音缓缓的响起:“那,朕的皇后,你和丞相密谋造反之前,怎么就没有想过先通告朕一声呢?”   “什么?”凤忆雪惊了一下,凤眸也忍不住瞪得老大!她和丞相密谋造反,皇上这是在说什么?   “丞相都已经认罪了,你最好也认了吧!”慕容千秋说着,重重的放开了她的下巴,那力道,险些将她整个人都掀翻在地!   凤忆雪赶紧扯着他的衣袍下摆开口:“皇上,臣妾没有,这绝对是对臣妾的污蔑!”   而慕容千秋却没有那好心情听她在说什么,那双莹绿色的瞳孔扫向不远处梳妆台上的镙子黛,戴着两个扳指的大手伸出,将那镙子黛拿了一支到手上:“今日一早,朕还吩咐,让下人将这东西送两盒来,是以表示对朕的这位并不受宠的皇后的重视,可是到了晚上,就知道了这谋反的事情,朕的皇后竟然也参与了,实在是叫朕寒心!”   说着,将那支镙子黛在自己指尖拿着,旋转了好几圈,完全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凤忆雪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心中无限的害怕,他这模样,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见过了!从前慕容千秋还只是皇子,而自己是皇子妃的时候,每当他露出这种表情,就是要杀人的时候!“皇上,臣妾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臣妾……”   她辩解着,而慕容千秋却忽然低下头,面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柔之色,缓缓的蹲下自己高贵的身子,竟然毫无预兆的伸出手,亲自为凤忆雪描起了眉来,而那阴凉的声音,却像是地狱的招魂铃一般在她的耳边响起:“朕的皇后,就是你的这张脸,还有你平日总是做出一副这天下最爱朕的人就是你的姿态,让朕对你虽是不喜,但也总有一丝情义在。毕竟朕做皇子的时候,你便一直不离不弃的陪在朕的身边,但是到了今日,朕方才知道,这天底下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表象,尤其是女人的容颜。你说,你这张美丽的脸下面,怎么就藏了那么多龌龊的心思呢?竟然连朕也想害,你是不是还想着朕死了,你可以做女皇,嗯?”   问到这里,手上的动作忽然加重了几许,狠狠的一划……   “啊——!”凤忆雪惨叫了一声,感觉到自己的眉间有液体滑落,颤抖着手摸了上去,便是一片刺目的鲜红,刺得她的脑袋完全懵了,眉间还有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   而慕容千秋也扔掉了自己手中那价值千两的镙子黛,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对着自己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也是他第一次,用他高贵的手来为自己描眉。但他的目的,却是为了毁了自己的这张脸!毁了她最引以为傲的脸!   她的心,忽然凉了下来。因为她很清楚,即便是自己辩驳赢了,即便是面前的这个无情的男人,真的相信了自己没有参与什么谋逆的事情,就凭自己的脸毁了这一点,他都不可能再多看自己一眼!   “皇上,臣妾只想说一句,这世上最爱您的,便是臣妾!也许臣妾的爱是自私了一些,但是放眼后宫,只是单单的因着‘爱’这个字,才留在您身边的。就只有臣妾一人,不论您信是不信,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变,至于其他的,皇上若是觉得是臣妾,那便是臣妾吧!”她捂着自己的脸,颓然的说出了这些话来,其实她还想说,这么些年,她已经累了!   真的是累了!从做少女的时候,父亲让她嫁给温雅的五皇子,她便一意孤行,甚至不惜自己女儿家的名节,厚颜在大殿上求皇上赐婚,要嫁给这位并不得宠的二皇子!当时,全天下的人都在笑,凤凰竟要嫁给蛟龙!   蛟龙是什么?蛟龙就是蛇!谁不知道西武的皇后,代代都是凤家所出。可是她就是爱上了,爱上了这个阴晴不定,诡谲残戾的男人!父亲无法,那时候,又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也只得倾尽了全力来帮他。这么些年,她跟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高位,看着当初瞧不起他的人,一个一个的被他屠谬!   看着这真正的潜龙一路登上了帝位!而她也坐上了皇后的宝座,她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当初的决策是对的,而原本皇子府的五名姬妾,瞬间变成了三十六院!一个一个美人进宫,她争来斗去,沾染了满手的鲜血,也渐渐的迷失了自己!女人越多,她既然就越想独占王宠,明明知道不可能,她却还是疯了一样的去追逐!   直到,燕惊鸿的出现!那也是一个女人,可是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甚至在不知道对方就是女人的情况下,也能对着她笑,对着她露出宠溺的表情,对着她说出“朕的燕卿”这样亲昵且暧昧的称呼,其间带着无限的情感,那种语调,和他说“朕的皇后”时的语调完全不同!这一切都让她嫉妒的要发疯!可,这些年,她也已经慢慢的看透了,自己做的再多,在他的眼中,都是徒劳!   “皇后,你这算是认罪了?”慕容千秋阴凉的声音又从她的头顶响了起来。   凤忆雪抬起头看着他,冷笑道:“皇上原本就希望臣妾认罪的,不是吗?”嫣红的血,在她的抬头之下,沿着颚骨滑了下来,看起来不觉得可怖,却独有一种凄凉的美感。   “皇后很聪明!”慕容千秋也不转弯抹角,直言不讳!他确实是希望对方认罪的,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必须有个人出去为那个小东西顶罪,更多的是凤家的根基实在太过庞大,已经庞大到了不铲除,他便睡不安稳的地步,现下,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凤忆雪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饱含沧桑和无奈:“所以皇上,即便是臣妾什么都没有做,你也不会放弃这次覆灭整个凤家的机会是吗?”   “是!”慕容千秋倒也坦诚,复又冷笑一声的开口道,“皇后,你也不会冤枉到哪里去,那些奏折,除了你还有谁能偷出去?”   凤忆雪又是一声冷笑,她知道自己现下说什么都是徒劳,因为对方要的是她的谋逆之罪!所以不论她说多少,那也还是谋逆之罪。她恨恨的咬了咬牙,开口:“皇上,臣妾只想知道,既然是臣妾与丞相一起谋反,那你如何处置丞相?”   “燕卿不过是和朕开个玩笑,跟皇后你可不同!”慕容千秋笑着开口,语中也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嘲讽,似乎是在嘲笑凤忆雪的自不量力。   哈哈!被抓了一个现行的谋逆者,是开玩笑的,而自己这个只是偷了几本奏折的,就成了地地道道的谋逆者!“慕容千秋,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我凤忆雪跟了你整整十年,就比不上燕惊鸿?你竟然如此无情!要我一家的命,却要放过燕惊鸿那个贱人!”极度的愤怒之下,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仪态!   这话一吼出,慕容千秋的眼神便冷了下来,但是面上却还是一副冷嘲的神态,低头冷笑着开口:“朕的皇后,在嫁给朕之前,你就没有想过‘最是无情帝王家’吗?”   “是啊!最是无情帝王家,兔死狗烹,飞鸟尽而良弓藏!哈哈哈……”凤忆雪忽然疯了一般的笑了起来,她怎么没有想过,但是她却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无情无心到如此地步!   而她这模样,却没有给慕容千秋造成任何影响,他容色未变,不甚在意的开口:“皇后,你错就错在,不该爱上朕,也错在不该拿你自己和燕卿比较。因为朕的宽容,从来都只对他一人!”   “那皇上,您是真心爱她?”问这话的时候,凤忆雪的神情是冷然的,甚至还带着一丝讽笑。   而慕容千秋却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帝王无心!”一个成功的帝王,他的生命之中,怎么能有爱这个字?   这个答案,在凤忆雪的意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她的心中忽然平衡了,她没有得到过他的真心,而这天下也没有其他的人得到过,既然是这样,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唇角勾起,泛出一丝邪恶的笑意:“皇上,那你知不知道,其实燕惊鸿是个女人,她也一直就骗了你这么久?”   “你说什么?!”慕容千秋眸色一冷,一把拎起了她的衣襟,将她提到自己的跟前。   “我说,燕惊鸿是个女人!”怎么样,心里也很难受吧?尤其看见燕惊鸿的身边每天还陪着那么一个男人!   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瞳孔死死的瞪着她,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你可有证据?”   “证据是没有,但是皇上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去丞相府验明正身啊!”尽管凤忆雪的脸上还挂着鲜血和泪水,但是她现下的笑,却是自傲的,自傲的让人心惊,也自傲的让人……厌恶!   若燕惊鸿真的是女子,那暮谨宸,十有八九就会是那个所谓“才震四国,艳惊九州”的南岳皇!   这样想着,一种气愤,还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以及那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让他重重的将凤忆雪扔到了地上!而凤忆雪在这一摔之下,只是伸手不动声色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来人,皇后密谋造反,传朕旨意,废除后位,同西武凤家,满门抄斩!”阴凉的声线吐出了一句无情至极的话语。   “皇上,你不能杀我!”凤忆雪的面上带了一丝笃定。   慕容千秋冷冷的扫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皇上,臣妾有孕了!”两个月之前,慕容千秋去玉门关前夕宠幸过她,不过方才两个月,所以看不出什么来。   有孕?慕容千秋看了她半晌,开口道:“传御医,若是没有,便凌迟处死。若是真的有孕,便打入冷宫!”   他素来是极为小心的,一般宠幸完妃嫔都会看着对方饮下避子汤,不为别的,是因为他不想要孩子!想想被自己亲手屠谬的父皇,想想那一个个实在自己手上的兄弟!他忽然就觉得孩子这种东西,只会让自己走上自己父皇的老路,所以他不想要。但若还是意外怀上了,也许是天意,他也懒得去赐一碗堕胎药,反正这江山也是需要一个继承人的,早晚的事!   说完之后,转身便走。不论有或没有,也不论对凤忆雪的惩处是处死还是冷宫,对他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然而,当他的脚踏出了门槛的时候,凤忆雪却忽然竭斯底里的开口了:“皇上,纵使你从未爱过,甚至从未在意过我。哪怕从一开始,也都只是为了凤家,但是我仍要告诉你,我不后悔!即便是错了,也不悔!”   说完之后,她颓然的坐在地上,等着御医前来。是她当年的任性,选了这么一个诡谲莫测的男人,才让自己落到这般田地!才让凤家也被自己连累,但是她不后悔。无论如何,爱上一个人,都不该是错。即便最后输的一败涂地,即便最后一无所有,她仍然不觉得是错!   “值得的!”三个字吐出,也在同时闭上了眼,晶莹的泪珠从长长的睫毛上坠落,血与泪交织,极美,也极为凄凉。   慕容千秋的脚步又顿了一下之后,提步走了。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但事实上,他都听到了!他知道这样对凤忆雪来说,太过残忍!但是……帝王无心!他的心中,要装的,应该是江山社稷!   “来人!去传禁卫军统领!”慕容千秋说罢,便几个大步踏入了养心殿。   “是!”内侍监应了一声,对着自己身后的小太监挥了挥手,小太监会意,马上去传旨。   养心殿中,慕容千秋不断的揉着自己的额角,他是真的不知道,若是确定了燕惊鸿是个女子,他该如何去做!暮谨宸是一定要杀的,但是那个小东西呢?放了,还是……?   禁卫军统领一进来,便跪下开口:“启禀皇上,臣到了!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你,马上就给朕带兵包围丞相府,将丞相和暮谨宸给朕带来!”声线中不觉带了些许疲惫。   禁卫军统领点头:“是!臣马上就去!”   紧接着,就是一阵漫长的等待。期间有宫人来告诉他凤忆雪是真的怀孕了,最后被送进了冷宫。但他基本上都没有听见去,只是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让人不要短了凤忆雪的衣食。   而后便焦灼的等待着燕惊鸿被带来。他想知道结果,却又有些怕知道结果!正在纠结抑郁之中,禁卫军统领来了:“启禀皇上,丞相,丞相……”   “丞相怎么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中生了起来。   “丞相府一个人都没有了!而且周围还有很多尸体,看样子像是暗卫!”禁卫军统领硬着头皮将这话说了出来。   而慕容千秋的面色瞬间就变得铁青!像是暗卫的尸体?那么那些尸体,应当就是自己派去的人吧?丞相府一个人了都没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走了一个干干净净!想着,狠狠的一巴掌拍在龙案上,面色满是滔天的怒火!燕惊鸿,朕对你百般纵容,你却还是要走!你好,你很好!   “来人,带上两万禁军,随朕前去缉拿丞相!”话音一落,一甩袖袍,便往宫外而去。   “是!臣遵旨!”……   ……   西武。宽广的官道之上,几辆马车正在以全速前行,扬起漫天尘土……   而千里之外,王旗飞扬,帝王跨坐在千里良驹之上,全速追击!燕惊鸿,不……苏锦屏,朕绝不放你走!绝不!   第三卷◆镇朝堂【048】狗寒,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惹人讨厌   “我们就这么走,早晚会被追上!”南宫锦的心中多了丝隐忧,尽管马车在急速前行,但是慕容千秋要是骑马追的话,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追上他们。   “所以,慕容千秋会跑错路。”吃饱喝足的某人惬意的圈着怀中的人,端得是心情愉悦。   跑错路?“你是说,我们走的不是南岳的方向?”   “不是。”慕容千秋知道他们走了,即便是不知道自己和南岳皇的关系,就夜幕山庄这一点上头,也会往南岳的方向追过去。若是他们带着这么多人,还往南岳跑的话,那不就是等着被对方抓住吗?   所以不若先往东陵的方向走,等慕容千秋追到了玉门关,发现他们根本就不在那里,多半就以为他们已经逃出去了,到时候再回南岳,岂不是简单多了?   南宫锦听他这么一说,方才放下心来。   可,他们还没有放心太久,便听到一阵呼啸的箭声而来!   “笃!”的一声,直直的将马车射穿了,一直箭插在马车另一边的木板上!   两人面色一肃,掀开车帘跳了出去!   而旁边的雪地之中,忽然有几百个身穿白色蓑衣的人,从雪地下头跳了出来,手上拿着单臂弩,对着他们射了过来!   “小心!”南宫锦一声惊呼,而后飞快的伸手一抓!放才将对准了灭的那支箭抓了回来!   按照原则来说,他们走的已经不是西武的方向,但是为什么还是会遇见伏击?!   几人站定,四面已经被拿着弩箭的人包围!南宫锦响起上次出了皇宫之后遇见伏击的那一次,便是一阵后怕!那一次上官渃汐抱着小惊澜跟着她,险些受伤,这次还有君紫陌也跟着!   君紫陌也是吓了一跳,上官渃汐对着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镇定,她才没有惊叫出声!而小惊澜却只是悠闲的打了一个哈欠,身为一个婴儿,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不哭不闹,好好睡觉!也免得给大人们惹麻烦!   “不死神兵何在!”南宫锦对着天空惊叫了一声!   不一会儿,近五百名不死神兵持剑出现在此处!他们面色苍白,几乎没有呼吸,所以很难让人感觉到他们的存在。而只要一出来,便让人感觉到一阵死气蔓延,四周都变得肃穆!   南宫锦能够感觉到这次伏击自己的这队人马,比最后一次伏击自己的人马都要强,但若是以不死神兵对战,仍然是他们赢的几率比较大!但是惊澜却不能出一点意外,半点都不能!   想着,南宫锦大喝一声:“保护前面的马车杀出去,半点纰漏都不能出!”她首要是保证惊澜的安全!五百米不死神兵全力保护那辆马车,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的目标是他们,所以也不会去追!想着,又对着马车之内的上官渃汐开口吼着:“冲出去之后,你们先走,去南岳等我们!”   这话吼出,也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大,吹散了上官渃汐的回应,还是对方没有回话,总之就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传来。   果然不出南宫锦只所料,不死神兵蜂拥而上,包围着上官渃汐和小惊澜乘坐的马车,往外围狂奔而去,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和追击!   最后,便只剩下南宫锦、百里惊鸿和灭在包围圈之中!而百里惊鸿白色的袖袍一挥,又有数百名暗卫跃出,围在了他们三人的外围,将他们保护了起来。   而那群穿着雪白色蓑衣的人当中,所有的人拿着的都是单臂弩,只有一个人拿着是长臂弩!他缓缓的从人群里面走了出来,蓑笠将他的脸挡住了一半,而当他缓缓的提起头,将那张恍若上天杰作的容颜展现在他们的眼前,暗紫色的瞳孔散出隐晦深沉的光芒。如寒冰凝炼般的声线缓缓的响起:“等候多时了!”   “狗寒?”南宫锦条件反射的骂出了这一句,而后心中有一把火焰烧了起来,最近总是被这个王八蛋派人刺杀,说不生气不恼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没想到自己派人去警告了,这货还给她来了一个亲自上阵!   这“狗寒”两个字,自然是成功的让皇甫怀寒额头的青筋跳动了几下,冷眸扫着这个该死的女人,冷声开口:“苏锦屏,一年不见,你的胆子还是大得很!”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庆幸这个女人选择了百里惊鸿,最后跟百里惊鸿走了。要是留在东陵的皇宫,恐怕他每天都要想着到底是留下她,还是在盛怒之下杀了她!多纠结几次,整个人都会老几岁!   “彼此彼此!狗寒,一年不见,你还是如当年一般惹人讨厌!”南宫锦这个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口下留情”!   皇甫怀寒面上的肌肉严重的抽搐了几下,心中闪过恼怒和揪心等各种复杂情愫,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和难过。但那张脸还是冰寒得厉害,看着不远处的百里惊鸿,开口嘲讽:“没想到又能见到南岳三皇子,哦,对了,朕失言,现在阁下是南岳皇!”   这话,就是在嘲讽百里惊鸿曾经做过质子的事情,其目的,自然就是为了挑动对方的怒火。当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对付起来自然是容易多了!   而被他嘲讽的那人,只是静默而立,白玉冠束住墨发,青丝飞扬,美如清辉的眼眸含笑,凝视着对方,缓缓的开口:“我南岳的那十座城池,阁下可还满意?”   话音一落,皇甫怀寒眸中的神色深了一些,面上却还是维系着冷冰冰的表情。那十座城池直到现下,都还是暴动不断,里头的百姓是打不得,杀不得,却个个对他们东陵仇视到了极点!这种情况下得到那十座城池,还不如直接攻打来得痛快!百里惊鸿明显的就是明知道了自己最近烦心的事情,而刻意拿出来说!   想着,冷笑了一声:“南岳皇恐怕说错了,那十座城池,现下是东陵的!”即便是不好打理又如何,现下那城池已经被划分到他东陵的版块之上了不是么?   “确实,那十座城池,现下是东陵的。”百里惊鸿也不以为意,淡淡的回应着他的话,但“现下”这两个字,却加重了不少音调。   南宫锦看着他们这两个皇帝之间的对话,倒也没有插嘴,乐得看戏。   皇甫怀寒冷笑了一声:“看来阁下是有意将这十座城池夺回去了!只是,不知阁下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话音一落,便将自己手中的长臂弩搭了起来,灌进了十成力道,对着百里惊鸿飞射而去!   百里惊鸿眼神一凝,银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对着自己疾驰而来的箭,于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当那箭已经快射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如玉般的手指飞快的伸出,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白色的刃光在空中一闪,那支箭被一到劈成两截,掉落在地!而百里惊鸿寡薄的唇畔也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明显刚刚的那一箭并不好接!皇甫怀寒的武功虽不如他,但也还是不容小觑。   “哼!南岳皇好功夫,倒是朕小瞧你了!”皇甫怀寒冷哼了一声,收了自己手中的弩。   南宫锦的心下却很是恼怒,皇甫怀寒这个王八蛋,说话说得好好的,忽然放箭!简直卑鄙无耻!冷笑了一声,而后那清亮的声音在雪地中大声的响起:“东陵皇这一辈子小瞧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一点在下就要好好说说你了。这人哪,要用长远的眼光看问题,而且看得要十分的全面,不能有半点片面或偏颇。您总是这样狗眼看人低,将来是容易出大问题的!”   “苏锦屏,你说什么!?”皇甫怀寒冷峻的面色只是一瞬间就被气绿了!他是发现了,这个女人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简直天下无双!他狗眼看人低?狗眼?!   南宫锦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心中颇感快意,复又开口:“东陵皇,看来您不仅眼睛有问题,这耳朵的问题也不小。是不是太久没有掏耳屎的缘故?唉,东陵皇宫的下人伺候起人来,实在是太不尽心尽力了!居然连耳屎都忘记了帮您掏,导致我说得这么大声,您居然完全没有听到!”   这话一出,四面便都是在皇甫怀寒听来极为刺耳的窃笑之声!就连他身后带来的那些人,有隐隐有死憋着笑意,却还是不小心喷出来了的声音传来。   而百里惊鸿的眸中也染上了不少笑意,明显的对南宫锦噎皇甫怀寒的这对话,十分的赞赏。   他这春风得意的表情,自然也很直观的落入了皇甫怀寒的眼中,某皇帝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咬牙切齿的开口:“苏锦屏,一年不见还是这么牙尖嘴利!难怪能骗过慕容千秋的眼,做了这么久的丞相。只是今日,但愿你能活着走出这里!”   “嗯,我知道其实在阁下知道我就是燕惊鸿的时候,心中一定非常后悔,为自己当时不识千里马而后悔!像我这样的人才,你居然让我去扫地,简直就是有眼无珠!亏得我当年还为了银子,还费尽心机的勾引你这么没有品位的人!”南宫锦十分不屑的开口打压,其实当年在东陵勾引这狗日的失败了,一直都被她视作人生的耻辱,像她这么有魅力的人,皇甫怀寒这蠢货居然看不上!   这话确实是说到皇甫怀寒的心坎里去了,他确实是后悔,非常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能慧眼识英雄,所以到了最后,竟然落到要忍痛除了对方的冲动!看着她那张艳绝的脸,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而后扬起了手,无奈的开口,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沧桑:“放箭!”   话音一落,几千只箭矢对着他们射了过来!他们外围的下人们也很努力的拿着手中的刀剑去挡,但还是有不少人被射伤了!百里惊鸿冷喝一声:“杀!”   杀!   一个杀字,带着森然的冷意,带着铺天盖地的杀伐之气,带着一战到底不死不休的果决!   “杀!”众人皆高呼起来,对着那群弓箭手飞驰而去!   手中的刀子在雪地中泛出耀眼的光辉,凛冽的寒意奔涌而出,铺天盖地!虽是对着那群弓箭手奔袭的途中,不少人都被射杀了,但大部分的人还是跑到了他们的跟前,开始了一场近身肉搏战!   原本皇甫怀寒因为只有南宫锦一个人,但是没想到百里惊鸿也在,所以以自己一人之力,去打他们两个,是绝对打不过的!现下便只有等,等自己这边的人数优势压住他们,届时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死在自己弓箭手的攻击之下!   两方人马打得如火如荼,白衣人有五百人左右,但是他们却只有一百多人!尽管他们这边的人都是南宫锦专门训练过的,但是皇甫怀寒那边的人也不弱,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所以在人数的压制之下,他们这边已经开始慢慢的显露败象!   而皇甫怀寒的眉头也皱的很紧,看着百里惊鸿手下的这群黑衣人出招,他们每个人的招式都极为凌厉,最让人觉得惊惧的是,只要自己手下的人露出一丁点破绽,马上就会被对方的人一点不差的抓住,而后一招毙命!这样的杀人手法,几乎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同样的路数,他只在苏锦屏的手上看见过!   心下,也更加坚定了一定要除掉这个女人的念头,因为这样的部队,这样的训练能力,若是发展下去,绝对会成为极大的隐患!想着,暗紫色的寒眸中又眯出了几丝杀意,苏锦屏,虽然不舍,但是,朕是真的不得不动手!   南宫锦也很快的也看出了自己这边已经有败象显露,看了百里惊鸿一眼,似在征询他的意见。   看他似乎也难以抉择,南宫锦一把抓着他的手,从雪地上跃起,跨坐到马车前的那匹马上,抽出鱼肠一刀割断了套在马身上的缰绳。而后用后脚对着马屁股一踢:“驾!三十六计,走为上!”   无比得意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地上响起,而后嚣张的骑马离开,留给皇甫怀寒等人一个马屁股的背影!皇甫怀寒顿时惊怒,自自己的身后抽出一支长箭,放在弩上,瞄准了渐行渐远的那匹马的屁股,寒眸眯起,正要发射!却忽然有人到了自己的身边:“皇上,不好了,西面有近两万兵马往这个方向来了!离我们还有十里不到!”   “什么?!”这话让皇甫怀寒的手一下没有控制住,而那射出去的箭也在空中打了一个圈,险些射到了自己的脸上!   暗紫色的寒眸看着快要变成小黑点的那匹马,眼中闪过挣扎!终而,开口下令:“撤!”   若是对上了慕容千秋的人,被射杀的就是他们这几百人了!只是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埋伏在这里,竟然半点收获都没有,还真是不甘心!不,还是有收获的,最少知道了一些自己以前不知道的杀人手法,也更加知道了南岳和那个女人,都不得不除!   ……   南宫锦骑在马上,十分惬意的开口:“原来逃命的感觉是如此的舒爽!”   “……”他闻言,静默不语。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逃命的感觉有什么好舒爽的,不是该觉得很丢脸吗?   跑了快半里路,便看见了上官渃汐的马车!南宫锦的表情变得有点难看,到了马车跟前,翻身下马,而上官渃汐正站在地上看着他们。   “我不是说了让你们先走的吗?”南宫锦的语气绝对说不上和善。   上官渃汐看着她好像有点生气,开口解释道:“因为担心你们,所以……”   “但是你们留下,等慕容千秋的兵马追过来,我们要对战还要照顾你们,麻烦就大了?”说着南宫锦便感觉一阵头痛,好不容易才让他们杀出来,但是他们竟然不先走!   上官渃汐顿了顿,也知道是自己考虑不周了,老实的开口:“对不起!”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上马车,走!”南宫锦的话音一落,便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   回头一看,一片黑压压的兵马已经追过来了,糟!   上官渃汐也吓了一跳,赶紧上马,毁重重的抽打了一下马鞭,马车飞奔而去!   南宫锦对着不死神兵大喝:“尽全力拦住他们!”说罢,扬起马鞭,飞驰而去!不死神兵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不死这一点上头,即便是两万兵马也不能奈何了他们!抵挡住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   想着南宫锦不禁在心中大骂,都怪皇甫怀寒这个王八蛋半路截杀,否则他们绝对没有这么快被慕容千秋追上!而只要再在逃跑的路中制造出一些假象,慕容千秋想抓住他们,根本就是个笑话!可是偏偏在半路上就遇见了那个狗寒!真是……fuck!   慕容千秋远远的便看见了他们的马车,还没来得及高兴,近五百米不死神兵就在路上摆出了一个方阵,将道路挡得严严实实!有几名冒失的士兵以为可以直接闯过去,奈何自己的马到了他们的面前,便被人一刀斩翻!连人带马一起牺牲在路途之上!   于是,这两万人马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堵住了!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不远处飞驰而去的人影,眸中都火光跳动!下令:“杀过去!”   “是!”一声怒吼,威势震天!   ……   一辆马车和一匹马飞速前行,南宫锦的神色极为严肃,长发在身后已经被吹成一条笔直的线!就她和百里惊鸿这两个人逃,问题不是很大,但是带上了上官渃汐、君紫陌。尤其还有不能出任何意外的小惊澜,这一路,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危险!   若是……若是有转机就好了!   百里惊鸿的容色虽然淡漠依旧,但是紧抿的薄唇也说明了他此刻也有些肃穆。毕竟慕容千秋那两万骑兵,重重包围之下,他们必死无疑!他什么主客观因素都算到了,却唯独没想到皇甫怀寒会在这种时候,亲自带着人前来突袭,而且还正好跟他们碰上!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远远的,看见了一个茅草屋,炊烟袅袅。南宫锦容色一肃,心道,也许……   回头看了百里惊鸿一眼,也在他的眼中看见了同样的神色。若是能让上官渃汐她们先留在这里,而他们两个先走,一定会容易很多!只是收留他们这些人,对这户人家的人来说,太过危险,但,现下也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到了那户人家的门口,百里惊鸿拉住了马匹的缰绳,下马!   而屋内的人显然也听到了门口有客人停驻,一道温和的女声响起:“辰,你出去看看,也许是有客人来了!”   “好!”带着些许稚嫩感的娃娃音响起。   而南宫锦和百里惊鸿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一丝喜意!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是云冷凝和百里辰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穿着一袭白色布衣的男子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一张精致可爱的娃娃脸,叫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而他在看见门口的几个人的时候,也愣了一下:“皇兄,你……你们……”   “别太惊讶,只是偶遇。现下慕容千秋正在追杀我们,但是我们带了这么多人,尤其还有孩子,逃跑起来很不方便,所以看见这边有一户人家,就想来撞撞运气,没想到竟然遇见你们了!”南宫锦飞快的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而屋内的云冷凝也听到了她的声音,不敢置信的跑了出来。一见南宫锦,眼中竟然浮现出了不少泪花:“表妹!祖母和父亲、母亲他们还好吗?”   “好!都很好!虽是为你‘死了’伤心了很久,但慢慢的也都平静下来了。就是没想到你们竟然跑到这里来了,这方圆几百里,人烟都没有。你们竟然在这里安家,也是一对奇人!”南宫锦笑着调侃。   一年不见,云冷凝的面上已经满是妇人的娇憨之态,眉宇间的幸福之感是遮都遮挡不住。她的心中却一直记挂着父母,一听南宫锦此言,心下也算是宽慰了一些,擦着泪道:“是我不孝!是我不孝!”说着,擦了一把泪,又开始解释了南宫锦的问题,“我和辰是满天下的在游玩,只是见着这处景色好,有没有什么人来打扰。我们便决定在这里住上几个月再走,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你们了!来,你们先进来坐!”   “不行,来不及了,慕容千秋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追上了,我是想求你们能不能帮我把那两个人和一个孩子藏起来,等风波过了再让他们出来。而且安顿好了他们之后,我们几乎就没有什么压力的!”只是以慕容千秋多疑的性格,极有可能在路上搜查。赌对了,就全部都相安无事,输了,不仅上官渃汐他们危险了,百里辰和云冷凝也会被连累!但若不赌,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百里辰笑了一声,那张精致的娃娃脸看起来犹为可爱:“放心吧,人交给我,你们先走!等你们走后,我会护送她们过了皖南!”过了皖南,整个西武兵力防守最严密的地方,人就安全了!   南宫锦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笃定,又偏头看了看百里惊鸿征询他的意见,而百里惊鸿轻微的点了一下头,表示相信百里辰的能力。   看出了南宫锦的犹疑,百里辰又笑着开口:“放心吧!我百里辰可不是大皇兄和七皇弟那两个蠢货,有这么一个才震四国、艳惊九州的哥哥,我的能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嗯!表妹,你们放心的走吧,他们三个都放心的交给我们。且不说你是我的表妹,就是当年你对我们二人的大恩,即便是舍了性命,我们也是定要帮你的!”说起当年,云冷凝又是一阵感怀!   “好了,没时间犹豫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们快走!”这话是上官渃汐说的!因为她的妇人之仁,没有听南宫锦的话先行离开,才弄成了现在这个地步,现下她必须要拿出些许胆气和魄力来,方能化解了她们现下的难关!   南宫锦闻言,转过头,深呼吸的一口气,走到她的跟前,凝视着她的眼开口:“记住,我们都要活下去!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你我都可以死,但是惊澜不能,你明白吗?”   这是……约定!   上官渃汐的眼中也泛出了晶亮的光芒,坚定的眼神放在南宫锦的身上!“明白!玉门关再会!”   “玉门关再会!”说罢,纵使心中还有满腹的担忧,南宫锦仍然翻身上马,而上官渃汐和君紫陌都下了马车。百里辰也进了屋子,从里头牵出了一匹千里马出来,将缰绳递给南宫锦:“这马是当初你们帮我们准备的,现下正好帮助你们逃跑,快走吧!”   “嗯!”点头,复又看了挥舞着两只小胳膊的惊澜一眼,南宫锦扭过头,头也不回的策马而去!   她该相信百里辰的,一个能在那么多皇子当中脱颖而出的人,这么一点事情,应当是拦不住他的!   “皇兄,我母妃……”当初,他对皇兄请求过,无论如何,请留他母妃一命。   清冷孤傲的声线从远处传来:“她很好。”   百里辰精致的娃娃脸上浮现出一抹笑,他的皇兄,是不屑说谎的。母妃,还活着,就好!   两匹马,两个人在雪地中飞驰。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   ……   而五十里地之处,慕容千秋终于带着三千兵马杀过了五百不死神兵的包围!大部分的人都还被困在原地激战,长风猎猎,王旗在空中狂舞!而帝王那双莹绿色的瞳孔,在紧紧的盯着远处的同时,也扫射到了不远处的茅草屋!眼神顿了一下,开口:“留下三百人进去搜查,其他人跟着朕走!”   “是!”他身后的士兵大声的回应。   而后,三百多名骑兵去敲门,门打开了之后,露出了两张惊慌失措的脸:“军爷,你们这是……”百里辰还是那张娃娃脸无疑,而云冷凝的脸上抹上了不少黑色的颜料,让整张脸看起来脏兮兮的。   “别这么多废话,进去搜!”那首领骑着高头大马,寒着一张脸在前头吩咐。   而后,他身后的人便推开了他们二人,几个大步进去搜查,也有几个人拿着画像和他们两个的脸对比,看了半天之后,发现基本上毫无相似之处,便收了画像!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搜查上头!   官兵一脚将他们的房门踹开,进去胡乱搜查了一阵,里头的不少东西都被踢坏了!百里辰和云冷凝一脸心疼的开口:“官爷,官爷,你们这是做什么啊!你们这……”   “给老子闭嘴!要是没搜到什么可疑的人和物,你们就能平安无事,要是搜到了!你们就等着抄家灭户吧!”说着,便又开始一边翻找,一边骂骂咧咧了起来。   百里辰做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开口道:“官爷,您看我们两个平头老百姓,像是能窝藏犯人的样子吗?你们慢着点,慢着点,这些东西可是我们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啊!”   由于这两人身上穷苦人民的气氛太过浓重,让官兵们心中的怀疑基本上去了一个七七八八,冷着脸瞧了他们几眼,又在这一眼便能看得一清二楚的屋子里头瞅了一圈,开口道:“算了,走吧!”   所有的人都跟了出去,出了屋之后,对着院子里头的领头人开口:“将军阁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而那被称作将军的人,眯起眼睛在这院子里头看了看,不多时,眼神放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枯井上!而他的眼神,自然也没有逃过百里辰的眼…   那将军正要让人过去看看那枯井,百里辰忽然跳起来惊叫了一声:“天哪!这狼怎么又来了,官爷救命啊!”   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狼嚎声响了起来!一只雪狼磨着自己的牙齿,眼睛冒着莹莹的绿光,口中还有口水流出,看着那些个战马!   而战马们虽然都是马中的翘楚,但是看见狼这种生物,却有一种天生的惧怕,都吓得躁动的刨着自己的蹄子,有种掉头逃跑的冲动!而百里辰也飞快的抱着云冷凝跳到了那将军的跟前,一脸惊恐的开口,似乎话都说不利索了:“将……将,将军!救……救命啊!这狼经常来骚扰我们,我,我们……”   “来人,将这狼射杀了!”这将军看着百里辰这么一个大男人,摆出了这小媳妇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威武霸气!   但,他这一说,百里辰低着头的唇角露出了一抹讽笑,在心中想着,真是个愚蠢的东西!   这将军不识货,但是也还有识货的人,马上就有人大声开口:“将军,这狼不能射杀!否则我们会被狼群追赶,不死不休的!我们死了倒是没什么,但如果连累了皇上……”   这一说,那将军立即就熊了!睁大双眼看了那只狼半晌,而后收回了自己的成命,看都没看百里辰一眼,开口道:“走!”   “是!”众人如获大赦,跟着这将军一起跑了!   那将军走着,心中忽然想起自己没有去搜那枯井,却也在同时,听见百里辰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将军!你怎么走了,将军!救命啊,将军……”   某将军默!要是这样的人,还能有窝藏犯人的胆子,那才真叫他另眼相看了!想着又狠狠的抽打了一下马的屁股,对着慕容千秋的方向跟去!   等到他们的身影走远了,百里辰和云冷凝赶紧关上门,去枯井处,将里面的人都拉了出来。而上官渃汐等人,也都躲在里头。幸好她们虽然害怕,也没有惊叫,而小惊澜也是不哭不闹的。   云冷凝满是崇拜的看着百里辰:“相公,你是怎么知道这雪狼会来的?”   “呵呵……你看!”轻笑一声,那手指向不远处的几块带着血的骨头。见她们还是不解,便开口解释,“昨夜我便见我们屋外的不远处,有雪狼的脚印,料想这东西就在附近的不远处!这种畜生对血的气味是十分敏感的,所以我就故意将它引来了!”   这也是巧,不然他今日也不会那么笃定的对着南宫锦和百里惊鸿打包票,说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问题!而那雪狼也好似也有些忌惮百里辰,迟迟不敢靠近。百里辰又将自己腰间的一个香囊扯了下来,开口:“这是我第一次跟随父皇去狩猎的时候,母妃给我准备的香囊,所有的野兽都不敢近身,所以我才敢这样的设计!要不然,这雪狼就要咬到我们的身上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上官渃汐也深深的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安全了!”   “不!我马上送你们走,等慕容千秋快追上我皇兄的时候,他们一定会知道你们都不在,极有可能杀一个回马枪!所以现下就要走!”百里辰说完,吹了一下口哨。   两匹野马拉着马车就从远处跑来了!云冷凝笑着开口:“这是我们来的时候,一个用来装人,一个用来装东西的马车!现下赶紧走吧!”   “嗯!”   ……   这边已经是躲过了这一劫,而南宫锦和百里惊鸿这边,还是极为紧张的状态!   但南宫锦的心中却很是庆幸:“我今日算是发现了,虽说好人不一定是有好报,但是做了好事,真的可能收获到惊喜!”要不是她当初一时不忍,管了那两人的闲事,今日也不会有人出来帮他们了。   “只是,百里辰……”百里辰真的可以掩过去吗?   “他说了没问题,便一定没问题。”这个皇弟,他了解的很,若是能夸下口说没问题,便是半点问题都没有。   这下南宫锦就完全放心了!百里辰说了没问题,在百里惊鸿看来便是没问题。而她,相信的是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他说没问题,也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慕容千秋和他们始终保持五十里左右的距离,但是因着他们带着一辆马车,所以这距离这慢慢的缩短!南宫锦在前头带路,而百里惊鸿虽然认识路,却还是顺了她的意思在后头跟着。   跑着跑着,不仅仅是百里惊鸿,就是他们身后的慕容千秋也皱起了眉,这小东西要跑的方向,是……那里?   果然,不多时!南宫锦拉住了马的缰绳,跳了下来,前面便是一个悬崖峭壁!百里惊鸿也跟着落了地……   “百里惊鸿,你可还记得,当初在南岳我们遇见刺杀,你让我信你!后来我们跳崖了,最后你带着我进了一个山洞,后来我们便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而今日,我告诉你,这崖底有一条冰河!我们跳下去,生还的机会是五成!那么这一次,你可愿信我,随我一起跳下去?”南宫锦的面上含着笑意,和一股凌风傲然的自信!   百里惊鸿寡薄的唇畔微勾:“与你一起,生死无惧。信或不信,生或无生,又有什么要紧。只是,若是最后,我们都活下来了,你要嫁给为妻。”   他说的不是嫁我为后,而是嫁我为妻。妻,他这一生唯一的妻!   “好!一言为定!”南宫锦轻笑,而后执起了他的手!   可身后,传来了慕容千秋的咆哮之声:“燕惊鸿,你要是敢跳!朕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南宫锦回过头,看着他由远及近的身影,大声开口:“皇上,多谢你!尽管你可能不需要,尽管在您的心中,燕惊鸿不过是一个用来消遣的玩物。但是我仍然要多谢你,多谢你那么多次的原谅,多谢!”   说罢,便不再看他,转回了头。闭上眼……   “燕惊鸿,朕放你走!”一句惊惶的咆哮,从慕容千秋的口中吼了出来!带着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悲悸,难以言喻!她就是死,也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而他们还是背对着自己,慕容千秋咬着牙,复又大声开口,“燕惊鸿,朕放你走!朕放你们走!不准跳,你听到了没有?”   ------题外话------   伤了脚,打破伤风。都什么年代了,打针居然还戳屁屁!哥好不容易才捂紧了自己的菊花……哭!   瞅了一眼月票榜,情况又危机了!于是……又哭!   都到了这个月的最后几天了,要是这榜在最后还是没守住,哥就擦亮了一把火柴,去到一个没有寒冷,没有饥饿的地方了。继续……哭!   第三卷◆镇朝堂【049】还皇帝,箭法一点都不准!   震天的怒吼,几乎能击碎人的耳膜!   南宫锦皱眉,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看着慕容千秋:“你说什么?”   翻身下马,一袭龙袍也已经因为长途跋涉沾染了不少灰尘,他莹绿色的瞳孔满怀暗沉,阴沉的气压,还带着磅礴的怒气:“朕说了,不准跳,朕放你们走!过来!”   “慕容千秋,你何必呢!你明明说过,对我不是真心,就连君臣之义都没有。何苦还要如此?”南宫锦不喜欢欠别人的,在她看来,现在听见慕容千秋说要她死的话,或是无情的下令射杀他们,都比说放她走要让她心里舒服的多。   这话,也是真真切切的将慕容千秋问倒了!是的,他没有真心,他只知道他不想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死,为此他甚至愿意放掉百里惊鸿。但他并不认为这就是真心,也许只是人得到了一个玩具,觉得很好玩,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不愿意让这个玩具被毁坏。即便是将玩具送给别人,也比毁坏了好不是?   但,他的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说,不是这样的!完完全全不是这样的,以他的性格,素来都是他得不到的,任何人都别想得到。他现在该做的是命人放箭,杀了他们两个!毁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杀了自己的政敌!而且百里惊鸿死在这里,只要他有心掩埋,没有人会知道,而下一步,就可以进军南岳!   但,他就是开不了这个口,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开口:“燕惊鸿,朕说过朕不是真心,那便不可能有真心。但,现在放你走。总有一天朕还能抓你回来,若是现下你死了,这世界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是吗?   两个人的心中都有同一个疑问,是吗?慕容千秋自己也在问自己,他是这样想的吗?而南宫锦却在问……慕容千秋的性格,真的会有这样的想法?   三千骑兵在慕容千秋的身后等着,断崖边上,三个人站着,互相看着,眼中满是流转的情感和复杂。   南宫锦想抬脚,想对着慕容千秋那边走过去,但是她却觉得根本就抬不动自己的脚!她欠了慕容千秋的,已经很多了,这一次,他这么放了自己,这恩情,她怕是一生都还不完了!但,若是有朝一日,两军对峙,他们各立一方,那时候,叫她如何狠下杀手?   这个情,她承不起!   而与此同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冷冷清清的声音,和着寒风在她的耳边响起:“你答应了,若是我们都能活下去,便嫁我为妻。”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眼睛亮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他,顿时有了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最懂她的,果然是他。她拉着他的手,对着慕容千秋开口:“皇上,谢谢你再一次的宽容,但是这个人情,我已经不能再欠你的了!只希望再相见,战场之上,你我都不要手下留情!”   话音一落,拉着百里惊鸿纵身一跃!   “燕惊鸿!”一声惊怒的咆哮自崖顶响起,在山谷之中回荡!   而那往崖底坠落的两人,面上却含笑。“你怎知我是不想欠了慕容千秋的人情?”   “因为我也不想。”这话答得倒是简单,其实从慕容千秋一出现,说愿意放他们走的时候,他的心中不是庆幸,也不是感激。而是厌烦。   若是他们两人同生共死,只会更加密不可分。何用他人来放过,反而让锦儿和自己承了人家的情。   呼啸的气流从他们的耳边响起,直冲而上,而这山崖根本就是深不见底!两人的眼神往下扫,只看见团团的迷雾,而他们也不断的破开迷雾,坠落,再落入另一团更大的迷雾之中!   终而,一条冰河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但是那河面已经结冰了!百里惊鸿一把抱着南宫锦,转身,而后仰身而落!   “砰!”的一声响起,他的背狠狠的砸到了冰面上,引出了一声闷哼!   而南宫锦则被他护着,半点伤都没有!冰面破了一个窟窿之后,开始慢慢的扩展、延伸,继而,整个湖面的冰块都破了!慢慢的断裂开来!   而他们两人重重的砸向湖底,又被水的阻力高高的抛向半空!而后,又重重的弹回水面上!   这一次的力道就小了很多,但,两次,他的背都砸在了厚厚的冰面上,重重的撞击,让他感觉五脏都险些移位!冰凌划破了他的衣衫,红色的液体在水中蔓延,而他整个人也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南宫锦一个转身,破出了他的怀抱,而后拎着他的衣领,拖着他不停的向前游动!   他们现下是在湖的中央,离岸边还有五十米的路途!   这五十米,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而南宫锦的整个身子已经完完全全的冻僵了!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感觉,机械式的命令自己的身子向前游动。她的手不断的在水面上划,尖尖的冰凌时不时的撞上去,将她的手划开,但纵使整个手背,已经被冰凌撞得血肉模糊,她仍然面不改色!狠狠的皱着眉头,抿紧了唇畔,向前飞快的游动。   终于,当她拖着他已经重伤的身体到了岸上,整个人已经完完全全虚脱了,再找不到半点力气!   她瘫坐在地,看着他完美无瑕的背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刺目的鲜红从里面涌出,再无半点遗世独立的仙人味道,整个人苍白的就像是一张白纸,几近透明!   若他现在是醒着的,南宫锦一定会狠狠的抽他几巴掌!明明他们两个人一起那样坠落,以他们二人的身体素质,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受点轻伤而已!但是这个蠢货,偏偏快到湖面的时候,变了一个姿势,叫她始料未及,最终所有的创伤由他一人身受!甚至还加上了她坠落的力道,等于是独承了四倍的创伤!   这样的蠢货,真是叫她又爱又恨!他的背后还在流血,但纵使是南宫锦这样的神医,没有药物,没有针灸,也不可能给他把血止住!蹒跚着步子站起身,将他背到自己的背上!她的浑身上下,已经被冰冻的没有知觉,而手上也在滴血,但,脚步却坚毅,一步一步,往河流的上方而去!   她记得,在冬天的时候,西武有一种草叫做“谱尼草”,传闻是燃灯佛组当年途经此处,不忍见百姓饱受病痛之苦,留下的!也许这崖底也有!四面都是被雪覆盖的枯枝败叶,南宫锦背着百里惊鸿一步一步的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只剩下意识还支撑着她,她可以死!但是百里惊鸿一定不能!绝对不能!   可,命运之神不是每次都站在她这边的,走了很久,走得她越来越心焦,而他的血越流越多,却还是没有看见那种草!那种可以止血救命的草!怕是最后,就是他们能够离开这里,他身上的血也该流尽了!他死了,她一人独活,还有什么意思?   终于,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一黑,栽倒在地!百里惊鸿,看样子,我们真的要一起死了!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后悔跳下来,她宁愿死,也不想欠了慕容千秋这么大的人情,等到两军交战的时候陷入两难的境地!   不知道睡了多久,南宫锦才算是找到了一点意识。而等她醒来,他们正在一个山洞之中,一丝篝火燃起,影影绰绰,让人看不清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面。而篝火的对面,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含着戏谑看着她:“果然,指望你,我便只有死路一条。”   “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吧,她承认她冻得晕倒了是坑爹了一点!但是那个时候是看他流了那么多血,而这个崖底她从来都没有来过,不知道出路,也找不着止血的药物,总觉得他死定了,所以自己也没了一个人独自逃生的欲望,于是便倒下了,没想到……可是一醒了就被这个人的毒舌攻击!他不是不喜欢说话吗?   “没什么意思,我只希望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一个人走,就当是你代我活下去,也好。”那时,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忽然被背后的一阵剧痛惊醒了。回头看了一眼,长长的一路血迹,便知道她背着自己走了很久。好在他内力深厚,所以身体底子不错,背着她强撑着走了一段路,才找到了这么个山洞。但他知道,那样的情况,以她的能力,她一个人要走,是没有问题的。   她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怒气来!狠狠的一把揪着他的衣襟:“你给老子听好了,什么要跟你生死与共这样的话,老子说不出来,因为恶心又矫情!但是,你给我记好了,你这一辈子,就只能是老娘的人,哪里都不许跑!否则,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把你抓回来,听明白了没有?”   她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坚毅。眼底的光芒炽热和浓烈,这种眼神,他只在她看见黄金白银的时候看见过,心下顿感有些好笑,他这算是终于赶上了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吗?捂着唇咳嗽了几声,开口:“知道了。别再拉着我了,不然真的要死了。”   南宫锦这才松开了他,也看见了他周围的血迹。“背后的血止住了?”要是没止住,现在就应该已经流血而亡了吧?   “嗯。谱尼草从来就只长在山崖之上,那会儿找到这个山洞的时候,我看见的。”说罢,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这是他们第二次落崖,被困于山洞,时隔一年。那时候自己还想着怎么对付冷子寒,怎么将生米煮成熟饭,而这时,他又想着怎么才能让她答应嫁给自己。   果然,人都是贪心的。在看到美好的东西的时候,便想着抓住,而抓住了一时,便想要抓住一生一世。“你还记不记得,跳崖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的年纪还没有大到失忆的地步!”南宫锦说着,狠狠的戳了一下那堆火。心下还是有点窝火,尤其那会儿他一个人承受住河水和冰块的冲击,让她很是恼怒!   “我说,下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你能不能不要傻的自己去一人身受?”这根本就是在犯傻好吗?   “保护自己的女人不受一点伤,是男人的责任。”他倒是干脆,很是直白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凌乱的发丝散在胸口,而他整个人,整张脸,在他讲出这句话之后,散出了一种极为醉人的光芒。   南宫锦翻了一个白眼,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上头已经被他包扎好了,她恶狠狠的开口:“那我为什么还是受伤了?而且我们两个还差点死在半路上?这说明人算永远都不如天算,你算永远都不如我算,所以下次要听老娘的!只有我的决策,才是永远英明的,你的,明白?”   看她恶狠狠的对着自己伸着手,他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咳嗽了几声,点头:“好,以后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我不是什么温室的花朵,不需要你保护,我想要的是不论前面会遇见什么,我们都应该一起面对,即便是受伤,也要一起伤了才甘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如果她甘心站在他的身后,一直被保护,她就不会到西武来做什么丞相了!   “明白。”明白不明白,是一回事。等到了下次,再遇见这样的状况,怎么做,就又是一回事了。   南宫锦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人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火烤干了,头发上面结冰的水珠也化掉,然后慢慢的变成冰水流了下来。最后被水蒸干。人的身体也在慢慢的回暖……   ……   崖顶上,慕容千秋在上头站了很久。   负手而立,身上的披风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她终于还是没有承自己的情,就这么跳下去了,跳下去了,生死未卜。但他却说不清自己心里头是什么感受。   也许是庆幸,是释然。他们就这么跳下去了,冰河之上,又是冬天,那么多浮冰,生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而自己心中的这么多纠结,也该不复存在了。但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不希望她死,一点都不希望。   “皇上……”眼见天都要黑了,他身边的人终于忍不住上来叫了一声。   慕容千秋这才回过了神,跟着他一起追过来,后来又去搜查了百里辰屋子的那个将军,上前一步,开口提议:“皇上,要不要下去搜查?”   “不必了!”搜查,有必要么?找不到,不知道她的生死,便会心中记挂,揣揣不安。找到了,便又让自己陷入两难之中,还不如就这样,不管不顾,也不论她是生是死。忽的,眼神扫到了不远处空旷的马车,忽然想起了什么,“朕让你去搜查的那一家,你搜查过了没有?”   “搜查过了,什么都没找到。但是……”但是他忽然想起了那口枯井,而且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于是冒着被砍脑袋的危险,对着慕容千秋将这事情说了。   慕容千秋冷笑了一声,而后那阴凉残戾的声音响起:“蠢货,你上当了!”   “啊?那……臣知罪!请皇上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臣,臣……”他就想着那个男子应该不是凡品,但是却被他那会儿那害怕的表情蒙蔽了。   “好,朕就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慕千千和燕惊澜,给朕把他们抓回来!”虽然燕惊澜不是苏锦屏的儿子,但是看她对他们重视的程度,是非常高的,所以如果能将他们抓回来,而只要苏锦屏还活着,迟早会来救他们!   “是,属下领命!”   ……   到了晚上,两人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便准备休息一夜,明日再走。   但另外一边的情况却不容乐观,毁和灭终于跟上了上官渃汐等人的步伐,马车疾驰,而慕容千秋的人还没有追上来。他们绕过淇水,一路奔驰到了扬州。   巧在上次扬州的投毒陷害他们阁中姑娘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查出真凶,所以冰心决定亲自来处理这件事情,在路上遇见了上官渃汐等人。二话不说,便安排他们在青楼里面躲着,休息了半夜,慕容千秋的人就追来了,不过青楼里头有密室,所以他们没被发现。   最后在商议之下,决定在青楼先留两天,两天之后再启程,也好避过了这个风头。   可是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青楼里面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的表情都十分的严肃且恐怖,到了青楼之后,便直接要了房间住下,并且要求住亲近、静谧的屋子,还没有点一个姑娘。这让冰心觉得非常奇怪,敢情这些人是把青楼当成客栈住了?   这几个人住的地方,离上官渃汐等人的屋子不远。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君紫陌忽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而这厕筹却没被放在屋子里头,她只得出去上厕所了。刚刚出了门,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她连忙开口说:“对不起,对不起!”   抬了头,却没好意思去看对方的脸,毕竟是自己撞到了别人。而她撞到的那个人,眼神却寒了一下。   到了半夜,毁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眼神一顿,飞快的从床上坐起来,而后自窗口翻了出去,到了屋顶!却发现上官渃汐和君紫陌住的那件屋子被包围了!   青楼的晚上,该是最热闹的时候,但是上官渃汐的身份特殊,而那些人的要求特殊,所以都被安排在内宅之中。里面有什么响动,外面的人也听不到。而当冰心打着哈欠,从前头进来的时候,看见这群人,也吓了一大跳!她只知道这些人应当不简单,但是她也知道这些人都不是慕容千秋的人,所以应该不会对上官渃汐他们不利,才将他们都安排在一起住,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正要叫人,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而后,那让她又爱又恨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别过去,出去,把这个信号弹点燃,快点!”这里的人个个都是高手,要是惊动了他们,事情就更麻烦了。   说着,将一个小球放到了冰心的手上。冰心倒也识大体,没有多问,拿着那个球,赶紧跑出去了。   而整个院中的气氛还是剑拔弩张。一个人站在中央,看着那件屋子,一挥手!几个黑衣人飞快的潜了进去!   毁的眼神一凝,飞快的对着那个黑衣人首领潜了过去,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的隐匿技术无疑是极为高超的,一路过去,人们只看到黑影涌动,却没看见人,而当他的剑就要碰上那首领的脖子的时候,那人却忽然伸出了两根手指,夹住了他的剑!   而后,那寒冰般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若是你的主子来了,朕怕是打不过,但若是你,还是不要不自量力了!”说着,便轻轻一弹,把毁的剑弹到了一边!   而这人,正是在雪地击杀南宫锦等人皇甫怀寒!   原本他是准备撤回东陵的,若是要不被慕容千秋发现,通过青楼中藏匿着,就这么回去,问题不是很大。他也知道在他们房间的不远处,住着几个女人和两个男人,以及一个孩子。其中一个男人他也撞到过,一张精致可爱的娃娃脸,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什么印象!   但是今日,却让他撞到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他认识,当初回访北冥的时候他见过,就是君临渊的妹妹,君紫陌无疑!一个失了皇兄宠爱,又逃出宫的公主,虽然没有多大的价值,但是谁又知道以后能不能派上用场?当然,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个孩子!   有传闻说君临渊驾崩的那个晚上,他的一个妃子也逃出了宫。而逃出宫的妃子,正好被宫外的一个大夫证实她当时是有身孕,虽然都是人云亦云的传言,不足取信。但是现下竟然已经撞到自己的面前了,要是不看看,岂不是可惜了?若真的是……君临渊的遗腹子,北冥正牌的第一王位继承人,在自己的手上,到时候,对他东陵有多大的好处,自然就不必说了!   “东陵皇?!”这张让人厌恶的面孔,毁就是死了也不会忘记!看见他是皇甫怀寒那张脸的同时,手上的剑招也更快了一些!   星月流拔刀式,确实能称得上是天底下最快的刀法!皇甫怀寒侧过了之后,仍然被削掉了一缕墨发,暗紫色的眸中闪过了几缕暗沉,冷笑道:“看来是朕小看你了,就让朕来会会你!”   这话音一落,刚刚潜入上官渃汐房中的几个黑衣人,就被人一脚踹了出来,摔了一个四仰八叉!   而里头,走出来一个白衣男子,精致的娃娃脸上挂着一抹极为可爱的笑意,但却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一场激战,就此展开!皇甫怀寒的目的是捉活的,要是里面真的有君临渊的儿子,抓着活的绝对有用,但是误杀了,那就亏大了!所以也没敢叫人放箭!   而冰心在外头,刚刚将信号弹扔出去,却见着了乔装打扮过的上官谨睿和沐月琪、轩辕以陌一起过来了,看样子是以陌带他们过来避避!冰心赶紧上前开口:“我的天,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你们也都过来了,现下里面已经杀起来!那是一队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他们大晚上的将上官渃汐她们包围了!毁和百里辰在里头挡住,但是那边人多势众,我担心挡不了多久!上官公子,你是我们相爷的兄长,你要帮忙想想办法!”   上官谨睿身上的伤还没好,闻言,咳嗽了几声,而后轻轻的蹙眉,训练有素的人?“他们的手中是不是拿着弩?”   “你怎么知道?”冰心也惊了一下。   “慕容千秋的人搜查已经过去了,北冥现下没有闲工夫,那就只有可能是东陵的人了。而且我们在来的路上,看见过打斗的痕迹,还看到两只黄金箭!”那箭,是皇甫怀寒专用的!旁人不知,他上官谨睿怎么会认不出来?   “若是这样,就好办了!”沐月琪笑了一声,而后在上官谨睿的眼中看见了同样的神采。   沐月琪的冰心的耳朵旁边说了几句。冰心心下狐疑,但还是马上去办了,不过这个法子真的有用吗……   那里头打得正如火如荼,忽然听见一声惊呼:“东陵皇在里面,快点,快点,包围起来!”而后,便是一阵脚步声响起!冰心按照上官谨睿和沐月琪所说,带着青楼的下人,冒充着官府的人!   皇甫怀寒面色一寒,低咒了一声,而后飞身而起:“走!”说着,跳上了屋顶,心下冒火!抽出一支箭羽,对着毁射了过去……而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咻!”一箭对准了毁的心脏,箭势汹涌,用了十成力道,毁自知躲避不及,也懒得去躲,只是伸手终结了自己周围的一个黑衣人!   “噗……”一口鲜血,喷上了毁的胸口!   而毁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瞳孔,看着飞身扑到自己身上的女人:“你……”   “冰心姐!”轩辕以陌惊恐的叫声响了起来,飞快的奔到了冰心的跟前。   那一箭,从后面穿过,直直的到了身前!“咳……咳咳……”一口鲜血从口中咳了出来,看着面前男子那张俊逸的脸,呛咳着开口,“真倒霉,老娘,咳咳……老娘真倒霉,果然美色误人!”   “老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要你给我挡箭,我是生是死,跟你有什么关系?谁要你多管闲事!”毁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感受,只是一溜烟将自己心中的怒火吼了出来。   而冰心又咳出了几口血,笑着开口:“老娘都要死了,你……咳咳,你也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说着,那笑却慢慢的维持不住了。   “老女人,不许死!你听到了没有,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占了我的身子,你怎么敢死!不准死,你听到没有!”一种蚀骨的撕裂感从心口燃起,以前不懂他为何会在意这个老女人卖身不卖身,现在懂了,可是他们却已经到了这步田地!   冰心又咳嗽了一声,略带痴迷的眼看着他的脸:“小子,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看见你的时候,就很喜欢,如果下辈子,下辈子有机会再遇到,你娶我好不好?”   “你若不死,这辈子我就娶你!这辈子,就这辈子,不要什么下辈子!”男人有泪不轻弹,但是他的泪,却毫无预兆的落了出来,砸到了她的脸上。   “呵……呵呵……终于,终于等到这句话了。可是晚了,晚了。到死……到死,我才听到了这一句‘我娶你’,可是……可是这一场婚礼,我却只能等到来生了……”说罢,她的手,缓缓的滑落了下来,眼睛,也慢慢的合上。   “冰心姐!”轩辕以陌哭着嘶吼!   “老女人,我说了,我娶你!只要你不死,我娶你!我现在就娶你!这一世!我们不要来生,不要!老女人……”   “啊——”一声长啸,声震九天!   等毁伤心完了之后,一道女声响起……   “吼得耳朵都要震破了!”说着,那刚刚才死了的人,忽然笑着慢慢的坐了起来,从自己的腋下把那只箭掏了出来,骂了一句,“呸!还是皇帝呢,箭法一点都不准!”   那哭得正伤心的两人,傻呆呆的看着她!“冰心姐,你,你……”   “呸!呸!呸!”从嘴巴里头把那些怪味的东西吐了出来,这是以前相爷闲着无聊,作出来假装吐血吓唬他们的东西,她当时觉得好玩,就藏了几颗,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喂,小子,你刚刚说娶我,我可是都听见了!你不会看见我没死成,又想反悔吧?”   毁皱着眉头看了这个神奇的女人半晌,忽然一把伸出手,将她扯到自己怀里!狠狠的圈着:“老女人,你再这样骗我,我要你好看!”   冰心奸笑了一声,要不是老娘聪明,看见你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装了一下吐血,下辈子你这蠢蛋也不知道老娘的重要!但她还是笑着开口:“知道了,知道了,我再也不骗你了!”   轩辕以陌哭笑不得的站在一边,骗了她这么多眼泪,该死的冰心姐!   ……   三日后,南宫锦和百里惊鸿,已经出了玉门关,正在千骑古城的一个边陲小镇,等着上官渃汐等人。   而这一拨人,到了皖南之后,云冷凝忽然呕吐不止,被诊出是有了身孕。不宜再长途奔波,所以百里辰在半路上,只能和他们分别了。   通关的文碟,上官谨睿早就准备好了,可到了城门口,还没来得及出示,却忽然被一众官兵给围起来了!   几人面色大变,看着包围着他们的人,莫非是慕容千秋知道他们逃到这里了?但是很快的,就有人打消了他们的疑虑,一个凶神恶煞的女子,从城墙上下来了,指着上官渃汐的马车开口:“燕惊鸿的娘子是吧?给老娘滚出来!”   从他们进城,她便注意到了!那一日,她的女儿从这高高的城楼上跳下去,她便发誓,一定要燕惊鸿血债血偿,所以一早就搜罗了燕惊鸿所有亲属的画像,要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报仇,皇天不负有心人,没想到他的娘子竟然出现在玉门关!   马车里头的上官渃汐也惊了一下,但她掀开了车帘,故作镇定的开口:“这位夫人,你恐怕是认错人了,我的夫君并不叫燕惊鸿!”   而另一辆马车中的上官谨睿也掀开了车帘,开口道:“这位夫人,据在下所知,非城主不能调动玉门关的守卫,不知夫人是何来这么大的胆子?”   这话一出,曹夫人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惧怕,但是想着自己的女儿都死了,她还怕什么?于是那底气又足了起来,冷笑着开口:“现在全天下都在缉拿燕惊鸿,要是能抓到他的夫人,我也算是大功一件,我怕什么?”   “但是我们已经说了,我们不是!误杀或是误抓,不是大罪,但是牵扯出了夫人私自动用兵马,问题就大了!”沐月琪开口辩驳。   “好,你们说你们不是,但是我听说燕惊鸿的儿子,眉心有一颗朱砂痣,你们可敢把这孩子抱出来给我看看?”曹夫人也不是个不讲理的,明白什么就做冤有头,债有主!而且她手下的人也只看见了那个长得像慕千千和云皎兮的人,没敢上去看看孩子是什么样。   上官渃汐的心下便忧心了起来,孩子眉间的朱砂痣,这是铁一般的事实!现下不管给不给那个女人看,他们都难逃一劫!   可,就在此刻,一阵喧闹之声响起,而后,一个墨衣男子,身后跟着上万士兵,出现在玉门关的门口,将门口的人都吓了一跳!   那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纪,一张脸宛如鬼斧神工,俊逸不可方物!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子神秘的气息,吸引人靠近,却又探而不得!他对着上官渃汐的马车喊道:“夫人,你就原谅了为夫吧,别再置气了!”   上官渃汐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脑残的开口:“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她确实是不认识啊!   可沐月琪却扯了一下她的袖口,上官渃汐愣了一下,这才算是反应了过来,一把将车帘放下,大声道:“我不认识你!你走吧!”语中带着赌气之感。   “夫人,为夫真的知错了!”那男子的语气十分的坦诚,好似是真的在求夫人原谅!   曹夫人很是奇怪的转头看着他,原本见对方带了这么多兵马,以为他是要攻城,吓了她一跳!但是……夫人?“喂,你是……”   “闭嘴!本城主和自己的夫人说话,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插话!”这人就是喝斥人的时候,都是风华无限!   马上就有人认出了他,颤着身子,扯着曹夫人的袖口开口:“夫人,那是千骑古城的城主,墨冠华!小的认得!”   墨冠华,可是国君都要给几分薄面的人物!曹夫人这在知道自己的惹了不该惹的人了,可是这几个人分明就和燕惊鸿的家人长得很像啊!这,这可怎么办?   正在犹豫间,一个士兵开口:“夫人,赶紧放行吧!要是真的惹恼了墨冠华,就是城主大人也不会放过咱们的!”   这话一出,其他的士兵都很是迈力的点头,深表赞同!墨冠华这个人,危险的很哪!   终而,曹夫人听着这些话,又觉得这有天下第一谋士之称的墨冠华,不可能连自己的夫人都认错,遂开口道:“墨夫人,得罪了!放行!”心中却很奇怪,为什么墨冠华的夫人会和燕惊鸿的夫人那么像!   而等上官渃汐的马车过去,那一队兵马都走了老远之后,曹夫人忽然想到了什么,而后扭头奇怪的问:“墨冠华有夫人吗?”她不是前段时间才听说千骑古城的城主没有成亲吗?   “呃……启禀夫人,好像没有!”一个刚刚被墨冠华吓得脸色发白,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身为男人勇气的小兵蛋子,伸出自己的脑袋,勇敢的开口。   ——气得跳脚的曹夫人!   ……   “多谢墨城主相助!”这话,是上官谨睿说的。   墨冠华看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道:“要记住我的人情才是!”说罢,便带着自己的人,走了。若不是师父说要自己帮君惊澜渡过一劫,他才懒得来管这闲事。   看着前方的兵马慢慢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内,几人面上带笑,这墨冠华,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马车刚刚入了千骑古城,便被高台上的南宫锦看见了,她一喜,飞快的从高台上跳下去,一把掀开车帘,看着里头的上官渃汐,笑着开口:“我们都活着,真好!”   “是啊!我们都活着,真好!”尽管这一路,风波汹涌,但是他们还都活着。   几辆马车,往南岳的方向而去,一路上,轩辕以陌乐不可支的向南宫锦讲叙着冰心和毁的故事。大家都笑得左摇右晃,花枝乱颤,终于,几日之后,踏入了南岳的国境!   ------题外话------   第三卷,画上了终结点。纵使舍不得,却还是要开始写第四卷了。第四卷一开始,也就预示着,这文,只剩下最后一个部分了,而这个部分写完,无论是舍得,还是舍不得,都必须舍下。今天好忧伤,第三卷,我们重新来写好不好,不要把我推给第四卷,呜呜……   八月倒计时,还有两天,跪求兄弟们给哥把月票榜顶住!   山寨弟兄V587!山哥必胜!   第四卷◆倾天下【001】朕嫉妒死他们!◆大婚!   当马车进入了南岳的国境,百里惊鸿便先将南宫锦送回了云家,目的为了婚礼做准备。   而云家的人听说他们回来了,都兴高采烈的出来迎接。云逸和邓岚津早在一年多前就成婚了,而邓岚津倒也争气,嫁来方才一年半不到,就给云家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是为长子嫡孙。   而上官渃汐也抱着君惊澜到了门口,两个小孩子都才几个月大,竟然在门口对视了起来。   而且两个小孩的眼神都相当的不友善,于是让南宫锦原本想说的那句“孩子有伴了”,给噎在了喉咙里头,这哪里是孩子有伴了,这分明就是有仇了!   两个小孩子又对视了半晌,忽然,云家那胖小子伸出了一只手,对着小惊澜不甚友好的抓去!   而小惊澜虎着一张小脸,眼睛瞪得跟那铜铃似的,咿咿呀呀的对着他挥爪,看那小模样似乎是在咒骂!   小惊澜咒骂了,另外一个孩子自然也不甘示弱,咿咿呀呀的更加大声!   于是,所有的人脑门都挂着一条黑线,看着这两个小婴儿互相虎着脸挥手,外带各种“咿咿呀呀”!这两破孩子咿咿呀呀了半天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小惊澜吵赢了,云家那大胖小子张嘴嗷嚎大哭了起来,而小惊澜笑得十分得瑟的转过头去。   这两孩子吵了一些什么,他们也都不知道,要劝架也不好劝,而且都是婴儿,又不知道收拾哪一个,现下这一个哭,一个笑的,自然就都去安慰云家那哭得伤心的孩子了!   “曦儿乖,曦儿不哭,哦……”邓岚津头疼的安抚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这臭小子真是个不省心的,前天和镇南王的孙子咿咿呀呀了一阵,把人家家中的孩子弄哭了,而她当时就在镇南王家中做客,那情景别提多尴尬了,今日有客人上门,这臭小子居然还是咿咿呀呀,这下好了吧,没吵赢!   不过尴尬的就变成上官渃汐了,原本南宫锦的安排,是将他们接到皇宫去住,但是上官渃汐和君紫陌都觉得不妥,最后便决定在宫外给他们安排一处宅院,但在整修好之前,就先在云府借住几日,可是这刚刚一到,自己的儿子就把主人家的儿子弄哭了,这尴尬自是不用说了。   但惊澜到底也是北冥的皇子,让她为了这样的事情道歉,她是绝对不愿意的。   好在就在这尴尬的时刻,齐国公府响起了一阵苍老而不失豪迈的大笑声,而后,一个年逾六十,但精神健硕的老者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大笑道:“听说本王的外孙女回来了,是哪一个?”   原来这位,就是南岳那唯一的一个异姓王,云老王爷!等他一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南宫锦,那张脸长得就跟他那失踪的女儿一模一样,只是一眼就能认得清清楚楚,只是一瞬间,老人家的眼中就溢满了泪水,但并不像云王妃一般激动的错认!只是伸出手拍了拍南宫锦的肩膀,开口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外公!”感觉到这浓浓的温情,南宫锦也忍不住叫了一声,眼中恍然有泪。   大家的注意力,自然就都放到了这对祖孙的身上,忽略了那哭得正难过的小孩子,于是,那小孩子瘪了瘪嘴,哭得更大声了!   哭得老王爷的眉头高高皱起,苦着一张老脸,状似十分嫌恶的看着这小破孩:“成日就知道哭!大晚上的也是哭,扰了我老人家的清梦,大白天的还是哭!人家都说虎父无犬子,我们云家到了这一代,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就知道嚎的窝囊废!唉,可怜本王的一世英名啊!”   这话一听,就知道老人家是在开玩笑。但是小孩子不知道啊,小惊澜咯咯的大笑了起来,而云家那个小破孩瞬间就不哭了,还用充满仇视的眼光,瞪着他的曾爷爷,十分的不友善!   气得老人家吹胡子瞪眼,扬言要好好的教训他!逗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上官渃汐初到的尴尬才被缓解了一些。   “皇上呢?”云老王爷这才想起了百里惊鸿来。   南宫锦笑了笑:“他刚刚回来,朝中有政事处理,所以就先回去了!”   云老王爷听着,点了点头。而后看了一旁的陈氏一眼:“好好照顾着客人,锦儿随我来!”   “是!”陈氏温婉的应了一声,而后便笑着将上官渃汐和君紫陌迎了进去。而上官谨睿也早在进入皇城之时,就与他们分道扬镳,在城中客栈里头住着。   南宫锦不明所以的跟着云老王爷进了他的书房,一进去之后,云老王爷便开口:“锦儿,你过来!”   上前走了几步,而也在同时,云老王爷将一张图纸展开,看着南宫锦的眼睛开口:“你在西武做丞相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啊?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南宫锦一激动,都忘记了对方是自己的长辈。   云老王爷挥了挥手,开口:“还不是云景之那个不肖子孙,在南宫宁馨那个妖妇那里听说的,传了消息回来,告诉我们你在哪里,但其他的半点都不肯透漏,所以这次你和皇上在半路被人截杀,我们才没有来得及去营救!”在他看来,南宫宁馨就是一个妖妇,一个毁了他最得意的孙子之一的妖妇!   他们云家,有了云逸和云景之,这一代,那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红了眼,可是偏生的云景之那个臭小子,不惜和家族断了关系,也要去陪着那个什么南宫宁馨!这也让他无比后悔当初断不该结下这门亲事,最后才弄得他们云家被人退亲不说,还硬生生的折了一个优秀子孙!   南宫锦点头,这是她第二次听说自己的这位二表兄。也知道云家对他的不喜,所以也没有多言。   “你的实力,我是知道的。但是现下,四国之间的态势你也看得出来,从你们回了南岳之后,西武和东陵之间,便总有些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我想,你也懂得这是什么征兆!”老王爷的表情变得十分的严肃,常年征战沙场,也让他的眼中此刻冒出了一丝铁怒!带着一股子蒸腾的杀伐之气!   南宫锦的眼神也凝了下来,难道百里惊鸿这么急急忙忙的回宫,就是因为东陵和西武有联合的征兆?若是那样的话,南岳的处境会变得非常艰难!若是当初北冥没有……现下也还可以作为一个合作对象,可是……   “外公,我懂这是什么征兆,只是您对我说这个,是想做什么?”难不成和那些狗血的小说里面说的一样,老人家认为自己是红颜祸水,所以应该离皇帝远一点,咳咳……会不会太恶俗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中,云老王爷打断了她不切实际的瞎想,低沉着声音开口:“我只问你,以少对多,寡不敌众之时,当以何计应对?”   “上策当以智谋、用兵之道攻破。下策则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南宫锦的回答铿锵有力!当年历史上的项羽,就是以破釜沉舟之道,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全部砸了锅碗,背水一战,最终以少胜多,写下了历史上著名的篇章,这样的英雄事迹,她自当十分钦佩且了解的。   云老王爷眼睛一亮,开口道:“好!果真不愧是我云家后代,老夫没有看错你!若是两军压境,你也定当是我南岳战场上的一员猛将!”   “外公,你错了,我不是将才!”南宫锦唇角含笑,而后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接着开口,“我是帅才!”   为将,当智勇双全,身先士卒,杀敌勇猛!   而为帅,则是统筹三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这将和帅,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   “哈哈哈……好!好!有志气!不愧是我云家的子孙!”云老王爷心情颇好,禁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笑罢,他却忽然忧心起来,看这样子,这个外孙女的性子烈的很也强势的很,这要是嫁给皇上,怕是……想着便又开口嘱咐,“我看皇上的意思,是有意立你为后,皇后当端庄典雅,才德兼备,识大体,方可母仪天下。帝王之家,三宫六院,凡事要忍!你可明白?”   南宫锦的面色当即就冷了下来,一只素手指着地图上的低位,开口道:“外公,若是百里惊鸿能做到他承诺的,一生一世,只我一人,我便能让这里,成为东陵十万大军的葬身之地!但,若他有负于我,我便要天下苍生来陪葬!”   南宫锦的语气坚决且极为狠辣,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让云老王爷都有了一瞬间的怔忪!看着她的这张脸,和自己的女儿是一模一样,但是性子,却是南辕北辙!暮儿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而她的女儿,却是满身的杀伐之气,带着一股子狂傲和孤注一掷的果敢!   “外公,也许你觉得我的想法太过自私。但,于我来说,除去他,天下万物皆为陪衬。我已经用一生来下这个赌注,绝对不能输!”爱上他,确实是她一生的赌!   而云老王爷,这才明白了她身上那股子孤注一掷的魄力是从何而来。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南宫锦的肩膀,开口:“孩子,苦了你了!”   只是这一句话,却让南宫锦只在瞬间,就湿了眼眶。像是一个孩子一般,扑到了亲人的怀里,第一次,释放了自己的情绪!   若不是除了他,她便一无所有,她又何需如此孤注一掷?从来就没有人能体会到她心中的孤独和不安。那是一个人,在浮世漂泊,看到一根浮木,抓住了,就不想再松手。   云老王爷也是老泪纵横,要不是自己当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也不会让外孙女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让这孩子一个人去面对,所以那些美好的东西,没有,也不敢奢望,可一旦得到了,再要失去,便比硬生生的剜去她的心头肉还要痛苦。最后才磨练出了如此极端的性格。   “好了,好了!别哭了,以后有外公给你撑腰,谁都不许欺负我的宝贝外孙!”云老王爷吹着胡子,瞪大眼说着。   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一时逗得南宫锦又哭又笑,咳嗽了好几声,抹了一把鼻涕,方才止住了泪意。   ……   “圣旨到!”一声尖细的叫声在云王府面前响起。   众人皆出去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家有女,秀外慧中,才德兼备……封为皇后,赐后印!独占后宫,母仪天下!”   这话念完,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最后一句不该是统摄六宫吗?怎么成了独占后宫,看来皇上是真的有意若大的后宫,就只有南宫锦这一个人啊!   “臣妾领旨,万岁万岁万万岁!”南宫锦一边领旨,一边在心中咒骂,要不是现在是在云家,怕连累了云家被其他世家议论,她才懒得跪在这里领什么旨!   “好了,起来吧,皇后娘娘辛苦了,咱家就先回去了!”那个太监,穿着一身一看就知道不寻常的太监服的宫装,手上拿着拂尘,生得是唇红齿白,翘起兰花指,娇媚的说着。   南宫锦看着他脸上那刷了N层的粉,忽然有种想吐的冲动!当然,想吐的绝对不止她一个人,其他人都咳嗽着,不敢直视这太监的脸。管家赶紧上前,将一定金子塞到这太监的手中,开口道:“小苗子公公,辛苦您了!”   这小苗子皱着眉头,颇为不悦的将那锭金子,从自己的袖子里头拿了出来,尖着嗓子开口:“真是胡闹,咱家是那种贪图小利的人吗?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还不得扒了咱家的皮!”   南宫锦听罢,飞快的伸手,将那锭金子拿了回来:“所以就不要勉强公公了,就由我代收了吧!”   于是,小苗子刚刚那笑得开了花似的脸瞬间僵硬了,对着南宫锦伸手而去,抓着那金子,两人互相拉扯:“不必了,若是让皇上知道,咱家让皇后帮着咱家收下了,皇上一定会更加生气,更要责怪咱家的!”   “小苗子公公,你放心吧,本宫一定劝告皇上,让他不要责怪你!”   ……于是,南宫锦和一个小太监,在门口抢起了金子,云家的众人脑门后都是巨大的黑线,正想着要不要再拿出一块金子的时候,那小太假终于怒了,一跺脚,抿着唇看着南宫锦,眼中恍然有泪,开口发出了一个音符曰:“哼!”   而后带着自己的一众下人,掩面哭泣而去!   留下南宫锦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是怎样的一个奇葩太监啊!殊不知,那太监的心中也在感叹,这是怎样的一个奇葩皇后啊!   陈氏颇不赞同的开口:“锦儿,这小苗子公公,可是皇上身边贴身太监,你还是不要得罪他为妙!”   南宫锦的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想着以后要在皇宫经常看见这个奇葩的太监,就感觉头皮有点发麻!明明想要钱,还要假装不要,你说不给了他就抢了,没抢赢还哭着走了,我的苍天!南宫锦无语的转头问道:“难道皇宫所有的太监,都是这样吗?”可是东陵和西武的太监都很正常啊!   “咳咳,只有小苗子公公是这样!”……   ……   是夜,南宫锦换了一身黑衣,潜入了皇宫。   没有通过正当的途经进入皇宫,是因为百里傲天毕竟是百里惊鸿的亲爹,看着自己下手,他就是舍得,心里也该有些难受,所以她便干脆直接摸黑进来了。   南岳的皇宫,她才只来过两次,所以并不知道这路到底是怎么走,正在郁闷间,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从自己的身后走来,正要出手,而对方也飞快的开口:“是我。”   也是一袭黑衣,作着黑衣人的装扮,而那声音是上官谨睿的。南宫锦皱眉:“睿哥哥,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傻丫头,你还真准备去杀了百里傲天不成?你就没想过,杀了他,你就是百里惊鸿的杀父仇人?所以这种事情,让哥哥来帮你做!”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锦锦出手,否则她与百里惊鸿之间,怎么都会有些芥蒂。   “可……”那是她的杀父仇人,她觉得自己应该亲手血刃之!   上官谨睿定定的看着她的眼,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一字一顿的开口:“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我的身上虽然没有南宫皇室的血统,但是为养父报仇也是我上官谨睿的责任,你已经阻止了我复国,总不能连亲手杀了仇人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睿哥哥的真实想法,她又何尝不知!垂下头,轻轻的点了几下,表示认同。   “你现在回府,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出来过!”上官谨睿说完,身型一闪,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而同时,又是一个黑衣人跳到了南宫锦的身边,南宫锦转过头,一看眉眼,正是沐月琪!她对着南宫锦开口:“回去吧,放心,有我看着,他不会有事!”   “谢谢你,沐姑娘!”南宫锦感激的点头应了一声,而后转身去了。   刚刚进了云王府,回了自己的屋子,便看到一个白衣男子站在里头,背对着门口,看着窗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转过身,开口:“回来了?”   “嗯,回来了!”身上还穿着一身黑衣,总叫南宫锦有点尴尬。   “回来了就好。”说着,几个大步走到了她的跟前,也不问她出去是做什么了。也不问她要杀的那个人杀了没有,尽管那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对那个人,他只有恨。冰凉的指尖握着她的手,牵着她往门外而去:“带你去看点东西。”   南宫锦也没多话,只是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虽说百里傲天是该死,但她却总觉得有点愧对他。   跟着他走了良久,绕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长廊,而后,站定!也在同时,南宫锦整个人都被自己面前的景象惊住了。长廊之上,有两个七彩琉璃盏分开摆放,其余便都是五彩琉璃盏,以将整个廊檐点亮,而廊檐的两边都布满了鲜花,五颜六色,七彩斑斓。   “这是……”她虽然已经不是那种年轻的小姑娘,只要看见鲜花便会觉得开心。但却也总有些作为女儿家的浪漫情怀,所以还是感觉有些惊喜的。   “上次,在南岳,我们遇见刺杀之前,我送过你一束花,你可还记得?”他回眸问着,语调淡淡的,却如天籁一般动听。   南宫锦笑着开口:“记得!那怎么会不记得呢,我还记得那花都被踩扁了,当时我还感叹了一句,难得有人如此主动!”   想必,也就是她的这句话,让他上了心。   “所以你就整了这么大的一院子花送给我?”说着,南宫锦忽然觉得有点意兴阑珊了。   但,他的下一句话,却将她意兴阑珊的感觉全部打消了:“这花,是你在西武的那一年,我亲手种的。”   这下,南宫锦就沉默了,咬着自己的下唇,久久都说不出话来。原本看着只觉得惊喜的花,到了此刻,却变为了感动。呐呐的开口:“其实你不必如此的,让花匠去种不就结了?”   “若无诚意,如何能向你求亲?”语中带笑,如云中歌般飘渺动听。   说着,执起她的手,携着她,一路到了廊檐的尽头,满湖之中,竟然全部都是冰雕的莲花绽放。在岸上琉璃盏的折射之下,泛出各色光芒,好似在暗夜中点亮了繁星,又将它们全部掬成一捧,尽数抛撒在河中,迷乱了她的眼,也折射出了她眼中的晶茫。   “这冰花,也该是你亲自雕琢的吧?”   难怪今日进了皇城,他便说宫内有事,要先行离开。   “不喜欢?”他好看的眉头皱起,原本以为她该是喜欢花的,但是在她的面上,只看到了感动,却看不到开心的神色。   “喜欢!”即便是不喜欢,有了他的这一份真心,也该喜欢了才是。   他寡薄的唇畔勾起,颇为神秘的将袖中的一把钥匙拿了出来,这钥匙,每一把上头都镶着各色的宝石,晶亮无比。他将钥匙递给她:“这是国库和夜幕山庄所有金库的钥匙,给了你,我的财产便是一点都不剩了,你也当对我负责才是。”   南宫锦瞬间笑得见牙不见眼,赶紧伸手,一把将他手里的钥匙接了过来,飞快的点头:“嗯!我一定对你负责,很负责!”   “开心了?”说着,伸出手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忽然得到了一笔滔天巨款的某女,兴奋的扑到他的怀里:“开心了,非常开心!哈哈哈……”怎么能不开心呢,有她最喜欢的银子,也有他的真心,这里的每一朵花,可都是他的心血。   “最喜欢的,还是银子。”他很无力的点出了一个事实,甚至他都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喜欢银子,明明又没见她怎么花钱,也没见她出去吹嘘炫富,那拿着这么多银子,有什么意义?   南宫锦用一副十分理所当然的样子点头:“那是当然!有了银子,我睡觉都觉得安稳一些!”只要想着她还有很多银子都没有用,她睡觉都可以笑醒。   忽然又想起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不是很多有钱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是因为钱跟自己在一起吗?虽然她跟他在一起,起初并不是因为钱,但是难免被人小人之心不是?于是她开口,略为忐忑的问着:“喂,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拜金啊?”   “不会。”两个字,很是果决且快速的说了出来,复又开口,“无论你喜欢的是什么,只要我有,都该觉得庆幸。”   她喜欢的是他也好,是钱财也罢,抑或是权势,那都无所谓。只要她喜欢的东西他有,只要能让她和自己在一起,无论她喜欢的是什么,都无所谓。   “那是,有我这般聪明善良可爱的女子相伴,你必须要觉得庆幸!”南宫锦很是恬不知耻的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那,这求亲,算是成功了么?”虽说她早就答应了自己,但是不好好的再求一次,他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似的。   ……   南岳五百七十二年,一月。太上皇遇刺身亡,举国丧。   同年四月,南岳新帝册封皇后。于泰山之上,举行册封大典,全国惊!   这册封皇后,乃是钦天监的人说南岳有煞星相犯,以至紫微帝王星黯淡,所以当早日册立皇后,方能化解国之大危。所以没有等到太上皇守孝期满,便举行了立后大典。   但,这立后大典,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到泰山来举行的!就是册封皇帝,能到泰山来举行册封大典的,那都是少之又少,更匡仑是册封皇后?于是,那奏折像是雪花一样,对着帝王的龙案飞去,想要劝解皇帝收回成命,但帝王心意已决,任何人都劝阻不得。   接下来,又是一个震惊人心的消息被抛了出来!三国国君竟然亲自来贺!这又是古往今来的头一遭!素来都该是派遣使臣,怎么皇帝们都亲自来了?难道是最近处理国事太过枯燥,所以想借机结伴出来游玩?   而南岳国君,在东陵和西武颇有联合之态的情况下,竟然欣然应允,并大开国门,欢迎三位国君大驾。   原本君昊天是准备按照往年的惯例,直接派遣使臣的,但是突然收到消息说东陵和西武都是国君亲临,而他一个人不来,未免太失了礼数,所以无奈之下,也只能跟来了。   也就是因为君昊天来了,所以上官渃汐和君紫陌只能在府中待着,没有出去露面。   这一日,张灯结彩,整个南岳都是喜气盈盈!   而南宫锦,正在云王府被打扮。这一次,穿的不再是火红色的凤冠霞帔,而是金黄色的凤袍。腾飞的凤凰在千金一寸的布料上绽开,华美而有力的翅膀灿烂夺目,九尾像是火焰一般,点缀其上。   而南宫锦的头上,一支九尾凤钗屹立其间,火焰形状的花钿点缀在额头,使她整个人,就像是浴火而生的凤凰,美艳不可方物,而那一身睥睨狂傲之气,也叫人不敢逼视!   南宫锦轻轻的摸了摸自己袖中的那只钗,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偏生的立后大典都得用祖制的东西,所以不能用当初他亲手为她制成的凤头钗。   “皇后娘娘,您今天实在是太美了!”那帮她打扮的宫女,都被迷得头晕目眩的!怎么会有人穿着这一身凤袍,看来如此有气势,不是仪态万方,而是霸气盎然,涵盖四宇,当以母仪天下!   南宫锦往镜子里头看了一眼,也对自己今日这身装扮很是满意,为什么呢?因为全身上下都是黄色的,黄色就是金子的颜色,她当然是非常喜欢的!而也在同时,一只金色的狼冲了进来,在南宫锦的身上狠狠的蹭了几下,充分的说明了这货今天的心情也很不错。   南宫锦摸了摸它的脑袋,它方才淡定了下来。   门口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百里惊鸿便到了。   马上就有人进来将南宫锦牵了出去。而立后大典,她的头上是不用顶着红盖头的。锦缎铺了一地,她踏步而出,到了门口之后,便见着了一袭龙袍的百里惊鸿。他今日也是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腰横腾龙带,头上束着王冠,一根黄金打造的龙头金簪,穿过王冠中间的孔,将之固定。   他一贯绝美而淡薄的容颜,在今日染上了一丝笑意,很浅,很淡。却美得炫目,让人觉得鼻血暗涌。   他伸出手,等着她走向他。四面围着看热闹的百姓,都很高兴!谁不知道皇上找了皇后整整一年多啊,这两人之间的幸福,那是众所周知的得之不易,所以百姓们的眼中都含着祝福的光芒。   而南宫锦,却看着他这幅高贵的模样,看得痴了。竟不知这货穿起龙袍,唇角含笑,看起来如此醉人,越想,便越觉得有液体要从自己的鼻子里面流出来。   而看她不动,所有人都有点纳闷了起来。   百里惊鸿适时的开口:“朕的皇后,朕的一切都给你了,你这是……反悔了?”   这话,带着一分笑意,一分调侃,一分华丽,而剩下的七分,就是他语中那原本的淡薄清冷。南宫锦面上一红,看男人看得发呆,绝对不能被称为什么光彩的事情,尤其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而众人听着百里惊鸿的话,也不觉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皇上的一切都给皇后了?那是不是……艾玛……原谅他们想歪了吧!不过正常的人都会往那方面想的不是吗?   南宫锦这脸一红,整张脸看起来若云霞点缀而上,更是叫人心醉神迷。赶紧上前,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中。   四面便响起了一阵欢呼和鼓掌之声!   龙辇和凤辇在下人的牵引下,慢慢的到了他们的跟前,而百里惊鸿一个使力,将她打横抱起,不顾礼制,直接上了龙辇!   这场景,让周围不少待嫁闺中前来看热闹的女子,捂着自己的心脏,险些羡慕嫉妒的晕过去!苍天啊,皇后真是好有福气啊!   而南宫锦就有点不高兴了,虽然她的脸皮一直都很厚,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意思!还有一点,便是历史上,有一个皇帝非常宠爱一个女人,也让对方坐了自己的御驾,最后厌倦了那个女人之后,便以该女子不懂礼节,竟敢乘坐御驾为由,将之杀了,所以南宫锦一坐上来就感觉有点怪怪的。   但,她还没说什么,他的声音便在她的耳边响起:“别乱想。”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不好的事情。   南宫锦这才将自己的心绪调整了过来,龙辇在官道上前行,往泰山而去。百里红妆,而龙辇的周围,用金黄色的轻纱,遮着里面的人,百姓们却还是可以透过薄纱,看见他们那美若仙人的容貌,于是,百姓们都开始欢呼:“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   南宫锦的脸上也不觉得露出了些许笑意,忽的想起一事,抬眸看着他:“对了,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要来,你怎么会同意?”   原本她以为他应该很讨厌那两人的,所以的大婚的时候,应该是不想看见有人来扫自己的兴。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他们亲临道贺。   他寡薄的唇畔微微勾起,冷冷清清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他们想来看,便让他们看,朕嫉妒死他们。”   说着,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出现了一种极为明显神情,智慧的人类,在千百年前起,就管那种神情叫做“得意”!不,是“非常得意”!   南宫锦的脑后划过一条黑线,咳嗽了几声,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她怎么忘了,这货总是不定时的幼稚一番!   百姓们欢呼着,到了泰山脚下,而皇甫怀寒、慕容千秋和君昊天,已经在泰山上头等着了。马车将他们拉了上去,足足爬了好几个时辰,才上了泰山。百姓们都十分高兴的跟在他们的后头,一齐往上爬。   终而,龙辇停下。高高的阶梯出现在他们两人的面前,百里惊鸿下车,而后伸出手将南宫锦接了下来,百姓们则便官兵们拦着,没能再往前方靠近。   层层叠叠的楼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两人相视一眼,而后执手,缓步而上。   这一刻,是天为媒,地为鉴。龙镇苍穹,凤翔九天!   一步一步,当他们终于踏上了泰山顶,便也见着了慕容千秋和皇甫怀寒那几人。   皇甫怀寒看着南宫锦的神色是极为震惊的,他一直就知道她长得很美,不然也不会被称为东陵第一美人!但是,他却发现,今日的她更美,决计比当初在选妃宴上,自己看见的那个女子要耀眼千百倍!这已经不止于容貌,而是气质!   而慕容千秋的震惊,绝对不比皇甫怀寒少半分!只能更甚!那次在扬州,他看见过这小东西的女人扮相,却不知,她除了那妖艳的一面,还能有如此冷傲高贵的一面!打开扇子,摇了几下,唇边噙着一抹残戾的笑看着他们,这两人,还真是命大!   君昊天,在看见他们两人的时候也愣了一下。纵使见过美男子、美女无数,他还当真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尤其那个女子,一身张扬狂放之气,明显的颠覆了他心中对于女子都温婉可人的认知!于是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对百里惊鸿的同情!南岳皇真可怜,看这样子是娶了一个母夜叉啊!   倒是伴驾而来的北冥丞相,在看见南宫锦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那不是……但,他很乖觉的闭上嘴,什么都没说。   而这对新人,登上台之后,根本就没有看他们,只是看着前方。   旁边响起了司仪的声音,说着一长串天命之词。   等他说完之后,百里惊鸿和南宫锦,各自拿起三炷香,走到台前,插好……泰山册封,上香仪式完成,他们便是得到上天鉴定的夫妻!   而在同时,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的眼神都凝了一下,心下也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触涌起!慕容千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下了!   而这两人的心中都同样后悔,早知道来了,是自找打击,他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才是。   “礼成!”司仪的声音响起。   那两人,执手而立。转过身,看着高高台阶之下的百姓,面上都露出了一抹笑意。百里惊鸿冷冷清清的声音,在山间回荡:“执子之手,此生不负!”   “恭喜呀!”慕容千秋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把百里惊鸿刚刚制造出来的深情气氛弄得粉碎。   但,百里惊鸿还是很有风度,点头致谢,寡薄的唇畔含着一抹淡笑,那是十足的得意。   “婚礼结束,本宫代表南岳,邀请众位陛下,一同于宫中赴宴,并商议国事,不知众位意下如何?”南宫锦笑得十分端庄典雅,这几货不是想联合起来攻打她南岳么?先抓着给点颜色再说。   而那三人的眼神都凝了一下,颇为不情愿的开口:“南岳皇后相邀,怎能不从?”   ------题外话------   大婚了,是不是来几张月票祝福一下?   今天是八月的最后一天,要是这月票榜死在了最后一天,哥绝逼会吐血身亡!搞不好你们家伟大的山哥,还会被全书院人民耻笑!   所以——山寨弟兄们,最后一天!顶住!   第四卷◆倾天下【002】两位皇上来,都没带礼物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这女人找他们,绝对没有什么好事。但是他们这都来了,这晚宴是怎么都要参加的吧?而且,这女人找他们没什么好事,他们此次来南岳,也不是真的为了道贺!所以便都应下了。   于是,百姓们纷纷让道,南岳的官道上出现了一道奇景!四辆龙辇并驾齐驱,原本宽敞的官道在此刻显得十分狭隘,而围观的百姓们,全部被官兵隔开,却都昂着头,踮着脚,看着这一场盛世奇景。   而泰山之中,另一个山峰之上,有一蓝衣,一黑衣男子迎风而立。狂风扬起了他们的墨发,掀起了他们的衣摆,这两人,远远的看着那一对璧人执手而立。等到他们的车驾已经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内,方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上官兄的确是大度!”狂傲邪肆的声音,在山谷之中回荡,清晰入耳,却带着一丝尖锐之感。   上官谨睿闻言,倒也不恼,唇边泛着一抹公式化的笑,缓缓的开口:“倒不是我大度,只是,锦锦觉得怎样好,那就让她如何去做。”他的责任,是护她一世,而不是阻碍她想要的幸福。   冷子寒听着对方这不温不火的语气,顿时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邪肆的笑自唇边泛起:“上官兄,可有兴致去共饮一杯?”这心情郁闷的时候,自当借酒消愁!   “喝酒伤身。”既不直接说不去,也算是婉言相拒。不损人颜面,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便是上官谨睿的一贯作风。   这话,倒是让冷子寒怔住了,定定的看着对方那张带笑而温雅的面孔,开口道:“上官兄,恕我无礼,问上一句,你这是真豁达,还是装作豁达?”   “子寒贤弟,怕是不能明白愚兄的想法。这件事情,并非是愚兄豁达与否,而是锦锦开心与否。若是锦锦觉得这般开心,愚兄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上官谨睿温雅的面孔上带笑,像是一阵和煦的春风,拂面而来,让人觉得十分舒心。   冷子寒看了他半晌之后,忽然明白了什么,笑了一声:“上官兄确实是一个理智的人!”上官谨睿之所以如此,并不是有多爱,而是很理智的面对自己身边的事情。这样的人,在任何情况下,他的头脑都是清醒的,有自己的坚持和追逐,但是断然不会因着什么而去折磨自己。这样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会比其他人权衡得多,也成熟得多,甚至好似已经过了那种会为了情爱,而要生要死的年纪。   上官谨睿浅笑,手执水墨折扇,负手而立,一双墨玉般的眼眸扫向不远处的山峦,开口:“泰山之高,岂不正如智者之心境?凡事太执着,伤人伤己,何苦为之?不如放眼烟云,笑迎浮世之变。万物皆豁然于胸,方可得半生之乐!”   冷子寒看着他扬唇浅笑的身影,又听着这话,看着这人,再想了想自己,反而觉得是自己小肚鸡肠了!   “所以愚兄,还是会去做自己该做之事,守护自己应该守护之人。却不会被眼前任何事而困扰,画地为牢,乱的是自己的心境,除此之外,并无任何作用。那么,既然是这样,那又何必刻意与自己过不去呢?”上官谨睿说着,面上的笑意更深了。   冷子寒听罢,却u忽然笑了一声:“那,即是如此,上官兄又为何来这里?就是怕遇见皇甫怀寒,而惹出了事端,也该早早的去齐国公府,道一声贺才是。”难道不是因为舍不得,放不下,而又不想出去面对?   “锦锦大婚,我怎能不出来祝福?自然是要来看着她成婚的。只是,我若是出去,出现在她眼前,她定然会内疚。”所以,还不如不出去,远远的看一眼便罢了。   这下,素来狂傲邪肆不按常理出牌的魔教教主,顿时有了一种自己咽下去了一只苍蝇的感觉,都是站在这里没有出去。而人家是怕小锦会内疚,自己则是怕再次看见这两人大婚,他承受不住!这么一对比,他忽然觉得他这肆意天下,快意江湖的人,看起来竟然是如此的小家子气,就跟那后院吃醋的无趣妇人一般!   越想,那张如地狱撒旦般引人沉沦的面孔上,便越是尴尬莫名!他冷子寒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么?从来都只是他愿不愿意放下,而不是能不能放下,现下竟然还抑郁的要拉着人家去喝酒买醉,在东陵便经常和皇甫夜干这种事,怎么到了西武还是无法走脱?   “听上官兄一席话,只感茅塞顿开!”这个男人明明只比他大上几个月,看起来却比自己成熟得多!甚至在他的面前,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毛头小子一般!想着,冷子寒的心中很是不悦,冷哼了一声,开口道:“不知上官兄能否赏脸,与本尊对弈一局?”   这买醉他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去,下棋总不能推脱吧?   “乐意奉陪!”上官谨睿扬唇浅笑,水墨折扇指向前方,开口道:“请!”   “请!”   ……   庄严而隆重的御驾,在百姓们的围观之中,和南宫锦险些无趣的睡着了的情形之下,终于到了皇宫的门口,门口的侍卫们远远的看见了之后,皆跪下身子,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南宫锦,也直到这一刻,才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已经走上了一国之母的位置。直到到这一刻,那种涵盖四宇、囊括苍穹和已为人妇的感觉才有油然而生!   几位皇帝都从龙辇上头下来,南宫锦感受完了之后,自然也紧随其上,一身雍容华贵的大气蓬发而出,使她整个人如同一个发光体,耀眼夺目,叫人不敢逼视!   “众位,请!”作为一国之君,百里惊鸿自然要出言招呼这些不速之客。   “南岳皇客气了,请!”几人互相客套,并互相龇牙咧嘴。语气是温和的,话语是和善的,表情是正常的,但是说话的口型和眼底的神色是狰狞的。   “请!”   几位皇帝各自穿着自己国家的龙袍,往皇宫而去。而百里惊鸿和南宫锦,作为东道主,现下都要去换上一身正规的帝后服才能出来,现下穿的衣服虽然正统,但是并不适合出席这种场合。   而皇甫怀寒、慕容千秋和君昊天,便一起跟着小苗子,先去大殿之中。   这来来回回的折腾之下,天色已经黑了,整个皇宫,便只剩下举行宴会的宸宫之内,还热闹非凡。丝竹之声悦耳,烛火通明,众人推杯换盏,等着宴会主人的到来。   终于,小苗子的一声高呼响起:“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众大臣们都起身,跪下,仰天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冷冷清清的语调自龙座上响起,而后,落座在自己的王位上。   而南宫锦,也颇为端庄典雅的坐了下来,这屁股刚刚放到凤座上的时候,还有点不习惯的感觉!但是,那不习惯,很快的就被幸福感冲散了,因为这凤座是黄金打造的,坐在金子上头的感觉,别提多幸福了!   而那边坐着没动的三位帝王,在南岳的君臣们都坐好之后,便各怀心思的一同举杯道贺:“恭喜南岳皇大婚!”   “多谢。”百里惊鸿也不多言,举起了自己的酒杯,与他们遥遥相敬。   这酒喝到一半,南宫锦忽然开口:“听说今日,东陵皇和西武皇关系不错哦?”明明一句好好的话,在她把最后一个“哦”字,尾音拖长并变调了之后,完完全全变了味!   于是,君昊天的一口酒水,险些直接喷了出来,咳嗽了好几声!   而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这两人,完完全全被呛到了!捂着自己的胸口拼命的咳嗽,话说她这个语气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的好像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奸情似的?   而四面也都是南岳大臣们的呛咳之声响起,就是云老王爷和齐国公,整个人都无语到了极点!原本他们是觉得锦儿就这么大刺刺的在国宴上,说出另外两个国家联合的事情,那是极为不妥的,但是她把这个语气转了八个调之后,听起来就不是这两个在密谋联合,而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了!这一招,还真是狠!   而慕容千秋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他冷笑了一声,开口道:“东陵和西武,交好也极为正常。反而是南岳的皇后娘娘,朕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呢?就像是……”   只要他将燕惊鸿的身份捅出来,整个南岳都将容不下她。试问谁会接受一个,在别国做了那么久的丞相,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的女子,来自己自己的国家做皇后?至少一半以上的大臣,都会怀疑她的居心!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锦便开口打断:“西武皇,正所谓物有相似,人有相同,这本宫和谁长得像,也是很正常的!但是长得像,也不能代表什么啊?而且,本宫倒是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生物,叫做花花公子,他们在看见自己感兴趣的猎物的时候,也总会假装是熟人,上前搭讪,本宫知道自己貌若天仙,长得又是惊为天人,但是本宫现下已经是南岳的皇后了,所以还请西武皇不要假装认识本宫来套近乎了!”   这无耻又不要脸的话,从南宫锦的嘴巴里面一溜烟吐了出来,直直的把慕容千秋原本想说出来的威胁,变成了猥琐的居心不良,而且是垂涎美色的无耻之徒!   在场的人全部都瞠目结舌,先是用一种几乎语言无法形容的眼神看着南宫锦,看着这位“自信”的皇后,看完了之后,又用一种无比鄙视复杂且怀疑的眼神看着慕容千秋!这可是他们的皇后,这堂堂的西武皇,居然还想假装自己认识而上来套近乎,实乃无耻之极尔!   慕容千秋俊美无俦的面孔上也浮现出了一丝裂痕,以往在西武的时候,总是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个小东西用尖刻的言语去收拾别人,当时还觉得十分有趣!但的当那被收拾的人变成了自己之后,他的心情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深邃的轮廓之上,那面色像是五彩琉璃盏一样,闪来闪去,各种颜色交织,美丽极了。   而一旁的皇甫怀寒则保持沉默,他就知道出言和这个女人对着干,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从前在东陵的时候,自己还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叫她不敢放肆,但是现下人家也已经是一国之母,他好似没什么可以用来压着她的了。所以他一来了,就保持沉默,什么话都不多说。但是很显然的,慕容千秋没有他聪明,所以现下受了打击。   这下整个场面就完全寂静了下来,慕容千秋一句话都不说,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而君昊天本来就是个胆小的,要是老丞相力保,这皇位怎么都轮不上他,而他做亲王的时候,又整天担心着自己一个不小心,会不会被那阴晴不定的皇兄给砍了,所以养成了他胆小如鼠的性格,现下自然也是什么话都不敢说也不好说。   这一冷场,气氛就有些尴尬了,南宫锦当即接着开口:“西武皇,本宫知道自己国色天香,所以您有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也是正常的,本宫也是完完全全能够理解您的,所以您也不必过于羞愧,常言道知错难改,善莫大焉,而我南岳也是泱泱大国,所有的人都是心胸豁达,所以是断然不会跟您计较的!”   这下慕容千秋的脸全黑了,要再被这女人泼脏水下去,自己的这个贪图美色,觊觎南岳皇后的罪名恐怕就要坐实了!她可以不要脸,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但是他慕容千秋却丢不起这么大的颜面!于是,他开口反驳道:“南岳皇后多虑了,朕只是见您长得特别像朕的西武,不日前失踪的丞相燕惊鸿,所以朕才会有此一说!”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而皇甫怀寒,冷冰冰的声音也适时的响了起来:“千秋兄倒是说出了朕纳闷了半晌的问题,其实朕看着,也觉得挺像!”上次在西武截杀他们没有成功,而最后便是坚定了他要除了这个女人的想法,所以有这样的机会,他定然不会错过!   云老王爷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大笑着开口:“两位皇上这是在说什么?这燕惊鸿不是个男子吗?难道西武皇还能让一个女子,当了一年多的丞相不成?”   这话一出,那就等于慕容千秋若是承认燕惊鸿是个女的,就是在告诉天下人,是他有眼无珠!所以慕容千秋听了这话,也并不驳斥云老王爷之语,只是接着开口:“朕一人认错,倒是没什么,但是东陵皇也认错……也许,我西武满朝文武,在看见贵国皇后的时候,都会认错!”   “而且,朕还知道一件很不巧的事情,似乎是正好西武的丞相失踪了,而南岳的皇后回朝了!”这话,则是皇甫怀寒说的。   而南宫锦的面上一直都噙着一抹淡笑,看着他们唱双簧。敢情这两货专程跑来,不是为了参加他们的婚礼,而是想借此来一趟,而后拉她下水?想着,面上的笑意越发的冷冽,但也并不开口,等着他们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而百里惊鸿,则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态度,坐在自己的龙椅上,一言不发。他素来是不喜欢辩论,反而她很喜欢,所以这场面,他便放心的交由她来应对。反正现在是在南岳,他们这边争论赢了最好,若是争论失败了……   左右东陵和西武也是结盟了,他百里惊鸿现下也不怕得罪了谁,到时候若是气不过,直接将这两个碍眼的人扔出南岳好了。堂堂的皇帝,被人赶出去,也够他们好好的丢一顿脸面了。   而见他们不说话,南岳的大臣们的表情看南宫锦的表情,也越发的狐疑,慕容千秋复又开口补充:“而且,即便是众位认为是我西武的满朝文武皆诬陷,目的是为了构陷贵国的皇后,我西武的百姓们,却不会齐齐认错了他们曾经爱戴过的丞相!”   “西武皇和东陵皇的话说完了吗?”南宫锦的语气十分的温和,态度也是万分的优雅。   这姿态,让他们两人都有些皱眉,已经到了这一步,怎么这个女人看起来竟是半分慌乱之色也无,难道这还能有破解之道?慕容千秋端起酒杯,阴凉残戾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朕说完了!”   皇甫怀寒的目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想做的,就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揭示了对方的身份!然后再以要带自己国家的丞相回国为由,将这女人带回去。   “既然两位都说完了,而且这字字句句,似乎都是在质疑本宫的身份,那接着来,就应该由本宫来说几句了吧?本宫想先问上西武皇一句,这燕惊鸿之名,乃是天下皆知!他为西武可是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可是西武皇为何要下令追捕他?”南宫锦的语气是十足的温和。   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在下套!   全天下都知道慕容千秋在追捕自己昔日的丞相,而且都不知道是为何要追捕,只要慕容千秋今日在此承认,说丞相是犯了什么错才要追捕,那南宫锦现下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承认自己就是燕惊鸿!因为能让慕容千秋无视了燕惊鸿那么长时间的功业,也去追捕,绝对都是谋反之类不可饶恕的大罪!   那她说自己就是燕惊鸿,其目的是为了潜入西武,给南岳攻打西武开辟一条先锋道路。而至于那屡建奇功,是为了获取慕容千秋的信任,但是最后计划失败,败退回来,也是完完全全能够说得通的!   她能想到的东西,在场的一些明眼人自然也能想到!不少大臣们看南宫锦的仇视和怀疑眼神,都淡了一些。   而慕容千秋却也成功的被对方的这句话给问住了!确实,他要是说,对方是叛国还是逃走,那也就都说明了燕惊鸿不是忠于自己的人,而他挑拨离间的计划,自然也变成了一堆泡影!   然,灵机一动,又想起了一点,左右自己和燕惊鸿之间的绯闻,已经是天下皆知,也不怕再乱一些!于是,暧昧一笑,开口道:“不过是朕的燕卿和朕耍了小性子,所以跑了,朕便下令全天下追捕了!”   这话,可是十足的有伤风化,但是众位大臣听着,却都觉得可信!燕惊鸿和慕容千秋之间那点烂事,整个天下还有谁不知道?于是,再看南宫锦的眼神,更为冷冽了!要是她真的是那个燕惊鸿,那么,不仅仅是居心让他们怀疑,就是贞洁也该让他们怀疑了!   南宫锦复又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那为何本宫听说的是,燕惊鸿于京城西郊密林之中,密谋造反,被西武皇抓住了呢?而且同谋就是西武皇的皇后,不日前凤家也被满门抄斩,难道是本宫误信了传言?”   这一年,在西武的朝堂上她可不是白白的待着,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这“天下最难对付的政治家”之称,可不是凭空得来的!   这话,自然也让慕容千秋面上的神色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也没有逃过在场那些大臣的眼!   能混到和皇上出席同一场宴会的,那都是三品以上的大臣,个个都是人精,顿时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看表面,其中肯定有很多他们不知道的内情!而且若是皇后真的不贞,皇上那一副淡淡的态度是怎么回事?皇上对皇后的在乎,那可是从他做皇子的时候,整个南岳都知道的事情,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和旁人有牵扯?甚至还让绯闻的另一个主角还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的皇宫?   综合起这些一想,便觉得慕容千秋和皇甫怀寒的话不可信了!而且这两人一来,就如同长舌妇人一般,叽叽喳喳,挑拨离间,这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他们南岳,也绝对不能上了敌国人的当。   慕容千秋短暂的愣了一下之后,笑了笑,故作轻松的开口:“南岳皇后也说了,朕是抓了燕惊鸿一个现行!试问若他是真的谋反,朕又怎么会连自己的皇后都不放过,独独放他离开,然后又大张旗鼓的全天下追捕?这话其本身就是矛盾的,又怎么可能是事情的真相!”   这话,除了辩驳,更多的,是在向南宫锦说着自己对她的情分!他慕容千秋这一生,从来就不知道宽容是何物,素来都是杀伐果决!唯独对她,一再纵容,一再原谅。他也是在从侧面讽刺南宫锦,当初就是知道你图谋不轨,朕还是放你走了,但是你是用什么来回报朕的?调头就走,甚至朕千里追到了断崖边,说放你走,你也不肯领朕的情,反而选择了跳崖!   而南宫锦,却丝毫不为他的话动容,眼中也找不到半丝怀旧,或是念着以前交情的情愫,只是冷然开口:“若是这样,那便真的是本宫误信传言了。不过这说来,西武皇也该庆幸本宫和贵国的丞相,只是长得像,而不是同一个人,否则……这丞相一职,能知道多少朝中的机密要事,就是本宫不说,大家也都能明白的,那西武可就危险了!”   这话,便是反过来威胁了!   她的凤眸之中,是一片冷然,看向慕容千秋的眼神,也不含半点情分!其实,她的心中是矛盾的,是挣扎的,也是感念对方对自己的那些包容的。可是现下,她要跟百里惊鸿在一起,她没有退路!而且,跳崖的时候,她就说过,希望再相会,他们两人都不会对对方手软!这话是她亲口说的,哪怕再自责,也要由她亲自来实践!   于是,众位大臣们,也更加不相信慕容千秋和皇甫怀寒了!   终而,又在南宫锦的下一句话之下,完完全全的打消了他们心中的疑虑:“哎呀,瞧本宫真是粗心!西武皇和东陵皇,都说本宫和那什么燕惊鸿长得像,这难道是说本宫就是那衷心与西武的燕惊鸿?那本宫不禁要问一句,若是这般,本宫就是西武专程派来的内应了,那西武皇为何要当众揭穿了本宫?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这话一出,众大臣都深深的认同!云老王爷和齐国公,更是笑意盎然的点起了头,她的话说的真是恰到好处,将人心中的疑点拿捏的极好!先是说出了燕惊鸿曾经因谋反被抓,模糊了整件事情的焦点,让众人都开始不再那么相信慕容千秋的话,后又说出了若自己真的是燕惊鸿,而现在做了南岳的皇后,对他们来说,有多大的好处!因为她的手中会拿捏着西武不少机密!   而最后一句话,也是在明确的告诉大家,她要真的是西武派来的,对方专程跑来揭穿她,这不是自毁长城吗?于是,这件事情就明朗了,这根本就是对方的挑拨离间之计,目的是冲着他们南岳的这位新皇后来的,而说远一点,就是想挑拨得众大臣都要废后,但皇上不同意,最后君臣失和!   于是,众人看着慕容千秋和皇甫怀寒的眼神非常不友善,这两个还是皇帝!行事竟然如此卑鄙下流且龌龊!他们差一点点就中了对方的挑拨离间之计,若不是碍于身份,他们真想站起来,将自己面前的菜盘子甩到他们的脸上!   “南岳皇后,不仅才思敏捷,能言善辩,而且冷心冷情。倒真是让朕长了见识了!”他原本以为对方对自己怎么都还有一丝君臣情分在,毕竟当初自己屡次放过她的时候,她所流露出来的感动,都是那么明显而真实!但是今日,他却发现自己太乐观了!   这话,成功的挑起了南宫锦心中的一丝愧意,秀眉微蹙,微微低头,感觉有些无言以对。不论她喜不喜欢这两个人,都必须承认,皇甫怀寒虽要杀她,却有两次为她挡剑之恩,而慕容千秋也是屡屡放过了她,仇怨她记得分明,但是恩情,她也不会忘!   这时,那沉默了半晌的百里惊鸿忽然开口了:“朕的皇后,定当是才思敏捷,能言善辩。否则,何以母仪天下?何以为一国之母?至于西武皇所言,冷心冷情,朕不禁想要问问,朕的皇后,为何要对西武皇有心有情?”   这话一出,先是南宫锦抬起头,颇为无语的看了百里惊鸿一眼,这货还真的是典型的不说话则矣,一说话便不气死人不罢休!后是慕容千秋有一种被苍蝇噎了的感觉,被百里惊鸿这么一说,显得他多不要脸啊,好像是自己堂堂一个西武皇,还要厚着脸皮去求人家的皇后对自己有心有情似的!但是现下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因为继续说下去,除了让他更没面子,不会再有第二种结果。   而皇甫怀寒见败下阵来,就没打算再开口,却不曾想慕容千秋居然又对着百里惊鸿的枪口撞了过去,自找打击!已是根本连同情的眼神都懒得给一个了,自顾的低着自己的头,自斟自饮。   这下,两边的人马才总算是歇战了!小苗子在一旁崇拜的看着百里惊鸿的侧颜,他们的皇上实在是太厉害了,以前都只知道皇上有大才,却不知道皇上毒舌起来,也是这么厉害,果然不愧是他小苗子最崇拜的人!   想着,看着百里惊鸿的眼神,越发的深情了,让一旁的南宫锦狠狠的恶心了一下!这个太监,他没事吧?   歇了战,南宫锦又想起了自己的目的,看着这三人,笑着开口:“好了,不开心的事情已经过了,这说起来,当年本宫和两位陛下还有些私交,可是今日本宫大婚,两位皇上没带礼物吗?”她的目的,自然不仅仅是礼物!   这话一出,两个皇帝还没有开口,皇甫怀寒身后的小林子就先开口了:“南岳皇后,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皇上的礼物,不是早就和国书一起送上了吗?”   “是啊,但是那是东陵给我南岳的贺礼,但是贵国皇帝给本宫这个朋友的贺礼呢?”南宫锦倒也不顾及别的,堂而皇之的说自己和皇甫怀寒是朋友,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承认。   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对这个女人,那是非常了解的,所以早就算到了会有这一出,为了避免丢脸,早有准备!所以看都没看她一眼,便直接挥手,让下人将一盒子礼物送了上来。   皇甫怀寒出言嘲讽道:“久闻贵国皇后喜欢黄金白银,奇珍异宝。所以为了你能喜欢朕的这份礼物,朕便挑选了数件价值千金的奇珍,还请贵国皇后笑纳!”   这话,便是在说她贪财!南岳的大臣们,都顿感面红耳赤,自己国家的皇后,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国皇帝,堂而皇之的讽刺贪财,还真的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情!   但是南宫锦似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着十分愉悦:“那就多谢东陵皇了,本宫确实非常喜欢黄金白银,因为国富,方能民强!为了我南岳百姓的福祉,本宫这个做皇后的,自当顶着这贪财的恶名,来成全了我南岳辉煌的未来,牺牲本宫一人的名声,让我南岳千秋万代,这样的牺牲,本宫是很乐意做出的!”   这天下之间,能把贪财这件事情说得如此大义凛然的,除了南宫锦,是绝对找不到第二个人的!看她那一副十足的“我这都是为了国家”的正义表情,让不少爱国志士,都对这个还不太熟的皇后,生出了无限的憧憬和敬仰之心!   反而皇甫怀寒想要败坏她的形象,最后反成全了她舍己为人的形象,顿时自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方才,是皇甫怀寒吸取了慕容千秋被打击的教训,而不开口多话。   现下,就是慕容千秋吸取了皇甫怀寒被打击的教训,保持沉默了。   让自己的下人将那礼物送上去,什么话都没有多说,老老实实的坐着!   现下两位皇帝的礼物都送上去了,北冥的现任国君就尴尬了!他怎么会知道已经送了那么多礼,现在还要再送一遍?东陵和西武的皇帝,是个南岳的皇后有私交,但是他没有啊!可是人家都送了,他一个人不送,这不是很尴尬吗?   正在他尴尬之中,众人的眼神也都放到了他的身上,好似他现在不送礼物,会变成一件非常十恶不赦的事情!就连伴驾而来的北冥丞相,也感觉到一阵面红耳赤,那是十分的丢脸!   君昊天咳嗽了一声,十分尴尬的开口道:“朕来得匆忙,没有……”   “咦,北冥皇腰间的那块玉,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琉璃玉吗?”琉璃玉,是这古代的一种特殊产品,在中国历史上是没有出现过的,但在这块大陆,却是难得的珍品!   君昊天一听这话,顿时感觉自己是在黯无天日的情景之下,看见了一丝名为希翼的亮光。赶紧开口道:“确实,这块玉,是朕从小便带在身上的,今日来的匆忙,忘了带礼物,不如就以此美玉相赠吧!”   从小携带的?南宫锦要的就是他从小携带的东西!听着,故作推脱道:“这琉璃玉,是多么贵重的东西,而且这还是北冥皇从小就携带的,本宫怎么能夺人所好?”   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都抽搐着嘴角,看着她那一副明明很想要,却假装不想的嘴脸,顿感不忍直视!一齐偏过头去,不再看她。   北冥皇看着她那奇怪的表情,也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开口道:“南岳皇后就不要跟朕客气了,丞相,代朕送过去吧!”   “矮油!北冥皇实在是太客气了,太客气了!这让本宫多么不好意思!”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将那东西塞到怀里!琉璃玉,价值千金是一点,更重要的,是这东西,是北冥皇帝从小随身之物,一定有不少人认得,将来君惊澜要是要回去夺回自己的王位,这东西,怎么都会起到些作用,就看怎么用了。她这个做干娘的,自然要早点为自己的干儿子谋算!   这个目的达到了,却还有一个挑拨离间的目的没有达到!想着,便又笑着开口:“本宫犹记得当年,东陵皇曾经对本宫说,东陵的铁骑,总有一天要踏平天下,现下这南岳有了本宫,东陵皇的愿望,恐怕难以实现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往皇甫怀寒的身上扫了一下!   皇甫怀寒那张无半点瑕疵的俊颜,瞬间崩裂了!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南宫锦,他当初是说过类似的话,但是他说的是东陵的铁骑踏平南岳,什么时候说了要踏平天下了?虽然他是想踏平天下,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好吗?但是,他现在要怎么说,难道纠正她是话,说自己当初说的是要踏平南岳?可是现下他可是在南岳啊,公然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让自己无法活着走出南岳吗?   而慕容千秋看着皇甫怀寒的眼神,也带着一丝玩味,虽说时逢乱世,没有一个人不想一统天下,但是皇甫怀寒这是脑残了吗?公然对着别人说这种事情,也不怕东陵成为众矢之的?   而南宫锦,却犹闲皇甫怀寒的处境不够艰难,又接着开口:“不过东陵皇放心,虽然我南岳是要防着你东陵的兵马,但是答应过你的事情,我南岳绝对不会反悔!”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先懵了!他们答应自己什么事情了?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于是,某皇帝阴沉着一张脸在心中冥思苦想!想了很久,也没有得出一个答案!但是一抬起头,便看见慕容千秋阴凉残戾的目光,含着审视放在他的身上。   于是,皇甫怀寒顿时明白了,这天杀的,对方根本就没有答应自己什么事,而这个该死的女人这么胡扯,就是为了给慕容千秋一种东陵和南岳,早已事先联盟的假象,最终毁了东陵和西武的结盟!简直卑鄙无耻!   ------题外话------   哥今天为月票榜忐忑了一整天,因为最后一天落陷,绝逼倒霉又丢脸!赶紧看看,保住了没有!   第四卷◆倾天下【003】本宫去找别人洞房好了!   冷哼了一声,开口道:“南岳皇后即是答应了朕一些事,为何要在西武皇的面前说出来,难道就不怕穿帮?”   这话自然等于就是在告诉慕容千秋,若是他事先就与南岳谋划好了,南宫锦绝对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些话讲出来。   慕容千秋也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对皇甫怀寒的怀疑只是一瞬间,很快的就消退了!毕竟燕惊鸿的本事,旁人不知道,他慕容千秋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例如挑拨离间这种事情,她从来都是做的得心应手,十分妥帖!   “无妨,西武皇大度,定是不会计较这些事情的!”南宫锦面上含笑,端的是高贵优雅。   于是,整个场面都有些冷肃了起来,最可怕的,不是知道你的敌人想怎么对付你,而是你完全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出招,甚至对方都能大着胆子告诉你其间是有阴谋的,这种忐忑感,对于原本就该多疑的帝王们来说,足够造成天大的嫌隙!   皇甫怀寒先是有了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后是觉得满心的抑郁!这女人这么一说,就是在告诉慕容千秋,他们私下有协议,而这协议并不威胁东陵和西武的结盟!而这其间有多大的想象空间留给慕容千秋,那自然就不用说了!两军结盟而互相猜忌,想成大事——难!   倒是那一旁装孙子装了半天的君昊天,这才是反应过来了,自从北冥遭到三国重创之后,他们便一直都是没有过多的关注其他三国的事情,而都只是在认真处理国之内忧!怎么就不知道东陵和西武都有结盟的倾向了,要是这两国结盟了,那自己和南岳不是……想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而他这一哆嗦,自然也将众人的眼神引了过去。原本冷冽的气氛也稍稍的缓解了一些,只是大家看君昊天的眼神,无一不鄙夷!就这么一个人,竟然还是北冥的皇帝,想想从前北冥那阴晴不定的君临渊,众人都不觉得在心中感叹,没了君临渊,四国鼎立的场面,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而南宫锦的眼神也闪了一下,眼底却有悲悸掠过,这么一个草包居然也被称作“北冥皇”,这是对君临渊那么一个骄傲的人的侮辱吧!想着,不觉的攥紧了预备给小惊澜的琉璃玉,在心中默默发誓,君临渊,你放心!我会为你培养出一个和你一样优秀的帝王!   而她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百里惊鸿的眼。美如清辉的眼眸扫了她一下,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容色不变,眸色沉寂。   “确实,不过是些小事情,西武皇是定然不会计较的!”皇甫怀寒终于从被人算计的惊怒之中缓过神来,冰冷的唇角还勾起了一丝颇为自然的笑意。现下他要是跌口否认,才会引起慕容千秋的怀疑不断,但是他就这么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应下来,反而显得他心中无鬼!   而慕容千秋,也在此刻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丝阴凉的笑意。看向南宫锦的眼神也带了一丝玩味,她想要挑拨离间这一点,现下已经现在明面上了,可他和皇甫怀寒这两个人,可都不是傻子啊!   南宫锦却看都没看他,只是笑着对着皇甫怀寒举杯:“那就祝我们早日成事!”   “……”要不是出于帝王良好的修养,他真想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对着她扔过去!看这样子,她今日是不陷害他不罢休了!   “东陵皇?”见他坐着一动不动,南宫锦又开口催促。   而四下看向皇甫怀寒的眼神,都很是鄙夷,好似是在责怪这个人不懂礼仪,人家都端着酒杯这么敬酒了,他还一动不动。某皇帝额角的青筋狠狠的跳动了几下,将自己面前的酒杯举了起来,冷峻的容颜冰的如冬日的冰凌,寒的吓人,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这事是一定会成的,只是希望到时候,南岳不要怪朕无情才是!”   这话,就是说他一统天下的好事是要成的!只是希望他踏平南岳的那一天,南岳不要怪他无情。这话其目的,自然还是为了说给慕容千秋听,表示他有野心是没错,但是并未与南岳结盟,否则也不会这样当众撕破脸。   但,慕容千秋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南宫锦又做出一副我很了解,我很理解的模样接着开口:“当然不会,自古以来,都是飞鸟尽而良弓藏,东陵到时候想要回头咬一口,但我南岳也不是吃素的,那就到时候再决出胜负!”   这话嘛,就是说我知道我们合作完了之后,你就想再踏平了南岳,但是其实我们南岳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国家,而且正巧想的事情和你差不多,都准备再战一场,到时候咱们再分出胜负吧!而这个“合作”是干嘛呢?十有八九就是先灭了其他两国吧?   这迷踪拳打得皇甫怀寒险些没吐出一口鲜血来!看来在西武做丞相的这一年,这个女人还真的是长进了!说起话来,他这个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皇帝反驳起来都极为吃力!正要再说些什么,但是对方已经端起酒杯,将酒水饮尽了!   于是,皇甫怀寒想要反驳的话,就卡在喉咙里头,不上不下,也不能再说!人家酒都喝了,他还在这里磨叽,这不是显得他这个一国之君啰嗦到了极点吗?于是,再多的话,也只能暂时咽下,先把酒喝了再说!   想着,一仰头,将自己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饮完之后,又要接着开口给自己解释:“南……”   但是才说出了一个字,南宫锦就打断了他,将自己的眼神放到了慕容千秋的身上,开口道:“西武皇,本宫有一件要事,想要与你相商!”   人家有事情要商量,还是“要事”,皇甫怀寒自然只能不情不愿的闭上嘴,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等人家说完了之后,再出言给自己解释。   而慕容千秋对今日局势的怀疑和疑惑之下,听着南宫锦这么一说,抬头笑看着她:“不知道南岳皇后有什么要事?”   “本宫知道,贵国的定远侯,现下还未娶亲,本宫有意将自己的义妹下嫁,不知西武皇以为如何?”南宫锦的面上,不觉的带了一丝恳求。这件事情,还真的要慕容千秋答应,否则灵儿想进冷家的门,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皇后这是想做什么?将自己的义妹嫁到西武,这是想与西武结盟?但是结盟不是应该嫁给皇帝或是亲王吗?那定远侯,是慕容千秋母舅的儿子,这是外戚,这嫁过去能起到结盟的效果吗?   皇甫怀寒的面色也有些冷然,总觉得这件事情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和蹊跷!但是鉴于这成亲两人的身份,说是南宫锦是想借机和西武结盟,又有些牵强!   慕容千秋顿了顿,开口道:“南岳皇后的义妹?”   其实这还有个身份的问题,皇后的义妹,往高处抬,那也就是皇上的义妹,但皇上不承认,那就什么都不是。所以往低处说,也不过是个皇后有些私交的女子,算不得身份尊贵。可是冷雨残却是切切实实的皇亲国戚,身份尊贵不言而喻!   “皇后的义妹,自然是朕的义妹。传朕旨意,封为郡主,赐号娉婷。”百里惊鸿在一旁淡淡的开口,承下了慕容千秋的话。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传旨!”小苗子尖着嗓子开口。   南宫锦也颇为赞赏的看了百里惊鸿一眼,封为郡主,有了封号,却没给封地,那宗族的人就不会反对,毕竟郡主可是一品的贵女,不能张口就乱封。现下没有给封地,只是一个名头,那就不同了。这样的郡主,也就是说出来好听,但是身份上却是绝对的匹配!   一国的郡主和侯爷结亲?   所有的人都是蒙的!你说这是联姻吧,这是联的哪门子姻?一个不痛不痒的郡主,和一个国之外戚,这……但你说这是一桩普通的婚事吧,但却已经被提上了国际宴会上,皇后娘娘在亲自向他国的皇帝提议。这到底是在搞什么?   “南岳皇后有所不知,朕的这位表弟的心上人,前些日子自尽了,他已经发誓,此生不再娶!所以皇后的提议,朕恐怕是不能答应了!”慕容千秋开口拒绝,但说的确实都是实话。那个青楼女子死了之后,他那被誉为西武八大公子之一的表弟,现下已经是颓废的不成人形了!   原本以为这话一出,南宫锦会打了退堂鼓,或是觉得失望,没想到她的眼睛还亮了一下,看样子似乎很是高兴,为了灵儿颓废成这个样子,那就说明是绝对的真心!她能不高兴吗?这下再看慕容千秋的眼神,就多了不少殷切:“但即便如此,本宫认为若是西武皇亲自开口赐婚,贵国的定远侯一定会答应,毕竟皇命难违!”   就是不顾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要顾及整个冷家上上下下那么多口人!   慕容千秋情不自禁的在心中接了一句,是啊,要是朕下旨,他一定会答应,但是以后得恨死朕,再也不把朕当表兄看了吧?但,看着南宫锦以殷切企盼的眼神看着他,那双凤眸中闪着灼灼的光辉,就与在西武有求于自己的时候一般无二,不由得心中一动!看来,不管到了何时何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拒绝她的要求,对一个人无限制的宠溺和纵容,到最后也会变成一种习惯!   终而,叹了一口气,开口:“既然南岳皇后有此雅兴,朕应下就是!”反正冷雨残要是真的一辈子不娶,他这做表兄的也会忧心,既然这般,答应了这桩婚事也不是全然不好。如此这般自我安慰着!   南宫锦的面上浮现出一抹感激,开口道:“那便多谢西武皇了!本宫不甚感激!”确实是真正的感激!   这情形,直直的让众大臣深感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皇后娘娘这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   而一旁的皇甫怀寒,听着这事儿,也觉得听不出其他讯息来了,便也不再关注。看见他们这个话题好像是说完了,于是又想开口为自己没有和南岳结盟的事情辩解:“南……”   “皇上,臣妾可只有这么一个义妹,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好好准备一份体面的嫁妆才是!”南宫锦好像就是存心不让皇甫怀寒说话似的,他这一开口,她便转过头去对着百里惊鸿讲话。心下却是一阵恶寒,没想到她南宫锦还有自称“臣妾”的一天!原本以为被皇甫怀寒贬为宫女之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但是对着百里惊鸿这么称呼,感觉好别扭啊!   百里惊鸿闻言,淡淡的点头,表示知道了。而众人皆知皇上沉默寡言,所以也没觉得奇怪。   “那臣妾就代娉婷郡主多谢皇上了!”南宫锦笑靥如花。   话音一落,又是一阵沉寂。   皇甫怀寒看着这件事情也告一段落了,自己说话辩解的机会好像来了,于是又开口:“南……”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情确实是要重重的感谢的西武皇,若非西武皇的成全,本宫的义妹,也谋不到这么好的亲事!”其实,她就是不想让皇甫怀寒说话!笑话,要是让他解释清楚了,自己的挑拨离间之计,不是白干了!   众人看着皇甫怀寒的眼神,那是无限的同情!也不知道皇后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就这么屡屡打断人家说话,那可是东陵的皇帝啊,连发言权都没有,唉,真是让人同情!   而慕容千秋,也似笑非笑的看了脸色已经完全绿了的皇甫怀寒一眼,而后,又对着南宫锦轻笑,一语双关的开口:“南岳皇后向朕开口,朕又怎么会不答应呢?”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面上浮现出些许尴尬,然而稍纵即逝,没有留下任何不该有的多余痕迹。只是开口装傻:“西武皇实在是太客气了!”   于是,那气得简直要崩溃的皇甫怀寒,这次没有急着开口,反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们是真的没话说了,也不再傻不拉几的要跟南宫锦争论,而是偏过头,直接对着慕容千秋开口,想要解释这件事情:“西武……”   “咦,对了,西武皇,这大婚肯定要挑选良辰吉日,您看这个月的十五如何?这日子嘛,虽然是仓促了一些,但也好早日了了本宫的一桩心事!”南宫锦咋呼,呈恍然大悟状。   而第四次说话被打断的皇甫怀寒,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被气懵了!重重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中已经闪过了千百种将南宫锦千刀万剐的法子,却还是觉得尽管如此,都难消他的心头之恨!现在他只觉得,有没有解释清楚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说话!他要被不打断的说话!方能挽回他方才丢尽的颜面!   尤其在看见北冥那个胆小如鼠的新君,用一种极度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就更觉得这是对他莫大的侮辱!君昊天这么一个草包,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皇甫怀寒?!真是气死他了!   南岳的大臣们也都咳嗽着低下头,这打断别人说话,是非常不礼貌的,但是皇后娘娘一个宴会,就打断东陵皇说话四次!按照原则来说,他们身为南岳的臣子,应该对皇后如此不识礼仪的行为感到羞愧,但是在看见东陵皇那尴尬又冒火却不好发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搞笑,让他们只想捂着自己的肚子嘲笑一顿,哪里还有闲工夫管皇后是不是讲礼貌!反正东陵对南岳也是图谋不轨,甚至不带掩饰,欺辱他一下也好!   慕容千秋闻言,也是颇为同情的看了皇甫怀寒一眼,一个皇帝四次说话被人家打断,也确实是挺丢脸的!看完之后,又回南宫锦的话:“既然本月的十五是黄道吉日,而南岳皇后又这么说了,那便十五吧!”   “本宫还有一事相求!”南宫锦这颇有一种得寸进尺的架势,但是为了灵儿的幸福,她不得不厚着脸面开口。   慕容千秋挑眉:“南岳皇后请说!”这小东西看来是越发肆无忌惮了,还是自己看起来,就真的那么好说话?   “其实本宫的义妹,也是西武人。她乃是西武扬州富商之女,所以这桩婚事,也算是西武国内的婚事,所以本宫希望,不论将来西武和南岳如何,都不要牵累本宫的这位义妹!”现下局势已经明朗得不能再明朗,四国战乱,不日就会被掀起,她可不想灵儿嫁过去没多久,就被西武人仇视,举步维艰!   慕容千秋冷哼了一声,开口:“看来南岳皇后对自己的这位义妹,还真是偏宠的很。”一句似嘲似讽的话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却看见了南宫锦有些颓然的面色,顿感揪心,在心中一叹,复又开口,“朕答应了就是了!”   “那便真的是多谢西武皇了!西武皇说笑了,本宫对自己的义妹,自然是偏宠的!”虽然灵儿那个死丫头对她没有做到无话不说,将这件事情也告诉她。但也是绝对的忠心耿耿,又怎么能不帮着些?   于是,这话应该又说完了!那憋了半天,想开口给自己辩解的皇甫怀寒,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朕……”   “今日真是个大好日子,来,我们一同举杯!”南宫锦笑着将自己手上的杯子端了起来,高高的举着。   这下,众大臣们都简直忍不住要偷笑了!第五次了!第五次被打断了!可怜的东陵皇,这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们的皇后了!   心下YY,面上还很是正经,站起身,举起杯子,高声祝贺道:“祝皇上与皇后娘娘百年好合,祝我南岳繁荣昌盛!”   然后,一同将杯中的美酒佳酿一口饮尽!   留下皇甫怀寒铁青着一张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咬着牙将杯中酒饮尽,而后重重的一下,猛的放到桌子上!充分的向大家展示了帝王心情不好!   这“砰”的一声巨响,自然叫不少人的心头都颤了一下!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皇帝生气了,那一身的威压也不是开玩笑的!   而南宫锦,好似这才注意到了皇甫怀寒,转过头看着对方,颇为关心的开口询问:“东陵皇这是怎么了?对了,方才你好像有话要说,但是不巧被本宫打断了,不知东陵皇是想说什么,说吧?”   “朕——”一个“朕”字,从口中冲出去了之后,皇甫怀寒自己先傻了!他想说什么来着?他只知道,他那会儿想说什么,但是一直被打断,他很生气,非常生气,被打断了六次之后,满心都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咆哮“他要说话!”,但是现下突然可以说话了,他反而把自己想说的话给忘记了!   一下子堵在了喉间、脑中,最后成功的卡带!但是在其他人看来,他这无疑是脑袋脱线的表现!于是,某皇帝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之后,忍着吐血的冲动开口:“朕没有什么话要说!”   他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他气都气饱了!他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南宫锦颇为不雅的咂巴咂巴了嘴巴,开口感叹道:“本宫说话的时候,东陵皇似乎总想说什么,本宫不说了,东陵皇也没话了。东陵皇还真是个秒人!”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的一口酒水直直的喷射了出去!而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四面也都是喷水、咳嗽、窃笑之声,以及各种同情的眼神往皇甫怀寒的身上扫!分明就是他们的皇后屡屡出言,打断人家说话,但是为什么听她这么说着,他们都有一种是皇后说话,但是东陵皇总是忍不住想插嘴的样子!   其他人都成了这样了,那皇甫怀寒的心情就自然不用说了!他杀人般的眼神对着凤座上那个该死的女人扫了过去,似乎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都完完全全不能甘心!   而百里惊鸿,却一直都坐在自己的龙椅上,自斟自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看那样子,心情好像不是太好。   慕容千秋的眼神扫了过去,似笑非笑的对着他开口道:“今日朕与怀寒兄,昊天贤弟一起来南岳道贺,南岳皇也当就是东道主,可是怎么整个宴会,都是一言不发,反而都是南岳皇后一个人在说,莫不是南岳皇对我等有什么成见?”   这话说的好听的,就是不满,说的难听的,就是在讽刺百里惊鸿不懂礼数,甚至话都不会说!一旁的小苗子气鼓鼓的看着慕容千秋,那模样,好似是想把自己手上的拂尘挥到慕容千秋的脸上去!居然敢这么说他小苗子最崇拜的皇上,哼!想着,一偏头,脑袋七十五度仰望上方,鼻孔朝天,十分不雅!   于是,南宫锦又颇为惊奇的看了一眼这个喜感的小太监,再次在心中纳闷,他没事吧?   “西武皇多虑了,只是朕,并非长舌妇人,所以不喜多言。”冷冷清清的声音响彻大殿,带着一股子独有的清冷孤傲之气,高华清贵,沉稳莫名。   这下慕容千秋和皇甫怀寒这两人的面色就惊变了!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说他这说了半天话的慕容千秋,根本就是一个长舌妇人吗?那屡次三番想要说话,被打断的皇甫怀寒,岂不是成了多嘴公了?   想着,两人的面色马上就成了茅坑里面的石头,臭不可闻!   南岳的众大臣,也是颇为惊奇的看着他们的皇帝陛下,他们以前怎么不知道皇上这么毒舌?   而小苗子飞快的低下头,那眼中冒着无限的爱心泡泡,忍不住悄悄的往百里惊鸿的身边挪动了几下,要不是因着陛下有洁癖,不喜人靠近,他真的有一种贴在陛下身上的冲动!太厉害了!   于是,南宫锦又颇为惊奇的看了这个小太监一眼,心中想的已经不是:他没事吧?而是——这货的脑子肯定有事!   “哼,南岳皇所言有理,朕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告辞了!”慕容千秋俊美无俦的脸上挂着一丝残戾的笑,颇为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心中的火焰却是嗤嗤的烧!好你个百里惊鸿,竟敢这般出言不逊,真当我慕容千秋是吃素的么?朕倒想看看,等到东陵和西武的大军压境,你要如何应对!   皇甫怀寒也冷着一张脸站起了身,比起慕容千秋,他今日实在是太倒霉了!无端端的被苏锦屏这个该死的女人,扣上了一顶莫名其妙的结盟帽子不说,还被打断说话六次!又被这夫妻二人讽刺无数次,若不是碍于颜面,他早就掀了桌子走人了:“朕也告辞了!”   君昊天马上跟着站起来,开口道:“既然千秋兄和怀寒兄都告辞了,那朕也告辞了!”   “不送。”帝王清冷孤傲的声音从龙座的上方传了下来。   三位皇帝同时起身,满怀阴郁的往门外而去。对慕容千秋和皇甫怀寒来说,今日的这场宴会,实在是让他们太生气了,但是对于君昊天来说,实在是太惊悚了!尤其南岳的皇帝和皇后都这么张狂,他们就不怕东陵和西武联合,左右夹击?   等到三位皇帝都走了,于是众大臣们也深深的认识到了自己也该滚蛋了,接下来的时间要留给皇上和皇后洞房不是?云老王爷起身,扶着自己的额头,呈醉酒状,开口道:“皇上,老臣不胜酒力,请求先行告退!”   “那便散了吧。”一句话吐出,终结了这场宴会。而后起身,竟然没有等南宫锦,率先走了。   南宫锦皱眉,不知道这家伙又是怎么了,但还是跟了上去,心下腹诽。   一路跟在他的后头,到了御书房的门口,他进去了,而小苗子则笑眯眯的挡在前头,开口:“皇后娘娘,南岳的法令规定,嫔妃是不能进入御书房的,除非皇上恩准!”   “以后,皇后进来,不必拦。”淡淡的声音从里头飘了出来。   南宫锦白了那小太监一眼,抬步进去了。而后“砰!”的一声,将御书房的门关上,小苗子哀怨的跺了一下脚,扯着拂尘可怜巴巴的看着那扇门!   门口的太监们看着小苗子,都有一种要吐血的冲动!我说总管大人,您好歹也是东厂的都督,太监们的首座,您能不能不要做出这幅二百五的样子,我们这群做属下的也跟着很丢脸啊!   ……   南宫锦进去之后,便见他低着头,提着笔,皱眉思索,好似是在处理公务。   几个大步走到他的跟前,叹了一口气,而后颇为耐心的开口询问:“我说,你这又是怎么了?”   “没。”一个字,淡淡的,要是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   一根青筋从南宫锦的额头蹦了出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劝慰自己“今天是新婚之夜,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之后,复又开口:“没怎么了,你现在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处理公务。”四个字,不带任何感情的吐出。手中的笔,却一动未动,静静的看着奏折上的字。   南宫锦伸出手,把他那个根本就拿反了的奏折,掉了一个头,冷哼了一声,开口道:“我还不知道夫君有如此大才和爱好,处理公务的时候,喜欢把奏折倒着看!”   夫君?   他愣了一下,倒是无视了她方才讽刺自己的话,抬起头看着她,美如清辉的眸中带着一丝异样的神采。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因为我今天看起来格外美丽?”南宫锦无比臭屁且自恋的说着,来化解自己心中的不好意思。   “是。”他应了一声,复又低下头,继续看着奏折,只是耳尖微微有些泛红,她今日,确实是很美。   他的反应完全在南宫锦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这傲娇货是不会说话的,没想到竟然应了一声,但是应了一声之后低下头又是闹哪样?!“喂,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好看的眉头皱起,手中的御笔已经在奏折上画了起来,但是画的却是他自己都看不懂的字符。   南宫锦回忆了半天,还真的想不到这家伙又是在生哪门子气!她今日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了吗?思索了半天之后,也还是没能想起来,倒是记起来那会儿他在宴会上的时候,好似心情就不是太好。冷着眼看了他半晌:“我说,你不会又是在纠结君临渊的事情吧?”   好像就是那会儿她对君昊天投去了复杂的眼神,又在心中想着要好好培养小惊澜的时候,他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脸色就一直不大好看。   而她说了这话之后,他的手轻微的颤了一下,一道艳红的标记跃然纸上。显然是被南宫锦说中了心事!   南宫锦无比郁闷的翻了一个白眼,开口道:“我说了几百遍了,跟他是知己,是知己!只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而已,难道自己的朋友不在了,都不能缅怀一下吗?你要是实在觉得不舒服,你可以把他想象成一个女人啊!”   想象成一个女人?但是问题是,他不是女人。那个男人,当真聪明的很,死了,让自己连打败他的机会都没有。也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替代的位置。他想,他对君临渊,该是怨恨的。   看他好似还是无法释怀,南宫锦忽然很是严肃的开口:“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他的笔尖微微的顿了一下,而后淡淡的开口:“何事?”状似不在意,但是耳朵已经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   “其实我一直挺吃醋的!你心里除了我之外,还记挂着两个女人,一个是你娘,一个是你妹妹!每次想起她们,我真的好吃醋!”南宫锦煞有介事的说着。   他闻言,顿感哭笑不得,抬眸看着她,容色淡漠已经,眼底的寒意却散了一些。她这是在告诉他,君临渊在她心中的地位,便似是母妃和皇妹在他心中的地位吗?想着,心下顿时释然了,确实,有那么几个人在自己的心中有着不可磨灭的地位,也当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他真的没有必要吃什么醋。   想着,便有了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君临渊这个人,以后似乎是真的不必再介怀了。   看他好像终于想通了,南宫锦打了一个哈欠,开口道:“唉,本宫真可怜!新婚之夜,夫君竟然要处理公务。算了,本宫去找别人洞房好了!”   说着,大刺刺的举步就走。   “你敢。”从牙缝里面磨出来的声音,而也在同时,一只如玉般的长指握住了她的胳膊。   “我有什么不敢的,夫君不愿意洞房,本宫寂寞难耐……唔……”剩下的话,便是啥都说不出了。唇舌交缠的声音清晰的响彻大殿,他的手也在同时挑开了她的衣带,缠绵一吻,一点一点的汲取着她口中的蜜汁,终而,让南宫锦腿脚发软,只能靠在他的身上,虽是神智迷乱,但也还找得到一丝清明,艰难的开口道,“不要在这里,这里是书房!”   但是,她的话,好似对他半点影响都没有。一甩袖袍,将御案上的东西都甩到地上,而后将她软倒的身子放了上去,轻轻一扯,罗衫落地。   “寂寞难耐么?那又如何等得到去新房?”冷冷清清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绮丽的魅惑,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也在此刻亮的惊人。   说着,长指已经探入,一深一浅,叫她神智迷乱,面色酡红,那神采,仿若中世纪酿造的葡萄酒,美艳慑人。而她的口中,也传出一声又一声足以让人销魂的低吟。   “唔……不要,不要在这里……”洞房花烛不是应该在新房吗?为什么要在御书房,这让她有一种很罪恶的感觉好吗?好吧,她承认,在罪恶之下,还有一种相当刺激的感觉。   他闻言,好似是终于被她说动了,于是便好心情的跟她谈条件。“可以去新房做,但,我忍不住了,只进去一点点,如何?”   “不……”南宫锦飞快的摇头,她不想在这儿做,一点都不想。就算是一点点都不成!   看她的不合作态度,明显的让他的心情有点不好。“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在这儿吧。”说着,另一只手准备扯她身上的肚兜。   “好!好,我答应!”赶紧捂着自己的肚兜,坚决不能让这色魔得逞!   然而,几秒钟之后!某女咬牙大骂:“我去你妈的,你不是说一点吗?”   “对不起,我没忍住。”语气十分无辜,认错的态度非常诚恳,表情无比圣洁,一点都不像是做了龌龊之事的人。   “你给我滚出……唔……王八蛋!”千言万语,就汇成了一句怒骂!   半晌之后,某女只感觉自己的心中万分不爽且委屈,含着眼泪,忍着低吟诉控:“新婚之夜,不是应该在新房吗?我真的不喜欢在这里!”   他闻言,看着她泪眼盈盈的模样,顿了一下,但仅仅是一秒之后,便又开始做他认为该做的事情。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那我们做完,再去新房做!”   “我太阳你!”破口大骂!   在某女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只剩下半口气的时候,她的心中只剩下一句话,足以告诫万千少女!即:永远不要相信男人说的——我只进去一点点!   ……   一阵一阵的低吟和破口大骂,从里头传了出来,门口的小苗子哀怨的一边拭泪,一边抽搭着鼻子。苍天哪,他最崇拜的皇上,今日就这么被人夺走了清白!而且他还不能进去救驾,人生竟如此苍凉!源源不断的面条泪从他的眼中涌出,终而,他实在是忍不住自己悲痛的心情,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呈现出凶神恶煞状!   门口的太监、少监们都下了一跳,总管大人这不是要冲进去吧!   而那小苗子,尖着嗓子,悲伤的开口:“为什么里面的人不是本公公,真是气死咱家了!气死咱家了!咱家咽不下这口气……”   说着,一阵风一样刮到了不远处,蹲在墙角,手上拿着一根棍子:“咱家咽不下这口气!咱家要画圈圈!”   “……!”   ------题外话------   恭喜“公主千千岁”、“澹台明月”童鞋升级探花!   恭喜“冷梓辰”、“山寨弟兄”童鞋升级解元!   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同时感谢广大亲们:上个月的月票榜,咱保住了!十分感谢,万分感谢,啊哈哈哈……星湖的人生!   第四卷◆倾天下【004】狗寒,装逼遭雷劈!   “没想到魔教教主的棋艺,也这般精湛!”上官谨睿开口赞叹。   冷子寒邪肆一笑,声线不减狂傲:“上官兄也不逞多让!”棋逢对手,酒遇知己,都乃是人生乐事,所以这两人的心情都相当不错。   然而,下一子,上官谨睿落到了棋盘中央,冷子寒却不动声色的皱起了眉。   “二者取其一,只能保住一个,子寒贤弟该如何取舍?”话音落,墨玉般的眸子扫着他冷峻的面孔,唇角还很是那副温雅的笑意。问的话,却是一语双关。   冷子寒点漆般的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和困顿,他自然知道上官谨睿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西武和东陵联合在即,如今天下局势就如同他们面前的棋盘,而他,就是被夹在中间的人!一边是他虽然恨,但却有着不可斩断的血脉缘系的亲生兄长。一边是小锦,他作为魔教教主,无冕之王,号召力也是非同小可!   若是他有意掺合这场战争,那么他的立场会显得至关重要!但,仅仅是犹豫了一瞬,他便果决的舍弃了一子!面色冷肃。   上官谨睿面上含笑,温雅的声音如同泉水击石一般让人舒心,轻笑道:“看来子寒贤弟是选好了,但如果愚兄是子寒贤弟,就会作壁上观,两边都不管。”   说着,便将代表着西武局势的那颗黑子除掉。   冷子寒一顿,不明其意:“难道上官兄不希望我站在小锦这边?”   “希望!”这话倒是果决,然而他下一句,就推翻了先前的论调,“但是百里惊鸿不会希望!”   自己的江山,要情敌来帮着守,以那个人孤傲的性格,怎么可能答应。冷子寒即便是去了,也是自讨没趣!说着,又开口道:“既然一边是兄长,一边是锦锦,原本就不好取舍,所以愚兄建议贤弟,还是不要去管的好,只要护住锦锦的安危便罢了!而且,江湖素来不问朝堂之事,若是子寒贤弟一意为之,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话,是小锦让你对我说的吧?”冷子寒听着听着,便觉得有些不对。   上官谨睿笑了笑,倒也不否认:“锦锦的意思,是不想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否则到时候若是南岳赢了,你这个西武的亲王便会遭到天下人唾骂,而且与兄长拔剑相向,想必你也不希望如此!”至于百里惊鸿的看法和江湖朝堂之论,则是他自己的见解。   冷子寒笑了一声,一甩袖袍,一颗黑子占据一方。狂傲的声音不甚在意的响起:“天下人的看法算什么。但,既然小锦不希望我插手,我便不插手!”   面上是淡然的,但是心中却有一丝不可言说的感动。小锦这不是在为她自己考虑,而是在为他考虑。确实,若是真的要与自己的兄长拔剑相向,怕只是在战场上相会,他便无言以对。   而此刻,他这一子落下之后,却换了上官谨睿蹙眉,唇边还是那一丝温雅而公式化的笑容,眼中却带着些无奈之感,抬眸看着冷子寒的眼神,也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看来子寒贤弟是半点都不肯吃亏,这么快便将同样的问题丢给愚兄。”   看见他这眼神,冷子寒的心中是尴尬的!其实他这个人,素来便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不肯吃亏,也没有吃过亏。所以在上官谨睿借棋局刁难自己之后,毫不犹豫的将同样的问题甩了回去,可是在看见对方的眼神和语言之后,却忽然觉得自己所谓的“真性情”,似乎在这个人的面前就是单纯的幼稚!   掩下了心中的尴尬,开口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而且,在下也确实是想知道答案!”   上官谨睿的处境,也不会比他好上半分,尤其他在西武曾经打探到的那些消息,表明了这个人对南岳和东陵都有敌视。丢了自己的未婚妻不算,还要帮人家守江山,这未免也是太强人所难了一些!但是小锦在这里,他也该是要守护的。   上官谨睿摇头笑了笑,似乎对他有些无奈,终而是轻笑着放下一子,十分的利落。想来,这个问题,他是早就思虑好了。   而冷子寒点漆般的眼眸也不自觉的闪了一下,看来上官谨睿确实是比自己深谋远虑的多,对方的这个表现,分明就是早就想到了。而自己还被问的愣了一下。   看了看他落子的地方,冷子寒皱眉:“你插手,就不怕百里惊鸿不欢迎?”   “我只是以我个人的身份插手。”即便是他要用自己手上的势力去插手,原南宫王朝的人,也是没有一个人会答应的,但是这件事情他也不能放任不理,那便自己一个人参与其间好了,“而且,我与你不同。我是兄长,而你是什么?”   冷子寒的脸色马上就黑了,对面前这货顿时涌起了一种名为羡慕嫉妒恨的情愫!是啊,人家是兄长,他是什么?   “上官兄答应我下棋,也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情吧?”难怪自己找他喝酒他不去,但下棋却是一口就应下了。是啊,喝酒喝醉了之后,还能商量什么?下棋的时候,才能保持头脑清醒。   “然也。但,也不是子寒贤弟邀请的吗?”反问了一句,看那样子,似乎跑来下棋说了这一番话,还委屈了他了。   冷子寒顿感气结,冷哼了一声,这只狐狸!亏的小锦不是嫁给了上官谨睿,否则定然一辈子都被这个人吃得死死的!   ……   “今日在朝堂之上,怀寒兄似乎十分憋屈,有话想说,却不好说。”慕容千秋睨着他,心下却在盘算今日的一切。虽然他觉得这多半是那个小东西的挑拨离间之计,但是也不可全然不信啊!   帝王多疑,这是众所周知的道理!不仅仅慕容千秋多疑,他皇甫怀寒也是多疑的,所以皇甫怀寒能够理解对方现下的心情。毕竟结盟和战事都不是儿戏,只要有半点纰漏,死的就是千万人!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那是自然,苏锦屏屡次三番的陷害朕,也就是为了毁了两国的结盟,朕现下也想知道千秋兄的看法!”   与其盲目的解释,还不如干脆摊牌直说。   “朕认为,她的话,不可不信,亦不可尽信,不知怀寒兄以为然否?毕竟两军交战,若东陵和南岳事先真的有什么结盟,那朕就……”说着便顿住了,没有接着说下去。   而皇甫怀寒也料到了对方给的会是这样的答案,就算是看起来东陵和南岳再不可能结盟,多疑的人也不会打消自己心中的疑虑!   顿了顿之后,冰冰凉凉的声音响起:“既然如此,朕也不多说什么为自己辩解了。只希望千秋兄能多想想我们先前的谋划,就会明白,怎么做,才对我东陵有利。朕定然不会做自毁长城之事!”   “怀寒兄的意思,朕明白,请!”说着,便已经到了皇宫门口,各自的马车前。   皇甫怀寒亦伸手:“请!那就让我们日久见人心!”   慕容千秋点头,待皇甫怀寒看着对方一步一步走上马车之后,一张酷寒的容颜顿时变得铁青!他算是明白了,他跟苏锦屏这女人,绝对是八字相冲或是前世有仇,才会在今生见着那个女人一次,就吃瘪一次!现下好好的两国联盟,那被那个女人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的几句话说出了嫌隙!   要不是现下是在南岳的皇宫,他真恨不得冲进去杀了她!于是,某皇帝又不自觉的在心中想,要是一年前,这女人跟自己抢茅房的那天,直接杀了她就好了!段不该听夜求情,饶了她一命。   想着,便准备上自己的马车。而这时,轩辕以陌却忽然跑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张南宫锦事先就准备好了,让她在皇甫怀寒出宫之后,交给对方的纸条:“东陵皇,这是我们皇后娘娘让奴婢交给您的纸条!”   皇甫怀寒一愣,将那纸条接了过来,心中还有些不该有的期待,但,在看见上面的几个字之后,一张俊逸的脸瞬间气得铁青!上头只有一句话:“狗寒,莫装逼!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苏!锦!屏!”几个字从牙缝里头挤了出来,心下已经坚定了要将那个该死的女人千刀万剐的念头!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开口,“哼,苏锦屏,朕倒要看看,是朕先遭雷劈,还是你先死在朕的手上!”   说罢,一掀车帘,踏了上去!   留下轩辕以陌看着对方远去的马车,在心中感叹,东陵皇真的好有文化啊!居然看懂了,还气成了这样,话说,她那会儿看着“装逼”两个字,愣是没明白的说!   ……   皇帝新婚,按照礼节,免朝三日。   而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见来揭穿南宫锦身份的事情未果,还憋了一肚子的气,都以南岳皇大婚不便打扰为由,告辞离开了。君昊天自然也跟着一起走了,其实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好端端的还丢失了自己从小便最为喜爱的一块美玉,实在是太亏了!看着他们都走了,自然马上就跟着走了。   接下来的这些日子,也算是太平。也许是南宫锦的挑拨离间之计,让慕容千秋有了顾虑,所以到了今日,还没有派兵攻打过来。也许是因着过几日,便是十五,也就是南岳的娉婷郡主和西武的定远侯大婚,婚前不便伤了和气,所以都十分平静。   但是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奏!南岳的兵马都在这些日子飞快的调动,在承启一带布了一条极为严密的防线!而北冥皇帝虽然懦弱,但是也不傻,现下两大强国联盟,要是真动起手来,死的第一个就是他最弱的北冥!于是回国后不久,便送了国书到南岳,有意结盟,而南岳自然也欣然应允了!   整个天下形成一幅极为紧张的态势,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风声鹤唳!   而南宫锦则无聊的做着她的皇后娘娘,整个人都被憋得几乎要发霉!做皇后的责任就是每天待在后宫里头蹦跶,那些个大臣的命妇要是跑来拜见,她还要接见一番,然后做出一副端庄典雅、母仪天下的姿态,与她们寒暄。简直就是无聊透了!也让她越发的后悔答应来做什么皇后,以前做丞相的日子,是多么的潇洒快活!   不过说起丞相,她走了之后,魅文夜就当之无愧的成了西武的第二位丞相,少壮派新一代的领袖!为了不被人抓痛脚,那小子以后就不能再像现下这般放荡了,想着,南宫锦对他多出了一丝同情!   而过了几天之后,南宫锦的无聊终于被化解了!因为今日十五,乃是灵儿大婚之日!   而也直到十五,灵儿才被人送入了皇宫,她在几日,一直都是傻的!从那日主子说让她吃堕胎药,她吃了之后,就晕倒了,等到再醒来便在马车里头。那马车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也没管是往哪里在走,只知道在西武绕了无数个圈之后,终于将她送出来了。而送出来之后,便径自送到了夜幕山庄。   关在一个房间里头,每天有吃的有喝的,就是没有人跟她说话。当然,她也没有心情说话,而心情却一直都是忐忑的,不知道主子最后会决定如何处置她。等了好几天之后,终于有人来了,是自己从前的手下,但是看见她却没有半分恭敬之色,只是冷声道:“走吧!”   她不知道是要去哪里,也没有开口多问。起了身,就跟着进了皇宫,然后就被一群人打扮了起来。这下她整个人几乎完全乱了,问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没有一个人搭理她,但是看见不远处的凤冠霞帔,她隐隐的猜到了什么,心下更是慌乱!她现下的状况,怎么能嫁人?这……   正在阴郁着急之间,门被人推开了。而南宫锦和轩辕以陌两人的面色都十分沉寂且严肃,或者说这样的表情根本就是阴沉,就像是有一口气在心中憋了许久,今日终于要发泄出来了一般!   进来之后,灵儿赶紧起身跪下:“主子!我……”方才说了几个字,眼泪就砸了下来。   “你怎么了?你还有理了是吗?”这几天实在是太无聊了,而这死丫头确实也是欠收拾,所以南宫锦当然要给她一个教训。   “不是,主子,灵儿对不起您!都是灵儿的过错,灵儿无颜面对主子!”其实到了今日,她还像是做梦一般,不懂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后悔吗?”南宫锦冷然看着她。   灵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开口:“后悔!也不后悔!灵儿后悔自己对不起主子,甚至出了事都没跟主子说,但是灵儿却不后悔将自己给了他!”   “那你知不知道,我给你喂了假死药,让冷雨残以为你死了之后,他马上就听从了老侯爷的话,娶了一房娇妻。你现下却告诉我,你不后悔?”南宫锦斜着眼睛胡扯,说的那叫一个煞有介事,好似真的就是那么回事。   灵儿闻言,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南宫锦:“不,不会的!他说过此生非我不娶的!”   “不会?你是认为我会骗你不成?以陌,你来告诉她,是不是我说的这样?而且今日,就是冷雨残的大婚之日!”南宫锦头也不回的说着。   轩辕以陌同情的看着灵儿,点了点头。今天确实是冷雨残大婚的日子,皇后的这句话没有说错。她之所以露出了同情的眼神,是因为灵儿被皇后整的太惨了!   但是在灵儿看来,这就是对她所托非人的同情了!她整个人都瞬间黯淡了下去,瘫坐在地,好似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而南宫锦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开口道:“好了,不过就是一个男人,现下你已经以本宫义妹的身份,被封为娉婷郡主,今日就要大婚,以你的身份,是没有男人敢薄待你的,现下本宫也为你谋了一桩好亲事。也算是做给冷雨残看的,让他知道,他可以娶,你也可以嫁!”   “可……”灵儿的面上含着不甘愿的神色,但是这是主子的命令,她也不敢违背。   轩辕以陌按照先前串通好的,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灵儿,你放心,主子为你觅得这门亲事,也算是个青年才俊!而且不巧的是前些日子,他的心上人自缢,他发誓一生不娶,但被家中逼的紧,就和皇后娘娘为你谋定了这门亲事。婚后你们二人各不相干,只是让你这孤儿寡母的有个归宿!”   轩辕以陌说着,自己也傻了一下!什么孤儿寡母的,这冷雨残又没有死!   但灵儿此刻哪里还听得到这些,只是听说成亲之后各过各的,而自己的心上人以于今日另娶,一时间心中也不再有什么企盼,所以听着这话,倒也不再觉得完全不能接受。   而南宫锦也适时的开口说了一句:“而且那位公子已经对家中之人言明你腹中的孩子,就是他先前留下的骨肉。以后这孩子也算是有个父亲,有本宫在,也可以保这孩子一世荣华。而且你总不能让这孩子一出生,便没有父亲吧?”   最后一句,直直的说进了灵儿的心坎中。在她还有些犹豫的时候,南宫锦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这是命令!”   命令对于暗卫来说,是不可违背的!   终而,灵儿颓然的点头:“属下领命!”   “恨我吗?”南宫锦开口询问。   灵儿摇头:“这是属下自作自受!主子已经对属下仁至义尽了!”   “嗯,那就好!这位公子乃是一位藩王之子,所以这送亲的队伍也要走上几天,路途中有些辛苦,你可要小心着些!”南宫锦又开口嘱咐。   “谢主子关心!”灵儿说着,便在南宫锦的眼神注视下,木然的到了梳妆台前坐着,宫女们又开始为她上妆。   而南宫锦和轩辕以陌在后头偷笑,送亲队伍里面的人,她们都已经打点好了,不让他们多说一句话!若是灵儿问起来,便也说是嫁与藩王世子为妻。看这家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敢瞒着她们!   这个妆容,一直化到了中午。皇家的一位老王妃,在南宫锦的邀请下,来为灵儿梳头。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这一句一句的念着,倒让一滴泪从灵儿的眼眶里头砸了出来。还有什么白发齐眉,儿孙满地,她已经算是毁了!毁了!   而南宫锦和轩辕以陌却在不远处眼含祝福看着她,灵儿这可是要去嫁给冷雨残。这小夫妻见面之后,自然是要白发齐眉才好的,该有的步骤,肯定是一步都不能少!想着,南宫锦上前一步,到了灵儿的跟前,开口道:“别哭,你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你自己独自里的孩子,心境放开阔一些,也许前方还有惊喜等着你!”   说罢,也不等她反应,便亲自将一边的红盖头拿过来给她盖上。“走吧!”   话音一落,便有喜娘搀扶着灵儿缓缓的步出去了。郡主大婚,而且是一个没有母家势力的郡主,所以也并未太热闹,倒是街上看热闹的百姓不少。南宫锦和轩辕以陌一路将灵儿送到了皇宫的门口,看着车驾远远的走了,也没舍得收回目光。   而南宫锦的眼中也情不自禁的染上了些许泪意:“这死丫头一嫁这么远,也许我们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入了高门大院,灵儿再想到处跑就难了,加上南岳和西武开战在即,实在是不好说!而且孩子的事情,也要她自己想办法老侯爷他们解释了,难,但也是她自己选的路!   “娘娘是舍不得了?”轩辕以陌开口问道。   “那是当然!不过说起来,你和破的婚事准备什么时候办?”南宫锦说着,倒还想起来了。   轩辕以陌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一跺脚,还显示出了小女儿的娇态:“娘娘,你胡说什么?谁说了我和他要成亲了!”虽说这件事情那家伙前些日子也对自己提过,还送了自己一块玉佩作为信物,说那玉佩是被教主收留的时候就带着的。而且冷子寒也答应了破来求亲,而她一直都没敢跟主子说,今日主子竟然自己问起,让她好生尴尬!   南宫锦看着她跺脚,还有这难得脸红的状态,倒是觉得新鲜的紧,心下也猜出了个一二!叹了一口气,一把抓着轩辕以陌的爪,无比动情的说道:“你和灵儿,就是我的左膀右臂,现下灵儿已经嫁了,我自然是不希望你也嫁了的!你现下没有这个心思也好,以后就好好的陪在我身边吧!”   说完,大刺刺的转回脑袋,潇洒的离去。   留下轩辕以陌站在原地,顿时有了一种肠子都悔青了的感觉!虽然她也没准备这么轻易就答应破那个毒舌的家伙,但是看主子这意思,是她一辈子都不用想了?!她……她可以让时光回溯半盏茶的功夫,在主子问出那句话的时候,重新说出自己的答案吗?   而她前头,那大摇大摆的走着的人,仰天大声说着那会儿给皇甫怀寒的信件内容:“莫装逼!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话音一落,天空“轰!”的响起了一声彻响,把以陌吓了一大跳!   ……   “亲爱的小鸿鸿,我可以不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情?”某女十分谄媚的站在他的跟前,心中却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在中国古代不是有朝代皇后能和皇上一起去上朝吗?为什么这个破朝代,还有后宫不得干政这一说?   “说。”淡淡的抬眸,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丝笑意,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南宫锦呈现出抓耳挠腮困顿状,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这几天我非常无聊,感觉了无生趣,甚至已经无聊到有发疯的征兆,所以我深深的希望,你给我找一件有建设性的事情做!”   “生孩子?”清冷孤傲的声线响起,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带着一丝暧昧的色彩。   南宫锦忍住了险些脱口而出的那声“生你妈个头!”之后,强迫自己镇定一些,而后咬牙切齿的开口:“生孩子这么无聊的事情,有什么建设性?”   “为南岳建设人口。”某人大言不惭的说着。   南宫锦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真想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狠狠的一下撂到他的脸上!难道她南宫锦的价值,现在就剩下为南岳多添几口人了吗?王八蛋!   正要发火,一只修长洁白的手伸到了她的跟前,而指尖托着一本奏折。   南宫锦一皱眉,将那奏折接过来一看,一目十行的扫完之后,这才浮出了一丝笑意于面上!奏折是御史大夫呈上来的,说皇上若是一意孤行,一定要恢复千年前皇后协同上朝的场面,他便要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   而下面,用红色的朱砂批示着:爱卿衷心,朕已明。卿死后,朕定送上三尺薄棺,厚葬之。   看着样子,是要一意孤行了!也就说明这货也知道自己最近在后宫实在是待得烦了,所以已经开始着手要处理这件事情了!想着,心中便是一阵感动:“但是你就这么驳回。会不会让朝堂上失和,都对你有所成见?”   “这件事情,我已经着手准备了十多天了,大部分大臣也已经站到我这边。而接下来的,就看你的朝政上的表现了。”说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想起她刚刚气得吐血,好似是要揍他的模样,他便觉得有些好笑。   南宫锦自然知道这所谓的看她的表现,不是指她要像在西武的时候一样,什么事情都冲上去帮忙处理,而是要把握有度!要有所作为,也要有所不为!有所作为,就是要让南岳的朝臣都看到她的实力,慢慢的生出景仰之心。而有所不为,则是男权社会中,男人们素来最讨厌女人干预政事,她家小鸿鸿不介意,但是那群大臣却未必不介意。所以她要表现出的,是一个辅佐者的姿态,而不是一个上位者的姿态!   虽说要顾及的东西多了一些,但也总归是不必在这后宫等着发霉了!而且几国交战在即,她也想为他做点事情,说句自恋的,她这样的大才,在后宫待着种花养草生孩子,还真的是浪费了!   “满意了?”看她面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而且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他的心情也自然跟着好了起来。   南宫锦点头:“满意了!这比生孩子和建设人口,有建设性多了!”阴阳怪气的嘲讽!   他闻言,也不恼,只是淡笑了一声,而后低下头处理政务。而南宫锦也走到他的身边,粗略的看了一眼,顿时觉得那些大臣真是无聊,有些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问题,却偏生的弄成了无数句之乎者也,看得人头晕眼花,更有甚者,甚至在那奏折上长篇大论了数千字,都是在为皇帝歌功颂德,没有一句有价值的话。   南宫锦的面色就有些发沉了起来:“这就是那些无聊的大臣写的奏折?”   百里惊鸿也知道她是看出了什么,淡淡的点头,表示是的。历代以来,大臣们的奏折都是这样的,所以君王总是有处理不完的政事。   “明日,你可以在朝堂上让那些大臣们,再写奏折的时候,但求简洁明快,不要这么多之乎者也,将事情说清楚就是了!”南宫锦说出自己的建议。但是说完之后,她自己都有点叹气,这种啰嗦的奏折,是可以让人家写简单一些,但是那纯粹是送上歌功颂德的奏折呢?   百里惊鸿听了她这话,也觉得可取。这些个废话,看起来也确实是非常伤神,若是真能这样改革一番,以后都会轻松很多。但,由翻开了一本全是废话,都是赞美君王如何贤明的奏折,他顿时感觉有些头疼。“这一种,官降一级?”   他开口提议。   南宫锦点头表示认同!虽然说这种惩罚未免重了一些,但是能写这么长一堆东西,浪费皇帝的时间看了半晌的,都是一些溜须拍马的大臣,要着他们这样的蛀虫,也没什么用。   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到了下午,这奏折就处理完了,就连小苗子都很是惊奇,以往的奏折,皇上都是动不动便要挑灯夜看的。   奏折处理完了,灭就回来了。   将南宫锦吩咐他让手下跟踪的事情,报了上来。“启禀皇后娘娘,灵儿嫁到了西武之后,冷雨残称病没有出来拜堂。是由其弟代兄拜堂,而成亲之后,他们两人也是数日未见,冷雨残还避出了家中几日。灵儿则没有只在自己的房中安心养胎,直到前天,她出了自己的房门,不小心给遇上了,两人方才团圆!灵儿当时的表情十分的震惊……”   越说他越是觉得无语,在他看来皇后娘娘真是太无聊了!直接就说那是嫁给冷雨残不就好了吗?还折腾了人家这么长的时日!   而南宫锦和轩辕以陌听着这话,笑得那是十足的奸诈且幸灾乐祸!   现下别说是灭了,就连百里惊鸿都有些无语,果然男人永远都无法理解女人们的特殊爱好。   灭又接着道:“后来,属下也按照您的吩咐,将您当时让人带到西武的一封信,私下给了灵儿!”   ……   西武定远侯府。灵儿的唇边噙着一抹惊喜而又幸福的笑,看着自己手中的信件:“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你该知道,你被我们耍了!但是这也是惩罚你,谁让你自己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们说。嫁到西武之后,以后怕是再难相见了,照顾好你自己。高门大院之中,阴谋重重,举步维艰,我本是不赞成的,但是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那便好好去走!照顾好自己,要记得,若是什么时候受了欺负,便回南岳,这里是你的娘家!”   寥寥数语,没有过多的嘘寒问暖,没有高调的情深意重,甚至都找不到半丝优美而华丽的言词。但也就是这简单而朴实的言语,最能打动人心!想着,一滴清泪砸到了纸上,是幸福……   主子,遇上你,当真是灵儿一生之幸!   ……   “果然感动的哭了!唉,其实我自己都时常被自己的伟大,感动的泪洒长衫!”南宫锦摇头晃脑的说着。   “……”无语的众人。   ……   翌日,南岳朝堂之上。帝王和皇后,携同而来,而那昨日写了奏折要自尽在金銮殿的御史大夫,在收到了皇上的批示之后,今日只是老老实实的和众大臣们一起,跪下高呼:“臣等拜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是南宫锦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俯视着众人!她站的,不是大殿的高处,而是权力的顶峰!脑中忽然想起了自己在东陵、北冥,做着打扫皇宫、清洗御桶的宫女时,那点头哈腰的日子,在心中不禁想着,自己这算不算是小人得志?终而,在心中有了另一个定位,该是凤翔九天吧?只是这一路走来,还真是艰难啊!   百里惊鸿坐在自己的龙椅上,而南宫锦,也到龙椅右侧的凤座上坐下。小苗子和几个太监,支起了珠帘,挡在了她的前头。凤颜是不能给这些大臣们随便瞧的。   但是南宫锦看着这珠帘,就不高兴了!因为她的脑中出现的第一个词汇,是——垂帘听政!   而第二个词汇,是——慈禧太后!   当年那慈禧太后,不就是垂帘听政来的吗?   但是她的这点小心思,并未影响朝堂大局的进展,百里惊鸿清冷孤傲的声音响彻大殿:“众卿平身!”   这一刻,语中带着冷傲与睥睨,一种傲视天下的王者之气!让南宫锦不禁在心中感叹,果然不愧是天生的帝王星,这一身派头,南宫锦这样的屌丝是绝对表现不出来的!   “谢万岁!”大臣们一起起身。而那御史大夫,也没有半点要自尽在金銮殿上的动向,引得南宫锦奇异的眼神,不断的往他的身上瞟。   这一瞟,自然也让那看出了生命可贵这一点,而不再打算自尽威胁皇上的御史大夫十分的尴尬!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   小苗子哀怨的看了南宫锦一眼,而后尖声开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一个看起来方才二十出头,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站了出来。   “说。”冷冷清清的声音从龙椅的上方传来,叫人猜不透心绪。   那青年开口:“启禀皇上,南岳开国之时,便有法令规定,女子不得干政,臣奏请皇后娘娘回凤仪宫!”   他这话一出,旁边不少憋了半天没敢说话的人,也都一同站出来,大声开口:“臣奏请皇后娘娘回凤仪宫!”   这样的场景,是南宫锦早就预料到了的,一言不发的坐在自己的凤座上,等着百里惊鸿来为她解围。因为她现下说再多,也比不上百里惊鸿的一句。   “哦?”帝王淡薄的语调传了下来,叫众人的心中都是一颤,而一旁那些站着没有出声的大臣,也适时的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臣等认为,皇后娘娘有大才,于朝堂之上辅佐陛下,乃是我南岳之福,众位大人的言行都太过偏激了!”   “是啊,是啊!皇后娘娘可是一国之母,为我南岳社稷出谋划策,也是应该的啊!”又是一位大人附和。   不多时,这附和的声音就压住了原先的反对之声。   百里惊鸿这才满意的点头,看了一眼那率先出来说话的臣子,开口:“涂爱卿,朕若是没记错,你当是兵部侍郎吧?”   “正是!”他有点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百里惊鸿点头思索道:“既然如此,兵部么,就当在军中行走,朕命你为先锋,不日与西武开战,还望爱卿好好表现才是。”   啊?!所有的大臣都傻了!同情的看着那位涂大人,首先,这兵部侍郎是文职,怎么能带兵打仗?其次,在任何一场战争中,先锋就是敢死队,冲上去送死的!皇上这不是在坑人家的小命吗?   第四卷◆倾天下【005】狼烟起,江山北望!   “皇……皇上?”那涂大人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百里惊鸿,即便是不高兴,也不至于要自己的命吧?这,让自己一个文官去做先锋,皇上这是否太过分了一些?   小苗子高声怒喝:“大胆!竟敢直视天颜!”   直视皇上的脸面,可是大不敬!在古代就是直接拖出去杀头都不为过,所以兵部侍郎吓了一大跳,赶紧跪下开口:“启禀皇上,臣只是过于惊讶,并无不敬之意!”   百里惊鸿闻言,倒也没有过多的计较,反而十分和善的为对方开释:“朕明白爱卿的意思,不过是见朕如此重用爱卿,心下感动,所以才看了朕一眼,朕定当不会与爱卿计较。”   这话说的所有人都一愣一愣的看着百里惊鸿,陛下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么说话了?他以前不是喜欢说话吗,现下说话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有艺术性?这其间最为惊诧的,当属南宫锦了。这说话用的是谁的调调,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她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想对他指导,语气当要和蔼一些,看起来要为对方好一些,方能称作完美。   兵部侍郎面部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一腔热血被兜头浇灭,原本的爱国之心和弹劾之意,都被丢到了瓜爪国,如果世上有后悔药,他一定要买一车回来,当成饭吃!可是,不管他的心中如何痛苦,时间也不可能重来一次,怀着最后的一丝希翼的曙光,对着百里惊鸿开口:“启禀皇上,臣虽然略懂兵法,但却不明用兵之道,恐怕上了战场,会辜负了皇上的嘱托,臣斗胆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哦?爱卿身为兵部侍郎,这么一点本事都没有,朕要你何用?”冷冷清清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但却让人听着心里发颤。   兵部侍郎屡屡张嘴,半晌都找不到一句话来说,皇上这分明就是有意刁难!让一个军中的文职去打仗,不是刁难是什么?但是偏生的,在所有的人都看得出这是一场刁难的情况下,竟然还找不到话来反驳。   倒是那一旁原本能言善辩,却沉默了半天的南宫锦,忽然掩唇轻笑了一声:“皇上说笑了,这兵部侍郎可是文职,打战么,该是将军们做的事,涂大人怎么成?您还是不要捉弄涂大人了!”这语气,那是十足的端庄典雅而大气盎然,直直的让南宫锦自己都为自己这拿腔拿调的说话方式狠狠的恶寒了一把!   但众位大臣听着却有些呆愣,尤其兵部侍郎!自己带头出来让她回凤仪宫,皇后竟然还能掉过头来为他求情,这无疑等于是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两巴掌!一个女人,都能如此大度,可自己呢?却小肚鸡肠的不愿意女人来插手政事,想着一时间竟是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而众位大臣的心中也是清明的很,虽然皇上和皇后的这一出双簧,是有作秀的嫌疑,但皇后是真的可以不开口的,届时那兵部侍郎少说也是一个革职。于是,大家都不由得开口赞叹:“皇后娘娘大度,真乃我南岳幸事!”   而南宫锦也笑着将这好名声应承下来了:“众位爱卿谬赞了,本宫当之有愧!”南宫锦现下的状态,就好比那媳妇儿第一次登门见未来公婆,第一次么,自然是要表现的非常好,给未来的公婆留下一个好印象,以后那本性慢慢暴露出来了,人家就是蹦起来想退货,也来不及了!说不准还能被她反收拾了!   她这宽容大度,再加上谦虚谨慎的态度,自然很快的博得了众大臣的好感!他们原本以为皇后能够说动皇上让她垂帘听政,那定然是些祸国妖姬之类的人物,一身狐媚子气,却不曾想看起来如此正派,还真显得他们这些做男人的,没有君子肚量了!   于是这个问题,便画上了一个终结点,不再争论。接着便有大臣上前进言:“启奏陛下,近日朝阳有蝗灾泛滥,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以至人心惶惶。若是找不到应对之策,恐怕长久下去,朝阳附近的三个洲,都会受到牵连!”   南岳地大物广,虽然已经舍了十座城池给东陵,但仍然是占地面积最大的国家,地方大了,自然问题也多。   百里惊鸿淡漠的眸子扫着他们,开口道:“不知众位爱卿有何应对之策?”   “这……”大臣们皆左顾右盼,四下张望。   倒是一个看起来极为稚嫩,长了一张娃娃脸的白袍小将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西武的丞相燕惊鸿,曾经在西武蝗虫成灾的时候,想出了一个对策,便是将纱帐布于其上,挡住蝗虫,并派官兵举火把,四处去灭杀蝗虫!这些都是臣跟着云王爷在南岳的边境戍守之时所见,效果十分的显著,我南岳也可以一试。”   这话说出来,南宫锦的表情自然是十分的得意,下巴呈四十五度角向上仰起,颇为得瑟的看了百里惊鸿一眼,那眼神好似在问:怎么样,老娘牛逼吧?   百里惊鸿眼角的余光看着她的表情,颇感哭笑不得。其实这个法子,在她失踪,而自己四处寻她的时候,便听说过,也确实是在心中赞叹过西武丞相大才,但却没有将多少心思放在此处。竟没想到她就是燕惊鸿,更没想到她今日还能如此得瑟的对着自己扬眉。   而百里惊鸿还没来得及对这白袍小将的话有所回应,便有大臣站出来激烈反对!“启奏皇上,这法子是西武想出来的,我南岳要是跟着用,这岂不是在向西武坦言我们实在是找不到好的法子了,所以要盗用他国的治灾之道?”   南宫锦笑了一声,清亮的声音响彻大殿:“那本宫,便要问一问这位大人。自古以来,洪灾,都是修建大坝以防水,此计策四国都在用。若是人人都如大人一般,追根究底,不愿借用他国的法子,那是不是要拿着史书好好的翻阅一番,看是哪国想出的对策,若不是我国先祖想出来的,便都别用了。这黎民百姓是不是就被淹死一半了?”   这话是极有道理的,但对比这件事情,倒也还有些牵强,那大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南宫锦打断。   “本宫再问大人,大人方才既然能表现出自己的恼怒,认为不能让人小瞧了我南岳,更不能让人病诟我南岳没有治理蝗虫灾害的法子,那,既然大人如此有豪情壮志,本宫能否请这位大人拿出其他的、乃至更好的治理之道来?”南宫锦又接着开口问,这群大臣,衷心是衷心,爱国是爱国,但却太过迂腐!   这话一出,那大臣的面色憋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一个应对之策,终而咬牙开口道:“皇后娘娘,臣的确是没有应对之策,但是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臣没有应对之策,并不代表其他人也都没有,所以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给臣等一些时间,来想出应对之策!”   明明有好的方法放着,他偏不用,却要再去想办法,只因为那办法是别人想到的,也不是自己想到的,这不是迂腐是什么?简直迂腐到了极致!南宫锦都感觉被这货的迂腐,直直的往自己的胸口憋了一口闷气,甚至于有血想要吐出来!   冷笑着看了他一眼之后,复又开口:“本宫和皇上,是可以耐心等着众位大人相处应对之策,但是朝阳的人能等吗?朝阳附近三洲那千千万万的百姓能等吗?众位大人在这里想上一刻,黎民百姓便受苦一时。那本宫不禁要问上这位大人一句,是我南岳千千万万的百姓比较重要,还是这所谓的颜面比较重要?”   这话,是硬生生的将所有人给问住了!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这颜面在古人看来,可重于性命,所以往往有自诩君子的人,为了颜面而不要小命。但面子和天下苍生的安危相比呢?恐怕便不能再这般武断的取舍了!   一时间,全场静寂,竟是找不到话以辩驳!终而,是百里惊鸿冷冷清清的声音响了起来:“天下苍生为重,这所谓的颜面,朕可弃之。”   皇上都这么说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辩驳的呢?但是心中也确实为皇后的气魄而折服。将颜面置之度外,而心怀天下,确实算得上是有大智慧之人!“臣等谨遵皇上圣谕!”   “还有何事?”一般大事,都是在朝堂上报奏,小些的事情,便用奏折代替。   “启奏皇上……”   ……   “百里惊鸿让那个女人参与朝政?”皇甫怀寒的语气颇为不敢置信。   而来的暗探禀报:“启禀皇上,确有其事!”   这下不仅仅是皇甫怀寒觉得荒谬了,就连皇甫夜都觉得荒谬的紧。百里惊鸿这是想重蹈千年前吕后的覆辙不成?而且小锦锦的那个性子,从某种程度上,和那个吕后,还真的有点像。   “他疯了?”这是皇甫怀寒的第二个反应,在他看来,人只有在疯狂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会做下如此不理智的决定!   暗探愣了一下,而后十分脑残的开口:“启禀皇上,属下回来之前,南岳皇还是正常的,不像是疯了!”   “……”皇甫怀寒冷着一张脸看着他!他说的疯了是指这个疯了吗?   他是发现了,自从苏锦屏出现那个该死的女人,总是变着花样气自己之后,他的身边总是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几个这样噎自己的笨蛋!   皇甫夜咳嗽了一声,而后那风流华丽的声线缓缓的响起:“皇兄,我们也不必太关注南岳,百里惊鸿疯没疯不重要,主要的是我们没有疯了便成了!”   皇甫怀寒闻言,这才冷笑着打消了满心的惊奇。确实,百里惊鸿疯没疯,对他们还真的没什么太大的影响,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才是重头戏!“西武的消息传回来了吗?”   现下南岳和北冥也已经是明面上的结盟,要是慕容千秋还被苏锦屏的那几句话忽悠着,那他皇甫怀寒才是真的要考虑换合作对象了!因为那说明对方已经愚蠢到一定的程度上了!   皇甫夜从椅子上头起来,慢悠悠的晃到了皇甫怀寒的跟前,将自己手中的信件递给他,而信件上头有着西武皇室的标志。开口:“臣弟来,就是为了送这个!”   “怎么不早点拿出来?”皇甫怀寒皱眉,有些不悦!有力的大手将信件拆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皇甫夜耸了耸肩,美艳至极的面孔上泛出一抹邪魅的笑,不甚在意的开口:“那不是看皇兄正在问暗探一些事情吗,臣弟怎么敢打扰!”说罢,便摇着自己的鎏金扇,往自己方才靠了半天的位置上走去。   而皇甫怀寒也很快的将信件看完了,冰冷的俊颜上难得的泛出了一丝笑意:“慕容千秋也是好雅兴,竟然邀请朕一同御驾亲征!”   “皇兄,臣弟认为四皇弟为人沉稳,适合暂代国事!”皇甫夜倒也乖觉,一听皇甫怀寒这语气,就知道对方十有八九是动心了,赶紧推荐自己的皇弟来暂代国事!处理政务累死人,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应该踊跃的出卖自己的弟弟!   皇甫怀寒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听说你最近好像在找什么人?”   这话一出,皇甫夜的身子忍不住僵硬了一下,但,很快的就镇定了下来,开口笑道:“是臣弟前些日子结识的人,但是近些日子他失踪了,只留给臣弟一块玉佩,所以臣弟便寻着这块玉到处找他了!”   但,他这一瞬间的僵硬和语中的破绽,却没有逃过皇甫怀寒的眼:“朕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般在意的兄弟?不若就将玉佩给朕,朕来替你找?”   “皇兄,你这是不信任臣弟吗?”原本噙着一丝魅惑笑意的容颜,在皇甫怀寒的话语之中冷肃了下来。   皇甫怀寒一叹,开口:“朕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毕竟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朕只是不希望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朕!但若是你不想说,朕也不会勉强!”   “多谢皇兄体谅!”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说。父皇临终前,他便答应过父皇,到死都要保守着这个秘密,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只是近些日子,他实在是忍不住自己躁动的心,想要找上一找而已。   看他是真的不打算说了,皇甫怀寒倒也不再纠缠,只是开始着手准备出征的事情。   ……   而西武,慕容千秋正好心情的逗弄着自己最新的宠姬,一个身着红衣的娇媚女子,此刻正软着身段伏在他的怀中,任他在自己的身上揉捏。而帝王的面上,虽是噙着一抹阴凉的邪笑,看似心情不错,但是眼底却并无半分情欲的色彩。   一旁的内侍监开口:“皇上,您就打算这么放过丞相?”上次南岳,他也是跟着皇上一起去的,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见那个所谓的南岳皇后,就是他们之前的丞相燕惊鸿!   慕容千秋端起酒杯,轻轻的酌了一口,不甚在意的开口道:“无妨,那小东西,做不了几天皇后,就会厌倦的!”燕惊鸿的性格,旁人不了解,他这朝夕相对了整整一年的人也能不了解?那小子,不论是心还是身,都是个闲不下来的,在后宫做皇后,还不得憋死她!   想着,手下的动作稍重了一些,那宠姬被捏得疼了,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而这一呼,慕容千秋残戾的眼神就扫到了她的身上:“疼?”   宠姬点了点头,但在看见对方瞬间就变得更冷的眼神之后,又飞快的摇了摇头!   可慕容千秋却没有那么多耐心陪她玩了,直接一脚,直直的将她踢出了三米远!而那宠姬也被摔得痛呼出声,呼声未落,便听见慕容千秋的声音传来:“吵!舌头割了!”   “皇上,皇上不要啊!臣妾,臣妾……啊!”话还没说完,便被人当着慕容千秋的面“咻!”的一声割下了舌头!总算是安静了,而后,下人便将她连人带着那截舌头一起带了出去。   而慕容千秋在看见那嫣红的血之后,眼中的嗜血味又重了一分!   内侍监在一旁看着他,不由得在心中感叹,果然皇上的宽容,都只对着丞相一人,其他人只要出了半分差错,皇上都不会有半丝手下留情!   “启禀皇上,密探有要事要奏!”门口的侍卫开口禀报。   “传!”说着,内侍监赶紧弯下腰,帮他把身前的酒杯斟满。   不多时,密探便进来了:“启禀皇上,南岳皇执意让南岳皇后垂帘听政,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但是南岳皇却一日孤行,按消息来看,今日便是南岳皇后初临朝堂的日子!”   慕容千秋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唇边的那抹笑意更加明显了:“看来这百里惊鸿也与朕一般,是个为了美人,什么都能舍下的!”但不同的是,他慕容千秋是喜欢的时候,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玩腻了么,那就……!可百里惊鸿,却好似是专一而深情的很。   听着帝王的这一声感叹,即便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内侍监,也不敢贸然接话。   而慕容千秋悠然的又喝了半口酒之后开口:“下去吧!”   “是!”密探说完,便飞快的退下了。   “看来,朕还真的是小看了百里惊鸿了!”原本他以为,那小东西做了几天皇后,觉得没意思了,迟早一脚踹了百里惊鸿出宫,而到那时候,自己的机会不是又来了?但是没想到,那个闷葫芦般的男人,还肯为她做到这一步。   内侍监从旁开口劝慰道:“皇上不是已经决定和东陵皇一起御驾亲征了吗?迟早能拿回属于皇上的东西!”   “那是!”慕容千秋冷声接下了这一句,那阴凉而又残戾的声音复又响起,“只要是朕想要的,便没有得不到的!”   江山是如此,燕惊鸿也是如此!   ……   “皇上,边关八百里加急文书!”正当南岳的朝堂之上讨论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八百里加急的文书,送到了朝堂之上。   而百里惊鸿和南宫锦,在看见那个门口一个小兵的手上的鸡毛令箭的时候,眼中露出的神采都是……终于来了!   “呈上来。”清冷孤傲响彻大殿,还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无法言说的期待。两国夹击,虽然东陵和西武联合的实力略强于南岳北冥,但是毕竟他们打的是攻城战,而南岳是防守。不论是人心还是地利都占优势,而且他们也未必能毫无顾忌的来攻打南岳,总还要防范着北冥在后方偷袭。   不多时,一个穿着军装的小兵冲了进来,将手上的鸡毛令箭递给小苗子,小苗子将之拿着,走到百里惊鸿的跟前,而后弯下腰,恭敬的呈上。“皇上!”   百里惊鸿将之接过来,在下面的大臣们屏息以等待结果的时候,缓声开口:“文书上说,东陵和西武各四十万大军,已经在向南岳靠近,而且有传言,说慕容千秋和皇甫怀寒要御驾亲征!”   “啊?这……”大臣们两边看看,顿感心中忐忑,这两国都是四十万,加起来就是八十万兵马,而南岳倾举国兵力也才一百四十万兵马,两国都对着南岳,北冥那个胆小如鼠的新君,也不知道有没有胆子出手。而这些兵马还要分守四处的防线,这……胜负难料啊!   “众位爱卿,可有良策?”百里惊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但看样子,似乎并无多大的压力。   南宫锦也在听见都才四十万兵马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上次的挑拨离间之计没有白用,这两人果然互相猜忌了,所以就连全国一半的兵力都没有用上,就是害怕在关键时刻被自己的盟友咬上一口,但是这样就非常便利他们了!   众大臣交头接耳了一阵之后,终而是云老王爷站了出来,开口道:“启禀皇上,老臣认为,既然两国君王皆御驾亲征,皇上也当御驾亲征才是,君王亲临,必然是最能鼓舞士气的,所以老臣建议皇上也御驾亲征!”   “但是御驾亲征并非儿戏,皇上若是在战场上有什么闪失,云王爷你担待的起吗?老臣认为应该让忠勇王和云王爷一同出征,云家满门忠烈,此刻也当为陛下效劳才是!”这话,乃是云家的政敌盛家的家主说的!   原本之前,盛家、陈家都为云家马首是瞻,但是最后在百里惊鸿去西武的那段时间,将整个朝堂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云家代理,过多的荣宠自然引来了过多的嫉妒,终而让云家成为了众矢之的,上次还险些被诬通敌叛国。后来在百里惊鸿的铁腕手段下,拯救了整个云家,其他世家都知道云家现下有皇上撑腰,也有对自己先前的行为后悔,但是已经撕破了脸,就再无挽回余地,也只能斗到底了!   云老王爷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不说话。而齐国公也只是在一旁冷笑:“盛大人所言甚是,东陵、西武都是皇帝御驾亲征,唯独我们南岳,因为担心皇上的安危,百般阻挠,坚决不出城迎敌,这不是在告诉其他几国,我南岳的皇帝胆小如鼠吗?”   这话一出,陈家的家主便站了出来,颇为不悦的开口:“齐国公,你这是在藐视圣上吗?”   “本公怎么可能藐视圣上,本公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众位大人心里都明白,何必要往本公的身上泼脏水,本公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齐国公说着,对着龙椅上的百里惊鸿低下了头。   南宫锦却有些担忧的皱起了眉头,看来云家现下的处境,真的是十分艰难。整个朝堂上这么多人都在跟他们作对,即便是云家出了一个皇后,也没有缓和这种局势,反而站到了更加风口浪尖的境地。   百里惊鸿开口道:“好了,这件事情不必再争论。云王说的有理,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到了,朕也自当亲自迎敌才是。明日便启程吧!”   “皇上三思!”一半以上的大臣都弯下腰表示反对,毕竟这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是攻打他国,御驾亲征方能鼓舞士气,而他们南岳,现下是守城!只要君王有半点不测,整个南岳的局势都会轰然倒塌。   “那就由本宫去!”南宫锦清越的声音响了起来,百里惊鸿不能出半点意外可差错,但是她可以!而且论起用兵之道,她不会比这些男人们差半分,从平定皖南之乱便能看出来。   这……大臣们都愣了一下!随即便觉得荒谬至极!皇后去打仗?哪有女人去带兵打仗的道理,这……这恐怕皇后方才出去,便要被人耻笑南岳的男子都死光了!更何况,这女人带兵,可是天下间从未有过的事情。“皇后娘娘,臣等认为不妥!”   百里惊鸿好看的眉头也不悦的皱起,开口道:“朕御驾亲征,主意已决,任何人不得再劝。”   “本宫愿随御驾一同前往,不破敌军终不还!”南宫锦站了起来看着百里惊鸿,语气十分的坚决!一股浩然之气也随之蓬发而出,让原本心中几百个不同意、认为她此去不过是为了缠着皇上的大臣,都闭上了嘴,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而云老王爷,却是此刻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他看了看南宫锦之后,开口道:“老臣相信皇后娘娘的实力!”他清晰的记得,当初自己的这个外孙女指着地图上的一角,放言开口,要在此地灭了东陵十万大军!那时的自信和胸有成竹,绝非空穴来风!   云家在文臣里头,虽然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但是在武将中却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威望!所以当云老王爷这么一说,云家可是将门,皇后出于云家,想必学到的东西也不会差,不然云老爷子也不会就这么自信的打包票!想着,众武将们都站出来,表示支持云老王爷的话,支持皇后随驾出征。   打仗的事情,自然是武将们说了算,文官们都乖乖的闭嘴,等着皇上定夺。   “你真要去?”没有半分皇上对皇后说话该有的威严和礼节,好似就是在丈夫问妻子的一句话,而且就在这朝堂之上,在这么多的人的注视之下,众人都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皇上果然对皇后娘娘好的出奇。   南宫锦点头:“要去!”她当然知道他是不想自己在战场上遇见了慕容千秋,最后在心中留下自己恩将仇报的阴影,但是现下南岳有难,他们本应一起承担!   “好。”一个字,做下了定论。   ……   翌日,南岳的校场之中。   狂风卷席,王旗飞扬!百里惊鸿身着一身盔甲,在众将士们期待的眼神下,慢慢的走上了祭台!而与此同时,南宫锦也着着一身盔甲跟了上去。   帝后一起站在高台上,俯视着台下的千军万马!   将士们在看见南宫锦的时候,都深深的觉得十分别扭!所以也有些躁动不安了起来!   而南宫锦,就在他们这躁动不安的情形下,大声开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本宫身为女子,也换下红妆,随大军驰骋疆场!那么,我南岳的好儿郎们,你们告诉本宫,你们,能跟随皇上,杀尽敌军,扬我南岳国威吗?!”   清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校场!这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折服的魔力!众将士只感觉自己心中的一股热血都被激荡了出来,是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皇后都换下了红妆,随他们这些男人去战场拼杀,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他们这些男人,连女人都不如?   于是,一阵一阵的高呼声在校场上响起:“杀尽敌军!扬我南岳国威!”   “杀尽敌军,扬我南岳国威!”   “杀尽敌军,扬我南岳国威!”一时间已经是群情激奋,好似恨不得现下就冲到战场上去厮杀一番!   这一阵激愤的热潮之后,整个校场又很快的安静下来,等着他们的皇帝陛下发话,毕竟皇上乃是主帅,必然是要说上几句鼓舞士气的话的!   于是,所有的将士们都看着百里惊鸿,而南宫锦也顶着一滴巨大的汗水看着百里惊鸿,那个啥,指望这家伙说出几句鼓舞士气的话,应该很难!   整整沉默了半晌之后,那一直闭口不言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然而,只说了一个字,夹杂着内力,传到了每一个将士的耳中:“杀!”   “杀!”   一个杀字,气势冲天!如万里原扬之上,狂风呼啸而过!   只是一瞬间,众将士们的眼神激动得通红,举着自己手中的长戟,开口大声吼道:“杀!杀!”   “杀!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不知是谁这么吼了一句,只是一瞬间,整个场地也都只剩下这个声音!   而就在此时,校场外头看守的一个小兵,飞快的冲了进来,对着百里惊鸿和南宫锦开口:“启禀皇上,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皇后娘娘的兄长,其名上官谨睿,想要求见,小的们想赶他走,但是他武功高超,我们不是对手!”   “让他进来!”这话是南宫锦说的。   “是!”小兵应了一声,马上就出去了。   但是一旁的齐国公却露出了狐疑的目光,锦儿的兄长不是寒儿吗?怎么又成了上官谨睿?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他诧异之间,一个男子手持水墨折扇而来,一袭蓝衣随风摆动,墨发飞扬,丰神俊朗的容颜上噙着一丝浅笑,这人走来,倒不像是一个人,反而像是这三月的春风拂面而来,让人从心底感到心情愉悦。这么一个美男子,只是看着,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待他到了南宫锦和百里惊鸿的跟前,弯腰开口:“南岳皇,在下乃是皇后兄长,是也不是?”   “是。”百里惊鸿开口应答,对方愿意承认自己是兄长而不是爱慕者,他当然乐见其成。   这话一出,那人扬唇一笑,温雅的声音复又响起:“那,我便算是南岳的国舅了,是也不是?”   百里惊鸿面色一顿,好看的眉头微皱,美如清辉的眸中含着几丝困顿,有些吃不准上官谨睿是想做什么。但自己方才已经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承认了他是锦儿的兄长,现下自然也只能开口应承下他的这么一说:“是。”   “那,在下请旨为将,为妹夫效劳,可否?”浅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而百里惊鸿的眼神却顿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上官谨睿真的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也是一个可以将人心、人性揣摩到至极的人!若是他不对着自己问上这一番,直接便开口要请旨一起,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可是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是为妹妹,而是为妹夫,也等于是承认了自己才是锦儿的夫君,现下他要是不答应,反而显得小肚鸡肠了。   “国舅想要帮忙,朕自当十分高兴。着,封为威武大将军,来人,赐印!”威武大将军,来是二品的武官衔,在军中到了这个职位的,都是有过无数的军功,并最少四十岁的!即便是齐国公的爱子云逸,现下也只是三品的将军头衔。而这个人一出来,皇上就给了如此高的殊荣,难免让所有人心中都有些震惊。   大臣们想要进言,但是毕竟君无戏言,皇上都说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多谢皇上信任!”宠辱不惊,面上的笑意不变,伸手将那印鉴接了过来。面上半点得意的颜色都没有,这也让不少心中不忿的人,心下稍稍舒坦了一些。   但南宫锦却不悦的皱起了眉,睿哥哥和南岳是有大仇的,他这样只会把自己陷入一个极为难堪的境地!确实,有他这样的人相助,绝对的如虎添翼,但是他却真的没必要为自己牺牲至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对方却似乎早就料到了,温雅的眼神投放到了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奇异的安抚情愫。终而,南宫锦乖乖的闭上了嘴,选择了沉默不言,心下却极为复杂。   ……   三军前行,到了空旷的平原之地,更是狂风乍起。   长发飞扬,豪气蓬勃!而也就在此刻,远处燃起了一阵狼烟!狼烟起,便是敌军来袭的征兆!而他们离遇袭的地方,还有两天的路程,区区两日,是一定能够防守住的!   南宫锦看着那烟雾,心中竟涌现出一丝期待来。狼烟起,天下终究是乱了,只是最后,能站在顶峰的,到底是谁?!   前行的部队之中,一阵高昂嘹亮的的歌声响起,将将士们心中的爱国热情冲上了顶峰!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南岳要让四方——来贺!”   张狂至极的歌词,霸气凌然的曲调,让一股豪情凛冽于众人心中!一身热血沸腾,他们的心中都只剩下一个信念——南岳,必胜!   ……   南岳的皇宫门口,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哀怨的看着三军走远,不断的抹着眼泪:“皇上,你怎么就不带着咱家伺候着呢!呜呜……”   “总……总管大人,这皇上去出征,带着您做什么?”他身后的一个太监无语的开口。   小苗子闻言,转过头,红着眼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翘起自己的兰花指,气鼓鼓的指着他:“你说什么?”   “不是,奴才是意思是,皇上也许是担心您的安全,所以就没有带着您一起去!”小太监出言宽慰,睁着眼睛说瞎话。   小苗子这才感觉有些满意,轻哼了一声,挥着拂尘,扭着自己的腰往皇宫走去:“咱家要去洗白白,让皇上一回来,就能看见我小苗子最迷人的一面!”   小太监无语的跟在他的后头,我说总管大人,您这是想吓得皇上不敢回来吧?   ------题外话------   今日得知,年会是十月19、20号。   而很不巧的,哥的学位课考试是十月19到21号。大三的每一场考试都极为重要,而且还是学位课,要是不去考的话,莫说学位证,毕业证都难说了。   但是不去,又深感对不起众亲那近五千张票。而且哥还有一种……若是不去,就会后悔一辈子的赶脚!   人生最悲剧的事情莫过于此!   今日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心情也非常低落,我要怎么办?求爱妃们给建议!哭!   第四卷◆倾天下【006】百里惊鸿,你竟敢背着我藏私房钱   大军开进,行至渭水,在半路扎营。   王帐之内,百里惊鸿、南宫锦、上官谨睿、齐国公、云逸皆在一起看着桌案上的地图。   百里惊鸿的手率先滑了上去,点在临淄城外,开口道:“此处,当是东陵的扎营之地。”   而其他人的眼神看过去,那一处,根本就没有经过千骑古城,而是直接在东陵和南岳的边境处,若是要攻破,不仅仅要打破一道关口,还要凿毁几道城墙!   “他疯了么?”这是南宫锦的第一想法,要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话,皇甫怀寒要付出的代价非同小可。人力、物力要损毁不少,比起从千骑古城过来,确实是亏了太多了。   上官谨睿摇头:“他不是疯了,你想,四国中间有个千骑古城,若是他的兵马直接出玉门关而入千骑古城以攻打南岳,势必要在千骑古城扎营,这个地方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屯军是极不方便的。而且虽然墨冠华此人脾气古怪,说让道便大方的让道,但也没有人喜欢其他人借自己的地方开火,皇甫怀寒只是不想惹太多的麻烦。最重要的事是,到了这里之后,完全有可能遭到北冥的攻击。”   毕竟墨冠华手下的兵马虽然不多,但是威望却极高,一般是不会有人去触他的眉头的,更何况他的师父还是那个鬼神莫测的“无忧老人”,而无忧老人,也算是南宫锦师公、君临渊的师父的好友。   “而且此地,在南河下游,水源富足,当地也是东陵较为富庶的地区,想必皇甫怀寒就是在此处就地征粮,也是极为方便的,这皇甫怀寒考虑的倒是不错!”云逸冷哼了一声,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南宫锦点头表示了解,眼神又在图纸上看了一会儿,看到一处,略微留了一个心眼。复又开口问道:“那慕容千秋的兵马驻扎在哪里?”   若是慕容千秋不和皇甫怀寒一起,而采取两军分开攻打的政策的话,他们这边应敌便也要兵分两路,也就很大一部分的分散了兵力!   “西武的兵马出发的晚一些,现下还没有过来,但是我们迟早还是要做好兵分两路的准备,因为不论西武是和东陵一样,选择直接从边缘破城,还是选择从千骑古城过来,都不可能与皇甫怀寒一路。皇甫怀寒还能让西武的兵马入了东陵的国境,而后两军会合在临淄城外不成?所以我们是迟早要准备两方应敌的!”这话,是老谋深算的齐国公说的。   若要分成两方人马去应敌,那如何分配,就是一个大问题了。正在思虑间,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吵闹之声,众人皆不悦的皱眉,偏过头去,而不多时,一个女子被压着进来了,带头的伍长一进来,便单膝跪地开口道:“启禀皇上,方才在门口看见这个女子鬼鬼祟祟的,我们就将她抓进来了,小的怀疑可能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而那女子,上身着着半臂束腰的短装,腰间束着一条编成小辫状的腰带,下身是淡紫色的襦裙,看起来飘逸也十分的轻便。而头上戴着一个项圈,紫晶色的坠饰布于额间,闪闪发亮,如瀑的长发披在身后。手上拿着一柄极为精致的弓,身后背着箭羽。面上蒙着一张面巾,却也能透过眉眼看出她的身份。   南宫锦惊愕的张大嘴,将这个英姿飒爽,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女人,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实在是无法将她和那个端庄贤淑的标准式古代美人沐月琪联系在一起。而上官谨睿在看见她的这一身侠女的装扮,也显然是愣了一下。   “沐姑娘,你怎么来了?”南宫锦一边明知故问,一边不怀好意的偷看上官谨睿的脸色。   沐月琪冷哼了一声,口是心非道:“还不是担心你的安全!”   “也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更不知道这个‘你’是谁!”说着,又很是充满暗示意味的看了上官谨睿一眼。   上官谨睿轻笑一声,装作不明白南宫锦的暗示,温润如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沐姑娘,战场上面不安全,确实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沐月琪冷笑一声:“上官公子未免也太小看我沐月琪了,当初在西武,我沐月琪也是有名的女将军!再说了,本姑娘又不是为你来的!”   云逸等人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两人,又将眼神放到南宫锦的身上征询意见。南宫锦打了一个哈欠,开口道:“哎呀,一个没注意,天都已经这么晚了!好了,好了,大家都各自洗洗睡吧,皇上,本宫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议,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嗯。”百里惊鸿应了一声,将桌上的图纸收好,便跟着南宫锦出去了。   其他人也终于明白了皇后娘娘这是有了做媒婆的打算,于是都非常自觉的做出一副“我困了”的样子,跟着出去。而那将沐月琪抓来的伍长,也知道自己抓错人了,一边说着“得罪了”,一边急急忙忙的带着自己的手下退了出去。   ……   军营之外,百米处,一条小溪蜿蜒在此处。   溪边郁郁葱葱,草木鲜美,倒是一副初春的好景象。明月高悬,在两人的头顶,百里惊鸿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看向远方,眸底神色静谧幽深,叫人一眼望不到底。   皎洁的月光洒到两人的身上,时有和煦的春风拂过,南宫锦仰天看着明月,开口感叹:“到了边城之后,你我怕是数年,都再没有这般好雅兴,来欣赏流水明月了!”   他闻言,美如清辉的眼波流转,偏头看了她一眼:“你若不喜征战,我便舍了这江山社稷,随你天阔天空,看一世流水明月。”   “得了,我可不想背上什么祸国妖姬的罪名!”南宫锦笑得开心,心情却是沉重的。虽然她前世是杀手,但却并不代表她嗜血、喜欢杀人。可是局势不由人,现下,即便是他们想撒手不管,海阔天空,皇甫怀寒那些人,也不会给他们一寸宁静的土地!竟然这样,那就由他们来为自己争出这一片土壤好了。   “对不起。”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偏头看了她一眼,淡漠的眼中满是歉意。他确实是对不起她的,自从他们相遇,到相爱,到在一起,他几乎没能给过她一天幸福安稳的生活。   在东陵,初遇,她待他好,他却总不领情。他甚至都记不清自己对她说了多少次拒绝的话,又有多少次气得她险些落泪。   后来,喜欢上了彼此。却对她的处境无能为力,让她做着憋屈的宫女,受皇甫怀寒的欺凌。   即便是回了南岳,他的地盘,也因为皇位之争,她不愿累及了他,而自己独自一人,一步一步的去针对慕容家,给浅忆报仇。一路艰辛,一路算计。最后还因着自己顾忌师父,而让她坠落山崖。   接下来,她还有很多很多的遭遇。甚至直到她做了自己的皇后,心下也没有放松过一日,忧心着东陵和西武之事。   他想,不论是作为恋人,还是作为丈夫,他都是非常不称职的。没有给过她哪怕是一天安稳的时光,现下还要带着她一起来打仗,一起去见识战争的残酷。有时候他真的想放掉身边的一切,带着她远走高飞,携着她最喜欢的银子,去过平静安稳的生活。但是他也知道,即便是他愿意退出这场天下之争,他的那些对手们,也没有一个会同意他的中途离场。   “为什么道歉?”南宫锦斜睨了他一眼,忽的皱眉咋呼,“难道你背着我养野女人了?”   他闻言,一愣,随即顿感哭笑不得,也为她丰富的联想能力惊叹,终而,无语的开口:“没有。”   “没有你突然道歉做什么?”南宫锦不客气的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而后转头继续看着美景。微风习习,溪边小花争奇斗艳,若不是他们现下出现在此的原因,是为了赶着去打仗,南宫锦看着这景象,心情一定十分惬意。   “跟了我,不觉得委屈么?”说着,他自己的心中都有些自嘲。当初是他问她可愿跟他,但,若是知道她跟了他,就会从此过上满布蒺藜的日子,他想,当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的。   南宫锦闻言,像看怪兽一样看了他一眼:“我说你小子今天没发烧吧?就连委屈这样的话都问出来了!”想着,脑中忽然闪过一丝极为纳闷的感触,皱着眉头,挑起美眸,狐疑的开口,“老实说,你是不是还背着我藏着很多银子没有交出来?”   “……”他算是明白了,她的思维方式跟他的,还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见他沉默,南宫锦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该死的,果然藏了私房钱!想着,咬牙切齿的开口:“百里惊鸿,你小子有能耐啊,还敢背着老娘藏私房钱!”前世就知道很多男人在结婚之后,都会忍不住去藏私房钱,没想到这货居然也跟着学!   他闻言,只感觉六月飞雪,无语的开口为自己辩解:“没有藏。”私房钱?这不是女儿家才会藏的东西么?他藏那个做什么?   “那你刚刚没事道什么歉,难道不是因为心虚吗?”南宫锦的心下已经基本上认定这货背着自己藏着私房钱了,想想也是,他向来都是大手大脚的,用的杯子都是上好的白玉杯,为了肆意奢侈,藏点私房钱也不奇怪。而且以这货的身份、地位,已经赚钱的本事,估摸着藏的钱应该还不少!   听她这么一问,他顿时感觉更加无语了。难道他道歉便一定是因为心虚么?“我是觉得,跟着我,一路艰险,着实有些对不起你。”这话一出,她还没什么反应,他的脸倒先红了。   淡淡的粉色出现在他的面上,看起来极是诱人。   南宫锦环胸看了他半晌之后,最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开口:“不错,不错,还能有这等觉悟,知道老娘跟着你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所以你以后要少算计我,并且对我格外好才是。”   说完之后,不等他反应,就忽然变脸,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瞬间拉的老长,面部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凶神恶煞:“百里惊鸿!你不要以为你说了这么些动听的鬼话蒙骗我,就能掩盖你偷偷藏了私房钱的事实,我警告你,你最好老老实实早日给老娘把钱交出来!不然有你好看的!”   真是太过分了,竟然还敢偷偷藏着钱不交给她!   “……”他现下是要跳进黄河,以向她证明自己的清白么?“我真的没……”   “哼!”看着他的不合作态度,南宫锦冷哼了一声,“你就别装了!你刚刚都问我觉不觉得委屈了,我还真想不明白,除了银子的事情,或是你背着我在外头找女人之外,还有什么事情是会让我觉得委屈的。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将银子交出来,不要妄图狡辩!”   除了银子,和他背着她找其他的女人之外,便没有什么还能让她觉得委屈么?这倒真是个好消息,只是他要到哪里去找这根本就不存在的私房钱交给她?他所有的钱可是全部装在国库和仓库里头,而后把钥匙都给她了,就连开仓放粮,或是打赏功臣,也要征求她的同意。他可以说是身为分文的状态,上哪里去找什么私房钱交出去?   “我是真的没有藏私房钱。”为什么会有一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耐心算是彻底用光了,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之后,开口道:“不想交出来也可以,那以后别想爬上老娘的床!老娘今天和沐姑娘一起睡!”   说罢,冷着脸斜睨了他一下,转身就走。一般男人藏了私房钱,是绝对不会轻易承认或是交出来的,所以她必须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想着,昂首挺胸,阔步向前。   留下某人空白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身后,心中的委屈和抑郁也已经泛滥成灾,他要上哪里去找这所谓的“私房钱”,来求得对方的“原谅”?   ……   南宫锦气鼓鼓的回去之后,远远的看见王帐,就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真是的,怎么就忘记了睿哥哥现在正和沐月琪在屋子里头,她现在跑去不是标准的电灯泡吗?想着转身便想走,带在同时,王帐的帘子被人掀开了,是沐月琪几个大步走了出来,面上的神色很是淡漠,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而上官谨睿也出来了,唇边还是噙着那抹公式化的淡笑,也看不出什么。   这下南宫锦就纳闷了,但是她只纳闷了几秒钟,所有的心思便又被百里惊鸿那个王八蛋占据了,居然敢背着她藏私房钱,真是岂有此理!   正抑郁间,给沐月琪的帐篷就准备好了,门口看守的小兵,颇为莫名其妙的看着南宫锦进了帐篷,皇后不是应该和皇上一起睡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沐月琪显然也愣了一下,开口道:“你这是……?”   “别提了,你真是不知道啊,百里惊鸿那个王八蛋,竟然该背着我藏私房钱,我不给他点教训,他是一定不会将钱交出来的!今天咱们两个一起睡!”南宫锦说着,便对着床一头倒了下去。   沐月琪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想了想百里惊鸿其人,怎么感觉,都觉得对方不会是那种,会做出藏私房钱这等猥琐之事的人,于是颇为惊奇的问着床上那生着闷气的人:“你怎么知道他藏了私房钱?”   南宫锦咬着牙,怒气冲冲的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尤其着重的刻画了对方的心虚之态,说得惟妙惟肖,几乎是已经确定了就是那么回事!而沐月琪越听却越觉得有点怪怪的:“也就是说,你只是在怀疑他藏了私房钱,但是并不能确定是吗?”   “呃……是的!”虽然南宫锦不想承认只是怀疑,但是她确实是没有对方藏有私房钱的证据。   沐月琪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这货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只要一关系到钱,就变得理智全无?!“要是他真的没有藏私房钱呢?那你岂不是冤枉了他?”   说起这个,南宫锦的表情马上就严肃了起来,她端坐起身子看着对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告诉你,别的东西,都可以因为担心冤枉了对方而宽纵,但是在银子这么至关重要的问题上,我们要做到宁杀错三千,不放过一人!”   “……”这是什么论调?   看着沐月琪一副木然的状态,南宫锦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不会理解的,你怎么会理解呢!你是理解不了的!”她对钱的热衷,别说是沐月琪了,就连妖物都没有理解过。   沐月琪确实是不能理解,而且她的心中也并不是那么想理解,在这个时代,贪财这种特质,只有品行非常不好的人才有,然而却没有人不喜欢钱,真是大家都藏在心里捂着没说,但是像南宫锦这般,贪财到如此境地,还整天挂在嘴边的,全天下都没有几个!恕她“装逼”一次,实在无法与之“同流合污”!   走到床边,看她拿着枕头捂着脑袋,并摆出一副十分悲催而忧伤的模样,沐月琪的脑后又忍不住滑下一条黑线,走到床的另一边睡下,想安慰她几句,但是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句啥,最后干脆闭上眼,准备睡觉。   这一夜,沐月琪是睡得极不安稳的,因为有一个人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说,还时不时的发出几句呜咽之声,仿若那清明情节的女鬼,叫人心肝发颤。   第二天的早上,两个女人的眼睛下头都是一个巨大的黑眼圈,尤其南宫锦的眼睛上还有红肿的倾向,想来是昨夜想着百里惊鸿藏了私房钱,太过伤心所致。   出了军营,大军已经整装待发。而百里惊鸿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他一整夜都想着要上哪里找到这个所谓的私房钱交给她,心中觉得委屈,又觉得莫名其妙,还深感无奈,就这么一个晚上,头发都快愁白了!他算是明白了,应付女人,比打仗还恐怖。   大军之前,两人相遇,南宫锦冷哼一声,下巴抬高,鼻孔朝天,翻身上马,看都不看他一眼!   百里惊鸿顶着满头的黑线,和满肚子的委屈郁闷,翻身上马,领着大军前行。眼角的余光瞅着她眼眶下的红肿,心下更加不是滋味了,看来自己虽然被冤枉了有些憋屈,但是这个事情还是得想个办法解决才是。   一旁的齐国公、云逸和上官谨睿,都颇为惊奇的看着他们两个,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日皇后见了皇上,就跟见了仇人似的?而昨天半夜追来的沐月琪,骑着马赶了那么远的一段路,都十分的神采奕奕,英姿飒爽,今日骑在马上也不断的打哈欠?昨天晚上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他们三人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问,但是看着在几个当事人的表情,为了各自的生命安全,还是什么话都没问,僵硬着表情,目不斜视的往前方而去。   整整赶了一整天路,也没有人说一句话,安静的吓人,倒是前进的速度快了不少。   到了晚上,再次扎营,众人都一起吃饭。而南宫锦倒也做出了一个表率,在外头在众将士们吃一样的东西,一时间让将士们的心中十分感动,对这个皇后的拥戴,也多了不少。而百里惊鸿,自然也是跟着一起,齐国公劝谏了几次未果,面上是不赞同的,心下却是欣慰的,皇上和皇后有这样的爱民之心,也确实是值得赞赏的。这样将士们为南岳卖命的心,也会坚定不少。   但这场饭吃的还是十分诡异,南宫锦不善的眼神一直放在百里惊鸿的身上,那眼中也不间断的透漏着一个信息,即:你小子识相的,就趁早给我把私房钱交出来!   百里惊鸿也只能对她的眼神视而不见,因为他真的没有藏什么私房钱,他甚至可以对天发誓他没有,绝对没有!但是他心里也清楚的很,莫说他不喜欢说话了,就是他能强迫自己对着她说上一箩筐,甚至发誓发得山崩地裂,她也绝对不会相信他。   所以现下只能保持沉默。   吃完饭,便下起了雨,春雨原本是该是淅淅沥沥,润物无声的。但是这雨却越得蹊跷,甚至是越下越大,导致大军前行的步伐,也被拖住了,所有人都是眉头紧皱,休息了半宿,第二日天没亮,就接着赶路。   而等他们到了钜鹿,还有半日便到遭遇敌袭的临淄之时,前方传来了噩耗!因为连绵大雨,南河水患,竟然将城墙给冲破了一角!临淄惊逢此变,始料未及,竟然让敌军的兵马攻入,守城的李将军被皇甫怀寒一箭射杀!而其他的人也乱成了一盘散沙,两万将士被俘,并投靠了敌军!而临淄的水患,也被皇甫怀寒命人压了下来。   还没有到边城,这战败的消息就传了过来,自然是给了所有人一个沉重的打击!且不说战败了,就是这些人投敌,便已经是他们南岳的耻辱!所有人的心情都是阴郁的。而雨也是越下越大,蓑衣之类的东西虽然有,但是数量有限,还有不少人在这雨中感冒了。南宫锦每次一停下来,就会在帐中亲自督促,让人熬药,给众将士喝,以预防并治疗感冒。   前方临淄失守,大军也没有再前行的必要,便都在原地整顿,等整顿好了,便一鼓作气去夺回城池,否则以大家现下的身体状况,十分难说!这便是标准的屋漏偏逢连夜雨,近乎一半的人都染上了感冒,而好在这一路,南宫锦都坚持不扰民,在半路上没有给百姓们造成丝毫困扰,所以不少百姓都自发的送来衣物和药草。   看着那些个百姓,南宫锦打心里觉得温暖。在古代,人心最是质朴,上位者对他们有一分好,他们便会还之十分,原本这场战,她是不想打的,但是看着他们,她却觉得这些人,尤其那些善良的人,都是需要他们来守护的!   正想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送完了儿子穿的衣服,往回走,却在路上绊了一下,险些没摔倒,南宫锦赶紧上前扶住了她。而老人家先是说谢谢,但是一回头看见竟然是南宫锦,吓了一大跳,马上就要跪在地上行礼,但是被南宫锦拦住了。她笑着道:“多谢了,有了你们这些人的支持,这一战,南岳必胜,本宫代表南岳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感谢你们!”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红了眼眶,原本那些抱病倒在地上的人,顿时感觉一股力量溢满了全身,当即便站起来,精神抖擞状!   而远远的,百里惊鸿看着她,唇边也不自觉的泛起了一抹笑意。齐国公更是连连点头,锦儿看似冷酷,其实本心却善,这样是最能得军心、得民心的。   那老人家也没想到堂堂的皇后能扶住她就算了,还开口对她说谢谢,一时间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是抹了一把泪,哽咽道:“南岳有您这样的皇后,也断没有不胜的理由!”   “好了,哭什么,我们该要笑,笑给东陵的那些人看!因为胜利,终将属于我们!”南宫锦豪气冲天。   “对!胜利终将属于我们!”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本低沉的情绪,也都慢慢的高昂了起来,众人即便是病了,也是大声的说话,气势如虹。打仗没有士气,是绝对不行的!而南宫锦方才的举动,无疑是大大的鼓舞了士气。   但几个上位者的心情,却都是极为阴郁的。这雨要是一直下下去,别说是打仗了,就是困死他们都有可能!好在他们是处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否则现下怕是脚下都被水淹了。现下雨下的小了一点,大家便都出来透透气。   也就在这会儿,一个老大爷送完了药草之后,感叹了一句:“这么大的雨,要是再下下去,今年怕是要成灾了!你说老天爷怎么就总是跟我们这些人过不去呢,唉,要是这雨能淹死了东陵的那群人就好了,真是作孽啊!”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脑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什么,但是跑得太快了,她没抓住!几个大步走到那老大爷的跟前:“这位大爷,您刚刚说什么?”   “啊?皇后,您……”说着,就要行礼。   南宫锦赶紧拉住他,开口询问:“您刚刚是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   这下那老大爷就红了脸,为自己说的那些没出息的话羞愧不已,开口道:“小的,小的是在说要是这么大的雨,怎么就总是跟我们这些好人过不去,要是一个不妥,恐怕要成灾!”   “不是,我说的是后一句!”南宫锦皱眉摇头。   老大爷又愣了一下,便又接着说了一句:“我还说,要是这老天爷能把东陵的那群人淹死就好了,真是……”   “对!就是这句!”一种巨大的惊喜感瞬间充斥着全身!南宫锦险些没高兴的跳起来,原来这场雨,不是冲着他们南岳来的,而是为了给他们提供天时!下雨的时候,她的心中就一直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但是一直都没想通,这下算是被这个老大爷点透了!   她兴奋的拍着那老大爷的肩膀,开口道:“真是多谢您了,为我们想出了这么好的办法!”   说着,便兴奋的往王帐中走出。留下那老大爷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看着她无比兴奋的背影,他想到什么办法了?难道是雨水淹死东陵的那群人?这可能吗?只是连着下了几天雨而已,最多也只能淹到膝盖吧?   而南宫锦进了王帐之后,看着他们几人已经拟定了良好的作战计划,如何攻占城池。南宫锦进来之后,便笑着开口:“我有办法不费一兵一卒,夺回临淄了!”   所有人都回头看着她,她走到地图的跟前,伸出手一划,青葱玉指放到了南河之上,而后开口道:“我们可以选择水淹临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见他们不明白,她又接着开口:“如今南岳的百姓在临淄被攻陷之后,大都逃进了钜鹿和关外,而临淄现下就只剩下东陵的兵马,要是我们这一下淹过去,东陵四十万大军,我看他们还能保住几人,只是速度要快,不能让他们有所警觉!”   “但是南河的水也不是那么好引的,临淄的地势虽然低了一些,也不至于能被水淹啊!而且前些日子的水患,也已经被皇甫怀寒压制下去了!”这话是云逸说的,他的心中还真是有点不明白。   而百里惊鸿和上官谨睿,却在南宫锦的手放到南河上头的时候,就明白了,先是上官谨睿温雅的声音响起:“近日正好在下雨,水会越来越多!”   这下云逸更加不明白了,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而百里惊鸿的冷冷清清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一手放到南河的中段,也就是离他们现在待的地方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开口:“若是将水在这里堵住,会发生什么?”   这话一出,齐国公和云逸都愣了一下:“若是将水堵在这里,那南河下游就变成一滩死水?上游的水太多了之后,可能被崩塌!而下游就不用担心被水患了。”   “但是等到上游快崩塌的时候,忽然把这些拦着水源的东西都抽掉呢?”南宫锦笑得十分的奸诈!   而齐国公和云逸二人,都忍不住瞪大双眼,咽了一下口水!在他们看来,这个法子实在是太过张狂大胆且灭绝人性了,这要是忽然抽了,这水一淹下去,恐怕整个临淄城都毁了!“临淄城是我南岳的边防大城,就这么舍了,是不是太浪费了?”   齐国公毕竟老谋深算,要是真的这样的话,重建临淄城都要花费一笔不小的财富!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法子我是想好了,要不要用,就看你们了!”水淹这一点,是当年韩信在帮助刘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后,首战用来对付项羽的法子,但是那叫一个辉煌霸气!但是毕竟他们面临的境遇不同,当年韩信淹的是项羽的地方,而如今他们淹的是自己的地方,自然是要好好的权衡一番。   所有人的眼神都放到了百里惊鸿的身上,他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沉寂了半晌,终而拍板:“用。”   借天时而攻击,无非是损些钱财,而按照他们之前想的应敌之策,却要折损不少将士的性命,权衡之下,当然是两害取其轻。   南宫锦斜睨了他一眼,哼唧了一声,就几个大步踏了出去,不再看他第二眼。那私房钱的事情,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百里惊鸿看着她的眼神,顿感哭笑不得。脑中也开始更加认真地思索,这所谓的私房钱之事,到底要如何处理,他这几日都快郁闷死了。   ……   南河之岸,众将士都莫名其妙的在那里填坑,心下感觉到十分的奇怪。用泥沙袋投入南河之中,慢慢的垫起一道极高的防护墙。以往下大雨的时候,官府也组织过这种事情,是为了将水拦住,以免水都淹到了临淄,造成水患,但是现下临淄已经被别国攻占了,他们还在这里堆什么?   而这消息,被斥候传到皇甫怀寒那里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百里惊鸿疯了?临淄已经被自己占领了,他还担心都水患到了临淄?他绝对不会傻到以为对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但是他这是想搞什么?   斥候看着他一言不发,又开口道:“皇上,听说这还是南岳皇后下的命令!”   他说着,东陵的那些沉默了半天,想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的将军们,就有点忍不住想笑了!原来是这样,一个女人能知道什么,还在战场指手画脚,现下还拦起来水,这是在担心临淄城被毁?果然是鼠目寸光,南岳皇竟然也能由着她胡来!   “红颜误国啊!”一人开口感叹。   又是一人嗤笑:“你懂什么,南岳皇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人家可高尚着呢!”   “要是我东陵有这么一个皇后,本将军一定要以死相谏,建议皇上废后!哈哈哈……”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武将,说着愣是把肚子都给笑疼了。   但皇甫怀寒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而且帝王天生的对于危险是特别敏感的,而这件事情,他也是真的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大家看着皇帝不说话,都觉得有点笑不下去了,沉默着看着皇帝的脸色。   而皇甫怀寒也是想了半天,都还是没明白,以他对百里惊鸿的了解,那个人看似淡漠,骨子里是狂傲至极,临淄失守,他定然是要想办法夺回临淄的,怎么可能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看着自己桌前的地图,眉头也越皱越紧。   众人就这么陪伴着他一直坐到了黄昏,皇甫怀寒瞅着南河,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在他看来,敌方的这个行为根本就可以被忽视掉!   这时,一个将军起身开口:“启禀皇上,末将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值得关注,不过是一个闺中女子的馊主意罢了!说起来,这南岳的皇后,确实不及我东陵皇后的十分之一二!”   “是啊,我东陵的皇后,也是聪明绝顶,但却不若南岳皇后一般,明明不懂,却要装懂,明显的过犹不及了!”这话,是另一个武将说的。   而皇甫怀寒的眼神却很快的凝了一下!过犹不及!过犹不及!   这堵着河水,若是过了,那……想着,瞳孔睁大!现下他们整整耽搁了一个下午,而百里惊鸿那边也该要完工了,想着飞快的起身,歇斯底里的怒吼:“撤!马上撤!”   ------题外话------   【哥再次强调】:   年会票不许不再投了!   年会票不许不再投了!   年会票不许不再投了!   【如果实在要投】:   那就投月票吧!   那就投月票吧!   那就投月票吧!   那就投月票吧!   那就投月票吧!   第四卷◆倾天下【007】朕真的没有藏私房钱   皇甫怀寒这惊慌冷怒的样子,将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一个将军非常不解的上前开口:“皇上,我们都攻下了临淄,为什么还要撤出去?”这不是脑残吗?   现下已经临近黄昏,南河虽然宽广,到了这个时候,百里惊鸿的打算也该差不多该要完成了!可是他们现下还有四十万大军在临淄囤集,绝对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全部撤出去的!   “现在没时间解释了,赶紧吹号角,紧急集合,最快的速度撤出临淄!快!”皇甫怀寒的面上浮现出一丝铁怒,整个人的身上都满是肃杀之气!   百里惊鸿这招,确实是狠!这南河的水下来之后,被淹掉的绝对不仅仅是临淄,还有临淄城外东陵国的建康城,若是水势凶猛,还会牵扯临近两城!而从前南岳没有这样做,是因为若是南河的水成灾,临淄也会出事。但现下临淄落到了自己的手上之后,对方用这样的法子,说是玉石俱焚也不为过!   水势猛如虎,他们要是慢了,恐怕会全部淹死在这里!   那将军的心中虽然仍然疑惑,但看着皇甫怀寒的面色冷肃,所以还是领命飞奔而出。   整个临淄城的人都想不明白他们已经攻下了,却为何现下就要撤出去,所以那是满心的不甘,但是他们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四十万大军紧急整合就花了一盏茶的功夫,皇甫怀寒冷着一张脸跨坐在战马之上,开口吩咐:“步兵先行撤出,骑兵与朕善后!马上!”   “是!”众人的心中都是莫名其妙的,但是那腿还是跑得比风火轮还快,皇上的表情让他们看着,觉得这件事情相当的危险,所以他们只能飞驰而出,不能再有半分迟疑!   而动物,是对地震、水灾之类的东西,都特别有预感的,所以骑兵们胯下的马都有些躁动不安!眼看着士兵一个一个撤出临淄,皇甫怀寒的心境也慢慢的放松下来,也许是他想多了,百里惊鸿没打算这么做,而只是真的担心临淄水患,但是这个局若是输了,死的就是四十万人!他赌不起!所以必须撤!   而正当他慢慢的放下心来之时,有斥候飞奔而来,只见他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面露惊恐之色,开口:“皇上,不好了,南河的水现在全部对着临淄冲来了!洪水异常凶猛,很快就要过来了!”   这下那些骑着马的将军们,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幸好皇上警觉,在那里多思考了半刻,否则要是听了他们的话,忽视了这个问题,他们全部完蛋了!可是现下步兵还没有撤完,而他们胯下的马已经开始躁动不安!   终而,“砰!”的一声巨响,洪水冲垮了城墙!   大水对着他们奔腾而来,惊慌失措的马儿往前方狂奔而去!而这一跑,在路上被踩死的人自然也不少了!   皇甫怀寒也果决的策动了胯下的马出城,奔驰的速度极快!但身后的水如同山崩一般对着他们压来,咆哮的大水像是一只巨大的手,在他们的身后张开,也像是死神的召唤,激起了人们心中对死亡的无限恐惧!   不少聪明的人,都果断的砍下了身边的大树抱着,以免自己的小命跟着一起随波浮沉!但大部分的人,还是对着城外飞奔而去,仿佛那里就是安全的所在,那里就是生的希望!   那扇出城的城门,原本那么宽阔,但是此刻看起来却是那么狭窄!那条道路明明如此之近,但却远的隔离了生与死!   他们都知道,只要出了那扇城门,大水虽然大,但是绝对要不了他们的命,因为水势会分散开来,但是若是出不了,就只能死在这里!   “皇上,您先出去!”一个衷心的大将对着皇甫怀寒嘶吼!   这一吼,前面飞快奔驰的小兵们都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路,让皇甫怀寒先出去!他们虽然怕死,但是他们就是死,也不会忘记自己心中的信仰!皇上是他们东陵的神,任何人都可以死,唯独皇上不能!   皇甫怀寒额头的青筋也跳了出来,他一边策马奔腾,一边大声嘶吼:“不必管朕,跑出去一个便是一个!”   终于,无情的大水淹没了过来!皇甫怀寒足尖一点,从马背上跃起,飞到城墙之上,但那滔天的巨浪还是将水拍到了他的身上,而他也没有闲工夫去管这些,任由水渍打在脸上,晕湿了墨发,一双暗紫色的冷眸含着惊痛看着城墙下面,他的子民,他的士兵,他东陵的勇士,一个一个被洪水淹没!   他拳头紧握,上面的青筋暴起,暗紫色的双眸猩红!滔天的仇恨在他的心中泛滥成灾,远比这水势凶猛!   百里惊鸿,苏锦屏,这个仇,我皇甫怀寒一定会报!定要你们千倍百倍的还过来!   但,现下他已经没有心思再想那么多,飞身而下,抓住了几个溺水的士兵,往城外带去!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自己的动作,虽然他知道他救不下来几个人,但是能救回来一个,也算是一个!   直到他的双臂已经麻木,他的眼前已经看不清到底哪些是活人,哪些已经被水溺死了,才在几个将军的联合进言之下将他劝谏住了!   而此刻,东陵的康建也被大水淹没,住在茅草屋的人,十有九人不幸被水患带走了生命。而那些双层高的阁楼,也被淹没了一大半,百姓们惊慌失措的爬到了二楼的屋顶,看着似乎下一秒钟就要淹没了他们脚尖的大水,肝胆俱裂!   一直到了夜间,这场水才是真的停了下来,而整个健康城内,到处都是百姓的哭嚎之声!为自己死去的亲人、朋友落泪!   除去洪水来之前,逃出了临淄的士兵,剩下的大部分都被水给淹死了,尤其骑兵损失惨重!现下,皇甫怀寒已经带着所有的人,到了建康城内的一个地势较高的地区,看着水从他们的脚下游过。也幸好在健康有这么一处,否则他们所有的人都会死!   而劫后余生的人们,想起自己那不幸陨命的战友,都红了眼眶,对南岳那原本的战胜之心,也已经转化成了滔天的仇恨!   皇甫怀寒狠狠的一拳头砸到了地上,心中悲悔莫名,若是自己发现的早一些,就不会有现下这些事情的发生!将军们的心中也为自己的大意轻敌,悔不当初!   人数清点好了之后,一个将军忍着悲痛上前来报奏:“启禀皇上,我们带来的四十万大军,足足有近二十万人身死!而南岳那些投诚的两万士兵,因着是最后走的一拨,所以全军覆没!”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的脚步忍不住踉跄了一下!二十万?二十万!他想象过这件事情最坏的结果,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损失了二十万之多!敌方是兵不血刃的除掉了他们二十万人!二十万人!这一刻,他不得不庆幸,幸好自己这次出征只带了四十万兵马,否则那后果……   “百里惊鸿!苏锦屏!朕定要你们血债血偿!”一声怒喝,响彻九霄!   ……   有人忧愁,自然是有人欢喜的。   当南岳的士兵们,在南宫锦的命令下,忽然将所有挡住河道的东西都抽开了之后,众将士看着水势奔腾而下,直直的往临淄而去,他们先是惊恐的睁大眼,然而,表情慢慢的变为惊愕,呆愣,最后变成了狂喜!   临淄城这是……被淹了?东陵的狗皇帝和那些龟孙子不是也跟着被淹了?   想着,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大声的欢呼了起来,甚至忘记了一切,满身都是水渍的蹦了起来!临淄城被淹了,东陵的那些侵占了他们土地的龟孙子,也应该被赶回老家了!若是运气好了的,这一场水灾,说不定还能到了东陵国内,淹死他们不少人!想着,他们的眼神都不自觉的放到了南宫锦的身上,高呼:“皇后千岁!”   “皇后千岁!”   “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浓浓的喜悦之情,感染了所有的人。南宫锦倒也不托大,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位老者开口:“本宫也没什么本事,要不是这位老人家提醒了本宫,本宫也想不到这么好的法子!”   而那位老人家也正是那会儿诅咒东陵的人!   大家也都转过头去,看着那位看起来忠厚老实的老人家,有一个人认出了他,颇为惊讶的开口:“王伯,是你啊,我们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本事,这次你可是为我们南岳立了大功了!”   老人家慌忙摆手,开口道:“我哪里有什么本事,我就是看着这么大的雨,抱怨了一句,这雨这么大,怎么就不淹死东陵的那群人,被皇后娘娘听去了,就想到了这样的对策!”他能有什么本事?只是碰巧说了这么一句话罢了!   他们对话之间,这不大不小的雨淋到了他们的身上,使得他们倍感酣畅淋漓!原本就不错的心情,便更好了!   “确实是要感谢老天爷的这场大雨!”齐国公开口笑着。这样的计策,几乎可以称作灭绝人性,但是在战场上,是没有仁慈可言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而这说话间,这雨也慢慢的停了,南河的水也慢慢的归于平静!   整整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的眼,看到前方的临淄城,已经变成了一座地地道道的水城,心中即是感怀,又是雀跃!   天慢慢的放晴,南宫锦笑着道:“这雨,果然是老天助我南岳!”她想,她今日还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那么坏,有时候方法用的巧妙,坏事也能变成好事!比如这场雨,原本是拖着他们前进的步伐,甚至还让临淄失守,但是临淄若是不失守,又没有这场雨,他们该如何实行这个计策呢?   “现下,便等着东陵那边的战况过来了!”云逸摸着下巴,笑得是十足的幸灾乐祸!   南宫锦斜睨了他一眼,开口笑道:“大表兄,你现在是有儿子的人,在看见这么多人死在我们手上的时候,应该双手合十,对着天空喃喃道:‘罪过罪过!实乃罪过!’,这样才能为你的儿子积福,你知道吗?”   南宫锦一边说,还一边挤眉弄眼,古灵精怪之下,还将自己幸灾乐祸的心理表现得淋漓尽致。逗得在场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而那些高兴到了极点的士兵们,一时间也忘记了身份之高低贵贱,都仰着头大笑了起来!   “好了,回去吧。现下要做的,便是等着捷报了。”百里惊鸿在一旁开口。   “是!”众人气势高昂,雄赳赳气昂昂的往营帐走去,仿佛那困扰了他们多日的风寒,也在此刻好了个完完全全。   而南宫锦则双手环胸,迈着八字步,目不斜视的往前头走,看都没看百里惊鸿一眼。这个王八蛋一天不把私房钱交出来,就一天别指望她能温言相待!   百里惊鸿无语的走在她的旁边,半点打了胜仗的喜悦之心都没有,反而心中烦闷的很,一言不发。   ……   “报!”一个斥候高兴的险些没飞起来,对着百里惊鸿的营帐狂奔而来。面上简直就笑成了一朵花,虽然跑了这么远,但是丝毫不显疲态,而且看他这样子,还很是享受。   “传。”冷冷清清的声音从王帐里头传了出来,那个士兵飞快的奔了进去,而后跪下开口,“启禀皇上,我们探查到东陵整整损失了二十万兵马,伤亡过半!而且整个建康城也被大水淹了,建康死的人也不少!听说东陵皇气得简直要吐血!”   南宫锦颇为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唉,这皇甫怀寒,就是太容易生气了,这臭毛病这么久都没有改掉!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枉我当年在东陵,还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来气他,就是为了让他的肚量能够大一点,不至于在未来的某一天直接被人给气死了!结果竟然是半点成效都没有,实在是太令我伤感了!”   这摇头叹息,而又煞有介事的状态,让不少人的嘴角都有些抽搐。这需要装的这么善良伟大吗?   但,很快的,所有人的表情也严肃了下来,南宫锦挑眉看了百里惊鸿一眼,恶声恶气的开口:“临淄城你打不打算拿回来?”   “拿!”他南岳的土地,自然是必须拿回来。   若是要夺回来,他们现下就面临了几个很大的问题,其一,现下临淄城内满是东陵士兵的尸体,清理起来极为麻烦,若是烧了,在古代烧毁尸体是对死者极为不尊敬的,引起了东陵的全民仇恨,问题就大了!其二,水势刚过,现下临淄城的城墙也已经坍塌了,拿回来,就势必要重建,还要疏导水患!其三,就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水灾之后,人和动物都死了那么多,这种时候是最容易出瘟疫的!   “那我们就要早作准备了!”这话是齐国公说的。   南宫锦忽然眼珠一转,而后面上浮现出了一丝奸诈而狡黠的笑,开口道:“其实那些尸体,我们可以卖给皇甫怀寒,也别太贵!让他一两银子领一个回去,这样我们就可以赚到二十万两,而且还不用清理。若是他不买,那就将那些尸体都烧了,到时候人家说起来,也会怪皇甫怀寒小气,而不会责怪我们!还有,这尸体若是沾染了疫病,被他们买回去了之后,哈哈哈哈……”   越笑越是狡诈而恶毒,其他的将军们看着她,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在心中感叹,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这个计策实在是太损了,只是二十万两银子而已,对皇甫怀寒来说,就是买回国家的尊严!这样的事情,他是肯定愿意干的,而皇后的主要目的,根本就不在这里,而是为了让皇甫怀寒花钱把瘟疫领回去!   想着,他们都不由得在自己的心中庆幸!第一,是庆幸皇后是他们这边的,否则若是现下两国换了一个态势,他们谁会想到把尸体买回来,其实不止丢了钱,还有摊上瘟疫之事的风险?第二,就是庆幸在朝堂上,云老王爷提议皇后随性的时候,他们都聪明的选择了支持,不然现下,上哪里去找一个这个阴险毒辣而又聪明的军师?   南宫锦笑了半天,看他们一个都不说话,也不笑。慢慢的就笑不下去了,冷着一张脸开口:“我说你们这些人都会不会看脸色啊,老娘笑得这么高兴,你们一个个摆张苦瓜脸是想闹哪样?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样我很尴尬吗?”   “咳咳……哈哈哈……”   “哈哈哈……”   “哦吼吼吼吼……”各种诡异而不自然的笑声,在南宫锦的鼓动之下,形态各异的响起,倒是大多皮笑肉不笑!话说,谁被逼着笑,能够笑得无比自然?而且皇后说这么黑心肝又血腥的事情,他们还能笑得出来吗?   这奇奇怪怪的一笑,让南宫锦的心情更糟了:“好了,好了,别笑了,笑得假死了!”   众人都咳嗽着闭上嘴,一言不发。百里惊鸿寡薄的唇角也有些微抽,倒是上官谨睿这个做哥哥的,敢开口说上几句:“皇后应当端庄得体,怎能自称老娘?以后说话要注意些。”   南宫锦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她算是明白了,哥哥就是用来对自己指手画脚的!全场寂静之下,南宫锦复又开口:“你们有没有在这场战争之中发现一个巨大的商机?”   商机?几人都皱眉,颇感莫名其妙!这不是打仗吗?跟商机有什么关系?   但百里惊鸿却是明白过来了,清冷低沉的嗓音响起:“这么做的风险,太大了。恐怕未必有人愿意。”   “愿意不愿意,可不是你我说了算,有道是富贵险中求,我就不信没有人愿意!只要命人回去找京城商会的人洽谈一番,不强迫,让他们自愿而为,便知道到底有没有人愿意了!这么好的一个让南岳富足的机会,我还真的不想放过!”要不是她的经济势力发展在西武,她哪里会把这么好的机会赚钱机会交给旁人。   将军们都是听得云里雾里,云逸虽然聪明,但是只是精通用兵之道,对商场上头的事情却是全然不知,所以一时间也不明白他们这是在说什么。   倒是上官谨睿从旁开口解释:“这种时候,东陵边境三城都被水患淹了,所以现下定然是百废待新的状态。水灾之后,必定就是饥荒!接下里还有房屋重建,所以南岳的商人们,若是敢过去经商的话,势必能够大发战争财!”   也就是说,他们这一场战争,赚的已经不仅仅是东陵的二十万兵马了!   众将士们听着,也都算是明白了。原本就无比崇拜南宫锦的心,顿时变得敬仰到了极点,看来皇后娘娘不止精通用兵打仗之道,还精通商道,他们南岳有这么出色的皇后,确实是他们的幸运!   “只是,派谁去呢?”这是个大问题,这里大都是武将,基本上是不明白商道的问题,所以交涉起来,势必极为不便。而上官谨睿这么一个四处都能吃得开的人物,表面上看起来是最好的人选,但是他在京城的威望不高,那些商人们未必肯听他的。   终而,是齐国公站了出来:“那就由本公去吧!反正这战场上,有了皇上、皇后、云逸,还有这位上官将军,本公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跟着颠簸了!”   “那就多谢舅舅了!”南宫锦笑着开口。齐国公在京城的威望是极高的,确实也是个好人选!   齐国公拱手:“娘娘太客气了,那臣就先回了!”   “本宫送舅舅出去!”南宫锦说着,便跟着齐国公一起往外面走。   而齐国公终于问出了一直在心中憋了很久的问题:“锦儿,你的兄长不是寒儿吗?那这位是?”上次上官谨睿出现在校场,他便觉得十分狐疑。   南宫锦的面色僵硬了一下,尴尬的开口:“舅舅,其实我并没有亲生的哥哥,而上官谨睿,乃是我亲生父母的养子。当初说冷子寒是我的兄长,是见祖母病了,说要是能看见我的兄长就好了,所以我便找人冒充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齐国公笑得十分爽朗,显然并不介怀,但是他笑到一半,面上的表情忽然僵住了!抽搐着嘴角转过头,“你说那是谁?冷子寒?”   就是那个魔教的教主!当初在皇宫里头把皇后整疯了,又被皇上全天下通缉的冷子寒?而他们云家,还大刺刺的带着他四处招摇过市,甚至还参加过秋闱!越想越是感觉自己的身上一阵寒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还颇有手足冰凉的感觉!现下,他所有的心情,和精神状态都只能用两个字来概括——后怕!非常怕!   南宫锦也知道对方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咽了一下口水,点了点头!这一点头,险些没让齐国公给晕过去!   “咳咳,好了,舅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想这件事情了!”南宫锦开口劝慰。   齐国公颤抖着手指,指着南宫锦:“你们这些年轻人,以后可不许再这么胡闹了!”   “知道了,知道了!”南宫锦说着,就把这可怜巴巴的老人家推上了马,忽的开口道,“舅舅,回京城之后,万事小心!”   齐国公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开口:“放心吧!那些人还不能把舅舅这么样,而且你忘了?你外公还在云家坐镇呢!”上次是他不谨慎,才会险些让云家背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后来父亲不放心,便守在云家了。   南宫锦点头:“那我就放心了!树大招风,舅舅要让府中的人最好低调一些,我和皇上都不在京城,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情,而正好又在两军交战的当口,那就麻烦了!”   “我明白!云家其实也已经辉煌了这么多年,我和你外公也早有打算,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便急流勇退,也能保一世荣华。倒也可以免得以后功高震主!”齐国公倒是想得很开。   这些自然就不是南宫锦关系的问题了,却也不得不为对方的豁达和聪明而感慨!“云家的决定,自然都该由舅舅和外公和做,锦儿就不掺合了。舅舅去吧,保重!”   “保重!”齐国公说罢,便策马扬鞭而去!心中却是十分诧异的在思考,他原本是非常谨守礼教的人,即便南宫锦是自己的外甥女,也应该以皇后之礼待之,但是他却半点君臣礼仪都没有。想着,释然一笑,也许问题没有出在他的身上,而是出在对方虽然是做了皇后,也没有半点将自己当成皇后的姿态上。   ……   “什么?皇甫怀寒二十万大军被淹?”慕容千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仿佛听见了一个足以惊得他神魂俱散的消息!   斥候咽了一下口水,也觉得非常不敢置信!二十万,这也不是二十、二百或二千,这是一个天数!绝对的天数!就这么被淹了,这简直是太荒谬了!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啊!想着,他便又接着开口禀报:“启禀皇上,确实是如此!听说这是南岳的皇后想出的法子,在南河的中断,堆起了泥沙,将所有的水全部挡住,而等到囤积了大量的水之后,忽然下令将泥沙挖开,让大水将临淄给淹了,不仅如此,还淹了建康、襄阳、越阳三城!”   这话一出,所有人皆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法子能搞想出来,要有怎样的魄力和才智,这简直惨无人道、灭绝人性!这南岳的皇后,是个女子没错吧?竟然能想出如此大胆的法子,让他们这些男人都自叹弗如!   慕容千秋听完之后,算是明白了这二十万大军是怎么死的,但是心中还是充满了不敢置信!他只觉得这个世界根本就玄幻了,前几天才听说东陵大胜,攻占了南岳的临淄城,而掉个头,就变成了就变成了临淄被夺回不说,他们还被水淹了二十万大军!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皇上,我们现下……”有个将军现下已经有点胆怯了,他这一生经历过大小战役几百次,这一战一兵未动就淹死了敌军二十万兵马的事情,根本闻所未闻!简直就是离谱、荒谬又恐怖到了极致,他们现下难道还是要冲吗?他不是胆小的人,但是他真的有点害怕啊!   另外一个一直就和他不对盘的将军,大声开口:“范将军,我看你这是怕了吧?怕了就赶紧回去,躲在娘们的背后好好藏着,千万别把脑袋露出来,要不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死人的啊!”   “赵子岳!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竟敢这样诋毁本将军,本将军要与你决斗!”那范将军大声开口。   而赵子岳也半分都不退让:“决斗就决斗,老子怕你?狗娘养的!”   而他们的直系统帅王梓易,无语的抚着自己的额头,颇感头疼!这两个都有些才干,但总是不对盘,现下皇上在这里,他们竟然也吵,简直就是不知所谓!而且皇上和他在玉门关,还有那么一出“艳事”,让他现在想开口求情都不敢开!   “吵够了吗?”慕容千秋阴凉残戾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残戾无比,气势压人!   两人面色一顿,一种惊慌失措之感油然而生,赶紧跪下开口:“末将知罪!请皇上责罚!”他们怎么忘记了皇上也在!   “嗯,确实是要好好罚!”慕容千秋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在心中想着若是那个小东西也在这里,会如何责罚他们。以自己的脾气,肯定是直接将这两个目无军纪的人拖出去砍了,但是那个小东西,一定会想出非常有趣的法子!   王梓易面色一白,上前想要求情,皇上的脾气谁不知道,动辄杀人!但才走了一步,就听得慕容千秋阴凉残戾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爱卿,这两人素来都是如此不对盘吗?”   王梓易通身一僵,开口道:“启禀皇上,确实是如此!但还请皇上从轻发落,毕竟这两个将军,都是国之栋梁!”   “嗯!你们两个,就在营帐的门口,手拉着手站上十天吧!十天之后,你们一定能够明白何谓友善。也能告诫所有关系不睦的士兵,要和自己的同袍好好相处!”慕容千秋语气颇为温和的说着。   两人的面部肌肉俱是一抽,他们两个男人在门口手拉手站着?!这不是坑爹毁形象吗?而且他们两个还是仇人,这站完之后,以后各自军营的弟兄都不知道怎么看待他们!   而其他的将军们是想笑又不敢笑,以皇上的脾气,是直接拖出去砍了的,现下却变成了这个惩处的决议!这是为什么呢,一半将军们在心中猥琐的猜测,也许是王梓易将军给他们求情,所以皇上选择了手下留情,王将军和皇上的那点破事谁不知道?另一边的想法,则是极为恶意的在看待这个世界,皇上这一定是想培养出一对断袖来!   而慕容千秋,也适时的开口解了他们的猜测和疑惑,他偏头看了内侍监一眼,似笑非笑到:“内侍监,你说,这是不是燕惊鸿惯用的方式?”   内侍监愣了一下,回忆了一番,而后表情与神色极为怪异的开口道:“启禀皇上,确实是丞相的行事作风!”   “嗯!”慕容千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脑袋,却看见这两人竟然还站在营帐之内,声音瞬间低沉了八度,“还不出去?还是你们希望被朕处斩?”   是死,还是手拉手站上十天?他们想了半晌之后,很是窝囊的选择了出去站着!并在心中祈祷对方誓死不拉手站着,那对方被砍了,自己也不用跟男人拉手了!但是两人都没有视生命如无物的意思,所以只得苦逼的出去站着!   他们两个出去了,营帐之内又开始商议了起来。一个将军站了出来,对着慕容千秋开口道:“启禀皇上,末将认为,这个时候,正是南岳大胜的时候,势必士气高涨,我们应该避其锋芒!”   “皇上,末将不这么认为!南岳虽然是士气高涨,而打了胜仗的部队,现下可不是在我西武的边境,而是在东陵的边境,这与我们攻打邵阳并无关联!”又是一个将军站出来说话。   “皇上,末将认为两位将军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我们的兵马已经到了这里,若是不打,难道退回去遭南越人耻笑不成?所以末将觉得还是应该打,而且邵阳这里,可没有一条南河可以淹死我们西武这么多人!”这分析,倒很是一针见血!   又是一人开口:“可是南岳皇后的计策,实在是太过精妙,我等……”   终而,慕容千秋站了起来,轻蔑的扫了一眼那几个胆怯的将军:“就这么点小事就怕了?战场之上,胜负难料,你们这是还没出去战死,就要在自己的营帐里头吓死吗?”   这话像是一个火辣辣的巴掌,甩到了众人的脸上!不论是战争,还是别的什么,怎么能未战先怯呢?亏得他们还是大将军!   于是,一个脑残的将军,大声开口道:“皇上说的对,我们虽然要出去战死,但绝对不能先吓死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不善的眼神全部放到了他的身上!这话,是还没开始打仗,就在预测他们必败吗?   慕容千秋的脸色也铁青的厉害,莹绿色的瞳孔像是两把刀子,犀利的扫射在他的脸上!   那将军咽了一下口水,回忆了一下自己方才说的话,深深的认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想着刚刚那两人犯了这个大的错,都只出去拉手了,于是抱着侥幸之心开口:“皇上,末将愿意出去和两位将军一同拉手!”   “来人,给朕直接把这货拖出去剁了!”……   ……   南岳渭水。   这是百里惊鸿,因为私房钱的事情,被孤立着自己睡觉的第四个夜晚。   而他的身前,站在不远万里,被百里惊鸿的一道旨意召来的轩辕以陌。她顶着满头的问号,站在百里惊鸿的跟前,在心中思虑,皇上叫她来,是想做什么?这都沉默了半个时辰了,也还是一动不动的。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等着等着,等得她的瞌睡都要来了,而对方终于在此刻开口了,声音很轻很淡,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以陌,朕没有藏私房钱。”   “嘎?”轩辕以陌愣了一下,皇上跟她说这个做什么?“皇上,属下并未以为您藏了私房钱啊!”   “但是皇后以为朕藏了。”语调十分的委屈,在心中想着,在轩辕以陌的面前表现得委屈一些,她待会儿去锦儿那里帮自己说话,应该也能加分。   轩辕以陌看着他眼泪汪汪的表情,在脑后划过一条黑线!我的皇上啊,难道您不知道在爱上破之前,我是最爱您的吗,您能不能不要这样诱惑我!“可是,这跟您找属下有什么关系?”难道皇上是专程找她来抱怨的?难道,难道……不行啊!好纠结!   这下百里惊鸿的面色就冷了下来,冷冷清清的语调颇为不悦的响起:“你说呢?皇后误以为朕藏了钱,而你是在皇后的跟前说得上话的人。朕找你,自然是为了让你去帮朕解释,还能有什么关系?”   这是百里惊鸿第一次对轩辕以陌说这么多话!轩辕以陌听着他的语调,却只觉得非常害怕,飞快的点头:“皇上,您放心,属下马上,不,属下现在就去帮您解释!”   话音一落,一阵风一般飞驰而出!皇上好吓人!   ------题外话------   傻逼山哥昨天题外话和评论区回复那里,都打多了一个字,我想说的是“年会票不许再投了”,但是不小心说成了“年会票不许不再投了”,抽死我吧!我说的是不投了,汗!   再有,今天章节的手拉手事件,是昨晚在微博看见国外某学校,两个男生打架,被学校安排手拉手在院子里头坐九天,有感而发,哈哈哈……他们也许会相爱的,我由衷的祝愿!   第四卷◆倾天下【008】上官兄,朕想借点钱   “主子!”轩辕以陌忐忑的站在南宫锦的跟前。   南宫锦还给愣了一下,很是奇怪的问她:“你怎么来了?”不是让她在京城帮着照顾上官渃汐他们吗?   “呃,是皇上让属下来的!”轩辕以陌这话一说完,就看见对方变了脸色,心下一紧,脑后划过一滴巨大的冷汗,深深地认为自己今天有点倒霉,摊上了一个苦差事。   南宫锦斜睨了她一眼,语气不甚友善的问道:“他让你来做什么?”   “呃,皇上对属下说,他真的没有藏私房钱,让属下代为解释一下。”轩辕以陌一边擦汗,一边开口,她觉得办这件事比叫她去刺杀冷子寒都要危险,且让人心情阴郁,看着南宫锦的眼神越发的冷冽,她又赶紧开口补充道,“主子,恕属下直言,以陛下的性子,真的不像是会藏私房钱的人,属下觉得可能是您冤枉他了!”   “是吗?”南宫锦阴测测的看着她,尾音拖的老长,轩辕以陌这臭丫头,不应该是她这边的吗?怎么还给站到百里惊鸿那边去了,不帮着自己就算了,还帮百里惊鸿说话!   又是一滴冷汗从轩辕以陌的脑后划过,她真的好想出去啊,为什么皇上和皇后的夫妻矛盾,要带上她这个无辜的人!这件事情根本就跟她没有关系啊!悄悄地抬起头,偷偷的瞄了一下南宫锦的脸色,在看见对方的表情之后,更是把她的脸都吓白了,赶紧开口:“主子,这件事情属下也不清楚,但是皇上素来是不会说谎的,所以他对属下说了他没有藏,属下便相信了。而且,而且属下是奉命来的,不是自愿来的。”赶紧说清楚自己不是自愿来的,撇清关系,免得主子像对付灵儿一样对付她。   这下南宫锦的面色才算是缓和了一些,开口道:“没事,你坐吧!别管他,他是什么性子,我自然也是清楚。但是对男人,其他的都能信,唯独两点不能相信,其一,是他在外面睡了女人,回来不承认这一点不能信。其二,就是藏了私房钱,你就是打死了他,他也说没有藏这一点不能信。睡女人嘛,我量他没那么大的胆子,但是这私房钱,就很难说了!”   说着,南宫锦还动情的握着轩辕以陌的手,开口传道:“以陌,我要告诉你,你过不了多久,也总是要嫁给破的。他若是藏了私房钱,那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那个时候,你也千万不要相信他!以陌,这做女人哪,你可以不把男人的每一分钱都操控在手里,但是你却必须清楚他到底有多少钱。你想想,男人手上有钱,但是不敢让你知道,这十有八九不就是要背着咱们去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吗?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要有一点苗头,就应该马上扼杀,千万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蔽。”   轩辕以陌听着听着,脑中出现了三个程亮的大字——有道理!于是,表情越发的认真了起来,非常虔诚的听着南宫锦的教导。   沐月琪空白着一张脸,看着这两个女人一个不断的说,一个不断的点头,她不知道是自己的思想和理解能力太落后了,还是她俩的思想和理解能力太先进了!反正她听着这种话只觉得十分离谱,高门大院里头也好,平民百姓之家也罢,哪有男人的钱都要给女人管着或是知晓之说的,简直……莫名其妙!   但这两人还起了劲,从如何观测男人的不对劲、疑点,到如何确定其是否“犯罪”,再到确定了是“犯罪”之后如何处理,整整说了一整夜!而她就苦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的听着这两人说到兴奋处,发出“啊”一声尖叫,或是各种疯狂的惨笑!终而,忍不住了,强迫自己不要太急着排斥,先试着接收一下,说不定真的能认同呢?于是就爬了起来,在一旁倾听!   一整夜,就被南宫锦这么说过去了,期间甚至没有因为说累了而喝一口水,一直都是泡沫四溅、手舞足蹈的亢奋状态,反而沐月琪和轩辕以陌这两个只是在她说到动情处“嗯”上一声的人,喝了一整壶水。   一直说到天色渐明,这两人终于差不多被她给同化了!也都在自己的心中默默的记下了南宫锦的话,并且将之奉为自己的信条,以后必须好好利用!   “所以啊,我们千万不要对男人太好,他们普遍有贱性,有时候你对他们太好,他们反而不领情,好好的虐待虐待他们就都舒爽了,也知道你的好了!”南宫锦终于是为她今天的话做下了结束语。   而营帐的门口,三个大男人抽搐着嘴角站住了!   原本现下应该准备出发了,但是一贯很准时的这几个女人,今天居然没有出现在营地集合。于是百里惊鸿就想来看看,而上官谨睿和云逸也知道百里惊鸿和南宫锦最近的气氛不太对,所以就想着若是百里惊鸿遭到了冷遇,他们这一个做兄长,一个做表兄的也可以帮着说上几句。但是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某人那张狂的声音传了出来,男人普遍有贱性?!这是谁说的?   后来想着沐姑娘和轩辕以陌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听了她的话应该会反驳,给他们这些男人挽回一些尊严!所以才稍稍的淡定了一些!   但,很快的,他们就失望了!   只听得沐月琪端庄典雅的声音传了出来:“说起来,上官谨睿那个不识好歹的,好似也就是这么回事!”   ——中标的上官谨睿!面临着另外两个男人同情的目光注视,一贯温雅的笑意,僵在唇边有点挂不住!   “哈……哥哥那都是好的,百里惊鸿那货才是真的贱性,你那是不知道啊,我热脸贴他的冷屁股的时候,那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看得我直冒火啊,非得给点颜色瞧瞧,他才知道厉害!”南宫锦又开始忆苦思甜。   轩辕以陌也觉得有点那么回事,刚刚想说什么,忽然听见门外男人们的咳嗽声,十分的整齐,就是在提醒她们:我们就在外头,你们不要再诽谤我们了!   三个人的面部表情都僵了一下,没想到他们居然就在外头,这下就尴尬了!南宫锦都好一点,反正她还在生气百里惊鸿私房钱的事情,听得了就听到了!但是沐月琪就完全窘迫了!她刚刚是怎么说上官谨睿的?不识好歹?!这……这要她怎么还好意思出去面对他!哭瞎!早知道自己昨夜睡不着也该直接睡了,断不该跑来听她说,现在怎么办?   南宫锦安抚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没事,也暗怪自己刚刚说的太高兴了,竟然没察觉到有人来了!清了清嗓子,瞅了她们一眼,示意一起出去。   而出去之后,便也看见了那三人。南宫锦对着百里惊鸿翻白眼,轩辕以陌低着头不敢看百里惊鸿,因为她经过昨天那一夜被游说,已经叛变了!而沐月琪也不敢看上官谨睿,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是准备出发了吗?”天也亮了,确实是该出发了。其实南宫锦的心里也是有点发虚的,因为她刚刚那句话,等于是在挑衅世上所有的男人,她还真怕被男人们仇视!要知道男人们记仇起来,比女人还要恐怖!   唯一一个没有被点名打击的云逸,心情稍为淡定一些,于是咳嗽了一声,开口:“呃,是,是的!”   “那还堵在这里做什么?走吧!”南宫锦说了一句,便大刺刺的掠过他们,往自己的马匹处而去。轩辕以陌和沐月琪赶紧跟上,都没敢看他们几人那让人不好形容的脸色。   大军开进,往临淄而去。临淄的水大部分已经流出去了,所以他们现下到临淄去处理水患,也该是一件不太麻烦的事情。   半日之后,到了中午,便赶到了临淄城。原先临淄的百姓们也赶了回来,帮着一起重新修建城池,看着那些死去的人,整理尸体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觉得害怕,他们都觉得这些人该死,所以看着他们就这么被淹死了,都只觉得十分解气!   整整忙活了半个多月,才算是将临淄城的水患和尸体都清理好了!现下也已经开始修建被大水冲毁的城墙!而皇甫怀寒那边,虽然算不上元气大伤,可也已经是不小的损失,现下也正忙着建康、及其周围三城的水的疏通和房屋的修建,一时间也是自顾不暇,所以没有时间过来找南岳这边的麻烦。   南宫锦也组织着大伙全城的洒石灰粉和自己制作的药草,以预防瘟疫。   等到他们这边的水患解决完了,下面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去敲诈皇甫怀寒了,于是百里惊鸿在南宫锦的督促下,写了一封国书,让东陵花钱来买尸体。只要二十万。   而东陵那边的人,收到国书之后,都大呼南岳人不要脸!南岳人无耻,南岳人云云!总之是说了很多,但是最后还是得忍着这口窝囊气,花了钱,去将那些尸体领回来,东陵的百姓们都大大的感谢皇帝陛下仁慈,但也把南岳骂了一个狗屁不值!   搞的南岳的将军们的心中,既是得意,又是不好意思!最后,在南宫锦的教导之下,释怀了心中的抑郁。皇后娘娘是这么说的:“话是别人的,钱的自己的。”   是啊!话是别人的,随他们去说吧。反正钱是自己的,他们绝对算不上是卑鄙还是怎么样,这是光明正大的交易!   而百里惊鸿,也整整半个多月,没有得到南宫锦的好脸色了!让轩辕以陌去帮着带话,却带的没了音讯,自己去解释,她不是假装没看到自己,就是假装没听见,大刺刺的走过去。凡此种种,只要是想着,便让他觉得心中烦闷。   出了自己的房间,正巧和经过此处的轩辕以陌撞上了,当轩辕以陌从他的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冷冷清清的声音忽然想起:“朕让你带的话,带到了么?”   语气是真正的冰凉至极,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轩辕以陌颤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有种拔腿逃跑的冲动,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之后,大着胆子抬起头看着百里惊鸿,想要张口,却还没发出一个音,就给咽了回去!而对放眼底的冷意,也如同腊月飞雪沉入眸底,冰冻三尺之寒!   “皇,皇,皇上,属下,属下……”轩辕以陌的声音都是打颤的,终而,在看见对方眼底的耐心都快用光了的时候,颤抖着开口道,“皇上,奴婢觉得,您还是把私房钱交出来吧!”   说完之后,也不得对方回话,便飞奔而去。生怕自己跑慢了,就便盛怒之下的皇上一刀给解决了!   百里惊鸿抽搐着嘴角留在原地,实在是不知道该以何种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就连轩辕以陌也认定了他有私房钱了?这,到底是她说服人的功力太强了,还是自己最近的表现确实是像有私房钱的?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看了看不远处南宫锦的屋子,颓然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往上官谨睿的屋子里头走去。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虽然对他来说,这么做,确实很丢脸。   此刻,上官谨睿正在做他最喜爱的事情,画图。墨玉般的眼眸扫着自己笔下的宣纸,笔走龙蛇,画得十分起劲。面上噙着一抹淡雅的笑,不难看出他此刻心情极好。   而也在同时,听到了敲门声,眼神一顿,颇为惊诧的过去将门打开。一看,正是百里惊鸿,心下有些惊愕,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将百里惊鸿请了进去:“请进!”说起来,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   而百里惊鸿的脚步到了门口的时候,还产生了几丝退却,有种将自己的脚缩回来,直接走人的冲动。但是想起自己近些日子遭到锦儿的各种冷遇,深深的明白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接下来还不知道要被雪藏多少天,只得硬着头皮进去了。   “坐吧!”   二人落座,上官谨睿作为主人,自然是将水壶拎了起来,给对方好自己各倒了一杯茶,开口道:“这是上好的碧螺春,素来是在下的最爱,希望阁下也能喜欢。”   百里惊鸿端起茶杯,轻轻的饮了一口,而后放下,动作若行云流水,优雅而不显华丽,却端的是高华清贵。茶水清香四溢,饮下之后,口留余香,不论是泡茶的手法,还是这茶叶,都是上佳。看来上官谨睿是一个非常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而上官谨睿,也喝了一口,算是礼节上的意思。便又将茶杯放下,看面前的人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心下略为困顿:“不知道阁下找在下,是想……”   说着,便等着对方接过去。但是他的台阶都已经铺好了,可百里惊鸿却好似完全没有半分要接下去的意思,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上官谨睿,一言不发,还有欲言又止的意思。上官谨睿有些纳闷,顿时也生出了一丝尴尬之感,遂也闭上嘴,一言不发。等着对方开口。   而百里惊鸿的心情也是极为纠结的,他看似淡漠,其实骨子里是最为高傲的性子,很多事情,不经历一番深刻的犹豫,他是做不出来的,而且这深刻的犹豫之下,还得有着不成功便成仁、破釜沉舟的决心!“朕……”   足足僵持了一炷香的功夫,他终于吐出了一个字。但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这比上次让轩辕以陌去帮自己说话都难以启齿,而且他不是来让情敌帮自己说话的,而是……   这一个“朕”字出来,就没有下文了。饶是上官谨睿有着极好的脾气和心性,也禁不住有点头大,看了对方的脸半晌,看他好似还是没有接着将话说完的倾向,于是试探着开口:“惊鸿贤弟,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话一问,百里惊鸿好似终于找到了勇气,抬眸,美如明月清辉的眼神淡淡的凝视着对方的眼,刚想说。但,在触及到对方的眼神之后,好不容易才鼓起来斗志,瞬间灰飞烟灭!于是,又是静默不语,淡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   上官谨睿的脑后划过一条粗大的黑线,百里惊鸿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不知道看见这一幕,还以为他这是要对自己表白呢?“惊鸿贤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若是说了,对贤弟的名声有妨,愚兄是定然不会出去多嘴的。”   对方都说到这一步了,要是他再不说,未免就显得他小家子气了。于是,某皇帝在几番纠结与犹豫徘徊之下,硬着头皮开口:“上官兄,朕想借点钱。”   说完之后,顿生了一种找个什么东西把自己的脑袋和脸面裹起来的冲动,一时间只感觉自己简直丢脸到了极致!其实这个想法,他已经在心中盘旋了多日了,他现下确实是身无分无的状态,而夜幕山庄的收入上来,还有一个多月,税收还有五个多月,无论是等哪一样,他都等不了了。那他上哪里去找那所谓的“私房钱”交给她?   他的手下基本上也都没什么银子,便想了想谁会比较有钱,于是能想到的就是云家和上官谨睿,云家毕竟是自己的臣子,也算是她的母家,他还真是开不了这个口。但是找上官谨睿会令他非常难堪,于是他便在自己的心中整整纠结了十日,今天才过来。   上官谨睿的嘴角狠狠的抽动了一下,极为认真的凝视着自己面前的人。只见对方一张脸精致无比,轮廓优美,仿若上天最得意的杰作,鼻翼间含着一丝凌云远山的傲然之气,整个人更是形如芝兰玉树,身如墨林修竹。   ——这姿态,这气质,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找人借钱的啊?   而这一身精白的龙袍,袖口暗绣着飞龙图腾,腰间束着玉带。而那玉带,要是他没认错,乃是世间难得的珍品“飞羽素雪”为材质而成。头上戴着碧绿色的玉冠,而那玉晶莹通透,也必然是珍品。   ——这穿着,这身行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缺钱的啊!?   但是现下这是什么状态,要找自己借钱?   而上官谨睿这上上下下的打量,在百里惊鸿看来,就成了是对自己的鄙夷,于是心中的羞愧、郁闷之感也更加强烈了,有一种起身跑出去的冲动,但是那样做,却未免太失了风度。   半晌之后,上官谨睿才找回了自己的神智,面上那抹公式化的笑容也变成了面部肌肉不断的抽搐,温润如玉的声音迟疑的响起:“惊鸿贤弟,你这是在开玩笑吧?”这个人上上下下看起来有一点缺钱、或是像有雅兴找人借钱的样子吗?   看他惊愕,百里惊鸿这才将自己那敏感的自尊心放了下来,知道了对方这不是嘲笑或鄙夷自己,而是根本的不敢置信。听他这么一问,百里惊鸿又硬着头皮开口:“朕没有与上官兄开玩笑,朕是要借钱,上官兄若是不放心,朕可以写个欠条。”   说着,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两巴掌!他还写欠条?写欠条!?但是想了想每天晚上那冰冷的床榻,还有每天白天某人的冷眼和白眼,他只得将自己高傲的自尊先放一放。更何况,谁这一辈子都没找别人借过钱呢?百里惊鸿如是安慰自己。   上官谨睿简直就感觉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就此被他面前的这个人给重组了!百里惊鸿是真的要借钱,而且还说什么来着,不放心要打欠条?   他很是纳闷的开口:“请恕愚兄多嘴问上一句,是因着南岳的国库不够充盈。而现下要重建临淄,并筹措军费所用吗?”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的面色就变了。若是为了这样的事情,他南岳就是穷死了,他都不会找上官谨睿开这个口。遂也不没顾忌太多,很是简洁的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说完就等着对方的回应。   上官谨睿越听越是嘴角抽搐,难怪这些日子这两人的状态不对,可是这会不会太离谱了!无缘无故的猜测什么私房钱,真是笑话,男人们藏私房钱,会给她们露出一点破绽吗?咳咳……不是,他是想说,百里惊鸿看起来像是会藏私房钱的样子吗?   于是,心中也顿时对对方生出了一股子同情,开口道:“你要多少?”   “一般私房钱是多少方为妥当?”这把所谓的私房钱交上去,也要符合“常理”不是,若是数目不对,被看出了端倪,白忙活一场不说,说不定还得惹出别的事情。   呃,这个问题把上官谨睿也给问着了,话说他这么多年,也从来就没有藏过什么私房钱啊,他怎么知道多少方为妥当?“要不就五千两白银吧?太多了,也许会怀疑你还有私房钱没告诉她!”上官谨睿说着也是巨汗,幸好锦锦嫁的不是他,不然这还真是麻烦了!他绝对不承认自己的想法和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有什么关联。   百里惊鸿一听,觉得有理,但又开口道:“但毕竟以我的身份,她见着这么少,也许还会有所怀疑。”   百里惊鸿的这个考量,也是非常有道理的。   于是,两个男人就在屋子里头商量了一下午,一般藏私房钱应该藏多少。最后敲定了一个数,两万三千九百二十八两,两万多两,是属于不高不低,不容易被怀疑的状态。而之所以要精确到个位数,是为了表明他是真的连自己的身上的碎银子都交出去了,所以不会再有什么别的钱了!原本他们是要精确到铜板的,但是想着百里惊鸿似乎就没用过铜板,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是,上官谨睿就从自己的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叠银票,捡了几个碎银子,交给他。百里惊鸿从刚开始的尴尬和觉得丢脸,也慢慢的淡然了下来,今日这一个下午,两人男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大大的转变,而且在不断的商讨和否定之中,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种极为奇妙的东西,被称作友谊。以致多年以后,当有人问百里惊鸿的朋友的时候。他都会十分怀念的道:“我这一生,能被称为朋友的,怕只有上官谨睿一人。”   “那,上官兄,需要朕写欠条么?”百里惊鸿的语气已经明快的很多,显然和上官谨睿相处的感觉还不错。   上官谨睿笑着道:“好了,别见外了,先去把锦锦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吧!她气性大着呢!”这说话间,已经是哥俩好的态度了。   百里惊鸿点头,以表示谢意。而后拿着钱出去了。   而南宫锦也在郁闷,今天听以陌说百里惊鸿去了上官谨睿的屋子,而这两个男人竟然在一个屋子里面待了一整个下午都没出来,于是她的心中充满恶意的想到了慕容断袖,心中也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莫非这两货……?于是,她整整的郁闷了一天。   终于,百里惊鸿从上官谨睿的屋子里面出来了,远远的看着他的脸,表情虽然还是淡漠,但是看起来好似心情不错。而上官谨睿将他送到了门口,表情也是十分愉悦!于是,南宫锦心中警铃大作,这两货不是不对盘吗?难道是自己把百里惊鸿这个王八蛋拒之门外这么多天,他忍不住了去找男人了?   不会的!不会的!南宫锦想着飞快的摆头,在心中大声的命令自己不要乱想。   轩辕以陌看着窗口处,南宫锦的从缝里面偷偷的看着外头,那屁股还撅得老高背对着自己,她的背后出现了一面浓密而茂盛的黑线墙,颇觉不忍直视。   而苏锦屏,看着百里惊鸿往自己的屋子这边来了,赶紧做到桌边,故作冷漠状。心其实已经被吊起来了,尼玛,这货要是真的被掰弯了,她以后可怎么活啊!   而正在她郁闷之中,敲门声响了起来。对着轩辕以陌使了一个颜色,以陌立即会意,飞快的到了门口将门打开。   而后,那一袭白衣,绝世而独立的身影缓步踏入。脚步不急不缓,姿态悠闲若闲庭阔步,慢慢的走到了南宫锦的跟前。   南宫锦的心下也不知为啥,莫名的有点紧张,她一定是想多了,一定是的!斜眼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来做什么?不是和睿哥哥待了一个下午吗?”   语气很冲,还带着一股子酸味。   他好看的眉头微皱,看着她鼻孔朝天的模样,刹那间明白了什么,顿感哭笑不得,男人的醋她也吃?看她这些日子不理他,还真当她不在乎自己了呢。将手伸入怀中,南宫锦的眼神也凝了一下,脑中十分脑残的想着……这货难道是要给休书?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而他的东西也拿出来了,放到桌上,轻声开口:“今日上官兄劝了我一下午,我便决定将钱都交出来了。”第一句,是解释他和上官谨睿没有南宫锦所想象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关系。第二句话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轩辕以陌顿感大跌眼镜!皇上居然真的藏着私房钱!?   于是,南宫锦终于松了一口气,一瞬间也觉得这什么私房钱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斜睨了一眼,便开口道:“你若是舍不得,就自己拿着吧,我只是不喜欢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罢了。”这私房钱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她介意的是对方竟然背着她藏钱。   百里惊鸿闻言,还真的伸手准备将钱收回去了,因为这个钱不是他的,他也确实不喜欢欠别人钱,所以还是赶紧还给上官谨睿为好,但,手伸到一半,南宫锦忽然重重的一巴掌拍到了银子上头!   十分不悦的仰头看着他,脸上满是凶神恶煞:“难道你不知道我这是在说客套话吗?你居然还想拿回去?”   “……”他怎么知道她这是在说客套话,看她那一脸真诚、无所谓而又不在乎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很认真的不要。于是,只得又将自己的手缩回来,安心的欠下了人生的第一笔债务。   钱是让他交出来了,南宫锦粗略的数了一下之后,斜睨了他一眼:“给我站好!”   “……”老老实实的站好,心下顿感无奈且哭笑不得。   “你告诉我,你偷偷藏着这么多银子是想背着我做什么?你最好老实交代!”南宫锦恶声恶气的盘查犯人。   他根本就没有藏什么钱,他怎么知道是能用来做什么?于是只是低着头,做出一副诚恳认错的态度,不言不语。   南宫锦看他不说话,开口道:“是不是想着背着老娘出去潇洒快活?”   “不是。”很是果断的否认加摆头。   “难道也跟老娘一样,是因为非得拿着点银子才安心?”南宫锦皱眉。   百里惊鸿一听,顿时觉得这个理由非常不错,不是赶紧点头。随便怎么样吧,先把这关过了再说,他是真的受够了一个人睡的日子了。   结果南宫锦的表情顿时狰狞了!“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存钱给我准备生日礼物,我果然太看得起你了!”   “……”他该说什么?   南宫锦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将银子全部收起来,开口道:“看在你老老实实的将钱都交出来了的份上,我这次就原谅你!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还在别处偷偷藏着钱,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嗯。”百里惊鸿顿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自己当初从东陵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感觉雨过天晴过。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放松,门口便传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南宫锦开口。   不多时,云逸就铁青着一张脸进来了:“皇上,不好了,邵阳被慕容千秋的兵马袭击,双方激战,邵阳的守城大将请命,让皇上增派援军!”   慕容千秋的人也终于来的,估测慕容千秋要攻打的地方是最难的,因为西武和南岳的交界处,每座城池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先打哪座城池,完全是要看对方的选择,所以他们这边就一直是处于被动等待的状态。而现下敌方已经明确了目标,是邵阳,那么他们也要准备出击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百里惊鸿淡淡的开口询问。   云逸回话:“是昨夜,邵阳城主是用海东青传话的,所以我们收到消息的速度就快了一些。”海东青是一种猎鹰,飞得极快,在古代很少有人用得起这样的传信方式,但正好邵阳的城主就有这么一只。   “战况呢?”仍是不咸不淡的语调,真正的波澜不动,点尘不惊。   “双方都没有讨到什么便宜,邵阳城主也说了他们可以顶住三个月,这是传来的书信!”说着,便将自己手中的信件呈了上去,百里惊鸿接过,一扫,面色淡然,然后将信件在指尖揉成一团灰烬。   “传令,让邵阳城主死守。一个月之内,朕亲自赶赴。”两边的路程,带上大军,要走上半个月左右,还要带上粮草,就会拖上五天,而这剩下的十天,是留下来看临淄城的督造,免得皇甫怀寒在这些日子突袭。   “是!”云逸大喝一声,而后飞快的退了出去。   南宫锦耸了耸肩,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看来马上又要长途跋涉了,这几天一定呀好好休息!”   “是的,要好好休息。”他美如清辉的眼眸忽然放到了她的身上,暗示意味十足。   南宫锦的心中咯噔一下,十分防备的看着他,而他的眼神也越发的往那方便走:“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现在可是白天!”南宫锦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她能不能把他的私房钱还给他,再把他赶出去?   轩辕以陌瞅着情况不对,捂脸飞奔而出。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嗯,我知道是白天。”某人一边说着,一边优雅而行云流水般的宽衣解带,“锦儿,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做有建设性的事情了。”   南宫锦嘴角一抽:“我们不是在建设临淄吗?”但是忽然想起那天在御书房,他对自己说的所谓“有建设的事情”,咽了一下口水。   “我是指,为南岳建设人口。”说着,整个人已经逼近了。   这些日子,所受的冤枉和各种委屈,以及今日借钱和被数落的憋屈,他深深的认为自己都该在床上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南宫锦调头就跑,而他也半点不示弱,用内力一把将她捞回来,摁在床上。   她手腕一转,对着他攻去。被他轻轻松松的化解,但她也不退让,一脚飞去……   打斗也越发的激烈!   终而,他轻叹:“原来锦儿喜欢被用强,虽是口味重了些,朕也乐意奉陪。”   “我去你妹!”一声大骂!   半晌之后,巨大的打斗与撞击之身停歇,看样子是胜负已分!   轩辕以陌竖起耳朵等着听战斗结果,不多时,南宫锦尖锐的呼喝响起:“我草!前面不够,你还想戳后面!”   “是想试试。”语调十分清冷且温和。   紧接着,又是一声尖锐的呼声响起:“滚你妹!别戳老娘的菊花!啊——杀人了!”   ------题外话------   我又想要月票了怎么破?求别抽我……   第四卷◆倾天下【009】皇甫怀寒的反击!   南宫锦的心情是十分忧伤的,完全没想到这货在她明确不同意的情况下,也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百里惊鸿,你简直就不是人!”   此言一出,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回应,作为一个聪明的男人,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而什么时候保持沉默才为上佳。   南宫锦趴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菊花,泪流满面!这尼玛比第一次那啥的时候都疼,这根本就是在要人命!   “有那么疼么?”他记得他已经很轻了啊。   “要不我拿一根黄瓜在你后头试试?你一定能明白的非常透彻!”真是他妈的风水轮流转啊,以前在西武,她戳了慕容千秋的菊花,今天就轮到她不人戳了了!   额,这还是不要了吧。他对黄瓜无感。   南宫锦看他不说话,转回脑袋继续哭。在心中无限怨恨自己昨天怎么没吃些难消化的食物,今天在这关键时刻,也没有想拉屎,不然膈应他几下也好啊!一阵一阵的抽痛,几乎已经疼的没有知觉了,她抹了一把眼泪开口:“前面和后面有什么不一样吗?”   理所当然的,又没有听到他的回话。其实他想说后面非常紧,但是他不敢说。   见他不说话,南宫锦厚着脸皮又接着开口:“是不是深深的感觉到,比跟老娘第一次做的时候,都要紧?”   嘴角抽了一下,为她的直言不讳而尴尬,但是确实就是如此,所以非常老实的点了点头。而下一秒,南宫锦忽然发出了一声嘶吼:“那你就自己用手解决啊,想捏多紧,就多紧!”   “……”她是女人么?话说这样的话,他这做男人的都说不出来。   南宫锦从床上爬起来,刚欲跨出去,一抬脚,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腕,直直的栽倒在他的身上,肌肤相贴。而那一瞬间,南宫锦也感觉到了某个禽兽身上的小禽兽又在叫嚣了,所以她很老实的没有动,经验告诉她,越动死的越惨。   “去哪?”清冷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南宫锦面容扭曲,开口道:“去一个看不见你的地方!”确实,她非常想要去一个看不见这个禽兽的地方。   “对不起。”很老实的道歉,他也明白自己今天是过分了些,虽说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被冤枉了,觉得憋屈,才有了一些冲动的作为,但看她的状态,他也很明白了这和她往常不一样,是真的疼。   “你以为你道歉了就完事了?”南宫锦冷眼看着他,心下的小火苗狂烧。   他一顿,美如清辉的眸中闪过一丝思虑之光,而后缓缓的开口:“那为夫重新做一次,这次是前面,可好?”   “好你妈个头!”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   就在此时,门口想起了一声敲门之声,现下是不起来也不行了。南宫锦飞快的起来穿衣服,还没忘记给他一脚。下脚的力道非常重,充分的表明了她内心的怨恨。   而门口的敲门声也越来越大,轩辕以陌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皇后,出大事了!”   “知道了!知道了!”还有啥大事比她被人家戳了前面又戳后面还要大的?南宫锦在心中腹诽。   轩辕以陌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明明知道里面是什么状况,还敲门,那就说明是真的有很大的事。百里惊鸿也起身穿衣服,他的身上满是红痕,甚至还有的地方可以看见血丝。明显的,刚才的那一场激战,她菊花疼,他也没少受罪。   他的眼神十分的哀怨,看着南宫锦,好似想让对方看在自己也伤的不轻的份上,原谅了他的“过错”,但是南宫锦只是冷哼了一声:“自作自受!”   衣服穿好了,便双手环胸看着他,那姿态,像是在检阅士兵的将军,十分不耐的开口:“速度快点!”   百里惊鸿倒也听话,手下的动作快了不少。南宫锦看着这货举止优雅的穿着衣服,穿完之后,又是一副衣冠楚楚,公子绝世的模样,在心中冒出了四个非常不合时宜的大字,来评价于他——衣冠禽兽!   看他穿好了,她便几个大步往门口走去,但是抬出第一大步,嘴角的肌肉就抽搐了一下,方才在床上走的时候不觉得,现下这一大步下去,好疼啊!要不是他在这里,以陌在门外,她真想捂着自己的菊花跳起来。   看她的脚步顿住,面上的肌肉也有些抽搐,他恍然间明白了十分,清冷低沉的嗓音缓缓的响起:“你先坐着吧。”说着,就几个大步过去开门。   看着他这龙腾虎跃的模样,南宫锦的心中又是一阵高深的咬牙切齿!   门开了,一个将军出现在门口,他一看见百里惊鸿,当即单膝跪地:“启禀皇上,出大事了!末将刚刚发现有一个士兵的状态一直都不对,我们不放心,就找大夫看了一下,最后确定了是鼠疫!”   “什么?”南宫锦不敢置信的惊呼,她的防范工作都做的这么好了,怎么还会有鼠疫?想着几个大步想要过来,但方才走了两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栽倒。他赶紧伸出手扶住了她,也轻轻一使力,一把将她带到自己身前,让她免受了继续行走之苦。   “确定了吗?”这怎么可能?在她这般严密的防范之下,还能出什么鼠疫,这简直就是太荒谬了!   那个将军一脸凝重的点头:“启禀皇后娘娘,已经确定了。而且非常严重!”   百里惊鸿好看的眉头微蹙,忽的开口询问:“东陵那边有发生鼠疫的征兆吗?”   “有,听说那边也发现了几个,但是他们发现的早,并没有扩散。”可是他们这边,发现的时候似乎是晚了一些,也不知道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   这下百里惊鸿和南宫锦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怒。看来是他们太小看皇甫怀寒了!   终而,是百里惊鸿下令:“传朕旨意,全城搜索,将那些潜藏在暗处的人和动物的尸体,都搜出来。还有,临淄城夺回之后,那些回来的人,也要一一盘查。”   “啊?”那将军愣了一下,尸体?他们在刚刚进城的时候,不是已经全城搜索过了吗?而且也将所有的尸体都整合清理,卖给东陵了啊。但是他这一“啊”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跪下,“皇上恕罪,末将只是太过惊愕。并无质疑和冒犯的意思。”   百里惊鸿点头,示意他无事。南宫锦接过了他的话,不耐烦开口:“啊什么啊,这还看不出来?怎么正巧敌军发现鼠疫没多久,我们就发现了?而且我们防范的这么好,要是真的要发,也该是我们进城的时候就发了,为什么会等到如今?”   是啊,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那将军也不是笨蛋,很快的,脑中的灵光就闪了一下,开口道:“所以这是东陵暗中做了手脚,让有疫病人回来了,或者是直接将染上了疫病的尸体悄悄的投入了城内,才引发了这样的事情?”   “还不算太笨!快点去!”南宫锦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也怪他们大意轻敌,以为皇甫怀寒在这个时候绝对没有精力过来找他们的不痛快,所以并未注意这许多事情,却没想到还是给对方钻了空子。   那将军大喝一声:“末将领命!”便飞快的出了屋子。   而上官谨睿温雅的声音,也不大不小的响了起来:“陈将军,你还要注意一事。”   那陈将军一愣,弯腰道:“请大将军示下!”上官谨睿的军衔比他的高,所以他必须对对方行礼。   “将已经发现是鼠疫的人隔开,并将之与之相处过的所有人,都单独隔开。以避免疫症从他们的身上传播出去。”上官谨睿毕竟稳重一些,所以考虑问题比较周到。   而南宫锦和百里惊鸿闻言,对视了一眼,看上官谨睿的眼神都带了不少笑意,看来这个人,还真的能算是他们的王牌军师了!一个军队,只有统帅,没有军师是不行的,而上官谨睿之才,也确实能担当此任。   “末将明白,末将这就去!”陈将军应了一声,就飞奔而去了。原本他的心中还有些不服气,这么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男人,皇上怎么就直接给了一个二品将军衔。但是现下他算是明白了,这个人的头脑,好似一点都不比皇上、皇后差,甚至更为聪明稳重。   门大开着,几人也互相看得见,南宫锦轻笑了一声,开口:“睿哥哥,看起来,你是一点都不惊讶。”   上官谨睿面上公式化的笑意不变,抬步往他们这边走了几步,来口:“跟皇甫怀寒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自然也知道他自尊心极强,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上次淹了他二十万大军,他迟早是要反击的。我想这一点,惊鸿贤弟也该看出来了。”上官谨睿叫的也是随和,称为“贤弟”,并不因为对方是皇帝,而改变自己对他的称呼。   百里惊鸿寡薄的唇畔微勾,似有笑意,淡淡的点头。   “但是我们两个,都没想出他会怎么出招,来挽回他的损失,甚至来给南岳比他东陵的二十万大军更大的创伤。便一直都是按兵不动,而瘟疫之事,一直都在预防,所以也没有想到他会从此处着手。”上官谨睿缓缓的将自己的分析和思维的偏差都说了出来。   南宫锦点头:“看来你们互相真的非常了解!”   “……”为什么他们听着这话感觉有点怪怪的,是他们想多了吗?   上官谨睿咳嗽了一声,避过了这个问题,偏头看了百里惊鸿一眼,眼中别有深意,笑道:“你们两个的矛盾终于解决了?”   南宫锦看他这么瞅了百里惊鸿一眼,那会儿对这两人的猜想也不知何故,自己跳了出来。但她又摆了摆头,将这个想法甩了出去,很是感激的对着上官谨睿开口:“那也要多谢哥哥帮忙劝导了这个混蛋,让他把钱交出来。否则他还不知道要把钱藏多久!”   南宫锦如是开口。   上官谨睿的表情僵了一下,他劝导?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点头。   “皇上,皇后,不好了!王将军帐下的士兵,刚刚已经全部开始恶寒战栗、头痛、还有的颜面和肢体都开始变成了青紫色,不少人还有发烧的征兆发烧,看样子都是染上了鼠疫!”王将军的帐下有两万人!   南宫锦的面上浮现出一丝铁怒:“这么多人发生疫病,王将军之前就半点都没有发现吗?”   问题就在这里了!   那个过来禀报的人低下了头,开口:“王将军失踪了!”   这下,不仅仅是南宫锦的脸色变得不好看,百里惊鸿的眼底也浮现出了惊怒之色。“毁。”   一声轻呼。   一个黑衣人落地,弯腰抱拳开口:“属下在!”   “去给朕找,掘地三尺,也必须将他找出来。”他容不得背叛,半点都容不得。   “属下领命!”毁说完,黑影一闪,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而南宫锦也在此时,飞快的进屋,拿出纸笔写下了药方,将之交给那个来传话的人:“马上按照这个药方去抓药,还有,那两万士兵也都要隔离起来!”   “是!末将这就去!”那小将将药方拿着之后,便飞快的冲了出去。   “我真想也回赠皇甫怀寒一件礼物!”南宫锦面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狰狞!   上官谨睿眉心一跳,开口道:“你想到了什么法子?”   南宫锦想着自己第一次看地图的时候,曾经看见南河可不仅仅是到了康建,而是贯穿了南岳和东陵,而他们现下是在上游,东陵在下游:“你说,我们往南河里面投毒怎么样?”这个法子确实是卑鄙,但是她是真的很生气。   百里惊鸿摇头:“南河的水是上下贯穿的,投毒之后,受灾的,就不仅仅是东陵的人,还会带上南岳的百姓。”   “而且这样也会死很多无辜的人,两军交战,跟那些百姓们可没有关系啊!”上官谨睿叹息着开口,倒不是他有多么关心天下百姓的疾苦和安危,只是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了一些。上次在水淹临淄,就已经足以招人病诟了,但也毕竟也是光明正大。但现下要是还投毒,这就是为世人不耻的卑鄙手段,即便是赢了,史书上面的记载,也会写成遭天下人唾骂的模式。   南宫锦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了半晌才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心中却仍是怒火焚烧:“走吧,我们去军营看看!”   虽说现下军营有瘟疫,但是他们这些上位者要是不出现,是一定会让百姓寒心的,所以即便是有些危险,他们也要去!南宫锦在袖口里面拿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递给他们。   他们也没问是什么,直接就吞了下去。   当他们三人的身影出现在此处,所有人都惊呆了!而那染上了疫症的士兵,都有一种自己看花眼了的感觉!皇上和皇后怎么来了?若是他们也染上了疫症,这可如何是好!于是,马上便有将军上前,跪下开口:“皇上,皇后你们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要是你们染上了疫症,那……”   而百里惊鸿和南宫锦都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将眼神放到了不远处,那些被隔离的人的身上。他们每个人基本上都是耷拉着,或发颤,或不断的抽搐,或面色通红,呈现出高烧的症状,南宫锦气得面色铁青:“要是找到那个王将军,定要将之碎尸万段!”   两军交战,互相算计,他们若是败了,也怨不得别人,但是竟然败在内奸之上,这简直就是让人吐血!   “是!”云逸等人大声的应和,他们也派了不少人出去抓捕了。   南宫锦的表情也越发的纠结,在古代,鼠疫的死亡率甚至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士兵和他们接触过,若是还有,而且也染上了,那四五天之后,后果不堪设想!她的手上,也确实是有一些药丸,但是很少,而且那些药丸的炼制,需要极为珍贵的药材,这么多人用起来远远不够。正在抑郁间,一个士兵竟然开始口吐白沫,而后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   南宫锦欲上前,却被她面前的将军拦住了:“皇后娘娘,这里不安全,您和皇上还是回去吧!有末将等人在此守着就成了。”   南宫锦烦躁的一脚将之踢开:“本宫乃是神医传人,不会有事的!”   神医传人?!所有人都因为这句话眼睛冒出了亮光,就连那些被隔离,以为自己死定了的两万将士,也在此刻,眼底闪现出希翼的光芒,而南宫锦进去了,百里惊鸿自然也跟上。   那将军还想拦,但是百里惊鸿的一个眼神,就让他乖乖的闭上了嘴。   南宫锦走到那个口吐白沫的人身前,在外面众人担忧的眼神注视下,按住了他的脉门,皱起秀眉一叹,而后飞快的从袖口中射出了三根银针插到了他的几处穴道上!没过一会儿,那个人果然不吐白沫了,但还是有些轻微的抽搐,暂时算是性命无忧了。   而这近两万人感激的眼神也都放到了南宫锦的身上,从他们被隔离的时候,他们就认为自己是被放弃了!但是现下皇后的行为告诉他们,他们还没有被放弃!而南宫锦又观测了他一会儿之后,面上的神色慢慢的淡然了下来,这确实是鼠疫不错,但是并未有多严重,也许是因为染上的时间尚短,将她的药喝上一段时间,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而也就在此刻,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有些怯怯的将军过来了,他正是那日在朝堂上提倡用燕惊鸿的法子来对付蝗虫的人!他跑过来之后,开口道:“皇后娘娘,药已经熬好了,是现下送过来吗?”   “是,尽快!还有,所有没有染病的士兵,也集体喝一碗!”他们也该感谢他们现在在临淄,处于渭水和南河附近,而渭水不是一条河,而是一个地名,它是南岳盛产药草之地,渭水的药草加上南河的水,这治愈的药物的问题就不是很大了!   “是!”白袍小将应了一声,便过去指挥人了,原本害怕鼠疫而不敢过去的人,在看见百里惊鸿和南宫锦竟然进了隔离区,心中的害怕顿时烟消云散,自发的帮忙将东西运过去!   有了第一个人动,自然就有第二个人。南宫锦大喝一声:“不需要太多的人参与其中,本宫只要一支两千人的队伍,帮忙照顾这些将士们,愿意的,自己站出来!”   如果这鼠疫最终不能化解,参与进来的人多了,无故牺牲的人便也多了,他们必须经伤害度降到最低!   这话一出,周围的一万多人中有一大半都站了出来。   南宫锦又开口:“家中只有自己一子的,退后!”   这话一出,五百多人退了出去。   “家中有妻儿无人赡养的,退后!”又是一语出来。   紧接着,就有近三千人退出了队伍。   “未满十八岁的,退后!”参军的年纪是十六岁。   这话一出,就有六百多人退了出去。   剩下的,大约就是两千人了!“云逸,你去整编一番,看看一共有多少人,记下他们的名字。若是在照顾这些病人的途中,有人不幸染上鼠疫牺牲,赏银千两,安抚其家人,并追封为烈士!”   这话一出,那近两千人瞬间都红了眼眶!直到今天,他们才实实在在的认识到自己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是个人!一个生命和尊严受到尊重的人!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在战场上拼杀的武器。他们的生命,在皇后娘娘的眼中,都是有价值的!   云逸的眼神放到了百里惊鸿的身上,寻求意见。毕竟这种事情应该是由皇上决定的,百里惊鸿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皇后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这种事情他也没有拿主意的权力,因为他没有钱。钱都在她的手上,而且他还欠了上官谨睿一笔钱。   “是!”云逸过去整编,没过多久便回来了,“启禀皇上,一共是两千零二十三人!”   “嗯!”南宫锦点头表示了解,“好,抽出五百人专门负责熬药,剩下的人就跟本宫和皇上一起照顾这些将士们。其他的人全部撤离,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处。睿哥哥,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现下临淄的城墙还在修建,还要防备皇甫怀寒在这个时候攻城。   上官谨睿点头,温雅的笑声响起:“放心!”   “撤!”上官谨睿一声令下,所有无关的将士们都跟着一起撤了出去。   就剩下那个白袍小将站在那里,就是舍不得走:“皇上,皇后娘娘,末将也想留下来帮忙,而且末将留下来,也可以帮忙整军!”   “那就留下吧。”南宫锦笑着开口,反正也是缺一个帮着整军的将军。   救援工作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着,而南宫锦的面上也一直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照顾着那些士兵们的同时,也在不断的给他们打气!告诉他们,他们的病是一定会好的!精神上的富足,和身体的好转,让他们的精神和状态越来越好。   而不少人,也都在这些日子,不知多少次被感动的热泪盈眶,看着他们的君王和皇后。由衷的觉得幸福和幸运。   这段时间,对于那些士兵来说,是最难熬的,也是最幸福的。他们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有幸这么近距离的看到皇上和皇后,而当有了这么一天的时候,他们两个竟然还亲自照顾他们!   南宫锦看着百里惊鸿的眼神也很是赞赏,这货原本是有洁癖的,她就没看见过除了自己之外,谁碰到他了还能相安无事,但现下也能放下身段,帮着喂药。果然人是具有可塑性啊!   近乎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他们九天,终于所有人身上的病基本上都好了。南宫锦便给他们一一诊脉,确认了都没问题了,才放了出去。而所有人的面上都挂着满面的笑容,有的人脸上还是脏兮兮的,但是看来,就像是暖暖的阳光照到他们的面上,极为温暖。   两万多人,都是劫后余生,看着近乎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皇上和皇后,集体跪了下去:“拜谢皇上和皇后,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南宫锦也没有装逼的去把他们拉起来,因为她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只是笑着开口:“好了,都起来吧,我们也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   而南宫锦又走到那自愿出来帮忙的两千人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把那些人吓了一大跳,赶紧回礼。“本宫代表皇上感谢你们!”   “娘娘,您太客气了!我们也是做自己该做的是!”那个白袍小将笑着开口。   百里惊鸿远远的看着,原本平静无波,除了她,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的心湖,也慢慢的荡起一圈涟漪,人间确实是有真情在的。   他缓步上前,将疲累不堪的南宫锦揽入怀中,而后动听似云中歌般的声音响起:“都去清洗一下吧,好好休息,后日随朕赶赴邵阳。”   “是!”将士们的心情,就跟那打了鸡血一般!十分的亢奋!皇上不喜欢说话,整整九天,只有皇后问话,才会搭上几个字,而今日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他们的心中已经非常感动了。   说罢,百里惊鸿一把抱起南宫锦,往城内走去,其实他们也需要清洗和休息了,因为他们已经整整九天没有沐浴,没有换衣服,也没有睡觉了。   南宫锦打了一个哈欠,难得温驯的往他的怀里蹭了几下,小声开口:“亲爱的小鸿鸿,其实我这几天很不舒服。”   “怎么了?”他没怎么看出来,也没听她提起。   “菊花疼,都是给你捅的!”说着好似感觉到又是一阵抽痛袭来,九天了也没能舒服一些,尤其上大号的时候,最为难受。   “……”眼底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神色,这个问题,他,这……“给你揉揉?”   南宫锦往他坏了蹭了几下,颇为委屈的开口:“不用了,但是以后不许再戳了。”   “好。”这下答应的倒很是干脆,心下却有些纳闷,不是有很多人都在养娈童么,怎么就没听说能疼的这么厉害?一低头,看见了她眼中奸计得逞的狡黠,顿时反应了过来,一丝丝哭笑不得的感觉涌上心头,再想说什么,南宫锦已经蹭在他的怀里,快睡着了。他便也没有再打扰。   等他们两人一回来,将士们都想高呼尖叫,但是看着皇后娘娘好似睡着了,便都挂着满面的笑意让到了一边。现下,整个南岳的军中,已经是真正的做到了上下一心。而他们也都有着必破敌军的信念!   百里惊鸿和上官谨睿互相点头示意之后,便回到了城中。帮南宫锦清洗身子,她是能够感觉到的,但是实在是太困了,所以没有动作,任由他帮自己清洗干净,清洗完了之后,两人相拥而眠。   这一觉,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的晚上,两人方才醒来。吃了晚饭之后,都赖床上不想起来,虽然是不困了,但是还是累。春天虽然比秋天暖和一些,但是到了晚上也还是有些冷的,南宫锦窝在他的怀中,忽然开口:“还真是有点怀念以前的日子,尤其今日,就这么躺在床上,就像是回到了当年在东陵皇宫的日子一般。”   “其实,当年和如今,并无区别。”他环紧了她,淡淡的开口回应。   “没有区别?”南宫锦皱眉,抬起头颇为诧异的看着他,这怎么是没有差别了,这差别可大了。   他似是懂了她的想法,缓缓的开口解释:“因为不论是当年,还是如今,我们都一样狂热的爱着。”确实,虽然他的性子是冷漠的,但是这份爱,确实狂热的。   这话一出,南宫锦倒是笑了!是啊,从这一点来看,还真的是一样。真正的爱情,是不论经历了多少,不论坏境如何变化,也不论跨越了多少时间,那份情,那份爱,那份心,一成不变。当年,和如今,都是一样,一样爱着,一样深爱着彼此。   “突然发现你说话好有哲理啊!”南宫锦笑眯眯的往他怀里蹭了蹭,而后颇为脑残的仰头开口,“亲爱的,我真是越来越崇拜你了!”   百里惊鸿的心中咯噔一下,略为狐疑的低头看着她:“你这是?”   “嘿嘿,也没什么,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完全不是大事!”南宫锦谄媚的说着。   他的脑后滑下一条黑线,颇为无语的道:“那……”   “就是以前在西武人家找你借的钱嘛,既然已经是夫妻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噗……不是,我的意思的是说。那个……”怎么感觉把自己绕进去了?   寡薄的唇畔微抽,颇为无语的开口:“原本就没打算要你还。”说起“还”这件事情,他瞬间就感觉有点头疼了。他还欠了上官谨睿的两万多两银子没有还。   ……   两人就这么在床上胡侃了半夜,又睡了过去。到了天亮,方才醒来,起床,穿衣,准备赶赴邵阳。   刚刚出门,云逸就跑来了!“皇上,皇后娘娘,皇甫怀寒的军队正在建康城集结,看这样子,是准备攻城了!而且有密探报皇甫怀寒又调集了六十万兵马前来,恐怕是要动真格了。”东陵一百五十万兵马,折损二十万,而一个建康城就聚集了八十万,只剩下五十万在防守!   而这五十万大军还要防守好几处,皇甫怀寒看来是已经动了必灭南岳之心了!   他们带来的兵马有九十万,但现下要驰援邵阳。百里惊鸿略为思索之后,便吩咐:“递国书,请北冥相助,佯作攻打东陵。”   这话一出,南宫锦赞赏的眼神就放到了他的身上,好一出围魏救赵,等北冥出兵,皇甫怀寒就要首尾相顾。若是他不派援军回去,北冥说不定就真的攻打进来了,这种只顾头不顾腚的事情,皇甫怀寒是不会做的,所以必然派兵回援,到时候临淄自然也轻松了很多。   “那,你带三十万兵马驰援邵阳,我和睿哥哥在这里顶着!”南宫锦出主意。   百里惊鸿皱眉,显然不想这么安排。上官谨睿也不是很赞同,他自认以自己的能力,守到北冥相助还是可以的,而且他们手上六十万大军,东陵想攻破也不是那么容易。   “因为我有一个好法子整治皇甫怀寒,要是看不到他败落,我是不会甘心的!你先去,等我把这件事情处理完,便过去与你会合!”皇甫怀寒拿内奸和瘟疫来对付他们,不回敬可不是她南宫锦的作风!   她的脾气他自然知道,只得点头开口:“好,那你尽快。”   “对了,那个王将军抓到了吗?”说起来南宫锦就恨得牙痒痒!   百里惊鸿摇头:“没有,看样子,要么是去了东陵,要么是死了。”做过内奸的人,皇甫怀寒也不可能重用,利用完了直接杀了,也是有可能的。   “嗯!那就先别管他了!反正他就是活着,总有一天我也要叫他变成死的!”说罢,倒是难得女人味的在轩辕以陌的手中把披风拿过来,给他系好,“去吧,一切小心,在邵阳等我!”   “嗯。”点头,而后带着几位大将,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他走远,南宫锦兀自冷笑了一声:“传令,命十万大军去渭水修建大坝,引南河水向西,而后开凿水道,将水通向黄河。”   黄河和南河是这块大陆的两条大河,养活了不知道多少百姓。   上官谨睿皱眉:“这样会花费不少财力和物力!”岂止是不少,那绝对就是天数!十万兵马去改挖河道,不知道要多少粮草。   “但是这样会很快不是吗?东陵不仁,就别怪我南岳不义!至于那些粮草,就让将士们当自己是在打仗,总比还要花钱请工人来做的开销小一些,反正将士们留在城中,不也还是在吃饭,消耗粮草?”所以现下也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利用。   上官谨睿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点头欲走,但走了两步之后,忽然回过头:“我竟忘了问,将南河的水引向黄河做什么?”   “你说呢?南河的水到了渭水之后,忽然转到通向黄河了,临淄人就可怜了,想要取水,还要往渭水跑。”南宫锦摇头晃脑的开口。   上官谨睿嘴角一抽,顿时明白了!   临淄人要水,要跑到渭水去,但是东陵人呢?他们不喝水了?这水源可是在渭水就掐断了!他算是明白了,在很多时候,女人们能想到的法子,远远比男人们恶毒百倍!   “好了好了,快点去做吧,记得隐秘些,方能给皇甫怀寒一个惊喜!”南宫锦笑得奸诈,她确实非常期待皇甫怀寒到时候的表情。到时候没有水喝,那去喝什么呢?嘿嘿……   上官谨睿无奈的去执行她的命令,那抹公式化的笑意,也维持不住了,这法子实在是太毒了!   “皇后娘娘,东陵皇带了兵马来叫阵了!”一个小兵前来禀报。   南宫锦闻言,忽的偷笑了一声,对着那个娃娃脸的白袍小将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叫尉迟诚!”尉迟诚开口回答。“好,本宫给你一件事情去做!”   说着,便是一番耳语,而尉迟诚的嘴角不断的抽搐,赶紧跑下去吩咐。   南宫锦则和那个前来通报的小兵,上了城墙,远远的,看见身着一身玄色盔甲的皇甫怀寒,他坐在马上,暖暖的阳光洒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天神一般耀眼让人不敢逼视!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中都是火花四溅!   忽的,南宫锦看见城楼下面的尉迟诚对着她挥了一下手,便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大声开口:“众将士们,跟本宫一起喊!”   几十万将士抽搐着嘴角,忍着恶心感跟着他们的皇后一起,仰天发出了一声嘶吼——“亲爱的小寒寒,你准备好喝尿了吗?!”   第四卷◆倾天下010还记得当年,你抱着我的大腿说爱我!   这一声整齐的呼喝声出来之后,皇甫怀寒深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因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准备喝尿!更不明白那个该死的女人是为何会有此一说,于是他在心中安慰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是他麾下的将士们那些十分扭曲的表情,和怪异的眼神,都在告诉他,他没有听错!   而东陵的士兵们,此刻完全都是懵的,听见他们说的那后半段,有一种气得吐血的感觉!这群南岳人真是该死,竟然这样大张旗鼓的侮辱他们的皇上,但是想着那个前缀的称呼,他们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的微妙……亲爱的小寒寒,而且还是一大群男人一起对着他们的皇上叫“亲爱的小寒寒”?是他们听错了,还是那边的人叫错了?真的好寒啊!   见他们没反应,南宫锦又大喝一声:“狗寒,老娘问你问题,你没有听到吗?这么多人一起问你,但是你居然不回话,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是非常不礼貌的吗?对了,我怎么忘了,你这样的卑鄙小人,怎么可能会知道礼貌这种事!”   “苏锦屏,你竟敢这样侮辱朕!”皇甫怀寒的脸色瞬间就绿了,因为对方这话,不仅仅是骂了他是卑鄙小人,而且也等于在告诉自己,方才他没有听错,她确实就是在问他准备好喝尿了没有!   南宫锦很是不雅的掏了掏耳朵,大声开口道:“皇甫怀寒,你未免也太不与时俱进了,全四国人民都知道南岳的皇后是叫上官锦,你居然还在叫苏锦屏,也不知道您是哪个时代的老古董,竟然如此落伍!不过皇甫怀寒,念在我们当年有那么一段交情的份上,我很愿意原谅你的过错,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同我一般大度,所以您以后出去说话,要格外注意才是!”   这落伍是什么意思皇甫怀寒没明白,但是“老古董”这三个字他是明白了!顿时那菜绿色的脸就变成了酱紫色,不过是叫错了名字,就要被这女人当着百万大军的面如此数落,简直是岂有此理!“朕不跟女人斤斤计较,让百里惊鸿出来!”   虽然他确实恨不得将这个该死的女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也不会毫无风度的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和这个该死的女人对骂!那只会降低他的身份和格调!   南宫锦闻言,又好心情的掏了一下耳屎,一副十足的痞子样开口:“东陵皇,有什么话直接跟本宫说就行了,跟本宫说和跟皇上说的效果其实是一样的,虽然本宫知道您非常想念皇上,而且已经想念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但是他对你半点意思都没有,实在是不愿意出来见你,所以你就别想了,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皇甫怀寒听到此处,冷峻的容颜上浮现了半刻的呆滞,他想念百里惊鸿?百里惊鸿对他没意思?是这个女人又在变着花样编排自己,还是他想多了?   而东陵的好几名猛将,都在此刻十分狐疑的看着皇甫怀寒,因为他们之前就对皇上进谏过,现下先打北冥,绝对比先打南岳要好的多,因为北冥现下已经是元气大伤,一时半会也难以整顿回来,打起来肯定是比南岳轻松。可是皇上没有听从他们的劝谏,一意孤行要和西武来攻打南岳,而西武皇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居然也来了。他们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皇上为何要如此,但是现下听着南岳皇后的话,他们的心中都不由得开始怀疑了起来,话说,这个断袖之风现下可是传播的非常快,难道皇上也染上了?   某皇帝阴沉着一张脸,看了城楼上的那个女人半晌,冷冰冰的声线响起:“上官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锦虎着脸看了他一眼,不满的开口道:“皇甫怀寒,你不知道现下很多人都叫我南宫锦嘛?你怎么还在叫上官锦,这是你我多年前的名字,你实在是太落后了!”   皇甫怀寒险些没被她的话给呕出一口鲜血,这个该死的女人没事吧?他叫苏锦屏,她说她现在的名字是上官锦,他便和配合的叫上官锦。但是现下她又忽然说什么南宫锦,这根本就是刻意在消遣他!   “至于我刚才的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但是如果有些人自己因为心虚,多想了些什么,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南宫锦笑眯眯的开口。   皇甫怀寒待她说完,冰凉的寒眸像是两把刀子,在她的身上扫射了半晌,忽然,那满面的怒意瞬间消失了!冷笑了一声,开口:“南宫锦是么?你以为你这样胡说八道几句,朕就会放弃攻打临淄?”   “我知道你是不会放弃的,可是难道你真的不担心又被大水淹一次?!上次逃命很辛苦吧?”南宫锦这次倒用上了悲天悯人的语气。   而皇甫怀寒好不容易才淡然的面色,也瞬间又难看了起来!所谓人怕挖心,树怕剥皮,这个女人真的很会戳人痛处!冷笑了一声,让自己的表情淡定一些,也不那么狼狈一些,方才冷声开口:“多谢南岳皇后关心了,朕并未觉得有多么辛苦!”   两边的士兵都屏息凝神,听着两位主帅互相用言语攻击,都保持着静默,等着他们争论出一个胜负!而皇甫怀寒这话一出,不仅是东陵的士兵了,就连南岳的士兵都有些折服于他的气度!心中生气,但是面上并不表露,这可是独属于男人们的一种风度。   但是南宫锦在斗嘴这门功课上,何曾输给任何人过?只见她非常温和的笑了笑,而后十分温柔的开口:“是的,本宫其实是能够明白的,东陵皇逃命一点都不辛苦,而且还享受了一番在温暖的春季游泳的感觉!肯定非常舒服且享受,那东陵皇是否要感谢本宫一番呢?”   饶是皇甫怀寒再好的脾气,此刻也有点克制不住了!他还要感谢她?!但是想着自己刚才已经做出了一副大度的姿态,现下自然也不好再反水,只得硬撑到底,咬着牙,忍着吐血的冲动,充满讽刺的开口:“那朕还真的是要好好感谢南岳皇后了!”   “不用太客气,也不用为本宫准备谢礼。真的不用!”南宫锦非常客气的挥手,而后在对方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又接着道:“当然,如果你实在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激之心,和感动之意,想要送上一份谢礼,本宫还是愿意勉为其难的接受的!”   皇甫怀寒铁青着一张脸瞪大了双眼,恶狠狠的看着这个无耻的女人,她设计淹了自己的二十万大军。还要厚着脸皮对着自己说谢礼!谢礼!?   而南岳的士兵看着皇甫怀寒那如遭雷击的表情,都忍不住低下头偷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动的很有节奏感。   南宫锦看他这么瞪着自己,故作惊讶的开口:“哎呀,东陵皇,您这么瞪着我做什么?是不是想起来那场大水,你虽然舒服了,但是东陵整整二十万兵马,都牺牲了,所以有点生气?您要是在愤怒这件事情,那就真的不必了,因为这没什么好愤怒的,本宫这是帮您解决了人口过多的问题,而且东陵少了整整二十万人,这算下来,不知道能为您节约多少粮食!本宫深深的认为您要把节省下来的粮食分给我们一半,用作感谢才是!”   南宫锦这就是纯属膈应他!在古代,每个国君都是希望自己国家的人口和士兵,越多越好,哪个脑残的皇帝会希望有人帮自己解决人口过多的问题?!最可气的是,这女人还能厚着脸皮做出一副十分伟大的姿态,无耻的开口索要粮草,还要向她表示感谢?这简直就是在逼人吐血!   上官谨睿也是哭笑不得的摇头,心中对皇甫怀寒生出了不少同情之感!恐怕那二十万兵马的事情,会成为皇甫怀寒这一生最大的耻辱,但是锦锦竟然还一直刺激对方。反复提起不说,还要什么感谢!要是皇甫怀寒脆弱一点,早就被她气得吐血而亡了!   而皇甫怀寒本人也确实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喉头一阵腥甜,好似有一口鲜血就要喷涌而出!深呼吸了几口气,深深的认为自己的脑子今日一定是遭驴踢了,才闲的无聊跑来找这个女人斗嘴!回顾往昔,他什么时候和她斗嘴胜利过?这根本就是在自取其辱!   “恐怕朕是不能感谢南岳皇后了,但是今日朕既然已经带着大军来了,自然就不会就这么空着手回去!不知道南岳皇后,准备好了出城应战没有?”皇甫怀寒知道自己的争论不出个所以然的,索性也不再争论,直接开始邀战。   南宫锦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出去应战?她又不是傻子!等北冥的兵马出来攻打东陵,皇甫怀寒回头救援的时候,她再追着对方的屁股去打,这样不是很舒爽吗?现下出去应战,胜率只有百分十五十不到!她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东陵皇,本宫没有听错吧?你是要本宫出去应战?”   南宫锦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似乎十分不敢置信对方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来。   而皇甫怀寒本人也被她的态度惊了一下,略微有些皱眉,他说让她出来应战这件事情,有什么问题吗?她这是什么反应?“怎么,南岳皇后这是怕了?”   南宫锦忽然做出西施捧心状,扭捏的开口:“是啊,我真的好害怕啊!”这话是说害怕,但是却看不出半点害怕的姿态,还带着不少挑衅的味道!而后,赶在皇甫怀寒生气之前,接着开口,“东陵皇,难道你就这么不知羞耻的让一个女人出去跟您对战,您的心中就一点都不羞愧吗?”   不知羞耻?!皇甫怀寒的脸登时又绿了!这种时候,她就知道她是女人了?那胡说八道,死不要脸的时候,这么就没想到她是女人!她那厚的要命的脸皮,就是男人们都要自叹弗如,外加叹为观止!但是现下给她这么一说,他还真觉得自己要是真的跟个女人打起来了,好似显得多没风度似的!“那就请南岳皇后去让南岳皇出来吧!”   皇甫怀寒从来的时候就憋着一口气!之前攻打南岳,是为了攻占土地,并且找南宫锦这个该死的女人报了当初在南岳宴会上的大仇!但是现下,他已经是完完全全为着复仇来的!为自己麾下的那二十万大军来的,他能忍着怒气和南宫锦说上这么半天,基本上是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耐性!   “可是他不想看见你啊!”南宫锦有些呆萌的开口。   皇甫怀寒嘴角一抽,而后冷声开口:“朕看不是南岳皇不想看见朕,而是他现下已经赶赴邵阳,是和慕容千秋对战了吧?”他皇甫怀寒又不是傻子,那个男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过了那么久,他是什么性子,自己能不知道?从骨子里面透出的傲慢,军临城下,却让一个女人站出来,而自己躲着不出来,即便是打死了那个男人,他恐怕也是做不出来的!   南宫锦故作惊愕的道:“你怎么知道?他刚刚才走你现下就知道了,老实说,你是不是在暗中偷偷观察他很久了?”   在暗中,还偷偷的观察?!他皇甫怀寒看起来有那么猥琐吗?还有,他为什么要去偷偷的观察一个男人?再有,听着这话,他怎么总觉得自己好似是自己有点暗恋百里惊鸿的意思?他不知道的是,在整个东陵领军团队的那些将军们的心中,此刻已经基本确定了他对百里惊鸿的暗恋之情!   某皇帝看着那些从四面八方扫射而来的诡异眼神,黑着一张俊脸,咬牙切齿的开口:“南岳皇后实在是想太多了!朕没有在暗中,偷偷的!观察南岳皇!”这一字一顿,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语响了起来。   “那你怎么知道他现在不在城中?”南宫锦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状态,还惊呼了一声,“难道是因为你太聪明了?”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冷哼了一声道:“朕也算不上是多聪明,只是这事情,根本就现在明面上而已!”   而他这话说完,南宫锦的表情就在瞬间变成了嫌弃,皱着眉,颇为不赞同的开口:“东陵皇,你这个人一点都不谦虚!”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皇甫怀寒成功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这个女人竟然也好意思跟自己讨论“谦虚”?泛大陆最不知道何为谦虚的人就是她好吗?   “皇上,现下怎么办?”一个将军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他觉得自己再不说话打破这种两人对战的时局,皇上就要被南岳那个牙尖嘴利的皇后气得吐血了!而且他们真的没有带着这么多兵马,专程出来和这个女人斗嘴的必要。   敌方不出来应战,自然就只剩下两条路,攻城,或是退兵。而皇甫怀寒的脑中,很快的浮现了那一日,在自己的面前被水活生生淹死的那二十万大军!一种滔天的愤怒和蚀骨的恨意,从心底源源不断的涌现了出来!冷着一张酷寒的脸,冷喝一声:“攻城!”   南宫锦看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今日是免不了一战了。便也不再多费口舌去争论,只是大刺刺的出言污蔑:“东陵皇,你未免也太狠心了,还记得想当年在东陵的时候,你曾经抱着本宫的大腿说爱我,那叫一个感情真挚,时至今日,本宫想起来,仍然还有感动的热泪盈眶之态!没想到你现下居然要下令攻城,半点都不怜惜我的性命,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什么?!这下不仅仅是皇甫怀寒,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东陵的士兵们无比惊愕的看着他们的皇上,皇上抱着南岳皇后的大腿说爱她?这……这未免也太荒谬了吧?   皇甫怀寒更是气得脸都绿了,这个女人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是什么时候说爱她了?还抱着她的大腿?尤其是她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如此煞有介事,好像真的就是这么回事!“南宫锦,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   南宫锦皱着秀眉,看着他的脸认真的开口:“本宫哪有胡说八道?虽说这对东陵皇来说,是一段非常没有面子的过往,但是您不能因为这让您丢了面子,就否认这件事情的存在啊!这样会让人觉得您的人品有问题的!”南宫锦十分友善的规劝!   而不论是南岳的士兵还是东陵的士兵,此刻都已经开始交头接耳,四下议论纷纷。南岳的士兵看着皇甫怀寒的眼神满是鄙夷,而东陵的士兵们,则颇为不敢置信!他们实在是难以相信他们的皇上会做出如此……让人不好形容的事情,抱着南岳皇后的大腿?   “南宫锦,朕是何时何地做出如此不要脸面的事情了?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朕定将你碎尸万段!”他只知道这个女人无耻,但是却没想到她能无耻到这般境地!对着这么多大军,说出这等不要脸面的话。   南宫锦很是认真的思虑了片刻,而后开口道:“具体是那一天,本宫已经不记得了!但是那个时候还有好多人证在,例如当时的东陵左相上官谨睿,还有北冥皇,已经北冥的暮阳郡主,是都看到了的!”   君临渊和慕容双都死了,上官谨睿现下成了这个该死的女人那边的人,她还真会找证人啊!上官谨睿也是顿感哭笑不得!   皇甫怀寒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他必须要反驳,否则明日这件事情传出去,不论真假,他皇甫怀寒都会成为全天下最大的笑柄!正准备说什么,南宫锦又接着开口:“而且本宫还清晰的记得,东陵皇曾经对本宫说可以为本宫舍弃性命!”   那句“朕可以为你舍了自己的性命,但是只要朕还活着,你永远都无法超越这天下在朕心中的重量。”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当然,不仅仅是她记得,皇甫怀寒也记得清清楚楚!   于是,这句话,皇甫怀寒一时间竟是没有办法反驳了!成功的被南宫锦给呛住了!他不怕天下人知道他似乎是喜欢她,也不怕天下人知道自己曾经对她做出过怎样的承诺,但是他完全无法容忍对方胡编乱造,说什么自己抱着她的大腿云云!“这句话朕承认自己说过,但是……”   “耶!好了,大家都明白了吧!东陵皇已经承认了,唉,这都怪本宫实在是太有魅力了!”南宫锦飞快的打断了他的话,而后恬不知耻的自我褒奖。   话音一落,南岳士兵的脑后都是巨大的汗滴,深深的为皇后娘娘的“自信”而折服!而东陵的士兵,脑后也是巨大的汗滴,深深的为皇上当初做过如此不要脸面的事情而羞愧!   皇甫怀寒现下是有理说不清,什么事情都被那个女人一个人说完了!他现下别说是反驳了,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而且看看四下这些人的表情,还有一个人是想听他解释的样子吗?满心的怒火,转化为了滔天的战意:“来人!攻城!朕定要将这个肆意污蔑朕之人千刀万剐!”   “是!”东陵的士兵们扯着嗓子应了一声,便带着云梯,和撞门锤逼近。   然而,才走了几步,南宫锦大喝一声:“来人!”   南岳的士兵皆精神抖擞,抱着石头,飞快的跑到城墙处防守,等着下头的人开始攻打之后,便将自己手中的石头投掷出去!   但,南宫锦的下一个命令,让他们大跌眼镜!“只要有人攻城,你们就扒了裤子往下头撒尿!”   “……”整个场中顿时出现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东陵的士兵全部都僵硬了,傻呆呆的抱着云梯、撞门锤站在离城墙还有十米远的地方,忘记了动作!南岳的意思,是他们要是去攻城,就要被淋尿吗?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他们不怕死,但是被人家撒一头、一身的尿,这……   而南岳的士兵也集体愣了一下,呃,对着下头撒尿?他们没有听错吧?但是很快的,他们心中的困惑就变成了狂喜,皇后娘娘的这个主意不错,虽然十分有伤风化,但是往东陵这帮龟孙子的头上撒尿,还真是的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于是便都展出出一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状。   皇甫怀寒的表情也呆滞了一下!而呆滞之后,就转化为了满面的铁怒,这个女人简直无耻之极!这样阴损的法子她都能想得到,还真是辛苦她了!   正在他犹豫着是攻,还是不攻之时,南宫锦张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久闻东陵皇打仗,素来都是身先士卒,本宫很期待东陵皇第一个爬上城墙!”说完,便摸着下巴笑了起来,笑得是十足的猥琐且不怀好意。   这分明就是在鼓励皇甫怀寒第一个冲上来被尿水洗礼!某皇帝气得面色铁青,咬牙切齿了半晌之后,冷笑着开口:“南宫锦,你以为就凭你这些龌龊的手段,就能守住临淄?”   “当然不是!”南宫锦的面色忽然冷肃了下来,一挥手。   而尉迟诚也跟着将手一挥,随后,成千上万支箭羽带着那些拿着攻城工具,站在十米外的东陵士兵射了过去,而他们还傻愣着站在原地!   刷刷刷的数千声响起,倒下了齐齐一排的人!而东陵这边的人这才反应了过来,皇甫怀寒冷着脸吼了一声:“放箭!”   两方人马开始激战,南岳这边,不少人被箭射中了,从高高的城墙上掉了下去。也有不少东陵的士兵,纵使已经躲在盾牌的后头,还是被箭羽夺去了性命!这一场箭术之战,两边损失的人马都不是很多,但是损失的箭羽却是不少!   就在这当口,下面的人来禀报:“皇后娘娘,我们快没有箭羽了!”   南宫锦皱眉,似乎很是困顿苦恼,而后叹了一口气,大声开口下令:“来人,随本宫出城!”   这话一出,南岳的士兵便都停下了射击的动作!皇甫怀寒的心中也是惊诧,这女人不是说不出来应战吗?现下又要出来,这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但对方肯应战,对自己却是有利的!于是一抬手,示意弓箭手停下。   上官谨睿有些不赞同的皱眉,现下的局势,就是该这么稳着,对他们这边来说才有利,现下出去迎敌,绝非明智之举!“锦锦!”   “放心,我有分寸的!”南宫锦浅笑,而后下了城墙。   城门大开!而皇甫怀寒的大军也后撤了一百米,让南宫锦的军队完完全全的出来,而后两军正面交锋!   南宫锦身着一身威武霸气的盔甲,带着大军出城,而刚走出城门口五十米之后,忽然大喝一声:“沿城墙分散!”   话音一落,士兵们虽然不解,但也都飞快的分散开来!   而皇甫怀寒,看着他们的阵势似乎有点奇怪,但也只当是这个女人想出来的新型军阵,反正这个女人总有一些奇奇怪挂的想法,所以也没有多想,只是大声下令:“摆螺旋阵!”   话音一落,东陵的兵马也开始摆阵。   而南岳的兵马在四散开来之后,便一齐等着南宫锦的命令,她开口大喝一声道:“蹲下!将地上的箭捡起来!”   士兵们顶着满头的问号,听话的蹲下,而后将地上、他们脚下的大部分箭羽都捡了起来,几乎是一人抱了好几支!而后站好。   而南宫锦在他们将箭羽都捡起来了之后,忽然调转马头,往城内飞奔而去!“撤!”   士兵们全部愣了一下,但很快的反应了过来,顶着满头的问号跟着奔了回去!话说,难道他们不是出城来迎敌的吗?   他们没有想明白,但是不远处的皇甫怀寒算是看明白了,敢情这个女人跑出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应战,只是为了把那几十万支箭羽捡回去?!而自己误以为她是出来应战,还硬生生的将兵马撤后一百米,就是为了给人家提供方便?!想着,他险些没被自己给活活气死!大喝一声:“追!”   但,若是他没有后撤这一百米,也许还追的上。但现下,即便是策马奔腾,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城门关上了!一时间气得他青筋暴起,一种吐血的冲动再次在他的心中蒸腾!   南岳的士兵脑后也都挂着巨大的汗滴,看着他们那无比得瑟回城的皇后娘娘!   南宫锦笑得春光灿烂,几个大步到了城墙之上,笑眯眯的看着下面的众人,无比愉悦的开口:“好了,接着射吧!我们又有箭了!”   “……”皇后娘娘,要不要这么浮夸!   他们这边的箭羽没有了,料想东陵也该没多少了,大不了就不射了呗!皇后娘娘居然带着他们冒险出城,冒着被敌军歼灭的危险,去把这些箭捡回来重新射。这……简直就是太……亏得东陵皇是个正人君子,要是个卑鄙小人,见他们一出去就直接攻击,那可怎么是好!   而南宫锦,要不是因为对皇甫怀寒的性格有足够的了解,也不会贸然做出这种事。站在城墙上,看着皇甫怀寒铁青的面色,笑得十足的奸诈!南岳的士兵又将自己刚刚捡回来的箭,拿着对着东陵的士兵重新射一遍。   而东陵的人也赶紧反攻,但是没多久,他们的箭羽就不够用了,一个小兵很是苦逼的对着皇甫怀寒开口:“启禀皇上,我们的箭羽快用完了!”说着,所有人的眼神都放在不远处,那一地散落的箭羽之上,他们真的好想过去将它们捡回来,而后学着南岳那边的重新射一遍。但是敌方的箭羽还在激射之中,估计他们还没过去,就被射成刺猬了!   南宫锦开口吩咐:“好了,都停下来吧!我们要节省资源,不能随便乱射!等他们走过来了再射!”   “是!”南岳士兵们怀着复杂的心情大声的开口应和,这绝对是他们有史以来打过的最神奇的战争!即便聪明稳重如上官谨睿,此刻也木然着脸站在后头看着南宫锦,这丫头的胆子大得很!而且算的也很准,想法更是稀奇古怪,莫名其妙。谁跟她对上,那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比如今天屡屡吃瘪的皇甫怀寒!   皇甫怀寒咬牙切齿的立在城墙之下,暗紫色的寒眸几乎可以喷出火来!狠狠的咬牙切齿了半晌之后,开口:“南宫锦!我们来日方长!”   看这样子,是准备撤军了!确实也只能撤军,因为他们手上没有箭羽,但是敌方的弓箭却在城墙上头等着他们,他们要是冲过去,根本就是等于在送死!   “慢走,不送!回见!”南宫锦笑容灿烂的在城墙上挥手,那简直就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好似是在阔别老朋友一般!   这样子更是把皇甫怀寒气得几欲晕厥!冷哼了一声,调转马头,带着自己的兵马回去了。   ……   建康城内,皇甫怀寒和几位将军一起坐着商讨军情,只要想起早上的那场战争,他们就觉得憋了一肚子的火!退回来了不说,还被人家好好的侮辱了一顿,尤其要是真的打不过人家也就算了,但却总输在这种莫名其妙、卑鄙下流的阴招下面,实在是让他们无法忍受!   尤其皇甫怀寒,基本上已经被气得有点神志不清了!他可没有忽视今天回来之后,一整个军营四处都在讨论他抱着南宫锦的大腿说爱她的事情,这件事情根本就是胡编乱造、子虚乌有!但是纵然他现在有一百张嘴出去解释,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他的说词!而且不仅会越解释越遭,还会让众人都觉得他在心虚!   “皇上,您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军队刚刚到的时候,敌方人马说的话有点蹊跷?”一个将军硬着头皮开口询问,他实在是不想提醒皇上敌方那群人,说的那句足以让人气得想吐血的话,但是这件事情必须拿出来说一说。   这下,皇甫怀寒的脸色马上就变得极为难看,那会儿那句问他准备好喝尿没有的话,他到现下仍然记忆犹新!一把怒火也在同时冲上了心头:“蹊跷什么?不过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变着花样气朕罢了!”   其实他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想起他们上次在知道敌军在南河动手脚,大意轻敌之后付出的代价,他们就不敢再有半丝懈怠,所以才会将这件事情提上议程。   又有一个将军开口:“这个问题没什么好论的,那会儿南岳皇后不是下令,让守城的人对着攻城的人撒尿吗?后来又鼓动皇上身前士卒,想必说的就是这么个事。”   众人都觉得有理,从而认真的点了点头。   又是一个将军十分不忿的开口:“南岳的这臭娘们太过分了,竟然敢这样污蔑皇上,还抱着她的大腿?她以为她是谁?咱们东陵的皇后,难道比她差吗?还需要去抱着她的大腿,真是不要脸!”   这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的心里也是好奇,皇上难道真的做过这种事情?那会儿皇上都在对阵的时候,承认了自己曾经说过愿意为了南岳皇后舍了性命的话,所以这件事情也不是完全不可信啊!但是现下皇上明显的很为这件事情生气,所以他必须说上几句,还缓解一下皇上抑郁的心情。   皇甫怀寒听闻此言,那表情瞬间更加难看了,仿佛南宫锦要是在他的面前,他都能伸出手直接掐死对方!而后,那兵刃般的眼神,往那些将军们的身上扫了一眼:“这件子虚乌有的事情,朕不希望传出去!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将军们一同领命,但是也在心中一同开口,皇上,堵住了我们这边人的嘴,但是堵不住南岳那边人的嘴啊!   ……   也确实,关于皇甫怀寒抱着南宫锦的大腿求爱的事情,现下已经成为了南岳士兵们茶余饭后最为热门的话题!南宫锦的一句话,被这些男人们各种编纂,出现了N个神奇的版本!   正剧版:东陵皇深深的爱上了他们的皇后,便抱着她的大腿求爱。但是皇后选择了他们的皇上!   狗血版:东陵皇深深地爱上了他们的皇后,表白没有答应,便抱大腿!还是没有答应,更是以死相逼,险些一命呜呼,从而因爱不成反生恨,就和他们的皇后杠上了。   唯美版:东陵皇深深的爱上了他们的皇后,满是深情的开口:“我愿意为了你舍弃了自己的性命,所以请你一定要接受我!”然后抱住了皇后的大腿。   总之各种版本层出不穷,还有一些无聊的士兵,一个扮演皇甫怀寒,一个扮演南宫锦,在军营里头上演这些版本的“真人模仿”,各种搞笑的事情层出不穷,让南宫锦深深的见识到了男人们八卦起来的本事,比起女人们,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她真的很期待,皇甫怀寒在知道这些版本之后的表情!想罢,凤眸往西面扫去,不知道小鸿鸿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第四卷◆倾天下【011】被牛追杀的皇甫怀寒!   邵阳城,大战如火如荼。   投石机不断的往城中投石,城内的房屋也在这巨大的冲击之下,被摧毁了好几处,守城大将丘陵安此刻正在浴血奋战之中,指挥着自己手下的人将那些石头全部扔出去,但是他的表情,也随着坍塌处的增多,而越来越冷肃。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敌方的战斗力居然会这么强!尤其骑兵,更是强的让人害怕!怕是只有漠北的骑兵,才能在战力上能超越他们!而最让他烦心的是,他竟然还对皇上夸下了海口,说自己可以顶住三个月,但是事实告诉他,现下的状况,能顶过一个半月,就已经是奇迹了!   而现下,正在攻城的,就是那在门口手拉手站了十天的两位将军,赵子岳,和范仲!在两人在慕容千秋的整顿下,已经变得十分和睦,虽然心下都还是对彼此恨得牙痒痒,但在人前,简直就比那夫妻还要“恩爱”,每次看着这两人,都直直的叫人险些掉下一地的鸡皮疙瘩。也让西武的士兵们充分的认识到了皇上整治将军们之间矛盾的能耐!于是对自己原本看不顺眼的人,这些日子也都努力的看顺眼了,因为他们真的不想和那些人出去手拉手站十天,不,就是站上十秒钟他们都不愿意!   而赵子岳和范仲,在“握手言和”了之后,一起出击的战斗力那是非常惊人的!两人合力,迸发出了他们原先力量的三倍有余!让王梓易这个大将军都有些啧啧称奇!   敌军越来越强,丘陵安的面色自然也是越来越难看!现下他们要么就选择出城迎敌,要么,就只能坐着等着皇上的援兵,并且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敌方的人马一点一点的摧毁他们的城墙!甚至有可能到了最后,整座城墙都坍塌!这巨石的冲击力,绝对非同小可!但是他们出城迎敌,绝非是明智的决定!   可,就在他的心中无比担忧的当口,一声冷喝传来,冷冷清清,低沉而带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杀意:“开城门。”   丘陵岳一愣,随后不敢置信的往城墙下看去,只见那里有一人,跨坐于马上。一身金贵而精白的盔甲,身后是雪白色的披风,迎风而展,墨色的长发在头盔之中倾泻而下,像是一块幕布,在半空中拉出了清冷而肃穆的弧度!身沐一身清冷孤傲之气,面色淡漠,一双美如清辉的眼眸看着紧闭的城门,淡淡的开口重复:“朕说,开城门。”   又是一语响起,丘陵安终于反应了过来,险些没高兴的跳起来,兴奋的手舞足蹈的大声开口:“开城门,开城门!马上开城门!”   皇上来了!皇上竟然来了!他收到的消息是皇上十日前出发的,按照路程来说,怎么也要二十天才能到,可是竟然才十日!十日就到了!尤其皇上的身后带着的那些人,虽是风尘仆仆,但却丝毫不显疲态,反而看他们的表情,像是期待这场战争很久了!   他们也确实是期待这场战争很久了,从皇上和皇后不顾忌自己的性命,也要将他们从鬼门关抢回来,他们便立下了重誓,一定要为皇上和皇后打出一场漂亮的胜仗,让东陵和西武的那些人知道他们的厉害!所以这气势,都是十足的势不可挡!而其他的那些看着皇上和皇后救下了这两万士兵的,也都知道,若是有一天,自己也面临了同样的境况,皇上和皇后也一定会同样珍惜他们,所以那气势自然也是强大到不可言说!   门口的赵子岳和范仲看着城门开了,先是一愣,而后便看见一匹白驹飞驰而出,而此刻投石机并没有停止投石!于是,一块足足有三百斤重的巨石,对着百里惊鸿飞了过去,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满怀担忧的看着他们的皇上!   然而,他们只看见白光一闪,一道冷厉的剑芒破出,似一道霓虹招展,耀眼非常!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响起,那块惊天大石如同散了架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开,变成百十个小型的石块,对着敌军反弹而去!   “咻!”“噗!”“砰!”砸出了各种声响,众人先是一愣,心中庆幸,随后大声的欢呼了起来!   而敌军中,数百人被石头打中,竟然有一半被这强大的力道打得再也爬不起来!   这一招的胜利,让原本就满怀战意的南岳士兵更是士气大震!大声的呼喊着“杀啊!”   骑兵开道,大刀横向而出,毫不留情的对着敌方的人马攻去,抛头颅,洒热血,英雄豪情,蓬勃而出!   而百里惊鸿,更是一马当前,只持一软剑在手,剑锋所指,所向披靡!一剑破空,血染苍穹!   西武的士兵完全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龟缩在城墙内的人,怎么就出来了,而且还如此勇猛!就连被派出来攻城的范仲和赵子岳,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这是一支怎样的队伍?这速度,这眼神,这站立,根本就一点都不像是人,而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甚至像是一个一个的杀人机器,挥舞着自己的兵器,疯狂的收割着生命!   这样的战斗力!这简直就已经不是人了!但,在他们的眼神很快的,便放到了那一面招展的王旗上!这下,他们这才明白了过来,难怪,难怪这么厉害,是南岳的皇帝来了!那么这些,就应该是南岳皇的亲兵了!   但是很快的,他们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亲兵?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亲兵,对方带来的这三十万兵马,杀起人来,都是异常的凶猛!皇帝的亲兵一般都是两万到五万,怎么可能有三十万之多?所以,这也不可能是南岳的什么亲兵,而根本就是普通的士兵!而他们这简直就不像是一支部队,而像是一体的,完完全全一体的!这种上下一心的态势,是他们西武远远不及的!   “赵兄,我们怎么办?”范仲原本就对上次东陵二十万兵马被淹了的事情,心有余悸,现下看见百里惊鸿亲自上阵,心中自然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是他考虑到敌方士气大增,他们应该避其锋芒,退回去才是!   赵子岳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心下鄙视,但是想起上次吵架被惩罚,他非常恭敬的说道:“范兄到底是读书人,知道圣人教导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毁’。所以害怕一个没有处理好,便对不起自己的父亲、母亲,所以小弟建议范兄先回去,就让我这等没有读过书的铁汉子上前冲杀!”   一段话,把范仲呛得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美丽灿烂极了!但偏生的人家这话里头一个脏字没带不说,还将他好好的夸奖了一顿,让他就是发作也不能!   而后,赵子岳大喝一声:“我西武的铁汉子跟着老子冲啊!让那群胆小如鼠的软蛋,都在后头躲好了!”   话音落,整个人如同一支长箭,对着南岳的兵马激射而去!而原本已经慢慢展现出一幅熊样的西武人,也在他的话音一下,找到了无穷无尽的斗志!对着敌方的人马冲了过去,是啊,他们怕什么?他们有什么好怕的?敌方是三十万兵马,他们也是三十万!他们就不信不如人家!   如火如荼的厮杀,在邵阳城外展开!   而范仲被赵子岳的这些话,气得险些吐出了一口鲜血!这个莽夫,他以为就这么冲出去英勇就义,就是英雄了吗?狗屁!现下百里惊鸿带兵亲临,南岳的气势定然势不可挡!他们现下冲上去,不是送死是什么?   他真想现在掉头就走,但是所有的人都冲上去了,他一个人掉头回去,就是活下来了,不是被骂窝囊废也是草包!搞不好还会被当做逃兵处决掉!横竖都是死,也只能随着赵子岳那个莽夫去送一回死了!   六十万兵马在场上厮杀,没有规律,没有计谋,没有阵型!只剩下一个染血的字——杀!杀!   双方人马都杀红了眼!   而当百里惊鸿寡薄的唇角轻勾,手中的软剑像是一只长蛇飞射出去,一剑穿过了赵子岳的喉咙之后!整个西武军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赵子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手中还拿着八十五斤重的长戟!拿着那准备和百里惊鸿一决胜负的长戟,就这么从马背上栽倒了下去!他不敢置信,完完全全的不敢置信,他都没到他的身边,就这么……死了?   范仲看着赵子岳就这么栽倒在马下,还被来往厮杀的骑兵不经意的踩到,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只是一瞬间,他的一双眼就红了:“赵子岳,你这个孬种!竟敢死在老子的前头!”   斗了半辈子!他也说不清这个人对自己来说,是死敌还是朋友,但是看着他就这么死了,他的心中极为难受,就好像被人活生生的捅了一刀子一般!如同失去了一个相交多年的至交好友!   而是这一次,赵子岳没有机会再跳起来骂他了!就连装作和蔼的说几句“恩爱”的话,也不曾了!瞪大了双眼,看着天空,满怀着不甘心,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的死,西武的军中,是一阵惊嚎!而南岳的士兵,则是一阵欢呼,好似是捡到了银两一样的高兴!   而百里惊鸿,伸出如玉的长指,轻轻一收,自己的软剑就回到了手中!看着范仲瞬间双眸猩红的模样,他的眼中不见半点同情若是歉意,战争,原本就是冷酷无情!而且这场战争,不是他们挑起来的,是西武挑起来的。   看着范仲满是恨意的双眼,他容色不变,美如清辉的眼中却含着一丝冷嘲,云中歌般的声线缓缓的响起:“来吧,决斗。给你一个为他报仇的机会。”   而范仲,在看见他的脸的时候,就已经愣住了!这个人,不是暮谨宸吗?赵子岳一直都在边城防守,所以没有参与宫中的赏花宴!但是那次,他也是参加了也出席了,而且那惊天一战,他也看得分明!就是皇上也在他的手上败下阵来!而他范仲怎么可能是对手!   按照原则来说,他现下最该做的事情,就是下令撤军!但是看着赵子岳横死不说,还被马匹践踏的尸体,他的眼中忽然涌现出了一丝蚀骨的愤怒,像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对着百里惊鸿狂冲而去!   ……   “报!皇上,不好了,南岳皇亲临战场,我军士气大落!赵子岳将军,已经……战死!”斥候灰头土脸的将最新的战况禀报了回来。   “什么?!”慕容千秋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到桌案上,颇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那双莹绿色的瞳孔!百里惊鸿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还有赵子岳那个蠢货,看见百里惊鸿到了,竟然也不撤军,完全不知道应该避其锋芒!这该是要蠢到何种境地!?就是赵子岳不知道,范仲也断不该如此蠢钝啊!   “带上十万兵马,并从礁骑城急掉二十万兵马,随朕增援!朕带十万大军先行!”慕容千秋说罢,便起身而出。   内侍监赶紧拿着盔甲冲了上去,追在他的后头高喊:“皇上,您还是把盔甲穿着吧!”   但是慕容千秋显然已经是极为愤怒,根本就听不见他的话,就穿着一身墨黑色的便装冲了出去!   十万兵马,对着邵阳城疾驰而去,那速度,像是烈马挣开了缰绳,抑或飞鸟逃出了囚笼,飞驰而出,冲劲不止!   但,他到了时候,便眼睁睁看着自己麾下的又一大将,范仲,死在了百里惊鸿的剑下!而他西武的三十万大军,已经被敌方人马打得零零散散,不忍再观!   只是一瞬间,他的面上就浮现出了一丝铁怒!气自己不该大意轻敌!认为百里惊鸿还有数十天才能到,方才只派了赵子岳和范仲这两个人,要是派了有勇有谋的王梓易前来,也不会败得如此惨烈!他倒不是有多在乎这些人的生死,原本他登上王位,也只是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并不指望万民拥戴。但是和百里惊鸿的第一次对战就输了,还输的这么惨,传到那小东西的耳中,还不知道要将自己瞧扁成什么样子!   想着,薄唇泛起一丝阴凉到极致,残戾到顶点的冷笑:“百里惊鸿,你算是来了,朕等候多时了!”   “是等死么?”淡淡的开口询问,语中不含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但也就是这让人讨厌到极点的语气,激起了慕容千秋心中的冲天的愤怒!薄唇一扯,冷笑了一声:“那就让朕看看,是谁先死!”   百里惊鸿闻言,微微颔首,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往地上一扫,而后缓缓的开口:“似乎,先死的,大部分都是阁下的人。”   “你!”慕容千秋顿感气结,但却是怒极生笑,手持长剑,对着百里惊鸿猛攻而去!   这一战,是强者之间的对决,是王者之间碰撞!而这一次的慕容千秋,也显然比上次在西武的皇宫和百里惊鸿交手之时,武功要高强得多!也要有实力得多!想来是那一战输了之后,也没回去少练!   这一战,从正午一直打到了黄昏!   整个场上到处都是鲜血,血,模糊了所有人的眼帘,甚至都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血,哪些是敌军的血!   而最后,百里惊鸿手中那灵蛇般的软剑,在慕容千秋的胳膊上划出了一道锋利的刀口!一阵剧痛,让慕容千秋险些没拿稳手上的剑!到了此时,这场战争才算是勉强分出了一个胜负!   而百里惊鸿带来的三十万大军,折损了近十万!可是慕容千秋麾下的四十万大军却折损过半!要不是骑兵营有着与漠北交换的优良战马,现在要死多少人,他根本就不敢想!   “皇上,我们撤吧!”王梓易上前进言!现下二十万援兵未到,他们这边的人马已经折损过半,士气低落,反观对方军中,却是士气高涨!邵阳城内还有二十万兵马虎视眈眈,只要百里惊鸿一句话,就能破城而出,歼灭了他们!这样算起来,他们继续打下去,根本就是不明智到了极点!   慕容千秋短暂了思虑了一下,颇为不甘的看了百里惊鸿一眼,而后冷哼一声,开口:“撤!”   话音一落,战鼓响起,剩下的二十万大军有条不絮的撤离!而百里惊鸿冷冷清清的声音也在同时响起:“撤。”   南岳的士兵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的皇上,他们明明打了胜仗,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反而要撤回去?   而理由么……慕容千秋的性格,百里惊鸿自然也能知道一二,他现下能听从王梓易的劝谏撤回去,已经是忍下了极大的屈辱,要是自己还追上去,势必会激怒了对方,到时候对方定会选择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那样打,就不划算了!而且自己带着这么多人,星夜兼程而来,原本也都是强撑着精神力在打仗,要是继续这样无止境的打下去……他可不想失去了自己手中的这支王牌之师!   但,他也没有解释,只是调转了马头回城。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回去养好精神,下次,杀西武人一个片甲不留。”   “是!”这句话,显然是鼓舞了他们!众人都雄赳赳气昂昂的跟着百里惊鸿回去了。这打了胜仗,那一个个的脸上,自然都是笑得跟开了一朵花似的,乐颠颠的回城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百里惊鸿这边大败了西武大军,南宫锦这边也是一片形式大好。   皇甫怀寒这些日子,也是被气得各种吐血,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卑鄙无耻到了极致,想的全部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主意!先是让人在城墙上头撒尿,后是泼开水,各种稀奇古怪的招式层出不穷!   这不,今天更是奇妙到了顶点!城门一开,几千头牛从城内狂奔而出,对着东陵的兵马飞快的冲来!就是皇甫怀寒都被吓了一跳,在心中无限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让这么多牛都如此听话的冲过来,但,再又听到一阵“霹雳啪啦”的炸响之后,顿时明白了!   敢情这女人是在牛的后头绑上了鞭炮,就这么一点燃,这牛们自然就是往前头狂奔了!这个问题是想明白了,但是他们应该如何应对?!   某皇帝黑着一张脸,飞快的开口吩咐:“弓箭手,射!”   话音一落,千百只箭羽对着牛群射了过去!也有不少箭射到了牛们的身上,但是那屁股后头还拖着鞭炮,所以它们还是不怕死一般,没命的往前冲!心中也对这些拔剑射自己的人类充满了怨恨,所以都跑得十分快,而且一双牛眼也瞪得通红,显得异常凶狠!   那凶狠的模样,好似要将皇甫怀寒等人撕碎!   若是等它们跑过来了,定然会踩死不少人!这下,皇甫怀寒纵使有千般不悦,觉得万分丢脸,也只得开口下旨:“撤!”   “是!”东陵士兵齐吼吼的开口,他们能说他们等皇上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吗?颇有一种等到山红褪、夏绿摧的感觉!   南宫锦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摸着自己的下巴,笑得十分猥琐!在心中十分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能想到这么好的主意!这派牛出去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首先,派牛出去,他们这边就不会死人了。其次,派牛出去,这一脚下去,怎么都能蹬死几个人,杀伤力强大!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派牛出去,这么一追赶,绝对能让那无上尊贵,自尊心强得无药可救的皇甫怀寒,感到不可磨灭的屈辱!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今日在牛蹄下逃生的岁月!   而皇甫怀寒带兵潜逃的途中,也深有一种挖个坑,将自己的脑袋埋到地下的冲动!就是被南宫锦这个该死的女人带兵追杀,也比被这么一群牛追杀要有面子的多!他发誓,他这辈子绝对没有丢过如此大的脸,而且他还发现,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在不断的刷新他丢脸的下限,从认识她第一天开始,他就没有停止过丢脸!而且这种丢脸的程度,还在她的手上不断的前进、创新!   那一旁观战的上官谨睿,也不动声色的咽了一下口水,颇为同情的看着被牛追杀而狂奔的皇甫怀寒。只见对方带着自己的兵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仓皇逃命,那架势,端的是十足的专业,仿佛是逃命了多年的专业户,那速度,那姿态,简直完美的让人叹为观止!但尽管他已经逃的如此出色,却似乎还是隐隐有被牛追上的架势!上官谨睿顶着满头的黑线,无语的回过头看着得瑟的南宫锦,他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面都装了一些什么,怎么能尽想出这么些稀奇古怪的点子,一场仗也被打得奇奇怪怪的!   皇甫怀寒本以为那些牛在鞭炮放完了之后,就该不追了,偏偏就是自己方才下令射了那么几箭,成功的激怒了这些该死的牛,让它们誓要找自己报仇不可,于是就拉开了一场无止境的追杀序幕!   而南宫锦,好似还嫌他不够丢脸似的,在城墙上,豪迈的一挥手,带领着南岳的众将士大声高呼:“东陵皇快点跑!快点啊!牛马上就追上了!哎呀,快点啊,再慢了就被牛拱飞了!”   这几句话,直直的气得皇甫怀寒的心中鲜血沸腾,几欲吐血而不能!他现下真的很想掉过头说自己不跑了,但是看着听着那些疯牛们的脚步声,他很明白,现下要是回头跟疯牛对战,他们一定会多出很多不必要的损失!最重要的是,跟牛打架,就算是赢了,也会把脸丢完!但,这样逃下去也不是办法!   背后还一直传来那个该死的女人给自己加油打气的声音!直直的气得他的牙齿发颤,上下打架,恨不得冲上城墙,一口咬死她!终而,脑中想到了对策,大声开口:“两翼分散!”   话音一落,士兵们皆往两旁跑去!牛们也瞪大了牛眼跟着追了过去,不少士兵都被踩死了,而皇甫怀寒冰冰凉凉的声音又大声响起:“两翼包抄,给朕射!”   话音一落,成千上万只箭羽对着那些牛射了过去!   终而,五千头牛被三十万人射成了刺猬!当然,它们也没有辜负南宫锦的期望,踩死了几千东陵士兵!最后,只剩下一只还在撒欢拱人的牛,皇甫怀寒看着它,心中的怒气飞快的蒸腾,将自己身边的一个士兵的长戟拿过来,飞射而出,从那牛的身上直直的装过,最后那可怜的牛倒在地上,死了!   这下,牛们终于全部牺牲了!皇甫怀寒这才觉得扬眉吐气,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但,也就在同时,南宫锦那欠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史官何在?”   “下官在!”一个长着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刚正不阿,身着着官服的男子,拿着一个刻刀和一个竹简站了出来。   南宫锦满意的点头,而后气沉丹田,以确定自己的接下来的话,那跑到数千米之外的皇甫怀寒都能听到之后,大声的开口:“给本宫记载!南岳五百七十二年,五月。东陵皇皇甫怀寒,被南岳的五千头英勇的牛追杀,狼狈窜逃,一路飞奔至千米之外。其间,极尽逃命之能事,狂奔的速度让人叹为观止,千百年来仅此一例!”   此言一落,南岳的军中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笑声扶摇而上数万里!   皇甫怀寒的脸被气得如同没熟的茄子,又青又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南宫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逃命数千米之后,东陵皇皇甫怀寒,终于意识到到了自己的窝囊和狼狈,调转马头,与牛群奋勇厮杀!状况凶猛而险恶无比,东陵几千将士也不幸死在牛蹄下,东陵皇更是骁勇无比,发愤图强,狠狠的一戟捅死牛一头!实乃不世之英雄矣!”南宫锦又摇头晃脑的接着将话说完。   史官嘛,就是事无巨细的记载历史上的真实事件,南宫锦这话虽然是有些刻意丑化东陵皇的意思,但是也确实是事实,应该记下来!所以他点了点头,飞快的刻写。   而作为正主的皇甫怀寒,险些没被她这一句话气得从马背上掉下去!先是说自己“极尽逃命之能事”,又说自己是不世的英雄,但是这成为英雄的理由是他“发愤图强”,杀了一头牛?这简直岂有此理!“南宫锦,你最好不要给朕胡说八道!”   “本宫哪有胡说,东陵皇问问这些人,本宫胡说了吗?”南宫锦说着,伸手一指,指向四面的众人。   南岳的士兵都是一副确实是这么回事的样子,但是东陵士兵的表情,就非常古怪了!虽然那个南岳皇后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事实被语言歪曲了之后,都变得十分的诡异,让他们听起来,就觉得这好似根本就是对他们皇上的一种污蔑!但是污蔑在哪里,他们又说不上来!   皇甫怀寒更是气得险些没吐血,他是发现了,这个该死的女人鬼扯的本事,简直就是天下无双!上次说自己抱着她的大腿求爱,这次又变成了言语上的夸大和扭曲,来让自己在历史上丢脸!真是气煞他也!上次抱大腿事件,丢脸也还只是一时,要是真的被这个女人今天让人在史书上这么记载了,他这个脸就要丢几千年了!   看着那史官憋着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飞快的动着自己手上的刻刀,他大声开口:“攻城!朕今日定要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南宫锦也大声开口:“来人,等他们过来之后,再把五千头野猪也放出去!”   “……”一群乌鸦飞过!   东陵那些跑了一半的士兵,脚步全部顿住了!皇甫怀寒的手也拉住了缰绳!   难道他被牛追着逃命了一阵,还要被野猪追着逃一阵?!就是他有把握等野猪出来了,不逃命而直接将之一举歼灭,但他也能百分之百确定,等他将野猪杀完了之后,这个该死的女人,一定又会让史官记载“东陵皇奋勇杀敌,与野猪激狂奋战,最终歼灭野猪团”!但,狐疑的眼神也很快的扫到了南宫锦的身上,这野猪是真的存在,还是对方说出来诈他的?确实是难说!   而南宫锦,也在他狐疑的眼神之下,笑眯眯的开口:“东陵皇,你刚刚才说了今天一定要将本宫碎尸万段,怎么还不来啊?不会是被野猪吓怕了吧?我说,这朝令夕改,可不是用兵之道,而且常言道君无戏言,您倒是快点来进攻啊!”   这语气满怀着挑衅之意,好似就是无比期待皇甫怀寒冲上去!某皇帝冷哼了一声,已经是相信了她的话,冷笑道:“南宫锦,你以为朕是傻子?明知你要如何编排朕,还前去进攻?”   南宫锦闻言,做出一副十分惊喜的样子,开口道:“史官,记!南岳皇后诈东陵皇还有五千头野猪严阵以待,将要进攻,东陵皇吓得肝胆俱裂,不敢再上前一步。是为‘野猪吓傻皇帝事变’!”   “南宫锦!你!”皇甫怀寒气得头都晕了!整个人已经展现出一幅被气疯的姿态,指着她咬牙切齿的嘶吼!   南宫锦皱眉眉头,十分不认同的对着皇甫怀寒开口道:“东陵皇,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指着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行为!”   说罢,又转过头对着史官开口:“接着记!南岳皇后担心东陵皇被吓死,便好心告诉之野猪是不存在的,但是东陵皇非但不感激,还伸出手指着南岳皇后怒喝,可见其素质问题堪舆!”   史官闻言,又低着头一阵记载。他除了对史书的编纂十分感兴趣之外,还十分喜欢编纂人物列传,所以这个讯息对他来说非常有用!   南宫锦又接着开口:“听说先生对写诸王诸侯的列传,也很敢兴趣?”   “皇后娘娘客气了,下官怎敢担得娘娘‘先生’二字。但下官确实是醉心于人物列传不假!”史官开口回话。   南宫锦笑着点头,而后不怀好意的看了皇甫怀寒一眼,又开口道:“本宫对东陵皇的生平事迹,和品行为人,都十分的清楚,不如就由本宫帮助先生,为东陵皇编纂一本列传如何?”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面上的神色惊变!开什么玩笑?让这个女人给自己编列传,恐怕自己的形象一定会被毁得渣都不剩!   史官一听,心中大喜,无比愉悦的开口道:“皇后娘娘既然愿意帮忙,下官自然是感激不尽!”   “南宫锦,你就只能想这些龌龊的法子来对付朕!你若是有种,就下来和朕光明正大的打一场!”皇甫怀寒咬着牙大声嘶吼!   南宫锦闻言,抽着嘴角开口道:“东陵皇,你是不是最近不幸偶感了风寒,把脑子给烧糊涂了?老娘是女人,哪来的种?”   皇甫怀寒顿时语结!   而南宫锦,又接着开口对自己身边的史官道:“看见了没有,东陵皇不仅素质堪舆,而且智商低下,时常头脑混乱,严重的时候男女都不分,这一点先生可一定要记下来!”   而后,皇甫怀寒忍着吐血的冲动,看着那个史官做出一副颇为认同的样子点了点头,这险些没把他气得厥过去!   而上官谨睿,现下对皇甫怀寒的心情,已经不是“同情”这两个字能形容的完的了!他简直就恨不得冲上去握着对方的手好好的安慰一番,让他想开一些,千万不要试图自尽或是如何!尽管他本身非常讨厌皇甫怀寒!   南岳的士兵们更是窃笑不止,而东陵的士兵则在气得吐血的同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皇上的脸色,担心皇上真的会被气得想不开!   而就在这当口,尉迟诚急急忙忙的跑到南宫锦的跟前小声禀报:“皇后娘娘,末将收到消息。北冥的大军已经开始进攻东陵了,而且进攻的地区因为防守薄弱,已经被攻破!北冥也颇有要夺回自己曾经的那两洲的意思!”   上次南岳攻打北冥,其他两国也去凑热闹,东陵和西武各占了北冥两洲。恐怕北冥这一次,目的已经不仅仅是皇后娘娘说的“围魏救赵”了!   这对南宫锦来说,自然是一个好消息!她原本还担心北冥会熊着不敢出兵,但是没想到竟然还能野心勃勃至此,帮了南岳一把不说,还在东陵的土地上点了一把火!但是奇怪的是这么大的消息,皇甫怀寒为什么没有收到?居然还在临淄城外蹦跶!   就在南宫锦奇怪的当口,一个小兵飞奔而来,口里大呼着不好了,而后跑到皇甫怀寒的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东陵那些人的面色都是大变!看样子,估摸着说的也就是关于北冥的这件事情了!   皇甫怀寒听完之后,是明显的大怒,调转马头,开口:“区区一个君昊天,也敢挑衅朕!朕定要用他的血来祭旗!”说罢,扬鞭而去!所有的士兵皆全部转身,跟着皇甫怀寒准备走!   而南宫锦也在此时,非常激动的跳了起来,大喝一声:“东陵皇逃了,快点随本宫追啊!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皇甫怀寒额角的青筋一跳,停下了步伐,背对着临淄城,手背上的经络已经十分明显的显现了出来!耳边听着城门大开的声音,看样子这个女人是真的准备追杀自己了!先是被牛追杀,再被这个女人追杀,哼哼!也罢,先在这里解决了这个女人,再回去对付君昊天也不迟!   想着,大声开口:“来啊!应战!”说着,便调转马头!所有的士兵也飞快的转身,并自觉的撤向两边,给皇甫怀寒让出一条道!   当他们杀气蒸腾的眼神看过去,结果那刚刚带着千军万马跑出城的南宫锦,一见这阵势,像是吓了一跳!飞快的开口:“哎呀!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说罢,又带着兵马跑了回去!十分窝囊的在城门内龟缩着,而后小人戚戚般的扯着嗓子大声嘶吼:“皇甫怀寒,你有种再逃啊!你怎么不逃了!?”   “……!”   ------题外话------   不知为什么,最近满脑子都是结文感言,而文明明还有一部分没写完。回顾了一下,竟发现从上本《悍妃》入V到如今,我已经快一年没有休息过,没有出去玩过,甚至亲戚家喜事或是丧事,也因着要码字,没有到场了。也因着基本要万更,所以存稿也存不下来。原本最爱的游戏“穿越火线”,也不知道被搁浅了多久,又更新到什么版本了。   所以哥明白了,哥这完全就是想玩想疯了的节奏!所以才会连结文感言都会提前从脑海里面冒出来!你们说哥是不是休息几天?但又担心一旦开始休息,就再也不愿提笔操劳了,怎么破?   第四卷◆倾天下【012】追赶狗寒的生涯,我的心很多牵挂   这个该死的女人!这一瞬间,皇甫怀寒也觉得自己愚蠢的很!竟然会掉头和这个女人对战,她是什么货色,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不要脸面的无赖,她不仅什么馊主意都能想到,而且好似在她的世界里面,根本就没有丢脸和颜面这一说,所以甚至能够做出从城里跑出来之后,就这么完完全全恬不知耻的跑回去这样无耻的事情!   跑回去了就算了,还给来一句“你怎么不跑啊,你接着跑啊”,说的好似他皇甫怀寒才是那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南岳人看着南宫锦也是十分无语,他们的脑后都挂着一滴巨大的汗水,为什么他们的脸上都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而做出这种离奇的事情的正主,也就是他们的皇后娘娘,却神态自若,叉腰跳脚,好似丢脸的不是自己,而是东陵皇!   皇甫怀寒冷着一张脸,在临淄城外僵硬了半晌,要是攻城,又是一大番功夫,而且北冥的军队已经过来了,他必须要去回援!否则南岳没有攻下来,先损失了他东陵的半壁江山!可是就这么走了,他又深深的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一个大将上前开口:“皇上,我们不宜继续耽搁了,还请皇上早作决断!”不论是攻城还是回援,都应该马上,要是继续在这里耗下去,只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皇甫怀寒看着那紧闭的城门,深呼吸了几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先回援,将君昊天的人赶出去再说!而且他也深深的觉得他和慕容千秋,应该准备更改战略了!之前是因为这该死的女人,所以便都决定了先攻打南岳,但是事实上北冥要比南岳好攻打得多,柿子都要捡软的捏,所以他们先打北冥才是上策,断不该再如此意气用事才是!   “走!”冷喝一声,而后调转马头而去!   众人也都跟在他的后头,他们认为和攻打别国相比,自己国家的领土被人侵占才是真正的危险,所以他们的心中也都是支持皇上先去找北冥算账的!   而他们这一走,南宫锦欠扁的声音又想了起来:“史官,记!东陵皇落荒而逃,南岳皇后率兵马追击!”   此言一出,前头的皇甫怀寒额头的青筋就狠狠的跳动了几下,有一种杀个回马枪的冲动!但是想起自己方才杀回马枪的结果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又躲回去了,他只得忍着吐血之感,咽下了这口恶气!高高的扬起鞭子,策马而去。   南宫锦的话虽然是有些脱离实际,但是事实上东陵皇现下也确实是跑了,皇后也只说了对方跑了,而没说为什么跑了,所以也不算是杜撰,所以他很虔诚的记下了。   而这一次,南宫锦说追,就不仅仅是用嘴巴说说而已了,而是真的带着二十万兵马追了出去!   速度极快,紧紧的咬住了皇甫怀寒等人的后尾,但是也并不冲上去与之激战,就这么妥妥的跟在他的后头,保持着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   皇甫怀寒的脸色一直都是绿的,往北面跑了很久之后,他们停下来,冷着脸转过头看着南岳的那群追兵,而让人郁闷的是,他们停下来,南岳的人也停了下来!和他们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防备的看着他们!   一个大将抽搐着嘴角到皇甫怀寒的跟前开口:“启禀皇上,我们不能让南岳士兵一直跟着我们了,他们已经冲入了我国国界五百里,要是他们就此驻扎,说这片土地是他们的领地,那问题可就大了!”   这话也无疑是说到了皇甫怀寒的心坎上!他冷着一张脸站起身,开口道:“来人,随朕将他们打回去!”   建康城防守的城墙在另一面,所以南宫锦从临淄出来,直接追过来,就连关卡都不用通过,到时候他们离开了建康,这个无耻的女人肯定就要说建康城是他们南岳的了!   这话音一落,所有的士兵都红着眼站了起来,老实说他们等皇上的这句话,是真的已经等了很久了!无缘无故的被人家追着跑,任谁也高兴不起来!所以他们的心情都郁闷的很!   东陵的士兵都站起来了,南岳的士兵也跟着站起来了!以南宫锦和皇甫怀寒为首,两边的人都是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最后,皇甫怀寒一挥手,东陵的士兵便跟着他一起杀了一个回马枪!对着南岳的人狂奔而去!   南岳的士兵看着对方的八十万兵马,而他们只有二十万,瞬间就感觉有点气血不足了!但是他们都在心中告诉自己,如果皇后娘娘下令要跟东陵的士兵打,他们就是全部死在这里也是甘愿的!所有人都咬着牙,攥紧了自己手上的兵器。   而南宫锦大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话音一落,一马当先,狂奔而去!南岳的士兵都傻愣在原地?啊?!还是跑?难道他们不是应该对着敌军冲过去吗?但是看着皇后都跑了,而对方比他们多四倍的兵马追来了,他们顿时感觉自己有点即将小便失禁的感觉!于是,齐齐掉过头,像是屁股着了火一样,跟着南宫锦狂奔而去!   皇甫怀寒携同八十万大军,险些没气得吐出一口老血!带着军队一路狂奔加俯冲,对着南岳的士兵追去,非要出了这被追了半个时辰的恶气不可!   而南宫锦则大声高呼:“快跑啊,快跑!要是被他们追上,我们就死定了!”   这话一出,原本就跑得飞快的南岳士兵,在对生命的珍视和死亡的惧怕之下,撒丫子狂奔!那逃命的人,精力永远都是比追杀的人要旺盛的,所以他们奔的非常快!让皇甫怀寒带着自己手下的人忘尘莫追!因为完全追不上!对方带的一半是骑兵,而那些步兵,自己是可以带着骑兵去追,但是东陵的重骑兵有五万,轻骑兵十万,基本上全部在上次临淄水战中被淹死了!骑兵没剩下多少了,而他带着几个骑着马的将军一起追上去,就是能追上,也只会被对方的大军给包围了!   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群逃命专业户越跑越远!   一直追了两百多里,眼看再追下去,他们今天这半个时辰的回援算是白跑了!于是,皇甫怀寒一挥手,示意大军停下!看着前头那还在撒丫子奔跑的人,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开口道:“撤!回去!”   说罢,他们便不再追了!再追下去,就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跑回临淄了!这一声令下,皇甫怀寒就带着大军调转马头,又往东陵的北面而去,驰援被北冥攻占的地区!   但是他们这一掉头,不追了,南宫锦也不跑了!一挥手,示意大军停下,开口:“我们继续追!”   “……”南岳士兵的脑后都是巨大的问号,完全不明白皇后这是打的什么心思,刚刚才险些被东陵人追上歼灭了!对方不追了,他们不是应该很高兴的回去吗?为什么还要掉头再去送死?!   前面那些刚刚转身,没跑几步东陵士兵,齐齐僵住了,开始咬牙切齿,气得面色铁青!该死的南岳人,是在是太无耻了!而皇甫怀寒握着缰绳的手都险些捏坏了!青紫色的青筋在手上跳了出来,看起来十分诡谲可怖!   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老将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上,我们还是不要管他们了,现下就是追回去,他们肯定也是掉头就跑,其实就是为了拖住我们去北冥增援的脚步,完全就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皇甫怀寒深呼吸了一口气,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但的敌军的二十万兵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东陵的土地上,他能不生气吗?不把他们赶回去,他根本就寝食难安!但是他心里也清楚,除非他不去打北冥的军队,就在建康城守着。否则这个女人就是被自己赶回去了,马上也要追出来!   该死的,她简直就是他这辈子所遇见的最难缠的对手!就是百里惊鸿在这里,也断不可能将他逼到如此左右为难、哭笑不得、痛不欲生、前后尴尬的境地!又深呼吸了一口气,还仰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才将他心中暴怒的情绪压下去了一些,开口:“走!”   然后,他们在前脚往北面赶,一边在心中呕血,一边听着后面的军队追来的声音!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怒火已经快到了临界点,就是那些普通的士兵,现下都被南岳人这些无耻的行为,气得面色铁青,皇甫怀寒的脸色就更不用说了!   而更让人吐血的事情,就在此刻发生了!只见南宫锦扯着嗓子大声唱起了自己改编后的摇滚歌曲《蓝莲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土地的向往!追赶狗寒的生涯,我的心很多牵挂。穿过幽暗的岁月,狗寒十分彷徨。当你回头的瞬间,就看见追兵来了!”   “咳咳咳……”   “噗……”   “哈哈哈哈……”   各种癫狂的笑声在南岳的军队之中与源源不断的涌出!皇后娘娘这歌唱得霸气十足,歌曲的调子十分的恢宏,带着一股子震慑人心的力量,但是唱得这个词,实在是……咳咳!   现下别说是皇甫怀寒了,就连东陵的士兵,也深深的觉得自己的脚步有点迈不动了,这完完全全都是被气得!那个南岳皇后唱的是一堆什么东西?!皇甫怀寒直直的被南宫锦的这首歌气得咬牙切齿!对方不仅直观的表明了想占据他东陵的土地,还在歌词中对他进行各种污蔑!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他还没生完气,南宫锦那欠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狗寒啊~啊~啊~”   最后一个“啊”,直直拖了十几个音符,还仰着头拔高了音调!要是她唱得的原本那歌词中的“蓝莲花啊~”,大家还会觉得十分霸气而有意境!但是唱成了这么一句“狗寒啊~”,南岳士兵的感想就是:想笑!非常的想笑!   东陵士兵的感想是:生气!无比的生气!   他们的皇上,竟然被一个女人如此侮辱,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太不把他们东陵放在眼中了!   就连那个非常识大体的将军,也在此时黑着一张老脸开口:“皇上,末将觉得,必须给这群南岳人一点颜色瞧瞧!”   他的话音还没落,皇甫怀寒就已经黑着一张五彩斑斓的脸转过头,对着南宫锦一声大吼:“南宫锦,今日朕不杀了你,我们皇甫怀寒誓不为人!”   话音一落,便不管不顾的一马当先,对着南岳的士兵杀了过来!东陵的士兵也都是气得双眸猩红,跟着一同冲去,南岳的这个臭娘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南宫锦看见他们忽然掉过头,好像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开口道:“快点跑!快点,赶紧跟着本宫的步伐!”   一声令下,他们的部队又掉头往临淄跑去!皇甫怀寒又接着追!   这一次,皇甫怀寒是真的非常生气,足足的追了南宫锦等人一个时辰,但是南岳的这群人好似是逃跑逃出经验了,那腿转得跟那风火轮似的,让他们再一次在这样的追逐之下败下阵来!   眼看着再追下去,他们又跑回临淄了!皇甫怀寒只得咬碎了一口银牙,下令:“停!回去!”他不能再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浪费一分钟的时间,他必须压制住自己的怒气,他必须马上去北面回援!   他们这一转过头,意料之中的,南宫锦也不跑了,掉转了马头,继续追着他们!还大声的唱着这首改编版的“蓝莲花”,刺激皇甫怀寒!   直到到皇甫怀寒的神经已经被刺激的麻木了,根本就懒得再跟她生气了,方才作罢!但是她的心情就非常舒爽了,看这狗寒还敢给他们弄瘟疫不?!气不死他,她南宫锦就白活了!当然,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这么追赶对方,绝度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想要气死他而已。   于是,这两拨人马就形成了十分诡异的态势!   先是皇甫怀寒在前面跑,南宫锦在后面追!这追上一阵之后,皇甫怀寒掉头追杀南宫锦,南宫锦又拔腿就跑。等皇甫怀寒追的没意思了,不追了,回头走人。南宫锦又开始追他,并且还不断的刺激他的神经,激的他转头再去追,然后她继续跑!如此循环!   直直的气得所有的东陵人都有一种吐血的冲动,而南岳的人虽然不知道皇后娘娘这是在打什么主意,却仍然十分高兴的跟在南宫锦的后头跑来跑去,因为皇后娘娘在打什么主意,这一点并不重要,重要是今天实在是太好玩了!尤其看见东陵皇那气得乌黑发亮,难看到所有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的面色,就让他们觉得十分高兴而且格外的解气!谁让这群东陵人不好好在自己的家里待着,要来攻打他们南岳来着?气死他都活该!   他们这种阴暗的心理,自以为是非常妥帖的,但是东陵人就不这么认为了,他们深深的认为士可杀不可辱!敌方的人就是把他们全部都杀了,也比像这样无厘头的辱骂他们的皇上要好!但是每当他们无比生气的回过头想跟他们决一生死,这群人又马上就掉头就跑!这种行事作风简直就是无耻到了极点!   一直到了黄昏,两边的人都扎营,皇甫怀寒这边已经开伙,给士兵们准备晚饭!但是他们现下一个人都不想吃饭,因为他们已经全部被气饱了!八十万双眼睛泛着火红色的光芒,生气的看着三百米开外的那些南岳的士兵!   他们没有胃口吃饭,但是南宫锦这边的胃口那都是杠杠的!各自从包袱里面拿出了自己带的干粮,虽然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但是现下吃起来却觉得像是世间难得的美味,尤其在看见敌方人马都气得饭都吃不下了,他们的胃口就更好了!   南宫锦笑眯眯的开口:“都吃饱!明天才有力气继续追杀加逃命!”   跟着一起来的尉迟诚实在是没憋住,上前一步开口道:“娘娘,您能不能告诉末将,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出来是想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气一下敌方人马?但是这样是否太不值得了一些?   南宫锦咬了一口手中的干粮,非常爷们的嚼着,并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说我们是为了做什么?难道是为了出来踏青不成?”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只是猜测娘娘是否是想攻占东陵的领地?可是这种时候,东陵的人要去北边回援,我们要是倾城而出,逐步攻占不是很好吗?”尉迟诚又接着开口。   南宫锦笑着摇了摇头:“那你想,皇甫怀寒是有把握一举拿下北冥军队的!所以有机会在先除掉我们,和先除掉北冥之间,他会先选哪一个?”   “我们!”尉迟诚开口答话!因为北冥的军队随时都可以歼灭之,而全歼南岳军队的机会却非常少,要是有那么一次机会,皇甫怀寒绝对不会放过!   “所以我们要是真的如你所说,带着所有的兵马倾城而出,皇甫怀寒现下要做的,就不会是赶赴北冥,而是带着八十万大军与我们展开一场血战!六十万人能像二十万人一样轻松的逃命吗?到时候被追上了,我们的胜算不如人家不说,还会死不少人,你说能这么干吗?”南宫锦循循善诱。   尉迟诚一愣,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么深层次的东西上头来,心中想着幸好皇后娘娘是领军的大将,要是换了自己来领军,肯定傻傻的带着全城的兵马就追出来了,届时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麻烦来!但是很快的,他的脑中又迷惘了:“那我们带着二十万大军出来做什么呢?”娘娘讲的很有道理,但是却没说他们这次是出来做什么的!   而南宫锦却在此刻神秘一笑,颇为得意的开口:“等着看吧,这一战,就让本宫教教你,怎么不废一兵一卒的攻占城池!”   ……   而皇甫怀寒那边,也在飞快的商讨着。一个将军开口:“皇上,不若您带着五十万兵马,先去北面驰援,末将和南宫将军领兵三十万,在此处挡住他们!”   要是在这样下去,被气得要死不说,好似他们都有了一种在丢失领土的感觉了!   皇甫怀寒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建议。这个女人的本事大的很,各种兵法她好似完全不懂,却又懂的鬼神莫测!让人根本就说不清她到底是懂还是不懂,所以她所想出的那么多稀奇古怪,而又卑鄙无耻的法子,他竟然有都想不到半点应对之策!每次都只能以不小的损失堪堪应对。   而他都想不到半点应对之策,怎么能先走,并留下三十万大军和这个女人对战?恐怕他还没有和北冥的军队遇上,就要收到自己这三十万大军遇难的噩耗了!“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这一句话,是半点情面都不留!但却让所有的将军们都红着脸低下了头,包括南宫宁馨的父亲。南宫老将军,这个和南岳的云老爷子齐名的将帅之才!这些日子,见识到了那个女人那些奇怪的打法,他也在觉得挫败的同时顿感耳目一新!没想到云老家伙能有这么出色的外孙女,要是当初两家的姻亲没有毁,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可以帮着调和一下。   可惜……就只是剩下一句可惜了!   现下东陵这边几乎是到了两难的境地,要么就是皇甫怀寒亲自留下,让其他的将军带着兵马去驰援。要么,就放任下去,让这女人一直跟在他们的屁股后头!但是现下在北冥的攻打下,东陵已经落陷了好几座城池,他要是不亲自去,难以鼓舞士气!君昊天虽然是个草包,但是北冥的那个丞相,可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他要是不亲自到,一切都很难说!   想着,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心中无限的烦躁,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十分的头疼!   “皇上,要不今晚我们夜袭他们?”又是一人进言。   皇甫怀寒偏过头,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你想得到夜袭,你认为南宫锦想不到?”   果然,他这话音一落下,三百米之外,一道清亮的女声,十分高亢的响起:“将士们,你们今天晚上要衣不解带,直接睡下,而负责防守的士兵都要给本宫打气十二万分的精神,以防止东陵的那些卑鄙小人夜袭我们!”   “是!”南岳的士兵们齐吼吼的回应!   “……”无语的东陵众人!   卑鄙小人?!他们?!说句老实话,在这个女人的面前,要是还有人能被称作卑鄙小人,那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而那个出了夜袭主意的将军,也顿时感觉自己的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起自己方才出的那个主意,他只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笨透了!   “但是皇上,总被这么跟着,也不是一个办法啊!我们东陵这么多铁汉子,带着八十万兵马被一个女人二十万兵马追着,这传了出去,也是颜面尽失啊!”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南岳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一定会像以前一般,故技重施,让她的史官编纂曰:南岳皇后勇猛无比,只带着二十万大军,就将东陵皇亲率的八十万大军吓得落荒而逃数万里!   而其他的将军们,也在同时,表情变得极为古怪,像是吞下去一只苍蝇一般。显然也是和这个将军想到了一处,知道那个女人会如何编排他们!   而也就在此时,又听见三百米之外,传来一声让他们险些呕血的声音:“你们要知道,你们都是南岳的英雄!看看我们今日,仅仅二十万人,就把东陵的那帮龟孙子吓成了什么样子!八十万人,就跟那逃难似的,奔得比兔子还快,这说明我们是多么的勇猛!”   果然!   东陵的领军团队们的表情,都从吞下去一只苍蝇,变成了吞下去了一个苍蝇群!古怪、诡异而憋屈!他们就知道,这个女人又会这么说,最近这段时间的交手,已经让他们非常了解她了!就只说南岳人追在他们的屁股后头,打死都不说他们将南岳人撵得狂奔!偏生的南岳的那帮不明事理的脑残,还在此刻扯着嗓子吼了一声:“是的!”   这下,不仅他们的表情臭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东陵的那群没有心情吃饭,而饿着肚子的士兵们,也忽然集体回过头,用一种鄙夷到极点的眼神虎着脸看着他们,似乎在说他们这些领军的人,为何如此废柴!被人家诋毁成了这样,还不知道想点反击的法子!皇上贵为一国之君,不能与女人如此斤斤计较就罢了,为什么这些将军们也如此无用?!   众将军们都在自己的心中泪流满面!难道他们不想反击吗?但是他们是男人啊,都是君子啊,都是铁汉子的,像南宫锦那样不要脸的话,让他们如何能厚着自己的脸皮说出口!正在他们无比抑郁的当口,那个在他们听来,简直就是恶魔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知道吗?这群人之所以敢掉过头来追我们,其实就是为了吓唬我们,用他们的人数来吓唬我们!所以每次只要我们一回头,他们就吓得落荒而逃,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害怕,因为我们才是强大的一方!”   东陵人的心中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一个白白胖胖,不断扭着自己的身子,面上挂着两根面条泪,嘴巴还维持着诡异笑容的大萝卜!那简直就是他们现在心情的写照,这是什么跟什么!?分明是他们不追了,南岳人就又跟在他们的屁股后头,为什么变成了南岳人回过头,他们就吓得跑了?!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而原本气得面色青紫交加的皇甫怀寒,在此时,只是默默的起身,麻木着一张脸,默默的往自己的王帐走去。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别说是嘶吼了,他现下连辩驳的力气都没有了,经验告诉他,跟那个女人争论,只会让自己陷入更为尴尬和难堪的境地,所以他很果决的选择了沉默。但是他是真的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然他一定会被气得吐血身亡!   而南宫锦也很给面子,在他回了王帐之后,就没有再在那里胡说八道的编排什么了。   东陵的将军们看着皇上那凄然而惨淡的背影,在自己的心中默默的流泪!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磨练出一副好口才,才受如此打击!   到看第二天,天还没亮,东陵的兵马就憋着一肚子的气启程了。南岳的兵马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的跟在他们的后头。   八十万人在前面走,什么话都没有说。   二十万人在后头跟着,也什么话都没有说。   终于走到了建康城的城门,而那所谓的城门,其实早就被上次的洪水冲垮了!这些日子,皇甫怀寒着重的处理了整整三个城的排水和饥荒问题,再加上还有南岳的商人在这个时候趁机来牟取暴利,需要缉拿,所以皇甫怀寒还没有来得及修补这座城墙,也让南宫锦这么畅通无阻的跟了过去。   整整走了一天,南宫锦也没有再说出什么足以气死人的话,所有人的心情都稍稍的淡定了一些。而一转眼,就到了建康城之后的秦钱城,秦钱城的百姓们都莫名其的看着一群南岳人,跟在他们皇上的后头,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将他们定位为俘虏。所以一点排斥的反应都没有,南宫锦也非常欠揍的感叹:“秦钱城的人民,不仅十分和蔼,而且非常友善,根本就和南岳人一个样嘛!”   这话,又把皇甫怀寒等人气得险些没吐出一口鲜血!东陵人和南岳人一个样,这不就是在变着花样说这都是他们南岳的人?   一个将军咬着牙,准备去号召一下,让百姓们将这群人赶出去!但是却被皇甫怀寒的一个眼神制住了!百姓们到底不比士兵的战斗力,要是就这么跟南宫锦打起来了,吹亏的可能比较大。   在他们感觉异常煎熬的情形下,终于到了秦钱城的城门!因着临淄和建康的建设特殊,所以临淄城门之外,是建康的领地,而领地之后才是城墙。随之,就是秦钱城,再到秦钱城的城墙。这样的设计,原本是非常利于临淄攻占建康城的主城的,所以历代以来,东陵都是派重兵把守建康城!所以这么多年都未曾出过什么意外,唯独这一次,为了去一举歼灭北冥的几十万大军,只能尽数撤走,剩下的几万大军被临淄的人牵制,所以就让南宫锦带着人跟过来了!   秦钱城的城门,防守的是非常严密的!要是南宫锦要过去,就要开始攻打城池!所以当东陵的士兵都过了秦钱城的城门,看着城门紧闭之后,都在同时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意。现下南宫锦就不能在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了吧?那群人南岳人只剩下两个选择,第一,乖乖的滚回去!第二,在这里攻打城池!不管是哪一种,都比丫们每天跟在他们的后头,讲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要好得多!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南宫锦便在秦钱城城墙的两百米处站定,无比得瑟的开口:“来人,给本宫在这里修建城墙!以后建康城和秦钱城就都是南岳的领地了!”   尉迟诚惊愕的张大嘴!皇后娘娘打的是这个主意?!这……眼神往前面一扫,还有二百米就出了秦钱城了,所以秦钱城还真的能算作他们的领地!但是这样是否太简单又太荒谬了一些?   而南宫锦似乎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忽然偏头扫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要想太过美好的事情!”   尉迟诚还没明白过来,南宫锦忽然高喝一声:“快跑!”   她真的是非常了解皇甫怀寒的!只见她这话音一落,秦钱城的城门就开了!皇甫怀寒一张冷峻的容颜气得通红,带着一众士兵追杀而来!   尉迟诚的脑后顶着一滴巨大的汗水,跟着南宫锦飞快的逃命!枉他还被称为军事上的神童,毫无背景,十七岁就成了三品的将军,乃史无前例!但是他发现他的脑子现在越来越不够用了,到了现下都完全不能明白皇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那会儿说了那句要修建城墙的话,不是为了占领地盘,而是为了掉头逃跑?   皇甫怀寒简直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不知所谓!她真当他皇甫怀寒是傻的吗?竟然幻想就这么轻易的占领他东陵的两座城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就是不能在路上将他们歼灭了,也要把他们都赶回南岳!   直直的你追我跑了两个时辰之后,一只海东青从半空中飞来,落到了皇甫怀寒的胳膊上!暗紫色的寒眸一闪,将海东青脚上的纸条取下来,脸色瞬间就变了!因着北方防守薄弱,他们已经损失了四座城池,要是他在这么和南宫锦耗下去,北冥的军队就打到东陵的皇宫了!届时自己就是回去夺回了领地,怕是国库的银子也被洗劫一空了!没有钱,就没有粮草,到时候什么都只是一句空话!   想着,他伸手拉住了缰绳,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跑到了远处的南宫锦一行人,转身开口:“我们走!”   可,他们一转过头,南宫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们追!”   皇甫怀寒额角的青筋一跳!建康城和秦钱城比起京城和东陵的四座城池,哪一个比较重要,他比谁都清楚!但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就这么占了自己的两座城池,简直就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转过头,一声嘶吼:“南宫锦,你到底想怎么样?”   南宫锦却反而在此刻轻笑了一声,吊儿郎当的开口:“也不想怎么样!就想要东陵皇割地赔款而已!本宫也不贪心,只要建康城这一座城池和万两黄金,是本宫的要求比较让人难以接受,还是被北冥一路攻陷了京城比较难以接受,东陵皇自己衡量吧。不过本宫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东陵皇不答应,本宫就陪你一直这么耗着!”   她不会狮子大开口的要建康城加上秦钱城,因为皇甫怀寒不会答应。而且建康城被大水冲成了这样,百姓们心中的爱国之心都被自哀之心掩盖,治理起来也比较简单。但是秦钱城就不一样了,他们都还有着深深的爱国之心,她也不想要一座会起内讧的城市!   皇甫怀寒起初一听,只觉得一口鲜血上涌!在八十万大军和二十万大军的悬殊之下,自己却要割地赔款?这简直的荒谬之极!但,他却不得不承认,相比已经败落成这个样子的建康,京城的现状更让他忧心!也好在对方只要建康,没要秦钱,不然他根本就不会考虑!   东陵的那些将军们也觉得十分憋屈,果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们难道真的要答应她如此荒谬的要求?但是他们的心中,竟然都十分偏向于答应了她,不仅仅是为了大局,更是为了赶紧甩掉这个不要脸又气死人的牛皮糖!   而皇甫怀寒铁青着一张脸,瞪了南宫锦半晌之后,冷若寒潭的声音从牙缝里面磨了出来:“朕答应!”   这三个字,像是泰山一般的重!他知道,他说出了这句话之后,等于是国耻!但,他也在自己的心中发誓,过不了过久,他就会将这块属于他东陵的土地拿回来!而且,想想南岳当初为了换回百里惊鸿,也给了他们东陵十座城池,相比起来,他忽然也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早点答应不就好了,还浪费了我们这么多功夫,跑来跑去累死了!”南宫锦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递给尉迟诚,“拿过去,给东陵皇签了吧!”   这下原本就憋屈的要命的东陵人,此刻更是几欲吐血而不止!这个女人这是在出来折腾他们之前,就将割地赔款的条约都准备好了?   尉迟诚现下总算是明白了南宫锦的企图,心中的崇拜顿时如南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皇后娘娘实在是太厉害了!一边想着,一边乐滋滋的拿着那张纸到了皇甫怀寒的跟前……   皇甫怀寒将之接过来一看,顿时面色又变得十分的灿烂,只见上面写着:“南岳五百七十二年,东陵皇皇甫怀寒带兵攻打南岳,并无耻的占据了南岳的土地临淄数日。严重伤害了民族感情,不利于世界和平,这是极度自私的行为!今,大彻大悟,将建康城和黄金万两,双手奉上,以表歉意。”   “东陵皇,签字吧!”南宫锦十分和蔼的开口。   皇甫怀寒铁青者脸看着她:“你如此胡说八道,还要朕签字?”他还伤害了民族感情,还大彻大悟?这女人没疯吧?   “难道东陵皇希望本宫在上头写,东陵皇率领八十万兵马,被南岳皇后带领二十万兵马反复追杀,终,忍无可忍,签下此条约吗?”南宫锦一脸“惊讶”的开口!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原本就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又绿上了几层,接过军师递来的笔,笔走龙蛇,在上头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而后铁青着一张脸,将那东西扔给尉迟诚。“万两黄金十日后送上,记着,别再跟着朕!”   南宫锦从尉迟诚的手里把那张纸接过来,吹了几下,满意的点头:“东陵皇,你放心吧,你再拜托本宫跟着你,本宫也不跟了!”   “哼!”皇甫怀寒冷哼了一声,忍下了满心的屈辱调转马头。在心下暗暗发誓,三个月!最多三个月,他定然要拿回建康城,要南宫锦悔不当初!   东陵的士兵也都是一副熊样,跟着他们的皇上一起转头。没走几步,又听得南宫锦雀跃的声音传来:“赶紧,赶紧,给建康城好好的修建新的城墙,绝对不能让东陵的那群卑鄙小人回头来攻占我们的领地!”   “……”皇甫怀寒手上的青筋跳了几下,但却没有开口,继续向前。   接着,又听得南宫锦的声音响起:“尉迟爱卿,你回去了之后,一定要让史官将本宫的英勇事迹记录下来。就说本宫以二十万大军,兵不血刃的大败了东陵的八十万大军。东陵皇被迫割地赔款,以表示对本宫的崇拜!”   “是!”尉迟诚很是认真的开口。   皇甫怀寒狠狠的磨了磨牙,强忍着没有回头。   “还有,要记得把本宫的形象说得高大一些,以让世人敬仰膜拜。必要的时候,要用东陵皇的猥琐面目,来烘托本宫的形象,明白了吗?”南宫锦又接着吩咐。   “是!”尉迟诚点头!   “还有,还有……”   皇甫怀寒怒不可遏的回过头,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南宫锦,你最好不要太过分!”   ------题外话------   鉴于大部分的同学都建议哥写完了再休息,于是哥少数服从多数了,听——我苦逼叹息……   另外,经过深思熟虑,哥还是决定放弃学位课考试,直奔桂林了。不然对不起妞们那五千多张票,也对不起我为年会票揪心了一个多月!祝福哥回来补考能过吧!哦吼吼吼!   第四卷◆倾天下【013】记得告诉皇后,朕伤了慕容千秋   “矮油,东陵皇,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本宫没准备说你的坏话,本宫是想说。还有,要记下东陵皇十分大度,割地赔款而面不改色,实乃大丈夫也!”南宫锦笑眯眯的对着尉迟诚开口。   尉迟诚咽了一下口水,几乎不敢转过头去看皇甫怀寒的脸色,皇后娘娘得了人家这么多便宜就算了,现下还要这般挖苦人家,这简直就是……   “南宫锦,你一定要这般挑衅朕?”皇甫怀寒的面色难看得可怕,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逼到如此地步!而且最离谱的是,这个女人以前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妃子,也是自己曾经百般鄙视瞧不起的宫女,更是那个动辄与自己斗嘴,而一个不对就抱着自己的大腿求饶命的窝囊废!   南宫锦的唇边泛起了一抹冷笑:“皇甫怀寒,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仇必报,人敬我一尺,我敬之一丈!若不是你上次弄出那什么瘟疫,险些害死了我南岳的几十万兵马,我今日的目的,便也只是拿到建康城,而不会这样百般挑衅你!”   从上次的抱大腿事件,到这次的各种气得对方跳脚,说白了,也不过是想出了自己心中那一口恶气!整整九天不眠不休的给那些人治病,还要冒着自己也染上鼠疫的危险,尤其看着那些肯对自己以命相护的士兵病成那个样子,她就抑制不住自己狂躁的心,要向皇甫怀寒讨一个公道!   皇甫怀寒冷笑了一声:“鼠疫?那你告诉朕,朕那二十万被淹的兵马要怎么算?你南岳士兵的命是命,我东陵的就不是吗?”   “若不是东陵皇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来挑动这场战争,那二十万人现在还在东陵的军营里面活的好好的待着,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归家,去见自己的妻儿父母。若不是东陵皇攻占了南岳的土地,本宫也不会想出水淹临淄的法子,所以这二十万大军的死,责任不在我南岳,而在你们!”南宫锦冷声驳斥。   看皇甫怀寒不说话,她又冷笑了一声,接着道:“怎么?难道东陵皇是觉得你去抢人家的东西,结果东西没抢到,反被人揍了一顿,这件事情是人家的错吗?你想要别人的东西,别人就不能反抗,只能双手奉上?”   这话,将皇甫怀寒说的哑口无言!但,他的心中却并不因此而觉得自己错了,适逢乱世,谁不希望能够一统天下?他就不信百里惊鸿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天下之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下,就算站出来的第一个人不是朕,也会是其他人。所以这一点,你无从谴责!”   “对,所以胜负成败,都是个人能耐,没什么好说的不是吗?”南宫锦冷声回话,看向他的眼中不带一丝感情。   皇甫怀寒暗紫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承认这个女人说的没错,但:“是!胜负成败,都是个人能耐,但你竟然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为何还要出言这样讥讽朕?”   这话一出,南宫锦就笑了:“东陵皇,你自己都说了,这都是个人能耐,你要是有本事,你也讥讽我啊!没本事,说不过,怎么还不肯认输吗?”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的面色就黑了!确实,被这女人这么一诱导,形成的局势就是他有本事就去讥讽她,没有本事就不要在这里责怪别人!   “还是东陵皇跟人家斗嘴斗不过,不思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反而要责怪别人的嘴上功夫太厉害?”南宫锦挖苦别人的本事,那是十分的强大!把人家堵得哑口无言,还嫌弃不够,还得让人家深深的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不会斗嘴!   皇甫怀寒的面色一变再变,原本那会被气得吐血的感觉,此刻竟然半点都没出现!看来他是真的被气久了,习惯了!抵抗力也变强了。   南宫老将军上前开口:“启禀皇上,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北冥的军队……”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   皇甫怀寒看了南宫锦一眼,咬牙开口道:“南宫锦,你给朕等着!总有一天,朕会拿回自己的土地,还有你!”   “东陵皇的品味真是特殊,从前本宫做姑娘的时候,求着做你的妃子,你不答应。现下本宫已为人妇,东陵皇却忽然有了这样的好雅兴!难道东陵有被戴绿帽的爱好?那以后东陵宫中选妃,就可以直接在妇女中挑选了嘛!”南宫锦这是为了气死他,半点都不顾及自己形象的胡说八道。   气得皇甫怀寒面色铁青,南岳士兵则哄堂大笑!东陵的士兵更是想呕血!他们就想不明白了,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根本就是他们东陵的大仇人,皇上好似还有点念念不忘似的!   “皇上!”南宫将军狠狠的瞪了南宫锦一眼,又对着皇甫怀寒开口提醒!   皇甫怀寒冷哼了一声:“你便只管牙尖嘴利!等你落到了朕的手上,朕断然不会如当年一般对你百般容忍!”说罢,策马而去。   远远的,清风送来了南宫锦的声音:“你们看见没,东陵皇又开始白日发梦了,居然还梦想本宫落到他的手上!果然他的妄想症,是越发的严重了,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放弃治疗!”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险些没从马背上栽下去!气得面色铁青之余,却也还是头也不回的向前!他有妄想症,他还放弃治疗?!在他气得要死的瞬间,他也探知了自己心底那些悲哀的想法,这些日子,被这个女人气得各种吐血的日子,他的脑中,浮现的竟然自己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这样气着旁人的画面!也许,南宫锦说的没错,他是真的得了妄想症,所以才会想到那种不切实际的场景!   也许,他是真的如南宫锦所说,需要治疗了。   看着东陵士兵远处的身影,南宫锦笑着开口:“好了,去临淄传令吧!让大军都驻扎到这里来,以后建康城,才是我南岳的和东陵的国界!”   这话一出,也算是宣誓了主权,南岳的士兵瞬间精神大震!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建康城一直被誉为四国最难攻破的城池之一,现下就被他们跟着皇后这么跑来跑去,就让东陵皇自愿将这块地让了出来,这简直就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他们实在不敢置信啊!那他们现下算不算都是开辟领土的功臣了?嗯,在不断地跟踪和逃跑之后,磨练出来的功臣!   尉迟诚十分激动地领命:“是!末将这就去!”而后十万火急的往临淄而去,将南宫锦的消息传过去。   而南宫锦,则十分悠闲的席地而坐,开口赞美曰:“你们都是我南岳的英雄!”   一个小兵大着胆子开口:“小的们又没做什么,这都是娘娘的功劳!”   南宫锦笑着开口:“什么叫你们没做什么?你们就这样无怨无悔的跟着我两头跑,不抛弃,不埋怨,这就是你们最大的贡献。你们知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吗?军人的天职不是开疆扩土,而是服从命令!若是你们满怀怨言的跟在我的后头,怕是早就被皇甫怀寒的人追上了!那你们说,到时候没有你们,只有我一个,能成什么事?”   南宫锦说着,竟然把称呼的重大问题都忽视了,以“我”自称,而非本宫。和自然也拉近了她和将士们之间的距离,多了不少亲切感。   将士们听着,只觉得有点似懂非懂,但是他们却都听明白了南宫锦的那句“是你们满怀怨言的跟在我的后头,怕是早就被皇甫怀寒的人追上了”,一个小兵忽然耸了一下肩,对着南宫锦开口笑道:“娘娘,若只是这种无厘头的两头跑,小的们是肯定会有些怨言的,会认为您是闲的无聊,做些无趣之事!但是您一路上,不停的编排东陵皇,实在是太好笑了,笑死我们了,我们觉得有意思,自然也就毫无怨言的跟着了!”   这话倒是一句实在话,他们这些普通人,活了一辈子,也没有受过如同东陵皇那一般的屈辱!被人家编排、挤兑、挖苦、讽刺,还是一个皇帝,在他们这些人的面前被气得面色一变再变,青白交错,这简直就是他们活了这么大的年纪,看见的最有趣的事情!   南宫锦听他们这么说,便是笑而不言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那狗寒,总是忍不住想要打击几句,所以在他的屁股后头追杀,也没忍住自己澎湃的激情,一路侮辱,看着他那气得五颜六色的面容,她就觉得十分能够调节自己的心情!简直就在为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色彩!   而这些士兵们,也没闲着,起身就自发的开始修筑城墙了!城墙虽然被大水冲垮,近乎草木不生,但是那墙的基石都还在,所以修建起来,也不需要太高超的技巧!   南宫锦也上前跟着他们一起搬砖递瓦,半点皇后的架子都没有,一时间也算是其乐融融。   到了晚上,在上官谨睿带着士兵赶到的时候,他仍然觉得不敢置信!这一路上,他都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十分的玄幻!原本锦锦带着兵马就这么冲出去,他的心中是觉得非常不妥的,但是那会儿也没能拦住她。只得担忧的看着她出去了,甚至还在担心她的安危,会不会被皇甫怀寒的八十万大军歼灭!但是奇迹发生了,她不仅没被皇甫怀寒收拾,还逼的对方割地赔款,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此刻,他深深的认为身为“天下第一睿相”的自己,这脑袋根本就是不够用的!别说是做到小锦说的这样了,就是听尉迟诚说了一个大概,他都还没把整件事情串连起来!   南岳的士兵们也仿佛身在梦中,一路这么走着,深深的觉得他们现下一定在做梦,是的!怎么可能用二十万大军,兵不血刃让带着八十万大军的东陵皇割地赔款呢?这一定是骗人的,是的!   但是,当他们的眼神看到不远处,那些人都兴高采烈的修建城墙,而他们的皇后娘娘也在其间,可东陵的大军却连影子都没看见的时候,他们一起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幻觉之后,险些乐得飞起来了!没搞错吧,这是……   而史官也在尉迟诚的叮嘱下,好好的为南宫锦歌功颂德了一番。当然,他没有采用南宫锦说的那句:“必要的时候,要用皇甫怀寒的猥琐来衬托她的形象。”因为那个东陵皇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会猥琐的样子。   听着脚步声,众人齐齐回过头,面上都挂着愉悦的笑容。而南宫锦的脸上,也染上了些许污迹,在看见上官谨睿的时候,笑容满面的跳了过去:“睿哥哥,你可算是来了!南河改道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上官谨睿下马,扬唇浅笑,让人看着便觉得有丝丝暖意从心底升起,让南宫锦原本满心的疲惫也消失了不少,他温雅而动听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怎么?还信不过我?已经快完工了,我来的时候,河道已经挖好了,就剩下填了往东陵这边走的河道了!”   南宫锦笑着点头,她这边已经是形式一片大好,要不是有改挖河道的事情要做,她现下还真的想带着兵马去攻占了东陵几城!“传消息给他了没有?”   这个“他”指的是谁,上官谨睿当然知道,他笑了笑,开口:“我看尉迟诚回去禀报的时候,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离谱,所以便想先过来确认一下!”   南宫锦不甚在意的点头,而后偏头看着不远处的传令使,大声开口:“去告诉百里惊鸿,老子给他把临淄守住了!还给他扩展了一座城池!”   说罢,便是一阵豪迈的大笑!   而不少南岳的士兵,却在此刻,看着她满脸污迹,眼睛闪烁着晶亮的光芒之时,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在他们的印象之中,皇后都应该是在后宫穿着锦衣华服,高高在上,或是和一群女人斗来斗去的,但是他们的皇后,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附属品,而更像是臂膀,不……是翅膀!有了她,他们南岳是真正的如虎添翼!   “是!”传令使大喝了一声,转身便飞快的走了,看那样子是十足的亢奋。   南宫锦看着上官谨睿的士兵,虎着脸大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修建城墙!不知道本宫急着赶赴邵阳吗?”   人群中马上爆出了一阵极为友善的大笑,看样子,是皇后娘娘有点想皇上了!他们赶紧齐齐高呼了一声:“是!”   而后便飞快的过去帮忙。也就在这会儿,一个士兵前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在邵阳和西武兵马首次交战,歼灭敌军二十万人,我方损失九万人!皇上还连诛西武两位大将,西武皇也被皇上刺伤!我军大获全胜!”   这无疑又是一个好消息,先是东陵战场获胜,又和西武大战取胜!形势一片大好!南宫锦满意的点头:“不错,没给老娘丢脸!”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脑后都是一条粗大的黑线!皇上和皇后,这到底谁是男人啊!怎么他们感觉皇后比皇上要霸气很多?   而那个来传令的士兵,也是十分的无语。当时皇上让他来将消息报奏和皇后的时候,还着重强调了一句“记得告诉皇后,朕伤了慕容千秋”,那表情虽然淡漠,但是眼底的神色却是十足的得意。他当时就觉得无语的很,没想到皇后娘娘更让人无语。   这下,所有人都放下了心,雄赳赳气昂昂的修建城墙。想着快点摆平了之后,让皇上和皇后也好早日团聚。   而南宫锦在这两天,也和上官谨睿商量着,将河道再改一改,到了建康城之后再掐断。不然两座城池都没水,到时候重新想法子解决,又是一项巨大的工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便将这个问题解决掉,可以最大程度的节省劳动力,也少了以后的麻烦。   整整数十日之后,众志成城之下,本该好几个月才能完工的事情,竟已尘埃落定!   南宫锦看着已经完工的建康城和河道,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搞定了!”   “嗯!”上官谨睿也笑得温雅,两人一起站在城墙上,看着秦钱城的人谈笑。   而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袭淡紫色的身影迎风而立,风吹动着她身上那淡紫色的薄纱,一双美眸看着却前方的那两个人,手中的弓,攥紧了片刻。而又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可这一闪而逝的杀气,也没能逃过南宫锦敏锐的感官!她飞快的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沐月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而后对着一旁的上官谨睿开口:“睿哥哥,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跟沐姑娘说。”   上官谨睿有些不明所以,剑眉微皱,看了她们二人一眼之后,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而走到沐月琪的脚边,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沉重,恐怕现如今,他最不敢面对的人和事,就是沐姑娘了!   等他走了之后,南宫锦笑了笑,若无其事的看着沐月琪,她确定自己刚刚感觉到的东西不是幻觉,沐月琪刚刚是真的动了杀机!但是她不知道这个杀机是对谁,所以只是隐忍着没开口,看看对方的反应。   而沐月琪看向她的眼神,却是一片淡然,缓步走到她的身边:“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也没什么,就是怕你们两个遇着尴尬。唉,给你们制造过多少次机会了,可还是……”南宫锦说着,便是一声叹息。   沐月琪闻言,忽然仰头看了一眼蓝天,眼中晕出一丝悲哀的情愫:“你知道吗,我刚刚竟然想杀了他!”   这话一出,南宫锦提着的心下顿时放松了下来,沐月琪要是能直言不讳的对着自己说出这些话,那便证明,她还是把自己当成朋友。   南宫锦还没有开口,沐月琪便又接着开口了:“整整四年,从初见的第一眼,我便认定了他是我命中之人。不论他做什么,我都跟在他的身边,即便是他要反了东陵,我也不管不顾我父亲的忠烈之名,就那么陪着他。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从来就没有弄清楚过他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他好似是喜欢你的,但是,又不像是喜欢,好似也对我有过片刻真正的温柔,但是没多久,便又消失不见。”   “这样一个人,总是给我一分希望,转个头,又给我九分的绝望。总让我在茫茫路上,好似是看见了终点,而到头来才发现不过是一场水月镜花。”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是迷惘的,看着晴空,轻声开口诉说着,可那迷惘之下,却是满腹的忧伤。   南宫锦叹了一口气:“感情里头,先喜欢上的,本来就是受欺负多些的一方。可就是为了这个,你便想要杀了他吗?”   “是的,我想杀了他!刚刚,我看着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杀了他。杀了他,然后我随他去了,就不必再受这样的煎熬了。而黄泉路上,即便是他不愿,陪在他身边的,也只有我一个人!”越说,她的语气越是激动,甚至带上了一丝癫狂的味道。   南宫锦淡淡的开口:“那你刚刚为什么没出手呢?”   沐月琪闻言一怔,而后,叹了一口气,笑得更加凄然了:“为什么没出手,是啊!为什么没出手,因为,我根本就下不了手!”别说是下手了,就是举起弓的力气都没有。   “沐姑娘,你要看开一些,我只奉劝你这一次。你想想,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和睿哥哥是不可能的,而且我跟他是兄妹之情,这一点,可能他自己至今都没有看明白。他心中的那一份执念,不过是两个字——责任!他这二十多年,都将这两个字扛在自己的肩头,时间久了,久到他自己也忘记了这是一份怎样的情感,而只剩下了执着的守候。他自己也有些纠结不清了,所以你该等他想清楚。而且他的身边,除了我这么一个妹妹,可就只剩下你这一个女人,你何曾见他对其他人这般亲近过?”   沐月琪听她说着,也不自觉的在自己的心中点了点头,南宫锦说的没错,上官谨睿虽然对每个人都是一副和善的态度,却总是在和善之中带着一种莫名的疏离。可是待她,确实是有些不同的。   南宫锦见她似放开了一些,又接着开口:“而且,退一步讲,就是没有他上官谨睿,你还能死了不成?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是谁没了谁,就活不下去的,若是实在是追求不到,你还有别的选择,何苦要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沐月琪听完,颇为不可思议的偏头看了她一眼,开口道:“那我问你,若是没了百里惊鸿,你会怎么做?”   “那就看是怎么没了吧,要是他跟着别的女人跑了,我定然是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说不准一个心情不好,就把他们两个都宰了,然后去寻找我人生的第二春,你没看见皇甫怀寒喜欢我喜欢的发疯吗?外面欣赏我的男人多的是,我才不会为了一个渣要死要活的!”南宫锦不正经的开口胡扯。   沐月琪一边听,一边抽着嘴角,尤其这句皇甫怀寒喜欢她喜欢的发疯,让她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南宫锦又接着道:“倒是要是他不幸发生了什么意外,老娘就先把自己的银子用完了,再生死相随!是的!”她说着,还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其实她这些年最忧伤的事情,就是她上辈子死的时候,钱还没花了。   沐月琪黑着脸开口:“那你方才还说什么,没有谁没了谁就活不下去,那你这是……”   “哎呀!”南宫锦颇为尴尬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又摸了摸自己那并不存在的胡子,做出一副十分高深的模样开口,“我今日再告诉你一个道理,人在劝谏别人的时候,都是很能说,也很知道理性的,并且讲的话听起来都是十分有道理的。但是换了自己在那个位置上,那就很难说了!这其实就是那传说中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沐月琪闻言,嘴角又是一抽,险些没给她这几句话雷得晕过去!   “好了,好了!这几天真是累死我了,我要回去好好的睡一觉,明天一大早就赶过去给我家小鸿鸿摇旗助威!”南宫锦说着,就伸了一个懒腰,面上也是疲态十足,这几日,也着实是累了。   可,她还没走出几步,一个士兵匆匆忙忙的跑了,开口:“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和西武皇在邵阳开战,忽然遇上了雪山崩塌!”   邵阳的附近,就是南岳著名的雪山!也就是当初南宫锦跌落的山崖,那个地方总是整年整年的冰雪覆盖,所以即便是春天,也不会融雪。   南宫锦不甚在意的打了一个哈欠:“所以慕容千秋被雪埋了对不对?”一般的小说里面不都是这样的吗?女主这边总是有着无敌的好运气,而男主也都是强大的不可救药,绝对不会马失前蹄!   “您怎么知道?”士兵奇怪的抬头。   南宫锦正想自我夸奖一番,那士兵又赶紧接着道:“但是雪崩的情形十分凶猛,所以皇上和慕容千秋都被大雪压住了,现在下落不明!”   “什么?”南宫锦顿时感觉一阵晕眩,双眸瞪大,脚步也踉跄了一下。“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的说皇上和慕容千秋下落不明!双方还有不少士兵失踪!”那士兵说着,心中也是一阵害怕,甚至觉得自己的腿脚有点发凉。   南宫锦顿时感觉天都黑了!怎么会,怎么会?在她的印象中,他向来都是无所不能的,好似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住他,但是现下,他遇上了雪崩,而且还下落不明?!她已经顾不得许多了,飞快的往城墙下冲去:“沐姑娘,让睿哥哥帮我守城,我先去邵阳!”   一阵风一般的刮过,只是片刻,就到了一匹马上,来不及带上一个士兵,也来不及再多说一句什么。跨马狂驰而去,咬牙切齿的怒骂:“百里惊鸿,你给老娘准备好了!你要是有半分损伤,老娘拿鸡毛掸子打死你!”   一边骂着,眼眶却不自觉的红了。这没用的死男人,他不是男主吗?为什么会和慕容千秋一起被雪压着?没用!没用!一点用处都没有!心中是在怒骂,但是她也清楚,雪灾代表着什么,这不是一个玄幻的世界,再强的人在大自然的压迫之下,也什么都不是!这也怪不得他。   上官谨睿在听说她走了之后,二话不说。便跨上马准备跟着一起,沐月琪开口:“她走之前,让你帮她守城!”   “尉迟诚!守城之事就交给你了!”现下皇甫怀寒正在和北冥那边的战场上,是绝对顾忌不到他们这边的,所以尉迟诚勉强还能顶住几天!   尉迟诚一个三品的将军,从来就没有担当过如此大任,愣了一下之后,赶紧开口:“是,将军!”   他的话音一落,上官谨睿的马也跟着飞驰出去了。为了城墙和河道的事情,锦锦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这一次往邵阳,又是几千里的路程,这一路上,她肯定顾不上休息!所以他必须跟着,以避免她发生什么意外。   而邵阳,也已经是忙得热火朝天,不仅仅是南岳这边,西武那边也是如火如荼的在搜寻着。两国的皇帝现下都是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这是千百年来,从来就未有过的状况!   而当南宫锦赶到邵阳的这一天,已经是六天之后了!守城的大将看到她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十五天的路程,仅仅六天就赶到了!而且就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带,就这么两个人……“皇后娘娘……”   他们还没来得及行礼,南宫锦就挥手打断了他们!“百里惊鸿是在哪里失踪的?”   “啊?”从来就没有人在他们的面前说过皇上的名讳,所以他们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南宫锦登时大怒,一把大火从心口烧起,她咬着牙开口:“我问百里惊鸿那个没用的东西,是从哪里失踪的,你们都是聋子吗?”   “锦锦!”上官谨睿亲自开口,提醒她淡定。   这下这些将军们才终于算是反应了过来,赶紧开口:“皇后娘娘息怒,末将马上就带您去!”   话音一落,便带着她一路往雪山而去。   虽然距离两军交战的时间,已经过了六天,但是四下还是有些战争打斗的痕迹,南宫锦仰头,看着高高的雪山山峰,看到了一出崩塌的痕迹!在南岳,雪崩一般都发生在冬季,恐怕百里惊鸿和慕容千秋一个都没想到会突然雪崩!   那个将军指着一处,对着南宫锦开口:“皇后娘娘,皇上就是在那里失踪的!当时那大雪忽然盖下来,慕容千秋走避不及,就缠住了皇上打斗,所以最后两个人都被雪给……”   南宫锦深呼吸的一口气,原本就抑郁的心情现下也更加沉重了。百里惊鸿惯于穿白衣,在这雪地里面找他,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而且现下已经六天,六天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之后,指着三处开口:“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给本宫挖,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是!”那些跟着百里惊鸿来驰援的将士们,赶紧上前开始挖了起来,而南宫锦则带着上万人,在整座雪山里面翻找了起来!   到了吃饭的时候,士兵提醒她吃饭,她也是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式的到处找,到处看。只要是看到一丝雪白的雪地中的一丝异色,她都会飞快的跑过去看是不是他,但却在一次一次的奔跑中,收获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又是两天之后,所有的人基本上都放弃了,已经八天了!现下,就是找到了皇上,恐怕也是……但是他们看着皇后娘娘的脸色,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劝她,只能跟着她这么没日没夜的找。   终于,当南宫锦都觉得她心中的信念就要崩塌,当她觉得自己只剩下跟着他上穷碧落下黄泉这一条路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一匹马驮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过来了。而那个人,现下正趴在马背上,看样子是晕着。马的旁边有一个姑娘,她牵着缰绳,一路张望着。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那是皇上的马!”   “那是皇上的马!”而在他们惊呼的瞬间,南宫锦已经一阵风似的刮到了那边,在那姑娘惊恐的眼神注视下,一把将他从马背上扯了下来,翻过身一看,看着他的脸的这一瞬,险些喜极而泣!   这个王八蛋!果然没死!   赶紧探了一下他的脉搏,气息却十分的微弱!   上官谨睿过来帮忙一把扛起他,往城内而去,南宫锦也飞快的开口吩咐去抓药,准备银针和热水!   邵阳城内。   百里惊鸿泡在浴桶之中,精致的面容十分面色苍白,没有半丝血色,墨发间还沾染着雪花。而南宫锦的手上拿着银针,飞快的在扎在他身上的几处大穴之上,凤眸眯着,双手不断的动作。   一旁的上官谨睿和几位将军都非常担忧的看着他们,既是担心皇上救不回来,也是担心皇后的身体会撑不住,毕竟这几天皇后的不眠不休,他们都看在眼里!   整整两个时辰之后,南宫锦的方才舒了一口气,面色也缓和了下来,将针一收,扬唇一笑,脚步却忽然一个踉跄,上官谨睿赶紧扶住了她。   几个将军们赶紧开口:“娘娘,你没事吧?”   “没事!”南宫锦苍白着面色点了点头。   众将士都松了一口气,赶紧开口:“那皇上……?”   “他也没事了,记得给他吃药。”她现下是真的撑不住了,觉得自己好似在下一秒就要晕倒。   将士们这才舒展了眉头,开口道:“那娘娘,您赶紧去休息吧!”   南宫锦点了点头,偏头看着跟着一同进城的那个姑娘:“姑娘,是你找到他的?”   那姑娘愣了一下,而后咽了一下口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皇上!她当时只是看着一匹马驮着一个极为英俊的男人,到了她家的门前,那时候,他昏迷着,好看的眉头皱起,嘴里喃喃道什么:“朕不能死,不能死。锦儿活着,朕便不能死,不能……”   那时候她把“朕”当成了“真”,没有太在意,而后就想着救是不救,但是那会儿他只剩下一口气了,她没那本事去救。又看见他腰间的玉佩,是很值钱的样子,想着自己救了一个有钱人,最少都能得到一大笔财富,就牵着马,预备带着他去镇上看大夫,然后就遇上了这些人。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会是皇上!而不是“真”,是“朕”!   此刻,她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开口道:“是的,我是在雪地里面将他和这匹马救出来的,那时候他们被雪压住了,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他们救出来的!”袖子下的手不自觉的攥了起来,这么一个飞凰腾达的机会,她绝对不能放过!那时候皇上晕着,怎么知道是马驮着她过去的,而不是自己在雪地将他们挖出来的?   “多谢姑娘了!来人,给这位姑娘黄金千两,以表谢意!”南宫锦敏锐的看到了对方在袖口的小动作,但是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也确实是她将百里惊鸿从茫茫雪山带了出来,所以这个人情不可不还。   一个将军领命:“是!末将这就去!”   黄金千两,别说是这么一个山里的姑娘了,对钟鸣鼎食之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照理说她该满意了才是,但,她却忽然抬头,直视着南宫锦的眼睛,开口:“我不要黄金千两!我要入宫为妃!”   “什么?”南宫锦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这是在找死,嗯?   那女子大声的重复:“我对皇上有救命之恩!我要入宫为妃!难道皇后认为,区区一个妃位,比不上皇上的性命重要?”   ------题外话------   明天看小锦锦怎么噎死绿茶婊,哈哈哈……   恭喜“泠子寒”晋级状元榜第三!   恭喜“澹台明月”升级榜眼!   恭喜“sunsimiao5”升级探花!   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四卷◆倾天下【014】干死绿茶婊!   这话一出,将军们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微妙!虽然他们都深深的认为这姑娘的要求有些不要脸,但是有一句话她确实是没说错,皇上的命,的的确确比一个妃位要重要得多!   南宫锦回头扫了一眼浴桶中还没有醒来的百里惊鸿,复又转头看着那个女子:“你叫什么?”   “梅凉馨。”明明是个乡村女子,此刻却展现出了一副无限高傲的样子来,仿若她是天生就要为妃为后的人。这趾高气昂的态度,让所有的将军都有些皱眉。   没良心?南宫锦轻笑着点头赞叹:“好名字!好!”   梅凉馨的眼前一亮,充满期待的看着南宫锦,那她这么说,是不是就答应自己了?   但,南宫锦的笑容仅仅维持了一瞬间,马上就敛了下来,冷笑着看着她:“没良心,你搞清楚了吗?救了皇上的人,可不是你,而是本宫!没有本宫,谁也救不活他!”   这话一出,梅凉馨就知道南宫锦是无意让她为妃了,但是她并不死心,而是大声开口:“但是若没有我皇上从雪地里面挖出来,你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了皇上!”   “哦?皇上真是你从雪地里挖出来的?”南宫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以为自己没有看见那会儿她手指一瞬间的紧蹙?   这下,众将军们狐疑的眼神就都扫到了梅凉馨的身上,一时间有些不明白皇后说这话是何意。   梅凉馨面色一僵,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但很快的,她又强制镇定了下来,咬着牙开口:“不是我挖出来的,难道还是你挖出来的不成?”   这会儿轩辕以陌也到了,一进来就听见有人对南宫锦出言不逊,也不管她是谁,几个大步走到她跟前,狠狠的一巴掌对着她的脸就抽了过去!“啪!”的一声响,叫所有的人都惊了一下!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皇后娘娘说话!”作为南宫锦的好姐妹兼贴身侍婢,她自然是全力维护的。   这一巴掌,将梅凉馨直直的掀翻在地,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轩辕以陌:“我救了皇上,你竟敢打我?你搞清楚,我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这话一出,轩辕以陌就愣了一下,她救了皇上?这……   这下将军们不认同的眼神就都放到了轩辕以陌的身上,也有人开始偷偷的用不愉的眼神看南宫锦,这皇后娘娘的侍婢动的手,其实也就可以等于是皇后娘娘动的手。不管怎么说,这姑娘也是救了皇上,皇后就是不高兴人家要为妃,也不该让人动手打人啊!   而这会儿,一身风尘仆仆的沐月琪也到了!正巧就看见了这一幕,到底还是她聪明稳重些,知道现下南宫锦不宜说话,而轩辕以陌冲动有余,智谋不足,她便冷着声音开口:“即便是我朝律法,也没有皇上的救命恩人可以对皇后不敬这一条吧?”   这一句,便将众将士们看向南宫锦那不赞同的眼神,也问得顿住了。是啊,他们怎么忘了,就算是这个女子救了皇上又怎么样?天朝的法令,可是明明白白的在那儿,皇后的尊贵,是不容侵犯的,即便是救了皇上,在皇上没有开口给她特殊的殊荣和优待之前,她是不能这样藐视皇后的!   而沐月琪又笑着走到南宫锦的身边,接着道:“皇后娘娘,说了你多少次了,总是这么没架子,才让些乡村野妇也能爬到您的头上作威作福!这皇后嘛,自然要端起皇后的架子,不然,那些人都不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   这话一出,就是的的确确的维护南宫锦。而那些将军们,也不自觉的站到了南宫锦的这一边,确实,这个梅凉馨也着实是张狂了一些,见着皇后就没有行礼,他们这些将军都不敢抬头直视凤颜,这个女子却屡次三番的直视着皇后说话,这未免也太大胆了一些!要是换了一个人是皇后,恐怕早就给这女子一点教训了,少说也是一个大不敬之罪,一巴掌已经很便宜她了!   而那原本在地上一个劲抹着眼泪扮可怜的梅凉馨,看着沐月琪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就将这些问题化解了,也让将军们看着自己的同情眼神,变成了那所谓的自作自受的鄙夷,只得抹了一把泪站了起来,故作可怜的跪在南宫锦的面前:“皇后娘娘,民女知错,民女再也不敢对您不敬了,民女知错!”   她是住在山里的姑娘不假,但是每过一段时间,也会出了山间,到镇上去玩。也听说了不少事,其中就包括他们的皇上对皇后是如何的珍视,而皇后出身名家,绝对不是她这样的野丫头比得起的!所以她现下最好的做法,便是做小伏低,先让皇后放松了对她的戒心,至于以后……   她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起来也是极为可怜!加上长得也是一副清水出芙蓉模样,更加能激起男人们的怜惜之心,倒没想到鸡窝里头也能出凤凰,确实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   南宫锦看着她哭得要生要死而无比做作的模样,顿时感觉自己的嘴角一阵抽搐!脑中产生了一个庞大的疑问,难道这就是那传说中的绿茶婊?这种人比起那些飞扬跋扈的人,还真的恶心又难对付多了!现下她这一哭,再加上那些将军们的眼神,这么看起来,好似自己不原谅她,就是犯了多大的错似的。于是,南宫锦也只能抚着自己剧痛的额头装了一个逼:“好了,起来吧,本宫原谅你了!”   这话一出,大家便都无比赞赏的看着南宫锦,在心中大大的赞叹他们的皇后娘娘贤惠,大度!   梅凉馨抹着自己的眼泪站起来之后,便成了一幅柔柔弱弱的姿态,和方才那仗着自己救了百里惊鸿就趾高气昂的模样大不相同!   上官谨睿有些无奈的笑笑,开口道:“锦锦你先去休息吧,你的身子也再受不得累了。”在他看来,这样的女子虽然是难缠,但只要百里惊鸿不动心,就没什么好担忧的。   南宫锦点头,她现下是真的有种眼睛都睁不开的感觉,恨不得直接倒在地上一睡不起!也着实是没有什么心情来说这些事情了,尤其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种让人恶心到极点的定性,只是看一眼她都觉得十分头疼!装模作样也不知道装像些!   但梅凉馨却不愿意放她走,她几个大步走到南宫锦的身前,不依不饶的开口道:“皇后娘娘,我不在乎妃位的大小,只要能入宫为妃光宗耀祖就足够了!若是您不能决定,那就等皇上醒来,让皇上决定。民女相信皇上一定不是这等忘恩负义的人的!”   哈!不答应让她做妃子就是忘恩负义了?南宫锦现下是真的有点想笑,而且是想笑到了极点!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是什么极品都有啊,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如此确定百里惊鸿醒了就一定会答应娶她,就凭她的容貌?论起貌美,这天下双姝的沐月琪和慕容双,他可没有多看过一眼,这女人这幅样子算个shi?   轩辕以陌也是气得胸部剧烈的起伏,真想冲上去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但是想起自己刚才那一巴掌,险些将皇后陷入了众矢之的,所以这一次,她死死的憋着没动。   “你这意思,是皇上非娶你不可了?”南宫锦的心中是有火的,要不是看着百里惊鸿现下晕着,她真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的抽他几巴掌!没用的东西,撞上雪崩就算了,居然还被这么个绿茶婊给救了,明显是给她添堵!   梅凉馨的语气又不自觉的强硬了起来,开口道:“我救了皇上,难道他不该娶我吗?”   这话,直直的让不少将军嫌恶的皱起了眉!而沐月琪和轩辕以陌的脸色就更不用说了,想她沐月琪跟在上官谨睿的身边四年,也没有说过如此露骨的话,而这个女子就仗着自己救了百里惊鸿一命,便好似这天下人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一般,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也懒得再给她什么面子!原本想着不论怎么说,对方毕竟把百里惊鸿从雪山里面带了出来,所以总归要给点面子,但是她这一副明显给脸不要脸的姿态,也磨平了南宫锦的耐心!“你那会儿是说了你在雪地里头救出了皇上,和皇上的那匹马对不对?”   “是的!”梅凉馨十分傲然的点头!   南宫锦也浅笑着点头,开口道:“因为你救了皇上,所以你要嫁给皇上,对不对?”   “是的!”梅凉馨心里忽然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尤其看见对方的笑容,不知道为何有一种阴测测的感触。   “这就是了!那匹马你也救了,你嫁给它好了!”南宫锦毫不客气的说着,面色也瞬间冷了下来!前世就听说这个世界上最难对付,又最恶心的女人就是绿茶婊,没想到还跟给她遇上,呵呵,那就让她见识见识这传说中的绿茶婊到底有多厉害!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静默了,嘴角还有隐隐抽搐之感!   这梅凉馨也完完全全的被这句话给噎住了,一张脸绷得麻木了!呆呆的看着南宫锦,没想到她能讲出这么一句话来,那她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难道她要说那匹马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所以她只嫁给皇上,不能嫁给那匹马?尽管这是她心中想说的,但是这话说出去,只会把自己陷入一个极为不要脸面的境地!   上官谨睿捂着唇咳嗽了几声,顿感有些哭笑不得,看她这么半天没反击,还以为这丫头老实了,没想到还是这种不出口则矣,一出口就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好了,去给这位姑娘拿上千两黄金,若是她愿意要,拿着就走,若是不愿意,就算了!当然,如果她想嫁给皇上的御马,本宫也很愿意为他们主持婚礼。而且,再者说了,这位姑娘身为南岳的子民,营救皇上也是应该的,要是姑娘愿意不求回报,无条件的奉献付出,本宫也是十分高兴的,相信皇上也会非常欣慰!”南宫锦做出一副雍容宽广的样子,缓缓的说着。   而将军们听着,先是为那句要嫁给御马,在心中喷笑了一阵,再听着后面,才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是啊,他们怎么忽视了一个问题,这南岳的子民救了皇上不是分内之事吗?怎么这位姑娘还有这么多要求?以往谁在救了皇上之后,不是皇上要赏,对方还百般推脱一番,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皇后都答应了黄金千两了,她还非要为妃!想着,所有人不赞同的眼神都放到了梅凉馨的身上,难道救皇上不是她的分内之事吗?她在矫情个什么劲!   梅凉馨看着自己好似成为了众矢之的,也深深的明白了自己在这些人的眼中似乎过分了一些,但是这么好的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一个她做梦都没有想过的机会,到了她的眼前,她又怎么愿意放弃?她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尽管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烧,但她还是开口:“我要等皇上亲口说,皇后娘娘似乎不能替皇上拿主意吧?”   说着,她又转头看了百里惊鸿一眼,看着对方泡在浴桶之中,黑色的药水将他包裹住,还有层层叠叠的烟雾从里面生起,模糊了他绝美的脸,但却更衬出了仙人的气质,只是一眼,就让人的心仿佛要惊艳的停止跳动!她在心中想着,这样一个人,就算不是皇上,她也不愿意放弃做他的女人!   南宫锦冷笑,扫了一眼那边的将军们:“你们告诉她,本宫能不能替皇上做决定!”   这些将军想起皇上曾经说过,皇后的话,就等于是他的话。于是便一同点头,其实就算是皇上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们也是会点头的,因为他们真心的觉得这样一个女子,确实是配不上皇上,就连皇上多看她一眼都配不上!实在是太不要脸了,明明知道皇上现下没穿衣服泡在浴桶里头,虽然那药水将整个身子都遮住了看不见什么,但是她就这样毫不避讳的直视过去……这样的女人,就是他们都瞧不上,更别提皇上了!   梅凉馨不甘心的皱起眉头,还想说什么,但是南宫锦已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了,自顾的开口:“以陌,扶本宫去休息!邱将军送这位姑娘走吧!”   “是!”轩辕以陌赶紧点头,而后赶紧上前扶着她。   这下将军们才想起皇后娘娘现下的身体状况着实是不好,赶紧让开,丘陵安也连连点头称是,让她过去。上官谨睿和沐月琪揉了揉自己剧痛的眉心,也各自去休息了,这些日子,他们也实在是太累了!   现下就剩下一屋子的将军和梅凉馨还站在那里,丘陵安上前道:“姑娘,千两黄金是直接给您,还是折合成银票给您?”这毕竟算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所以他的语气十分的客气。   梅凉馨跺了一下脚,开口:“我不要银子,我要等皇上醒来……”   “姑娘,本将军劝你还是把银子收下,皇后娘娘懿旨已下,您现下必须走。与其什么都得不到,还不如带上千两黄金,您说呢?”其实丘陵安一点都不想给这个女人什么钱,但是毕竟她救了皇上,若是什么赏赐都没有,传了出去,对他们南岳的名声不利。   梅凉馨站在原地,咬着牙沉吟了半晌,那笔钱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有了这样丰厚的嫁妆,和曾经救过皇上的名头,她一定能够找到一个不错的夫家,但是比起入宫为妃,找到一个再好的夫家,对她也没有半分吸引力了!她的脑中飞快的运转了一下之后,想到了一个主意,故作失落的开口道:“皇后娘娘说的对,身为南岳的子民,我救了皇上,也该是我的本分,断不该贪图什么银钱!既然不能嫁给皇上,我也别无所求,我还是先回去吧,有劳将军了!”   这柔柔弱弱,而又自怜自艾的态度,加上这般大气的表示自己不要银钱,又让将军们原本对她不屑的态度,稍稍的转变了一些!丘陵安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那既然这样的话,姑娘请吧!”   “嗯!”梅凉馨点头,跟着他一起往外走。   出了房门,便又去下城楼,丘陵安在前头带路,到那楼梯坎还有二十多层就落地的时候,她忽然尖叫了一声:“啊——”   丘陵安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去看她,结果看见她从自己的身边给滚了下去!想伸手拉她一把,但是她滚得太快,他一时没来得及拉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的脚边滚了下去!   而后,便疼的抱着自己的腿,在地上打起滚来,看样子似乎是非常难受!   丘陵安也吓了一大跳,赶紧下去看,但是顾忌到男女大防,又不敢细看,只得大声开口:“快去请大夫!”   而梅凉馨也确实是将眼泪都给疼出来了,抱着自己的腿,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好不伤心难过!一口银牙也险些咬碎,其实她是故意从上头摔下来的,她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要是不能嫁给皇上,她就是死了也不会甘心的!   “梅姑娘,您先忍忍,大夫马上就到了!”丘陵安头疼的劝慰,他就不明白了,这好好的走着,怎么就能给她摔了!尤其这过来送人走的还是自己,这不是说明了他无用吗?送个人都不会送!   不多时,大夫就到了,给梅凉馨看了看,便开口道:“这位姑娘伤的有些严重,这是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恐怕一段时间之内都不能走路!”   “啊?可是我马上就要回去啊?”梅凉馨故作惊愕的开口。   丘陵安沉吟了片刻,开口道:“那本将军派人用马车送姑娘回去吧?”他这是看见对方十分苦恼,所以好心出谋划策。   但是明显的,梅凉馨很不领情!她一听这话,脸马上就黑了,把她送回去?那她这一跤不是白摔了吗?她抹了一把眼泪开口道:“可是将军,民女家中就只有民女一个人,回去了之后,别说是有人照顾民女了,那山间就连个大夫和药草都没有,民女要是回去了,这腿不就废了吗?”   这话一出,丘陵安也愣住了!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个,雪山里面冷的惊人,要不是从小就在里头住的人,恐怕还没到里头就被冻死了,所以派人去照顾她明显也是不现实的!可是现下怎么办?好歹人家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总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吧?   丘陵安叹了一口气,开口:“姑娘,你先等等,本将军去请示一下皇后娘娘!”要是这女人方才拿了那一千两黄金,也算是皇上不欠她什么了,他们就是不管不顾,也没什么。但是偏生的她方才拒绝了,所以就不能这么无情的将人家驱赶出去了。   “好!”梅凉馨说着,又是几滴泪掉了出来,在那张脸上看起来格外惹人心怜。   丘陵安心中的同情也多了几分,赶紧上了城楼,往南宫锦的寝宫去,但刚刚到了门口,正想说话,就被轩辕以陌拦了下来:“将军,皇后娘娘已经休息了!您知道的,她的身子近日来亏损的十分严重,所以必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您和几位将军先商量着解决吧!”   丘陵安一听,也觉得有理。于是点了点头,去找其他的将军们了。而他现在也只觉得头疼的紧,怎么会惹上这么大个麻烦!众将军们听他这么一说,都是些铁汉子,心眼也粗得很,都挥着手不甚在意的开口:“算不得什么大事,先让那姑娘住下来吧,还能翻出什么浪来,皇后娘娘也不是小气的人!”   其他人也深以为然,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被定下来了。   梅凉馨也如愿以偿的住到了城主府,虽然付出的代价很大,她感觉自己的腿好似就要废了一般,可是她的心情却非常好,因为她感觉过不了多久,她就要成为娘娘了!于是,趾高气昂的吩咐下人去给她买胭脂水粉,成日对着镜子化妆。她坚信,只要皇上看见她的脸,一定会深深的爱上她!比起上次看见皇后时,皇后的那张脏兮兮,甚至都看不出全貌的脸,她就说自己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都不为过,所以她有十足的自信,她一定会成为皇上的宠妃!成为那个俊美似仙人的男人的宠妃!   但伺候她的那些下人,心情都非常不好,她们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人!仗着自己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便对她们指手画脚,似乎对她们的伺候几百个不满,不过是个山里来的野丫头,也不知道她是高贵冷艳给谁看!呸!真恨不得将她掀出去才好!   ……   南宫锦这一觉,可是整整的睡了三天三夜,直直的让大家都以为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才醒来。而醒了之后,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饭,吃了很多很多,一直吃到自己的肚子鼓起来了之后,才斜斜的歪在板凳上,觉着舒服了一些。   轩辕以陌这才敢上前问他百里惊鸿的事情:“娘娘,皇上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还没醒!”   南宫锦笑了笑:“放心,他死不了!要在浴桶里面泡上七天,才能将身上的寒气驱散了!”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南宫锦给了轩辕以陌一个眼神,示意她去开门。门开了之后,丘陵安进来了:“皇后娘娘,末将是来跟您说一件事情的!”   “说。”看他一副似乎有点愧疚的样子,南宫锦在心下嘀咕,莫非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   丘陵安低下头,十分困顿的开口:“皇后娘娘,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您让末将将那个女子送走,她但是拒绝了那笔钱,选择直接走。但是和下官一起下城楼的时候,她不小心摔下去了,伤了腿,已经是骨折了,大夫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要些时日才能好!这几天腿是不能用了,所以下官就斗胆自作主张,将她留了下来!”   南宫锦听着,便在心中不住的冷笑,果然是那传说中的绿茶婊啊!无耻的法子层出不穷,她总觉得自己已经够卑鄙了,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你说,这好好的走着,她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去?再看她那天的表现,她像是会有钱也不要,准备高洁走人的品行吗?”   这话显然是将丘陵安给问住了,其实就算南宫锦不说,他的心中也早就在怀疑了!尤其是这几天,那个梅凉馨在城中各种趾高气昂,所有的下人都对她颇有微词,但却碍于对方救过皇上这一点而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作威作福,而且一句重话都不敢说,所有说她那天是故意摔的,他还真的相信!   南宫锦叹了一口气,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好了,随她去吧!但是你们要记住,不能让她靠近皇上的屋子!”百里惊鸿那货现下昏迷着,谁知道这所谓的“绿茶婊”能有多大的本事和胆子。还是小心些的好!   “末将明白!还有一事,西武的慕容千秋也被找到了,但是他的运气比皇上好些,听说是受了些内伤,但是问题不是很大!”丘陵安说着这个消息的时候,那语气是十足的可惜,好似慕容千秋没死,他很失望似的!当然,他也确实是为此很失望!   南宫锦冷哼了一声:“他倒是命大!现在什么情况?”   “听说是已经醒了,但是西武那边也遇上了事儿,漠北忽然出兵,攻打西武,而且还有传闻说他们的手上有西武的兵布图,要是真的有的话,西武的局势应该会变得非常紧张!”那就没时间来打他们南岳了,而且他们现下还可以选择是坐地看戏,还是出兵落井下石!   但南宫锦却显然没有他这么乐观,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你等着看吧,这一战,澹台明月会输的很惨!说不准到最后,他会来攻打南岳报仇!”   澹台明月手上的兵布图是怎么回事,自然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可惜她当时只想到了要给澹台明月一点颜色看看,叫他还敢威胁自己,却没有能料到如今的局势会发展到这一步,搞不好澹台明月在西武受了挫之后,会气冲冲来报复自己!要是那样,还真是有点麻烦哪!   “什么?”丘陵安被狠狠的惊了一下。为什么皇后娘娘会这么笃定漠北会输?还有,就算他们输了,这跟他们南岳有什么关系?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只要好好的防守着,打气十二万分精神就好了!”南宫锦说着,便出门往百里惊鸿的屋子而去。   丘陵安虽是不明所以,但他还是按照南宫锦的吩咐去做了。   而南宫锦这一出门,没走进几步,就看见几个侍婢背对在自己,在那边议论纷纷:“切!什么人啊,就是皇后娘娘也没娇贵到她那份上!”   “哈!昨日我给她端了一杯水,就稍稍烫了一些,她就把水泼到我的手上,你们看,我的手还肿着呢!我当时真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又是一个下人开口。   她旁边的那个丫头也开口道:“亏得不是我了,我是伺候皇后娘娘外间的,要是将军派我去伺候她,你们说,我这个暴躁的脾气,是不是直接将水都泼到她的脸上去了?”   “一个山里的野丫头,再怎么跳,也就是一只野鸡!还能变成凤凰不成?出身比我们都不如,却拽的跟那什么似的!”又是一人咬牙切齿的开口。   而那会儿那个伤了手的丫头,也颇不服气的开口:“就是,她以为她是谁啊?要真是主子,或是千金大小姐,我也不说什么了,但她……”   “好了,好了,你没听人家那趾高气昂的说着吗?‘我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你们要将我伺候好,我是要做娘娘的人~’我呸!真恶心!”这丫头还将梅凉馨那矫情的语气都给模拟了出来!   逗得其他的丫头们都哈哈大笑!   又是一人开口:“最恶心的可不是这个,对着我们那就是趾高气昂的很,但是对着将军们,马上就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尤其昨儿个一早,上官将军打她门前经过的时候,你没看她那个殷勤献的,就整个人都恨不得贴上去,把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看起来了!你们说上官将军的脾气该是好吧?总是笑容满面的,笑得也是好看的仅,也被她弄得频频皱眉,啧!”   又是一个丫头不解的开口:“可是她喜欢的人不是皇上吗?怎么又扯上上官将军了?”   “人家也总要想好退路啊,要是勾引皇上不成,这上官将军好歹也是皇后的兄长,堂堂的国舅爷!云王府和齐国公府的表少爷,现下还有官职在身,长得也没比咱们皇上差多少,她当然要两边都勾搭好啊!”那丫头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说。   而此刻,沐月琪原本是过来看南宫锦的,一听这些丫头们的话,顿时气得脸都绿了!南宫锦也很快的发现了她,示意她别说话,先听着,她还真的想知道这所谓的绿茶婊,到底可以让人厌恶到何种地步!   “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跟那沐姑娘有可比性吗?我们刚开始,哪一个不是喜欢上官将军来着?他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家世雄厚,又是皇亲国戚,最重要的是他还未曾娶亲,但是在看见沐姑娘之后,还有哪一个打过他的主意吗?唯独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下作东西,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又是一个女子开口批判!   而原本气得脸色碧绿的沐月琪,现下听她们这么一说,竟然顿时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而苏锦屏则调笑的看了她一眼,其实全天下都看出来这两人之间都些暧昧的火花,就是沐月琪本人都能感觉得到,唯独上官谨睿感觉不到!也许他也感觉到了,只是他没有表露。   “得了,别说了,别说了!越说越生气,待会儿还要回去看她的脸色,只要一想起来我就觉头疼,也不知道将军大人是在想着什么,偏偏派我们去伺候她,真是有病!”一人不满的骂起了丘陵安。   而丘陵安在过来之后,听着她们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完全惊呆了!为什么城中这些原本很温驯的丫头,都瞬间变得更那泼妇似的,一个比一个凶悍?是他以前看走眼了,还是她们最近被压迫的狠了,所以变异了?现下看见自己都被骂了,当即没忍住,捂着唇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这一咳嗽,丫头们都吓了一大跳,转过头看着他,而且还看见了皇后,这脸色马上就白了!她们这说的太高兴了,竟然半点都没察觉将军和皇后就在他们的后头!她们刚刚说什么来着?议论了皇上和上官将军,还骂了丘将军,这……   “皇后娘娘,将军,奴婢们该死!奴婢们……”她们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们也不知道自己的胆子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大,才讲出了如此不知死活的话。   南宫锦倒很是和蔼,偏头看了丘陵安一眼:“邱将军,以前这些丫头们,也经常这样在背后议论是非,辱骂主子吗?”   “启禀皇后娘娘,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所以他现在也很纳闷!   丫头们听南宫锦这么一说,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会被治罪,赶紧开口道:“皇后娘娘饶命啊!从前我们从来不敢轻易在议论是非的,但是那个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们一时没有忍住,所以……”   又有一个丫头开口:“皇后娘娘,您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不要脸,她就每天对着镜子照啊照,还恬不知耻的说她如此花容月貌,皇上一定会爱上她!不仅仅是奴婢们听到了,还有很多人都知道,不信您可以去问!”她现下只能说出一些事实,来挑起皇后对那个女人的怒火,也许皇后生了那个女人的气,就不会处置她们了!   还有一个人开口:“她还说沐姑娘不过是一个老女人,根本就比不上她!但是在上官将军的面前,她就作出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说她知道自己没有沐姑娘漂亮,只希望上官将军能多看她一眼云云,吓得上官将军最近门都不敢出了!”   这下沐月琪的脸色就难看到了顶点了!她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她的年纪,这个该死的女人,还觊觎她看上的男人就罢了,还敢这样编排自己,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她偏头看了面色也同样难看的南宫锦一眼:“难道这种人就是当年,你在南岳跟我们说的绿茶婊?”   “嗯!”南宫锦黑着一张脸点头,这女人无耻就算了,自恋也不论了。但是这在背后编排沐月琪又去勾引睿哥哥是什么意思?哦,对了!还首要觊觎着她的男人!   沐月琪黑着脸开口:“我要去收拾她,你最好别拦着我!”实在是气死她了!她得罪那个女人了吗?居然在背后议论她的年纪!   而她的话音还没落,南宫锦就已经走到她前头去了:“走吧!我们一起去,干死绿茶婊!”   ------题外话------   恭喜梅花同学客串梅凉馨成功,哈哈哈……   另外:昨天题外话忘了说,因为要上无线的原因,编辑通知书名改了。shi开,成了滚开,还无情的谋杀了我的破折号!哭瞎~   但是你们要相信,虽然改名了,但是书还是好看的,因为作者没有改变,妞们放心吧!再次哭瞎~   严重担心会不会有人认不出来这还是山哥那本龙腾虎步、拔剑四顾、笑shi几度,抽风无数的经典名著!(别抽……)哭得不能再瞎~   第四卷◆倾天下015你这没用的东西,竟然被绿茶婊救了   干死绿茶婊!   这不仅仅是南宫锦现下心中的声音,也是沐月琪心中的声音!尤其沐月琪,她自认自己的性格算是温和,就是上次帮南宫锦说了几句话,也没有太针对那个女人,所以也说不上是得罪了她,但是她居然敢在背后议论她的年纪!越想她便越是气得浑身发抖!她真想几巴掌扇到她的脸上!   两人都带着不小的怨气往梅凉馨的房里走,门口那守门的一看见南宫锦和沐月琪,面上就露出了极为微妙的表情,那样子,似乎很恨不得马上就看着梅凉馨被收拾似的!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门口的侍婢弯腰行礼。   而南宫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生气了,所以根本都懒得看她们,第一次毫无礼貌的掠过了人家对自己的行礼,几个大步踩了进去,“砰!”的一声,一脚将门踹开!   而坐在梳妆台的旁边描眉的梅凉馨,在镜子里头看见南宫锦的那一瞬间,显然被吓了一大跳,转过头看着她,颇为困顿的开口询问:“你是谁?”这个女子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见过。   可是这个女子,真的长得好美,而且和沐月琪几乎是不相上下,甚至眉宇间的那股子看起来极为矛盾的妩媚和英气,这样的组合之下,却并无违和感,反而让她看起来比沐月琪还要美上几分,这个女人是谁?   “你说本宫是谁?”南宫锦没好气的开口反问!遇见其他的人,她还能用自己的一张嘴去气死对方,但是那但凡能被她气得想吐血的,大都是要脸面的人,因为重视面子,所以受不得侮辱,但是这个梅凉馨,完全就是个不要脸的,她说什么话,估摸着都气不到她!上次让她嫁给御马也没能气着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心,所以恐怕只能用些强硬的手段!   一听对方自称本宫,梅凉馨被吓了一大跳,赶紧起身开口:“民女拜见皇后娘娘!”这南岳能自称“本宫”的,就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了,可是上次见着她的时候,她的脸上脏兮兮的,看起来确实是不怎么样的,怎么这次看起来这么美?这下梅凉馨原本那满心的自信,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但是她又很快的给自己打气,告诫自己,皇上和皇后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说不定皇上早就已经厌倦皇后的这张脸了!所以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   南宫锦忍下了满腹的怒气,走到她的跟前:“本宫听说,你对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还十分确定皇上一定会爱上你是吗?”   “民女,民女不敢!”梅凉馨咬着下唇,飞快的否认!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宜得罪皇后,尤其在皇上醒来之前,绝对不能得罪皇后,否则对方要是强制性的要送自己走,那她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还真的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就没见过此等极品!“你这‘不敢’,是就是那个意思么?”这“不敢”和“不是”的区别可大了,要是让她这么忽悠过去了,她南宫锦就白吃了这么多年饭了!   梅凉馨咽了一下口水,一时间将头低的更下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才开口道:“可是民女这样想并没有错不是吗?就算是皇后娘娘认为民女的姿容不够,但民女也只是想想,并未触犯我南岳的法令!”   她这么说,险些没把南宫锦给气得呕出一口老血!尼玛的,果然一山更比一山高啊,这个女人能言善辩起来,和自己真的很有一拼!但是明显的,她知识没有自己渊博。“有刑部的人吗?”南宫锦大喝一声。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五品官服的官员进来了:“启禀皇后娘娘,邵阳并无刑部的直隶人员,但是这边的司法事物一直都是由下官负责,不知能否帮上皇后娘娘?”   南宫锦笑了一声,开口道:“你来告诉这位姑娘,我朝律法里面可有不得妄议君王这一条?”   “有!”皇后娘娘这不是问废话吗,即便是男子,女子都不该随便妄议,否则传了出去,就是名节尽毁,好人家都不会再娶这样的女子过门,更何况是妄议皇上了!   南宫锦闻言,满意的点点头,看着那一脸慌乱之色的梅凉馨开口道:“你听到这位大人的话了吗?要是没有听到,本宫不介意再向你重复一遍!”   “民……民女听到了,民女……”这可怎么办,她从小就生活在山里,不知道这些忌讳啊!   南宫锦没等她将话说完,便偏头看着一旁的那个司法官员接着开口:“那你告诉本宫,一个女子口无遮拦的揣度皇上会如何爱上自己,该当何罪?”虽然这样的事情,自己以前也干过,但那都是开玩笑,或是为了气死皇甫怀寒。但是很明显的,这个女人跟自己很是不同,她是认真的,是几百个认真的觉得自己是真的可以让百里惊鸿爱上!   “啊?”那官员显然被吓了一大跳,看样子是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如此奇葩!低头看着梅凉馨,嘴巴张成O字型,就这么猜测皇上会爱上自己?苍天,这要自信到何种境地,而且这个女人看起来也不是很特别啊!调整了一下心绪,方才开口,“启禀皇后娘娘,法典上并未写的太明确,但是有一条,私下揣度圣意着,可大可小,视其轻重惩处,轻则被皇上斥责几句,而重则死罪!而私下妄议圣意者,处以截舌之刑!”   这截舌,自然就是指割舌头了!   这下梅凉馨的脸都吓白了!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头想象了一会儿,随口说了几句,就惹上了这么严重的刑罚!   而沐月琪的脸上的神色也是一直都很难看,上前了几步,走到她的跟前开口:“截舌么,不过是一件小事,本姑娘愿意代为效劳!”她发现她确实是认识南宫锦久了之后,整个人也是完全变暴力了!尤其她现下十分确定,她是真的很想割了这个女人的舌头!   而梅凉馨原本慌乱的面色却在一瞬间镇定了,她看着门口处,开口道:“沐姑娘,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你几句,你竟然如此狠毒要割我的舌头?”   而南宫锦在看见梅凉馨的眼神看向门口之前,便感觉到上官谨睿来了,正想提醒沐月琪一句,但是沐月琪已经被气疯了,开口怒道:“是本姑娘狠毒,还是你狠毒?我沐月琪是如何得罪你了,你竟然要在背后非议我的年纪,是当我好欺负是吗?我今天就要割你的舌头!看你能把本姑娘怎么样!”   沐月琪说着,就要拔剑!南宫锦头疼的看了她一眼,果然是人怕被戳痛处,沐月琪被她一刺激,就理智全无!竟然如此激动,以致没有发现异样!果然,那梅凉馨马上就从地上跳起来,飞快的往门口的上官谨睿身后躲去:“上官将军,你救救我啊!沐姑娘要割我的舌头!”   沐月琪不敢置信的瞪大美眸,看着门口!难怪这个贱人刚刚故意激怒她,就是为了等自己发火,让上官谨睿以为是自己欺负她,然后过去扮可怜?!这么一想,她原本就气得要死,现下也是更加生气了,还当真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指着她怒喝一声:“若不是你这贱人在背后非议我的年纪,我又岂会想割了你的舌头?”   梅凉馨被她这样子吓了一大跳,她怕怕的又往上官谨睿的身后缩了缩,开口道:“上官将军,我没有非议沐姑娘的年纪,只是她一进来,我就叫她姐姐,沐姑娘就为此生气了!硬是觉得是我在讽刺她年纪大!”   “什么?”沐月琪气得头都大了!这个贱人,竟然还敢这么胡说八道将责任栽给她,真是岂有此理!“好你个贱人,还敢污蔑我!我今日不给你些教训,我就不叫沐月琪!”   说着就想往前面冲,往日那贤淑典雅的形象全无,而上官谨睿则无语的站在原地,他不过是听说锦锦醒了,就跟过来看看,怎么就遇上了女人们打架的这一出!还有这个梅凉馨,为什么要躲在自己的后面,他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而梅凉馨看见沐月琪怒气冲冲的对着自己冲来了,登时就吓了一大跳!居然又冲到前面,一把抱住了上官谨睿,大声惊呼:“上官将军,救命啊!我好害怕!救命啊!”   抱得非常紧,上官谨睿险些没被她给勒死!   “姑娘,你先放开我!”上官谨睿是属于天生就温和的性子,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更觉得就这么大力的将人家推开,也太戳伤人家的自尊了,所以强忍着一把将她扔到天边的冲动,好言相劝,让对方放开自己。   而梅凉馨却越勒越紧,高声尖叫:“不行!我不能放开你,我要是放开你了,沐姐姐是真的会杀了我的!啊……上官将军,你救救我吧!”   而沐月琪和南宫锦,则不约而同的抽搐了一下嘴角,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只见一个颀长俊秀的男子的身上,挂着一只树袋熊,杀猪般的尖叫!人家好说歹说还就是不下来,这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极品啊!但是,短暂的惊愕之后,沐月琪的心中就涌起了滔天的愤怒,她跟在上官谨睿身边四年,都没有和他如此亲近过,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就这么挂在他的身上,简直就是在向她沐月琪宣战!   南宫锦不冷不热的开口道:“这位姑娘,难道你不知道现在你的后心就在我们的面前吗?若是要杀了你,可就是一刀子的事!”   这话让那梅凉馨的后背狠狠的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她又接着哭道:“上官将军,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啊,上官将军!”   “你放心吧,沐姑娘不会杀了你的,你先放开我!”上官谨睿欲哭无泪,为什么他现下有一种自己是个大姑娘,而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根本就是个恶霸的感觉?   “谁说我不会杀了她,我现在就杀给你看看!”这个贱人,分明是她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个老女人,现下还做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对上官谨睿说什么不过是叫了自己一声“姐姐”,自己就要割了她的舌头!最过分的是她现下还挂在上官谨睿的身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上官谨睿不推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就罢了,居然还对她说什么自己一定不会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表明了要维护这个绿茶婊吗?   南宫锦瞠目结舌的站在一边,怎么好似这件事情,被慢慢的发展成了上官谨睿和沐月琪的矛盾了?杀给上官谨睿看看?这是……   上官谨睿也深感头痛外加莫名其妙!他只想问一句,这到底关他什么事啊?他只不过是跟着过来看看锦锦的,怎么就被搅合到女人们的战争里头了!“梅姑娘,你要是再不放开,在下就不客气了!”   这下这态度就是明显的冷硬了!梅凉馨不敢置信的抬眸看着他,眼中恍然有泪,好似那眼泪下一秒就要从眼里流出来,哭着道:“上官将军,你就这么狠心吗?竟然见死不救!”   沐月琪的耐心终于被用尽了!她现在深深的有一种自己的男人被贱人缠着的感觉,以至于气得头晕目眩!几个大步冲上去,一把将梅凉馨从上官谨睿的身上扯了下来,重重的往地上一扔,大声开口道:“你不是要嫁给皇上做妃子吗?那你现在抱着上官谨睿算是怎么回事?”   这是沐月琪第一次对上官谨睿直呼其名!明显的她今天是非常的生气!   上官谨睿摸了摸鼻子,准备赶紧走人,话说女人吵架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还真的不想掺合!然而,才刚刚转过身,就听见沐月琪的一声暴喝响起:“你给我站住!”   “……”脚步一顿,颇为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着她,今日的沐姑娘,可真是大不相同啊!但是,感觉似乎还不坏。于是,便也只得持着水墨折扇站在门口,将眼神放在沐月琪的身上,好似是在问对方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沐月琪几个大步走到吓得发颤的梅凉馨的跟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揪起来,走到上官谨睿的跟前:“你瞎了吗?被这么个贱人抱着,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绿茶婊你有没有听过?哎呀,也许是我搞错了,这哪里是什么绿茶婊啊,这分明就是白莲花!看,多么清纯可人,哭得梨花带雨!你们这些男人就是喜欢这样的,看着就觉得很心疼是吧?”   上官谨睿被她的几句话吼得莫名其妙!唇边那温文尔雅的笑意也有点僵持,他是什么时候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了?他不是一直在让这个女人放开自己吗?还有,看着面前这忽然变成母夜叉的女人,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问号——这还是沐月琪吗?   南宫锦都被吓得咽了一下口水,没想到这沐姑娘,平时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在发火之后会变得比自己都凶悍!这果然是咬人的狗平常都不叫啊,呸呸!形容错了!这沐月琪,以往跟上官谨睿说话,那几乎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的,今天就这么指着他破口大骂!   还有,她居然还知道白莲花!自己只是说过一次,她就记住了,而且用的如此贴切!   梅凉馨看着上官谨睿被骂得呆住了,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真是个蠢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典雅的女子,她居然开口就这么骂!这样也只能将男人推的更远吧?想着,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两行清泪就落了下来:“沐姐姐,我不是绿茶婊,我,我……你不要这样说我,我没有得罪过你啊,你为什么要这样侮辱我?!”   这话一出,一把火焰在沐月琪的心中狂烧!偏头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不是绿茶婊,难道你是花茶婊?”   “噗……”南宫锦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完全没想到沐月琪还有这么一面,她赶紧开口道,“好了,沐姐姐,别乱说话了,她不是什么花茶婊,她是……红茶婊!”   上官谨睿听着这些特殊的词汇,乃是一个词都没明白,但是听着“婊”字,估摸着也不会是什么好词!话说他现在真的好想走人啊!   梅凉馨见她们又如此挤兑自己,又是几行泪落了下来:“我不远万里从雪山里面把皇上救了出来,你们就竟然这么对我,我好歹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不过是伤了脚在这里借住几日,你们就偏要与我过不去!”   这一说话,就又将自己救了百里惊鸿的杀手锏拿出来说!   而众将军们早就听到了这边的嘈杂之声,都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刚刚到,几听见梅凉馨哭诉着说了这一番话,又见沐月琪伸手极为不雅的拎着她,顿时都对南宫锦和沐月琪的行为不认同了起来。这位姑娘说得没错,她好歹也是救了皇上,不过是伤了脚在这里住几日,皇后娘娘和沐姑娘竟然登门来找麻烦,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   “那本宫倒要问上一句,整个城中的人这么多,我们不为难,为何独独就要为难你?”真是与绿茶婊说话,有理都说不清啊!   梅凉馨柳眉横倒,开口道:“这还不简单,你不过是看见我救了皇上,害怕皇上醒了之后,真的要封我为妃,所以才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她这话一出,将军们也都觉得有道理,谁家后院没有几个争风吃醋的女人?皇后娘娘怕多出了个人和自己争风吃醋也不奇怪。   “那我呢?我不怕皇上封你为妃吧?我为什么也要找你的麻烦?还有,你以为皇上的眼睛是瞎的吗?会封你这样的女子为妃?”沐月琪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张口便是怒骂。   而那一旁看见整件事情经过的邵阳司法官,也完全傻了!这个什么梅凉馨,未免也太离谱了吧?就这么闭着眼睛瞎扯,偏生的还有这么多人都信了?   梅凉馨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和皇后娘娘关系好,偏帮她有什么奇怪的?我也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不过是看你刚刚要杀我,我躲到上官将军的身边了,上官将军安慰了我几句,你就……沐姐姐,做人要凭良心,你要是不高兴我接近上官将军,我以后看见他走远些就是了,何苦这样对付我!”   说着,又是几滴泪落了下来,将可怜扮到了极致!   直直的气得沐月琪两眼翻白!从前的理智全部消失不见!“你……”   “好!你要嫁给皇上是吧?我就让你留下,你竟然如此有自信,你就好好的待着这里,对着那个镜子照个够!我倒要看看百里惊鸿会不会娶你为妃!我也不怕放句话这里,他要是真敢娶你,姑奶奶就把你们两个的尸体一起埋在雪山上!”南宫锦的耐心是完完全全的用尽了!也懒得再装模作样,张口便是怒吼!连他们的未来都设定好了,尸体,埋在雪山。   “吵什么?”一阵清冷孤傲的声线自门口响起,低沉而动听,像是天籁一般慑人,也带着一丝丝难以掩盖的虚弱之感。   南宫锦和轩辕以陌都惊了一下,往门口看去,按照原则来说,他应该是过几日才会醒的,今日便醒了,看来是精神力和意志力都不差!   门口的将军们也吓了一大跳,齐齐跪下开口:“末将拜见皇上!”   百里惊鸿淡淡的点头,而后缓步进了屋子。   一袭白衣,如烟似雾般笼在身上,腰横玉带,无半分装饰。墨发四散,还有一缕垂在胸前,面如冠玉,颜如舜华,当真是美如天上月,声似云中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往屋内一扫,便定格在了南宫锦的身上。胸腔有千言万语想说,在被大雪掩埋的时候,他是真的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却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能够看见她。这一刻,他是真的觉得,活着的感觉,真好。   南宫锦的眼神也放在他的身上,先是一阵激动,她可没有忘记自己那些发疯般的寻他,却苦苦觅而不得的日子,看他好好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心中的感怀自不用说。而他面色还有些苍白,带着几丝虚弱的病态,乃是一副十足的病美人的样子,但是很快的,南宫锦看着他,有怒火狂烧而上,心下更是半点怜惜之心也无,几个大步走到他的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开口:“百里惊鸿,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就不能自己给我爬回来吗?居然要人来救,要人救就罢了,居然还好死不死的给老娘撞回来一个绿茶婊!你说说我要你有什么用,居然无能到被绿茶婊救了!你这是诚心想气死我?!”   一通好骂,直直的让一旁的将军们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皇后娘娘也太吓人了吧?竟然敢对皇上如此不敬?梅凉馨也完全傻了,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世界上居然有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揪着皇上的耳朵不算,还要加上一通好骂,这是不要命了吗?她几乎已经能够看见这个女人被皇上砍头的样子了!   就连上官谨睿都惊愕的将嘴微张,锦锦这也……   而百里惊鸿寡薄的唇角也有些微抽,她虽是对自己发过脾气,也揪过自己好几次耳朵,但是从来不曾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半点面子都不给他。他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的同时,也深深的认识到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什么情况?”   他才刚醒来,还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南宫锦怒气冲冲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指着梅凉馨开口:“她说,是她把你救回来的,所以你醒了之后是一定要娶她为妃的!你就娶吧,你娶了,我马上收拾包袱走人,给你们两个腾位置!”   这下百里惊鸿才注意到了旁边有个人,只见那女子一副梨花带泪的样子,痴痴然看着自己,让他好看的眉头有些微皱:“朕何时说要娶她了?”   “她说的啊!人家可是救了你的命啊,难道你不应该接受人家的以身相许吗?”南宫锦不阴不阳的说着。   百里惊鸿一顿,略带不悦的偏头看了南宫锦一眼:“你若是再乱说话,我便让你知道厉害。”   “你能把我怎么样?”南宫锦也上了火气,这货还想打她不成?   “你说呢,嗯?”语气还是冷清的很,但是最后一个“嗯”字,却叫人听出了不少奇异的味道。   众将军们都暧昧的低下头,不敢发一语。   于是南宫锦顿时也不说话了,冷哼了一声,不屑的偏过头去,但是那脸忽然有点红了。   “姑娘,多谢救命之恩。除了为妃,朕愿意倾我南岳之力,答谢姑娘。”百里惊鸿冷冷清清的语气响起,不含半点感情。拒绝对方想要为妃的意愿也是十分的明确。   南宫锦这才满意的哼唧了一声,双手环胸,看着梅凉馨。   梅凉馨一听这话,面色一白,心中幻想了很多时日的事情,忽然就变成了泡影,她实在是无法接受如此大的心理落差,几个大步上前,又是几滴泪落了出来,泪眼朦胧的开口:“皇上,民女别无所求,民女只想留在您的身边,民女即便是为奴为婢,做牛做马都行!”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开口:“听说邵阳有一户人家,里面正好就缺了一头牛耕田,本宫和皇上爱民如子,正准备带了牛前去帮忙耕田,你既然愿意为皇上做牛做马,待会儿就陪同本宫一起去吧,如何?”   梅凉馨的表情瞬间僵硬了,她还真是做梦都没想过对方会讲出这种话,她抬起头,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百里惊鸿,希望他能为自己说上一句话,但是抬头之后,却发现对方的眼神完全是一片冷寂,没有半点想要开口帮她说话的迹象。于是她就这么被尴尬住了,不知道再如何回应南宫锦的这句话。   而南宫锦却并不因为她的沉默,就闭口不言,反而冷笑了一声:“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还愿意为皇上做牛做马吗?现下真让你做牛,你就不肯答应了?”   这下众将军的看向梅凉馨的眼神,都满是不忍,在他们看来皇后娘娘实在是太刻薄了一些!就是不乐意让她跟着皇上,也没有必要这样逼迫人家,但是方才皇上被皇后揪了耳朵,都没有生气,已经足以让人看出皇上对皇后娘娘的重视,所以他们什么话都不敢说,也什么眼神都不敢表露,免得为了不相干的人被皇上处置。   而方才被梅凉馨气得发疯沐月琪,也在此刻淡定了下来,淡定下来之后,自然也敏锐的感觉到了南宫锦现下的行为,已经明显的引起了这些将军们的不满,心下也有些担忧了起来。但是她明显的小看了南宫锦,南宫锦如此咄咄逼人,原本就是为了将梅凉馨的本质都引出来,让她自己暴露出来自己的本性,这样制造出来的效果,可比她们说再多都有意思!   果然,梅凉馨被南宫锦这么一刺激,马上就从地上站了起来,面色涨红,指着南宫锦的鼻子开口:“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为什么要去耕田?!我可是救了皇上,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骄横的态度马上就露了出来,和她那会儿可怜兮兮,哭得死去活来的态度大不相同。让门口的将军们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就是你对本宫说话的态度,你可知道,皇上都不敢这样对本宫说话?”南宫锦不冷不热的开口询问,而且用的词还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大家都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了一下百里惊鸿的脸色,只见他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面上半分异色都没有,甚至眼底还有一丝丝得意的神态。于是,都忍不住在自己的心中咽了一下口水,皇上实在是太强大了,这样的女人他们都消受不起啊,不知道皇上作为一国之君是怎么忍住的,甚至听见这些话面不改色,还隐隐有些骄傲的感觉。   于是,将军们都不由得又在心中感叹,皇上这已经是被皇后压迫的什么事情应该觉得骄傲,而什么事情应该觉得羞耻都搞不清楚了!真是可怜!   “那是皇上怕你,我可不怕你!我告诉你,皇上必须娶我为妃,否则我就将今日的事情全部都传出去,说你们忘恩负义!”梅凉馨也是豁出去了,她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现下首要的事情就是嫁入皇宫,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下她的真面目算是完全暴露出来了!就这么大刺刺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让所有的将军们都嫌恶的皱起了眉头,心中大致也明白了那会儿她的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过是装出来的了,不然也不会变的如此尖刻。但是她竟然敢威胁皇上和皇后,也不知道她是向谁借了胆子!   沐月琪冷哼了一声:“怎么,不装了?方才那绿茶婊和白莲花不是装的挺像的吗?还在外头说什么,本姑娘年纪大了,配不上上官谨睿,唯有你才配得上!一边想着做妃子,一边还惦记着上官谨睿,也不知道你的脸皮是用什么做的!”   她这话音一落,四面的将军们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梅凉馨,不会吧?   “我没有,你胡说!”梅凉馨指着沐月琪大声反驳!   沐月琪又是一声冷笑:“我胡说?好,你问问她们,她们可是都听见了的!”   这下,一众下人们像是做了几辈子哑巴的,争先恐后的把梅凉馨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一点一点的点出,包括她的各种自恋、臭美、不要脸的话,都给讲了出来,直直的将这些人都惊得下巴都合不拢!这,不会吧?竟然夸张到如此境地?   这下那梅凉馨的脸,也在这些人的话之下,越来越尴尬,但是她却半点脸红的架势都没有,等这些下人将话说完了之后,才指着她们怒骂了一声:“你们胡说,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这些话,你们一定都是收了皇后的钱,所以来污蔑我!”   “……”这话有人相信吗?皇后会出钱收买这么多人,就为了对付她这么一个小角色?   南宫锦也是冷笑连连。   而那些下人们,举起手发誓:“我们敢指天发誓,我们没有收皇后娘娘的钱!还要,若是我们刚刚有一句假话,就叫我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看,我的手上还有烫伤,都是这个女人泼的!”一个侍婢将自己的手伸出来给大家看。   “你听到了吗?就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在背后议论我的年纪大了,你竟然还维护她!”沐月琪对着上官谨睿一通怒吼!   这话一出,上官谨睿的表情狠狠的僵硬了一下,他是什么时候维护这个女人了来着?有吗?!   但是沐月琪的火气现下已经压抑不住了,她指着上官谨睿的鼻子又是一通怒骂:“我年纪大了,是啊,我年纪是大了!我已经是二十一的老姑娘了,我的这个年纪,现下出去也是没人要了,比不上这些年轻貌美的白莲花!可是,你也不想想这都是为了谁!我跟在你身边四年,不曾问你要一个承诺,也不曾奢望过什么。我敢说就是个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你即便是对我没有感情,怎么也该有些感动吧?现下这个女人骂我年纪大了,你竟然还维护她,算我沐月琪瞎了眼!我若是再跟在你的屁股后头犯贱,我就自己抽自己几巴掌!”   说完,红着眼眶,飞奔而去!   她这算是把自己心中所有的委屈,一次性的全部对着上官谨睿吼出来了。好几个年轻有为,又没有娶亲的将军,都看着沐月琪的背影,在心中打着小九九,这么漂亮的姑娘,国舅爷要是不喜欢,他们也可以争取一下嘛!   上官谨睿也知道自己亏欠她甚多,今日被她这么说出来,这么都是有些自责尴尬,但是……他又不自觉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谁能告诉他,他是什么时候维护这个梅凉馨了?为什么沐月琪指责他的时候,那么振振有词?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南宫锦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睿哥哥,你怎么也该去解释几句吧?我怕沐姑娘想不开啊!”其实沐月琪的反应也挺正常的,她原本是东陵人,东陵女子十八岁之后未嫁的很少,而南岳这边虽然大户人家的女子也嫁的比较晚,但也都会在二十岁之下,她现下都二十一了,这怕是她最大的痛处了。   这话一出,上官谨睿的面色又僵了一下,显然也是被南宫锦的假设吓到了,点了点头,就追了上去。   梅凉馨看着沐月琪冲着上官谨睿发的那一通脾气,也是一愣一愣的,这又是什么事?但,这件事情跟她并没有关系,她转过头看着南宫锦和百里惊鸿,咬着牙又开口纠缠:“皇上,我救了您,难道区区一个妃位,您也舍不得给吗?”   百里惊鸿淡淡的看着她,一言不发,也是实在是不知道该说句什么。就算是这个女人没有被爆出这么多不堪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娶什么妃。现下他已经拒绝的如此直白,她竟然还没完没了。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开口道:“千两黄金,愿意就拿着滚,不愿意就算了!”   说罢,转身便走。百里惊鸿自然也跟上。   而梅凉馨却不依不饶的跟着他们:“皇上,你别忘记了,要不是我,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你必须报答我!”   “皇上,要是没有我,你以为你能出雪山出来吗?你现在早就死了!皇上……”梅凉馨大声嚷嚷。   南宫夜越听越是烦躁,有种打人的冲动。百里惊鸿也是倍感无语,终于,当梅凉馨第二十次重复那句“要不是我把你带出雪山……”的时候。   百里惊鸿忍无可忍的回过头,冷冷的开口:“姑娘,那你将朕送回雪山吧。”   第四卷◆倾天下绿茶婊再不死,哥是不是要被你们赐死了?   梅凉馨显然被百里惊鸿的这句话,给噎了一下!站在原地,整整的呆愣了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而等她再回神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走远了!   而门口的那些将军们,看见皇上和皇后都走了,也不作停留,各自叹息着回去了。当然,临走的时候,没有忘记集体甩给梅凉馨一个鄙夷的眼神!   梅凉馨看着百里惊鸿和南宫锦远去的背影,就已经够生气了,还看见这些将军们鄙夷的眼神,顿时让她心中的一把火烧到了天灵盖,从前那打着灯笼才能找到的自尊心,在此刻竟然疯狂的出来激荡,而这激荡之下,也直直的让她气得面色铁青,头晕目眩!   她气恼的跺了跺脚,这用力的一跺,方才想起来自己的腿已经骨折了,方才走路的时候不察觉,现下这一跺脚,自然是都显现了,于是瞬间疼的龇牙咧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转过头对着那门口的丫头们,咬牙切齿的一阵怒吼:“都站着干什么?还不把我扶进去!”   丫头们根本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各自冷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了,她以为自己还是贵宾吗?真是可笑!   梅凉馨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不然这些人方才也不会一齐开口告发她!她拖着自己受伤的脚,往屋子里头挪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看着这些个丫头们,咬牙切齿的怒喝:“你们这群贱蹄子,也不用给我得意!等我做了娘娘,你们今天干的这些好事的账,我会一点一点的跟你们算清楚!”   “切,还做梦呢?皇上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你这是瞎了还是聋了?都气得皇上让你送他回雪山了,说明什么知道吗?哦,对了,你肯定是不知道的!姐妹们,我们教教她,这到底说明了什么!”一个丫头不屑的开口。   几个丫头一起回话:“说明皇上就是宁愿死在雪山,也不愿意娶你这样的人!”   “你们胡说什么?皇上怎么会不想娶我,不过是因为皇后在哪里碍眼罢了!要不是因为皇后在那里,皇上是一定会娶我的!”梅凉馨面红耳赤的跟他们争辩!   “哈哈哈……”丫头们扬起了一阵哄堂大笑,充分的表示了对梅凉馨的鄙夷和不屑,笑声十分猖狂而持久。   一个个字高些的丫头走到她的面前,不客气的戳了一下她的胸口:“我说你搞清楚自己长了一副什么德行了吗?你跟皇后娘娘,跟沐姑娘能比吗?你就连皇后身边的丫头都比不上,竟然敢做这样的美梦,简直就是笑死人了!刚刚皇上和皇后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你还在这儿赖着不走,我要是你,现在都羞得从城墙上头跳下去了!亏得你这般有魄力,还能如此顽强的活下来!”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梅凉馨气得面色通红,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那高个子的丫头也不是个善茬,她笑着开口道:“重复一遍就重复一遍。我说,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皇上的妃子,你这是没睡醒是吧?要不要我们给你一盆子水清醒清醒?我就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啊——”   一声尖叫响起,高个子的丫头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而后,那手在脸上一抹,还有猩红的液体沾染在了手上,她张大嘴尖叫了一声:“啊!我毁容了!我毁容了!”   说着,两只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那嫣红的血,刹那间脸色煞白,十足的凶神恶煞之态!她又尖叫了一声之后,杀人般的眼神看向手上还拿着簪子的梅凉馨,咬着牙对着她冲了过去:“贱人!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划伤我的脸!你竟然敢!我今日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贱人!姐妹们上啊,我们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对,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丫头们都是一声高呼!   很快的,丫头们就怒气冲冲的对着梅凉馨伸手打去,手下是半点都不容情,一个力气大些的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簪子,而那个被她烫伤了手了,几个大步冲过去,扬手就给了她几个大耳刮子!“你这贱人,叫你对着我泼水,叫你还泼!你以为你真是千金大小姐,敢欺负我?出生比我都不如,你拽什么拽,你冷艳高贵给谁看!我呸!”   梅凉馨被这几巴掌扇得头晕目眩,整个人简直就懵了,甚至还能感觉到一阵耳鸣之声,而那个被伤了脸的,也是气疯了,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阵狂抓:“贱人!你这个贱人,竟敢划花我的脸,我也叫你的脸不能再见人,你这个贱人!”   “放开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皇上答应了要让我做娘娘的!”梅凉馨被打得浑身都疼,赶紧开口尖叫着给自己开释。   然而爱他人明显都不愿意给面子,一人冷笑道:“皇上昏迷了这么多天,怎么对你说,怕是在梦里对你说的吧?臭不要脸的!”说着就着她的头发就是一阵撕扯!   梅凉馨好歹也是在山里住了这么些年的,虽然是伤了腿,但是反击能力也不差,她一把揪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丫头的头发,大声怒吼:“还敢打我,我叫你打我!你真当我梅凉馨是好欺负的吗?居然敢打我,你这个贱人,不教训你你不知道厉害!”   那个丫头也不是个好惹的,头发被抓住了,就着梅凉馨伤了的那条腿,一脚就重重的踩了下去!“贱人,你以为我就是好欺负的吗?”   “啊……”梅凉馨惨叫了一声,一张脸瞬间煞白!抱着自己的腿尖叫,“啊!我的腿,我的腿!你们快点给我放开……”   这下大家就都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了,于是,好几个丫头都抬脚,毫不留情的对着她的腿踩去!   只听得“卡擦”几声脆响,梅凉馨那裹着白色纱巾的腿上,瞬间被鲜血染红,她疼的直抽筋,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之后,白眼一翻,直直的晕了过去!   这下丫头们是明白自己下手重了,心下都有些发慌了起来,而那个被伤了脸的丫头,她的心下还是十分恼火的!见梅凉馨晕了,还照着她的腿狠狠的给了一脚,怒骂了几句方才作罢!   这下,人她们是打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善后了!“现在怎么办?”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也是救了皇上一命,皇上方才恼了她,也没命人动手,说明还是感念她的恩情的,但是她们这不管不顾的动了手,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怎么办,她是自己摔倒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又是一个侍婢开口。   那个高个子的侍婢冷哼了一声:“就是,她自己摔倒了,不关我们的事!反正现下整个邵阳城主府,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个女人满口胡话,还死不要脸!等她醒了之后说是我们干的,也没有人会相信的,你们就放心吧!”   “那就把她扔在这儿?她要是死了这么办?我们好歹也是被派来在她门口看守的,没理由看见她摔成这样也不知道还不扶啊!”又是一人担忧的开口。   “把她身上的脚印都清理干净,然后我们一起,先后到皇后娘娘,和邱将军那边去一趟,为我们今天说的那些议论皇后娘娘,辱骂将军的事情请罪!到时候有人问起来,我们就是去皇后和将军那里请罪了,所以没有看到她摔倒,也什么都不知道!”高个子的侍婢捂着自己的脸,咬牙切齿的说着。她在城主府里面待了这么多年,再难伺候的夫人她都伺候过,就没遇见过这样的贱人,她的脸怕是没救了!   “荔枝姐姐,那你的脸怎么办啊?要不要去请大夫?”又是一个丫头看着她的脸,担忧的开口询问。   荔枝点头:“是要请大夫的,但是我们先到皇后娘娘和邱将军那边去了再说,其他的事情都先放一放!你们谁有金疮药先给我点!这个贱人,气死我了,我也真是倒霉,竟然遇见了她!”   “我有金疮药,我有,我这就去拿!”那个被伤了手的丫头,急急忙忙的回自己的屋子里头去拿药了。   而剩下的丫头们则给梅凉馨头发理顺,也给她把刚刚在厮打中扯歪了的衣服都整理好,清理了一下她身上的脚印,面上有些抓痕,但好在荔枝没有留指甲,所以没留下太深的印记。最后,把她整理成了一副正常摔晕的样子,没有半点挨过打的迹象,当然,给她收拾好的途中,她们也没少下手!   而荔枝看了一眼她梅凉馨那损伤并不大的脸,颇为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便宜了这个贱人了!”   “好了荔枝姐姐,我们刚才下手也不轻,她的这条腿也八成是没救了,也算是扯平了!”一个丫头出言安慰,但是她也知道荔枝确实是生气!容貌对女人而言何其重要?毁了容的女子,在现下基本上是找不到夫家的,虽然她们都是在城主府签了卖身契,不可能嫁人的,但是那脸好生生的时候,也好有个念想不是?就是不想着这个,任何一个女子好端端的看见自己的脸被毁了,那也是绝对高兴不起来的。   荔枝冷笑了一声:“就是要废了这个贱人的腿,要不然老娘的脸白受伤了!”   正说着,那个伤了手的丫头拿着自己的金疮药过来了,急急忙忙的给她涂抹上,而一众丫头看着晕死在地的梅凉馨,狠狠的唾了一口,就往南宫锦的屋子那边去了!   路上有个胆子小的,又担忧的开口询问:“你们说,我们就这样不管她,她会不会死在哪里?”   “你放心吧,那个贱人不仅矫情,还命大的很,轻易绝对死不了的!”又是一人开口讽刺。   人都走光了,而梅凉馨的院子里头,就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晕死在地上……   ……   百里惊鸿的房中,一人老老实实的坐着,等着“上级领导”发言。一人阴沉着脸,颇为不悦的看着他:“你说说看,你这是到底是在搞什么鬼?老娘去对付皇甫怀寒,还成功的让他割地赔款,你呢?没打赢不说,居然还被雪给埋了,你最近的饭都吃到哪里去了?”   百里惊鸿闻言,一言不发,静默不语。因为这个问题是着实不好回答,他又不会算命,如何能料到会正好雪崩?但听着南宫锦这么一说,他的心中顿时生出了无限的羞愧之感,确实,自己竟然没比上她。她都赢了皇甫怀寒,而自己却险些和慕容千秋同归于尽了,这样对比起来,显得他是多么无能。   但,最让南宫锦生气的可不是这个:“最可气的是你竟然还给我招了这么个绿茶婊回来,现下好了吧,人家救了你的命,我们又不能忘恩负义出手修理她,看着她嚣张,也只能憋了一肚子的鸟气,老娘的肺都快气炸了!”   若那个女人不是百里惊鸿这货就救命恩人,她早就给她点颜色瞧瞧了!   这下百里惊鸿更沉默了,不仅沉默还有些无语,那个时候他已经晕倒了,没有半分意识了,是如何挑选什么人来救自己?“怎么不让她走?”淡淡的开口询问,心下却是觉得万分郁闷。   这下南宫锦的火气更大了!站起来,一只脚踩在板凳上,开口怒喝:“你说呢?你以为我不想让她走吗?但是人家一开口就说她是你的救命恩人,说你醒了是一定要答谢她的,是一定会娶她的!还死活赖着,就是不走,甚至故意从楼梯上摔下去,伤了腿,你说我再怎么让她走?”   南宫锦越说越是生气,有一种将面前这货直接给掀出去的冲动!实在是太没用了!   百里惊鸿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明显的是咽了一下口水,怯怯的看着她,一语不敢发。因为事情很明确,这就是自己给惹的。   “反正我是拿她没办法了,我要是没料错,她现在还在这里没走,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自己处理!”南宫锦咬着牙说完,便偏过头不再理他。   这下百里惊鸿就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我让人将她送走。”他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所以他还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生气。   “皇上,娘娘,门口有人求见!”轩辕以陌进来禀报。   两人对视一眼,南宫锦开口道:“什么人?”   “是那些伺候梅凉馨的丫头们,好似是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跟您说!”轩辕以陌开口答道。   南宫锦点了点头:“那你让她们进来吧!”   “是!”轩辕以陌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不多时,荔枝和众丫头们就一起进来了,她们一进来,便跪下行礼:“奴婢见过皇上,见过皇后!”   “起来吧,嗯,你的脸怎么了?”南宫锦愣了一下,才没多久看着不还是好好的吗?   荔枝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开口道:“没,没什么,娘娘不用挂怀!”   这明显躲躲闪闪的模样,自然也引起了南宫锦的高度重视:“老实说,欺瞒本宫可是大罪!”呃,若是自己想的那样,她好似有办法可以处理掉绿茶婊了!   荔枝吓得颤了一下,抬头偷偷的看了她一眼,而后颤着身子跪了下去,开口道:“皇后娘娘,是这样的,方才那个梅姑娘骂我们,还要我们去伺候,奴婢不愿意,她一生气,就拿簪子划开了奴婢的脸!奴婢们没忍住,就对她动了手!”她原本是不想说实话的,但是皇后娘娘的眼神太过凌厉,她实在是不敢撒谎!但是她的言语之中,还是忍不住将道理说的偏向她们这边,以免皇后娘娘惩处她们。   南宫锦自然知道吵架这种事情,两边都会认为自己有理,所以单听片面之词,不足以取信。她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如果本宫没有料错的话,这件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她对着你们喝斥,而你们就忍不住讥讽了她,接着她就动了手,我说的可对?”   这几个侍婢上次在背后议论的时候,她可都看在眼里,都不是什么老实的性子,受了梅凉馨的气,又看她不受待见,是绝对会忍不住讽刺几句的。   荔枝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她,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何如此清楚,好似亲眼见过了似的,于是心中顿感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讲胡话欺骗皇后,否则现下问题就大了!她赶紧点了点头,开口:“启禀皇后娘娘,确实是您料想的那般!”   南宫锦斜睨了她一眼,几个大步进屋,过了一会儿又出来了,将一个瓷瓶扔给她:“擦在脸上,早晚各一次,不出十天就好了!省着点,这东西本宫也只有一瓶,你若是浪费了,这脸就没救了!”   荔枝不敢置信的接住,没想到皇后娘娘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都给她,一瞬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何感触。   而南宫锦又接着开口:“以后多注意一些,就是要抨击别人,也好先给自己想好退路,前提条件是保证自己安然无恙,然后再出击,明白吗?”   “奴婢明白了!多谢皇后娘娘教诲!”荔枝竟然就被南宫锦这么几句话感动的眼眶都红了,攥紧了自己手中的瓶子,低着头不再发一语。   其他的婢女们也有些羡慕的看着荔枝,没想到竟然能得到皇后娘娘这么好的优待。   南宫锦的心中其实是很高兴的,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看着梅凉馨那个绿茶婊被这几个人收拾了,简直就恨不得冲上去握着她们的手感激一番,但是迫于面子,没有动作,就只能故作出一幅爱民如子的样子给荔枝些药,以表现自己的品行高尚。她沉吟了片刻之后,好似这才想起来梅凉馨的问题:“对了,那梅凉馨现在这么样了?”   “晕了,躺在她院子里头的地上!”一个丫头抢着开口。   南宫锦故作惊讶的起身:“哎呀,晕倒了?!不会吧,她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啊,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皇后娘娘!”荔枝叫了她一声,欲言又止状。   南宫锦似有所悟,扬唇笑了笑:“你放心吧,本宫不会对着邱将军说什么,也不会惩处你们的,但是待会儿邱将军问起来,你们就要自己应付了,本宫是不会插手的!”   几个丫头赶紧点了点头,在她们看来,皇后娘娘决定不惩处她们,她们就已经很感动了,怎么还敢奢求皇后娘娘帮着她们说谎去骗邱将军!   这下南宫锦才貌似很担忧的往梅凉馨的院子里头赶了过去,心中冷笑不止,这个女人以为全天下就她一个人会装逼吗?她南宫锦也会!她走了几步之后,故作担忧的开口:“哎呀,不行,要是本宫就这么过去了,以梅凉馨的性子,说不定又说是本宫打了她,到时候本宫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皇后娘娘您放心吧,我们都看见了是她自己摔倒的,与您没有关系!”那个伤了手的侍婢马上开口。   荔枝眼珠一转,开口道:“明珠,你去想办法把将军们引过来!”   明珠在城主府里面待了这么久,也多次帮着自己的主子去算计别人,这引几个人过去,不是一件小事吗!   “皇后娘娘,我们等一会儿再过去!”荔枝开口建议。   南宫锦点了点头。这么好的机会,她还真的不想放过啊!   百里惊鸿无语的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头听着门外的声音,果然男人永远都无法理解女人们的恶趣味,恕他见识浅薄,还真不明白这么一点小事情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若是不想惹麻烦,直接派个人过去打发了她就成了。   他却不知道南宫锦是怎么想的,南宫锦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顺理成章的将她赶走!   梅凉馨在地上昏睡了许久,最后还是被自己的腿给疼醒的,醒来之后,迷迷茫茫的往天空看了一眼,脑中还有几丝不清醒,但是没过多久,就慢慢的清明了过来!而后,她的脸色忽然变得非常难看,这几个小贱人竟然敢这么对她,迈力的坐了起来,而也在同时痛得大呼了一声!她的腿,现下已经是疼得她的神经都近乎麻木了!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婢女的一声尖叫:“啊!不好了,梅姑娘摔死了!”   明珠倒是聪明,也不说她是摔倒了,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摔倒了,这些将军们恐怕根本就懒得管,但是若是“摔死了”这效果就大不相同了!果然,不一会儿,满院子的将军们都出来了,这毕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啊,就这么死了,他们自然是要关注一下的。但是一出来,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之后,就看见梅凉馨好好的坐在地上,半点都不像是摔“死了”的样子!   而梅凉馨的脸登时就绿了!这个贱人竟然敢这样诅咒她,简直是岂有此理!“你说什么?你竟敢说我摔死了?!”   丘陵安也颇为不悦的看着明珠,明珠好似被吓了一大跳,赶紧跪下开口:“将军对不起,奴婢只是出恭完回来,看见梅姑娘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所以……都怪奴婢胆子小!”   但是梅凉馨却越听越不对,什么叫她躺在这里?她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个贱丫头那会儿还出手打了她!“什么叫你出恭回来就看见我躺在这里,分明就是你和那几个贱婢将我打伤了,晕在这里!”   将军们听着,只觉得兴趣缺缺,女人们之间的事情他们还真的不想过多的掺合!而且还是一个不被皇上和皇后重视的人,其他的都是些侍婢,这几个人之间的矛盾,他们掺合了才会被人笑掉大牙!所以还是走吧!   但也就在这时候,南宫锦带着荔枝等人过来了,一看见梅凉馨,便惊讶的开口:“你这是怎么了?”   而梅凉馨一看见南宫锦带着这些人过来了,可这些人也都是对她动手过的人,于是她的心中就开始认为是南宫锦指使的她们对自己动手的!于是她的脸瞬间就青了,毫不顾忌的指着南宫锦的鼻子开口大骂:“枉你还是一国之母,竟然让这些贱婢对我动手,现下还假装不知道!”   南宫锦愣了一下,但很快的也知道对方是误会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荔枝冷笑了一声,上前一步开口:“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皇后娘娘要是想对你动手,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要了你的命,还需要用这样的法子来对付你?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这话一出,梅凉馨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确实是事实!只得咽下了这口气,咬着牙开口:“皇后娘娘,民女的腿实在是疼的没有知觉了,还请您为民女请一个大夫来,方才的出言不逊,是民女之过!民女相信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也是一定会原谅奴婢的!”   还蛮会说话的!南宫锦在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却并不表露,开口道:“去请大夫!”   “皇后娘娘,她这样污蔑您,您还要为她请大夫?”荔枝也是个狠角色,马上就开始为南宫锦塑造高大的形象!   南宫锦也当即顺坡下驴,无比装逼的道:“唉,没办法,谁叫她是我南岳的子民呢?本宫身为一国之母,自然不能与她斤斤计较,快去吧!”   “是!”荔枝应了一声,就让自己身后的一个丫头去了。   这下梅凉馨的脸都被气绿了!这下反倒成了这个女人大度,而自己随口污蔑了?而且对方还成了一幅以德报怨的态度!?但,她梅凉馨也不是好欺负的,冷笑了一声,开口道:“皇后娘娘,您素来是公正,这些人竟敢动手打我,您就不该给她们些教训吗?”   “你胡说什么?我们一直都在皇后娘娘那里,为自己今日在背后非议主子之事请罪,是如何有了分身之术来打你了?你自己不小心摔了,还要将责任栽给我们?”荔枝立即针锋相对!   南宫锦也皱起了眉:“你先是说是本宫指使她们打你,现下又说她们打你,本宫还真的不知道你的话能不能信了。不过看你这样子,也该是自己摔的,不然讲话也不会如此前后矛盾,这更说明梅姑娘真的不适合留在邵阳,不是被人打,就是自己摔倒,本宫觉得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先回雪山去吧!”   “什么?!”梅凉馨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想变着花样赶自己走而已!她踉跄着站起来,腿疼得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疯了一般的强制的挪动着自己的步子,往城墙边上飞驰而去,“我不走,我不走!你若是一定要我走,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我不走!”   她的腿确实是很疼,但是她的心中很清楚,她现下不能走!绝对不能走,走了就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其实南宫锦真的很想说,那你就跳下去吧,但是她知道这个话,现在是不能这么说的。   而梅凉馨见南宫锦不说话,那底气也足了一些,也越发的猖狂了起来:“我告诉你,你若是一定要赶我走,我马上就从这里跳下去,到时候全天下都知道是你逼死我的!是你逼死了皇上的救命恩人!”   南宫锦弯下腰,捡起一块石子就对着她打了过去!“砰!”的一声,打到了她的身上,梅凉馨腿脚一软,便栽倒在地!而南宫锦偏头对着明珠等人一阵怒吼:“怎么还不过去将梅姑娘扶过来?”   明珠吓了一跳,和几个丫头一起将摔倒的梅凉馨拖了过来。而梅凉馨一直癫狂的叫着“放开我”、“放开我”,叫的十分的凄然,那样子,真的就像是疯了一般!   南宫锦皱眉开口:“邱将军,你马上准备人将梅姑娘送回雪山,看这样子是邵阳城有不干净的东西跟梅姑娘过不去,所以她现下中邪了!为了她的安全,你们还是赶紧将她送走吧!”   众将军们皱眉,虽然他们觉得梅凉馨中邪了的说法有点扯,但是这个梅凉馨现下看起来,还真的就像是个疯子!他们其实一点都不想看见这样神经病一般的女人,以后也不想再在这里看见她这样发疯,所以赶紧点了点头:“皇后娘娘,是该马上派人将她送走!早些走,对她的身体也好些!”   正说着,一个侍婢带着大夫来了!而那大夫还没走过去,梅凉馨就疯狂的吼着:“我不走,我不看大夫,滚开,都给我滚开!”   这疯狂的踢打之下,可怜的大夫刚刚走过去,就被癫狂之下的梅凉馨踢了一脚!于是他那原本的“医者父母心”,被这一脚给飞到了九霄云外!他一个大夫,好心好意来看病而已,这个女人竟然对着自己飞了这么重的一脚,他感觉自己的腿都被飞断了!他也是个脾气不好的,转身就对着南宫锦开口:“皇后娘娘,草民看这个女人已经无药可救了,这疯病实在是太严重了,老夫救不了,先行告退!”   这个大夫可是整个邵阳城最好的大夫!要是他都说梅凉馨没救了,这就是真的没救了!   梅凉馨闻言,嘶吼的更大声了:“你们都是串通好了的,你们一起串通好了要害我,就是因为我救了皇上,皇上想要封我为妃,你心里害怕,所以就想送我走!”   这下原本觉得梅凉馨没病的人,也深深的觉得她有病了!这胡说八道的本事真是很有一套,皇上对皇后是什么态度,她看不见吗?就是瞎了眼的人都能看出来吧?还皇上要疯她为妃,皇后心里还害怕?   “你们看吧,果真是疯的不轻!”南宫锦说着,便又对着一旁的大夫开口,“先生,这位姑娘毕竟是救了皇上,就是她的疯病治不好,本宫也恳请你帮她看看脚,本宫身为南岳的皇后,看着自己的子民受苦至此,实在是心中不忍,还请先生务必要给本宫一个面子!”   堂堂的皇后,拉下自己的身份对他说这种话,让那大夫一愣,心中也有些感动,这个疯女人这样诋毁皇后,皇后还这么低声下气的让自己帮着治一下她的脚,这样的人做他们南岳的皇后,简直就是他们南岳之福啊!于是,他点了点头:“是!皇后娘娘亲自开口,草民定然倾尽全力!”   而将军们对南宫锦的印象也上升了一个极大的高度!   装逼成功的南宫锦,笑得无比灿烂的看着梅凉馨,对付绿茶婊,当然是要用更无耻的法子!她要是没料错,梅凉馨那会儿往城墙的边上一奔,这个腿八成就是没有救了!她的医术自然可以被称得上是现下最好的,但是自己现下过去之后,等自己说她的腿没救了,这个女人一定会说是自己不想治好她,所以就说治不好!然后呢,南宫锦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找几个其他的大夫过来看看,证明她的腿是真的没救了。但是南宫锦确定,到了那个时候,这个女人肯定不是说都是串通好的,就是说是南宫锦将她的腿动了手脚。   所以最好的决策,就是别靠近她!   果然,没过一会儿,大夫就摸着自己的胡子,摇着头开口:“皇后娘娘,这位姑娘的腿多次受了重创,看这样子,她方才还跑了好几步,现下就是华佗在世,也治不好她的腿了!可能要瘸一辈子!”   这话一出,梅凉馨当即就尖叫了起来:“你胡说,我的腿怎么可能没救了!我还要做妃子的!我的腿怎么可能没救了,一定可以治好的,你别想骗我,我的腿是一定能治好的!你们一定是串通好了,不想治好的我腿!”   她现下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跑了那几步,会让自己下半辈子变成一个瘸子!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唉,这说明别总是想威胁别人,否则最后是会自食恶果的!”荔枝不冷不热的在一旁开口。   大夫深看着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皇后的面子上,只得忍着掉头就走的冲动,蹲下身子开始给准备给她处理,梅凉馨开口怒骂:“滚开!”   “姑娘,你若是再乱动,不让老夫换药,你的腿就不是瘸了这么简单了!可能要切断!”大夫不耐烦的开口,他可没有危言耸听,确实就是这么回事!   而梅凉馨听他这么一说,马上就不敢再乱动了!赶紧停了下来,让大夫帮她把药换好,这邱将军的轿子也准备好了,指着那个轿子开口道:“梅姑娘,请吧!”他是实在不想让这个女人留在这里了,就是因着自己那天没有把她送走,现下下人们在背后都把他骂成了一坨臭狗屎!偏生的这群下人们也极为乖觉,没有被他抓过现行,所以每天都要忍着这口恶气!   梅凉馨还是不愿意,但却已经被下人们强制性的架上了马车,她疯狂的叫着,但是现下已经没有一个人再为她心软,就这么被压着走了!   南宫锦也总算是摆脱了一个大麻烦,要不是看着这个女人救了百里惊鸿那个没用的东西,她早就弄死她了!现下走了是最好的选择,也免得自己真的将宰了,会让她觉得自己多不厚道似的,想着对着邱将军开口:“那千两黄金记得送过去!”   “末将明白!”丘陵安恭敬的低头,然后下去吩咐。   而南宫锦点了点头之后,就回屋去了,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到了晚上,百里惊鸿的身子有些不适,是因着太虚弱了缘故。所以南宫锦便给他熬了药,让他喝了之后,准备先睡下,而就在这会儿,丘陵安急急忙忙的跑来了,张口便道:“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送梅姑娘回雪山的人回来了,他们说梅姑娘已经跳崖了!”   第四卷◆倾天下【017】东陵皇,好狗不挡道!   这话一出,南宫锦心下的第一想法,就是:这哪里是不好了,这简直就是太好了!但是她咳嗽了一声,强制做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开口道:“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人贱自有天收?   “听下人们说,是梅姑娘在路上威胁他们,说自己一定要回来,不然她就死给他们看!他们懒得搭理,就一直驾着马车前行,可是没过多久,梅姑娘说他要出恭,下人们就让她下了车,可是她就那么跑到崖边去了……原本是威胁若是不带她回来,她就跳崖,但是最后她不小心踩滑了,所以就掉下去了!”丘陵安低着头,郁闷的禀报着。   在心中也暗骂这个梅凉馨,根本就是自作自受,没有那个技术,却要跳什么崖威胁别人,现在好了吧?真的掉下去了!   南宫锦也隐隐有些无语,没想到她在城墙里头闹了一场要跳墙的戏码,进了雪山又开始跳什么崖!这个女人的脑子没有问题吧?“下去找了没有?”   “找了,没有找到!现下还在找!”丘陵安也是颇感头疼,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他还当真没有见过这么会找麻烦的女人!   南宫锦点了点头:“那就仔细找找,然后去看看她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要是有,而又实在找不到她的话,便将千两黄金送到她的亲属那里,告诉他们是皇上对她救驾之恩的答谢。但是你要确保这千两黄金是送过去了,任何人不得中饱私囊,你明白吗?”   “末将明白!”丘陵安应了一声,便退出去了。心中无限郁闷,他身为一个守城大将,首要要做的的事情应该是带兵打仗,现下这是搞什么鬼,居然要一再去处理一个女人的事情,杀鸡就这么一再用牛刀!实在是太扫他的面子了!女人就是麻烦!   百里惊鸿咳嗽了几声,面色浮白的躺下了,至于他们说的梅凉馨的事情,他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对待救命恩人,他自认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尤其是他作为一个帝王来讲,若是换了其他的皇帝,恐怕在没良心讨价还价的时候,就直接下令拖出去砍了。   南宫锦现下也没有再骂他,只是脸色还是不很好。说出来的话也不是很友善:“看样子,我以前是太高看你了!”以前在她的印象之中,他简直就是神一样的人物,从不曾被打倒,从不曾输,只有墨啸那一次。但是这次,要是一个不小心,他说不定就真的回不来了,这也让她更加清楚的明白了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人,而不是神。   再次被挤兑的百里惊鸿,可怜兮兮的抬眸看着她,理智的选择了一言不发,因为他的心中很清楚,他现下要是发言才是极为不理智的行为,很有可能让自己再被臭骂一顿。   南宫锦见他不说话,一时间心中的火气更大了!咬着牙怒视着他:“你知不知道我来邵阳的路上是怎么想的?我想的,你要是受了伤还是怎么样,我定要拿着鸡毛掸子好好的教训你一顿!”   这话一出,他的眼神就顿了一下,明显是对鸡毛掸子心有余悸。他不动声色的咽了一下口水,展现出一幅病美人的姿态,柔柔弱弱的开口:“娘子,为夫身受重伤。”所以这样的情形之下,是真的不适宜对我动手。   南宫锦却看着他冷笑了一声:“这点小事情,我还是有法子解决的!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好好算账!”   “……”难道就不能饶了他一次吗?但是让他开口求饶,他还真的是求不来,“那,这次可否……可否换个地方打?”   打屁股是真的很丢脸哪!   换个地方?“打小鸟?”南宫锦毫不客气的开口反问,凤眸扫着他精致而绝美的脸,面上没有半分开玩笑的势头。   百里惊鸿淡漠的面色狠狠的僵硬了一下,寡薄的唇角也轻微的抽动了几下,终而,十分无语的开口:“还是打屁股吧。”就她那个毫不留情的下手劲,要是打了前面,他以后还是个男人吗?   “算你识相!闭眼,睡觉!”南宫锦像照顾孩子一般的照顾他,但是语气中却没有半分温柔可言。   为了避免自己病好了之后,被打得更惨,他只能乖乖的闭上眼,睡觉。   ……   门口的那些送梅凉馨回雪山的人,都等着丘陵安出去,待到他出来了之后,赶紧上前开口道:“将军,皇上和皇后没有要惩处我们吧?”   “没有!”丘陵安摇了摇头。   “太好了!”那下人一拍手,喜形于色。   但是这模样,却让丘陵安有些狐疑的皱起了眉头:“你们这是……?”   这几个下人看见丘陵安的面色有些怀疑,当即打着哈哈开口:“没什么,只是担心皇上和皇后娘娘责怪我们罢了!”   担心被责怪,会是这样的表情?这下丘陵安心中的狐疑更甚了。   “将军,既然没有小的们什么事,小的们就先告退了!”这几人说着就想走。   丘陵安看着他们一副明显心慌慌的样子,心中的狐疑又多了几分。“站住!”   这一声吼,将他们几人都吓了一大跳。   丘陵安几个大步走到他们的跟前:“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本官?”   “没有!”几人飞快的摆头,但心下的慌乱更甚。   “若是再不说实话,本官就不客气了,本官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丘陵安颇为不悦的开口!   这下他们才是真的被吓到了,咽了一下口水,咬着牙,赶紧跪下,开口道:“将军,可否,可否借个地方说话?”   现下就在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房门口,要是给他们两个人听见了,他们八成就死定了,所以决计不能给皇上或是皇后听见。   丘陵安听他们这么一说,皱了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好,你们随我来!”   说着,就转身往城主府的一出僻静处而去,而那跪在地上的众人,也赶紧起来,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老远之后,丘陵安不悦的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马上给本将军说!是不是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没有!”几人飞快的摆头,一个下人不屑的开口道,“将军,那个女子虽然长得还不差,但是未免也太恶心了一些,就是求小的们碰她,小的们也是不屑的!”   丘陵安一直盯着他们的脸,看他们的表示不似作假,这才放宽了心:“那是怎么回事!?”   “将军,是这样的,那会儿那个女人一直在叫什么要回来,不然就要死给我们看,也确实是说了要上茅房,但是最后,就跑到了断崖边上……”   那会儿,梅凉馨看着自己已经进了雪山境内,深知自己不想点法子,是绝对不可能回到邵阳了,所以在慌乱之中,就想出了一个应急法子。而后整整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再吵闹,让那些人都以为自己死心了,已经不再想回去了,等到他们都放下了戒心之后,她方才开口说自己要去出恭。   这女人出恭,男人们自然不好跟着,也因着男女大防,所以一个扶她的人都没有。任她慢腾腾的挪到远处去了,下人们也知道她瘸着腿,这一时半会儿的,估计回不来。所以就没管她,各自坐着聊起天来了,但是等了三炷香,她还没有回来,他们有些不放心,预备过去找找看!   但是一过去,就看见她的断崖边上,对着他们尖叫狂笑不止:“你们给我听着,我要回去,你们最好马上将我送回去,不然我马上就从这里跳下去!”   而这下人里头,也有个脾气不好的,这雪山里面的温度简直就足以冻死人,他们耐着性子,忍着严寒将她送进来,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她现下还给他们出这种幺蛾子,分明就是在考验他们的耐性!“你要跳就跳吧,等你跳完,我们就回去禀报,说你要跳崖,我们没有拉住,所以不幸殒命了。跳吧!没人拦着你!”   梅凉馨一听这话,当即脸色变得一片漆黑!原本站在崖边的脚,也不自觉的往安全的地方轻微的挪动了一点点,有些担心这群人真的这么对她。但她虽然害怕,却仍不死心,大声开口道:“皇上和皇后那么聪明,你们以为他们会相信你们的说词吗?”   “不相信我们?难道你以为皇上和皇后,有多在乎你的这条狗命吗?”又是一个家丁不客气的开口,但是相较之其他人对梅凉馨的厌恶,他的面上还多了一丝憎恨!   “你说什么?你搞清楚了没有,我告诉你,只要我从这里跳下去,皇上和皇后一定会杀了你们的!”梅凉馨张口大吼。   又是一个家丁无语的叹了一口气,他是真的不想再跟这个女人纠缠下去了,而且他也很担心会真的出了人命,于是便开口:“你们回去通知将军,问问将军的意见。姑娘,你先过来,要是您没站稳,掉下去,那就……”   “哼!”梅凉馨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嘴里骂骂咧咧的道,“算你们识相,方才还说本姑娘的命是狗命?你们最好马上跪下来给本姑娘道歉,否则等皇上来了,本姑娘一定会告诉皇上,说是你们想把本姑娘从这上头推下去,目的是为了占了皇后娘娘想要给我的那一千两黄金!”   这话一出,显然是激起了众怒!他们已经够容忍了,但是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想陷害他们!简直就是岂有此理!那个准备回邵阳去禀报的人,也深深的感觉自己的脚步挪不动了,这个女人都这么说了,那他现下还回去做什么?把皇上和皇后叫来给他们治罪吗?   那个脾气不太好的,几个大步就走了过去,揪着她往崖边扯:“你跳吧,算我们拜托你了,赶紧跳吧!快点,再不跳天就要黑了!”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要是把我推下去了,你吃罪的起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梅凉馨看着对方竟然要扯着她跳崖了,心下就有点发慌了起来!她现下首要要做的事情,确实是回到邵阳城,但要是命都没了,她还回去做什么?   “还皇上的救命恩人,你知不知道这一千两黄金是什么意思,就是皇上和皇后要跟你撇清关系的意思!我劝你还是省省吧,那,悬崖就在你的后头,你赶紧跳,跳了我们也好回去复命,这雪山根本就冷死人了,你也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感情和时间!”他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了这个女人不敢跳!所以就这么刺激她。   而梅凉馨也确实是被他吓得尖叫连连:“你放开我,我不跳了!你放开我,我警告你,你最好快点放开我!”   “哎呀,你现在又不跳了?怎么又突然不想跳了呢?原来你也知道生命可贵啊!”那个家丁充满讽刺的说着。   其他的家丁们就是一阵哈哈大笑,满含着嘲讽,被一群男人这样取笑,自然也成功的伤到了梅凉馨那可怜的自尊!她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一时间就恼了,一把对着那个揪着自己的家丁推了过去:“你去死!你给我去死!”   这一推,那个家丁的身子也往后面仰了一下,要不是后头有一块石头将他的身子挡住了,他还真的被梅凉馨给推下悬崖了!出于对死亡的害怕,他心中的火焰瞬间的烧了起来,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对着梅凉馨就扇了过去:“你这个贱人,竟然想要我的命!”   男人的力气本来就大,而是他还是带着火气打的,所以这一巴掌下手非常重,直直的把梅凉馨打得头晕目眩!梅凉馨也不甘示弱,马上就要还手,而后这两人就在悬崖边上扭打了起来!   梅凉馨打了一会儿,忽然用一种顿悟的表情看着他们:“我知道了,一定是皇后娘娘让你们在路上偷偷杀了我的是不是?你们方才说要去找皇上禀报,其实都是骗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了我是吧?”   众人闻言,都在心中为她的想象力赞叹!她还真能想啊,这是那传说中的“被害妄想症”吗?而那个从一开始,就用一种仇视的眼神看着梅凉馨的家丁,在听完这话之后,冷笑了一声,几个大步往她身边走去,而后,极为突兀的伸出手,不客气的一把将她往下一推!“是不是皇后派我们来的,现下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有关系的是你现在就要死了!”   “啊——”梅凉馨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就这么被人从山崖上推了下去!   “你,你干什么?”那个脾气不大好的家丁被吓了一跳,他也只是想吓吓这个女人,刚刚就是生气了动手,也没想过要人命啊!但是现下见她推下去了,这……   那个动手的家丁冷笑了一声:“我实话告诉你们吧,就是她不闹这一出,我也会将她弄死!这个贱人竟然划伤了荔枝的脸,我早就想收拾她了,她既然想这么死,就让她这么死吧!我们回去之后,就说她不慎落崖了,只要把那一千两黄金也交上去,皇上和皇后也不会怀疑我们是谋财害命!”   “可,说她是坠崖了,皇上和皇后会相信吗?”皇上和皇后都是那么聪明的人,恐怕他们一说就穿帮了。   “那就一半说真的,一般说假的!”   ……   丘陵安听着他们将这件事情的全过程说了一遍,一时间也有些失语。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将军,还没有见过这么大胆的下人,和这么离谱的事情!   而那个动手的下人,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他跪着往前面挪动了一步,开口道:“将军,这都是小的做的,小的愿意承担整件事情的责任!”   “你怎么承担?方才你们欺瞒了本将军,本将军都去对皇上和皇后禀报了,要是再让他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本将军不是还要跟着你们一起背上一个欺君大罪?”   这话一出,下人们的面色就白了!他们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已经严重到了欺君大罪的份上,于是全部低着头,一言不发,等着丘陵安再开口!   丘陵安深呼吸了几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总有一些不安,多年的政治生涯和军戎生涯,让他的第六感变得极为敏锐!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简单单的就结束,甚至心中还有一丝丝不祥的预感,但是现下这件事情,他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应对之策了!   沉默了半晌之后,开口道:“算了,这件事情你们都不要说出去,不要再让其他人知晓,否则不仅你们的命保不住,本将军也要跟着你们被砍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他发现自己最近不是一般的倒霉,可能真的要去寺院上一炷香了!   下人们见自己的小命保住了,赶紧点头。但丘陵安心中不祥的预感却更加强烈了……   ……   “沐姑娘!”上官谨睿温雅的声音自沐月琪的门口响起。   而沐月琪正红着眼眶在屋内收拾着东西,听着门口的声音,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开口应声,但是收拾的动作更快了。   收拾好了之后,在屋子里面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重要的东西,确定了没有之后,便从自己的包袱里面取出了一个紫色的短箭,放在桌子上。而后便走到了门口,而上官谨睿此刻也开始敲门了,声音也大了几许:“沐姑娘!”   “吱呀!”一声,门开了。沐月琪的眼睛处还泛着红。   相顾无言,静默数秒之后,上官谨睿注意到了沐月琪身上背着的那个包袱,温润如玉的声调低了些,开口道:“沐姑娘,你这是要走?”   “不走,不走留在这里碍你的眼吗?”沐月琪从来就没有如此针锋相对,而言语尖刻的对着上官谨睿讲过话,所以很明显的,她今天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的生气!   上官谨睿顿时感觉有些无奈,习惯了沐月琪从来都很温和的样子,见她忽然变成这样,他也确实是有些不适应。“沐姑娘,在下并无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沐月琪直视着他的眼,面无表情的开口。   上官谨睿唇边那抹公式化的笑意,在她的不断逼迫之下,变得越发的僵直,扯了几下唇角,让它自然了一些之后,方才开口:“沐姑娘,在下那个时候,没有维护梅姑娘!在下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素来便不喜欢以凌厉的方式来拒绝别人,所以便一直在好言相劝,让她放开在下。其间并无半分维护她的意思,在下只是希望沐姑娘不要误会!”   “哈!即便是误会了又怎么样,你上官谨睿心中装着的,从来都只有你自己,只有那所谓的‘责任’二字!你什么时候在乎过身边人的感受,我误会了,误会了又如何,你在乎吗?你根本就不在乎!那你还假惺惺的解释什么呢!让开吧,我要去找南宫锦告别!”沐月琪尽管是听了他的解释,心中对他并不是维护梅凉馨这一点信了一大半,但是想着自己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她也不愿意在待在这里了,更不愿意再看见这个人!她怕自己迟早有一天被他逼的疯掉!   上官谨睿也没想到她会生这么大的气,叹了一口气之后,温声开口道:“沐姑娘,生气伤身,不值得!”   又是这种感觉!她好似对他说了什么,或是表现了什么,这个人总能以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来应对,或是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转移话题,总让她觉得自己一拳头打到了一团棉花上头!   “值不值得,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劳上官公子挂心了!”沐月琪说着,就要绕过他颀长的身子。   上官谨睿叹了一口气,又接着开口解释:“沐姑娘,在下是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诚如你所说,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即便是没有感情,也该有感动。上官谨睿并非是无心无情之人,自然也很感念沐姑娘的一片真心,所以单单凭着这个,在下也是不会维护旁人来欺辱沐姑娘的,在下的意思,沐姑娘可能明白?”   这话自然是让沐月琪心中的火气消了不少,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回头看着他丰神俊朗的脸,淡淡的开口:“我明白了!这件事情是我误会了,以后我也不会留着这个误会,多想些什么,上官公子放心,我以后不会怨恨你!而以后,也不再有一个跟屁虫一般的人,跟在你的后头惹你讨厌了。从前你就说过,你的救命之恩,我三年的伺候,也算是将你的情还清了,既然如此,从此你我便两不相干,做路人吧!”   说着,几个大步就往前头走去。   上官谨睿看着她的背影,数次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苦笑了一声,拿着自己的折扇,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而背对着他一路往前的沐月琪,听着他转身离开的声音,所有强撑出来的坚强和坚硬,都在一瞬间崩溃!走了?就这么走了,甚至是留一句都没有。腿一软,便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她恨!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拿得起放不下!也恨自己的执着和痴缠!不论她做什么,不论她做的再多,他都不会有一丝的心软,于她,于她这份执着的可笑的情感。   若是从一开始,就不曾抱有幻想,是不是,就不会将自己推入如此万劫不复的境地!若从一开始,她就想着只是陪着他就足够,若是她没有在南宫锦嫁给了百里惊鸿之后,在心中生出了一丝丝希翼,也就不会有奢求,更不会抓握住了这期望之后,感受到如此强大的绝望!   这一场,哭得撕心裂肺。怎么样都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她不想哭了,可是那眼泪却忍不住自己往下掉。她在心中告诫自己,这一次,哭过之后,就忘掉。即便是忘不掉,也要逼迫自己忘掉。   一个手帕,从上头递了下来,淡淡的天蓝色,是天空一般蔚蓝的色泽,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那人叹了一口气,温润如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别哭了!”   原本,他是已经走了。可后来想着她要走了,他也该送上一程,却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了这一幕。一时间,他是真的说不出自己的心中是何感受,心底也确实是涌现了一丝心疼的感觉,但却并不明显,而且那感觉只是在那一秒钟非常强烈,下一秒就消失无踪,让他也说不准这是不是他的幻觉,所以原本准备说的一些话,全部都咽下了,只说了三个字,“别哭了”。   这便是上官谨睿,总是如此理智。尽管刚才有一秒钟,他有一种冲动,冲上去让她别哭了,告诉她自己以后不会再欺负她。可是却因着那感觉只有短短一秒,所以他不敢尝试!他怕,怕自己在不确定的时候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误了自己也误了旁人。也就是这样的理智,让他这么多年来,从来就没有冲动过,也从来就没有把自己的把柄落到别人的手上过。以往这样的理智是让他骄傲的,但是不知为何,他今日忽然有些怨恨自己的理智。   沐月琪抬起头,眼泪迷蒙的看着他,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原本那已经凉透的心,却在此刻又生出了一丝希翼来,好似抬起头就能看见阳光。   颤抖着伸出手,将他手上的帕子接过来,却害怕是她的幻觉。擦了一把面上的泪,咬着唇看着他,却见他的面色和平常无异。死灰般的冷寂,和薄凉的情愫在空中飘荡。   终而,沐月琪笑了,终究还是她奢求了。他不过是递给她一个帕子而已,而她却自作多情的想了那么多!伸出手,将自己手上的帕子递还给他。   上官谨睿顿了一下,看样子,是在犹豫要不要将帕子接回去。   “拿回去吧,我不想欠你什么!”沐月琪的语气忽然变得很淡,仿佛方才那哭得撕心裂肺的人不是她一般。   这话一出,他修长的手方才伸出,将她手上的帕子接了过来。   “你知道吗?你这个人,真的特别狠心!尤其狠心!我是真的希望你没有递给我这个帕子!你总是喜欢给人一丝希望,而转瞬,便将人推入绝望的深渊。这种残忍的温柔,真让我有时候恨不得杀了你!不过,以后看不到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痛了!”说罢,从地上站起来,拧起自己的包袱,往前面走去。   上官谨睿的脚步动了动,终而,还是被理智的缰绳绑住了,没有做出冲动的事情。   “上官将军,小的可找到您了!皇后娘娘和将军们正在商议紧急军情,请您马上过去!”一个下人无比惊喜的开口,显然是找了他很久了。   上官谨睿点了点头,便跟在了沐月琪的后头。   ……   而此刻,南宫锦正和城中的将军们商议着现下的战况。百里惊鸿的伤还有些严重,就在南宫锦的强制性压迫下乖乖的休息了。   “娘娘,澹台明月在顺利的攻下了西武的三城之后,便连连受挫,节节败退!末将们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娘娘可能参透其中蹊跷?”丘陵安开口问道。   南宫锦皱眉:“你是说,澹台明月还攻下了西武的几座城池?”   “是的,刚开始的架势,还真的就像是有西武的兵布图一般,将西武的兵马潜伏在哪里都猜测的十分精准,但是攻下三城之后,却经常撞到防守最为严密的地区,现下更是有些像一只无头苍蝇!”丘陵安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奇怪,说有兵布图吧,应该不会打成这样。若是没有吧,以澹台明月的军事才能,也断不会将自己弄成一个无头苍蝇一般!   南宫锦沉吟了片刻,忽然突兀的笑了笑,看着情况,极有可能是那张兵布图画对了一些地方,但是大部分的地方还是错的。所以澹台明月就先攻下来几座城池,但是到了布局错误的地方,就出了意外了。   “那西武现下的情况如何?”慕容断袖伤得不重的话,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吧?她最想看到的,就是慕容断袖去和澹台明月对战,那么他们南岳现下就可以选择是对东陵还是对西武落井下石!   而南宫锦这话一问,将军们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他们之所以将皇后请过来,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情:“皇后娘娘,漠北的军队节节败退之后,澹台明月忽然给慕容千秋发了一封密信,我们无人能够探知密信里面是什么,但是收到可靠的消息,昨日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密谈了,也不知道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所以他们的心情都非常的沉重,要是漠北也和西武联合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就是东陵顾不上这边,光这两国就够他们头疼了!   南宫锦的面色也有些发沉,心下也有些后悔当初不该为了出那口被威胁的恶气,就这么和澹台明月对上,这下玩大了,还真的是不划算!   而就在这会儿,下人进来禀报:“皇后娘娘,沐姑娘求见!”   所有的将军都有些不悦的皱眉,这种时候沐姑娘求什么见!南宫锦开口:“让沐姑娘先等等,等我们将军务处理完,本宫再单独见她!”   “娘娘,沐姑娘方才说了,若是您现下在忙的话,就不用管她了,她是来向您告辞的。”下人将沐月琪的话带了进来。   南宫锦皱了一下眉,往外走。   而门口,上官谨睿到了之后,墨玉般的眼眸往沐月琪的身上一扫,而后踏入了议事大厅。   这一次,换了沐月琪看着他的背影。   一眼,瞬间。   一眼,万年。   叹了一口气,背着包袱,转身便走。   而身后,传来南宫锦的声音:“沐姑娘,你真的要走?”是否选择继续坚持,这是沐月琪的自由,她不敢干涉,但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沐月琪脚步一顿,背对着南宫锦点了点头:“有缘再见!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将我留在房中桌子上头的紫箭,射入天空,我会回来帮你的!”   说罢,不得南宫锦回话,便大步而去。由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再看一眼。   南宫锦目送着她走远,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后颇为不悦的看了上官谨睿一眼!而上官谨睿平日那挂在唇边的笑意,今日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淡淡站在地图的前方,听着这些将军们将现下的战况告诉他,连南宫锦甩的那个白眼都没有看见。   大致了解了情况之后,上官谨睿沉吟着开口道:“漠北现下,应当影响不到南岳的局势!”   “此话何解?”南宫锦开口问道。   上官谨睿的手放到了四国中间的千骑古城上头,指着那座黑色的城堡开口:“千骑古城是墨冠华的地盘,而漠北和东陵、西武不同,澹台明月若是想和我们对上,就必须在千骑古城借道。即便是墨冠华愿意借道给澹台明月,澹台明月也未必放心自己的大军在人家的地盘上!”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确实,就这么大刺刺的将自己手下的大军,放到人家的地盘上,确实是极为危险的行为!一般的上位者,是不会做这么不理智的事情的!这也是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这次攻打南岳,都没有选择千骑古城借道的原因之一。   而这已经不是南宫锦第一次,听说墨冠华这个名字了,她顿了顿,开口询问:“墨冠华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他和澹台明月有些私交,那不就惨了!呸呸!乌鸦嘴!   上官谨睿笑了笑,开口解说道:“这墨冠华,十年前,有天下第一美男子和天下第一谋士的美称!但他在独占了千骑古城之后,便低调了下来,也越来越神秘,传闻他是无忧老人的徒弟。也因着他已经低调了这么多年了,所以他的性格和爱好,我们都不可探知。但是上次他帮过我们!”   上官谨睿说着,便将他们当初从西武出来,墨冠华帮了他们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件事情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明白,不知道这个墨冠华当初是为了什么要帮他们。   南宫锦也皱起了眉头,这个墨冠华从前与他们并无交集啊!那次帮忙是为了什么?而无忧老人,曾经在君临渊的口中听过,又是一个神棍!   而就在这会儿,一个下人急急忙忙的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个请柬,递给南宫锦:“皇后娘娘,这是千骑古城的人送来的!”   南宫锦有些狐疑的接了过来,打开,扫了一眼,看完。   而后别有深意的笑了一声:“墨冠华邀请中原四国君王参加四国会晤,而漠北王和南疆王,会作为陪同前来!”四国会晤?看来这个墨冠华,是真的不简单啊!尤其有意思的是,这请柬里面,还专程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却没有邀请东陵和西武的皇后,只邀请自己这个南岳的皇后。   “墨冠华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丘陵安皱着眉头开口询问。   南宫锦笑了一声:“谁知道呢,不过既然其他国家的君王都收到了邀约,去去也未尝不可!”直觉告诉她,这次去了,她会有不小的收获!   ……   五日后,百里惊鸿身子大好,而也正到了四国会晤的日子。   神奇的是几国的君王,竟然全部都决定放下自己手边的战事,来参加这次会议。南宫锦觉得十分奇怪,在路上问百里惊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百里惊鸿却是静默不言,显得十分神秘。   于是南宫锦的心下更好奇了!   而他们方才进了千骑古城,没走几步,马车就停下了。   “怎么了?”南宫锦不悦的开口。   “皇后娘娘,我们的仪仗好似是和东陵皇的仪仗撞上了,对方不肯让道!”车夫开口回话。   这下南宫锦额头的青筋就这么跳了起来,每次遇见皇甫怀寒就没好事!一把将车帘掀开,大吼一声:“东陵皇,好狗不挡道!”   第四卷◆倾天下【018】教主,您该减肥了!   皇甫怀寒也只知道是跟人撞上了,但是他贵为东陵皇,断没有给谁让路的道理,所以一言不发,等着下人来处理。   但是没想到他的一言不发,换来的是一声:“好狗不挡道!”的怒吼!而且这个声音还十分的熟悉,就和以往气得他吐血的那个人没什么两样!他掀开车帘,隔过了层层叠叠的人群,看见了不远处那个同样掀开了车帘的人。   熟悉的人,熟悉的表情,还有熟悉的眼神。永远不变的,是她眼中对自己的嫌恶!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竟恍然生出了一丝悲哀的情绪来,尤其对方那车帘掀起的一角,透出一点雪白,告诉自己那个车辇里头,还坐着一个贯穿白衣,高华清贵的男子。   敛下了心绪,看着南宫锦那张因为愤怒而娇俏的容颜,冷峻的语气缓缓的响起:“南岳皇后,请注意你的措词!”   过往的百姓,皆驻足观望。引颈而盼,原本听说今日乃是五国会晤之日,都等着看热闹,没想到还真诶辜负他们的期盼,这一出门,便看见东陵和南岳的皇家仪仗给对上了!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这南岳的皇后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开口便骂东陵皇是狗。   南宫锦被皇甫怀寒这么一指责,当即反唇相讥:“东陵皇,请注意你的举止!”   “朕并未做无礼之事!”皇甫怀寒耐着性子为自己辩护,他并不认为自己的举止有什么问题。   南宫锦扬唇冷笑,凤眸中恍然有戏谑和不屑的神采飞逝,一点一滴,眼波流转之下,换成慢慢的狡黠,开口道:“难道东陵皇身为一国之君,当街与妇人争执,还不够无礼么?我南岳乃是礼仪之邦,君子从不与妇人争辩,而东陵皇身为皇帝,却……也不知道是东陵皇本人有问题,还是整个东陵的教化有问题。恕本宫好心说一句,东陵皇若是无法以身作则,好好的引导东陵人道德素养的发展,我南岳不介意代为管教!”   此言,带着几分苛刻,几分嘲讽,还有几分叫人有些头脑晕眩的恶毒。饶是皇甫怀寒,也险些一下没承受住!   她先无厘头的骂了自己,而自己还口便是失礼?失礼还不够,甚至还涉及了个人素养,更有甚之,还要将自己国家的主权都交给旁人去处理?已是初夏,略为毒辣的阳光照在皇甫怀寒的面上,与他那寒冰般的容色形成鲜明的比较,继而更为凸显了他此刻满心的不悦和愤怒。   而与之相对的,是一阵恍若天籁般的愉悦笑意响起,这笑,像是冷月高悬而洒下的辉华,又似九天宫阙传来的仙乐,更或梦中雾里传出的华章。动听至极,而又清冷孤傲之至。继而,那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锦儿,莫要无礼。东陵皇为人小气,是断然不肯的。”   “噗……”南宫锦喷笑了一声,险些失仪!百里惊鸿这家伙,还真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气死人!不愧为腹黑界的领袖人物!这双簧么,自然是两个人一起唱,才有意思,南宫锦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咂巴着嘴开口道:“确是如此,若东陵皇为人不小气,又岂会因为本宫一句无心之语,而状似泼妇一般,欲与本宫当街对骂?气量都才如此,这气度就更不必说了,看来是本宫太高看他了!”   他们夫妻这一言一语,并无尖锐,也并不十分刻薄,却足以叫皇甫怀寒面色发青转绿变红,最后变成一种极为深层次而色彩鲜明的诡异色泽——紫橙色!与他那暗紫色的眼眸,交相呼应,竟还没有什么违和感。看起来除了搞笑,就只剩下搞笑。   皇甫怀寒一时晕眩而无语!他只是让对方注意自己的言行,就成了那当街对骂又没有气量、气度的泼妇?   反而这女人一开口就骂自己是狗,现下便只需用一句“无心之语”浅浅带过,几乎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公平何在?!   那现下,他是否要十分和蔼的向对方道歉、让路,并愿意交出自己国家的公民教化权给南岳,才能向天下人证明,他皇甫怀寒的宽和大度?冷笑了一声,冰冰凉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朕是否宽和,气度如何,自有东陵子民来评说,反而南岳皇后当街骂朕是狗,怕是一句‘无心之语’不可带过!”   “本宫方才是说,好狗不挡道。可并未指名骂谁,若是东陵皇决定挡住本宫的道路,而担下挡道恶狗此等让天下人膜拜、景仰的名声,本宫也十分乐意满足东陵皇之奇妙构想与特殊癖好,并愿意为东陵皇让道,使您从此扬名天下。”南宫锦笑眯眯的开口挤兑皇甫怀寒。   这下,四下便都是议论之言,和讥讽笑语。何时这恶狗之名,也成了让天下人膜拜,景仰之名了?这南岳皇后,还当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而那传闻中,风华绝代,艳惊天下的南岳皇,坐在马车之中,未曾露面,也只是那会儿笑了几声,而后不动声色的讽刺了一下东陵皇。而现下,在听见南宫锦这话之后,冷冷清清的音调响起:“锦儿,喝茶。”   说着,百姓们从那掀起的车帘中,看着一只洁白而修长的手指,缓缓的伸到了南宫锦的跟前,掌心拖着一杯茶,还真真是周到的伺候着。说累了,便喝茶!   百姓们皆艳慕的看着南宫锦,眼底无不显示出惊叹,这南岳皇,对皇后还真是好。   而这一幕,在皇甫怀寒看来,自然是极为刺眼了!仅是一瞬,他的脑中便闪过在东陵之时的无数片段,零乱而细碎,他不由得又开始设想,若是当年,自己有一处,没有那样嫌恶而坚决的待她,而是转变了一个角度,那现下在天下人的面前展现恩爱的,是否就是他与她?   原本大家都以为,南岳皇后会红着脸,将茶盏接过来,却不曾想,她只是伸出手大刺刺的一抓,喝了一口!茶水入口之后,秀眉不动声色的皱起,十分不悦的将茶杯放至他的手上,开口怒道:“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在里头加一块冰块!不知道我方才被人气得上火,急需降温吗?”   众人不觉的感到大跌眼镜!在心中仰天长叹曰:此皇后真乃天下罕见的不识好歹!这天下间,怎么可能有皇帝亲自为自己的皇后倒茶!她独享了此殊荣,竟还有微词,简直就是……   就连皇甫怀寒的嘴角都有些微抽,看向那边的目光中,恍然有泪,皆为对百里惊鸿的同情目光,他想若是以自己的脾性,在听了南宫锦这句话之后,八成就已经发火了!   偏生的,让人更加无语的事情发生了。那冷冷清清的语调复又响起:“是我考虑不周,定无下次。”   “鉴于认错态度良好,老娘就饶了你一次!”南宫锦满意点头,对自己成功的欺压了土豪而十分的得意,复又偏头看着皇甫怀寒,面色瞬间转了八个弯,又是一副阴沉可怕,尖酸刻薄的状态,“怎么了,东陵皇这是打死都不让路了吗?”   皇甫怀寒正要开口,却听得一声阴凉残戾,而怀有几分笑意的声音,自西面传来:“南岳皇现下是连自己的皇后都照顾不好了,正巧不日前朕废了皇后,愿以中宫之位来迎南岳皇后。不知南岳皇后意下如何?”   这话,不论是真,是假。都已经构成了对百里惊鸿的侮辱和挑衅。   不待南宫锦回话,慕容千秋复又开口:“而且,朕定然会记得,在夏季加冰,冬季加热,断不会如南岳皇一般,这么一点小小的事情都办不好。”   说着,车帘掀起,慕容千秋那张俊美无俦,而略带玩味笑意的脸,展现在众人的面前。而看着那仪仗之前,招展的王旗,带着西武特有的图腾,于是众人都在刹那间明白了,这是西武皇的仪仗!   南宫锦的嘴角有些略微的抽动,但却是抿唇而含笑不语,等着百里惊鸿自己去解说。   一只如玉般修长的手伸出,将车帘掀开,展露出来一张仙人般的脸,确实是和传闻中一般,足以艳惊九州,众人看了看俊逸无双的皇甫怀寒,复又看看俊美无俦的慕容千秋,再看看风华绝代的百里惊鸿,都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今日还真是一出美男子聚集的好戏!   只是来看了一眼,都不枉此生了!   而来往的姑娘们,或掩唇惊叫,或眼含痴迷,或鼻血横流,或幸福晕倒。制造出了一场史无前例、空前盛大的绝世混乱!   百里惊鸿颜面展露,接下来便是要说话了。只听得那云中歌,水中调般的清冷声线缓缓的响起:“这一次没有伺候好,还有下一次。但西武皇,上次于战场被朕所伤,朕也保证,下一次,西武皇还是朕的手下败将。男人,是凭实力说话,而非嘴皮子。”   说着,又是一杯茶端到南宫锦的跟前,已经用“御龙归”第六层,将水温引到冰点,缓缓开口:“看看这一杯,是否和娘子心意。”   南宫锦也不客气,端过来,便一口饮下。冰冰凉凉,沁人心脾,确实是有消火、降温,陶冶心情之奇效,从喉咙咽下,还有一丝清爽之感刺激鼻翼、全身,使人神清气爽,心情愉悦!南宫锦满意点头,赞叹曰:“不错!”   十足的女王派头,嫉妒得满街的女人发狂!   只见南岳皇寡薄的唇角牵扯出一丝淡笑,虽不明显,却已经好看得令人发指。而后,那清冷孤傲的声线缓缓的响起:“为夫定当做到尽善尽美,叫锦儿下次夸赞曰:完美。”   “有志气!”南宫锦赞赏拍肩!   夫妻之恩爱,旁若无人。   慕容千秋出语而遭打击,还被对方将多日前在战场之上的败绩,拿出来作为抨击的有力证据,直直的叫他头晕目眩,几欲羞愤而死。恼怒之下,却并不生气,反而笑了一声,道:“南岳皇似乎很为得意,朕曾经听过一句话,人若只知得意,而不懂收敛,终有一日,将马失前蹄!朕,便静候南岳皇之那日。但愿到时,南岳皇还能以如此清雅淡漠之态,与朕攀谈。”   南宫锦嫌恶的皱眉,开口道:“西武皇,这攀谈似有攀附之意,您身为一国之君,竟如此用词不当,实在让西武蒙羞,以本宫愚见,应当用交谈二字才对!”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险些没被她给呛死!口水被卡在了咽喉之间,为了避免自己一咳嗽,从而导致丢脸,就只得憋着,面色也被憋得通红!   而百里惊鸿,也不是什么善茬,着实是不喜欢说话,但是一说话就要叫人吐血的人:“朕若是没有料错,西武皇方才的话,应当可以算作是在诅咒朕吧?竟不曾想,西武皇还有这般爱好,如妇人一般,乐于诅咒他人,枉朕还将西武皇看做对手,想来是朕高看西武皇了,还请西武皇见谅才是。”   这活生生都是南宫锦平日挤兑人的招数!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的面色,更加好看了!五彩斑斓之中还带着青黑,而青黑之下还带着深红,有气的,更有憋着咳嗽之感给憋的!   然而,南宫锦却还不愿放过这饱受摧残与打击的可怜帝王,偏头对着百里惊鸿颇为不赞同的斥责道:“瞧瞧你,说话也不知道注意一些,把西武皇的脸都说红了!作为有素质的人,我们在发现别人的缺点之时,要先让人知道此人是否能够虚心的接受旁人的意见,才来考虑要不要叫对方知晓我们心中所想。你就这般当街说出来,叫西武皇多没面子!”   原本百里惊鸿说出的话,并没有什么,但是被南宫锦这一说之后,原本的一点问题被无限扩大,甚至模糊了原先的焦点,让人的心中只知道慕容千秋有让人无法轻易谅释之缺点,并被说的十分羞愧,但那缺点是什么,他们已经搞不清楚了!   反正是有缺点就对了!   慕容千秋面色几变,艳丽美观似天上朝霞,更若地下红花,终而,冷笑一声,开口:“南岳皇和南岳皇后,还真是夫妻同心,叫朕好生羡慕!”   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并让这些围观的百姓知道,自己之所以说不过他们,是因为他们夫妻齐上阵,以多欺寡!   而与他同病相怜的皇甫怀寒,静默半晌而一言不发,看着和自己同等凄凉的慕容千秋,在心中无语凝噎。   这下百姓们方才意识到了这是一场十分精彩,而万分不公的争论。似乎人家夫妻是两个人,但是西武皇只是一个人,这斗嘴失败了,当也是正常的才是!   而就在这会儿,北冥的王旗也招展而来,将这大道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四个王驾撞到了一起,并全部堵在十字路口的中央,都是帝王,若是寻常,退让一番,还能显示出谦和。但现下四国大战,几国之间都有仇,不仅帝王们针锋相对,就连那仪仗中的随行部队都互相以冷眼相视,进行各种横、挖、瞪的眼神互相谋杀,这样剑拔弩张的局势之下,是不会有人愿意让道的!   而就在此刻,一道风流华丽,而自带三分笑意的声线猖狂而豪迈的响起:“朕刚刚到了中原,便见着四位国君堵在路口,一人不让,看来这些所谓的礼仪之邦,也不过如此!既然几位都争不出个胜负来,那就让朕这个草原之王先行如何?”   这话音一起,皇甫怀寒暗紫色的瞳孔微缩了一下!这声音,跟夜的好像!   偏头一看,便看见了漠北那张扬而狂霸的王旗,风尘滚滚之下,带有轻灰扬起,似烟雾迷蒙,但这烟雾却并未模糊那人身上的气质,反而让热看到那嗜血之下,带有一股清风拂过之感,仿若拨开烟雾,看见一丝月辉珠华。而面上,却还是带着一面狰狞而可怖的鬼面面具,若是胆小一些,看见这面具,就会吓得腿脚发颤。   这人,定然就是漠北王澹台明月无疑了!皇甫怀寒的眼眸收缩了一下,看着对方那双面具透出的妖媚眼眸,心下又微微的跳了一下,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也涌现在心。   澹台明月这话,无疑是同时在挑衅其他四国。众人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正欲反驳,就听得一声醇厚而低迷的声线响起:“几位国君既然都到了,那就随本城主进城吧!忘了通知诸位,本城主还请了另一位贵客!”   话音一落,便看见一个黑色玄铁的椅子破空而来,肆意张扬,并带起一股狂傲之风,轿子落地,还带起震天一声响!   霸道如斯,狂放如斯。这轿子,并无帘子,乃是一个大型的座位,可以侧卧其上,而上头,也正有一黑衣男子,一只脚极为张狂的踩在上头,胳膊搭在膝盖上,仰起优美而线条分明的下颚,往自己的口中倒酒!   透明的液体,带着丝丝酒香,沿着他半开的衣襟缓缓的滑入,叫人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而轿子落地之后,几千个穿着魔教特殊标志服装的教众,同时落地,立于冷子寒的座位之后,面无表情,容色冷冽而肃杀,手上的刀子也是寒光粼粼,藏于剑鞘之中却不掩其锋芒,叫人不敢多看一眼。   这人,武功第一!这人,张狂第一!这人,嗜血第一!这人,叫人闻风丧胆,亦是天下第一!   而此人,就是集天下第一高手,魔教教主,邪公子三个身份于一身的无冕之王——冷子寒!   “教主,您该减肥了,属下的肩膀都酸了!”白虎哀怨的揉着自己,开口抱怨。   原本那张狂而邪肆还狠戾并阴凉的气息,被他这一句话破坏的乱七八糟!使不少看见这阵势就想逃命的百姓们,僵直着唇角和自己的身子,无语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另一边的青龙也颇感赞同,道:“其实教主不减肥也可以,只是下次,可以学这几位皇上的,坐轿子或者骑马而来,别再让属下们背着飞这么远了,真是累死人了!”   而持剑立于他们身前的破,面无表情的开口:“这件事情我已经劝谏过教主很多次了,但是教主就是不愿意减肥,并且觉得这样出场比较拉风!所以你们也不要再说了,教主是一定不会听从你们的意见的!”   朱雀悲伤的道:“但即便是这样,也不需要在轿子的暗格中,带上几百斤上好的美酒吧?我的肩膀都已经麻木了!”   一个玄铁打造的椅子,加上他们伟大的教主,还加上几百斤酒,他们还苦逼的背着飞了几天几夜!即便是他们内力高超,也受不得这等剥削和压榨啊?!不就是前几日,不小心在背后议论了一下教主失恋的事情吗?就被这般苛待!   玄武面无表情的开口:“教主这是为了让人知道他收藏美酒无数!你们知道什么,作为魔教之人,有好东西一定要拿出来显摆,这样才能显示出我们魔教的天下第一!”   几人或抱怨,或明嘲,或暗讽,所有的锋芒都对着冷子寒而去!   让无数的百姓都十分同情的看着这个天下间有名的大魔头,堂堂一代教主,竟然让自己的属下如此欺负。实在是太可怜了!   啊——苍天,他们刚刚在想什么?魔教的教主可怜!哦!漏!   而冷子寒,十分悠闲的等他们将话讲完,也饮下了自己酒壶中的最后一滴酒,而后,一把将之向后一抛,酒壶落地,竟然震得地面都好似晃了几下。手放到了自己的椅子之上,状似不经意的轻轻一摸,而后,那狂傲邪肆的声音响起:“本尊总是觉得,这椅子上头似乎少了什么,并也总觉得不够气派。回去之后,你们便在上头镶上一层黄金,一层彩金,一层宝石,并以金刚石点缀,让本尊以后出场的派头更足一些!”   所有的人顿感大跌眼镜!不敢置信的张大嘴,这都还叫不够气派?他还想要怎么气派!   而魔教的四大护法,瞬间那表情如丧考妣,现在就够重了,还要镀上三层,镶嵌金刚石,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吗?   然而,他们的主子犹嫌不够,复又加上一句:“并且本尊觉得自己以前时常走路、骑马,用轻功,实在太不理智,以后便只用这一个出行工具了!”   于是,四大护法的心中都只剩下三个字——完蛋了!   破在一旁沾沾自喜,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十分愉悦,因为抬轿子本来就没有他的份,他成功的成为了魔教第一个讽刺了教主还能安然无恙的人,他实在是太厉害了!然而,还没有高兴完,那狂傲邪肆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破,身为魔教首席长老,近几年都没有太大的建树,亦未给魔教扩张版图,本尊十分失望。而青城派的那块地,本尊觉得十分适宜本尊养花踏青,修身养性,所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冷子寒说完,便闭上眼,不再开口。   破的表情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开什么玩笑!养花踏青、修身养性?这是他们的教主会做的事吗?还有,这青城派现下可是江湖八大门派之一,他们的地是那么好夺的?!完蛋!因小失大!   魔教的众人,在此刻都凝注着冷子寒,并且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做教主的人,不仅武功要比其他人高强,而且心肝要比其他人黑!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们千万不能向长老和护法大人们学习!   而澹台明月,在看见冷子寒的脸的时候,眉角玩味的向上挑了一下,这不是慕容千烈吗?慕容千烈便是冷子寒?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南宫锦的嘴角却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又是冷子寒的那几个脑残的手下,每次出场都是这么的喜感。而且她还耳尖的听到暗处的那个闷葫芦一般的毁,十分不客气的骂了一句“白痴”!   嘴角一抽,眼角一跳,其实南宫锦也觉得他们挺白痴的!   该到的人都到了,而南疆王昨日便已经到了,现下住在千骑古城的城主府中。墨冠华那醇厚而优雅的声音再次响起,开口道:“各位,请吧!愿各位皇上,看在本城主的面子上,各退一步,让出一条道来!”   南宫锦的眼神扫了过去,看着不远处那马背上的墨衣男子,一张鬼斧神工的俊颜,黑发如瀑,俊美如同午夜魔兰,近三十岁的年纪,更显得成熟稳重而魅力超凡,最让人赞叹的,自然就是他眼底的那一丝神秘之气,一眼看不到底,却更多出了不少探究而想要了解的欲望,这个墨冠华,还当真是配得起天下第一美男子之名!   墨冠华都说了这样的话,几国君王自然是要给三分薄面,各自退一步。   而三国都在退,唯独百里惊鸿和南宫锦这边一动不动。等道路让出来了,南宫锦便大刺刺的开口:“多谢各位皇上如此有绅士风度,给本宫这样一个小女子让道,多谢!”   话音落,马车前行!   其他几位皇帝顿时面色发青!他们方才在下令让道的时候,都在想,各退一步,退完之后谁先走?这先走的,自然就在四国之中代表着超卓的地位,至少此刻在百姓们的心中,是这样的。但是这个无耻而不知谦让的女人,竟然就这么大刺刺的、毫无顾忌的、半点都不羞愧的……过去了!   这一场争道之战,南岳完胜!   这下,即便是沉稳、神秘、淡然如墨冠华,也禁不深深的住往南岳的马车上头看了一眼。这个女人,还当真是聪明的让人激赏,无耻的令人赞叹!   其他几国的皇帝,面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看着墨冠华的脸色也是十分的不悦!要不是他让他们卖个面子,现下会让无耻的南岳先行吗?白白的和他们争论了半天,真是气人!尤其东面道上的皇甫怀寒和西面道上的慕容千秋,那脸色已经难看的东、西对称了,他们可不是不愿输给南宫锦,而是不愿输给百里惊鸿!   而澹台明月,似乎是早就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只是玩味的笑着,并未开口。   而那边状似在闭目养神的冷子寒,忽然眯起来自己的眼睛,扫了一眼,而后薄唇扬起一抹邪肆而狂傲的笑,不愧是小锦,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现下人家南岳都第一个走了,他们这些人再这这里,就是争出了一个二三四谁先走,也不会有什么意思,反而会更加抬高了第一个走了的人!于是车马散漫的进去了。   留下一众百姓立于原地,看着这场争夺的盛宴,和美男子的聚首。   “这几个皇帝,谁先走都要争执半天,恐怕以后这天下还有不少仗要打啊!”有人如是感叹,他们是千骑古城的人,不属于其他几国,所以也不担心乱说话被惩处。   又是一人开口接话:“天下已乱,红尘将覆。只是不知这金戈铁马,几国争霸之下,是谁主沉浮!”   然而,这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响起南岳方才得瑟先走的画面,这次争道他们南岳赢了,以后争战……咳咳!他们绝对没有以篇概全的唯心主义,没有!   ……   ------题外话------   今日字数不够,进展也似乎慢了些,山哥深感抱歉。盖因今日得知我的文被外站一无耻作者全文照搬!自古抄袭简单,维权却难。故而今日为这件事情费了不少心力,群里的孩子们也为我奔走截图并收集证据,然而到现下还没有处理完,编辑告知要交给法务部,好几天才能解决。   树欲静而风不止,原本近日各种上课、培训、考证、多次换寝室,就让我疲惫不堪,故而这个月连月票、各榜单都没有精力来争夺呼吁。却还有贱人,在这种时候,无耻至此来戳伤我幼小的心灵。   对于此人,山哥只有一句:“全文照搬老子的,等你爹码完字、办完事,玩死你这傻逼!”   第四卷◆倾天下【019】高科技是不是要拿出来耍耍了?   千骑古城之内,大殿一片敞亮,看似平常而黯淡的飞檐之上,竟还有明珠璀璨,展现出一种低调的张扬。   而大殿之内,所有人皆席地而坐,各霸一方。身前是一个檀木桌子,上面放着珍馐玉盘,斗酒十千,白玉杯莹光流转,就像是这些人不平静的心情。   南宫锦不雅的坐在百里惊鸿的旁边大快朵颐,对这几个皇帝的互相大眼瞪小眼,视而不见,她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瞪的,简直无聊。想着,便吃的越发的啧啧有声,频频引来帝王们关注的目光,只不过这种极高的回头率不是赞赏,而是无语和鄙夷。   墨冠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不明白师父为何要让自己把这个女人也叫来,看着实在是有些影响心情!也不知道现在的毛头小子都是些什么品位,这在坐的四皇三王,竟然就有四个喜欢她!也许是他的年纪大了,品位也与年轻人不同了!   想着,竟是看着南宫锦有些失神了起来,这女人,到底有什么优点呢?   而南宫锦抬起头,就看见了墨冠华焦距不明的眼眸,好似是看着自己,也好似是在发呆,于是乎大刺刺的开口:“不知墨城主为何要如此深情款款的凝视本宫?!”   “噗……”这一口酒,是君昊天喷的!   而被定名的墨冠华,闻言,幽深而诡秘的眼眸在她的身上流转了一下之后,唇边泛起一抹似笑非笑,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也没有开口搭话,和二十不到的小丫头,没有什么好争论的。她觉得是深情款款,那就是深情款款吧。   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往下头扫了一眼:“想来众位皇上也该明白,本城主找你们,是为何!”   这话一出,四下便是一片静寂。   他们当然明白墨冠华找他们是为了什么,当年墨冠华设计让四国在千骑古城打得不可开交,不论是谁占了这块土地,最后都会被其他三国围攻,这无可奈何之下,几个老皇帝就一起签下了约定,表示要放弃这块土地。而合约中还有一条,墨冠华有一次号召天下君王会晤的权利,中原四国的皇帝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而墨冠华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千骑古城和里面所有的兵马!   也就是说,墨冠华是准备走人了,而这千骑古城给谁,也成了君王们现下最关心的问题!   十几年前,他们还没有执政,所以对父皇们对墨冠华的妥协无可奈何,但是这些年,他们却没有一个人了不想占下这块土地,这是四国交通的要塞,更连接了南疆、漠北,而且他们都自认自己有实力来守住,并把劣势转化为优势,所以便尽数虎视眈眈的来了。   “墨城主这是有了隐退的心思?”君昊天开口询问。   墨冠华浅笑,雍容神秘,似午夜魔兰,缓声开口:“是想隐退不假,但是这千骑古城归谁,那就要各国君王各凭本事了!”   南疆王和漠北王都坐在一旁,悠然自得的看戏。现下是中原的土地分割,没有他们的份,所以他们也不多话,只是受邀请来做个见证而已。而冷子寒,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自斟自饮。其实这天下争夺原本不关他的事,但是受邀而来,不过是彰显自己的身份。   “那,不知墨城主是准备如何划分?”皇甫怀寒不痛不痒的开口,暗紫色的寒眸中含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而慕容千秋那是一进来,眼神在南宫锦的身上放一会儿,又在冷子寒的身上放一会儿,冷不防的听见了皇甫怀寒这话,才敛下了自己的心绪,偏头看着墨冠华,扬唇残戾一笑:“墨城主可一定要公平公正,我西武可是吃不得亏的!”   墨冠华闻言,倒也不计较,只是开口笑道:“公平么,那定然是绝对的。师尊在后山顶留下了一株奇花,而这一次赌注,就在那朵花上,各国君王可以自己挑选一个帮手,而后两人一组,去取花,谁得到了,这千骑古城就是谁的!”   这话一出,几人皆面面相觑,可以挑选一个帮手,那他们找谁?   倒是君昊天忽然焉了下来,他的武功虽然不差,但是也算不上绝顶,跟这几人比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所以这次该是没有他的份了!   “你们想知道的,在下已经告知。那么现下,便要说说这次会晤的目的了。”他的这次权力,可不是白使的。   几位皇帝都偏头看着他,等着他说出那所谓的目的,而能否答应他的要求,就决定了他们是否有争夺权。   “本城主,对众位只有一个要求,十年之内,任何人都不得对燕惊澜下手!”说完之后,他也深深的觉得无语而头痛,这燕惊澜是君临渊的儿子。师父是算到了他有大劫,所以就让自己来召开了这场五国会议,让一定要保住他,他还真的有些不明白师父为什么对那个孩子如此热衷!   他甚至有些恶趣味的想,难道那个孩子和师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关联?   这话一出,几位皇帝面面相觑,并不知道燕惊澜是何人。倒是皇甫怀寒暗紫色的寒眸闪了一下,而慕容千秋短暂的困顿之后,也想起来了燕惊澜是那个小东西的儿子,现下竟然被提上了这么重要的议程,他想着,也觉得自己当时大意,怎么事后他就没有好好探究一下那个孩子的身份呢!   南宫锦却是有些诧异的看着墨冠华,这是这个人第二次帮惊澜了,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心思。但,很快的,她就看了百里惊鸿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难道是上官渃汐和惊澜住的宅子,混进去了不该混进去的人?看来回去之后,是要去看看了。   “众位皇上答应吗?若是不答应,这次聚会就可以散了!”   “答应。”百里惊鸿低沉而清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现下,南岳已经应下了,要是其他人都不答应,那这千骑古城怕就直接给了南岳了!于是慕容千秋悠闲的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不甚在意的开口:“答应!”一个小奶娃娃,能掀起什么风浪。   而只有皇甫怀寒知道其间利害,这么久了,其实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去寻找那个孩子,而前几日是已经找到了,花了不少气力才潜伏进去,正准备动手。却不知怎么就有了墨冠华做了后盾,那这样看起来,那个孩子就可能真的是君临渊的了!他也明白,若是现下他不答应,这千骑古城之争,就轮不上他了,两害取其轻,终而,他也点了点头,算作是答应了。一个小孩子而已,还有太多的变数,自己也不必这般在意!   而三国的人都答应了,最不该答应的君昊天,也颇为朦胧的点了点头。因为现下三国都答应了,他一个人不答应,难免成为众矢之的,而且燕惊澜是谁,他根本都不知道,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四国的君王都答应了,反而是一旁的澹台明月风流而华丽的笑声响了起来:“这千骑古城,不论是地势,还是地形,所处的地段,都能算作无价之宝,墨城主为了一个孩子的安全,就这么交出去了,难道,这燕惊澜是墨城主的私生子不成?”   他们两个是师兄弟,澹台明月才会如此调侃。但是他却并不想让人知道他和墨冠华的关系,所以只是以“墨城主”相称。   墨冠华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漠北王,这分明是你的私生子,本城主帮你保护着,你不但不感激,还这么多话,真是不识好人心!”   澹台明月面具下的脸一僵,黑了黑之后。识趣的选择了闭嘴,他的这个师兄这么说了,就表示他是真的生气了!想想自己小时候惹恼了他被整的场景,至今仍旧记忆犹新,所以他没有再开口。   众人听着他们两人这话,自然也知道他们是开在玩笑,遂都似真似假的笑了起来,各怀鬼胎。   “朕愿相助西武皇!”澹台明月风流华丽的声线响起,明显的,现下漠北和西武已经结盟。而说完这话,他美而妖娆的眼神在南宫锦和百里惊鸿的身上停顿了一会儿,是绝对的冷意。   “那就多谢漠北皇相助了!”慕容千秋笑着点头。   于是,西武的这一组,也定下来了。   而此刻,冷子寒的眉心却跳了一下,心下说不清是何种滋味。是厌恶慕容千秋的,但是自己这个亲弟弟看着自己的兄长同别人合作,这种抑郁感自然也是不必言说。   或许更多的,不是抑郁,而是尴尬。   好在这次皇甫夜也跟来了,现下正在雁门关审理曹离鎷的贪污案,不至于让皇甫怀寒一人落单。   君昊天张了张嘴,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山崖那么高,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基本上是不可能成功的,他就想直接弃权!更何况,他现下还真的不知道和谁一起去爬山!于是,他很是豪迈了挥了挥手:“常言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三国皇帝都这般热衷,朕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这话说的是十足的高端大气,但却直直的让老丞相红了脸!低下头一言不发,而心下,却对自己一力扶持起来这个窝囊皇帝,越发的满意。   其他的几位皇帝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便是众人推杯换盏,以表示互相的“尊敬”和各自“愉悦”的心情。   到了晚上,所有人又都在墨冠华的安排下,各自住下。   百里惊鸿和南宫锦的房中,孤灯燃起,影影绰绰。   “毁,这件事情交给你了!务必要把潜伏进去的人抓出来,保证惊澜的安全!”南宫锦想着便是一阵后怕,要不是墨冠华今日插手,说不准又要出什么岔子。只怪自己无能,怎么说说不通上官渃汐,否则不论是住在皇宫还是云家,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毁点头:“皇后放心!”说罢,黑影一闪,便消失在屋内。   而南宫锦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还有隐忧。百里惊鸿开口宽慰:“放心,这么点事,毁处理得好。”   南宫锦点头,而后起身。飞快的打点自己,将头发扎起,衣袖全部都包扎好,还在包袱里面取出一个一个暗器状的东西戴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切都打点到完美之后,站在百里惊鸿的跟前:“走吧!”   百里惊鸿看她打扮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现下更是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她所谓的走,是走到哪里。   “去取那个什么花啊!”南宫锦对他的蠢钝十分的不满意。   百里惊鸿的嘴角抽了一下:“比赛不是在明日么?”   “谁说了是在明日了?有人说了吗?”南宫锦瞪大凤眸,看着他开口。   “……”虽然是没有人说,但是现下默认的都是在明日好么?她想出的法子,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总觉得若是如此,似乎太卑劣了一些。   南宫锦看他不动,皱着眉头开口:“我怎么不知道你平日有这么光明磊落?以前算计我的时候,不是什么卑鄙的招数都用过了吗?怎么现在就忽然装起清高来了!?”   “……”他不是装清高,只是情敌们都在这里,所以他不愿以卑鄙的手段取胜,而想用实力超越。   看他还在犹豫,南宫锦的耐心终于被用尽了,冲着他怒吼一声:“我说你是不是上次在雪山把脑子埋出毛病来了?纠结个屁啊!这世道,从来就不论手段是否光明,只论输和赢!”   “那,听你的。”他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到了这许多论调和听起来似是而非的理论,但是既然她坚持,他也只能听从。   南宫锦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四面都是各国安插的眼前,他们两人废了好一番功夫,才从那些眼线的眼皮子底下去了后山。   ……   翌日,一大早。   几位皇帝起床,端的都是神清气爽。摩拳擦掌,准备到后山去一展雄风!   而一出门之后,便齐齐收到了千骑古城下人们的通知,内容都十分一致。城主说千骑古城地方太小,着实是容不下这几尊大佛!请他们早日回去。   唯独给北冥皇和南疆王及冷子寒的说词,要稍稍温和一些,是“欢迎众位留下多住几日”!   刹那间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个庞大的问号!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到了今日,就忽然遭受如此冷遇?而且这还不是冷遇两个字,就能表达完的,根本就是逐客令!   最生气的,自然就是澹台明月了!同门师兄弟一场,一觉醒来就要被人家赶走,当真是说有多生气,就有多生气!“墨城主呢?”   “现下不是墨城主了,是南宫城主!”南宫锦挂着一脸贱笑,乐滋滋的踏了过来。   南宫城主?几人面面相觑,不明其意。   而前城主墨冠华,已经脚踩一身光华而来,看着这些似乎有些不服气的人们,面上含笑,并不尴尬。   “墨城主,这是……?”忍不住发问的,成了南疆王。他们可是作为公证人来的,这莫名其妙的墨城主变成了南宫城主,他这个公证人,自然是很想知道其中缘由。   墨冠华笑了笑,拍了拍手,下面便端着一个托盘,将一株花送了过来。   那花,也着实在美艳,尤其在阳光的照射下灼灼生辉,流光溢彩,当真是一朵奇花。至少这些人是都没有看见过的。   “这花,南岳皇已经拿到了!”那么接下来的话,就不必再多说了。南岳皇已经将花拿到了,所以胜负和输赢也已经出来了。   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的脸色都有些好看,看着百里惊鸿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卑鄙小人!昨天,他们每个人都注意到了墨冠华没有提时间,但是却都因为相信彼此的人品和骄傲,相信最后对方一定会与自己公平竞争,所以没有动作,却没想到百里惊鸿竟然如此卑鄙,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眼神,自然是让百里惊鸿十分尴尬。他在答应她去取花的时候,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场景,但尽管心中尴尬,他的面上却还是半点都没有表露出来,目光向前,并不斜视。   慕容千秋冷笑了一声,开口:“墨城主,南岳这样的取胜之道,是否太为胜之不武了?”   “哈哈哈……我当时,亦只是说了如何比,而未曾规定时间,南岳如此,无可厚非。”这便是墨冠华的态度。   南宫锦舔着脸,笑嘻嘻的到了他们的跟前,开口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几位皇上自己蠢钝,不知道临时变通,现下还不肯认输吗?”   笑容是和善的,表情是温和的,但是让人看着,是非常想出手抽的!   若不是他们的心中不断在告诫自己,不要对女人动手,千万不要对女人动手,他们现下真想……   终而,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澹台明月抽搐着嘴角看了看自己的大师兄,在心中深深的为对方的思维模式感到奇怪。而后,似笑非笑的看了百里惊鸿和南宫锦一眼,走了。   南宫锦现下却觉得这个墨冠华非常有意思了,见着他们拿着花来了,竟然问都不问,直接就将城主令交给他们了!   直直的让南宫锦自恋的觉得他们被特殊优待了,顿了顿,实在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墨城主,我可不可以问问,你为何会几次三番帮助惊澜?”   而墨冠华,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有此一问,幽深而静谧的眼眸,像是浩瀚宇宙一般神秘无垠,轻笑了一声,道:“命运之轮已经推动,好自为之!”   说罢,便转身而去。   黑色绣着蛟龙暗纹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度,也展现出一种低调的奢华。步履看似很慢,实则很快,没多久,便忽然跃向空中,消失无踪。   南宫锦默然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她敢说她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被谁这般对待过!问话对方也没回答,反而讲了一句属于神棍们的专属语言,而后装逼的离开!   百里惊鸿看着她瞅着墨冠华的背影,久久都没有收回目光。淡淡的开口询问:“墨冠华是否很英俊?”   “是的!”脑残的南宫锦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之后,旁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嘴角一抽,又惹麻烦了!看着某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她无语的开口:“我看着他的背影,是因为这个人不懂礼貌!”   脚步顿住,开口询问:“果真?”   “果真!”   “果真?”   又来了!磨牙:“果真!”   冷子寒在一旁开口笑道:“小锦,他不肯信你,你跟我走好了,我……”   “我信。”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却比皇甫怀寒语中的寒意还要浓上几分。看向冷子寒的眼神很淡,但却足以淡的人心底发颤,可冷子寒也不是什么胆小鼠辈,回视着他,眼中暗含挑衅。   百里惊鸿的心中已经开始磨刀霍霍,清冷孤傲的声线不客气的响起:“冷教主,还是回魔教吧。”   “这座城池是小锦的,可不是你的!”他可没有忽略自己刚刚听到的是一声南宫城主!   话音一落,百里惊鸿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扫到了南宫锦的身上,冷子寒点漆般的眼眸也放在南宫锦的身上,似乎是等着她决断。   北冥皇和南疆王一看这场景,顿时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开口告辞。飞奔而去……   南宫锦就这么被夹在中间,现下不是应该是天下颠覆,红尘大乱吗?为什么她还竟然还要处理这样的问题,真是……蛋疼啊!   “那个,亲爱的小鸿鸿,我觉得冷子寒在这里借住几日也没有……不,我的意思是,冷子寒魔教一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我就不多留了!不是的,我……”   看着两边的脸色,一直在改变自己的说词,头疼欲裂之下,还有一丝丝无奈至极的感觉!   “百里惊鸿,我与小锦是朋友,你总是这般小气,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冷子寒也不想再为难她,转头对着百里惊鸿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问!   百里惊鸿的嘴角抽了一下,转头看着冷子寒,眼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这个人,可是明确的要和自己争夺的,怎么到了现下,会愿意担下“朋友”这两个字?   “你是不是觉得你与小锦,和我们与小锦之间,没有太大的差别,似乎只有那么一线之隔。所以你就总是不放心,甚至连做朋友的机会都不肯给?”当初在西武,小锦突然的疏离,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听着冷子寒对着百里惊鸿说出了这么些话,南宫锦的心下也感到十分尴尬。   百里惊鸿好看的眉头微皱,看着冷子寒的眼神带着一丝深思,确实,当初在西武,他就是这么认为的。锦儿和慕容千秋、冷子寒都太过亲密,亲密到他根本无法忍受,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比起他们在锦儿心目中的地位,就重了那么一点点。   冷子寒冷笑了一声,仍然是狂傲邪肆,却带着一股不可言说的苍凉:“但,你可知,一线之隔。看似近在咫尺,于我们来说,却已经如同一道鸿沟,远在天涯?远到,用尽气力,也无法跨越。无法跨越,永远!”   话音一落,已经不再去看百里惊鸿的脸色,而只是淡淡的看了南宫锦一眼,踏步而去。   风扬起,这院中,就只剩下南宫锦和百里惊鸿二人。   风中,耳边,还飘荡着冷子寒的声音。   其实冷子寒说的没错,百里惊鸿的感觉也没错。他们在南宫锦的心中,和百里惊鸿确实是只有一线之隔。一样的重要,一样的愿意以命相托。但,却有那么一点,是完完全全不同的,那便是爱或不爱。以及应该跟谁在一起,。   这一线,也的的确确是无法跨越。   半晌的静默之后,两人第一次在彼此的氛围中感到了一丝尴尬。确实是尴尬,终而,是他清冷如月的声音响起:“对不起。”   “为啥道歉?”南宫锦开口询问。   他闻言,缓步走到她跟前,凝注着她的眼。“对不起,冷子寒能看穿的东西,我却没有看穿。”   南宫锦轻笑:“你不过是当局者迷了!”其实,他当局者迷,她又何尝不是?   “没有以后,我保证。”态度是诚恳的,语气是认真的,眼神却还是有些别扭和不甘愿的。   南宫锦看着他那别扭的小眼神,就有点想笑:“好了,好了,别装大度了!你是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   “我就是小气。”半点不以为耻,而且语气十分坚定!   “滚滚滚!”南宫锦黑着脸的挥手,“收拾收拾东西,马上回南岳,千骑古城防守好就成了,先想想怎么应付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我也不知道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招人讨厌!这么多人都跟南岳过不去!”   “……”那些人分明都是她去招惹的好么?   ……   轻车简从,只是半日,就回到了南岳。百姓们虽然不知道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知道千骑古城是他们的了。漠北想打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了,于是便都夹道欢呼雀跃,迎接他们的皇上和皇后。   沿途路上,南宫锦去看了看君惊澜那个小白眼狼,确定皇甫怀寒的人都撤出去了,方才回了南岳的皇宫。   现下局势于他们来说,是不好也不坏的状态。东陵处理完北冥,那是迟早的事情,按理来说,他们作为盟国,是应该在这个时候帮北冥一把,可是明显的他们也是自顾不暇,尤其西武和漠北都已经准备好了进攻南岳,若不是他们最终夺得了千骑古城,现下他们会完完全全处于劣势!   百里惊鸿美如清辉的眼眸扫着那张地图,看着四面的突破口,陷入了沉思。   南宫锦看着他,有些奇怪:“你在想什么?”   “澹台明月和慕容千秋之间的联盟,是否已经表现到了明面上?”百里惊鸿不答反问。   这话一出,南宫锦也当即陷入了沉思,是的,确实就是这么回事!在千骑古城争道的时候,这两人还装了一下,但是到了夺城的时候,这两人是装都懒得装了!   而一旁的上官谨睿沉吟着开口:“这两人若是联合,而外界只是猜测却并不明确,对他们来说,态势才是最好的。但现下却公然露在表面上,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胸有成竹!”三人同时开口。   胸有成竹一定能够打败他们,所以才如此自信!根本就不怕让他们知道他们联盟了!   “可是这自信从何而来呢?”南宫锦有些不解!漠北想要攻打南岳,就必须经过千骑古城,而千骑古城的整体造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葫芦!若是澹台明月带着兵马大刺刺的进来,而南岳在四面高处埋伏起来,就会给他们造成重创!   所以在千骑古城落到南岳手上之后,澹台明月是一定不会选择这条道!   而带着军队在西武借道,慕容千秋也不是什么善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反咬一口!澹台明月这样聪明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将自己的脖子送到敌人的手中,给人任何钳住自己的机会的。所以这条路也是不通,那他们为何如此胸有成竹?!   而,就在此时,百里惊鸿的眼神忽然凝了一下!看着太行山,顿悟!   同时,上官谨睿和南宫锦的眼神也扫了上去!瞬间也明白了,太行山的北面的漠北的游牧区,而南面,就是他们南岳的都城!这座山是极难翻越的,但若是过来了,南岳的京都就危险了!   “现下西武状况如何?”南宫锦开口询问。   上官谨睿开口道:“刚刚收到消息,说他们疑似撤军,但奇怪的事却还做出了要攻打的样子,我还没来得及说!”   疑似撤军,却做佯攻,看样子就是真的在撤军了!那就说明基本上都是把目标放到太行山脉了!   南宫锦笑了一声,对着上官谨睿开口:“睿哥哥,麻烦你一件事情!”   “在这里假扮百里惊鸿?”上官谨睿很快就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他和百里惊鸿高度相当,身型也差不多,若是假装几天,问题也不是很大,可以混淆视听,让西武和漠北认为他们毫无所觉。   南宫锦笑道:“没错!想从太行山过来,我将给他们一份毕生难忘的大礼!”   火药之类的高科技,是不是应该拿出来耍耍了呢?   ------题外话------   恭喜“澹台明月”升级状元!   恭喜“孙亚鑫”升级解元!   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四卷◆倾天下【020】火枪算个屁,看老娘的机关枪!   点点繁星悬于高空,俯视着地上的行人。一支军队飞快的往南岳的都城而去,每个人的表情都是肃穆的,脚下的动作也是极快。   最为悠闲的,自然就是窝在百里惊鸿怀中睡大觉的南宫锦,用某女的话来说,作为女人,就应该学会享受,连夜赶路这种事情交给男人去做就行了,而她应该在这样的时候,大补美容觉。   现下已经是六月头,夜色微凉,但也并不十分冷,所以南宫锦睡的倒也还舒畅。   众将士们只知道皇后娘娘的马累死了,所以和皇上共乘一匹,并不知他们伟大的皇后已经睡着了,只余下他们这些人苦逼的往前走。   几日几夜之后,他们已经到了南岳的都城。   现下,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布置好了之后,坐等西武和漠北的人了。百里惊鸿带着三十万大军,上了太行山设伏,布局精妙,考虑周全,欲让漠北和西武的军队有来无回。   而南宫锦则回去研制她的火药,当百里惊鸿听说了她想要的东西之后,便让毁送她到了一个秘密的军火研究地段,说是那个地方有类似的东西。而南宫锦在靠近那个地方的时候,就嗅到了一丝现代的气息,等她走进去之后,便已经被惊呆了!   放在桌上的那个东西,展现出“7”字形,前方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全身带着诡异的暗色花纹,看这样子,似乎用的材质十分的精妙,但这东西,要是南宫锦没有料错,它是——火枪!   没错,就是火枪!和清末时期,自外国传入的最原始的火枪,一般无二!   南宫锦略带惊愕的偏头,看了自己身边这个穿着打扮相当古怪的人一眼:“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启禀皇后娘娘,此物名为火枪。乃是千年前,轩辕皇室的王妃,宇文小三在闲暇之时画出来的奇图,只有样子,却并无其内部精密构造。但这图却被当年名震天下的摄政王轩辕无殇奉为至宝,是以流传至今。百年前几位著名的机械和军备铸造大师,一见这图,竟然都认为这当是一件兵器。而后便一同钻研,整整四十年才钻研出这样的成果!”那人恭敬的开口回话。   南宫锦的眼角不动声色的抽了一下,那货绝对是自己的老乡!上次自己在东陵皇宫背将进酒,就被戳出来是抄袭,说的好似也就是那个轩辕皇朝的王妃。她不由得有些奇怪的问了一个问题:“那个宇文小三不是轩辕皇朝的战神,轩辕傲的王妃吗?怎么就扯上了摄政王轩辕无殇?”   那人低头开口:“这个女子和这几个传奇男子的故事,野史上记载无数,并牵涉五国国君,更有传言,轩辕皇朝的帝王轩辕墨亦因她而死。但正史上并无只字片语可以考证,想来当年是发生了不少不能为外人知的辛秘,所以下官也不得而知。”   想了解一下老乡穿越经历的想法破灭了,于是南宫锦就要开始干正事了:“那这火枪既然已经问世,何以没有用在战场上?”   “娘娘有所不知,这火枪的制造材料极为难得,即便是倾天下之力,也只能做出几千支。所以不能广泛使用,再有,其杀伤力实在是巨大,所以几国都有公约,即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使用火枪,否则将会遭到其他三国联合袭击。”那人很是尽责的开口回话。   南宫锦点了点头,确实,这火枪的杀伤力于古代来说,也实在是太大了一些。这种公约,就跟现代的原子弹公约类似,果然有些政治手段,在古代和现代都是通用的!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了这样的东西,已经其内部零件构造,南宫锦稍加润色之后,极有可能制造出她前世最喜欢的机关枪——RPK!   前世,她是从来都不用现代科技的,倒是妖物那个家伙非常喜欢研究,所以她也有所涉猎,尤其对RPK机关枪和汤姆逊冲锋枪情有独钟。但制造出技术纯熟的枪,仅凭古代现有的科技,是不完备的,所以只能制造出一个初期成品,但是对付这群古人已经足够了!   “去将火枪制造的器具拿来,必须完备,缺一不可!然后去准备硫磺、硝、木炭!本宫要在此闭关,其间任何人不得打扰!”南宫锦开口吩咐。   “是!”看皇后娘娘一副神秘的样子,他也没有开口多问,只是按照她的要求去办了。   ……   太行山脉,所有的伏兵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澹台明月和慕容千秋自己送上门。但百里惊鸿却眉头深锁,站在山顶负手而立,山风吹起他的衣摆,白衣墨发,宛如仙人临世。   云逸看他表情不对,遂开口询问:“皇上是否因为即将来临之战事而忧心?”   微微颔首,而后开口道:“朕总觉得,他们是有备而来。”   百里惊鸿聪明,但是那两人,也不是傻子。   云逸皱眉,其实他也隐隐有这种感觉。这两国能越过太行山的人,绝对不会有太多,二三十万,也已经是极致。而且爬山很累,山路崎岖也不利于大军行走。太行山由于地势险要,加上隔开了南岳和漠北,所以并无人在山间开道。若是要上山,必须攀爬才行。   “皇后不是已经去准备秘密武器了吗?”对他的这个表妹,从自己见到她的第一面起,他就觉得对方不简单,所以对这所谓的秘密武器,他虽然没有觉得那会是超神的存在,但也总归抱了一些期待。   而百里惊鸿在听他谈到南宫锦的时候,面上浮现出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好似心情不错。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不让自己参与其间,想必是真有什么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秘密武器?!百里惊鸿美如清辉的眼眸一闪,顿时想起了一事,面色也冷肃了下来!“云逸,带上麒麟营最精锐的部队,每人配备一支火枪。”   他想,他知道对方为何如此胸有成竹了。   云逸愣了一下,开口问道:“皇上,四国公约里头不是说了不能用火枪吗?”   “漠北可没有参与四国公约。”淡淡的开口,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心下顿感一阵清明,原本在他心中困顿了几日的迷雾,也在今日终于解开了。   云逸一愣,刹那间明白了!当初漠北和南疆没有参与公约,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制造这种东西。漠北没有,但是西武却一定有,所以看来这帮人,是打算钻这个空子,让漠北拿着西武的枪与南岳对战了。而四国公约里面也有一条,敌方用了,被攻击的一方可以反击,不算是违反四国公约。所以他们也可以动手!   “是,末将这就去!”云逸应了一声,急吼吼的去了,心下却无比敬佩皇上,他们准备好了火枪,早作准备,若是漠北没有带火枪,那便也罢了,但若是带了,他们就可以反击。   ……   七日之后,已经初夏,士兵们的脸上都带着细密的汗珠。一步一步的往山上攀登,一个戴着鬼面面具的男子,和一个莹绿色瞳孔的男子走在前方。   “西武皇,邵阳局势如何?”现下邵阳是做出了一副要进攻的态势,而线报表示南岳现下正做出一副全方位防范的态势,但,也得防着局势惊变哪!   慕容千秋顿了一下,开口道:“邵阳那边并无异状,线报说近日看见百里惊鸿在城墙上出现过!”   这话一出,澹台明月顿时沉默了下来,与之同时沉默的,自然也就是慕容千秋。   “百里惊鸿不像是这么笨的人!”若说百里惊鸿现下在准备攻打西武,或是准备攻打东陵,而半点都没有察觉他们的异动。这说的过去,但是若是说百里惊鸿现下半点异状都没有的待在邵阳,这似乎太可疑的一些!   他们可不认为他们是想多了,或是杞人忧天了,而是百里惊鸿这样的人,确实应该谨慎对待!   慕容千秋抬眸看了一眼太行山景,崎岖的山路之上,层层叠叠的密林环绕,却让人感觉到隐隐杀机,暗藏于这一片山中林间。皱起眉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偏头看了澹台明月一眼,却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同样的凝重!   而凝重之下,又转变为兴味的光芒!   强者之间的对决,原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这一次,不论是胜是负,也都算是不虚此行!   “西武皇,你说,你我是否有以多欺少之嫌?”澹台明月似笑非笑的开口询问。   慕容千秋不以为意的一笑:“以多欺少?那燕惊鸿,不,南宫锦一个人就能顶我们两个了!”   这话,是绝对的抬举了南宫锦,但也能表达他们心中对这个人的不满,不论是西武还是漠北,在她的设计下,都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说起燕惊鸿,澹台明月面具下的脸色当即变得极为狰狞可怖!当初在西武玉门关就吃瘪,和她谈个条件最后却被设计,甚至自己还送上了千两黄金上去,才得以安然离开西武,当真是被这个女人对付的不轻!现下拿着她给自己的兵布图,胜了三场败了五场!   让他这个漠北的神话,漠北人人仰望的战神,第一次被所有的人用怀疑和不信任的目光来观看!他战无不胜的战绩,就被一朝毁在了那个该死的女人手上!是以他方才会和慕容千秋摒弃前嫌,来跟这个女人好好算账!   “这一次,一定要叫南宫锦为自己的行为后悔!”澹台明月的语气十分的森冷,纵横漠北这么多年,除了小时候在师兄的手上吃过亏,他还真的就没受过这么巨大的打击。   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瞳孔之中,也是莹光流转:“漠北皇,可不要太小看了他们,百里惊鸿此人,也是深不可测!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他和百里惊鸿正面交锋过,自然知道对方的厉害。倘若天下局势,不是四国鼎立,还有漠北、南疆,而只有南岳和西武两国,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不是败,就是同归于尽!尤其对方还有南宫锦相助!他慕容千秋,也不是有输不敢认的人。   “朕自然知道百里惊鸿深不可测,就凭他在皇甫怀寒的眼皮子底下蛰伏了十几年,一回南岳便登上皇位,甚至人在东陵,却养出了一个天下人敬畏的夜幕山庄这一点,就不是你我能比的。”那个人的聪明、睿智他们也许可以比。但是那个人的隐忍,和决胜千里,是他们比不了的。   “但,这一次,我们也是有火枪,定然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尽管百里惊鸿已经料到他们来了,也许前方还已经有埋伏好了的陷阱等着他们,但是在火枪队的面前,他们未必有取胜的能耐!   然而,慕容千秋的唇边却泛起一丝阴凉而残戾的笑:“你我能想到,他未必想不到,不然也有负了他才震天下之名了!”   这话一出,澹台明月方才严肃了起来。两军交战,最忌讳的就是大意轻敌,即便是他们的手上有火枪,这断不敢如此小看自己的对手才对!   “也许,前方已经有人拿着火枪,等着你我去开第一枪了!”慕容千秋沉思着开口。   澹台明月喟叹了一声,看着前方飞鸟不惊,任何风吹草动之声都无的丛林,顿时在心中苦笑了一声,看这样子,他们这一次准备了这么久,都是白准备了?“既然已经来了,就定要分出一个胜负,也算是给朕和百里惊鸿开辟了一个战场!”   是的,对于漠北来说,他们若是想与南岳开战,根本就没的选择,只剩下越过太行山这么一条路来走!   “也不要想得太坏,或者,是我们太高看百里惊鸿了!”慕容千秋复又开口。   澹台明月点头,但是原本的散漫态度,已经肃穆了很多。开口命令士兵四散开来,只带进去数万人,让将其他的人都留在外头。到时候,若是出了意外,也有后援!布置好了之后,方才往密林而去。   而密林之中,数千弓箭手于两旁的草丛设伏,等着这群不速之客的闯入。   走了几步之后,澹台明月顿时感觉有些不对,给慕容千秋递了一个眼神,慕容千秋当即会意,带着自己的兵马后撤几步,让澹台明月的兵马先行。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押后。   这样就可以保证若是敌方有人马从旁偷袭,慕容千秋也好出手相助。   这样一来,带着士兵埋伏在林间的云逸就有些皱眉了,这两个人还真是聪明机警的很!要是澹台明月过来之后,他们直接进攻,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被慕容千秋攻击,终而在两军夹击之下全军覆没!   于是,云逸一挥手,示意所有人都不动,就这么等着。   旁边的士兵有些按耐不住,看着敌人从自己的面前经过,顿时感觉心痒加手痒,难受至极,动了动身子,忍不住想冲出来,却被他旁边的云逸一个眼神制住了!   只得强忍着激荡的心情,等着将军的命令。   而等澹台明月的人马完全走过去了之后,慕容千秋的人马压上,云逸一挥手!   “咻!”、“咻!”、“咻”利箭破空而出!   慕容千秋原本就料到了自己会遭到伏击,所以早有准备,大喝一声“俯倒!”而后,自己破空而起,飞入半空,让这些箭羽从自己的身下掠过!   他和澹台明月这样安排,若是伏击者聪明,遇上箭羽的就是慕容千秋。反之,若是伏击者蠢钝,那遇上伏击的,就是澹台明月了。所以他们两个遇刺的几率都是对等的,不存在公平与否。   而澹台明月在听到身后的箭羽声之后,立即转身,大喝一声:“打!”   “砰!”、“砰!”   百年来,第一声枪响,就在太行山的密林之中打起!这一声响,也算是一个标杆,不仅仅是标志着枪支弹药之类的武器首次被投入战争之中,也是标杆着漠北正式加入争夺天下之战,除不问世事的南疆,天下战火已经一炮打响!   而云逸,也早就收到了南宫锦的指使,即——对着这帮龟孙子,闭着眼睛射上一顿,然后掉头就跑!   所以澹台明月的枪打过去,并未对云逸带来的人造成多大的创伤,只有几个人中枪倒地,而相对于慕容千秋的损失,他们这基本上就不算是损失了!慕容千秋等人戒备多时,最后还是被对方这精妙而快速的射击伤了不少人。   看着云逸已经带人跑掉了,顿时感觉一阵气结!   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对视了一眼之后,整个军中的戒备,更加森严了!看样子,百里惊鸿是真的已经知道了,而且设计好埋伏等着他们了!   即便是知道前方还有东西等着他们,他们也不得不前进。但却总有一丝受制于人的意思,终而,澹台明月指着边上一出陡壁开口:“我们破出密林,直接从那边攀援过去!”   慕容千秋点头,从那边绕过去,打对方一个攻其不备,也可以大乱百里惊鸿设下的陷阱!   岂知,刚刚走过去,又是一阵箭雨“咻!”、“咻!”的从他们的背后射来!   走在最后头的士兵又死了不少!   慕容千秋登时大怒,回过头一看,显然又是方才那一支队伍,想派兵去追,又怕撞到一个更大的陷阱里头!于是,只得咬牙切齿的开口:“后面的将士举好盾牌,防止南岳兵马偷袭!”   “是!”将士们一同开口,心中也对这群南岳人恨得牙痒痒!太卑鄙了,打完他们,掉头就走,简直无耻的不是人!   但是南岳的士兵,那都是一个赛一个的高兴,这打的太有意思了,在人家后头戳几下,而后掉头就跑,气得别人吐血也无可奈何!密林中到处都是树木和草丛,他们就这么一躲,谁都看不见,如果慕容千秋带着兵马来搜索,也只会让他因小失大,耽搁行程。而且他们这些人都是分散开来的,用皇后娘娘的话来说,叫做游击战术!   等到对方什么时候松懈,或者露头露腚了,他们就冲上去给点教训。看他们还敢来搞什么突袭不!   澹台明月和慕容千秋忍着满腹的怒气,站在原地!现下很明显的,他们根本就是在敌人的监控之下,别说是从陡崖这里过去了,他们就是从天上翻越过去,前方还是百里惊鸿的伏击!   按照原则来说,他们现下是应该退出去了,但却也不得不留下一搏!因为澹台明月方才已经将火枪亮了出来,这一次,他们还有希望用火枪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若是回去再来,届时,对方肯定也已经带着火枪阵严阵以待了!   还没等他们想好,一阵衣袍撩过绿草的声音响起,抬眸,便见四面有人包抄而来。而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也并不慌乱,他们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出,一挥手,一个信号弹在空中炸响,随之,又是大队人马闯入的声音。   但是那些闯入的声音跑了几步之后,顿住了!明显是被南岳的其他士兵拦住了!   百里惊鸿淡淡的扫着他们,开口:“恭候多时了。”   苏锦屏笑的也是十足的神秘,尤其那眼神在他们的身上扫着的时候,就像是一个老流氓在看着黄花大闺女,十分的不怀好意。让澹台明月和慕容千秋的身上出了不少鸡皮疙瘩!   现下的态势,便是数量相当的援军被南岳的兵马堵截。而他们虽然被百里惊鸿带人包围了,可他们带来的人,和他们的数量也是相当,所以胜负难论。   “百里惊鸿,果然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澹台明月风流华丽的声线响起,并无多少惊讶,反而带了一丝笑意。   这高手过招,自然是与对手相当打起来才有意思!赢了,也方才能称得上痛快!   “在被包围的时候,就应该说恼羞成怒的话来应景!装什么大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中,现下正在很猥琐的怨恨着命运的不公,让你们就这么被我们包围了。没关系,有这样的想法是应该的,也是正常的,本宫是不会取笑你们的,你们也不用忍着吐血的冲动装出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样子了!”南宫锦笑眯眯的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澹台明月和慕容千秋的表情瞬间一片空白,这是什么跟什么?他们的的确确是原本就知道自己八成会被伏击好么?什么叫做在自己的心中猥琐的怨恨着命运的不公?还那啥,忍着吐血的冲动假装?!   话说,你不要说的你好似很了解我们一样好么?   澹台明月冷笑了一声,声线仍然是动听而优雅的紧:“南岳皇后实在是多虑了,朕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忧虑,忧伤,更没有那所谓的怨恨!因为今日这一战,是我们落到了你的手上,还是你们落到了我们的手上,这都未可知!”   南宫锦一听这话,当即转过头对着南岳的士兵们潺潺教导曰:“你们看见没?漠北皇现在的行为,就是典型的死鸭子嘴硬,你们千万不要向他学习!”   死鸭子嘴硬!?   “噗……”四面都是此起彼伏的偷笑一声,南岳的士兵们更是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西武的士兵很想笑,但是由于担心破坏了两国的邦交,很是理智的选择了闭嘴,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而漠北的士兵,气得脸都绿了!什么叫死鸭子嘴硬?竟然拿死去的鸭子,来形容他们无上勇猛的王?!想着,都用杀人般的喷火目光,狠狠的瞪着南宫锦那一行人!   澹台明月顿时感觉一口鲜血到了喉咙处,颇为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扭头自说自话的女人,敢情他方才的解释,根本就半点作用都没有,而且还被对方拿来当做了教育南岳士兵道德品质发展及为人处世的反面教材?!   慕容千秋的薄唇略有些微抽,在心下为自己没有开口说话的理智行为十分的庆幸,和燕惊鸿说话,就必须有被呛死的心理准备!   “好了,漠北皇,你也不要再这样瞪着我了,再瞪着我也没有用,再瞪着我,你们也还是被我们包围者,现下,我给你们一个举手投降的机会!你们只要跪在地上,叫我三声爷爷,我就放你们走!”南宫锦大刺刺的开口,语气是十足的猖狂!   这话让百里惊鸿寡薄的唇畔都抽搐了几下,偏头看着她,淡淡的开口询问:“叫爷爷?”她不是女子么?还有,让他们跪在地上?可能么?   南宫锦见他这么一问,恍然大悟状!拍着他的肩膀道:“唉,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想被叫爷爷就早说嘛!”   说着偏过头看着那两人,一脸遗憾的开口:“那你们就叫他爷爷,叫我奶奶吧!”   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险些没被她这一句话气得吐血!现下两边的人马数量根本就差不多,这个女人是从哪里来的这样的自信,让他们举手投降,还要跪着叫爷爷、奶奶?   而且这投降不都是缴械投降吗?什么时候变成举手投降了?!呸呸!他们在想什么!   “南宫锦,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这话是从澹台明月的牙缝里面磨出来的,他们有投降的架势和必要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慕容千秋阴凉残戾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小东西,太自信了可不好!”即便是对方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也料到了他们这边有火枪,甚至也已经准备好了火枪相对,但两边的实力也算是旗鼓相当,她断然不该如此自信!   南宫锦闻言,皱眉开口:“这狂妄,也有狂妄的资本啊!”   这般态势,叫百里惊鸿和云逸都有些微惊,她是今日才出来的,来了之后,也就带着几个人,然而都不是百里惊鸿的人,而是她在西武的暗影里头培养出来的杀手,而且还都是杀手中的精锐,也算是南宫锦的得意门生!因着原本接受的就是现代先进的训练模式,所以练起枪法来,也比其他的人快些!   到了现下,他们虽然没有如现代那些培养出来的专业人士的枪法精准,但是已经可以打一个十之八九!因为这是机关枪而不是狙,不需要一击必中。   而她出来之后,那些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抱着一个用黑布蒙起来的不明物体,这让百里惊鸿和云逸也有些好奇,但是南宫锦却是神神秘秘的不给看。所以他们也没有多问,而现下看她这般自信,叫他们的好奇之心又被勾起来了。   这话一出,澹台明月和慕容千秋的耐心算是被用尽了,他们还真是没兴趣就在这儿看着敌人反复对着自己猖狂的叫嚣!澹台明月冷笑了一声,那笑声像是午夜璀璨的星河中撩起的波光,动听得很,却有着冰冰凉凉,叫人胆颤的调调:“既然南岳皇后这么有自信,那便让我们一决胜负吧!”   话音一落,一挥手!数千已经被气得快吐血的漠北将士们,果断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火枪,火枪之上,有红色的暗纹缠绕,阳光透过斑驳的树荫撒上上头,看起来竟现出了刀锋般的冷茫!这样的架势,寻常人就只是看着,都会觉得害怕,更别论是与之对战了!   果然,南岳不少士兵的眼中都露出了惊惧的光芒!那个东西一看,就知道是被称为武器中的“噩梦”的火枪!   倒是百里惊鸿气定神闲,所有能够做火枪的材料,已经全部被她拿去做那个神秘的东西了,所以现下他们的手上是一把火枪都没有,那会儿他吩咐云逸去准备的火枪队也被迫取消。但是不知道为何,看着这些火枪,他现下竟然半点惊惧之感都没有,反而是一种莫名的信任。   南宫锦在看见那高举的火枪之后,忽然一下跳了起来,一下挂到百里惊鸿的身上。大声尖叫:“啊!你们居然有火枪,我好害怕啊!”   这语气十分的做作!一听就觉得非常假!   这让原本找到了些底气,甚至有些胸有成竹的澹台明月和慕容千秋两人,一时间心下有些没底!这个女人又想搞什么鬼?还有,按照她的脾气,若是真的害怕,现下不是应该掉头逃命了吗?怎么会还留在这里鬼叫?!   她这么鬼叫的时候,暗影里面的那些人,脑后都是巨大的汗滴,主子,您装的太过头了!听起来实在是太假了!   百里惊鸿容色不变,眼底却闪过一丝哭笑不得的韵味。云逸的心中却是直呼完了,完了,娘娘这是没有应敌之策了!   但,南宫锦叫完了之后,从百里惊鸿的身上下来,方才的惊惧和害怕之色,瞬间消失无踪,冷哼了一声,对着暗影的那些人大声开口:“几把火枪拽什么拽!兄弟们,把老娘的秘密武器拿出来,给这群土包子看看!”   这话音一落,五十名暗影的杀手,面无表情的抱着一块用黑布遮盖的不明物体,走到前方!而后将黑布一扯……   一件看起来冰凉和阴森的武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之所以判定它为武器,是因为它的长相和火枪类似,却比火枪要大上好几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放大版的火枪,但不同的是,那黑漆漆的枪口后下方,有一个三角形的柱角,看起来让这件武器多了不少莫名的冲击力,但是这是什么东西,难道也是火枪?!   澹台明月和慕容千秋,原本在听见自己被形容成“土包子”的时候,心中颇感气愤!但是在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有点气愤不起来了,甚至已经把自己方才被人以言语挑衅的事情给忘记了,凝注着那个冰冷而黑漆漆的枪口,一时间失语,想着此物到底为何!   百里惊鸿和云逸也被这东西惊了一下,他们从小看过的书,也算是不少了,可也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南岳的士兵们,那七上八下的心,在看见这东西之后,稍稍的安定了下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看起来很牛逼的样子,应该不会比那些火枪的威力小吧?因为它们长得就比火枪大那么多啊!   而作为这些枪的发明者的南宫锦,双手环胸看着他们,冷笑着开口:“是不是很好奇这是什么?”   看他们不说话,南宫锦又接着一字一顿的开口:“那就由本宫,来给两位科普一下知识。这个,是现下大陆最为先进的高科技武器,它的名字是RPK机关枪!它的发明创造者是——南宫锦!”   尤其加重了南宫锦这三个字的语调!   说完发现自己来之前,专门带来的那个人,竟然一动不动的站着,南宫锦不由得大怒,偏过头对着他一顿怒吼:“我说端木史官,你赶快记啊,本宫创造了这么伟大的发明,你竟然还在那里发呆!完全忘记了做史官的职责,一个合格的史官,不是应该马上把这件事情记下来,让伟大的本宫名垂青史,让本宫的大名被后人记住,受万人顶礼膜拜吗?!”   呆愣中的史官被她这么一吼,马上回神,咽了一下口水,在心中为皇后娘娘的好大喜功,深深的汗了一把,然后赶紧开口道:“娘娘放心,臣马上就记,一定一字不落的记下!”   南宫锦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他人的脑后都是巨大的汗滴!难怪出门的时候,她非要把史官带上,这让所有的人都奇怪了一把,出去打仗带着个文官做什么,原来是为了记下她伟大的发明!   敌方的人马也是嘴角抽搐,颇感不可思议,南岳皇后真乃天下第一神人也!   而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的容色沉寂了半晌,忽然开口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刚刚不是说了是RPK机关枪了吗?”南宫锦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俩。   “……”他们问的是这个吗?   南宫锦看着他们无语的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拍上额头,开口道:“哎呀,瞧我这脑子,我知道你们想问的,其实是这东西的功能对不对?殒,你来给他们演示一下!”   殒不论是武功,还是瞄准的力道都是个中翘楚,甚至比起南宫锦的枪法都差不了多少!他看了一眼天空,正好有一群飞鸟飞过,于是,闭着眼睛,将枪口对准高空……   “砰砰砰砰砰砰……!”的声音,一连串的打了出来!   现下的火枪,还是那种最原始的,打出一发子弹,就要重新上子弹,但是对方这一连串的打出了无数个子弹,这是……   而后,所有的人又不约而同的往高空看了一下,方才那里有三只小鸟飞过,而殒就这么闭着眼睛随便一扫,这鸟儿便全部都掉了下来!   这东西,用来上战场参与大规模、人数多的大战,再合适不过!   根本就不用瞄准,甚至哪里有人,就可以闭着眼睛往哪里一打,总有那么几个中标的!而要是持枪者的枪法还十分高妙,所造成的严重后果,自然就不用说了!   现下,澹台明月和慕容千秋看着那RPK机关枪的眼神,都十分的肃穆!这种东西,要么就不能让它存于世上,要么,他们就该据为己有,否则这样的武器要是大规模的出现南岳,这天下之争、五国之战根本就不用打了,他们输定了!   “瞧瞧你们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是不是十分妒忌而万分想要?别想了!老娘是不会给你们的!”南宫锦大刺刺的说着,一伸手,轩辕以陌也将一把抢放到了她的手上,而后,南宫锦拿着枪口对着他们,“好了,准备好了吗?老娘要开打了!”   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在此刻,皆一言不发,面色沉重,现下要是打起来,他们必败无疑!这火枪一枪打出去,换子弹的一瞬间,估摸着他们这边所有的人,都被对方那可怕的“RPK机关枪”给扫成了筛子!   看他们不说话,也没有要动手的意向,南宫锦一副大姐大的样子,将抢扛在肩头,开口道:“怎么了?不敢打了?那好吧,是为玉碎被老娘射杀,还是为瓦全跪地叫爷爷,自己选吧!”   ------题外话------   亲爱的baby们,中秋节快乐!么么哒!   第四卷◆倾天下【021】南岳人一向友好,而且热爱和平   显然,这两种,都不是他们愿意选的!   澹台明月一扬手,又是一个信号弹绽于空中,其目的,自然是让密林之外的人撤军。与南岳的军队对上,胜负难料,但只是让他们撤离,应当不是难事。   于是,现下,便只剩下这些人利于陡崖边上了!   南宫锦挑眉,自然也知道他们是让那些人撤军了,但是想撤军有那么容易吗?下头可还有几十万人等着他们,前后夹击之下,看看他们这次带来的军队还能剩下多少!   “考虑好了吗?本宫和皇上的耐心,可都是有限的!”南宫锦不耐烦的开口。   不等那两人说话,她又再次开口道:“其实按照原则来说,你们就是跪下叫了爷爷奶奶,我们都不应该原谅你们想来偷袭的无耻行径,但是我们南岳人一向友好,而且热爱和平,所以还是愿意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们的!”   他们友好?!他们友好会制造出这样骇人的武器吗?简直满口胡言!   可是明显的,现下确实是他们受制于人!   澹台明月和慕容千秋对视一眼,冷笑一声,开口:“打!”   一语落下,他们这边的将士们就果断的对着那边开枪!   打!   不仅仅是为了留住他们作为帝王的尊严,表示他们就是死,也不会向人低头的果决,更是想知道这所谓的RPK机关枪,最强大的力度到底有多少!   士兵们很是自觉的以身挡在澹台明月和慕容千秋的前面,让那些枪林弹雨落不到他们的身上。   但南宫锦这边也是半点客气都不讲,一声令下:“给我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暗影的人抱着机关枪一阵横扫,那边有些人在看见对方开枪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将手中的盾牌举起来防守,却悲哀的发现那子弹就那般毫无顾忌的穿透了盾牌,对着他们打了过去。原本他们以为坚硬如铁,坚不可摧的盾牌,此刻,在这所谓机关枪的面前,竟然半点作用都没有!   “噗!”子弹没入血肉,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剧痛,他们咬着下唇,单膝跪地,却还不忘记将盾牌挡在身前,也不忘记将自己的身子挡在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的身前!   与这些士兵来说,那两人就是他们的守望,是即便是死,也要倾尽全力去守护的人!   这样的执着和坚持,看得南宫锦都有些感怀!   但,她的眼神是冷的,她的表情也是没有任何温度的。这样的场景,在前世看得太多,已经不足以对她冷硬的心造成任何影响!   可现下,她却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是在看见现代科技融入到古代之后,感受到的一种很玄幻的感觉,那感觉,像是超越了时间和空间一般。   这一瞬间的迷惘,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那颗对着自己飞来的子弹!   “小心!”竟是百里惊鸿和慕容千秋同时开口!   而当南宫锦的眼神收了回来,想要再避开,已经是来不及!   好在一旁的百里惊鸿飞快的伸手,将她一扯,那般快速,比子弹发射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狠狠的一下撞到了他略为冰凉的怀中,下一瞬,她耳朵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耳畔,清晰的响起了他急促的心跳。   而两人,竟然同时在此刻产生了一丝手足冰凉的感觉。刚才,若是慢了一步,那子弹穿过她的身体,会有怎样的后果?!   他,不敢想。   即便是那边的慕容千秋,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看着澹台明月投过来的诡异眼神,他悻悻的开口:“那小东西,可是我要找她好好报仇的,就这么死了,可就没意思了!”   这话,说的澹台明月妖媚而华美的眼眸色调更浓了一些,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心下却觉得有些玩味。   而南宫锦,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生与死,只不过是一线之隔!若是以前,她一个人,孤苦无依,一无所有,她不怕死,但是现下有他,她仍然是不怕死。但却也不想死。战争,原来除了可以多去别人的性命,而一个不小心之下,也可以夺走她自己的性命!   “下次,你不必再来了。”他冷冷清清的声音自她的耳畔响起,却别有一丝慌乱之感。   这般心都险些跳出了胸腔的感觉!这般让他险些窒息的感觉,他这一生,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下次,还是不要带着她一起出来了吧。   南宫锦闻言,不甚在意的抬头:“不过是一次失误罢了,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话音一落,袖口抛出一把飞刀,将笔直对着他们飞来的子弹凌空打飞!不论是力道还是角度,都控制的极好!   妖孽,是一个会让你明白,当冷兵器使用技术纯熟到一定程度,会比子弹更快的人物!   她在向他证明自己的实力。但更多的,刚才那险些被子弹击中,也让她知道了,在这战场上,会面临危险的,远远不止她一个人,他也会!所以她要陪在他的身边,相爱,并不是为了让谁给谁挡风雪,而是不论前面多少蒺藜,也该一起面对!   看她坚持,他也不再多话。只是抿紧了寡薄的唇畔,不发一语,心下,却已经是千转百回。   而那一边,机关枪与火枪的交锋,根本就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对决,或者说,完全没有半分可比性!分出一个胜负,也并非难事,仅仅才两柱香的功夫,对方已经折损七八千人之多,而南宫锦这便才牺牲了一千多人,还都不是持枪的!   但,也就在同时,两方都面临了一个同样的问题,那就是——没有子弹了!   即便南宫锦这次在闭关了七天,每天只吃一顿饭,睡不到两个时辰的制造,但是最终还是仅仅制造出来了这么多,而且也已经是极限!   澹台明月和慕容千秋那边,是根本就没有料到对方居然会忽然拿出如此强大的武器,甚至拥有如此强大而令人不敢逼视的攻击力,所以根本就没有过多准备,也无暇去准备太多的子弹!   很多子弹打偏了,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对方的机枪手打死了!   现下,胜负已分!   即便是对方有十万人,他们只有一万人,徒手打起来!他们背水一战,也未必会输,而就算是输了,也不会输的这么快!   但是,今日他们终于明白了,有一种东西,它完全不顾忌人的意志!   哪怕你有再多的战力,哪怕你有再大的抱负,哪怕你现下是多么不服气,多么想将对方立斩于剑下。但你所有的一切,在那冰冷的枪口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根本,连半分反击、甚至是近身的余地都没有!   这样的武器,毫无任何感情可言,动辄取人性命!   而此刻,澹台明月和慕容千秋,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他们却都认为,必须抢到一个这样的武器,而后回去研究!若是在武器的装备上,完完全全的落于南岳,这天下之争,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打的了!   而百里惊鸿和南宫锦,自然也早就料到了他们的想法!   南宫锦伸手,取过轩辕以陌手中那把给自己准备的机关枪,里面的子弹动而未动!举起,森冷的枪口对着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容色冷肃,却在看着慕容千秋的时候,不可抑制的犹豫了一下,许是因着在西武时,他对自己的百般纵容。   那一句一句,无论是做错了什么,朕都会原谅你。   或者,只是因着方才自己险些中弹,对方的那句“小心”。   慕容千秋似乎忘了,他们已经是敌对的人了,他也似乎忘了,自己当初和百里惊鸿一起跳崖,不想欠下对方的人情,就是因为他日在战场上相遇,彼此都不要手下留情。可今日,他却还能开口在意她的生或死!   但,很快的,她的眼神冷了下来!她没的选择,没有。   现下,她是南岳的皇后,而他,是屡屡要置南岳和百里惊鸿于死地的人!她选择了百里惊鸿,选择了这个男人,自然也就选择了守护,选择了将生命交托,选择了永远将他放在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位!任何人无法超越!   而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瞳孔一直凝视着她,也在她的眼神骤然冷下来之后,浮现出一丝似是自嘲,也似是冷冽的笑意。   这小东西的选择,他已经明白了,在她的心中,自己远远不如百里惊鸿的位置重。和自己那一年的情谊,跟百里惊鸿的安危比起来,于她来说,真的算不得什么!   但,他也不会坐以待毙!之所以等到现在,也不过是私心里想要知道她的决定而已。尽管他的心中很清楚,甚至已经料到了这个决定不会是他想要的!尽管对迎接这样的结果早有准备,是啊,早有准备,但是为什么还是会不舒服呢?   南宫锦的指,缓缓的扣上了冰冷的扳机,咬牙,正要动作。   却有一只手,搭到了她的手上,一把将她手中的枪接了过去。对着她,寡薄的唇畔轻扬,南宫锦看懂了,那笑意,是宽和的笑。   他懂她的心,也明白她的抉择。竟然已经是明白了,便也不会狠心去让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有些事情,可以他来做,自然也不必她为难。   南宫锦的心中有一丝感动,因为他的理解。   也有一丝惭愧,因为她明白,她方才是下得了手的,但是下手之后,若是真的杀了慕容千秋,她想她会内疚一生。   南宫锦,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而百里惊鸿,也是第一次接触RPK这种东西,其实他使用火枪的技术,已经算是纯熟了。但是这东西,没有见过,没有用过,他也不敢贸然托大。美如清辉的眼眸看着不远处的那两人,淡淡的开口道:“这东西,朕也没有接触过,若是不小心走火射杀了诸位,还请见谅。”   且不说别的了,就他这么一句话,就足以气死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是不小心被他射杀了,还要原谅他?!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话音一落,对着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就是一阵扫射!面上淡薄,无任何表情,根本就不像是正在杀人,而只像是在进行一个机械式的动作,抑或是在进行军事演习。   但,下手却半点都不容情。尽管是第一次用RPK,而方才在暗影的那些人的手中,也大致的学会了使用的方法。倒也还有模有样,比起那训练多日的人,所差无几!   容色冷肃,出手狠辣。这便是百里惊鸿,除了对她。对任何人皆无情,对任何人下杀手,也毫无半丝感情。怜悯、不舍、痛惜?没有,半点都没有!   而他的手法,比其他人还要精妙,一个子弹可以贯穿了十几个人的身体!造成一场超越现实的混乱!   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个讯息,现下他们要是再留下去,最后的结果要么就是被百里惊鸿射杀。要么就是被南岳的这些人包围,而后抓捕!   但是要走,也似乎不是那么容易。   终而,二人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同时腾空而起!于空中向后飞驰几步,从高崖处往下坠落!   但,澹台明月的手中,却忽然飞出了一截雪白的蚕食,勾住了一个暗影中人手中的RPK机关枪,扬手一甩,那枪落入了他的手中,而后,那张鬼面的面具似乎也遮挡不住他的笑意,淡紫色的身影消失在断崖之上!   而与此同时,慕容千秋手上的扳指飞射而出,狠狠的打到了另一个手持机关枪的人手上!黑色冰冷的武器从其手中飞射而出,力道控制的极好!终而,落到了慕容千秋的手中,薄唇勾起一抹阴凉邪肆的笑意,和澹台明月的身影消失在一处。   百里惊鸿和南宫锦几乎来不及动作,就看见他们完成了这蓄谋已久的一系列动作!而后,二人皆是面色一肃,这东西要是被夺走了,他们的南岳的优越感就不再了!   而澹台明月和慕容千秋从这么高的山崖落下去,生与死的几率各为一半!若是生,他们南岳这次就吃了一个大亏,而若是死,也就不了了之。但是把成败交到这两人是否能活命这一点上,显然不是百里惊鸿和南宫锦的作风!   两人对视一眼,南宫锦从袖口拿出两个袖箭,扔给百里惊鸿一个,而后飞射一扫,大步从崖边跳了下去!   百里惊鸿也未作多想,跟了下去。   剩下上头的士兵面面相觑,皇上和皇后就这么跳下去了,这……   南宫锦伸手一射,袖箭便狠狠的扎入山崖上的石壁之中,使她整个人攀岩在陡崖之上,而另一只手,拿出了鱼肠,狠狠的扎在另一块石头上,来稳住自己的身型!   百里惊鸿也与她一般,但因着有内力和轻功,所以不需要用匕首支撑。   而两人的眼眸一扫,不远处的藤蔓之上,也就是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那两人无疑!   他们也没有想到百里惊鸿和南宫锦竟然会这么追下来,于是,便形成了四人都挂在空中的状态,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觉得郁闷,还是该觉得有趣!   RKP机关枪的份量也不轻,他们抱着,在半空中悬挂,也是绝对的吃力。   南宫锦忽然冲着他们笑了起来,笑中含着无限的嘲讽!   这笑,让两人的神色都有些肃穆,也觉得十分的别扭。尤其澹台明月,不冷不热的看着她:“你笑什么?”   “我笑,不知两位,有没有一种自己是鸡鸣狗盗之辈的感觉!就这么偷了人家的东西,还抱着东西在半空中可怜兮兮的吊着,真为你们觉得羞耻!”南宫锦的心中其实是有一把火在烧的,虽说这武器绝对不是她第一个创造出来的,但是在古代,却是她花了好几天才研究出来的,也算是第一人了吧?现下总有一种自己的心血被别人偷盗的感觉!   而那两人闻言,却是冷笑了一声,慕容千秋开口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且朕素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算什么?”   这于慕容千秋这样杀光了自己的父母、兄弟的人,以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的人来说,还真的算不上什么!   而澹台明月,也只是淡然开口:“我们漠北人,本来就与你们中原不同,任何东西,不管是不是你的,但是只要你有本事能抢到它,它就是你的!所以朕也不认为朕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南岳皇后要是不满意,可以试试再从朕的手中抢回去!”   澹台明月这话,倒是做不得假。漠北原本就是蛮荒之地,强者为尊,食物、土地、女人,都是谁抢到了就是谁的!所以中原人才经常说漠北人是蛮族。   “那好,今日就让本宫在二位的手上讨教一番!”南宫锦话音一落,扬手一抽,袖箭的端口便从石头里面出来,打上了另一个点。而后在崖壁上一踩,对着不远处的澹台明月飞射而去,手中的鱼肠,直击对方门面!   而与此同时,百里惊鸿的身影也像是一团白雾,对着慕容千秋攻击而去!   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两人的手上都抱着机关枪,自然是躲闪的动作多于出击的动作。藤蔓在半空中四散,而几人的身型也半空中飞快的转换!   南宫锦一袭不中,便又扯出了袖箭,开始第二击!   澹台明月果断的放弃了自己手上的那根藤蔓,飞射到另一根藤蔓上抓着!心下却忽然有点钦佩起这个女人来,他们的身下,可是万丈高崖,而这个女人立于此处,却能面不改色,就是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在避开她的攻击的时候,都有点担心掉下去,但是她却似乎半点都不担心,有十足的把握能将自己固定在崖边!   南宫锦也确实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因为前世的杀手训练,绝对比对特种兵的训练都要严苛得多!所以这样的决斗,在有袖箭的帮助下,对她来说,还真的是算不得什么!   而澹台明月也并非是坐以待毙之人,他扯着藤蔓,凌空而展,整个人如同大鹏展翅一般,飞起一脚,夹杂着无数内力飞射而来!   南宫锦见势不好,当即一个翻转,堪堪避过,而后又是一刀子对着他射了过去!   而另一边,则是百里惊鸿和慕容千秋的巅峰对决!   两人的衣摆被风吹得像鼓一般,肆意张扬!而这两人面上的表情也是极尽严肃,永远都不会大意轻敌,是百里惊鸿的特性,而慕容千秋素来也是遇强则强,所以更是全力以赴!   两人在半空中缠斗,风与劲道起飞,甚至还颇有了些要逆天的气势。   已是正午,烈日高悬,山风带走了几人面上的汗珠,使他们并不十分狼狈。   但四人的手心,却无不被汗水沁湿,握着藤蔓和袖箭的手,无一例外的有些打滑了起来。几人的面色立即也严肃了下来,若是温度渐高,而他们只能抓着这东西在空中缠斗,定然会将手上的东西滑出去,那他们就只剩下从高空坠落的命运了!   太行山之高、之险,绝对不是区区雪山一类的山峰可以比较的!若是摔下去,而半空中没有借力点,定然粉身碎骨。   “够了!别打了!”澹台明月开口打断了这场崖上对决。   三人皆停下攻击,静静的看着他。   “再打下去,也没有半分价值,唯一的结果,就是让我们于最后一起坠落山崖,同归于尽!”澹台明月风流华丽的声音此刻略微带了丝无奈之意,若是这打起来,他们这两方人马,恐怕是难以分出胜负,但是老天爷却不给他们决断的时间。   南宫锦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不知道漠北皇以为我们现下应当如何?”   澹台明月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却忽然感觉到山体一阵晃动!   几人面色惊变,南宫锦更是低咒一声:“fuck!这是山体滑坡!?”   看来,是老天爷要跟他们过不去!   ------题外话------   祝亲亲墨画和亲亲以陌生日快乐!   今天没有加更,原因你们明白。拉肚子,有图有真相,已经虚脱了。思路全断,不知道自己写了些啥,也深深担心我写得下去,你们都看不下去,所以今天就先到这儿了。   一定补,人格保证!用山哥自己的人格!   第四卷◆倾天下【022】会再见的,我的女神!   整个山脉都晃动了起来,更有飞石从天而降。而他们用以固定身型的石块也大幅度的晃动了起来。   终而,“轰隆”一声巨响之后。   石头从半空破出,四人齐齐落崖!   而这力道抛洒的方向却是各不相同,力道激射之下,几人就如同四个小黑点从高空洒下!   南宫锦一路上不断的抛出袖箭,在石头上稍作停顿,山虽然动的厉害,但是勉强维持住几秒钟的安然,却还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几个力道的牵扯之下,眼看离崖底越来越近,她的心中也慢慢的放下心来。   前几次坠崖,都因为没有袖箭,所以意外频发,甚至次次都险些危及性命。所以回去之后,她好好的研究了一番逃生的工具,才将这袖箭给研制了出来,以这样的借力方式落下,她预计不会有太大的性命之忧。但,让她忧心的是百里惊鸿!   虽说相信他的能力,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但想起上次雪崩的事情,她还真有些放心不下!   几个大幅度的抛洒,天空还有巨石不断的落了下来,好几次都险些砸到她的头顶!   最后,眼见还有十米就会到达山底,南宫锦飞射而过,预备在地上滚几个圈来降低伤害,却一个不察,让自己繁杂的衣摆挂到了树枝上!fuck!好死不死的,高空还正好有一块巨石对着她砸来!   她当机立断,对着树枝一刀斩下,而整个人想要安然落地的梦想就被这一钩,搅合成了泡沫!身子在半空中以不可思议的弧度扭转,避过了那块石头,但却已经腾不出力道安然落地了!   “嗯!”闷哼一声,悲催的落地!   尽管已经很努力的将伤害度降到最低,还是很悲催的伤了脚!   粗略的检查了一下,显然是骨折了!   但高空的巨石还在往下头掉,南宫锦悲催的拖着自己的腿,飞快的前行,一路奔袭几百米,终于逃出了山石滚落的区域,慢慢的,山体也停止了晃动!   看这个样子,是山体滑坡,可是主要发生灾害的坡面不在他们这边,所以只是大幅度的晃动了之后就恢复了平静。   等南宫锦停下步伐,便已经到了一块青草地处,而不远处,是一条河。心下不由得有些郁闷,自己方才要是掉进河里就好了,也不会苦逼的伤了脚!   正在郁闷间,天空中响起一声炸响,一朵艳丽的烟花绽放,南宫锦勾唇浅笑,看样子,他没事!自袖口拿出一个一样的烟花抛洒其上,在空中燃放,等花火展开。   而后,艰难的挪动着步子,预备去找木板来固定自己的腿。   没走几步之后,却看见河面上浮动着一截布料,南宫锦皱眉,难道是有人落水了?但很快的,她就收回了目光,往别处走,别人落水了关她毛事,可,走了几步之后,脚步顿住了,这里是太行山的崖底,而这边是南面没错,所以落水的,八成就是南岳的子民了!   这……她不救好似是有点说不过去吧?!   于是,一把掰了一下自己的腿,疼的龇牙咧嘴了一声之后,偏头看着二十米处浮动的衣袍,也不知道那人都浮起来了,是死的还是活的!要是死的,救了还真不划算,但要是活的呢?   嘴角一抽。咬了咬牙,跳了下去!   水流很急,几乎要将南宫锦冲刷到别处去,游得南宫锦也愈发的郁闷,她为什么要忍着腿的剧痛,去救一个自己绝逼不认识的人?   骨折之下,想要在水中游动,需要极大的意志力!若不是她前世经过了十分严酷的训练,现下早就沉到水底了!正在郁闷之间,一道巨浪拍来,水珠四溅,从南宫锦的头上淋了下去,将她的头发淋的透湿,发髻打散,还有几缕啪嗒啪嗒的搭到了她的脸上!   这下,南宫锦的脸色更黑了!她真是傻逼了,才来当什么南岳的圣母!   几个游动之下,就到了那截衣袖的跟前,也没去看那人长什么样子,事实上,那头发遮住了她的脸颊,她也确实是腾不出去手撩一下发丝,而后看看他长什么样!   一把抓过,而后拖着往岸边游,身后还是水声汹涌激荡,南宫锦加快了自己游动的速度,不多时,就已经破出了水面,上岸!   一把将自己手中的人重重扔到远处!而后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那人被南宫锦往地上这么一砸,砸出了一声闷哼,显然还没死!   但南宫锦的表情却明显的僵硬了一下,飞快的扒了一下挡住了自己视线的头发,看着不远处那个被自己砸得趴下,身穿着一身淡紫色长袍的人,这身体,这体型,这衣服,还不会是澹台明月吧?!可是澹台明月落崖之前,和自己相隔的地方十分近,没理由被甩的这么远啊!好吧,山体晃动之下,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而那人,被她这么不温柔的砸地上时候,也狠狠的咳嗽了几声,呛咳出了胸腔的水!   方才,从山崖坠落,竟然掉进了水里!而他素来是不识水性,在这水的猛烈冲击之下,很快的就失去了意识,手上的RPK机关枪也不知道在何时就遗失在水中了。朦朦胧胧之中,只感觉到一只手拉住了自己,带着自己到了岸边!   意识清明之后,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却发现那张鬼面面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丢了!剑眉微皱,俯身准备起来,也在同时看见了不远处神情木然的南宫锦!   南宫锦看着他转过头的时候,便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曾经在扬州,落进水里还想拉着自己一起死的悍鸭子,明显的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而她也几乎百分之八十的确定了,这个人就是那成天带着鬼面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漠北皇,澹台明月!   还有什么比救了仇人更坑爹的事情吗?!   就怪自己那白痴一般的南岳国母之圣母心,加上那该死的一浪将头上的发髻大乱,让自己没能看看这货长什么样!   最苦逼的是,她现下腿残着,而这货已经醒了,所以明显的,她不会是对方的对手!她的心中现下只剩下一句话,还有一个张狂的人自己叉着腰在骂她:南宫锦,你这个二逼!   脑中思绪一转,她的木然表情顿时变得十分惊讶:“又是你?”还是不要让澹台明月知道自己已经晓得是他了,这样的话,就不会撕破脸,也许她还有一线生机!   澹台明月显然也是相当的惊讶,没想到救了自己的会是她!一时间心下竟是有些百味陈杂,两次因为她而落水,也两次被她所救,这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听她这么一问,好似没有认出自己来,他薄唇勾起,淡然一笑,面上还有水珠和发丝,却在这一笑之后,尽展了美男子的风范,明艳而和煦的紧!“是我!”   她没有认出自己来,最好!现下不论怎么说,是她救了自己,让他再出手恩将仇报,显然不是他澹台明月的作风,而剖开了身份,也难免尴尬。不如就装作不认识好了!   南宫锦怀着一种很别扭的心情,黑着脸开口道:“你还真是无处不在,在西武能遇见你,在南岳还能遇见你!”   面上装的很到位,心下却在嚎丧,小鸿鸿,我亲爱的小鸿鸿,快点来救命啊!   澹台明月顿了一下,起身,开口笑道:“主子的命令,我怎么能不来!”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面上浮现出些许狐疑,主子?“你主子是谁?不会是澹台明月吧?”之前她猜测的,就是这货不是澹台明月本人,就是澹台明月的手下。但后来是因着这熟悉的声音和身型,才断定了对方的身份。   “是!”   “噗,咳咳……”真能扯啊!南宫锦禁不住在心中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而澹台明月听着她的咳嗽之声,眼底生出点点怀疑之色,难道她是认出自己了:“你怎么了?”   于是,南宫锦就知道苦逼的自己可能不小心穿帮了!“呃,我只是在郁闷,怎么就救了澹台明月那个王八蛋的手下!”南宫锦故作郁闷的开口,面上的表情很是不愉!   澹台明月轻笑了一声,也不为自己被骂了生气,反而抬脚缓步往南宫锦的身前走:“也许是缘分!”   “这种孽缘不要也罢!站住,你过来做什么?”南宫锦的心下也不由得警惕了起来,右手也不由得攥紧了鱼肠。   澹台明月淡笑,很快的就用内力蒸干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缓步走来的途中,发丝也一点一点的分散,在空中飘干,看起来,倒颇有一种清风包裹住明月而来的架势。他到了南宫锦的跟前,蹲下,开口询问:“你的腿,骨折了?”   “是又如何?”凤眸眯起,满含冷冽的看着他,只要他再往前面一步,便拼出一个同归于尽!腿骨折了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她的手可没有骨折,而且对方还自己送到了她的面前,一肘的距离之内,是她南宫锦的天下,只要他再靠近一点点!   这话一出,澹台明月倒是笑了:“不必如此防备,你救了我,我自然不会恩将仇报!”   “那是,你前前后后已经欠了我两次救命之恩了!你知道吗,我简直就是你的再生父母,你要是还想杀我去你主子那里讨好卖乖,你就是禽兽!”南宫锦面色不愉的开口,她十分后悔,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忽然大发慈悲,给自己救了一个大麻烦!   若是方才,她还能拖着自己残了的腿奔走,但是现下,在水中强制性的让自己游动了半晌之后,她的腿现下想动,想跑,那就是想下半辈子残腿的节奏!   澹台明月的唇角不动声色的抽搐了一下,救命之恩如同再生父母这一点着实不错。但是这句话不是应该他来说吗?怎么有人自己就把这句话扣到自己头上自我形容的?   忽然想起这女人根本就是这幅德行,顿时也觉得她现下的表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伸手……   而南宫锦正要出击,他风流华丽的声线响起:“别动!”   而后,带着粗茧的手拖住了她的腿,袖口一只飞刀掷出,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咻的一声,将半截树干打到了他的脚下!而后,自腰间抽出那把镶着宝石的弯刀,将那足足有半米直径的树干劈开!面不改色!   的确是天生神力,而且行事之狠辣霸道,和南宫锦一般无二!这让南宫锦看他的眼神也不由得深了几分。   不一会儿,一块夹板就削好了,不由分说的,便将南宫锦的腿固定了上去。而南宫锦也没有下辈子做残废的愿望,所以没有动作,但凤眸一直都眯着,颇为防备的看着他。   澹台明月倒也还尽心,动作也是十分的纯熟,好似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一般,没过多久,就包扎好了!“我这算不算是还了你一点情了,我的再生父母?”   风流华丽的声线中噙着一丝笑意,听来十分魅惑而勾人,但南宫锦并不是会被美色迷惑的人,看着他这模样,只是在心中感叹了一句,难怪这货上战场必须带着面具,不然若是随便一笑,岂不是和百里惊鸿一般,引人鼻血四溅?   “算是还了一点利息!”南宫锦也毫不客气的开口回话。   澹台明月又是一笑,而且这次看起来,算是心情颇好,笑了半天方才停了下来,让南宫锦一时间有些吃不准这家伙在想什么。   “在我们漠北,若是姑娘救了男人,就可以提一个要求,这个要求,算是我欠了你了!但是你要记住,这个要求,只能是关于个人,不可关乎国家大义!”澹台明月笑着起身。   南宫锦皱眉,仰头故作小萌妹来打消对方的防范之心和杀机:“那你怎么只欠了我一个要求呢?我上次也救了你了,这分明是两个!”   “上次不算。”上次若不是她下手,他也不会落水,那怎么能算是他欠的人情呢!   看这样子,是形式一片大好,而南宫锦也深深地认识到自己八成是安全了!于是放下了自己噗通乱跳的小心肝,心下却仍然为自己不小心救了这个人而无比后悔着,开口道:“一次就一次,你可要记好了,记牢了你欠了我天大的人情!”   “嗯!记好了,这个承诺,终身有效!”澹台明月笑着点头。   南宫锦胡乱的抓了一把自己脑后湿哒哒的头发,并将之高高的挽起,心下的烦躁感才算是淡了一些,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笑得骚包的男人,越看就越觉得他长得很眼熟!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我长得很帅,比起百里惊鸿,丝毫不差?”澹台明月风流华丽的声线,带了一丝豪迈而大气的笑意。   南宫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深深的凝注着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开口道:“你实在是想的太多了!我只是在想,你这样的人,懂的知恩图报,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坏人,但是为什么会当澹台明月那种人的手下!”   澹台明月的嘴角一抽,不知道现下是应该为对方说自己的人品应该还不错而高兴,还是因为自己变成她口中的“那种人”而忧虑!席地而坐,好心情的开口询问:“澹台明月是哪种人?”   “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人!明明自己在漠北草原上,已经是一代枭雄,却要跑到中原来参与这些斗争。给自己找麻烦,也给别人找不痛快。这说明,他的人品和智商,都有莫大的问题!”南宫锦黑着脸开口,一点都不顾及那被抨击的正主就在她的跟前!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跟漠北对上,其一,现下西武和漠北联合,原本西武加上东陵,他们和北冥联合抵抗就够头疼了,现下还加上一个漠北!漠北的骑兵独步天下,跟他们对上,于南岳来说,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其二,漠北是游牧民族,即便是她和百里惊鸿要一统天下,也不会去搅上漠北,因为漠北和中原的礼仪以及这千百年的教化,都已经定型了。想要更改绝非一朝一夕,就是他们有幸占领了漠北,最后也会产生强大的文化冲突,未必是福。   所以这种情况下,她是真心的希望漠北能回去好好呆着,不要出来凑这个热闹!   澹台明月刹那间听说了自己的人品和智商都不好,顿时感觉到自己下腹的某处一阵痉挛,就是那传说中的蛋疼!眼角处的一点泪痣,也在刹那间变得十分妍丽,风流华丽的声线中,笑意消失不见,只开口道:“时逢乱世,几国君王无一不想一统天下,澹台明月如此,也无可厚非!”   “你是他的人,当然帮他说话!”南宫锦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要我说,澹台明月根本就是个蠢货!天下的局势虽然如此,但如今,中原和漠北的百姓,早已经不是千年前那相敬如宾的状态。漠北人瞧不起中原人的‘懦弱虚假’,中原人看不上漠北人的‘粗俗野蛮’,到时候,即便是澹台明月真的能带着铁骑一扫天下又能如何?无非是看着自己的子民成日争吵,矛盾不断,那最后,是约束原漠北的人呢,还是杀光原中原的人呢?”   约束原漠北的人,必然会让漠北人身上的野性被消磨殆尽。而漠北这个生性强悍而充满力量的民族,就这么消失在天地之间。   而中原人,都是视礼教重于性命,想让他们跟漠北人一样随性,那比杀了他们都难受!定然以命相抗,到时候澹台明月还能真的把人都杀光不成?中原人的数量比漠北人多多了,到时候谁胜谁负还未可知!而且他若是真的把中原人都杀了,他一统天下的意义也不大了吧?   南宫锦这话一说完,澹台明月也陷入了短暂的静默之中。半晌之后,方才抬头,开口:“你很聪明,但是你能想到的,澹台明月未必想不到!”   那就是说,澹台明月明明知道,知道即便是他占领了天下,对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甚至是只有坏处,但是他还是把自己搅合到了这场战斗中来。这背后,就一定有让他不得不出战的原因!   南宫锦皱眉,正想问些什么,澹台明月却忽然起身,开口笑道:“好了,我的再生父母,你的人来找你了!我先走了!”   说罢,便往北面而去。   南宫锦的眼神却一直放在他的身上,然而,却不知道为何,于这一刻,她竟然在他的背影上,看到了这个人的无奈。像是被困在囚笼的苍鹰,原本是想展翅翔于苍穹,原本是想腾飞于野,最终却被一道无形的枷锁困住,动弹不得。   “澹台明月,也是有苦衷的吧?”她淡淡的开口,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   而前方淡紫色的人影顿了一下,而后,那风流而华丽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传来:“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澹台明月更向往自由!”   语落,便是一阵风扬起,整个人消失在南宫锦的视线之内。能看出来,他进攻中原,是有苦衷的么?   向往自由的人?向往自由,即便是要做雄鹰,也该驰骋于野。怎么也不该搅合到中原大战来,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在失神之中,一双纯白而无任何雕饰的靴子,落到了她的眼下,抬眸,便见百里惊鸿立于她的跟前。   而下一瞬,他已经将她扛了起来,随后,他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刚刚这里,有旁人?”   “呃,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虽说被扛着,会显得扛着自己的那个男人很霸气,但是她的屁股现在对着他的一众手下,这样是真的很丢脸哪!   “刚刚这里,有旁人?”很是耐心的把这个问题重复了一遍,但也让南宫锦明确的认识到了这个人现下的心情不好,因为他说话是从来不说两遍的。   南宫锦咽了一下口水,估计自己说她不小心救了澹台明月,会有非常悲悸的下场,于是开口打哈哈:“是的,有人落水,我救了他,是个男的,但是长得很一般!跟我们家小鸿鸿完全没有可比性,所以你完全不必在意!”   听着她谄媚的语调,他顿时就明白了这话是有问题的,想必那个男人长得还不差。但,他也并不戳破,因为他心中清楚得很,这天下之间,比他百里惊鸿长得更英俊的男人,根本就不存在,否则这艳惊天下的就不是自己了。   “哼。”冷哼了一声,不再开口,但是身体却紧绷着。原本的规划也在一瞬间混乱,若是她没有伤了腿,还好,但是她伤了腿。伤腿之下,冲杀之中,她若有任何意外,都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想着,原本要走的方向,转了一个道,去向另一边。   听他这一声哼,南宫锦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明白自己的谎言八成是被戳破了,但是她也没有赶紧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为自己解说,闭上嘴不开口。   而跟在百里惊鸿身后的,是被烟花的信号弹召唤来夜幕山庄的人,训练有素,有几百人。   扛着她往前走,南宫锦敏锐的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开口问道:“怎么了,四面有伏击?”   “嗯。”应了一声,心下还有点为她方才说的那个“长的很一般”的人生气,但走了几步之后,还是开口回了她的话,淡淡的道,“五百米之外,是慕容千秋带来太行山的兵马驻扎地,而我落地之后,没有看见慕容千秋。”   所以慕容千秋要是回到了自己的军营驻扎地,调集人马来包围他们,那问题就大了!想着,南宫锦的面色也冷肃了下来,若是撞上了慕容千秋的包围圈,情况也不容乐观啊!   ……   等他们的身影走远,而原本早就应该走了的人,却忽然自百米外的一棵树下现身。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妖媚而华美的眸中闪过各种情愫,从玉门关大战,到扬州落水,到这个女人说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要他一定要报答。再到西武之行被算计,再到如今。   但,给他触动最深的。应当是方才在水中救了自己吧。水,一直就是他的梦靥。   整整于天幕之下站了良久,直到悬在半空的骄阳到了西面,夕阳红色的霞光投到了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而凛冽的波光,他才收回了眸光,面上染出一丝淡笑,似明月清风美不胜收。会再见的,我的……女神!   再生父母?!这个词,他还真的不太喜欢!   修长而带着薄茧的手,触上了自己的面颊,而夕阳之下,那一点泪痣犹为美艳慑人。   淡淡的沉吟道:“我长得,很一般么?”   ……   百里惊鸿和南宫锦一直在前行,而整个队伍的气氛都十分的凝重。   “这山体滑坡,不是偶然吧?”南宫锦开口询问。她的心情十分的郁闷,因为太行山南面,南岳的兵马若要赶来相助,就要绕过崎岖的山路,而半个太行山的山脚,甚至现下整个山体还在滑坡,就更加影响大军前进的行程。所以,一切都很难说啊!   百里惊鸿寡薄的唇畔浮现出一抹笑,极淡,开口道:“不是偶然,但,慕容千秋想要我的命,也没那么容易。”   南宫锦闻言,有些皱眉。看来这慕容断袖也也不简单啊,都能算计到这一步来,想必就是没有RPK机关枪的事情,而一旦慕容千秋败落,他们也会想办法将自己和百里惊鸿引下来!   “我们这么些人,能跑掉吗?”这才是南宫锦最关心的问题。慕容千秋的驻扎地,少说也该有十万人,他们就这么区区几百人,对方要是搜山的话,问题就大了!   “你,必须跑掉。”百里惊鸿淡淡的开口回话。   南宫锦敏锐的听出了这话有些不对,她的腿现下已经伤成这样了,如何跑掉?恐怕最不能跑掉的就是她吧?   接着,便是一阵呼啸的风声。即便是百里惊鸿飞的极快,到了目的地之后,也已经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想来是敌军的人要到了。   而不多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一处,有一根长长的藤蔓,好似是从山顶飘洒而来。   “你抓住它,上去。”当初师父训练他的时候,也来过此处,这是一根千年古藤,未曾断过。以她的身手,即便是折了腿骨,要上去也不成问题。这就是他带着她一路飞驰到此地的原因。   南宫锦挑眉,一把无名火烧上了心头,她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这种狗血的事情!她先走?当初在东陵他逼着她走了一次,难道今日还想逼着她走第二次不成?   见她不甚高兴的看着他,他顿时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寡薄的唇畔扬起一抹淡笑:“放心。你走后,以我之能,无人可困。只是你,不可出一点意外,所以现下必须走。”   这一刻,傲然之气凌然天地,使人情不自禁的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   这下,南宫锦也深深的明白了这货八成早有准备。而自己现下伤了腿,不说别的了,就是行走都不方便,留下搞不好跟着会跑出一个终身残疾,或是不小心拖了他的后腿!于是,点头:“记得,给老娘活着回来!”   “放心,我会活着回去。好好的盘问,那个长的很一般的男人是谁,不知道这个,还真当是死了,都不能瞑目。”冷冷清清的语调扬起,看似戏谑,却是绝对的认真。   南宫锦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没来得及回话,就被他用力往半空一掷,直直向上飞跃了数百米。而后,他手中的软剑掷出,将她身下的藤蔓斩断,百米之中,皆为陡崖,无半点可以攀援的地方,只要南宫锦能够抓稳上去,便没有任何人能够抓住她。   南宫锦向下看,只见他仰头看着自己,美如清辉的眸中含着点点笑意,微微颔首,寡薄的唇畔微张。轻风送来他动听的声音:“当心!”   这一瞬,南宫锦忽然觉得鼻子一酸,什么东西模糊了自己的视线,点头,而后双手使力,飞快的向上,头也不回。现下,她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负担,所以,她必须离开,尽快!   而她走后,百里惊鸿寡薄的唇畔勾起,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莹光。慕容千秋,二十万兵马,便想困住百里惊鸿,是否太儿戏了一些?   第四卷◆倾天下【023】因为,我是你的男人   “皇上,前方高崖上有一个人,我们射是不射?”一个士兵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指着半空中的南宫锦开口。   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瞳孔眯起,看着人悬崖高处的那个人,很快的,就认出了她是谁。顿时心下浮现出一瞬间的犹豫,但,脑中忽然想起在崖顶,她拿着枪对着自己之时的决然,那抹犹豫瞬间变为暗沉,阴凉残戾的声线响起:“射!”   将士们举箭,他又赶紧开口:“记得,射伤可以,但是必须留下活口!”   “是!”话音一落,千百支箭羽破空而出,对着山崖上的人袭去。   利刃划破空气,亦撕裂了空间,箭头上寒光闪闪,半点不容情。而奇怪的是,那箭飞到半空之后,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留在半空,一动不动,却还是保持着和地面平行的架势。仍然处于前行的状态,却不能再进一步!   观此,所有的将士们皆惊了一下,目露惊惧之光,而慕容千秋阴凉的唇畔却勾了起来,这样的场景,就表示百里惊鸿在这里!那也说明,这一局,他已经赢了一半!   “咻!”一声整齐划一的箭声响起,而那凌于半空的箭,于同时激射而回。   “噗!”、“噗!”、“噗!”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响起,不少将士们在这一击之下,白眼一翻而倒地,再也起不来。   但,慕容千秋观此,却并不十分在意,反而加快了向前的步伐,并一挥手,让这些人包抄而至!   果然,绕过去之后,便见一白衣男子立于其间,而他的身侧,便是几百名黑衣人,严阵以待!   高崖上的南宫锦越攀越高,已经慢慢的隐藏于半空的一片薄雾之中,叫人再也看不到踪迹。   几万人马将百里惊鸿和他手下的人围了一个严严实实,但他淡漠的面上却并无半分慌乱之色,美如清辉的眼眸淡淡的扫视着慕容千秋,恍然有笑,却并未展露。山风扬起他的广袖,在空中曼舞,恍若仙人临时,叫人不敢靠近,亦不敢亵渎。   一袭墨衣的慕容千秋踏步而去,不同于南宫锦在之时的遮掩锋芒,反而如同一柄利刃出窍,莹绿色的瞳孔扫视着百里惊鸿,唇边泛着一抹阴凉而残戾的笑:“百里惊鸿,你输了!”   “是么?”淡淡的开口,却只有两个字,好似已经看透玄机,叫人心生害怕。   慕容千秋轻笑:“若是现下,你出现在暮罗河畔的北端,这一战,你我还有看头,但是现下,你在这里,区区几百人,如何与朕抗衡?”   百里惊鸿闻言,并不言语,而身后的软剑已经藏着冷冽的波光,蓄势待发。   沉寂了半晌,强者对视,相视无言。   “你是一个出色的男人,但是你不是一个出色的帝王!”慕容千秋阴凉残戾的声线复又响起,算是判定。心下却是暗叹,百里惊鸿若是与暮罗河畔的南岳兵马会合,现下可能还是他慕容千秋被反包围,可是他为了送那个小东西走,把自己送入了他的包围圈,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傻。   是一个出色的男人,会在任何环境,任何前提之下,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成或败,生与死,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她是否安然无恙。   却不是一个出色的帝王。帝王,冷心冷情,一切当以江山为重,若是有了什么东西胜过了天下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那便意味着覆灭,尤其在这乱世之中。   “我只愿做一个出色的男人。”淡淡的开口,算是回了慕容千秋的话,面上的一片冷漠,绝美而精致的容色在此刻看来,展现出一种奇异的柔和。   这倒让慕容千秋怔了一下!随即,便是一阵大笑:“看来南岳皇还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也罢,那朕就做一次恶人,也好成全了南岳皇才是!”   此言一落,他对面人的抬眸,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晕染出淡淡的光圈,不甚在意的看着慕容千秋:“我的命,在这里。若有本事,你便来取。”   现下,她已经安然离去,他便也无后顾之忧。   “那,朕便来讨教一二!”慕容千秋话音一落,便对着百里惊鸿激射而去。   这一次,招招凌厉而狠毒。让百里惊鸿的唇畔也不自觉的上扬,慕容千秋可以算是一个出色的对手,因为他永远不甘落于下风,永远不甘于输。所以每一次交手,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武艺精进,即便是御龙归,在对方这样的打法之下,也找不到半丝突破口,一时间两人竟是互相奈何不得!   而慕容千秋带来的人,也都站在原地,不敢放箭或是如何,唯恐不小心伤了慕容千秋!   ……   南宫锦残着腿,沿着藤蔓向上攀爬,太行山之高,之险,也不是旁人可以预料,爬了很久之后,她的头顶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心下也担忧下面百里惊鸿的状况,二十万大军包围,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逃出去!   想着又不由得在心中咒骂,慕容千秋还真是好本事!山体滑坡都能给他整出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弄成功的!   正在郁闷之间,忽然看见不远处一颗奇异的草,那草泛着淡淡的幽光,但却如同是石头一般,连在石壁之上,就像是不可分割的整体,这个场景,好似在哪里看见过!   唔,在哪里看见过呢,很快的,南宫锦就反应了过来,对了,是在那张地图上!当初帮助百里辰和云冷凝离开的时候,百里辰给百里惊鸿的那张地图上!而对方发现奇怪液体的地方,就是长着一棵奇怪的草的周围的山洞里面!   南宫锦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很快的,就看见了那棵草正下方的那个黑漆漆山洞!咬了咬牙,狠狠的将自己没有受伤的腿一蹬,而后掩着山崖就地一滑,下一秒,便安然的进入了山洞之中,为了让自己待会儿能够安然的离开,进入山洞之后,便将那根藤蔓固定在山洞的门口,将鱼肠从正中穿过,插在地上。   而后缓步踏入,山洞里头一片漆黑,但是可以听见潺潺的水流之声,南宫锦的腿脚十分的不方便,但也并不很影响她前进。走了良久,大概有三炷香,当南宫锦有些不耐烦了之后,终于看见了一汪水潭,而南宫锦,也完完全全的被自己看见的东西震惊了!   难怪,难怪百里辰会猜测这东西有用,甚至留下到目的点的地图,而他们收下了那张地图,却也一直没想着去探索,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让她遇到!   银白色的液体,在水中慢慢的涌动,南宫锦赶紧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心下却产生了极为矛盾而复杂的心态,这是汞!也就是水银,有剧毒,尤其在蒸发之后。   这东西,要是用在战场上,想必会有大用吧?只是用这东西来对付敌方的军队,似乎太阴损了,但是不用,却辜负了自己这一番发现和探索!到底是用,还是不用?   想着,南宫锦陷入了沉思。   ……   山崖底,两人打得如火如荼,刀光剑影四散,杀气源源不断的浮现,竟然足足打了三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分出一个胜负。   而打了半晌之后,慕容千秋冷笑了一声,将自己撤出了剑阵,后退数百步,而后开口:“倒是朕疏忽了,要是继续打下去,岂不是把南岳的援军打来了?百里惊鸿,既然有此机会,那你就不要怪朕以多欺寡了!”   可,他的话音一落,便听到一阵大军行走的声音传来。   慕容千秋容色一肃,心下一顿,没理由!南岳的军队没理由这么快就过来,而且线报收到的消息,那些兵马都驻扎在暮罗河畔,要是过来的话,至少也要一个时辰!现下才半个时辰不到,所以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快就过来!   回头一扫,却见漠北的王旗招展!   慕容千秋却并未放下心来,一双莹绿色的瞳孔全神贯注的凝注其上。澹台明月的人?这个计策,为了避免走漏风声,他根本就没有跟澹台明月商讨,那他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澹台明月那会儿落崖,也是切切实实的!   而西武的士兵,看到是自己的盟军来了,都松了一口气!可,忽然听得慕容千秋一声大喝:“射!”   话音一落,西武士兵大惊失色,但还是赶紧拉弓搭箭,对着那群漠北的兵马射了过去!   而他们在这边下令射,对方却并未有半分懈怠,同样拔剑射了过来!   双方的箭阵,有不少人殒命!好在敌方来的人并不多,阵势很大,但人数不过数千而已!一场激战之后,仅仅一炷香之后,就基本上被慕容千秋的人尽数歼灭!   而等人全部除尽,慕容千秋才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是忽视了什么,猛然回过头来,却发现百里惊鸿已经不见了!   “百里惊鸿!”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这四个字!   这个男人,着实是狡诈!若是他直接派南岳的士兵前来突袭,他定然会两边都兼顾好。但是他竟然让这些人假扮成漠北的人,即便自己的反应能力再快,也需要时间来断定,全神贯注之下,自然就注意不到他了,就这么让他给跑了!   “皇上,我们杀了漠北这么多人,要是让漠北王知道了,那……”一个大将很是担忧的上前开口。   慕容千秋登时大怒,狠狠的一巴掌将他扇了老远,骂了两个字:“蠢货!”   那大将被这一巴掌打得不明所以,但心下却很快的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说词,他明白了,一定是这群漠北人也打着心思,想对他们动手,所以皇上要偷偷的杀了他们!那这个秘密,一定不能流传出去,他要保密!   “追!”慕容千秋话音一落,便带着大队兵马往暮罗河的方向疾驰而去,而百里惊鸿现下肯定是去暮罗河畔和自己手下的兵马会合,否则他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躲得过自己这几十万兵马的截杀!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走后,一抹白色的身影现于原地,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凝视着他们的背影,眼底的光晕,隐晦莫名!   “陛下,慕容千秋现下带人去暮罗河畔了,我们的二十万兵马还在那里!”而且那边,并无良将是慕容千秋的对手,他们要是再不过去,就一定会吃亏。   百里惊鸿犹豫了一会儿,似是有些不甘心,终而,叹了一口气。淡淡的开口:“一炷香之后,放烟雾弹,让他们撤。”   “陛下?!”毁不认同的上前,不认同之下,更是惊讶!撤,为什么?他们布置了这么久,从知道慕容千秋有兵马偷偷的潜伏在这里,陛下就已经准备好了五行八卦大阵,加上火箭之势,严阵以待!   等慕容千秋等人越过阵法,到了暮罗河畔,东南风也会乍起!借用火箭攻击,慕容千秋这次定然是有来无回!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没有理由放过!   “攀上崖顶要多久?最慢。”百里惊鸿没有回答他的话,而只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毁沉思了片刻,开口:“以属下之能,三炷香!”   “现下,已经快半个时辰了。”他微微仰头,看着崖顶,其上有烟雾缭绕,却无法透过云层,看见再上方的东西。   这话一出,毁的面色也僵住了!   是的,皇后娘娘虽然伤了脚,现下也该上去了。而上去之后,夜幕山庄的人就会放信号弹告诉他们安全了,可是到了现下,却还没有听到消息传来。   终而,百里惊鸿看着幽幽的山谷,开口道:“罢了,慕容千秋,总有机会再遇上的。”半个时辰都没有上去,也没有落下来,也许是脚伤让她困住了,动弹不得。而他若走了,她没拉住藤蔓,掉下来……   毁咬牙,开口道:“陛下,也许皇后娘娘是在山崖中遇上了什么,所以等一会儿方才能够上去。但是这一次截杀慕容千秋的机会,绝对是天赐良机,以后再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了!”   确实是天赐良机,太行山底极少有风,而这一次起风的方向,正好落于不远处的山壁之上,陛下还下令花了不少的功夫,才在那个地方开辟出了一块断崖,让西风吹上去,而后折射之后形成东南风,扫射的方向也正好是暮罗河畔的北段,一切都打算好了,却要在最后一步尽毁?毁,不甘心!   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不甘心,那些参与了开辟山道的,没有一个人甘心。   就在这会儿,一道风流华丽的声线缓缓的响起:“南岳皇果真深谋远虑,太行山底是不可能有东南风的,所以即便西武皇再聪明,也料想不到阁下竟然能在山崖上做手脚!”   其实澹台明月在说的时候,心下也是十分震荡的,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的心智会恐怖到如此境地!开辟山崖取风,他到底是怎么想到的!?这一刻,他才算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才震天下”的名号是从何而来!   百里惊鸿扫了他一眼,淡漠不语,手中的龙吟剑却已经不动声色的攥起,准备好了再战。   “南岳皇不必激动,朕没有跟你打的意思!只是现下慕容千秋已经落入了你的陷阱,现下若是不去,难道就不觉得可惜吗?”澹台明月笑着开口,而来之前,面上已经戴回了那个鬼面面具。   心下却已经是算计好了。嗯,百里惊鸿去跟慕容千秋对战,而自己守在这里,要是女神掉下来,他也可以顺势接住,来一个英雄救美不是?   见百里惊鸿不说话,他复又开口道:“也许她只是爬累了,所以在崖壁上随便找了一块石头休息一下,也许是看见了山洞,一时好奇,进去探访了一会儿,也许……总之太多的也许,出事的几率非常小,但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再想算计到慕容千秋就难了!而且这次之后,慕容千秋一定会对阁下生出许多警惕之心!南岳皇可一定要想清楚啊!”   澹台明月很是努力的煽动他离开。反正对于澹台明月来说,跟谁合作都是一样,慕容千秋若是无能被设计了,他大可以去换皇甫怀寒合作,所以这一点,他还真的不太在意。尤其慕容千秋撇开了自己来算计百里惊鸿这一点,让他着实有些不悦。   “说够了么?拔剑吧。”七个字,表明了他的态度。   澹台明月一怔,随即豪迈的笑了起来:“好!好!是条汉子!朕虽然是想和你比比,但是今日,你还是先上去吧,女神对朕有救命之恩,朕也不想她出什么事!”   百里惊鸿,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这是费尽了心思,将一切都布局好了,甚至可以一举除掉整个西武的主心骨,可在他的心目中,也没有她的安危重要?尽管她有可能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却也不愿让这样的事情有半点发生的几率。有这样的爱人之心,对于人来说,是可敬的,但是对于帝王来说,却是非常可怕的!   百里惊鸿闻言,也不与他多话,开口对毁道:“你们撤。”心下却已经是几百个不爽,澹台明月的女神?救命之恩?长得很一般的男人,哼。   “陛下!不如让属下去指挥,属下……”这样的机会,他实在是不愿意放过,除掉慕容千秋,这是多大的诱惑!   “你,不是慕容千秋的对手。”语气很是笃定。   即便是自己想一切都拿捏、设计好了,他若不亲自去,也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慕容千秋,一代枭雄,也不是说假的。   毁闻言,闭上了口,面露灰败之色!确实,他虽然是陛下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但是和慕容千秋之间的差距,也还是很大的!   见他已经老实下来了,百里惊鸿方才一扬手,将自己手中的软剑外半空中一掷,而后抬步而起,借力一点,直直飞跃向上两百多米高。然后,长袖一甩,软剑卷席到了自己的手中。一把抓住藤蔓,面上不仅没露出可惜的神色,反而浮现出一丝淡笑,往崖顶而去。   澹台明月看着他飞驰而上的身影,开口道:“百里惊鸿,慕容千秋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你是一个出色的男人,尤其是对自己的女人。但是你却不是一个出色的帝王,终有一日,你的江山,会败在你的痴情上!”   帝王,不可以有情爱。有了,便是弱点,而百里惊鸿的这个弱点,已经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了,这个神一样聪明而睿智的男人,已经不再是坚不可摧。   “于帝王来说,最开心的时刻,是高坐龙椅,俯览苍生的时刻。于百里惊鸿来说,最开心的时刻,只是看着她安然无恙的时刻。而我,从来便只想做好她的男人,仅此而已。”语落,便不再回头,飞驰而上。   遇上她之前,他想要的,是复仇,是生杀予夺,握天下大权。   但现下,只要她安好,他便可以无欲无求。征战,夺位,于他来说,亦不过是为他们谋得一方净土。   澹台明月怔在原地,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会在一个同为帝王的人口中听见这样的话!   谋算数日,甚至开山以辟陡崖!   困龙于野,并以火箭死劫以待!   而此等种种,竟然不及一个女人的安危?!百里惊鸿,还真是个疯子!   但也确实,是个真汉子啊!   澹台明月竟然徒然笑了起来,看样子,他的女神,不仅人不错,看男人的眼光也不错!可是怎么这样想着,心里有些不舒坦呢?   收回了看着半空的眼神,回过神,看见毁等人持剑看着他,面色冷肃。他邪魅一笑,不正经的开口道:“别这样看着朕,朕这就走,朕马上走!哈哈哈……”   而慕容千秋一路奔袭到了暮罗河畔,离当地还剩下五百米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阵强风刮来!而这风,竟然是从东南面而来!刹那间,他俊美无俦的面色变得铁青,怎么可能?!太行山底怎么可能有东南风?以山崖之势,东南风根本就不可能刮过来!   那此刻,若是百里惊鸿已经到了暮罗河畔,并在前方带人堵截以火箭之阵以待,他现下是插翅都难逃!想着,大声开口:“停下!”   所有的人都紧绷着身躯,不明白他们伟大的皇帝陛下,怎么突然让停下,他们明明的都快追到敌军了啊!   而正在郁闷之间,一道风流华丽的声线自远处传来:“不必担心了,不会有问题!”   慕容千秋凝神,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破空而来的人,心下颇感困顿,而在见对方到了自己的跟前之后,开口问道:“漠北王何出此言?”   “南宫锦伤了腿,爬上山崖,但是到现下还没到崖顶,百里惊鸿不放心,就跟着上去了,所以你没事了!”澹台明月毫不客气的打击着慕容千秋的自尊和自信!   这话,自然是将慕容千秋的脸色说的十分的难看!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斗不过百里惊鸿,而且要不是那个小东西可能出事了,百里惊鸿去了,那自己现下就一定会出事了!但,这不可能啊!“太行山底,怎么可能会有东南风?”   在知道南岳的兵马驻扎在此地的时候,慕容千秋就想好了一切的可能和不可能。在预料到太行山底,不可能有东南风之后,他才特地迎此面而来,叫百里惊鸿就算是有火箭也不能发!   而百里惊鸿似乎也就是明了这山底出了东南风,其他的风都有,所以也确定了他过来的方向,也给他搞出了这样的风来!但是百里惊鸿是人,并不是神,他怎么可能弄出这样的风?想着,看着澹台明月的眼神,也带着几许探究!   澹台明月双手环胸,十分悠哉的靠在一旁的大树上,开口:“别这样看着朕,朕事先也不知道!要不是那会儿掉落山崖的时候看见了一点异状,又听见了百里惊鸿和他手下的一点对话,我也猜不到这里来!他命人将山崖给劈开,劈出了一个坡面,然后让风折射过来的!”   于是,慕容千秋的表情瞬间空白了!   他想了法子,将一种黑漆漆的液体,用铁罐装好,不断的爆炸,而制造成了山体滑坡甚至山摇地动的假象,而那个男人竟然连开山换风向都能搞出来!他真不知道是该为自己遇见了对手而高兴,还是为自己险些被人设计而悲哀!   想着,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的眼神,竟然都不自觉的放到了远处巍峨耸立的高峰上,也是百里惊鸿和南宫锦爬上去的那个山峰上。山峰直插云霄,更有层层叠叠的云雾笼罩,他们的这个距离,完全看不清上面到底有什么,但两人的心中,却是同样的感怀。   慕容千秋看了半晌之后,冷哼了一声,阴凉而残戾的声线缓缓的响起:“百里惊鸿的江山,迟早有一天会败在女人身上!”   其实比起对方就这样为了那个小东西上了崖顶,他更希望百里惊鸿能够追过来,跟自己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哪怕最后输的那个人是自己,哪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葬身在对方的火箭之下,也好过就这样看着对方不战而去,好似自己占了人家多大的便宜似的!   澹台明月轻笑了一声,开口笑道:“顾所同也。只是人家,却未必在意!”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时候自己对他说同样的话,而他竟然说只想做好她的男人,仅此而已。   做好帝王?对人家来说算什么?什么都不算!   ……   南宫锦刚刚准备出洞门,却很苦逼的看着门口的那根藤蔓被一股外力一扯,落了过去!而用于固定藤蔓的鱼肠,却忽然弹了起来。掉落在山洞之中!   于是,某女咽了一下口水,拖着自己已经残了一半的腿,往门口挪去。探出半个头,往下面一看,顿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这是什么节奏,她要死在这里了?再扭头往右边一看,那根藤蔓离她现下所在的位置,足足有三米远!她就算忽然变成了长臂猿,或者那传说中长臂过膝的刘皇叔,也不可能将藤蔓拉过来,而就这么直接跳过去,要是她的腿是好的,成功率有百分十八十,但是她现下的腿是残的!   这么一跳,死亡率估计得超过百分之八十!   于是,气得她一阵咬牙切齿,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扯了她的藤蔓!   而那个扯了她的藤蔓,因着担心她的安危,放弃了击杀慕容千秋机会的王八蛋,正在苦逼的往上头爬,并且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喷嚏,这是被人骂惨了的节奏!   南宫锦哀怨的叹了一口气,现下怎么办?难道她要在山洞里面过一辈子,当野人?可是就算是她愿意当野人,这里就连野草都没得吃啊!更不论山洞里头还有那些动辄要人命的银白色液体。   于是,整个山崖陡壁之上,就剩下南宫锦一个人苦逼吊在半空中,坐在山洞的门口。既担心自己掉下去,又希望自己掉下去,说不定这次掉下去不会有大碍,但是她这个腿……唉!   胡思乱想了很久,忽然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往高处疾驰而来。   定睛一看!顿时大喜:“小鸿鸿,我在这里!”   而百里惊鸿一路向上,都没看见她的身影,心下越发的焦急,也担心自己在途中不小心错过了什么,冷不防的听见她的这一声惊呼,顿时抬眸,四处一扫,很快的,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山洞!借力一点,便将自己弹到了山洞的门口。   一把将她捞起来:“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只是好好的藤蔓忽然被扯走了,我还担心自己是不是要在这里当野人了!”南宫锦有些郁闷的抱怨。   他闻言,倒是没有多话,难得温情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开口:“没事就好。”   “呃,你怎么跟着上来了?”粗线条的南宫锦这才反应了过来,他要是想上去,那会儿跟着自己一起上来就结了,也不会留在崖底。但是现下爬上来,是……   他闻言,面上浮现出些许故意憋出来的尴尬,道:“没打赢,我就逃了。”   但南宫锦却很是狐疑的看了他半晌,其一,这货的性子高傲的很,要不是她拉着,绝对不可能逃命。其二,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根本没敢看她。其三,他的身上不见半分狼狈,一点都不像是逃命之后的样子。   “说实话!”难不成是因为无用的自己,所以完全打乱了规划和行程?   顿了一会儿,看着她含着坚定之色的凤眸,也明白自己是骗不过她了,只得老老实实的开口说了实话。“半个时辰了,你也没上去,我便上来了。”   “那你原本的规划不是都乱了?”南宫锦沉声开口询问。他能让她先走,便说明了这个计划是非同小可的重要,最后却毁在了她的好奇之心上?这样的认知,让南宫锦很不爽,那种很明确自己是个累赘的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   淡然轻笑,开口道:“原本也该随着你一起上来的,机会,以后多的是。”   “是不是和你前几天让人开辟山崖有关?”心中已经隐隐联想到了什么,顿时也只觉得可惜。   点头,而后低头看着她的腿:“腿没有大碍吧?”开始转移话题,显然是不想她因为这个心里不舒服。   南宫锦有些木然的开口:“没有大碍,我的腿没有问题,人也没有出事,只是因为看见了这个山崖,是百里辰当初给我们的那张地图所指的位置,所以我忍不住过来看了看。现在你是不是很后悔,因为错失了一个覆灭西武的机会?”   越说,她便越觉得自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白皙而修长的手指伸出,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清冷而略带宠溺的声音响起:“你没事,我觉得后悔。难道是要你出事了,我才觉得不虚此行么?”   呃……好像也是欸!反观一下她方才的说法,好似是对方看见自己没事,应该非常失望一样!   “没事就好,上去吧。”悬在心中的一块大石,也总算是落地了。   南宫锦这才想起了里面的东西,开口道:“其实也不是很亏,我刚刚在里头发现了水银,你知道水银的作用吗?一旦蒸发,就会让人中毒,现下已经是夏季,将这东西弄出去之后,蒸发的速度一定非常快,要是放到西武和漠北的驻扎地里头……”   百里惊鸿闻言,好看的眉头微皱,显然是没有听过这样的东西。但,见她如此高兴,想必也是真有奇效,于是点头道:“那我们先上去,再让人来取。还有,不论你有没有发现水银,我们都不亏。来找你,怎么会亏。”   南宫锦吐了吐舌头,心下倒很是感动。   “上来。”背对着她开口。   “呃?”上哪里去?   略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伤了腿,背你上去。”   “哦!”南宫锦的脸顿时红了,话说,还真的没有谁背过她呢。慢腾腾的挪过去,颇为不自然的把蹄子放在他的身上,搭好。   而后,他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臀部,开口:“抓牢了。”   “嗯!”不知道为什么,南宫锦忽然感觉有点鼻酸,眼睛也有点涩。这种被人放在第一位的感觉,是真的很舒服。   他扯着藤蔓,飞身而出,而后背着她往上。一只手控制住藤蔓,以腿前行,步履艰难,却稳如泰山。   南宫锦伏在他的身后,开口提议:“要不我下去吧,我自己可以上去的!”   “不信我,嗯?”冷冷清清的语调,从身前传来。   南宫锦顿时闭上了嘴,安心的八爪鱼一样颤在他的身上,嘟囔道:“还不是怕你累吗?不识好人心!”话虽是这么说,抱得却更紧了。   其实,让她自己爬上去,她是做得到的。但是他背着她上去,也没什么不好。   当一个人,没有倚靠,所以才会不断的逼迫自己坚强,逼迫自己独立行走。但,其实没有多少人愿意累死累活的拼搏,而故作强大的。   至少南宫锦,不愿意。   她想要有一个肩膀可以靠,从来都是。只是她却不敢,不敢轻易将自己作为一个担子,压到别人的肩头。可现下,却有人愿意将自己这个“担子”给背起来,却并不认为她是重担。这样的感觉,其实很好。   感觉到了她微妙的动作上的变化,自然也能猜到她心中所想。他淡淡的开口:“其实,软弱给我看,没什么不好。因为,我是你的男人。”   因为,我是你的男人!   这样一句话,险些让南宫锦眼中的泪破眶而出!从前,即便是在一起,她也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更不想成为他养在深宫后院的一只金丝雀,想要跟他一起并肩去拼杀。而今日,他却告诉她,她其实可以不用那么坚强。会有人保护着她,在她无能为力的时候。   “你可别哭,我会心疼。”又是冷冷清清的几个字传了过来,却带着一丝戏谑。   南宫锦咬牙切齿的开口怒骂:“爬你的山吧,谁要哭来着!话多!”这个王八蛋,尽会刺激她,先是讲些话感动的人要死要活的,后是给来这么一句,要不是现下在半空中吊着,她真想抽他一顿!   而现下,他的心情确实十分愉快的。放弃了击杀慕容千秋,而上来找她,确实是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至少,他以往总觉得她心中不可击溃的城墙,今日终于是为他开了一扇门,迎他扬长而入。   她不知道,他欣赏她的坚强,却也心疼她的坚强。他,其实是可以用来倚靠的。   爬着爬着,南宫锦忽然有些纳闷的问:“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越来越活泼了?”   “……”理所当然的,讲这样的话,是听不到他的回应的。   “你不会是被人调包了吧?”南宫锦开始天马行空。   调包了?“你不是不喜欢我不说话么?”所以他便努力的学着多说几句,免得被她嫌弃到了至极之后,变成了弃夫。当然,这样的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但是比起你总说些气死人的话,你还真的不如不说!”天知道那会儿她感动的险些痛哭流涕的时候,这货的一句“你可别哭”险些没把她给呛死!   “……”说话也是错,不说也是错。   又爬了一会儿之后,南宫锦忽然开口道:“亲爱的小鸿鸿,其实我觉得我们就在这山崖上爬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远离纷争,远离繁华,只有她和他,也没什么不好。但,说完之后,她瞬间郁闷了,以这货刚刚和自己说话的德行,极有可能给来一句“那我会累死在这里”!   但,这次,南宫锦料错了,他顿了一下之后,开口:“若他们能让我退出这场征战,我也想与你策马天下,浪迹天涯。”那样的场景,只是想想,他都觉得很舒心。   但是他们的心中都明白的很,不可能。他们若是放下了手上的权势,最后的结果,只是沦为鱼肉。皇甫怀寒还好说,但是慕容千秋,是一定不会放弃她的!   “早知道当初就不去西武了!”南宫锦很是哀怨的开口。   这话一出,顿时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气温降到了冰点,明显的百里惊鸿也对她跑到西武的事情,几百个不高兴。尤其想起自己冒充她的男宠,在西武受的那些鸟气,以及看见慕容千秋对她的各种调戏,却不能插手,他就觉得自己的印堂都有些发黑。   南宫锦顿时也明白自己是撞到枪口上了,打着哈哈,往他背后蹭了几下,转移话题道:“哎呀,困死人了,我先睡觉了!”   “哼。”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先是澹台明月,后是西武之行,今日的气,憋得有点多。   正在抑郁之间,已经上了崖顶,而上头,已经是等着他们的南岳士兵。云逸一看见他们,当即松了一口气,也知道皇上有洁癖,所以没有过去拉。   两人安然落地之后,百里惊鸿却还是没把南宫锦放下来。南宫锦却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这么多人都在,于是便扭着身子要下来。   “伤了腿,就别动。”说着,将音调放低了几许,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开口,“你若不当你伤了腿,到了晚上,我便也不会怜惜你伤了腿。”   于是,南宫锦马上就老实了下来,一动不动,一副女屌丝好不容易扒拉上高富帅的样子!颇有你现下赶我下去我都不下去的架势!   南岳的士兵们都暧昧的低下头,不再多看。   而云逸则上去汇报战况:“皇上,西武和漠北想要撤离的十五万兵马,已经被我们的人堵截,激战之下,敌方的人马群龙无首,一大半被我们截杀!但我们的人也损失不小,死了数万人!”   这话说完,云逸顿时感觉有些惭愧,自己带军前后伏击,都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   “算是胜了。”四个字,语气很淡,但却是绝对的赞赏。敌方十五万兵马,折损过半,但是他们这边的人,只有上万人的损失,这样的战绩,已经算是不小的成功。   于是,原本有些惭愧的云逸,顿时觉得面上有光,单膝跪地道:“谢皇上不责之恩!只是慕容千秋……”   心下也有些纳闷,原本他还在想,皇上就这么坠崖了,正好可以用于设计慕容千秋,但是皇上和皇后就这么爬上了,那……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面上顿时感觉有些尴尬。这件事情,其实可以说根本就是毁在她的手上了,完完全全毁了他的规划,于是一时间竟然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倒是百里惊鸿开口:“慕容千秋的人,并未在底下设伏。”   这算是对着自己的臣子说谎,来化解南宫锦的尴尬,于是南宫锦更郁闷了。   云逸顿了顿,并未怀疑百里惊鸿的话,而后开口道:“那想来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现下已该是走了,准备下一次出击了!”   这话,倒是不错,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现下也就只剩下这一条路。而南宫锦于此时开口吩咐道:“先别管他们,找几个善于攀爬的人下去,将下面山洞中的水银取出来。记得,用罐子来装,装到之后,务必将罐子封好,否则容易中毒,装的途中要闭气!”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之后,倒是风现身,出来开口:“这件事情,让夜幕山庄的的人来办吧!”   夜幕山庄大都是高手,这样安排也还合理!南宫锦点头。   这件事情安排好了,百里惊鸿却想起了一事,开口道:“有没有查到山体动荡的原因?”   这话一出,云逸的面色当即严肃了起来,一挥手,马上就有人将几个铁皮罐子拿了过来,上面还有黑色的油渍,这下,南宫锦的面色就严肃了下来:“是石油?”   语气略带了些尖锐!   慕容千秋的手上居然会有石油?这……而且对方还知道将石油用铁皮罐子装着连环爆炸,这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百里惊鸿看了一下那黑色的液体,面色也有些沉重,这东西,他曾经在书里看见过。易燃,易爆,但却无缘得见。这次,倒也还真是和慕容千秋针锋相对了。   一边是水银,一边是石油。而同时,慕容千秋还成功的抢走了他们的一把RPK机关枪!   南宫锦的面色阴沉了半天之后,忽然开口:“殒!你马上去查这石油的开采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毁了它!”   “是!”殒领命,飞驰而去。   而南宫锦的面色却并未因此而缓和,找得到还好,找不到,这场仗就难打了!而且,也就是因为自己,他才错失了一次除掉如此强大对手的机会,责任可都到了她的身上!   感觉到了她的心情沉重,他淡淡的开口:“不必多想,我们未必会输。”   “只是因为我,让输赢变复杂了!”输,自然是不会。慕容千秋拿得出石油,却拿不出火药,所以他们的赢面也不小。   听她这么一说,他也知道多劝无用。于是,故作认真的开口道:“确实,这都是你的错,所以你必须好好补偿我的损失。比如多做些为南岳建设人口的事。”   “滚!”真是!没见她正郁闷吗?   “皇上,不好了!北冥不知何故,忽然反水,对我们开战了!”一个下人上前禀报。   “什么?!”北冥是疯了吗?!   ------题外话------   今日之一万二更,补给苗苗童鞋的生日,欠了很久了,一直寝食难安。墨画童鞋和以陌童鞋的,我也尽快。   文后小剧场:   山哥QQ空间动态——   二山:捶胸顿足、锥心泣血、跪地膝行,终而凌空翻转而来,伏地,以首相叩!以谢朕龙体抱恙后,众卿之关爱体谅!朕虽龙体违和,但观此,已是龙颜大悦。得汝等,胜得天下!月圆夜,天涯共赏,你我同安!侍寝的小妞,come昂!朕已侧卧龙榻,殷切以待!噗~朕忽感下腹一阵钝痛,朕的御桶呢?来人,拿御桶来~!   山粉评论:山哥,我觉得最后一句话是亮点!   二山:我也觉得!   总结——二逼青年欢乐多!   恭喜“浅咦墨画”童鞋升级探花!恭喜“墨羽千翎”童鞋升级解元!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四卷◆倾天下【024】钻石王老五的处长生涯交流会!   按照原则来说,北冥根本就不可能做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除非北冥和东陵联合,可是如果这样,那未免也太可笑了吧?两国前脚才打的如火如荼,后脚便反水而攻击南岳?   西武和漠北之间的行为倒还说得过去,但是东陵和北冥……?尤其上次在千骑古城之时,北冥表现的态度都很好,对待南岳也确实是对待盟国的态度。可是这短短半个月不到,对方就忽然转变了自己的政治立场,这未免也太离奇了一些!   “确定了是北冥的士兵吗?”南宫锦开口问。   “确定了!”若不是确定了,亲眼所见,他们是怎么都不敢来禀报的,毕竟谎报军情可是死罪!   这下,百里惊鸿和南宫锦的面色都有些发沉,天下六国,唯有南疆小国不动如山,而剩下四国都冲着南岳而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难道是皇甫怀寒对着君昊天出卖了自己的肉体?”南宫锦忽然开口道。   众人嘴角一抽,顿感无语!这是怎么想出来的?偏生他们伟大的皇帝陛下,闻言,竟很是认真的思索了一番,而后开口道:“有理。但,朕觉得,是君昊天向皇甫怀寒出卖肉体的几率大一些。”   “砰!”、“砰!”好几个士兵悲催倒地,在倒地之间,忍不住流下了两根面条泪,他们伟大的皇帝陛下,现下这是看见自己打不过,所以就诽谤对手的节奏吗?   “你说他俩是啥时候勾搭上的?难怪很少听说君昊天的风流韵事,而皇甫怀寒的后宫也只有那么几个女人。我当初在东陵皇宫的时候,还听说皇甫怀寒是个老处长!”南宫锦想着,便越发的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南岳的士兵们都有一种捂着自己的耳朵,跪在南宫锦的脚下,求求她不要再胡扯了的冲动。这些话真的很毁三观,很掉节操啊!还有,老处长是什么?   而百里惊鸿,也跟他们有着同样的困惑,顿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对着她开口问道:“老处长是什么?”   “这处嘛,就是有着童子之身的男人。而长,就是长官的意思,你想想皇甫怀寒绝对算是高官了吧?所以封个处长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于是,处长就是指处男们的长官!而且他现在已经一大把年纪了,现下有多少男人,一大把年纪了,还和他一样是个处的?所以老处长这三个字,配他实在是太合适了!”南宫锦认真的说着。   而与此同时,冷子寒和上官谨睿竟同时说笑而来,冷不防的听见了南宫锦的这一席话,顿时面色一阵青红白交错!有多少男人,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个处的?他们两个——中标!   君子以洁身自好为荣,怎么听她说的好似他们没有过女人是一件多丢脸,需要拿着篮子遮着脸出门似的?   而南宫锦说的太尽兴了,竟然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来了,还大刺刺的接着开口道:“其实,这泛大陆有三大处长,皇甫处长、上官处长、冷处长!说不定澹台明月那家伙,也是个资深的处长!”   “……”所有的人在刹那间无言以对!   即便是早就习惯了她的口无遮拦的百里惊鸿,一时间那寡薄的唇畔都有些微抽。自古以来,就是好兄弟们在一起,也极少讨论对方是否是处子的问题,但是她就这么当着大家的面,开始大肆理论其他的男人是否为处,还给他们取了一个专业的词汇作为囊括他们的名词。处长?!   在万籁俱静,人们似乎只看见空中凋零的落叶,只听到到耳边的微微风声。甚至所有的士兵包括云逸在内,都惊恐而尴尬的看着百里惊鸿和南宫锦的身后之时,南宫锦忽然非常猥琐的笑了一声:“通过我的观察,墨冠华可能也是个处长!哦吼吼吼……这个处长可是老的很有些资历了,说不定可以做皇甫怀寒等人的老大了!灭呵呵呵……老处长们的老大,资深老处长!啊哈哈哈……”   笑得十分夸张恐怖且猥琐!   冷子寒和上官谨睿的嘴角一再的抽搐之后,忽然觉得他们似乎应该考虑一下结束自己的处男生涯了,不然若是过段时间就遇见一个像南宫锦一样,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肆取笑他们这种事情的人,他们还活不活了?   正在抑郁之间,那猖狂笑着的某人终于停了下来,但是很快的,她又十分猥琐的说起了另一件事情,只见她无比深沉的摸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趴在百里惊鸿的身上开口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建议他们集体召开一个会议?”   “什么会议?”百里惊鸿顿时有点找不到自己的表情,尤其是他早就感觉到了他们的身后不远处站着两个人。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尴尬,他敢说自己这一辈子绝对就没有如此尴尬过。   而南宫锦先是仰头大笑了一阵:“啊哈哈哈……”笑完之后,又十分猥琐且像给长官谏言一般,相当猥琐的态度,对着百里惊鸿开口道:“钻石王老五的处长生涯交流会!”   “……”一听后半段,就知道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会议。   “呃……”看他不说话,南宫锦又接着开口道,“你觉得不好?那就黄金单身汉的处长生涯交流会?”   “钻石王老五是什么?”还有,黄金单身汉是什么?   这一问,让原本准备上前打断他们的上官谨睿和冷子寒二人,都顿住了,屏息凝神的等着南宫锦给他们一个答案。看看自己到底被形容成什么了!   南宫锦很是热情的凑过脑袋,开口解释道:“这个‘王老五’啊,是指没有家室之男人,而‘钻石王老五’就是指很有钱的单身男人。”   这话一出,冷子寒和上官谨睿面上那紧绷的肌肉,这才稍稍的放下了一下,心中感到了一丝安慰,找回了一点仅存的可怜自尊!   但,很快的,这半刻的自尊和荣光,马上就被南宫锦接下来的话,打击的粉碎:“还有,还有,这个钻石王老五,堪称是完美男士的标本,甚至被誉为‘雄性无毛两足动物的梦之队’,但是有个悲剧的地方就是,他们都被这个世界和女人宠坏了,所以自视甚高,需要待价而沽。比如上官谨睿,就是被沐姐姐给宠坏了,所以已经开始有点找不着北,自以为貌赛潘安,天下无人可以匹配了!还有冷子寒,走到哪里都是女人尖叫,于是时间久了,他就没有自知之明了!当然,最值得一提的就是皇甫怀寒,他的后宫有一院子没有得到身体上满足的女人,都疯了一样围着他转,他以为自己多有魅力吗?其实人家就是看中了他的权势和富贵而已!偏偏他还乐不思蜀,自以为魅力四射风光无限,捂着自己的小鸟不让人亵渎,啊哈哈哈……”   可以说没事就诽谤皇甫怀寒几句的时刻,是南宫锦觉得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可惜现下没有那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被自己气得跳脚,她百分之百确定皇甫怀寒要是在她的面前,一定会被气得吐血!   而那传说中有点找不着北的上官谨睿,和那传说中没有自知之明的冷子寒,都十分木然的僵硬着一张脸站在南宫锦的身后。对了,他们还需要待价而沽!他们是小倌吗?!   可以说,听着南宫锦这样鄙视自己的情敌们,百里惊鸿的心情应该是非常舒畅的,但是如果她用于诽谤那些人的立足点是他们都还是处男这一点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远在东陵的皇甫怀寒,却冷不防的在这个时候打了个喷嚏!而后,收回了一直方才君昊天身上的审视目光。原本自己还有三座城池在他的手上,攻下来是必然事件,只是还需要时间。但是君昊天却忽然提出要撤回北冥,给自己写了国书,要和谈,并合力对付南岳,但却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君昊天有些抬起头,心下也有些抑郁,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皇甫怀寒、百里惊鸿这些人,他就有一种不敢抬头去看的感觉,甚至有一种莫名而熟悉的压迫感,这压迫感,就是当初他的皇兄,君临渊曾经给过的,所以这也导致他对这所谓的龙威,有一种天然的惧怕,终而导致自己看向皇甫怀寒的目光,也带着敬畏。   而也就是真的胆怯的模样,让皇甫怀寒打消了自己心中对这个人的疑虑。就这般胆小,还能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来不成?尤其往常君昊天出门,总带着北冥的那个精明的丞相,但是这次却连丞相都没有带,可见他这次的行为,其实并不被丞相认同,若是这样的话,一切就说的过去了,而自己也没什么需要忧心的了。“北冥皇可考虑清楚了?”   “朕的大军已经到了千骑古城的门口,这样的架势,难道还不足以表明朕的诚心和决心?”君昊天开口回话。   “既然北冥皇都这么说了,那朕自然也不再多论了。只是这次北冥出兵,朕的损失巨大,不知北冥皇预备如何补偿朕?”皇甫怀寒不甚愉悦的开口,那日被北冥的兵马逼的不得不回援,而被南宫锦占了建康城的事情,好似就在昨天,在他的眼前脑中播放,所受的各种侮辱和屈辱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半点也不曾忘却!尤其被牛追赶完,自己设计杀了那些牛,而那个该死的女人却整出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例如史官记载等等来挤兑他,犹为气人!   君昊天沉默了片刻,很是干脆的开口道:“十万担粮草,不知东陵皇意下如何?”   北冥虽说一年前遭受了国库被洗劫之动荡,但好在一直就是最为富庶的一国,而当时的税收上去的时辰也正好得宜,所以并未动摇国之根本。而北冥,现下也仍然是整个中原最富有的一国。所以现下让北冥拿出十万担粮草作为赔偿,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战乱之中,粮草的问题,自然也都是各国君王最为忧心的,所以皇甫怀寒未多加思索,便很是干脆的答应了对方的提议:“既然北冥皇如此干脆,朕也不再推诿。只是朕可否问上一句,北冥皇忽然改变立场的原因?”   若是北冥和南岳,都跟他们对着干,理智上来讲,自然是先消灭了北冥最为妥当,但是现下北冥莫名其妙的站到了他们这边,而南岳成为了众矢之的,自然就该是先灭掉南岳了!可是北冥这态度着实是转变的莫名其妙,物之反常必有妖啊!   这话一出,君昊天的面上当即浮现出些许尴尬,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顿了半晌之后,开口道:“个中缘由,恕朕不能相告,东陵皇只要相信朕的诚意就是了。朕愿意往千骑古城打第一战,届时,朕的诚意,自然也就跃然纸上了!”   “好!既然这般,那朕就恭候北冥皇的佳音了!”皇甫怀寒冰冰凉凉的声线响起,独带有一种豪迈之感。   君昊天闻言,起身开口道:“这是自然,那朕便先告辞了!”   “请!”皇甫怀寒起身,将他送了出去。   而君昊天走后,宫殿的后方,走出来一个红衣女子,容貌娇美而秀丽端庄,她看着君昊天离开的方向,开口道:“皇上,臣妾觉得北冥的目的,不简单!”   因为按照常理说来,若是南岳没了,下一个死的,就是最为弱势的北冥。而南岳还在,北冥还可以与之联合起来,做殊死一搏,说不定还有生机!可是他们现下的行为,根本就属于是找死的行径,这要么,就是君昊天真的蠢到了点子上,要么,就是北冥有不能为人知的阴谋,等着什么时候来咬他们一口!   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那就相当可怖了!   皇甫怀寒回过头,冰冷的唇角微微勾起,浮现出一抹冷嘲:“即便是有阴谋诡计等着朕又如何?区区一个君昊天,朕还不放在眼里!”   南宫宁馨见他如此说,自然也笑着闭上嘴,不再开口,做出一副高贵皇后的模样。   皇甫怀寒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想起养心殿还有奏折没有看,于是开口道:“朕回养心殿,你早些回去!”说罢,便往前头走。   而南宫宁馨却忽然开口叫住了他:“寒哥哥……”   这样一个年代久远的称呼,让皇甫怀寒的脚步顿了一下,背对着她,久久没有说话。脑中已经浮现了很多场景,有儿时一个小丫头片子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场景,有她噙着一抹羞涩的笑入宫为妃的场景,更有她坚定而绝决的对自己说要去冷宫,帮助自己除掉苏念华的场景!   太多太多的画面交换重叠,而他也还清晰的记得自己的承诺。记得自己说过,这一生,定不负她。可是事到如今,他发现自己能给她的,除了冰冷而华贵的后位,除了高高在上的皇后身份,他根本什么都给不了。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愧意,开口道:“馨儿,有事?”   语气仍然是冰冰凉凉,但已经不自觉的夹杂着丝丝愧意。以至,这个问题,他根本问的心知肚明。他的心中,其实很清楚对方有什么事才会叫住自己,却只能装作浑然不知。   南宫宁馨顿了顿,试探着开口:“皇上,今日十五!”   “朕知道,十五的月亮,该是极美的!馨儿到了晚上,可以邀请些贵女来宫中一同赏月作诗,倒也不会辜负了美景。还有事么?”背对着她,头也不回的开口。心下的愧疚又一次卷席了全身,若说他这一生欠了谁,怕就是欠了她了。   南宫锦看着他颀长而挺拔的背影,太阳刺目的光辉将他的完美而高大的身型勾勒在自己的眼前,而他紫金色的龙袍也在这样的光辉之下,晕染出淡淡的光圈,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却好似已经完完全全无法触及,恍如隔世,恍如梦幻。   她忽然有些鼻酸,微微仰起头,越过他,看着门口的飞檐斜珠,将自己眸中的泪意隐下,强扯出一抹笑意,以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没有什么事情了,皇上处理完了公务,便早些休息,还是身子要紧!”   “嗯。”应了一声,便抬步而出。原本顶天立地,岿然如山的身型,却在此刻有些仓皇,看似平稳却飞驰如电一般逃出了这个屋子。   而南宫宁馨,还留在原地。   今日十五。按照惯例,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皇帝都必须在飞凤宫留宿。但,这个惯例,好似在东陵的后宫,根本就不存在了。不少人都在议论皇后失宠,前些日子,父亲更是传话告诉她皇上有多么钟情于那个南宫锦,那个自己帮忙放出宫的女人。若不是皇上谁都不曾宠幸,她还真的不知自己该以何种面目存于宫中。   当上皇后,已经快两年了,可她所拥有的,也就只有皇后这两个字,和宫人们那冰冷而恭敬的对待而已。   今日,她终于是忍不住自己提了出来。但是对方就这样装傻,装傻带过了?   终于,她忍不住瘫坐在地,宽大的袖袍在空中带出的弧度,就像是一只折翅而陨落的蝶,美得炫目,也凄凉得惊人。而与此同时,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却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景之,你说,我是不是很不知羞耻?”就这样开口提醒皇上,跟张嘴说自己想要,想被男人宠幸有何区别呢?   “没有,这原本就是他该给你的。”云景之的语气中,没有半丝情绪波动。他的心境,也是复杂的。不希望皇甫怀寒碰她,但是见她如此失落,却恨不能将皇甫怀寒抓回来揍一顿!   南宫宁馨颓然了叹了一口气,目光,却忽然看向了遥远的远方。眺出了这间华美而冰冷的宫殿,眺出了那扇隔断了无数自由和憧憬的宫墙,目所能及,是青天白云,在空中浮动,刺目的光辉甚至叫她有些睁不开眼。   “景之,外面的世界,很美吧?”她痴痴然的开口,脑中,已是浮现了繁华的闹市,人与人在街道上穿梭。以及民间的花灯节。终而,是那一张完美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脸,还有那双暗紫色的深邃寒眸。   云景之看着她的背影,叹道:“外面的世界很美,很美又如何?你的眼中,也只看得到他一个人而已!”   “是啊。外面的世界很美,但那终究不是我的世界。我的世界,只是他,只是他一人而已。”只是,求而不得,所有忍不住生出了不少绮念,多出了不少向往。然而,短暂的眺望之后,她终将回到原点,回到她自己给自己编造的囚笼之中。   慢慢的,站起身,头上的金步摇,在她起身的动作之下,一个晃动,“叮!”的一声,掉落在地。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她扯唇一笑,弯下腰,拾起那金步摇,九条凤尾在尾端摇曳,仍然是那般高贵无匹。扬手,将它稳稳的插入自己的发髻之中,缓声开口:“我记得熟读礼仪诗书,为他做一个合格的皇妃或皇后。我记得磨练心智,为他谋算朝野握权在手。我记得……,呵,我记得的,太多太多,却独独忘记了让他爱上我。红尘劫,原来由始至终,都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劫!”   “帝王无心,呵,他的无心,也只是对我而已。”她记得,那一日,自己问他。他却说,帝王无心。帝王无心,又怎么会爱上南宫锦,怎么会?   云景之立在她的身后,不发一语。而星眸之中,却已然满是痛意,叫他无法承受。红尘劫,怎么会只是你一个人的劫?这落入网中,缠绵于命运之手的,除去你,可还有我。只是,你一直向前走,已经忘了吧,忘了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云景之。   ……   “你说这个主意怎么样?”南宫锦偏过脑袋,凑到他的侧面开口询问。   钻石王老五还是黄金单身汉的处长生涯交流会?“咳……我觉得,不妥。”他百分之百确定,除非那些人的脑子被驴踢了,否则绝对不可能配合她来参加那什么乱七八糟的会议。   “其实我也觉得他们出于不好意思,应该不会来参加,那改成‘为什么这些黄金单身汉还是处长的研讨会’?那就不用他们到场了,我们随便找几个有学识,有名望的先生们一起来研讨就可以了!我觉得这一定能讨论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结果,并且给我们南岳的百姓正确的爱情观和贞洁观引导,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应社会现象和社会风貌!”南宫锦很是认真的开口说着。   所有的人的嘴角都抑制不住的狠抽了几下,还反应社会想象和社会风貌?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反应的?尤其现下还是乱世,天下争霸,动辄血流成河,她还有这份闲心来研究男人们是否处子的原因?还要开什么交流会和研讨会?简直是莫名其妙!   当然,最忧伤的,自然是苦逼的冷子寒和上官谨睿了!为什么他们从前引以为傲的洁身自好,在今日好似完全被颠覆了呢?他们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简直就在今日完成了一个重组!   “咳咳……”上官谨睿实在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打断了某人的奇妙构想。   而冷子寒也十分郁闷的捂着自己的唇,加大力道狠狠的咳嗽了几声,用以提醒那胡思乱想到已经忘了今夕是何年的人!   于是,南宫锦那笑得猥琐的面色瞬间僵住了,还因为僵住的时候,实在是太过突然,还导致面部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了几下,险些抽筋抽的疼死!扭曲着一张脸,转过头看着那两人黑透的面色,开口傻笑道:“哦呵呵呵……今天天气真好!”   “是的,很好!”两人同时回话,一人淡然浅笑,一人邪肆如旧,只是这语气里头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南宫锦尴尬了摸了摸鼻子,赶紧开口挽回道:“嘿嘿,其实当处长也挺好的,真的,起码不会染上花柳病,梅毒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病症!”   “咳咳……”很快的,这两人又被南宫锦的这话给呛了那半死!   就连百里惊鸿的脑后,都隐隐有黑线划过。   看他们不断地咳嗽,而且好似没有想要原谅她的迹象,她咽了一下口水,又接着补充道:“真的,比如像皇甫夜那样的大种马,就非常的危险!”   “啊切!”远在东陵,养着自己的宝贝蛇的皇甫夜,忽然打了一个大喷嚏。就连自己手中的饲料都没拿稳,全部掉入了蛇窟。摸了摸鼻子,看了一下窗外的天空,嘟囔道,“莫非是感冒了?”   ……   “好了,你别说了!”上官谨睿无语的开口打断,他是明白了,自己再听她解释下去,除了听她说得越发离谱,越发呛得自己要死之外,不可能再有第二种结果!   于是刚刚张嘴准备再次为自己解释的南宫锦,嘿嘿的笑了一声,将自己的脑袋藏在百里惊鸿的背后,不敢再伸出来。   看着她方才还豪言壮语的诽谤别人,掉个头就变成了这幅鸵鸟的样子,众人不觉得又是一阵无语!   “好了,我们还是先下山吧,我们是听说你们跳崖了,所以才上来的!”但是在半路上听下人来报,说他们已经安然无恙了,便放下了心,说笑着上来了。   于是,南宫锦瞬间找到了底气,将自己的脑袋伸出来:“你们知道我们跳崖了,就这样慢腾腾的上来,还不断的说笑,你们简直就没有人性、没有同情心,所以我们扯平了!”   “……”   一行人,静默无言的下山。南宫锦幸福的趴在百里惊鸿的背上,享受着伤了脚的高级待遇。   而随行的,每一个人都是无语的。他们只要想起方才那什么处长,还交流会研讨会的,再看一下国舅爷和魔教教主的那笑中透着阴森的面色,他们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而且耳边还不断的回响着皇后娘娘在进行那惨无人道的想象和描叙的时候,那诡异而又恐怖的笑声。真真的是让他们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百里惊鸿原本就淡漠的表情,于此刻更是完全空白的。心中正在庆幸一年之前,自己于某个夜晚无耻的假装中了春药又无良的占了她的身子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此决定之英明睿智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甚至感动得人热泪盈眶。不然,今日泛大陆的“处长”,和那个要参加交流会,并被作为研讨会研讨对象的人,就要加上自己了。   而制造出这种诡异气氛的主角南宫锦,并不以为然。开始出起了主意:“嗯,我们下去之后,先杀几个漠北人!”   “嗯。”百里惊鸿应了一声,寡薄的唇畔勾起,看样子,是跟南宫锦想到了一处。   “然后在千骑古城设伏,也不用把门关的那么严实了,直接打开,迎接北冥的人进来就是了!”这一招,可不是什么空城计。因为千骑古城的地形和整体构造,原本就类似一个葫芦的形状,所以在里头设伏,高处踩点,手上拿着弓箭等这些人进来,其实是非常明智的决定。若是对方一定要拿下千骑古城,明知道里头有埋伏,也会进来。   “嗯。”百里惊鸿仍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而唇边的笑意,也扬得更高了。   于是云逸也深深的明白了自己的这个表妹,除了想着乱七八糟坑爹搞笑毁三观的馊主意之外,还是有些辅佐君王的才能的!于是刚刚被她那神经病一般的举动整的拔凉拔凉的心脏,在此刻也慢慢的回暖了,嗯,心还是活的,还是可以跳动的。   几人就这样,你一搭,我一搭的下了山。   下山之后,百里惊鸿便开口安排战局分布:“云逸,你率领十万兵马于千骑古城设伏,静待北冥的军队。”   “末将领命!”云逸应了一声,转身便去了。   “上官谨睿,朕命你率领四十万兵南下,至邵阳防守。”冷冷清清的声线复又响起。   “末将领命!”上官谨睿拱手,而后退了出去。原本这场战争是自己硬要掺合进来的,现下尽一些做为将军的责任,似乎也是应该的。   等这两人都走了之后,南宫锦开口提醒:“我觉得应该派人打扮成西武士兵的样子,去杀几个漠北人,而后丢入漠北营帐!”   百里惊鸿点头,其实他也正准备这么做,但,还需要补充:“灭,这件事情你去做。记住,定要百般挑衅。带上风,易容。”   漠北人生性最是豪爽,看着自己的同胞惨死,定然是心中窝火,再加上一番挑衅,对西武不仇视也难。带上风的易容术,易容成西武士兵的样子,到时候慕容千秋是有理都说不清。想联合天下来合击南岳,那便让自己先送他们一个窝里斗!   南宫锦听他这么一说,也不觉得面露赞赏。看来这货比自己考虑周全,其实以漠北的人性子,就算是不杀他们的人,而只上去挑衅一番,他们都能跟西武的人干上!这家伙,确实聪明啊!   “是!”灭应了一声,马上退出去了。   而灭走后不久,百里惊鸿沉吟了片刻,又开口道:“毁,两日之后,你让人传出消息,慕容千秋曾经带着西武士兵,在太行山的崖底射杀漠北将士数千人。”   那些被射杀的,其实都是他的人。如果慕容千秋以为自己让人穿着漠北人的衣服冲上去,只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而遁逃,那他就大错特错了。以那个人阴冷残戾的性子,在那时候是不会跟自己的手下解释的,而西武士兵的心中便都会埋下一个疑惑的种子,等着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西武士兵必定闪烁其词,不敢否认,甚至在私下已经议论开来,皇上确实是带着他们做了这样的事情。   此事一起,再加上日前的西武士兵挑衅和蓄意杀害,西武和漠北的联盟,想不破灭也难了!帝王之举,也要堵得住悠悠众口。   “是!”毁应了一声,紧绷着一张脸出去了。心下是为陛下的深谋远虑而赞叹,更是为南宫锦而恼恨。他原本就不喜欢南宫锦,因为对方两次设计自己,但是最后和那个老女人走到一起,也还没什么不好,所以敌意和仇恨稍稍的淡了一些,但是今日又眼睁睁的看着陛下因为她的缘故,错失了一个这么好的诛杀慕容千秋的机会,他心中那仇恨的小火苗瞬间又被点燃。   南宫锦自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下尴尬是有,但更多的,却觉得这天下是百里惊鸿的,既然他们家小鸿鸿都不跟自己计较了,这个毁摆着张臭脸是想给谁看?于是,等他出去之后,她刻意大声开口道:“小鸿鸿,我看见毁好似心情不太好!”   “……”其实毁方才的脸色他也看见了,正准备惩处来着。听她这么说,他只得配合道,“也许。”   于是,门口那刚刚飞到半空的某暗卫,顿了下来,皱着自己的剑眉,听着里面的接着传出来的声音。   不多时,南宫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看他的样子,挺生气的,是不是因为我当时封处长的时候,没有加上他?”   百里惊鸿的唇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重复道:“也许。”   但是毁的面色已经全部黑了!什么跟什么,谁想当处长来着?   “唉,难道他忘了自己被冰心摧残的那一夜?他的处子之身,可就是在那个时候陨落的啊!还是他嫌弃那夜的经历太少了,所以事后感觉不深刻,已经忘记了自己已非完壁的事实了?要不下次设计他的时候,我多找几个女人,让他深切的感觉一下,哎呀,可是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让他染上花柳病了?你说呢,毁?”尾音忽然上扬。   于是,毁顿了一下,那张冰块脸瞬间崩裂,十分窝囊的出去,落地,进殿,跪下,认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属下知错,请皇后娘娘恕罪!”   一时的气恼抒发,和自己下半生的安然比起来,他很窝囊而果决的选择了后者。   “嗯,去吧。下次想染上花柳病的时候,记得跟我说!”斗不过百里惊鸿那只腹黑的狐狸,还斗不过他的几个区区手下吗?   “属下明白!”他一点都不想染上花柳病,皇后娘娘实在是太多虑了!应完之后,一阵风一样刮了出去。   现下,便只剩下南宫锦和百里惊鸿这两人了,南宫锦仰头问道:“你把人都派出去干活了,你做什么?”   低头,看了看她包扎着的腿,开口道:“照顾你,而后,恭迎皇甫怀寒的大军。”   “嗯!”点头,表示了解。   而他,于她点头之后,那美如清辉的眼眸,忽然泛起了一阵诡异的幽光。盯着她的脸,冷冷清清中带着一丝阴森的声线缓缓的响起:“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长得很一般的男人,是谁?”   ------题外话------   今日中午,山哥睡得舒坦,并做了一个梦:天下选圣,天帝下旨封神。你们家伟大的山哥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要被封为女神。寺庙之中,世人皆顶礼膜拜仰望山哥!山哥登上高位,豪迈的一挥手……   “砰!”的一声巨响!把我吓醒了!于是,发现我梦中那豪迈的一挥,把室友借给我电风扇挥到地下摔坏了!(⊙o⊙)…   苦逼的山哥只能爬起来,忍着心中的抽痛感,大骂着“去你妈的女神”,大出血,掏出了我那可爱的人民币购买新电扇赔偿之!   ——我的心好冷!   第四卷◆倾天下【025】皇甫怀寒,你爹妈是怎么教你的?   友情提醒:您当前正在操作的作品是:皇上滚开,本宫只劫财   第四卷◆倾天下(字数:12123VIP章节)   南宫锦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心下严重怀疑这货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尤其看着他的脸色十分的可怖。赶紧开口转移话题道:“呃,这个,哎呀,今天天气真好!”   “确实不错。”冷冷清清的声音很是配合的响起,月色般醉人的眸中藏着冷意,仿若冬日里初融的冰雪,寒冷有之,但也让人感觉相当之舒服。如果这舒服的后头没有暗藏冷厉的话……   南宫锦不动声色的咽了一下口水,几乎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故作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接着开口道:“啊,天气不错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想睡觉!”   “那我们去睡觉吧。”这次倒很是配合,只是语中带着一丝暧昧,一丝危险,还有一丝阴测测的感觉。   于是,南宫锦马上立正坐好,双眸睁得忒大,目光十分晶亮而炯炯有神,好似刚刚吃了kang奋剂一般,端起身子,开口道:“啊,我顿时感觉一阵神清气爽,于是忽然不想睡觉了!”   “嗯?”淡然轻笑,然而那笑意稍纵即逝。这一个嗯字,尾音拖得老长,颇具黯然销魂之感,叫人头皮发麻之余还禁不住有些浮想联翩。   “呃,好吧,好吧,我老实交代!是那会儿落崖之后,看着河里面浮着一个人,原本是不想管了,但是忽然想起来那边是太行山的北面,我担心是南岳的百姓不甚落水,就把他拖上来了,当时那水把我的发髻冲散了,我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等拖上来了之后,才发现那个人是澹台明月!”南宫锦越说头低得越下。   接着,又小声开口:“我把他扔上岸之后,他就被摔醒了,可是当时我伤了脚,打不过他,正好他的面具也掉了,所以我就假装不认识他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小的已经快没有了,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倒霉,救人也好死不死的救了仇家,人家被自己救完了,现下就回去带兵要对着自己打来了,什么世道!   “澹台明月,长得很一般?”不咸不淡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并未对她救下澹台明月的事情发表过多的观点和论断,只是在问着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   “呃,介个,那个,呵呵,长得其实还可以,不过,可是,但是……”她要怎么说啊,早知道早点说实话就好了,哭瞎!   看她越发的语无伦次,他绝美而精致的面容紧绷,像是一块玉塑的雕像,给人一种极其冰冷的感觉,眼底或有幽光闪过,清冷孤傲的声线缓缓的响起:“澹台明月,漠北战神。容色倾天下,不论男女,观其面一眼,便足以被迷得神魂颠倒。立于千军万马之间,时常叫人忘却所有而只欲窥其美貌,与敌人对战,也因容貌过于出色,无法威慑众人,终而不得不以面具掩面。你是说,他长得,很一般?”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为了澹台明月的名誉来讨伐南宫锦似的,但是南宫锦的心里明白的很,讨伐自己是没错,但是是因为自己冲着他扯了谎。   可是,但是了半天,南宫锦终于给自己找到了说词,轻咳了一声,又谄媚的接着道:“咳咳,虽然世人都认为澹台明月长得很好看,但是啊,我觉得他长得也就那样,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长得实在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款!尤其跟我亲爱的小鸿鸿,也就是你,根本没有半分可比性,因为跟你比起来,他长得实在是太一般了,所以我才会那样说的!”   南宫锦睁着眼睛说瞎话,其实澹台明月长得挺不错的,严格来说,跟百里惊鸿是不相上下的,其实皇甫怀寒、上官谨睿这些人长得都差不多,放到前世,绝对足以让那些以容貌叱咤演艺圈的男明星们羞愤欲死。但是为了她的生命安全,她还是很果断的选择了牺牲澹台明月的形象来保障自己的安危。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在胡扯,但,他听着舒坦,也是事实。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扫了一眼她的腿,弯腰,蹲下身子,重新给她处理伤处。   “喂,已经处理好了,不用再弄了!”南宫锦开口提醒。   他冷冷清清的声线颇为不悦的响起:“看力道,和包扎的风格,是澹台明月的手笔。”   因为澹台明月包扎的,所以需要重新包扎。   “……”无语的南宫锦!   ……   他们这边,还在探讨夫妻之间貌似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西武和漠北,就已经闹翻了天。   一整日,澹台明月的面色都铁青着,那可怖的面色就和他脸上戴着的那个面具一般无二。而慕容千秋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无缘无故的被人扣了一个屎盆子,尤其自己手下的那些草包加蠢货似的手下,当日没有看出来那是百里惊鸿的人便罢了,现下居然还跑出去胡说八道,私下议论自己真的杀了漠北的人。以至这件事情越闹越大,甚至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   果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下属!而且明显的,他的这些下属的智商,其实根本连蠢猪都不如!   现下漠北的士兵对西武都有着莫大的怨气,只要出了营帐,就能看见那些野狼般凶狠的眼神!若不是澹台明月治军严谨,想必两国的人早就打起来了。想着,慕容千秋俊美无俦的面容越发酷寒得吓人,这百里惊鸿,简直卑鄙无耻!   正在他无比抑郁的当口,王帐的帘子被人掀开了,带着鬼面面具的澹台明月,几个大步跨了进来。一进来之后,扫了慕容千秋一眼,顿了一会儿,几个大步走到一旁的虎皮椅上侧卧,腿随意的抬起,看似悠闲,实则疲累。开口感叹道:“百里惊鸿这一招,够损,也够味!”   打击的力度也十分强大,现下,不管自己用什么手段想将这件事情压下去,基本上也都是不可能了!而且如果继续强制性的压迫,最后导致的结果就会变成自己这个王上众叛亲离!那样的状况,只要想象一下,他便觉得头疼欲裂!   “确实!”慕容千秋阴沉着脸色应了一句,大拇指轻轻的推动着食指上的扳指,已经充分的向人表明了他现下想杀人的意愿!心下也是万分后悔,当初在西武,真的应该除了他!   原本,将百里惊鸿的手下易容成的那些人的模样,在自己的营帐里头一一找出来那些相同的长相,而后杀了,这件事情便了解了,虽然这么做,那些士兵会死得冤枉一些,但相较之大局,死几个人还是很划算的!但是偏偏在这种时候爆出了什么自己在太行山射杀了数千漠北将士的事情,外面四处都在捕风捉影、胡说八道,让一件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也被越说越真。   “看这样子,西武和漠北的联盟,是维系不下去了!”澹台明月有些颓然的叹了一口气。   慕容千秋冷笑出声:“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的,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按照现下的时局发展来看,漠北的士兵不发疯一般的要求攻打西武,便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被设计成这样,简直就是对他们的莫大侮辱!   “上次在太行山,还损失了二十万人!”这可以说是澹台明月活了这么大,败得最惨烈的一次!他怎么发现,自从遇见那个女人之后,他就总是战败呢?   是的,他们带上去的十五万人就这么没了,山下的人还被剿杀了不少!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的脸色也更加难看了!“若是不亲眼看着百里惊鸿输的一败涂地,朕还真是死了都不甘心!”   “顾所同也!”澹台明月风流华丽的声线带着戏谑的响了起来。   他这话音一落,门口便有小兵匆匆忙忙的进来禀报:“皇上,不好了,军中哗变了!”   哗变?!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都站了起来。   那小兵愣了一下,赶紧开口道:“也不是哗变,就是漠北的士兵和我们的人对上了,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打起来了,在外面越打越严重,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其实这已经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哗变了,没有君王的许可,就这么打了起来,虽然不是反了皇帝去,可也差不多了!   “怎么会闹得这么严重?”慕容千秋感觉其中有蹊跷。   而这会儿,王梓易也进来了,表情是十足的难看:“皇上,是几个我们的士兵过去骂漠北人是窝囊废,看着自己的同胞被人杀了也不敢有所动作,说他们是没有教养的野蛮人,还说了很多,都说的十分难听,漠北人就动手打起来了,然后不知怎么就打死了人,其他人便都参与进去了!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你是怎么治军的?”慕容千秋的语气看似平淡,却是十足的阴凉残戾!   王梓易腿一软,当即跪地开口:“皇上,末将也不知道,末将查了一下,我西武并无任何士兵过去挑衅,而且等末将过去的时候,那几个挑衅的士兵已经不见了!”   “又是百里惊鸿!”即便是澹台明月,语中的笑意都维持不住了!   “除了他,还能有别人?”慕容千秋也是十足的生气,派人来冒充西武的士兵挑衅了一次不够,竟然还来挑衅第二次!最郁闷的是,现下这事情已经被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即便是帝王,也无法压制整个军队人的暴怒!尤其上次太行山的射杀事件,已经成了一个不可驳斥的事件。   两人深呼吸了几口气,静默了半天之后,相视一眼,终而苦笑了一声!看现在的样子,他们就只剩下一条路走了……   ……   南岳五百七十二年,六月。西武和漠北的结盟崩裂,澹台明月带兵向慕容千秋宣战。而这两军交战,十分惨烈,但并未造成太大的损失。后人考证,这一场结盟破裂,极有可能是南岳皇百里惊鸿的手笔,但并无任何证据可以考证。   但终归,这场结盟是破裂了!而两国这一战,虽然只是做做样子,也打了好几天,不打不足以演得像,不打不足以平息众怒!尤其百里惊鸿下手的时候一点破绽都没有给他们留下,所以他们是百口莫辩,只能这样埋头打!   忍着吐血的冲动,拼了命的演戏!   当这个消息传到百里惊鸿的耳中的时候,他的面上没有半分意外之色,已是意料之中。倒是南宫锦窃笑了很半天,这两个人演戏演得也挺累的吧?这个哑巴亏,就只能这么咽下去了!   几天的大战之后,漠北的军队撤走,回了自己的领地。而原本他们以为会疯狂进攻找南岳报仇的西武,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沉寂了下来,倒是颇有些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的状态。而南宫锦的腿,也在这几天好了个七七八八,一来是要感谢自己的医术,二来就要感谢自己的身体修复能力!   千骑古城,现下也陷入了激战之中。   北冥的军队进攻,在看见千骑古城门户大开之时,明知有埋伏,却还是硬着头皮闯了进去!而云逸也不愧是一员虎将,听从百里惊鸿的吩咐,带着三万弓箭手设伏,又命七万步兵前后包抄,将北冥的二十万大军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而后又将千骑古城的大门封好,先是一个请君入瓮,又是一个关门打狗!   北冥的士兵虽然占了人数上的优势,但在这样的包抄之下,却还是有些心理上的压力,所以这场仗打得束手束脚的!越打心中越是想念先皇,要是先皇还在,他们的心中绝对不会这么没底,先皇也绝对不可能让他们以这么笨的方式来进攻!   战争越演越烈,十万人和二十万人,到底还是有些差距,所以战略的优势被对方的人数优势扯平了!这一场激战,打了整整两天两夜,却还只是打了一个平手,而双方的损失都不小!   而同时,两方人马都在等援军!   狼烟四起,烽火高燃。激战了几天几夜之后,两方人马送到京城的密信都有了回应!   北冥等来的,是二十万援军。   而南岳等来的,却只有他们的皇帝陛下百里惊鸿,亲手书写了一纸书信,上面只有极为简短的一句话:“北冥援军到后,开城门,迎入。而后,火烧千骑古城。”   这样一个命令,让云逸惊恐的咽了一下口水的同时,也兴奋的瞪大了眼,要是这样打,那就实在是太有意思了!陛下的手段,还真不是的狠辣啊!   北冥的士兵在听说援军来了之后,顿时士气大震!   而带着二十万大军前来驰援的北冥大将,已经准备好了强攻千骑古城了,可,奇怪的是,他才刚刚到了千骑古城的门口,那门竟然就这么开了!他大感惊奇,但想着收到的密报是对方的援军还没有到。这两日的交战之下,南岳守城的十万兵马早就死了一个七七八八!现下他们这二十万大军冲进去,对方就是再厉害又能耐他何?   想着,长臂一挥,带领了二十万大军就这么轰轰烈烈的杀了进去!   而南岳,原本在地下厮杀的士兵,看着北冥的士兵,似乎是吓了一大跳,马上拔腿就跑!那吓得尿裤子的模样,直直的让北冥的将士笑得左摇右晃,甚至肚子都乐痛了!   北冥大将大声呼喝:“给我追,砍死那帮龟孙子!”   话音刚落,一支火箭从半空射来!直直的从他的脸部擦过去,险些射伤了他的脸!将他吓了一大跳,而神奇的是,这箭羽落到地上之后,竟然自己燃了,这下他们才发现地上有火油!   而刚刚那些逃跑的士兵,出现在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和他们激战,而是为了趁他们不注意将火油留在此地!战马嘶鸣,被惊得险些把马上的人掀得四脚朝天!   而这绝对是云逸这一辈子打得最漂亮、最震撼人心的一场仗!他俊逸的唇畔泛起一抹笑,扬手一挥,千百支火箭往场地的中央射了过去,火箭落地之后又像是点燃了什么,极快的燃起,不一会儿,整个千骑古城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滔天的火光,将天空都烧红了。苍穹之上,似乎也燃起了一朵火烧云,俯视着大地上的厮杀,焰光像是一只只从地狱伸来的手,抓住了战士们的脚,点燃了他们的衣衫,终而慢慢的向上窜动,使他们整个人都被困在火中!   而被火点燃了自己的身子之后,惊恐之下,飞快的窜动,也点燃了自己身边的同胞。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现下,便当真是与子同袍!火焰一点一点的散播下去,而火光之中,他们品尝到了真正的绝望之感,烈火的烧灼让他们疼痛的找不到自己的呼吸。心中,却莫名的燃起了一股子仇恨,若不是皇上突然反戈,又怎么会把他们都送到南岳人的手上!他们也更不会在这场战争中就这样丧失了自己的性命!   这一场火,彻底点燃了南岳和北冥的仇恨,也震惊了天下!   百里惊鸿,这一招,确实是狠。狠到了极致,火烧了北冥三十多万大军,而北冥这次用以攻打南岳的四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千骑古城以北,山峰之上,一个墨衣男子迎风立于崖顶。整个人,就如同一枝盛放于天地间的午夜魔兰,他幽深而静谧的眼眸,看着火光四起的千骑古城,那个他守护了近十年的地方。从那一点小火苗燃起,一直到整座城池都被烈焰包围,一点一滴,像是烧尽了束缚了他这十多年的囚笼,也像是毁灭了多年他的心血。   看了半晌,直到天色渐黑,漫天的霞光还在远处撕扯,展现出一种叫人眼花缭乱的绮丽美好。他的唇边,忽然泛出一抹笑,带着玩味,带着幽深。喃喃道:“幸好我聪明,早就让千骑古城的百姓撤出来了,不然……百里惊鸿,还真够狠,不是他南岳的百姓,就半点都不在乎么?呵呵……”   正在叹息之间,一个白发飘飘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侧。看着不远处的那场火,禁不住感叹道:“这两个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这话一出,引得墨冠华侧目。随即,明了。淡笑,确实是天生一对,南宫锦设计水淹临淄,折损了皇甫怀寒二十万大军,而百里惊鸿亦不甘示弱,火烧千骑古城,取了北冥四十万人的性命。“这两人,要是对立的一方,那还真的有些看头!”   “嗯!”无忧老人点头,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百里惊鸿,确实不简单。若是换了西武和东陵,他们看见援军到了,势必不敢贸然闯入,而不贸然闯入,南岳即便是不派援兵也未必会输。而若是进去了,都会是现下的结果!”也就是说,这一战,不论是来的是慕容千秋,是皇甫怀寒,还是那个无能的君昊天,南岳都不会输,不同的,只是赢面的大小而已。   而这千骑古城,是不日前从自己手上拿走的,所以即便是烧了,对南岳也造不成多大的损失,也并不觉得心疼。这个人的心计和行事之狠辣,都让人侧目啊。   “确实,百里惊鸿之才,可算是天下间少有。可惜……可惜!”老者说着,禁不住摸起了自己的胡子。可惜,还有一个聪明似神,睿智似妖的人,没有机会来参与这场天下之战。年少而逝,谓之殇,也是自己当年一语成戕啊!   墨冠华自然也知道他是在可惜什么,但却并不知道君临渊和师父曾经的交集。只是颇为困顿的开口询问:“师父,徒儿想知道,您为何如此偏爱君惊澜那个小子!”   无忧老人低叹了一声,开口道:“君临渊的师父,也就是神医门第一百二十八代传人,乃是为师的至交好友。所以君临渊这小子,也算是在为师的看护下长大的,自然也就爱护得多一些!他的儿子,为师看着,也总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孙子一般。”   这话一出,墨冠华的面上当即浮现出些许古怪的神情,开口道:“师父,徒儿忘了告知你,小师弟猜测说,君惊澜是您的私生子!”   “什么?!”无忧老人登时大怒!胡子都气得飞起来了,咬牙切齿的道,“这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说着,一步三摇,怒气冲冲的往漠北军营的驻扎地去了。也因着澹台明月素来就喜欢气他,所以他一听这话,掐指算算都省了,很是干脆的相信了!   而墨冠华看着师父的背影,颇为诡秘的笑了一声。明月这臭小子,敢在天下君王的会晤上说那是自己的私生子,不给点教训怎么成!想罢,收回了自己的眸光,复又看着已经变为一片火海的千骑古城,拧眉半晌之后,抬步走了。大声笑道:“现下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这个三十多岁的老人家,还是哪里凉快就去哪里待着吧!”   ……   而此刻,南宫锦的面色也是肃穆的,不甚认同的看着百里惊鸿:“就这样火烧了千骑古城,千骑古城里面的百姓们怎么办,这样天下都会认为我南岳不仁!”   “放心。墨冠华,早就将那些人迁出去了。”百里惊鸿淡淡的回话,而美如清辉的眼眸,也看着千骑古城的方向,语中满是笃定与胸有成竹。   南宫锦一呆:“你怎么知道?”墨冠华不是已经走了吗?   “因为墨冠华,知道我的手段。”墨冠华定然能猜到自己会选择何种方式进攻最为妥帖。火烧千骑古城,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也能将南岳的损失降到最低。墨冠华该是知道自己的,天下声名,在他看来,原本就什么都不是,他要的自己属于自己的一方净土,和她的安然。其他人的生死,与他何干?   所以,他和墨冠华一样,都早就料到了对方会做什么,墨冠华天下第一谋士之名也非虚。而即便是墨冠华没有这么做,自己选择的征战方式,还是如此。已经背上了杀害兄弟,逼宫夺位的名声,他也不怕再多上这一点。   于是,南宫锦就沉默了,这下好似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负手而立,她忽然有种不明的惧意,没错,就是惧意。她面前的这个人,是真正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好似没有什么能超出他的掌控范围,就连墨冠华的举动,都能被他算计的清清楚楚,这样一个人,其实是有些可怕的。   让人在他的面前,几乎感觉无所遁形。而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操控在手心。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被他算计,从东陵认识起,就一直被他算计。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他忽然转过头看着她,美如清辉的眸中藏着笑意,将自己的手对着她伸出,那白皙而修长的手指,如同上帝精心雕琢而成,寡薄的唇畔轻启,开口:“这天下,从来就没有百里惊鸿不能操控的事情。而只有你,才能操控我。”   这话一出,南宫锦方才那一丝惧意顿时消失无踪!反而轻笑出声,确实,这天下没有他不能操控的事情。当初在东陵,若是没有她,他定然能安然离开,也就犯不着到了后头还要拿十座城池,让皇甫怀寒放自己归国。而今,若是没有她,慕容千秋早就于太行山落入了他的陷阱。她,还真的就是个变数!确实是变数!   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中,轻笑道:“难道就没有觉得我是个累赘?”南宫锦是很强的,但她的这点强,好似在他的面前,完全不够看!   “我心甘情愿。”一贯的简洁明了。   是累赘又如何,不是累赘又如何,他心甘情愿。   南宫锦笑了声,但下一秒,又十分臭屁的道:“老娘可告诉你,这天下想要老娘这个累赘的多的是,其实你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嗯。”应了一声,眼中略带宠溺。   “唉,说着说着,我忽然开始崇拜自己了,我为什么如此魅力四射,又这么优秀呢?”南宫锦皱眉看着天空,西施捧心状。   “……”刹那间无言以对。   而南宫锦尤觉得不够,接着开口道:“这都怪本姑娘太完美了,才能使如此众多的美男子为我倾倒,即便是那传说中才震四国,艳惊九州的人,也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甘心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啊,我实在是……”   她说的越发的开心,但是她身边的人却听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扯到自己的怀中,以唇封住她的唇,淡淡的开口道:“对,我为你神魂颠倒。”而后,便是深情一吻,缱绻缠绵。   南宫锦的眼中却含着笑意,他的强大,虽然可怕。但有这样一个男人,她应该感到荣耀不是么?   ……   这一年,这一月。是战事最多的一个月,而百里惊鸿的用计狠辣的声名,也在这一战之中彻底打响!   北冥四十万大军覆灭,元气大伤。而漠北和西武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在被敌方算计到如此尴尬的境地之后,果断的选择了沉默,沉寂的很。   旁人不知道他们这种沉默是为何,百里惊鸿和皇甫怀寒自然是知道。上一次西武和漠北闹得那么厉害,现下要不是沉寂一段时间,让士兵们心中的气焰熄下来,恐怕这两大君王再出手,就要被自己的将士们逼着去互相攻打了。所以南岳的北面和西面都算是得到了短暂的安宁。   但,皇甫怀寒,终于也坐不住了。   南岳五百七十二年,七月。东陵大军挥军南下,誓要夺回建康城,尉迟诚死守数日,浴血奋战,并请求援军。   南岳皇和南岳皇后,带领兵马再次驰援,只是这一次,地点是建康城,而不再是临淄。   等到百里惊鸿的大军赶到之后,正是新一轮的战争燃起。而这两人以一,南岳的士兵当即士气大增,原本在王帐中的皇甫怀寒,在听说这两人来了,也果断的选择了御驾亲征。   城门大开,皇甫怀寒穿着一身盔甲,带着四十万大军,等着对方应战。   而今日,百里惊鸿也算是给面子,也带着四十万大军出去对战。南宫锦自然也屁颠屁颠的跟上!   皇甫怀寒一看见南宫锦也跟着出来了,那脸色瞬间就黑了一半,恼怒的开口道:“南岳皇,这是你与我的战争,带着个女人出来做什么?”   他不是不想看见这个女人,而是百分之确定这个女人待会儿一定又会变着花样来说出一些话来气自己,他一点都不想自己和百里惊鸿正在激战之中,忽然听见这个女人说出几句气死人的话来噎着自己!那一定会影响自己的发挥!   南宫锦不雅的将自己的腿翘起来,含着戏谑看着皇甫怀寒,似笑非笑的道:“没想到东陵皇这么怕我,嘿嘿嘿……前几天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那两人已经跪在我的跟前叫过奶奶了,那个时候,我十分宽和的放过了他们,如果你现下也跪在我的面前叫一声奶奶,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这都还没开始打,就好似皇甫怀寒已经落到她的手上了!顿时让皇甫怀寒的面色变得一片铁青,尤其还听着对方说什么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叫她奶奶,这可能吗?东陵的士兵也在心下嘀咕了起来,西武皇和漠北王这么没出息,连奶奶都叫过了?   “南宫锦,你当朕是傻子吗?”叫她奶奶,亏她想的出来!就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那两人,要是真的叫了一声奶奶,恐怕命都不想要了。   南宫锦不雅的掏了掏耳朵,开口道:“哎呀,不要激动嘛,我刚刚只是没有说具体,这件事情是我想象中的!”   “……”全场无语!只听得乌鸦飞过。   而南宫锦和百里惊鸿身后的士兵,在听见南宫锦忽然提起来慕容千秋和澹台明月之后,忽然想起来半个月之前,在太行山顶他们的皇后娘娘说的话。呃,东陵皇是一个老处长,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接受了君昊天的肉体出卖。想着,他们看着皇甫怀寒的眼神都十分的古怪,而且相当的想笑……   皇甫怀寒十分敏锐的看到了这些士兵们奇怪的眼神,心下一阵怒火焚烧,很快的就顿悟了八成又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对着这些人编排自己了!   而南宫锦看着他越发青黑的脸色,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开口道:“东陵皇,其实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好久了!”   皇甫怀寒眉心一跳,马上就知道不可能是什么好问题,于是果决的准备开口回绝。但是对方根本不给他回绝的机会,他的嘴才张了一半,那个女人的问题就抛出来了:“东陵皇,你也不必太紧张,本宫也就是想问一下,为什么你这么大了,还是一个处长?”   处长?!   皇甫怀寒的脑门上浮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处长是什么?东陵的士兵也觉得这个词有点怪怪的,四面看着自己的同胞们,想知道处长是个什么东西!   而南岳的士兵竟然在同时低着头窃笑了起来,关于南宫锦那天在太行山说的话,这些八卦的士兵早就十分敬业的到处散播过了。所以南岳这边的四十万大军,没有一个人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看着皇甫怀寒有些茫然,而暗紫色的眸中带着不愉的光芒,南宫锦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额头,开口:“瞧我这记性,我居然忘记了告诉你处长是什么,这个处长啊,就是指处男们的长官!嘿嘿嘿……”   皇甫怀寒的脸色瞬间就在她的几句话之下说的五颜六色的交错,又听得她这样“嘿嘿嘿”的笑了三声,这心中的尴尬已经叫他无法轻易化解!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何为廉耻,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问男人这种问题!   而东陵的士兵,狐疑的目光已经全部齐刷刷的扫到了他们的皇上身上,那眼神都十分的奇特,好似要把皇甫怀寒扒光了检查一番似的,皇上到现下还是处,咳咳,处长?不会吧?   于是,原本就尴尬的皇甫怀寒,瞬间更加尴尬了!他铁青着脸看着南宫锦,咬牙怒喝:“南宫锦,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有正常的女人,会在两军交战,八十万双眼睛的注视下,问一个男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处男的吗?这个女人的脑子没病吧?   “东陵皇如此恼羞成怒,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南宫锦说着,还猥琐的挑眉。   皇甫怀寒顿时感觉自己的面上一阵火辣辣的烧,偏头看着百里惊鸿,咬牙切齿的开口:“南岳皇,你的女人就这么胡说八道,你也不管的吗?”   而百里惊鸿,早在南宫锦开始讨论这个问题的开始,嘴角便已经抽搐了好几下了。听到后面,他甚至都已经有一种默默的调转马头,默默的离开的冲动了,忽然听见皇甫怀寒这一声怒喝,他也不知道该说句什么好,于是索性选择了沉默。好在他的表情素来就是淡漠的紧,所以现下的面无表情看起来也没有太大的违和感。   “东陵皇气得这么歇斯底里的,难道本宫之前是猜对了?”南宫锦惊讶的开口,而后,在皇甫怀寒气得险些吐血的目光中,双手合十,晶亮着自己的眼神,各种挤眉弄眼,身体前倾,十分猥琐的打听八卦状,接着开口,“东陵皇,那个,那个,你是不是不举啊?”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的脸色彻底的绿了,尤其在他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士兵,那猥琐的目光还有意无意的往自己的胯下瞟之后,他的脸已然绿的发青了!而百里惊鸿咳嗽了一声,而后又保持了沉默。   现下她正说到兴头上,打断了她自己八成会被收拾,但是不提醒一下,她会说过头,毕竟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怎么样都是有些不好的。   “南岳皇后多虑了,朕举得很!”皇甫怀寒从自己的牙缝里面挤出了这几个字,隐隐觉得自己的一口银牙都要被咬碎了!他皇甫怀寒,长这么大,还从来就没有这么尴尬过,这个该死的女人,简直就是不知所谓!在大庭广众之下,探讨他为什么还是处男的问题,再加上那几十万双审视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是一只被扒光了衣服的大猩猩,接受着众人的探索!   呸!呸!他在想些什么!   南宫锦闻言,却好似没听到一般,转过头十分肉麻的对着百里惊鸿道:“亲爱的,你看,东陵皇又在死鸭子嘴硬了!”   “南宫锦!你不要胡说八道,朕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皇甫怀寒咬牙切齿的开口。   南宫锦又转过头看着他:“那东陵皇就证明给大家看看呗,不过本宫是女人,本宫回避!”   说着,便驱赶自己的马,调转了一个头,背对着皇甫怀寒。   于是,皇甫怀寒的脸色在瞬间又红又蓝又白又青又绿,几十万将士都看着他的裤裆,等着他证明!让他顿时有了一种捂住自己的某处,掉头逃跑的冲动,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打仗这样严肃的事情,她也把自己逼到这步田地?他现下要怎么证明,难道脱掉自己的裤子,向大家证明一下他其实是很举的吗?只是这样想想,他就觉得自己有种要晕厥的感觉!   南宫锦却背对着他笑得奸诈,搞不好皇甫怀寒被自己今天这么一折腾,心中有了阴影,以后就真的不举了!哈哈哈……   万籁俱静,几十万算眼睛都唰唰唰的看着皇甫怀寒,就连百里惊鸿的目光都带了一丝玩味,看着自己的情敌兼对手被逼成这样,也着实是有趣。   皇甫怀寒黑着脸沉默了半晌之后,脑中那短路了半天的神经才总算是接住了,咬牙切齿的开口:“朕是举,或是不举,为什么要向你们证明?真是可笑!”   这话一出,东陵的士兵终于从满脑子想要打听八卦的猥琐幻想之中挣脱了出来,找到了一丝丝民族荣辱感!他们都在心中大声的斥责自己,皇上被人家这样侮辱,他们想的居然不是维护皇上和东陵的尊严,而是想着打听八卦看皇上是不是真的不举,他们真不是好士兵!于是,一双双不友善的眸中,都像是淬了毒一样,看着南岳的那群人!   见皇甫怀寒终于反应过来了,南宫锦就知道自己没得玩了,调转了自己的马头,还不依不饶的接着开口:“哎呀,其实本宫只是和东陵皇开个小小的玩笑!是前些日子,上官谨睿和冷子寒,想要邀请东陵皇参加一下泛大陆三大处长交流会,互相的交流一下你们的心得,本宫愿意当主持人,不知道东陵皇意下如何?”   南宫锦越想越觉得这个会议非常有必要开一开!但是皇甫怀寒的脸色瞬间更绿了,当然,心下已经好受了很多,因为还有两个人和自己一起中标了!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两人,却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颤。   “恐怕这是南岳皇后自己一个人的意思吧!”皇甫怀寒一点都不给南宫锦面子。   南宫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开口道:“本宫只是把你们的心里话说出来了而已!”   见鬼的心里话!   皇甫怀寒就这样冷不防的被人家谈论了处男的问题,又被几十万双猥琐的眼神窥探了自己的裆下,心理上所受的打击,已经无法用语句来言表。终而,这一股子怒气,被他转换为了战意,转头对着百里惊鸿大声开口道:“南岳皇,可敢一战?”   “有何不敢?”淡漠的回应。   眼神交汇,彼此的眼中却是火花在摩擦,这样的正面一战,他们可是已经期待很久了!   而一道很不和谐的声音,此刻在一旁十分欠揍的响了起来:“东陵皇,你这个人真是忘恩负义!前段时间,皇上和本宫大婚,东陵皇不远万里来我南岳蹭饭,本宫还好吃好喝的招待你,没想到你回去之后,就要带兵攻打我们,打了一次没成功,还打第二次,如此以怨报德,真真的让本宫想到了蛇与农夫!唉,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天下竟然有如此无耻的白眼狼,皇甫怀寒,你爹妈是怎么教你的?!”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险些没给她呕得吐出一口鲜血!前些日子,三国都去南岳道贺,不过是为了试探彼此的虚实,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自己去蹭饭了?难道他皇甫怀寒现下已经穷得一碗饭都吃不起了吗?   而且,自己是送了礼物的吧?不论是先前代表东陵的礼物,还有作为私人交情的礼物,他都送了。现下变成了自己无耻的去蹭饭,而对方还好吃好喝的招待了自己,怎么听起来好似是自己受了多大的恩惠一样的?话说他带去的那些礼物,难道就不值那一顿饭吗?   而此刻,南岳的士兵们,都十分鄙视的看着皇甫怀寒,仿佛他真是是受了人家的恩惠又反咬一口的白眼狼!而东陵的士兵也感觉自己的面上有些发烫,深深的为他们的皇上感到羞愧!原来他们的皇上还去人家南岳蹭过饭,现下就带着他们来攻打别人,哎呀,好尴尬啊!   而皇甫怀寒也是真真切切的被南宫锦最后的那一句“你爹妈是怎么教你的?!”,呕得喉头一阵腥甜!“南宫锦,你不要胡言乱语诽谤朕!朕什么时候去南岳蹭饭了,朕可是带了价值连城的贺礼!”   这话一出,东陵的士兵这才感觉到找回了一点颜面,还好,还好,原来皇上带了贺礼!   可,南宫锦却忽然斜着眼睛,十分鄙视的对着百里惊鸿开口道:“送了一点贺礼,他到现在还记得,真是小肚鸡肠!”   皇甫怀寒一阵晕眩,险些没给厥过去!这个该死的女人,现下自己是怎么说,都是错了!想着,更是一把怒火焚烧,提着刀就冲了过去:“来人,随朕杀啊!”   南宫锦沉声感叹:“东陵皇被说到了遮掩多年的丑事,想杀人灭口了!”   “砰!”的一声巨响,可怜的皇甫怀寒,被她这一句话刺激的栽下了马……   ------题外话------   今天的一万二更新,补给墨画宝贝儿的生日,宝贝儿生日快乐,哥哥爱你么么哒!   感叹一句:打仗真他妈的难写!哭!   推荐:   《王妃贪欢,王爷要吃肉》/零度深蓝   简介:瞎~太瞎~非常瞎~   居然睡男人睡走眼!被小白坑了也就算了,还搞的自己死于非命!   一朝重生,却重生在一个毛都没有长齐,身材没有发育的平板身材上,苍天啊!你让我情何以堪?让姑奶奶如何在这个鸟不拉屎龟不下蛋的地方立足啊!   没事,她可是下得了厨房上的了大床,斗人贩、斗大姨妈、斗大姨夫,斗官府、斗皇族的全能王!跟老娘玩权术、房术,哼哼~   第四卷◆倾天下【026】东陵皇竟敢在战场上偷窥本宫!   好在皇甫怀寒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纵然从马上掉了下来,一个翻转之下,也得以堪堪稳住身型,以颇为潇洒的姿态落地,站稳,这才没有发生更为深层次而丢脸,例如摔个狗吃屎一样的意外!但是那面色已经难看的如同漆黑的锅底,更似人类身体肠胃不适后拉出来的黑色不明物体!   东陵的士兵也赶紧停下,唯恐一个不小心就冲到皇上的前面构成了大不敬,而骑兵们也担心自己会骑着马不小心将皇甫怀寒给踩扁了!   而东陵这阵型大乱的当口,南岳已经排列好了阵势,往两翼包抄正要进攻,活生生的让东陵的军队摆阵的时间都没有。于是,原本面色就油亮得惊人的皇甫怀寒,那脸色更加璀璨了!   “你们……”他真的很想骂一句,你们真卑鄙!但是因着自己太过脆弱,被这个女人随便一句话就刺激的从马上掉下来了,似乎是他自己的问题!而且骂对方卑鄙,也只能更加凸显自己无能而已!   于是,他只得忍下了满腹的怒气,翻身上马,大喝一声:“摆螺旋阵!”   “是!”东陵的士兵们赶紧应了一声,马上开始摆阵!   须臾间,两边的队列都已经处理好!而皇甫怀寒也当之无愧是一代出色的军事家,虽是失了先机,但很快的就稳定了局势,并掌控得益,使两军形成势均力敌之态!   而后,双方人马开始厮杀!这是一场血战,一场真正的血战,霞光满天,鲜红染红了眼眸,目所能及,都是一道一道的血光飞溅。火红色的水珠在天空划出一道道交错纵横的线,同样,也预示着一个一个生命消亡!   百里惊鸿扬剑挥洒,剑锋所指,血流成河!   皇甫怀寒御刀疾驰,刀光横扫,血溅三尺!   这是一场强者与强者之间的较量,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征战!这两个人,就像是战场中的两柄利刃,破空而出,甚至有覆灭九霄之势。寒光四色,恍惚间,人们似乎看见了二龙相斗!   而这战场上的亮点,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一个女子!她手起刀落,绝美而娇俏的容颜冰冻三尺,不含任何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能精准的收割掉一条生命。干脆,利落,点到中心,一招毙命!   若说那两人,是搏于战场之上的两条飞龙,那南宫锦,就是绽放于天下之间,屠谬之中的一颗明珠,闪得夺目,亮得惊人!那灼灼光辉,简直就要刺瞎人的眼!厮杀、屠灭,原本就是“妖孽”的天下,是杀手的天下!在这个场子里面,她才是真正的神,操控着生与死的死神!   这样的光华,很快的,让百里惊鸿和皇甫怀寒都有些侧目!   前者,想着当初在南岳,她对自己诉说的那些过往,再看着她杀伐果决的姿态,看着她绽放出所有的光华于自己身边,心中有的,只是心怜之感。   而后者,看着她张狂的身影,好似看见了一株于烈日骄阳之下绽放的火莲,美得惊人,美得夺目。甚至是美得晃花了他的眼,心中,是震惊,是悸动,还有着滔天的波澜!   耳边,又回响起百里惊鸿那清冷的音调。“你永远都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这就是他真正错过的吗?不仅是毒舌善辩,如同带刺的玫瑰,更是艳丽夺目,落于尘世的火莲!   “嘶……”利刃划破衣帛,撕裂血肉的声音响起。   皇甫怀寒被这一瞬间的刺痛感惊醒,从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手臂之上,有血潺潺流出,猩红的液体刺目而惊眼,但他却不觉得有多痛,反而心口那莫名而生的缺失感,叫他几近窒息!   而他面前的人,精白的龙吟剑上泛着冷冽的寒光,而那剑光洁的面上,有血珠从上潺潺滑落,明显的,方才伤了自己的胳膊的,是面前的这个人!   皇甫怀寒抬眸,暗紫色的冷眸扫着他,眼中有极怒之火,有斗胜之欲,更有一丝他自己都无法窥探无法理解甚至无法直面的妒忌!没错,就是妒忌!“南岳皇,暗箭伤人,可非君子所为!”   一语而出,在这满是硝烟的战场,却力道十足,足以让百里惊鸿听得清清楚楚!有人侧面而观,再看百里惊鸿的眼神,不觉的多了一丝鄙夷。   而百里惊鸿闻言,却丝毫不以为意,再次扬起了手中的龙吟剑,不温不火的开口:“那,就没有人告诉过东陵皇,偷窥别人的女人,总要流点血么?”   这话,别说是皇甫怀寒没听过了,就是南宫锦都没听过!想来是这货为了表示自己的主权,并向大家宣告自己对待情敌的态度,而自创的。嗯,你可以看,但是看完流血了,就别怪我偷袭。   于是,周围那些原本鄙夷的看着百里惊鸿的东陵士兵,都不可思议的扭头看了他们的皇上一眼,战场之上,皇上猥琐的偷看……女人,呃,女人,不就只有南岳皇后南宫锦一人吗?不会吧,那个南岳皇后方才不是还诽谤皇上来着吗?皇上偷看她?皇上的脑子没坏吧?   而周围的南岳士兵,则甚是鄙夷的看了皇甫怀寒一眼,真是可笑,东陵皇自己娶不到女人吗?还是东陵没有女人了?他竟然要偷看他们南岳的皇后,真是猥琐!   皇甫怀寒没想到百里惊鸿会如此快速、如此犀利、如此半分面子都不给的说出自己在看南宫锦的事,顿时心下尴尬得不能自抑!尤其在看见南宫锦戏谑的眼神都扫过来之后,他冰冷的容颜骤然紧绷,像是雪山上不融的冰雪,冷冷的开口道:“朕不过是惊讶,那只知胡言乱语满口胡话之人,竟然还有这般能耐。而且,即便是看,这大庭广众之下,也是光明正大的看,何来偷窥之说?”   这话一出,四面的士兵们心下都淡然了一些,也是的,其实他们的看见这个女人大杀四方,再想起那会儿她说的那什么“处长”,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也都是很惊讶的,只是眼前更重要的事情是厮杀而已,所以腾不出太多的时间来惊讶!   南宫锦手起刀落,又了结了一个东陵的士兵之后,大笑着开口道:“本宫知道自己天生丽质,美艳不可方物,一身高华清贵的气质更是天下间无人能及!但却没想到,东陵皇如此色胆包天,竟敢在战场上偷窥本宫。我南宫锦果然是一代红颜祸水啊,啊哈哈哈……”   众人听着她的话,默默转头,默默开始接着厮杀,默默的无视了那个仰天狂笑的人!   唯有百里惊鸿,脑后隐有黑线掠过,美如清辉的眸中满是哭笑不得之感!   而皇甫怀寒,刚毅的唇角狠狠的抽搐了好几下,顿生了一种让时光回溯,而自己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没有因为欣赏或惊讶去“偷看”那个女人,更没有被人就这么提出来,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无耻的女人仰天自我褒奖。或许现下,他应该直接将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以表示我错了,我不该“偷看”你的!   然而,这个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战斗的大局。该厮杀的,仍然在厮杀。   而百里惊鸿和皇甫怀寒,也开始了又一场激战!   如火如荼的战争,一直打到傍晚也没有分出一个胜负来,倒是皇甫怀寒在这一战之中不幸负伤!因为“偷看”南宫锦,被百里惊鸿赏了一剑。而这一战,打的没有半点技巧,更无半分计谋可言,完完全全的血肉拼杀!终而,双方擂鼓,三军休战,两方人马撤回,而双方的损失所差无几!   但,两个男人的斗志,却在此刻被点燃,彼此的眸中都是熊熊的战意,似乎等着下一战,而必要分出一个胜负!   “这一场,打得痛快!”这话,是皇甫怀寒说的。打了一整天,却是双方僵持,互相奈何不得,但在他们两人看来,却是十分爽快!   百里惊鸿闻言,寡薄的唇畔微勾,看着他被自己划伤的胳膊,似笑非笑道:“确实痛快。”明显的意有所指,让皇甫怀寒的面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南宫锦掏出一块布,噙着一抹笑,扬手擦拭着自己手上的刀子,看起来十分悠闲而魅惑。上面的血被她抹净,而后将染了血的帕子,一扔,扔完之后开口道:“没想到东陵皇还有这般爱好,被人刺伤了反而觉得痛快,要不要本宫再给你几刀?”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的面色彻底阴沉了!冷哼了一声:“来日方长!”   也只能是来日方长了,因为现下根本就分不出一个胜负!   “恭候大驾。”百里惊鸿淡淡一语,算作回应。   而后,双方撤军!   皇甫怀寒调转马头,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南宫锦不要脸的声音大刺刺的响起:“唉,虽然本宫早就知道自己貌赛天仙,国色天香,但是没想到很多出色的男人爱慕本宫就罢了,居然就连东陵皇这样寡义鲜耻的人,也深深的为本宫的风度折服,唉,人太出色了有压力啊!”   “南宫锦,朕是如何寡义鲜耻了?!”皇甫怀寒的面色登时就绿了!他皇甫怀寒当政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兢兢业业,天下对他的评价也是甚高,这个女人竟然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寡义鲜耻,简直是岂有此理!   看他如此生气,南宫锦好似是被吓了一大跳,而后开口道:“这还用问吗?首先,东陵皇吃了我们南岳的饭菜,现下却要带兵来攻打我南岳,足以见东陵皇为人之卑劣!其次,东陵皇明知本宫已经是南岳的皇后,可自己身为泱泱大国的帝王,竟然在战场上偷看本宫,足以见东陵皇为人之猥琐!再次,东陵皇动不动就对着本宫一介女流之辈吹胡子瞪眼,足见东陵皇为人之小气!再再次,东陵皇镇守建康城却失守,割地赔款,乃是标准的国耻,足见东陵皇为人之贪生怕死兼无能!再再再次,东陵皇单挑南岳,担心打不过,还联合他国群殴,如此以多欺寡,足见东陵皇为人之无耻!凡此种种,举不胜举。当然,东陵皇最寡义鲜耻的地方,还不是这些,而是自己犯下如此滔天大错,做出这么多不要脸面之事,还问本宫自己是如何寡义鲜耻了,明显对自己的龌龊行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不是寡义鲜耻是什么?以上,乃是东陵皇之寡义鲜耻六大论点也!”   南宫锦之长篇大论,句句言之在理,言之成理,并且拥有足够的理论依据和事实证据,堵得皇甫怀寒哑口无言!   某皇帝瞪大那暗紫色的寒眸,颇为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滔滔不绝而长篇大论的某人,每一句话他都想反驳,但是他发现自己每一句话都无从反驳!最让他想要吐血的是,他听着对方的话,竟然还真的觉得自己有些寡义鲜耻了似的!不对,这何止的寡义鲜耻啊,这简直就是卑鄙无耻下流到无药可救!根本已经站到了十恶不赦的高度!   “南宫锦,你不要以为你这般胡言乱语,就可以污了朕的清白,我皇甫怀寒为人顶天立地,所作所为都对得起的我东陵的百姓,无愧于心!”作为君王,最重要的不是自己如何,而是他的举动是否对得起自己的百姓,是否对得起江山社稷!   这话一出,东陵的士兵皆感觉到一阵十分感动的情愫涌上心头,刹那间对他们的皇帝陛下满是景仰和钦佩!   南宫锦不雅的掏了掏耳朵,气死人不偿命的开口道:“东陵皇解释不清楚了就开始说大话,自己人品有问题,还要扯上东陵的百姓,搞得好像是自己多伟大一样!要不是本宫聪明,还真的被他这几句话蒙蔽过去了!”   这话一出,东陵士兵刚刚酝酿出来的忠君爱国情感,瞬间被搅得一塌糊涂,虽说没有完完全全被南宫锦的话蛊惑了去,但是心中却多多少少的变了味。   皇甫怀寒一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南宫锦猥琐一笑,开口道:“至于东陵皇刚刚说的清白,嘿嘿,东陵皇的清白,还真的不是本宫几句话就能毁掉的,只不过东陵皇清白的只有自己的身子而已!”   这又是在取笑皇甫怀寒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处男的事情!   于是,皇甫怀寒原本就菜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绿!一双暗紫色的寒眸中满是想要杀人的讯号,而且心中还顿时生出了一种想要回去随便找个女人解决掉关于自己是处男的事情的冲动,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但之所以没有去碰那些女人,就是看了太多的先人帝王,因为美色而误国。他虽自认定力过人,但也担心意外突发,所以一直在克制自己,再加上还真的没有出现过什么他非要不可的女人,所以也没有太多那方面的兴致!   但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却一再以此挑衅自己,真是气煞他也!这样想着,让他暗紫色的寒眸瞬间变成了火红色,就跟那吸血鬼似的渗人,但是南宫锦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而状似十分害怕的从自己的马上跳下来,干脆而利落的窜到百里惊鸿的怀中,十分惊恐的开口道:“天哪,东陵皇的眼睛都红了,那会儿还偷窥本宫,现下一定是对本宫欲行非礼,皇上,我好害怕!”   这矫揉造作的模样,让皇甫怀寒险些再次从马背上栽下去,自己要对她欲行不轨!?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女人!最让他呕血的是,这个女人如此胡说八道了之后,南岳的士兵竟然都十分鄙夷而防备的看着他,而自己麾下的士兵也用那诡秘的眼神偷偷的往他的身上瞟!   而百里惊鸿闻言,又看着她的举动,嘴角微抽的同时,也顿感好笑,尤其是看见皇甫怀寒顿时酱紫的脸色之后,于是便十分配合的安抚她:“放心,有我在。”   而南宫锦在听完他这句话之后,便挂着一脸贱笑,扭回脑袋看着皇甫怀寒。   皇甫怀寒深呼吸了几口气,在心中想着自己今日真是倒霉,倒霉到了极点!先是被这个女人大肆议论处男的事情,又是被这个女人骂自己寡义鲜耻,现下又绕回来重新说处男的事情,说完之后不够还要栽给自己一个对南岳皇后图谋不轨,而欲行非礼的罪名!   凡此种种,根本都是让他要吐血的节奏!他冷笑了一声,冰凉的目光像是两把刀子扫射在南宫锦的身上,而后,那寒冰利刃般的声线响起:“南宫锦,朕真后悔当初在东陵没有杀了你!”   确实是后悔,尽管因为这个女人,他才成功的从百里惊鸿的手中拿到了南岳的十座城池,但是他深深的认为,这十座城池根本就不能弥补他心灵上所遭受的重创!   “东陵皇这是因爱不成反生恨,自己得不到也不希望别人得到,所以就想杀掉本宫。”说着,又回过头对着百里惊鸿开口,“这个人实在是太吓人了,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真是吓死我了!”   ——因为丧心病狂而木然呆滞的皇甫怀寒!   终而,是南宫老将军第一个找到了自己的神智,策动自己的马,上前一步,开口道:“皇上,我们还是回去吧!”还有一句话,他藏在心里没说,那就是——要是再不回去,多说几句,南岳的那个所谓的皇后,又要说皇上和妇人争辩,又是如何猥琐了。   皇甫怀寒这才找到了些许理智,冷哼了一声,带着自己的兵马离去。   而南宫锦则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雄赳赳气昂昂的跟着百里惊鸿进了城。   已经是七月头,天气也越发的炎热,整个军队中,都有些躁动难安。东陵的军队也时不时的进攻,南岳亦十分配合的迎战。   每一次都是势均力敌,双方损失差不多,并以皇甫怀寒被气得吐血离去为终结!   而这一日,被南宫锦派出去寻找西武油田的殒,也回来了,他单膝跪地在南宫锦的跟前,开口禀报:“主子,属下无能!等我们找到西武开采那种液体的地方的时候,他们已经将里面的东西都开采干净了,所以我们到了之后,什么都没有找到!这是那个地方的图纸,我们已经绘好!”   图纸的比例,可以估算出对方的手上有多少这样的液体。   将所有的原油全部开采干净,慕容千秋是想用来做什么?南宫锦和百里惊鸿都有些皱眉,终而,是百里惊鸿开口吩咐:“找人盯好慕容千秋,一旦有异动,马上回来禀报。”   这话一出,殒马上点头,而后飞驰而去。   等他走后,南宫锦沉声开口:“慕容千秋一定在准备着一份大礼,算是回应上次我们破坏了他们和漠北的联盟。”   而百里惊鸿轻笑了一声,开口道:“他无非是做两件事。要么,便是用那些东西炸毁了邵阳,要么,便是用来炸毁千骑古城。”   这油的数量,只能选择一处炸毁。毁了邵阳,就便利了西武的进攻,而毁了千骑古城,便是其他几国都方便了。现下就看慕容千秋的取舍了,前者,会让慕容千秋获取最大的利益,而后者则会加快南岳的灭亡。   “我觉得他会选择千骑古城!”南宫锦沉声开口,只要千骑古城被炸毁,从这块陆地上消失,南岳就等于是处于一个孤岛的位置,而四面都可以攻袭,这对他们,可不利。   倒是百里惊鸿的容色还相当的轻松,缓声开口道:“西武和漠北,不可能同时出兵。而北冥元气大伤,君昊天也未必能策动北冥的大军。”   所以即便是千骑古城毁了,南岳也不会面临天下大国同时攻打的局面,最多也就是皇甫怀寒和澹台明月一起出手罢了。   他的话说到了此处,而北面的一声炸响,点燃了这一场大战的第二次高峰!   海东青传来了消息,漠北不知道是从哪里得了一个极为古怪的液体,将千骑古城炸毁!而同月,原本誓要夺回建康城的东陵皇忽然撤兵,往千骑古城而去,要与漠北大军会合!南岳的邵阳城,也在刹那间战火高燃,慕容千秋和上官谨睿对上,也是一场惊世的好戏!   而百里惊鸿和南宫锦也顿时就明白了,这所谓的不明液体,不过是慕容千秋私下给了澹台明月,让他拿去炸毁千骑古城,毁掉南岳现下最为强大的屏障。而后让漠北和东陵结盟进攻,而自己进攻邵阳,南岳两头兼顾,同时面对三大强国,压力自然不小!   百里惊鸿和南宫锦也带兵往千骑古城而去,路上亦带上了他们的“RPK机关枪战队”!整整几个月没有用它们,就是为了配备出更加精良的武器和装备,也要让子弹的数量充足。   而往千骑古城的方向赶的这几天,南宫锦也时常拿着RPK机关枪进行新式的武器研究,等他们赶到之后,千骑古城因为已经被完全炸毁,而什么都没有剩下。短短一个月不到,这个城市先是经历了大火的洗礼,又是经受了石油的攻袭,非常安然的稳坐了这一场大战的苦情城市第一名!   千骑古城之后,便是南岳的边境城市,历阳。   澹台明月带了二十万漠北的骑兵,和皇甫怀寒的四十万东陵大军会合!   自古以来,就是东陵以步兵称雄中原,南岳以地广坐拥山河,西武以机械名扬四国,北冥以财富屹立于世,南疆以蛊毒偏安一隅,漠北以骑兵独步天下!   所以当漠北的骑兵和东陵的步兵就这样合在一起,这支战队的杀伤力自然是不言而喻!而西武的攻城器具也是层出不穷,好在上官谨睿素来就喜研究五行八卦、机关暗道。这天下之间学识最渊博的,有二人,一为天下第一谋士墨冠华,二么,就是这天下第一睿相上官谨睿!所以在西武这强大器械之力的攻击之下,倒也还堪堪顶得住,没有落下风。   而南宫锦这几日的表情,一直都是十分神秘的,终于在他们到达历阳的前一晚,她神秘而诡谲的表情变成了满满的得意!以一副胸有成竹的状态,出现了在百里惊鸿的面前。   翌日,南岳大军与半夜抵达历阳,而南宫锦下令,让士兵们连夜带着沙袋之类的东西,在城门前的三十米处,堆起一个小土丘,将机枪手的身型隐藏在后头,也让RPK的三角支架有地方可以支撑,借以发挥到这种武器的最大威力!   等到第二天,两军交战之时,南岳的士兵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严阵以待!   而漠北和东陵那边,也准备好了全力进攻!当戴着鬼面面具的澹台明月,和皇甫怀寒一起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面对的,已经是几十把RPK机关枪,和黑漆漆的枪口。但,皇甫怀寒却于此刻冷笑了一声,一挥手,与南岳数量差不多的机枪手也站到了最前方!   南宫锦倒是想过对方可能也有机枪手,但是却没想到是在皇甫怀寒的手上!很快的,她便觉得不合理,当初澹台明月的枪掉进水里了,所以皇甫怀寒用来研究的模板不可能是澹台明月的,但是慕容千秋的手上如果有了这样的器具,怎么都不可能将其交给皇甫怀寒,那皇甫怀寒的手上为什么会有?   澹台明月显然也被惊了一下,偏头看着皇甫怀寒,颇为诧异的开口:“东陵皇是什么时候也研究出了这样的武器?”   皇甫怀寒冰冷的唇角微勾:“那还不是要感谢漠北王!”   这话一出,南宫锦等人顿时明白了他手中这东西的来源,看这样子,该是澹台明月落水,而皇甫怀寒将这东西从水里面捞起来了!看来这个东陵的帝王,看似只是待在东陵全心全意的攻打着北冥,而那双眼睛却还是关注着天下局势的。   澹台明月闻言,顿悟,也明白了自己事后派人去打捞,为什么没找到,没想到是被人家捷足先登了。但他也并不十分介意,因为这东西的组成材料,他们漠北根本就没有,所以这东西拿着也没什么作用,现下被皇甫怀寒弄走了,不爽是不爽,但是也没有太介怀。   而南宫锦救了澹台明月,自然也知道抢落水的事情,可她也没有忘记自己要假装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澹台明月的事情,于是十分装逼的道:“看来漠北皇和东陵皇的关系进展的非常好,短短几日,便已经是突飞猛进,甚至漠北皇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了东陵皇,唉,也不知道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话一出,四面都是怀疑的眼神对着那两人四射。为什么这个话听起来,就好像是东陵皇和漠北王有奸情一样呢?这下不仅是皇甫怀寒俊逸无双的面庞铁青,就连澹台明月面具下的脸都有些难看!   南宫锦这话音一落,一个身穿红衣的娇俏女子策马自远方而来,她的手上持着一根银鞭,愤怒的指着城墙上的南宫锦开口:“你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什么!明月哥哥是我赫连亭雨的男人,这是整个草原都知道的事情,他为什么要和东陵皇的关系突飞猛进!?”   这人,就是那个被南宫锦整整坑了一千两黄金的漠北准王后,赫连亭雨!漠北女子素来豪爽,所以她说这样的话,倒也没什么不妥,但是一些中原的士兵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然,最高兴的肯定要属南宫锦了,她笑眯眯的道:“所以这位小公主,你一定要把漠北皇看牢了,本宫看他们两个的关系可不简单哪,认识了才没几天,就把这样重要的东西都给了对方,要说他们两个没有奸情,真是打死本宫都不信!而且漠北皇向来便是骁勇善战,乃是泛大陆有名的战神,以他的能力,出征何需找别人联合?但是他偏偏找完了慕容千秋,又找皇甫怀寒,哎呀!我还听说慕容千秋是个断袖,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吧?这东陵皇,啧啧……不好说啊!”   赫连亭雨远远的看见南宫锦,但是并看不清她的全貌,只觉得这个女人长得十分眼熟,并未认出来这就是西武的那个坑了自己银子的燕惊鸿,一听她的话,那张和妖物一模一样的小脸上顿时展现出几丝困顿。   而澹台明月的面色却在一瞬间有些发青,看来女神这两个字,还真的不是很适合这个女人!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污蔑自己是断袖,而且看她这意思,自己是和慕容千秋搞完了,又来勾搭皇甫怀寒,想着他的面色顿时又绿了!   而作为这件事情的另一个主角的皇甫怀寒,他已经麻木了!这个女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够编排出来的,从自己的处男事件到如今,要是他还能轻易就被气得吐血,他就白白的被磨练了这些日子了!   而南宫锦的心情却是愉悦的,叫你们几个联合起来以多欺寡,不回敬你们一下,根本就对不起老娘。而且,如果这一次运用得宜,还能成为逆转战争局势一大助力!   赫连亭雨听了南宫锦的话,不敢置信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眸,惊愕了半天,方才将她的话个消化了,而后偏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澹台明月,扬手一鞭子就对着他甩了过去:“澹台明月,你竟敢这样对我!”   这一鞭子毫无预兆的挥了过去,即便是澹台明月,都险些被这一鞭子给挥到,好不容易才堪堪避过!心中满是惊讶错愕不敢置信,完全没想到这个总是对着自己发花痴的小丫头,竟然会被这个女人几句话一挑拨,对着自己挥鞭相向!   以前他就知道这丫头单纯的几近愚蠢,今日才明白了这程度有多深!   这一鞭子他躲过去了,但是赫连亭雨又是一鞭子对着他挥了过去:“枉本姑娘不辞辛劳,千辛万苦的跟着你,你到哪里我就跟着追到哪里,你竟然喜欢上了一个臭男人,难道我赫连亭雨不美吗?我比不上他吗?”   这场面上的惊变,别说是澹台明月那边的人了,就连始作俑者的南宫锦都没想到这个丫头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古代可是王权至上,这丫头既然直接就对着澹台明月挥鞭子,矮油,真是太给力了!   而徒然被赫连亭雨指了一下的皇甫怀寒,面色也是青灰白交错,难看的很!千军万马之下,先是被一个女人污蔑是断袖,后又被一个女人指着比美,他觉得今日真的是阴郁的一天!   澹台明月这才从自己满心的惊愕之后回过神来,大声开口:“赫连亭雨,放肆!现下可是在战场上!矫暨部落的首领是怎么教养你的,这等不识大体,何以为后?”   一股王者的气势压迫而出,让赫连亭雨身上的戾气顿时就小了一大截,尤其对方还提到了不识大体,何以为后,她可不想为了这件事情,没了嫁给明月哥哥的机会!   于是顿时沉寂了下来!   但是在城墙上看戏看得正高兴的南宫锦,岂会甘心就这样自己就没戏可看了,她咂巴咂巴嘴,叹息了一声:“唉,没想到当一个漠北的王后这么辛苦,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婿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发点小脾气,就要被说成是不识大体,甚至皇后都不让当了,真是可怜!”   这挑拨离间的话一出,先是皇甫怀寒暴喝了一声:“南宫锦,你胡说八道什么?”   后是澹台明月风流华丽而满含杀意的声音响起:“南岳皇后,慎言!”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事情自然就是自己明明是直的,却硬要被人家说成弯的!尤其他们还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公众人物,平日就是换个茅房出恭,都要被人关注的,现下这么大的事情,而且还被这个女人说得就跟那真的似的,传了出去,恐怕整个大陆马上就有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了!   尤其皇甫怀寒,前不久他就被这个女人污蔑得被人百般议论,今日她竟然又故技重施,并且越演越烈,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这话,也显然是刺激了单纯而骄横的赫连亭雨,她被南宫锦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逼的眼眶都红了一半,心中的悲伤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言表,一种极度委屈的感觉只是一瞬便侵占了她的心头,使她的胸口好似有一把火在烧,有气发不得,想哭也不好哭!   终而,这满腔的怒意不敢对着澹台明月抒发,便冲着一旁的皇甫怀寒疾驰而去。一鞭子指着他:“我要跟你决斗!”   皇甫怀寒顿时感觉一阵晕眩!现下的女人都怎么了,一个聪明得不像人,然后把他气得半死。一个蠢钝的不像人,把他噎个半活!于是,就让他完成了一种极为高难度的生存方式——半死不活!   “够了!回去!”澹台明月终于忍无可忍,连带的语气也十分不好,那风流华丽而自带三分笑意的优雅嗓音,在此刻如同是地狱的刑具上磨出来的声线,让人听着只觉得胆寒。   赫连亭雨咬着下唇,颇为不敢置信的看着澹台明月,这还是明月哥哥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她讲话!   而漠北的士兵们,原本就被南宫锦那一袭话说得狐疑极了,现下看着他们未来的王后,他们漠北的草原之花,更是他们无数男人心中的女神,被王上吼成了这个样子,一时间心下更加狐疑了!但是他们都还没有傻,他们的脑子也是清醒的,他们深深的明白,要是王后继续在这里闹下去,只会让全天下看他们漠北的笑话而已,所以他们的心中都还是希望赫连亭雨能够识大体的回去!当然,他们也十分怨恨那个不断的说话,挑拨离间的南岳皇后!   就在这会儿,南宫锦的声音又适时的响起:“唉,我听说漠北的王位,不仅仅是君王相传,还要有矫暨部落的支持。没想到漠北王登上王位之后,就用这种态度来对待亭雨公主,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呵斥,要我说,这样的王后,当了也没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澹台明月不敢置信的眼神就扫上了高台,这一刻,他的心中是真的疑惑,真真切切的疑惑还有什么事情是这个女人不敢说的!当初自己登位,确实是有矫暨部落首领的帮助,但最主要的,还是他澹台明月在整个漠北的威望,所以即便是赫连亭雨之父反对,漠北王这个位置也落不到别人的手上,自己想要拿到王位,也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但是这个女人这样一说,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他澹台明月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名马上就要响彻天下了!而且这话要是传到了矫暨部落首领的耳中,这就不再只是名声不名声的问题了,搞不好还能引发出一场内乱来!   “南宫锦,你若再胡说八道,休怪朕不客气!”澹台明月冷声开口。   虽然对方是救了自己命的女神,但是盛怒之下的澹台明月,根本就顾忌不到这许多了,满心都是怒气,好似又看见了半年前西武玉门关那个杀千刀的燕惊鸿!   “天哪!本宫不小心又知道了一些不能知道的秘密,让人想对本宫杀人灭口!实在是太吓人了!”南宫锦开口感叹,而后将自己的身子往百里惊鸿的身边挪了几步,状似很害怕!   而百里惊鸿也配合,微微向右前方挪动的一步,将她的身子挡在自己的身后,做出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城墙上的一对夫妻在幸福的演着双簧,气死敌人。而城墙下的一对未婚夫妻,却在被人这样的挑拨离间之下,完全变得跟仇人一样!   于是,不少未婚的士兵们往上看了看,又往下看了看,而后深深的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他们认为这种鲜明的对比,可以反应一种社会现象!楼上那对已经成婚的,没有什么矛盾,而且显得十分的相亲相爱,而楼下这对没有成婚的,刚刚还打起来了。这说明成婚这件事情可以解决很多问题,而成婚和不成婚的区别,只是是否在一起睡觉。   于是,他们又在几度推理之下,总结出了另外一条至理名言:“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很多矛盾,都可以用睡觉来解决。”   当然,他们这些思想没有给南宫锦等人知道,更不能让赫连亭雨受到感染,她现下只感觉血脉膨胀,尤其在南宫锦说了那么些话之后,她的心中开始飞快的思索,从前明月哥哥虽然对她是不冷不热的,但是绝对没有如同今日一般,如此不假辞色,甚至大吼大叫,她基本上已经对南宫锦的话信以为真!   于是,眼中含着盈盈的泪滴看着澹台明月,不敢置信的开口:“明月哥哥,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澹台明月现下的心情,只能用自己英文模式的句号来概括了!从前他根本就没想过做漠北王,而这个小丫头喜欢粘着他,他也只当是对方年纪小不懂事,所以像是大哥哥一样宠着她,但是今天被南宫锦这几句话一挑拨,他瞬间变成了“这种人”!一种头疼欲裂的感觉在刹那间卷席而来。   再次为自己未来王后的智商,掬了一把辛酸泪!   “亭雨,你是信她,还是信我?”澹台明月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因为现下几国的战火已经点燃,他现下必须一鼓作气,完成自己的大业,否则就会被其他国家捷足先登!所以他现下没有任何闲工夫来处理自己国家的内乱问题,更不能让这个小丫头回去对着矫暨部落的首领胡说八道!而且在他有生之年,也一点都不希望内乱这样的事情发生,尤其是以这样莫须有的理由——他为了皇甫怀寒,而呵斥赫连亭雨?!   我呸!只要想象一下,他就觉得恶心到了极点,甚至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这话一出,明显的让赫连亭雨犹豫了,毕竟心中的男神,从小到大就景仰而想嫁与他为妻的人,用这般温柔的语气来谋取自己的信任,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好似处在一堆梦幻泡泡里面,甚至有了一丝丝甜蜜的感觉,一句“我相信你”就在喉间,还没说出来……   南宫锦挑拨离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通常当男人开始哑口无言,被别人戳中了痛处,并且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反驳的时候,他们就喜欢说一些甜言蜜语来麻痹女人的意志!而且这种甜言蜜语通常没有立足点,没有理论依据,完全就是利用女人对他们的感情而发问。最常见的例句就是‘你是相信别人,还是相信我?’、‘难道你愿意相信她,也不愿意相信我吗?’、‘我不想解释,若你懂我,便不需我解释’等等!”   于是,这话音一落,赫连亭雨的脸色瞬间黑了!因为澹台明月刚刚的话已经明显的中标了,确实是没有任何理论依据!就这么诓骗自己的信任,于是,她像是看奸夫淫妇一样看着澹台明月和皇甫怀寒二人,忽然嘴巴一瘪,掉转了马头,哭着跑了!   南宫锦在此刻,满意的露出了一抹笑意,不管这小丫头回去之后对不对她的父王说,今日亭雨公主被漠北王的薄情寡性气得哭泣离开,也已经是事实!这小丫头回去不说,她南宫锦也可以帮忙传到矫暨部落,并加油添醋一番。漠北人的性格最是直爽而刚烈,所以借以挑起一场漠北的内战,也不是什么难事,届时,看澹台明月还从哪里找闲工夫来攻打南岳!   但,她却没有注意到,从她开始大肆谈论男人们会怎么对女人解释,她身前的人那美如清辉的瞳孔就不动声色的眯了一下,隐隐折射出危险的光芒。他可不记得自己对她这样“解释”过,那么,就应该是别的男人对她解释的了?   赫连亭雨这哭着一跑,澹台明月顿时只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而皇甫怀寒铁青了半天的面色,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要是漠北内乱,他要攻打南岳的步伐又会变得复杂,他心中的怒火自然是不言而喻,恼怒之下,对着自己身前的机枪手开口:“给朕打!”   ------题外话------   以陌亲亲的生日更补上了,亲爱滴生日快乐么么哒!   第四卷◆倾天下【027】看老娘的新武器,黄金RKP!   千百颗子弹破空而来,好在南岳这边早有准备,以挡在城门口的沙包挡之!所以大部分的子弹都飞射到沙袋里面之后,就停住了,不能再进一步!   这下澹台明月倒露出了半丝惊愕之色,当日在太行山顶,这东西连盾牌都能穿过,今日竟然会被几袋沙子挡住,看来南宫锦是深知其优势和劣势,这一点,自然是好不容易才命人根据澹台明月遗落的那一柄机关枪,而大规模创建的皇甫怀寒,所不能领悟的。   东陵的士兵先前就看过这东西的威力,当时只觉得是厉害无比,横扫长空,于是对自己这几枪打出去,有极大的信心,可是他们这闭着眼睛打完,竟然苦逼的发现一个人都没打死!和他们想象的大杀四方,大力战功,被人膜拜的场景大相径庭!那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们的心中多了一种鲜明的感情之色彩——难过!   太忧伤了!   而南岳这边的机枪手,原本是有些忐忑的,这RPK机关枪根本就是战场上的魔鬼,他们还真的不确定自己就躲在这里,会不会被对方给歼灭,但是提心吊胆之后,耳边只听见了噗噗的声音,而后所有的子弹都落入了沙袋之中,他们顿时感觉到了皇后娘娘的光辉普照大地,呸呸!是皇后娘娘是永远英明的!   东陵的这一击,一个人都没打死,自然是轮到南岳了,南宫锦冷笑了一声,一挥手,开口道:“给本宫打!谁打死的机枪手最多,本宫会率先奖励他一把本宫研制的新式武器!”   这话一出,南岳的机枪手们感觉自己简直就是打了鸡血一般,他们手上的武器就已经是天下间最厉害的了,皇后娘娘的手上还有最新研制的?要是能拿到第一把,岂非横扫天下之第一人?   于是,这句话的感染力是非常强大的,南岳的将士们,将支架搁好之后,疯狂的开枪,对着对方的兵马打了过去!东陵人马上反击,但仍然大部分的子弹都打到了沙袋上,而只有少部分的子弹才真正的打到了人。   而有了支架之后,南岳的机枪手们马上就发现了这样打,瞄准的准确率高了很多,于是心中更加愉悦而兴奋了。但是与之相对的,东陵的士兵就苦逼的发现,这样打,自己的被别人瞄准的几率高了很多,顿时有了一种掉头逃跑的冲动!   可就在这会儿,一只金色的狼忽然跃上了城墙之后,对着百里惊鸿和跑了过来,而后在百里惊鸿的脚边蹭了几下,嘴里还含着一块很古怪的石头。但城墙太高,所以里面的境况并未给外面的澹台明月等人瞧见。   百里惊鸿弯腰,蹲下身子,将那块石头捡起来看了一会儿,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奇异之光,摸着金子的头开口:“是在哪里看见的?”   金子嗷呜了半天,百里惊鸿点头,而后起身,让人去传尉迟诚。   不一会儿,尉迟诚就屁颠屁颠的上来了,弯腰站在百里惊鸿的跟前。   百里惊鸿在他的耳边吩咐了几句,声音很小,即便是一旁的南宫锦都没有听到,而尉迟诚则面露困惑之光,显然是不太明白皇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策,但还是点了点头,跟着金子走了。   南宫锦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神神秘秘的是在搞什么?但是她也没有多问。而百里惊鸿握着那颗有些古怪的石头,沉寂了半晌之后,方才转过身,垂首看着下面的打斗,也在同时,似是不经意的将那块石头收入了袖中。   下面的战况,于此时是十分激烈的,当然,现下还是南岳这边的人站上风!当皇甫怀寒和澹台明月的阵营,不断的有站在一边的士兵无辜中标,而南岳那边却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之后,皇甫怀寒终于冷着脸,沉声下令让众将士后撤两百米!   这样的打法,损失的只会是他们的人!但是区区几十把机关枪,想要拦住他们几十万大军进攻的步伐,也未免太荒谬了一些,现下,只要派出一支先锋队,杀到那些机枪手的身前,这个阵势就能破!但是冲上去的先锋队,无疑就是用来送死的!   所以皇甫怀寒一时间有些犹豫,不论是派谁上去,都是极为不公平的!作为帝王,在这种时刻,是不能心软,正要下令,却又看见自己的跟前倒下了一个机枪手,他心中一怒,一把火焰在心中狂烧,于是一扬手,将地上的RPK吸了起来,拿着,对准了城墙之上的那两人!   “百里惊鸿,你可敢接我一枪?”冷冰冰的声线中夹杂着一丝明火,充分的表现了他此刻的愤怒,以及想要杀了那两人的冲动。   “有何不敢?”百里惊鸿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后,一旁的灭很是乖觉的将一把机枪递了上去,放到百里惊鸿的眼前。   一把将其接过,拿在手中,唇畔泛起一抹似笑非笑,对准了皇甫怀寒!   强者交锋,下面的人自然都停了下来,仰头观望。   两人相对!   一人,容色冷冽,暗紫色的寒眸中寒光闪闪!   一人,薄唇微勾,银灰色的美眸中笑意点点。   而后,两人的眼神同时紧绷了一下,“砰!”的一声,两枪同时响起!   那子弹,像是挣脱了牢笼一般,以迅猛的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对方打去!   空气中的气温也骤然降低了几度,一个立体的空间却仿佛被崩成了一个平面!所有人都呼吸,都不觉的凝滞了,双眸瞪大,看着那空中肉眼几不可见的子弹!这一枪,无论是谁伤了谁,都会很大程度的变更战争的局势!   终而,“咚!”的一声,响起,声音是不大不小,而那两颗子弹,半点意外也无的在空中撞到了一起!而后,一同落地,而落地的力道也相当的大,直直的在土壤之上穿了一个孔,子弹完完全全的没入,影子都没有见着!   两人同时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而后远远的凝视着对方。眼中有冷意,有意料之中,然而更多的,却是赞赏!这样的情况下,肯定了敌人的能力,也就是肯定了自己的能力!   就在两人都对自己的实力满意,也对对方的实力满意的当口,一道清亮的女声骤然响起:“那,东陵皇,你可敢接我一枪?”   毫无意外,这话,是南宫锦说的!   这话一出,澹台明月妖媚而华美的眸中浮现出些许玩味的笑意,南宫锦对这枪的了解,自然是比皇甫怀寒要多上很多!要是皇甫怀寒应下了,就等于是应下了一场并不公平的决斗!   但,这却不是皇甫怀寒最大的顾虑,他最大的顾虑,是对方是个女人!想着,皇甫怀寒英挺的剑眉拧起,暗紫色的寒眸看着不远处的南宫锦,冷冰冰的开口道:“朕不与女人打!”跟女人打,即便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传出去更没有半点面子可言!   “哦,原来是怕了本宫的新式武器!”南宫锦状似明白了一样的感叹。这话,说的很有水准!既是用激将法让对方应战,也是用新武器来诱惑对方应战,这样的话都放出来了,皇甫怀寒即便不为别的,只是为了知道这个新式的武器,是什么,以及杀伤力的多少,也是一定会应战的吧?   果然,皇甫怀寒一听这话,寒眸不动声色的眯了一下!“既然南岳皇后坚持,朕也想见识一下这所谓的新式武器是什么!”   其实,百里惊鸿的心中也是有些好奇的,因为这一次,她仍然是神神秘秘的,没给他们看她的新武器。   南宫锦神秘一笑,一挥手,让轩辕以陌将她的新武器拿来,而轩辕以陌在往这边走的途中,那嘴角一直都是在抽搐的,脑后也有黑线时不时的划过!皇后娘娘的新式武器,咳咳……这拿出来会累死人的吧?!   把东西送到南宫锦的手中,仍然是用一块黑布遮着,用南宫锦的话来说,就是保持这种武器的神秘感!   所有的人皆屏息凝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南宫锦的新式武器!尤其皇甫怀寒的面色绷得很紧,澹台明月面具下的脸色也不甚轻松。   就在这万众瞩目的情形下,南宫锦忽然得瑟一笑,叉腰开口:“狗寒,等你待会看到了老娘的新式武器,你就会充分的明白,你有多么贫穷!当然,你也会明白白富美和穷屌丝的区别!”   皇甫怀寒面部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东西还没看到,人就先被这个该死的女人挤兑了一顿,这样莫名其妙的待遇,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看到她的武器会认为自己贫穷?贫穷和武器能有什么关系?   但是,下一秒,他真的很清楚的明白的这二者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有关系,而且关系还匪浅!   只见南宫锦素手一扬,那块黑布像是一片云彩被抛出,遮挡了众人的视线一瞬,而后,一把金光闪闪的枪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南宫锦潇洒的一撩腿,踩在城墙之上,而后将枪一把抓到自己的手中,往肩上一扛!   金光闪闪的枪在烈日的照射下散发出刺目而耀眼的光辉,而拿着它的南宫锦,就像是圣斗士一样光彩夺目!而后,某女勾唇一笑,那笑意猥琐的让人不忍直视!终而,豪迈而大气恢弘的开口:“看老娘的黄金RPK机关枪!”   “……”全场静默!   众人只看见一队乌鸦自他们的跟前,成群结队的飞过!这就是她研究的新武器?换了个创作材料,变成了黄金打造的?   百里惊鸿寡薄的唇畔微张,一时间有些失语,但心中也感觉好笑,却隐隐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南岳的士兵顿时感觉自己的脑后满是黑线,从昨天皇后娘娘就说新武器研究完毕了,而且还是一副自信满满、得意洋洋的样子,搞了半天就是一个黄金打造的?咳咳,拿出来卖富,还确实是值得得意!   而皇甫怀寒的嘴角就狠狠的抽搐了几下,看着南宫锦的眼神越发的像是在看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神经病!神秘兮兮的搞了这么半天,就拿出来一个黄金RPK,真是亏她想的出来!   但是无语之后,他扫了一眼自己这把黑漆漆的、没有任何亮点的、甚至长得还有点难看的枪,再看看对方那金光闪闪、璀璨夺目的枪,顿时感觉自己真的像是从那个贫民区走出来的穷苦人民!还真的验证了她的那句话:你就会充分的明白,你有多么贫穷!当然,你也会明白白富美和穷屌丝的区别!   对了,穷屌丝是什么?   澹台明月顿时有种很想喷笑的感觉,这女人还真能想得出来啊!不说别的,就这枪构造的器材也足够皇甫怀寒好好的郁闷一阵了。可是想着方才赫连亭雨被气走了,接下来不知道还有多少麻烦等着他,他瞬间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怎么样,你是不是深深地明白了那传说中的贫富差距,并且十分渴望和我们一样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南宫锦高高的翘着自己的腿,用一种十分藐视的眼神看着下方,仿佛是女王陛下在看着自己卑贱的臣民!   不说她这话有多么伤人自尊了,就是她这眼神也足以让贵为一国之君,无上高贵尊荣并拥有强大自尊心的皇甫怀寒气得想吐血!他还明白了贫富差距,想过上有钱人的生活?他皇甫怀寒缺钱吗?他缺吗?!咬牙切齿的开口:“南宫锦,你想的太多了!朕不缺钱!”   “本宫当然知道你不缺钱,但是你一点都不像我们这么富有,行了行了,嫉妒就直接说出来,我们是不会嘲笑你的,我们是真的不会嘲笑你的!”嘴上说着不嘲笑,但是那贱笑的嘴脸已经跃然纸上。   某皇帝深呼吸了几口气,也明白再跟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争论下去,自己根本没有半分赢面,因为对方是真的拿着一把看起来比自己的名贵很多的枪!倒是澹台明月在一旁帮着皇甫怀寒说了一句:“这黄金原本就是天下间最富贵也最俗气的东西,没想到南岳皇后风姿卓越,却爱好这种东西!”   这话是明褒暗贬的说南宫锦俗气,来报了因为赫连亭雨的事件自己被设计的之仇!   南宫锦闻言,忽然如同那妓院老鸨一般,非常做作的挥了一下手,扭着身子,故作羞涩的道:“矮油,没想到漠北王也知道本宫风姿卓越!这又是一个暗恋了本宫很久的人!”   澹台明月如遭雷击!   这女人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的听不懂?自己暗恋她不够,还暗恋了她很久?!呸,什么跟什么,他分明是在讽刺她好吗?她居然还能得出一个暗恋的结论!还有那做作的让人无语的表情、语言加上动作,让澹台明月几欲作呕!   南岳的士兵们咽了一下口水,低下头以表示那个女人跟我们没有关系!   而后,她又十分“歉意”的对着澹台明月开口:“漠北王,真是对不起了,虽然你对本宫一片真心,本宫也能感受得到,但是本宫现下已经嫁做人妇,你就不要痴心妄想,白日发梦了!”   等等,等等!她能感受到什么?他对她的一片真心?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份心?!虽然是很感谢她救了自己没错,但是这跟一片真心没有什么关系吧?听着她后面说的越发的过分,什么痴心妄想、白日发梦都出来了,澹台明月深深的明白自己要是再不说几句话,这个帽子就被人家扣死了!   于是,他黑着一张脸,从牙缝里面磨出了几个字:“南岳皇后,你真的太多虑了!”   这岂止是多虑,简直已经多虑到了极点!说自己对她有意思就罢了,但是都被她描叙成什么了?再说下去自己是不是都要愿意为了她舍生忘死,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本宫知道漠北皇这是不好意思了,没事没事,这天下暗恋本宫的多的是,你也只是其中一个而已!”说着,又好似想起了对方说的自己俗气的事情,豪迈一笑,小手一挥,十分大气而恢弘的对着自己手下的那一众士兵开口:“你们看见没,漠北皇刚刚竟然讽刺本宫俗气,这盖因他暗恋本宫多年而不得,心中悲愤之故,这人一悲愤了,就容易做出不要脸的事情,于是他就开始诽谤本宫!这样的行为是为人不耻的,你们千万不要向他学习!”   末了,她还不忘记感叹一句:“唉,这都怪本宫太有魅力了,人太出色了有压力啊!”   “……”澹台明月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说句什么了,这个女人的无耻程度简直就让人叹为观止!讽刺她的话,也能在刹那间就变成了对她的爱慕,爱慕完了不算,还被当成她教育士兵的反面教材,最后还要看着她这样若无其事的自我褒奖!   他现下唯一的表情就是——根本就没有表情!   而皇甫怀寒看着自己的盟友帮自己说话,最后却被这个女人打击成了这样,心中感到十分的感动!若自己是个女人,还真的有种抱着同病相怜的澹台明月痛哭一场的冲动!   于是,某皇帝偏头看了澹台明月一眼,十分真诚的开口道:“明月兄,汝今日之情义,朕定然铭记于心,一世不敢忘!”   “怀寒兄太客气了!”澹台明月抽搐着嘴角开口,心中是又悲又苦。   看着这两人患难见真情的模样,南宫锦才知道自己无意中让这两人的关系更加紧密了,于是她开口道:“东陵皇和漠北皇果然是相濡以沫,十分恩爱!”   “噗……”窃笑不止的南岳士兵!   于是,方才还在互相诉说着兄弟情义的皇甫怀寒和澹台明月,同时面色一寒,身子一抖,将各自的马往旁边牵引了几步,胃部有什么在翻涌!还相濡以沫、十分恩爱,这是形容夫妻的好吗?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文化,还是有意曲解?以他们对她的了解,必然是后者!   “够了,南宫锦,出手吧!”皇甫怀寒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跟这个女人说话,他才是脑子有病!   “唉,既然东陵皇如此迫不及待,那就动手吧!说起来,本宫拿着这么昂贵的兵器跟你打,还真的有点欺负穷苦人民的自责感!”南宫锦说着,慢腾腾的将自己手上的枪举了起来!   皇甫怀寒原本只是重视颜面,并不那么重视虚荣心的一个人,听着南宫锦这么反复强调他们二人的武器差距之后,他的注意力也很大程度上放到了这上面,不多不少的,还真的有了种自卑的感觉!尤其听着她最后一句话,险些喷出了一口老血!   青黑着一张俊逸无双的脸,不再跟她废话,直接便扬起手,对着南宫锦“砰!”的一枪,打了过去!   而一直就关注着他动作南宫锦,也飞快的扣动了扳机,对着他一枪而回!同时,唇边泛起了一抹冷笑,她方才刻意的反复强调这两把枪的差距,就是有钱和没钱的问题,就是为了消除皇甫怀寒的戒心!   开玩笑,黄金RPK的杀伤力,是一把普通的RPK可以比拟的吗?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而当皇甫怀寒的注意力被很大程度的调整到是否是黄金,和钱的问题上之后,自己想要顺便伤了他,就简单多了!   于是,人们只看见两颗子弹,还是非常精准的在空中碰撞,也充分的向人展现了这两名机枪手超凡的射击能力!本以为,会和方才一样,以同等力道相撞,而后落地!却没想到南宫锦射出来的那颗子弹,竟然以雷霆之势将皇甫怀寒的子弹弹开,而后,那尖尖圆圆的物体对着皇甫怀寒的门面飞射而去!   刹那间,就已经杀意四起,生死一线!   好在皇甫怀寒的反应能力不弱,他飞身而起,那子弹从他的身侧擦过!随即,他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自右臂传来,好在只是擦伤,没有大碍!但这种程度的受伤,已经让他变了脸色!那子弹擦伤了皇甫怀寒,又射到后面,打死了一个东陵的士兵!   而下一瞬,皇甫怀寒就坐落回了马背上,面色紧绷,如同万年不化的冰雪!暗紫色的眸中满是凝重,原来这枪,并不只有材质上的区别,还有杀伤力上面的区别!而且这区别不止一星半点,稍稍不察,就会要了人的命!这个女人倒也精乖,一直强调什么富有和贫穷,而蒙蔽了自己的意识,所以才让自己险些被伤了!   澹台明月的脸色也开始发沉了,这RPK就已经够让心惊了!现下还能弄出这么个东西来,看着这种怪物一样的武器,还有谁愿意冲上去?   而就在他们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当口,又是“砰!”的一声枪响,对着皇甫怀寒射来!   这一次,皇甫怀寒听见枪声,便有所准备,所有飞快的偏头,才让子弹从自己的脸部擦了过去,所幸没有受伤!俊逸无双的面庞瞬间变得铁青,他看着不远处的南宫锦,冷声开口:“南宫锦,说好了比一枪,但你竟然偷袭,是否太不道义了一些?”   “我们说的是比一枪啊,这一枪不是还没比完吗?记住,是一枪,而不是一子弹哦!”南宫锦一边点头,一边笑得不怀好意!   这下,南宫锦的枪里面,就少了两颗子弹!   而皇甫怀寒和百里惊鸿对了一枪,又和南宫锦对了一枪,枪里面也少了两颗子弹!   皇甫怀寒冷哼了一声,将自己手中的机关枪再次拿起:“好!就比一枪!看朕是否会输给你!”   “有志气!”南宫锦开口赞赏,语气中满是不正经,但是手下已经又策动了一枪,对着皇甫怀寒打了过去!   而皇甫怀寒,也不愧是一代枭雄,虽然手中武器的杀伤力弱了很多,但是他强大的内力,也不是摆设,很快的,便在自己的周围用罡风形成一道结界,驱动内力,像是一股逆风!加大了自己子弹的杀伤力,也用风的阻力减低了南宫锦子弹的前行速度!   于是,这一次的两颗子弹相撞,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   而后,便是“砰”、“砰!”、“砰!”的几十声枪响,子弹在半空中相撞!   终而,“砰!”的一声,送出了皇甫怀寒枪里面的最后一颗子弹,和南宫锦的相撞。而后,两颗子弹落地,两人的枪都还指着对方!   皇甫怀寒冰冷的薄唇微勾,这下,自己也不算是输了吧?而下一瞬间,他却敏锐的发现南宫锦的唇畔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痕,这笑,让他顿时感觉不好,但,却完全想不通对方露出这种神情的理由!   可,也就在这时,那高墙上的南宫锦,忽然再次扣动了手上的扳机!   而后,便是“砰”、“砰!”、“砰!”的十几声枪响,对着皇甫怀寒的方向扫射而来!   四面八方打来的子弹,让皇甫怀寒猝不及防,尽管他已经飞快的跳起,想要避开,却还是听见了“噗!”、“噗!”的两声响起!   “皇上!”   “皇上!”   东陵人惊恐的声音响起!   一颗子弹打入了他的肩头,而一颗射伤了他的右臂!剧痛感随之而来使他整个人一个踉跄,险些栽下马背,他微微弓起身子,暗紫色的寒眸带着冷冽的光芒看着南宫锦,眼底满是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明明南宫锦的每一枪,他都接住了,可是对方为什么会还有这么多子弹?!   南宫锦轻笑了一声,眼底暗含轻蔑:“东陵皇是不是在好奇为什么本宫的枪里面还有子弹?本宫忘了告诉你,此枪除了长得比RPK好看,价值比RPK高,杀伤力比RPK大,子弹也能多装几颗!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怎么可能明白这么高端的武器呢!”   让南宫锦得意的是,她虽然没有如同妖物一样,惊人的机械创造天赋和创新才能,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学会了改装之道!这不,现下就成功的弄伤了皇甫怀寒!   主帅受伤,东陵的人自然就只能选择撤兵了!皇甫怀寒冷着一张脸看了南宫锦半晌,终而,尽管心中百般不情愿,却还是开口下旨:“撤!”   人生中的三次受伤,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第一次,在东陵皇宫遇见自己,无意识的帮她挡剑;第二次,前些日子在战场上看着她失神,被百里惊鸿所伤;而今日,又被她亲手所伤!   这个女人,还真是就是他的劫!但,还有一句更有深度的话,此刻正在他的心中咆哮:“遇见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没好事!”   澹台明月的面色也十分凝重,风流华丽的声音缓慢而又低沉的响起:“撤!”   但,已经到了这一刻,南宫锦岂会善罢甘休?她仰天大笑了一声:“给我追!”   而后,快步到了城楼之下,跨上马,带着兵马疾驰而去!   百里惊鸿亦从城楼之上飞身而下,跨坐到自己的马上,随着她一同往外。   这一场战争,南宫锦,才是真正的主角!她的长发在空中飞扬,她的笑声肆意狂放,设计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让皇甫怀寒上当,而对方好不容易才被自己所伤,此时若是不追,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狗皇帝,当年在东陵把自己欺负成shi,还派人打了自己板子的时候,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重伤了不说,还追在屁股头跑吧!?这么一想,南宫锦心中的得意感更甚了。   但,就在她高兴的险些忘乎所以的时候,一道清冷而又低沉的声音自她的耳边响起:“小心,澹台明月,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南宫锦一怔,方才反应了过来!是啊,皇甫怀寒重伤了,带着兵马撤离,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澹台明月的二十万骑兵却没理由就这么掉头就走,这其中恐怕不简单,她是真的不可大意轻敌!   一直追了五十里,击杀了敌军不少人,南宫锦是冲得最快的,一直到前方浮现了一个密林之后,南宫锦的步伐才停了下来!   面前的那个林子,看起来十分的静谧,却暗藏杀机!而最为奇怪的是,方才敌军的兵马,竟然已经尽数不见了!   百里惊鸿寡薄的唇畔勾起,美如清辉的眼眸看着跟前的迷障,广袖一甩,一股风扬起,那颗于他的手中藏了半晌的石头,就这么飞了出去,而后打到了一个阵眼上!   紧接着,他们的面前和周边都换了一个景象,已经不再是密林横于身前,而是一片破涛汹涌的大海包裹着他们,他们好似就在大海的中央,耳边四处都是澎湃的水声,而脚下还能看见激荡的巨浪,往他们的身上冲刷。这样的场景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们几乎已经忘却了这一块土地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海,真实到让他们以为下一秒,自己就要被海浪淹没,于是面露惊恐!   当又一波滔天的巨浪对着他们袭来,一道似从九天宫阙传来的嗓音,带着一股子强劲的力道,浩然于天地之间,大声的响起:“退!”   一字落,那些海浪竟然像是听从了他的号令一般,竟然真的听话的向后退去。随即,便是一阵风平浪静,紧接着,四面慢慢的恢复了正常,而他们都在一片平原之上,也就是他们刚刚追逐敌军的地方!   而一切虚幻之境都淡去之后,更让南岳士兵们惊恐的一幕发生了,因为视线一回到正常的状态,就看见了漠北的军队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而澹台明月风流华丽的声线,也于此刻响起:“原本以为这个阵法能够困住南岳皇,甚至击杀,却没想到,倒是朕小看阁下了!”   “漠北皇,也不愧是无忧老人的高徒。”百里惊鸿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这话一出,澹台明月面具下的面色一变,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师父是谁?顿了半晌之后,却忽然笑了:“南岳皇,好眼力!只是不知道南岳皇待会儿,要如何从这里面冲杀出去!”   三十万兵马,在平原之上,被漠北的二十万骑兵包围!这于南岳来说,是绝对的劣势!是以澹台明月面上的笑意,越发的动人,甚至那面具都已经遮挡不住他愉悦的心情!   “漠北皇聪明,然而,朕便是傻子么?”百里惊鸿淡淡的看着他,淡漠的容色不便,但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却闪过一种诡谲的光圈。   南宫锦听着他们打哑谜,顿时觉得有点想不懂,呃,这应该不是因为自己太笨对吧?百里惊鸿的意思,就是对方早就知道他们会追到这里,所以一早就准备好了陷阱和阵法恭候,但是方才自己伤了皇甫怀寒,东陵撤军,而后他们才为此追击也是事实啊,难道澹台明月连皇甫怀寒受伤都能算计到?   这话一出,澹台明月的面上顿时浮现出几丝凝重!原本,他和皇甫怀寒商议的计策,就是想办法将南岳的人引出来,而后到了这一片的平原之上进行包抄,四面空旷,乃是最好的包围击杀之地!但皇甫怀寒受伤,却是一个绝对的意外,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但他们还是果决的“逃命”,对方也真的追了出来。而皇甫怀寒便先行撤离,这个围杀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眼见百里惊鸿已经被困在自己的“三梵七变”阵法之中,却没想到他一招就给自己破了!可,二十万漠北骑兵,绝对不是区区三十万南岳的兵马就能够招架得住的!所以按照原则来说,他们这边还是占有不少优势,但是对方却如此镇定,甚至说出了这样的话,这是何故?   南宫锦皱眉,看了百里惊鸿一眼,忽然觉得这家伙真有点神神秘秘的,前几天就像是在策划着什么大阴谋,而到了今天,她心中这样的感觉便更加强烈了!   南岳的士兵面露惊恐之色,但想着他们神祗一般的皇上还在,他们断然是不会有什么事的,故而容色慢慢的淡然了下来!   正在澹台明月面色凝重之时,他心中的疑惑也被解开。紧接着,一阵阵车轮之声响起,而后,几百辆看似战车,又不似战车的车对着他们包抄了过来!这战车能将人的身体遮挡在里面,也并不十分笨重,可以被马拉着跑,高度适中,将车里面的人保护了一个严严实实!而车内的每个人,手上都拿着长枪,将要对着澹台明月的兵马出击!   带队的,正是尉迟诚!   南宫锦咽了一下口水,这才明白了那会儿金子跑来,是和他磨叽了一些啥!而这样的战车,她认识,这个朝代的兵器库上没有记载,但是在中国的历史上,韩信曾经就创造出了这样的战车围困项羽!于是,南宫锦又咽了一下口水,悄悄的看了百里惊鸿一眼,心中顿时生出了不少崇拜之感。这家伙,用兵如神,还能想出这样的机械锻造之法,当真可比韩信!再加上他操控天下局势之能,明显的,比韩信更为厉害!   眼见澹台明月的握着缰绳的手骤然紧绷,百里惊鸿缓缓的开口:“实不相瞒,这一处几百里,都是平原地带,四处无遮挡物。故而,不仅仅是阁下想在此围困朕,朕也早有同样的想法。”   所以,这战车是前几日,往历阳赶来的途中就已经准备好了,但之所以知道对方选择在这里设伏,却要感谢金子发现了摆“三梵七变”阵法的特殊岩壁石!彼此都想困住对方,而知道对方选择的地点之后,他自然,就选择了将计就计了。   第四卷◆倾天下【028】东陵皇,你先放开朕!   但,饶是澹台明月聪明绝顶,也想不明白对方是如何洞悉了自己的伏击地点,这一块平原,足足有几百里地,他们跑的方向,也可以在途中随意的变换,可百里惊鸿却偏偏知道是在这里!“朕想知道,阁下是如何知道朕在此设伏的?”   不然,他就是输都输得不甘心!   “因为你们的军营里面出了内奸!”南宫锦坏心眼的开口。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澹台明月,所有漠北人的面色都惊变,他们从被包围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有问题,现下听这个女人这个一说,他们刹那间就确定了!但是,谁知道她是不是危言耸听、挑拨离间呢?   百里惊鸿和尉迟诚二人,一听这话,前者眸底似笑非笑,后者面露古怪之色,但是这古怪很快的变为僵硬,又慢慢的归于淡然。   但,澹台明月的心中已经是信了一半,若是没有内奸,他们今日的行为根本不可能被人察觉,而且还被对方知晓得这么清楚。   南宫锦面上诚恳,心下却笑得十分奸诈,她这话一出,澹台明月今天死在这里便罢了,若是还能活着离开,漠北军营少不了也是一次剧烈的动荡。   “漠北皇,愿你这次中原之行,还能满意。”百里惊鸿淡漠而低沉的语调缓缓的响起,语调中不含任何情绪波动,但总让人觉得他的话里面带了一丝恶意。   “给朕打!”一声令下,战车上面的南岳士兵,马上就开始进攻!   而因着那战车想当的大而轻便,所以足足能遮挡住大半个人,而且奔驰得很快,离漠北的骑兵也相当的远,所以让漠北的这些粗野的汉子,几乎完全没有用武之地。长枪、利箭层出不穷,而原本被澹台明月困在包围圈中的南岳士兵也开始反击,他们手中的长枪对着对方捅了过去,高度不可及的,便直接对着马匹戳去!   马失前蹄之后,这些士兵自然也摔得异常惨淡,但,漠北毕竟是整个大陆最为彪悍的民族,尽管是摔了,尽管是落于下乘,但是他们仍然十分勇猛,拔剑四起,奋力反击!   可,也有不少掉下马背之后,就悲催的沦为了战车之上南岳士兵的鱼肉,根本再找不到反击的余地!   澹台明月阴沉着脸打了一会儿,很快就明白自己要是继续这样的打下去,今日必然会被百里惊鸿困死在这里!于是,他只得沉声大喝一声:“突围!”   “是!”话音一落,战士们便开始努力找突破口,但是战车阵岂是这么好破的,不管从哪个方位,都被包裹的极好,根本找不到半点突破的可能!而战争越演越烈,形式也对他们越来越不利!   终而,有士兵上前开口道:“王上,我们断后,您一人先走!”   王上趁乱一个人离开,还是很有可能的!   但,自己手上最精锐的士兵都在这里,澹台明月岂肯走?他冷着脸大声开口:“给朕打,定要杀出一条血路!”   “是!”众志成城之下,自然又是战火高燃。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皇甫怀寒捂着自己的肩头,那个地方有一个黑漆漆的小洞,有血源源不断的从指缝里面流出,而他的右臂之上,也是一个同样的洞口。俊逸无双的面容紧绷,往北面而撤。   而他身畔的几个大将军,都十分担忧的看着他,现下没有到安全的地方,自然也还不能扎营看军医,也不知道皇上能否顶住!   “皇上,您再撑着些,很快便到了我南岳国境了!”南宫老将军开口说着。   皇甫怀寒冷着一张脸开口:“放心,这点小伤,朕还死不了!”   只是这伤为什么比一般的箭伤疼这么多,好似整个肩膀都被穿孔了一般!   又往前奔袭了几里地,皇甫怀寒突然眼神一凝,看着不远处的车轮印,想着前些日子手下的斥候来报百里惊鸿正在招募工匠,但却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心中顿时感觉不对!   而他手下的将军们看见他停下来了,便开口道:“皇上,您怎么了?”   “看这车轮印,是走的什么方向?”冷冰冰的声线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南宫老将军看了一会儿之后,开口:“好似是我们的西面!”说着,南宫老将军的神色也有些凝重!西面,不正是漠北皇准备围杀百里惊鸿的地方吗?   这车轮印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的地方,也许只是过路的商队而已,于是他开口道:“皇上是怀疑这是南岳研究出来对付我们的东西?可是若是从历阳直接到漠北皇伏击他们的地方,不是近多了,他们何必要如此走远路呢?”   这话一出,可以说是提醒了皇甫怀寒,于是,他于下一瞬几乎就能确定了这其间定然有问题!难怪,难怪他刚刚跑的时候,就一直觉得不对劲,南宫锦也许会上当,跟着追出来,但是百里惊鸿怎么会如此不谨慎,二话不说也跟了出来!看这车轮的印记,是不久前才经过的,也就是说若这真的是百里惊鸿的人,也当是不久前去设伏的。那么直接从历阳北门出发,自然会叫他们看见,而从南门出来,绕过青松岭,就大不相同了!   而这里,正是青松岭!   想通了这一点,皇甫怀寒当即开口:“皇甫擎苍,率领五万大军驰援漠北皇,必要助他突围!”   “末将领命!”皇甫擎苍当即开口领命,而后带着大队人马往澹台明月被困的方向疾驰而去。   ……   眼看这一支漠北最为强悍的骑兵,已经有一半折损在了百里惊鸿的手上,而且还有全军覆没的架势,澹台明月的心情越发的凝重。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对着他射了过来,他飞快的偏头,才险险的避开了这一击。   但,那利箭划破了长空,又往前方而去,“咯吱”一声,漠北的那一面招展的王旗旗杆,就这么断裂了!而后,那奢华而张狂的黑色旗帜掉落在地,还时不时的有士兵踩过!   这下澹台明月面具下那原本就十分难看的脸色,也跟染了石油一样的黑沉!战场之上,王旗倒下和主帅的头盔掉落,都是输的表现!而且是输到了极致!他承认这一场仗是他输了,但是王旗都被人踩在脚下,这么巨大的侮辱,是他带兵打仗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   而不远处,是一双洁白而修长的手,持着箭羽端坐于马背上,好似天地万物都聚于他一身,而苍穹日落,也无法阻其风华。那人的容色淡漠,而那空空的长弓也在告诉澹台明月,方才那一箭,就是他的杰作。可,就是这样的容色淡漠。却让人看出了一丝无法言表的倨傲,站在高空之上俯览众人的倨傲。没错,就是倨傲!   仿佛他,就那是高立于万物之巅,而俯览天下的王者!   知道对方是有意为之,意在侮辱自己,澹台明月的面色,自然也更黑了!就在这会儿,一阵马蹄之声传来,而所有人都看着不远处奔驰而来的援军,入目,便是东陵的军旗!   他们到了之后,便在外围进行了一阵猛烈的扑杀!但皇甫擎苍的心中明白,他们现下的目的是救漠北骑兵脱困,而非在此恋战,而且要是真正的打起来,他们联合起来也未必打得过对方!于是,便致力于杀出一个突破口来,而漠北的军队也于此刻疯狂的出击,想要破出重围!   内外之势,自然势不可挡!终而,给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破出重围,两军疾驰而去!   尉迟诚上前请旨:“皇上,臣愿请旨,击杀他们!”   “穷寇莫追。”四个字,淡淡的吐出,而那美如清辉的眼眸,却看着地面上躺着的那一面王旗。   若说漠北皇澹台明月这一生,唯一的一次真正的失败,也就该是在此处了吧?王旗断裂,十万铁骑全军覆没,这一场仗,着实是划算。   而就在这会儿,金子忽然从后方窜了过来,往百里惊鸿的马上一跃,蹭了蹭,又对着南宫锦蹭了过去。这家伙,就这么突然一跃,直直的吓得两匹马都惊了一下,扬起蹄子,险些没把马背上的人掀下来!   这家伙,一点自己是狼的自觉都没有,是完完全全是将自己当猴子使了。   百里惊鸿倒还好一些,原本就是骑术惊人,更有内力御马,所以没什么问题。但是南宫锦就无奈的脱离了马背,任金子往她的身上蹭,宠溺的摸了摸它的头,笑嘻嘻的开口道:“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有这么大的本事,这次还真是多亏你了!”   金子听了这话,似乎很不满意自己被小看,绿莹莹的眼睛看了南宫锦半晌,忽然转过头,将自己的屁股对着南宫锦,还摇曳着自己的大尾巴,半点都不羞涩的将自己的菊花展露在她的面前!   南宫锦直直的被这货逗得哈哈大笑,而百里惊鸿却是笑而不语。   ……   南岳五百七十二年,七月。   东陵与漠北联军攻打南岳,终而,东陵皇皇甫怀寒重伤败退。而漠北皇设计围杀南岳皇,却反遭围杀,二十万精锐折损过半,是为历阳之战。   而皇甫怀寒的王帐之中,现下是来来往往的军医不断,只因帝王不仅仅是受伤了,而且伤口被感染,高烧不退!   澹台明月受了皇甫怀寒这么大的恩惠,自然两国的关系也更紧密了一些。此刻,他也正在皇甫怀寒的王帐之中!   那人俊逸无双的面容被高烧折腾的通红,嘴里还咬牙切齿的说着胡话:“南宫锦,不杀了你,我皇甫怀寒誓不为人!”   澹台明月的眉心跳了一下,心下顿感无语。看来南宫锦在皇甫怀寒心目中的危险度,已经远远的超过了百里惊鸿了。以至这个人发烧了都想杀了她!   上前了几步,军医也终于控制住了皇甫怀寒的病情,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开口道:“漠北皇,皇上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老臣就先下去了!”   这话一出,军医的脚步都踉跄了一下,他们已经不眠不休的照顾了皇上好几天了。   澹台明月点头,而他们退下之后,王帐之内便只剩下昏迷不醒的皇甫怀寒,澹台明月,还有四面站着驻守的士兵,他们拿着自己手中的长戟站着,目光直视前方,一言不发。   澹台明月靠近看了看皇甫怀寒重伤之下而发烧的脸,自己的心中也是一片抑郁!纵然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整整十万漠北的勇士就这么折损,他的心中却仍然像是有一把烈焰狂烧,气得他几欲癫狂!还有南宫锦说他们这便有内奸的事情,也让他十分的怀疑,甚至有些寝食难安,可,他手下的人,并无任何人有异状!那么百里惊鸿,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会在那里设伏?这个问题,真的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正在抑郁之中,昏迷中的皇甫怀寒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咬牙切齿的开口:“南宫锦,你给朕听着!终有一日,朕的铁骑会踏平南岳,届时,你便再也别想从朕的手中逃出去!”   这话一出,澹台明月愣了一下!先是慕容千秋对那个女人的异样,又是皇甫怀寒这般,看这样子,师父说的还真没错,这个南宫锦,当真是天下之战的变数!随即,他也注意到自己手就这么被皇甫怀寒抓着,脑后划过一条黑线,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奈何抽了几下都抽不动!于是便开始抽搐嘴角!   无语的开口:“东陵皇,你先放开朕!”先礼后兵吧,虽然对方昏迷着,应该是听不见他的话,但是他总得先说上几句,才好来硬的不是?   “朕不放!你以为朕还会像在东陵一样放你走?你痴心妄想!”皇甫怀寒神志不清的开口。   东陵驻守在王帐里头的士兵,都不可抑制的咽了一下口水,他们虽然很清楚皇上是认错人了!但是两个大男人就这样手拉着手,看起来真的好奇怪啊!   就在这会儿,“砰!”的一声响起,门口好几个端来水伺候皇甫怀寒的宫人,手中的盆子掉落在地!他们方才听见什么了,漠北皇让皇上放开,皇上说对方是痴心妄想!?这……想着,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   先前是战场之上,南岳皇后说的那些话,在加上现下这一幕,这……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事情啊?苍天,他们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一看他们的脸色,澹台明月的面色瞬间就黑了,深深的明白自己是被误解了!但是人家都没问,他现下也不好主动开口解释,否则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便只得忍着吐血的冲动,将自己的手往外头抽。   也就在同时,一个娇俏的女子一阵风一样从外头刮了进来,面色已然是铁青的状态!显然方才的话她也都听见了!她咬牙切齿的看着昏迷中的皇甫怀寒,忍无可忍的大骂一声:“东陵皇真是无耻之极!”   这话一出,一旁的东陵士兵皆面露不愉之色!还隐隐的有一丝敌意,他们的皇上,岂是一个女子可以随便侮辱的?!虽然他们的皇上经常被南岳的皇后侮辱,但是对方毕竟在南岳的军营里面,他们纵然有气,也只能隐忍不发,但是这个女子就在他们东陵的王帐里头说这样的话,这是当他们东陵无人吗?   澹台明月一看见她,就觉得头疼欲裂!这丫头上次在战场上面,虽然跟自己生气,但却没有跑去告诉她的父王,看起来对自己还是有几分情义在的,可是这消息却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如同长了腿一般不胫而走,传到了矫暨部落首领的耳中,而矫暨部落的首领在外面被人传成了一个被自己耍着玩的傻子,所以对方最近正在找自己要说法!   而现下,她一进来又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也很敏锐的感觉到了四周这剑拔弩张的气势,深知若是扩大化,就会引起两军不睦,更会给南岳那个阴险而腹黑的男人以可趁之机,他是再也不想发生西武和漠北被人挑拨的结盟破裂之类的事情了!于是不甚愉悦的对着赫连亭雨开口:“亭雨,你要慎言!”   这下,赫连亭雨便更加生气了,方才明月哥哥让东陵皇放开,她心中还一喜,没想到这么快对方又转变看了态度为皇甫怀寒说话!重重的一扯,但皇甫怀寒攥得太紧,她根本就扯不开,脑中还盘旋着澹台明月方才那态度不好的话,瞬间把她的眼眶都急红了:“明月哥哥,你还不动手,你是不是想被他这么拉着!”   澹台明月面具下的脸一黑,看着四面八方那暧昧的眼神!顾不得会不会伤到皇甫怀寒,用力一挣,而后内力一弹,就将自己的手从皇甫怀寒的手中挣脱了出来,看了赫连亭雨一眼之后,转身便走!他是真的生气,这个未来的王后,就会给他惹麻烦!   但是东陵的士兵并不知道澹台明月是对赫连亭雨有别的怨气啊!他们更不可能知道漠北内部的事情,于是这一幕,在站在门口的那些东陵士兵看起来,就是漠北皇和他们的皇上正在柔情蜜意,结果被漠北未来的皇后打断,所以他的心情非常不好,转身就走了!而原本就驻守在营帐之内的人,看着澹台明月的样子,也开始怀疑起来……莫非漠北皇其实是暗恋他们皇上的?可是他们都是男人啊!但再想想西武皇就是个断袖,也许……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很是害怕,因为他们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于是,他们互相约定,这件事情要是说出去,皇上醒来知道了,他们就死定了,所以千万不能说出去。   再于是,终于有一天,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对着自己身边的人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而后,知道了这个秘密的人,也没控制住自己的嘴巴,以同样的方式告诉了自己的朋友。最后这件事情成为了公开的秘密!   最后的于是,于是不日之后,流言飞起……   赫连亭雨看着澹台明月走了,也知道对方最大的部分是为自己父王的事情生气,赶紧跟上去,开口道:“明月哥哥,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没有对父王说!”   “我知道!”风流华丽的声线中带着一丝无奈,又走了几步,听见“砰”的一声,明显是那丫头给摔了,他原本准备直接走人,但是想起对方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于是顿下了步伐。   赫连亭雨看着他停下了,心中一喜,蹦到他的跟前开口:“明月哥哥,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嗯!我的相信你的,但是你从不相信我,方才中了那个女人的挑拨离间之计!”对着一个可以做自己侄女的人,说这些话,也是需要勇气来驾驭的。比如澹台明月的心中此刻就有一滴巨大的汗水!   赫连亭雨皱眉,想着方才明显是东陵皇对明月哥哥有意,而明月哥哥想的却是挣开对方,她那时候不就是听见了一句“你先放开朕”吗?所以明月哥哥和东陵皇之间应该是清白的!而那个女人,说的好似他们两人已经搞到一起了,没多久又引来了自己的父王,赫连亭雨只是单纯,并不是傻,有一定的逻辑思维能力!所以很快的她就反应了过来,面露愤恨!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欺骗自己!忽然,脑中闪过了什么……   ……   历阳之战告捷,整个南岳都是欢欣鼓舞。   而百里惊鸿更是率军而进,攻打东陵,追回南岳当初划给东陵的十座城池。皇甫怀寒虽然昏迷,但皇甫宇和皇甫擎苍这一对兄弟也并非池中之物,两人合力,百里惊鸿这边的赢面虽然大些,但也到底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   可是南宫锦也知道,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一定又在策划一个更大的阴谋!   而很快的,南宫锦也知道了这货在策划什么,原先南岳城池的百姓,便都是南岳人,他们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了南岳皇上要来解救他们,于是他们原本就不安分与改做东陵人的心,瞬间躁动!而躁动之后,就发动了暴动,和南岳城内的东陵士兵打了起来,更有甚者,竟然胆大包天的夜袭守城将士,大开城门,把南岳的人马放了进去!   内外夹攻之下,即便是东陵的战神皇甫宇都有些招架不住,短短半个月,就丢了两座城池!而他也终于学聪明了,连失两座城池之后,到了第三座城池,他便率先让人将百姓们都控制好,以避免再发生意外。   也就在这会儿,那昏迷了多日的皇甫怀寒终于是醒了,再次和百里惊鸿对战起来!而也在这个时候,到了皇甫怀寒和澹台明月之间的激情广为流传,引爆四方,让天下士兵及文人骚客侧目的时刻!皇甫怀寒这一次的昏迷,没有能够第一时间封住自己手下士兵的口,还让流言有了这么长的散播期,完成了一次周天大逆转!这自然又让南宫锦好一番得意,没想到自己这边不出手,他们也能自行闹出绯闻来!   皇甫怀寒和澹台明月,自然是在这些让人吐血的传言发生之后,想了很多办法镇压,最后还用了极为血腥的手断!可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再怎么镇压都镇压不住,尽管他们已经为此杀了不少始作俑者,但是天下间还是议论不断!甚至他们越是往下压,流言还越是疯长,还被传得越发的离谱——从皇甫怀寒握着澹台明月的手,到抱着他的腿、压着他的身子!这其间自然有南岳帮忙四处煽风点火、加油添醋!   最后,直直的让东陵和漠北士兵们仗都不想打了,也没有心思去训练,而总是十分猥琐的窥探他们二人,大大的降低了他们这一方兵马的杀伤力和整体战斗力!   这期间,皇甫怀寒也在澹台明月的口中,知道了自己昏迷途中的经过,再后来,这两个皇帝看见对方也总觉得有点尴尬!   于是,故事的最后,漠北的兵马,选择和东陵人兵分两路,从南面进攻。联盟仍在,仍然互相扶持,只是不在一路了!   而南宫锦亦当机立断,选择了和百里惊鸿兵分两路,带着四十万兵马防守南面!   这一次,南宫锦没有选择龟缩在城墙里面,因为漠北也找来了西武的投石机,要是被对方这样砸下去,他们这边还没出战,城墙就先没了!于是,她很果断的选择了在城外驻扎,两军驻扎的地方相距二十里不到,而互相都十分防备。   这一处,靠着山林。这些日子,南宫锦也一直在军营里面培训军队,以一种极为特殊的训练方式来锻炼军人们的体格,和作战能力。尤其在箭术上面,花了大气力来培养!因为东陵的龙影卫,至今还能给她很大的冲击,她一直也想要那样的力量!若是妖物在这里,还能制造出狙来,那东西比箭可高端多了!但是妖物不在,她自己也没有这个本事,所以只能以箭术替代。   而不死神兵,早在前些日子便凭借着南宫锦身上的蛊虫缘系回来了,现下都被派去保护上官渃汐和君惊澜。   澹台明月看着竟是南宫锦来与自己对战,心下也说不清是一股子什么感觉,脑中好似又想起了当初自己在玉门关被气得吐血的事情,深深的担心他会不会重蹈覆辙!心下也觉得自己倒霉,被皇甫怀寒那么一抓手,抓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以至到了现下,自己麾下的士兵还经常用奇怪怀疑并暧昧带探索含诡谲的眼神看他!这一点就够郁闷了,现下还要单独来面对这个毒舌的女人,还真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的事情全部撞到了一起!   而南宫锦,也知道对方手中的骑兵比他们的厉害,所以也在担心他们这边会失利!尽管她已经在训练,可是训练这种事情,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他们现下的战斗力,还是落于下乘!   就在两方人马都互相忌惮的情况下,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第一战!   战场之上,南宫锦穿着一声盔甲,显得英姿飒爽,而眉宇之间,更是英气勃勃!于烈日之下,简直灿烂夺目的让人不敢逼视!她的手中什么兵器都没有,只有一把鱼肠收在袖口,对于杀手来说,近身肉搏才最为有利,所以她没有必要去碰自己不擅长的东西,而只要把握住自己的优势便足以!   而澹台明月,手持足有百斤重的兵器,在她对面的马上傲然而立!他的身型俊秀、高大、挺拔。而那一张鬼面的面具,也更加的刻画出了他身上狂肆而霸道的气息!   千军万马之中,所有的人都显得十分的渺小,而只有两方阵前的这两个人,才是万众瞩目之焦点!   “漠北皇,上次历阳一战,是否记忆深刻?”南宫锦挂着一脸贱笑,坏心眼的开口。   果然,这话也成功的让澹台明月变了脸色,上次一战,绝对可以说是他毕生的耻辱,王旗跌落,印象想不深刻都难!这女人还真会戳人的痛处!他冷笑了一声,开口道:“南岳皇后也不必如此高兴,今日,朕便血洗了南岳大军,来为我漠北的十万将士报仇!”   这话一出,所有的漠北将士都是战意高燃!眼中散发这猩红而晶亮的光芒,他们想一雪前耻已经很久了,以至他们的心中现下都只剩下那几个字在叫嚣,报仇!报仇!   但,这话一出,南岳那边倒是风平浪静,所有的人都在南宫锦的带领下,半点表情也无,明显的澹台明月方才的话,没有给他们半点冲击,说好听一点,对他们来说,是一阵风吹过了!说难听一点,就是放了一个屁,就这么过了。   于是,澹台明月的面具下的脸顿时有些尴尬,你发表了豪言壮语,但是你的敌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个什么节奏?!   等了半天,等到两方人马的中间都刮过了一阵大风,还卷起了几片落叶。南宫锦才慢腾腾而十分悠闲的开口:“不知道漠北皇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澹台明月还没来得及接话,南宫锦又接着开口:“这句话就是,理想和现实,往往是有差距的!”   “……”澹台明月额角的青筋跳动了几下!深深的见识到了这个女人四两拨千斤的能耐,让他一时间都呛得脸色有点发青。   南岳的士兵却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状态。而南宫锦尤觉不够,还开口补充道:“还有一句类似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如果漠北皇没有听过那一句,怎么也该听过这一句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说澹台明月想要报仇的意愿十分的强烈,这种理想非常的丰满,但是和现实是有差别的吗!?说白了就是在说他白日发梦,有了一堆不切实际的理想!   澹台明月咬着牙沉默了半天,那风流华丽的声线,方才故作不在意的响起:“这两句话,朕都没有听过,朕只听过,有志者,事竟成!”不是说这是我的理想吗?没错,这不仅仅是我的理想,还是我的志向,所以我是一定能够完成的!   可是南宫锦,却很是华丽丽的无视了他再一次的豪言壮语,偏头对着自己身侧的尉迟诚,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十分惊喜的开口道:“你看,漠北皇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么有名的话,他居然一句都没有听过!”   “南宫锦,你!”头发长见识短,这是形容女人的好吗?澹台明月被气得胸腔剧烈的起伏,半晌之后,忽然勾唇笑了,他还真是险些被这个女人气得忘记了正事!   冷哼了一声,大声开口道:“南岳皇后,这天下,从来不是谁的嘴巴厉害,谁就是王者!实力,方能决定一切!”   话音一落,一扬手,大声开口道:“给朕冲!为我们的十万弟兄们报仇!”   “报仇!”   “报仇!”   第四卷◆倾天下【029】漠北皇,今天向您介绍一下火药!   “原来漠北皇的志愿是报仇!”在这千军万马将要飞驰而来的瞬间,南宫锦忽然不咸不淡的开口。   澹台明月妖媚而华美的桃花眸忍不住顿了一下,等着她的下文,他是志愿是报仇这一点有什么问题吗?   而南宫锦,忽然高举了手中的鱼肠,在烈日骄阳的照射之下,散发出凛冽的杀机,看起来十分辉煌霸气!而后,大声道:“这说明上次我们大败了他们,让他们一直耿耿于怀,是以目光短浅到近乎鼠目寸光!就剩下报仇这一点点志向了!”   这话一出,澹台明月险些被噎得吐血身亡!   冷哼了一声,然而并不接话,扬手一挥,两军就这么轰轰隆隆的打了起来!   漠北骑兵骁勇善战,战斗力强的不似凡人,很快的,南宫锦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尽管他们这边人数近乎是敌军的一倍,但是打起来之后,却明显的不是敌军的对手!澹台明月的长刀更是杀伤力惊人,一刀挥下去,就是血溅三尺,数人殒命!   激战,兵器相撞,战马嘶鸣,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从远及近,而又由近变远。生死之隔,命运之终,都在此刻,完成了一场极为完美而繁华的演绎。不知前路,亦无法窥探其终点!   声动九霄,血染苍穹!   伴随着南岳士兵的死亡越来越严重,南宫锦也感觉到了这样的打法,对自己极为不利,终而,也只能挥手!示意鸣金收兵!   战鼓锤起,南岳人马有条不絮的退回!但,也带着逃命时的仓促感,没错,就是逃命!这也许是南宫锦人生当中,第一次选择逃命而非硬拼,因为她知道,在这战场上,她的每一个决定,都不仅仅是关于她个人的!而是关乎着千万士兵的生死,颜面,在千万人的性命面前,显得太轻!   而澹台明月,见他们逃了,也没有下令去追,因为他太了解这个女人有仇必报而遇强则强的极端性格,现下已经是大损了她的颜面,若是还往那边追,最后的结果,无非是彻底的激怒了她,生死一搏,他们也占不到太大的便宜!于是,低头看了看战况,满意的笑了笑,也选择了收兵。   而那华美而妖媚的桃花眸,紧紧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半晌,面具下的红唇不动声色微微勾起,美艳而不可方物。南宫锦,这一战,可是朕赢了!   南岳士兵跟着南宫锦离开之后,尉迟诚开口:“皇后娘娘,漠北的骑兵实在是太强了,完全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要是继续这样下去,这场仗,我们就输定了!”   “输?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南宫锦紧绷着面容,颇为突兀的露出了一抹讽笑。火药她已经研制出来了,只是现下的数量还不够,远远不够,所以他们现下在此处打仗,而京城里面正有一支神秘的队伍,按照南宫锦的指示在完成这种武器的制造。只要等到那边大功告成,将东西送来,便是澹台明月的死期!   但,现下她却吃不准京城那边的研制到了何种状态,而他们的大幅度生产已经到了哪一步!所以现下她要做的事情,就是首先,很努力的抵制澹台明月的进攻,最少要撑到火药送来,然后反击!   尉迟诚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但心中就是有一股莫名的信任,而在他的心中,皇后和皇上都已经站上了同样的高度,都是他崇拜而景仰的对象!他点了点头,没有开口再问!   回到营帐之中,听着下人来报死伤的数目,南宫锦的脸色更是铁青的吓人!她大声对着轩辕以陌吩咐:“回京城,去看看我要的东西还有多久才能出来!”   “娘娘,不用回去了,今早你们去出战之后,殒大人就派人传话过来了,您要的东西,还有一个月方能完工!”轩辕以陌咬着下唇开口,心下也为他们的慢动作而着急,要是再这样磨叽下去,等他们的东西到了,这边已经输的什么都不剩了!更是好奇,他们研制的是什么。   这下,南宫锦的面色又凝重了下来,凤眸向外看,扫着天边的那朵火烧云,就好似她现下烧灼的心境!澹台明月手下的人,太强!不是他们弱,而是敌方强!漠北的人原本就是游牧民族,从小便在马背上长大,无论是力量,体格,都不是他们南岳人可以抵挡的!   她其实没有太大的好胜之心,但却很坚决的想为他守住这块土地!但这一次,可以说,这真的是她长这么大,遇见的最大一次危机,和最大的一次考验!不仅仅是对能力的考验,也是对她的勇气和心智的磨练!   南岳的士兵都耷拉着脑袋,在心中大骂着自己无用!完全就打不过漠北的那些蛮子!   而同时,澹台明月的王帐之中,却是欢声笑语不断,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将军开口大笑道:“看着南岳的那个臭娘们,掉头逃跑,老子就感觉自己的心里格外舒坦,还是我们的王上有本事!”   “就是,就是!那会儿真是气得老子吐血啊!那个女人,只要一张口,全是鬼话,听着就来气!这次总算是给了他们一点教训,我们漠北的勇士,可是天下间最勇猛的!中原的这群病恹恹的龟孙子,拿什么跟我们比!”说着,他一高兴,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就这将军们都高兴得忘乎所以的当口,澹台明月风流而华丽的声线,在此刻缓缓的响起:“怎么?你们这是高兴的忘了耻辱了?如此大意轻敌,何堪重用?”   这一声不轻不重的低吼,让不少将军们酒意醒了一大半!他们咽了一下口水,十分惊惶的看着他们的皇帝陛下,顿时感觉心底都窜起来一股冷意,直直的让他们有些发颤!   就在这会儿,一个士兵进来禀报:“启禀王上,这次大战,我军死亡五千余人,八千人重伤,两万人轻伤!敌军死亡四万余人,受伤状况不明!”   这样对比起来,他们是的的确确的打了一场胜仗!但是想想上次在历阳城外的平原地带,折损在百里惊鸿算计下的十万骑兵,他们的心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跟那个比起来,现下这点小小的胜仗算什么?他们甚至在自己的心中怀疑,这到底还能被称为胜仗不!   “清醒了,嗯?”澹台明月不甚愉悦的看着他们,那张美艳而优雅的面庞上含着极为阴森恐怖的笑意,仿若是一株带毒的曼陀罗,叫人心惊胆寒!   将军们顿时感觉自己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烧,单膝跪地,开口道:“臣等知罪!”他们实在是太容易满足了,漠北八十万骑兵,而其中二十万,乃是整个漠北最为精锐的一支部队,也是王上的直隶亲兵,有着“王者之师”的美誉!但这次被百里惊鸿设计的杀了一半,而他们现下就杀了这么几个人,便洋洋得意到不能自抑!真是羞耻!   “知罪就好!”将自己手中的杯子搁在桌案上,自己也缓缓的坐了起来,“今晚朕将亲率五万人夜袭,愿意跟随的站出来,不愿意的,便都留在营帐好好高兴今日我们战胜之事!晚上朕不在,你们高兴的时候,也没有人打断!”   这话更是把一众将军说得那脸上火辣辣的烧,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藏在裤子里面,来表示他们现下很羞愧,非常羞愧!“臣等愿意跟随王上!”   “哼!”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几个大步而出,站在自己的营帐门口,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军队!那张美艳至极的脸孔上,慢慢的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我的女神,可不要太小看澹台明月了,这次输了,心中是不是很抑郁呢?   而他这一笑,不少人都露出了痴迷的表情,好几个将军甚至感觉到自己的下腹一阵炽热,飞快的转移了目光!他们的王可真美啊,也许被那个所谓的天下第一美男子皇甫夜还要美!   而还不知道自己又造成了混乱的澹台明月,于得意之中,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而后,头也不回的开口吩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准备!”   “是!”将军们赶紧应了一声,而后飞快的奔了出去。   ……   南岳与东陵的战场,也是打得如火如荼,而南岳这边,一直都展现出胜利之态,眼见又是一座南岳的城池将要回归。   而也在这会儿,有下人来向百里惊鸿禀报南宫锦那边的战况,百里惊鸿听完,倒是没觉得有多奇怪,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嗯,退下吧。”   那被派来传令的士兵,心下无比惊奇,皇上就没别的话说?就这么一句退下吧?!就没有什么在战略上的建议,或是命令,或是惩处战败的皇后,再或是派一下援军之类?方才走了两步,终于又听到了他们皇上那千百年难得一听的声音:“等等。”   士兵一喜,赶紧转过头看着皇上,等着他们高贵的,优雅的,无所不能的,神一样的皇帝陛下给出一个很好的指示,却只见他抬眸,美如清辉的眼眸淡淡的扫着他,而后,寡薄的唇畔轻启,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告诉皇后,小心些,别受伤。”   嗯!还有呢?士兵洗耳恭听,等了半晌都没等到下一句!他人生中第一次仰起头,大着胆子直视天颜,奇怪的看着他们的皇帝陛下,却见他已经低下了头,在处理别的事情!   说完了!   这就完了?!士兵瞪大双眸,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嘴角,起身,应了一声:“是!”而后机械式的转身走了!心中原本对他们皇帝陛下的崇拜,瞬间从云端跌落!恍惚间,他好似看见原本立于自己面前的仙人,忽然变得那么猥琐!怀着这种郁闷的心情,离开了百里惊鸿的王帐……   而他走了之后,齐国公皱眉开口:“皇上,漠北的骑兵凶悍,皇后娘娘可能招架不住,我们真的不需要派兵增援?”   “漠北的骑兵凶悍,却并非全无弱点,今夜,她就会知道漠北骑兵的弱点。”对她的能力,他还是很信任的。   齐国公一听,顿时有点想不懂,漠北的骑兵有什么弱点?他可是跟他们对战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那简直就强大的如同猛兽,一时半会儿他还真的想不懂弱点在哪里了!   看他迷惑,百里惊鸿淡淡的开口道:“难道这么多年,齐国公就没有发现漠北骑兵在打仗的时候,有一个极为张狂的特点?”这语气,已经是带了些许责备。   齐国公闻言,先是一愣,后是瞳孔瞪大!开始回忆,而后,便好似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同时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以极为崇拜的目光转过头,看着这位年轻的帝王。漠北这个弱点,还真的是极鲜明,又隐蔽!但若能善加利用……   ……   南宫锦在王帐里面指挥着众人准备迎战,因为按照常理来说,澹台明月今日打了胜仗,到了晚上便过来夜袭,是极有可能的。所以他们必须准备好。   已经是夜间,繁星点缀于高空,却仍然无法照亮漆黑的大地,是以,整个空间都呈现出一种让人惊恐的黑,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笼罩在众人的心间!   南岳军营的气氛,也是极为紧绷的,他们的帐前都点着火把,而在营帐里头休息的人,也是衣不解带的睡着,预备着敌军如果奇袭,他们也能够在第一时间爬起来反击!   终而,一阵高亢而尖利的号角之声,响亮而刺耳的划破了夜空!敌军,终于还是来了!   而南宫锦,早已在他们驻扎的营地前方五百米处的密林的周围埋伏着,等着敌军的人在夜袭,只要他们一来,面临的就是自己的率先围击!尉迟诚也在南宫锦的吩咐下,伺机而动,偷袭漠北的军营!若是澹台明月真的来夜袭,那漠北的营帐之中,没有主帅在里面,想捡点便宜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羊肠小道,漠北的兵马扬长而过!马蹄之声震天,而等他们狂奔到此处,南宫锦忽然大喝一声,举刀而出,四面埋伏的伏兵也跟着冲杀出去!漠北人先是一惊,但是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不仅仅没有半分慌乱之色,反而极为愉悦且激动!甚至看着这些对着他们冲过来的中原士兵,还于唇边展露了极为嗜血的笑!   而此刻,澹台明月也深深的为南宫锦的聪明叹服,竟然知道自己今日要来夜袭,还在这里准备好了埋伏,只是这羊肠小道的周围,密林虽然很多,但却并不稠密,所以最多也只能潜伏两万人,而且都只能是步兵,而不可能是骑兵。现下撞上自己的兵马,也讨不到什么好去!   而后,一颗信号弹从空中燃起,南岳军营的士兵也收到了命令,云逸赶紧带着大军前来助阵!   又是一场厮杀,在夜间展开!血光飞溅,比白天的战况更为残酷而尖锐,而这一战,尽管南宫锦这边已经全力以赴,但还是悲哀的发现他们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这群漠北人,就像是一群野兽,在战场上大杀四方而面不改色,也很少有人能真正的伤到他们!这无疑是一支战斗力极为强悍而凶猛的铁军!长刀所指,所向披靡!他们于战场之上,横冲直撞,毫无章法,却造就了一场又一场的屠谬!   飞溅的血珠,也不经意的洒到了南宫锦的脸上,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浴血奋战!她晶亮的凤眸看着那支凶残的屠杀着自己手下战士的队伍,心中的愤怒、不甘、怒火,燎原,狂烧!像是干燥的草原之上点燃了烈火,灼得人睁不开眼!   云逸一张俊逸的容颜也十分难看,他险些一个没忍住,就冲到漠北这些人的中心,将他们全部杀了!但是他的心中清楚的很,他要是真的就这么冲进去,最后不是他大杀四方,而是自己被敌人四方大杀!   看着这群漠北人肆意张扬,而澹台明月也时不时的往南宫锦的身上看一眼,眼中带着无法遮挡的得意和笑意,那张鬼面面具上面狰狞的图画,也像是对南宫锦莫大的嘲讽!   一口气,提到了南宫锦的胸前,她正要发火,但,看着那厮杀的场景,她的脑中却忽然闪过了一丝什么!而后,一点点晶亮于她的眼中燃起,她的面上,也慢慢的露出了一丝笑意,美艳惊人!   而这笑,却让一旁的云逸皱起了眉,她笑什么?这样的情况下,她还笑得出来?   紧接着,南宫锦飞快的转头,在云逸的耳朵旁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云逸一顿,而后赶紧下去安排!大概一炷香之后,云逸回来了,而后南宫锦大喝一声:“所有人听命,马上隐入树林!”   这声音一出,南岳的士兵们飞快的往丛林之中窜了进去!只有极少数的,跑不及,被敌人斩杀!   黑灯瞎火的,又是在密林之中,南岳的士兵都隐藏住之后,漠北的士兵困顿的调转了好几下自己的马头,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们又在原地转了好几圈之后,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而面上瞬间满是郁闷!正准备上去向澹台明月请示接下来怎么办,刹那间,一只箭羽飞了出来,射杀了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而且是极为准确的从头部穿过!   他们的眼神调转过去,却只看到草丛一动,明显刚刚潜伏在那里出手偷袭的人现下已经不在那里了!   紧接着,又是几只箭飞了出来,射杀了漠北的几个人!饶是澹台明月,此刻也不觉的面色严肃了下来,现下完全是敌在暗,他们在明,所有的杀人手段和强悍的战力,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而南岳的士兵见着这个法子是着实有用,不由得心中多了很多勇气,飞快的射,而且每一箭都瞄的非常准!   暗夜中的南宫锦,面上也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笑,这也要庆幸她有先见之明,因为喜欢皇甫怀寒手下的那支龙影卫,所以便下令让手下的弓箭手战队都好好的训练!最重要的是,她是以培养狙击手的方式在培养他们的,不求乱射使敌人受伤,而十分讲究穿点!   对狙击手的培养,便是强调一击必杀!如果没有一击杀的把握,宁可不出手,也不要暴露自己的位置!所以现下被射出的箭羽虽然不多,甚至整整射了快半个时辰,也才射出去四五千支,但是每一支都非常的精准!   澹台明月面具下的面色变得铁青,他下令让人搜索,可途中士兵却在搜索之中不断的被人射杀!而且每一支箭羽基本上都是一击射杀,极少有箭羽不能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这让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丝困顿!南岳怎么会有这么多神箭手?   他不知道,是这些都不是什么神箭手!而相当于是古代的狙击手,他们瞄准了半天,确定了绝对能够杀死敌人之后,方才动的手!只是这古代没有狙,而南宫锦也没有造出狙的本事,就只能用弓箭来替代了!   所以这一次,澹台明月的人损失惨重!南宫锦也不动声色的从身畔属下的人手中接过来一把箭,拉弓,弓箭在月光下展现出极为森冷的寒芒,瞄准了澹台明月,而后,松手!箭羽飞过!   澹台明月的身子飞快的向后倾,这才避过了这支凌厉至极的箭!他的心中也清楚,自己要是晚了一步,就会成为箭下亡魂!这样的认知让他面具下的容色更加难看,他对着南宫锦的方向看了过去,好似能够在黑暗之中准确的透知对方的藏身之处!但,他却并没有前进,只是冷哼了一声,开口:“撤!”   话音一落,剩下的四万多将士憋着满心的怒气不甘不愿的跟着他撤了出去!他们只感觉这场仗到了后半场,打得十分憋屈,不能痛痛快快的杀便罢了,还总是被偷袭,眼看着自己的弟兄死了一个一个,他们却无可奈何,根本就不知道那帮龟孙子都躲在哪里!   但,他们就这样撤出去之后,想安然无恙的走,那也是不可能!密林之中到处都是响动之声,明显的有人在里头活动,但是悲哀的是他们什么都看不见。而这些人的活动,也是为了追上他们,悄悄的拉弓,而后——射!   漆黑和静谧的林中,满是杀机潜伏。漠北的兵马只得飞快的撤回,因为他们只要是慢了,哪怕只是慢了一步,也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箭下亡魂!   等漠北的所有人已经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内,南岳的士兵们开始大声欢呼了起来!   他们赢了!   他们居然赢了!他们居然赢了漠北的那群人,赢了那群野兽!   云逸看着自己这个表妹的侧颜,心下都忍不住叹服,他开口问道:“怎么会突然想到用这样的战术?”   “难道你没有发现吗,漠北的骑兵有一个很大的弱点,其实,这个弱点也是他们的强项!那就是横冲直撞,杀!毫无章法的杀,他们每个人都有着以一敌百的力量,所以十分的自信。可是他们就这样闭着眼睛冲杀,要是我们全部都躲好了,猫着偷袭,他们是不是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呢?”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见人就杀,但是如果看不到人呢?   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但是在横冲直撞的时候,如果看不到人,又遇上一支箭羽呢?   方才,自己对着澹台明月的那一箭,之所以能让他避过,不过是因为自己手上拿着的,是弓不是狙,若是以狙的快速和强大的冲击力,一定能穿透了他的脑门!   云逸听她这么一说,才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过来。也悉知了他们接下来要用的迂回战术,这样打起来,会让漠北的人不断的生气,不断的气得跳脚,但却无可奈何,而他们南岳就不断的捡便宜,不断的欣赏对方要吐血的表情,不断的获得胜利!   等到澹台明月的带人回到漠北的营帐,却发现四面都有马蹄印,是明显的打斗过的痕迹,一个将军也急急忙忙的过来禀报:“王上,是您走了之后没多久,南岳那边派人来偷袭,好在臣反应的快,才没被他们占到多大的便宜!”他也觉得庆幸,是他正好吃坏了拉肚子,留下来防守,才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这话音一落,澹台明月的面上却没有展露出任何愉悦的表情,反而狠狠的一下将自己手中的长刀一掷,力道之大,使那长刀足足插入地下半米!这一仗,打得确实是憋屈!原先在漠北打仗,四面都是草原,就这样带着自己的铁军冲杀呼啸而过,是何等的惬意而壮哉!现下却还要守着自己的营地,带着兵马去突袭,结果敌军全部躲在林子里!   这种有气没地撒的感觉,憋得他想吐血!   当然,想吐血的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他今日带着出去奇袭回来的漠北士兵,没有一个不想吐血!那些龟孙子,打不过他们,就躲起来偷袭,真是气死他们了!   ……   而当这捷报,传到百里惊鸿的耳中的时候,他也只觉得理所当然。并未露出异色,也正在这样的时候,南宫锦在临淄挖的河道,终于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两个月之后,建康城之外的百姓们,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原本河道上游的水流,忽然有段时间变小了,而他们并未在意。后来那水变得根本就没有了,他们也只当是那一条河枯萎了,也因着建康城外的秦钱城还有好几座城池素来都是取地下水在饮用,也就是井水,所以几乎是彻底的给忽视了!   直到他们发现他们种下的稻谷,到现下都没有反应,而那水田之中的水竟然一天一天的干涸了,他们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于是赶紧将这个消息禀报给皇甫怀寒知道!这个时候,秦钱城周围的好几座城池,也都面临了这样的状况!这个消息对于刚刚伤好了没几天,又陷入莫名其妙的断袖留言风波的皇甫怀寒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简直都在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没有烧香的缘故,才如此倒霉!先是身体上的创伤,后是精神上的创伤,现下还多出了这个国家上的重大问题让他烦心!   若说之前整个大陆最倒霉的皇帝,是百里惊鸿,因为他面对着几国的围杀的话,那现下最倒霉的皇帝,就变成了皇甫怀寒了!他面临着内忧外患、身体不适、还有天下人对自己断袖的猜测及议论,还加上手下的那些人暧昧的眼光!   这样的状态之下,皇甫怀寒自然也没有全副的精力用来和百里惊鸿对战了,几乎是有一种焦头烂额之感!好在皇甫夜领命去了秦钱城探查,稍稍的减低了一下皇甫怀寒的压力,没让他到了心力交瘁的境地!   ……   夜袭失利,到了第二日,澹台明月重新整军,欲报昨夜之仇!   可是,等他挥军南下,又再次面临了昨夜一般悲催的境地!他们几乎一路上遇不到南岳的士兵,而南宫锦也十分聪明的与昨夜让人将粮草送回了南岳城内,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干粮,方便携带也方便躲藏。而每天晚上,都有特定的人送干粮出来,作为第二天的粮食。   也为了方便潜伏,南宫锦遣回了二十万人,只带着十万大军埋伏在密林的附近,或密林之中。   而这其间,不少都是出色的弓箭手!剩下的便都是步兵部队,只要漠北的兵马一将后方留给他们,他们便毫不留情的上去给一枪!然后再飞快的躲回来!   这样捉迷藏的方式打了半个多月之后,南岳的人几乎没什么损失,但是漠北的人就这么莫名奇妙的又损失了近三万之多,澹台明月所有的耐心也终于被消磨殆尽!   这一日,他带着兵马立于密林之前,而林子的后头,就是他们想要攻陷的城池!而要是他没料错,这群该死的人现下还潜伏在林子里头!   他猜得也没错,南宫锦确实是带着人潜伏在林子里头,可,也在此刻,她忽然感觉一阵猛烈的不安!这种不安,让她慢慢的蹙起了眉头,作为排行第一的杀手,除了有实力,还必须有运气。所以她的第六感,素来都是极强的,今日这不安,来的蹊跷,也来得突然!很快的,她的鼻翼闻到了一阵熟悉而又久远的味道!   紧接着,她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惊惧,飞快的从丛林里面跳了出来,而后大声开口吩咐:“撤!马上撤出密林!马上!”   这话音一落,所有人虽然不解,但看她一副这么焦急的模样,二话不说,都听话的往林外飞奔而去!   而他们刚刚跑出林子没多久,那边密林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看着飞快的焚烧起来的密林,南宫锦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她闻到的,是石油的气味!当初千骑古城被石油炸毁,她就一直在担心对方还有没有这样的东西,今日,终于是有了答案!   澹台明月看着自己面前的密林被烈火焚烧,心中是十分恼怒的!由于此地四面都十分空旷,于是风向不定,若是贸然放火,对着他们这边烧过来了,那就是作茧自缚了!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他事先就准备好了后撤,南宫锦那个聪明得让人抓狂的女人,也会找到法子让火烧到他们的身上来!他只有用了这样的办法!用这种黑漆漆,而可以点燃的液体泼进去,以保证火势不会逆转!   而且他还担心这火真的把那个女人烧死人!才一直犹豫到了今天,但现下,他没得选择,否则就是输!   一旁的将军一脸肉疼的开口:“王上,我们最后的一点点黑水都被用完了!”他还真的是舍不得啊,因为这东西实在是太神奇了!   澹台明月也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舍,但也是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才不得不将这东西拿了出来。过了一会儿,状似自我安慰般的开口道:“现下不用,以后未必派的上用场。”   因为这数量已经不足以去攻城,但是烧个林子还是可以的!   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漫天的火光比当初焚毁千骑古城的时候还要吓人。南宫锦的面色也在这火光的映照之下,明艳而冷冽的惊人。今日,是和漠北开战的第二十三日了,等这片密林没有了,他们也就没有地方猫着对付漠北的强兵悍将了!   难道打开城门,然后在城里猫着对付他们不成?那样的话,南宫锦清楚,他们迎来的不会是瓮中捉鳖,而是引狼入室!   所以等这场火烧尽,敌军的人马就毫无阻碍的杀过来了!这样的认知,让南宫锦的面色十分的难看,但,就在这时候,轩辕以陌忽然十分高兴得跑上了城楼:“主子,好消息!殒大人知道您很急着用那东西,所以大力的催促着赶紧完成!于是三天前您要的东西,就已经制作好了!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今天下午就能送来!”   这话一出,南宫锦喜形于色,飞快的冲过去,抓着轩辕以陌的肩膀:“真的?真的好了?”   “嗯!真的!”轩辕以陌点头!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如此高兴到近乎失控的模样!她放开了轩辕以陌的肩膀,近乎自言自语的抱拳道:“守住了!终于帮他守住了!”   轩辕以陌和云逸对视了一眼,越发的觉得不明所以,什么守住了?难道是……“皇后娘娘,这东西真的有这么厉害,可以帮我们守住城池?”   南宫锦这才回过神,偏头看了他一眼,自信的笑道:“等着看吧!不仅仅是守住了!而且这次一定要澹台明月在我脚下叫奶奶,还要把那群该死的漠北人打回老窝去!”   云逸一愣,起初是不信,但是想起那恐怖的RPK机关枪,决定了保留自己的怀疑意见。等着看战争的发展!   到了下午,那圆圆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终于被送来了!而且还装了几大箱,殒的面色也极为疲惫,明显这几天累的不轻,南宫锦感激的冲他笑了笑……   一个时辰之后。而密林的火终于完全熄灭,澹台明月的大军,也对着城墙这边飞驰而来,南宫锦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居高临下的开口:“漠北皇,今日,我将送你一个终身难忘的大礼!”   澹台明月停下马,皱眉看着城墙之上,莫非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对抗自己的法子?但是很快的,他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现下就剩下这么单薄的一面城墙,这个女人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改变今日一定会败在自己手上的事实!   “南宫锦,朕建议你,大话还是少说,免得如同那日一般,落荒而逃!”澹台明月不冷不热的讥讽,总是被这个女人气得吐血,今日也得气回来一次不是?   上次的逃跑,于南宫锦来说,也确实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耻辱!听见澹台明月这么说,她却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一声,一伸手,开口道:“漠北皇,今天,本宫给您介绍一个新武器,火药!”   轩辕以陌赶紧将一个长着小辫子的圆球递给南宫锦,在心中想着那是个小辫子没错吧?   澹台明月的心突突的一跳,恍然间好似看见了自己第一次看见RPK机关枪的时候,这个女人面上的表情,再看那个黑球,眼中就多了几丝凝重和探索!   “这个东西呢,它的名字叫做火药,黑色,圆形球体,带有引线!也是一个待会儿会让你吓得屁滚尿流,带军潜逃的利器,要是姑奶奶没料错呢,还能借这东西把你赶回漠北!你们说,到时候我们攻占了漠北怎么样?”南宫锦回头对着南岳的士兵问话,算是回敬澹台明月方才对自己的侮辱。   南岳的士兵大声开口:“好!”心下却在想,这东西这么小,真的可以吗?   漠北的一个将军看了那个圆球半天,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最后用一种极为鄙夷的语气开口嘲笑:“我说南岳皇后,你该不是准备用这个圆球砸死我们这些人吧?”   这话一出,漠北大军哄堂大笑!   ------题外话------   推荐:重生之嫡女风流   简介:因为爱,所以甘愿为他殚精极虑!   因为爱,所以情愿为他生死置之度外!   因为爱,所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因为爱,她终于把他送上他梦寐以求的太子宝座!   她不求荣华富贵,只求相濡以沫,她以为她的付出会换来他一辈子的爱惜,谁知登上高位的他给予她的不是情比金坚,不是爱比海深,更不是感激与疼爱,而是一碗闪着乌黑冷光的汤药______堕胎药!   原来他从来无心,原来他从来都是利用,原来她只是他通上天梯的踏脚石!   面对他的冷漠自私,庶妹的咄咄逼人,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纤指轻扬间点燃滔天大火,一袭红衣,一身傲骨,她跃入火中!   火中她戾气飞溅,朱唇吐咒,伴随着字字符咒是恨天恨地恨人间的刻骨仇恨!   第四卷◆倾天下【030】狼王号令,群狼共舞!   “怎么会呢,本宫心地善良,绝对不会如此残忍!本宫是准备用这几箱子圆球砸死你们!当然,很有可能圆球还没有用完,你们就死光了!”南宫锦低下头,很是深沉的开口说着。   漠北人虎躯一震,颇感浑身抽搐!一个圆球砸死他们太残忍了,所以要用几箱子砸?这是什么理论?   轩辕以陌和云逸憋笑,分别扭过头!   唯独澹台明月的眼中带着审视,看着南宫锦手中的圆球,心中有危险的讯号响起!   南宫锦也一直淡淡的扫着他,唇边含着一抹笑,说不出的不怀好意!紧接着,她高高的扬起了自己的手,大声开口:“拿火来!”   火?!   看着那黑色的圆球体,澹台明月心中一跳,忽然于此刻十分突兀的联想到了自己用来炸毁了千骑古城的黑色液体!都是黑色!是以面色一肃,大声开口:“散开!卧倒!”   心下想的却是那么一大罐子黑色液体,炸毁起来的杀伤力也只能炸死几十个人而已!而这么小的一个黑色的圆球,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杀伤力?!所以即便是炸到了,也不过是死几个人而已,于是并未太过在意!   但,南宫锦却于此刻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接过轩辕以陌手中的火把,点燃了引线,为了避免澹台明月能出手将它弹回来,她还看着引线烧掉了一小截之后,方才对着敌方阵营的人口密集区猛的一掷!   而后——   “砰!”一声滔天巨响,响彻九霄!   而巨响之后,更有火焰燃起,点燃了不少将士的衣服!   刹那间残肢断臂、血肉横飞!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而四面都是摔倒在地或被一击而死的人!漫天也都是灰尘狂沙扬起,迷蒙了人的双眼!   而有幸生还的人,都微微张大嘴,整个人都还是发懵的状态!并非是被这样奇异的场景震惊了,而是他们的耳朵已经几乎聋了,以至于整个人都是晕晕呼呼的,好似已经听不到身边的响动,而整个脑袋也处于一种强大的缺氧状态!   就这么一个黑漆漆,不知是何物体的圆球,竟然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取了近千人的性命!   澹台明月跨坐在自己的战马上,整个人已经完完全全的震惊了!面具下的脸孔一片僵直,耳边还听到嗡嗡嗡的耳鸣之声,看着与自己面前的残肢断臂,还有几个人断掉,以至血肉横飞的胳膊对着他飞来,他飞快的倒退,但是鲜血还是溅了他一脸,尽数落到了那个鬼面面具之上!   整个漠北军营的人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慌乱和惊恐之中,以至于他们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表情!   吓傻了!是真的吓傻了!   而城墙之上,南岳的士兵都不可思议的张大嘴,看着城墙下头的那么惊天大坑,还有那一片混乱的漠北军营,顿时也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偏头看着南宫锦的眼神,也像是看着他们南岳的女神!   这样的东西,这样恐怖的东西,皇后娘娘是怎么完成的?和简直就是旷世之一大奇迹!   以至一旁的史官都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而后激动的颤抖着自己的手开始在竹简之上记载!其实他是真的很想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完完整整的看完了这场战争之后,回去再好好的记载,但是皇后娘娘的好大喜功,他是知道的,要是不赶紧记载,等待着他的马上就是皇后娘娘的一顿好骂!   这一声震响,整整过了半晌,快一炷香的时间,漠北的这些人才回过神来!而手上拿着强大武器,最近又受了漠北军队不少鸟气的南宫锦,也是十分和蔼的站在墙头,等着他们反应过来!憋屈了这么多日子,也总要让自己好好的欣赏他们吃瘪的表情和失败的痛楚不是?   待到澹台明月的眼神不可思议的扫到了高台之上,他风流华丽的声线,带着一股子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惊愕和诧异,还有无法遮掩的颓败,不敢置信的开口:“南宫锦,这是什么东西?”   “我刚刚不是介绍过了吗?它的名字叫火药!漠北皇此刻是否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惊恐到了喉间,甚至吓得你肝胆俱裂,几欲抱头鼠窜?”南宫锦挂着一脸愉悦的贱笑,看着城墙下头的澹台明月,长久郁结在心中的一口气,终于抒发出来了!   南宫锦现下甚至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就是那惨受地主压迫的农民,终于有有一天揭竿而起,将地主狠狠的踩在自己的脚下羞辱,这种愉快的感觉和心中的满足及成就感,绝对比XXOO或是OOXX到高潮地段还要舒爽!呸呸!她在想些什么东西!但是现下很是得意,那是放在明面上的事情!   听着南宫锦的这一系列询问,澹台明月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也更难看了!但是他却不敢相信,对方要是有这样厉害的武器,不是早就应该拿出来了,为什么会一直等到今日?也许,他们的手上只有这么一颗火药,目的只是为了吓唬他们而已!   可,就在他这么想着,南宫锦却忽然伸出手,接过了一个与方才同等模样,同等大小的东西,而后笑看着澹台明月:“怎么样?漠北皇,方才的那一下爽不爽,要不要再来一下?”   爽?爽!?爽你妈个头!   即便是修养良好如同澹台明月,此刻也有了一种爆粗口的冲动!这个该死的女人,炸死了他们这么多人,居然还问他爽不爽,真是欺人太甚!但是,现下敌我之前的悬殊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他的心中十分明白,他若是真的就这么打过去了,最后的结果,定然就是他们所有人都被她那个莫名其妙的东西炸死!   “王上,我们不宜在此地久留!”一个将军上前开口。   然而,又是一个将军上前,对着澹台明月开口道:“王上,末将认为他们不过是想诈我们,若是他们真的有那么多火药,何以不早点拿出来,还躲避我们躲避了这么久?我们千万不能上了他们的当!”   两边各执己见,而他们两个人的话也都说到了澹台明月的心底!现下他的考量就是,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这么多所谓的火药,若是没有,现下就是他们最好的攻城机会,若是有,他们现下必须马上走,才能保存实力,并将他们的损失度降到最低!   南宫锦好似也是知道了他的考量,于是笑眯眯的以猫在逗弄老鼠的姿态,命人将篮子抬起来,展现在澹台明月的面前:“看见没有,还有这么大一箱!那边还有几个箱子,来吧来吧,人来的越多越好!”   南岳的士兵皆无语的看着他们那得意洋洋到不能自抑的皇后娘娘,无语的转过头去!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点,这样太欺负人了有木有?   这下,澹台明月的面容就呈现出一片青灰色!十分的颓败,妖媚而华美的双眸看了南宫锦良久,终而,冷声开口道:“撤军!”   其实漠北的将士们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因为他们的脑袋现下已经完完全全的被炸懵了!他们觉得自己十分需要回到营帐里面好好的缓冲一段时间!   而等他们所有的人全部转回头,轰轰烈烈的准备回去!忽然听到高台之上,南宫锦状似纳闷的声音响起:“他们看见这个篮子就吓得跑了,也不怕我这篮子里头装的不是火药,而是牛粪!也是,被牛粪砸到,也是很臭的!”   这话,无疑是狠狠的刺激了澹台明月!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自己当初访问西武,并和这个女人谈条件的时候,是如何悲剧的被这个该死的女人赏了一坨牛粪,还被她指着一只死牛的菊花好好的挤兑了一番!现下这个女人这么说就罢了,居然还敢又提牛粪的事情!   他额角的青筋狠狠的跳动了几下,听着耳边的呼啸风声,而后,感觉到一个重物又对着他们抛了过来!他不敢迟疑,赶紧开口道:“撤!”   话音一落,便带着一众漠北骑兵狂奔而去!战马狂驰,扬起漫天尘土!   但,那个炸弹,却并未因为他们的疾驰而去,而放弃了前进的步伐!仍然是“砰!”的一声巨响,而后又是千百声惨叫传来,数千名漠北精锐,又这般死于非命!   澹台明月的心中烈焰狂烧,任何言语已经无法表达其心中愤怒!他手下的勇士,又这么折损了,却不是折损在自己的用兵之能里头,而是折损在这种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的武器上头,这样的打击,让他几欲吐血!这是真真切切的输都输的不甘心,几千几百个不甘心!   他的这一次逃跑,无疑比南宫锦不日前的逃跑还要丢脸得多,所以南宫锦也于此刻很大程度上的找回了自己的面子和尊严,但!这远远不够!她大喝一声:“来人,随本宫追杀!这次定要将他们赶回漠北草原!”   话音一落,城门大开,几十万大军跟着南宫锦往城门之外疾驰而去,誓要将漠北人赶回漠北草原!   这一路,南宫锦简直就像是在放鞭炮,每隔一段时间,眼见可以砸到敌方的人,她便将自己手中的炸药狠狠的掷出。而后,便是一阵震天的响声,和上千名漠北的勇士陨落!   这样的被诛杀手法,让澹台明月的心中有些发急!要是这个女人真的有用不完的火药,他们这边的人被全数炸死都是有可能的!这样的想法,让他有些心惊!   堂堂的一代战神,就被南宫锦的几颗火药,逼到了这般境地!让无数后人为此唏嘘!   南岳五百七十二年,七月!南岳皇后研制出新式武器火药,扭转了战争格局。并带兵策马而追几千里,将漠北的军队赶回了漠北草原!   漠北皇澹台明月,带兵潜逃。而火药之威力,一时间在天下间无人能左其右!是以漠北大败,并全军撤回。但南岳皇后仍然紧追不放,带兵直入漠北草原。尽管已入漠北国境,漠北人却无一敢上前进攻,盖因惧怕火药之能。   此战震惊天下,西武、东陵皆为此侧目,并倾举国之力研制火药,却未能成功。   而这会儿,南宫锦正无比悠闲的在漠北草原的帐篷里头伸了一个懒腰,而后往门口走,走到帐篷的门口之后,四面一扫,风沙吹来,还有阵阵青草香扑鼻,而往远处眺望,竟然还能看见高坡之下,几里地之外的牛羊!她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要是没有带着这么多将士来打仗的话,现下还真有点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惬意感!   云逸上前开口询问,带了些急切,也许是看南宫锦近来太惬意了:“皇后娘娘,现下到了漠北的地盘,可是我们的人,人生地不熟的,根本就不知道澹台明月带着那些人逃到哪里了!现下应该怎么办?再在这里逗留几天,我们的粮草就要吃光了!”   “不急,等着我们的秘密武器来!”南宫锦笑得悠闲,她可是已经派了轩辕以陌去历阳接某个萌物了!虽然那个萌物有点大!   而正在对话之间,一匹金色的狼飞驰而来,而这狼倒也有趣,就跟现代狗狗品种里头的哈士奇无异,犯起二来头头是道!那舌头伸得长长的,眼睛眯得十分猥琐,面上还带着一股子看起来就十分龌龊的笑!   这匹搞笑的狼一来,不少士兵吓得后退了几步,而轩辕以陌则累的气喘吁吁的跟在它的身旁,因为这是狼,而马很惧怕这种动物,所以她就只能用轻功跟着来了!   但是南宫锦,看着金子那日渐猥琐而犯二的表情,嘴角实在是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实在是不知道百里惊鸿那货是怎么养狼的,明明这狼小时候还充满了野性,现在却充满了猥琐!   而金子冲来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对着南宫锦的胸口袭去,看那样子是想非礼来着!南宫锦飞快的避过,并毫不客气的赏了它的脑袋一巴掌,金子低低的嗷呜的了一声,就开始刨土,哀怨的低下了脑袋!   “金子,找你来是有事的!”南宫锦面带严肃的道!   哦,原来是有事找本王!那你居然还打本王尊贵的头颅,于是,金子大人很是不给面子的扭过脑袋,不看她。   “……”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狼!这家伙就和多年前的百里惊鸿一样傲娇,但是百里惊鸿当年没有这么猥琐吧?“金子,这件事情真的需要拜托您老人家!”某女谄媚的道。   于是,金子兄终于找回了一点作为狼王的尊严,扭回了自己高傲的头颅!只是那根狼舌头又忍不住伸了出来,眼睛又眯成一副猥琐的德行!   南宫锦的嘴角又抽了抽,开口道:“好了,好了!这漠北草原可是你的地盘,帮我找找澹台明月到底躲在哪里了!辛苦你了,回去给你肉吃!”   这话明显的刺激了金子,想当初,主人在西武的时候,自己跟着男主人,每天都是吃香的喝辣的!但是自从主人回来了,说自己的伙食比她吃的都好,于是从此之后它的饮食大打折扣,逼的它有时候不得不自己出去觅食,现下她还好意思跟自己说吃肉的事情!   南宫锦咳嗽了一声,道:“我亲自烤给你吃!”   南岳的一众士兵,看着他们皇后娘娘那谄媚的样子,颇感自己的嘴角抽搐,不就是一匹狼吗?不听话,宰了它丫的!但是,他们马上就会发现,自己有多么小瞧这动物!   只见金子听说有主人亲自烤的肉,顿时那口水就流了一地!整只狼还将自己的身子侧躺在地,口中的口水刷拉拉的往外流,舌头伸在外面,猥琐的眼神歪着瞅着南宫锦,一副色迷迷的小样!   南宫锦的嘴角忍不住又狠狠的抽搐了几下,是在忍不住对着这货飞了一脚:“你够了!快点给老娘办正事!”   金子瘪了瘪最,故作忧伤的对着天空“嗷呜!”的一声……   声音绵长而悠远,让南宫锦气得准备再踢它一脚的时候,四面八方到处都响起了“嗷呜”的声音!而且,没过多久,四面都是灰尘扬起,整个草原上满是脚步声,而后,十几万只漠北野狼,从四面八方而来!   十几万双绿油油的眼睛,还有那些狼们狰狞的亮出自己獠牙的模样,整个南岳军营的士兵都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而背后也有点发凉!这,怎么会有这么多狼,这真是太可怕了!   这般盛景,也让那刚刚伸出脚准备再踹金子一下的南宫锦,十分窝囊了咽了一下口水,赶紧将自己的脚缩了回来!尼玛的,狼王神威啊这是!这一脚踹下去,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被野狼分食?   而那几十万只野狼来了之后,猥琐的金子也瞬间就不猥琐了,站了起来,迈动着它高贵的蹄子走来走去,是十足的高傲!正是夏日,骄阳似火,照在它金色的皮毛之上,也是金光闪闪。夺目耀眼到让人不敢逼视。   而那十几万只漠北的野狼,也都低下了自己的头,而这些狼是分为十几个族群的,所以每个族群的前头都站着一只部落的狼王,可是这样的狼王,在金子的神威之下,也都是头都不敢抬,显得十分的恭敬!   金子来回走了几步之后,好似是对它们的恭敬非常满意,而后仰天“嗷呜”了一声,众狼也都跟着“嗷呜”了一声,紧接着,它们就好似是接到了一个什么指令,往四面飞奔而去!   等所有的狼都走了,金子又恢复了它那猥琐的让人不忍直视的样子,转过头,伸出舌头,色迷迷的看着南宫锦!   南宫锦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额头,要不是现下有求于它,她真想把这货剁了!上次看着它,都只有点二,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猥琐!   ……   而澹台明月的营帐之中,全部都是部落首领和王庭的臣子们,一起在商讨着对策!他们现下无疑是惹到了一个极大的麻烦,没有占到南岳的半分土地不说,还将南岳的兵马引人了漠北草原,最可怕的是敌人的手上有他们只是想象一下便觉得无法匹敌的武器!这样的武器,实在是叫他们心生害怕!   “王上,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那个女人手上的武器杀伤力实在是太恐怖了,完全就不是我们能够招架得住的!”一个将军上前开口。   澹台明月的面色也是铁青的厉害,他当然知道对方的武器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招架得住的!但是知道有什么用,南宫锦会带着她自己的人撤出漠北草原吗?根本就不可能!但是自己想要用自己能力将他们赶出去,也是没戏!瓶颈就在那传说中的火药上!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应对了?”矫暨部落的首领,也是赫连亭雨之父开口问话。前些日子,他确实是因为外界的流言而对澹台明月颇有微词,但是女儿亲自来劝慰,再加上他心中清楚自己即便是反了,也不会是这个年轻帝王的对手,所以他还是选择了效忠于他。   就在这会儿,他们忽然听见了一阵狼嚎之声!所有的人都是面色一怔!“这是狼王?!”   新一代的狼王成年之后,便会登上王位。而上一代的狼王便就此退休,这件事情是他们整个漠北草原无人不知的事情!漠北的狼,没有很强的团结性,也不似其他种族的狼一般,自己的族人死了,便一定要追上去,非报仇不可,但是它们都十分听从狼王的召唤!   只要一个命令,便是全力以赴,生死不惧!但,这一代的狼王,现下不是应该在南疆吗?难道是回漠北草原交配的?   忽然,不知道是谁想起了一件事情,略为惊慌了开口道:“我想起来了,好似大概两年前,南疆把新一代的狼圣子送到了南岳!”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略为惊恐的瞪大了眼!难道……这,要是真的是这样,那就是天亡漠北了!   所有人都深深地觉得他们的呼吸都是十分的凝重,心中的惧意已经无法言表!在漠北的草原上,狼是鼻子最为灵活的动物,若是让它们闻到他们就躲在沁克拉部落,那南岳的那个恐怖的女人,定然会马上就带着千军万马和那恐怖的兵器找来!   澹台明月马上下令:“让将士们将自己的衣物,派人飞快的抛洒到各大草原部落!”   “是!”只有这样,才能混淆那些狼的视听!但,这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即便是如此,过不了多久,他们仍然会被找到!   所以整个营帐之内的人几乎都不敢呼吸,澹台明月顿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口道:“我们全部转移!到格尔西草原!”   格尔西草原就在漠北的唯一的一条河道的边上,水是可以模糊动物的嗅觉的,他们转移到那边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   而南宫锦,此刻则悠闲的在帐篷里头,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地图,等着金子的那下属们的捷报!而猥琐的金子,歪着脑袋趴在她的对面,“啪嗒”一声,口中滴到了地图上!南宫锦面上一怒,扬手就将它抽了一顿!   可怜的金子,委屈的背对着她画圈圈!   而南宫锦嫌恶的看着地图上那一滴狼的唾液,只感觉十分的恶心!但,很快的,她的眼神凝了一下,群狼到处在找澹台明月,以澹台明月的聪明,应该也意料的到是怎么回事。所以他也一定会想出应对之策!而金子那一滴口水,十分凑巧的就滴在了漠北草原上唯一的一条河的附近格尔西草原的版块之上!   这个地方有河流,可以很大的程度上模糊动物的嗅觉,也可以说基本上是整个草原上唯一一处,可以用于藏身而且很可能不被狼群发现的地方!所以澹台明月很有可能被率兵转移到这里!   于是,南宫锦顿时大喜。再看金子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亲人一般,很是谄媚的冲上去,指着地图的那一角,想让这家伙将它手下的那些狼召唤过去!   而金子眯着它的眼睛看着那里,显然也是不懂南宫锦是想做什么,但是它方才被打了很不高兴,所以十分傲娇的偏过头去!但是眼珠子不断的转,好似在算计着什么!   南宫锦恼火的将地图一扔:“不去算了!”她是看着他们的炸药虽然还有,但是也不是很多了,担心到时候打不过才来求它的!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多心眼,比百里惊鸿那个祖宗都难伺候!那她现下就只有硬着头皮带着自己的人马上去了,希望到时候还够用!   而金子看她是真的生气了,于是瞬间软了下来,跟在她的脚边,十分谄媚的扯着她的裤腿,别啊!主人,别跟我生气啊!要是让男主人知道我把你弄生气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我,哦!我伟大的主人,您老人家就原谅了我吧!   那谄媚的小眼神,还有伸出来的舌头,让南宫锦的嘴角忍不住又是好几下抽搐,真是见了活鬼了!低下头一声吼:“还不给我滚出去!出不出手随你。”   金子赶紧点头,表示我出手!我一定出手!那小眼神也越发的猥琐,还颇有点挤眉弄眼的架势!   南宫锦冷哼了一声,往外头走,金子也赶紧仰天嗷呜了几声!   而正在往格尔西草原赶去的澹台明月等人,又听见了这些嗷呜之声,顿时也感觉一阵抑郁!他们可以知道这声音是表示有点什么,但是毕竟这是狼嚎,让他们解释出来,那也是个笑话,所以他们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终而,是澹台明月沉声开口:“兵分两路!一路守在格尔西草原之外,若是我们有了什么意外,立即驰援!”   “是!”这样的安排,无疑是最好的,因为不论对方是否知道他们的藏身点而伏击,最后最坏也只会折损一半的人,有一半人是能成功的活下来的。总比全军覆没要好。   而等澹台明月带着三十万漠北士兵到了格尔西部落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现下,也已经是八月头,新月如钩,高悬在天上,照亮了地上的盈盈河水,澹台明月深呼吸了一口气,出了自己的王帐,看着那一条河流!   这一战,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败得如此惨烈!那个女人也似乎是得天独厚,先是机关枪,后是火药,到了现下就连他们漠北的狼也出来给她帮忙,这场仗,真的是没有半分公平可言!脑中忽然想起了师父曾经对他说的话:“明月,你是漠北天定的王,中原的战事,你最好不要掺合,不然一定会后悔!”   但是现下,他已经掺合进来了!无法抽身!尽管非他甘愿。   当他华美而妖媚的眼眸抬起,看着不远处小小的断崖之上,而后,便一只野狼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那般清明!他的眼神瞬间一凝,而后便转化为阴霾!他狠狠的咬牙,大声开口:“来人,准备应战!”   他就不相信,他漠北的六十万铁骑,会打不过这区区十几万只野狼!   漠北的士兵近日也是异常的憋屈,总是进行各种逃命,从这里躲到那里,又从那里躲到这里,这是他们自从跟着王上打仗以来,就从未有过的!于是那心中就一直憋着很大的一口气,忽然听见王上这么说,那都是战意高燃!马上便整军聚集在一起!   但是他们是很勇猛没错,却没有多少战马和他们一样勇猛,于是都嘶鸣着不断的刨着腿,来表示它们的惊慌失措。   而也就在同时,又是一阵号角之声响起,紧接着,便是南岳的士兵从不远处厮杀而来!   金子也于此时大声的嚎叫了一声,野狼们亦是对着澹台明月的军队冲来!   战争,再次点燃,而这一次,就已经不再是人与人之间的战争,还有人与动物之间的战争!   厮杀!   全场的厮杀!   狼嚎之声,人的惊尖叫之声!   群狼共舞!天下奇景!   而后,还时不时的有火药炸响的声音响起,于整个场内爆炸,轰鸣!   这一场血战,打了良久!而整个场中的漠北士兵,几乎都是已经陷入了一种浓浓的仇恨,和庞大的无能为力感之中!好不容易杀死了野狼,却不知道自己的背后是什么时候被南岳的士兵一枪穿过!   而好不容易又将野狼和敌军的士兵都杀了,却不知道是从何处传来一声巨响!而后冲天的轰鸣之声,将他们所有的荣光和刚刚才取得的胜利的喜悦轰炸得粉碎!   这场仗,不公平!太不公平!   而南宫锦,要的从来就不是公平或是不公平,而只是赢!只是将胜利牢牢的掌控在他们的手中!   终于,在澹台明月的吩咐之下守在格尔西草原之外的漠北骑兵们,总算是赶到了,前来相助!里应外合之下,澹台明月成功的带着自己手下的士兵突围!却还有野狼追了上去,又咬死了不少人!   这一场血战,漠北剩下的六十万骑兵,又这般折损了近八万!   南宫锦几乎是能够想象到澹台明月的愤怒,尤其从对方走的时候,那双华美而妖媚的眼眸带着一股子浓浓的戾气看着自己,从前,她总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一丝玩味!   而如今,就只剩下戾气和滔天的杀意!   “皇后娘娘,追不追?”云逸磨刀霍霍的询问。   “不必追了!”南宫锦淡淡的开口看着漠北人离开的背影,现下再去追,势必会激怒了澹台明月,到时候拼的一个鱼死网破,对他们这边是半点好处都没有!而且,她原本就没有准备让漠北人全军覆没。   一双凤眸往地下一扫,尸横遍野,有漠北骑兵的尸体,有南岳战士的尸体,更有不少野狼的尸体!   而金子也于此刻发出了一声悲鸣,仰天“嗷呜!”了一声!   其他生还的野狼,也跟着它仰天嗷呜了一声,即便是动物看着自己死了这么多同胞,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澹台明月呢!只是,南宫锦却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对不起澹台明月的地方,若不是他自己带着漠北人攻打南岳,也不会有如今这一出。   看着她久久都没有说话,云逸开口道:“皇后娘娘,有战争,就总会有牺牲!您也不必太过介怀,所以有时候,这天下统一,也确实是好事!因为每完成了一次统一,天下便会相对和平很久!其实也是值得的。”   “但也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上位者的野心而已!”南宫锦冷嘲,而后摸了摸金子的头,叹了一口气,带着它一起走了。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有些迷惘,这仗打得还真的是莫名其妙,她追过来,是为了叫澹台明月知道,南岳不是好欺负的,所以让他不要想着打南岳的主意。但却将战争拉到了这样的局面,她相信澹台明月是明白了她的实力,但是然后呢?然后两个民族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仇恨吗?   就在她沉思的当口,金子又低低的嗷呜了一声,现下的它显得十分的忧伤难过,和今日中午那猥琐的样子大不相同。南宫锦蹲下身子,开口道:“好了,下次打仗,不要你帮忙了!”   这话一出,金子飞快的摆头,以表示自己一定要帮忙的决心!她是它的主人,帮她,也是它的本分。   后面的南岳士兵也很快的跟了上来,他们其实不明白,他们明明是打了胜仗,只是皇后娘娘为什么好似不太高兴?云逸追上了南宫锦的步伐,开口道:“表妹,我们撤出去吧?”   “你也这么想?”南宫锦偏头,笑看着他。   是的,他们现下是可以走了。因为按照原则来说,一段时间之内,漠北应该是没有对着南岳挥刀的意志了,尤其今日一战,让漠北的士兵充分的认识到了他们的强悍之后。所以他们撤离也是可以的!   云逸点头:“是!反正这蛮荒之族,即便是让他们臣服了,以后也是麻烦不断,我想皇上也该是没有收服漠北的意愿的,再打下去,也没有必要了!”   南宫锦点头:“那好,整修一晚,我们明日便撤出去!”   说着,心下一惊轻松了很多,带着金子往营帐而去。   而云逸却看着她的背影,笑了一声。这一战,想必是全天下都会知道南岳之力了,但澹台明月也不会受了这么一点挫折,就退出天下之战!所以他估摸着澹台明月还是会卷土重来的,但是日后,即便是再要打,也该不会再挑选南岳了!   可,南宫锦和云逸却都料错了澹台明月……   ……   草原的另一端,整个漠北军营的人都是十分狼狈的!不少人的身上都被狼咬伤了,这样的场景看得澹台明月之中直喷火!开战以来,折损了二十八万大军,这一点,他输得起!但是这被追赶到自己的草原上,还四处逃命所受的侮辱,他输不起,他们漠北也输不起!   终而,他将自己手中的长刀狠狠扎入地下!而此刻,整个漠北军营的人也愤恨到了极点!   紧接着,他风流华丽的声线,带着阴霾和滔天的愤怒,在茫茫的草原之上响起:“必诛南岳!不死不休!”   “必诛南岳!不死不休!”   “必诛南岳!不死不休!”   漠北从来就没有孬种!这样的耻辱,即便是他们漠北所有的人全部死光,即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是一定要洗刷的!   “必诛南岳!不死不休!”将士们都高声呼喊,同仇敌忾!   而,就在这时,赫连亭雨咬了咬下唇,迟疑着上前,对着澹台明月开口:“明月哥哥,我可能有办法抓到那个女人!”   ……   第四卷◆倾天下【031】我的爱,只给最美的姑娘!   待到南宫锦和云逸回到营帐,便命令将士们整修,预备明日便离开漠北。但尉迟诚在知道他们的决定之后,却显得有些忧虑,可也没有发表什么不同的意见。   因为一直以来,每次漠北人来袭,大多是他跟着云老王爷一起去攻打,所以他比南宫锦和云逸都要了解澹台明月!那个人,绝对不是遇见一点挫折便心生退却之人,反而今日这一战,还很有可能引起对方同归于尽的想法!所以他们就这样退回,并非什么明智的决定!但是这也只是他的料想,而非能确定,所以他没有多话。   而南宫锦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知道他有话要说,隧问道:“怎么,你对这个命令有意见或是建议?”   “末将不敢!末将只是觉得澹台明月为人十分高傲。今日之战,末将认为只能激起他的斗志而非退意,所以才有了一瞬间的迟疑!”尉迟诚低下头,颇为诚惶诚恐的开口说着。   南宫锦顿了一下,心中也顿时就有了旁的想法,确实,那会儿澹台明月走的时候,愤恨的眼神和里面的浓浓戾气,几乎都诉说着不死不休!但是自己既然已经下令撤兵,朝令夕改则军心难安,所以现下好似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正准备说句什么,却忽然有士兵进来,大声开口道:“启禀皇后娘娘,方才门外有人递来一封信件,说是给您的!那个人我们已经拿下了,等着您的发落!”   “信拿上来!”南宫锦头也不抬。   “是!”士兵应了一声,便将信件拿过来,放到南宫锦的桌案前。   南宫锦扫了一眼,确定了无毒,方才将之打开。上面是娟秀而略带了粗狂的字迹,写着:“妖孽,我是妖物。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今日你一个人出来,在西格尔草原河畔,我等你。”   妖物?!南宫锦有些高兴的站了起来,但很快的,她也感觉到了不对!拿着这张信纸看了好几遍,终而,冷笑了一声!也预料到了什么!唇边泛起一抹笑,开口道:“尉迟诚,明日你和云逸带大军回去,本宫过几日再回!”   “娘娘,您这是……”尉迟诚有些迟疑。   南宫锦将自己手上的信件递给他看,尉迟诚看完之后,开口问道:“莫非这个妖物,是娘娘的故人?”心下却觉得很奇怪,什么妖孽、妖物的,能不能有点正常的名字!   冷哼的一声,鼻孔中带出一种不屑的味道:“不是妖物,只是一个和妖物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罢了!”起初她是高兴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就意识到了不对,妖物要是找她,现在就直接找来了,怎么可能要约到别处!而且还正好就是西格尔河畔,有没有这么巧?   再有,若是以妖物的口吻,这封信一定会这样写:“妖孽小妹妹,你帅帅酷酷的妖物哥哥来了,速速滚来西格尔河畔来见我,奉献你的小菊花。”   然后就等着自己的一顿好打!那女人,就喜欢自称哥哥!   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文绉绉的?所以她确信,给自己这封信件的人定然不是妖物!而知道妖物事情的,除了百里惊鸿,就只有澹台明月未来的那个王后!于是,这件事情就说得通了!   她哪里知道,先前这封信,写的那才是真的文绉绉!还是澹台明月意识到了南宫锦平日的德行,抽搐了一下嘴角,为了增强这封信件的可信度让改了一下。结果南宫锦还在嫌弃文绉绉!   尉迟诚不甚赞同的开口:“皇后娘娘,您的意思,就是这该是敌方的计策!可若是这样,那您还过去做什么,这不就是正好落入了敌军的圈套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会带着金子保护我!现下我已经下了撤军的错误命令,朝令夕改,只会动摇军心。所以现下我们只能撤走,但若是真的引来了澹台明月不管不顾的疯狂报复,于我们南岳来说会是后患无穷!而本宫却觉得,今日的邀约,会是一个契机!”脑中,忽然想起了那一日澹台明月说的话。   “没有人比澹台明月更向往自由。”   那就说明,这一战,并非他甘愿!他也没有用中原的那些礼仪教化来束缚住自己的意愿,那么自己是有可能去化解掉这场没有必要的征战的!有些问题,如果能够用和平的方式解决,又何必一定要动武?更何况,他们孤军深入,原本就是很不明智的决定!现下火药也用了一个七七八八,还能不能打赢都未可知!所以能用简单的方式解决,是再好不过的!   “可是皇后娘娘,这样实在是太过危险了,末将想皇上知道了,也是一定不会同意的!”尉迟诚看着她好似决心已定,很快的便将皇上搬出来,试图让皇后娘娘改变主意!   但即便是百里惊鸿被抬出来了,也无法改变南宫锦的决策!“好了,你放心吧,我的命,硬的很!”这不仅仅是源于自己的自信,而是来自她的第六感,就和当初要到千骑古城之时,那种即将收获颇丰的预感一模一样,而她向来就十分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所以才会如此坚决!   尉迟诚见实在是劝不动了,终于了放弃了说服她的念头,颓然的开口道:“那娘娘要不要带上几个人保护或是接应一下?”   “不必,有金子就足够了!接着来撤军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等着本宫的好消息!”南宫锦笑着应了一声之后,便一招手,那猥琐的金子就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尉迟诚立于原地叹了一口气,赶紧出去找云逸商量,这么大的事情,他一个人还真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皇上通报一下?   ……   草原上的风,沿着河岸吹来,而南宫锦好似一点都不着急自己有约,带着金子十分悠闲的往西格尔河畔而去。   现下那里应该是尸横遍野,真不知道澹台明月和赫连亭雨这对准夫妻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口味,约她在那里见面!好吧,也许是为了就地报仇!   快到目的地之时,南宫锦弯腰对着金子开口:“待会儿你躲在草丛里头,等我过去之后,看我的手势,如果我一挥手,你就马上出来救我,知道吗?”   金子这般突兀的发现自己要被留在外头,于是瞬间就不高兴了,飞快的摇头,表示自己不干!于是,南宫锦举起了自己的手,作势要揍狼,金子吓了一跳,咽了一下口水,往后头缩了几步,赶紧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   南宫锦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心中直骂金子有贱性,非要用武力威胁才高兴!   而后,往不远处一看,如她所料,确实是有个和妖物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那里等着她!而且今日,她的腰间没有带鞭子,想必是不希望自己认出来。但她好似是看见南宫锦这么久都没有来,所以便忍不住在原地走来走去,有些焦急的样子。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在暗夜之中显得十分诡谲而神秘,而后,几个大步踏了出去,故作惊喜的开口:“妖物?!”   话音还没落,就听到一个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头顶掉了下来,凝眸往上一扫,还是天蚕丝制成的网子!看来澹台明月还真的十分瞧得起她!原本可以避开,但她却选择没有回避,让那网子罩到了自己身上!紧接着,便是一阵异香袭来,南疆的顶级迷药!   即便是南宫锦,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遇见了这种迷药也没能招架住,华丽丽的被熏得晕了过去!而晕倒前脑中就剩下一句话两个大字——哦草!   而金子,在不远处看着南宫锦,犹犹豫豫的几次,还是停住了自己的狼蹄,悄悄的跟在他们的后面。还是能主人醒了再说吧!毕竟是狼王,隐匿身型起来,澹台明月也发现不了!   ……   等南宫锦醒来的时候,她便感觉到一阵刺痛从自己的手腕传来,偏头一看。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偏头一看,就看着自己的手腕被系在绳子上头,好在澹台明月只是将她绑在一旁的柱子上面,而没有把她吊起来,不然她现下还真是非要破口大骂不可!   “醒了?”风流华丽的声线,缓缓地自她的对面响起。   而澹台明月此刻就坐在她的前方,修长的手,托着一个茶盏,面上还是带着那个鬼面面具,看起来是十足的悠闲。   南宫锦扯了几下,发现这绳子是先前用东西泡过的,越是想要挣脱,就会被绑得越紧,所以她没有再挣扎,而后缓缓的皱起了眉头。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上帝,因为当年耶稣被十字架钉死的时候,就是和她现在一样的姿势!   澹台明月缓缓的起身,将茶盏放下,而后走到南宫锦的跟前,带着薄茧的手伸出,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顿的开口:“女人,一次一次的算计朕,是不是觉得很有满足感,嗯?”   南宫锦看着他,不说话。   见她不做声,澹台明月便当她是被自己抓住了,所以不甘心。轻笑了一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生气,所以不说话,嗯?”   下巴脱离了他的掌控,南宫锦这才开口:“你掐着老娘的下巴,我怎么说话!咳咳……”她现下可不会傻的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有意上当的。   澹台明月眉心一跳,开口道:“朕不过是掐着你的下巴,有什么话不好说?”不过是说起来不那么方便罢了,怎么也不会落到不能说话的境地吧?   “那样说话会口齿不清,多么影响我英明神武的形象!”南宫锦偏头,脑袋微微向上,一副十分高傲的样子!   澹台明月嘴角一抽,刹那间无言以对!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女人脑子里面装的东西真的是多而杂乱得令人咂舌!“英明神武的形象?被朕抓到这里,你还有什么英明神武的形象可言?”   “那是你眼睛不好使,所以看不到我的英明之处!”南宫锦打着太极拳,现下的首要目的,是先让澹台明月放松对自己的戒心,接下来,她才有法子发挥。而且,即便是要谈条件,也不能以这样的状态来谈,现下自己受制于人,到时候就要签订不平等条约!   果然,这乱七八糟的话一出,刹那间让澹台明月原本是想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给自己手下的将士们报仇的心态被丢到了脑后,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抓着这个女人是干什么了!僵直的木然了半天,终于是明白了自己是想要报仇的,但是那会儿满腔的杀意,被她这几句哭笑不得的话搅得快没有了!   “你一直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发现我长得国色天香,貌美如花,我……”   “你想太多了!”冷哼了一声,袖袍下的手动了动,想直接掐死这个女人,但是忽然想起自己两次自水中被她救起,恍然间又有点下不去手!   犹犹豫豫了半天,竟然就这么转身走了!走到门口,给南宫锦丢下了一句话:“你就等着看吧,看看我澹台明月是如何剿灭你的军队,洗刷我漠北的耻辱!”   而他一出营帐,就遇见了赫连亭雨!赫连亭雨一看见他,便像是一只百灵鸟一样对着他飞了过来,那双明亮的大眼,在暗夜之中显得光彩夺目,满面都是讨好的笑意:“明月哥哥,怎么样,我帮你抓到她了吧?”   “没想到你这只知道惹祸的丫头,还有这么点能耐!”澹台明月笑着赞赏,也不知道是褒奖还是贬低。   赫连亭雨就有点不高兴了,她是前日听他们商讨对策的时候,才知道了那个女人就是当初的那个西武丞相燕惊鸿,又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于是才会有这样的对策。怎么抓住了那个女人,明月哥哥还要取笑她!一跺脚:“明月哥哥!”   “好了,知道这次都是你的功劳,等战争结束,为你庆功!”澹台明月说罢,便举步而去。赫连亭雨这才舒了一口气,总是给明月哥哥惹祸,这次也总算是帮到他一次了。   “传令,让所有的将军们到朕的王帐集合!”澹台明月大声开口。   “是!”一个小兵领命的声音响起。   而帐篷之内的南宫锦眉心却也跳了一下,糟!看来自己的动作要加快了,现下澹台明月要商讨的事情,绝对是趁着自己不在,攻打南岳军队的事情!   看了看自己的臂膀,腿也被捆着,而鱼肠正在她的靴子里面插着!她顿时感觉有些头痛,现下还是深夜,只能等到门口没有响动的时候,叫金子进来帮忙了!   焦急的等待了很久,每一分钟都显得十分难熬。一直到门口就剩下两个士兵晃动的人影在那里守着,南宫锦忽然打了一个响指!   而金子也不是笨蛋,它一直就潜伏在草丛里面看着这些来来来往往的人,忽然听见了南宫锦的一个响指之后,莹绿色的眼睛眯起,充满了狼性,看着帐篷门口守着的那两人,又往后头绕了几步!   而后,在帐篷的后方,悄悄的摸了过去!   南宫锦也听到了一阵刨土的声音,回头一看,看见帐篷之内,烛光的照射下,外头的影子显得十分的清晰,就是一只狼在那里刨土!她心下一喜,便知道是金子来了!   现下,时间对于她来说,十分的重要,她必须赶在澹台明月出兵之前,逃掉!搅乱对方的计划,然后想办法知道澹台明月的苦衷!只有如此,方有可能化解这场战争!   金子在外头刨了半天的土之后,终于慢慢的从帐篷的底下钻进来一个头,紧接着,是半个身子,因着它长得实在是太大了!所以进来的时候,帐篷都被晃动了几下,而门口的士兵也吓了一跳,赶紧扭过头看了帐篷一眼。金子也看着帐篷大力的晃动了几下,而停了片刻,没敢乱动。   一个士兵开口:“你看着帐篷是不是歪了?”   “呃,好像是有一点,不过也许是那些个下人搭帐篷的时候没有搭好!歪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另一个士兵开口回话,反正里面的要犯是王上亲自绑的绳子,还能让她跑了不成。   于是,他们两人又转回了头,而趴在原地半天没敢动的金子,现下又开始活动了起来,有了方才的教训,这次它的动作慢了一些,这才在没什么晃动帐篷的情况下,钻进了帐篷之内!   而后跑到南宫锦的跟前,二话不说,那狼牙就对着她脚上的绳索咬了上去!没过多久,绳子就被它尖利的牙齿咬断了!而南宫锦一百八十度将自己的腿提了起来,而后用力一抛,鱼肠十分精准的从靴子里面划出,削铁如泥的利器,亦轻松的将她胳膊上的绳索划断!   在鱼肠落地之前,金子飞快的跑过去将它叼住,又赶紧跑了回来,南宫锦的一只手已经脱困,将之接过,并赞赏的看了金子一眼,而后将束缚着自己的最后一根绳索隔断!   一人一狼对视了一眼,往帐篷的边缘走去。刚刚准备从金子刨的那个洞里面钻出去,可,不巧的是正好有士兵巡逻到这里,更有人指着那个洞口道:“这里怎么会有个洞?”   “不知道,里面可关着重要的犯人!你们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看!”说着就要从前面往帐篷的正门进来。   而南宫锦面色一僵,在心中暗叫不好,扫了金子一眼并点了点头之后,滚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桌案下面,金子也赶紧跟着窜了进去!而那人一掀开帐篷的帘子,就看见地上都是绳索,而那个十字架上已经没有人了!心下大惊,对着门口守着的两个人就是一声怒吼:“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是怎么看守的人?人呢?”   呃,他们两个往里面一看!确实是没人了!“呃,我们,我……”   “还我个屁!赶紧去禀报王上!”话音一落,就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而等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这个帐篷,开始四面八方的搜寻南宫锦,这边安全了之后,她才对着金子点头,两人趁着夜色离开了帐篷!   而澹台明月在听说就这么一会儿,南宫锦就不见了!面具下的脸顿时变得铁青!   “王上,现下怎么办?”他们都商量好了要趁着夜色,夜袭南岳的营帐了,现下这个女人居然跑了,说不定已经回到南岳的营帐了,那他们还要再去偷袭吗?   澹台明月只感觉自己的一口气已经冲到了胸口,憋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压下去!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她竟然就跑了,而且那绳索都是自己亲自绑的,轻易绝对解不开,所以就没有派太多人在门口防守!可是……   以那种法子抓到了她第一次,却不可能再以同样的方式抓到她第二次!   一时间他只感觉颓败到了极点!看了看一旁等着自己决策的众将军,无奈的开口:“都回去休息吧!”还出什么兵,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是逃了多久了,但不论多久,也一定比他们赶到之前先回了营帐!现下他们若是去了,说不定是专程去送死!   “是!”将军们也感觉十分憋屈,刚刚才觉得自己要赢了,没想到马上就……唉!   但,整个军营里面还没有放弃对南宫锦的搜寻,在帐篷门口守着的那两个可怜的士兵,也因为看守不利,就这么被砍了!   等到一波一波的人来告诉他人没有找到之后,澹台明月终于放弃了,颓然的回到了自己的王帐,并将自己面上的面具取下,交给门口的士兵,一走进去之后,便感觉到里面有人!面色一肃,而后一个人影飞快的窜到他的跟前,一刀子对着他劈了过去,当然,这只是虚晃一招!   澹台明月堪堪避过,正要叫人,却听南宫锦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咦,居然是你!”假装不认识!   原本以为她已经逃了,却没想到竟然躲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澹台明月的心下也是一喜,但是看着她好似看见自己很高兴,顿了一下之后,点头:“嗯,是我,你不是逃了吗?”装作不是澹台明月!   南宫锦见他很是配合,好似没有说出自己身份的意思,于是顿感惊喜,并装模作样的嘘了一声,而后开口:“声音小点,千万别让澹台明月知道我躲在这里!你可别忘记了,我救了你两次,即便是为了你的主子,你也不能出卖我!”   “嗯,好!我不出卖你!”澹台明月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这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总之这个女人现下就在自己的王帐,怎么样都逃不掉了不是么?玩玩也好,正好纾解了自己这么多日子被追杀的狼狈和抑郁不是?   南宫锦这才满意点了点头,而后看着他身上的衣服,故作惊讶的开口:“你怎么穿着澹台明月的衣服,难道你就是……?”说着惊恐的瞪大的眼眸!   澹台明月往主位上走了几步,坐下,开口道:“因为经常有人刺杀王上,为了王上的安全,我自然就只有假扮成他了!这里可是他的王帐,幸好今日进来的是我,若是他,你就惨了!”   南宫锦也好似被吓到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开口道:“幸好我命好!有老天爷照拂!”   澹台明月闻言,不置可否。低下头开始看地图,已经开始琢磨着以什么方位去攻打南岳的军队了!方才虽然已经计划好了,但是耽搁了这么一会儿,有属下禀报对方似乎是准备撤出漠北了,但是他们漠北可不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南宫锦假装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几个大步走了过去,坐在他的对面,开口感叹道:“唉!我说你的这个主子,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做漠北王做的好好的,没事去攻打中原做什么!”   澹台明月的眼角抽了一下,而眼角下方的一滴泪痣也转换成一种诡谲的色泽,抬头,看着她恶意诽谤自己的嘴脸,禁不住开口为自己开脱:“王上要进攻中原,也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有道理也是傻逼!他也不想想,和东陵、西武一起进攻南岳,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这两个人是善茬吗?能分给他多少地?那两个人的力量都在中原,澹台明月人生地不熟的,根本就是送上门去找欺负的!”说起这件事情,南宫锦也是纳闷,她确实是不止一次想过这几个人要是真的把南岳攻下来了,会决定怎么分赃!会不会到时候争夺利益,而抢的打起来!   这话让澹台明月的面部肌肉一阵抽搐,虽说后面的话看起来好似是很为自己着想,但是需要骂自己是傻逼吗?“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的难处!”   “他有什么难处?”南宫锦仰着头看着他,一副打听八卦的样子。   而澹台明月的心中却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讯号,以至于他妖媚而华美的桃花眸都忍不住眯了一下:“你很好奇?”   “呃……是的!”看着他的样子,南宫锦就知道自己过于急功近利而被怀疑了,但是她的应变能力也是十分强大的!赶紧作出一副猥琐的样子来,还将自己的身子往前方凑了凑,挤眉弄眼的道,“是不是我前些日子猜对了,他真的和皇甫怀寒、慕容千秋他们有一腿?皇甫怀寒我不清楚,但是慕容千秋我还是知道的,当初他以为我是男的,那叫一个穷追猛打啊,听说澹台明月长得也十分的英俊,所以……嘿嘿……哦吼吼吼……”   说着她好似已经陷入了自我想象之中,一个人捂着唇在一边猥琐的笑了起来!   澹台明月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本来是没准备理她的,但是看见她笑得实在是太让人不敢直视了!终于忍不住开口:“那是因为漠北缺水!”   反正这个女人在自己的手上,告诉她也无妨!   “漠北缺水?”南宫锦的面色也凝了一下,“漠北西格尔部落的旁边不是有一条河流吗?”   “但是那条河流不足以养活整个漠北草原上的牛羊,而中原的那些国家,有水源也不愿意分给我们,所以我们的祖先便一直南征北战,四处抢夺!但王上登上王位之后,决定彻底的解决掉这个问题,所以才决定了进攻中原!”澹台明月缓缓的开口解说。   难怪!若是水源不足,草地便不能肥沃,而澹台明月素来高傲的性子,也不喜欢到处打劫,所以就决定一劳永逸?“但这跟攻打南岳有什么关系,难道澹台明月想一统天下称王来解决这个问题不成?”   “中原有什么好?”澹台明月的面上浮现出一抹轻蔑,继而开口,“中原人的规矩比牛羊身上的毛都多,傻子才会想去占领中原!澹台明月是草原上的雄鹰,怎么会觊觎那一块束手束脚的地!”   果然,和南宫锦料得一模一样!“所以,他和东陵、西武谈的条件就是要水?”   “是!现下中原的局势,南岳无疑是众矢之的!所以王上便选择了与东陵、西武合作,只要南岳倒下,东陵和西武便开凿河道,让水流进来!”说到这里,澹台明月心情极好,“届时,便能让我们的草原富足,不会再有人吃不饱饭,也不会总是到了秋季便要去抢夺!”   看着他只是谈起来,就是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刹那间让南宫锦有些感怀!这天下的这么多皇帝当中,唯一珍惜自己子民的,恐怕就只有澹台明月一人了!皇甫怀寒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慕容千秋是为了乐趣,百里惊鸿和君昊天是为了自保,而唯独澹台明月,是为了自己的子民在征战!   独独是这一份心,就值得南宫锦尊敬!   她看了他半晌,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了什么,而后开口道:“若是南岳愿意将水流通道漠北呢?”   “你说什么?!”澹台明月抬眸,仿佛十分不敢置信!南岳会愿意?怎么可能?!   “我说,若是南岳愿意将水流通到漠北呢?并且与漠北通商,动物皮毛与丝绸粮食交换呢?仅仅是水,还不足以让漠北马上就富裕起来,若是还加上通商这一点,两国的经济都会有很大的发展!”南宫锦沉声开口,就像是上次漠北和西武交换马匹一样,她到现下都想和漠北合作一次!   有了漠北的铁骑,邵阳战场上,就不会落于下风!加上前世知道汉朝丝绸之路的事情,她也觉得值得效仿!   澹台明月显然是被南宫锦的这个主意给惊吓到了,这几百年来,中原和漠北人都是互相瞧不起,尤其他们被中原人鄙视居多,说他们是蛮族,所以什么东西都不愿意给他们!而他们就是秉承着,反正我们已经是蛮族了,那就直接抢的心态,过了这么些年,但是这个女人说什么?通商?!   若是真的这样,漠北一定会很快的强大起来!   “但,漠北皇,我们可是有条件的!”南宫锦忽然挑开了对方的身份。   澹台明月愣了一下,方才知道自己对方身份早就被看穿了!轻笑了一声,原本愉悦的表情也瞬间敛下:“什么条件?”南岳的目的,也不会简单吧。   “我们的条件很简单,澹台明月在位之年,不得向南岳出兵!”南宫锦笑着开口。   澹台明月一愣,原本以为对方的条件会是让自己出兵,帮忙击退西武或是东陵,却没想到就这么简单?!   “怎么,不肯答应?”南宫锦眸中带笑。   澹台明月这才反应了过来!“朕答应!可是,你确定百里惊鸿会答应?”这样算起来,南岳怎么都是亏了!   那家伙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反正上次他们切了东陵的水源,她也担心都流到南岳北部会不会有洪灾,正好输到漠北来。那狗寒不是拿水换漠北相助吗?那就用他们东陵的水!而且通商这件事情对两国的经济发展都有好处。漠北这支强悍的队伍也退出了攻打南岳的盟军一方,两边都算不得是亏,只是相较之和东陵、西武的合约,澹台明月赚了而已!   “现在,我在你手上不是吗?”南宫锦笑得狡黠,通商和水源这两点,百里惊鸿会答应,但是南岳的那些老古董的大臣却未必会答应!所以就让澹台明月加上自己做威胁,想着她禁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等她回去了之后,不知道有多少骂名等着她,但是为了大局,她也只能一个人扛下了!   这么想想,她是不是还挺伟大的?   澹台明月这才开始正视她,整整看了半晌之后,他方才开口道:“那今天,你也是有意落网的吧?”若真是这样,澹台明月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在心中赞叹她聪明,还是觉得感动。   南宫锦点头:“不然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抓住聪明睿智、才高八斗的我?”   “……”嘴角抽搐了几下,心下无语,这女人,怕是一辈子都改不掉这臭屁的毛病了!“朕得谢你,纵然在你们的手上折损了我漠北二十多万铁骑,但对漠北的千秋万代来说,还是值得的!”   “那是你笨,不知道率先跟南岳提条件,不论是今日还是开战之前,南岳都会答应你的要求!”南岳原本就被几国围攻,漠北确实是可以在这样的时候去谈条件,为了避免漠北参战,南岳必然会答应!   “只是那样,就落井下石了!”澹台明月,也并非没有骄傲之人。   南宫锦双手环胸,看着他调侃:“是的!漠北皇是真君子!”   这话,让澹台明月有些尴尬,抽搐了一下嘴角,没再理她。   “既然这样,便派人去南岳吧,签署协议,也好放本宫归国啊!”南宫锦不正经的开口笑道,复又加上一句,“漠北皇可不要忘记了自己答应我的事,不得向南岳出兵!”   “放心,澹台明月的话,素来是一言九鼎!”   ……   南岳五百七十二年,八月初,南岳皇后被俘。八月中旬,南岳和漠北签订协议。两军停战,并开凿水道、通商,而漠北百年之内,不得再攻打南岳。   原本南宫锦以为这件事情出了之后,自己一定会被骂成红颜祸水什么的,但是南岳的那些大臣们并不知道自己的火药已经有这么牛逼了,心中还对漠北强兵十分的畏惧,一听说这件事,顿时就觉得他们南岳是因祸得福了!反正他们这么多水,分给人家一点怕什么,通商什么的,话说他们以前经常托人花高价去漠北买皮毛,也挺不划算的,现下也好。   于是南宫锦不仅没被唾骂,还被誉为南岳的福星!   而这一日,也正是南岳和漠北的合约签订之日,南宫锦被赫连亭雨留下来一起参加一个漠北的庆贺宴会。而南宫锦也成为了整个漠北当之无愧的女神,虽然他们不少兄弟都折损在这个女人的手上,但是也是这个女人带给了他们福音,此等福音,可以庇佑千秋万代!   而这半个月,南宫锦都是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没事就去捉弄一下和妖物长得一模一样的赫连亭雨,在心中想着自己在欺负妖物,时间长了,这两人的关系便也还不错!今日是漠北的篝火晚会,热情的草原姑娘们围着火焰唱啊跳,手拉着手,显得十分的热情洋溢。   南宫锦和澹台明月、赫连亭雨,还有王庭众位大臣都看着那边愉快的姑娘们,终而赫连亭雨没有忍住,拉着南宫锦的手起身:“锦姐姐,我们也去跳舞!”   “啊?我不会啊!”这种手拉着手伸腿的舞蹈,她还真的不会!   “很简单的,我教你!”赫连亭雨拉着她,便一起到了那个圈子里面,姑娘们也将她们两人的手拉着,南宫锦起初还拘谨,后来也慢慢的跟着她们且唱且笑了起来。   而远远的,澹台明月端着酒杯,隔着火焰看着她的笑颜,靓丽,美艳,就和草原上最广袤的风一样打动他的心。由着酒意,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朦胧,也不知道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   脑中,闪过自己两次落水,她相救。   闪过她于战场之上张狂的模样,闪过那一日王帐之中她给漠北带来的福音,还有这半月的点点滴滴。他妖媚而华美的眼眸扫着她,定定的扫着她,忽然张口,喃喃念起了漠北的歌谣:“我的爱,只给最美的姑娘。像是火焰一般,烧灼心房……”   ------题外话------   【求明天的月票!】   明日是十月份,十月份要结文!所以途中会请假码大结局,按照组内规定,断更就会被断推荐,所以十月份山哥灰常需要月票榜这个推荐位!   相信妞们不会让你们家伟大的山哥饿死在码大结局途中的!   【十月份月票榜顶起来!】   不求支撑到十月最后一天,只求支撑到大结局之日!跪求!跪谢!   也算是给这本书一个完美终结!鞠躬!感谢各位!   第四卷◆倾天下【032】澹台明月和皇甫夜之谜   矫暨部落的首领,听着他这一声低喃,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完完全全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而眼神却一直看着篝火那边的人,但是他却清楚的发现了,他的眼神看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南岳的皇后!   但,作为一个男人,他却也能理解男人的心态!所以他也知道,澹台明月会理智的去处理这些问题,在他看来,对于男人来说,尤其对于帝王,最重要的都不可能是爱情!所以他相信澹台明月不会犯错!   而南宫锦被赫连亭雨拉着跳了半天,恍然间也感觉到了一道奇异的眼神放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她很清楚,这一次她绝对没有自作多情!秀眉不动声色的拧了一下,却很快的恢复了淡然。   偏头对着赫连亭雨道:“亭雨,会跳舞吗?”   “啊?”赫连亭雨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会啊!”她们每一个漠北的女孩子都会跳舞的!   南宫锦弯下腰,在她的耳边开口道:“那你有没有在澹台明月的面前跳舞过?”   “啊?没有!”赫连亭雨听她这么一问,顿时就红了脸。在明月哥哥的面前跳舞,她还真的没有过呢!只是从小时候起,就一直看着明月哥哥打败漠北的各大勇士,从来就没有自己表现过。   南宫锦勾唇一笑:“那今天正是一个好机会,看,你的明月哥哥正看着我们两个呢!现下,你进去跳舞怎么样?”   “这……”一贯大胆的赫连亭雨,在此刻忽然感觉有些害怕。   “怎么了?你不敢?”南宫锦故意拉下脸来,又接着开口道,“你想想,澹台明月可是天下有名的战神,是漠北最英勇的王!难道他的王后连在他面前跳一支舞都不敢吗?这样的人,要怎么当漠北的王后呢?”   这个问题给了赫连亭雨不小的触动,她轻轻的攥了一下拳头,而后点了点头!   南宫锦放开了她的手,紧接着,赫连亭雨也挣开了另一个牵着她的姑娘的走,一步一跳的往舞池的中央中去。她纤细而洁白的皓腕上带着叮叮当当的手饰,随着她的每一次摆动而撞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像是午夜精灵的低鸣!   旁边的姑娘们看着她在舞池的中央跳舞,便开始给她打拍子。而赫连亭雨也无疑是漠北草原上的一个精灵,她起初还有些拘谨,想着自己心爱的人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有些胆怯,但是没过多久,就慢慢的从这种心理压力之下挣脱了出来!   慢慢的,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动着青春洋溢的气息,就像是烈火绽放一样的炽热,更像是一朵盛放于草原上的太阳花!   她打着拍子,踩着舞步,在舞池的中央缓缓的转圈,而后,越转越快,就看花了众人的眼!不少漠北的勇士们,都禁不住在一旁拍手叫好,并高声尖叫!   “亭雨公主!亭雨公主!”   “亭雨公主!”   就连先前那专心致志的看着南宫锦的澹台明月,看着她烈火般的热情,精灵般的舞步,眼中也不觉得露出一抹激赏!这小丫头,确实算的上是草原之花!   而南宫锦,也不知道是何时从舞池里面退了出来,坐到了澹台明月的旁边,看着在篝火的边上起舞的美少女,开口笑道:“很美吧,她就像是草原上的精灵!”   “是!”澹台明月偏过头,看着她艳绝的面孔,心中微动。却也觉得心和眼,都有点朦胧了,看不清楚面前的面孔,抑或是看清了,却觉得苦涩。   看他妖媚而华美的眸中展现出一丝迷蒙,南宫锦复又仰头看着天空:“你看,那明月,是不是也很美?”   澹台明月闻言,也抬头看了一眼。八月中旬,月明星稀,圆圆的月亮高挂在天空,那是一种圆满,而那个圆形的球体之上,似是蒙着一层烟雾,又或点燃一簇金色的烈焰,看起来美轮美奂,但在澹台明月这样的人的眼中,看见的却是壮烈!   “是,很美!明月之辉,洒满了整个漠北的草原!”澹台明月接话,只是这话,却是一语双关。明月之辉洒满整个草原,而他澹台明月,也将照亮整个漠北的未来。   南宫锦又笑了,低下头,平视着舞池中起舞的红衣女子,她有着和妖物一样的面孔,所以让她无比希望她能得到幸福!尤其自己和澹台明月根本就不可能,趁着他的感情还没有茁壮的生长起来,就这么掐掉无疑是最好的!   “对啊,明月很美,而且这明月,是漠北的明月。”这话,暗示的意思,就多了。   而澹台明月,听了这话,也好似是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勾唇一笑,美艳的让人不敢逼视,看着不远处起舞的赫连亭雨,将自己手上的酒杯扔下,而后起身,一步一步,往舞池而去。   亭雨公主和王上的婚约,大家都是知道了,所以大家见他过来,姑娘们都挂着一脸热情洋溢的笑,慢慢的退到一边,形成了两排,打着拍子,让澹台明月过去。   而在篝火旁舞动的赫连亭雨,也感觉到了人的靠近,偏头一看,正是她心中之人,顿时感觉自己的面上火辣辣的烧!踩着舞步,往他的跟前移去,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停下。   而澹台明月也与此刻伸出手,妖媚而华美的眸中藏着点点笑意,眼角的那滴泪痣也是艳红似血,风流华丽的声线缓缓的响起:“我将守护你,我的公主!”   “喔!”   “啊!”   声声尖叫,在四面八方响起!姑娘们羡慕、嫉妒、祝福的眼神都放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而四面八方的男人们也开始叫了起来,王上是他们漠北最出色的勇士,而亭雨公主是草原上最美的女人,他们两个本来就应该在一起!   赫连亭雨顿时感觉一阵晕眩,根本就是幸福的有些不真实,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打动了这个近乎铁石心肠一般的男人,难道是这支舞?想着她充满感激的眼神看向远处的南宫锦,而南宫锦正笑看着她竖起了大拇指!她不知道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但却知道对方是在鼓励自己!   于是,她红着脸将自己的手放进了心上人的手中!   而澹台明月,也于此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大声开口:“赫连亭雨,会是我漠北唯一的王后!”   而后,四面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惊呼之声,而赫连亭雨感觉自己是完完全全的身在梦中,现下,她就在心上的人怀中,他说……唯一?她不是在做梦吧?   可,就在这四面都是一副兴高采烈姿态的时候,那明月清风一般的男子,华美而妖媚的眼眸,却看向了场外的南宫锦。他明白她的意思,亭雨是漠北的精灵,而明月是漠北的明月,她是在告诉自己,他应该选择自己应该选择的东西和人生!   可,是什么,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勾唇一笑,刹那间的软弱消失无踪。他仍然是那个漠北最为勇猛的王,而他的怀中,是漠北最尊贵的公主,更会是他的王后!   南宫锦冲着他笑,面上是祝福。   一旁,见证了这一切的矫暨部落首领,叹了一口气,却顿时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偏头看着南宫锦,手上拿着一个碗,递给南宫锦,豪迈的开口:“南岳皇后,我代亭雨谢谢你!”   南宫锦也豪爽的接过,而后,两人一撞碗,皆是一口饮尽!   “好!爽快!哈哈哈……”见她一个中原女子,这么烈的酒,也一口就喝光了,矫暨部落的首领也不觉得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南宫锦开口:“亭雨是我的朋友!她的父亲敬酒,怎么能不喝完!”   “亭雨该庆幸有你这样的朋友!”说着,他的眼神放到了舞池中央的两个人身上。   南宫锦也看了过去。   他们看见,澹台明月的面上有笑,是对小妹妹的宠溺。而亭雨的面上,也有笑,却是女子对心上人主动,而发出了幸福笑意。这样两个人,一生即便不是相爱的,澹台明月也一定会照顾好她。   “亭雨即便是活在这样的梦境中也好,我相信,王上是不会打破她的梦境的!”这一点,要感觉女儿的这个好朋友今日的话,也得益于亭雨的天真纯善,所以自小澹台明月便将她当成妹妹一般纵容着。   南宫锦笑着看了他一眼:“谁说一定是梦境呢,他们两个也很相配不是么?澹台明月亦不是铁石心肠,说不定几年之后,亭雨就真的能打动他!反正,他方才也说了,亭雨是唯一!”   “哈哈……确实是我太悲观了!”矫暨部落的首领也笑了,这一次是发自内心,不含一丝勉强。   这一场篝火晚会,对于漠北的人来说,无疑是非常成功的,不仅仅是庆祝了他们这一次的“胜利”,也是见证了王上和未来王后的幸福之刻,而南宫锦则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兴高采烈、其乐融融的场景!这里是漠北人的盛宴,相对来说,自己似乎是有点多余了。看了一眼高悬于天空的明月,好似也快一个月没见到那家伙了,还真是……想念啊!   好在明天就要回去了!   但,走之前,有一个谜团,她却一定要解开!为什么澹台明月和皇甫夜会长得那么像?不对,不是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这种相似度实在是近乎离奇,即便是皇甫逸也没有和皇甫夜长得相似到这个程度上!   ……   翌日,一大早。   漠北的人昨夜玩的太高兴了,现下也没有什么战事,所以大都睡的很晚,只有执勤的士兵早早的就起来了,在门口守着。   南宫锦出门的时候,正好就和澹台明月撞了一个正着!两人险些没撞到,而澹台明月含着笑意的眼眸看着她:“现下还早,先出去走走?”   “呃……”   “看出来你有事情想问我!”澹台明月开口,其实她欲言又止的好几天了,但是他一直没问,是想让她自己说。可到了今天,她都没有要说的意思,所以自己今日若是不问,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再问了。   南宫锦这才点头,是想问的,但是在皇族这种问题太敏感,所以她一直都没好开口,而今日,既然对方已经提出来了,她自然要顺坡下驴了!跟着澹台明月一直往外走,没多久,便到了一片草丛之中。   草丛之后,便是河畔。现下,也正是在西格尔草原。   坐落,两人都看着河水。南宫锦又迟疑了半晌,终于开口:“我觉得,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不!几乎根本就是一模一样,那个人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一直就想问你,认不认识他!”   这话一出,澹台明月转过头,面上是明显的惊愕之色,他飞快的开口:“那个人的眼眸是不是淡紫色的?”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南宫锦也感觉到有些奇怪。   而澹台明月竟然激动的站了起来,几个大步到了南宫锦的跟前,抓着她的肩膀开口:“那个人是谁,他在哪里?”   “呃,你先别这么激动,我要被你捏死了!”南宫锦顿时感觉自己的肩膀肯定淤青了,这货难道不知道自己天生神力吗?   澹台明月这才淡定了一些,而后将她的胳膊放开了。“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   他是真的太激动了,竟然连“朕”都忘记了自称!   南宫锦迟疑着开口:“他是东陵夜王,也就是那位名动天下的第一美男子,皇甫夜!”   这话一出,澹台明月忽然笑了一声,却不难看出他有些失望,颓然的坐回了地上:“我知道,我查过,不是他!”   “什么意思?”南宫锦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懵。   澹台明月也顿了一下,好似是在考虑该不该说,最后,在南宫锦期待的眼神之下,还是说了:“其实我有一个同胞兄长,我与他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的脸上有一滴泪痣,而他的眼睛是淡紫色。但是一次王庭动乱,他不见了,听母妃说,是王庭的女人争宠,那些女人们借着那次机会,不知道将我王兄弄到哪里去了。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父王也找了一段时间,但是什么都找不到,最后便彻底的封锁了这个消息,以免有人冒充混淆皇室血统。所以现下,整个漠北,很少有人知道当年我母妃诞下的是双生子。而且……”   “而且什么?”南宫锦迫不及待的询问。   “而且,在王室,双生子是不祥之兆!所以父王一直便不喜欢我们兄弟,王兄失踪了之后,我也母妃的待遇也好了很多,于是到了后来,母妃就没有再让父皇去找了。”说起这个,澹台明月好似很嘲讽。   南宫锦听了这话,倒是没有开口多说什么,因着这是封建社会的思想,她多说也是无用。“所以你后来找过,也确定了皇甫夜不是你王兄?”   “嗯,他不是我王兄!在我知道皇甫夜的眼睛就是淡紫色的时候,便派人去查了。可是去查的人回来禀报,说皇甫夜和皇甫逸是双生子,他们两个也长得十分相像,甚至还查到了当年的稳婆,稳婆也说给皇后接生,确实是双生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是双生子的消息被东陵皇室掩盖了下来。”   所以,皇甫夜就不可能是他的王兄了!不过东陵这莫名其妙的遮掩,却让他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   南宫锦的面色先是舒缓下去的面色,却瞬间提了起来!“不对!”   “嗯?什么不对?”澹台明月偏头看了她一眼,有些诧异。   “如果皇甫夜和皇甫逸是双生子,那为什么他们两个一个排行第二,一个排行第九?”这不是太离谱了吗?   “什么?”澹台明月的声音也急切了几分!东陵当年的皇后纳兰雪可是只诞下了三胎,若皇甫夜和皇甫逸的排行不相近,那就不会是一母所出!但是他查到的资料却是这两人是双生子,而且是被东陵掩盖的秘密!   南宫锦顿了一下,开口道:“我觉得,皇甫夜很有可能就是你的王兄。至于他这个所谓的身份,应该是被前任东陵皇掩盖下来了,不然任何人都不可能欺骗到一个皇帝,尤其还有这么一个排行,和那两人的年龄差距,这必然都是前任东陵皇默认的!而他们将双生子的事情掩藏下来,也一定是为了配合排行的问题,但却不知道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这是南宫锦分析出来的结果,澹台明月的喉结也上下滚动了一下,说明了他现下心绪的不正常。私心里,他希望那是他的王兄,但是对方现下却是东陵和夜王,自己不日前才和南岳签订了契约,那岂不是跟他站到了对立面上?   “你可以去探查一下,很多事情可能只有当你们亲自见面的时候才能清楚!”南宫锦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嗯!”澹台明月点头,看他的样子,是已经准备好了前去查个究竟!   南宫锦又开口补充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没说!你们两个不仅仅是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就连声音都是一模一样!风流华丽之下,而自带了三分笑意,是那种天生的妖孽音!”   这种声音的类型,确实是足以让不少女人只是听见这声音就疯狂!   “呵呵……”对她的这种算是正面的评价,澹台明月有些感怀的开口,“难得你也会赞美别人!”   以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她会赞美的只有她自己是如何的花容月貌,气度非凡,难得今天还能赞美他们的声音!“你错了,我素来只赞美自己的朋友!譬如那狗寒长得帅吧?但是我从来就不会赞美他的容貌,因为他那样的人不值得赞美!”   虽说皇甫怀寒的行为以一个帝王的角度来看,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这货每次都好死不死的正好跟自己干上这一点,还真的是让人恶心到了极点!她简直就怀疑他们是否前世有仇,而这个问题,皇甫怀寒也怀疑很久了!   澹台明月轻笑,不置可否。“今日便要走?”   “嗯!”还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自己上次救了澹台明月的事情,就被那傲娇货惦记上了,按理说自己昨天就该走了,但是被赫连亭雨拉住了,但是她的心中清楚的很,要是自己今天还不走,回去绝逼不好交代!   “昨日你的话,我都记住了!”他看着远处开口,也在心中为自己那一瞬间的心动而摇头叹息,明知不可能,他却还是动心了!若他是慕容千秋,还能不管不顾的将她留下,可惜,他是澹台明月!他是肩负着漠北那么多双殷切期盼眼神的澹台明月。   “亭雨是个好姑娘,她很单纯,做你的王后,以后也没什么麻烦。最重要的是,她爱你。在漠北草原,你们两个也确实是最相配的!作为朋友,我祝福你们!”南宫锦笑得明艳。   澹台明月点头轻笑:“她是一个单纯的姑娘,也确实是值得被呵护一生的!”原本,他便是想的,即便自己只把她当妹妹,即使给不了她爱情,也能好好的照顾她一辈子,但是昨夜,那恍然间对南宫锦的心动,却让他没把握住!   “记得,你是一个男人!作为男人,就要履行自己的承诺,你昨夜既然已经对亭雨承诺,那这幸福,你就一定要给!”不管他昨夜是被自己的话激过去的也好,或是那会儿喝多了找不到自己的神智也好。作为男人,既然给了承诺,便一定要做到!   桃花眼微眯,薄唇勾起:“放心!澹台明月看起来,像是薄情寡性之人么?答应了的事情,便定没有食言之理!”而这会儿,他好似是想起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对着南宫锦开口笑道:“你可知,之前我们三国的协议是什么?”   “你要水,而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平分南岳?”南宫锦开口问道。   澹台明月大笑了几声,摇头,而后看着南宫锦的眼神带着几丝玩味:“我们的协议,我要水!皇甫怀寒要南岳的地,而慕容千秋,要的是你!”   “……”南宫锦顿时失语!   这也是澹台明月觉得很有趣的地方:“有意思吧?当时我便向慕容千秋打趣,似真似假的问他是否喜欢你,但是他的回答是一个玩具罢了!没有玩腻,所以要抓回去接着玩。而且你骗了他,让他很生气,所以必须付出点代价!”   南宫锦垂下眼眸,又是半晌的沉默。   “不过他也说了,对你并非真心或是情爱!帝王无心,只是好玩,但那日在太行山顶他的反应,却让朕觉得奇怪。不过说起来,朕倒是挺羡慕他的,同为帝王,他似乎过的比谁都随性洒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整个西武也在他的铁腕手段之下,一动都不敢动,即便他做出再荒谬的事情,也没有一个人出来多说一句!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好似根本就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的王位,不在乎西武,也不在乎自己的子民,只在乎自己玩得开心与否!   这最后一句话,便又带了一层影射含义了,南宫锦迟疑了一会儿,很果断的选择了没有回应,她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打着迷踪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旁人是羡慕不来的,人和人之间,其实都隔着透明的窗子,都在互相羡慕着。你羡慕他的随性洒脱,也许他在羡慕你的能像鹰一样飞翔,还有这么多崇拜和景仰的目光!”   “你说的也是!”没想到她年纪不大,懂的却这么多。说的很到点子上不是么?   南宫锦看了一下天色,起身开口:“好了,不早了,我真的该走了!你也知道现下是夏天,若是到了中午再赶路,我恐怕会变成烤乳猪!”   “噗……好,那我就不留你了!”澹台明月无奈的笑着摇头,也起身,跟着她往外走。看着她的背影,他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慕容千秋的行为,你就没有一丝想法?”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脚步顿住了!只见她很是哀怨的叹了一口气,而后抬眸,看着广袤苍穹,十分深沉的开口:“我的想法是——没想到他这么恨我!原本还准备随便打打算了,看这样子,要是最后我输了,我的下场一定会非常凄惨!这下要很认真的打才行了!”   澹台明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应该说的不是没想到或是有点感动惊奇之类的吗?这是些乱七八糟的什么话?   而南宫锦又往前头走了几步,停住,一挥衣袖,做出一副抹了一把辛酸泪的样子,打着哭腔开口感叹了一句:“我的命实在是太苦了!”   说罢,悲愤的一跺脚,掩面而去。   澹台明月立于原地,一张脸呈现空白状,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他忽然觉得跟南宫锦比起来,赫连亭雨真是太出色了!至少那丫头还是个正常的,但是这个女人,不知道脑子有没有什么故障!   往草丛之外,没走几步,却忽然看见赫连亭雨拉着一个红衣男子过来了!而那个红衣男子,长得是十足的美艳,一双淡紫色的瞳孔泛着妖异的光泽,手上拿着一把鎏金扇,即便是被赫连亭雨拖着走,狼狈之下却半点都不掩饰其风华!   而下一秒,当他看见澹台明月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住了!以至于皇甫夜连一旁的南宫锦都没有注意到,而南宫锦却在奇怪,这种时候皇甫夜怎么会出现在漠北!   四目相对,澹台明月和皇甫夜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那种莫名的熟悉敢,就像是看见了久违的亲人一般,那种独属于双生子的默契,在两人之中升起!   但很快的,两人之间的氛围被赫连亭雨打断了:“明月哥哥,这个人在我们的军营外头鬼鬼祟祟的,我就把他抓进来了!不过他怎么长得这么眼熟啊!”   赫连亭雨到现在才注意到这个问题!   这下不仅仅是澹台明月了,就连南宫锦都为她的智商留下了两根面条泪,亏得这澹台明月还是她的心上人吧?看见一个人跟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人长得近乎一模一样,她居然到现在才感觉到!还在问眼熟?这也太坑爹了吧?   赫连亭雨往澹台明月的脸上看了看,又往皇甫夜的脸上看了看,看着这两人身高相当,长得也差不多,顿时有点晕眩!而让她更晕眩的事情马上发生了,只听得皇甫夜那和澹台明月的声线近乎一模一样,却多了一股妖娆之气的声音响起:“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本王可是光明正大的紧,何时鬼鬼祟祟了!本王是来找小锦锦的!”   声音也是一样!   这下,皇甫夜才把眼神放到了南宫锦的身上,面上笑得一派淡然,但南宫锦却敏锐的看出来了这货绝对不是跟他说的一样是来找自己的!   “东陵夜王?”澹台明月的声线了响了起来,而心中却是一阵一阵的狂潮,几乎就是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叫嚣,这个人是他的王兄!一定就是他的王兄!尤其是还听了南宫锦的那些话之后,他几乎百分之百确定,若他是东陵夜王,那便一定是自己的王兄!   “见过漠北皇!”皇甫夜和是从善如流,自己虽然贵为亲王,但是在漠北王的面前是要低头的!但是这一低头,也掩下了他眼中的复杂情绪。   澹台明月的右脚往前面抬了一步,几乎是无意识的叫了一声:“王兄!”   皇甫夜一顿,而后抬起头看着他,开口笑道:“漠北皇,你认错人了!”甚至都不问一下对方何以会这样叫他,而直接就说认错人了,显然皇甫夜也是乱了阵脚。   “朕是真的认错了吗?”澹台明月上前了一步,几乎是逼视着皇甫夜!   皇甫夜看他逼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而后故作潇洒的摇了摇自己的鎏金扇,开口道:“当然,本王是东陵的亲王,怎么可能是漠北皇的王兄,这除了认错了,或是漠北皇喝多了,还能有第三种结果吗?哎呀,本王想出恭,先行一步,小锦锦,我在外头等你!”   说罢,飞快的往营帐之外而去,几乎是带着仓皇窜逃的感觉。而澹台明月看着他的背影,却忽然开口道:“澹台明日的腰间,有一个太阳形的胎记。澹台明月的腰间,有一个月亮型的标志。这便是朕和王兄名字的由来,难道东陵夜王就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印象,是真的没有的!但是皇甫夜的脚步却顿了一下,也感觉自己的腰间火辣辣的烧,他是借了在秦钱城探查河道的机会出来求证一些事情的,但是这件事情已经摆在门面上,就摆在自己面前了,他却不敢承认,也不能承认!   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漠北皇只不过是跟本王长得像,就把这么隐秘的事情都告诉本王,也不怕本王心怀不轨!”   “既然东陵夜王坚持自己不是朕的王兄,那可敢给朕验证一下阁下的腰间是否有印记?”澹台明月阴沉着脸看着皇甫夜的背影,他几乎能确定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王兄,他也相信这个人一定有跟他差不多的想法,但是他却不承认,为什么?   “啪!”的一声,皇甫夜收了自己手中的折扇!几个大步往外走,头也不回的冷声开口道:“本王对在男人的面前宽衣解带没有兴趣!”   而澹台明月也没有强留,只是立于原地,一直目送着他的身影走远,良久,方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和南宫锦对视了一眼,皇甫夜方才的表现太奇怪了!看这样子,他十有八九就是澹台明日!   赫连亭雨还没反应过来:“明月哥哥,刚刚那个人是你的王兄?”不会吧?   “不是,认错了!”澹台明月应了一声,心下却感觉十分沉重,这件事情不能让这小丫头知道。这丫头不知事,若是出去说错了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哦!可是这个人在我们的军营前头鬼鬼祟祟的,现下还半点都不尊敬你,你就这么放了他?”赫连亭雨就有点不爽了!   澹台明月笑了笑:“好了,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嗯?”   这下她才乖乖的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却忽然对着南宫锦开口:“锦姐姐,我有话对你说!”说着,看了澹台明月一眼,似乎有些不方便,而澹台明月也笑了笑,识趣的回避。   等他走远了,这广袤的草原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赫连亭雨直接开门见山:“明月哥哥,喜欢的是你!”   “亭雨,你想得太多了!”南宫锦失笑,澹台明月对自己,也就有点动心罢了,应该还没到喜欢的份上。   “我没有想多,昨天明月哥哥到了后面,一直都在看你!我知道的!”说着,她顿时感觉自己的鼻子有点泛酸。   南宫锦上前一步,无奈的开口:“但是你应该知道我跟他不可能,而且昨晚他也说了,你会是他唯一的王后!”   “不是这样的,我很喜欢明月哥哥,但是勉强他,我会开心,他会不开心。锦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你留在明月哥哥身边!”小丫头充满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南宫锦毫不客气的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你这小丫头片子瞎想什么?姐姐可是有家室的人,姐姐的男人还眼巴巴的盼着我回去呢!再说了,我留在他的身边,你怎么办?傻瓜!你要知道,你是草原的精灵,而他是草原的明月,你们是属于这里,而我要回到我该回到的地方去!如今,我把明月留给你,你就一定要牢牢的握在手中,因为这是你的幸福。很多时候,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知道吗?”   “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有没有信心给他幸福?如果有,就不要想着把他推给别人!而且他是你爱了这么多年的人,跟他在一起,你也会幸福!”南宫锦打断了她,略为严厉的说出了这些话。   赫连亭雨咬唇,过了一会儿,终于含着泪点头!“姐姐,你放心,我会让她幸福的,谢谢你把明月留给我!”那不仅仅是悬挂于他们漠北夜空中的明月,更是能够照亮她的明月!   “这才对!”拍了拍她的脑袋,觉得她就像是缩小版的妖物,让南宫锦有又了一丝感怀。   ……   漠北王帐之外,澹台明月和赫连亭雨亲自出来送行。   一个托盘,一个酒壶,四个杯子。澹台明月忽然弯腰,将地下的沙子捻起,投入酒杯,而后,倒出了四杯酒。   皇甫夜和南宫锦都有些诧异,但是漠北王亲自倒酒,却不能不接。   四个杯子相撞,而后,几人都将酒水一口饮下。澹台明月方才状似不经意的对着皇甫夜的方向开口:“母妃曾经说过,带走了草原上风沙的人,总有一天,会回到草原!”他不知道王兄为什么不肯认,但是他却知道他一定有苦衷!如果是这样,自己就不该勉强,只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回到草原!   这话一出,皇甫夜的表情瞬间僵直!可南宫锦却被呛到了,这不是西游记里头的皇帝送唐僧走的时候来的那一招吗?看他们的眼神都过来了,南宫锦赶紧拍了几下胸口,以表示自己没事。   和皇甫夜说完,澹台明月又毫不避讳的看着南宫锦的眼,开口:“我的女神,草原美吗?”   “美!”南宫锦点头,可不可以不要叫这么奇怪的称呼。   “那么,草原欢迎你回来!任何时候,你都是我草原的贵宾!”澹台明月说着,竟然将自己的右手覆上左胸口,微微弯腰。这是漠北帝王最尊贵的礼仪!即便是遇见他国皇帝都不必如此。   南宫锦惊了一下,开口道:“不必这么客气了!都是朋友了!”说着,便跨上了马背,和皇甫夜一起策马离去。而皇甫夜的表情,一直都十分奇异而诡谲。   南宫锦也由始至终,都没有回应澹台明月的那句话。草原,她若是再回来,赫连亭雨如何自处?   直到,赫连亭雨看着南宫锦策马而去的背影,终于还是舍不得,忍不住哭了出来,大声开口叫着:“锦姐姐,你有空一定要回来看我!”   这下,南宫锦才算是笑了,回过头对着她招手,豪迈的开口:“好!记得到时候和漠北皇生个娃娃给我玩!”   “去你的!”……   ……   ------题外话------   【十月求月票!并祝亲们国庆节快乐!】   这个月山哥要结文,所以途中会请假码大结局,按组内规定,断更就会被断推荐,所以这个月,山哥灰常灰常需要月票榜这个推荐位!   相信妞们不会让你们家伟大的山哥饿死在码大结局途中的!   【十月份月票榜顶起来!】   不求支撑到十月最后一天,只求支撑到大结局之日!也让大家看看咱山寨弟兄的勇猛!跪求!跪谢!   也算是给这本书一个完美终结!鞠躬!感谢各位!   第四卷◆倾天下033月事不来,难道大姨妈也去避暑了?   南宫锦大笑着离开,皇甫夜看着她猥琐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失语。   而两人策马而行了良久之后,终于放慢了步子:“小夜夜,其实你不是来找我的吧?”南宫锦一针见血。   皇甫夜一怔,知道她聪明,但这次,这件事,他是真的不能承认!沉吟了半晌之后,开口嘴硬道:“是来找你的,不是来找你,本王还能来做什么?!”他现下也只能紧紧的咬住这个说法!   看他如此坚定,南宫锦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偏头看了看他张比女人还要美艳三分的容颜,颇为深沉的开口:“小夜夜,你今天露馅太严重了,别说是我了,澹台明月一定也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承认,但是你愚蠢的妄图欺骗我这样的聪明人,可是极度不理智的行为!”   什么叫他愚蠢的妄图欺骗她这样的聪明人?有这么说话吗?一般人在说话,将自己和旁人相提并论的之后,都会先说别人,再说自己,以表示自己对对方尊敬和为人之谦虚,她倒好,先说的别人是没错,后说的自己也没错!但却用愚蠢来描述别人,用聪明来描述自己,在这种时刻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颇有一种借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的架势!   虽然皇甫夜早就习惯她了,但于此刻,还是忍不住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嘴角!“小锦锦,你是很聪明。但是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告诉你!”   “是关于皇室辛秘?”若是这样,那就说明东陵还有一个很大的阴谋,秘而不发。   皇甫夜轻笑,很是魅惑慑人:“不是!只是关于我个人!”这一刻,他的表情倒很是认真,当不是说谎。   于是南宫锦懂了,这件事情应该是她和澹台明月猜测的那样没错,皇甫夜就是澹台明月失踪的亲生王兄澹台明日。但是他不肯承认,而又只是关于个人,那应该是自己心中有一道过不去的坎了吧!   “澹台明月是个很重情重义的人,所以这次才会放你安然离开!”现下漠北和东陵的结盟已经破灭,那么漠北现下确实是有机会生擒了皇甫夜,再跟东陵谈条件,因为皇甫夜此来,没有递交国书,说他是想来暗访、刺探军情都不为过。而南宫锦这么说,是怕皇甫夜担心澹台明月会为了王位的问题而与他反戈,所以才不敢承认。若真是这样,她这么一说,倒是能起到很好的劝说效果。   而皇甫夜却摇了摇头,不甚在意的开口笑道:“小锦锦,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澹台明月是怎样的人,我清楚的很,倒是你这位南岳的王后,不会将本王抓走吧?哈哈哈……”   说着,便是一阵豪迈的大笑!   南宫锦见他如此,也便不再提澹台明月的事情,反而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把你抓起来,好好收拾一顿了!犹记得,我刚刚入宫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但是却被你坑害了,去和你皇兄抢茅房!”   说起陈年旧事,南宫锦也不由得好笑。两年前的事情,到了如今再回顾,就好像是一场梦幻,到现下她只要想起当年皇甫怀寒屡次被她气得发青的脸色,她便觉得十分有趣。   “但却没想到,当初那个可以任由本王捉弄的小宫女,现下已经成为了整个大陆的传奇女子!水淹临淄,大治瘟疫,征服漠北,制造机关枪和火药。甚至众人都不知道你还有个身份是西武的前丞相,燕惊鸿。若是知道如今会变成这番光景,当初本王绝对不会劝皇兄留下你!”这话,倒是皇甫夜的真心话。若是知道有朝一日她会变得这么强,而且这强也是用来跟东陵作对之后,他是真的后悔,当初没有趁着她羽翼未丰,趁着自己还没爱上,就让皇兄除了她。   南宫锦倒也不以为意:“所以这说明,人千万都不要狂妄自大,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如今在你身边受尽欺凌而不起眼的小角色,是不是有一天会突然迸发起来,狠狠的咬你一口,撕裂你的血肉!而后肆意嘲笑你的有眼无珠!”   “哈哈哈……你这是在骂本王有眼无珠了!”皇甫夜笑得肆意畅快,只是那笑,却丝毫不达眼底。邪魅的桃花眼中带着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苦涩,他是真的后悔,当初拦着皇兄没有杀她,所以如今才将自己的心遗落,真真正正的成为一个无心之人。现下,让他杀了她,他也下不去手了!   这话,南宫锦倒是没好回答,她其实想骂的是皇甫怀寒有眼无珠,但是想着皇甫夜这货当初坑害自己,她也不想说什么好话,因为在她看来遇见皇甫怀寒是她人生中最倒霉的事情,要不是皇甫夜这货闲着没事给她找麻烦,她也许不会沾上这么个冤家!   见她不说话,皇甫夜眸光远眺,似有所思。良久之后,微微抬起头,正午日光那刺眼的光辉,几乎刺得他的眼要落下泪来,又是半晌,那邪魅的声线方才缓缓的响起:“是,我也确实是有眼无珠,若是能够回到两年前……”   若是能够回到两年前,她还是那个不起眼的才人,而初遇她噎了自己一句,自己不是让她去撞上了皇兄,而是向皇兄把这个好玩的女人讨了回去,现下就不会是这般光景。   若是能够回到两年前,在御书房门口,自己说要娶她那一日,她问他,是做大还是做小。他愿意应下正妃之位,也不会错她如此之远。   若是能够回到两年前,再不济,自己也能在自己沦陷之前,让皇兄杀了她。也不至于现下将自己逼到如此境地,求而不得,受尽煎熬苦楚,却又劝服不了自己杀了她。甚至煎熬之下,已经求都不敢再求,因为知道自己不配。   跟百里惊鸿的爱相比,自己能给的爱,太少太少,确实是不配。   看他沉寂在一旁,似是有些忧伤,南宫锦刻意开口调侃:“好了,别在哪里忆往昔峥嵘岁月了,若是能回到两年前,我那天晚上绝对不会出去散步!就算是要拉shi,我就是拉在裤子里头,也不会跟你那没有风度的皇兄抢什么茅房!”   “噗,哈哈哈……你总是这么口无遮拦,毫无忌讳!”一个大姑娘家,说出恭也能说得如此露骨,还真当叫他刮目相看!但,这也正是她特别的地方不是么。   其实,南宫锦真正想说的是,若是时光能够回到两年前,她去西班牙出任务完毕,一定要记得让人报销坐计程车的钱。那就不会悲剧的去挤公交,更不会在那辆毫无特色的,长得很一般的公交车上多刷了一次,多给了一块六毛钱,每次想起这个钱,她的心就好痛!要是她没有刷两次,也八成不会穿越,而要是没有穿越,就不会苦逼的遇见这么多人和事,对了,她穿越了之后还损失了银行卡上的一大笔存款!哦!卖糕的!太难受了!   每次想起百里惊鸿,她就会觉得自己的生命是那么没有价值,愿意轻易为他而舍弃。但是每次想起钱,她就会觉得百里惊鸿是那么的……咳咳……这种会伤害夫妻感情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虽然粗俗是粗俗了点,但是老娘就是这个德行,说话也就是这个调调,坚决不为假装淑女而讲话文明,这也能说明我的真性情!”南宫锦说着,还十分骄傲的挺起了自己的胸部,显得非常有节气!   可以说这全天下能够把说话粗俗都表达成自己品德高尚不做作的!普天之下也就南宫锦这么一个人了。   皇甫夜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手上的鎏金扇却瞬间有点摇不下去了,收入腰间。却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小锦锦,这水流的问题,是你做的吧?”这次皇兄让他出来探查这件事情,他便查到水出现问题大概是三个月之前的事情,而那个时候,也正是南宫锦就在临淄跟皇兄开战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这种狠到几乎扭曲的法子,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想得出来!   “是的,你皇兄一定非常感谢我!从此你们东陵就不会有洪灾了,他一定为此十分感动,甚至想要好好的膜拜我这个伟大的人!”南宫锦大言不惭的开口。   而皇甫夜的唇角却狠狠的抽搐了几下,那是,他们东陵以后连水都没有了!怎么发生洪灾?!“小锦锦,不论怎么说,你也要为天下苍生考虑!”   皇甫夜的话,是明显的偏帮东陵了。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这话还是留着对你皇兄说吧,若不是他先开战,又如何会有今日的局势,已经到了这般境地,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了!”   “小锦锦,你心里也该清楚,若是这水源真的被彻底切断,东陵定然不会就此罢休!”这样也会激起东陵人的仇恨和斗志,终而便是不攻下南岳,不得回自己的生命之源,绝不罢休!而且人对死亡的天然惧怕,也会让战争更加轰轰烈烈。若是到了那一步,那便是整个东陵都众志成城,对南岳也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对啊,等到东陵人都磨刀霍霍,充满仇恨的想要来攻下南岳的时候,我们南岳却忽然表示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东陵万千百姓,因为两国交战而受苦,所以愿意将水源还给你们!让你皇兄自己派人来开凿水道回去,因为是在我南岳境内动土,所以也不能派太多人进来。这样的话,你说东陵的百姓是不是会对我们南岳感激涕零?还会有谁想要攻打南岳?到时候,若是再攻打南岳,所表现的便是你们东陵不仁不义,甚至是忘恩负义!再加上开凿水道是要时间的,开凿的这几个月,东陵是怎么都不好再对南岳动手的,少了东陵插手,南岳的局势就好多了,等天下局势平稳,即便是我们南岳要攻打东陵,而东陵的士兵因为承了我们南岳的情,也不会再那般毫无情面的打,所以到最后,得利最多的是南岳,不是吗?”南宫锦倒也不吝啬,将自己的主意和盘托出,完完全全、原原本本的告诉皇甫夜!   等他回去之后,对他的皇兄讲这件事情,皇甫怀寒就算是知道了自己的打算,气得吐血也都只能觉得无可奈何!除非他厚着脸皮去找西武和北冥借水!这样看起来,整个天下帝王之中,最惨的好似就是皇甫怀寒,但是唯一想要他们南岳土地的,也是皇甫怀寒不是么?   皇甫夜显然也被她的这一席话震惊到了!邪魅的桃花眼眯起,看着南宫锦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鬼魅,他是真的不明白一届女子为何会有如此开阔的眼界,和如何深远的谋略,这哪里还像是一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个政治家、军事家,更是一个阴谋家!   “你突然这么深情款款的看着我做什么?”南宫锦冷不防的给了他一句。   皇甫夜的面色瞬间僵直了一下,狠狠的咳嗽了几声方才调整了过来!回头看着前方天边纯净的云彩,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小锦锦,现下就我们两个人,若是本王将你抓走……”   “说不定打斗的结果是我把你抓走!”南宫锦笑着将话接了过去,皇甫夜想要表达的意思她明白的很,无非是若是将自己抓走,用来威胁百里惊鸿什么的。其实也是为了告诉她,在皇甫夜的心中,他皇兄的江山永远都重于她的份量。   这就是皇甫家的男人!皇甫怀寒如此,皇甫夜也是如此,而皇甫逸的人生也是被操控的,这一刻,她忽然有点好奇了,上一代的东陵帝王到底是怎么教养这些孩子的,几乎全部都生活在皇家的人应该生活的轨道里,没有一个人跳出,也没有一个人跳得出。这样的父母,到了现代,倒是很适合培养自己的子女成为学校的优等生,南宫锦就这么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着。   “呵呵……”皇甫夜从鼻翼喷笑出声,带着一股子浓浓的鼻音和笑意,“是的,你的身手,本王也是知道的!”原本澹台明月是要派人护送的,但是南宫锦有话要问他,所以坚持没有要人送,最后才会变成他们二人在漠北草原上游荡。两人交战,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所以你若是闲得无聊,可以想一些有建设性的事情,不要想这种没有意义的闲事!”南宫锦笑着打趣。   皇甫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复又开口看着她,语中带笑:“其实,也许打不过你这一点,是真的让本王觉得高兴!”不然现下,他就要面临两难的抉择,是将她抓回去,解了东陵之危,还是任由她这么安然的回到南岳。   南宫锦轻笑,没有回答接话,她发现这些男人总是喜欢说些让自己不好回答的话。沉默了很久之后,忽然抬头看着天空,开口说起了另一番话:“皇甫夜,我永远都记得在东陵,你几次三番的为我求情。我更记得,当初为了帮我给浅忆报仇,你甚至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帮我算计了。也永远都不会忘记,你那九万一千两银票的情义,还有那一番话。所以你这个朋友,于我来说,早已超越了生与死的界限,我曾经说过,若是有朝一日你有难,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再所不辞。这话,不管过多少年之后,都还是一样。虽然如今,你我的立场不同,但若有一日,当我的剑指向你,而我们之间,定有一人要死的时候,我希望,那把剑是穿过我的胸口!”   这样的情谊,其本身意义,便已经是最为贵重的了!这世上,她欠君临渊的情最多,而承皇甫夜的情,也不少。   皇甫夜怔了一下,倒没想到她这总是一番没心没肺的样子,竟然还能记得当初那些事,一时间也是有些感怀。好似也回到了当年,回到了那个夜晚,他对她说。   “小锦锦,我给不了你的幸福,就让他给你吧。只是,你要记得,若是有一日,想要回头看看曾经的风景,我还在这里。”   那个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原本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冲淡自己心中那份不该有的情感和执念,可到了最后,他最发现那就像是一根刺,时间越久,便插得越深。不是没有再回到青楼买醉,去过,也回去过不少次,但每次一夜风流之后却发现心空的更厉害。   “小锦锦,有你这句话,也不枉我当初为了你,多次被我皇兄用杀人般的眼神来看待了!”他可没忘记自己当初为了给她求情,而遭受了多少次皇兄的冷眼,还有老三到现下对他也还是一副心有芥蒂、不冷不热的样子。   “乱世之中,有这么一份交情,也是不容易,尤其你我还是对立。我会珍惜!”南宫锦点头轻笑。   皇甫夜点了点头,也终于真心的笑了:“确实!小锦锦,你知不知道我皇兄他也喜……”   “知道,他说过。不过他喜欢还是不喜欢,这都不关我的事,因为他的喜欢廉价到可以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轻而易举的杀了我,这样的喜欢我还真是不敢恭维!”南宫锦不冷不热的道,皇甫怀寒这样的人,注定一生都得不到真爱!有喜欢的人,无法掏心掏肺的去对待,而爱他的人,他除了荣华富贵之外,什么都给不了。   皇甫夜轻笑,觉得自己也有点中标,于她来说,自己的喜欢又何尝不是廉价的很呢?“知道也就罢了,我还在想,好歹当年你还是他的妃子,怎么样也该是对他有些绮念的。没想到……”   南宫锦阴阳怪气的冷哼了一声:“确实是有绮念,但是当年我的绮念是他怎么不死,现下在绮念还是这样的!”   “噗……”皇甫夜喷笑,要是给自己的皇兄听到了这一段话,想必不死也会气死!   正在谈话间,两人就已经到了漠北的国境处。再往前,就该是南岳的人来接应她了。两人都停下马,皇甫夜回头看了一眼茫茫草原,开口轻笑:“我是真的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些!”   可是,再长的路,也终归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因为他,不是她的归宿!   “人生原本就是如此,茫茫人海之中,有人会与你同路,一直到并肩走到世界的尽头,而也有人会与你在路上分开。这都不需要伤怀,因为至少,曾经你们同路过,就像是流星,虽然悲壮,却也永恒。就如同你我,虽然不是做夫妻的命,却与曾经有过一段终此一生都不能忘怀的情谊。而且,灵魂不死,此情不灭!”   “对,灵魂不死,此情不灭!若是有机会,你我便再来这漠北草原走上一段路如何?”其实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已经骑着马走了大半天了,因着西格尔草原离漠北的边境并不远。可这半天路程在他看来,好似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南宫锦回头看了一眼,整片草原,都是片片青草。大漠的风吹得人神清气爽,也确实是个好地方,便开口笑道:“好!有空再来走走!那今日,就此别过吧!”   “就此别过!”皇甫夜笑了笑,那双邪魅的桃花眼,又在她的脸上流连了良久。终而,转身,策马扬鞭而去。   艳红的衣摆,在山水一色的空间中,拉出细碎的斜影,扬鞭东指,那是他的归途。   但,皇甫夜却不知道,这是他这一生,最后一次和南宫锦如此肆意而畅快的谈笑。而今日的这看似短,实则长的一段路,也是他们两个同路的最后一段。以至于,今日的一切,成为了他一生最为绮丽而美好的过往,也成为了他仅剩的回忆。而那再游一次漠北的约定,也变成了南柯一梦……   看着皇甫逸的背影走远,南宫锦却忽然觉得有些鼻酸。好似他这一去,自己就失去了一个朋友似的,当初离开东陵的时候也不曾有这样的感觉。笑着摇了摇头,也许她是神经质了!   打了一个响指,在暗处跟了他们半天的金子,挂着一脸猥琐的笑飞快的窜了出来。吓得南宫锦胯下的马又狠狠的激动了一下!而这会儿,远远的,一点白色自远方而来,那一抹白,绽放于青草蓝天之间。墨发随风而舞,身上的披风更是张狂的绽放出天地间只剩这一色的高调,这个人,只要一出现,天地间的万物都会在刹那间成为他的陪衬!   终而,他的马停下,到了她的跟前。两两相望,一个月不见,却好似隔了几年,他绝美如画的脸庞,在阳光的影射之下,美得不似人间之物,真正的灿若明日光华,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缠着她的身上,说不清的缠绵缱绻。而南宫锦,亦是以一种不知是想笑还是想流泪的表情看着他。相思,还真的是磨人。   这下,就是原本准备蹭到百里惊鸿的身上撒娇的金子,也耷拉着自己的脑袋,眯着猥琐的眼睛,没敢上前去打搅。   南宫锦看了半晌之后,忽然开口调笑:“没想到还要皇上亲自来接臣妾,臣妾真是受宠若惊啊!”矮油,这种说话的感觉真是太好玩了!   “哼。”一声冷哼,这是百里惊鸿给南宫锦的第一个音。   南宫锦嘴角一抽,没想到她回来之后,迎接自己的不是一句宠溺的言语,而是一声冷哼。这情况似乎是有点不妙啊!这下金子瞬间高兴了,它最近被主人动不动就赏一巴掌,现下看见主人好似要倒霉,它非常高兴!   “呃,呃,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哦呵呵呵……”南宫锦尽量的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却不知道自己这一笑,显得有多么不自然。   百里惊鸿倒也没有说什么,正要动作,却忽然听见“嗷呜”的一声狼嚎!   金子一顿,转头看了一眼!而后,千万只狼从暗处的草丛里面走了出来,看那样子,好似是很舍不得金子。而金子也是嗷呜了数声,那双莹绿色的瞳孔中恍然有泪。这数以万计的狼来送行,看着它们告别的场景,旁边的人都有些震惊。   而南宫锦看了看那片广袤的草原,恍然间想通了什么,翻身下马,摸着金子的脑袋开口:“金子,你就留下吧!”   这话一出,金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木然!舌头忘记了伸出来,猥琐和色迷迷的表情也瞬间消失了个一干二净,扭头抬起看着自己的主人。   南宫锦蹲下身子笑道:“漠北草原原本就是属于狼的地方,我们也不该把你当狗一样养着。就留在这里吧,知道你也舍不得!”   金子确实是舍不得的,因为漠北草原,才是它的根。可是它也舍不得主人,咬着南宫锦的衣摆,呜咽了好几声。   南宫锦弯腰抱着它,摸着它身上的皮毛:“好了,好了!以后有时间我会来漠北看你的,前几天你给我帮忙,答应你的烤肉也还没给,等我来看你的时候,会补给你的!记得想我,嗯?”   “嗷呜,嗷呜!”金子点头,但是眼中的泪水都险些没给点出来。   南宫锦这才放开了它,开口:“好了,去找你的另一个主人告别吧!”其实说起来,她也挺对不起金子的,这两年前都是百里惊鸿在照顾它,而自己这个主人却没尽到什么主人的本分。   百里惊鸿翻身下马,纤尘不染的靴子落到地下,蹲下身,而后金子飞快的对着他蹭了过去。素来有洁癖的他,对金子竟然也是毫不避讳。金子在他的胸口蹭了几下之后,终于忍不住落下了一滴狼的眼泪。   百里惊鸿修长的手轻轻的放在它的头顶,冷冷清清的声线缓缓的响起:“王者,流血不流泪。”金子无疑是王者,但是他,在爱上她之后,便没有再将自己当成一个王者,他只当自己是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男人,仅此而已。   “嗷呜!”金子表示知道了,却在心中腹诽,你自己当初不是也流泪了!   “作为一个聪明的宠物,就不应该给主人找麻烦,明白么?”又是很认真的教导。   金子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是不应该给主人找麻烦没错,但是它能给主人找什么麻烦?想不懂!于是,有些木然的张着自己绿油油的眼睛,看着自己伟大的主人,求解释啊主人,求解释。   看它明显的不懂,百里惊鸿复又开口道:“漠北,有些人觊觎你主人的女人,所以,你若是想念主人了,就应该自己回来看我们,而不要让我们去漠北找你,明白么?”   南宫锦顶着满头的黑线,看着这一人一狼的对话,这是什么跟什么,不需要这么夸张吧?   没想到金子一听,竟然疯狂的点头,因为它也非常不喜欢那个澹台明月,他带着自己的部下杀了它们好多狼!   跟着百里惊鸿来的众人,也是一副极度无语的样子,看着他们伟大的皇帝陛下,要不要这么浮夸?倒是暗处的毁、修等人,已经习惯了,只是抽搐了一下嘴角而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   百里惊鸿交待完了,便起身,翻身到了自己的马上,南宫锦亦跟上。每个人都不再多话一句,转身策马而去。只是南宫锦不断的转过头,往金子的身上看,而金子也飞快的往一旁的高坡上窜去,以求看得更远一点。千万只狼都站在下面,随着金子一起看着南宫锦离开的方向。   终而,当金子这边已经快看不到南宫锦等人的身影,而南宫锦的视线之内也再快看不到金子的体型,她远远的挥了挥手,算是作别。而金子,却忍不住从高坡上下来,往南宫锦的方向窜了几步,最后,还是停住了!   很久之后,它仰天发出了一声悲鸣:“嗷呜!”   “嗷呜~!”众狼跟着它一起叫了起来。   ……   南宫锦远远的听着这一声悲鸣,也险些没被它叫的落下泪来,还是听见一道清冷而低沉的声音传来:“无妨,它会回来看我们的。”   点头,吸了一下鼻子,将泪意隐下。想着他们一人一狼在漠北王帐脱险之时的场景,南宫锦是真的舍不得,舍不得这家伙!   “在漠北,玩的可还开心?”一声清冷淡漠,却让人感觉不阴不阳的语调传了过来。   南宫锦闻言,面色一僵,不动声色的咽了一下口水,很是保守的说道:“还好!”   “和澹台明月关系不错,嗯?”偏头,看着她,眸底的冷光可以冻结成冰。   四面的士兵非常识相的放慢了自己的步伐,让他们两个人往前头走了数十米之后,方才跟上,他们不想也不敢听见皇上和皇后的私房话,也不想被皇上身上的冷气冻成冰块。他们都是珍惜生命的人!   南宫锦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哎呀,也就那样了,其实我和澹台明月的关系,还没有和冷子寒、皇甫夜他们的关系好!”所以你就不要多想了!   “你的意思,是你和冷子寒、皇甫夜的关系很好?”一时间语气更冷了。   于是,南宫锦的背都僵硬了一下,又说错话了!哭瞎!这下情况更加不妙了!“其实也就一般了,跟他们的关系,也就是兄弟关系,酒肉朋友什么的,是的!”   “但是这一次,你帮了澹台明月一个不小的忙。”所以他非常生气,倒不是水和通商的事情他舍不得,而是这个交易明显就是他南岳吃亏,他倒是想知道她到底是出于什么,才会对澹台明月如此特殊优待。   南宫锦抓了抓脑袋,而内心里面,她已经把自己的头发全部抓得竖起来了!为毛线一到了这家伙跟前,她的气场和泼辣都没有了,还有,只要他一阴沉下来语调,她就这般心跳如鼓,怕的要死。“我是被他感动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气压瞬间降低了几度,在这大夏天的几乎都可以用来生活企鹅了!南宫锦飞快的改口:“不是的,不是这个意思,呃,是我被他对待百姓的一片仁心感动了!你知道吗,他参与天下之战,只是为了水,而有了水,漠北的人才不会饿肚子,所以我就……”   “那,你又知不知道,自古以来,各国君王为何不愿意将水输入漠北?”他反问。   南宫锦白眼一翻:“那还不是因为你们太小气!”   “漠北强悍,有了水。有了肥沃的草原,现下还通商,不久便会经济繁荣,到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他好脾气的循循善诱。   南宫锦的面色瞬间僵直了一下,漠北强兵,若是再繁荣了,还真的很有可能像中国历史上的金国、清朝一样去占领中原。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澹台明月的个性洒脱,我觉得他不会这样做。”要不是澹台明月那一日对中原礼节的厌恶如此明显,她也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澹台明月不会,他的子孙后代呢?”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些无奈。   这下南宫锦终于明白自己好像是做错事了,帝王们都是有野心的,澹台明月没有,他的后代却很难说!可是她也不得不说,现下也是让漠北和南岳歇战的最好办法,子孙后代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操心去!虽是这么想的,但还是颇为不自在的道:“你知道这样不成,你还答应?”   “你应了,我能不应?”这话,倒是说得有些理所当然。   这下,南宫锦就尴尬到死了!为什么前一秒钟她觉得自己干的那么对的一件事情,现在几乎是错到家了!这算不算是对漠北一时的同情,将中原的未来推到了一个未知境地上?“估计现下东陵、西武、北冥都像是看傻子一样在看待我们!”南宫锦嘟囔道,因为他们这等于是在养虎为患。   “还不算太笨。”他开口评价。   于是,南宫锦更加郁闷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却不知,她身边的人,寡薄的唇畔却悄悄的勾了起来。其实,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理论上虽是如此,但漠北的人比中原的人少了太多,想要真的完成这件事情,也决计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刻意这样说,便会让她后悔当时的决定。   后悔之后,心中对澹台明月的印象就会大打折扣。甚至以后见到澹台明月本人,面色也会尴尬,心中也会郁闷,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不是太完美了么?   南宫锦哪里知道这个黑心的男人已经在心中打了这么多小九九,还颇为愧疚的抬头看着他,哽咽道:“我对不起你!”现下不仅仅是惹了一个大麻烦,其他几国也一定对“愚蠢”的南岳,恨得牙痒痒!他们这个中原的众矢之的,看来是要当很久了!   看着她这模样,他便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心下暗爽,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伸出手,一拉,她便从自己的马上,到了他的马背上:“无妨,但你以后,不能再相信澹台明月那个狡猾的男人。只能信我,知道么?”   南宫锦很是认真的点头,心里却觉得有点怪怪的!难道这货不狡猾吗?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吧?   赶了一天路,南宫锦的身上是香汗淋漓,但是百里惊鸿倒是一身清爽,身上冰冰凉凉的感觉摸着也十分的舒服。南宫锦感叹到:“今年夏天太热了,还是你身上舒服!”   “嗯。”温度确实是很高,后面的一句话他也很喜欢。   “这么热的天还要打仗!”南宫锦忽然想起了什么,搞笑的开口道,“不过话说,老娘月事也一个多月没来了,难道大姨妈也去避暑了?”不过她的月事向来就不规律,调理了之后也还是不规律,只是不怎么痛经了。所以一个多月没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百里惊鸿闻言,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的月事不规律,他自然也知道,只是月事跟大姨妈有什么关联?冥思苦想……   骑着马又走了很久之后,南宫锦忽然面色一僵,想起一件事情!而后,神色变得无比悲痛,哇的一声,抓着百里惊鸿胸前的衣襟就嚎了起来。语无伦次的道:“完了,遭了!完蛋了!”   什么完了?   ------题外话------   今日不少妞都响应昨日号召投了月票,非常感动,已然落泪。这大概是我最为认真求票的一次了,十分感谢你们!盯着前台,记下了几位宝贝的名字,现在表示诚挚的谢意:   感谢杨颖lxy、guojie46181、星刘、taoling428一票!   感谢家居猫妖2票,苗苗4票,南宫宁馨5票,孙亚鑫6票!   感谢阁楼上的住客8票,林花谢了又长安9票,芙蕖尤自开27票!   尤其凌晨,看见给我投票的第一位亲“家居猫妖”,刹那间鼻子就酸了,也许是要结文了,有点伤感了。   总之,很感谢很感谢!   另:恭喜亭雨很纯洁升级状元,哥有六个状元啦!   恭喜sigridho升级贡士!恭喜yuanruo19、(_—)宝儿升级解元!   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四卷◆倾天下【034】用他的钱财,或者他的肉体来赔偿   “什么完了?”他微怔,低头看着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   南宫锦大声哀嚎:“金子走了,金子走了!”   “嗯?”金子走了,要伤心不是应该那会儿就伤心吗?何以会等到现在。   跟在他们后头的士兵也挂着满脑袋的问号,心中的疑问简直就要化成一条绵长的河流,皇后娘娘这是舍不得那只狼,所以才会哭泣?但是现下才伤心,会不会太后知后觉了一点?   “你,你还记得不记得……呜呜……”南宫锦又开始抽搭呜咽了起来,后面的话已经听不到了,全部是各种哀嚎。   百里惊鸿的脑后隐隐有黑线涌出,抽搐了几下嘴角,强迫自己温柔的开口询问:“记得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三皇子府重建的时候,你把新府邸的房契给我了!”南宫锦哭得更加伤心了,眼眶红得似火,那叫一个伤心欲绝,生不如死!   “所以?”   某女仰起头看着他,又抽搭了一下鼻子,接着开口嚎丧道:“我把房契折叠好,封成一个蜡丸,藏到金子的耳朵里了!可是我刚刚忘记了拿出来!呜呜呜……我的天哪,我的房产证!”   寡薄的唇畔又轻微的抽动了几下,房产证是什么?应该跟房契的意思差不多吧?顿了片刻,又接着开口道:“无妨,旁人也拿不到。”   这话是没错,金子是狼王,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绝对不可能轻易让旁人去碰它的耳朵,加上也没有人知道它的耳朵里头藏了什么,这样就更难以找到了。最重要的是,谁都知道三皇子府是现下皇上登基之前的府邸,世上怎么会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去抢皇上的屋子?综上所述,三皇子府的房产安全是可以保障的。   而这一点,其实南宫锦也是知道的,但是她心里还是感觉很不安:“可是那个房产证一天不在我的身边,我就觉得寝食难安,我想我今天晚上一定会因为思念它而失眠!”   “……”顿了好半晌,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从前你在西武,金子跟在我身边……”   那个时候房产证,不,房契也不在你的身边,你不是睡得挺着的吗?   “因为就算是你把房契取出来了,我也可以让你交给我,但是金子现下可是在漠北,要是那房契被别人取出来了,甚至我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的时候,我要怎么办?天哪!”南宫锦感觉自己简直就要疯了,这根本就是在要她命的节奏!   怎么会发生如此悲催的事情!   “好了,别多想了。”无奈的劝慰,心下对她这种对钱的热衷也是相当的无语。   “要不我们现在回去找金子?”南宫锦睁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眼中满是祈求的味道,水汪汪的看起来十分惹人心怜。   但是却让他的脑后落下了一条华丽丽的黑线,现下已经是半夜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走了三个时辰了,现下再跑回去……   而这会儿后面的尉迟诚也听到了一些些,抽搐着嘴角上前:“皇后娘娘,再过两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到启灿城,也就是原南岳的领土,陛下前几日才打回来的。若是我们现下再回漠北草原,也许到了明晚都不能回城,若是东陵的军队趁乱攻击,那……”   其实原本他们没有一个人赞成皇上亲自出城迎接皇后,但是皇上坚持,他们怎么也拦不住,所以便让皇上亲自来了。现下要是不赶紧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倒是百里惊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口:“罢了,你们先顶着。少朕一日,当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朕与皇后独行,也能快些回来。”他也是知道她的性子,估摸着不将那房契拿回来,她是真的无法安心入睡的。   于是,南宫锦顿时感到一阵雀跃!对着尉迟诚开口:“若是皇甫怀寒趁我们不在来攻打,仅仅一日,你们应该守得住吧?”   “没有问题的。”一个月都守得住,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啊!   “那我们走吧!”南宫锦乐颠颠的转头。   可百里惊鸿还没来得及调转马头,两人的眼神都是一凝!四面有一股杀气,而且非常浓烈!“防卫。”两个字传出,所有人面色一肃,看向一旁黑漆漆的丛林。这一路,这个地方是最容易伏击的地方,他们一路上竟然因为皇后娘娘的事情,没怎么在意!   “唰!”的一声响起,而后,一柄白色的剑泛着冷光,从暗处射了出来!   对着马背上的南宫锦!   南宫锦眼角的余光一扫,丝毫不以为意。待到利剑离自己还有一肘远的时候,正要出手,而他却先她一步伸手。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了剑尖,而后,轻轻一弹!   剑身像蛇一样弯了一下,而后往后面一弹,持剑者的身型没稳住,还往后面倾了一下,险些没因为这一击而倒地!   紧接着,一张大网从他们的头顶掉了下来!百里惊鸿扬手,抽出腰间的龙吟剑,头也不抬的出乎,利剑在空中飞快的一划,只是一瞬间,便好似划出了千百个剑招,没有人看得清他的招式,甚至都看不清到底用了多少个剑招,只看见一阵白光飞闪,在皎洁的明月之下肆意狂舞。很快的,便是几千个破碎的网面掉落在地,众人凝眸一看,那竟然是天下间最为坚硬的武器之一——天蚕丝所打造的网子,就这么……断了?!   而后,收手。剑回到鞘中,由始至终,他的面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美如清辉的眸中藏着冷意,因为他看出来了,这场截杀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她来的。   那个率先出手攻击的人,显然也没想到天蚕丝的网面也能被人就这么轻易的割断了,而他们在这里埋伏了半天,也完完全全是做了白工!顿时感觉到有些恼羞成怒,于是无视了自己和敌人实力的差距,扬手就是一剑对着百里惊鸿刺去!   还没近身,尉迟诚就跳了出来,挡在百里惊鸿的前头,大声开口:“皇上,您和皇后先走,属下和他们留下来断后!”说着,便迎上了黑衣人的剑锋。   两人交战,竟是武功持平,这倒让百里惊鸿看着尉迟诚的眼神都有些微惊,没想到这个少年将军不仅仅有军事才华,武功也还不差,虽然不是绝顶,但是已经算是江湖上的二流高手了。不过,他也没将尉迟诚的话放在心上,就这么几个宵小,让他逃命,根本就是个笑话。   而也就在此时,丛林里面又跳出了三十多个黑衣人,对着他们的队伍攻击而来!这些士兵的武功跟杀手们的武功自然是不能比的,不多时,便展现出败象。   “你出手还是我出手?”南宫锦仰头看着他,一点都不像是准备动手杀人的样子,倒像是问啥时候吃饭一样随性。   百里惊鸿寡薄的唇畔微勾,正要开口,眼神却眯了一下,南宫锦也在同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偏头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树,又看了百里惊鸿一眼,那里有人!而且那个人的武功还不低,隐藏在暗处,这么半天都没有出来,也不知到底是敌是友!正要开口让他出来,却在同时,那个地方飞出了几十颗石子,十分精准无误的打到了那几个黑衣人的身上!   而更加精准无误的是,那几个黑衣人竟然同时被打中了穴道,站着一动不动!而后,从暗处的树上,跳出来一个红衣女子,即便是在月光之下,也能看出其面色姿容,一身风华,带着一股子妖娆狂傲之气,出来之后,颇为不满的开口:“睡个觉也不让人安生,真该点了你们的死穴才是!”   “哈哈!”南宫锦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她开口,“不知道姑娘是?”   “洛念熙!”江湖儿女,也最是爽快,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大名报了出来!而后,偏头看了一旁的尉迟诚一眼,毫不客气的批判,“长得太差,武功太弱!”   “你,你说什么?!”尉迟诚顿时涨红了一张脸,那是气得!   拿着手里的剑指着她,“你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   洛念熙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半晌之后,摸着自己的下巴点了点头:“娃娃脸,虽然是比马背上的那个男人差了一点,但是也还勉强。脾气倒是挺好玩的!但是你对我手下留情?看样子你是没有这个水平啊!”   尉迟诚瞬间木然加呆滞,这算什么?这算是什么?他这是被鄙视了之后被调戏而后又被鄙视吗?   南宫锦顿时也觉得这个女人挺好玩的,但是他们现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再去漠北找金子是不可能,因为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伏击他们,所以还是早点回到启灿城来查一下今日之事是谁动的手好!于是便对着洛念熙拱手开口:“洛姑娘,今日之事多谢,只是我们现下有要事,要赶路了,改日有机会,再好好答谢姑娘!”   “不必!其实没有我帮忙,今日的事情也拦不住你们,本姑娘只是不开心这些人打扰我睡觉罢了!”想着她又似乎憋了很大的一口气,几个大步恨恨的冲上去,将带头的那个黑衣人狠狠的踹了一脚!   踹完之后觉得不解气,又将之胖揍了一顿!于是,整个场面都十分寂静,就看着她一个人在那里打人!而黑衣人首领则痛得惨叫不跌,其他的黑衣人也陆陆续续挨了揍!   好歹人家也算是帮了自己,南宫锦和百里惊鸿看着这一幕,虽然无语,也不好直接走人,那样未免有些失礼,好在洛念熙泼辣的打完了之后,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手,还一脚踩在那个首领的身上,恼火的道:“你该觉得高兴,你今日是遇到我了,要是遇见我那师兄,他非得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南岳的士兵看着那黑衣人,竟然于心中生出了一股子浓烈的同情之感,尽管这些人方才还是他们的对立方!这打得就剩下半口气了,看这样子基本上也是毁容了,这女人方才还说什么来着,应该感到高兴,她的师兄还要大卸八块?!于是,大家都不由得开始好奇,她的这位凶狠的师兄是谁!   倒是南宫锦,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一丝丝某个人张狂的影子,几乎都是没多想,一句话就脱口而出:“难道你的师兄是冷子寒?”   这话一出,那女子瞬间抬头,惊愕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因为你的性子,就像是……噗,没什么,没什么!”她是想说她性子就像是女版的冷子寒,只不过冷子寒比她更加血腥,一出手就死人!但是这样的话用来说一个姑娘家,人家未必爱听。   这下洛念熙就不淡定了,站起来充满审视的看着南宫锦:“你认识我师兄?”说起冷子寒的时候,这个人是在磨牙的!   南宫锦听着她磨牙的声音,那心肝突突的跳了一下,总觉得自己要是说认识,好似是害了冷子寒一样,但是百里惊鸿却很不合时宜的开口了:“认识,他在启灿城。”也许这个女人和冷子寒有什么关系,最好还是情侣关系,然后将他带走了,那就太好了。   南宫锦偏头看了他一眼,眼带鄙视,这家伙。   “太好了!老娘找他很久了!你们现在是去启灿城吗?我跟你们一起去!”说起冷子寒,洛念熙瞬间自来熟了起来。   南宫锦有点犹豫,总觉得这姑娘不是个善茬,而一旁的尉迟诚几乎是跳起来开口:“不行,主子,我们不能带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一起去,要是她和这些人是一伙的,那……”   话还没说完,他手中的长剑就不见了!而剑也到了那个女人的手中,稳妥妥的搁在他的脖子下头:“你小子,再多话一句,老娘今晚找人强暴你!”   “噗……”这调调,还有这说话的语气,和冷子寒真的太像了!当然,如果是冷子寒,应该会说,“再多话,你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尉迟诚的一张娃娃脸瞬间涨得通红,看着洛念熙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怪兽!他原本以为皇后娘娘已经是坑爹中的极品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更坑爹的!但是明显的,自己的武功不是人家的对手,所以他果断的选择了闭口不言,但是心下觉得十分羞耻!   看他老实了不说话,洛念熙方才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剑扔给他,而后爬上南宫锦的那匹上头没有人的马,偏头对着南宫锦开口道:“整个江湖无人不知我洛神,有我护航,这一路,谁也不可能靠近你们。但是你们要带我去找我师兄!”   洛神?难怪那会儿听着她的名字觉得耳熟。这下大家便都反应过来了,江湖上确实是有这么一个绝世高手,传闻中她的美貌胜过天仙,武功高强,神出鬼没,于是便有了洛神之称,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渐渐的忘记了她原本的名字。而此人亦正亦邪,处事随性,和魔教的那位几乎是一个行事风格,所以大家也像是对待冷子寒一般,不敢靠近这个危险份子。   百里惊鸿倒是对她说的保护没什么兴趣,可是找冷子寒这一点,就很值得他考虑了,于是点头,很是干脆的答应下来。   百里惊鸿都答应了,尉迟诚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恨恨的看了那个女人一眼,而后便让人将这些黑衣人全部绑起来,回去之后再行审问。   一路上,百里惊鸿和南宫锦的表情都十分冷肃,其他几国的人应该都知道自己今日要从漠北归国,而后便准备了这么一张精心的围杀,但是会是谁?不论是皇甫怀寒、慕容千秋还是君昊天,现下要下手,首要的目标也应该是百里惊鸿才对,怎么也轮不到她南宫锦的身上。可方才那些人的目标分明就是自己!   洛念熙看着整个队伍都十分的静寂,而南宫锦和百里惊鸿的脸色也有些冷肃,于是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在想这件事情是谁干的?”   “是!”南宫锦笑着回话,对冷子寒的这个师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   洛念熙翻了一个白眼:“这还不简单,让我师兄帮忙查,江湖几百个大小门派,没有一个门派的武功是我师兄没有见识过的。抓着他们练练手就试出来了!”   “是个主意!”南宫锦点头,复又对着洛念熙开口,“不过你找冷子寒做什么?”   “他欺骗了我的感情!”洛念熙愤愤的道!   南宫锦面色一僵,瞬间觉得有点不敢置信。百里惊鸿眼睛一亮,顿时感觉心中窃喜。   看南宫锦面色僵直,洛念熙好似才感觉到说错了话,咳嗽了几声之后开口道:“说错了,也不算是欺骗了我。但是老娘追求了他这么多年,他就是不愿意答应!现下我虽然已经不喜欢他了,但也总要找他赔偿我这多年的损失才是!”   南宫锦要笑不笑的看着她:“那你希望他怎么赔偿你?”   “用他的财产,或者他的肉体!”洛念熙很是干脆的回答。   “噗……”南宫锦憋笑,转过头将自己的脑袋埋在百里惊鸿的胸口,肩膀一耸一耸,这姑娘倒是很对她的胃口,不过在这古代,确实是有点超前了!   百里惊鸿也很无语,但是他倒是十分期待冷子寒用自己的肉体,来赔偿这位姑娘。   一路上的南岳士兵,只觉得自己听得面红耳赤,这姑娘未免也太豪放了。而那受了洛念熙不少鸟气的尉迟诚,也不客气的小声唾骂:“不知羞耻!”   声音不大,但是洛念熙却明显的听见了,也很快的转头看着他,眼睛里头有一丝明火在跳动,显然是相当的生气。冷笑了一声,在这半夜显得十分诡谲而惊悚:“小子,你明天晚上给我等着!”   而后,转回了脑袋,看着前方!   尉迟诚不知为何,条件反射的就想把自己的裤裆捂着!泪流满面加伤心欲绝,还有追悔莫及,他真的好后悔自己不该多话的,明天晚上他还是别睡了,要是这个女人真的找人强暴他,那就太可怕了!   于是,一行人就在百里惊鸿期待,南宫锦窃笑,尉迟诚惊悚,洛念熙磨刀霍霍的情况下,往启灿城而去……   ……   “砰!”的一声,瓷器落地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又是一堆瓷器砸到了地上!所有人都寒蝉若惊,在一旁看着那个近乎疯狂了的女人!她一身锦衣华服,面若出水芙蓉,身型修长而美好,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腿,有些不便。   “娘娘,您就别生气了,皇上已经尽力了!”一个宫女实在是忍不住上前劝慰。   “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到了她的脸上,将那个宫女一巴掌打了老远,额角还磕到了不远处的凳子上,刹那间就是鲜血横流,但是她却不敢呼痛,赶紧起来,对着那个华服女子磕头,“娘娘,奴婢知错,奴婢该死!”   锦衣女子几个大步走到她的跟前,狠狠的钳着她的下巴开口:“本宫告诉你,本宫要的不是尽力了,本宫是要南宫锦死!”   “皇上吉祥!”门口的人跪下行礼。   而锦衣女子也收回了放在宫女脸上的手,偏头看着缓步而入的君昊天,哭着对着他扑了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口:“皇上,又失败了!竟然又失败了!臣妾的仇要什么时候才能报啊!”   尽管是腿脚不便,但是走起路来,倒也还是摇曳生姿。君昊天叹了一口气,将她揽入怀中:“爱妃,其实我们真的不该跟南岳作对,现下整个朝廷的朝臣都在反对,尤其上次折损了四十万大军。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整个北冥国将不国。而且昨夜派人刺杀,也没有成功……”   “我不管!我不管!你说了你爱我的,我的腿就是因为那个贱人才成了这样的,当初我救了百里惊鸿,她却让人将我从雪山上推下去,害我再也不能好好的站立行走,她要是不死,我一辈子都不会甘心的!”原来这个女子,就是当初从高崖坠落的梅凉馨。   君昊天却刹那间沉默了,他只是懦弱,却并不是傻。他也不懂为什么当初那个温婉而脆弱的女子,那个怀着憧憬仰望着他的女子,也是终于让他在被人鄙夷的眼神之下,找到了作为帝王和男人自尊的女子,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尖锐,他想,或许是她的腿成了这样,所以心下不甘吧。他在心中这样为她开脱。   见他久久不说话,梅凉馨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皇上,您连仇都不愿意帮臣妾报,您怎么对得起臣妾对您的一片真心!”   一片真心?君昊天低头看着她,带着冷嘲,试图在她眼中找到一丝不一样的东西。但却只看到一片水光雾霭,看不到别的东西,心下却顿感挫败,明明知道自己怀中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明明知道这不过是她的表象,他却在不知不觉之中真的动了真情。   “皇上,我爱你!你要为我报仇!”梅凉馨忽然抱着他的腰,开口说道。   这话一出,君昊天的眼神瞬间凝了一下。而后,坚硬的开口:“好!朕帮你报仇,即便是舍了北冥不要,朕也帮你报仇!”尽管他知道,她不过是骗他。   而梅凉馨,却于此刻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这个蠢男人以为自己真的爱他吗?真是笑话,她喜欢的,是那个雪莲一般的高华清贵的男子,但是,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让他倾尽全力帮助自己报仇,这笔生意也确实是划算!南宫锦,我梅凉馨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既然我不能得到幸福,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而君昊天,也敏锐的捕捉到了她唇边的那一抹讽笑,很快的转开了目光,而后放开她:“朕还有政务要处理,朕先出去了!”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梅凉馨软软的对着他的背影开口:“皇上,那您要早点回来!”   走到门口的君昊天脚步一顿,点头,温柔的开口:“好,朕会早点回来!”   ……   南宫锦等人到了启灿城,而远远的,冷子寒便站在城楼之上,好似是在等着他们,但,当他点漆般的眼眸看到了马背上那一抹艳红的身影,瞬间感到一阵头痛!但也没有像其他男子一样转身就跑,而只是站在原地等着他们。   洛念熙看到冷子寒的一瞬间,飞一般的窜上了城墙,而她身后的尉迟诚,忽然开口唾道:“就跟没见过男人一样!”   而那窜到一半的洛念熙,忽然回头,阴测测的眼神往他的身上扫射了片刻,显得十分恐怖!尉迟诚马上闭嘴!   几人上了城楼,冷子寒率先关心的自然是南宫锦:“没事吧?”三个字,很是简短!   “没事!”南宫锦摇头,但眼神却很是不经意的往洛念熙的身上看了一眼,给冷子寒的潜台词是,你好像会有事!   洛念熙也不客气,走到冷子寒的跟前开口:“师兄,你躲够了吗?”   “躲?”冷子寒挑眉,他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叫躲!   “好吧,就算你没躲,我追求了你这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感情和精力,你要怎么补偿我?是用财产还是肉体?自己选择!建议前者,因为我现下已经不喜欢你了,所以对你的肉体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最近有点缺钱!”洛念熙大刺刺的开口。   冷子寒点漆般的眼眸在她身上看了半晌,确定她没有开玩笑,而后那狂傲邪肆的声音方才不甚在意的响起:“没问题,要多少去找破拿!”   洛念熙满意的点头,而后转过身拍了一下南宫锦的肩膀:“为了感谢你带我来找我师兄,他赔偿给我的银子,我决定跟你五五分成!”   “啊?”天上掉馅饼了吗?南宫锦呆滞!   “不够?那你六我四!”洛念熙接着开口,见南宫锦还是呆滞的,“那你八我二吧!”   “呃,等等!我是在想,你不是缺钱吗?”缺钱还分给自己这么多,她没听错吧?   洛念熙不是在意的一甩手:“是有点缺,但是钱太多了,我四处行走江湖也不方便!”   青龙上前一步,很是诚恳的开口建议:“洛姑娘,那你可以选择少要一点!”   “要少了怎么能看出本姑娘感情的尊贵?”洛念熙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青龙嘴角微抽,不再说话。   于是南宫锦就很是高兴的接收了一个从天下掉下来的馅饼!她越想嘴巴咧得越大,终而感觉自己呼吸一阵困难,白眼一翻,晕了过去!晕倒之前脑子里面就剩下一句话,这尼玛是高兴的晕倒了?   她这一晕,自然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百里惊鸿赶紧伸手一捞,才让她避免了摔倒在地的悲催境遇,而后大声开口:“传御医!”语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慌慌张张的抱着南宫锦进了内室。   不多时,御医便被带到了。   他急急忙忙的上前,而轩辕以陌赶紧在南宫锦的手腕上放上一方丝帕,让御医诊脉。御医一边诊脉,一边闭着眼睛凝眉思索,显得十分的认真而深沉,半晌之后,抬起头,面上带着笑意,弯腰对着百里惊鸿开口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这是喜脉!胎儿方才一个多月,还不稳,要好好养着才是!”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顿时懵了。   轩辕以陌等人全部面露喜色,他们前段时间还在想为什么这么久了,皇后娘娘的肚子都没有动静,还好好的奇怪了一番来着,没想到到了今日,这孩子就来了!他们的小主子就要来了!个个都是喜形于色。   唯独身为父亲的百里惊鸿,还傻呆呆的站在原地。脑子里面有点转不过弯来,半晌之后,方才问道:“喜脉是什么?”   所有人嘴角一抽!无语的看着他,心道皇上这是不是高兴傻了,御医十分尽责的上前道:“启禀皇上,喜脉就是喜脉!不,不是,喜脉就是皇后娘娘有了身孕的意思!”   “什么叫有了身孕?”接着问。   这下不仅仅是在场的人傻了,就连看看走到门口的洛念熙和正在门口深沉而伤感的冷子寒,也颇为无语的看着他,这百里惊鸿脑子没问题吧?   愣了半晌之后,没人开口接话,但是他自己反应过来了。自言自语道:“哦,原来身孕是身孕。”   紧接着,他又好似被雷劈了一下,看着躺在床上的南宫锦。抓着脑袋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有身孕呢!”   这下,所有的人终于受不了他了!这货绝对是高兴到神志不清了,连抓脑袋这样掉形象的动作的他都做出来了,他们还是赶紧出去吧,要不然以前对皇上的崇拜,已经皇上在他们心目中那高大而完美的形象,一定会被他今日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败坏光!   所有的人都走了,而房间里面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百里惊鸿足足在南宫锦的床前站了半个时辰,这才终于消化过来了。原来是他要做爹了?   倒不是他有多么期待子孙后代,而是刹那间,那种要成为父亲的感觉,让他整个人的心都塞满了。有了孩子,有了他和她的牵绊、结晶,这样的幸福感,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尤其,当年在东陵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幸福。以至于,他的手,已经不经意的握上了她的,还有些微微颤抖。   等到南宫锦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手都被捏化了,抬起头无语的看着他:“你搞什么?抓得手好疼!”   “知道你为什么晕倒么?”他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即便是高兴到了极点,即便是情到深处,他也仍然是那种清冷的语调。   南宫锦抓了抓一下脑袋,小小的回忆了一下,而后开口道:“想起来了,我好像是因为有了钱的事情,高兴的晕倒了!”心下也是一大滴汗,这样看起来忽然觉得自己没有节操又没有用,一听见银子居然能够高兴的晕过去!   “……”看来她对自己贪财的程度也还有很深的认识。“不是,因为你有身孕了!”   “哦,原来是有身孕了!”南宫锦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但,下一秒,她忽然弹簧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扭头看着他,瞪大双眼,大声开口,“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身孕了。”重复了一遍。   南宫锦咽了一下口水,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脸皱的像个包子:“完蛋!要做娘了,我还没有准备好!”   “不必你准备,生下来之后扔给下人照顾便罢了。”他是欢迎这个孩子没错,但是欢迎这个孩子,并不代表他乐意让这个孩子来破坏他们夫妻二人的生活。   南宫锦忽然像是看仇人一眼看了他一眼,无比担忧的开口:“你说的轻巧!难道你不知道生小孩很痛吗?听说很多人都在生小孩的时候死掉了!”她不会因此又搭上回到现代的末班车吧?如此这般胡思乱想着!   在古代,科技并不发达,确实是有很多女子难产而死。这话一出,倒是把百里惊鸿吓了一跳,他站起来开口:“要不我们不要了吧?”   “呃,没事,也许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南宫锦很是深沉的开口道。那表情是十足的认真!   在房门口偷听的轩辕以陌和洛念熙,嘴角拼命的抽搐,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啊!人家怀孕了不是应该男人高兴的飞起来,女人挂着一脸甜蜜而羞涩的笑意吗?这两人是在搞什么?一个犯傻,一个担心会死掉。   “你确定?”百里惊鸿显然是被她吓到了。   其实对这个南宫锦也不是很懂,不然先前在东陵,也不会上了这货的当,以为自己怀孕了,还把月事当流产。于是她很是担心的抓着百里惊鸿的手开口:“其实我也不确定,我不会真的死掉吧?”   这下,门口的轩辕以陌已经有了一种往自己的脸上抽几巴掌,以保证自己的面部肌肉不会因为过于僵硬和抽搐而面瘫的冲动!洛念熙也表示很是后悔自己闲的无聊在这里听墙角,与其听这对傻瓜夫妻说话,她还不如去调戏那个动不动就脸红,还喜欢对自己的行为指手画脚的蠢蛋——尉迟诚!   想着拍了拍手,无趣的走人。   “也许没事的,当年我母妃还活着。”百里惊鸿回忆起了自己的母妃。   而南宫锦想着自己是孤儿,没有娘亲,所以无从考证。但是忽然想起了小惊澜,于是十分惊喜的开口道:“上官渃汐也还活着!”所以在古代生孩子,应该也不会轻易死掉的!   于是两人瞬间兴高采烈!就差没有抱头痛哭……   忽然,百里惊鸿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这也是忽然知道自己要做爹了,所以高兴的神智有点不清醒,才导致……现下也总算是找到了些许理智,无语的开口道:“其实很多人生小孩都没有死,比如齐国公夫人。”生了好几个都活的好好的!   咳咳,南宫锦也知道自己是有点担心过度了!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开口道:“是的,上官渃汐都没有死,我怎么会死呢!”噗……为什么把这话说完之后,她瞬间有了一种自己很期待上官渃汐死的感觉?   “别乱想了,御医说你要好好养着。”他无语的开口,为自己方才的行为也很是汗颜。   南宫锦伸了一个懒腰,冷不防的想起一件非常纠结且郁闷的事情,抬头看着他:“等一下,我们有了这个孩子,我以后的钱是不是要分给他?”   这下南宫锦就不高兴了!   百里惊鸿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也需要揪心吗?不过以她对钱的喜爱,倒是不奇怪。沉吟了片刻之后,斟酌着开口:“这个么,那就是你决定的了。”   “南岳有没有法律规定一定要把钱分给子女?”南宫锦非常担忧的开口。   嘴角又抽搐了几下:“好似,没有。”   “那房子呢?银票呢?店铺呢?都不用分吧?”瞪大双眼看着他。   “……”至于么?   ------题外话------   感谢亲亲19881223lxc、肥妈妈、15960809677、boa琪琪86921、15068362515、清云6688、guimian9、诗恺、lanlan584、寒冰似傲童鞋月票一张!   感谢亲亲星刘童鞋月票两张!   万分感谢!   恭喜星刘童鞋升级探花,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四卷◆倾天下【035】惊澜之劫   尽管心中是一百个无语,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敢表达出来,只是开口宽慰道:“放心,你若不愿给,谁也不能勉强。”   这下南宫锦好似终于放下心来,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其实生个孩子也好,如果是个儿子,我们将把他教养的十分优秀,然后等到他娶老婆的时候,我们可以要好多聘礼!嘿嘿嘿……”   等等!什么,生儿子要很多聘礼?他是听错了么?不是生女儿才要聘礼么?   “你确定?”   “我很确定!要是没钱交给我,想嫁给我儿子,那绝对就是做梦!我辛辛苦苦养大一个孩子,难道不应该赚点钱吗?”南宫锦理所当然的道。   寡薄的唇畔轻微的抽动了几下,颇为无语的接着开口:“素来不是女儿才要聘礼么?”儿子要什么聘礼?   “哎呀,你真笨!生女儿,那是嫁到别人家,我们怎么好大肆敲诈,要是她的公婆对我们有意见怎么办?再说了,女子是最为尊贵的物种,收太多的聘礼,会让人觉得我们有卖女儿的嫌疑!但是儿子就不同了,男孩子脸皮厚一点,卖就卖呗!”南宫锦说着还禁不住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下别说是百里惊鸿了,就连门口听墙角的轩辕以陌都已经风中凌乱了,无比同情的看着南宫锦的肚子,在心中默默祈祷,原本她是希望出生的是一个小皇子,这样他们南岳就有继承人了,但是看着皇后娘娘的这个表现,还是生个公主吧先!   但很快的,南宫锦又打消了她的第二场梦幻,只见她眉头深锁,复又开口道:“不行,生女儿我也应该要好多聘礼,这样方能显示出我女儿的尊贵!嗯,是的!嘿嘿……”   说着又点了点,面上露出了猥琐的笑意!   于是轩辕以陌瞬间明白了,我的主子欸,您老人家想要银子就直说,真的不需要找这样滑稽的理由了!听着真的不是一般的怪异啊!   百里惊鸿的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这普天之下在怀孕的时候,能如此认真的考虑能赚到多少钱的,她绝对是第一人也该是唯一一人。这让他禁不住在心中感叹,这是多么不靠谱的娘亲。   ……   城楼之上,一袭墨衣人影迎风而立。墨发在虚空轻扬,衣袍也随着风轻轻的摆动,而他点漆般的眼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远方的虚空,看着天空云卷云舒。心境却不能随着漂浮的云彩一般淡然沉寂,反而多出了几分感伤。   洛念熙方才走到了门口,便看见了他孤寂而苍凉的背影,面上的笑意隐下,脚步也是一顿,而后那张精致而美艳的容颜上浮现出些许复杂之色,几个大步上前,站在他的旁边,也一同看着天边的云彩。   而冷子寒,竟然失神到连自己的身边站了一个人也没有察觉,而他整个人也都仿佛是空洞的一般,找不到自己的神智,只是茫然。   洛念熙心中微诧,偏头看了他一脸,只见阳光照射下的优美轮廓,充分的展现出了造物之钟,苍天偏爱,仍然和当年一般,只是看一眼,就会让人的灵魂都被吸进去。但是她已然告别的青涩的年纪,从而看着他也少了当年的那一丝悸动,只是淡淡的开口:“师兄,人来人往,其实也就如同天空中的云来云往。若是不能抓握在手,便要学会看淡,至少,也能让自己的心中好受些!”   这话一出,冷子寒徒然怔了一下,偏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在心中思虑她的话。终而,点头轻笑,狂傲邪肆如初:“什么时候来的?”   “站了有一会儿了,不过,这天下间让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竟然站在城墙上失神发呆。而且还疑似为情所困,要是传了出去……哈哈哈……”洛念熙最后的笑声显得很明确,是嘲笑!   冷子寒斜睨了她一眼,不痛不痒的开口:“那若是让天下人知道那个神秘的洛神,就是我冷子寒的师妹,而且冷子寒对自己的这个师妹还十分的重视,你说会发生什么事?”   这话一出,洛念熙瞬间面色僵住!笑不出来了,原本是想威胁他,最后却被反威胁,这种感觉不仅仅是让人不舒服,而且还是不舒服到了极点!要是让江湖的那些人知道自己是他的师妹,估摸着魔教所有的仇家便都冲着自己这个独行侠客来了!   眯起一双桃花眼看了他半晌之后,忽然笑了一声:“我还真是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男人!”她确实是觉得自己脑残了,要是当年真的追求成功了,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她一辈子都斗不过他,于是一辈子被压着!一肚子坏水的男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就像那个黑到极点的百里惊鸿!   冷子寒勾唇一笑,狂傲邪肆莫名:“所以,还是尉迟诚比较适合你!”这倒是一句大实话,她这样狂傲又霸道的性子,尤其还喜欢事事占上风,还是找一个比较好欺负的男人,过起日子来简单一点!   洛念熙听了他这话,竟然还真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半刻,那个多话、长得也就一般的蠢蛋,好似还真的跟师兄说的一样,应该是个听话的!之前她可还没打过这样的心思!但现下倒也还上了几分心,于是便沉吟着点头:“师兄,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你呢?其实你这样的性格,这天下间最适合你的,该是我洛念熙,但是你不喜欢。而你喜欢的人却即将为人母,以后打算怎么办?”洛念熙毫不羞涩亦不做作的说着。   冷子寒勾唇轻笑,他何尝不知道洛念熙说的是事实,当年师父也说过,他们两个于江湖之中,都是藐视天下的王者,所以也最为登对!而他,也素来是欣赏能与男子一起搏击长空的女子,其实相较之小锦有时候的柔软脆弱,洛念熙这样的性子其实更加适合他,但是,偏偏他先对小锦动了心,而且,根本就收不回来。   这就是感情无法用理智来把控的地方,因为是真情,所以完全超脱了掌控范围之内,没有合适不合适,只有喜欢不喜欢。“不知道,也许孑然一身,也许……”   “也许如何?”洛念熙偏头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冷子寒顿了一下,终于开口:“也许,是和君临渊一样。死亡,刹那永恒?”   这一刻,他仿佛整个人都隐藏于无边的黑暗之中,他身上的低迷,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凌迟着周边人的心。立于他身后青龙和朱雀,都皱了皱眉,顿时觉得心中抑郁,他们这近乎无敌于天下的教主。这么多年来,在江湖之上经历大小战役千百次而从未受过伤的教主,竟然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也能有东西让他软弱,也能有东西使他受伤。   但,比起这样的教主,他们还更加喜欢那个狂傲于世,俯览众生的教主。那样的他,光芒万丈,不会为情所困,不会为情所苦。也不用痛,更不会叫他们也跟着难受!   洛念熙听他此言,忽然鼻子一酸,走到他身后,一把环住了他的腰身:“师兄,不论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想到死这个字,师父已经不在了,你是洛念熙唯一的亲人!”   虽然已经不爱了,虽然也没了当年的那份狂热,但是冷子寒,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很少有人能和冷子寒如此亲近,而这样的场景,即便是他们两人儿时一起学武也不曾有过。但冷子寒却没有推开她,狂傲邪肆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惋:“念熙,终有一日,你会遇见自己生命中无法舍弃之人,那也将是你愿意倾尽一切、放弃所有来守护之人。到了那个时候,你便会发现,他才是你真正的亲人,而师兄,亦不过是师兄而已。”   洛念熙伏在他的后背,轻而易举的听出了他语中的不可言说的忧伤。喃喃自语到:“无法舍弃之人,那也将是你愿意倾尽一切、放弃所有来守护之人?会有这样的人么?”   曾经她以为师兄就是这个人,大是长大了方才明白那不过是年轻时代的一种迷恋,这世上,真的有这般情怀,能叫人无法割舍?   “有的。我也遇到过,只是,一次西武之行,错失了。从此一步错,步步成戕。终我一生,也不可能再遇见第二个。那么,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从来,便是肆意江湖,潇洒狂放于天地之间,竟不曾想过,自己还有能看淡生死,看破红尘的一天。   想着,他又不由得开口:“破,当年,你们做错了,本尊也做错了!”   暗处的破飞快的踏了出来,低着头等着他的下文。   “若是当初,本尊没有对你们说,让你们将少林寺皈依到我佛教。你们也不会痛下杀手,少林寺自然也不会付之一炬。那么如今,我也还能好个好去处,呵呵……也许这是我的报应,造下的太多的杀孽,终于,老天也看不惯了!”要他痛,痛到麻木,却又不死,无法挣脱。说着,他竟然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   但是他这笑,却让破等人只觉得鼻酸!他们记得清清楚楚,教主当年是多么鄙视少林寺的那群人,言“好好的男人不当,非得去做什么秃驴,他们还真以为自己能够普度众生不成?”但现下,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而冷子寒点漆般的眼眸凝视了远方良久,似乎也回到了自己当初肆意不羁的批判和尚的年代,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而后自言自语般的开口:“佛,也许不能普度众生,但,有时候,却能普渡自己。”   洛念熙的面颊贴在他如绸的墨发之上,听着这话,只觉得心酸,她咬牙切齿的开口:“师兄,我警告你,你要是真的敢去当什么秃驴,老娘一定强暴了你!到时候不管你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反正缠着你负责一辈子!”   她不知道自己将来是不是会如同师兄所说,遇见那么一个人,从而知道师兄只不过是师兄。但是至少如今,她的心中是百分之百的确定,她只有师兄这一个亲人,她不允许他想不开,是以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来绊住他!   听着她的话,冷子寒笑了笑,修长的手伸出,将她环在自己的身上的手拿开:“放心。我不会!”   他不会,因为只要有冷子寒在一天,百里惊鸿就会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半分不逊于他的男子,也在觊觎着他的女人,从而半分都不敢懈怠。   因为,有冷子寒在一天,有那个墨竹哨作为牵。她有难的时候,天涯海角,他也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因为,有冷子寒在一天,若是有一日,那个男人有负于她,她也将永远都不会孤苦无依。   他知道,自己还活着,活在他们的眼前,还有太多太多的价值。若是这般,他又怎么会去遁入空门?即便,是再痛,又能如何?   “真的不会?”洛念熙的眼眶也在不知不觉之中红了,这大概是他们师兄妹这么多年来最为煽情的一次了,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强大无比的师兄,还能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冷子寒偏头看着她,面上带笑:“冷子寒,从不说谎!”   “噗……师兄,你这个表情加上刚才那一番话,我看着会觉得是一个小师父双手合十,在对我说: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哈哈哈……”洛念熙放下心来,便开始调笑他。   冷子寒闻言,竟然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也许!”   也许,他的真的将红尘看破了,也说不定。   “砰!”的一声响起,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响,是托盘落地的声音。两人回过头,便看见了一张清纯可爱的小脸,此人正是君紫陌无疑,而她的脚下,是打翻的糕点,显然是看见他们两个这么亲密,受了打击所致。   冷子寒挑眉,君紫陌现下不是应该在京城么,怎么会在这里?   而洛念熙则不怀好意的看了冷子寒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说,师兄,你的桃花运来了!   君紫陌在看见洛念熙的脸的时候,也是狠狠的吃了一惊!她就站在原地这么看着,黑衣男子狂放张扬,红衣女子妖娆肆意,而两人的容貌都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而成,就这样远远的看起来,他们就像是天作之合,而自己就像是一只丑小鸭一般,在妄想着与雄鹰匹配。   即便曾经贵为公主又如何?此刻,她深深的明白了什么叫做自卑,真真切切的自卑,一种让她从骨子里头感觉到自己配不上。但是胸口那烈焰一般烧灼,痛到近乎麻木的情感,又深深的让她觉得不可自抑。终而,在这种煎熬一下,她咬了咬下唇,转身飞驰而去……   看她就这么走了,冷子寒恍然间明白了什么。难怪这丫头总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含羞带怯的,扫了一眼地上的糕点,不甚在意的重新偏过头看着远处的风光。   洛念熙不正经的开口调笑:“我伟大的师兄,人家姑娘可是为了你伤心到肝肠寸断了!你就不上去追上一追?”   “你觉得有必要?”不答反问。   洛念熙一怔,随即笑道:“你真无情!”就像是当年对自己一般无情,对女人最残忍的拒绝,不是说我们不可能,而是彻底的漠视。而她的师兄,好似从来都不会去考虑旁人的感受。   冷子寒闻言,倒也不恼,只是指着远方追逐着太阳的那片云彩开口:“你错了!人都是有情的,就像是那云,它的眼中只能看到它所追求的太阳,于是,即便是一直吹拂着它的风,所付出的再多,它也分不出哪怕是一丁点的感情来回报。既然是这样,那便从一开始,就不要给任何绮念对方的好!”   其实,君紫陌是他的风,他又何尝不是小锦的风呢?   洛念熙听着他的话,好似刹那间明白了什么,笑了笑,便也再不发一言。   但是这沉浸在各自思绪里面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还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而且那双眼睛的主人有着一张万年十八的娃娃脸,现下臭的像茅坑里的石头,无比鄙视的开口道:“不知羞耻!有伤风化!”   而后,十分高傲的转过头,不看那两个败坏社会风气的人!多看一眼简直都是伤害他的眼睛,荼毒他的心灵!   但是他这八个大字一出,内力极深的两人,眉梢都挑了一下。洛念熙还有点轻微的磨牙……   ……   而房中,南宫锦正在逗弄着多日不见的小惊澜,这次这只小白眼狼倒是没忘记了她,挥舞着自己的小手,咯咯的笑着往南宫锦的脸上摸,好似是十分想念。作为孩子干娘的南宫锦,自然也是想念这小家伙的紧,狠狠的在他软软的脸蛋上吧唧的亲了好几口,方才罢休。   坐在床边的上官渃汐开口笑道:“这么多日子不见,我和惊澜都有些想你了,所以就带着他来看看你。再有么,听说冷子寒在这里,紫陌那丫头……”   说着,她不禁有些叹惋,紫陌那丫头确实是出色,但是跟冷子寒那样的人比起来,却似乎并不相配。怎么看,她的这一场追逐,都是注定失败的。但是她却还是带着她来了,因为她深知,不论是失败还是成功与否,在年轻的时候为自己想要的努力过,便已经是一种圆满。就如同,多年前她也明白自己是配不上君临渊的,但不也还是义无反顾的进宫?而直到如今,她也从来就没有觉得后悔过。   南宫锦听到这里,脑中顿时想起了洛念熙,说句心里话,其实她觉得比起紫陌这样养在温室里面的姑娘,洛念熙这样的似乎更适合冷子寒。但是私心里面,紫陌毕竟是她的妹妹,她也曾经答应过君临渊代他照顾她,所以还是比较希望她能成功。   而就在她的心思千转百回之间,君紫陌忽然哭着进来了,而后趴在桌子上,便是一顿小声啜泣。南宫锦和上官渃汐面面相觑了良久,小惊澜也觉得自己有点笑不下去了,歪着小脑袋看着自己的皇姑姑那哭得伤心的模样,狭长的丹凤眼中含着困惑。   上官渃汐起身,到了君紫陌的跟前,开口道:“怎么了,哭什么?”   “是不是看见冷子寒跟洛念熙在一起?”南宫锦不甚在意的将话接了过去,君紫陌惊愕的抬起头看着她,面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好似是想问对方怎么知道。   南宫锦摸了一下惊澜的小脑袋,而后开口:“他们两个是师兄妹,亲密一些也并不奇怪。倒是你,该知道你和冷子寒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你若是坚持和他在一起,也该明白,这条路并不好走。若是你这么一点挫折都受不住而回来哭哭啼啼的,我建议你还是早日放弃了好!”   南宫锦的话说的很直,几乎根本就没有怎么考虑君紫陌的心情,但是每句话都点到了中心。因着这个丫头还沉浸在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里,若是她看上的是尉迟诚那样的,说不准这两人互相害羞一番,这事情就成了,但是冷子寒这样的人,想要征服,或是站在他的身边,绝对不是君紫陌原本固有的思想里面可以促成的!   君紫陌微微呆滞,也感觉到自己的面上火辣辣的烧,也有一部分是被南宫锦这毫不留情的语言抨击所伤,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无知而感到讶异,她原本以为喜欢和不喜欢,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怎么看着南宫锦现在说的话,她却觉得里面好似有很多学问?   见她还傻呆着,南宫锦又接着开口:“记住我对你说的话,想清楚自己能不能承受他给你的打击,然后再去考虑要不要追求。下一次,我不想再看见你为了这件事情于我面前哭,看着心烦!”   最后一句话,不留情面!让一旁的上官渃汐听着都替君紫陌尴尬,但是她也知道南宫锦是为了紫陌好,所以没有多话。而南宫锦也确实是心烦,为君临渊有这么一个懦弱的妹妹感到心烦,她也从来不觉得谁失恋了,就应该这样大哭一场,让身边的人为自己担忧,一个拥有成熟理性思维的人,不应该这样做。更多的,是怒其不争!就这么一点事情就哭成这样,要是能真的征服冷子寒,那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几句话,深深的刺激了君紫陌,她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抹了一把泪眼,站了起来,低头开口:“锦姐姐,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现在出去洗脸,然后想好自己以后要怎么做,是放弃,还是继续追求。想好了,便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记住,感情也好,人生也罢,如果你自己都软弱,没有人会替你坚强!”南宫锦说罢,便不再看她,低头逗弄着小惊澜。   君紫陌顿了顿,刹那间好似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但南宫锦看着她的背影,却缓缓的勾起了唇角,她已经从这丫头的身上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从不切实际的满怀憧憬,到了现下的那一丝看似浅淡实而浓烈的坚决!也许这样一个单纯而活泼的丫头,真的能够触动冷子寒也说不定,但……要是这丫头不那么自卑就好了!   看着君紫陌踏步而出的背影,上官渃汐若有所悟,回到南宫锦的床边,见小惊澜咬着南宫锦的手指,小手挥舞着,看那样子似乎是高兴的很,而南宫锦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的,愣愣的盯着他眉间那一点粉嫩粉嫩的朱砂,好似是透过这张脸看见了某个人,一时间有些失神。   上官渃汐自然也明白她是在失神什么,别说是她了,自己都经常看着儿子失神,甚至总在不经意之间就已经泪流满面,她故意岔开话题道:“这场仗,估计还要打多久?”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神智便被召唤了回来,摇头轻笑道:“我也不知道。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也有身孕了,不久前才知道的,现下,还真的是不想再打下去了,想带着宝宝和他去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过日子去!”方才下人来报,说是东陵有国书来了,正好上官渃汐她们二人来了,他便出去处理政务了。   上官渃汐一愣,开口笑道:“你有了?那惊澜不是有伴了?”   “是啊!”南宫锦低着头,一直逗弄着惊澜,却没发现上官渃汐的笑有点不自然。   “那就好!我还在想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呢!”微微低下头,掩下了眼底的那抹暗沉。   而沉浸在和小惊澜重逢喜悦中的南宫锦,也一直都没有在意她的不对劲,过了好一会儿,上官渃汐方才开口:“好了,那你先休息吧,我先带惊澜回去,这小家伙跟着赶了几天的路,也该是累了!”   “好!”南宫锦将孩子递给她,她也是想出去看看皇甫怀寒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了!   待到上官渃汐出门了之后,南宫锦一掀被子,也出去了。   到了议事大殿,众人都十分紧张的看着她,在他们看来,皇后娘娘怀中的可是他们南岳的未来,她老人家现下应该在房中好好养着才是,断不该现下就跑出来。倒是百里惊鸿早就知道她闲不住,所以也未曾感到诧异。   “什么情况?”南宫锦冷声询问,显然是在问东陵那边现下是什么情况。   但是四下的人都看着她,面部表情一片空白,为什么这个人怀孕前跟怀孕之后都是一个样子?一点身为孕妇的自觉都没有!   云逸咳嗽了一声,而后开口道:“是皇甫怀寒写来的国书,愿意以我们南岳的原六座城池,来换回水源!”   原本南岳是割地给东陵十座城池,用以换的百里惊鸿归国,而现下这场战役之中,百里惊鸿已经拿回了四座城池,还有六座的东陵的手中!也显然是南宫锦昨日对着皇甫夜说的那一番话,被转达给皇甫怀寒了,聪明如皇甫怀寒,自然也就不会等着事情到了那一步再去处理,所以便先下手为强,送来一纸国书!虽然原本就知道这话皇甫夜是一定会告诉皇甫怀寒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但南宫锦还是觉得有点失望。   这下,若是他们南岳答应了,在东陵人看来,就是皇上为了他们的福祉而割地,而若是南岳不答应,而按照原计划,等到东陵那边众志成城要来攻打他们的时候再答应,几只能显得他们南岳是怕了,或者伪善。显然,这两种结果都不会是什么好现象!   “你们商量的结果呢?”南宫锦走到百里惊鸿旁边空着的椅子上坐下,等着他们发言。   一个将军上前开口道:“启禀皇后娘娘,末将等都觉得这件事情可以答应!”   因为不答应,最后是对他们南岳不利。而答应了,东陵开出的这个条件,也是绝对的划算,水源换六座城池,最主要的是这城池原本就是他们南岳的,作为南岳人,定然是一直都心心念念着,仿佛那是扎在自己心头的一根刺,所以在他们看来,那六座城池的价值远远高于对方割取东陵的城池来赔偿他们都要有价值得多。   但南宫锦却摇头轻笑:“东陵皇提出什么条件,我们就答应什么条件。这是否显得我们太好说话了一些?要知道,现下我们才是胜利的一方,这买东西,都还有讨价还价之说,更何况是打天下?”   这话一出,众人便都觉得有理。而这个问题,百里惊鸿也不是没有思索过,但是他的心中清楚的很,若是以此开口要东陵的土地,皇甫怀寒定然不会答应。所以说了也是做白功,他也素来不喜欢在不可能的事情上多做功夫。   “不知皇后娘娘有何高见?”云逸代表着众位将军开口询问。   南宫锦猥琐一笑:“高见谈不上,但是看法还是有一些!指望皇甫怀寒那个没品又小气的人将东陵的土地割给我们,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可以考虑在现下已经有的这六座城池的基础上,再找他要一些钱,在百姓们看来,帝王的钱那都是用不完的,所以皇甫怀寒要是不答应,难免被自己的臣民鄙视、不理解。所以他是一定会硬着头皮答应我们的,而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不就是大赚了一笔?最重要的是,这样我们的地位也被抬高了,是我们想要如此就如此,而不是他皇甫怀寒想要如何便如何!”   这话一出,四面的人都点头称是!但脑后全部是巨大的汗滴,皇后娘娘,虽然您说的这些话都非常有道理,尤其最后一句很为我们南岳着想,要些钱,对我们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您脸上那猥琐的笑意,已经出卖了您对金钱的渴望了好吗?   百里惊鸿的嘴角也有点微抽,看着她笑得猥琐,颇感不忍直视。只是偏头开口:“那便拟旨,将皇后的意思写进去。”   “是!”一旁的臣下开口,而后便开始奋书疾笔的书写,写到一半的时候,抬头问道,“皇上,要多少?”   “一万两黄金!”南宫锦大刺刺的开口,在国与国的交易之间,一万两黄金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但是南宫锦一辈子都记得当初在那狗皇帝的寿宴上表演的时候,找他要万两黄金没要到,上次在建康城坑了一次,今日再来一次。   那负责撰写的臣子赶紧点头,而后接着写,脑后挂着一滴鲜明的汗珠。   写完了之后,正要将笔放下,便听见南宫锦的声线传了过来:“写完了?在后面加上几句。‘另:狗寒,本宫知道你为人尖酸刻薄又小气,故而找你要一点钱,总是那么艰难!现下为了你东陵国百姓的福祉,你还是将钱交出来的好,不然过些日子,整个中原便都是东陵皇为人吝啬,为了万两黄金,弃百姓之安危于不顾的重大消息了。那时候本宫都会为你脸红的,你可一定要考虑好了!还有,现下建康城在本宫的治理下,欣欣向荣,即将走向繁荣昌盛,您就不要过于挂心了,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南岳一定会妥善的安置建康城的。”   执笔的官员听得一愣一愣,总觉得这话写出去,是要气得东陵皇升天的节奏!前面那一段,先是辱骂人家尖酸刻薄又小气,还有狗做前缀!而后又讲出一些无耻的话语威胁对方将钱交出来,后面那一段话,是好好的没事就说什么建康城,当初将建康城割地给南岳,绝对是皇甫怀寒这一辈子最大的心病!而他们的皇后娘娘也显然深知什么叫做打蛇打七寸,对着人家的痛楚毫不留情的戳了过去!而且那言语间的讥讽,别说是皇甫怀寒了,就是他看着都觉得很是同情对方,虽然他觉得写了过去将人打击一顿挺好的,但是在国书上面写这样的话,不好吧?   于是,他抬起头看着百里惊鸿,用眼神询问着皇帝陛下的意见。   四面的人也都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在心中想象着东陵皇看见这段话之后,被气得暴跳如雷的场景。   百里惊鸿轻咳了一声,在南宫锦威胁的眼神之下,对着执笔官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于是执笔官低下头,抽搐着嘴角,将这封信给写了下去。只期望东陵皇在看见这封信件的时候,不会被气得吐血!   南宫锦这么嘲讽皇甫怀寒建康城的事情,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她也没有忘记那狗寒曾经拿南岳十座城池的事情来嘲笑他们家小鸿鸿,风水轮流转,看看谁的嘴巴比较毒!   ……   当这封国书被送到了皇甫怀寒的御案之上,这位出色的帝王也没有辜负南宫锦的期盼,那张俊逸无双的脸气得五颜六色不说,寒潭碧波般的眼底还带着浓烈的杀意,好似想将南宫锦碎尸万段方能解了他的心头之恨!   那整个人都好似是着火了一般,背后还有点要冒青烟的架势!皇甫夜歪歪斜斜的挂在椅子上,看着自家皇兄那气得十分灿烂的面色,邪魅的声线颇为讶异的开口:“怎么了,南岳不肯答应?”   “咻!”的一声,皇甫怀寒将自己手中的国书对着皇甫夜扔了过去,“自己看!”   皇甫夜带着满心的狐疑,将这封信件打开,看到后面,越看脸色越是精彩,还颇有一种似是要哭,又好像是要笑的情绪在里头,这小锦锦,还当真是没有一刻安分的时候!   “皇兄,我们早就应该习惯她了!”他只能用这句浅薄的话语来劝慰皇兄受伤的心灵。   皇甫怀寒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终于才淡定了一些:“是的!朕早就应该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气得想吐血!分明对方直接将条件说出来,自己即便是心有不甘,也会答应,但是偏生的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还要加上这么一段话如此挤兑他,真是岂有此理!   想着更是生气,但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情,偏头看着皇甫夜:“朕让人去办的事情办好了么?”   “办好了!君昊天现下已经是方寸大乱,而整个北冥在知道君临渊还有个遗腹子之后,朝政陷入了动荡之中!预计他很快就要出手了!”皇兄的这一计,既能挑动北冥局势动荡,君昊天被迫对君惊澜出手。   又能让小锦锦那边忧心,毕竟北冥的皇嗣在南岳,朝臣们定会对小锦锦明知惊澜身份,却不善加利用这一点有意见,而且他们也会逼着小锦锦拿这个孩子来威胁北冥以换取利益,对小锦锦来说,定然是头痛到了极点!这计策,确实是个好计,只是小锦锦恐怕会恨不得撕了他们兄弟二人!   想着,便又是苦笑着摇头,他与她,由始至终,都只能是对立,无可奈何也无法逆转!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冷哼了一声,那心情才算是好了一些,看着手上的国书也没有那么生气了,将它一把扔在桌案上,冷笑着开口:“南宫锦,朕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答应了墨冠华不对那孩子出手,但其他人,他可不保证!他倒要看看,这次那个女人成为南岳的众矢之的之后,还能如何张狂!   ------题外话------   感谢家居猫妖、lcy0101、cat810827、君临渊、紫梦无垠、薄荷1017、lifengfei441、勿忘778899、1016076737、浅殇花落、冷雨残、深蓝色的泪、落叶梅、fujiechd童鞋月票一张!   感谢ai598043508童鞋月票三张,妖笛爱下毒童鞋月票五张!   恭喜“dmhh”童鞋升级贡士!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四卷◆倾天下【036】惊鸿之怒!   这几日,天下间迅速的窜起了一个消息,即南岳皇后的义子,乃是北冥先皇君临渊的遗腹子!   君临渊的遗腹子说明什么,那便说明这个孩子,才是北冥真正的王位顺位继承人!所以那前不久登基,又错误的“估计”了战争局势而导致整个北冥损失了四十万兵马的君昊天,无疑在一瞬间接受了整个北冥上上下下的质疑目光洗礼!   故而,这些日子,北冥的朝堂局势,乃是一种放于火炉之上烘烤的架势,而君昊天这些日子也充分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坐立难安!若是换了一个人,他还并不怎么害怕,但是偏生的是君临渊的遗腹子,对自己已逝的皇兄,君昊天总有一种天然的惧怕,所以一听说这消息,他刹那间就感觉是君临渊回来了,要找他拿回自己的王位一般!   这种感觉让他顿时感觉心里发虚,这也导致这些日子,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寝食难安的精神状态之下!   而好不容易用尽手段坐上馨妃之位的梅凉馨,知道了这件事情是又惊又怕!她深知树倒猢狲散的道理,要是君昊天真的就这么被打垮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和好日子,也就到了头了。但是她在害怕之中,还有了不少惊喜之感,因为这件事情中标的,除了自己和君昊天,还有自己的大仇人,南宫锦!   所以,她是既怕出事,也希望出事!带着一众宫人,往君昊天的御书房而去,而君昊天现下正揉着额头,看着满桌子的奏折!   所有的大臣都相信虎父无犬子,所以都在上书进言,建议君昊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北冥迎回皇子殿下。但比较乐观的是,至少现下还没有人开始议论说要换皇帝,可是有了这个孩子,他无疑是被束手束脚了!现下他任何一个错误、或是不能得到大臣们支持的决定,都有可能成为他被推翻的因素!   “皇上,馨妃娘娘求见!”宫人来报。   这下君昊天更头疼了,她若是来了,对自己现下的局势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说不定她来了之后,又是对着自己大吵大闹要去找南宫锦报仇!现下他和南宫锦都成为了这件事情的受害人,想必南宫锦的处境不会比他好到哪里,所以他认为自己现下最首要的事情不在那里!而在自己的跟前!   正要让人遣她回去,但想着她那梨花带泪的样子,一时间有些舍不得,无奈的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是!”宫人退了出去,心下却是纳闷,馨妃娘娘为人做作,还是山里来的一个野丫头,基本上是毫无气质可言,她是真的不明白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皇上竟然能这般上心!   梅凉馨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婢进来了,站在御书房的中央便对着君昊天施了一礼:“臣妾见过皇上!”   “有事?”君昊天的语气绝对说不上是好,但也维持了最基本的平和。   “只是看皇上近日心情不好,所以臣妾才带了些薄酒来看皇上!”梅凉馨说着,便往龙椅上的君昊天走去。   君昊天这才觉得放松了一些,点了点头:“嗯!”说罢,又是揉了几下额头!   梅凉馨体贴的走到他的跟前,帮他轻轻的揉着太阳穴:“皇上可是在为皇子殿下的事情烦心?”   “嗯!”君昊天直言不讳。   “丞相大人怎么说?”来了北冥这三四个月,她也看出来了丞相几乎就是君昊天最大的支持者,除了这次进攻南岳,丞相没有同意之外,其他的不论君昊天做出什么样的决策,他都答应了。   这才是最让君昊天心里没底的地方,之前,丞相是整个北冥最衷心于君临渊的人,而现下丞相也是最衷心他的人,可是出了这件事情之后,丞相竟然选择了沉默!彻彻底底的沉默,朝堂之上,每次众臣议论起这件事情,他便站在朝堂之上装聋作哑,好似什么都不知道,而奏折纷纷如雪飘来,丞相也是唯一一个保持缄默的人!   梅凉馨开口道:“也许丞相是保持中立!”在君昊天的身边待了这么久,自然也要懂一些朝政。   君昊天点头,忽然伸出手将她给自己按摩的手拉了下来,而后温柔的开口道:“爱妃,现下北冥的局势到了如此地步,若是君临渊的儿子真的回来,朕的皇位还能不能坐稳都难说,所以我们现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稳住如今的局势!”   说完,已经等着梅凉馨对着自己发脾气了!但奇怪的是,梅凉馨这次却没有对他发脾气,往他的腿上一坐,倚在他的怀中开口:“皇上,臣妾自然是明白,事有轻重缓急!皇上在臣妾心目中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还是先将皇上的事情处理完吧,南宫锦的事情,我们容后再说!”   乍一听她此言,君昊天顿时感觉之中十分感动,揽着她的腰的手也禁不住紧了几分:“爱妃,朕要谢你的体谅!”   梅凉馨笑着点头,便又开始出谋划策:“皇上,这件事情您准备如何处置?”   “朕也没有想好!”他心中有一个声音,让他动手去除了那个孩子!所谓无毒不丈夫,但若是真的要他下手,他又忍不住响起君临渊那双淬了毒般的眼神,十分清晰的在他的脑海中回荡,这样的感觉让他十分惊惧!   懦弱!梅凉馨在心中冷嘲,但又马上开口道:“皇上,臣妾认为那个孩子,留不得!您好不容易才登上帝位,即便是叔侄传位,您的子嗣也失去了登基为帝的机会!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听着她的口中说出了如此狠毒的法子,君昊天顿时也有些微惊,以至于看向她的眼神都深重了几分。君昊天的眼神这么一扫,梅凉馨也顿时明白自己今日表现的过激了一些,赶紧垂下眼眸,接着开口:“虽然那还是个孩子,臣妾也不忍,但是为了皇上,臣妾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而且皇上您要多想想一个问题,原本那个兰妃有了先皇的骨肉,她为什么不留在这里,却要潜逃出宫,这说明她的目的绝对不简单,所以臣妾认为皇上还是果决一些为好,以免后患无穷!”   分析的有条有理,若是南宫锦在此,听她这一席话,一定会赞叹这个女人这些日子的进步飞快。梅凉馨自己也在心中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得意喝彩,说起来,她还要感谢南宫锦,要不是那个女人将自己逼到这一步,她又何以能成长的这么快?   很多时候,感谢自己的对手,亦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   听她这么一说,君昊天方才淡然了一些,但显然对她的主意也已经动心了,除掉君惊澜,确实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他原本是下不了手,但是听她这么一说,他忽然想到了一点,若是将来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岂不是没有机会登上皇位?既然如此,那便……   “来人!”想着,便冷喝了一声!   而后,几个黑衣人从暗处出来了,站在他的跟前!   君昊天自胸口掏出一个瓷瓶,扔给他们:“拿着这个,可以应对不死神兵!然后给朕把那个小子抓回来!”   当初君临渊在位的时候,他便无意中看见过不死神兵,为此研究了很久,不死神兵能够刀枪不入,不会死,而且中毒之后都能安然无恙,但是却惟独不能抗拒迷药!尤其是这种南疆的顶级迷药,让他们晕倒一个时辰绝对不是问题!而一个时辰抓走一个小孩子,已经足够了!   “是!”黑衣人领命,而后身型一闪,便消失在屋内。   他一出去,梅凉馨便不满意的开口询问:“皇上,您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而要将他抓回来?”   “直接杀了,这天下人怀疑的第一个人,自然是朕。但若是抓走,众人便都会怀疑是南岳将他藏起来了不是么?而且,最为重要的是,那个孩子若还在朕的手上,即便是出了什么意外,朕也还有退路!”君临渊缓缓的将自己的打算如数吐出。   梅凉馨闻言,唇边当即泛出一抹笑,十分诡谲而得意:“皇上高见!”那个小孩子,南宫锦应该很在乎吧?看见她痛苦,似乎也很值得自己高兴呢!等那孩子到了皇宫,怎么收拾,那还不是看自己了?   正在想着,却听得君昊天的声音从耳畔响起:“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昭儿,拿酒来!”梅凉馨转头吩咐,而后对着君昊天开口,“皇上,解决掉了这么一个大麻烦,您不觉得我们应该一醉方休吗?”   君昊天的眸中忽然闪过了一丝什么,同意了。   昭儿上前斟酒,御书房内烛光闪闪,还有夜明珠的光辉点亮大殿。两人对饮,而君昊天,今日好似是有意想要灌醉梅凉馨,酒过三巡之后,梅凉馨几乎有点找不到自己的神智了。   又喝了半天,梅凉馨开口推拒:“皇上,臣妾真的喝不下了……”   “爱妃,既然是一醉方休,不醉怎么能行呢?”君昊天打了一个酒嗝,好似是已经醉了,但是他的眼神却极为清明。倒是梅凉馨眼中的焦距几乎已经涣散!   梅凉馨无法,只得乖乖的喝下,喝到后面的时候,已经是完全醉了,大声的叫着:“我还要喝,还要喝!”   而君昊天,却于此刻放下了自己的杯子,看着烂醉如泥的她,低沉的嗓音响起:“爱妃,你是真的爱我吗?”   梅凉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他说不上绝美但却绝对是俊逸的容颜,爆出了一声大笑,而后撒着酒疯一般的开口:“你做什么梦!我怎么可能爱你!傻瓜,我只是想利用你,利用你帮我报仇!你有什么比得上百里惊鸿?你什么都比不上!我会爱你,哈哈哈……傻子才会相信我爱你!来人,拿酒来,本宫,嗝,本宫还要喝……”   一旁的昭儿听着,只觉得无比惊恐,吓得她腿一软就跪倒在地!她原本就是皇上的心腹,被派到馨妃的身边伺候,所以今日的这些事情皇上才没有避讳她,可是这个女人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皇上会不会杀了自己这个旁观者?   君昊天听完,顿时静默了,整个人都展现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和低沉,沉沉沉默了半晌之后,方才将那个烂醉如泥的女人抱起来,对着一旁的昭儿开口:“记住,今日的事情,不准对馨妃说!”   “奴婢遵命!”昭儿领命,心下却吃不准皇上在想什么。皇上听了这样的话,不是应该生气或是恼羞成怒吗?这是……   彩馨宫,一夜温存。   梅凉馨酒醒,脑中恍然想起了昨日的事情,瞬间便吓得面色惨白!   微微起身,看着自己刚刚被自己惊醒的男人,开口问道:“皇上,昨夜,昨夜臣妾只是喝多了,臣妾有没有说错什么话?”   帘帐之外的昭儿,听着这话,一瞬间也只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馨妃娘娘的生死,就在皇上的一念之间了!   君昊天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偏头看着她,缓缓的开口说道:“昨夜,朕问爱妃是不是真的爱朕,爱妃说……”   说到这里,他瞬间顿住了!   而梅凉馨也有点慌了:“臣妾说什么了,皇上您告诉臣妾吧,臣妾是怎么说的?”   君昊天定定的看着她惊恐的面色,沉默了半晌,终而,笑了一声,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温柔:“你说,爱!”   昭儿的眼神瞬间凝住,禁不住偏头看了身边的床一眼,却很快的收回了眼神。恍惚间,她明白了什么,这不是馨妃爱皇上,而是皇上真的爱上馨妃了!   梅凉馨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放心下来,还好,看来自己喝醉了也没忘记伪装!所以这个蠢男人才能一直被自己的谎言欺骗,想着,一抹妖娆的笑绽于面上,往下一倒,钻进了君昊天的怀中,语带惊喜的道:“皇上您好坏,竟然不相信臣妾,还要灌醉了臣妾来问!”   “爱妃不喜欢,以后便不会了!”君昊天一手揽着她的腰,眼中却是低沉,没给她看见。   心花怒放的梅凉馨在他的胸口戳了几下,开口道:“皇上,那您一定会帮臣妾报仇的对吧?”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个孩子抓来了之后,交给臣妾好不好,臣妾不会弄死他的,只是小小的折腾一下!”梅凉馨仰头看着他。   君昊天顿了片刻,终于也还是点头:“好,但你要记得,不可有损伤。”   “臣妾知道了!”梅凉馨瞬间喜形于色,而后往君昊天的怀中蹭了几下,娇媚的道,“皇上,臣妾想要!”   君昊天一笑,而后翻身而上:“如你所愿!”   如你所愿,你想要的一切,只有朕有,朕都能给你!   这便是君家的男人,只要爱上了,即便明知是错,即便知道前路是万劫不复,也依旧义无反顾。倾尽所有……   而帘外的昭儿,却禁不住酸了一下鼻子,为了这么一个女人,皇上又是何苦……   ……   南岳,此刻也是翻了天。   京城的大臣们几乎是完全淡定不住了,原本就一直与云家作对的几大世家,现下更是找到了奋斗目标一般,激动到了极点!皇后可是从云家出来的,如今皇后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云家自然也是不好交代的,于是他们都高兴的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更为让他们激动的是,北冥先皇唯一的血脉在他们南岳,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可以借此好好的和北冥谈条件,而后获得一份可观的利益!   这件事情这么一闹起来,启灿城那些无限的崇拜着南宫锦的将军们,再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变了味,在他们看来,南宫锦身为他们南岳的皇后,就应该将私人感情放在一边,凡事都以他们南岳的利益为先,但是现下皇后娘娘的行为让他们很失望!手中有这么大的筹码,却不善加利用,若不是南宫锦的肚子里面现下怀着他们南岳的未来,他们还真的不想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南宫锦也是焦头烂额,已经派了暗影的人去查这是哪个长舌妇干的好事,第一想法就是皇甫怀寒那狗日的给自己找的麻烦,但是毕竟还要确定不是?   远在邵阳和上官谨睿打着拉锯战的慕容千秋听说了这么一个消息,瞬间也没淡定住,深深的为皇甫怀寒竖起了大拇指,要是这样,那小东西说不准就在南岳待不下去了!到时候对自己自然是最有利的,所以他也帮着好好的宣传了一番。   上官渃汐这几日也只感觉自己们都不敢出,启灿城的一些将军们,几乎都是有意无意的盯着她们的房门,好似是生怕他们母子跑了似的。但就这么稳了三天之后,她终于还是没稳住,硬着头皮抱着孩子出了门,去找南宫锦,而她一出门,马上就有人跟在她的后头,就像是跟是监视一般,到了南宫锦的房门口,敲了几下门。   南宫锦开口:“进来!”   上官渃汐推门而入,抱着孩子走到她的跟前,急急的开口问道:“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办?”开门见山!   “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谁都不能动惊澜!更何况我肚子里面现在有南岳的皇嗣,谁都不能将我怎么样!”说着,南宫锦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刹那间感觉这个孩子来的真是时候,现下可以说是帮了自己大忙了。只是拿自己的孩子来做保障,这样的感觉还真的不怎么好。   上官渃汐叹了一口气,心中好似是放下了什么,再看南宫锦的眼神,也多了几丝感动和愧疚,只是没给南宫锦瞧见。“我们是真的不该来启灿城的,现下是将你推到风尖浪口了!”   “你错了,幸好你们来了,现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谁都动不得你们。但若是远在京城,我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保证你们的安全!”说到这一点,南宫锦的心中还是庆幸的,虽说他们有不死神兵保护,但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些爱国之心十分强烈的南岳百姓,说不准就连食物都不肯卖给他们,饿死在京城都是有可能的!   上官渃汐皱眉,显然还深深的为这件事情担忧,南宫锦面色略为沉重的开口:“你先回去,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这话一出,上官渃汐袖口下的手紧了紧,顿了半晌之后,转身走了,这件事情她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而她的心下也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   待她走后不久,百里惊鸿便进来了,看她坐在桌边似乎是十分苦恼,他缓步走到她的跟前,淡淡的开口:“不必挂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   “你确定?”会处理好?能用什么方式处理好,无非是一意孤行包庇自己,而后帮着自己解决了这个问题,却成全了他恶劣的名声。   这一问,他自然是沉默了,君惊澜可以保住,她也可以保住,但是以后整个南岳看她的眼神就会变得不一样,这是铁一样的事实。“现下也没有别的解决方式了不是么?”   南宫锦深呼吸了一口气,顿时也只觉得无可奈何!心中对那个在外面散播了这个消息的人更是恨之入骨!现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事实远远的比他们想象的严重的多。没过几日,竟然有很多百姓被京城的那些有声望的名门望族煽动,而后不断的叫嚣着南宫锦不配为后,要求皇上废后。南宫锦在战役中做出的贡献,将士们知道,但是百姓们却不知道。京城里面还有不少老臣已经开始将自己多日没敢上奏的话奏了出来,建议皇上大选天下,扩充后宫!   这样的局面,即便是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都没有想象到的!关于选妃和大臣们要跟云家、跟南宫锦作对这一点,在整个南岳的文臣心中都是一根刺,现下这个留言的传出无疑是抛砖引玉了,让他们原本不敢说的很多话,现下都可以借机说出来了。   慕容千秋这几日也没有再攻打邵阳,而只是窝在自己的王帐里头看戏,皇甫怀寒为了水源的事情正在烦心,也没什么起战事的心思,北冥内忧外患还有朝政危机,于是南岳得到了一段时间的宁静,这一宁静下来,那群大臣们自然就更加活泼了,而南宫锦也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没有爆发!   直到有一日,无数张美人图被送到了百里惊鸿的龙案上,南宫锦终于勃然大怒!   满殿的将军们,都惊恐的看着浑身散发着冷气的皇上,还有浑身冒火的皇后,心下深深的为京城那群只知道没事找事的老匹夫汗了一把!文臣武将素来就是两个不合的群体,所以在他们看来,那群老家伙就是闲的!   “众位将军,也觉得本宫不配为后吗?”南宫锦凌厉的眼神狠狠的压迫着他们。   百里惊鸿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知道她能处理,便低下头径自去看奏折。   南宫锦那种天然的压迫感,让不少将军们都低下了头,他们的心中开始飞快的过滤这些日子的种种,皇后娘娘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才能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么一件事情虽然是荒唐,但却不能盖过皇后娘娘的功绩,这样的女子,普天之下也就此一人,若是她都不配,他们还真的不知道什么人配了!   于是,他们一起低头,开口:“南岳皇后,舍皇后娘娘,将不会再有第二人选!”   “好!那众位将军,也觉得我堂堂南岳,泱泱大国,要拿一个不足周岁的孩子出去威胁北冥吗?若是我们真的这么做了,将后来,历史上将如何评价我们?”南宫锦一字一顿的开口。   这话一出,将军们也面面相觑起来,他们大都是武将,所以为人最是耿直豪爽,比起那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文臣、阴谋家,心思自然是要单纯很多,而且都认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颜面要重要得多!所以南宫锦这话,无疑是触动了他们!   南宫锦见他们不说话,便知道他们已经被自己说动了一半,最后又开口:“而且,现在君惊澜在我们的手上,我们即便只是抓着他为质,这样北冥也会有所顾忌!”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众位将军瞬间喜笑颜开,原来皇后娘娘打的是这个主意,矮油,原来他们都误会皇后娘娘了!   看着他们的表情,南宫锦就知道自己今日是诓骗成功了,现下,最少是获得了武将们的支持!   而,那坐在龙椅上,沉默了半天,一直再看着奏折的人。此刻,手上拿着一本奏折,又是在弹劾云家批驳皇后的。终而,那越发沉寂的面色,也没能压抑住他的怒气!   “砰!”的一声响起,那奏折被狠狠的掷到了桌面上!   所有人都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着龙椅上的人。   只见他美如清辉的眼眸淡淡的扫射着下面的人,而那眸色深如寒潭碧波,而那原本淡漠到极致的面色,却在此刻带着一股子浓浓的戾气!叫人看着便觉得胆战心惊!   于是,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明白了,皇上现下是龙颜大怒!这也绝对是他们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皇上发火,众人不觉的腿一软,就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息怒?”帝王淡薄的声音从王座上传来,让人听着便觉得心中阴测测的。   “朕,不生气。”一字一顿,好似是真的不生气,   但,下面的大臣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皇上,您老人家这像是不生气的样子吗?这分明就是生气到了极点好不好?就连南宫锦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这家伙这是生气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个样子的他啊。   “来人,传旨。”百里惊鸿面色冷肃,对着一旁的传令使开口。   传令使飞快跑到他的跟前,往地下一跪:“皇上,您有何吩咐?”声音都在颤抖,在他看来,皇上这样不阴不阳的,还不如龙颜大怒让人心里比较有底。   “将这些奏折整理一番,但凡建议朕废后纳妃的,官降三级,罚俸三年。”淡淡的开口吩咐,但眸底的颜色还是深的惊人,叫人胆战心惊,显然他的处罚还不仅仅是这么一点。   “臣领旨!”心下却在为那些大臣们感到悲伤,多管皇上的家务事,现在好了吧?遭报应了吧?   南宫锦却禁不住皱眉,这样的处事,可是容易引起众怒的!   还是云逸的胆子大些,微微抬起头,开口道:“皇上三思,恕臣斗胆直言,若真的如此,那皇后娘娘的处境将更为尴尬,而且,而且……”剩下的一句,他不敢说,而且若是真的那样的话,皇上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没有而且。”打断了他的话,起身,一拂袖,御案上的美人图瞬间便震碎,而后像是片片雪花一样飘了出去,紧接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龙威压迫着在场的武将,“众位将军,可愿忠于朕,无论朕的任何决定?”   “臣等愿意!”将军们大声开口,现下说不愿意不是找死吗?   “好。我南岳,便也只需要遵从君王意思的臣子。至于京城,也是该洗牌了。”不咸不淡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但,那冷冽的面色,让人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   刹那间,所有的将军们几乎在同时瞪大了双眸,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京城,洗牌?   这淡淡的一句话,可是定了多少人的生死,和多少世家大族的存亡,可是为什么一想到京城的那些老家伙要倒霉,他们的心里就这么高兴呢?   传令官吓了一大跳,顿时感觉自己有点跪不稳了,他也是京城几大世家中陈家的嫡出子,若是皇上真的要用血腥政策让京城的人听话,他们陈家也逃不掉,尤其这些美人图他们还帮忙参选了,这……世家的权势再大,皇帝不管不顾的一句话,也能带着军队直接覆灭了!“皇上,臣认为大人们都只是一时糊涂,等他们想清楚了,定然不会再如此!还请皇上给众位大人们一个机会!”   “那就有劳陈爱卿,回去让他们都好好清醒清醒,对于一时糊涂的,朕尚可原谅,对于一世糊涂的,那就别怪朕没有给过他们机会。”冷冷清清的语调带着一股子凌厉的杀意。   传令使赶紧点头,飞快的点头,又惊慌失措的开口:“皇上放心,臣一定将您的意思传达给众位大人知道!”说罢,便连滚带爬的起身,往门外飞奔而去,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恐怖的皇上啊!   “来人,将除云家之外,所有参军的世家子弟,全部遣回。”整个南岳,到军队历练的世家子弟也不少,但是除了云家将门虎子之外,其他的世家坐上三品将军职位的极少,即便是坐上去了,大多也只是一个闲职,所以遣出去,对军队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而且还在一定程度上灭掉了一些蛀虫。   “是!”这话是前几日升官的一品大将军魏虎说的,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太好了,他原本是贫苦百姓出生,十八岁参军,奋斗了三十多年,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而且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独得罪了那些世家大族!而他的看那些只知道作威作福的官家子弟不爽,已经很久了,所以他非常愿意为皇上将那些人全部送回去!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皇上不是说着玩的!这是要动真格了!   盛家的家主也在将军的队列里头,他赶紧出来跪下开口:“启禀皇上,这件事情我盛家没有参与,还请皇上对臣网开一面!”   南宫锦赶紧出来做好人:“是啊,皇上,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那些人跟本宫作对,但是盛将军没有跟本宫作对!”其实现下盛家跟云家也不睦,但是听见南宫锦竟然为自己求情,盛将军顿时感觉一阵汗颜羞愧又后悔。   “皇后说什么,便是什么。”说罢,清冷如月的眼眸在所有人的身上扫了一圈,“朕要你们知道,与皇后作对,就是与朕作对!”   “臣等明白!”要是现下他们还不明白,他们不用做官了,各自回老家种田养猪好了!   于是,这件事情,就在南宫锦一怒,和百里惊鸿的铁腕手段之下,画上了终结符。   南宫锦还没来得及得瑟,就见轩辕以陌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皇后娘娘,不好了,上官渃汐和惊澜被人抓走了!”   “什么?”南宫锦大惊,瞬间便到了她的面前。   轩辕以陌舒了一口气,又急急忙忙的开口:“是这样的,我原本只是经过,但是忽然看见门开了一个缝,惊讶了一下,便进去看了看,但是我进去之后,却发现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屋内有打斗的痕迹,但是您派去看护他们的人都已经晕倒了!”   “君昊天。”百里惊鸿的淡薄的语调响了起来,现下出手的,最有可能就是君昊天,既能栽赃陷害,也能化解自己的王位危机。而且,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都是一言九鼎之人,答应了不会动惊澜就一定不会动。但被逼无奈的君昊天就难说了!   南宫锦顿了一下,慢慢的强迫自己淡定一些,但,还是抑制不住自己满心的担忧,因为她的心中太清楚,他们必须马上去救惊澜,不然等君昊天避过了这个风头,惊澜的安全就不能保证了!   想着,已经不愿意多说一句废话,飞一般的往外面跑去!   百里惊鸿好看的眉头微皱,跟着她下了城楼,在南宫锦要翻身上马的时候,拦住了她:“你忘了,你有身孕。”现下就这样骑马过去,孩子怎么办?   南宫锦咬唇,顿住了!半晌之后,低头看着他:“但是我现下没有别的选择!北冥我比你熟悉,而且老丞相好似也是惊澜这边的,若是我不去,就没有人能帮忙争取!”   至于孩子,她相信她的孩子,不会是软弱的!而他们也必须骑马赶紧去,抓走惊澜的人也应该走了没多久,他们早一刻到,孩子就少落到君昊天的手中一刻,也就少一分危机。   “我与你一起。”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他也没有拦,但是有他跟在身边,至少会比较安全。   跟着一起出来的将军们都十分的纳闷,不明白皇上和皇后为什么如此重视那个孩子,但是想着皇上那会儿说的话,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为了自己的官帽和生命安全,少说废话的好。   “但你若是走了,南岳的局势……”南宫锦有些犹豫。   他勾唇,带着她一起翻身上马,在她耳边开口:“南岳的局势,能比你的安危重要?”   “哈哈哈……”一阵狂傲邪肆的笑声响起,冷子寒几个大步踏了出来,看着马背上的那人,笑道,“小锦,放心去吧,我的轿子借给你!”   这话一出,青龙等人瞬间就是一张苦瓜脸!暗处的灭对着他们翻白眼,要不是他们没有学过那样抬轿子,轮的上这群人来为皇后娘娘服务?   于是,南宫锦很快的想起了冷子寒那个拉风的轿子,可以飞,速度不比马慢,于是惊喜的点头:“那就太感谢你了!”   “放心,有我冷子寒在启灿城一日,便能帮你们守住一日!”即便是南岳人不肯听他的指挥,带上江湖人来守,也会守住!因为,百里惊鸿的那句话,他喜欢!南岳的局势,不及小锦的安危重要,能说出这句话,也不枉自己跟他斗了这么久!   洛念熙也从城楼上下来,开口道:“本姑娘在江湖上有很多朋友,说不定也能帮上你们些忙!我也一起去吧!”看见师兄这么在意,她也不好袖手旁观!   “多谢!”南宫锦点头应下。   而后,百里惊鸿开口:“两万骑兵,随朕夜闯北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皇上这是疯了吗?两万大军去闯,那岂不是送死?但是他们也明白,若是带多了人,恐怕人没到,那孩子已经……   有人想劝,但想着皇上那会儿的话,没敢上前。   “是!”尉迟诚应了一声,便去点兵。   “夜幕山庄的人,率先潜入,随时接应。”做事不考虑周全,不是百里惊鸿的风格。   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下!   ……   一日之后,子时。   北冥的边境的城门已关,而城墙之上的放哨点上,有人看见几万兵马对着城楼而来,瞬间大惊!大声开口:“遭了!敌袭,有敌袭!”   ------题外话------   文后坑爹的山哥——   山哥:撒娇、卖萌、抛洒节操,求月票,各种求月票!无限求,啦啦啦啦~!   山粉纳闷的问:山哥,抛洒节操?你还有节操吗?   捂着胸口,防备的道:听说不给月票的时候,哥都格外有节操!   问:山哥,没有月票,换银子成不?   赶紧答:成!   ——月票快到碗里来,银子快到怀里来,啦啦啦~(别抽,已经一脸的巴掌印了!)   月票在哪里呀,月票在哪里~   感谢诗恺、zzbjm、qquser5913931、龙凡凡、cqzmc1983童鞋月票一张!   感谢singerrely童鞋月票3张!   恭喜“singerrely”童鞋升级解元,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四卷◆倾天下【037】惊澜脱险★要玩就玩大的!   上官渃汐原本是在房中哄着惊澜入睡,但忽然听见“咚!”、“咚!”的几声,有些诧异的往门口走,刚刚走到门口,探出脑袋一看,便被人从背后用丝帕捂住了口鼻,她挣扎了几下之后,就晕了过去!   然后等她再醒来,就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箱子里头,孩子还在她的身边。这半岁大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睡觉的地方换了一个地点,还张着小嘴呼呼大睡着,并时不时的吐出几个小泡泡。现下已经是白天,从箱子的缝隙里面透进来的阳光,可以将孩子的睡相看得清清楚楚。   这小模样,让上官渃汐的心中即是柔情满怀,又是万分担忧,抓他们的人,十之八九,就是北冥的人。深知皇宫阴暗的她,很清楚要是落到了君昊天的手上,他们的下场会很难说,所以现下,她必须马上想办法脱困!   环顾了一下装着他们的箱子,她顿了片刻之后,想起了自己胸口的玉佩!而后,伸出手……   “砰!砰!砰!”用力的敲了几下箱子。   可外面的人只是将箱子踢了一脚:“敲什么敲?”这一脚,把箱子踢得狠狠的摇晃了一下,要不是上官渃汐先前就将孩子护在手中,恐怕小惊澜要被这一脚踹醒,而后嗷嚎大哭。   “我要出恭!”她大声开口咋呼!咋呼完了就是一阵脸红,她是真的跟着南宫锦变豪放了,对着男人们说出恭也能说得这么中气十足!   然后便听得外面的人骂骂咧咧的叹了一声:“真是麻烦!”   接着便是开锁的声音,箱子的盖子被打开,入目,便看到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他们的眼中都是阴冷的气息,眼底是那种仿佛在乱葬岗之中乱鸦的神采,给人一种极为森冷的感觉。   上官渃汐抱着孩子就要出去,却被一个黑衣人首领拦住了:“站住,你可以出去,但是孩子留下!”   “可是……”上官渃汐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也让黑衣人们确定了绝对有问题,在心中冷哼,蠢女人,还想抱着孩子跑掉不成,以为我们是傻子!   “没有可是,放下!”   上官渃汐恨恨的看了他们一眼,满面都是计谋被揭穿的恼羞,咬着牙愤怒的将孩子放回箱子里,冷哼了一声,而后看着那几人,大声的开口道:“我要去出恭,你们都是男人,别跟着我!”   “行了吧你,快去!”他们可不想惹什么麻烦!毕竟这女人曾经是君临渊的女人。而且,只要孩子还在他们的手上,其他的无所谓!   听到了他们答应,上官渃汐这才做出一副愤愤的样子出去了,而出去之后面上却露出一抹笑,显得诡谲动人。她自然知道他们不可能让自己将惊澜带出来,而故意这样做,就是将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里,以为自己要想骗说要出恭,而后带着孩子逃跑,他们成功的“识破”了自己的计谋,自然也就放下了防范之心。方便自己行事了!   等到上官渃汐出去,马车也停下,等着她回来。一个黑衣人开口询问:“头,就这么让她走了?她要是跑了怎么办?”   那黑衣人首领不甚在意的开口:“孩子在这里,你看她那个紧张的样子,会跑吗?更何况,跑了就跑了,上头交代是将这个孩子带回去,可没说还要将那个女人带着,要不是担心这孩子在半路上饿死了,我也不会将那个女人一起抓着。她要是真跑了,在路上找个奶娘不就结了!”   这话一出,其他的黑衣人才放下心来。大声的夸赞首领英明!   而出去“出恭”的上官渃汐,走了老远之后,回头看了看,确定没人跟上,而后悄悄的将自己脖子上的一个玉佩取下来,那玉佩上面雕着一只狐狸,是她喜欢的图样。她又四面看了两眼之后,咬了咬牙,一把将之用力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碎成两半,里面掉出来一只蛊虫状的东西,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之后,死了!而后上官渃汐便假装是出恭完毕,回马车去了。   那个玉佩,是上官家的标志,也是一个信号传递的方式!上官家的人都有一句话,叫玉在人在,玉失人亡!所以每个人的玉佩,都是用来传递最紧急讯息的!   她这边的玉佩碎了,父王脖子上的玉佩,就能发出低鸣。上官渃汐之父广陵王,可是北冥唯一的一个异姓王,不论是能力,还是手下的势力,在整个北冥都是不容小觑!将父亲的人引来了,即便是不能把自己和惊澜救出去,至少也能拖住这些人的步伐,等到南宫锦来救自己!   ……   北冥,广陵王府。   一个锦衣的中年美妇,站在身着玄色蟒袍的男子面前开口:“王爷,您一定要把渃汐救回来!我们已经失去了子言,要是没了渃汐,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   男子叹气:“你以为本王不想?本王就子言一个儿子,只要想起子言,本王就后悔!渃汐这丫头也是,走的时候都不跟我这做父亲的打一声招呼,现下落到了南岳人的手上,百里惊鸿此人深不可测!即便是本王,也是半点救回他们的把握也没有,更是担心一个弄巧成拙,激怒了那个人,那就麻烦了!”   “你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当年你让我们的儿子去为别人去死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担心?!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能给我把渃汐救回来,我便要与你和离!”广陵王妃说着,转身便走,不断的抹眼泪。   这件事情,自然也是广陵王一生的痛!当年,他带着自己儿子,跟着太宗皇帝去狩猎,太宗皇帝也就是君昊天和君临渊之父,却遇上了有心之人的设计,在丛林里面放了四头黑熊,即便是他和皇上武功高强,也抵不过。   当时,二皇子和子言也在,黑熊抓了二皇子,他不得已,为了救二皇子,便将自己的儿子抛了出去!他记得,当时,自己红着眼眶,对着他说了一句:“子言,对不起,这是父亲的责任。”   这是他作为一个臣子的责任!   而直到现下,他也还记得子言在听见自己的话的时候,那种奇异的眼神,有理解,有失望,有决然,却惟独没有恨意,也没了对自己的敬意。那样的眼神,好似要斩断跟自己所有的缘系!那样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会有的!   他,看着心下惊痛,而后飞快的转身,不敢回头再看,带着重伤的皇上和二皇子逃了!   再后来,御林军赶到了。黑熊也被射杀了,满地到处都是子言身上的衣服碎片,却独独没有子言的人。也许是失踪了,也许是被黑熊吃了。他也派人找了,但是半点音讯都没有,他想,子言即便是活着,也不会再承认自己这个父亲了。从那以后,自己的夫人也将自己当仇人看待,动辄冷嘲热讽,夸奖自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忠臣,每次听见夫人这么说,他就恨不得去自我了断,来向子言赎罪!   现下又听王妃说这样的话,他的心中更是悔恨交加!“夫人,你放心吧,就是拼了我的这条老命不要,我也一定会将渃汐救回来!”   “哼!但愿!我可万万不想你现下又要为了皇上的皇位能坐稳,还要杀了我们的女儿和外孙!”广陵王妃尖刻的讽刺着!原本温婉的性子,在痛失爱子之后变得尖锐无比!   广陵王正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忽然听到一阵轰鸣之声,自己身上的玉佩开始跳动了起来。这玉佩,他身上有一块,子言和渃汐的身上各一块,他的里面是母蛊,而子言和渃汐的是子蛊,若是他们的玉佩碎了,自己这边就能有回应!   想着他飞快的将玉佩取下来,大声开口:“来人!”   话音一落,几个黑衣人出现在他的跟前:“王爷!”   “由着这个玉佩的指示,去营救小姐,记住!凡事以小姐和皇子殿下的安危为先!”广陵王说着,将自己手中不停跳动的玉佩递了出去。也许动手的是皇上的人,但是他顾不了这么多了!为了皇家,他已经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断不能再失去了女儿!   更何况,他的外孙也是皇家的血脉!   “是!”黑衣人领命,带着玉佩出去了。   广陵王这才放下心来,也好似放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偏头对着自己从小便青梅竹马的王妃开口:“夫人,现下你放心了吧?”   “放心?我的渃汐到现下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我的子言被他狠心的爹丢给了黑熊,可怜我儿就连尸骨都没有剩下,你叫我放心?哈哈……”广陵王妃仰头大笑了一顿,低头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似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冷喝一声,“放心?上官承德,你未免太幽默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进了佛堂!   广陵王立于原地,苦笑不止。   他是臣子,那是他的责任,他无从选择。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何尝不是日日夜夜都活在愧疚和折磨之中?终他一生,他都不可能忘记子言那时的眼神,那让他心惊心痛的眼神。   往前走了几步,却听见佛堂之内,夫人啜泣的声音传来:“菩萨啊,您要保佑我的女儿。保佑我的渃汐,能安然无恙!保佑我的子言,投胎之后能找到一个好人家……莫要再遇上我们这样的父母!”   这话,像是刀子一样刺进了上官承德的心窝,他是一个好臣子,是一个好将军,却惟独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耳边,又是夫人的啜泣之声,他咬着牙,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   北冥边境,城楼之上。   看着远处奔袭而来的那些人,整个城楼瞬间戒严,他们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全城戒备,看着对着他们跑来的那些人!明显的,那些人还都是骑兵,守城的大将衣裤都没穿好,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头盔歪着,手上还在飞快的系着腰带,也来不及穿上自己的盔甲,往远方定睛一眼,顿时睁大眼,颇感不可思议!   地上跑的是人没错,但是天上飞的那是什么?远远的,他就看见一个大型物体,在天空中对着他们这边飞了过来!擦了擦眼睛,自言自语道:“是我眼花了吗?”   “将军,我好像也眼花了,那是什么啊!”太远了,天又很黑,看不清楚,但是他真的好害怕啊!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东西在天上飞!   “快!快,快,快点防守,弓箭手准备,先分清楚是敌是友,快!快点!”守城的大将是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结结巴巴的。这是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而正在软轿上面坐着的南宫锦,悬于半空,对于不会轻功的她来说,有一种晕眩感,但因着意志力坚定,而且确定自己掉下去,也有百里惊鸿接着,方才安稳的坐在上头。   抬着轿子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面色都是悲催的!好不容易教主最近不喜欢出门了,他们还要被借给别人做轿夫,他们是苦力吗?是苦力吗?!好在女人的骨架比较细,也不用在暗格里面放上教主的美酒,不太重,这样想着心下淡定了一些!   待到他们的队伍到了城门口一百多米处,停了下来!   守城的大将这才看清楚了,原来是个轿子!但是有轿子能在天空中飞的吗?即便是这天下间轻功最好的人,也很难发挥成这样吧?这样诡异的眼神,又让青龙白虎等人,在心中留下了几根面条泪!想起了当年,他们伟大而张狂的教主挂着一脸邪肆的笑,对着他们说:“本尊要把你们培养成天下轻功最好的人!”   他们当时那叫一个赶紧涕零,甚至于老泪纵横!可是……早知道被培养成轻功最好的人,是用来飞在天上抬轿子,打死他们也不学!   百里惊鸿这边的队伍停下,并没有半分想要进攻的意思,这般状态,让守城大将吓得颤抖的小心肝,终于是淡定了一些。他扯着嗓子开口:“不知你们是何方的队伍?”   “放肆!我们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出使秘密任务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知道我们的身份?”南宫锦的冷冷的扫着他,凤眸之中满是冷意。   这眼神,让守城的大将在此等严寒酷暑的日子里,感到一盆冰水从自己的头上兜头浇了下来!那叫一个透心凉,这眼神,就不该是寻常人能有的,但也就是因为不是寻常人能有的,所以他才该更加注意,绝对不能让什么复杂或是动机不纯的人进了。“那你的手上,可有什么证据?”   “这便是证据!”南宫锦说着,便将那一日,在自己的婚宴上从君昊天手上要来的玉佩展示了出来。   这玉佩,是好玉。寻常人不能有,而于皇族来说,登上皇位之后,便应该将自己原本用的东西全部扔掉,改用皇帝应该用的东西,但若是有新君特别喜欢的,就会打上一个龙的标识,这块大陆的所有皇族都这般,所以南宫锦方才会处心积虑的想要从君昊天的身上拿个东西下来。   正是八月中旬,好月正圆,悬于高空。   虽然不足以照清楚南宫锦手上物件上面的标识,但是一见那流光璀璨的玉,还有对方这强硬的态度,他猜这十有八九,就该是真的!   想着,他又开口询问:“可是本将军并未收到要放人进城的消息,若是你们不能说清楚皇上交给你们的任务是什么,本将军是真的不能放你们进去!”   “难道,阁下不知前几日南岳那边的传言,皇子殿下失踪?”百里惊鸿微微抬头,淡淡的开口询问。   这一问,那将军顿时眼神一凝!在心中想着种种难道……莫非……?身为一个将军,他自然知道皇家的那些龌龊的事情,这些人神神秘秘的,半夜才回来,又是皇上派的,这十有八九……想着,看南宫锦等人的眼神就变成了一个讯息——原来如此!   想通了,赶紧开口:“放他们进去!”   “是!”士兵领命,飞也似的跑下去开门。   南宫锦禁不住崇拜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一箭几雕啊?既能取信于人,又能为君昊天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今日之事,若是有人泄露,不多时,整个北冥就会怀疑是君昊天派人去谋害了先皇之子。   城门打开,迎接他们进去。   一行人就凭借着君昊天的玉佩、南宫锦的派头、百里惊鸿的机智,轻轻松松的进入了北冥的国境。就是那一旁半天没说话的洛念熙,也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两万多人就这么进去了?要不要这么浮夸?   进去了之后,那大将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劲,看着他们这一堆南岳将士的衣服,皱眉开口:“你们这是……”   “蠢货!难道你以为我们穿着北冥的军服,能够潜入南岳吗?”南宫锦扭头喝斥!   光是这派头,就能将人吓得够呛,更何况她讲的话又如此有道理。那大将赶紧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即便是百里惊鸿,也便南宫锦的应变能力惊叹了一下,原本他想的,是先骗的对方将城门打开,而后即便是发现了衣服不对,也是晚了,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能进入北冥,但现下忽然变成了这般态势,真叫他有些哭笑不得。   而南宫锦在轿子上,派头十足的被抬着往前头走了几步之后,忽然回过头,对着那个守城的大将开口:“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要多说。今日,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否则就小心你的项上人头知道么?”   毕竟他们是以刺杀完君惊澜的名义回来了,这演戏自然要演全套,免得这个蠢货跑去找君昊天上奏询问一番,那他们不是被北冥瓮中捉鳖了?   守城的大将连忙点头,还用自己眼角的余光偷看南宫锦手上的玉佩,确定了上面的标识是真的没有问题,这才完完全全放下心来。那确实是皇上的东西,放他们进来该没什么不对!“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出去多话一句!”   说着他又偏头看着自己的手下,大声开口询问:“你们今日看见什么了?”   “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整齐划一的声音。   南宫锦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一副我是大官的样子,招摇着进去了。   ……   邵阳,无战事,风平浪静,但两方人马都保持着戒备。   书房之内,温润如玉的男子,坐在主位上。手上拿着一个光洁莹亮的玉佩,指腹在上面轻轻的摩擦,整个人也都陷入了深思之中。   墨玉般的眼眸看着玉佩,又好似是透过玉佩看着什么久远的东西。抑或,是穿透灵魂的记忆。   眸中,带着一丝冷寂。唇边那抹公式化的笑意,温暖如旧。可,面上却逐渐闪过犹豫、挣扎……   门,被人推开。他一惊,赶紧收了玉佩,抬眸看着门口。   两人见他那样呆呆的坐着,纳闷的开口:“将军,自从听说上官渃汐和君惊澜被抓走了之后,您就经常这样失神,魂不守舍的,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最近经常失神么?   终而,叹了一口气,像是认命了一般,起身开口:“本将军有些私事要处理,邵阳就交给你们了!”   “啊?这,可是,皇上那里……”作为主将,擅离职守可是死罪!   “皇上那边本将军自己会去交代!”   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其实,这也是自己的责任不是么?   责任,责任!还真的泰山般重!   “那……”那人还想说什么,但是面色白光一闪,他已经看不到上官谨睿的身影了。只看见一个乳白色的玉佩,掉落在地,他愣了一下,上去捡起,皱眉看了看,而后将之收入了袖口。   有机会再给上官将军吧!   ……   带着君惊澜一路往皇宫而去的队伍,走的都是极为隐秘的地段。却不知道为何,于途中遇上了另外一群黑衣人的截杀,而且看那样子,是想要跟他们抢人!   他们留下一半的人应付,而另外一半人带着上官渃汐和君惊澜飞快的潜逃。这一路上,都觉得十分可疑,总觉得他们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发现了有点蹊跷,而且刚刚从敌方人的尸首上发现,对方好似是广陵王府的人,想着就往马车里头看了看,怀疑上官渃汐。   上官渃汐从下手摔了玉佩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怀疑,她在马车的车轮又被石头搁的颠簸了一下之后,大声尖叫了一声,而后刻意用力的敲着箱子怒骂:“你们搞什么?赶马车都不会吗?要是撞到我儿子怎么办?”   于是,原本对她动了些杀机的人,瞬间也就没有杀意了!这么愚蠢的女人,几乎都不知道自己现下落在他们的手中,还大声的对着他们呵斥,怎么可能有这般聪明机智将人引过来?   刚刚想透没多久,却看见他们的马车前方,高处,一个墨衣男子立于树尖,负手于身后,淡淡的扫着他们!   他们一惊,抬起头看着那个男子,只见他一张鬼斧神工般的俊颜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而眼底的神色却叫人看不懂,整个人就如同一株午夜魔兰,绽放于正午、烈日之下。   他诡秘而厚重的声音响起:“人留下,你们可以滚!”   强者的压迫之感,压住了下面的这些人。黑衣人们面面相觑,都感觉这个人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但是让他们就这么将人放下直接走?他们恐怕办不到!   “不知道阁下是?”黑衣人首领拱手开口,语气尽可能的平和,前有虎狼,后有追兵,他们接下的这个任务真是让人忧伤又难过!   “墨冠华!”来者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   这话一出,黑衣人们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睁大双眼看着他,墨冠华,天下第一谋士,不容小觑!但却没听说过他有多高的武功,也许……   可,这也许很快的就被他们推翻,要是没有很高的武功,那几十米高的大树,他是怎么爬上去的?   “墨城……不,墨先生,这件事情并不关您的事,还请您不要插手!”黑衣人首领很是恭敬的道,若是可以,他是几百个不愿意和这个人对上!   “若是别人出手,确实是不关我的事,但是君昊天,可是答应过我一些事的。墨冠华,从来不喜欢有人失信于我!”做了这么多年城主而未曾向任何人低过头,墨冠华自然是有一股旁人无法企及的威严,说出来的话,让人听来也有千斤般重,压迫感十足!   今日,出手。并非是师父的意思,而是他自己的决定。这个君昊天,本事没多少,胆子倒是不小,日前对着自己作下承诺,就这般轻而易举反悔,他是当他只是对着自己放了一个屁吗?还是墨冠华可以任这些人戏耍?   “那墨先生,是一定不让了?”攥紧了自己手中的剑,已经准备好了奋力一击。   墨冠华不甚在意的看着他们:“你们不是我的对手,现下可以回去告诉君昊天,人是我带走了!若是有什么不满意,便来找我,墨冠华随时恭候!”   说着,扬手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他的手上涌出,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球体。   黑衣人们睁眼看着,一时间只觉得胆战心惊,那个球要是打到他们的身上,他们的这条小命可就玩完了!   墨冠华勾唇,含着一抹慑人的笑,看着他们:“要试吗?”   黑衣人们犹豫了半天,终于决定了放弃!现下回去找皇上,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但留在这里做斗争,那是必死无疑!   等他们飞快的离开了,墨冠华才收了内力,自高空飞跃而下。一把掀开车帘,而后用内力将那把锁震开,随即,转身便走:“自求多福!”   他只是不喜欢别人把他傻子耍,所以才来救人,以毁了君昊天的打算。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喜欢多管闲事,救了人还要护人周全!   上官渃汐在箱子里头听着车外的声音,就知道是墨冠华出手,而这个男人已经救了他们两次了!故而在箱子上的锁被拿掉之后,她赶紧掀开盖子,对着对方的背影大声开口:“多谢先生两次相救,上官渃汐感激不尽!”   “嗯,那就好好的记着,说不定哪天要你们报答我!”墨冠华头也不回。   留下上官渃汐看着他的背影,这个人还真是有趣,两次帮了他们说的都是同样的话,半分的都不客气的应下人情!但,她也知道现下不是惊叹的时候,她必须带着孩子马上走,不然那群黑衣人要是回来,他们就跑不掉了!   想着赶紧抱着惊澜起身,想要出去。暮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她刚刚抱着君惊澜自马车的门口探出了半个头,就怔住了,看着面前的人,奇怪的开口:“沐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那一身侠女装扮的人,也正是沐月琪无疑!   她点头笑道:“从听说你们被抓了,我便一直在想办法找你们,也是凑巧,正好路经此处,叫我遇见了!你们快走吧!”   “那你……”难道沐姑娘不跟着他们一起吗?   沐月琪跳上马车,执起马鞭,开口道:“那些人过不了多久,就会找到帮手回来,若是我们一起,一定会被他们抓住,所以只能分头走!记住,你带着孩子往南边跑,走隐蔽些的地方,南宫锦和百里惊鸿正带着兵马招摇过市,速度快些两天就可以找到他们!我驾着马车走,引开他们!”只恨自己没有带信号弹,不然就可以方便很多!   “可是沐姑娘,这样你的安全……”上官渃汐不放心,这马车是那些人的,他们自然认得。所以肯定会去追马车,若是沐姑娘被抓了,即便不死也讨不得好!   “不必管我,你们只管逃就是了!”沐月琪点头,示意她赶紧带着孩子离开。   可这么大的恩情,上官渃汐却不敢承下:“沐姑娘,你我并无多大的交情,你……”   “姑娘可是广陵王之女?”沐月琪开口询问。   上官渃汐点头!   沐月琪又接着开口:“那姑娘的手中,是否有一个装着蛊虫的玉佩?”   上官渃汐又点头!   “那就是了,我没有帮错人,我们分头走,马上!即便是你不怕死,也得想想你的孩子!”子母蛊的玉佩,她曾经在一个人的身上看见过。而当初,南宫锦将上官渃汐母子和自己托付给那个人照顾的时候,她也时常看见那个人远远的看着上官渃汐,像是想上去,却又因为什么没有动作。   原本她以为是他动心了,直到有一天,南宫锦说他们长得像!而那个人,故作淡然的回话,却独独叫她看见了一丝不自然,她太了解他,以至于他的半点异样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听说上官渃汐被抓了,她才会来找。   而加上前几日,自己在半路上看见的那个破碎的玉佩。这一切,便都串连起来了。曾经爹爹在的时候,也听说过那位舍了自己的儿子以忠于帝王的广陵王。所以上官渃汐,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人的妹妹!他的妹妹和外甥,她怎能不救?   惊澜的安危,无疑是触动了上官渃汐,她咬牙点头:“那好,只是沐姑娘,你要小心!”   “嗯!”沐月琪点头,看她往前方走了几步,她忽然开口,“等等!”   “怎么了?”回头看着她,面上带着疑惑。   沐月琪定定了看了她半晌之后,开口道:“若是我不能活着回来,请你帮我告诉他。其实,我走了,并不是放弃,也不是不爱。我还爱他,很爱很爱,胜于生命!”   “是……上官谨睿?”上官渃汐迟疑着开口。   “是!”沐月琪点头,大喝了一声,“驾!”   而后,调转了马头,飞快的离去!   留下上官渃汐站在原地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怎么都想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这样帮自己,还有,为什么要自己将这一番话带给上官谨睿?想不通,便也不再想,带着孩子转身就走了!一路向南……   ……   南宫锦一路上焦急的往前赶,也没有忘记让人在整个北冥探查他们的消息。   带着两万兵马,就这样在北冥招摇过市,无疑也是找死的行径,所以进了边城没过多久,百里惊鸿就吩咐这些人都散开了,而只剩下百里惊鸿、南宫锦、洛念熙、尉迟诚四人,和抬着轿子的青龙、白虎等人!   一路上,因为有君昊天的玉佩,加上他们那神神秘秘闪烁其词的说词,成功的欺骗了一个又一个的守城将领,终于潜伏到了北冥的皇城!   京城客栈。南宫锦穿着一身男装,恢复成了燕惊鸿的面貌,和百里惊鸿坐在一起,倒是两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毁在他们的跟前禀报:“皇上,我们的人已经潜伏进了皇宫,但是没有找到他们二人,不知道是被藏在别处,还是没有被他们抓着!”   “盯着君昊天的一举一动,要是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马上回来禀报!还有,要注意他去过哪些地方,并且一一探查!”南宫锦开口吩咐!   毁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是!但是娘娘,我们的人在皇宫发现了另一个人,是上次救了皇上的那个女人,梅凉馨!”   “什么?”南宫锦挑眉,那个女人不是据说跳崖死了吗?怎么会跑到北冥的皇宫里?“她是什么身份?”   “是君昊天的宠妃!据说君昊天待她十分好,即便是要天上的星星,都会摘下来给她!”毁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三观尽毁!搞什么,这君昊天的眼睛是瞎了吗?那个女人,也值得喜欢,真是品味独特!   南宫锦和百里惊鸿对视了一眼,刹那间也明白了北冥忽然决定与南岳为敌的原因,看来跟这个梅凉馨,脱不了关系!   “知道了,派人去盯着他们两个!尤其那个梅凉馨,要多注意。”若是惊澜真的在他们的手上,梅凉馨一定会忍不住下手!   毁点头:“是!”   而百里惊鸿也淡淡的开口:“或许,抓他们的人在路上出了什么变故也说不定。派人在整个北冥搜索,任何隐秘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若是君惊澜还没有被抓入皇宫,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是!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从发现他们不在皇宫,属下就已下令全国搜索,皇宫的门口和暗处,也有我们的眼线,他们以后若是想将小公子带进宫,也逃不过我们的人的眼!”心思缜密,素来就是毁最大的特点,也是他得以成为夜幕山庄首席护法的主要原因,所以这件事情他处理的十分稳妥。   百里惊鸿点头,对他的处事能力很是满意。   毁正要出去,却忽然被南宫锦叫住了:“等等!”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安排一下,想办法让我们和北冥丞相单独见一面,对了,最好还有广陵王!”说起这个,南宫锦的面上难得的浮现出一抹笑,北冥丞相定然是支持惊澜的,而那个广陵王,是惊澜的外公,不支持惊澜,还能支持旁人不成?   百里惊鸿闻言,眉梢微挑,偏头看着她:“你是想?”   “反正君昊天要抓惊澜,而不是自己动手杀,那就说明他还有所顾忌!所有惊澜不管在不在他们的手上,安全都是可以保证的,那么,既然要玩,我们不妨玩点大的!”惊澜才是北冥的真命天子,既然都来了,就断不该空手而归!   想着,她的唇边浮现出一丝冷笑,既然君昊天觉得自己的龙椅坐的不舒坦,想要找点事,那就让他们这些善良的人,来帮助他一下。   百里惊鸿也明白了她想做什么,点了点头,并未多话。   毁闻言,心下微惊,也有一丝兴奋,看来北冥,要乱了!他赶紧点头开口:“娘娘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   说罢,飞快的踏了出去。   他前脚一走,后脚灭就进来了:“启禀皇上,好消息!有君惊澜的下落了!他们还没有落到君昊天的手中,是被墨冠华救了!我们的人正在全力赶赴接应!”   南宫锦大喜,起身大笑:“就知道我儿子不会有事!好,抓紧时间联络丞相,查查北冥有多少武将支持君惊澜回朝!这一次,本宫要帮我儿子坐稳了北冥这块地!”   ------题外话------   文后小剧场:   码字完毕,一妞戳我。   山粉:山哥,这几天看上了一个男的,你说我追不追?   二山:追!等下,给哥投月票了吗?   山粉:呃,还没有,最近看的文不多   二山:那你还是别追了   山粉:为什么?   二山:没有投月票,就没有山哥保佑,你肯定追不到!   山粉:……你可以滚了!   ——多么不友好的小妞,多么期待月票的山哥!   感谢岁岁年年人不同、青岛百合、1016076737、chip40531、狐狸相公、kangyueying1、君临渊、18501561151、adg318、yuanruo19、没了网名童鞋月票一张!   感谢xxy198937童鞋月票两张!   感谢anniechang、18078122288童鞋月票3张!   爱你们,么么哒!   第四卷◆倾天下【038】皇太子惊澜★君昊天、梅凉馨之死   “是!”灭领命,飞快的退了出去,往丞相府去探查。   “放心了?”见她紧绷的面色终于舒缓了下来,他方才开口询问。   南宫锦点头:“放心了!”说着,又戏谑的看着他开口:“别说我,说你!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担心,毕竟也是你承认过的干儿子!”   这话一出,他当即偏过头不看她,但是眼底却闪过几丝不自然。   南宫锦亦不点破,偏过头掩唇偷笑。   越笑越是大声,直直的让他有点恼怒的回头看着她,眼带威胁。南宫锦这才捂着自己的唇,嘿嘿的傻笑着道:“别激动,别激动,我不笑了,不笑了!”   “哼。”一声冷哼,表示是真的恼了,这下南宫锦才真的不敢再笑了。   坐了一会儿之后,她也深深的感觉自己有点坐不住,于是起身道:“要不我们亲自去接应吧?干坐在这里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没出声回应,但站起了身,往门外走去。   南宫锦看着他淡薄的背影,抽了抽嘴角,实在没忍住,嘟囔了一句:“一点都不温柔!”   门口的人闻言,脚步一顿,寡薄的唇畔轻微的抽搐了几下。听着自己身后的脚步声,重重的扯了几下自己的唇角想说几句什么,但就是说不出头,以至于他好看的眉头也微微的蹙了起来,这般苦恼又纳闷的小样,看起来萌到了极点,整的走到他旁边的南宫锦又是一阵憋笑!   拿着扇子指着他挤眉弄眼的道:“你这要拉屎不拉的,是什么表情?”   “……”又顿了片刻,他黑着脸开口,“我不要……出恭。”   南宫锦又扫了他一眼之后,神色古怪的出去了。   留下他立于原地,张口,复又闭上。又张口,复又闭上。终而,颓然的叹了一口气,美如明月清辉的眼底闪过些许挫败,温柔的话,到底要怎么说?   还是不会!   看她走远了,他赶紧跟了上去。   可,刚刚出门,便见灭迎面而来。对着南宫锦开口道:“主子,好消息,现下广陵王正好于丞相家做客,要见他们,无疑是最好的时机,您去不去?”   这……南宫锦顿了片刻,这样的机会,确实是难得!“去,那接我儿子回来的任务便完全交给你们了!小心些,不得有任何闪失!”   “属下明白!”……   ……   北冥京城。西郊,一辆马车在飞快的疾驰,而马车上一个紫衣女子飞快的抽打着马鞭,武功不弱的她,自然也深知身后的追兵已经近了,所以赶马的速度也更快了。   “咻!”的一声,一支利刃划破长空而来!   从马车的车后木板穿过,而后从她的头顶飞了过去!这样的情形,自然已经是万分的惊险!沐月琪的头顶已然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心下对自己方才能够躲过一劫,十分的庆幸!   而身后的人马很快的追了上来,大声的叫着:“别跑了!你们跑不掉的!”   沐月琪眼角的余光往身后一扫,飞身而起,从马车的前方跃到了马背上,而后扬手一挥,套在马的身上,用以拖着马车的绳子被她斩断!而后策马扬鞭往前,这样速度便快了很多!   后方的人见她如此,都愣了一下,不应该是墨冠华救了他们吗?那个紫衣女子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跟着对方追了两天两夜,其实是追错人了?还是这个女子为了自己逃命,把上官渃汐和君惊澜扔下了?   停下步伐,从马背上下来,而后掀开车帘看了看那辆马车,里面竟然空无一人!但是很明显,这是他们先前用过的马车!   金蝉脱壳之计!   “头!现在怎么办?”他们逃回去之后,向皇上请罪,而皇上也说了,愿意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他们不能将人抓回去的话,等着他们的就是死路一条!   那首领面具下的脸也是难看的厉害,看着前方沐月琪奔走的方向,冷声开口:“那个女人既然也参与到这件事情里头了,就一定是他们的同谋!先把她抓回去,好歹也能复命,总比就这么空着手回去要好!”   “是!头!”那个女人,怎么都要抓到,即便不是为了回去复命,他们这些人被她耍的这么惨,也该将她抓回去好好教训才是!   想着,他们策动了身下的马匹,疾追而去!   沐月琪胯下的马,毕竟是用了拉马车的马,比这些暗卫们的马定然是差了一些!而整个北冥的西郊,竟然也都是荒无人烟,处处都是羊肠小道,近乎无处可逃!正在沐月琪焦心的当口,又是一支利箭对着她射了过来!   她微微偏过头,张口,将那箭一口咬住,而后将弓举起,往后面一射!   “噗!”利箭插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一个追着她的黑衣人倒地!后面的人皆是一惊,没想到这臭婆娘还有这么高的武功!   “都给老子小心些,打气十二万分的精神,绝对不能让这个臭婆娘跑了!”要是让这女人跑了,他们空着手回去,那就半点生机都没有了!   “是!”众黑衣人们开口回话。   而不多时,一个黑衣人的眼珠转了几下,将脑袋凑到那首领的面前说了几句什么。   首领点头,而后那个黑衣人一挥手,带着数十名黑衣人,从另一条小道走了!   前方的沐月琪跑得飞快,而她秀美的长发也被风吹得笔直,她的心中十分清楚,自己要是落到这些人的手里,定然是九死一生!所以即便是有一线生机,她也一定要逃!   可,又往前方奔驰了几百米之后,不远处的一条小道上,忽然冲出了十几个黑衣人,稳稳当当的挡在了她的前方!   “吁!”的一声,她拉住了马的缰绳!   冷眼看着前方的人,而后方的马蹄声,也渐渐的追了上来!现下,是前后无路了!   黑衣人首领冷笑着开口:“跑啊,接着跑!我看你能有多大的本事,能跑出北冥!”   “废话少说!”沐月琪说着,一把抽出了自己身后的箭羽,一次三支,对着自己后方的那些人!   “哼!你就一个人,能射杀我们多少人?劝你最好马上放下弓箭,也免得受些皮肉之苦!”黑衣人首领冷笑着开口。   沐月琪勾唇:“即便是死,本姑娘也要带上你们几个人陪葬!”   话音一落,三支箭齐发!   “咚!”、“咚!”、“咚!”三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同时响起,显然沐月琪这三支箭,都非常精准的取了三个人的性命!   黑衣人首领面上一怒,大声开口:“放箭!留活口!”   “是!”黑衣人们应了一声,而后千百只箭羽对着沐月琪射了过去!   沐月琪飞快的弯下腰,将自己的身子和马背贴合到一起!而那些原本要射向她的箭羽,没有射到她,自然就对着她的身前、身后飞去了!   “啊!”数声惨叫声响起!这一拨的放箭,沐月琪毫发无伤,倒是杀了他们自己好几个人!   而沐月琪也于同时,从马背上弓起了身子,又是三支箭连发!   十分精准的又取了三个人的性命!   黑衣人首领冷笑了一声,一把举起自己的弓,对准了中央的沐月琪射去!箭羽破空而来,力道极大!而正当沐月琪弯腰,全力的避开这支杀伤力巨大的箭羽的时候,又是一支箭羽从黑衣人首领的手上射了出来,而这一次,却对准了她胯下了马!   “砰!”的一声,沐月琪被受伤的马从背上掀了下来!避过了射向她的箭,自然也就腾不出功夫应对第二支对着马射来的箭了!   从马背上上掉下来,又在地上滚了几圈,正要跳起身,几十把晃亮亮的钢刀,驾到了她的脖子上!   黑衣人首领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走到她的面前,一把将她脸上的纱巾扯了下来,一看!当即笑了一声:“没想到还是个绝世美人!”   “哼!”沐月琪冷哼了一声,十足冷傲!选择帮上官渃汐引开这些人,她就有了最坏的打算,不过一个死字,她还能怕了不成?   黑衣人首领这话一出,另外一个黑衣人当即开口,带着一股子淫邪:“首领,要不我们先……”   “你不想要命了?”首领回过头,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现下他们是出来行使任务的,任务没有完成还打这种心思,回去有九条命都不够死!   黑衣人吓了一跳,不敢造次!   “绑起来!”黑衣人首领吩咐。   话音一落,就有几个人上去,将沐月琪绑了起来!而那黑衣人首领看了她半晌,又偏头看了一眼自己死了的好几个手下,又回忆起自己这些两日被这个该死的女人这般戏耍!当即怒上心头,狠狠的几巴掌对着沐月琪的脸就煽了过去!“贱人!”   “啪!”、“啪!”的几声之后,她的脸当即就红肿了起来,还有鲜血从唇边溢出!但,她的面上却无半点惧意,不屑的开口:“打女人算是什么本事,要杀就杀!”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来人,将她带回去!”他相信,馨妃娘娘那个狠毒的女人,一定会好好的收拾自己面前的这个贱人!   ……   北冥的国境,一个蓝衣男子,骑马飞驰而入,而他的手上,拿着通关的文书。是以没被这些人拦着。墨玉般的眼眸扫向这自己以为一生都不会再踏入的国土,心下顿生出一股苍凉!   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杂念甩了出去,便往京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不过是来救上官渃汐,救完人直接走了便是了。   ……   丞相府。   老丞相和广陵王书房议事,而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丞相大人,门口有两位白衣公子求见!”   “本官不是说了现下谁都不见吗?”老丞相头也不回的对着门口开口,他的表情是相当的难看!现下皇子殿下下落不明,而广陵王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跟自己商讨这件事情,他们两方人马去营救,可是最后竟然都跟丢了!   现下正是烦躁的厉害,还有谁有闲工夫要去见门口的什么白衣公子!   “但是他们带着皇上的信物!”门口的家丁开口回话,这里可是丞相府,一般人来了他们根本都不会上来通报,要不是对方的手上拿着皇上的信物,他们才不会进来禀报。   君昊天派人来了?老丞相和广陵王对视了一眼,各自的眼底都浮现出些许兴味:“东西先拿进来给本官看看!”   毕竟君昊天现下最信任的人就是老丞相,说不准,也是为了来找自己商量小皇子的事情!而广陵王在君昊天的心中,也是一个愚忠的臣子,谁是皇帝,他便忠于谁,所以不足为虑!   门被推开,一个下人将一块玉佩拿了进来!   老丞相将玉佩接过来一看,刹那间脸就白了!飞快的起身,还带着一股子惊慌失措之感,攥着玉佩的手也握得很紧:“快!快点将门口的人请进来!”   广陵王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年的老友,还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如此不淡定的表情!   “八成是百里惊鸿和南宫锦!”两个白衣男子,而这个玉佩他认得,是半年前那两人大婚之时,南宫锦在君昊天的身上要过去的!   这话一出,广陵王面上的神色也冷肃了几分!这两人在北冥也敢如此张扬,直接从正门求见,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他们在门口出示玉佩,就是为了给君昊天的眼线看到!若不然,直接翻墙进来就是了!”广陵王开口提醒。   老丞相摇头苦笑:“我自然知道,只要我让他们进来,就等于是让皇上知道了我的立场!但,这也是他们给我的考题,这是在逼我早日拿出一个抉择!若是我不让他们进来,就会失去皇子殿下的讯息,而若是让他们进来,这丞相府,就永无宁日了!”   因为君昊天马上就会下令捉拿那两个人,而自己这个丞相也会变成君昊天要着重对付的人!但是现下,他没的选择!   “他们是在逼我们早日动手!”广陵王又接着道。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资料里面表示那两人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怎么就能有这么深沉的心机!   老丞相摇头叹息:“先看看情况再说!”   不一会儿,百里惊鸿便和南宫锦在下人的带领下进了书房。而一路上,等于是知道了老丞相决定的南宫锦,那笑容都是春风得意!   “两位,请坐!”老丞相怀着复杂的心情开口,但其实心中非常想把这两个麻烦一脚飞出去,就不能等几天再来吗?!   百里惊鸿缓步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一股天然的气势也随之压迫而来。而南宫锦则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并翘起了二郎腿,显得十分清闲!   “相信北冥丞相,知道我们二人的来意!”南宫锦也不转弯抹角,进门之后便开门见山。   老丞相点头,但却不接话,颇有一种装聋作哑的态势。而一旁的广陵王也是一言不发,看着他们两人的眼神还带着疑惑,好似丞相明白,但是他却是真的不明白这两人前来是为了什么。   一见这般光景,南宫锦便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这两只老狐狸!   但,南宫锦毕竟也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绝对不会再此刻自乱了阵脚。于是她也沉默了,并且十分悠闲的准备给自己倒一杯茶,还没伸出手,她身边的百里惊鸿便已经将茶壶拿了过去,给她加上茶水,伺候周到!   南宫锦满意的点头,端着茶杯,悠哉悠哉的喝了起来,显得比那两人更加淡定了。喝完之后,还咂巴咂巴了嘴巴,开口赞叹:“不愧是上好的碧螺春,味道不错!”   “噗……”也在饮茶的老丞相和广陵王,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老丞相咳嗽了数声之后,皱着自己的那张呛红的老脸,对着南宫锦开口,“南岳皇后,这是西湖龙井!”   什么碧螺春!不懂茶就不要乱说,老丞相在心中腹诽!   南宫锦的嘴角也不动声色的抽搐了一下,以前看电视剧,古代的那些有钱人不是一般都喝碧螺春吗?这下好了,丢脸了!咳嗽了几声之后,灵机一动,想了个法子给自己化解:“是啊,老丞相也知道这是西湖龙井,而不是碧螺春!这碧螺春再好,也不是龙井不是?”   这绕来绕去的一段话,让老丞相和广陵王都有些晕了。但,看着对方那淡然的样子,还有刚才那话中的龙,老丞相顿时明白了过来,心下也知自己和老友就这样装傻,是不可能让这个精明得不像人的女人乱了方寸的。于是,那便不再拿腔拿调了,直接开口道:“但有时候,有一壶碧螺春为龙井开路,也是好的!”   这话,也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扶君昊天上位,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迎君惊澜还朝!   “那既然龙已然归位,大人为何还没有动作?”南宫锦看着他浅笑。   “我北冥的事情,本官自然会妥善处置,只是不知道南岳这般忧心北冥政事,到底是何目的!”这便是老丞相对这两人怀有保留的地方。   南宫锦闻言,面色也沉寂了下来:“相信丞相大人还记得本宫,已经当年本宫在北冥皇宫的种种。那么丞相也就应该知道,君临渊是本宫的朋友,也是本宫的师父!原本本宫带惊澜出宫,是为了他的安全考量,而如今若不是君昊天出手,本宫和皇上也不会放着南岳现下的局势不管,而千里迢迢来到此处!而现下,惊澜的安全已经无法保证,所以我必要为他谋得一寸净土,这便也是我来找两位的原因!而且现下,我的人已经有了惊澜的下落,正在过去接应!”   这话一出,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殿下的安危可以保证就好!   而广陵王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一语直中重心:“那南岳皇后又怎么证明你们南岳没有私心?”   “惊澜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之后,我们便会直接回国。而且我们南岳对北冥没有任何要求!”南宫锦认真的开口。   这话一出,老丞相和广陵王都不约而同的看了一旁那进来了这么久,始终一言不发的百里惊鸿一眼,什么好处都不要?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只是这可能吗?这两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了北冥,什么好处都不要?   他们这眼神往这边一扫,百里惊鸿当即淡淡的开口:“她的意思,便是南岳的意思。”   君无戏言,百里惊鸿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南岳是真的没有私心!   这下老丞相和广陵王都面色一肃,而后竟然一同起身,弯下腰对着这二人施了一礼!一人为公,一人为私!丞相开口:“老臣为先皇感谢二位!”   而广陵王,则十分真诚的开口:“多谢南岳皇后对本王女儿和外孙的照顾!”   “那广陵王作为父亲,也作为外公,这件事情是不是当仁不让呢?”南宫锦面上含笑,广陵王虽然已经不若当年手握重兵,但现下他的手上却有北冥京城的三万兵马!   “看来两位是知道本王也来了丞相府,所以专程前来的!”广陵王苦笑不迭。   南宫锦轻笑,算是默认。   而老丞相,却于此刻说起了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但是现下,皇子殿下还不能坐上皇位!”   “原因?”方才半岁的皇帝,也确实是荒唐了一些,所以南宫锦的反应也不是十分过激。   “现下正逢乱世,战乱不断,若是我北冥扶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做皇帝……”说着,他沉默了。再看百里惊鸿和南宫锦的眼神都带了几分防备,难道这两人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北冥的皇帝是个小孩子,北冥岂不是更弱了?   他这眼神一出,南宫锦顿时就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也知道若是惊澜真的登上皇位,北冥亡国似乎是迟早的事情:“那丞相准备怎么办?”   “君浩然,生性淡薄,二十岁之时便迷上了修道成仙,于是几年来都醉心此道,无心政事。”老丞相开口说出了一个人选,用以替代君昊天现下的价值。   南宫锦挑眉:“那丞相可能保证,这个人,不会是第二个君昊天,对我干儿子动手?”   “殿下既然在北冥,老臣便一定会保住他!这一点,老臣可以以自己的性命担保!而殿下,也不是以皇子的身份留下北冥,而是不可动摇的皇太子的身份!”老丞相说这话的时候,是笃定的!   现下要是让皇子殿下登上皇位,这样的年纪,整个北冥朝廷上没有一个人会答应!尤其还适逢乱世,但是若只是登上皇太子的位置,以绝对的王位继承人身份留在北冥,应当没有人会反对!   南宫锦点头:“这个主意可行!”她将暗影的人,和不死神兵的人都留在这边保护惊澜,问题应当不是很大,而有了老丞相这样的保证,他在北冥的地位,也一定能够保证!   “只是,什么时候让我们见一见皇子殿下?等到皇子殿下还朝的时候,王室宗亲的人,定然会要求确定皇子殿下的身份,因为皇族的血统不容混淆!”老丞相接着开口。   南宫锦浅笑:“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看见那孩子,不会有人怀疑他不是君临渊的儿子!”因为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   老丞相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那既然如此,我们便准备尽快动手吧!相信南岳皇和南岳皇后也急着回国,而且动作若是慢了,你们二位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丞相府,被君昊天的人确定了你们的身份之后,我们就都麻烦了!不若,时间就定在明晚吧?!”   明晚?南宫锦看了这二人一会儿,忽然笑道:“看来两位大人,也是早就准备动手了吧?”不然这准备最少都要谋划数个月的!   两人闻言,面上都浮现出些许尴尬,倒也没有否认。老丞相开口转移话题:“那南岳皇和南岳皇后接下来是准备……?”   “我们先回客栈,等着手下将惊澜接回来。”南宫锦直言不讳。   老丞相点头,而后开口嘱咐道:“那二位千万要注意安全!需不需要本官派人保护?”   “不必了,多谢丞相大人挂心!”南宫锦说着,便起身。往门外而去。   百里惊鸿见她起身走了,他也一言不发,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在街道上走了半晌之后,南宫锦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转过头看着他:“在想什么?”   “啊?”他被惊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看她看着自己,等着答案,他的脸忽然红了,没有回话,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南宫锦狐疑的看着他的背影,这货好似有点不正常啊!   其实,他只是在想,要如何表现得温柔一些。但是,好难……想不懂。   ……   上官渃汐听从沐月琪的话,一路往南面而去。她身无分文,唯一值钱的玉佩摔了,没钱买吃的,也没见到喝到。一路上还要躲躲藏藏,不让追兵看到自己。手中还抱着孩子,自然是筋疲力尽!上官渃汐没有吃饭,自然也没什么奶水,惊澜也已经被饿的昏昏沉沉。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见过不了多久就要到皇城了,但上官渃汐却感觉自己的视线都已经模糊了,脚步也越发的踉跄了起来。终于,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石子,绊倒了,而她也护着孩子,没让惊澜摔到。再想爬起来,就怎么都爬不起来了,看来她和惊澜要实在这里了。   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一道苍老中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你这臭小子,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救到一半就丢了,你说说你做的这是什么好事!”   墨冠华慢悠悠的跟着自家师父往前走,闲闲的看着不远处那对已经饿得快不行了的母子,也没想到这个上官渃汐身上竟然没带钱,最后被饿成这样。   但是这关他什么事,他救了他们,他们就应该感激涕零了,还想要自己怎么样?“师父,我可没想做什么好事,只是不喜欢有人无视自己对我的承诺!您老人家跟孩子他爹有交情,我可没有!”   无忧老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飞快的往那两人的身边去了,二话不说就先将水倒到上官渃汐的口中,另一个囊中装着在漠北弄来的羊奶,喂给已经奄奄一息的惊澜!亏得他老人家在漠北的时候,闲着没事算了一卦,然后飞快的从漠北赶来,不然这未来的帝王星就要被饿死了!真是造孽!   听墨冠华还在说着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话,无忧老人咬牙开口:“你跟他爹怎么就没交情了?要不是他爹,你爹有活路吗?”   “那死老头的生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墨冠华凉凉的开口。北冥墨族,是一个特别奇怪的家族,孩子成年了之后,便与家族没有关系,出去独闯天地,以后就是回家吃饭,也是要付钱的!所以墨族人对自己的家族都没有太不得了的深厚感情。而墨冠华之父,就是北冥的丞相墨同松。也就是因为墨族人的奇葩,所以世人都知道墨冠华,知道北冥丞相,却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见他这欠揍的死样子,无忧老人都根本懒得看他了!将地上的上官渃汐抱了起来,刚准备将她对着自己的不孝徒扔过去,就听得墨冠华凉凉的开口:“师父,别对着我扔,你会扔到地上去的!”   表示,他不会接!女人,麻烦的很!   无忧老人原本就很难看的脸色,瞬间就绿了:“难道你要为师一个人扛着他们两个吗?”   “我可以勉强帮你把那孩子抱着!”墨冠华皱眉道,诡秘的眸中带着一丝嫌弃。   “哼!”无忧老人冷哼了一声,将孩子递给他,而后扛着上官渃汐就往京城南宫锦等人待的那家酒楼而去,一路扛,一路似模似样的抹着自己的眼泪,“我老人家怎么这么命苦,收了这样的徒弟,一点都不体谅我年老体衰,帮我扛一下!”   墨冠华别扭的抱着那小孩子,跟在后头。无比嫌弃的看着自己师父的背影,听那老家伙越扯越来劲,他忽然开口道:“师父,你若是还有那么多力气说话,就把这个孩子也抱着吧!”   无忧老人面色一僵,脚步顿住!转过头狠狠的等着墨冠华,仿佛他是压迫农民的地主……   一对师徒就以这样的状态,进了北冥的京城……   ……   而此刻,修正冷着一张脸在百里惊鸿和南宫锦的身前禀报:“皇上,我们去接应小公子的队伍慢了一步,等我们到的时候,马车已经翻了,里面也没有人!”   他们是知道了那个马车的下落,所以便确定了那是君惊澜和上官渃汐,但是等他们去了之后,却发现已经晚了!   这下南宫锦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正要说什么,窗口一阵风涌动,不多时,一个老者就从窗口飞了进来,将上官渃汐对着南宫锦扔了过去:“接着,累死我了!”   南宫锦赶紧接住,纳闷的看着他:“你不是那个神棍吗?”   那正在捶自己酸痛的腰的无忧老人,一听她这话,险些没给怄得吐出一口血来!而紧接着,墨冠华也进来了,手上抱着惊澜,正要交给南宫锦,面色却忽然变了。   他这一瞬间的怔忪,让众人颇为诧异的看着他。   紧接着,大家便看见几滴水沿着他的袖子滴了下来,而后大家都闻到了一阵骚味。小惊澜则幸福的翻了一个身,还有一只小蹄子对着墨冠华的脸飞去。   “咻!”的一声,墨冠华就将怀里的孩子扔了出去!一张鬼斧神工般的俊颜比茅坑的石头还要难看。   修赶紧伸出手将孩子接住,而那刚刚被南宫锦气得想骂人的无忧老人,捂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指着墨冠华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根本已经直不起腰!“哈哈,报应,报应!”   让他为自己这个师父多考虑一下,抱着那个女人,他不答应,现下好了吧,被小孩子赏了一泡尿!   墨冠华冷哼了一声,面上都是对自己这个师父的嫌恶!转身,跳窗走了。   无忧老人也哈哈大笑着跟着走了,话都没对南宫锦他们说一句……   留下南宫锦等人面面相觑,这两人……?而就在这会儿,上官渃汐忽然醒了,迷迷蒙蒙的开口:“快!快去,救沐姑娘,沐姑娘赶着马车,赶着马车,引开……”   说到这儿,又晕了过去!   而南宫锦却瞬间从她断断续续的话里头明白了过来!刹那间面色煞白,马车里头是沐月琪?沐月琪可不比这两人,要是被那些人抓住了,他们可是什么顾忌都没有,说不定就直接杀了!   “毁,召集我们的人,然后通知丞相和广陵王提前行动!马上!”   ……   北冥皇宫,地牢。   梅凉馨的手中拿着鞭子,狠狠的对着不远处的那个女人抽打着:“沐月琪,在邵阳的时候,你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我的手中吧?帮南宫锦对付我!我叫你帮南宫锦对付我!”   梅凉馨现下的心情,其实是非常好的,在她看来,抓到这个沐月琪,比抓到君惊澜让她觉得解气多了!而君昊天,坐在一边,低着头,视而不见。   沐月琪被她打得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衣服上面也是血迹斑驳!发丝散乱,但她看着梅凉馨的面色却满是冷嘲:“我帮着南宫锦对付你?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我实在是看不出来你浑身上下有哪一点值得我对付的地方!”   “你这个贱人,你竟然还敢讽刺我!”梅凉馨起身,飞快的往沐月琪的跟前走了几步,而后狠狠的几巴掌煽到了她的脸上!   但沐月琪面上的嘲讽之色却依旧,冷声开口:“你最好是杀了我,不然等你落到我的手上,我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梅凉馨扬手,狠狠抓着她的发:“这种情况下,你还敢大放厥词?你知不知道你现下在谁的手中?”   “哼!”沐月琪冷哼,不屑的偏过头。   梅凉馨气得面色紫红,狠狠的瞪着她半晌,忽然间好似是发现了什么,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我倒是没注意,你长得倒是挺美的!应该还是个处子吧?”   “你什么意思?”沐月琪冷着脸瞪着她,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梅凉馨冷笑了一声,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开口:“你说我什么意思?这么美的脸,这么美的身子,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可惜了?你说,本宫是将你送去做军妓呢,还是就在这儿犒劳一下狱卒和辛苦将你抓来的人?”   “你敢!”沐月琪大声怒吼!她不怕死,但是这一刻,听见梅凉馨的话,她却是真的怕了!   “你看我敢不敢!来人,将她的嘴巴给我堵住,别让她咬舌自尽了!”梅凉馨开口吩咐,而很快的,就有人上前用布巾堵住了她的嘴!   沐月琪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直直的让她气得瞠目欲裂,睁眼狠狠的瞪着梅凉馨,那眼神,恨不得将她撕碎!   梅凉馨转身,往自己的位置上一坐,看了一旁那些早已按耐不住的男人们一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天下双姝之一,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这话音一落,那群黑衣人当即面露喜色,飞快的扑了过去,从刑具上将她的身子解下来,狠狠的将她按到地上!而后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这一幕,让君昊天都有些皱眉,但是看着梅凉馨正在兴头上,他也没有开口。   沐月琪的腿在空中乱蹬,却被人狠狠的压住!   “唰!”的一声,她的衣服被人撕开了,凝脂般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身上染血,却更引起了男人们的冲动!   沐月琪疯狂的挣扎,但已然被打成重伤的她,明显的不是这些武功不低的男人们的对手!几根带子断裂的声音响起,她感觉到胸口一凉,男人们湿蠕的唇便凑了上去。   她的眼,带着滔天的恨意,偏头看着那边的梅凉馨!额角的青筋暴起,嘴巴被堵着说不出话来!   梅凉馨看着她充满恨意的眼神,唇边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沐月琪,谁让你跟我作对!你自找的!   当沐月琪身上最后的一块布料被撕开,她已然绝望的闭上了眼!   腿被人按住,动弹不得,她死死的闭着眼。若是她不死,这些人,她定要一个一个将他们碎尸万段!身上的男人发出一声淫笑:“大美人儿,第一次有点痛的,忍着点,我可要进去了……”   而,就在同时,“砰”的一声响起!   地牢的门被人踹开了,伏在沐月琪身上的那个男人,被一个簪子直直的插入了后心!倒了下去!   沐月琪睁开眼,看着门口,是南宫锦带着人闯进来了!心中的那股复杂的感觉,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庆幸!无比的庆幸!   可,很快的,她的眼神也看见了南宫锦身边,已然呆愣的蓝衣男子,而这一瞬间,她也呆住了。怎么会,怎么会给他看见自己这么不堪的样子,怎么会!?   梅凉馨也惊呆了,看着门口的那些人:“你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你们……”   一把水墨折扇,从门口甩了过来。带着强大的力道和杀意!“砰!”、“砰!”的几声,扇子在空中几个打旋,将沐月琪身边的那几个男人尽数击毙!而后,他蔚蓝色的外套自空中飞到的她的身上盖着。几个大步过去,扶起她,温雅中带着微颤的声音响起:“你没事吧?”   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何种感受!只感觉看见那一幕,看见她被人欺负,只差一点点,就失去了作为女子最宝贵的东西的时候,那种愤怒!那种惊痛,让他觉得沉重的无法呼吸!   沐月琪愣愣的看着他,直到险些被那些男人夺走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却在看见他的脸的时候,禁不住哭了出来!她伸出手,想要碰他的脸,却忽然觉得自己脏,伸到一半,顿住了。   笑了一下,在那张红肿的面上显得十分苍白:“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上官谨睿微怔,哽了一下:“放心!不会!”   “梅凉馨!”南宫锦一声怒喝,整个人仿佛是喷火了一般,往那个已经花容失色的女人跟前走了过去!   她南宫锦的至交好友,她所认定的嫂子!只要她晚了一步到这里,就被这个该死的女人毁了!   梅凉馨吓了一跳,赶紧往君昊天的身后躲。而一旁的君昊天,看着南宫锦身后的丞相和广陵王,还有那些士兵,顿时就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皇上,她要杀我,你要保护我啊皇上!”对方人多势重,梅凉馨也慢慢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样子是宫变了!   南宫锦冷笑:“保护你!谁都保护不了你!”说着,脚尖一钩,地上的一把剑,到了她的手上!   梅凉馨惊慌失措,竟然一把将自己头上的簪子取下来,圈着君昊天的脖子开口:“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杀了他!我要是杀了北冥皇,你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的!”   君昊天垂眸,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那根簪子,顿时也只感觉荒凉。而一旁的昭儿,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看着梅凉馨,忽然咬了咬牙,重重的冲上去,一把将梅凉馨狠狠的撞开,而也就在同时,南宫锦手中的刀对着梅凉馨捅了过去!   “不——”   “噗……”君昊天一口鲜血喷到了梅凉馨的身上。   梅凉馨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你,为什么?你为什么?”明明方才,自己为了逃命,还将他抓着做威胁,可是他却还为自己的挡刀?!   “咳……咳咳……因为,因为你说过,你爱我。”君昊天断断续续的说着,整个人也软倒了下去。   梅凉馨疯狂的摇头,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她抓着他大吼:“我那是骗你的!你也相信,你竟然会相信!我是骗你的!骗你的!”   为什么,看见他这样,她的心里会那么难受,她不是不爱他吗?   “咳咳……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骗我的。但是……但是骗我,又怎样呢?我心甘情愿……”君昊天说着,又呕出了几口血。终而,一口血哽在喉头,倒在了她的怀中。   而梅凉馨,整个人完全呆住了,傻愣愣的看着他,原本她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却在刹那间痛彻心扉。好似,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昭儿在一旁悲悯的叫了起来,疯狂的冲上去摇着梅凉馨:“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皇上把你救回来!你却只知道利用皇上报仇,那天你喝醉了,你以为你回答的真的是爱吗?你回答的是你只想利用皇上报仇,皇上竟然还怕你知道,骗你!可是你这没良心的女人,你竟然这样对皇上,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梅凉馨惊愕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那天,自己回答的,不是“爱”?而他竟还笑着对自己说是“爱”?“呵……呵……哈哈哈……”   “哈哈哈哈……”梅凉馨忽然仰头疯狂的笑了起来,泪水像是怎么都落不尽一般往下掉,泪水砸到他已然失去了生气的脸上,她摇着他的身子语无伦次的开口,“君昊天,我没有骗你!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爱你,可是……”   “可是为什么,我以前都不知道呢?”因为,以前,她都只知道仇恨,只知道要找南宫锦报仇。却从未去看过自己的心,从未想过回头。   她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南宫锦,狂笑着开口:“南宫锦!我恨你!我恨你派人将我送回雪山不算,还要让人将我从崖顶推下去!我恨你,我恨你!但,这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南宫锦愕然,她是什么时候让人将她推下去了?这其中……   “仇恨?呵呵……我真正重要的东西已经不在了,还要这仇恨做什么呢?”她低头,看着穿透了他身体的刀子,一咬牙,狠狠的抱紧了他,那刀子,也从她的身上穿了过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恍惚间,她看见他救了自己的那一日,他温暖的双手,将她从雪地里面抱了起来。   恍惚间,她看见那一日,御医说她的腿再也不会好,他说没关系,以后我照顾你。   还有,他第一次吻她,说喜欢她。   “皇上,我以前,怎么就那么傻呢?不过没关系,我们很快就可以再见了……下辈子,下辈子我都还给你,等我,等我……”   闭上眼,倒在了他的怀中。而唇角,却缓缓的勾了起来……   南宫锦站在他们的跟前,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心下的心情。而昭儿,神经兮兮的看着那两人,好似是疯了一般,一把想将已经没了气息的梅凉馨扯开,但却怎么都扯不开:“你放开皇上,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放开皇上!皇上是我的,是我的……”   南宫锦静静的看了他们半晌,忽然摇了摇头,转身对着他们开口:“我们走吧!”   她想,这样的死法,对梅凉馨来说已经是最残忍的了。   而沐月琪,在看见梅凉馨死了的时候,晕在了上官谨睿的怀中。   一行人,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地牢。   ……   北冥四百二十年,宫变。   先皇之子君惊澜还朝,靖王君浩然继位,君惊澜被封为皇太子。广陵王辞去了自己身上的一切职务,成了一个闲王。   而丞相被任命为辅国大臣兼太子太傅,匡扶社稷,教导储君。   而沐月琪,睡了好几天,也没有半分要苏醒的迹象。一直做着噩梦,而上官谨睿这些日子,也都在照顾她。   上官渃汐进屋,对着上官谨睿道:“沐姑娘,曾经让我带话给你!”   “嗯?”上官谨睿回头,淡淡的看着她,黑眼圈十分明显。   “她说她离开,不是因为放弃,她还爱你。胜于生命!但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舍命救我。倒是问了我几个奇怪的问题!”上官渃汐接着开口。   “什么问题?”温雅的声音,动听依旧。   “她问我,是不是广陵王之女,是不是有一个装着蛊虫的玉佩。还说自己没有救错人什么的,还说她若是不能活着回来,便要我带话给你。我总觉得她救我是因为你的关系,但又想不懂能跟你有什么关系!”上官渃汐接着开口。   而上官谨睿的眼神,却忽然凝了一下,心也被什么狠狠的撞击了一下!那抓着沐月琪的手,也不自觉的抓得更紧了一些。对着上官渃汐点头,开口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必,是我要谢谢沐姑娘才对!”上官渃汐咬了咬唇,退出去了。   一出去,就看见了门口的南宫锦,而小惊澜穿着一身明黄色,皇太子专用的衣物。眨巴着自己的狭长的丹凤眼,看着门口自己的娘亲。   而南宫锦,听着方才那两人的对话,想着上官渃汐和睿哥哥相似的长相。心中顿时闪过了一些什么,好似也在瞬间明白了沐月琪舍命救人的原因,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着上官渃汐道:“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他们!”   沐月琪这次受的打击太大了,虽然最后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对于古代女子来说,已经足以让她羞愤自尽了。所以她现下才怎么样都不肯醒来,晕厥在梦靥里面。现下,可以帮她的,恐怕也只有睿哥哥一个人了!   上官渃汐点头,往门口看了一眼,便跟着南宫锦离开了……   ------题外话------   亲爱的“boa琪琪86921”童鞋,欠你的生日更补上了,么么哒!   今日犹为抱歉,这是哥第一次没有准时更新,而前日在评论区“13761578193”童鞋问我什么时候弄死梅凉馨,我答昨天或是今天凌晨的十二点过五分弄死她,但是因为昨天小病了一场,让哥失信于人了!抽死我吧!我是罪人,我有罪!   以后不会了放鸽子了(因为我再不乱答应了,捂脸!),万分抱歉!   第四卷◆倾天下【039】神经兮兮的百里惊鸿!   上官谨睿心情复杂的坐在她的床边,刹那间只觉得自己发音都成了困难。   他知道她喜欢自己,否则三年来不会付出的如此无怨无悔。从上次的貂皮大裳,到这一次舍命相救。她是知道自己和广陵王府的关系的吧?   原本,是她欠了他救命之恩,现下,却成了他欠了她还不完的人情。   “水,水……”迷迷蒙蒙之中,沐月琪低喃着。   上官谨睿惊了一下,随即面露喜色:“你等等,马上!”说着飞快的起身,于桌前倒了一杯水,到了她床边。   而后亲自喂她喝下,她的唇色苍白的近乎透明,而整个人也还没有恢复神智,带到水沿着她的唇齿,流入口中,她方才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沐姑娘,你没事吧?”温雅的声音,带了前所未有的焦灼感。   听着自己心中之人的声音,沐月琪费力的睁开眼。   当她看见他带着黑眼圈,那素来洁净的面上,还有不少胡渣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脑中回忆起在地牢的那一幕!   她忽然激动了起来,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高声的尖叫了起来:“你出去!你出去!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你出去!”   “沐姑娘……”上官谨睿有些惊愕,不明白她的情绪为何会如此失控。   沐月琪一把将自己的枕头抓了起来,对着上官谨睿狠狠的一把掷了过去!“出去,马上给我出去!滚出去!出去!”   “沐姑娘,你冷静一点,我是上官谨睿啊!沐姑娘!”他上前一步,抓着她的肩膀大吼。   沐月琪顿住了,好似是清醒了一些,坐在床上看着抓着自己肩头的男子,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失控的嗷嚎大哭!   上官谨睿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沐姑娘,你冷静一些!都过去了,那些人也全都死了!”   这话一出,沐月琪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一把将他狠狠的推开,环抱着自己的腿,开口:“你出去,你先出去!出去!”   上官谨睿冷不防的被她这么一推,险些没栽倒在地!踉跄了一下,方才稳住了身型,看她抱着自己的腿,一个劲的嘶吼让自己出去,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见他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沐月琪又哭了起来:“我求你!我求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上官谨睿的唇角动了几下,终而,还是没有逆了她的意:“好,你先休息!我就在门外,有什么需要你叫我!”   说着,便转身而出。   沐月琪咬着自己的唇,才没有再次失声大哭。   从来,她便是幻想有朝一日,他能这般紧张自己。而有了那么一日,他真的这般关心她,可是她却已然落到这般境地。   到底是他回心转意了,还是只是对自己的同情?   上官谨睿怀着复杂的心情出门,而于门口,撞上了去而复返的南宫锦。   见他真的就这么出来看了,南宫锦的面上满是失望!皱眉开口:“睿哥哥,你跟我来一下!”   说着,转身便走。上官谨睿顿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现下,还在北冥的皇宫,南宫锦带着他,到了一处幽静的场所。登上高楼,而上官谨睿也紧随其后,期间一言不发。   到了栏杆之前,南宫锦头也不回的开口:“你应该知道沐姑娘这次是为了谁,才遭此大劫的吧?”南宫锦头也不回的询问。   上官谨睿墨玉般的瞳孔顿了一下,而后开口:“你知道了?”   “猜到了!”南宫锦回过头看着他,“睿哥哥,只是为了救你的亲人,她都愿意舍弃了自己的性命而不顾。你的心,就当真是石头做的?当初在邵阳,她说的那些话,即便是我的这个局外人都能看出你的动摇,你就当真半点都感觉不到?”   她可以说此刻对于上官谨睿,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这个人明明就已经动心了,却总在逃避,不知道他在逃避些什么。这一次,幸好他们到的及时,若是晚了一步,沐月琪这辈子就毁了!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也不留在房中安慰她,只是赶了几句,他就真的出来了。就算他没有动心,没有爱上,对待自己的恩人,也不该是这个态度吧?   “但,我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能给她想要的,我也不能确定,那些触动和感动,究竟是爱。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所以……”所以上一次,在邵阳,在她走的时候,顿悟到了自己那一瞬间的心动,他都没有坚持留住她,因为他不能确定!   南宫锦看着他温润如玉的脸,顿时觉得自己不能理解他的想法:“睿哥哥,其实感情的事情,不需要那么理智!”   “锦锦,你错了!感情也好,处事也罢,理智方为至上之道。你可曾想过,若我那一瞬间的动摇,不是爱,不是喜欢,只是刹那间的心动,或是其他的什么旁的东西,而我却做出的承诺,最后会怎么样?终有一日,我会看清楚自己没有喜欢上她,而到了那一日,我与她,该如何自处?我这半生,已然到了如此境地,也不该再有什么奢求,可是她呢?她会被毁在我一瞬间的迷茫之中!”上官谨睿一字一顿的说着,唇边那抹公式化的笑,也消失不见,这是南宫锦从未见过的认真。   说到这里,他又接着开口:“锦锦,你还年轻,所以你不懂。作为一个男人,若是不能百分之百给那个女人幸福,便不要轻易给出任何承诺。否则,便是毁了人家一辈子,你可明白?”若是自己错把感动当感情,到终于认清楚的那一天,那就是彻底辜负了她的那一天!   被他这么一说,南宫锦也顿时哑然!到了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从前很不理智,也十分盲目。而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自己素来便讨厌他在感情方面的理智,觉得他不够洒脱,太过拘泥,却没想到,这拘泥之中,原来不是怕自己看错,怕自己后悔,而是怕因为自己的过失,而毁了别人!   这样的男人,若是放到现代,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好男人吧?!不确定,便不会轻易给出承诺,若是现代的男人们都是如此,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要离婚,那么多人要分开了,那么多人被辜负了吧?   “睿哥哥,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理智,有时候也很好。起码不会辜负了谁,亦不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上官谨睿点头,伸出手宠溺的揉了几下她的发,语调还是那般温柔:“所以你这小丫头,是不能明白大人们之间的事情的!”   这话一出,一条黑线就从南宫锦的脑后滑了下来!她马上都要做娘了,这个人还说的她跟小孩子一样。“睿哥哥,我已经二十岁了!而且马上你的外甥就要出生了!”   “那又如何?”他看着她,眸中带笑。   南宫锦嘴角一抽:“那就说明你要高看我几分,不要像看小孩子一样看待我!”   上官谨睿的长指伸出,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在我的心中,多少年之后,你也仍然是个小孩子。一个只知道跟在哥哥后头要金乳酥的小丫头!”   虽然,这金乳酥已经不是他能给的了。虽然,已经有了更为合适的人守在她的身边保护。但是自己这个做“兄长”的,也应该一生一世疼爱妹妹不是?   “好吧!好吧!”南宫锦笑了笑,开口调侃,“真是不明白,你分明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怎么比那些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还要成熟,心思缜密,也理智的不像是个人!”   这话一出,上官谨睿的面色顿时僵了一下。微微偏头,眼神错开了南宫锦的眼,却见她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已然偏头看着万里晴空,他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了了下来。   “睿哥哥,那你打算这么办?到现下,还是不确定吗?”南宫锦头也不回的开口。   上官谨睿迟疑了片刻,没有开口回话。有没有喜欢,有没有爱上,这都只有人自己才能明白。但他却吃不准到底是不是!想着,他忽然摇了摇头。算作是否定了!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他给不了自己全部的关怀,他的身上还担着那么多责任,何以回报她的一片深情?   见他摇头,南宫锦忽然开口:“睿哥哥,虽然你瞧不起我的年纪和思维,但是有些话,我还是想说。那就是,做人别总是想那么多,想的太多会累!我虽然也不提倡及时行乐,但是顾虑得太多,也容易失去,而且很多时候,往往一错过,就是终生。等你再回过头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晚了!”   “那时候,人生也便只剩下一声唏嘘。睿哥哥,你可想好了!理智是好,但偶尔的不理智,也未必是不好。谁又知道那样选择,就一定是错呢。毕竟未来的事情,都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南宫锦说着,又忍不住举起了例子,“就比如,若是从理智来讲,我即便是喜欢上了皇甫怀寒那么一个没品的人渣,也不会看上百里惊鸿这个无趣的男人!腹黑得要死,而且完全就不知道温柔为何物,说几句话还爱搭不搭!”   “但,时至今日,我却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过!这又何尝不是背弃了自己的理智?我可没有忘记自己当初是如何告诫自己,一定要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远一些,千万不要动心,最多只能做朋友,不然一辈子对着他这样清冷的人,我一定会无聊致死!但,最后呢?最后,我感到庆幸,感谢自己当初的不理智,才能得到这样一份不完美,但却足以此生无憾的感情。睿哥哥,我相信,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好好想,想好!不要错付了光阴,否则,那才真的是辜负了自己,也辜负了旁人!”   南宫锦说完,便笑着冲他点头,而后转身离开。   留下上官谨睿一人,立于原地。思虑,良久,他何曾不想让自己不要那么理智,对人间的真情多抱有一丝遐想?但,十六年前,他便已经明白,这天下,最不可靠的,就是一个“情”字。而最重要的,也不过是责任二字。   还是……理智些好吧!   南宫锦正要下楼,便看见了某人站在楼层之上,看着她。显然他们刚刚的对话,他已经听到了!于是,南宫锦回忆了一下自己说的话,那厚比城墙的脸皮,也有点发烫:“喂!你身为皇帝,在这里偷听,难道不觉得丢脸吗?”   这话一出,他顿了顿。很认真的开口:“那,我若不是皇帝,是不是就可以偷听了?”   “我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南宫锦暴怒!   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的选择了闭嘴。看着她十分生气的从自己的旁边走过,他赶紧跟在她的后头,开口道:“慢些,你既然已经怀孕了,便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万万不可大动肝火,若是生气,揍我一顿便是了。不要生气,走路要慢些,慢些。”   冷冷清清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虽然还是动听依旧,但不知道为什么,南宫锦越听越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在暴动!   “娘子,慢些,小心摔到。”又是一语传来。   南宫锦咬牙,没有发作。顿了一下,接着往前走。   他又接着开口:“娘子,多注意脚下,若是饿了要告知我。我亲自去做,还有,若是渴了……”   听他不仅没有收敛的意思,还说的越发起劲,南宫锦终于忍无可忍,转过头狠狠的瞪着他,咬牙怒喝:“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罗嗦?比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废话还要多!”   “我,我这……”她这话一出,他简直尴尬到了极点。面色也有点微微的熏红,“难道,难道你没有觉得,我温柔了一些么?”   “我只觉得你罗嗦了很多!”南宫锦很是嫌弃的开口!从前嫌弃他话少,十分无趣,但是有一天他忽然如此滔滔不绝,嘘寒问暖,她竟然顿生了一种将他扔出去的冲动!想着她不由得在心中骂自己,南宫锦啊南宫锦,你果然是个贱性,男人对你温言细语你还不满意,非要不冷不热的你才开心!   “哦。”应了一声,颇为颓败的低下头。那萌到极点的小样,又让南宫锦的稍稍的淡定了一些,满腹的怒气顿时了消了一些。   他又沉寂了半晌之后,自言自语道:“明日,我去城西看看。”   “什么意思?”南宫锦纳闷的看着他。   他好似被吓了一大跳,又好像是说错了什么话,慌慌张张的开口:“没,没什么。”然后一阵风一样的走了,标准的落荒而逃!   南宫锦十分狐疑的看着他的背影,这货最近神经兮兮的,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在外头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听说女人怀孕的时候,是男人最容易出轨的时候,难道……想着飞快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以陌!”高喝了一声。   不多时,轩辕以陌就出来了。“主子!”   “你有没有觉得他这几天有点怪怪的?”南宫锦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百里惊鸿的背影,纳闷的开口询问。   轩辕以陌也忍不住抓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其实她也觉得这几天皇上有点不正常,跟中邪了似的!“觉得,我听灭大人他们说,皇上没事还喜欢自言自语,最近总还在京城四处闲逛,还到处偷窥人家!”   这下南宫锦的脸色都变了!这家伙不会是染上什么病了吧,还到处偷窥?“不行,不行,我跟上去看看,你……”   “娘娘,不好了,沐姑娘不见了!”一个宫人急急忙忙的过来了。   南宫锦一愣:“不见了?”   “是的,她留下了一封信,出宫去了。奴婢方才去问过了,沐姑娘要走,没人敢拦,所以就任她这么走了。”宫女说着,将一封没有开封的信,递给了南宫锦。   而此刻,沐月琪已经背着包袱离开了皇宫。   “锦妹妹,谢谢你救了我。未能当面道谢,对不起!我走了,不要派人你找我,放心,我不会有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一直以来,在你的鼓励之下,我都是爱情中的勇者,但是这一次,请容许我做一次缩头乌龟。我无法面对,也觉得自己很脏,再也配不上。替我祝他幸福,他会找到一个好女子。沐月琪,只是他人生中的匆匆过客,以前他不曾在意,以后更不必因为感动或同情而在意。有缘再会!——沐月琪字。”   出了皇宫,回头看了一眼那扇宫门,她抹了一把即将掉落而出的泪。她不想留下来,也不愿他因为感动或是感激,而对自己报以好颜色,那么就只有走。离开这里!   上官谨睿从高楼上下来,见南宫锦看着一张信纸,皱眉开口询问:“锦锦,你在看什么?”   “沐姑娘走了!”南宫锦无奈的瘪嘴,而后又故意开口道,“沐姑娘一身是伤,就这么一个人跑出去,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要是遇见了坏人……”   还没说完,便感觉到自己面前的一阵风刮过,而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已经消失不见。南宫锦看着他的背影偷笑不止,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不确定才有鬼了!   “沐姑娘!沐姑娘……”   沐月琪走着,却听见自己身后远处,有人在叫自己。而那声音又是那么熟悉,她惊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头也不敢回,而拔腿就跑……   而刚刚出了皇宫的上官谨睿,远远的,在人群之中看见一个紫衣女子往东边的巷口跑去,身型也是那么熟悉,他飞快的跟了上去:“沐姑娘,你等等!”   “沐姑娘!”可是他越叫,前方的人跑得越快。于是忍不住用了轻功,往前方一跃!   到了一个紫衣女子的跟前,转过身看着她:“沐姑娘,你等我说……”   “呃,姑娘,对不起,我认错人了!”颓然的开口,叹了一口气,他确定自己刚刚应该没有看错,但却真的不是她。   那姑娘一见一个如此丰神俊朗的男子抓着自己,还没来得及高兴,对方就说自己认错人了,她当即失落的开口:“没关系!”   然后转身走了。   上官谨睿却立于原地看了她的背影良久,只见那个女子的背影,显得十分的失落,于天海一粟之间,像是一片孤舟摇曳,万分的寂寥。   他不由得开始想,这姑娘与自己,不过是一面之缘,刹那失望,便寂寥至此。那沐姑娘呢?三年相伴,两年之盼,倾尽所有,付诸一切。而在被自己一再伤透离去的时候,是否更加孤寂?   那背影,是否更为苍凉?   想着,他竟暮然觉得心口一阵揪痛,就连右手,也禁不住伸出,抓着自己胸口的衣襟。手中的折扇也顿时失了重量,不知何时,滑落在地。   他茫然的四处看了看,大声喊着:“沐姑娘,沐姑娘……”   声线长而远,像是一首抒之不尽,唱之不完的长歌。绵长而夹杂着痛意……   而不远处,几十个堆积起来的麻袋堆的后面,一个紫衣女子蹲在那里,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唇,方才没有让自己痛哭出声!   他的眉眼,依旧是只观一眼,就叫她神魂尽失。   他的身型,依旧是只看一刻,便叫她心如刀绞。   他是喜欢上她了,是喜欢上她了吗?但,现下,她又怎么配得上?女子,即便是被人抓了一下胳膊,便要斩断了自己的臂膀以示贞洁。而自己却被那么多人……   她配不上!   终而,上官谨睿叫了半天。知道她是不会在这里了,颓然了叹了一口气,唇边缓缓的勾起了一抹温雅的笑,只是看起来万分牵强。抬起步伐,缓缓的离开了此处。   沐月琪蹲在原地,看着他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那一条长长的巷口,像是一条黑漆漆的甬道,磨灭了她所有的希望。直到,那一抹蓝,消失不见,她终于瘫坐在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一直天边影斜,她的身影被拉出了一个长长的线条,天色也渐黑渐灰,她终于擦干了泪水,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跄着步伐,走到他方才站过的地方,蹲下身子,将那把水墨折扇捡了起来。   从此,天涯陌路。   从此,再也不见。   又是一滴泪水砸落,她将扇子收入袖口。又禁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方才站过的地方,那个人,不久之前,在这里。就在这里停留过。只是,他们,终将是要错过。她强扯出一抹笑,开口:“我走了,天涯共好,你我同安!”   起身,背着包袱,一路向南。大步向前,已然不再是当初那爱得卑微,爱得怯懦的模样。   上官谨睿,我爱你,很爱你!   纵使,心中有一万个舍不得。但是,我已然没有了再爱你的资格!那么,我走了,再见。不,再也不见。   大路迢迢,总有一条路,是属于她的。   而她却不知,她走后,巷口中又走出来一人,蓝衣淡雅,只观一眼,便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原本,他是发现自己的折扇不知是什么时候掉落了,便回来找。却看到,她拾起折扇,头也不回的离开。那背影,英姿飒爽,像是终于挣脱了囚困她的牢笼。   脚步向前迈动,却终于没有追上去。原本,她该是听得见他在叫她的,但是她却没有出来。现下,离开之时,又是如此的浩然坦荡。这,便是她的选择吗?   他,又有什么权力去干涉?   凝视着她的背影,良久。直到完完全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他也顿时明白了她要走的原因。跟在自己身边,得到的,只有拒绝,和永无止境的伤害,不是么?竟然如此,走了也好!   想着,他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低低的轻笑出声:“会觉得快乐吧?如果没有我。”   语毕,转身而去。蔚蓝色的身影,在夕阳之下,拉出一道黑影,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看着自己的影子,就那般孤零零,形影单薄。他不禁自嘲的笑道:“从前,怎么就没有感觉到我如此孤单?”   叹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往皇宫而去……   ……   “你确定那个神经病在这里吗?”南宫锦皱着眉头,非常郁闷的开口。   轩辕以陌咳嗽了几声,开口纠正道:“皇后娘娘,属下确定皇上在这里!”不是神经病!   而此刻,她们二人,正在北冥京城,一位富甲一方的员外家中的厢房的隔壁的一件房屋的——屋顶上!不知道百里惊鸿这货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各种反常,还时不时的失神。有时候叫他没回应,有时候话多的像个事儿妈!这不,一个不注意,他又失踪了!   南宫锦这才偷偷摸摸的带着轩辕以陌找了出来!想着,她不禁悲呛的抹了一把险些从眼中掉落而出的眼泪,十分忧伤的开口:“以陌,你说我的孩子不会一出生,就要面对一个神经兮兮的爹?”   “咳……咳咳……主子,应该不会的!”其实她的心里也好没底啊,皇上最近实在是太奇怪了!   “趴下!”南宫锦伸出手,将她的脑袋一按,两人赶紧躲到了屋檐的后头,屏息凝神,以免被百里惊鸿发现,而后偷偷的抬起头,看着不远处屋檐上风华绝代的男子。   而百里惊鸿,现下显然也是全神贯注的看着下面,并没有半分旁的精力用来发现她们,而他鬼鬼祟祟的偷看,看起来就跟做贼没什么两样。   这货怎么像是来偷东西的?   南宫锦心下狐疑,沿着他的视线看了下去。下面有什么,这货看得如此认真?想着,也伸长了脖子往下头看了看,入目,竟然是一锦衣女子,在河边往河里抛洒着饲料,看起来恬静而美好。这下南宫锦的脸色唰的就绿了,这杀千刀的是专门来偷看女人的!?   轩辕以陌也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南宫锦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她赶紧拉住她:“娘娘,不要激动,陛下不像是这般猥琐之人!”   这话一出,南宫锦身上的怒气才消了一些!双手环胸,远远的看着。背后的火焰一阵一阵的狂烧,在这大夏天的,足以让人觉得烈火焚身!   也就是这股杀气,惊动了百里惊鸿。他好看的眉头微皱,四处看了看,南宫锦赶紧敛下了杀气,躲了起来!   而他四处看了半晌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现。却像是放心下来一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复又低头看着池塘边的那个女子,这个南宫锦的火气又上来了,又想冲出去给他一个教训!但是被轩辕以陌拉住了:“娘娘,淡定!淡定!您要相信皇上!”   这话一出,南宫锦又平静了一会儿!   不一会儿之后,一个头带玉冠,腰束锦带的华服男子走了出来,由于是背对着南宫锦,使她看不见对方的样貌。而那个男子走出来之后,南宫锦也明显的看到不远处,那某人的眼底闪现出一丝喜色。   这下南宫锦感觉自己心都碎了!这个王八蛋没搞错吧?这是看上了男人的节奏吗?输给女人,她还尚且能够自我安慰,也许是自己女人味不够,但是输给男人,这是不是太荒谬了一点?   正要出去,轩辕以陌又将她扯住!“娘娘,您平日不是十分冷静睿智吗?今日可千万要淡定,万万不可出去打草惊蛇!”   这话一出,南宫锦才点头,强压着满心的怒火蹲下了身子!是的,不能出去打草惊蛇,要是这家伙望风而逃,下次再想探查就难了!   看他全神贯注的低头,盯着那夫妻而人,耳朵还颇有要竖起来偷听的架势,让南宫锦也很是纳闷的低下了头,这对夫妻有这么好看吗?   男子走到女子的身边,叫了一声:“娘子,又在喂鱼?”   女子回头,巧笑嫣然:“是啊相公!”   而后,男子几个大步上前,一把将女子揽入怀中。说时迟,刹时快,百里惊鸿飞快的将手伸入自己的胸口,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还有一支笔,全身灌注的写了几笔。   看得不远处的南宫锦和轩辕以陌一愣一愣的,这家伙是在搞什么?还连笔记本都带来了,他是来上学的吗?   “你已经怀孕了,就不要再这般劳累了。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男子开口说着。   而这会儿,百里惊鸿则全神贯注的看着女子的表情,只见那女子咬了咬下唇,浅笑道:“相公,没事,不过是喂鱼罢了,这点事情我还做得来!”   于是,他又赶紧低下头,唰唰唰的写了一句。   这下南宫锦和轩辕以陌的表情更加狐疑了!这货到底是怎么了,好似真的有点神经兮兮啊!   而男子听了这话之后,揽着女子的腰开口:“一点事情你都不能做,累坏了为夫可是会心疼的!”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又低着头写了起来,写着写着,脸忽然红了。好似想起了什么十分不好意思的事情,唰唰唰的横着划了几下,看样子是把自己刚刚写下的那句话给划掉了。   但,划掉之后,他的表情又瞬间纠结了起来。竟然纳闷的咬住了笔头!   这个动作,先是萌得让人头晕目眩,又是雷得人里焦外嫩!这货居然还有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表现,尤其他不是有洁癖吗?居然将笔头含着嘴里,他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于是被刺激疯了?   而他在那里纠结了一会儿之后,又犹豫着唰唰唰的写了上去,写完之后,似乎还是十分苦恼,又加上了一句。   这下南宫锦满期的怒火,已经全部转化为了浓浓的好奇,她十分郁闷的开口:“以陌,你想不想知道他的那个小本子里面,写了些什么?”   轩辕以陌疯狂的点头,生怕自己点得慢了,主子不能领会她的意思。   南宫锦也低低的开口:“我也想知道!”   说着,便站起了身,悄悄的沿着屋檐,往那边绕了过去,轩辕以陌想要出手拦她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皇上那边走了过去。   而南宫锦猫着腰,加上自己做杀手的时候,对隐匿身型这一点十分的擅长,所以百里惊鸿竟然完全没有发现,还全神贯注的看着下头的那对夫妻。   轩辕以陌终于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的跟了上去。   到南宫锦离百里惊鸿,还有十步之遥的时候,她飞快的扑了上去,一把对着他手中的小本子抢去!百里惊鸿一回头,看见是她,吓了一大跳,赶紧将小本子往自己的胸口塞去,生怕被她看见了。   但,南宫锦已经杀了出来,怎么可能再让他藏回去!飞快的伸手去抢,却被他躲过,而屋檐之上自然也被踩出了一阵响动!那边的人都惊了一下,赶紧抬头看了过来,一看屋檐之上竟然有三个人,当即高声叫到:“来人啊,闹贼了!快来人啊!”   于是,屋顶之上的三贼,不,三人,都惊了一下!而后,在家丁到来之前,身形一闪,飞快的撤离!   明日就是惊澜第一次以太子身份登上宗庙,而他们也可以走人的日子,可万万不能在今日被冠上了小偷或是偷窥狂的帽子!   一路奔逃,而那员外家中的下人也一路追了出来。   南宫锦跑着跑着,忽然腰上一紧,她已然被他揽起,飞了起来。轩辕以陌也马上用轻功跟上!   三人飞得很快,所以那些家丁没跟多久,就跟丢了!   回了皇宫,两人对坐。   轩辕以陌颤抖着站在南宫锦的身后,低下头,看都不敢抬头看。因为皇上的下落,是她通报给皇后娘娘知道的!   南宫锦狠狠的瞪着他,十分的凶神恶煞!   而他微微低着头,就是不直视她。感觉到她身上的怒火一阵一阵的压迫而来,他也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   沉默了半天之后,南宫锦大声开口:“你跑到那里去偷看什么?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没,没什么。”他开头答话,低着头,眼底却满是不自在。   南宫锦狠狠地瞪着他:“你最好老实交代,你看你最近神经兮兮的,我就知道有问题!”   神经兮兮?他寡薄的唇畔轻微的抽搐了几下,他有神经兮兮么?回忆了一下,好吧,好似是有一点。“没什么。”还是坚持原来的说词。   “你不肯说是吧?那就把那个小本子给我交出来!”南宫锦伸出手,等着他老老实实的交出来。   他不动声色的咽了一下口水,想着上面写的东西,除了自己的收录之外,还有关于她的种种粗暴行径。顿时明确了一个观念,绝对不能交出去,不然下场会很惨。“不行。”   “你交是不交?”南宫锦怒目圆瞪!   他今日倒是还来了骨气:“不交。”   “你!”一阵气血上涌,狠狠的咳嗽了几声!   他当即上去准备给她拍背顺气。而她则瞅准机会,飞快的伸手,从他的怀中将那个小本子摸了出来!他想抢回来,可是已然来不及了,而她已然将那个本子打开,看了几行之后,瞬间面色铁青!   而百里惊鸿顿时感觉自己的背脊一阵发凉,从脖子凉到了脚后跟,为了避免自己横死虎威之下,悄悄的转身,悄悄的往门外走。刚刚走到门口,一声暴喝传来:“百里惊鸿,你给老娘站住!”   ------题外话------   山林之中,众美妞路过。   忽然,跳出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只见为首的山哥挂着一脸淫邪的笑,站在大道的中央,高声开口:“爷是山寨的大王!你们,要么将月票交出来,要么奉上自己的小内裤,快点!不然哥要杀人了!”   众妞吓得瞠目欲裂,飞快的将自己的内裤脱了出来!一时间内裤横飞,内裤山林共一色!   山哥顶着满头的黑线,无语的开口:“你们有没有节操啊?有没有啊~!”   “那都不是跟着你学的!”众妞理直气壮!   某山大王瞬间熊了,扑上去抱大腿嗷嚎大哭:“众位美人,请像抛洒节操一样,对着哥抛洒你们的月票!”   众美妞:“滚!我们都非常有节操!”   山哥:“(⊙o⊙)…那,请像维护节操一样,对着哥抛洒你们的月票?”   第四卷◆倾天下【040】百里惊鸿,老娘要休夫!   百里惊鸿背对着南宫锦,喉结禁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这幅状态,显然是相当的害怕。   而南宫锦,则瞪大了双眼看着这个小本子里面的记载。咬牙切齿的将上面的字,一字一句的读了出来:“嘘寒问暖对锦儿不管用,往往只能迎来一顿好骂。还要想些别的法子才是。”   “字字句句,不离关心,一般的女子会觉得温暖,但是锦儿觉得啰嗦又讨厌,所以不可再用。”   她每读一句,百里惊鸿就禁不住颤抖一下,还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十分的害怕,而且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可能还有点严重。   南宫锦带火的凤眸又扫到一行:城东汪家,相公对娘子言,走路小心一些。娘子答:“多谢相公关心,有你这么温柔的相公,是奴家三生修来的福气。”   而温柔二字,还被那某人画了一个圈圈,表示需要着重注意。   可,下头的一句就是:但,对锦儿讲走路小心一些,她说十分啰嗦。并说比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还要啰嗦,而且非常生气,幸好我跑得快。   这下南宫锦原本就发黑的脸色,瞬间又青了!这该死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一只母老虎吗?还幸好他跑得快!?   还有,这个“温柔”二字,为什么需要打上一个圈?难道是在讽刺自己不够温柔?这么一想,南宫锦更是气得脸都绿了!   又往前面翻了翻。上头全部都是城南、城东、城北的记载,纸页的上半部分就写着他看到的情景,而下半部分,就写着他是如何的讨好自己,最后遭遇了什么样的,足以让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待遇!   尤其那上下的部分的话语对比了之后,显得别家的女子是如此的温柔体贴,而反观自己,是多么的凶悍跋扈!这凶悍跋扈就罢了,字里行间还能给她看出来自己是多么的不识好歹,好似人家对自己百般关心、体贴还不满意,以至于动辄就发脾气!   百里惊鸿感觉到自己身后的恐怖气息越发的严重,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名为害怕的感觉,还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但是刚刚准备跑,却被她叫住了,现下自然也不敢造次。那原本波澜不惊的心湖,于此刻,像是被投入了一块石子,一圈一圈的激荡,好不容易恢复了淡然,又“噗通!”投入了一颗,接着荡……   每听见她读一句,他就感觉毛骨悚然一分,后背好似被堆积上去几块坚冰,从头凉到尾。   而南宫锦也慢慢的翻阅到了不久之前、那会儿她们看到的、这该死写的东西!这次写的倒是有点多……   “首先,要以娘子称呼对方。女子便会巧笑嫣然,心情愉悦。”   “要对娘子说,一点事情都不能做,需注意身体。女子就会高兴。”   “必要之时,得加上一句,我会心疼。”而这句,就被几笔划掉了,但是下面还露出了半截,所以能够看出个大概,南宫锦的脑中就浮现了这货那会儿无缘无故脸红,又用力的划了几笔的画面,还咬了几下笔头来着。   而再下头,就是同样的一句“必要之时,得加上一句,我会心疼。”表示他原本是不好意思,所以划掉了,但是脸红又思考了半天之后,又给加回来了。   而这句话的下方,还有一个小小的批注:上次于太行山,讲过“心疼”二字,但她很是生气,许是语气不对。故而下一次,我务必要注意语气。   然后,南宫锦就想起了当初他背着她爬山的时候的那一句:“你可别哭,我会心疼。”   但显然那一句,在那个时候说,很有挤兑她的意思好么?即便是自己生气了,那貌似也是他自找的吧?   又翻看了半晌,在处处看见他是如何的温言细语,而自己又是如何的报以怒骂之后,她的怒气终于迸发了!“砰!”的一声,将这个小本子狠狠的砸到了桌子上!从牙缝里头磨出了几个咬牙切齿的字:“百里惊鸿,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某人那看起来高华清贵,形如芝兰玉树的小身板,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几乎都不敢回头去看!颤动着道:“没,没什么意思。”   但南宫锦,绝对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角色!她咬牙切齿了半天之后,忽然冷笑了一声:“没什么意思?那就由我来告诉你这是什么意思!”   “从城东、城西、城南到城北!所有的女人和家里生活的状况,你全部都偷窥并记载下来了,然后,在纸张的上面写着人家是多么温柔典雅、贤良淑德!而下头就是对我种种恶劣行径的记载,是以完成对比,然后在心中哀悼你的日子过的是多么的辛苦!而我本人又是如何的凶狠!”   “砰!”又是一声猛拍桌子的声音!南宫锦的脸色也不觉的更加难看了,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一句似褒奖,又似贬低的感叹之语:“百里惊鸿,你还真是用心良苦!”   “不,不是的……”他转过身,一贯淡漠的面上竟然带了些许慌乱,“不是,你误会了。”他可不是这个意思。   “我误会了?!”南宫锦狠狠的指着他的脸,顿时有了一种冲上去将他戳死的冲动!“你还想蒙骗我到何时?你这字字句句,那一句不是针对我?你竟然还想狡辩,将我当傻子一样蒙骗!我告诉你,这一次我绝不原谅你!”   站在一旁的轩辕以陌,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整个人的脖子都往领子里头缩了缩。太吓人了,皇后娘娘这次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但是皇上未免也太离谱了吧?居然到处去记载别人家的女人是如何的贤惠,还要在下头写上同样的法子,自己用到皇后娘娘的身上之后,面临了如何的热暴力和冷暴力,也难怪皇后生气,就是她也生气啊!   “不是,我只是……”他只是因着前日她的那句话,所以想改善一下自己。但话到了嘴边,却觉得有点说不出口,很不好意思。心中也是暗恼自己竟然一个不防备,让她把那小册子取走了,现下问题可就大了。   “你只是什么?你只是对我母老虎般的行径,实在无法容忍,偏生的我又怀了孩子,你又不好发作。心中的万种委屈和抑郁全部都化作了一腔的热血和冲动,于是写下了这许多想要讨伐我的文字是吧?”南宫锦的面孔十足的狰狞!   他顿只感觉六月飞雪,寡薄的唇畔微动,想要给自己解释,他哪有讨伐她?而南宫锦已经先他一步,走到了他的跟前,在他开口之前,十分和蔼的一巴掌拍在他肩头,开口道:“你心中的苦闷和忧愁,我都已经知道了。而且我十分的同情且理解你,既然跟我在一起过日子,你如此的委屈,那我以后便也不勉强你了!”   什么意思?他的心中咯噔一下,看着她貌似慈眉善目的脸,心中顿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随即,那方才才十分温柔的声音,在瞬间拔高到了一个喜马拉雅山的高度:“百里惊鸿!老娘今天就休了你!”   轰隆隆!   一阵天雷炸响!   轩辕以陌惊愕的长大了自己的嘴巴,露出了早上用膳之时,不小心留在牙缝中的菜叶,久久都合不上嘴!   在暗处跟着百里惊鸿的毁,也“砰”的一声,从高处掉落,摔得十分凄惨!皇上要被休了?!   百里惊鸿更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懵了,休夫?!有这种说法吗?还有,自己这是……要被抛弃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这下就不是自己好不好意思说的问题了,即便是再不好意思,他也要马上就要成为弃夫了!想着,他便飞快的上去,想为自己解释清楚。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等我回南岳把我的银子都收拾好了,就给你一纸休书,从此你我二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也免得你的日子过得如此的委屈苦闷!我凶狠似夜叉,跋扈如虎狼,从此以后,你也不必再受我的鸟气了!”南宫锦说完,不再管他,怒气冲冲的往门外而去!回自己的房中。   百里惊鸿马上跟上,轩辕以陌不敢跟,但又担心他们伟大的皇帝陛下真的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休掉的男人,还是皇帝,顿了半晌之后,还是跟了上去。   而南宫锦怀着满腹的怒气走了半晌,那眼神也看到了不远处,倚靠在假山边上谈天说地的风和修。   “修,你考虑过娶亲么?”风闲闲的声音问了过来。   南宫锦懒得离他们,刚刚准备直接过去,但又听到修的声音传来:“年轻的时候想过,若是陛下大业成了,我便去请旨,娶妻,生子。但是自从陛下遇上了皇后之后……”   “唉!”两人同时叹气,又同时仰天开口,“已经不敢再想了!”   于是,南宫锦原本要路过的步伐,瞬间也迈不动了!看来这两个人对自己也颇有微词啊!想着额角的青筋暴动了起来。   她身后的百里惊鸿,心下也是咯噔了一下,正要开口提醒那二人,南宫锦却忽然回过头,充满威胁的看着他,于是他刚刚准备说的话顿住了。抿着薄唇,老老实实的站在她的身后,背后冷汗如瀑。   风看了一眼天空之后,开口评价:“皇后娘娘,就像是虎狼一样凶狠!”   “总是对着皇上大吼大叫!若是我娶了这样的娘子,人生势必黯淡无光!”修仰天接话。   风又接着开口:“皇后娘娘,就像女霸王一样嚣张跋扈!”   “皇上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一只饱受惊吓与摧残的小老鼠!要是我将来也活成了皇上这样,我不如去死了算了!”修又接着回话。他素来大胆,所以也敢这样形容百里惊鸿。   风深以为然,又接着开口道:“岂止啊!皇后娘娘,还像一个压迫农民的地主!”   “皇上所有的钱全部都被压榨走了,上次在大街上,皇上看见一块成色不错的玉坠,好似是想买给皇后娘娘来着,后来想起囊中羞涩,没买。一个皇帝当到如此悲哀,我看着都不忍心,想出去借钱给皇上,又怕皇上羞愤之下将我杀了!若是我将来娶亲之后,日子是这样,我宁愿断子绝孙!”修的语气中带着不少气愤之感!   风也是仿佛找到了知己,飞快的点头!又接着开口:“皇后娘娘还十分善妒!”   “皇上身为一国君王,连一个妃子都没有,还要整日蒙受她的欺压和蹂躏!”修一边摇头,一边感叹。   忽然,一道女声插入:“皇后娘娘,还像是泼妇一样蛮不讲理!”   修闭着眼,头也不回的开口接下句:“从来不讲道理,还经常对着皇上动手!”   “那简直是凶悍到了极点!”风接了过去。   又是一道女声响起:“皇后娘娘,还十分的自私自利!”   修依旧闭着眼,十分悠闲的开口接下句:“明明是我们南岳的皇后,每天考虑的首要问题不是我们的皇上,而整日就只知道那个君惊澜,就是对我们未来的小皇子也没有这么重视!完全不顾及皇上的感受!”   “上次一听说君惊澜出事,连腹中小皇子的安危都不顾,骑上马就要走!皇上什么话都不敢说就算了,还要跟着一起来管人家的闲事!”风也十分悠哉的开口接话。   他这话音一落,又是一道声音传来:“皇后娘娘,还总是无视皇上的看法!”   “唉,皇上在她面前,哪敢有什么看法啊!”风叹息。   修开口:“那简直是毫无主见!都是被她的凶狠吓得!”   又是一道女声响起:“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是的!是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两人一起开口,而后睁开眼一同仰望着天空,伸出手,一副咏唱歌曲的模样。   “皇上应该将如此凶狠、蛮不讲理的女人休掉才对!”又是一道女声传来。   这两人仰望着天空的眼中,都已经不知不觉的含了些许泪水,十分动情的开口应和:“是啊!就是应该休掉,应该休掉才对!”   “从此皇上终于解脱了!”又是一语传来。   两人又疯狂的点头:“是的!终于解脱了!”   感叹完了之后,忽然。修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偏过头看着风,风顿了顿,也霎时感觉到了一丝丝毛骨悚然。   “刚才是谁在说话?”修纳闷的开口。   风忽然咽了一下口水,缓缓的偏头往身后看了一眼。透过假山的缝,看见了巧笑嫣然的皇后娘娘,还有一脸空白的皇帝陛下,以及一脸同情的轩辕以陌。   修的脖子也禁不住僵硬了一下,那个声音好熟悉!和风一起转过头,看着后头。入目,就是皇后娘娘的笑脸,笑得十分甜美,那叫一个倾国倾城,足以勾魂夺魄。   而后,那人缓缓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扳着手指,一边数,一边笑眯眯的开口:“像虎狼一样凶狠、像女霸王一样嚣张跋扈、像压迫农民的地主、像泼妇一样蛮不讲理、十分自私自利、让皇上吓得毫无主见、非常过分,实在该休!”   风和修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顿时感觉自己的下面有点即将尿失禁的感觉!“皇……皇后娘娘,我们,我们……”   “你们的皇上,还和一只可怜的小老鼠的一样,饱受我的惊吓与摧残!”南宫锦笑得更加灿烂了。   这下,这两人也抖得更加厉害了!   南宫锦感叹完了之后,又转头,看着百里惊鸿,十分温柔的开口:“看来不仅仅是你一个人对我充满了不满与嫌弃,你的这些手下与你也有同样的看法!”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原本就有点发白的脸色,瞬间惨白了。这两个该死的,无疑是帮他雪上加霜了,现下是怎么解释都不可能解释清楚了。因为即便是自己解释了,有了风和修的这一出,她也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不是的,皇后娘娘,这,这,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看法而已,皇上可是十分甘之如饴的啊!”看着皇上瞅着他们两人这杀人般的眼神,他们深深的明白自己要是不能补救,下场肯定十分的悲惨!   “甘之如饴?”南宫锦冷眼看了他一下,便又转回头去。甘之如饴就不会找一个小册子,记载那些个东西了,若不是自己今日跟踪他,现下那真是被人家嫌弃成shi了,还浑然不知!   “是的!是的!”风和修,飞快的开口。   而她身后的百里惊鸿也飞快的点头。南宫锦的眼角看见了某人在自己的身侧飞快的点头,冷笑了一声,往他的跟前走了几步:“你承认你甘之如饴,也就等于是承认了他们刚刚评价我的那些话,对吗?像虎狼一样凶狠、像女霸王一样嚣张跋扈、像压迫农民的地主、像泼妇一样蛮不讲理、十分自私自利、让皇上吓得毫无主见、非常过分,实在该休!嗯?”   “嗯”这个字,尾音拖得老长。   这下这头就点不下去了,他复又飞快的摇头,试图表明自己的清白。但头还没摇完,南宫锦就已经几个大步走了,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顿时感觉一阵怒火涌起,原本这件事情就够麻烦了,这两个人还又给他惹事。“你们二人,既然如此喜欢说话,便站在这里说上一天一夜,一刻都不许停。若有停顿,以后便跟着小苗子吧。”   语罢,一甩袖袍,踏步而去。   轩辕以陌同情的看了这两人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留下苦逼的风和修站在原地,跟着小苗子?那不就是去皇宫当太监?!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随便抱怨了几句也会这么凑巧的被皇上和皇后娘娘听见?这简直就是时不与我,并惨遭命运的捉弄!   “风,我们接下来说什么?”说上一天一夜,这要有多少话说不完啊!   “我也不知道啊。”风忽然哭丧着脸提议,“不若,不若我们再讨论一下皇后娘娘?”   修在刹那间泪流满面,像是看白痴一般看着他:“还讨论皇后娘娘,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我们再说什么!一天一夜,还很长!”风的脸上终于留下了两根面条泪,他今日终于知道了长舌的后果!   “啊,今天天气真好。”修仰望天空。   风跟着仰望:“是啊,实在是太好了!”   “哦,今天的天气不错。”话说还有别的可以说吗?   “我们能不能说点别的?!”风流泪!   “可以,你来找话题吧!”修咂巴着水汪汪的眼神看着他。   ……   房门紧闭。百里惊鸿悲催的站在门口,天知道,他根本就是冤枉的好么?   还不是那一日,她说自己一点都不温柔。他研究了很久,也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温柔,而在知道北冥的京城,城东、城西、城南、城北都各有几家鹣鲽情深的夫妻之后,他便去观测,并学习温柔之道。   可是回来之后,同样的法子用在她的身上,却是屡屡失效。于是,为了避免自己又一次用了同样的、不能奏效的法子,他就在下面写上了她的反应。   哪里知道她会忽然跟踪,并且还将小本子抢了去!看完了之后,理解成了自己对她有诸多的意见和建议,并且还用心良苦的写下了许多对比,想要讨伐于她。再加上风和修那两个蠢货,在御花园中胡言乱语,将自己害到了这般境地。   “锦儿,开门好么?”开口询问,语气十分“温柔”。   南宫锦在里头冷笑了一声:“开门做什么?你就不怕看见我这只母老虎吓得厥过去了!快滚!惹火了老娘,现在就休了你!”   这话一出,他刚准备敲门的手顿住了,好看的眉头微皱。若是现在就被休了,那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而这会儿,轩辕以陌正好过来了!看见他站在门口,瘪了一下嘴,没多看他一眼,直接往门口一站,尽着自己守门的义务。   看了她一会儿之后,百里惊鸿忽然开口:“以陌,朕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替朕对……”   这话还没说完,轩辕以陌就想起了上次私房钱的事情!   那时候她觉得皇上不是那么猥琐的会藏私房钱的人,所以皇上对她说朕真的没有藏私房钱,希望你能帮忙说几句好话什么的,她就答应了,可是最后呢?最后皇上不还是拿出了两万多两的私房钱交了出去!所以,男人的话,不可信,即便是他们伟大的皇帝陛下!   于是,她咳嗽了一声,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脸,开口道:“皇上,夫妻之间贵在坦诚,属下想,你若是好好和皇后娘娘解释,也当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其实她也不愿意这样怀疑皇上,可是那个小本子上头不是已经证据确凿了吗?皇上可是将皇后娘娘的“恶行”,记载得清清楚楚!   于是,他终于深深的明白了女人是一种不可理喻,而且不讲道理的动物!还想敲门,但是担心自己真的被就地休了,他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走了。   上次私房钱的事情,是问上官兄借钱摆平的。这次,也许也能找他帮帮忙,毕竟他是锦儿的兄长。   ……   “砰!”的一声,瓷器掉落的声音响起!   这大概是南宫锦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让刚刚走到门口的上官渃汐都吓了一跳,小惊澜更是吓得往他娘的怀里缩了一下。   轩辕以陌赶紧上前开口:“你们是有事找主子吗?”   “嗯!是的!”但是现下能进去吗?会不会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南宫锦已经听到了上官渃汐的声音,于是便直接出来了。打开门,看着她:“有事?”   “我想,让你陪我去祭拜一下他。”上官渃汐低头开口,掩下了眼底那一丝悲色。   “他”是指谁,南宫锦自然知道!点头:“好!”上官渃汐不说,她也是会去看看的,而且,她总觉得上官渃汐好像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跟着上官渃汐一道走,途中,经过那几朵君子兰的旁边,南宫锦骤然停住了脚步:“君子兰,现下就已经开了?”   上官渃汐愣了一下,咬了咬下唇,开口:“是啊,宫中的君子兰,六月份就开花的。原本七八月份就没了,但是宫中的花匠好好的照看着,也总能到了秋季末才谢。他生前,是最喜欢这花的!”   而她与他,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   南宫锦闻言,暮然感觉自己的心疼了一下,恍惚中忆起了那个人,站在此地。看着已经凋零的兰花,道“若是我能不死,就好了。”   “我们可以明年再看的。”   经年之后,这花,开了。可是真正懂得惜花、怜花之人,已经不在了。   “你在想什么?”上官渃汐打断了她。   南宫锦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摆了摆头,笑言:“没什么。”其实,她是不想在北冥皇宫中走动的,因为总能在恍惚间看见那个人的身影,总能感觉彻骨的疼。   他们,不是爱人,却能轻易举牵动彼此的心。   随着她,一直走,而一路上,南宫锦的表情都十分的沉寂而悲戚,好在,没有经过那片梅林,否则……   走了好久好久之后,终于到了那片皇陵。   门口,有人看守。但,看是他们,没有上前去拦。在北冥,皇室的人,是可以进入皇陵的,而南宫锦的身份不一般,他们自然也知道。   守门的将军,领着他们进去了。走过一片山林险壑之地,四面沉寂,只听得到这些人的脚步声。   到了目的地。看着面前的景象,没有南宫锦想象的庄严,而,只是在一片青葱的蓝天之下。草地中央,一座孤坟,立于此处,四周,君子兰盛开,美艳不可方物。   守门的将军主动开口解释道:“是先皇留下的遗旨,将自己葬在四处。并吩咐在四面种上君子兰。”   “嗯!”南宫锦点头,而后自旁边拿起了一炷香。   点燃,鞠躬,而后插在了他的墓前。也于同时,一滴泪,跟着砸落了出去。   草草的抹了一把面上的泪,微微的偏头去。不敢再看!   而上官渃汐,抱着小惊澜一起过去,点上香,握着君惊澜的手,一起插上。开口对惊澜道:“惊澜,这是你父皇,知道吗?”   君惊澜眨巴着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点了点头。伸出小手,往前面抓了抓,但什么都没有抓到,只摸到了冰冷的墓碑,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过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让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落泪冲动的南宫锦也跟着哭了起来。   而上官渃汐,却笑了,浅浅的,就像是兰花一样美。她摸着小惊澜的头开口:“不要哭,你父皇是最讨厌有人在他面前哭的,知道吗?”   小惊澜闻言,抽搭了几下鼻子,当真不哭了。   上官渃汐席地而坐,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墓碑,好似还能看见那人的音容笑貌。她对着南宫锦轻声开口:“想不想知道,我和他的事情?”   南宫锦抹了一把泪,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坐在她的旁边。等着她接着开口。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说。”上官渃汐笑了笑,又接着开口,“当年,后宫选妃。我身为广陵王之女,也到了合适的年纪,自然也进宫了。由于兄长早逝,父亲母亲都宠着我,所以我的胆子,也大的很。偷偷的从储秀宫里头溜了出来,也不知怎么就迷了路,到了一片兰花地。”   “那时候,还有一个跟我一起进宫的姑娘,也在那里。她不小心绊着了兰花的花盆,险些摔了,起来便想扯了那花。我自小也是喜爱兰花的,自然不依,就上去跟她争执了起来。争执不过,我就将她揍了一顿!”说着,上官渃汐竟然笑了起来,她是武将之家出生,虽然没学过武功,但打个年纪相仿的女子还是打得过的。   南宫锦轻笑:“你一定打赢了!”因为君临渊,生平最为厌恶的就是无能之人,而上官渃汐也只有打赢了,才有可能得他另眼相待。   上官渃汐自豪的仰起了头,笑着开口:“那是当然!我把那个女人打得哭了起来,而打完了之后,他忽然出来了,长得那么俊美,看着我的眼神,满是赞赏。他问我,是不是也喜欢君子兰。我不认识他,但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心跳得那样快,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一般。原本大胆的性子,在他的面前也窘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飞快的点头。后来,他指着我,对着下人说,封为兰妃。而那个和我争执的女子,被处死了。之后,我才知道,他就是皇上!”   “后来呢?”这样的相遇,也算是美好的吧。   “后来……那天晚上,他就临幸了我。我原本是欣喜,但却看见了他眼中的厌恶。他好像,非常讨厌别人碰他,也不愿意碰别人。也许是为了朝政,才不得不碰。后来,我在父亲那里,知道了他的过去,父亲原是不肯说,但禁不住我的哀求,还是说了。并告诫我,万万不能让皇上知道我知晓了这件事情。当时,心里疼的厉害,也忍住了什么都没说。可是……”   “可是,那年,在他又一次来我房中之后,他起身要走。我也不知道当时是哪里来了胆气,冲上去就抱着他的腰,不管不顾说了好多话安慰他,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当时他听完之后,那眼神,很吓人,狠狠的将我推开,还掐着我的脖子,想要杀了我。但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一把将我扔到地上,走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而也是那个晚上,我有了惊澜。”上官渃汐说着,有些叹惋。   而南宫锦,却能明白其中原因。那是君临渊最不愿意让人提起的事情,即便是知道的人,他也想要除之而后快,更何况,他从来都不容许自己软弱,也憎恨弱者。故而上官渃汐那些心疼的话,在他看来,其实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以君临渊的性格,没有杀了她,已经算是一种仁慈了。她笑着开口:“那,你后悔那个晚上对他说了那些话吗?”   “不后悔!”上官渃汐摇头,面上含笑,“我不后悔!即便那之后,我只能再远远的看着他,但是我不悔,一点也不。因为我让他知道了,这个世上,还有人不会因为他的过往而嫌弃他。这个世上,还有人,不论他曾经经历了什么,都爱着他。无怨无悔!我想,那一瞬间,他即便是厌恶我,也总该有些触动,或是温暖的。能给他一丝温暖,哪怕只是一点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   南宫锦轻笑,不言。这便是爱情,无怨无悔,心甘情愿。南宫宁馨、沐月琪,上官渃汐,每一个,都是如此。都是爱情中的勇者,从不想自己,而只记挂着自己爱的人。   “后来,你来了。我见他,好似很喜欢捉弄你,也很讨厌你,但偶尔,也会因为你而笑一笑。你知道吗,每次看见他笑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开心,像是天都被照亮了,心里也被什么装的满满的。可是后来,我知道自己怀孕了,宫中有孕的妃子,都被他赐了堕胎药。而我,舍不得。我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出现在他的身边了,所以,就想留下这个孩子陪着我。而也就在那个时候,他重病了,太医说,无药可救,无药可救……”听着,就连南宫锦都觉得鼻酸,而上官渃汐却没有哭。   “再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上官渃汐转头看着她,面上带笑。   南宫锦强扯出一抹笑,点头。又看了一眼漫天的君子兰,而渐黑渐灰的天色,开口:“嗯!这些,你都还记得。就如同我说的,他在我们的心中,会成为永恒!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   上官渃汐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不走了!”   “什么意思?”南宫锦眉头皱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好似来了之后,她就一直不对劲,一直在笑,还对着自己说这个。   “咳……咳咳……”上官渃汐咳嗽了几声,也在同时,好几滴黑血滴到了地上。   南宫锦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赶紧抓着她的手腕号脉,“是千丈红?”千丈红,中毒之后没有任何症状,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会彻底破坏内腑,吐血而亡,无药可医!   “咳……是,是的。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带我离开皇宫的时候,就说过,他不喜欢孩子。不希望孩子走他的老路,也不想北冥有第二个王太后。他担心的事情,我怎么能让它发生!”上官渃汐浅笑,明日,就是惊澜登上太庙的日子,她自然是不能出席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惊澜怎么办?你死了,孩子怎么办?”南宫锦对着她一阵怒吼。   上官渃汐又咳嗽了一声,呕出了好几口黑血,抓着南宫锦的手开口:“惊澜,我若是死了,你会帮我好好照顾他的对吧?”其实,她没有告诉南宫锦,前些日子知道她有孕,其实她动过心思,想要除掉了她的孩子,因为她担心南宫锦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管惊澜了,而自己,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儿子。   可是最终,她下不了手。她知道,她若是死了,惊澜作为一个孤儿,在皇宫之中,处境将更为艰难。那么南宫锦就一定不会弃他不顾,所以,自己这个没用的娘亲活着,才是真正的对惊澜的安危不利。   下不了手除掉南宫锦的孩子,那就只能结果了自己的性命。才能保证惊澜的安全!   “你!”恍惚间,南宫锦从她眼中的歉疚之中,看懂了什么,咬唇摇着头开口,“你好傻!即便是你活着,惊澜也是我的干儿子,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不会弃他不顾的!”   见她看透,上官渃汐也只是笑着摇头:“那,绝对没有这么上心了对不对?惊澜现下,可是个孤儿。你定然会给百倍的关怀。对不起,我算计了你,对不起!”   她就是想将惊澜,推到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才能得到面前这个女人全心的守护。   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南宫锦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承认上官渃汐说的对,惊澜在有母亲的情况下,她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放心的,而现下,就只剩下她来保护了,她必然也会全心全意的来考量。而上官渃汐抽搐了一下,又呕出了一口血,急急的抓着她的手开口:“求你!求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他!答应我,求你!”   “我答应你!”现下,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她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她算计了自己,她却只觉得她伟大,很伟大,其实所谓君临渊的不希望,也不过是一个幌子。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惊澜有一个强有力的后盾,尤其在广陵王辞去了自己所有的职务,去做一个闲王。所以,上官渃汐看到了惊澜的孤立无援,看到了他的前途渺茫。所以才会有了这一出。她很傻,却也傻得可敬!   “谢……谢谢!”上官渃汐的眼中,有感谢,有歉疚。终而,她慢慢的偏过头,看着君临渊的墓碑,缓缓的伸出自己染血的手,慢慢的贴了上去,“皇上,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再也不离开了……你可还记得,那年的兰花……”   语毕,她的身子缓缓的倒了上去。   君惊澜,呆呆的坐在一边,看着娘亲倒下,他扯了一下她的衣摆,却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又扯了几下,但还是没有反应。他张了张嘴,想哭,却又被什么哽住了,红着眼眶,挥着小手用力的扯着上官渃汐的衣摆。   南宫锦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擦掉他眼角的泪花,开口:“不要哭哦!你爹不喜欢你哭,你娘亲看见,也会心疼的!”   小惊澜用力的点了点头,伸出小手在自己的眼角处擦了一把,又伸出手想给上官渃汐看,表示他没有哭。但是不论他怎么伸,对方始终不肯看他一眼。   南宫锦狠下心,站起身,抱着他往外走。而君惊澜却一直扭着头,哇哇大叫着对着上官渃汐伸着手,终于,踏出皇陵的那一瞬间,他还是哭了,眼泪鼻涕流了南宫锦一身。挣扎着要从她身上下来,往皇陵而去。但南宫锦死死的圈着他,没让他过去,他便一直哭,还往南宫锦的身上踹。   南宫锦,抱着他,在石阶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他哭累了,也不再乱踹了,才抽搭着红红的鼻子,看着她,南宫锦摸了摸他的头,开口:“惊澜不是孤儿,知道吗?有干娘在,惊澜永远都不是孤儿!”   前世,她就是孤儿。她知道孤儿的苦。   君惊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眼睛却还往皇陵里头看。南宫锦起身,抱着他往皇宫走,开口:“惊澜,你要记得,你娘亲不是不要你了。她是因为爱你,所以才会离开你。你一定要记得!”   君惊澜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含泪,却在离皇陵越来越之后,又窝在南宫锦的怀中哭了起来……   “我允许你哭这最后一次,以后不许再哭了!”南宫锦紧紧的抱着他,勾了勾他的小指。   以后,不许再哭了。他的小脑袋点了点,挂着满脸的泪,用力的勾了勾……   ……   ------题外话------   山哥:请看在可怜的小惊澜的份上,给哥几张月票!   众妞:你把小惊澜搞得这么惨,你还有脸要月票!   山哥:请为了小惊澜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给几张月票!   众妞:你可以滚了!   山哥:滚之前请先给我月票……   ——众人拍砖!   恭喜“墨羽千翎”童鞋升级贡士!恭喜“smile7426”、“阁楼上的住客”童鞋升级解元!   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四卷◆倾天下【041】百里惊鸿,我再也不敢休你了!   “皇兄,看来我们的法子,没起到什么效果。”一袭红衣的人,歪倒在椅子上,摇着自己的扇子,坐姿是十足的不雅,但是这宫殿的主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与他计较的。   皇甫怀寒暗紫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暗沉,这样的结果,绝对是他没有想过的,没想到北冥的老丞相也是他们那边的。自己的计策原本是对准了南宫锦和君惊澜,却算计到了君昊天的身上。“但,他们想脱险,也没有那么简单!”   说着,有力的大手握到了龙椅之上,纯金打造,坚固无比的椅子,竟然被他捏出了几个指印!表示他的心情并非像他说的一般那么随和。   皇甫夜坐好了身子,看着自家皇兄沉寂的面色,开口道:“那皇兄,你是打算?”   “若是南岳皇和南岳皇后,死在北冥,会怎么样?”皇甫怀寒不答反问。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最好的,既拔除了眼中钉,又能成功的挑起南岳和北冥的战争。   “可是皇兄,下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他们那一行人当中,好几个高手,不论是洛念熙,上官谨睿,百里惊鸿,南宫锦,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皇甫怀寒冰冷的唇角勾起:“即便是没死人,有了这一场刺杀,挑动一些事情已经足够了。”   “那好,这件事情,就由臣弟来做!”皇甫夜起身,开口应下。   皇甫怀寒先是点了点头,复又开口:“夜,你近来,好似特别关心漠北的事情!”   这话一出,他邪魅的桃花眼瞬间便顿了一下,还染上了些许慌乱,好在低着头,没给皇甫怀寒瞧见。风流华丽而自带了三分优雅的声线缓缓的响起:“那是自然,现下漠北有了水源,又签下协定,待战争结束之后,便与南岳通商。凡此种种,漠北都也可能强盛,这对我们自然是极为不利,臣弟自然要多关注一下,也好早做防范!”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挑眉,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是吗?”   “难道皇兄不相信臣弟?”皇甫夜不答反问。   这话,倒是将皇甫怀寒问住了。他沉吟片刻之后,冷冰冰的声线响起:“朕自然是信你!只是夜,你已经不若当年一般对朕无所保留了。”   从前,他是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自己的,但是现下却总是神神秘秘的,甚至很多事情根本就叫他抓握不透。这样的夜,让他觉得陌生,非常陌生。而陌生之下,自然也就生出了许多不确定来。   皇甫夜闻言,面不改色的开口:“皇兄,怎么样都好!只是请您相信,有些事情,臣弟不说,定然是有臣弟不能说的理由。但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你也永远都是皇甫夜的皇兄!而臣弟,即便是辜负天下人,也不会辜负了皇兄的信任!”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听着,只使人觉得精神振奋,而半点疑心都生不出来。   皇甫怀寒冰冷的唇角缓缓的上扬,好似对他的话很满意,点了点头:“夜,朕并不是怀疑你对朕、对东陵的忠诚。只是朕不喜欢兄弟之间,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朕,但既然你不愿说,朕也不勉强了,先去吧。”   “多谢皇兄体谅!”皇甫夜开口应下,便转身出门。   而他转身之后,皇甫怀寒却看了他的背影良久,眼底若寒潭碧波涌动,深不见底,隐晦莫名。“去查,夜王和漠北的交集!”   “是!”……   ……   “皇上,我们守在此处,既不进攻,也不撤回,这是……”王梓易硬着头皮站在慕容千秋的跟前,心下十分的害怕,实在担心又发生当初如同在玉门关那样的事情,也许皇上过了这么久了,其实还觊觎着他!   慕容千秋挑眉,看着他俊朗的面孔,阴凉而残戾的声线缓缓的响起:“朕做什么决定,还需要向你请示?”   “末将不敢!”王梓易当即被吓了一跳,腿一软,便老老实实的跪在了慕容千秋的跟前。刹那间颤抖的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根本都不敢抬头去看慕容千秋的面色。   “还是,王爱卿,真的听信了外面的那些传言,认为朕对你有意,所以便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也便大着胆子来挑战朕的底线?”显然,慕容千秋今天心情不太好,而苦逼的王梓易正好就撞上来了,以至于他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王梓易在听见这句话的初期,脑袋里面冒出来的第一个句子就是:难道不是吗?   但,他没有很大胆的将这句话说出来,而是继续开口道:“末将不敢!”   “不敢,也就是有这个意思了?”慕容千秋阴凉的声音自他的头顶响起。就连一旁的内侍监都禁不住同情的看了王梓易一眼,皇上只有在心情极度恶劣的时候,才会这样对待撞上门来的人,这可怜的王将军!相信比起在这里听皇上的“问话”,他更希望自己已经被拖出去杀头了吧?   王梓易飞快的摇头,脖子都快甩断了!“没有,没有!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他真的好想哭啊!明明皇上有断袖之癖的事情,全天下都知道,而且上次在玉门关,皇上也……他的想法都是有根有据的好吗?可是半点都没有自作多情啊!   慕容千秋伸出手,一把将他的下巴抬起来,指上的扳指硌得王梓易的下巴生疼。他莹绿色的瞳孔看着他的眼:“记住,朕若是看上了谁,天涯海角都逃不掉!而且朕,素来最喜欢用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至于你!还远远不够格,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别一天到晚用那样的眼神看朕!朕对你,没有兴趣!”   这话,说的已经是够直白了,而且简直就是直白到了极点!即便是王梓易一点都不希望慕容千秋对自己有什么意思,也忍不住觉得有点挫伤自己的自尊心!他低下头开口:“皇上,末将明白了,末将知罪!”   “明白了就好!还有什么事情想质问朕么?”慕容千秋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满是戾气,仔细看起来甚至还能看到一丝黑气在其间涌动,看这样子,不仅仅是生气,而且是气得不轻。   见对方连“质问”这两个字都用出来了,王梓易终于深深地明白自己今天是不该来问这件事情了,这天下是皇上的,皇上要怎么办,关他什么事,他只要尽好自己做臣子的本分就够了。“没有了,末将绝对没有质问皇上的意思!”   “嗯,出去吧!”好似心情好了一点,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放过了王梓易。   而原本以为自己凶多吉少的王梓易,骤然间忽然逃过了一劫,顿时感觉阳光灿烂生活幸福,飞快的磕头开口:“末将告退!”   而后一阵风一样刮了出去。   等他出去之后,内侍监看阴晴不定的帝王这次竟然没有对王梓易下杀手,便感觉对方心情不错,于是试探着开口询问:“皇上今日,心情不好吗?”   慕容千秋冷笑了一声,开口道:“那个小东西,不仅胆子大得很!而且命也大得很!到了北冥,竟然半分差池都没有。还成功的除了君昊天,帮助那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当上了太子!”   所以……内侍监在心中询问。   “砰!”的一声,怒极之下的慕容千秋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掀了下去!“燕惊鸿,飞得再高,跑得再远,你也别想逃出朕的手掌心!”   这游戏,他还没有腻味,他不说停,任何人都不能停。而燕惊鸿,谋反被自己抓了,自己放过了他,他竟然就这么走了!简直可恨!若是不将这小东西抓回来,好好的教训一番,他慕容千秋即便是死了也不甘心!   可是,拖得越久,他却越发现越难将她抓回来!尤其这一次,君惊澜这么大的事情,也能被她轻而易举的躲过,他不由得想是否她真的是得天独厚,得到上苍之偏爱,所以屡屡能够躲过大劫!   内侍监斜下眼睛看了他一眼,心中千转百回,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皇上总是在说,不喜欢有人篡改他所安排的游戏格局,所以便一定要抓到燕相。但他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如何看不懂?若真只是一场游戏,已经半年多了,以皇上的脾气,早就失去了兴致,但是到如今,他却还这般执着!   半年如一日,皇上现下的状态,和丞相走了之后一般无二。时间的推移没有磨灭掉他对燕相的兴致,反而加深了志在必得的念想。这真的是如皇上所说的,没有半分真心,只是玩玩而已吗?恐怕皇上自己也是身在局中而不知吧?   “皇上息怒!”内侍监低低的开口,安抚他的情绪。   而慕容千秋的情绪,也好似终于是平定了一些。闭上那双幽深的瞳孔思虑了半晌之后,徒然睁开眼,开口:“来人,截杀百里惊鸿和南宫锦,务必给朕将南宫锦带回来,百里惊鸿,死生不论!”   “是!”……   ……   百里惊鸿走到上官谨睿的门前,大门开着,而里头的人竟似是在喝闷酒。一看百里惊鸿进来,他便放下了酒杯,起身笑道:“有事?”   “嗯。”缓步踏入,顿感心中抑郁难平。但现下上官谨睿的心情显然也不太好,他便先问了,“沐姑娘走了,后悔了?”   上官谨睿一怔,竟没想到他的消息如此灵通,而且问的如此直白。他顿了半晌之后,轻笑着开口:“遗憾是有,后悔却谈不上!”上官谨睿,处理任何事情都会先思虑好,才会去做。所以不论做了什么,或是没做什么,那都是他于思虑之时所认为的最好的判断。所以,他做完任何事情之后,都不会后悔。   百里惊鸿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而后坐下,拿了一个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看他一副十分深沉的样子,上官谨睿也猜到了大抵是和南宫锦有关。笑了笑,开口问道:“吵架了?”   “没。算不得吵架,却比吵架严重。”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甚至连休夫都说出来了,还不肯给自己解释的机会,让他的心中抑郁难平。   “女人,就是莫名其妙!”上官谨睿开口感叹!   从沐月琪到小锦,他真的觉得实在离谱。当初自己让小锦将那把水墨折扇交给她,她却在离开邵阳的时候,将扇子留在了自己房中。原本以为她不要,但是如今,竟然又拿着走了。   而先前,自己不喜欢她的时候,她便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等自己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却忽然走了,而且是头也不回。叫她也不应!   看一贯从容的上官谨睿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百里惊鸿禁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而明显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一丝迷醉。看来是喝多了,倒是没想到,这个一个任何时候都会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男人,也会有半醉的一天。   百里惊鸿亦执起酒杯,将杯中美酒一口饮下,心下的抑郁也不比上官谨睿少半分。   上官谨睿笑了一声,开口道:“说说看,小锦又是怎么了!”   百里惊鸿又饮了一杯之后,方才缓缓的将自己今日的遭遇,十分简短的讲了出来。若不是上次私房钱的事情,上官谨睿也知道了,这一次,他断不好意思将这件事情也如数告知。   这话一出,上官谨睿竟是笑了,看着百里惊鸿颇有一种看白痴的感觉。怀着满腹的忍俊不禁开口:“你是说,你去整个京城四处偷窥了?”   这,至于么?不就是一个温柔,平日里多关心一些,多讲几句体贴话便罢了,还要这么认真的去学?四处偷窥不说,还找了本子记录?但,忽然想起了自己面前这个人淡漠的脾气,和不喜欢说话的清冷性子,于是瞬间明白了些什么。也是!   这问题一出,百里惊鸿的面色瞬间便红了,满是尴尬之感。嫣红的色泽在那张白玉般的面容上,显得十分好看,顿了好半天,都没有淡定下来回对方这句话。   上官谨睿虽是有点片刻的不清醒,但理智还是在的,让人家尴尬的话说一遍就罢了,他自然是不会去说第二遍!点了点头之后开口:“看这样子,你是解释不清楚了!”尤其他的那两个手下还做了那样的好事,被小锦听了一个一清二楚。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顿时更加郁闷了。   “但也不必忧心,并非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与上次的私房钱一事,其实是一脉相承的!”上官谨睿的想法,毕竟成熟很多,所以在感情这方面,他虽也不精明,比百里惊鸿这样学个温柔都要去四处偷看的白痴高端很多的!   百里惊鸿闻言,顿了一下。上次的私房钱是承认了,但是这次的事情,却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倒是可以通过某些事情来模糊这件事的焦点!想着,他顿时眼睛一亮,得出了应对之策。   而后,自怀中将银票掏了出来,递给上官谨睿。“我也是来还钱的。”由于战争的缘故,所以钱上来的时日拖了几个月。他上次欠了人家的钱,没有还,虽然没有写欠条,但还记得。   上官谨睿看也未曾看,径自点了点头。而后给对方斟上酒,又给自己满上。开口:“今日就陪我醉一场如何?”   “上官兄,喜欢喝酒?”百里惊鸿有些微诧,怎么看上官谨睿都不像是惯于买醉之人。   “从不沾酒!”温雅的声线缓缓的响起。从前,即便是在东陵做丞相的时候,宴会之上,他也会偷偷将酒换成水,酒使人乱性,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说出不理智的话。所以他不碰。   但是今日,却不知为何,他只想醉一场。大醉一场,而后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抛到九霄云外!一觉醒来,他便还是那个睿智、理智的上官谨睿,不为任何事所扰,不为任何事所困。   这四个字一出,百里惊鸿便也明白了对方是真的心情不好。于是便点了点头,端起了酒杯,陪他畅饮。   酒过三巡。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小锦总是这样无理取闹,你就不觉得委屈,不觉得厌烦?”上官谨睿的身上已经带了不少酒意,就连这样的问题,也问了出来。若是换做平常,怕是打死了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百里惊鸿闻言,也是深知他喝高了,但也还是开口回了话,摇了摇头:“不觉得。甘之如饴,喜欢有人能牵动我的心绪,不论是喜是悲,我都能真切的觉得自己还活着。有在乎的东西,有想要守护的人。尤其,那个能牵动我的人,还是她。怎么会厌烦?若是有一天,她不跟我闹了,我才该觉得失落吧。”人生,也就是这样才有意思不是么?   但委屈,还是有一些的吧。于是,他也认识到自己可能也喝多了,不然不会坦然的讲出这许多话来。   这话,让上官谨睿笑着摇头,又是一杯穿肠酒下肚,温雅的声线仍旧是那般温柔动听。“这样的感情,我还真的没有体会过!忽然有点羡慕你,但忽然,也觉得不值得奢望!”   羡慕,他是也想要这样轰轰烈烈的爱一回,就如同小锦所说,有时候,不要那么遵循自己的理智。而轰轰烈烈的爱一回之后,他也便不会那么行尸走肉,整日都被束缚在理智和责任之中。但,不值得奢望!因为看到了沐月琪,她又何尝不是在自己的身边受尽冷遇?他对她,总是动辄开口拒绝,比无理取闹更伤人心!他想,她该是很难过的,却容忍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那么,这样的感情,又有什么是值得奢望的?无非是自伤罢了!   看他这般,百里惊鸿自然明白是为了沐月琪。一时间在心中也有些摇头,虽是由着自己清冷的性子不想开口,但也因着对方帮过自己,所以想要劝慰几句:“有些感情,纵使人去碰了它,最后收获的,是伤痕累累、千疮百孔。但人,也并不会因此而退却,反而甘之如饴。因为,即便是痛彻心扉的活着,也好过封闭自己,死人一般的活着。”   这话,倒是让上官谨睿惊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他,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和小锦真的很配,就连这方面的看法都是一样的。而他,却太惯于活在自己一成不变的理智里,权衡得失取舍,想着是否值得,是否划算。所以这两人,爱得轰轰烈烈,活得潇潇洒洒。可反观自己……   “人,不可能一辈子都轰轰烈烈的!”他开口感叹,也算是提醒。现下,他们二人还在经受外界的磨练,夫妻间的小矛盾,但是再多的热情,也终有被用尽的一天。再多的轰轰烈烈,也终将被磨平在时光的棱角之上。那么,这样的轰轰烈烈,还值得用一切去换吗?   百里惊鸿闻言,举杯,轻酌一口,开口:“就如同这酒,起初是苦,继而是烈。最终,酒味虽淡,却唇齿留香。我倒是等着,陪她于轰轰烈烈之后,去看细水长流。”   “也许……”上官谨睿跟他说到此处,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半晌之后,方才接着开口,“也许,你是对的!”   但,不论是对是错,他都已然错过。就如同小锦所说,有些东西,没有及时去抓握,最终错过,便是一生一世。再也不可挽回。   “若是你,会去追吗?”上官谨睿忽然看着他,眼神灼灼。   百里惊鸿却于此刻,缓缓的摇了摇头。“若我处于自己的位置,锦儿走了,我会去追。但若处于你的位置,不会。”   就像当初在东陵,好几次,自己都险些将她气走,都没有想过去追,而是她又锲而不舍的回来,一次一次,终于让他沦陷其中,不可自拔。   因着他淡漠的性子使然,因着他一直都认为,人来人往,不过云聚云散,不必太过在意。而这会儿,他又不由得开始于心中觉得庆幸。当初,若不是她一次一次放下作为女子的颜面来找自己,又如何会有他们的今天?那么现下,他亦不过是偶尔受些委屈,又算得什么?   这话,显然是将上官谨睿打到了谷底!他眼中灼灼的光辉也忽然黯淡了下来,颓然的低下头,又开始自饮自酌。   “即便我说我会去,你也不会去追。”百里惊鸿忽然开口,打破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   这话一出,上官谨睿的酒意也好似是清醒了一些,低低的笑出了声,却满是自嘲的味道。“对,我不会!”不会,因为这该死的理智!因为觉得她已经走了,就不会回头。   百里惊鸿忽然站起身,如玉般的长指放在了他的肩头,淡淡的开口:“当初,锦儿与我,便是你与沐姑娘一般。只是一个时间长些,一个时间短些。所以,我便也只给你一句忠告,现下追不追在你一念之间,但若是有一日,她还愿意回到你身边,切莫辜负。”   就如同,锦儿当初在东陵皇宫,受尽了自己的冷遇、怀疑,甚至于被自己算计,却仍然不离不弃。所以,当他决定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不论她今后是否无理取闹,将来又是如何,他都会纵着她、宠着她,一辈子。   上官谨睿怔了一下,点头。表示了认同。心中却在问自己,她还会回来么?不会了吧。   “笃笃笃!”的敲门声,于此刻响了起来,两人一齐看向门口。   百里惊鸿开口询问:“何事?”   “皇上,上官渃汐自尽了!”门口传来灭的声音。   “砰!”的一声,上官谨睿手中的杯子落地!整个人也好似瞬间清醒了起来。   百里惊鸿转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了?”上官渃汐自尽,跟他好似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没……没怎么!”上官谨睿弯腰,将酒杯捡了起来,放在桌上。手却有点微微的颤抖,却始终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有事,便先去吧,小锦当会很难过!”   百里惊鸿点头,踏步而出。   远远的,就看见红着眼的南宫锦,抱着哭得眼眶红肿的君惊澜过来了。他几个大步上前,淡淡的开口询问:“没事吧?”   话音一落,她却忽然抱着惊澜冲到他的怀中哭了起来:“百里惊鸿,我忽然不想休你了!”   他一怔,伸手揽住她腰,急急忙忙的开口哄她:“好了,别哭。”不想休他,是个好消息。   南宫锦抹了一把泪,却又有泪自己掉了出来,她哭着开口:“刚刚,看着上官渃汐就那么自尽了,一瞬间忽然觉得好难过,好难过!她即便是死,也不想和君临渊分开,若是我,肯定也是一样的!”   “嗯,我知道。”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老娘不休了,老娘就是母老虎!老娘就是凶狠!但是老娘就是要缠着你,欺负你一辈子!我管你是被我欺负成小老鼠还是小松鼠,反正就是赖上你了!”说着,她哭得更难过了。   见她还对风和修的话,如此耿耿于怀,他禁不住轻笑出声:“好了,我也愿意被你欺负。”   “而且你要毫无怨言的被我欺负,不准再写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讽刺我!也不准觉得我凶狠,看见有人说我是母老虎,你要帮我收拾他!”南宫锦一边哭,一边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全部倒了出来。   其实,之所以那么激动,也并非是觉得他错。她素来就知道自己和这个时代的女子不同,不知何谓温柔典雅,还动辄就爆粗口,但是她就是这样,她改不掉。她也不是没有担心过他终有一日会嫌弃她,嫌弃她不温柔,嫌弃她不知体贴,所以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她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好,谁敢说你,我定然收拾他,别哭了,嗯?”今日,他倒还真是温柔的厉害,简直都不像是平日的他。   南宫锦抽搭了几下鼻子,窝在他怀里就是不肯出来,那会儿,看见上官渃汐对着君临渊说再也不会离开他了,她暮然就觉得很害怕。很怕很怕会失去他,所以现下她不想从他怀里出来,一点都不想。听他这么说,她才觉得满意了一点点。   而四面的人见他们如此,早就走了个一干二净,没敢在此碍眼。   南宫锦安静了半晌之后,又仰起头,鼻孔朝天,一副十分得瑟的模样:“反正我不管,我就是母老虎!我就是赖着你!我就是要没日没夜的欺负你,我才不管你跟我在一起,日子过得有多么委屈心酸,你心酸你委屈,那不关我的事!”   说着霸气,脸上却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闻言,更是觉得心中已然愉悦得能开出一朵花了,也许就是那传说中的心花怒放,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出,将她面上的泪水擦去。清冷孤傲的语调中带着几丝笑意:“嗯,不关你的事。”   但南宫锦还是觉得自己心中的郁闷没有抒发完,闭着眼仰天又吼了一阵:“我知道我不够贤淑,不够温柔,口无遮拦,甚至在你们看来根本就不像是个女人!但是我也是真的爱你,你也说过你爱我,所以就是发现了我的真面目,你也不能嫌弃我!就算是嫌弃了也要藏在心里不许说出来,不然我跟你拼命!”   这一吼,南宫锦顿时感觉自己的鼻子和眼眶都有点发酸,其实她一直都挺自卑的。只是从来不好意思说,他像是谪仙一般完美,对她也是极尽荣宠。而她呢,她没有他那样高高在上的身份,没有他那般极尽完美的气质和面容,没有强大的权势掌控在手,也远远不及他聪明睿智。就连脾性也是差的无可救药,改不掉也不想改。   于是便总想自己能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再做点什么。让他能看到自己的价值,也不让她觉得自己是那么无能。不会那么配不上,这种感觉一直就压在她的心底,终于在那个小本子落到自己的手上之后,完完全全的爆发出来了。   见她竟然说出了这样话,一个劲的贬低自己,还说什么真面目和嫌弃,他顿时明白了什么,禁不住捏着她的鼻子,颇为愉悦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南宫锦怒目圆瞪,刹那间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像那传说中的母老虎。   “我笑,你想太多了。原本,我去记载,也不过是因为你那日在客栈嫌弃我不够温柔。我便想这去学,学完之后回来找你,却屡屡碰壁,反惹你生气。也便都记载了下来,免得下次又惹你生气。但你却硬要说我是嫌弃你,要讨伐你,还要休夫。”说着,他美如清辉的眸底莹光闪闪,好似夹杂着无数的委屈,一个不小心就要落下泪来。   南宫锦顿了一下,傻呆呆的看着他:“真的?”要是真的那自己是不是神经质过度了?   “真的。”冷冷清清的两个字吐了出来,刹那间让人觉得他更委屈了。   南宫锦的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然后咽了一下口水,想着自己刚刚贬低自己的那些蠢话,顿时觉得自己不仅仅神经质,还丢脸丢到了姥姥家!咳嗽了一声,颇为尴尬的开口:“那个,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我这个人其实还是挺优秀的!你刚刚听到的那些是你在做梦,那都是幻觉,希望你马上忘记它!那都是你的幻觉,是的!”   “是,你是最优秀的。”他开口赞叹,语气是十足的诚恳。原本在上官谨睿那边,想到解决这件事情的对策,好似也用不上了。   这下,南宫锦才从尴尬之中缓和了下来!但是还是觉得十分郁闷,她真想抱着孩子回到皇陵,然后重新出来,重新说,把某些不该说的话都省略掉。她开始找别的话题:“不对啊,我说你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这语气和说的话,以及态度,都大有改观。   他一怔,回忆了一下,好似确实就是如此。思虑了半晌,半天都没想到自己今日反常的原因,于是开口道:“也许,温柔,只要是发自内心,便能不经意的体现,并不需要专程去学。”他们虽然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但是真正的夫妻相处之道,却并不太懂,还需要好好的摸索学习。   于是,南宫锦顿时又觉得自己二了!这货是为了迎合自己的一句话,才出去学习,可到了最后,被误解了不说,还……这让原本就郁闷的她,顿时更加羞愧了。   看她低着头不说话,他垂首,冷冷清清的声线缓缓的响起:“别多想,也许在你心中,你还有很多地方不够好。但在我心中,世上不会有比你更完美的女子。”   “矮油!突然这么说,人家多不好意思!”某女那厚比城墙的老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笑得见牙不见眼,而且完全不好意思看他。   见她竟然真的害羞了,他趁热打铁:“所以以后,不论发生了什么,也不许说休掉我。”   “那可不行,要是你出轨呢?”南宫锦皱眉看着他。   “为你,命都可以不要,还出轨?”他顿时又开始觉得女人其实不可理喻了。   南宫锦大刺刺的开口:“那可不一定!这两者根本不可相提并论,并无直接联系!该休还是休!”   “嗯,今年的税收上来了。夜幕山庄的银子也送来了,我现下也很有钱,你若是要休,那便休吧。”某人状似不经意的开口,眼角的余光在偷看她的脸色。   这下,南宫锦顿时就淡定不住了!飞快的偏头看着他,咽了一下口水:“你是说,你现在又有很多钱了?”   “算是。”点头。   于是,南宫锦又咽了一下口水,僵硬着脖子,木然的道:“百里惊鸿,我再也不敢休你了!”   而君惊澜,熊在南宫锦的怀里,久久都没有发出声音,就是小鼻子是不是的抽搭一下。   ……   看着小惊澜,在君家宗族亲王的带领下,被抱上了宗庙的高台。而君浩然出来,将代表皇太子的印鉴交托而出。   南宫锦的面上,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意。上官渃汐死都不愿意跟君临渊分开,但没有为后,便也不能入皇陵,她帮忙争取了,却是无果,是百里惊鸿告诉她可以等惊澜登上皇位,封自己的母亲为母后皇太后,就可以移陵墓,葬在君临渊的陵墓旁边。所以这件事情,就由惊澜这个做儿子的,未来去为他的娘亲完成吧!   而上官谨睿,一直站在他们的身后,一言不发。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理智依旧。   等到加冕仪式结束,南宫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了丞相一眼,算作托付。而后开口对着百里惊鸿道:“我们走吧!”   “嗯。”应了一声,正准备走。   而小惊澜却忽然对着他们的方向,大声的咿咿呀呀了起来。宗族的亲王将他抱了下来。   南宫锦见此,伸出手,摸着他的头开口:“干娘走了,每隔半年就回来看你一次!下次我来的时候,惊澜要学会走路、学会说话,知不知道?”说着,扫了一眼惊澜脖子挂着的链子。   是惊澜满月的时候,她送给这孩子的,里头藏着碧血凝露丹,百毒不侵。这也叫她有些放心,而不死神兵和整个暗影的都放在他的身边。近身伺候的人,也都是丞相的,那些人暗影也全部探查过底细,以后也会全天监视,定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君惊澜听她这么一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眼中有泪就要流出来。显然是舍不得,南宫锦伸出小指,在他的面前晃了几下:“惊澜,你答应过我什么?嗯?”   君惊澜看她的小指看了半晌,也将自己的小手伸了出来,而后死死的将泪憋了回去,用力点了点头。他答应过,以后,不许再哭了!   “乖,我们走了!”南宫锦满意的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转身便坐上了轿子。   一行人离去,君惊澜看着他们的背影,狭长的丹凤眼中有泪,但他伸出小手一把抹去,终究是没有哭。小拳头紧了紧,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却让人觉得异常坚定!   “那个孩子,绝非凡品。”百里惊鸿开口。   南宫锦点头,骄傲的道:“那是必须的,我忽然觉得半年来看一次太久了,要三个月来一次吧?”   “好。”他倒也干脆。   “要不一个月来一次?”谄媚状。   “……!”   ……   ------题外话------   山哥蹒跚着步子前来,伸手抹着眼泪。   众妞:“山哥,你怎么了?”   山哥:“我刚刚去看了大夫,医生说我命不久矣!唉,我也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只希望我死了之后,你们能多烧几张月票宽慰我!”   山哥说罢,蹒跚着步子,往前走。   半天没听到回应,郁闷的回头:“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表示要投票?这样我多尴尬?”   众妞齐翻白眼:太假了!   山哥忧桑抹泪:好吧,哥说实话,哥是想在死之前,也就是还活着的时候,要几张月票!   第四卷◆倾天下【042】千秋兄,锦儿有孕了   马匹前行,一行人一路上都未曾停歇。   而南宫锦坐的轿子,也一直在半空中,被青龙、白虎这一行人抬着飞。到了正午之后,便落于驿站吃饭。   百里惊鸿和南宫锦正吃着,洛念熙忽然过来了,面色有些凝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嗯?”南宫锦挑眉。   洛念熙接着开口道:“我江湖上的朋友告诉我,最近北冥来了一群人,目的不明,但看起来来意不善,很有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南宫锦看了百里惊鸿一眼,脑袋里面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皇甫怀寒:“那狗皇帝又坐不住了?”   “应当是。”已经习惯了她对皇甫怀寒的称呼,他的表现十分平静。   “在哪个方位,战斗力如何?”南宫锦偏头开口。   洛念熙耸了耸肩,开口回话:“就在我们前面的一座城,等我们进去之后,他们就应当会动手了!”   南宫锦又笑眯眯的开口:“洛姑娘,可否麻烦你一事?”   “说!”洛念熙倒也是个爽利的性子。   “帮我带上我们那日进城的时候,带来的那两万军队,先到你的朋友发现那些人的地方去搜寻一番。能抓到一个,就抓一个回来。记得去之前,先去地方上打个招呼!”南宫锦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样做的话,即便不能将人抓回来,最少也能毁了敌方的伏击计划。   洛念熙面色微变,有些犹豫,因为敌方的那支队伍明显的就是朝廷的,虽然还猜不到是哪国,但不论是哪国,自己作为江湖中人,确实不太想掺合进去!   “洛姑娘,你可以带上面巾,并跟尉迟诚一起。这样也就不会有人怀疑你!”南宫锦也知道她的顾虑,但她现下有孕在身,而且才两个月不到,胎儿还不稳,所以要尽量的避免打斗。   洛念熙点头,开口:“即是这样,那我便去了!”   “多谢!”南宫锦笑着致谢。   洛念熙点了点头,而后几个大步踏了出去。   “我发现,皇甫怀寒这狗日的,总是喜欢没日没夜的找麻烦,他就跟那脑子有点缺似的,严重影响人吃饭的心情!”南宫锦黑着脸唾骂。   他闻言,薄唇勾起,似笑非笑:“怕这次,想动手的,不止他一人。”   ……   客栈之中,皇甫夜带着一众属下前来,原本这件事情不必他亲自来,但是他想着自己若是来了,至少可以保证小锦锦的安全!若能刺杀成功,他将小锦锦活着带回去,皇兄也不会多说什么。于是便亲自到了。   可,他们的人才刚刚落脚,屁股都没在板凳上坐热,下属就来报,外面有官兵前来搜捕,而且奇怪的是这官兵还不是北冥的官兵,而是南岳的!这下皇甫夜的表情就有些难看了起来,刚刚才到,南岳的官兵就搜捕而来,看来是他们的行踪暴露了!   而这些官兵搜查的理由,是南岳皇后来访北冥,却遇见了贼人,偷走了她的贵重物品,所以已经得到了地方上的首肯,和衙门的人一起搜查。   龙影卫新的首领,观此,站在皇甫夜的跟前开口请示:“王爷,我们现下怎么办?”   若是让那些人搜查了进来,就可以污蔑他们就是贼人,然后不由分说的将他们抓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且,若是还被带出了是他们是东陵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潜入北冥的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皇甫夜犹豫了半晌之后,无奈的开口:“撤!”现下也只能先撤出去,不然就直接被发现了。但换个地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在此处驻扎,也能换一个地方!   “是!”众人开口应声。   语毕,一道红影忽闪,那一袭红衣的妖娆人儿离开了屋子。龙影卫的人,也尽数从窗口跃了出去!   等洛念熙和尉迟诚带着人赶到了,推开房门,房中已经是空空如也,只剩下窗口大开着!   洛念熙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屋,而眼神又往桌上扫去,那边的茶水还冒着丝丝热气,上升的水雾看起来犹为明显,看样子,他们是刚走不久!她开口感叹:“若是这样,这件事情就有点麻烦了!”看这样子,他们是打草惊蛇了,以后再想发现那群人的踪迹,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   尉迟诚闻言,冷哼了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我尉迟诚在,他们休想打皇上和皇后的主意!”   洛念熙偏头看了他一眼,语中满是不屑:“说的好像你多厉害似的,要不是老娘,你能知道有人想打那两人的主意?老娘都还没吹,你倒先吹上了!”   这话,把尉迟诚那张精致可爱的娃娃脸憋得通红,也严重的挫伤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他在心中怒了半晌,也知道那些人应当是刚刚走,但实在是无法容忍自己身边这个女人嚣张跋扈的脾性,以及对自己的种种打压和伤害!于是,便咬牙开口讽刺道:“是的,你厉害!你说那些人一定在这里,现在人呢?”说完之后,他顿时感觉一阵脸红!自己一个男人,跟女人计较个什么劲!   这话一出,洛念熙秀眉拧起,冷哼了一声。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去找南宫锦说这事情没办成的,但是她现下还真想让这小子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了:“那你就给老娘瞪大狗眼看清楚了,看看老娘是如何逼得他们上天入地皆无门,最后不得不灰溜溜的拍着屁股走人!”   说完,率先出去了!尉迟诚黑着一张脸站在她的身后,于心中腹诽,还狗眼?拍屁股?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看见过这么粗俗的女人,比皇后娘娘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了,这是女人吗?这简直就不是女人!   但,洛念熙也非是只有一张嘴,而是真的有些本事,江湖上的朋友不少,到处都有人帮她探查,只要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就带着两万将士飞奔而去。那叫一个雷厉风行!   于是,皇甫夜等人,在这样的状态之下,也只能避其锋芒!让他无限恼火的是,不论他们到了哪里,马上就有人找上门来。最后的局势就从埋伏在此,等着伏击百里惊鸿和南宫锦,变成了反被一众江湖人搜寻,更要面临两万多将士的追杀!   而这会儿,尉迟诚正一愣一愣的看着那嚣张的女人大发雌威!   一间寺庙,洛念熙带着人,迈着八字步进去,而此刻,里面有好几个乞丐坐在里头。洛念熙大喝一声:“哪个是丐帮的帮主,给老娘出来!”   话音一落,一个衣衫褴褛,五六十岁的老人走了出来,看起来年老,但眸中却有精光闪闪,表示这个人看起来绝对不若他的面上那般狼狈。他将洛念熙上下打量了半晌之后,开口道:“姑娘,找我们帮主有什么事?”   “哦,就是最近北冥京城来了一群目的不纯的人,想让你们丐帮的人帮忙查一查!”洛念熙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开口。   那老人一愣,开口道:“姑娘,帮您查是可以,但……”但,他们丐帮可不欠她什么人情,这找人帮忙,也该给点好处,或是做出正常人的求人的态势吧?   洛念熙的斜睨了他一眼,表情瞬间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你知道我是谁么?我可是魔教的人!不帮忙找,让我们教主知道了,哼哼!”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当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所有她非常果断的出卖了自己的师兄!   这一幕,让尉迟诚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   丐帮的人一听是魔教,顿时都有些义愤填膺了起来,他们丐帮这些年受魔教的欺压可不少!人家竟然还找上门来欺负,那老者冷笑了一声:“魔教?魔教有什么资格让我们丐帮为他做事?即便是冷子寒本人来了,也不会如此不讲道理吧?”   “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们魔教的人从来不讲道理!”洛念熙倒还装得有模有样!这话,还有这嚣张的态度,和魔教的人一般无二!想说她不是魔教的都难。   但丐帮毕竟是天下第一大帮,也不是好欺负的角色:“我们管你讲不讲道理,帮主不在。你们到别处去找吧!”   “帮主不在?当本姑娘是傻的?本姑娘可是查到了他就在这里!不想帮忙找是吧?行,只要你们能打得过本姑娘,本姑娘立马就走,我们魔教虽然不讲道理,但还是很知道进退的!”说着,火红色的长袖猎猎,真气与内力涌动,已经是想动手了!   尉迟诚特别想上去,把洛念熙拖到自己身后,好好的拜托人家帮他们办事,但是他的脚步还没提到前头,洛念熙杀人般的眼神就看了过来。咽了一下口水,没敢上前!   “哼,一个乳臭味干的毛丫头,也敢对老夫挑衅!”这话,是角落中一直坐着,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一个中年乞丐说的,他一起身,身下便是那根打狗棒。显然他便是丐帮的帮主!若是冷子寒亲自来了,他兴许还给几分面子,但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也敢来此大放厥词,简直就是对魔教的挑衅!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一语落下,便是一道劲风挥了过去。   尉迟诚无语的往后面退了几步,避免自己在他们打斗之中被误伤!走到门口,站在门口等了半晌,只听得里面一阵一阵的惨叫之声,和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门口的士兵都看着他们的将军,很想说,将军,我们可都是男人啊,真的不用进去帮忙吗?   这句话每个人都想说,但是没有一个人敢!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几个乞丐出来了,急急忙忙的往街道上走了。而洛念熙也拍着自己的手,大摇大摆的出来了:“好好说话不行,非得要老娘动手!明知道我们魔教的人脾气不好!”   尉迟诚:“……”   等里面所有的乞丐都走了。尉迟诚充满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这眼神让洛念熙一阵气血上涌:“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一直以为江湖儿女,应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没想到你竟然栽赃给冷子寒!卑鄙!”说着,愤愤的往前走。   洛念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栽赃给他,你这么生气做什么?难道……你暗恋他?”神经,她不栽赃给师兄,难道说是她自己不成?这样得罪了人不说,还有敌方那想对南宫锦动手的人被这么搜寻,一怒之下,也会去藏那背后让江湖人去找的人,她也不想孤身一人和丐帮、朝廷干上!整个江湖有本事跟他们干上的,就只有自己的师兄了,不拖出来挡箭都说不过去!   这话一出,尉迟诚那张精致的娃娃脸瞬间铁青,指着她愤愤的开口:“你休要胡言乱语,毁我清白!我可是男子,怎么可能暗恋男子!”   洛念熙瞟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开口:“恼羞成怒了!”说罢,大刺刺向前。   “你!”尉迟诚看着她的背影,满心吐血之感!   比他更想吐血的,是带着人千里而来的皇甫夜,到现下没有找到动手的机会便罢了,还被一群江湖人追捕,就连乞丐都上来凑热闹,乞丐?!这根本就是在侮辱他皇甫夜,想着便开口:“去查,到底是谁在煽动这些江湖人跟我们作对!”   “是!”下面的人应了一声,就去了。   故事的最后,就是百里惊鸿和南宫锦这两人,大刺刺的从此城经过,而皇甫夜等人此刻,已经完全被束手束脚,只要一出去,就会面临两万大军的攻击,而且一个说不准,还要惊动了北冥的人,到那时候问题就更大了,那就不是挑动南岳和北冥的战争了,而是让东陵和北冥对上,便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宫锦和百里惊鸿过去了!   再继续待下去,他们也是讨不得什么好了,因为不管到哪里,马上就有人追来!于是,皇甫夜只得颓然的带着人回去了!   洛念熙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那句话,让他们自己拍怕屁股走人!于是便得瑟的好似二五八万,十分嚣张的迈着八字步往客栈走,但奇怪的是,这一次却没有再挤兑尉迟诚。   可不知为什么,尉迟诚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这女人今天有点怪怪的!   ……   “陛下,东陵的人已经回去了。”灭站在百里惊鸿的跟前禀报。   淡淡点头,看着南宫锦,道:“皇甫夜,应当气得不轻。”   南宫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开口接下句:“皇甫怀寒应该会气得很重!”   “呵……”轻笑出声,倒是没有接话。   到了半夜,南宫锦窝在百里惊鸿的怀中睡着,忽然听见屋外一阵一阵的响动,颇为纳闷,小心的从百里惊鸿的怀里将自己的身子挪出来,但只是一动,他便醒了。“怎么了?”   “听见洛念熙的屋子里面有声音,我想过去看看!”也是担心对方出事。   “我与你一起。”他说着,也要起身。   南宫锦笑着将他按回床上:“你不用过去了,我与她都是姑娘家,你过去了,若是有什么事,有什么话,她反而不好说!”   这下某人就不高兴了,翻身背对着她,抱着被子,冷冷清清的语调传来:“半夜三更也要出去,还不带我。我这夫君,竟是半点地位都没有。”   南宫锦的脑后划过一条黑线,无语的看着他的背影,正想着是不是不要出去了,却又听见“砰!”的一声传来,而且这一声,比先前的声音都要大,带着瓷器摔破的声音,南宫锦也顾不得这许多了,赶紧跑了出去。   而洛念熙的门,没有关好,留了一条缝,让南宫锦能看见她酩酊大醉的趴在桌子上,并且还在灌酒,愣了片刻,直接推门进去了。“洛姑娘,你怎么了?”   洛念熙抬起头,那双桃花眸里面已经找不到任何焦距,只是喃喃自语,叫着“师兄”,并且不断的往嘴里灌酒。   南宫锦看她这样子,再喝下去得酒精中毒,便过去将她手中的罐子抢了下来。而洛念熙被抢了酒罐子,先是扑腾着手抓了几下,没抓到,也就放弃了,趴在桌子上,打着酒嗝。像是哭,也像是笑的看着南宫锦,而面前的脸,在她看来也慢慢的变成了冷子寒的那张脸,她醉意朦胧的开口:“师兄,今日,今日……嗝……我冒充了你的人,去威胁别人了。以前,以前总是我们两个一起出去,这样陷害别人的,但是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一个人出去了!师父不在了,师兄,师兄也跟我不亲近了……”   南宫锦听着她醉酒的胡话,也大抵是明白了她怕是经历了什么,觉得孤单寂寞了。想要安慰几句,洛念熙又开口:“有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要将你灌醉了,让你……嗝……让你变成我的人,你才会在意我这个不痛不痒的师妹!”   “你不爱他,不过是寂寞罢了。”南宫锦开口叹息。因为一个人,觉得寂寞孤单,所以便想要身边有一个人,不惜一切代价也想要去抓握到那么一个人。   洛念熙好似是听见了,开口道:“是啊,我不爱!但……嗝……但也许只有这样,师兄才能将我当回事!然后,就不会做什么、去哪里,都是我一个人独行了!”   南宫锦正想劝几句,却见她说完之后,直接就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顿时让她也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将酒瓶子带了出去,转身回房了。而却不知道她走了之后,没多久,趴在桌上的那个醉醺醺的人,忽然起来了,而后朦朦胧胧的往门外而去……   南宫锦一进房,就发现那某人还是背对着自己。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上去开始自己的哄人大业!   翌日,一大早。   两人起床,出门。便发现气氛有点不太对,南宫锦很是纳闷的看着这些人:“怎么了?”   这何止是气氛不太对,还有好几个人的脸上有淤青!怎么回事?   一个小兵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大着胆子上前开口:“是,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洛姑娘不知道是怎么了,在城楼之下乱晃,尉迟将军担心她出事,就将她带到军营了。但他们两个进去了没多久,尉迟将军忽然大叫了起来,我们赶紧进去,看见,看见……”小兵说着,咽了一下口水。   另外一个也鼻青脸肿的小兵开口:“看见洛姑娘在撕尉迟将军的衣服!尉迟将军明显打不过洛姑娘,所以就叫了起来,我们赶紧去帮忙,但是进去一个就被丢出来一个,后来就没人敢进去了,再后来,再后来……”   “再后来一大早,洛姑娘好似是酒醒了,从营帐里面冲出来就骑着马跑了!尉迟将军现下还在军营里,躺着,身上满是抓痕,看样子,看样子是被强暴了!”又是一个小兵十分严肃的将话接了过去,但他严肃的面容,实在无法掩饰他震惊的心灵!   就连南宫锦的嘴角,都禁不住狠狠的抽搐了几下,这话是意思,是昨晚洛念熙喝多了,将尉迟诚强暴了吗?估计那丫头多半是把尉迟诚当成冷子寒了!   百里惊鸿闻言,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他到现下仍然为睡到半夜,她却忽然丢下自己出去而耿耿于怀。   就在这会儿,尉迟诚踉跄着步子过来了,面上满是沧桑,领口露出的脖子上很多齿痕,整个人就像是荒原之上,一棵饱受摧残、暴雨磨练、风沙洗刷的大白菜,看起来犹为可怜。   这样子,让百里惊鸿寡薄的唇畔都禁不住微微抽了抽。南宫锦更是同情的开口道:“这个,尉迟将军,你要是不舒服,就好好休息一下,不用出来的!”   这下尉迟诚惨白的脸色,瞬间变成了菜绿!明确的知道自己的遭遇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他哭丧着脸开口道:“皇上,请您批准臣去报仇,此仇不报,我枉生为人!”   百里惊鸿看了他一会儿,终于也是有些同情,于是,便开口道:“去吧。”   这话一出,尉迟诚如开弓的箭一般,飞快的射下了城墙,报仇去也……那个该死的女人,占了他的清白便罢了,途中还一直叫着什么师兄,把他当替身,此仇不报非君子!   但他却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根本就打不过那个女人,就算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南宫锦看着他的背影,咂巴咂巴嘴,顿时觉得自己有点不好向冷子寒交代。真是头痛!   “好了,我们走吧。”百里惊鸿淡淡的开口,便揽着她的腰下楼。   一路南行。   眼见已经到了北冥的国境,离回到南岳也是不远了。从国境出来之时,那个守城的大将军顿时就理解到了自己当日的愚蠢,竟然相信了他们的话,将他们放进去了!想着心下就是一阵腹诽,还得恭恭敬敬的将这几个祖宗送了出去。   离开北冥,路过一片荒原,便听见马蹄之声传来。百里惊鸿和南宫锦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个讯息:果然来了!   不多时,数万铁骑就包围了他们!而且和他们想象的伏击不同,这一次,慕容千秋是直接派了西武的军队出来,好似半点都不担心会因此跟南岳对上,只要达到他的目的而已!   两万骑兵,对上两万步兵,胜负立见。但百里惊鸿一挥手,一支信号弹在半空炸响,马上就又有两万人马,从四面包抄而来,显然他早有准备!   但西武那边的人,也并不因此而慌乱,缓缓的让出了一条道,一股阴凉而残戾的气势压迫而来。黑衣男子跨坐于马上,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满是笑意,只是那笑意丝毫不达眼底!   “燕卿,好久不见!”像是老朋友见面一般,开口寒暄。   南宫锦点头:“好久不见!”   一语落罢,慕容千秋的眼神又放到了百里惊鸿的身上:“南岳皇,这一战,是你胜,还是我胜?”   百里惊鸿淡淡的扫了那两万将士一眼,又看着慕容千秋身后,用黑布包着的物件,不甚在意的开口:“你胜。”   这话一出,南岳的士兵皆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的人数明明是敌方的两倍,皇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就连南宫锦,都有些惊愕的看了他一眼。   倒是一旁的上官谨睿,挂着一脸和煦的笑意开口:“射日弩,西武皇也是舍得下血本!”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射日弩,是传说中的后羿射日所用的弓弩吗?那东西不是应该在墨家吗?是了,墨家的本部,也就在西武!这下南岳的士兵便有了一瞬间的颤抖,刹那间也明白了皇上说他们会输的原因。   传闻之中,射日弩一射千里,可以于同时射杀千万人,其杀伤力比起皇后娘娘的机关枪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西武皇室,竟然会有?   “墨家先祖所赠,反正放着也没什么大用,今日正好拿出来耍耍!也好叫燕卿看看,这东西,比起燕卿的机关枪,如何!”慕容千秋低着头,闲闲的勾唇开口,左手轻轻的推动着右手上的扳指,显然他心情很好。他突然改变主意,亲自前来,也就是因为整个西武,除了他,没有人能用这射日弩。   这话音一落,一柄散着灼灼光辉的弓,被放到了他的手上,而这弓也像是什么神器一般,竟然有晶亮的波光涌动,人就那么看着,刹那间竟似看见了雪花在周边旋转,而下一瞬,那雪花又慢慢的变成了水晶体,于烈日之下闪闪发亮,难怪百里惊鸿和上官谨睿,能从那一点折射而出的光辉之中,看出是传说中的射日弩!   但,这玩意儿会不会长得太小了一点?南宫锦原本以为这当是大炮一般大小的物种。   而百里惊鸿见此,面色不变,美如清辉的眼眸放在慕容千秋的身上,淡淡的开口:“即便你胜,又能如何?我们一样能走脱。”   “南岳皇,还是不要太自信的好!”慕容千秋笑得肆意。话音一落,他便缓缓的弯起了弓箭,灌输内力于其间,眼角的余光,却看着南宫锦,“小东西,你可看好了!”   全力一射!   那支木头打造的箭,对着南岳那一众士兵飞去,箭羽却在半空中,慢慢的变成了冰雕状,甚至于闪耀寒芒!其间带着呼啸的冷风,和凛冽到让人不敢直视的杀意!   而下一瞬,不少南岳士兵惊恐的瞪大眼,看着那箭从自己的胸口穿过,而后血肉横飞!恍惚间,甚至还能见到一阵金光闪耀,随之,那箭羽竟然不见了!   惨叫之声迭起,犹如暗夜中流莺凄厉而沙哑的叫喊!而数千名士兵,也于此刻,软倒在地!   即便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南宫锦,看着这一幕,也只觉得像是在看一部电影,简直玄幻到了极点!   这一击既出,不仅仅是南岳的士兵面露惊恐,就连习武的士兵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皇上手中的那柄弓箭!这么厉害?!   但,这东西用起来,也并不轻松,慕容千秋的额头已经出了些许薄汗!而且,射日弩非武功高强者拉不动,还有一个说法,便是“射箭千次,自毁一臂”!意思就是,即便是武功再高强的高手,这一辈子最多也就能用射日弩出击九百九十九次!若是到了一千次,右臂就毁了!这也是西武一直没有用这东西的原因。   然,慕容千秋这一击,狠戾,亦足以震慑世人,但南岳士兵也不可能就这样白白的被他射杀,百里惊鸿一挥手:“散!”   士兵当即四散开来,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起,自然容易被一击杀,但是都散开,那便完全不同了,慕容千秋的箭,如何都不可能出去之后,还在空中转几个圈杀人!   “杀!”又是一语吐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意!   南岳好好的就被射杀自己这么多兄弟,士兵的心中自然是有怨气的!于是下手一个都不留情!   一场厮杀,于荒原之地展开,而慕容千秋手中的弓箭,也没有闲着!尽管人已经散开,但是一箭射杀几百人,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没过多久,便果真如百里惊鸿预测的一般,南岳渐渐的露出了败象!南宫锦的面色也凝重了起来,她顿时明白了百里惊鸿那句话的意思,他们可以走脱,是指只有他们这几个人走脱,而南岳的这些士兵,恐怕要全部葬身于此!   想着,她掏出袖中的鱼肠,这东西削铁如泥,也许能毁了慕容千秋的弩也说不定!   一把掷出,鱼肠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刃上的冷茫晃得人不觉的闭上了眼,“砰!”的一声,兵器相撞!素来削铁如泥的鱼肠,就这样掉落在地,插入了泥土之中。   而慕容千秋,看见她的匕首对着自己手中的弓箭掷来,就连闪避都不曾,任由匕首打到了自己手中的弓上,然后掉落在地!他阴凉残戾的声线,在这满是厮杀之声的战场,显得十分清晰而惬意:“燕卿,射日弩,可是被誉为天下见最坚固的武器,区区鱼肠,可不是它的对手!”   南宫锦闻言,心下也是一阵恼恨!只怪自己对弩这东西的研究不多,也不知道是否有弱点!   越打,形势对他们越发的不利,而就在此刻,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所有人都是一惊,现下还有人来掺合,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众人的眼神都放到了西北方,远远的,只看见一人带队而来,火红色的披风在身后招展!整个人张扬的如同是一只怒放的玫瑰,墨发扬起,嚣张、肆意、狂放!   这人,正是墨画!而她的身后,红色的旗帜飞扬,上面用狂草字体写了一个大大的“墨”字!   她身后的人,亦是统一着装,全身通黑,腰间佩剑的墨家门徒!   就当两方人马都在纳闷她的来意的时候,她忽然扬手一抛,一根细小得如同牛毛的针,从她的手腕上那个小的几乎看不清形状的弩上飞了出来,对着慕容千秋飞去!   这速度,快的让人睁不开眼!慕容千秋想要闪避,但却避之不及!那针,十分精准的射入了射日弩上头的一个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小孔之中,紧接着,原本神器一般坚不可摧的射日弩,竟然以肉眼看见的速度,慢慢的散了架!   而此刻,墨画也到了近前,大声开口,语调十分张扬:“我墨家的东西,自然也只有我墨家才有法子相克!”   说罢,她转头看着南宫锦。用口型说了五个字:“对不起。谢谢!”   前句,是为自己当初在西武陷害了对方而道歉,后一句,则是为对方抓了自己,却又放了自己表示感谢!   南宫锦点头,面上含笑,看来自己当初还真的没有白放了她!果真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该是我谢你才是!”   慕容千秋看了看自己手上被毁掉的弓弩,面色有了一瞬间的难看,但仅仅是一瞬间,便消失殆尽!“墨家,是选择了背弃西武?”   墨画闻言,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不是墨家背弃了西武,而是西武容不下墨家!”慕容千秋这么多年对他们墨家的防备,难道就当她墨画真的半点不知?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当即笑了起来:“好!既然墨家矩子都这么说了,朕若是容下了,岂不是反叫你失望了?给朕杀!”   最后一个语调落下,西武的士兵当即对着墨家的人进攻了起来!慕容千秋的这支队伍,用的是从漠北换来的战马,故而杀伤力也是非同小可!   墨画亦高喝一声,道:“杀!”   南宫锦也大声道:“杀!”   三方人马的厮杀,比两方人马的打斗更为惨烈!南宫锦有了身孕,自然是坐在轿子上,没有参与到打斗之中,而百里惊鸿和上官谨睿也只是在她的身畔保护着她。   一袭红衣的墨画,血染战场,如同修罗一般,叫人不敢逼视!手起刀落,完全足以和久经战事的将军媲美,身上染血,艳红的血到了火红的裙摆之上,也看不出太过鲜明的色泽。所到之处,血溅三尺!   不远处的风,诧异的看着她,竟然愣了一瞬。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让身边一个人的长矛险些伤到了他!修一把将那人的长矛挑开,对着风大喝了一声:“你这蠢货!战场之上也失神,你是不想要命了?”   这话素来是风骂修的,今日竟然被反将了一军,顿时让他觉得自己面上无光!但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偏头又继续杀了起来,心下却是疑惑重重,没想到这个眼高于顶、貌似孔雀的女人,还能有这样的本事!   又是半晌的厮杀之后,西武这边没了射日弩,而对方的人数又远远超过他们,继续缠斗,吃亏的也只是他们西武!但是让他就这么回去,他也不甘心!一把将自己身边一个将军身上的箭羽取了过来,对着不远处的墨画飞射而去!   这女人,毁了自己的计划,自然也该付出点代价!箭羽射出,他都不去看那箭能不能射到墨画的身上,便掉转了马头,开口:“我们走!”   “是!”西武的士兵赶紧跟上!   而随之,就是墨画的一声痛呼之声响起,一支箭羽,从她的肩胛骨穿了过去!使她整个人一个失衡,从马背上栽了下来,还险些被她自己的马给踩了!轩辕以陌赶紧下马,将她扶起来。   慕容千秋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回过头,莹绿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南宫锦,阴凉的声线缓缓的响起:“燕卿,你逃不出朕的手中!朕保证!等你落到朕的手中,朕会叫你知道,背叛朕的代价!”   而素来淡漠,不喜言语的百里惊鸿,却忽然开口,十分亲昵的道:“千秋兄,锦儿有孕了。”   “噗……”这一声喷笑,是上官谨睿的,他倒是不知道百里惊鸿这样的人,还有这么会挤兑人的时候!   南宫锦的嘴角抽了抽,这货果然还是很黑心肝!   果然,慕容千秋听了这话,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眼神在南宫锦的肚子上看了半晌,似乎在酝酿着怎么说。   百里惊鸿又接着开口:“千秋兄,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若是你同意与南岳休战,倒还有机会来喝上一杯满月酒。”   这和南宫锦平日挤兑人的模式如出一辙!   这还是天大的喜事?!慕容千秋只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个人杀了才甘心!但,作为帝王的沉稳内敛,让他马上冷静了下来,冷哼一声,不甚在意的开口:“得一送一,也还划算!”   ------题外话------   终于给我贯穿上了,实在是不容易!求月票鼓励~!   第四卷◆倾天下【043】黄泉路上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也不想再听百里惊鸿的声音,转身策马而去,但是那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表明了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百里惊鸿成功的噎了人,心情也还不错。而南宫锦则从软轿上下来,为墨画止血。   “以后,墨家怕是要不容于西武了!”南宫锦缓缓的开口,状似不经意,实则是提醒。   墨画不甚在意的开口:“我们墨家原本就是隐世门派,来红尘混迹了这么多年,再隐回去也好!倒是我欠了你一个不小的人情,所以这个人情,是一定要还的!”   南宫锦闻言,不置可否。她绝对不会告诉墨画,当初放了她,也就是知道她这样的性子,只要有恩情就一定会还,而时逢乱世,将来早晚也有能用到她的时候,她才会有了那一次难得的慈悲。当然,这种事情,不多说才是上上之策。说透了,反而不美。   接下来这一路,倒是风平浪静,东陵、西武也都还安分,两方都没有什么人再来伏击。   回到启灿城,门口的将军们都来接他们,看着他们就这么空着手回来了,心中都难免失望!原本他们以为皇上和皇后,这一次北冥之行,能给他们带来一些利益,抑或是胜利的条款,但是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空着手回来了,这根本就是吃饱了撑着去管人家的闲事嘛!   众将士在心中腹诽,对皇上和皇后这一次的行为,都有所不满!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是为了帮人家的太子上位,简直就是……穷极无聊!   而,在他们的心中有着百般意见和建议之时,忽然有人来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北冥的使节前来,说要与南岳休战!并永结两国之好!”   这话一出,众将士们的心情才稍微淡定了一些,是了,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南岳以后面临的就只有东陵和西武两国了,至少已经不再是三国夹击的状态!也算是一个收获!   南宫锦点头,意料之中。百里惊鸿一言不发,却觉得,北冥还有后招。   果然,那人又接着开口:“听使节的意思,是北冥要从此退出天下之争,并昭告天下,表示最终不论是哪一国力压其他三国,他们都会选择臣服!”   这话一出,就连温润如玉的上官谨睿,都忍不住笑骂了一句:“墨族的人,果然都是一群狐狸!”   这决策,定然是现下北冥的辅国大臣老丞相想出来了。此一招,问题可大得很,这话一传出之后,就会让其他三国的争战越演越烈,想要将北冥纳入麾下!时逢乱世,现下最弱的北冥,若是不在此刻有所表示,马上就会成为东陵和西武率先攻击的对象。所以只是和南岳结盟,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他们就是要看三国争战,而后自己在一旁养精蓄锐!   到了最后,他们就有两个选择,第一,真的如同他们所说,对最终大败了其他两国的国家俯首称臣。第二,坐收渔翁之利,现下三国势均力敌,最后不论是谁赢了,都一样是元气大伤,他们可以在这个时候发起全力一击!   但,不论是哪一种,都可以保存北冥的实力,而且让现下遭受四十万大军覆灭、宫变而越发孱弱以至最不安全的北冥,在这乱世之中偏安一隅。   南宫锦一听此言,便装模作样的开始大声怒骂:“这北冥实在是太卑鄙了,忘恩负义!”心下却是暗爽,惊澜有这么聪明的丞相辅助,北冥还真的是很难吃亏!她儿子以后也不会吃什么大亏了!   南宫锦这话一骂了出来,另外的人也跟着破口大骂。骂北冥不识好歹,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云云!   而南宫锦也故作忧愁的道:“只怪本宫把这世上的人都想得太好,果然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件事情是本宫之过,本宫一定要好好反省才是!”   这话一出,让那原本对南宫锦充满了意见和建议的众大臣,看她如此自责,也已经不忍心再苛责她了,还都开口劝慰道:“皇后娘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还请皇后娘娘放宽心,多为腹中的小皇子着想!这卑鄙无耻的北冥,自有天收!”   将军们的这些话一出,南宫锦瞬间满面“羞愧”,好似是更加自责了,低声开口:“众位爱卿所言极是,本宫是真的悔恨当初没有听从你们的建议!”   “皇后娘娘,我们都相信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南岳,您就不必太过自责了,北冥的行为,自然会遭到天下人唾骂,他们是会遭报应的。老天爷的眼睛,可不是瞎的!”大家都很努力的在“宽慰”伤心忧愁的皇后娘娘。   唯有百里惊鸿闭上眼,不言不语,寡薄的唇角微抽。上官谨睿仰头,看着不远处的青天白云,在心中为这些武将的智商着急。   冷子寒斜着身子,坐在足有半米厚的城墙之上,右手支着自己的脑袋,左手执着一个酒壶,洋洋洒洒的看着城楼之下那人那泡沫横飞的模样,眸中含笑。这丫头,还真是一刻都不老实!   而很快的,收拢着人心的南宫锦,也看到了城墙之上,那飞起的一角,墨色衣袂洒于空中,她顿时心中就咯噔了一下,这……洛念熙的事情,还真的不好跟冷子寒交代啊!   ……   “儿子,你的这个主意!着实是不错,不愧是我墨同松的儿子!”北冥的老丞相高兴得红光满面,原本他年轻的时候,就是北冥的第一才子,经历了这么多年岁月的打磨,说不得聪明绝顶,也决计是老谋深算!但当今局势,他是实在不知道如何化解北冥危机,故而就找自己的儿子帮忙,没想到只是随口一句话,就能说出这么好的主意!真是让他这个做爹的面上有光!   墨冠华听到此等赞美,那张鬼斧神工般的俊颜上并未因此露出任何得意之色,甚至是半分喜色都没有,反而越发的难看,而眼底的神色也越发的诡秘,看着自己的老爹,不阴不阳的开口询问:“父亲大人,您不是已经命不久矣,即将驾鹤西去了吗?”   呃……这下,那还惨白着一张脸,于炎炎夏日,还盖着厚厚的被子,在床上装病的老丞相,看了看自己由于激动而挥舞起来的两只爪子,以及那不小心从被窝里面翘出来的脚,顿时“唰”的一下,老脸通红!“为父要是不这么说,你会回来吗?”   “若不是为了北冥的那个小兔崽子,你会记得有我这个儿子?”墨冠华白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走。   墨同松被说中了心事,一时间脸色更红了。他们墨族的人,对亲情也实在是淡薄,所谓“父慈子孝”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在墨族出现,所以儿子的行为倒也无可厚非!但:“站住!”   走到门口的墨冠华,果真停住。抬眸,看着不远处的天色,开口道:“现下将到午膳的时辰,丞相府的伙食想必不便宜,我定当去外头吃才是!说起来,肚子也是真的饿了!”   说着,大步抬起,继续往前。他就知道,回来之后,没有什么好事!这老不死的让自己“站住”,更不可能有什么好事!   “等等!墨冠华,不说别的,就说老夫养了你十六年,还为你觅得良师,你也该报答老夫吧?”见他实在是要走,墨同松只得拿出杀手锏。   墨冠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过头看着他,那双诡谲的眸中满是无奈:“每次求我,都是这句话!说吧,这次又想如何?若想让我娶亲那还是别想了,女人,麻烦的很!”   “我想让你做太子殿下的太傅,教导他文治武功!”墨同松将这话飞快的说了出来。   话音一落,墨冠华转头就飞快的往外走,根本都懒得回话。看着这不孝子如此行为,他当即大声开口:“你若是不答应,那就娶亲!”   “父亲大人,我走了,你想再骗我回来,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于这娶亲,也勉强不到我的身上!”墨冠华大刺刺的开口,大步向前。   老丞相咳嗽了几声,忽然大声开口道:“不孝子,你若是不答应!为父就撞死在墙上!”   这话一出,墨冠华的脚步还当真顿住了!只见他缓缓的伸出手,慢慢的将那修长的玉指伸入衣内,将自己胸口的钱袋拿出来,倒在手上细细的数了数,而后薄唇勾起,露出一丝满意的笑靥,还放心的点了点头,而后偏头看着自己的老爹,开口道:“父亲大人,我虽然没有什么钱了,但是手上这么点银子,买三尺薄棺还是够的,您安心的去吧!”   “咳咳……咳……”老丞相被他气得一口气险些没哽住,狠狠的咳嗽了好几声,差点没背过去!   就在这会儿,一阵轻风涌动,墨同松先是眼睛一花,随即便看见一仙风道骨的白发白须老人,出现在此处,他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胡子,以一副十分深沉的模样对着墨冠华开口:“徒儿,君惊澜之师,唯有你墨冠华一人能担得起!”   论武功,墨冠华不是天下之峰,但是论谋略,确实绝对是天下第一!即便是上官谨睿等人,较他,也都还少了一丝稳重。而自己这个师父,比起徒儿之谋,远远不及!就像是北冥这次拿出的对策,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只有墨冠华能想出,寻常人是决计想不到的!   墨冠华闻言,就跟那没听到似的,接着往门口走。   无忧老人见他也变得如此不尊师重道,当即暴跳如雷:“臭小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家底,你就那么点钱,够买一副棺材,买不起两幅吧?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和你父亲一起死在这里!”   这话一出,墨冠华回头,看着自己师父的眼神十分鄙夷,像是在看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白痴:“师父,我出不起钱葬你,可还有小师弟!等你死后,我定然写一封书信,让小师弟自漠北来处理你的丧事!只是夏日炎炎,唯恐小师弟到了之后,师父的尸体已经腐化,所以还请师父三思而行!徒儿建议师父,可以到漠北去寻死,也方便小师弟就近埋葬!”   这话一出,险些没把无忧老人怄出一口鲜血!原本他以为澹台明月,才是最不肖的一个徒弟,到了今日才知道,这个平日表现良好的大徒弟,才是真正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眼看着和小兔崽子就要走出门了,无忧老人忽然大声道:“你若是不答应,为师就让天下人都知道,北冥太子曾经往你的身上撒了一泡尿!”   这话一出,墨冠华的背影瞬间僵硬住了!额角还有青筋暴动而起,说实话,若不是因为那个小兔崽子往自己的袖子上撒了尿,他也不会在师父和父亲大人一起逼迫的情况下,还死活不应,但是没想到师父竟然拿这件事情来威胁他!   看着墨冠华的背影,无忧老人就知道自己的计谋是成功了!于是不禁洋洋得意的开始摸着自己的胡子。却也在同时,看着自己的徒儿几个大步出去了,而且每一步都踩得重重的!开口道:“徒儿,你做什么去?”   “去赚点钱,以免以后师父和父亲一起要死,我无钱安葬!那可是大大的不孝!”走了几步之后,忽然回头,“师父,你准备什么时候死?”   无忧老人顿时感觉一口鲜血到了喉头!知道自己这个徒儿不好算计,却不知道算计成功,还没高兴完就险些被气得一命呜呼!再想大骂,那臭小子已经出去了!   墨同松看着无忧老人,弯腰开口道:“多谢无忧老人相助!”   “无妨!我也是看着冠华和君惊澜那小子有些缘分,所以才会如此!”若是无缘,怎么会撒了一泡龙尿他的身上?   ……   帮墨画处理完伤口,南宫锦就出了她的屋子。看着不远处的冷子寒,犹豫了一会儿,上前尴尬的开口:“那个,洛念熙……”   “我已经知道了。”冷子寒轻笑,狂傲如旧,“这于她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尉迟诚,很适合她!”   南宫锦却又犹豫了半晌,想着要不要将洛念熙应当是误把尉迟诚当成了他,所以才会……但犹豫了很半天,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说出来也只会让洛念熙和冷子寒以后见面尴尬罢了!于是就想起了另一件事:“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说!”和洛念熙一般干脆利落。   “现下惊澜的身份已经暴露,很快就有人查到紫陌的身份!她是北冥的公主,现下若是回到北冥,没人保护,十有八九就会被随便乱安排一桩婚事,作为利益交换的筹码,而我曾经答应过君临渊要好好照顾她。所以想请你……”   “请我帮忙护她周全,若是有人找来,便带她避入江湖?”冷子寒开口询问,而那点漆般的眼眸一直看着她,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南宫锦点头,眼中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尴尬。这个要求,对于冷子寒来说,确实是过分了一些,但是除了他,她却没有人能拜托!   冷子寒点头:“只要她不给我找麻烦,算不得什么大事!”   这话,倒是符合冷子寒的脾性!南宫锦这才确定他没有生气,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多谢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应了一声,便又偏头看着远处的云彩,顿时觉得,有些刺眼。   屋檐之后,君紫陌咬着下唇,怯怯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感觉到不一样的气息,冷子寒当即皱眉,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谁?”   君紫陌一惊,顿感手足无措!但在对方越发冷厉的眼神注视下,忐忑着出去了,迈着小碎步,到了他的跟前。   “是你!”一见是她,不甚在意的偏过头去,没有再看。   “我,我,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君紫陌忐忑着开口。   冷子寒偏头看着她,等着下文。   君紫陌深呼吸了一口气,顿感自己的面上已是红霞满天,她闭上眼,大声开口道:“我,我喜欢你!”   “嗯?哦,知道了。”应了一声,不甚在意的转过头去。   知道了?君紫陌愕然,她压下自己心中的害怕,又开口问道:“那,那你……”   “你喜欢我,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故而不必说给我听!小锦让我护你周全,我也一定会保护你,放心!”几句话说完,便转身而去,只留下一片墨色的衣袖在她的面前翻飞。   你喜欢我,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君紫陌咬着唇,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只觉得心里疼的厉害。拒绝的真是干脆,不留半分余地。有点想哭,但是想起南宫锦说的那些话,她忍住了,深呼吸了几口气,见泪意压了下去。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加油!千万不能哭,亦不能放弃……   ……   南宫锦回到了军营,却听见了一阵嘈杂之声。踏步而入,便见上官谨睿走站在中央,而四面的人,态度和表情,都不甚好看。   一个将军大声开口:“即便是国舅爷,也不该擅离职守,还请皇上秉公办理!”   这话一出,马上就得到了一众将士的应和。在他们看来,即便上官谨睿是国舅,是国戚,但身为邵阳的守将,不论是任何理由,都不该擅离职守。按照南岳的律法,当斩!   倒是上官谨睿不甚在意的站着,好似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意。   百里惊鸿沉吟了片刻,看着这些心情十分激动的大臣,缓缓的开口道:“虽然有过,但也有功。”   “皇上,功过不可相抵!”一人开口。   南宫锦也几个大步进来:“我看谁敢动本宫的兄长!”   这话一出,将军们有了一刻钟的沉寂,但是很快的,又开始暴动了起来:“皇后娘娘,常言道皇子犯法,于庶民同罪……”   眼见越吵,便越是大声,上官谨睿终于也不想让南宫锦为难,开口道:“请皇上给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这话一出,四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上官谨睿又接着开口道:“臣将过五岳,扫四合,大败西武。并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完成,以死谢罪!”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上官谨睿是谁,他们都是知道的,那可是东陵辞官的丞相,闻名于世的“天下第一睿相”,有了这样的称号,其心智、计谋定然都非常人能有!如今他竟然肯立下这样的军令状,那……   “众卿可还有异议?”美如清辉的眼眸,带着冷色,扫了下去。   众大臣被皇上这眼神看的一惊,大多开口:“臣等没有异议!”   而还有几个大臣有话想说,却被百里惊鸿打断:“若是众位爱卿之中,有人也能立下这样的军令状,朕定当立斩上官谨睿。”   此言一出,万籁俱静!四面已然没有人再多言一句,这种军令状,若是没有足够的自信,谁敢立?又不是不要命了!   “既然如此,那邵阳之外,朕便交给国舅了!”百里惊鸿缓声开口。   上官谨睿低头:“臣领命!”   话音刚落,便有下人来禀:“启禀皇上,大事不好,慕容千秋亲率四十万大军,攻打邵阳,那边已经支撑不住了!”   “那,国舅便立即上任吧。”百里惊鸿对着上官谨睿开口。   南宫锦开口道:“我也一起去!”   百里惊鸿挑眉,看样子不太高兴。南宫锦开口解释道:“你还记得水银吧?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会用,所以只有我过去,方为上策!”   见她这么一说,他这才点了点头。现下,他自然要守着启灿城,等着与皇甫怀寒那六座城池的交接,所以是离开不得。“小心些。”   “嗯!”南宫锦应了一声,便于上官谨睿大步而出。苦逼的青龙、白虎等人,也只得挂着满面忧愁的泪水跟上。   七日之后,邵阳。   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到了,而一个将军便对着上官谨睿冲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玉佩:“上官将军,您的玉佩!”   上官谨睿看着那玉佩,微怔了片刻。复而,对着那个将军开口淡笑:“既然是落到你的手中了,便也是与你有缘,送给你吧!”   那将军正要推拒,但上官谨睿已经登上了城墙,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   南宫锦自然也紧随其上。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下面的兵马,为首的,也正是慕容千秋。他莹绿色的瞳孔,很快的就扫到了南宫锦的身上:“燕卿,这一次,你又想拿什么东西来对付朕?”   南宫锦往下面一看,西武的兵马已经尽数分散开来,火药怕是炸不死几个人,而他们的前方,也有几百个沙袋堆积着,显然也是防着他们的机关枪!   南宫锦笑了一声,对着慕容千秋开口:“对付你们的东西没有,但是礼物倒有一件!”   说罢,转身对着身后的轩辕以陌吩咐道:“以陌,将我们的大礼送上!”   轩辕以陌点头,而后举起了一次巨大的瓷瓶,用上内力,对着那便空旷的土地一抛!   所有人都条件反射的想到那传说中的火药,于是周围的人都忍不住俯倒!但,“砰!”的一声脆响之后,他们并没有听到所谓的爆炸声和轰鸣声,而只是瓷器落地,摔碎的声音!   南宫锦当即做出一副气得跳脚的样子,对着轩辕以陌训斥:“你是怎么做事的,一个人都没打中!”   轩辕以陌也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开口:“娘娘,我马上,马上,我重新扔!”   这话,成功的让西武的将士们哈哈大笑了起来,而轩辕以陌好似是恼羞成怒,飞快的抓起几十个罐子对着他们扔了过去,速度极快!   而南宫锦于同时十分得意的道:“我告诉你们,这可是有腐蚀性的毒药,只要你们沾上一点点,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西武的士兵闻言,这才小心了一些,而慕容千秋看着那银白色的液体,原本极为犹疑的眼神,也在南宫锦这话之下淡定了下来,若是毒药,那就说得过去了!   而西武的士兵,全部都穿着厚厚的盔甲,还真的不太容易沾上这液体。故而慢慢的放下了戒心。   炎炎夏日,烈日当空,这东西挥发得也特别快!   慕容千秋也在此刻感觉到了一丝不对,这小东西今日怎么会这么愚蠢,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这是什么东西?若是说了,那便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为了麻痹他们的意识!   这个想法一出,他面色一变,大声开口:“退!”   可是这话一出,显然已经晚了。不少士兵已经感到肌肉震颤,手足无力,还颇有头晕目眩之感,从手指、眼睑,一个劲的颤动,而后又慢慢的遍及全身,使人整个都抖了起来。他们听见慕容千秋这话,飞快的想要后退,但动作上到底缓慢了一些!   慕容千秋内力深厚,闭气,才没将有毒的气体吸入。   与南宫锦四目相对,却见她笑看着自己,不甚在意的开口:“皇上,以石油来换水银,这种感觉,可还舒服?”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当即冷笑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但也并不恋战,开口道:“燕卿,来日方长!”语毕,大声开口:“撤!”   必须马上撤,不然过不了多久,剩下的人也会尽数中毒!但,这一个撤,却有两万多人,因为离那液体太近,已然浑身发软,不能再动。而上官谨睿于此刻,大声开口:“弓箭手何在!”   “在!”一众心情愉悦的南岳士兵开口。   “放箭!”话音一落,箭羽横飞,在半空中划出森冷的弧度,对着下面那些行动不便的人射了下去!   而慕容千秋铁青着面色,盯着地上的那些人一眼,还有城墙之上毫不容情的利箭,最终也只得选择了放弃了他们,大声开口:“撤!”   而后,马蹄声渐远,尘土飞扬!   他们撤退之后,满地都是西武将士们的尸体,这一战,南岳大胜!虽然只诛灭了两万多人,但是对方已经有不少人中毒,在这古代,想要解了水银的毒,可不是那么容易!   南岳将士们大声欢呼,而南宫锦亦是心情愉悦。   是夜。   将军们正在军营之中商讨军情,南宫锦自然也在里头,讨论着乘胜追击之事。就在这会儿,一个小兵跑了进来:“报!启禀皇后娘娘,启禀将军,我们探查到邵阳城外,有一支神秘的部队,看样子,好似是在运送西武的粮草!”   这话一出,南宫锦当即大喜!若是毁了对方的粮草,再加上他们那边一半的人都中了毒,那这一战,他们就赢了一大半,于是开口道:“带上五千人,随本宫去伏击!”   上官谨睿不赞同的道:“你有身孕,还是我去!”   “外面还有水银的气味没有彻底挥发,你不知道如何防范,还是我去吧!你留在城中统筹大局!”南宫锦笑着开口。孩子已经两个月多了,比起先前,自然是稳了很多!   这话说的也在理,上官谨睿点头:“那你小心!”   “知道了!”南宫锦说着,就带着人出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南宫锦,带着五千人,潜入了原炀岭,原炀岭之后,有一处陡崖,故而她下令埋伏在陡崖的对面,等到那些人来了,就可以放火箭,到时候对方并定是上天无道,入地无门!   等了良久,终于听到了一阵车轮之声,而不多时,七百个人便带着几车东西从此处经过。南宫锦大喝一声:“放箭!”   话音一落,几百只火箭,对着那些粮草射了过去!但,火箭落到了那些袋子上,却并没有如南宫锦所想象的燃烧,而是落于之上之后,点燃了麻布袋,又掉落在地。   她心中咯噔一下,顿感不妙。而下一瞬,四面灯火通明,暗夜中,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站在的影影绰绰的火焰照射之下,远远的看着南宫锦的方向,开口:“燕卿,朕说过,你一定会落到朕的手中!”   而四面,已经有两万西武的将士,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南岳的士兵皆大喝一声:“保护皇后!”   这话音一落,五千多人便自觉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南宫锦围了起来。   慕容千秋不甚在意的一挥手:“杀!抓住南岳皇后,要活的,其他人,死生不论!”   “是!”西武士兵应了一声,而后便冲上来,与南岳的士兵厮杀了起来!   西武人数众多,而南岳是置之死地,故而破釜沉舟,气势如虹。打杀起来,也是十分迈力,一时间,竟是胜负难分!   ……   南宫锦走了半刻之后,上官谨睿越想越是觉得不放心,却又不知道问题在哪里,但心中一阵一阵不安的感觉,这让他十分不舒服,于是便开口吩咐道:“让那个刚刚来禀报军情的斥候进来见我!”   “是!”下人应了一声,就跟了出去。   不多时,那个斥候就被带了进来:“将军!”   “你是在何处看到西武的那支部队?”温雅的声线,带了一丝冷厉。   而斥候开口道:“是在原炀岭!”   上官谨睿点头,若是西武要运送粮草,也确实要经过原炀岭!但,很快的,他的眼神放到了地上的黄沙之上,显然是这斥候的鞋子上沾上的,在脑中思虑了片刻,大声开口:“原炀岭在邵阳西面,而整个邵阳的西面都没有黄沙地,你脚下的黄沙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那斥候当即白了脸,知道自己已然暴露,而后飞快的起身,转身就想跑。而上官谨睿已经执起桌上的笔,对着他一掷,穿胸而过,而后大声开口:“传我军令!带上五万人,马上随本将军去营救皇后!”   心中也是一阵庆幸,幸好自己没有选择和小锦一起出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羊肠小道之上,五万骑兵在上官谨睿的带领下,往原炀岭飞驰而去!   而原炀岭,激战之中,南宫锦也只得拿出了鱼肠,与这些人缠斗,心中暗恼自己怕麻烦,就没有坐轿子,所以也没有青龙白虎来帮忙!   慕容千秋好整以暇的在一旁看着好戏,而内侍监给他扇着风,驱散夏日的燥热。他莹绿色的瞳孔,看着南宫锦在战场之中打斗,面上却无半分怜惜之色,以这小东西的武功,这些人应当是伤不到她的!伤到了,也无妨,也当是给个教训!   可,就在这会儿,他的耳边骤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响起,听起来来的人还不少,听着这声音,闭上眼估算了片刻人数,慕容千秋面色一变,大声开口:“速度快些!”看样子是上官谨睿带人到了,而且是带了四五万人左右,是他们的两倍!天下第一睿相,果真不容小觑!   而南宫锦则大喝一声:“将士们杀啊!我们的援兵到了!”   这话一出,南岳的将士们更是鼓足了士气,拼了命的杀了起来!而就在这时,一只利箭,于暗夜之中,忽然对着南宫锦飞来,南宫锦正要避开,却感觉腹中一痛,瞬间的失神,于是,没有来得及!   “锦锦!”一声惊呼响起,而后,蓝衣男子自马上飞跃而起,对着南宫锦扑来,扬手一推。将她轻轻推开,而自己,却一个失衡,踩到了崖边的一块碎石,整个人往崖下坠去!   那只利箭,从南宫锦的发间擦过,没有碰到她分毫!而于同时,她与那人前后相错,只听见背后一阵呼啸的风声,而她整个人也被这一推,跌坐在地,飞快的伸手一撑,才没有伤到孩子!   而同时,一声尖锐而熟悉的女声响起:“上官谨睿!”   此刻,那原本跟在上官谨睿身后来驰援的士兵中,一个看起来极为普通,却身型略为娇小的士兵,对着崖边飞来,她伸手一抓,紧紧的抓住了那人的手!但,她整个人在身子,却也随着他的下落,而急速下滑!   上官谨睿仰头,看着她熟悉的脸,有了一瞬间的震惊,她怎么会在这里?震惊之后,便大声开口:“你放手!快点放手!”若是继续抓着,他们只会一起掉下去!   而南宫锦,也飞快的转身,对着崖边伸手去抓,却连沐月琪的一截衣袖都没有抓到!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掉落了下去!   半空之中,她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那数秒之后,沐月琪忽然对着上官谨睿笑了笑,那笑,是他从来都没有看过的颜色。而后,她狠狠的咬唇,用尽全力,一个璇身。将他向上一抛!   上官谨睿的身子在这一抛之下,往崖顶而去,而沐月琪,却坠落崖底!四目相对,两两相望,他看见,她用口型对他道:“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再不可为别人而舍!”   而后,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他目所能及,已经是一片漆黑,再不见那人踪影!   她,落入崖底。而他,这原本该掉下去的人,却被她这一抛,稳稳的落到了平地之上!一声惊吼,破喉而出,狠狠的撕裂了夜空:“沐姑娘!”   南宫锦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捂着唇,沐月琪,她不是走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刚刚……   她回过头,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慕容千秋,大声开口:“给我杀!”   “杀!”南岳的士兵,也飞快的冲杀了上去。五万多人,对战两万人,他们胜券在握!   而上官谨睿,那一声惊吼之后,整个人好似是傻了,呆呆的趴在崖边,看着黑漆漆的崖顶,而手中,似乎还能触到那人的温度。他忽然笑了,低低轻笑,温润如玉,仍旧是使人只观一眼,便觉得如沐春风。温雅的声线缓缓的响起:“你既为我付出至此,黄泉路上,我又怎能让你孤单一人?”   语毕,长风扬起,那一抹颀长的身影,纵身而下!   终他这一生,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为人跳崖。理智,也终有被感情击溃的那一天。   “睿哥哥!”……   ……   ------题外话------   坑爹对话——   山哥:我觉得你们真的应该给我投月票!   众妞:为什么?   山哥义愤填膺:因为我带病更新,你们应该给予鼓励!   众妞:啥病?怎么没看出来?   山哥:神经病。   众妞:……   恭喜“轩辕以陌”荣升状元!并以七百钻石高调登上状元榜第四,并将苦逼的山哥送回钻石榜,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四卷◆倾天下【044】你若不能走,我便是你的腿   一声惊呼,从南宫锦的口中涌出。   而不远处的慕容千秋,看着这一幕,眼中也有了些许微怔和错愕。若他没看错,刚刚跳下去的那个人,是上官谨睿?不论是在他的印象中,还是在调查到的,关于这个人的资料里,上官谨睿都是一个理智到近乎不是人的男人,可是今日他看到了什么?   月色之中,明火之下。他竟于崖边,跟着那个女人跳了下去?这是,殉情?   难道,这就是世人所言,愚昧无知的爱情?这一瞬,他还真的有些看不懂,但,却感觉到什么捉摸不到的东西,轻轻的撩动了心弦,一圈一圈的散开来,带着一股奇异的苦和甜。他不禁开始想着,这天下,能为他慕容千秋如此舍生忘死的……   怕,只有凤忆雪一人!那个被自己打入冷宫,却还能高声对着自己说“不悔”的女人。   可,他慕容千秋愿意为谁舍生忘死呢?思虑了半晌,却只觉得心中一片空荡。没有,一个人都没有!没有,是好,还是不好?说不准,但他这一刻,真真切切的有些嫉妒,倒是真的!其实,没有在乎的人,虽然乐得轻松,但也感受不到活着的真意。   南宫锦呆立于崖边,转头看着黑漆漆的山崖。心中顿时有了一股言语难以言说的悔恨,若不是她那一瞬间的腹痛,就不会有沐月琪坠崖。而若不是她一再对着上官谨睿煽动,去接受沐月琪,别总是那么将理智当一回事,睿哥哥也不会跟着沐月琪跳崖。   这一切,是她错!但,还有一个罪魁祸首!   她冷厉的凤眸,在刹那间染上了嗜血的寒芒,回头看着人群包裹之后的慕容千秋。焰火映照之下,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南宫锦此刻看来,是那样可憎!   而慕容千秋见南宫锦就在这么瞪着他,原本那一瞬间的微怔,已然消失不见。却于唇边,勾起了一抹恶劣的笑,看样子,心情极好。   远远的,南宫锦看见他薄唇微张,用口型在告诉她:这就是背叛朕的代价,而且,这还只是个开始!   一股滔天的愤怒,从她的心里涌起,像是烈焰勃发,带着冲天的豪气和干劲!她整个人,像是一支利箭,对着慕容千秋激射而去!而慕容千秋的唇角,却于此刻,勾起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好似,等着南宫锦发火对着他冲来,已经很久了!   五万大军,对上两万大军,不多时,西武的人就显露出败象!而就在这时,南宫锦已然到了慕容千秋的跟前,她的手中,扬起鱼肠,对着慕容千秋击去,招招凌厉,招招毙命!   每一次出手,都极为精准的对着慕容千秋的死穴,无一例外!而原本,是以为她到了自己的跟前,便可以生擒她的慕容千秋,也于此刻露出凝重的表情!   知她有孕,故而没有用内力去打。若是平日,南宫锦一定能看出他虽步步逼近,但仍手下留情。但是今日,她已经完完全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什么都看不出来!   凤眸猩红,狠狠的砍杀,誓要慕容千秋付出代价!而且,她这已经是完全不要命的打法,每一招,每一式,没给别人留余地,也没给自己留余地!只要慕容千秋心狠一些,就可以将她重伤!   慕容千秋越打越是皱眉,阴凉残戾的声音,在这暗夜之中带着几缕不可言说的关怀:“燕卿,你这是不要命了?”   “是!不要命了,不要命了也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南宫锦的声音狠辣无情,再也没有了从前欠他的那股君臣之义,再也没有了从前面对他之时的心怀愧疚,好似面前的这个人,只是她的仇人,只是仇人而已!   天光之下,皎洁的月色之中,层层火焰透出她光洁而精美的脸,她整个人,就像是在夜色中燃烧的烈焰!烈焰熊熊,而被烧灼的,只是他的心,孤而冷!他残戾的声音,竟然带了一丝低嘲,不知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旁人:“朕与燕卿一年的感情,原来就这般浅薄!即便手下留情,也得不到你的半丝谅解!”   这话,叫南宫锦的动作滞了一下。   却叫慕容千秋徒然一喜,这一喜之下,竟然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些什么,甚至于忘记了在她这微微一滞的时候,出手擒住她!   南宫锦,却是在心中问自己,这一切,到底是慕容千秋的错,还是自己的错!若是自己没有去西武,没有这所谓的背叛,也不会有今日的种种。若是她今日谨慎一些,再谨慎一些,就不会中了对方的埋伏,而害了睿哥哥和沐姑娘!若是他们两个真的就这么死了,她要以何种颜面活下去?   “慕容千秋,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不该去西武!那样,也不会认识你!”她言词狠辣,半分情面也不留。   但慕容千秋,原本立于云端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一时说不出心中是何种感想。只感觉她的话像是刀子一般,毫不留情的对着他劈来,让他尝到了久违的一丝苦与涩。   眼见他们这边,已经显露败象,而南宫锦说的话,他也越发的不想听,继续打下去,无疑只能重伤了她,将这小东西玩坏了,可不好!于是,慕容千秋扬声开口:“撤!”   而后,运起轻功,只是短短一瞬,就到了距离南宫锦足有数百米之地,紧接着,那阴凉的声线响彻山林:“燕卿,你后悔遇见朕也好,不后悔也罢。只要朕还没有厌倦,你就别想摆脱,这游戏,什么时候结束,取决于朕,而不是你!”   语毕,已经不见那人踪影,而南宫锦想追,刚跑了几步,却忽然感觉自己下腹一阵钝痛,几番头晕目眩之下,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皇后娘娘!”……   ……   头晕目眩之中,待到南宫锦再醒来的时候,还能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同时,也感觉自己的手,被握在一只冰凉而修长的手中。她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看了看床顶,而后偏头看去,便看见了百里惊鸿那张风华绝代的脸。   见她醒了,眼中露出一抹罕见的喜色:“醒了?”   “嗯!我怎么了?”想着,便慢慢的开始回忆,但越是回忆,就越是面色惨白,“对了,睿哥哥和沐月琪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他们?”   “你先别动,已经派人去找了。”他将她按住,这一次,带了不少力道。   南宫锦这才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好好的我怎么会晕倒?”   “动了胎气。”四个字,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明显的让人知道他现下心情不愉,倒不是生气孩子的事,只是气她不懂得保重自己。   南宫锦这才想起自己那会儿和慕容千秋疯狂的缠斗,竟然忘了这一茬!也都是一时间急怒攻心所致,看着他的脸,她顿时感到心下一阵愧疚:“对不起!”   这话一出,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一字一顿的道:“无妨。我下面说的话,你要听好,切勿激动。”   见他如此慎重,南宫锦的心中顿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继而,他冷冷清清的声音从她的耳畔想起:“已经七天了,整个原炀岭下,也全部找过无数遍了,但是,没有发现他们二人的踪迹,半点痕迹都没有。”   “也许……”南宫锦试探着开口。   “所以,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上官谨睿有意避着我们;第二,是他们的尸首,已经被野兽吃掉了。”后面一句话说完,他能感觉到她的身子有了一丝轻颤。   “不会的,应当是他想避着我们!但是避着我们,又是为了什么呢?”南宫锦颤着声音自我安慰,却感觉心底一阵一阵的发寒。   百里惊鸿顿了一会儿,也开口:“我也觉得,他该是避着我们。否则以上官谨睿之能,不会被吃的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你要知道,那方圆几百里,莫说是两人的尸骨,就是一滴近日洒下的血迹都找不到。很有可能,是被人有意抹去了血迹,不让我们追寻。”   但,这也只是他的猜测。在没见到人是活着的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   听他这么一说,南宫锦顿时感觉自己悬在高空中的心,缓缓的放了下来。而也就在这会儿,冷子寒忽然几个大步进来了:“小锦,好些了么?”   “好些了!”南宫锦点头,只觉得下腹还有点隐痛,却并不特别难受了。   “这是刚刚一个人送来的信!”冷子寒说着,将手中的信件递了出去。   南宫锦接过,拆开。而后,美眸渐渐睁大,面露喜色,这封信件上面的笔迹,很熟悉。而信件之上,写着寥寥数语:“锦锦,哥哥很好。不必再派人来找了,我在原炀岭崖底,往西十里的杏林。沐姑娘也很好,只是摔得很严重,还昏迷着。   经历了这一场,很多东西,我已然看透。那些扛在肩上的责任,也自私的想卸下一些了。故而,也不愿再让我手下的旧部发现,所以就一直避着你们的人。哥哥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若是得空,也可以来看看我们。   无论何时,你也要记得一句:只要哥哥还活着,便是你最强大的后盾。   无论我在红尘,还是山野。”   “他们还活着,他们果然还活着!”南宫锦笑容满面的将自己手中的信件给这两人看。   百里惊鸿扫了一眼,眸中也带了不少笑意。果然没有猜错,是上官谨睿有意避着他们。想着,便偏头看着南宫锦:“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好好休养,待你好了,我们就去看他们。”   “好!”这下南宫锦才是真的心情愉悦,甚至是神清气爽,只是面色中还带着几丝苍白,这才想起旁的事情,“对了,东陵和南岳的事情,你处理好了没有?”   “处理好了。”淡淡的应了一声。   这会儿,倒是冷子寒帮他说了一句:“原本是他正在和皇甫怀寒在签署协议,忽然收到消息说你晕倒了,他竟然看都没看那国书,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马不停蹄的过来了!若是皇甫怀寒在里头写的是南岳归顺东陵,你们现下就能演一出好戏给我看了!”   最后一句,是调侃。却让百里惊鸿面露了一丝尴尬。   南宫锦看了百里惊鸿一眼,心中有一丝丝感动和甜蜜的感觉,倒是不知道冷子寒今日怎么转了性子,会替他说话。   ……   三日之后,南宫锦的身子,已经是大好。   而邵阳城,却迎来了两位贵客。他们,是北冥的广陵王,和广陵王妃。广陵王虽然已经辞去了朝中许多的职务,但王位和威望仍然在。   他们到了之后,先是拜会了百里惊鸿和南宫锦,便说明了来意。说是自己的儿子失踪多年,而前些日子,忽然感应到了他的玉佩,所以千里来寻子。   从猜到上官谨睿的身份,南宫锦就着手调查过他当年离开上官家的原因。所以对待广陵王,她没有什么好感,也禁不住冷嘲热讽道:“既然已经将对君王的忠诚放在了第一位,那还来找睿哥哥做什么。他若是想认你们,早就回去了!”   南宫锦知道,自己这话可能说的有些过。但是没来由的,她就很为自己那个不是亲兄长,却胜过亲兄长的人心疼,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父亲,才会让他理智到几乎没有感情,心中只有报恩、责任,以至于走了那么多的岔道,才到了今天这一步。   这话一出,广陵王当即老脸通红,面上满是羞愧,但却看不到多少悔恨。想来他对自己当年,为了作为臣子的责任,而舍了自己儿子性命的行为,并不后悔。   但广陵王妃,却拿着帕子捂着唇,哭得死去活来,狠狠的等着广陵王,那样子,像是恨不得硬生生的将广陵王撕了,方能消了她的心头之恨!“南岳皇后,我们知道那孩子是不肯认我们的,我只想远远的看他一眼,让我确定他还活着,就已经足够了!”   南宫锦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这会儿,一个白袍将军进来了,而他一进来之后,广陵王手上的那块玉佩,就轰鸣得厉害!这让这一对夫妻,都禁不住激动的站起身,对着那个将军大声开口:“子言?”   那将军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什么子言?”   “我且问你,你的身上可有一块装着蛊虫的玉佩?”广陵王激动的上前拉着他的手。   那将军忽然被一个年纪这么大的人,握着自己的手,心中别提多尴尬了,飞快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开口道:“是有,不过那是上官将军送的,我是前几天一个没拿住,不小心将它摔了,正想找到机会了就去跟上官将军道歉!”   “那玉佩能不能给我们看看?”广陵王妃激动的老泪纵横,子言果然没有死!   就在他们对话的当口,南宫锦征询的眼神看向百里惊鸿,她不是很确定要不要带这两个人去看上官谨睿,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这个外人不好插手,是应当带他们去让他们自己处理,但是带去了,上官谨睿若是不高兴可怎么办?   而百里惊鸿,却微微的颔首,表示带他们去。毕竟这件事情,也算是上官谨睿的一个心结,能解开了也好。   见他都点了头,南宫锦也有了定论。于是便偏头看着那已经确认下来的两人,开口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待会儿就跟我们去吧!只是不要扰了睿哥哥的清净,他若是不喜欢,我希望你们马上走!”   这话一出,那两人飞快的点头,哪里还敢不应。自是千恩万谢的跟着他们去了!   而一路上,考虑到上官谨睿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他们的下落,便也没让多余的人跟着,只有百里惊鸿和南宫锦这两人,还有广陵王夫妇,就连暗卫都没带。而冷子寒不放心他们的安危,所以就跟着一起去了。   这五个人,入了原炀岭的崖顶,鸟语花香,轻风袭人,确实是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去处。阳光斑驳的树影照到了他们的身上,炎热之下,还有一丝身心舒畅的感觉。她不禁开口感叹:“难怪睿哥哥到了这里就不想走了,若是我,也该是不想走的!”   一旁的百里惊鸿,闻言,眸色微闪,却没有说话。   沿途一路寻着,终于是找到了上官谨睿说的那片杏林。但已然到了九月份,所以都是些光洁的树枝,透过树枝,他们看见了一个茅草房,而一袭蓝衣的男子,纵然衣衫有些褴褛,却丝毫不减风华,他的手中端着一弯腰,整往屋内走去。   他们这一行人看着,倒也没有马上过去打招呼。离得不近不远,看着那扇开启的窗户,也想知道他们现下过的这么样。透过窗子,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定然是沐月琪无疑。而上官谨睿扶起她,正在喂她喝药。沐月琪的脸上,始终淡淡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愫。   而上官谨睿的侧面,看起来却是那样的温柔,祥和。他的动作也很是轻柔,一点一点的喂,而但凡有一些洒出来,他就会十分细心的帮她擦干净。   看着上官谨睿,南宫锦等人都不自觉的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两人,该是修成正果了吧?!而广陵王夫妇,看了半晌之后,忽然抹着眼泪,转身对着南宫锦等人开口告别:“既然已经看见子言了,我们就走了!”   “啊?你们不进去看看?”南宫锦心情好了,对他们的态度也和蔼了很多。   两个老人一齐摇摇头,开口笑道:“不了,有生之年,能看着子言还活着,看着他还幸福,就已经足够了,他未必愿意见到我们!也免得我们出去了,惹他不快!”   “那好吧!”南宫锦点头,没有强留。   广陵王夫妇开口道谢:“多谢几位了!”   南宫锦点头,便目送着他们离去。两个老人,在南宫锦点头之后,便互相搀扶着转身而去,明明方才四十岁多岁的年纪,背影看起来,却显得十分佝偻。看得南宫锦也不禁生出了一丝同情,上官渃汐死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儿子,却不敢出去见,这两个在世人看来光鲜亮丽的老人,其实也很苦。   而他们走了之后,屋内的温雅男子,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待他们一走,南宫锦也犹豫了一会儿,有些不想出去打扰他们,但看沐月琪伤势不轻,也许她能帮得上忙,于是便径自往那边走去。   而离屋子还有十米之遥的时候,忽然听见沐月琪不善的声音传来:“你不必因为同情我的腿废了,就这般惺惺作态!我沐月琪还有做人的尊严,至于同情,我从来都不需要!”   这话一出,南宫锦脚步顿住,皱了一下眉。   却听上官谨睿低低轻笑:“那,我随你跳崖,是否也是同情你的腿废了?”   沐月琪闻言,颇为不善的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本,温柔贤淑的性格,却因为腿的缘故,而变得十分尖锐!   “也没什么意思,你心中明白就好。若是不明白,慢慢的你也会明白的!”他温柔的开口。   “滚!我不需要你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她一扬手,掀翻了他手中的碗,滚烫的药汁溅了他满手,不一会儿,就在他白皙修长的手上烫出一串水泡。   她心下一急,飞快的抓着他的手:“你没事吧?”   “刚刚不是还挺绝情吗?”上官谨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沐月琪的眼神立即就冷了下来,想将自己的手缩回来,却被他反握住了:“这天下,双腿不能行走之人,有多少?我若是人人都同情,需得多少用不完的同情心?”   “从我随你跳崖,已经就远远的超出了同情或是报恩的界限了,难道你当真不懂?”他墨玉般的眼眸直视着她,眼中温柔缱绻,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颜色。   沐月琪的眼眶刹时红了,看了看自己的腿,她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无用过!以后,她凭什么站在他的身边,她甚至根本就站不起来!   似是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他轻笑道:“你总是因我而受累,也该到了我回报你的时候了。待你的身子好了,而我的旧部也不再寻我们了,我便带你去看雪山,去看沧海,赏遍天下美景,你不能走,我便是你的腿,背着你跨过千山万水,可好?”   沐月琪听着听着,就落下了泪,咬着唇怔怔的看着他,绝美的容颜上满是泪痕。   “你若是想发脾气,只管发在我身上就是。也不必自责,只管想着,这都是我欠你的!”说着,伸出手拂去她面上的泪。   她不知为何,一时冲动,狠狠的咬上了他的手,下口极重,直到口中尝到了血腥味,他却还笑看着她。慢慢的,她松了口,这才明了,他所说的可以将脾气发在他的身上,是真的!   “舒服些了么?接着喝药?”他的唇边噙着一抹笑,不再是那公式化的笑容,而是完完全全的发自内心。   她怔怔的看着他,久久没有言语。   见她不动,他又轻声哄到:“乖,不苦!”   这三个字一出,她的泪便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张口将药饮下。   这一幕,让不远处的南宫锦看着,也觉得眼眶有点发酸。他们两个走到这一步,有多么不易,但是老天却还要这么折磨他们。   见她眼眶泛红,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开口道:“难过什么?他们现在很幸福。”   冷子寒却在一旁提醒:“锦锦,你莫不是忘了你的医术?”   这话一出,南宫锦眼睛一亮,飞快的往屋内而去。百里惊鸿薄唇微勾,也跟了上去,倒是冷子寒狂傲邪肆的声线响起:“这丫头,半点都不像是做娘的!”   这一进门,沐月琪先是吓了一大跳,赶紧擦干了自己的脸上的泪,面露一丝尴尬。   而上官谨睿看着他们,却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笑了笑:“你们来了?”   “嗯!看着你们这样,真好!”南宫锦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而后也不管他们是何反应,上前握着沐月琪的脉搏,细细的把脉起来。   秀眉微蹙,把脉之后,又伸手捏了几下她的腿:“痛不痛?”   “有点!”沐月琪蹙眉。   又往下面捏了几下:“这里呢?”   “很痛!”沐月琪咬唇皱眉,表情有些难看。   “那这里呢?”   “没有感觉!”   然后,南宫锦便收回了手,看了她半晌之后,沉吟着开口:“难说,但是有六成的希望,我可以试一试!”   “当真?”沐月琪心下一喜,六成的希望,多半就是能好了!想着,却也在同时看了上官谨睿一眼,这一刻,她忽然有些怕,会不会自己的腿好了,他会不会就改变主意了?   却见他唇角勾起,显然已经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开口笑道:“那就好,说了要带琪儿去看千山万水的。若是这腿不能好,便是我吃些亏背着她,若是好了,若是我累了,还能让她背着我走几步!”   这话一出,南宫锦哭笑不得的踹了他一脚,没想到这死正经的一个人,不正经起来让人这么吃不消!“你要是真让嫂子背你,我要你好看!”   这下,整个屋内的人都笑了起来,就连淡薄的百里惊鸿,也禁不住低笑出声,一时间竟是其乐融融。   而南宫锦,也开始着手治沐月琪的腿……   ------题外话------   原本是准备今天更一个肥章,然后明天请假开始造大结局。但苦逼的,把它拆成两章了,因为哥要回去看病,不是神经病(虽然我的这个病也有点严重),是身上痒,痒到钻心的那种。拖了四天了,原本以为过几天就好了,没想到越发严重,已然痒到睡不着觉,而且让我脾气这几天也变得非常暴躁。所以终于下定决心滚回家看病了,今日七千,勉强还有个交代,若是明日只有三五千,你们千万要原谅我,囧o(╯□╰)o!   最后,不管是否原谅我,请看着小上官和沐月琪形式大好的份上,送上几张美丽的月票,喵~!   第四卷◆倾天下【045】噬魂大阵!   “皇兄,你确定这噬魂阵法,能够困住他们?”一道妖娆而邪魅的声线响起,语中带着一丝难掩的复杂。   而回应他的,是一道冰冰凉凉的声线:“噬魂阵法是天下第一大阵,如果这个阵法都不能困住他们,这世上就没有能够困住他们的阵法了!下面的人探查之后,说了只有百里惊鸿和南宫锦来了,届时……”   “若是还有旁人也跟来了呢?”皇甫夜挑眉,毕竟这天下高手何其多,若是有意避开,没有任何人能查到他们的下落。   连百里惊鸿和南宫锦进了这里,也都不是有人看着他们来的,而是守在邵阳的人说没有看见这二人,便猜测他们是来了原炀岭找上官谨睿等人。   皇甫怀寒勾唇,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若有旁人来了,南宫锦会让人替她而死?旁人,又有几人愿意为他们而死?”   这话一出,皇甫夜当即不说话了。就在这会儿,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但是眉宇之间带了不少戾气的中年男子过来了:“皇上,噬魂阵法已经摆好,若是有人进来,定当有来无回!”   而这话音一落,皇甫怀寒忽然转头看着他,眼中带了一丝难掩的冰凉。这冰冻三尺般的眼神,让那人禁不住后退了一步!“皇上,您……”   “你当知道,噬魂阵法,需要摆阵之人的心头血,放能发挥最大的效用!”皇甫怀寒冷冷的开口,陈述一个事实。   那中年男子吓了一大跳,他赶紧开口道:“皇上,虽然是如此,但是我相信,这噬魂阵法无人可破,根本就不需要……”   “你信,但是朕不信!”说罢,对着虚空的方向,轻轻一抬手,下人马上便将他拖了下去。   而那中年男子不断的在路上叫着饶命,却终于没能摆脱自己被杀的宿命!   “皇兄,真的要做到如此地步?”眼见那中年男子已经被杀,皇甫夜的眼中并无丝毫怜悯,但却有一分难言的犹疑。   皇甫怀寒偏头看着他,眼中冰凉:“那你以为,朕千里来此,只是为了跟百里惊鸿、南宫锦他们开一个玩笑?”   “可是,皇兄……”皇甫夜的语气是十足的怅然。   一双暗紫色的寒眸,带着慢慢的不悦,偏头扫了他一眼,而后不甚愉悦的开口:“夜,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可妇人之仁!”   “臣弟明白,只是……”说着,那双淡紫色的眼抬起,看着面前的俊逸无双的男子,慢慢的敛下了自己的情绪,而后,薄唇勾起,“只是皇兄,你确定你真的不会后悔?”   这话,让皇甫怀寒暗紫色的冷眸凝了一下,千百种情绪凝于其间,他微微抬头,像是看着天上的白云,又像是透过白云在看什么不可触摸的东西。脑中,恍然想起了当初自己在皇宫假山之中,那一瞬失神、一瞬怀念、一瞬落魄。   但,当年,也是绝无后悔!如今,也该是一样的不是么?想着,他的眼神坚定了下来:“朕做事,从来不会后悔!情爱再重,如何也抵不过这天下在我心中之重!更何况,那个女人,本来就该死!”   不论是她对着自己的各种诽谤,还是从自己手中夺去的东西,都在陈述一个事实,她该死!   那个女人,本来就该死?皇甫夜听着,只是在心中不断的摇头,皇兄是恨毒了小锦,也可以说是又爱又恨,所以若是真的让皇兄下杀手,他也是真的能做的出来!   “夜,妇人之仁,不可成大事!”皇甫怀寒拧眉扫着他,已然不再是平日里的说教,而是带了一丝难掩的警告。   皇甫夜顿了片刻,于皇甫怀寒对视,半晌之后,终于在对方坚决和冰冷的眼神中,颓然的低下了头:“臣弟明白!皇兄放心,不会再有下次!”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皇甫怀寒冷哼一声,转回了自己高贵的头。   一双暗紫色的寒眸,透过重重叠叠的山林,一直看到那一片空荡荡的旷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冰冰凉凉的声线缓缓的响起:“我们走!”   说罢,转身而去。   这阵法,已经留下。是生是死,就是那女人自己的造化了!自然,也看百里惊鸿的抉择!   ……   针灸、汤浴。   而这原炀岭的崖底,也是个难得的好地方,除了天山雪莲、百年灵芝之类的极品药草,其他的药草一应俱全,应有尽有。所以治病起来,倒也格外方便。   南宫锦、百里惊鸿、冷子寒这三人,也只在此地待了三天。每日都是南宫锦在给沐月琪针灸,而上官谨睿亲力亲为的给她泡腿。   原本沐月琪是百般不愿,但南宫锦直言不讳的告诉她,她的腿,还要这样泡两个月方才有痊愈的可能,而自己不可能在这里照顾她两个月,这件事迟早是要交给上官谨睿来做,而且自己现下在这里从旁指导,还能避免上官谨睿帮她浸泡的法子有所不妥。   为了自己的腿,沐月琪纵然是百般不好意思,也还是只得红着脸,让上官谨睿帮她泡腿。而见她如此不好意思,上官谨睿轻笑道:“女子之足,只能给自己夫婿看,看样子,我是平白捡了个妻子!”   这话一出,沐月琪怒瞪了他一眼,双颊宛若天边的飞霞,看起来美艳无双,瞪完之后,看向窗外,而某人那笑声,也变得更加愉悦了。   待泡腿的事情处理完,上官谨睿就出了屋子,而南宫锦三人,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了。看这样子,是要作别,毕竟邵阳还有很多政事和军务要处理。   南宫锦见他出来,便将自己手中的一个药方递给他:“每日用这些药草浸泡,而一个月之后,换成这种药草!”   说着,又是一个药方递给他。   又接着开口道:“这两张纸上面我都有标识,那个写着‘一’的,就是先用的,写着‘二’的,就是后用的,免得你弄混。记得看清楚,顺序切不可颠倒!”   上官谨睿闻言,点了点头,其实以他素来谨慎的性子,也决计不可能犯下这样的大错。   “还有就是,两个月之后,你要带着她做复健!也就是每天扶着她,四处走走,每天都要锻炼一个时辰,并随着时日的推移,而日渐拉长锻炼的时间。记住,一定要循循渐进,不可操之过急!”南宫锦又接着开口。   上官谨睿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好了!能做的,我这做妹妹的,已经全部做了,嫂子的腿能不能好,就只能听天命了!”南宫锦出言感叹。   屋内的沐月琪,听着这话,又是脸一红。先前南宫锦也说过“嫂子”这个称呼,而上官谨睿,既未反驳,也未承认,只是一笑置之。而南宫锦今日却是旧事重提,她还真的想知道上官谨睿这次是如何回答。   而上官谨睿轻笑了一声,开口道:“你这丫头,就知道贫嘴,沐姑娘还是清白的姑娘家,你也不要污了人家清誉!”   这话一出,沐月琪的心中就是一阵失落。而南宫锦对着他挤眉弄眼,开口道:“我就不信某个口是心非的人,不想把美丽的沐姐姐娶回家,从其乐融融,鹣鲽情深,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贫嘴!那也要,她答应了你这又蠢又笨的哥哥才是!”上官谨睿说着,语中带笑,而显然是说给屋内之人听的。   沐月琪一听,顿感一阵甜蜜与喜悦,但她的面上并不表露,裹着自己的被子,翻了一个身,拿背对着门口的那些人。   南宫锦偷偷的踮着脚,往屋内看了一眼,而后十分不正经的开口:“虽然哥哥你又蠢又笨,但是沐姐姐可是爱得死去活来,你可一定要把握好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别让梁上君子捷足先登啊!”   见南宫锦越说越是不正经,百里惊鸿拉着她的手,对着上官谨睿点了点头,拖着她便往外走。冷子寒好笑的跟着他们二人的身后,走之前也对上官谨睿点头轻笑。   “喂喂喂,我话都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啊!”南宫锦很是不满。   百里惊鸿还没说话,倒是冷子寒先开口了:“小锦,要是给你说完了,那两人不是尴尬到死,就是被你弄巧成拙了!你没有做媒婆的本事,就不要乱做,也别胡说八道的,说不准到了最后,倒还搅了人家一桩好事!”   这话说得南宫锦的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的,被呛得够郁闷!回头皱着眉头,眯着眼睛,十分猥琐的看了他一眼,方才转回头去!而远远的,对着上官谨睿挥了挥手:“睿哥哥,得空了记得来看我们!”   “好!”秋风意爽,带来了那人温雅的声线,如同泉水击石一般悦耳动听。   丝丝和风吹来,十分的惬意畅快,南宫锦是真心的为他们高兴着。看着她这两年来,难得笑得如此开怀,百里惊鸿寡薄的唇角,也不禁微微勾起。而冷子寒,双手环胸,潇洒而肆意的走着,看着南宫锦愉悦的表情,点漆般的眸中亦满是笑意。   大雁南飞,在空中摆成各种形状,南宫锦指着天空上的那个“人”字,大声的开口:“你们看,你们看!”   脚下也不觉的跳跃了几下,来表达自己的欢愉。两人抬眸,看着无边天际之上,那一排结队的孤雁,唇角都微微勾起。“倒是有些意思!”   百里惊鸿眼中带笑,竟不知,这天下还有这等奇事,从前在东陵,谋算种种。到了南岳,也未曾平静过一日,只知大雁南飞,却不知它们还能摆成这样奇异的形状。   而冷子寒,肆意于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只知道征服他人,却未曾注意过这个。但南宫锦一副“我就知道你们绝对没注意过”的表情,冷子寒又是大笑了几声。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没有看见钱财之时的热衷,没有于战场行走之中的嗜血,没有大悲大喜的深沉,而只是全身心的愉悦。冷子寒偏头看了百里惊鸿一眼,状似不经意的说着:“比起朝堂,我相信,小锦更喜欢江湖!”   更喜欢自由!而非那些日夜不可停息的争夺。   百里惊鸿点头,这一点,他早就明白。他淡淡开口:“即便是我愿意放弃南岳江山,与她袖手山林。你认为,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会放过我们?”   “不会!”冷子寒直言不讳,因为自己的皇兄慕容千秋,他太了解!那个人,从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管自己的行为是否卑鄙,都一定要达到目的为止,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就是皇甫怀寒能罢手,皇兄也不会。   “只有当这个时候,我才能知自己无用。”他淡淡的开口,语中带着难掩的自嘲。   冷子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男人,还会有这样失落的时候,更为离谱的是,他竟然愿意把自己的失落,说给情敌去听!?   “她想要的,是自由,是翱翔于野。但,我的身份和现下所处的位置,注定了给不了。我,想要的是她平安,也自私的想将她束在身边,终于,平安和快乐之间,我只能给她其一。”说着,他月色般醉人的眸底,染上了一丝悲哀的情愫。   而冷子寒,一直就知道百里惊鸿也爱她,到了今日,才知道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伸出手拍着对方的肩膀,开口劝慰道:“谁说小锦不快乐,若是我带着她来这山林,却没有你,她才不会觉得快乐。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说,她的快乐和幸福,都只有你能给!若是你都这样说了,叫我这般几乎都得不到她正眼相待的人,情何以堪?”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偏头看了他一眼,也于同时,看见他落在自己肩头的手。他素来是有洁癖,这一刻,对方将手放在自己的肩头,他却不觉得反感。点头轻笑:“多谢。”   冷子寒收回了自己的手,点头,笑得豁达。只是抬眼看向天空,已经不太烈的骄阳,刺得他的眼睛有点发酸,酸的,想要落泪。   三人一起,沿着高高的石壁往上,几个时辰之后,便上了原炀岭。但,上去之后,刚刚踏入,百里惊鸿和冷子寒的脸色忽然变了,而且变得异常难看。   南宫锦正要问他们怎么了,便听到一阵轰鸣之声从耳边响起。   而后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奇异的声音,这声音,就好似是来自地狱的咏唱,不知道它唱的是什么,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一阵气血上涌,激得人几乎要吐血而亡。   一双冰凉的手,捂住了她的耳朵,清冷如月的声线在她的耳畔响起:“不要听!”   这声音,在这浩瀚苍野之间,带了一股安定人心的奇异力量。让南宫锦原本躁动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思绪正常了时候,她开口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是噬魂阵!”这话,是冷子寒说得!狂傲邪肆的面孔,冷然得厉害,点漆般的双眸看着四周,带着一丝难以言语的森冷。   “噬魂阵是什么?”南宫锦对机关暗道还懂一些,但是对五行八卦阵法,却完全不懂。   百里惊鸿淡淡的开口解释:“噬魂阵,若人不踏入,半点都感受不到阵法的存在。而落入阵中,几百年来,无一人能够逃脱。”   南宫锦惊愕的看着他们:“那……你们也没有办法?”   两人面色凝重,百里惊鸿开口:“仅能一试。”   说话之间,南宫锦仿佛看见四面被铺起了一张红色的血网,而且那网子上面,还有莹光流动,似乎是在诱惑他们上去摸一下,而下一瞬,那网子又像是化身成为无数只怪兽,对着他们张开了血盆大口。   “御龙归,出!”一声清冷的喝声,自网中响起。像是净化之音,洗涤污浊。   而同时,冷子寒亦高声开口,狂傲邪肆,叫人不敢逼视:“麒麟诀,破!”   一只通体雪白的气化青龙,在网中盘旋,对着血网冲去!还有一只黑麒麟,于同时腾空,与那张看得见摸不着的血网纠缠!   而两人都闭着眼,表情是十足的冷冽。更是南宫锦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凝重!   整整相斗了半刻中,百里惊鸿和冷子寒的额头,都出现了细碎的汗珠,莹光闪闪。而那白龙和黑麒麟,也慢慢的展露出了胜态,狠狠的张口,用力的撕裂了那红网的口中!   却于同时,霞光四起,一阵滔天红光,直破苍穹而去!真当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之刻,一盆红色血状的液体泼了下来,而空中的那一白龙,一黑麒麟,竟然都在这岩浆般的不明物体的浇灌下,化作了一缕青烟!   “噗——”两人同时吐出了一口鲜血。   南宫锦想要上去扶着他们,但他们已经单膝跪地,稳住了身型。冷子寒不敢置信的开口:“竟然用了心头血!”   “心头血?”南宫锦不明所以。   他复又开口解释:“噬魂阵法,全天下,只有两人了能摆出!一是无忧老人。二是清风道人!但摆出噬魂阵法,会毁人三十年的修为,所以他们二人都不会轻易去用。想将阵法的功效,发挥到最大,便要布下阵法之人的心头血。也就是说,以命来摆这个阵法。是以,以命换命。即便是再高的武功,也不可能破开,而我们这三人,最少要留下一人,以命想抵。”   “怎么会有这样狠毒的阵法!”南宫锦觉得不可思议,若是谁要对付他们,不是应该一举根除吗?缘何只要留下一人?   百里惊鸿咳嗽了数声,方才开口,道:“天下阵法,除了噬魂阵法,没有人能让人不入阵,就绝不察觉的。所以除了此阵,无阵可以让我误入。再有,幕后之人,想必并不知道我们是三个人来此。”   这下,南宫锦的脸就白了!   是的,不知道他们三个人来了,那若是只有自己和百里惊鸿来了,他定然会舍了他自己的性命,而让她出去。而她,也一定会有同样的想法。最终的结果,十之八九,就是两人选择了一起死,但是现下,冷子寒也跟着搅合了进来!   南宫锦高喝了一声:“冷子寒,你先出去!这个阵法是冲着我们两个来的,跟你没有关系!”按照这个说法,只要还有一个人留在这里,其他的人是可以冲破血网出去的。   冷子寒闻言,站起身,看了百里惊鸿一眼。而百里惊鸿也对着他点了点头,他起身之后,深深的看了南宫锦一眼,向前走了几步,却忽然看着她的身后惊愕开口:“上官兄,你怎么也进来了?”   南宫锦一惊,转过身去看,却忽然感觉后颈一痛,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他一把接住她的身子,将她交到百里惊鸿之手:“带她出去,你们和她腹中的孩子,是一家人,而唯有我冷子寒孑然一身。让我与你们一起进来,想必也是天意,是天要我帮你们避过此劫!记住,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若是你敢对不起小锦,冷子寒即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百里惊鸿起身,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去接。   看他犹豫,而四面的血网也慢慢的收紧,冷子寒的语气也冷了下来:“百里惊鸿,我再说一遍!这天下,能给她快乐幸福的,只有你一个人。若是我能给,我会毫不犹豫的将你留在此处!马上带她出去,不然我们三个人都要死!”   百里惊鸿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将南宫锦接了过来,千言万语哽在喉间,不知如何言说。却还是犹豫着不肯走!   冷子寒负手于身后,忽然扬手一挥。而百里惊鸿没有想到他会忽然出手,整个人被抛飞而起,抱着南宫锦在空中翻转了数圈,方才落地。而落地之后,他们已经破出血网,离开了噬魂大阵!   而被困在血网中的黑衣狂肆之人,也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地,看着那网慢慢的对着自己收拢而来,狂傲邪肆的唇角,慢慢的勾起……像极了地狱的撒旦,绽尽末路之美……   窒息的感觉,慢慢的包裹了全身,他唇角含血,意识渐渐模糊,继而浑身剧痛。却竟骤然轻笑出声,喃喃开口:“小锦,若是能再看你一眼,再看你一眼就好了……”   ------题外话------   对不起,今天发晚了。今日之后请假写大结局(我知道你们都会对我卡在这里无比怨恨,哥也只是怕写大结局途中被你们抛弃,所以才卡在这里的,捂脸),冷子寒是生是死、天下格局最终如何、还有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狗寒和慕容断袖的结果、皇甫夜和女主最终经历了什么等等等等,也都放在大结局里头了,至于具体请假多久,我晚上和编辑商讨之后发公告通知。妞们等着哥造大结局回来喵~!   第四卷◆倾天下【046】大结局(上)+本文视频相关   正当百里惊鸿于阵外,抱着南宫锦在思虑下一步应当如何做之时,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转头一看。一个淡紫色宫装的女子踏步而来,紧接着,一道清亮而满怀纯真的女声响起,语中带着一股言语无法形容的惊悚,眼神看着那一片血网:“是噬魂大阵?”   百里惊鸿淡漠的眼扫向她,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故而沉寂之中,也没有开口。   但君紫陌看了看他们二人,却没有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脸色骤然白了:“冷,冷子寒呢?”   “在里面。”三个冷冷清清的字吐出,带着千斤重般的压沉。他想,若是锦儿醒过来,是不会原谅自己的自私的,可,噬魂大阵有记忆功能,只要出来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再进去。那个血网,会毫不留情的将从里头逃出来之后的人弹开!   冷子寒那一挥,是将他们都推到了生的位置上,却也是推到了内疚一生的位置上!   这个答案一出,君紫陌整个人都傻了!她呆愣着看了那血网数秒,忽然狠狠的咬了咬唇,而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一头便对着那血网狠狠的撞了过去!   百里惊鸿看着这一幕,有了一瞬间的微怔,于他来说,冲击力真的不小。这个女子,一直都跟着锦儿,纵使自己没有关注过她,却只是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胆小去怯懦,但是今日,她竟然有这样的勇气?这样的惊讶,让他忘记了伸出手去拦,也便眼睁睁的看着她落入了阵中!   而整个噬魂大阵,也因为她这莫名的闯入,微微的向四面扩张了一下。   君紫陌破入血网,只需一眼,便看见了那倒在血泊之中的人,他软倒在地,点漆般的眼眸不复昔日之锐利。但那唇角,却还是勾着一抹笑,俊美邪肆,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美到令人窒息,只一眼,就觉得整个人的魂魄都被吸了去。   冷子寒虽然已经在阵法的压制之下,身受重伤,而没有了行动的能力,但,他的意识还维持着基本的清明。抬眸,看着那个贸然闯入的女子,他的眼中找不到一丝情感,但却装满了震惊:“你,咳……咳咳,你进来做什么?”   而此刻,四面的血网,还在慢慢的向四面扩张。但是知晓噬魂大阵的人,都明白,等这网扩张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便会慢慢的收拢进来,直到完完全全的饮尽至少一个人的鲜血为止!   他这一问,让君紫陌咬了咬下唇,几乎不敢去看他那双摄魂的眼,她微微偏头,开口道:“我在邵阳,见你们这么多天都没有回来,不放心,就偷偷的溜了出来,在原炀岭外面等着你们。但是忽然看到一阵冲天的霞光,心中担心,所以我就冲进来了!”   “嗯,那你出去!我没事,一会儿就好!”声线狂傲邪肆如旧,眼神中带着对面前这个女人的轻蔑,好似是很瞧不起这样的女人。   但,君紫陌却不为他的眼神所动,轻笑道:“你别想骗我了,我皇兄在的时候,我翻过他的书,里面就有噬魂大阵!噬魂大阵若是还加上了心头血,便一定要以命抵命。而若不是有了施阵之人的心头血,百里惊鸿绝对不会在外面为难的看着这里!”   她只是单纯,并不是傻!冷子寒不过是想将她赶出去,不想牵累她。   “那又如何?”他强撑起最后一丝力道,坐起身,点漆般的眸中满是冰凉之色,“出去,本尊不想看到你!我的事,也不必比来管!”   君紫陌笑笑,忽然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幽幽的开口:“冷……冷公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冷子寒挑眉,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身上的重伤已经让他筋疲力尽,几乎是说不出多余的话来,但是听君紫陌此问,他还是摇了摇头,他只知道自己是认识这个女人的,而且不日前,这个女人对自己表白,他拒绝了,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但至于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他还真的没什么印象。   看他摇头,君紫陌笑了笑,自嘲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记得了。我这样无用的人,怎么可能入得了你的眼呢,你的眼里只有锦姐姐一个人。你喜欢她,皇兄也喜欢她,她是那样独一无二的女子,配得上这世间所有优秀的男子,所以你喜欢她,不喜欢我,都是正常的!”   看着这样的君紫陌,冷子寒有了一瞬间的皱眉。这个女子经常会有意无意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或是送上一杯茶水,或是别的什么东西,他很少会去碰,但她却仍旧乐此不疲。久而久之,他也懒得再去管她。但以自己对她微薄的了解,她这即便是平日对自己说两句话也会脸红的性子,今日为何会有胆子闯入这里?还对他说出这许多话。   看他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君紫陌笑了笑,如同紫鸢花一般美好,却是一种带着易碎、易折的凄美。“你从来未曾正眼看过我,除了今日。我很开心,真的。你能这样定定的看着我,而不是看着锦姐姐,只是我。为此,哪怕要我为此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你……咳……咳咳……”冷子寒想说句什么,却被自己哽在喉间的血呛住,呛咳了几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别说话,听我说就好了!”君紫陌理了理自己的衣裙,让它一点一点的铺展在地上,如同一朵紫罗兰盛开,于风中摇曳,也展出她修长而美丽的身型,“你看,其实,我是不是也很美?”   她笑看着冷子寒,眼中闪过一丝晶茫。四目相对,他的眼中,满是沉寂和困惑,却也在此刻露出一丝惊艳,但很快的,归于沉寂,冷子寒并非贪恋美色之人,而且君紫陌也算不得绝色。“是啊,我虽然也美,但再美也不过是庸脂俗粉。怎么也比不过锦姐姐,她是那样特别,那样善良,尽管她经常都说,她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一直都知道,她是好人,她是!”   “其实,我是怨恨过她的。若是没有她,我皇兄,就不会死。他还会对着我笑,摸着我的头叫我‘傻丫头’,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他定然会帮我谋过来。那样一心一意的疼着我,胜过对待任何人。我一直记得那天晚上,皇兄召见了我,说了很多我不懂的话,再后来,他就走了。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若是我皇兄还在,我看上你了,他是不是会想尽办法帮我夺来,也好过我一个人这样苦苦的奋斗,也只能傻傻的跟在你的后头,即便是想得你正眼相看,也是那样难。”君紫陌说着怨恨的话,眼中却没有半丝怨恨的情绪在。   冷子寒咳嗽了数声,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丝气力,他艰难的开口道:“这不是小锦的错,生于死,是你皇兄的抉择。”   “呵呵……瞧你,到了现下,撑着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要为她说话。你放心,我不会真正的怨恨她,后来,知道你喜欢的是她的时候,我也妒忌过。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皇兄对我的教诲。他说,我是北冥最尊贵的公主,是他的掌中花,心中宝,自然也当是最纯净的公主。”   “他说,他这一生,原本是想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的走。最终,即便是血染重楼,也洗刷不去他一身的污浊。我那时还小,不懂他说那话的意思,只记得,皇兄希望我能完成他的愿望,干干净净的,不要有怨恨,不要有妒忌,不要有这世上任何不好的东西,保持着来到这个世间之时的纯真。所以,只有心中有了一丝丝不舒服,我就会将它扼杀。因为我知道,皇兄一直都在我身边,他会一直一直看着我,所以,我一定一定不会叫他失望。”她说着,笑了笑,忽然将手伸进胸口,把一块五彩的玉坠拿了出来,而后,将它取下。   起身,缓步向前,大着胆子,将它放进冷子寒胸口的衣襟内。冷子寒抬了抬手,想要拒绝,但却无能为力,甚至牵动了内伤,险些又呕出了一口鲜血。   “这块玉坠,是我皇兄在我十五岁的及竿礼上,送给我的。它是我最珍视的东西,即便是你不想要,我也希望你帮我好好保管它,只有你帮我保管着,我才开心!”君紫陌在笑,她的笑,在这血网之中尤其美,像是漫天的血光污浊之下,一朵白荷绽放,纯净而美好。   恍惚间,甚至让冷子寒看到了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至纯至善的男子,天下第一琴师,凌远山。   君紫陌坐在他的跟前,两人挨得是那样近,她几乎都能听到他的浅淡的呼吸,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闭着眼感受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开口:“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知道,你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上我的。因为我不仅仅比不上锦姐姐,就连洛念熙也比不上,你怎么会看上我呢?但心中却一直有幻想,我想,是不是就这样一直跟在你的身边,跟在你的身后,终有一日,你会发现我的好?”   “我想,是不是可以期待,只要我肯努力,哪怕自己是最平凡的女子,也一样有可能得到心爱之人的青睐?即便明知自己配不上,即便那人起初都不愿看你一眼。其实,到了现在,我还是这样期待着,我记得皇兄告诉过我,不论是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只有抓住那一丝光亮,才有可能卷土重来,重获新生。我虽不懂,但意思也是差不多的吧?只可惜,我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说着,靠近了冷子寒,伸出手从他的腋下穿过去,试图架起他的身子。   冷子寒刹那间便明白了她进来是想做什么,他不动如山,强撑起自己的意志力道:“君紫陌,我从前便是拒绝了你,即便是你为我而死,我心中都不会有你的半点位置!我劝你不要做无谓之事,而且我冷子寒有自己的骄傲,绝对不能让一个女人来救!”   君紫陌的手松软了一下,整个人都险些被他这无情而冷酷的话语伤的几乎跌倒,她惨淡一笑,面色苍白透明的像是一张白纸,咬着唇开口:“你总是这样绝情,从来都不吝啬于给人绝望。就如同我上次对你表白之时,你的那一句,喜欢是我的事,与你没有关系。可是,我都决定为了而死了,以后你心中还有没有我的位置,还有什么要紧?最好是没有,最好是将我忘得干干净净。这样你的心中就不会有阴影,也许有一天,会出现一个和锦姐姐一样优秀的人,打动你的心,然后我就可以看着你幸福。”   冷子寒死死的瞪着她,眼中含着狂风暴雨,还有不敢置信!这个女人,真的不像是君紫陌!胆大,而且固执!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大胆,一点都不像是从前的我?”君紫陌浅笑,又接着开口,“是的,我胆子很小,即便是一只老鼠也会将我吓哭。但是,你这样强大的人是不知道的,爱情能够使人勇敢,变得什么都不怕,生死无惧。即便是我这样胆小的人,也会受它的驱使。我曾经还无数次大胆的幻想,自己会不会成为你的妻,即便不是妻,是妾也行。这样的美梦,即便是明知不可能,我也会常常从梦中笑醒,但这样的愿望,我永远都不能完成了。”   冷子寒闻言,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这天下,爱慕他的女子何其多,甘心为他而死的,亦不在少数,但像君紫陌这样胆小,到了这一步却坚强至此的女子,当真是一个都没有。他想,他永远都不会爱上这样的女子,但她却一定会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丝不易抹去的印记。   眼看因为她的闯入,而慢慢扩展的血网,又慢慢的聚拢进来,收紧,仿佛下一瞬就要将所有的人包裹其间。君紫陌这才回过神来,她用力的将他的身子架了起来,无视他凌厉而反对的眼神,用尽了全力将他往外推。但,冷子寒是何等心智,他坚定的站在原地不肯走,那便不论是她如何用力,都是无用。   君紫陌仰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开口:“不必为我难过,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君家人的身上,背负着一个诅咒。君家的每一个人,都是只要爱上,便是甘愿倾尽所有,万劫不复。但,因为先祖皇帝,得罪了当年的一个当世高人,从此被背负上了一个诅咒,那边是……君家的人,只要爱上,便一定会为爱而死,而且终其一生,也将不得所爱,这个传说虽然只是个传说,很多人都不信,但好似这几百年来,都一一应验了。我会死,也不会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自己不该爱上,不该触犯这个诅咒。”   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诅咒?冷子寒有了一瞬间的失神,但,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让君紫陌抓住了,她趁这个机会,用尽了全力,将他往外一推!   而他点漆般的瞳孔忽的瞪大,眸中满是不敢置信,却还是被这一推,慢慢的离开了那张血网,须臾间,他看见那纯洁美好的女子对他轻笑:“你知道吗,今天是皇兄死后,我最开心的一天,真的,因为能得你正眼相看。你从来不曾喜欢我,爱慕你的女子也那么多。所以,请你一定要忘记我,也请你一定要幸福!”   语毕,她的眼中,再也看不到那一身黑衣狂肆的人影,俯仰之间,都只有一张巨大狰狞到让人胆寒的血网,对着她覆来,一点一点的将她包裹起来,而后,那网慢慢的收紧,将要夺去她所有的呼吸。   “我喜欢你。”   “我知道了。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不必告诉我。”   “多么,多么残酷的一个人。但是,我还是想成为你的妻……”她浅笑,终而,那笑被卡在喉间,再也笑不出来。她狠狠的咳嗽了几声,喉间的鲜血涌出,那血线像是山泉一般四溅开来。   仰头,透过那血网,看着朗朗乾坤。白云飘扬……   恍惚间,她看见一身月白色长袍的男子,立于云间。他狭长的丹凤眼含笑,眉间一点朱砂妖娆,缓缓的对着她勾起了唇角:“紫陌,皇兄来接你了。”   而迷蒙之中,她看见天边有一个自己,对着皇兄砰砰跳跳而去。“皇兄,皇兄……”   “有皇兄在,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了!”   她勾唇,看着天边那两人走远,喃喃道:“皇兄,紫陌没有让你失望对不对……”   漫天的红枫飘洒,飘洒到地上,还有那紫衣女子的身上。   她就像是睡着了,安静的躺在那里,长长的睫毛卷翘,上面有晶莹的水珠,仿若童话里的梦公主。   而那漫天的血网,也消失不见,只余下阵外的三人,和阵中的一人。   倒在血网旁边的冷子寒,愣愣的看着那个静静的躺在地上的女人,那姿态,如同秋叶一般静美。她死了,她却说,今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最开心的一天?   一旁的百里惊鸿见此,看了君紫陌一眼,又复杂的看了冷子寒一眼,搂紧了昏迷中的南宫锦。   他知道,在她的心中,冷子寒有着很重要的位置,是生死之交。而君紫陌,是君临渊临死之前托付给她的,这两人,哪一个去世了,都不是她能承受的起的,尤其这种时候,她晕着,而自己这个保持着清醒的人,却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做不了。她,会怪他吧?   就这样想着。一人失神,一人害怕,一直在山林之中坐了良久,良久。   直到南岳的士兵来寻他们,才将重伤的冷子寒和已经没了气息的君紫陌带了回去。而百里惊鸿,则抱着南宫锦,跟着他们一起。   等到南宫锦幽幽转醒,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   她一睁开眼,便觉得这场景十分的熟悉,第一反应,便是她又动了胎气。但,慢慢的感到自己的后颈一阵镇痛,是在提醒她刚才所发现的一切!冷子寒将她打昏了,然后呢?想着,她惊慌失措的起身,四面看了看。轩辕以陌听到屋内的响动,猜测她已经醒了,便飞快的进来开口:“主子,你好些了吗?”   南宫锦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又往四面看了看,顿时更加惊慌了。“他呢?”   按理说,她若是晕倒了,他一定会在她身边才是。但是现下他不在,会不会……   “皇上和冷公子受的伤都不轻,带着您回来之后,就先后晕倒了。尤其冷公子伤的非常严重,刚刚才脱险,御医说要好好的休养一阵。您是被冷公子打伤的,所以并无大碍!”轩辕以陌站在她的身畔恭敬的开口。   南宫锦点头,已然是放下心来。但是很快的,她便发现了以陌的神色有些吞吞吐吐,好似还瞒着她什么事,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轩辕以陌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她。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瞒不住,她迟疑着开口:“主子,君紫陌……去了。”   “什么意思?她去哪里了?什么叫她去了?”南宫锦有些嗔怪的看着她,这丫头说的这是什么话?   “主子,她是为了救冷子寒。噬魂大阵,原本就是要以命抵命,冷子寒将你和皇上推了出来,他若是想出来,必然是要人进去换的。君紫陌就那么闯进去了……”轩辕以陌越说声音越小,原本保护主子的安危是她的责任,但是她不在便罢了,就连事后赶过去也慢了很多,最后累及了君紫陌这个近乎无辜的人。   南宫锦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说的去了,是指……”   轩辕以陌咬唇,点了点头,不敢再看南宫锦的脸。   “怎么会?”她有些失神的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床榻上。   轩辕以陌赶紧上去扶着她,开口:“主子,你别这样,你肚子里面还有孩子,紫陌她,应该是很高兴的,她是带着笑的。”   说着,即便是外热内冷如轩辕以陌,竟然也落下了几滴泪。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和君紫陌相处了这么久,没事的时候便谈天说地说笑一番,那个丫头虽然是养在皇室的娇贵公主,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架子,还胆小如鼠,但到底是心地善良,所以她们两人也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现下见她就这么去了,自然是难过。   而南宫锦,也慢慢的感到一阵晕眩!她自然知道以陌是在安慰她,而她心中的难过也更甚了。当初在北冥皇宫,她待自己那么好,帮了自己好几次,而那个如君子兰般高贵的男子,也于临死前将紫陌托付给她,可是她做了什么?   上官渃汐死了,君紫陌也死了!她一个都救不了,无能为力。“紫陌,已经确定没救了吗?”   她幽幽的开口问着,几乎已经找不到自己的神智。   轩辕以陌沉吟了片刻,看着她的脸色开口:“主子,若她不是已经没了气,噬魂大阵是破不了的!”   “哦,我知道了!”南宫锦说着,忽然龟缩了起来,往床上一倒,抱着被子背对着她,“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这样的南宫锦,是轩辕以陌从未见过的!她一直就像是一个战神,无往不利,现下却这么颓然,她惊讶的开口:“主子,你不去看看她吗?”怎么,也该去送她一程的。   “等,等百里惊鸿醒了,我与他一起去!”南宫锦说着,竟然忍不住打起了寒颤,整个人都有些发抖。她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   轩辕以陌看着她这样子,心下担忧,却也不好说什么,叹了一口气,退出去了。   而侧卧床榻的南宫锦,在她出去之后,也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上官渃汐走的时候,她没哭,因为她要教惊澜学会坚强,可是君紫陌,那个善良的丫头,即便是嫉妒过自己,也没有起过坏心眼的丫头,就这么走了,她顿时感觉心都落空了一般。   “吱呀!”一声,推门声响起。随之,便是一阵脚步声,缓缓过来,而这脚步声,有一丝虚浮,显然来者是受了不轻的伤。   同时,也有一股淡淡的雪莲香飘了进来,她便也猜到了是谁来了。她头也不回的开口:“紫陌死了!”   “我知道。”他是亲眼看见君紫陌冲进去的,也是亲眼看见那个姑娘安静的躺在林间的,他如何会不知?   冷子寒为了救他们,独身留在阵中。而君紫陌,为了冷子寒,冲了进去。说到底,这件事情的根源在他们。   他缓步走到她的床边,伸出手,触了触她的脸,一手的泪水。果然是哭了,他顿了一会儿,方才开口:“你怪我吗?”   “怪你?怪你什么?”她抹了一把面上的泪,转过身看着他。   白皙修长的指拂过她的发间,淡淡的道:“怪我自私,若是一开始,我便决定我留下,让你和冷子寒走,也就不会被冷子寒暗算,推出阵外。君紫陌自然也不会死,你也不必心怀愧疚。”只是,他不想离开她,不想,所以才犹豫了。   他知道,君紫陌的死,不仅仅是其本身给她的打击,还加上对君临渊的那一份愧疚。   她闻言,抬头看着他的眼,轻轻的开口:“你错了!我不会怪你,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纵使看起来我比紫陌要坚强,比她懂得要多,但在爱情面前,我同样也是一个可以为情疯狂的人!我也很自私,我不希望你有事,我情愿死的人是我,是紫陌,甚至是任何人,我都不会希望死的那个人是你!”   她从来都明白,这个人,在她的生命中,占的地位是不一样的,没有任何人能比他的位置更重。   这恐怕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对他表达她的在乎。也是在告诉他,他在她心中是与众不同的。“我很重情义,甚至胜于重自己的性命。但情义再重,不及你在我心中之重!”   他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也于同时,将一只手指放在她的唇边,冷冷清清的声线缓缓的想起:“好了,别说了,想哭就哭。”   她之所以这么说,也许是真的这么想,但更多的,不过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在心中庆幸,幸好有事的不是他,方能在紫陌的死之中得到半丝宽慰。更也许,只是为了说给门口的那个人听!   他这话一说,南宫锦刻意做出的那自私自利、尖酸刻薄的模样,瞬间崩塌,揪着他胸口的衣襟,毫无形象的哭了起来。   而门口,冷子寒捂着自己的胸口,忍着咳嗽之声,听着他们的对话。点漆般的眸中满是绝望与复杂,即便是送他们二人出阵,独自站在死亡面前,他都没有如此绝望过。小锦的意思,是自己的安危,比她的性命重要,但却远远不及百里惊鸿在她心中的份量么?   他从前便知道,知道在她的心中,自己和那个男人所占的位置是不一样的。但他也一直自欺欺人,以为他们的位置,是等量的,只是地位不同。今日,听着她如此清晰的说出来,还有什么是不能明了的呢?   原本以为已经从此了无波痕的,痛到麻木心脏,又蹙的疼了起来。绝望,满心的绝望,几乎压得叫他喘不过气,他倒退了几步,颓然的转身走了……   而他走后,南宫锦也从百里惊鸿的怀中出来,呆呆的看着门口。   他轻抚着她的面颊,开口:“方才的话,是为了说给冷子寒听吧?”他听得出那语气中的一丝刻意,否则也不会还强调一句“情义再重,也不及你在我心中之重”。奇怪的是,分明就知道她是说给冷子寒听的,他却觉得好似是真的对自己说的,而且,心中高兴的情愫是那般明显。   南宫锦点头,开口:“确实是说给他听的,只希望他能早点解脱出来,才有可能得到幸福,也不会辜负了紫陌的牺牲!”   “冷子寒,是何等聪明。”他低低的开口感叹,也许这一瞬间,冷子寒是被她的话迷惑了,但是等他冷静下来,自然也明白了个中缘由。   “但他也会明白,他得到解脱,是我的愿望!”冷子寒,也是愿意为了她付出所有的,若是她的愿望,他一定会努力去达成,她想要他放过自己的心,他便一定会放过。就当是她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吧。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自然就不再开口了。   又是半晌的沉寂之后,她淡淡的开口:“陪我去送紫陌一程吧!”   若只是她一个人,她没有勇气去。   百里惊鸿点了点头,将她扶了起来。缓步往大堂而去,还没到大堂的门口,便看见有冥纸从屋内飘了出来,零零散散的,雪花一般,飘飞的,除了生人的寄托,还有凌乱而细碎的记忆。   南宫锦也回忆起了当初在西武,她们三个女人互相扶持着行走,好不容易才站住了脚,从一无所有,到位极人臣。一起渡过了君临渊去世之后,最为难熬的日子,一起走过了一个流年。从看桃花开,到看梅花落,可如今,三个人,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脑中留下的……   有上官渃汐的隐忍坚强,也有慕千千的贤惠得体。   有君紫陌的顽皮单纯,还有云皎兮的压抑沉稳。   除了记忆,也只有记忆了。   回忆了半晌之后,她颓然的摇了摇头。不论是什么,终她一生,也再不可能看到了。那些遗失在流年的光与欢笑,都仿佛随着这些飘飘洒洒的冥纸飘远,看着看着,南宫锦禁不住伸出手,伸向虚空,是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飘向更远的地方,一手挥过,不仅什么都没有抓住,反而打碎了一些虚拟的梦境,让她彻底的回归到现实。   紧接着,便是一阵痛入骨髓的失落……   百里惊鸿紧紧的攥了一下她的手,清冷如月的声线在她的耳畔响起:“你还有我。”   南宫锦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原本毫无依托的心,也慢慢的沉淀了下来,点了点头,抬步进去,却见冷子寒站在君紫陌的棺木前,静静的看着还没有合上的盖子,看见躺在棺木之中,女子唇边含笑的容颜,而整个人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南宫锦他们进来了,他才慢慢的收回了眼神。   四面寂静,轩辕以陌在火盆钱烧着冥纸,一边烧一边掉泪,而破站在她的身后,手忙脚乱的不断的伸手,用帕子给她擦泪。   南宫锦缓步过去,看了一眼棺木中那带着一丝甜美的笑,仿佛只是睡着了的女子,还有她那略显苍白,表示她在阵中她身上的血已经散了七七八八的面色。恍惚之中,好似是看见了当初在北冥,考女德女戒之时,这古灵精怪的丫头教她作弊的情形,还总是偏执的叫她皇嫂,自己怎么说她都不听。   那时候,无论是她还是自己,都不会想到有今天吧?   伸出手,触上她的面颊,喃喃道:“紫陌,你该见到你皇兄了吧?对不起,锦姐姐没有保护好你,到了那边,有你皇兄在,不会有人再欺负你的!”   她相信,君临渊那样的人,不论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都会是绝对的王者。   冷子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的出门而去。一路到了城墙之上,方才停下了脚步。而他的胸口还放着那丫头强放在自己身上的玉坠,灼灼发烫,火一般的烧灼。点漆般的眼眸,看向虚空,丝丝云彩,遮住了太阳,就如同他阴霾的心。   他情愿,是自己死在阵中。也不是让那么一个弱女子拼了命来救自己,现下,他要怎么办?一辈子活在对她的亏欠之中?   耳边,还能听到她清晰而含笑的话语。今天是我最开心一天,我想做你的妻,哪怕是妾也好……   闭上双眸,即便是只观那优雅的侧颜,也仍旧是英俊到足以摄人心魂,可他整个人却于今日显得有些落魄。一直站立着,足足有一刻钟之后,他方才睁开了双眼。也于同时,做下了一个决定……   南宫锦蹲着身子,和轩辕以陌一起烧着冥纸。君紫陌在这里认识的人并不多,所以来送她的人也没有多少,而魔教的众人,竟然都在破的带领之下,一齐走到棺木的正前方,弯腰鞠了三个躬!   是这个女子救了他们的教主,所以,也担得起他们整个魔教的敬意。   而他们鞠躬完毕之后,冷子寒也进来了。他对着南宫锦淡淡的开口:“小锦,她有遗愿,我想帮她完成!”   南宫锦抬头看着他,不明所以。   冷子寒又接着开口:“便是将她葬到西武。”   南宫锦点了点头,虽不明白紫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但冷子寒应当是不会骗人。于是便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我也跟着一起去,我想送她最后一程!”   冷子寒点头,不置可否。而轩辕以陌则对着蹲在棺木边上的南宫锦开口劝慰道:“主子,你先起来吧,你现下有孕在身,不宜太过伤神!”   南宫锦点头,起身,顿时感觉一阵晕眩。百里惊鸿赶紧上前扶着她:“怎么了?”   “没事。”南宫锦虚弱了笑了笑,便被百里惊鸿扶着进屋了……   当天晚上,这一行人就悄悄的出了邵阳城,邵阳之外,就是西武的地盘。而冷子寒的目的地,显然是西武的京城。   这一路上,他们乔装打扮前行,百里惊鸿原本是想跟着,但被大臣们联名上书留下了,因为现下东陵和西武随时都有可能进攻,皇上和皇后都走了,一个当家人都没有,很难守住。而南宫锦也让他留下查查噬魂大阵是谁摆的,于是他便听话的没有跟上。却也还是千里送夫一般,将南宫锦送出了十里才回去。   一行人刚刚越过了邵阳,便被卡在了西武的一个关口。他们全部都穿着一身孝服,灭上前一步,对着城门口看守的那些官兵开口道:“军爷,我们原本是西武人,到南岳去做生意,但是小妹前些日子不幸染病暴毙了,想回到自己的故乡安葬,希望军爷能够通融一下!”   说着,便在袖子下头偷偷的将一块金元宝递了过去。   那守门的士兵看了看自己手上金子的成色,又掂了掂重量,露出了满意的笑,先是将之收好,而后开口:“打开棺木看看!”   “这,官爷,死者为大,你就通融一下吧!”白虎上前开口,那个女人是为了教主而死的,他们怎么能让她死了都不得安宁。   南宫锦大声开口:“他们想看便让他们看吧,兮兮这孩子也是命苦,竟然染上了天花,唉,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了这些军爷!”   这话一出,那刚刚准备开棺看看是不是尸体的军官顿住了,他看着南宫锦开口道:“你说她是怎么死的?因为天花?”   “是啊,您不信?可以打开看看啊!”南宫锦十分真诚的建议。   那军官嫌恶的挥了挥衣袖,道了一句:“晦气!走吧,走吧!”要是天花,自己看一眼被传染了还有活路吗?他们是敬业没错,但是还没有敬业到不要性命的地步!   这话一出,南宫锦等人自然是千恩万谢的进去了,装的十分的像模像样。而唯有冷子寒,始终一言不发,点漆般的眸中藏着十分厚重的情绪,叫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紧接着,他们用同样的法子,就这么依葫芦画瓢的一路到了西武的皇城,仅仅是赶路就花了七天的时间,一路上金钱开道,再加上“天花”的威慑力,倒是没有遇见什么强烈阻拦,所以这一路上相对而言,还是比较顺利的。   西武皇城,对南宫锦来说,是很熟悉的地方,也是很多人都熟悉她的地方!所以进城之后,她一直都低着头,唯恐被人认出来,但冷子寒那张扬的性子,却是低头都不曾,将自己那张狂傲邪肆的面孔,毫不掩饰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一点都不顾及他这个王爷先前是西武的通缉犯,而且慕容千秋,到现在也没有撤销关于慕容千烈的通缉命令。   这样一个送葬的队伍,还有漫天的冥纸在抛洒,旁人自然都是能避则避,免得沾染了晦气。却只有一个酒楼之上,一起饮酒的三个男子中,有一红衣男子不经意的看向窗口,谁知这一看,让他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眸,复又认真的往下面看了看,那送葬的队伍中,有一人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那张脸,午夜梦回之间常常可以看见!那是……燕惊鸿?!   “魅丞相,你在看什么?”孟皓然看他眼神向外,纳闷的开口询问。燕惊鸿走了之后,魅文夜当之无愧的成为了少壮派之首,也成为了继燕惊鸿之后的第二位少年美相。但他虽有才,功绩却不如燕惊鸿卓越,是以名气没有到当初的燕惊鸿、上官谨睿一般大。   魅文夜敛下了自己的眼神,原本是想说自己看见燕惊鸿了,但是自己面前这两个人,冷雨残和孟皓然,一个是国戚,一个是愚忠于慕容千秋的人,贸然的告诉他们,反而对燕惊鸿的安全不利,所以他哽住了,只是随意的笑笑,不正经的开口道:“瞧你这问题问的,我这样的人还能看什么?自然是看美女了!”话说的随意,但眼角一直追随着那队人马离开的方向。   “看美女?”冷雨残冷哼了一声,显然不信,这家伙已经有多久没有注意过美女了?前几个月还听说他去了小倌馆找刺激,最终还是败兴而归,为的是什么,旁人不知,他和孟皓然这两个好友,还是猜得出一二的。从前燕惊鸿在西武的时候,他便总是有些不正常,他和孟皓然就猜到了一些。   而后来,灵儿从南岳远嫁而来,也坦然告知了自己燕惊鸿的真实身份,只是因着对方是自己的恩人,成全了灵儿和自己的这一桩好事,所以这件事情他一直谨守则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连自己的这两个至交好友也没有告诉。所以魅文夜,也一直都不知道外面的传闻,说南岳皇后就是当年的燕惊鸿,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他这半年的魂不守舍,怎么会瞒得过自己和孟皓然这两人?   想必去小倌馆,也是因为燕惊鸿当初是个男的,所以想想自己是不是变了口味吧?现下会有兴致去看什么女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当然!”魅文夜却似乎对他的怀疑浑然不觉,摇了几下手上的扇子,眼神一派真诚,他刚刚看的,也确实是美女。穿着一身孝服,用孝服那尖尖的帽子盖住脑袋,但却无法遮挡住她的美貌,若是自己没有看错,那绝对就是燕惊鸿无疑,因为那张脸,近乎是一模一样!面上淡然,心下却是惊涛骇浪!若那个人真的就是燕惊鸿,那南宫锦就是燕惊鸿传闻就是真的了!那,她现下潜回西武是想做什么?   孟皓然皱起眉头,显然也是不相信!什么女人能让他看得这么兴致勃勃?想着沿着他的视线刚要看过去,却被魅文夜“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并且好死不死的挡住了他的视线,没让他看到下面的一行人,孟皓然不悦的抬头,魅文夜却开口笑道:“别看,那是爷看上的人。若是你也看上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可不想为了一件衣服跟你打架!”   “这话倒是没说错,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冷雨残笑着点头。既然魅文夜想揭过去,那便揭过去,一直纠缠也没有什么意思。   而孟皓然看了魅文夜一眼,总觉得这家伙好似有些不对,似乎是在刻意隐瞒什么,但他收回了折扇之后,自己再低头去看,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什么异样,更没有那所谓可以破坏了他们兄弟情的姑娘。笑了笑:“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们喝酒!”   他这话音一落,也就这会儿,一道不冷不热的女声传来:“是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这声音一传来,冷雨残顿时感觉自己的身后冷汗如瀑,回头一看,便是自己那大着肚子,即将临盆的娘子灵儿。讪讪的放下了自己的酒杯,四面看了看客栈中人那“又是如此”的窃笑表情,心下也是苦逼不已,强撑起笑意开口道:“娘子,你怎么来了?”   他这唯唯诺诺的态度,让四面又是一阵窃笑一声,整个西武都知道,定远侯惧内。而这个从南岳嫁来的娉婷群主,更是嚣张跋扈的可以,原先那总是想与她作对的老侯爷及侯府的老夫人,现下也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而现下西武和南岳虽然开战,整个西武贵族却没有一个人敢因此给这位来自南岳的郡主脸色看,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女人是有皇上撑腰的!   “我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不要喝酒,整个侯府都被你熏的难闻到了极点!你不为自己的身子考虑,你就不能多为我考虑吗?要是熏到了孩子可怎么办!”灵儿咬牙切齿的道。   冷雨残咽了一下口水,开口道:“娘子,为夫已经很努力的在改了,但是我的酒瘾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者说了,豪门贵族,有几个人是不喝酒的?我这都喝了这么多年了,你忽然要我该……这勉强的控制一下已经是极限,若是真的滴酒不沾,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吗?而且自从有了娘子,我再也没有去过青楼了,不信你问他们!”   说着伸出一只手指了指魅文夜和孟皓然那两人,然后狗腿的跑到灵儿的跟前,一脸谄媚状。灵儿冷哼了一声,一把揪起了他的耳朵:“那你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是什么意思?”   冷雨残赶紧开口道:“哎呀!这意思还不简单吗?这人没了手足,那还活得好好的,要是没了衣服,岂不是要出去裸奔吗?这说明衣服是何其的重要!”   魅文夜和孟皓然同时偏过头,已经不忍心在看自己因为成婚而变得惨不忍睹的至交好友,他现下的形象和状态,简直就是让人不忍直视!所以他们两人要吸取教训,万万不可娶亲!   灵儿这次满意了一些,冷哼了一声,揪着他的耳朵就往外拖:“跟老娘回家去,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在外头喝酒,我便回南岳住上个一年半载!”   这话一出,冷雨残吓得脸都白了:“不敢了!放心,我不敢了!”   走到门口之后,灵儿忽然回过头,看着魅文夜和孟皓然二人,眼神十分森冷,让两人齐齐一抖。魅文夜开口道:“不知嫂夫人有何指教?”脑后也是冷汗涟涟,这女人是冷雨残的夫人,也不好不给面子。   “你们这些狐朋狗友,若是再拖着这不成器的出来喝酒,老娘有你们好看的!”说完,嚣张的拖着人走了。   冷雨残苦逼的看着她十足嚣张跋扈的背影,实在不明白初见时那个冷若冰霜,高傲孤洁的女子到哪里去了,难道是婚姻使人凶狠?   而冷雨残的那两个“狐朋狗友”,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他们是招谁惹谁了?分明是冷雨残拖着他们出来的。   孟皓然看了一眼这一桌子的酒菜,顿时也觉得没了胃口,于是开口道:“我先回去了,还有些政事没有处理!”皇上领兵出征,政务自然都交给了三公九卿。   “嗯!”魅文夜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待确定他走远,方才起身,往自己方才看见燕惊鸿的那个方向追去……   冷子寒和南宫锦等人,带着棺木沿着路途走了良久,终于到了东郊的一片紫竹林。冷子寒一挥手,后面的人便都将君紫陌的棺木搁下,他缓步走到棺木边上,将她从里面抱出来。已经冰凉的身躯,抱着只觉得叫人惊心的冷。   他的表情十分凝重,而南宫锦等人,都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良久,终于到了一片空地,而空地之中,有一座孤坟,上面写着狂草书下的几个大字:冷先然之墓!   冷子寒站在墓前,深深的鞠了几个躬,而后对面露不解之色的南宫锦开口解释道:“这是我舅舅的坟墓。我有两个舅舅,一个便是帮我脱困的那一个,而另外一个则是力挺皇兄的,也就是冷雨残之父!”   于是,南宫锦便明了,这个坟墓,当是冷子寒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个将他从皇宫偷渡出去,又为了隐匿他的下落,而被慕容千秋赶尽杀绝的母舅,难怪他见到对方的墓碑,便如此敬重,还要先行礼再说。   他点漆般的眼眸,往一旁看了一眼,白虎、青龙当即会意,马上便动手开始在一旁的空地上挖了起来,足足挖了半个时辰,才挖出了一个足够埋葬人的大坑。将棺木抬进去放着,而冷子寒亦亲手将君紫陌放入其中,自自己的袖中取出一块暖玉,放在她的手上握着。   而一旁的青龙等人,看着那块暖玉,眼神都不自觉的凝了一下。   等他放好之后,亲自封棺。而后,扬手一挥,一阵强大的罡风扬起,将那些泥土全部盖了上去,但也因为不日前受过不轻的伤,使他此刻有些咳嗽。坟墓堆起,一块墓碑被扶了上去,上面空荡荡的,一个字都没有。   冷子寒自袖口将自己的断刃拿了出来,扬手一挥,只见白色的刀光剑影一闪,而后那上面,暮然出现了几个大字:冷子寒之妻君氏紫陌!   这几个字一出,不仅是青龙、白虎禁不住愣了一下,就连南宫锦也有些惊愕!她看着他优雅的侧颜,开口道:“你,爱上紫陌了?”   “怎么可能?”他反问一句,而后偏头看着南宫锦,似是在责备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点燃三炷香,插在君紫陌的坟前,而后,那狂傲邪肆的声线响起,在整片紫竹林之中回荡,“她予我一条命,我予她一个名份!”   冷子寒,其实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他记得,君紫陌说想要成为他的妻,即便是妾也可以。而小锦已经切断了他所有的可能,一个名分,还有什么不能给的呢?   这话一出,魔教的其他人当即深深的低下了头,对着君紫陌的坟墓,一起恭敬的弯腰鞠躬道:“教主夫人!”   而后,一个挨着一个,上前去上香。   而南宫锦,看着这一幕,却没觉得高兴,反而是泪洒白衫。这是紫陌追求了很久的东西,可惜,生前却没能完成,若是她活着,看着这一幕,看着魔教这些没有规矩,对教主都总是爱搭不搭的下属,如此恭敬的态度,恐怕会幸福到哭出来。但,她却也知道,若是君紫陌还活着,冷子寒也不会给她这样的殊荣……   她予我一条命,我予她一个名份!以命换情?   而冷子寒,此刻就站在边上,长风吹起他的衣摆,墨发也被撩起,挡住了他的眼眸,也遮掩住了他所有的情绪。他的身姿,仍然是伟岸而挺拔,他的举手投足之间,仍然是狂放不羁。但,他负在身后的手,却是双拳紧握……   这是他冷子寒这一生欠下的最大的人情,而且对方就连还人情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只是给她一个名份,够么?“小锦,替她报仇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对方的噬魂大阵,原本就是冲着百里惊鸿和小锦来的,所以他们必然会去找出是谁动的手,并将之铲除。故而这件事情不必他再插手。   南宫锦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这件事情,即便是冷子寒不说,她也会去做。   “她,是否还有什么牵挂?”冷子寒狂傲邪肆的声线复又响起,他的眼中没有哪怕是半丝情感,有的,只是对君紫陌的亏欠,也只有亏欠。   牵挂?   南宫锦仰头想了想,也将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逼了回去,开口道:“若是有什么牵挂,那怕就是惊澜了!毕竟,现下惊澜是她唯一的亲人。”   “那好!我去北冥。”冷子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也许,只有这样,他心中的歉疚才能少一些。那丫头为他舍了命,他除了这个一个名份,就连半分感情都给不了,所以除了这样,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还这一份情!   南宫锦一怔,便知道他是要去找惊澜。将自己胸口的一块五彩琉璃玉拿了出来,递给他:“拿着这个,北冥的丞相就会信任你!”   “嗯!”冷子寒点头,将那玉佩接了过来。看了一眼那孤坟,复又看着南宫锦,声线已经沙哑暗沉了几许:“小锦,你记着我给你的墨竹哨。若是要帮忙,记得叫我!”   南宫锦听了他这话,没有立即点头,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将墨竹哨自袖口拿了出来,将它交给冷子寒:“你拿着它吧,将它放在惊澜的身上,那孩子不仅是紫陌的牵挂,也是我的牵挂,只要他安全,我便无后顾之忧!”   冷子寒定定的看了她半晌,这个墨竹哨,自己亲手交给了她好几次,最终却都被她送了回来,甚至还有一次是被她扔了。他的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自嘲和无力感,伸手将那墨竹哨接了过来,低笑一声:“也是,现下你也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但是冷子寒,你永远都是南宫锦看来,重于性命的生死之交,不然我也不放心让你去接近惊澜!于我来说,保护惊澜比保护我自己,重要得多!”南宫锦见他失落,直视着他的眼,直言不讳。   冷子寒骤然笑了,点头表示明白,有一句话,到了喉间想出,最终却憋下了,换成了另外一句话:“看来那个孩子,在你心中的地位还不低!”   “那是我儿子!”南宫锦坚定的道。   冷子寒笑着点头,狂傲邪肆如旧:“那好,我走了,你保重!可要我送你出西武?”   “不必,我还有事要做!”南宫锦目露冷光,那寒芒,像是刀子一般锐利,带着一股子蚀骨的仇恨。   冷子寒也没有多问,只是开口嘱咐:“那你注意安全!”   “嗯!”南宫锦点头。   而后,冷子寒便带着魔教的众人走了,墨袍翻飞,在空中划出张狂的弧度。而南宫锦,却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总觉得,以后再想见他,便是多年以后了。   一直到目送着他们离去,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南宫锦才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而破,却一直犹犹豫豫的看着轩辕以陌没有走,心中不甚甘愿,因为他深知自己这次跟着教主走了,再想见着这丫头就难了。轩辕以陌也是一副不舍的模样,南宫锦看了他们一眼,开口笑道:“以陌,你跟着破走吧!”   “啊?!”轩辕以陌惊了一下,她跟着破走?那主子怎么办?   “反正你那恨嫁的心我也看出来了,破,记住了!你得给这丫头一个像样的婚礼,不然我可是不依的!”南宫锦强撑出笑意,对着破开口。   破点头,对着南宫锦深深的鞠了一躬,开口:“多谢南岳皇后成全!”   轩辕以陌却矫情起来了:“主子,我不想走,我想跟在你和皇上的身边!”   “好了,别口是心非了!赶紧滚,过你们的神仙日子去,接下来北冥会是最太平的一国,你们在那边也安全,我也放心。只是你们的婚礼,我怕是没有时间去参加了。”因为她有身孕,加上如今局势紧张,也实在不便于长途颠簸。   轩辕以陌听她这么一说,才明白了过来,当即眼眶就红了:“主子,你是因为觉得紫陌是被你们连累而死,所以才要我走的对不对?”说到底,也就是为她的安全着想,她若是离开了南岳,就等于离开了这场天下之争的战场。也就等于,站到了安全的地段!   她这一语,是说中了南宫锦的心事,但南宫锦却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是,只是觉得不该再拖着你们了,灵儿的孩子都快出生了,你们再不加把劲,就完全赶不上了,到时候怨恨我这个主子,那我可就郁闷了!”   这死不正经的话,逗得轩辕以陌哭下不得。而南宫锦无视了轩辕以陌,自顾的转过头对着破出言交代:“好好待以陌,有时间把聘礼给老娘送过来,记得要多送一点,你觉得以陌值多少,就送多少!”   这话说的就狠了,若是送的不多,以陌第一次就饶不了他!   破却没有因此而面露不忿,而是当即弯腰,十分恭敬的开口:“一定!”   说罢,拉着轩辕以陌的手便走,这一次抓稳了,便再也不放了!   而以陌却不断的回头看南宫锦,南宫锦只是笑着对着她招手,直到他们的身影走远,她才停了手。以陌,在这个时候被她推出了战场,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吧?   战争,原本就是残酷,今日君紫陌的死,也许只是一个开始。   她看见那么多士兵死亡,从来就没有过太深的情感,只觉得,战场之上,死伤再所难免。但是当她失去了自己身边重要的人的时候,她才知道,失去朋友和亲人的感觉有多疼。而那些将士们的亲人,在再也看不到他们活生生的回去,回到自己的面前之后,会有多么难过。也只在这时,她的心中才有了一丝悲天悯人的情愫。   所以,像是冰心、以陌这些人,最好是别跟着她,都别跟着她,至少……安全!   紫竹林中,只剩下一声白色丧服的南宫锦,和藏在暗处的殒,她忽然开口:“殒!”   “娘娘!”殒跳了出来,单膝跪地。   南宫锦看了看他一派恭谨的模样,开口道:“不必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所以你也该寻个机会娶亲了。若是遇见合适的姑娘,便娶了吧,以后也不必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   这话一出,殒的面色当即煞白,他跪下开口:“主子,属下竟然认了您当主子,您就是属下一辈子的主子!若是您要赶属下走,属下愿意死在这里!”   看他如此激动,南宫锦顿时觉得有点怪怪的。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凤眸中带着些探寻,这眼神看得殒几乎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无所遁形,而他掩藏了几年的秘密,也几乎就要被看透!想起皇上的话,他清楚的很,若是皇后娘娘看出了自己对她的心思,那他就只剩下死路一条,顿时连冷汗都流了出来!   但,好在南宫锦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不甚在意的开口:“随便你吧!”   说完,扬手一扯。丧服便从身上掉了下去,而她已经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形象,双手背在自己的身后,往竹林之外而去。   这噬魂大阵,到底的谁干的好事,她一定要查出来!   无忧老人帮过他们,所以应当不会是他,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人。而这个阵,是在原炀岭摆下的,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慕容千秋了。毕竟那里离两军的交战点很近,但她没有证据,也不能贸然下定论。   即便是百里惊鸿,到了今日也没查出来幕后之人是谁,所以下手之人,也是用心良苦,将自己隐藏得极好。而有这么大的本事隐藏的,这天下也只有这么寥寥数人,既然已经到了西武,便顺道查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慕容千秋做的!   刚刚出了紫竹林,却见一红衣男子负手于身后,背对着紫竹林,显然是在等着她出来。她愣了一下,一见那人的背影,便猜到了对方应当是谁,只是她才刚刚进入西武境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发现了?   听着她的脚步声,对方也转过身来,一看见她,眼中是难掩的喜色:“丞相大人,果然是你!”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面上是一阵尴尬,而魅文夜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语。现下,他才是西武的丞相,而所谓的天下第一美相燕惊鸿,已经是经年之事了。   “魅大人在这里等着我,是想?”南宫锦不甚热络的看着他,她自然记得当初自己得罪了慕容千秋,面前的这个人却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表示愿意帮她一把。但毕竟现下时局不同了,他已经是西武高高在上的丞相,而本身也是西武人,凡事自当以西武为先。对自己这样一个等同于是叛出西武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态度,确实未可知。   而暗处的殒,已经不动声色的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准备好若是此人不是他们这边的,便将之就此斩杀在地!   “你不信任我?”魅文夜骚包的笑容隐下,眼底有了一丝受伤。   南宫锦顿了片刻,十分诚实的开口道:“若是半年前,我会毫不犹豫的信任你!”   可是如今……   魅文夜点头,也只是点头,她有这样的想法,原本就是可以理解的。自己身为西武的丞相,现下南岳和西武开战,若是将南岳皇后留在此处,于自己、于西武有多大的好处,自然不必言说,莫说是她不信任自己了,就是换了个角度,她是自己,他也未必能信任。   沉吟片刻,斟酌着开口:“在你看来,我们如今身份地位,都有诸多不一样,但在我看来,仅仅是半年,兄弟情分丝毫不变!”   南宫锦闻言,也没有接话,只是用自己那双流光潋滟的凤眸审视着他,审视着他这话的真实性。但,在对方的眼中,除了坦诚,什么都没看见。慢慢的,心中的怀疑也去了一些,却只是叹息着开口:“你这又是何苦,若是让人知道文夜兄现下和我在一起,莫说是你的前程毁了,就是身家性命都不知道能否保住!”   “士为知己者死!”魅文夜笑得肆意,只是还隐下了一句话没说……士为知己者死,心慕红颜而生!这话说出来,也只是朋友都做不成而已。   士为知己者死!这一句,是南宫锦前世在无数此书籍之中看见过的,竟不曾想,有朝一日,也有人对自己说这么一句话,知己……暮然的,她就想起了那个人。心也软化了几尺,看着自己面前的男子,开口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是朋友见面,便一起去吃顿饭吧!”   这话一出,魅文夜的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因为这表示对方已经信任他了,他“啪!”的一声,打开了自己的扇子,调侃道:“那酒楼就由燕兄来挑,也免得里面有埋伏,对燕兄的安危不利!”   这下南宫锦的面上就浮现出些尴尬,明显魅文夜这货是在讽刺自己小人之心!自己挑就自己挑:“就我所知,西武最近有一家间蓬客居的酒楼,生意尤为红火。燕窝、鱼翅、鲍鱼乃至各种山珍海味都是应有尽有,不若我们就到那里去吃吧!”正好也去视察一下她的店铺。   魅文夜无奈的在心中摇头,这蓬客居不仅仅是应有尽有,而且还都是上等珍品。比如这世上的燕窝,便宜的一两银子都不到,但是贵的可以卖到十金,而蓬客居这样的地方,便全部都是那十金的燕窝!可谓是贵族酒楼中的贵族酒楼!即便是皇孙贵胄,寻常也不会去那里吃,其一,实在是太过奢华,让龙椅上的那位知道了,难免有不妥。其二,寻常人也受不得如此大补。   但,若这西武第一富的魅文夜都吃不起,整个西武就没有人能吃得起了。魅文夜点了点头:“燕兄真是神通广大,远在南岳也能知道西武京城的酒楼发展成了何种状态,本官自叹弗如!走吧!”   说着,便率先往前走。而南宫锦则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眉。魅文夜的这句话,意思可就多了,看来自己再说话就要留个心,不然这蓬客居幕后老板是她的事情,就要暴漏了!   感觉到自己身后的气氛凝重了起来,魅文夜感到了一丝无奈,转过头看着她:“燕兄不要多心,在下只是提醒你说话注意些而已,若是让人知道你在西武京城安插了眼线,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拔除!”   见他面上一片赤诚,南宫锦这才笑了起来:“是我太过草木皆兵了!”说着,便跟上了他的步伐。   而魅文夜却不这么认为,那双桃花眸轻轻的扫了她一眼,深知这些日子她过的日子一定十分紧张,所以才会如此草木皆兵,隐隐也有了一丝叹息。当年在西武,他们这四兄弟是何等的肆意!想着便开口道:“既然朋友相见,便放松一些吧!”   “嗯!”南宫锦点了点头,开口说笑以转移话题,“这蓬客居的老板,也真是有意思,开了这么一家土豪店!”状似不经意,实则是为了在魅文夜的跟前洗脱自己和蓬客居的关系。   魅文夜一愣,不甚明白的开口:“土豪是何物?”   “土豪,就是有钱人!当然,是一种极为特别的有钱人!”南宫锦顿时笑得十分淫荡,又开口补充道,“一般的有钱人,去吃饭,都是点自己喜欢的食物,不在乎价钱多少,这一类人,便被称为富人。而还有一类人有钱人,他们进入店中之后,便高呼一声,将所有最值钱的饭菜都送上来的,那便是土豪!”   魅文夜点头轻笑,也算是明白了,这富人和土豪的区别,也无非是花钱是否理智罢了。仔细的想了想南宫锦的话,他点头赞许道:“这老板的心思也确实是巧妙!”   在外面吃一顿饭,最贵的,都不会超过十金,但蓬客居既然已经是贵族中的贵族客栈,即便是抬价抬到毫无道理,超出了物件原本价值的几倍,也不会有人去说是非,反而那些有钱又好面子的人,都会趋之若鹜,觉得自己在里面吃饭,就高贵了许多。连客人的这般心理都能这般捉摸到,这个老板若是能为他们魅家所用……   “文夜兄是起了纳贤之心吧?”同为商人,一看他的表情,南宫锦就能明白他心中所想。   魅文夜目露尴尬,俊美的面孔上浮起一丝不自在,没想到自己自诩城府颇深,却叫对方轻而易举的看透了自己的心思。“确实,其实早前便有了这样的想法。起初蓬客居新建,我并不以为意,父亲更是笑此客栈的老板傻,我们常年与贵族大交道,自然是明白。很多贵族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骨子里面抠门的很,一文钱都总要计算的清清楚楚,若是开了这么一家店,恐怕是门可罗雀,过不了几日就要关门大吉。但对方却将生意做得有声有色,虽然客人不多,但每到一个客人,都是获利颇丰,可以抵得上我们魅家旗下的十座酒楼了!只赚富人的钱,果真是好心思!”   听着魅文夜越说对蓬客居的兴趣越大,南宫锦的咯噔了一下,在心中暗自高兴幸好自己今日来了。魅家是西武的商业龙头,家底雄厚,若是让魅家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酒楼,那她在西武留下的这么多产业,最后都要在不知不觉之中变成泡沫了!但是她既然来了,自然就大不一样了!   “文夜兄,我有一句话相劝!”南宫锦笑看着他。   这笑容十分的明艳,堪称是魅文夜生所仅见,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这艳丽得过分的笑,他有种自己即将被算计的感觉!“燕兄请说!”   “凡事,都不要做得太好,也不要做得太过。要知道这天下之财,是敛不完的,这蓬客居,即便是盛极一时,抑或是盛极一世又如何?区区一个蓬客居,跟商界第一龙头的魅家,有可争性?更匡仑魅家现下还是皇商,掌控着整个西武的盐路,更出了一个少年美相。魅家的风头已经够盛了,要是再甚,就要惊动龙椅上的那位了!”   南宫锦虽然是有私心,但是这些话也确实是为了魅文夜好,魅家的树已经够大,足以招起很多风来,若不是因为魅家是士农工商之中地位最低的商人,并没有强大的政治力量做后盾,而是完完全全的商人起家,很多自命不凡的贵族都不屑也不担心商人世家出来的人,那西武魅家,就要变成第二个南岳云家了!   所以,若是魅文夜采纳了自己的建议,无疑是对两方都好,也算是一场公平交易。只是最先获利的人是南宫锦,而论其深远的影响,魅文夜方是获利最大之人。   这话一出,魅文夜也陷入了短暂了沉思之中,再看南宫锦的眼神也多了一丝钦佩:“你从前为相之时,便多番强调,要讲求朝堂之上的平衡,也只有保持平衡,才能保证双方的安全,却没想到这一点在商业之道上也如此重要!你说得对,我魅家现下是藏富于天下,众人都知道魅家有钱,却不知道有钱在哪里,这恐怕也是他们久久没有打我们主意的原因,若是高调的将蓬客居收入囊中,接下来的麻烦,可就大了!”   南宫锦点头,在心中道孺子可教!魅文夜算是青年才俊之中杰出的人才,若是放在现代,那绝对是富甲一方。若是生在资本主义国家,说不定还能混个总统当一当,但这里是古代,政治和经济的牵扯很大,而这大牵扯之下,皇家才是占了优势的人,因为他们有军队。而商人面对皇家的人,是还击的余地都没有,所以若是皇家的那些人起了歪心思……   “你知道就好!我原本以为整个西武,除了慕容千秋和灵儿,是没有人愿意见我出现在这里的,没想到还有你。要是我下次来的时候,某人已经因为太有钱被砍了,那我就只剩下一声叹息了!”南宫锦摇头晃脑的感叹!   这话逗得魅文夜轻笑出声:“你是担心下次没有人为你买单了吧?还有,若是我没有料错,这蓬客居的老板,跟你也应该有不浅的交情!”   “呃,为什么这样说?”她表现出来的紧张有那么明显吗?   “若非如此,你怎肯告诉我这些?我魅文夜还有些自知之明的!”魅文夜笑着摇头,眼中却带了一丝自嘲,若非是如此,恐怕自己身陷囹圄,她也懒得跟自己讲吧?而且,作为商人,便需得有独到的眼光,眸光也定要犀利,更要深知人情世故,若是南宫锦的这点想法都看不出来,魅家也不会在他的手上稳坐商业龙头这么多年了。   南宫锦先是点点头,又是摇摇头,而后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说的不错,蓬客居的老板是我的好哥们,就和你一样!都是兄弟,但也别把我想的那么残酷,虽然你这个朋友没有什么用,但是你翘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如此慷慨的人给我蹭饭了,其实你也算是一个土豪,能和土豪做朋友,我非常的高兴,所以我对你的生死也是非常的在意,因为你的生死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还关系着我的腰包!”   这深沉而凝重的模样,直直的逗得魅文夜哈哈大笑,看着她如当初一般,毫不避讳的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潋滟眸中的笑意又多了一分:“既然那人是你的兄弟,而我魅文夜也是你的兄弟,那我不仅不能动蓬客居,还好好好帮衬着才是了!”   “呃,这倒不必!”这样她会有一种欠了人情的感觉啊!   魅文夜摇头,轻笑道:“这可不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魅家!这蓬客居,现下可是整个京城风头最盛的酒楼,若是有魅家在后面撑着,只要魅家不倒,它将长盛不衰!那么,所有人的眼光,自然也都放在这第一酒楼的身上,魅家这棵大树,也不会那么张扬了!而蓬客居,就是做的再好,也不过就是那么一间客栈,威胁还没有大到要让皇上下手铲除的地步,这样算来,岂不是很好?魅家淡了出来,而蓬客居没有杀身之祸,也能在某种程度上保证安全,岂非双赢?”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南宫锦听着却还是觉得牵强!魅家家大业大,岂是区区一个蓬客居,就能将他的风头夺走的?这无非是面前的这个人变着花样想要帮自己罢了!见对方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南宫锦苦笑着道:“文夜兄真是用心良苦!”   这话,似是在说魅文夜方才谈及的那件事,而两人都听得出来,其实是在说他变着花样出手相助。魅文夜不甚在意的笑笑:“能让燕兄废了这么大口舌帮着说话的地方,跟燕兄绝对是交情匪浅,既然燕兄也认我魅文夜是兄弟,我做些兄弟该做的事,自然也是应当的!”   这下南宫锦要是再推脱,就是不想认他这个兄弟了!南宫锦点了点头,开口道谢:“那就多谢文夜兄给我这个面子了!”   一路说笑着,到了街上,南宫锦站在街口,犹豫了好一会儿,选了一件成衣店进去。让魅文夜在外头等着她。   不多时,她便出来了,换了一身女装,整个京城见过燕惊鸿的人太多,若穿着男装就那样招摇过市,很有可能被人发现,连累了魅文夜。   而魅文夜看着她从内间出来,呼吸竟然不自觉的凝了一下,脑中竟然暮的想起了那一日在青楼,自己将她搁在床上之时那一瞬间的心动,同时也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厉害,非常厉害,几乎要从自己的胸腔里头跳出来,这是从来就没有过的感觉,他阅美无数,比南宫锦美的,也不是没有,但,他却从来没有哪一日如今日一般激动过。   南宫锦走到他跟前,看他灼热的眼神,皱了皱眉头,纳闷的开口:“你盯着我做什么?还不付钱!”就算不想付钱,也不用那样看着她吧?   这一吼,吼回了魅文夜的神智,这觉得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为丢脸的一次,看女人看到失神,要是传出去了,冷雨残和孟皓然那两货指不定要怎么嘲笑他!而且这还是一个毫无女人味可言的女人,赶紧自袖口将银子掏了出来,付了。而后往外走。   成衣店的小二咽了一下口水,看着那出去的两人,开口道:“我若是没看错,那是我们西武第一纨绔子,丞相大人吧?”   “砰!”的一声,老板一巴掌甩上了他的头,“丞相大人是你能够随便议论吗?一百个脑袋都不够你砍!还不闭嘴,好好做生意!”西武第一纨绔子是没错,但即便是达官贵人也只敢私下议论,谁敢不要命的拿出来说?   而老板的话是这样在说,但是整个人却有半边身子都从柜台里头伸出来了,拉长了自己的脖颈向外看。丞相大人的花心风流是天下皆知的,还从没见他对那个女子如此和颜悦色过,而且那女子刚才还冲他嘶吼来着。   那小二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却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老板,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子有些眼熟?”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老板又是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脑门上:“眼熟个屁!做你的事!我看见大街上的美女,个个都眼熟,但是人家看你,眼生的很!”   小二摸了摸脑袋,不敢再多想……   ……   “我倒不曾想,燕兄穿了女装,竟是如此……不一般!”魅文夜斟酌着字句开口。   南宫锦不甚在意,她挑选的不是当下女子穿的襦裙,而是极为轻便,利于行走江湖的衣物。随意扯了一下衣摆,自我赞美道:“是否尤其英姿飒爽,夺人心魄?”   “噗……哈哈哈……”这么久了,这个人还是臭屁的德行未改。   谈笑间,就已经进了蓬客居,门口的掌柜看见南宫锦,吓了一跳,但并未表露出什么,只装作不认识,让他们进去了。倒是一个小二咽了一下口水,在心中偷偷道,要是让皇上知道皇后在这儿和其他的男子吃饭,不知道会怎么样……   进了雅间,南宫锦一屁股坐下,拿起菜单便大刺刺的点了起来。看她这样子,魅文夜笑道:“还是如当初一般,半点女人味也无!”举止粗鲁,比男子更甚。   南宫锦抬眸,白了他一眼:“跟你在一起吃饭,我若是当自己是个女人就不会来了!”所谓兄弟,自然也要把自己也看成一个男人才是。   魅文夜摇头大笑,不置可否。   点完了菜,屋内便是一片寂静,而魅文夜四面看了看,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也不差,是以小声开口道:“我可否问一句,你来西武是为了做什么?”   “葬一位朋友,查一件事情!所以这顿饭吃罢,我们就就此别过了,将来有机会,还可以再见面!”选择跟他一起来吃饭,一是为了自己的客栈,二是原本也到了吃饭的时辰,既然老友相会,聚聚也无妨。也算是难得闲暇的时光。   魅文夜点头,复又开口问:“查什么事?我兴许能帮得上忙!”   这话一出,南宫锦犀利的眼眸扫到了他的身上,眸色十分冷冽。这眼神一扫,魅文夜轻笑了一声,赶紧摇头道:“好!好!我不问!”他竟然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低声下气又小心翼翼的一天。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为难。我的朋友被人害死了,但是现下,不知道是西武动的手,还是东陵动的手!但,不论是那边,这一次我都要手刃仇人!”说着,她重重的捏了一下手中的杯子,险些因为过于用力而将之捏碎。   回到西武的京城,尤其怀念和紫陌、渃汐一起在这里的时光,现下她们一个都不在了,而若不是因为有人想对着自己和百里惊鸿动手,也决计不会连累了紫陌,这仇,她焉能不报?国家之战,拖起来就是打上十年都有可能,她不介意现下暗杀了哪一个国家首脑,对南岳有利,也可以给紫陌报仇。   魅文夜沉寂了下来,按照这个说法,那她的仇人,不是皇上,就该是东陵皇了!“可有头绪?”   “南岳那边探查的消息已经过来了,有人曾经看到一群神秘人经过,但是寻着踪迹去找,却只找到了一条密道,等我们的人下去看的时候,那密道已经轰塌,不知道是通向何方!但隐隐是指向西武这边。”既然对方的目的是为了自己和百里惊鸿,若是南岳皇和南岳皇后死了,绝对会引起南岳人滔天的愤恨,届时南岳奋起而击,就会便宜了其他的一国。所以毁尸灭迹或是祸水东引,在这个时候,都是极容易发生的。   这下,魅文夜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干哑了,深深的觉得这个问题自己是不该问的。现下问了,他也无法坐视不理了,但是他作为西武的丞相,又是一个有着爱国之心的西武人,真是……“那你打算怎么查?”   “自然是去黔州查!”黔州之后,便是邵阳。所以黔州现下是慕容千秋驻扎的地方。   “这可不行!”魅文夜不认同的站起身,“这样太危险了,若是被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一路上关卡重重,军营重地更有重军把手,即便这件事情真的是西武的人做的,也该只有位高权重的几个人知道,不会透漏给外人知道。你去查,又能查出什么?”   南宫锦摇头:“但这一次,死的是我的朋友,我无法坐视不理!”这几日,她几乎是难以安寝,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见那个单纯的姑娘叫她“锦姐姐”,还有,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眸中的祈求,求她帮忙照顾好那个丫头。可是最后,却是自己连累了她!   这不用于江山之斗,这只是个人私怨,所以她不想冤枉了谁,但凶手,也一定要付出代价!   可是魅文夜听着,还是觉得一阵心慌。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冒险,就这样过去,就是有再高深的武功,几十万双眼睛的监视之下,也难以潜入,更匡仑还要全身而退!他沉吟了半晌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抬眸,十分凝重的开口:“我帮你!”   “你帮我?”南宫锦倒被他惊了一下,若是让人知道他们两个有勾结,那出事的就不是魅文夜一个人,还要牵连他的全家,他们两个的交情还没有到这个份上吧?   “嗯!我帮你,不然你一个人别说是到军营了,就是到黔州也难说!”毕竟现下战乱,为了防止奸细混进来,每个地方都盘查的很严,南宫锦他们进来的时候,若不是有一口棺材,也不可能轻易进来。   但南宫锦却觉得自己不能欠下这么大的人情,魅文夜看出了她要拒绝,便赶在她拒绝之前开口:“我说过,士为知己者死!而且我也做不了什么,不过就是借公务去找皇上亲禀之名,带着你这随从的小厮一起去就行了!所以你可一定要平安,不然我也要被你连累!”他倒还有心情说笑。   而南宫锦的心情却沉重了下来,她只是觉得,他们似乎还没有到可以生死交托的地步,对方绝对没有理由为她做到这一步,只是帮助自己的产业在西武站住脚,就已经是给了自己很大的恩惠了!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心下却有了决定,等他回去拿东西,自己就先走了吧。   初步达成了一致,便一起吃饭,并且吃的有声有色,心情颇愉。魅文夜买单完毕,便回去收拾东西,让南宫锦在此地等着他。并写下书信一封,给了自己的老师,当朝的杨大学士,告知对方自己的下落。然而到等到他再赶回蓬客居的时候,桌上就只余下信件一封了。   “文夜兄,得此等至交好友,是我之幸,但我岂可因个人私怨而连累于你?你有锦绣前程,断不该因我断送。但汝之心意,我将铭感五内,永记于心。珍重!”   薄薄的一张纸,被魅文夜拿在手中,想笑却笑不出来。他终究还是不够了解她,原本以为她素来说一不二,所以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于是便放心的回去了。却不知她不愿意连累别人,即便是说谎她也说得出。他不过是想帮她而已,她却拒他于千里之外,终究还是自己奢求了!   但,那日复一日,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思念又是为哪般?一年相交,她走了,他们的日子也过得索然无味,而被困住了却只有自己一人而已,她从来都不在乎。   走到窗口,负手向下看,就连一个影子都没看见,显然她走了很久了。魅文夜也只感觉自己的心中怅然若失……   良久,一个小二进来,看着那公子的背影,开口道:“丞相大人,刚刚那位姑娘走之前说了,以后有机会,还要来西武找您蹭饭的!”   这话一出,魅文夜心中的阴霾这才一扫而空,原来自己还是被她记挂的,就如同她当日所说:“寻常人想我找他蹭饭,我还不答应呢,这是你的荣幸!”当初只觉得是她信口胡诌,自我吹嘘,并未放在心上,到了今日才知,真是如此。   也罢,摇了摇扇子,风骚一笑,去找乐子……   ……   南宫锦一路疾驰,整个西武四处都是她的产业,想安然的过去也并非难事,反而跟魅文夜一起来才是百般不便。   可,还未到黔州,正在黔州之前的孟昭大街上,便看见一队人马从自己的跟前经过,他们身穿军装,显然都是从黔州而来,而去的方向,也该是京城。   中间有一辆马车,那马车十分庞大,足足占了一半的大道面积,四面的百姓也都回避。南宫锦亦皱眉看着那个马车,现下几国的局势如此紧张,慕容千秋却让人这么大张旗鼓的运送一件物品,想必这东西一定非同小可!这样,就更要知道是什么了!   车队到了她的跟前,她赶紧牵着马站到一边去,低下头,以免被人认出来。   而等车队过去之后,她做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捅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开口:“你知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那么神神秘秘的,是不是什么好宝贝?”   旁边被南宫锦捅了一下的那人,原本是不想说的,但一看他那好奇的模样,而四面的人也都十分纳闷,都是很好奇的样子,他顿时觉得大家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会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于是,他哈哈笑着将自己知道的说了:“确实是件好宝贝,这可是我听我那在军中从军的侄儿说的,说是这几日皇上发现了一只白狐,听说可机灵了,皇上一见就大为喜爱,亲自带着两万人马四出祁山,才将这东西抓到!”   祁山是黔州的一座山脉,地势险要,几进几出,绝非几日之功。那按照这么说,噬魂阵就应该不是慕容千秋摆的了,因为他根本不可能腾出时间,南宫锦正想着,那人又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官兵之后,才悄悄的开口:“嘿嘿,我还知道一点,其实这白狐,是皇上为人抓的!”   人类都是喜欢八卦的动物,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尤其像慕容千秋这样上位者的绯闻,大家自然是更加感兴趣。于是都竖起耳朵,看着那人,等着他接着开口。   “我那侄儿也是跟着一起去祁山抓白狐的,抓到了之后,听皇上问了内侍监大人一句,原话是‘燕卿当年在赏荷宴上,说十分喜欢白狐,朕可有记错?’内侍监大人说是的,皇上便让人将这东西半点损伤都没有的送到京城……”   后面的话,南宫锦就有点听不下去了。这件事情她当然记得,在赏荷宴上,慕容千秋得了一只极品的海东青,翅膀之上围了一圈金色的羽毛,看起来十分金贵。他便问自己要不要,原本她是想要的,因为一定可以卖不少钱,但他这话一问了之后,四面的大臣都用嫉恨的眼光看着她,当时她在朝堂之上还没有站稳脚跟,所以不敢贸然得罪了满朝文武,便拒绝了。   并随口说了一句,她喜欢的动物是白狐。白狐极为珍贵,与纯白的雪狐不同,在这一块大陆上是与沐月琪当初射杀的那只蔚蓝色的貂,还有那只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海东青一样稀有的物种,所以她也只是随口提了一下。而慕容千秋却说:“有机会,朕定要为燕卿捉一只来。”而后便命人将那只极品的海东青烤着吃来,还说什么燕卿不喜欢,也便没有存在的价值。   至于给她捉白狐的事情,一直以来,她也只当对方是随便说说,却不知,他们两人到了这般境地,他还记得这件事。   很快的,又有人问了一句:“可是,可是丞相大人不是已经……不,是前任丞相,他不是已经失踪了吗?还有传言说南岳的皇后……”   “嘘!这等话是我们可以随便说的吗?皇上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燕丞相也是有福气,当年皇上便对他那样好,如今走了皇上还记挂着他,也不知道燕丞相是在想什么,为什么要离开西武……听说皇上为了不伤到这只白狐,还受了点伤……”   南宫锦听着,牵着自己的马转身走了。既然慕容千秋去抓白狐了,那噬魂大阵的事情就该是皇甫怀寒那狗皇帝做的好事了!她也不必再冒险去黔州。   身后传来百姓们的唏嘘之声,无非都是不理解皇上为何要对丞相大人这样好云云,言语间还有些嘲讽燕惊鸿不识好歹。   他们是不理解慕容千秋的行为,但是南宫锦却是理解的,慕容千秋这人,喜欢的时候,便会将你捧上天。让你觉得这世上一切皆为幻象,皆为你的背景,而只有你一个人才是主角,但等到他厌倦了,这些荣宠就会被顷刻收回,并且半点情分都不会再留下。   若不是太知道他的性格,南宫锦还要以为这个人是有多么喜欢自己。只是,他对自己的兴趣持续的时间真的是太长了一点,长得近乎是过分,也许是因为没有得到的原因吧。   怀着复杂的心情,策马往南岳而去。冰心不放心,亲自出来护航,知道了南宫锦来此是为了埋葬君紫陌,梦沉夕和鳯歌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们和君紫陌并不相熟,但印象中却都记得那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姑娘,故而也忍不住伤心落泪。   一路将南宫锦送到了西武的境外,还走了好一段路,冰心等人才停了下来:“主子,现下局势紧张,战事一触即发,你千万要注意安全!”   南宫锦自嘲的笑笑,对她们三人开口:“冰心,你没发现吗?好人往往是不长命的,凌远山如此,蓉儿如此,紫陌也是如此。还有我的浅忆,他们都是善良的人,所以不容于浊世。祸害自然都是可以贻害千年的,就比如皇甫怀寒,比如我。所以我是不会有事的,你们大可以放心!”   “主子,你是好人!”梦沉夕坚定的开口!   鳯歌和冰心也一起点头,也许南宫锦是贪财,是自私,也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情怀,但是她们都知道,她们的主子,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坚守的东西。她是一个好人!   南宫锦笑着摇头:“我刚刚才说了好人不长命,你们三个现在就说我是好人,难道是在诅咒我不成?记住了,这一战,若是南岳胜了最好,若是最后南岳败了,你们就好好的在西武做生意,就当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以后若是有难,魅文夜和灵儿都会帮你们的!”   这也是她当初下的一步暗棋,将灵儿嫁过来,一来是为了成全她的婚事,二来是定远侯府在西武举足轻重,自己不在西武,她也可以帮衬着些。   冰心皱眉,不甚认同的看着她:“主子,我冰心素来重义气,有福我们同享了,有难怎么能你一个人当!若是你一定要这样说,那我们就跟着你一起去南岳罢!”   南宫锦闻言,看了她半晌,见她满面坚定,语气也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而柔柔弱弱的梦沉夕和鳯歌也是十分坚定的神态,终而没有再多说,点了点头。“那好,你们也要注意安全,我的身家可有一半在你们的手上!”   “主子放心!”冰心淡淡的笑了笑,冲着南宫锦点了点头。   南宫锦交代完了,也不再停留,翻身上马,往南岳而去。策马奔腾,一阵轻沙在她的身后狂舞,天水之间,独那一色,墨发飞扬,青丝狂舞……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主子这一去,要再见她,就难了!”梦沉夕看着南宫锦的背影,迷迷蒙蒙的开口。   冰心闻言,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有时候我真想建议主子……”   “冰心姐,你说什么?”鳯歌没听清。   冰心摇了摇头,好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开口:“没什么!我们回去吧!”要不是凭借在西武的人脉,她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将南宫锦送出来。   梦沉夕和鳯歌都点了点头,跟着冰心走了。   而只有冰心才知道,她想说的那句话,有时候,她真的想建议主子舍弃了这些纷扰的十分,独自一人远走天涯,当初在西武的时候,主子虽然经常会思念百里惊鸿,但毕竟那时候,却是真心快乐,可现下的主子,是快乐的吗?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正当南宫锦赶回南岳的路上,东陵和西武的大军,也对南岳展开了又一次大规模的进攻。   而这一次,是实打实的血战。他们也都遇到了南岳大军的拼死抵抗,两相交战,按照原理来说,该是南岳展现出劣势,但夜幕山庄毕竟不容小觑,而且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让皇甫怀寒十分头痛的事情!   上官谨睿失踪了,而原先上官谨睿的旧部,也就是南宫王朝的余臣,找不到上官谨睿,群龙无首,正好他们当年发展的地方乃是东陵,于是便决定推翻了东陵,重建南宫王朝!而这些人的势力也不小,最让皇甫怀寒头痛的是,他们总是出现一阵,就忽然消失了,全部都藏在百姓圈中,怎么都找不到。   于是就玩着你追我躲的游戏,直直的让皇甫怀寒烦不胜烦!派了皇甫宇去镇压,也没找到个所以然,反而每次他们只有一出现,对方就跑到没影,这样的情形维持了一段时间之后,也让皇甫怀寒十分不安!   “砰!”的一声巨响,响彻大殿!紧接着,便是皇甫怀寒的怒骂声响起,“饭桶,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小林子吓了一跳,赶紧跪下了,帝王之威,可不是他承受得住的。   而皇甫夜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见皇甫怀寒如此震怒,妖娆邪魅的声线缓缓的响起:“皇兄息怒,臣弟认为只要上官谨睿不在,这些人就掀不起大浪!”   这个道理,皇甫怀寒如何不知道?只是:“你又怎知这不是上官谨睿在幕后指挥?而且,只要上官谨睿一日不死,这些人的贼心就不会死,想要光复南宫王朝的美梦也不会觉醒!”   想要光复南宫王朝,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因为南宫王朝在百姓之中并无口碑,单单是凭借那些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完成的。民心所向,大势所趋。可是他们的力量毕竟也不容小觑,真正的闹起来,对东陵的打击力度也不可谓不大。尤其是上官谨睿那个聪明得过分,还在东陵蒙蔽了自己不少时日的左相,就是他们的首领,这样的一支队伍,让他如何能不忧心?   “那,皇兄,你的意思是……”   这话音一落,一双暗紫色的寒眸便扫到了他的身上,眼中满是冷意与冰寒,所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皇甫夜心下一惊,皱眉开口:“皇兄,你的意思是除掉上官谨睿?可,我们的人几乎翻遍了原炀岭,也没有找到他,南岳那边也说上官谨睿已经死了。”   “死了?哼!你太不了解南宫锦了!”皇甫怀寒冷哼了一声,薄唇勾起,即便是笑容,也是冷得让人心惊。   不了解南宫锦?   皇甫夜怔了一下,脑中忽然想起当年在东陵皇宫,浅忆在水中被人打捞起来,那时她激动的反应。他霎时明白了过来,是的,小锦锦非常重义气,那一次可是为了浅忆连命都不要,也要去报仇。而这次,上官谨睿若是真的死了,她也一定会疯了一样去找西武报仇。但是她没有,那就说明……   见他不说话,皇甫怀寒冷冷的勾唇,自然也知道他该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夜,只有上官谨睿死了,朕才能安心,你明白么?”   只有上官谨睿死了,即便南宫王朝的余孽闹翻了天,他皇甫怀寒也不放在心上。发现一个杀一个便是!   皇甫夜咬了咬牙,点头:“皇兄,臣弟明白了!臣弟会派人去查,一定会将他找出来!只是皇兄,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皇甫怀寒挑眉,等着他说下去。   “上官谨睿,姓上官,跟南宫王朝能有什么关系?还有就是,小锦锦原本是苏锦屏,而到了南岳之后却自称上官锦,最后却变成了南宫锦,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这个问题皇甫夜已经怀疑很久了。   这话,显然也让皇甫怀寒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当初那女人还在东陵的时候,他便发现上官谨睿对她很不一般。想起当年苏念华的话,说南宫锦不是他的女儿,难道……“莫非南宫王朝当年那位没有找到尸首的公主,活下来了?”   “这不可能!”皇甫夜慌忙摆头,这怎么可能,若真是如此,那小锦锦和百里惊鸿,和自己都该是杀父仇人的关系。她断不可能再拿自己当朋友,也不该嫁给百里惊鸿。   最重要的是,若是让皇兄确定了小锦锦和南宫王朝的关系,找不到上官谨睿,他定然会转移目标!   皇甫怀寒摇了摇头,也觉得不可能。任谁都不可能嫁给自己的杀父仇人之子为妻,还为之生儿育女,南宫锦尤其不像是那样的性格,但想起南宫锦,他的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以至于他愣愣的深思了一会儿。   “皇兄,逸的毒,越来越严重了!”皇甫夜忽然开口,这些年的侵蚀,原本他们都以为只要将毒克制住了,慢慢的逸身体就会好,却不知慢慢的却日渐一日的严重,现下已然是形容枯槁,再也看不出无尘公子的风采。   这也是皇甫怀寒的一块心病!若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怕就是当初的换婚,毁了小九的亲事,即便那目的是为了保住小九,不让他被苏念华牵连,但那一日,小九的话,一直到如今,还犹言在耳。“为自己想要的去任性一次,哪怕失去一切,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那日婚礼之上,也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见他开心的笑,而到了如今,他甚至连自己这个皇兄也不肯认。“这件事情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头绪?”   “头绪自然是有的,只是……”皇甫夜却顿住了,显然下手的人,也是个不好出手处置的人。   皇甫怀寒挑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是谁?”还有人能让他这般为难?   “五皇弟!”皇甫夜叹了一口气,在皇甫怀寒的冷冽的眼神之下,还是将之说了出来,皇甫家是四国皇室之中,子息最为繁盛的一国。但是这繁盛,带来的大多是祸端,而非益处。两年前皇甫岚联合苏念华谋反,而如今又被查出来皇甫清对皇甫逸下手!   这三个字一出,皇甫怀寒的面色瞬间铁青,一张俊逸无双的面孔上满是不敢置信和失望!他素来就知道他们兄弟之间不合,却没想到皇甫清竟然能狠毒至此,当初皇甫岚背叛自己,还能理解为对方是为了皇位,利益当前,也无可厚非,但是关于逸的这件事情可就只是单纯的谋害了!   “你确定?”皇甫怀寒仍然觉得不敢置信,并非是不相信皇甫夜,而是不相信皇甫清真的会丧心病狂至此。   皇甫夜邪魅的桃花眼微挑,妖娆的声线缓缓的响起:“皇兄,臣弟那里有证据,而且人证物证俱全!证人已经将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那东西里面混合的是南疆的桑麻,所以我们的御医一时间才诊断不出。而桑麻乃是南疆的皇室才会用的东西,一般人也拿不到。而臣弟花了不小的功夫,才从南疆王堂弟的口中套出了是谁找他要了这东西。”   这么说来,就是证据确凿了!皇甫怀寒徒然沉默了,而整张脸都是清白交加,简直难看到了极点,半晌之后,他方才沉声开口:“此事,不可姑息!”   “那……是要将五皇弟交给大理寺处理?”皇甫夜开口问着皇甫怀寒的意见。   皇甫怀寒面色微冷:“私下处理了就是了,若是拿到大理寺,就轮到其他三国来看我们的笑话了。”   皇甫夜点头,已经料到了是这个结果。   而皇甫怀寒说完这件事情时候,忽然叹了一口气,而后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夜,你说,亲兄弟都尚且如此,若不是亲兄弟又当如何呢?”   这话一出,皇甫夜的心头忽然跳了一下,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不一般,但看着他的面色,却十分平淡,而且眼底还满是失望,而这失望,应当不是对他,而是对皇甫岚和皇甫清二人。他迟疑了片刻,斟酌着开口:“皇兄,如何行为,并非是否亲兄弟决定的。不知皇兄为何会有此感慨?”   “没什么,朕只是觉得心寒!这天下,与朕最亲近的,自然就是你们这几个兄弟了。但,先是皇甫岚,又是皇甫清,就连亲兄弟都如此,外人还能相信吗?”皇甫怀寒说着,还叹了一口气,状似十分头痛。   皇甫夜剑眉拧起,勾唇浅笑:“皇兄,不必太杞人忧天。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兄心中有数便可!天色不早了,臣弟先下去了!”   “嗯,去吧!”皇甫怀寒像是累了,坐在龙椅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待皇甫夜转身之后,皇甫怀寒的眼神却徒然放在他火红色妖娆的背上,暗紫色的眸中含着隐晦的情绪。直到皇甫夜的身影完完全全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他才低低的开口,像是喃喃自语:“亲兄弟都不能相信,那若不是亲生的呢?”   小林子愣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斗胆问道:“皇上,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摆驾,养心殿!”皇甫怀寒说着便起身,上次的噬魂大阵,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却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也总该想点别的法子了。一味的血战,不是办法啊!   ……   待到南宫锦到了邵阳,远远的,便有人来接她。   翻身下马,百里惊鸿很自觉的伸出手将马缰接了过去,而后递给自己身后的下人。   今日的他,还是那般风华无双,但整个人都有些阴沉的味道。南宫锦看着他精美绝伦的脸,也觉得有点怪怪的,纳闷的问:“你怎么了?”   是战争不顺么?一路上并未听说啊!   他一把抓着她的手,淡淡开口:“回京城。”   “回京城?”南宫锦挑眉,这是什么意思?皇甫怀寒这次虽然没有御驾亲征,但是邵阳之外,便是虎视眈眈的慕容千秋,他们都不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就算是有火药和RPK机关枪,也未必能赢。   百里惊鸿看了她一会儿,淡淡的开口:“嗯,回京城,我送你回去。”   “为什么?”好好的,为什么要她回去?   四面的人看着这两人情况好似有点不对,瞬间便认识到了自己的多余,正要各自闪人,却见他们伟大的皇上已经一把将皇后娘娘抱了起来,并且无视她的百般挣扎,抱着她便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南宫锦心怀不满,一直以来,不论是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干涉,故而每每想起这一点,她就总觉得选择了他是正确的,因为能有相对的自由。但是这一次,他完全没有一点要问她意见的意思。   “葬了君紫陌之后,你去哪儿了?”冷冷清清的语调吐出,没有带责问的成分,反而有些可怜兮兮。月辉般的眼底含着盈盈水光,方才那一瞬间的阴沉也仿佛是南宫锦的幻觉,只在刹那之间,便消失不见。   呃,去哪儿了?“遇见了魅文夜,一起吃了一个饭。想去查查噬魂大阵是不是慕容千秋干的,就去了黔州,但看样子是皇甫怀寒做的,所以还没见到他我便直接回来了。”   南宫锦说的十分顺畅,她自认为没有什么问题!   “当初你在西武答应过我什么?”他淡淡的看着她,很快的,整个马车里头都是酸酸的感觉,像是谁家的坛子里头开了一瓶陈年老醋,直直的几里之外都是酸意曼延。   答应……答应以后不会单独出去和魅文夜等人喝酒?   这个诺言一想起来,南宫锦顿时感觉脑后有冷汗唰唰而落,自己确实是答应过他这个的,于是瞬间就有点讪讪的,但她还是强迫自己硬气了起来,对着他狡辩道:“那不是因为你不在西武吗?我并非有意背着你……不,是丢下你一起出去喝酒。”   差点说成了背着,背着不就是偷情吗?   心下暗骂,是哪个多嘴多舌的混账出卖了自己!   “原是你让我留在南岳是。”他淡漠的脸色忽然史无前例的阴沉了下来。   南宫锦的脑后便出现了一滴巨大的冷汗!要是这样说起来,这件事情就可以被注解为自己让对方留下,然后自己一人跑去西武私会旧友!故作不在意的道:“你分明知道我跟他不过是普通朋友,而且都老夫老妻了,又不是刚刚恋爱的少男少女,还玩什么吃醋的戏码!”   这话一出,他眼底的神色更加难看了。偏头不看她,良久都没有说话。   但马车已经开始前行了,看他这是生气了,南宫锦也有点生气。难道女人结婚了之后连男性朋友都不能见了吗?她又不是古代那些个三从四德,只知道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女子,她也应该有自己的朋友圈。可他却如此霸道的剥夺,现下还要将她送回京城,这是不想看见她了?   这么一想,顿时感觉火气冲天!若不是她执意跟在他在一起,就不会被搅入这么多是非之中,她不后悔自己选择了他,却常常因为自己的选择连累了别人而心怀愧疚。紫陌才走了没几天,他现下就为了一些微末小事给自己脸色看,任谁心中都不舒服。想着,她恼怒的起身,就要下车。   却被一只长臂拦住,他抬眸,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扫着她,淡薄的语气不染世俗:“若是我,现下与其他女子在酒楼吃饭饮酒,你作何感想?”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脚步就顿住了!这样的场景别说是发生了,她就是想都不愿想,只要稍稍的想一下就觉得浑身不适!   “你若无法理解,便因你爱我不够多。我从来便宁愿自己更在乎你一些,这般你便不会有失落抑或伤心之感,但似乎现下,我过多的在乎,对于你来说,只是累赘。”他原本就知道,感情这种事情,给彼此八九十分的在意,才是最好,若是做到一百,对方反而会厌倦,会腻。但他却总是忍不住给出一百一十分来,倾注自己全部的精力,甚至于给出能给的一切。   “我不会猜忌,因为我信任你。但我会嫉妒,会吃醋,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如果我的行为使你生气,那么我向你道歉,也请你,不要走。”这一次,他甚至用出了一个“请”字。   这一番话,是无论如何,南宫锦也未曾想过自己竟然能从他的口中听到的。一字一句,都极为认真,而显然他是以为她生气了,想要离开他,所以才会有了最后那一句。原本以为他开口,是想责问自己,却不曾想自己为了求自己留下?   这下,南宫锦满腔的怒火,都转变为了满满的内疚。她偏头看着他,竟见他的眼中满是歉意和祈求,霎时感觉心中一痛,像是被一根细小的针扎了一下。凤眸扫在他精致的面孔上,开口道:“你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卑微,你远可以更自信一些,你要相信,这个世上除去你,无人能使我停驻,更无人能使我为之放弃自由。即便离了你,我也不会到别人身边去。与其你这样卑微的求我留下,我倒喜欢你用霸道一点的法子!”   话音一落,他扬手一扯,她便落入他的怀中。头顶传来他清冷孤傲仿若天籁般动听的嗓音:“那好,我说不准走,你便不能走。若你一定要走,即便是折了你的双腿,也要将你留在我身边。”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毫不掩饰的吐露自己的心声,也是他毫不掩饰的体现他的骨子里的霸道。他这话一出,便感觉到她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他低低开口询问:“怕了?”   南宫锦咽了一下口水,硬着头皮道:“不怕!”嘴上是不怕,心中却是真的有些怕,亏得自己是喜欢上他了,不然不是……她已经想象到了自己被折断了双腿,还加上一个铁链子牷在脖子上的样子了。   “你可记得,当初我送你出东陵皇宫的时候,说过什么?”他淡淡的语调响起,整个人已然不若那超脱世俗之外的谪仙,而像是隐在黑暗之中的一团迷雾。   说过什么。   说,“我只问你,若是我百里惊鸿,并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我,你,可还愿跟我?”   其实他的真面目,一直都在暴露。只是都被淡漠的性格掩盖,故而在他忽然讲出那样一句话,南宫锦才会骤然觉得心慌。   但,他们两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她曾十分坚决的对他说过……愿意!   半晌之后,南宫锦方才认命一般的笑了一声:“果真是误上贼船!那,不知道你这次是打算怎么对付我?”   估摸着自己方才要是坚持要走,他怎么样都留不住的话,一定是先礼后兵!   对付?这个词让他不太赞同,但他很是淡淡的开口:“不是对付,是惩罚。既然你一出来,便容易和别的男子一起出去吃饭,我便将你锁在皇宫,叫你哪里也去不得。”   “如果你不在皇宫,我想出去,易如反掌!”南宫锦笑得自得,言语中还带着一种顽皮的挑衅。   “所以我将陪着你回去养胎。”他倒也干脆,将自己的主意尽数托出。   南宫锦皱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若是东陵和西武的人打过来,你却不在,我们输了怎么办?”   “只要你安好,我便没有输。”说着,圈紧了她的腰,将自己的头埋在她的发间,淡淡的香气,让他的呼吸略有些急促。   这话,自然是触动了南宫锦。只要她安好,他便没有输?他的江山,便只是她么?   听着他越发粗重的呼吸,她浅笑着开口:“憋着!”   “嗯。”很乖的一个字,却夹杂着无尽的委屈。从她怀孕,他已经憋了两个多月了,但似乎也是无可奈何。   马车之内的气氛缓和了下来,而南宫锦的面色却慢慢的沉寂了下去:“其实我不想走,不想回京城。紫陌的死,那个噬魂大阵,一定是皇甫怀寒干的好事。不报仇,我心有不甘!”   他自然知道不报仇,她定然是不甘心的。但慕容千秋大费周章的抓了白狐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所以也怎么也不愿再将她留在邵阳,给慕容千秋任何机会。想起这件事情,他又是一阵上火:“我从前都只知你喜欢金子、银子,若说是喜欢什么动物,自然就是狼王。怎么喜欢白狐,却从来没听你说起?”   于是这献殷勤的机会,就留给了别人,这叫他的心中怎能不郁闷?   南宫锦的脑后也是一滴大汗,十分无语的开口:“其实我并不喜欢白狐,当年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白狐何其珍贵,原以为慕容千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看见,哪里知道……”   越说南宫锦的声音越小了,当初在西武,那个阴凉残戾的男人就没有薄待过她。那一年,她看见了不少不肯顺从他的人,最终都被他残忍而毫不留情的踩断了铮铮傲骨,臣服在他的脚下。而唯独对自己,没有采取任何强硬的手段,百般轻纵,她走了之后,还记着她的一句戏言,甚至不惜为此受伤,她素来便自诩了解慕容千秋,但是到了如今,她还能说自己了解他么?   “日后,若是喜欢什么,便跟我说。不要告诉外人。”他十分小心翼翼小肚鸡肠又万分谨慎的说道,生怕被旁人借机献媚了去。   最后一句话,让南宫锦的眼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还不要告诉外人,这家伙!无语的开口:“知道了!”   正说着,听见外头传来传来一声娇喝,南宫锦赶紧叫了一声:“停下!”又自百里惊鸿的怀中出来,掀开窗帘,往外看去。   心爱之人离开怀中,自然是好一阵失落。百里惊鸿不悦的眼神也随着看了出去……   不远处,城墙之下,竟是墨画站在原地,而出乎南宫锦意料的,竟然是风站在她的面前。墨画一张娇俏的面孔上满是不屑,指着风的鼻子开口道:“我墨画即便不再是西武的公主,也是堂堂的墨家矩子,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暗卫,竟然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迎娶我?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话不仅是说的风面色煞白,就连一旁的修脸色都很是不好看。南宫锦顿时觉得事情有点大条,看了百里惊鸿一眼,示意下去看看,他也未曾反对,两人便下了马车。   风原本满腔的热血瞬间被她这一盆子冷水浇灭!原先他是最瞧不上这个将眼睛放在脑袋上的女人的,这女人一天一天得意万分,好似自己是一只孔雀,但上次出北冥之后,看着这个女人在战场之上大杀四方,顿时颠覆了自己对她的认知,那一瞬间,不仅仅是消弭了从前对她这个人过于张狂的意见,也让他觉得对方是有这样高傲的资本!   而最让他觉得无法理解的是,这些日子他总是忍不住想起这可谓是巾帼英雄,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画面,还有当日在西武,她沐浴,自己误闯的情形,甚至每每想起,就感到自己的面上一阵烧灼,几经犹豫之下,便来表白了。而且当初在西武和这个女人拜堂的人,也是自己,这不就是一种缘分?   这一切,都让他有了表白的勇气和气力,终而鼓起了勇气,大着胆子前来,却不曾想竟使自己受了这么大的侮辱!他几乎都能听见周围的窃之声!顿时也上了火气,冷笑了一声道:“算我今日被猪油蒙了心,竟然看上了你这么个势利的女人!”   这话,也算是对墨画的一种侮辱了,她素来高傲,如何受得了这种气?待风一说完,她便毫不犹豫的一巴掌对着他的脸挥了过去!   而风原本是想躲,但却忍住了没有躲!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修在一旁已经忍不住拔刀而起,刀剑离开剑鞘的声音十分刺耳!他们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即便是他们的主子也没有给过这样的羞辱,这墨画未免太放肆了一些!   而风,却头也不回的按住了修要拔剑的手,一双俊秀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脸上的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犹为刺目,甚至于唇边还绽出了一丝鲜血,他冷哼了一声,开口道:“终有一日,你会后悔你的有眼无珠!”   墨画这一巴掌在大庭广众之下挥了下去,原本心中是有些后悔,却听得风说了这么一句,她登时冷笑了一声:“有眼无珠?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证明给我看!”   百里惊鸿和南宫锦远远的看着,眉头都有些微皱。这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搞成这样,实在是不太明智,南宫锦几个大步过去,开口劝道:“好了,这么多人都看着,你们也都是有身份的人,这样闹下去成何体统!”   这话既是责备,也是给这二人一个台阶下。风微微偏过头,便见自己的主子略带深思的看着自己,顿时感觉心中尴尬,自己今日受了这个女人的侮辱,损了自己的颜面是小,丢了主子的颜面是大。而且作为夜幕山庄的人,他表白之前都没有获得皇上的准许,想来想去他也觉得自己今日的行为真是要被拖去慎行司打上千百棍子,方能挽回。   好在百里惊鸿看他面色略显尴尬,便偏头没有再看他,只是再看墨画的眼神,便满是不悦了。原先在西武就不喜欢这个妄图和自己争夺锦儿的女人,是人都是护短的,现下自己手下的得力爱将被人这样侮辱,也无异于在帝王的脸上煽了几巴掌,是以整个气氛都沉闷了下来。   墨画面带歉意的对着南宫锦开口:“是我行为太过了一些!”虽然是认错,但也只是对着南宫锦,显然是在给南宫锦面子,而非给风面子。   风也懒得再看她,只觉得今日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一日!上次被这个女人侮辱了还不够,今日还来自找羞辱,但除了满心的愤怒,他的心中还有些微疼,那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疼痛之后,便是坚硬如铁,意欲将之彻底封闭。转身对着百里惊鸿开口:“皇上,属下请旨为将,为我南岳抵御外敌!”   这话一出,莫说是修面色大变,就是百里惊鸿的美如清辉的眸中也染上了浓浓的兴味,夜幕山庄素来不正面插手朝堂官场之事,而风今日受了刺激,竟然主动来请要为将,这样的做法,的确值得深思。   而墨画的眸中却瞬间充满了嘲讽,在她看来,暗卫便是狗,一个只知道保护主人,只知道看门的狗,即便他的主子是皇帝,也改变不了他只有那么一些价值的事实,见对方竟然自不量力到要请兵为将,墨画自然也断定他是自取其辱。   而百里惊鸿思虑了片刻之后,竟然答应了:“你虽是朕的人,带毕竟军中有军中的规矩,若是你去了军中,便也只能为征北将军,官拜五品,你可甘愿?”   风现下属于夜幕山庄的第三把交椅,这样的官位对于他来说,确实是给的太低了一些,但他很快的便领会了主子的用意,开口道:“属下甘愿!”   “那便去领官印,与朕一同往叶洲。”百里惊鸿淡淡的开口。   这话一出,南宫锦眼睛一亮,偏头看着他,那会儿他不是说回京城吗?叶洲正是东陵大军和南岳大军对战之地,显然自己刚刚说的话起到了效果,而他也不打算再一意孤行要带她回京城。   “是!”风大声应答,铿锵有力!说罢踏步而去,不再看墨画,转身便走。   百里惊鸿冷冷的看了墨画一眼,眼中尽显不悦。即便是他再好的脾气,帝王的威严也不容她如此挑衅。   帝王之怒,岂是墨画能承受的,只是这一眼,就让她觉得自己的背脊有些发凉,甚至牙齿都有些打颤了起来,倒是南宫锦开口调解:“墨画的想法也没有什么不对,她只是求一个门当户对而已,堂堂的墨家矩子嫁给一个暗卫,墨家的人是定然不会答应的,所以她这样想也是无可厚非!”   这话,让修的脸色有些难看!门当户对?没想到皇后娘娘还有这样的偏见,那她怎么不说自己当初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皇上当年可是贵为南岳三皇子。   看修的脸色不愉,南宫锦复又开口道:“你也不必这样看着我,我相信墨画本身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只是她的婚事,要给墨家的众人一个交代,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婚姻!假设当初本宫不是云家的表小姐,想做南岳的皇后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这话倒是事实,自然也让修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墨画听了南宫锦这一席话,仿佛是得了知己,抓着她的手开口道:“我的父亲就是墨家的上一代矩子,深爱我的娘亲,可惜她只是江南一家青楼的一个当红花魁所出,生父不详。墨家的长老便觉得这等出身的当家主母是辱没了墨家,父亲爱机关成痴,常常一闭关就是很久,而那时候母亲要生产,却没人告诉父亲,长老们就设计使我母亲诞下我之后,难产而死。父亲知道之后悲痛欲绝,一生都未再娶。若是我嫁给一个暗卫,我如何且不说,他自己的安全也是无法保证,而且我并不喜欢他,为何要为了他冒着和长老们翻脸的危险,与之成婚?”   墨画这一席话,乃是发自肺腑,将墨家不为人知的辛秘都说了出来,想来也是十分信任南宫锦的缘故。   “嗯!做你自己想做的时候,不要去管别人怎么看,你觉得是对的,就做下去!”南宫锦对着她点了点头,眼中满是鼓励。   墨画顿了片刻,对着南宫锦开口道:“这件事情是我的家事,常言道家丑不外扬,我希望你们不要说出去!我还有些事,就先下去了!”   “好!”南宫锦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百里惊鸿眼底的神色也渐渐平缓了下来,若是这般,墨画的做法也情有可原,只是这一巴掌,她打的有点越俎代庖了!   修还是有些不忿,看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却被南宫锦的一个眼神压了下来,这让他看南宫锦的眼神也不太恭敬了起来。   南宫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必这样看着我,想说什么你就说直说吧!”   修原本就是暗卫里头胆子最大也最没有规矩的,几个大步上前,对着南宫锦开口道:“皇后娘娘,属下知道自己和风上次在北冥的皇宫胡说八道,诋毁您,所以得罪了您。故而您现下偏向墨画,但是我们毕竟都是皇上的人,即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可是您却偏帮一个外人,这是何道理!”   他这话一出,就感觉到一道冷冽的光芒洒到了他的身上,而且这光芒还明显的是百里惊鸿的眼中散发出来的。这让他浑身一抖,几乎不敢抬头。   “原来在你心中,我一直为了那些微末小事而耿耿于怀!”南宫锦摸着自己的下巴,别有深意的说道。   嘎?   修抬头看着她,眼神是十足的不可思议。难道不是吗?皇后娘娘有仇必报的个性,他们近乎是无人不知。   看他冷酷的面上一片木然,南宫锦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就这么一点小事,还不值得我与你计较。我没有偏帮谁,而只是就事论事,诚然,也许在你的心中墨画是嫌贫爱富的,她的行为是无法得到你的认同的。但是你要清楚,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权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和是非观,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剥夺的自由。因为你一个人那样想,你就要全天下的人都跟你想法一样,你不觉得太过可笑了吗?”所谓道德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根本就没有人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是非也只是世人心中的一把尺子而已。   这话让修有些微怔,怔了半天之后,终于明白了过来对方说的话虽然不容于世俗,但也确实是有道理。可是:“即便如此,她大可以说一个温和一些的理由,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风,还打了他一巴掌?”   “打了他一巴掌,这是墨画的脾气使然,若是有人在我面前骂我,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巴掌。至于你说的,给一个温和些的理由,是的,若是一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如墨画一般说出这般伤人的话,但是你可有想过,如果她违心的说出一个理由,现下你是不是又要骂她伪善?”南宫锦直面修的目光,一字一句直刺心窝。   修顿了半晌,终于颓然的低下了头,他知道,若是争辩,他是绝对争不过皇后娘娘的,继续说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但他还是不服气,低声开口:“难道娘娘认为墨画是对的吗?”   “我从来没有说我认为她是对的!人都是在追求自己想要的,坚持自己认为应该坚持的,这无所谓对错,只要自己无愧于心便已经足以。而作为旁观者的你,与其去长舌妇一般探讨墨画和风谁错谁对,不如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生命何其可贵,永远都不要把你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说人是非、议人长短之上,这样不仅仅浪费你的生命,也是在扭曲你的人性。”南宫锦好脾气的教导。   这一番话,让修久久都无法反应过来。原来皇后娘娘和他争辩了这么半天,不是为了给墨画说话,而是在教他不要妄图以自己的是非观和价值观去左右旁人,也是在教自己为人处世之道?   修的脑中闪过一丝明悟,低头开口:“属下明白了,多谢皇后娘娘教导!”没错,就连风都知道要请命为将,让那个眼高于顶的女人认识到自己的有眼无珠,而自己这个旁观者,竟然在这里议论一个女人的是非,尤其自己还是个男人!   这样的认知让他顿时羞得满面通红。   “下去领罚吧。”五个字,淡淡的从一旁飘了过来。这件事情是谁对还是谁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容忍自己的手下对自己不敬,却不能容忍他们对她不敬。   修低头开口:“是!”   “你可服气?”南宫锦挑眉问道。   “属下服气!”   “嗯!”南宫锦满意的应了一声,方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往马车上而去。百里惊鸿警告性的看了修一眼,跟上了她的步伐。   上了马车之后,他方才踏入,便听得南宫锦笑着开口:“风和墨画的事情,若是你我帮着推动一把,兴许能成!”   他一顿,旋即轻笑,寡薄的唇畔勾起,缓缓开口:“方才听你那样疾言厉色的教训修,却没想到心中还是在为风盘算。”风和修都是他的人,他自然是希望她偏心风和修一些的,这样也就说明她偏心于自己一些。   南宫锦不雅的翘起二郎腿,却又觉得这样坐着有点累,直接往他的身上一倒,幸福的靠着,而后接着开口:“我教训他,是因为不希望我的身边有喜欢议人长短的长舌妇,他要是个女人,我尚可理解,可若是个男人,我只要想象一下,便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舒坦的!”   这话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直直的笑得胸腔都有些震动。他发现,她总有些稀奇古怪的论调,女人议人长短可以理解,男人则不行,这是什么道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感觉自己心里有点空空的!”南宫锦趴在他的怀中,状似十分委屈的开口道。   他一怔,好看的眉头微蹙,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是的!”南宫锦认真的点头,并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模样,让他的心都跟着抽痛了一下,虽然心中也知道她是做戏的成分居多,但他还是低声开口问道:“怎么了?”语气淡泊如水,飘渺若云,却带着丝丝关怀,极为明显。   “我最近感觉十分难受,心中总是有个疙瘩放着,格外不舒服,仿佛天气也不明媚了,心情也郁闷了,胃口也不见了,喝茶吃饭都没有心情了!”南宫锦长篇大论的描述着她有多么难受。   这话说得他的面色渐渐的黑了:“难道是因为冷子寒走了?”若是这样,她是真的需要自己给点教训了。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脸色便黑了一圈儿:“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在说……在说……”   说着她又扭捏了起来。   他看着她越发猥琐的表情,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这表情,他并不陌生,曾经在东陵皇宫也看见过。于是,便也拿腔拿调了起来,故作不解而又十分温情的询问:“在说什么?”   “呃……在说……”南宫锦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为毛居然会有点不好意思,她有没有一点像那传说中的周扒皮、黄世仁啊?汗!   “嗯?”语调更加温柔了。   南宫锦低下头,半晌之后,终于是鼓起了勇气,开口道:“在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有交给我?”   这话一出,他故作不知的道:“我还有什么东西没有交给你?”   看他还是不懂,南宫锦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了,十分阴狠的看着他:“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这一看,便看见了他眼底那极为明显的笑意,嘴角一抽,顿时明白自己被耍了。   “恐怕不能交给你。”这倒是他第一次逆了她的意,而且并非是在逗她,而是说真的。   “为什么?你不是说了财产应该上交给娘子吗?你现在反悔了?”南宫锦的表情立即苦大仇深了起来。   百里惊鸿顿了片刻,十分认真的道:“我是实在担心将钱交给你之后,你又要我将什么私房钱交出来,届时我到何处去找?”   私房钱的事情,南宫锦自然是印象深刻,听他这么一说,当即咬牙切齿起来:“你还有脸提私房钱,当初你怎么都不肯……”   “那钱是找上官兄借的。”无奈的开口打断了她。   嘎?   南宫锦的面上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找睿哥哥借的?呃,那,难道……莫非……不是吧?   “还不是你定要我将私房钱交出来,还闭门不纳。我实在没有,便找上官兄去借了,前些日子才还给他。”每每说起这件事情,他便觉得一阵面红耳赤。   他这一生从未缺过钱,尤其作为一国皇帝。但那次竟然还找人借了钱,若是一个不小心,怕是还写了欠条。   “不是吧?”南宫锦感觉有点不敢置信!第一,自己的判断居然会失误?第二,以这货的性格,竟然会去找人借钱?这可能么?   “上官兄还在原炀岭的崖底,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这件事情可是将他憋屈很久了,也感觉冤枉的很,所以找到机会了一定要为自己申辩。   南宫锦的嘴角抽了几下,很快的摆了摆头:“但是这跟你将钱交给我没有关联!”   夜幕山庄的钱和今天国库的税收都上来了,这货上次在北冥诱惑了她之后,就一直没提这个事儿,她就只能自己提了。   “若是你日后,又硬要我交私房钱,而上官兄也隐居了,我找谁去借?”他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淡淡的扫着她,带着一丝埋怨,好似自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南宫锦也知道那件事情好像是自己对不住他,但是现下更重要的事情不是?“矮油,这个问题,我可以保证以后不会发生的!因为这次你上交银子,我将亲自去视察,这样就不担心你私藏了!”   “……”他怎么发现这说着,对自己更不利了?   ……   马车往叶洲而去,南宫锦一路上软磨硬泡,用尽了法子,却还是什么用处都没有。他这次是铁了心了不将钱交给她,这让南宫锦的心情十分恶劣。   而邵阳留给了齐国公和云逸防守,风和墨画都跟着他们两人到了叶洲。   刚刚下了马车,远远的,南宫锦便看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见百里惊鸿下车,当即从远处飞奔而来,尖细的嗓音十分激动的开口:“皇上,您终于来了,奴才可想死你了!”   定睛一看,那正是现下应该在皇宫里头执掌内务大事的总管小苗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能够坐上内务府总管的位置,小苗子自然是十分善于察言观色,一看百里惊鸿的脸色,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自行开口解释道:“皇上,奴才实在是太过想念您了,一听说您要来叶洲,奴才就斗胆来了。奴才是为了能够近身伺候您,您可一定要体谅奴才的一片忠心啊!”   说着,还对着百里惊鸿抛了一个媚眼。   这媚眼,让百里惊鸿通体一怔,嘴角微抽,脑后还有一滴冷汗。这奴才,素来便是神经兮兮的,但是自己念及他忠心,而且善于笼络人心,所以也没有撤销他的职位,岂不知他竟然如此……   南宫锦看着这货,也是一阵眼抽筋,每次看见这个小苗子,她就有一种浑身上下都怪怪的感觉!   百里惊鸿没有理他,径自进去了。南宫锦也撅着自己因为对方没有将钱交出来,而十分不高兴的嘴,跟在他的后头。小苗子也赶紧跟上,整个人都是笑眯眯的,标准的见牙不见眼,仿佛在百里惊鸿的身后走路,是他人生中最为幸福得意的事情!   而南宫锦眼角的余光,还能看见那货在他们的身后用袖子遮着脸,悄悄的擦着脂粉,这让她又是一阵恶寒。   ……   刚刚在叶洲立下脚,城外便是一阵厮杀之声。百里惊鸿和南宫锦上城墙之上看了看,已然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但两方人马也是势均力敌。   南岳的将士们看见皇上和皇后出现在此处,顿时虎躯一震!杀得更加起劲了,一个一个都像是破空而出的利箭激射,气势若虹,誓要在皇上的面前展现他们的勇猛!而看着南岳的这些好男儿,百里惊鸿的眸中也渐渐的有了骄傲的颜色。   风几个大步上前,单膝跪地,对着百里惊鸿开口:“皇上,臣请战支援!”   百里惊鸿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你还是先看看吧。”   “皇上?!”风有些不解,抬头看向他,却见对方已经见自己的眼神放到了别处,没有再看他。   这样的情景让风的心中十分纳闷,南宫锦回头看了风一眼,心中却是明悟百里惊鸿的想法,故而也没有开口帮衬。反而对着墨画开口道:“墨画,你可愿为我杀出一条血路?”   这话,说的很有艺术性,不是为百里惊鸿,更不是为南岳,而是为了南宫锦一人。   墨画点头:“愿意!”语毕,直接便从城楼上飞了下去,手中的长戟毫不留情的挥洒,取了一个又一个东陵将士的性命!   南宫锦看着她的眼神,也逐渐变得赞赏,墨画这样的女子,绝对算得上是巾帼英雄,中国古代的花木兰也不过如此了!而墨画下去之后,风的眼神也明显的急躁了起来,但他并不是常常不知分寸与尊卑的修。所以尽管急躁,也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看着下头,他认为皇上不让他下去,一定是有皇上的用意,所以他没有大着胆子去悖逆。   皇帝亲临,自然是让这场仗偏向了南岳这边,东陵那边打着打着,慢慢的显露了败象。南宫老将军也是当世的名将,见此也并不恋战,一挥手,便示意鸣金收兵,带着自己的军队回去了。   南宫锦淡淡的看着下头,缓缓的开口道:“皇甫怀寒没来!”语中是明显的失望,她原本是希望自己能在这一战之中灭了对方。   百里惊鸿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一个事实:“想要杀他,绝非易事。”   皇甫怀寒心思缜密,在战场之上想要他的性命,东陵不灭,那根本是难如登天。而他既然摆下了噬魂大阵,定然心中也有数,知道他们这边是一定会回击的,自然也会更加重视自己的安全,想要刺杀他也很难。   这话,让南宫锦沉默了下来,是的,想杀皇甫怀寒绝非易事,但她却不能因为这个便放弃给紫陌报仇。   见她不说话,他伸手揽住她的腰,淡淡的开口:“要有耐心。”   “嗯!”她当然有耐心,不仅仅是这件事情要有耐心,还有他没有交给自己的银子这件事情,她也会非常有耐心。   ……   是夜,东陵军队奇袭。   而叶洲的守将也早有准备,没有让对方讨到半点好去。但南岳的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并不轻松,因为每个人都知道,现下是西武还没有全力出手,一旦西武全力进攻,南岳也必将处于劣势。   战火四起,中原除了北冥和南疆,剩下的三国都不宁静,而就在这样的时刻,西武也终于按耐不住出兵了。这一次,西武皇抛出了一个条件,说是南岳皇欠了他一样东西,只要对方归还,他便立即撤军回去。   这个消息一出,便是不胫而走,短短几日,整个天下之间近乎已经是无人不知。百里惊鸿和南宫锦自然也明白,这所谓欠他的东西是指什么。现下战场还未彻底的拉开,所以他才这样暧昧的说着,而若等到南岳彻底处于劣势,南岳的人都焦头烂额之后,他便会提出将那“东西”是什么说出来,到时候一定会有贪生怕死的大臣和百姓谏言,将南宫锦交出去。   南宫锦甚至已经可以预见,一个不察,说不准她就跟当年的杨玉环一般,被那群不知所谓的大臣逼着自尽!想着,她顿时对慕容千秋恨得咬牙切齿,亏她前些日子还因为白狐的事情对他有所感怀,那个人,果然是没有真心。   但慢慢的,她心中的怒气也敛了下来。没有真心也好,也免得自己总觉得欠他很多。   外面的征战越发的激烈,而风,也在此刻对着百里惊鸿进行了第二次请战。但,奇怪的是,他的这一次请战,百里惊鸿仍然没有答应。   这让风的心中郁闷不已,直直的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也开始怀疑皇上对自己是否信任了。   而这一再的请战,却一再未果之后,风终于放弃了,老老实实的跟在百里惊鸿的身后,再不主动请战,只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看着其他的将军们是如何的领兵作战。可就在他放弃了主动请战之后,百里惊鸿却又忽然开口吩咐,让他领兵迎战。   这样的命令让他足足呆愣了一刻钟,都没有回过神来。旋即便是一阵欣喜若狂,十分愉悦的对着百里惊鸿开口:“末将领命!”   语罢,便带着军队冲了出去。   百里惊鸿和南宫锦二人,看了看他这激动的样子,先是相视一笑,随即便跟着一起出去。都在城楼上看着,只见风于战场之上十分勇猛,但却也记得稳稳的守住自己的安全,并不过分的急功近利。南宫锦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百里惊鸿开口笑道:“你之所以不同意他请战,也就是担心他急功近利,反而不能顾全大局吧?”   这块大陆上,军功都是按照杀人的数目来算,达到了一个数目,便可以晋升,而升到了一定的等级之后,便又由战功来晋升。风急于向墨画证明自己的实力,来争回这一口气,必然极容易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所以百里惊鸿此举,也是为了他好。   百里惊鸿点头,目露笑意,这状态,自然是让她明白自己猜对了。南宫锦又仔细的看了风一会儿,终而点头开口:“假以时日,他定当是一员猛将!”   这样说着,她顿时也感觉一阵好笑,这样的评语应当是久经战场的老元帅们说出来的,看来自己在古代待了这么久,还真的是长了见识了,都能这样看人了。   百里惊鸿也深以为然,他手下的人,自然是不会差。若是修出战,会过于莽撞,而风相对于修,比较圆滑,虽然没有毁一般心思缜密,但成为一员猛将,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两人是伉俪情深的在此谈天说地,而那远远地看着他们的小苗子,心情就没有这么好了。下面的厮杀不关他的事,什么风还是雨的将军跟他也没有什么关联,他这一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跟着皇上,看着皇上,可是皇上的身边这么会忽然出现一个皇后呢!?   想着他顿时泪流满面,还狠狠地剁了一下自己的脚,以表示他满心的忧伤。他身后的小太监们也是十分无语的看着他,总管大人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尤其皇后娘娘出现之后,他便经常这样不正常,擦脂粉和揽镜自照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怕是心中都快忘了自己真正的性别了。   正在他们在心中胡思乱想的当口,外面的战争已经慢慢的歇了。东陵军队夜袭失败,自然是灰溜溜的回去。   百里惊鸿和南宫锦对视了一眼,便转身准备回去,而一回头,就看见了表情悲壮的小苗子,还有他身后的那一群无语的少监,两人的嘴角都有些微抽。而小苗子见他们转过头来,当即哀怨的看了百里惊鸿一眼,旋即便羞涩的红霞满天,飞快的偏过头去……   于是,百里惊鸿和南宫锦抽完了嘴角之后,眼角又抽了一下。其实有这样的一个小太监在身边,是很喜感的,其实这样的喜感,他们也是并不太反感的,可是他这矫揉造作的模样,还有甚至已经搞不清自己性别的行为,是否太恶心了一些些?   两人咳嗽了一声,但并不多话,回去歇息了。小苗子则一步三扭的跟在他们的后头,期间不断的用怨毒的眼神谋杀南宫锦。   到了房中,南宫锦忽然有些沉闷的开口道:“东陵的态度很奇怪!”   确实是很奇怪,因为四国的皇帝之中,最想要一统天下的人,就是皇甫怀寒无疑。可是他的盟友慕容千秋都亲自出来了。他却久久都没有动静,只是派了自己手下的将军出来进攻,而这一次好似是不准备御驾亲征了,他不亲自出来,对南岳来说自然是好事,但却也让南宫锦感到不安,总觉得对方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阴谋。   而东陵的现状,也是百里惊鸿奇怪了很久的问题,只是现下最让他烦忧的是慕容千秋提出的自己欠了他的东西,他虽然是装聋作哑,佯作不知,但不少文臣武将总是时不时的来打探,明里暗里想套到一些话,甚至在暗示自己将慕容千秋要的东西还给他,解决了和西武的敌对之况。而他又不好戳破慕容千秋要的是什么,若是戳破了,势必将锦儿送到风尖浪口、红颜祸水的千古骂名之上,所以近些日子,他的心情都不太好。对皇甫怀寒打着什么主意,也放在了次等的位置上。   听南宫锦这样一说,他沉吟着开口:“南宫王朝的旧部最近不太平,也当是搅得皇甫怀寒烦不胜烦,按理说他应当是在处理这件事情。但我却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一个群龙无首的队伍,是不可能让皇甫怀寒烦忧至此的!   这话也让南宫锦的眼神凝了一下,这狗寒一动不动的,一定没打什么好心思,要万分防备着才是。“不管他是在打什么主意,我们都要小心着些,可别又让他钻了空子!”   “嗯。”百里惊鸿点头,表示明白。即便是南宫锦不说,他也早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防备,决计不可能让其故技重施。   ……   大半个月后,战争还在持续着,而南宫锦也怀胎也已经过了前三个月,孩子已经稳住了。这一转眼,便到了中秋节了,上个月月圆,她还在漠北草原,看着满月,思念着他。现下就在他的身边,是别样的安定,也不知道澹台明月和赫连亭雨这两人怎么样了。   正想着,听见一阵脚步声自自己的身后传来,她回过头一看,半点都不意外的看见了百里惊鸿,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月饼,那月饼看起来十分眼熟,走到她的身边之后,伸手将它递给南宫锦。   而南宫锦看了他手上的月饼半晌,竟然落了一滴泪到他的手上。他一惊,有些不解,当初在东陵的皇宫,她曾经给了他一块月饼,也是那块月饼的关怀真真切切的打动了他,所以他也还清晰的记得那月饼的模样,今日才做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给她,却不知为何,竟然惹得她落泪。   南宫锦伸手接过,开口道:“当初的那个月饼,是浅忆做的。我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但,是你给我的。”是她给的,便是她的心意,和谁做的有什么关系?   南宫锦浅浅一笑,没有开口,轻轻的抚着月饼上的痕迹,好似看见了当年那个小丫头做给自己的月饼,开口赞赏道:“做的很像!”   几乎是一模一样,就连上头不完美的瑕疵都塑造的十分相像。这一句赞赏的话,却让他有些后悔,今日是不该做这个的,怕是又引起她的伤心事了。见他沉默而面露愧色,她开口:“没什么,浅忆已经不怪我了,而且我也帮她报仇了!”   君临梦和整个南岳镇国公府,都为浅忆的死陪葬了。而他们上次下扬州,也遇见了天显异相。   “其实在北冥的时候,我一直怀疑那件事情,君临渊也插手了!”这一直都是南宫锦放在心中的一个结,是因为无法解开,所以一直都郁结难书。   君临渊对自己那两个妹妹的怨恨,她是知道的。想要她们死,并不奇怪,而当时她起了疑心,也就是在知道了他的过去之后。还有他走的前一天,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最终却隐下了,他留下的遗书之中,也说了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她。这些都指向了有这么一件事,但她一直没敢去问,担心问了,彼此之中会有裂痕。   百里惊鸿闻言,眉梢微挑,其实这件事情他也怀疑过。因为那件事情的矛头,不排除是指向君临梦的,而想要君临梦死的,似乎也只有君临渊一个人。但因为没有证据,而且君临渊对她有恩,所以他未敢提起。   “如果君临渊插手了呢,你会原谅他吗?”百里惊鸿淡淡的开口询问。   南宫锦顿了片刻,看着天空的明月星希,十分诚实的开口:“我也不知道。”是的,是不知道,所以当年不敢问。   君临渊对她,有救命之恩,有传业之恩,而当时,她也知道对方已然重病。所以她根本没敢去问,因为她不知道若答案是她想的那样,她该如何应对。这也许是她人生唯一退却的一次,但到了如今,她想起那一次退却,却只觉得庆幸。“不知道也好,他在我心中,就一直都是最重要的知己,无人可以取代。”   若是知道了,有些东西,恐怕就要变味了。现下,只是一个怀疑,而这个怀疑,永远都没有办法去求证,岂不是很好?   他闻言,不置可否,却忽然有点嫉妒起那个人来了。   “别多想,知己就是知己。”南宫锦偏头浅笑,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不待他回话,她便飞快的爬上树靠着,十足的惬意畅快。而东陵的士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是中秋节,故而没来进攻,外面也是十分安静。   百里惊鸿也跟着她跃了上去,良久无话。   某女吃完了自己手上的月饼,偏头瞅了瞅旁边的绝色男子,忽然玩心大起,百无聊赖的开口:“不知帅哥芳龄几何?”   闭上眼,不语。嘴角却有些微抽,这个问题她不知道么?   再接再厉:“不知美男身长几许?”   寡薄的唇微动,仍是不语。眼角也有点微微的抽动,这个问题,她似乎也应该知道吧?   又是这无趣的死德性,问什么都不说,南宫锦瘪了瘪嘴,黑着脸吐槽“我说您这淡漠的性子,是不是别人找你打劫,您都直接把钱交出去了。”   出乎意料的,他倒是开口了,美如清辉的眼眸微眯,淡淡开口:“那要看是谁。”   某女飞快的把脑袋凑到他的面前:“如果是我呢?”矮油,她要发财了吗?新一年的税收加上夜幕山庄的钱,算一算,一定有很多!想着她的眼中满是激动的色彩,看着百里惊鸿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亲人!不过话说他们好似本来就是亲人欸!   看着她如此激动,他的眼中隐隐有浓浓的笑意闪过,一把将她抓了过来,寡薄的唇畔于她的耳边吐出了四个字:“我愿献色……”   南宫锦瞳孔瞪大,深深的明白自己今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预备赶紧逃跑,却被他抓得死死的动弹不得,而且对方略带冰凉的手指已经伸入了她的衣襟之内,南宫锦破口大骂:“尼玛,放开,放开!老娘只劫财不劫色!放开!你这黑心的王八蛋……”   但是对方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淡淡的道:“今日是中秋,原本便该花好月圆人团圆的日子,即便是被你劫色,我也是甘愿的。”   “但是我不甘愿!”南宫锦大声嘶吼!好些日子没被禽兽折腾了,她都还没高兴完呢,这丫的又来了。还有,为什么他忽然变得这么黑心肝。   见她反对如此激烈,他却置若罔闻,扯着她的衣带,做着自己认为该做的事。   “喂,难道你不知道我怀孕了吗?要是伤到孩子怎么办,有你这么做爹的人吗?”南宫锦顶着满头的冷汗,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只希望这货不知道孩子三个月之后便可以行房事。   但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和“希望”也往往是有差距的。只听他淡淡开口:“我已经问过了,怀孕之后的三个月到六个月,是可以的……”   “卧槽!你居然问人如此龌龊的问题!”南宫锦无比鄙视!   这话一出,他顿时不说话了,却有长指长驱而入,动作也不太温柔,明显的是在告诉她他被她方才的话激怒了,而且这怒气,他预备在她身上讨回来。这阴森恐怖的气息,让南宫锦的背脊一阵发麻……   ……   翌日,城主府里头有很多传言,有的说昨天晚上闹鬼了。有的说是女人的尖叫声,总之是持续了大半夜,吓得人都不敢出去走动。   而作为偷窥了一下,便哭得死去活来而没有再看第二眼的总管太监小苗子,捂着自己的脸回去嚎了整整一夜。   南宫锦也不知道自己是啥时候被他抱回房里去的,只知道自己一醒来,就光溜溜的躺在他的怀中。而她一醒,他的眼中又燃起了欲火,终于是考虑到了她有孕在身,所有没有狠下心再折腾。   到了下午,南宫锦方才扶着自己的老腰,从床上爬了起来,而某人竟然还隐隐有欲求不满之态。某女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窗外,感叹道:“你若是不举就好了!”   “嗯?”一个字,带着无尽的威胁之感。   她通体一颤,乖乖的闭上嘴不再开口。   ……   是夜,一个传令的小兵入了叶洲城,带来了邵阳紧急军情。   慕容千秋全力进攻,齐国公快顶不住了,请百里惊鸿增派援军。但百里惊鸿深知,增派援军是不管用的,唯有他亲自坐阵,邵阳方可无忧,南宫锦受了半夜的折腾,自然是希望他快点滚蛋。于是,百里惊鸿就在极不受待见的情况下,带着兵马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好不容易熬到三个月之后,偏生的昨天没有控制住,让她对自己起了防备之心,今日死活也不肯同行,得不偿失!   深感自己亏了的陛下,今日很是忧愁。   百里惊鸿滚蛋了之后,天色已经黑了,而东陵的军队又组织了一次奇袭。南宫锦自城墙之上观战,这一次,墨画和风都在战场之上,战争还是打得那般如火如荼。   激战之中,一支长箭对着墨画激射而来,墨画侧身躲过,然而躲过了这一次,却没躲过背后的那一支,咬了咬下唇,已经是等死了,南宫锦抽出鱼肠,正要扔过去,风已经先她一步出手了,一剑挑开了那支箭!   墨画一惊,与之四目相对,看着他面上的杀伐之气,还有在战场之上沾染的鲜血,顿时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正要说些什么,对方却已经回过头去,继续砍杀,但墨画却没有错过他回过头之前,唇边那抹讥诮的笑。   是在笑她的无能,笑她的盲目自大,笑她先前的有眼无珠,侮辱了他,现下却反要他来救。这样的认知,让墨画的一张俏脸霎时就白了,白的找不到一丝血色。   南宫锦在城墙上看着,无奈的摇了摇头,风骨子里头,自尊心强的很,墨画给他的侮辱,定然在他心中留下的难以磨灭的痕迹,现下有这样的反应,也实属正常。这两人想要走到一起,怕是前路还有些长。能做的,她和百里惊鸿已经帮忙做了,以后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   在这样一个风云诡谲的夜晚,东陵的皇城,来了一个神秘的人物。   而此刻,这个神秘人物的对面,正坐着名动天下的东陵夜王,皇甫夜。   皇甫夜邪魅的桃花眼挑起,强压下了心中的那一丝震惊和不自然,看着自己对面那和自己长得近乎是一模一样的男子,轻笑着开口:“不知漠北皇深夜找本王,有何贵干?若是有事,还望阁下尽快说,天色已晚,家中有美人等着!”   澹台明月闻言,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慌乱的痕迹,或是故作镇定的神态,可惜的是,他什么都没找到。不远万里而来,好不容易才知道了对方今日在此处,可对方却半点与他相认的意思都没有,他岂会甘心这样的结果?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缓缓的开口道:“王兄,你真的不肯认我?”   这话一出,皇甫夜通身一震,旋即“啪!”的一声,打开了自己手上的鎏金扇,扇得一派风流而万分优雅,风流华丽的声线缓缓的响起:“恕本王愚钝,当真不明白漠北皇此言何意。本王是东陵的亲王,如何担得起阁下的王兄二字!”   “王兄,这天下不会有两个人长得那么像!除了你,绝对不会是别人!”澹台明月的语气很是笃定,一双和皇甫夜相若的桃花眼,定定的看着他。   皇甫夜闻言,又摇了几下扇子,不甚在意的开口:“若是漠北皇看见本王的九皇弟,也就不会这么说了!”皇甫逸和他们长得也很像!   这话,直直的将澹台明月刺激的站起身,十分不悦的开口:“但是这天下淡紫色眼眸的,只有你一个!”语气已经带上了不少尖锐的味道,他是真的不明白,他们明明是亲兄弟,可是王兄为何就是不认!   “漠北皇,你何必如此执着?”皇甫夜剑眉微皱,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染上了些许无奈。   “因为你是朕唯一的兄长,是朕一母同胞的王兄!也是这天底下唯一一个肯为了朕,以自己童稚之躯去挡着毒蛇的人!”他记得清清楚楚,小时候他们在御花园中玩耍,遇见了一条毒蛇,母妃只是吓得惊叫连连,王兄却站在他的跟前,说“弟弟别怕,哥哥保护你。”   自那之后,王兄便开始跟人学着养蛇,说是以后见了蛇就不怕了,也再没有人能用蛇伤到自己了。其实,他们明明是一般大,而王兄只比他大上半个时辰而已,可王兄却那样护着他。他怎能不执着?   这样的往事,让皇甫夜也有些动容,他唇角动了动,淡淡的开口:“没想到漠北皇和您的王兄感情如此深厚,叫本王好生羡慕!”说着,便想起身。   澹台明月怎肯放他离开,他大声开口:“澹台明日,你若坚持说自己不是朕的王兄,就给朕看看你的腰间是否有太阳形的印记!”   “这个问题,本王已经回答过漠北皇,本王堂堂东陵夜王,在人前宽衣解带是何道理!”皇甫夜头也不回的回话。   见不论自己如何说,他的语气都是这般冷硬,澹台明月亦冷笑了一声:“那好,王兄既然不愿承认,朕也不勉强,只是朕是漠北之皇,此次前来东陵,并未递交国书,夜王殿下既然是东陵的亲王,也该为东陵做些事,将朕抓起来不是么?”   这话让皇甫夜眉头微蹙,一时间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应答,想起当日在漠北之事,强自狡辩道:“当初本王去了漠北,漠北皇也没有为难本王,所以今日,亦不过是本王还漠北皇一个人情,你又何须如此介怀?”   “在漠北,朕让你走,是因为朕才是漠北的王,整个漠北是朕说了算。可现下夜王要放朕走,可曾想过,东陵皇知道之后,是何感想,他可会答应你如此行为?”澹台明月今日是铁了心了要他承认,字字句句都是诛心之言。   这话一出,皇甫夜沉默了,足足半晌都是无言以对。   澹台明月见他的态度似有软化,当即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再接再厉的开口道:“王兄,我找了你二十年了,你就当真如此绝情?还是,你有什么苦衷?”   “漠北皇实在是想太多了,本王说了自己不是你的王兄,便不是。多说无益,本王先行回府了!”皇甫夜说着,便抬步要走。   “王兄,夜王府伺候你沐浴的下人,已经交代了你腰间有一个印记。我这次来,也不过是要你亲自承认而已。”见他都走了门口,澹台明月深知自己若是再不说,以后想要他承认就更难了。   这话,果然让皇甫夜停下了步子不再往前了,背对着他沉默了半晌,苦笑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自然是要你亲口承认!王兄,我当真不明白,我们既然是亲兄弟,而你自己也知道,你为何不回漠北与我相认?”澹台明月的语中带着一丝难掩的沉痛。   皇甫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躲避,更知道自己躲避也是无用,淡淡开口:“我也只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原本只是查到了漠北皇室,直到看见了你,我才确定。只是你我现下的立场不同,相认,也未必是好!”   澹台明月却不这样想,既然是亲兄弟,他认为他么没有任何理由要不相认。顿了片刻之后,对着皇甫夜开口:“王兄,你跟我回漠北吧?”   皇甫夜苦笑了一声,似乎早就知道了对方一定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也是他一直逃避,不肯相认的原因。“我是东陵的夜王,便一直都是东陵的夜王,我不可能回漠北。”   “为什么?难道漠北就不能给你同样尊贵的身份?王兄,你要知道,草原才属于你,你是漠北的男儿,你的身上流着漠北王室的血。若你是因为王位而忌惮我,我愿意让出王位!”澹台明月的语气十分诚恳而洒脱,他明月清风一般的面容上满是认真之色。   皇甫夜闻言,先是一笑,随即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忽然面色一凝,澹台明月也皱起了眉头,两人一齐看着门口,而门也于同时打开,一声冷喝从门口响起,带着勃发的怒气和冷意:“当真是兄弟情深!”   话音一落,侍卫们鱼贯而入,将他们包围起来,门口站着一人,容色冷肃,正是皇甫怀寒无疑。他暗紫色眸中满含着失望,定定的看着皇甫夜,这样的眼神,让皇甫夜有些心惊,甚至不敢与他对视,是愧。   澹台明月也没想到皇甫怀寒竟然有埋伏等着他,显然不仅仅是他知道了这件事,皇甫怀寒也知道了!   “漠北皇,别来无恙!”皇甫怀寒冷冷的打着招呼,澹台明月和南岳签了新的合约,从而撕毁了原先和他们的合约,这件事情,他皇甫怀寒是一定不会忘的。   澹台明月苦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有些无措的皇甫夜,而后对着皇甫怀寒淡淡开口:“别来无恙!”   ……   叶洲,南宫锦正惬意的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殒却忽然进来禀报:“主子,最新消息。东陵夜王被查出真实身份,乃是漠北皇的王兄澹台明日,皇甫怀寒知晓之后震怒,不日就要将皇甫夜处斩!”   “什么?!”   ------题外话------   弟兄们,视频出来了!经五次审核六次修改,才捧到众位面前!背景大气磅礴,人物深情不悔!誓要打造123言情最精美华丽的视频!   或在新浪微博搜索惑乱江山。   问:为什么要放在你的微博里?   答:想顺便求个粉,捂脸……   踹!   更新晚了一天,都怪我寝室那个小贱人,只要哥开始码字,她就在把音量开到100放歌,搅得哥状态全无!等哥写完大结局,好好教教她做人的道理,尼玛!   今日凌晨,漫雪晴嫣童鞋为表达对哥顶着大姨爹鸭梨彻夜码字的疼惜,以一千钻登上状元榜第六。吾心甚悦,熊抱之并往死里拍背!   于是,哥有第八个状元了,啊哈哈哈!   第四卷◆倾天下【047】大结局(终)+番外、新坑相关   殒也能理解南宫锦的震惊,其实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非常震惊!震惊之一是名动天下的东陵夜王,竟然是漠北皇室的人。   但,更为震惊的,是皇甫夜即便是漠北皇室的人,也为东陵皇室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和皇甫怀寒也算是兄弟情深,但是对方竟然因为这个原因,毫不犹豫就要痛下杀手,甚至于一点情分都不留?!   南宫锦站起身,来回走动了几步,心中忐忑顿感难安。之前知晓皇甫夜和澹台明月的关系,她就担心过这件事情被皇甫怀寒知道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任她再聪明,也着实想不到皇甫怀寒会绝情至此!   也是,毕竟哪个国家的君王,能够容忍他国皇室在自己的国家做亲王做了这么多年?往轻了说,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往重了说,就是谋算了多年的一个滔天阴谋!   “主子,这件事情要不要跟皇上说?”殒开口询问。   南宫锦摇头,轻声开口:“不必你说,他也该会知道!”他的耳目并不比自己少,也许知道的还比自己早。   难怪皇甫怀寒最近没什么动静,慕容千秋的兵马都杀过来了,他还一动不动,看这样子是在查皇甫夜的事情吧?   越想越是觉得焦躁难安!来回走了半晌之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不行,我要亲自去一趟东陵!”   “主子,这不……”殒不甚赞同,现下三国交战,主子现下去东陵,绝非什么明智之举,对她的安全定然十分不利。   “我知道危险,但……”但皇甫夜对她有恩,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若有一日,皇甫夜遭逢劫难,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会去闯!现下他被那狗皇帝抓着要处斩,她怎能不去?   殒也知道南宫锦是重情重义之人,想再劝的话,终于也没接着说出口,因为知道劝了也没用。于是开口道:“主子,属下跟您一起去!”   南宫锦摇头:“不,你还是留下来帮风,我不在,他一个人恐怕守不住叶洲!”   “可是主子,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殒坚定的反驳。   南宫锦失笑:“假设我此去被抓,以你的能力,也救不了我,而且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多一个人被抓,不是么?”   殒一顿,刹那间面色因羞愧而通红,不再开口再发一语。这是因为他无用!   “去帮我准备几件东西,我今夜就出发!”南宫锦开口吩咐。   殒点头:“主子,您也不必太急,皇甫夜的处斩之日,是三日之后,您从叶洲到东陵的京城,两日就够了!”   “嗯!”南宫锦点头,好在孩子已经满了三个月,路途之上稍稍注意一些,问题也不是很大。   ……   邵阳。   “陛下,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皇甫夜即将被处斩的消息,并且准备设法营救!”毁站在百里惊鸿的跟前禀报。   拿着军报的手顿了一下,眉梢微挑。已经是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点了点头,淡淡的开口:“知道了。”   “陛下,您不拦?”这样去做的危险性,可想而知。   “拦得住?”百里惊鸿抬头,美如清辉的眸子十分淡薄的扫着他。   毁一顿,刹那间无言以对!他们都太了解皇后娘娘,她是一个很重义气,尤其有恩必还的人,所以不论多危险,一定会去救皇甫夜。“那陛下,您就在这里……?”   按照皇上的性子,什么时候不是皇后有点危险,马上就飞奔过去,这次竟然没有追上去的意愿?   放下手中的军报,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朕当然要在这里,守住朕的南岳,只有这样,若是她不慎被抓,朕才有跟皇甫怀寒谈判的筹码。”   而一起去,若是被抓,那便是一起被抓了。   毁悄悄的抬起头看了一下他的面色,开口道:“皇上,您就一点都不生气?”皇后娘娘这也是为了别的男人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好吧,虽然那是皇后娘娘的救命恩人。但那是个雄的,若是个雌的还好说一些。   “她不去,朕也会去。”皇甫夜是她的恩人,自然也是他的恩人。若是没有皇甫夜,她早就死在皇甫怀寒的手中了,又何来他们的今日?他百里惊鸿也是个不喜欢欠人情,有恩必还的人。而且他很清楚,这一次将皇甫夜的恩情还清了,自己就有可能将这个人彻底的从她的生命中剔除出去。   毁咽了一下口水,算是明白了。但他还是有些害怕:“皇上,您觉得皇后娘娘安然回来的几率有几成?”他现在对那个几次三番坑害自己的皇后娘娘半分担忧之心都没有,是挂心她腹中小皇子的安危。   “若皇甫怀寒是真的有心杀皇甫夜,则有五成。若只是皇甫怀寒在做戏,则一成都没有。”这个道理,她未尝不明白,只是赌不起!赌皇甫怀寒不是真的想动手,而若是赌输了,就会眼睁睁的看着皇甫夜被杀,而且什么都没做。恐怕一生都会良心难安。   而且,以皇甫怀寒多疑的性格,真心要动手的几率,有八成!   毁皱眉,开口道:“皇上,要不要属下去支援皇后娘娘?”   “不必。你帮不上忙。”说罢,便低下头,埋首于奏折之中。面色沉静如水,只是微微卷起的眉梢,表示他的心情并不与他的面色一般放心。   东陵,现下是龙潭虎穴,若不是要守着后路,他当真不想让她一人前往。   ……   羊肠小道,四面秋风簌簌,时不时的卷起几片枫叶,在空中轻舞,旋转,而后轻飘飘的落地。秋蝉在树上轻鸣,也就是这虫鸣之声的清晰,使得四周都十分安静。   就在这万籁俱静的当口,一匹飞驰的马匹掠过,像是一阵疾风,带走了好几片飘飞的落叶。地上的尘土也被来人这雷霆之势卷起,在半空悬浮了好一会儿,才轻飘飘的落地,归于沉寂。   而方才过去的那人,并不因自己打破了夜的寂静而停驻,反而前进的速度越发的快了,墨发扎成马尾高高束起,一身轻便利落的衣物勾勒出完美的身型。微微凸起的小腹看起来还不太明显,袖口和裤口都用丝线扎起,利于行走,此人,正是南宫锦无疑。   因为顾忌这孩子,这一路,她都十分注意饮食,是以动作也没有太快。而进东陵的盘查,也十分的严谨,比以往还要严谨数十倍,想必是防止有人想借机来救人。皇甫怀寒的这般态度,自然也让南宫锦确定了他要杀皇甫夜之心。   入夜,南宫锦终于到了东陵的京城。而离皇甫夜被处斩的日子,还有一天半,近两日的颠簸,让她觉得下腹有些隐痛,所以进了京城之后,她便下了马,牵着马匹前往。还吃了好些稳住胎气的药,方才缓了过来,只是面上还有一丝不正常的白。   沿着京城的官道走了良久,暮然听见车轮在地上压过的声音响起,南宫锦微微抬起头,一看,车上的标志像是某个王府的马车,看了一眼之后马上低下头,唯恐被人发现。   那马车从她的边上走过之后,没过多久,又是一辆马车走过。南宫锦秀眉微蹙,看来今夜,不太平静!   又走了一会儿,又是一辆马车往这边来,而南宫锦看着这辆马车眼神禁不住凝了一下,这马车,很熟悉。是她当年坐过的,再见之,竟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马车从她边上经过,忽然一阵咳嗽声从车厢内响起,真是皇甫逸的声音无疑。   而身为新一代神医的南宫锦,一听这咳嗽之声,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眉,气虚体弱,看来皇甫逸是中毒了,而且这毒中的还颇深,若是再得不到有效的治疗,恐怕自己下次再见他,就是一具尸体了。   马车在缓缓的行驶,而车内,白汐月的如画般随和的声线响起:“王爷,皇上竟然已经决定了处斩夜王,您又何必再去触他的眉头,若不是妾身知道您跪晕在门口,还不知道您要将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   “咳……咳咳……”皇甫逸先是咳嗽了几声,复又开口,“你懂什么,皇上现下只是被愤怒蒙了眼,二皇兄对东陵的衷心,谁都能看出来。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也不会是作假。皇上若是真的杀了二皇兄,将来是一定会后悔的。我也是活不过几年了,即便是为二皇兄跪死在那里,又有何妨?”   若不是现在他站都站不稳,而白汐月硬要将他带回来,他现下也当还在皇宫门口跪着。   这话,让白汐月的泪在眼眶中就是一阵打转。跪死在那里?王爷一生为两人做过这样的事情,第一次是为了那个女子,第二次是为了夜王。而自己呢,作为妻子,却从来就不曾走进他的心,也许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现下他的身子成了这般,却半点都不爱惜自己,不过是因为生无可恋。   南宫锦听着他们的对话,待要再听,马车已经从她的面前经过。而她的脚步,也顿住了。   她没有记错,那确实是逸王府的马车,方才那也的的确确是皇甫逸的声音。   那样一个出尘俊逸的男子,那样一个向往着畅游天下纵情山水的男子,那样一个有着皇室最为纯净的眼眸的男子。也是曾经让她自责感动到落泪的男子,而今,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三年未见啊!   看这样子,今夜他是进宫去为皇甫夜求情了,但是皇甫怀寒没有答应,那个狗皇帝狠心的很,能答应了南宫锦才要觉得奇怪。那么今夜在路上遇见的这些马车,也在瞬间有了解释,想必是该求情的都去求情,该煽风点火的就去煽风点火了。   算了算时辰,离皇甫夜被处斩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倒是有功夫去看看皇甫逸的病。迟疑了片刻,牵着马匹转换了方向,好歹也是她曾经的“徒弟”,亦是朋友,不救似乎说不过去。   调转马头,轻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循着记忆,十分悠闲的往逸王府而去。到了离门口还有很长一段路途的地方,她停下了步伐,将马匹系在一旁的树上,趁着王府门前的护卫不注意,沿着墙壁摸索了过去。袖中的袖箭一出,钉上了一旁的一棵大树之上!   整个人如同大雁展翅,往树梢而去,腾上树梢之后,又疾驰而下!最终一个璇身,安然落地,脚下尘土轻扬。抬眸一扫,又有巡逻侍卫经过,飞快的往树后一躲,粗大的树干遮住了她的身型,没有叫人察觉。   自然是不能让人发现的,否则若是让狗寒知道自己来了,情况绝对不妙!   等那一拨侍卫走过去,她在原地看了半晌,确定了皇甫逸房间的方位,方才悄悄的潜伏了过去。门关着,而里头的灯还亮着,没过多久,白汐月从里头出来了,并轻轻的将门带上,她还站在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矗立了一会儿,终而是因为夜风太寒,裹紧了披风,转身去了。   南宫锦看着她的背影,却有了一瞬间困惑,这两人,成婚两年有余,竟然没有在一起睡?   待白汐月走远,屋内又是一阵咳嗽之声传来,南宫锦这才敛下了思绪。蹲下身子,将两个石子捡起来,对着门口那二人一扔,精准无误的打到了他们的身上,两人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她飞快的潜到她们的身旁,将他们扶起来,靠在门口,做出一副正在守卫的样子,而这响动,也惊动了屋内的人,他咳嗽着开口:“谁?”   “吱呀!”一声,门开了,南宫锦推门而入。   隔着珠帘,看着床榻侧卧的男子,苍白到近乎透明的面色,一双琥珀色的眸中纯净如初,只是带了一丝混沌,这般病重之态,让南宫锦想起了当初那个兰花一般的男子,不由得心中一痛,面上的急切也重了几分。   皇甫逸一看见她,整个人完完全全怔住了!她?   她不是应该在南岳吗?现下回来,出现在此时此地,难道是来看自己的?但,很快的,他就推翻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自嘲的笑笑:“你是为了二皇兄的事情来的吧?”   “来东陵是为了他,来这里自然是为了你!”南宫锦直言不讳,言语之间便已经到了他的床边。   皇甫逸的眼神落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底的神色带有几分复杂,很快的有消散开来:“你怀孕了?”   “嗯!”南宫锦点头,自顾的到他的床边坐下。   “恭喜!”话音一落,他的手腕便落入了她的手中。   秀眉蹙起,莹白如玉的手指按在他的脉搏之上,半晌之后,方才收回了自己的手,而后淡淡开口:“南疆之毒,桑麻!”   “你懂医术?”皇甫逸惊了一下,他只知道她现下是文武双全,在整片大陆也成了名动天下的奇女子,却不知道她竟然还懂医术。   南宫锦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两个大字奉出:“废话!”   语毕,扬手一挥,袖中从不离身的针便飞了出去,精准无误的插上了皇甫逸身上的几处大穴!“躺下,别动!”   四个字,清冷而果决。   皇甫逸也没有开口多话,虽然不知道她医术究竟如何,但却莫名的信任。乖乖的躺下,任由她一双素手在自己的施针。   不一会儿,便感到一阵气血上涌,或有血腥味涌上喉头。   又是一针插下,他终于没有忍住,偏头起身,一口黑色喷涌而出,黑色洒了足足半米,幽暗的色泽泛着隐晦的光芒,像极了暗夜中的绽放的蒺藜。   而南宫锦却于此刻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而后,扬手一挥,将所有的银针收回,放入袖口之中收好,几个大步到了不远处的桌边,执笔而起,刷刷刷的写下了几个并不好看的字。而后将它放到了皇甫逸的跟前:“照着这个药方,早中晚一日三次,不可量多亦不可量少。三个月之后,你身上的毒便会好!”   皇甫逸看了看她手中的药方,却并不伸手去接。南宫锦有些不理解他心中所想,只径自将之放在他的床边,眼神却扫到了不远处的一个玉笛之上,碧玉通透,虽也是罕见的美玉所制,但并非多年前看见的那个。   皇甫逸见她的眼神扫了过去,自己也回头看了一眼,见着那笛子,轻笑了一声:“我的折了,这个是二皇兄送的!”   他的那个笛子,是怎么折的,南宫锦自然清楚。   艳红的喜堂之上,漫天的祝福和笑语之中,却有轻风拂过,将新娘的盖头撩起。而后,血溅数尺,玉碎心折。   这样的话,自然是让南宫锦沉默了。低头沉寂了半晌,方才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往事随风,过得开心就好,有些事情既然明知道已成定局,便不要再过多烦忧。否则,也只能是庸人自扰!”   原本以为他已经放下了,却不曾想他竟然还将自己困着。   庸人自扰?!   他又何尝不知自己是庸人自扰呢?“多谢你今日来救我!”   “你我是朋友,也是师徒。虽然我从来没有教过你什么,但有过那么一句所谓师徒的约定,也算是一种缘分,救你自然是应该的。若是真心感激,就将你庞大的财产送上一些,也好让为师解了囊中羞涩之困!”南宫锦脸不红气不揣的哭穷。   皇甫逸闻言,顿感哭笑不得,身为南岳皇后,岂会没有银子?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位师父,可是唯独对钱情有独钟的,当初在大皇兄的寿宴上要钱的壮举他仍然觉得历历在目!“你若是想要,便尽管去取,拿着我的印鉴,账房的人会领着你到拿钱的地方!”   说着,便将象征自己亲王之尊的玉佩递了出去,南宫锦毫不推脱的接了过来,有钱不拿,可不是她的风格。见他低落,南宫锦刻意开口活络气氛:“别做出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我不会将你的钱拿光的!”   “呵呵,拿光了也就拿光了,反正对我也没什么价值!”从前不曾在意这些身为外,到了如今,自然是更不会在意了。   南宫锦凤眸含怒,冷冷的看了他半晌,忽然冷笑了一声,双手环胸往外走,不阴不阳的道:“看来我今日是多管闲事了!”   看她生气了往外走,皇甫逸才有点慌了:“等等!”   “作甚?”头也不回的开口。   “你生气了?”这话,他问的有点小心翼翼。   看着她的背影,也像是盯着一场梦境,好似担心它下一秒钟就会碎了一般。   南宫锦冷冷的开口:“我没有生气,你也不值得我生气!我南宫锦的朋友,没有一个是会轻生,作贱自己的!既然你觉得这样好,这样有个性,我无话可说,那么你这样的朋友,我南宫锦自然也高攀不上!”   这话,让皇甫逸沉默了。   沉默了良久,无言以对,她帮他戒掉了毒瘾,他便想过在江湖逍遥一世便罢了,但后来又莫名其妙的染上了这毒,让他哪里也去不了,人不能跑了,心也渐渐灰了。他的江湖和爱情都成了泡沫,自然也没了活下去的依托。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说着,便往门口走。   皇甫逸慌忙开口:“如果我改呢?”   “如果你改,你就还是我的朋友,但你知道,我要的不是如果,而是你真的改!”南宫锦头也不回。   皇甫逸笑了笑:“我今日才知道,你的性子竟然如此强硬!”   “所以,白汐月远比我适合你,为何你就看不到?”南宫锦终于回过头,眼中有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可知,白汐月不是你皇兄为你挑的,而是我为你挑的!你们一个善于舞文弄墨,一个精通音律,而她性子也柔和。快三年了,竟然也没能打动你的心,这并非说明她不够好,而是说明你被困在对我的枷锁之中,所以看不到她的好!”   皇甫逸被她这一番话怔住了,他想到了她事先该是知道换婚的始末的,却不知道白汐月竟然是她为自己选的。   “你刚刚也说了,我的性子很强硬。似你这般逸然闲适的性子,自然不适合我的这样个性强硬的人,但你却为自己所困。困在自己的执念里面,一直在心中自我暗示你是非我不可,时间长了,你自己也终于信了这一套说词。你根本就没有想过,其实你我并不合适!”   南宫锦的话,几乎是残酷的。硬生生的将皇甫逸从将近三年的执念中剥离了出来,那种长久的观念和情感忽然被一夕之间推翻的痛感,让皇甫逸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而他一时之间,也完全无法领会对方的话,他的观念里面,从来就只有喜欢不喜欢,而没有合适不合适。   看他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俊逸的面容上略显苍白,南宫锦的心终于软化了下来,皇甫逸是个很单纯的人,或者对于自己来说,他就像是弟弟一般,他喜欢江湖的随性洒脱,但是关于世事,关于感情,很多事情他还不懂,她也实在不宜太过苛刻,于是语气也温和了一些:“你好好想想我的话,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定然是为你着想!我没有权利去左右别人的生命,更不能武断的为你做出任何选择,但白汐月是我给你的一个建议,希望你可以正视你身边人,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想看到你快乐!”   “嗯!”皇甫逸点头,算是答应了对方好好的思虑这件事。最后那一句,想要看到他快乐。亦是不可避免的让他感觉到了几丝温暖。   “希望我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不是这幅让人一见就觉得生命没有追求的熊样!”南宫锦黑着脸吐槽完毕,转身便走。   皇甫逸却出言拦住了她:“等等!二皇兄现下被关在皇宫的密室之中,密室位于皇上寝宫之后五十米处的假山之内。但皇宫门口守卫森严,皇兄也已经料到了你可能会来营救,所以在宫墙的四面都撒了血网,只要你进去,马上就会被发现!”   南宫锦脚步一顿,背后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自己来了,要不然她岂不是刚刚从宫墙之外摸进去,就被血网给抓了?“嗯,我会注意的!”   走了几步之后,忽然想起一事,顿住了步伐。头也不回的问道:“你可知道,京城西郊的桃园,是谁的地?”   皇甫逸愣了一下,方才反应了过来:“原先是苏念华的,苏家满门抄斩之后,那块地就收归皇家了。但并无重兵把守,也没有人敢进去!”   “知道了,多谢!”南宫锦说着,便出门而去。   皇甫逸却不舍:“等等,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她回过头,眸中带了一丝戏谑:“如果你还活着,自然是可以再见面的!”若是一直这么轻生下去,想再见面就难了。   “我明白了!你进宫要小心些,皇兄这次好似是铁了心要二皇兄的命,三皇兄求情的时候言词过了些,还被皇兄赏了一顿板子。漠北皇现下也被囚于牢中,澹台明月在客栈之中原本是可以走的,但是为了二皇兄的安危,还是留了下来。”说着皇甫逸便是一阵头痛,大皇兄这样的举止,付出的代价十有八九就是激怒了漠北,到时候东陵的局势必定不容乐观!   “嗯,我明白!多谢!”南宫锦说完,几个大步出去了。   门被关上,留下满室馨香。   皇甫逸呆呆的在床上侧躺着良久,直到眼帘之前那晃动的珠帘已经停止了摇摆,而整个房中也是全然的寂静,他方才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若不是床边有一张淡黄色的纸,地上还有一片幽深的污血,他几乎要以为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觉。   ……   南宫锦先是去了账房,在账房先生不解的神态之下,卷走了逸王府的一大半银票,然后循着原路溜出了逸王府,跨上马便往京城西郊的桃园而去。一路上,四面的商铺都关了门,唯有一家茶铺正在收摊。   到了茶铺之前,南宫锦拉住了缰绳,抱着一丝希翼问道:“老人家,你们家可以祭奠用的供奉?”   她是看见门口悬着一块白布,而老板的神色略有凄哀,所以猜测这家是不是刚刚死了人。   老板愣了一下,当即面露不愉之色:“你这人,好生无礼,竟然……”   “是这样的,在下要去祭拜先人,但现下所有的商铺都关了门,唯有您家中的门开着,所以便来您这里撞撞运气。”南宫锦开口解释。   老板的心中这才多了一丝宽和,想着自己家中少了一个人的悲痛,对南宫锦也多了几丝同情,有了些同病相怜的味道。旋即开口:“不瞒你说,前些日子我们家也走了一个人。一心为国,竟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纸钱都烧完了,谁家会将那种东西留下呢,但是隔壁老王家是卖这个的,我可以帮你叫叫!”   南宫锦当即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他:“多谢老人家了,记得多买一些!”心下却突兀的跳了一下,一心为国却落到这样的下场?看这样子是对皇甫怀寒颇有微词啊!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了她想要的东西。那老人家将东西递给她之后,便又佝偻着身型回去接着收拾。   南宫锦实在没控制住自己的好奇之心,开口问道:“老人家,这一心为国,落到这样的下场是何意?”   “哼!那狗皇帝,将我儿子带去原炀岭,摆什么乱七八糟的阵法,我儿子帮他做成了他却将我儿子杀了,要取什么心头血。可怜我一世都只是一个卖茶的老头子,没有什么大的建树,也守着祖上的家业舍不得走,难得有了一个如此出色的儿子,却死在他的手中!”那老人说着,面上的表情就狰狞了起来。   茶棚之内马上就跑出来一个老婆子,飞快的捂着那老人家的嘴:“你胡说八道什么,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罢了,皇上是我们能议论的吗?儿子为国而死也是他的荣幸。你就这样胡言乱语,要是传到皇上的耳中,我们全家都要陪葬!”   “儿子都死了,我还要这条命做什么?”老人家也是一阵窝火,对着自己的老妻怒吼。   那老婆子一听,当即就抹起了眼泪……   南宫锦看了一会儿,也算是明白了,看来那噬魂大阵真的是皇甫怀寒干的好事,而这对老夫妻应当就是那个什么道人的父母了。想着,握着马缰的手也紧了紧,皇甫怀寒,果然是他!   看了看这对夫妇,也是心善的,她便也没有考虑拿他们为紫陌祭奠,只是带着冥纸,转身往自己的目的地飞驰而去。   西郊桃园。   已是秋季,桃园都是些枯枝,无半片新叶。南宫锦沿着小路走了良久,终于看到了一座孤坟,在寒夜之中,任何人看着那一处孤坟,寻常人都会觉得心中发沭,但南宫锦却面色如常。   走到坟前,刮起火石,往墓碑上一扫,上头写着“爱妻慕云”,几个大字突兀的展现在她的面前。这是母妃的坟墓,当初她便答应过苏念华,若是能活着出来,定要于每年冬至来为母妃烧上一份供奉,可惜当初离开东陵便太过匆忙,而这些年也一直没有机会回来。其实,是不敢回来!   点燃了一旁粗大的蜡烛,也于同时点燃了冥纸,刚到放到地上,却看见了一道晶亮。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将那东西挖了出来,拿到手上一看,竟然是一个瓷瓶,而瓷瓶之上贴着一个红色的纸条,写着“回煞解药”四个字。已经有些年代,看来是几年之前留下的。   她怔了一下,刹那间明白了苏念华的苦心。   原来他当初没有将浅忆的解药之事说出来,并非是希望自己能够因为这个原因而多多的顾忌他的性命。而是为了试探自己可有良心,更是给自己的一个考验,若是真的听了他的话来祭拜娘亲,应该就能早日看到这瓶解药。浅忆的毒自然也就解了,若毫无母女之情,十分不孝而谢绝前来,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浅忆死。   这算是苏念华对自己母亲的一片心吧,怕自己死后心爱的女人无人祭拜!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母亲是幸运的,有这样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着。   怀着复杂的心情,在坟前将冥纸烧了大半,放上了水果,和她进入林中之时在路边摘菜的小花。又磕了几个头,方才起身。   在坟前矗立了一会儿,脑中闪过儿时的一些细碎的片段和回忆,一股暖流也慢慢的涌上了心头。终而,她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然后,转身大步而去!   当年母妃将她的魂魄送到现代,是为了有朝一日她能为父皇、为南宫皇朝报仇。但最终她还是辜负了母妃的期盼,甚至嫁与百里傲天的儿子为妻,相信母妃知道了,就是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这也是她一直都不敢来的原因。   只是今日之行实在太过凶险,她都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必当要先来这里烧一份供奉的。若是今日不来,以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拎着剩下的冥币,骑马到了东陵的皇宫门前,现下已经过了子时,宫门也已下钥。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下风向,当即心中就有了计较。   先是下马,找了一块无比庞大的石头,用力的对着宫门狠狠的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   很快的,就惊动了宫内的人。这一声巨响,自然是宫门之内的侍卫十分惊讶,自门缝往外看,一个人都没看见,倒是看见一块不小的石头,就在门口搁着。   这下满腔的惊讶便在瞬间变成了滔天的愤怒,有人竟敢在半夜往皇宫的大门上扔石头,这是不要命了?!还是当他们这些守门的都是死人?   回头看了御林军统领一眼,对方也是十分震怒!“打开门,看看是什么情况!”   虽说是开门,但门口的侍卫也没敢将门弄得大开,而只是将门打开了一个小缝,毕竟现下是多事之秋,也要防着宫变才是。   而这门一打开,外头大片漆黑,一阵簌簌的冷风就沿着门缝吹来进来,让人浑身上下涌起一阵战栗。   飘飞之间,一张洁白的纸对着他的门面飞了过来,十分精准的贴到了他光亮的脑门上!   嘴角一抽,将那纸扯下来一看,登时一张脸就绿了!大半夜的,竟然有冥纸飘到了他的脸上贴着,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晦气事儿吗?   冲天的愤怒之下,他将门打开,几个大步走了出去!其他人看他出去了,也跟着出去了几人。   而后,又是一阵阴风响起。   随即,数百片冥纸从东方对着他们飘了过来,大晚上的,古代的人也素来迷信,顿时有一种尿道发紧的感觉!背后的寒毛也十分没有出息的竖了起来。牙齿打颤,回头对着他们伟大的将军开口:“将军大人,这,这会不会是……”   有鬼啊!   他这是说出了门口好几人的心声!   而御林军统领,先是感觉到一阵发沭。但慢慢的看着冥纸飘来的方向,冷哼了一声:“哼!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随本将军去看看!”   说着,便带着一行人往东面走去。而门内的那些个侍卫实在是害怕,躲藏得十分严实,都不敢往外看。   就在御林军统领带着队伍往东面搜查之时,南宫锦忽然从西面出来了。袖箭往城墙上面一抛,飞檐走壁而过,将那队人马最后头的一人敲晕,飞快的拖到了一边!   而这响动,让御林军统领警惕的往后看了一眼,这一看,却是什么异状都没有看见!只在心中笑自己神经质,慢慢的放松了警惕,接着往东面走去。   走了良久之后,便看见地上放着些冥纸,而风不断的将冥纸吹起,卷到皇宫的门口,显然是有人放在这里的!这样的行为是绝对的对皇家的大不敬了,御林军统领面色一怒,当即便大喝一声:“去禀报皇上,请旨搜查!”   “是!”一个小兵应了一声,而后低着头急急忙忙的往皇宫奔去。   禁卫军统领看着那小兵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眼生:“等等!”   脚步顿时,南宫锦的手心沁出了些许冷汗。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至少这背影看起来是全然陌生!   南宫锦头也不回的开口胡诌:“小的是前几天才进宫的,一直在皇上的御书房之前待着,皇上的御前打扫夏冬梅是小的是表妹!”   只能赌一把了!赌夏冬梅到现下还是御前打扫,这样方才有些真实性!   御林军统领一听,自然就知道其中猫腻。皇宫有些被提拔的特别快的侍卫,都是有些关系的,而且有时候关系硬得都不必经过他的手,至于那个夏冬梅,自从宫里那个神经病一样的女人苏锦屏逃了之后,皇上就对她百般信任,虽然还只是个扫地的宫女,严格说来却比他这个御林军统领都受器重,不少人都猜测那个女人是不是有可能为妃。   这样一想,他自然也不想惹事,于是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开口道:“知道了,速度快些!”   “是!”南宫锦应了一声之后,果然速度快了很多,快得可谓是双腿抡起了风火轮,对着宫内狂奔而去。   御林军统领摸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就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赞赏道:“这小子,脚程挺快,倒是可以升个职位做做!”   东陵的皇宫,南宫锦自然是非常熟悉的,所以行走起来,也是驾轻就熟。所谓皇甫怀寒的寝宫,自然就是养心殿无疑,一路上巡逻的侍卫见她穿着御林军的衣服,也是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都只当是出了大事,倒没什么人上去盘查。   到了养心殿的不远处,看着其间还有烛光点点,南宫锦的心中真有一种冲动,即冲进去一刀将那个狗皇帝了结了,为自己泄愤也为紫陌报仇!但她很有自知之明,估计自己还没得手就先被人家了结了,现下还有皇甫夜等着她救,就算她现下真的冲进去得手了,面临的也是追杀,想就皇甫夜便也成了痴人说梦!   于是站在门口磨牙了良久之后,潜入了养心殿之后的御花园中!先救人再说,跟这狗皇帝的仇,有时间再慢慢算!   没走几步,就看见了那片假山!   将身上御林军这妨碍身型的衣物三下五除二的脱掉,只是远远的往假山上头看了一眼,便知晓了机关在何处。弯腰捡起一块石子一扔,假山的门慢慢的开了,等了半晌,也不见里头有人出来。   看这样子门口应当是没有人防守。南宫锦便放心的沿着密道摸了进去,刚刚进门,假山的门便关上了,四面的墙壁之上都是夜明珠,照亮了整条通道,轻手轻脚的往里头走,又看见一扇小门,而门口有两个黑衣人站着,看样子武功不低!   一阵阴风而过,两个黑衣人皆是面色一肃:“谁?”   一个谁字刚刚脱口而出,便看见一道黑影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从自己的面前掠过,而他接下来想说的话,也被咽在了喉间,脖颈之上,一道艳红的血线!   另外一个黑衣人赶紧出手,但他的手快,南宫锦却远远比他更快!   剑才刚刚出鞘,便有一阵寒光闪过,如同暗夜中最为璀璨的星芒,耀眼刺目,还未交锋,便已被夺去了呼吸!   解决完这两人,南宫锦赶紧往小门之内冲去,刚刚进入,便看见墙壁之上,一袭红衣妖娆的男子被千年玄铁所制成的铁链绑在上头,一身是伤,但都是些皮外伤,并不是很严重。而他看见南宫锦的瞬间,整个人都有些呆愣:“你怎么来了?”   “你忘了,我说过你若是落难,刀山火海我也会闯!”南宫锦说着,便往他的身边而去。   皇甫夜闻言,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唇角虽有血迹,却半分不失俊美。   而正当南宫锦往前方走了几步之后,一个巨大的铁笼忽然从天上掉了下来,她一惊,飞快的往四面一扫,很快的瞄准到了控制铁笼的机关,鱼肠射出,精准无误的对着那个机关口!   但,与此同时,一个飞刀扫过,很她的鱼肠在空中相撞,两物同时落地!而那个铁笼也于同时狠狠的砸了下来,牢牢的将南宫锦关在了里头!   她看向门口,一阵脚步声响起,随后一袭紫金色龙袍,头戴华冠的男子缓缓的踏了进来,精美的五官没有半分瑕疵,容色冷峻。就如同南宫锦穿越之后初见他一般的俊逸无双,但这一刻,看着他缓步而来的身影,南宫锦却忽然感觉到彻骨的寒!   她隐隐的觉得,这像是一个局!从皇宫门口的守卫森严,到四面的血网,都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杀手锏其实在这里!而因为他做的太逼真,所以连皇甫逸都被他骗了过去!也许她一进了东陵就被发现了,对方早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进宫,他就像是一个渔翁一般,拿着鱼饵,饶有兴致的等着她自己送上门。而这个局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引她入瓮!   那,皇甫夜在这其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皇甫怀寒冷睇了南宫锦一眼,笑道:“苏锦屏,不,南宫锦,别来无恙?”   南宫锦看了看这笼子,玄铁打造,她就是有遁地之术也不可能穿出去了,干脆便靠坐在地上,看了看面前的男子:“比起连失土地的东陵皇,我的日子,过得真是太好了!”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额头的青筋不可抑制的跳了几下。这该死的女人,即便是落入了自己的手中,落到了这步田地,仍然还是这样一副怡然自得的态度!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各种不知死活!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寒眸之中是勃发的怒气,看着她精致的脸,冷声开口:“南宫锦,你就真当朕不敢杀你?”   “皇甫怀寒,这话当初我还是扫地的宫女的时候,你就说了很多遍!最后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不是我当你不敢杀我,而是你真的就不会杀我!你这人,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清楚怎样做对你的利益最大,我就不信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抓我,只是为了杀了我!”她不甚在意的看着他,眼中满是轻慢和不屑。而眼角的余光,却放在皇甫夜的身上。   心中,是有着害怕,确实是害怕,她希望自己得到的结果是因为自己无能,所以落到了皇甫怀寒的手中,而绝对不是被自己的朋友和旁人联合起来算计!   而皇甫夜,剑眉皱起,看着被困于囚笼的南宫锦,桃花眼中含着一丝隐忧。终究是自己连累了她!   皇甫怀寒沉默了半晌,终于不咸不淡的开口:“南宫锦,你真的很聪明!”只是这聪明,不能为他所用,他就只能毁了它!   南宫锦冷哼一声,不做评价,仰头看着他,满面嘲讽。“那么现在呢?我已经落到了伟大的东陵皇的手中,不知道您老人家是打算如何处置我?是拿我和祭旗,来洗刷您屡屡惨败的耻辱,还是将我绑了去找百里惊鸿谈条件?”   眼中的不屑半分也不曾掩饰,仿佛是打心底瞧不起这么一个卑鄙的男人!夺天下,不想着自己去抢夺,却要抓女人来威胁别人,这样的人,确实担不起她南宫锦的半分敬重!   皇甫怀寒冷笑了一声,他从来都不认为这世上有哪个君王会为了一个女人去放弃自己的国家,所以他也不会有将她绑去和百里惊鸿谈条件这样可笑的想法,之所以要南宫锦上钩,不过是为了现下让他最为烦忧的一件事情!“南宫锦,这一次,你猜错了!只是朕现下没有心情告诉你朕想做什么,你就好好在这儿待着,该知道的,你迟早会知道!”   皇甫怀寒现下是很放心的,因为百里惊鸿远在邵阳,现下被慕容千秋绊住,根本就走不开。只要他敢单枪匹马的离开邵阳,不出百里,定然被千军万马截杀!所以他基本上是不用担心自己的计划实施之前,这个女人能被人救走。   南宫锦皱眉看着他,恕她真的想不明白,自己除了能用来威胁一下百里惊鸿之外,对这个狗皇帝来说还能有什么价值。   而皇甫怀寒,也当真不再搭理她,只是从小林子的手中接过一个香炉,而后将那香炉放在铁笼之外,固定在墙边的方形灯窟中。   南宫锦一闻,便知道是锁魂香!锁魂香,燃起之后短时间的闻着,对身体并无影响,但超过半个时辰之后,就会让人慢慢的失去行动能力,全身无力,甚至说话都成困难。这下,她看向皇甫怀寒的眼神更加防备了!   尽管她现下有着神医的医术,但根本不可能料到对方会用什么东西来对付她!所以也解不了这药性,而皇甫怀寒想必也是知道她武艺卓绝,担心出了什么岔子。   而一旁,那沉寂了半晌的皇甫夜,好似是终于明白了现下的情形,邪魅的眸中闪过一丝焦急,他正欲开口:“皇兄……”   “夜,这场戏,演得辛苦了!”皇甫怀寒冰冷的唇角勾起,淡淡的看了皇甫夜一眼。   这一句话,叫皇甫夜通体冰寒!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而皇甫怀寒说完这句话之后,缓缓的走到他的身边,亲自伸手帮他把手上的镣铐解开,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吐出了四个字:“澹台明月!”   皇甫夜原本到了喉间的解释,完完全全的被他的这句话堵了回去!皇兄是在威胁他,威胁他不许解释,否则便要拿澹台明月开刀,可是……为什么?他明明没有……   南宫锦闻言,心中的猜测落实!瞳孔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二人,语气也带了几分尖锐:“这是你们演得一场戏?”   不!不可能!   她虽然是有怀疑,怀疑这是一个局,怀疑这是一个为了捕获她而设下的局!但她不相信皇甫夜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当初他肯为了自己用蛇咬死了和自己作对的妃嫔,为了帮她报仇除掉君临梦设计了自己的弟弟。她甚至还清晰的记得不日前他们一起在漠北草原吹着和风,约定以后有机会要再到草原走一走。   可,现下却要告诉她,自己身陷囹圄,是因为自己一直视为朋友的人,自己将生死置之度外而前来营救的人,为了自己的皇兄,为了东陵的千秋大业设计她所致,这样的事情,叫她如何能接受?   想着,她看向皇甫夜的眼神,满是惊痛和不敢置信!当初是自己的师父,后来是狐,现下,就连皇甫夜也要背叛她的信任和友情?!   她这一问,皇甫怀寒冷哼了一声,回过头,冷冷的回了她一句:“不然你以为呢?”而手上的动作已停,皇甫夜身上的镣铐已经解开。   这一句话,将南宫锦的心打到了谷底!   但,她却并不相信,只怀着最后一丝幻想看着皇甫夜,清亮的声线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寒:“皇甫夜,你告诉我!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   皇甫夜整个人已经完完全全呆滞了,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痛感,耳边是皇兄那四个字的回响,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一阵的紧缩!他不敢开口,甚至不敢去想自己说出了皇兄想要的答案之后,她会用怎样的眼神来看待他,只要一想起她会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便觉得痛到无法呼吸!   见他只是呆滞着不说话,南宫锦的心也慢慢的冷了下来,死死的盯着他那双淡紫色的眼眸,一字一顿的开口:“皇甫夜,你告诉我,这真的是你和他一起设计的?因为你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你若是你落难,刀山火海我也会来闯,所以你便利用了这一点来设计我?”   利用她对他的友情来设计,好!好得很!   这尖锐的话语问出,让他看了南宫锦半晌,心中发紧,抽痛,心如刀绞。终而,那张比女人还要艳丽三分的容颜上展出一抹苦笑:“对不起!”   说完,已经不敢再看她一眼,转身便往门外而去。他只能说对不起,他不想骗她,却也不能说实话,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对不起!”。却不知,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不起就是最好的默认!   他的步伐踏了出去,南宫锦也颓然的跌滑了下去,她真的宁可是因为自己无能,而被皇甫怀寒抓获,却不愿意是自己的朋友在一夕之间变成了敌人!   皇甫怀寒看着她忽然黯淡下去的眼眸,暗紫色的眸中闪过一丝什么,心也软了半截。脚步却始终都抬不动,终而冷哼了一声,转身而出!   他这么做,是为了彻底的斩断夜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他不希望自己视作亲弟弟、最为信任的人,未来会在某一天因为一个女人而背叛自己。也是为了让这女人受点教训,以抒发了这么多日子他憋在心中的那口气!   但,奇怪的是,成功的打击到了她,看她难受,他心中却并不高兴!   而南宫锦一直呆呆的坐在地上,忽然觉得很冷,冷到紧紧的环住了自己的腿。这样真挚的情感都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这世上,除了百里惊鸿,她还能相信谁?   ……   御书房中。   皇甫夜衣衫褴褛,站在御案之前,已经没了从前的随性。而那双邪魅的桃花眼底,也已经不再是对皇甫怀寒的敬重,而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他身上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大殿。但他的面上,却并无半分疼痛难忍的情愫,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身上的疼。   而龙椅之上,仍然是那高贵无匹的帝王。他一身紫金色的龙袍,到他那双暗紫色的寒眸,无不象征着高贵,象征着至高无上!紫色,世上最能象征高贵、沉稳的颜色,在这个人的身上彰显得淋漓尽致。   这一对兄弟,沉默了良久。终而,是皇甫夜因为几天没有喝水,而导致十分干哑的嗓音响了起来:“为什么不杀我?”   这些日子,有人来审问他,问他潜伏到东陵这么多年,目的是什么。这些人定然都是皇兄派来了,他只觉得好笑,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对方却半点都看不出来,还派人来审问,是以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待在牢狱之中安然等死。   而直到现在,他都觉得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皇兄将他抓起来,目的是为了引她来救?还有,既然已经将她引来了,而且也抓住了,那为什么要逼迫自己对着她承认自己也参与到了这个计策之中,意在算计她?   他真的不明白!   “若是朕真的要杀你,或是朕真的不信任你,你以为,你现下还有命在?”皇甫怀寒冷冰冰的声音从龙座上响了起来。若是真的怀疑,那些审问他的人就足以剥掉他一层皮,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些皮外伤。   皇甫夜苦笑了一声,那张比女人还要艳丽三分的面上满是痛楚:“所以这一切都不过是在做戏,而目的只是为了小锦锦。可是皇兄,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我对小锦锦承认这是我的计策?”   这件事情,他分明不知道。而承认了,就是将小锦锦锦和他的交情推到了绝路上!以后,就连朋友都做不成。可,那样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承认,否则澹台明月的安全便无法保证!他真正的王弟,为了与他相认不远万里来此,甚至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明明能走,而没有走。他岂能因为自己自私,不想与小锦锦反目便将他的生死置之不理?   看出了他心中的煎熬,皇甫怀寒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开口道:“朕是为了你好!只有彻底的和她斩断关系,你才能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才会老老实实的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退一步来讲,这件事情朕是事先没有告诉你,但若是朕事先告诉你,要你配合朕,摆下这个局等她来跳,你会不会应?”   这话,让皇甫夜彻底沉默了。他的心中清楚的很,那清楚是来源于对自己的了解,若是皇兄事先就摊开了跟他说,为了皇室的利益,他也是一定会答应的。想透了这一点,他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会!”   一个字落下,那双邪魅的桃花眸也轻轻的闭上。长长的睫毛轻颤,晕染出悲哀的情愫。他这半生,所有人能看到的,只有他的纨绔,他的不成器,他身上的锦绣繁华。还有围绕在他身上的光环,但,他的悲哀,从来无人能懂!   皇权是什么,东陵皇室是什么?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但,他却欠了这一份不可不还的恩情!   十二年前,父皇……可以算是父皇吧。那个被他称作父皇的人,临终之前,召见的人不是大皇兄,而是自己。他将一块玉佩递给自己,告诉他,他不是东陵皇室的人,是当年他与东陵皇后纳兰雪出游捡回来的。那时候他的脑袋撞在石头上,失忆了,忘记了自己是谁。   而那时候,皇甫逸的双胞胎弟弟皇甫克病死了,自己又跟皇甫逸长得极为相似,眼眸又和皇甫怀寒的眸色有异曲同工之处,他们便认为自己的出现,是上天想将那个孩子还给他们。所以才收养了自己,当成是皇子一样养着,并且将这件事情一力压了下来,几乎无人知晓,他也就成为了东陵高贵的皇子殿下!   而那个玉佩,是捡到他的时候,他身上佩戴的。说是若想寻查自己的身世,便可以寻着去查。   皇室血统不容混淆的道理,谁都知道。所以这个秘密,一直到父皇临终,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大皇兄,而只告诉了自己。他犹记得那个即便是已经奄奄一息,却威严犹在的老人抓着自己手开口:“夜儿,虽然你不是朕亲生的,但是这么多年,朕一直都将你当成亲生儿子在看待!答应朕,这个秘密,谁都不要说,就连你大皇兄都不要说。他为人多疑,若是知道了,定然对你的安危不利!”   一字一句,完完全全都是为他的安危着想。   原本,他是心有不忿。大皇兄优秀,他也半点都不必大皇兄逊色,可父皇为什么要将皇位传给大皇兄而非自己?可,知道了这个,他明白了,完完全全明白了。   后来,父皇给了他一张圣旨,圣旨上头的内容,是不论他犯了何错,都可以免去一死。就是因为算到了,有一日他的身份可能会被大皇兄知道。并嘱咐他,一定要好好辅佐大皇兄。   至此,他便欠了东陵皇室一份还不尽的恩情!   救命之恩,收养之恩,还有父皇到死,都顾忌着他的安危的这一份恩情!他怎能不报?又如何能不报?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遵从父皇的遗愿,尽心尽力的辅佐大皇兄,手中不揽半分权利,事事都以东陵为先。甚至为了掩藏自己的锋芒,流连于秦楼楚馆之间,成为东陵最为荒唐的王爷,就是为了让大皇兄对自己不存半分疑虑。   而大皇兄,也对他十分信任,全然都是对待亲兄弟的态度。他原本的那一丝不忿之心,也在对方全心全意的爱护之下一点不剩。终而,关于他自己的人生,也变得一片空白,心中、脑中,只剩下东陵皇室,只剩下东陵皇室的利益!   以至于,到后来,探寻到了自己的身世,甚至澹台明月都逼到了他的面前,他也不想相认。因为他知道,认了或是不认,他都不可能回到草原。那又何苦让明月盼着他回去?他的这条命是东陵皇室救回来的,他比皇甫逸、皇甫宇任何人都多了一份对东陵的责任与亏欠。于是,也永远都只能束缚在此!直到生命终结!   那时候,初次对她动心,表白。她说她不可能选择自己,因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将她放在第一位。那时候,他多想抓着她的手,告诉她,走!   从此海阔天空,放掉这些所谓的皇室责任。   但,他还是没有。他还是被束缚在这份责任和恩情之中,即便是想像逸一样,跪在门外求娶他都做不了,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因为不愿自己让皇兄烦扰。父皇是让他辅佐大皇兄的,他岂可反其道而行?   终于,他生活在他该生活的轨迹里面,做着他该做的事,还着他应该还的债。   直到那一日,皇兄在客栈将他和王弟抓了,他可以将父皇留给自己的圣旨拿出来,但是他没有。他想,皇兄若是要他的命,就拿去。   反正,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没了她,也因为这恩情不能回到草原。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这点兄弟情分,若是兄弟之情都没有了,他当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牵挂。可,却也是他,害得她身陷囹圄,甚至让他们二人走到了完全敌对的境地!   悲怆!真正的悲怆!他甚至希望现在的自己是没有呼吸的,是没有知觉的,也是无法感知这周身一切的,从此便得到解脱,从此也不必夹在恩情和所爱之间左右为难。   听他吐出了这么一个“会”字,皇甫怀寒剑眉一挑,冷冰冰的开口:“既然会,那是否朕误导她,又有何区别?”   是的。没有区别的,唯一的区别只是对方有没有事先告知自己而已。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声线邪魅如旧:“皇兄……不,皇上,您抓小锦锦,是为了上官谨睿吧?”   现下,最让皇兄烦忧的,自然就是上官谨睿了。其烦忧程度,已经超过了他想要征服天下的欲望,因为一个聪明的帝王应该明白,攘外必先安内。   “是!”皇甫怀寒直言不讳,“南宫锦以为朕抓她,是为了换取南岳的利益。但这一次,她是真的料错了,即便是百里惊鸿肯拿半壁江山来换她,朕也定要先除掉上官谨睿!”   果真如此!只是先前,他怎么就没料到呢?他和皇兄都谈到了要将上官谨睿引出来,却没想到对方是要以这样的方式将对方引出来!   客栈之中,他只看到了皇兄愤怒的表情,只看到了他失望至极的面孔,所以完完全全的被对方的姿态蒙蔽了。以为他是真的要取了自己的性命。直到小锦锦来救他,都甚至都没有提醒她一句小心!“那,不知皇上准备如何处置……草民?”   他这话,让皇甫怀寒站了起来。蟠龙靴子踩在白玉打造的地面之上,缓步走到他的身边,将手放在他的肩头,暗紫色的寒眸中满是认真,一字一顿的开口:“夜,虽然你我不是亲兄弟,但,朕却一直将你当成亲兄弟。所以,只要朕还活着,你永远是我东陵尊贵的亲王,这一点,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冰冰凉凉的语调,铿锵有力!   皇甫夜睁开眼,心中却是苦笑不止,他情愿皇兄现下说一些决绝的话,让他有勇气去斩断自己和东陵的缘系。可,到了这一步,尽管他们不是亲兄弟,甚至他还是他国皇室中人,他还愿意给自己这样的荣誉和信任,要他怎么能忘恩负义?   “好了,下去清洗干净!这几日,你受苦了。你对东陵,对朕是否衷心,朕看得出来,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衷心于朕,朕都不在意。朕只知道,你是朕的手足,是亲兄弟!”皇甫怀寒暗紫色的寒眸盯着他,眸中满是认真与赤诚,无半分怀疑,更无半分探索之色。   皇甫夜看了他一会儿,勾唇浅笑,点了点头,开口问道:“那,澹台明月……”   “你放心,朕不会杀他!漠北现下已经淡出天下之争,朕也没有必要内外树敌,只是留他几天罢了!”留他几天,等着漠北那边的动静。   “那臣弟,先下去了!”皇甫夜在心中低叹了一口气,转身而出。   待他出去之后,皇甫怀寒看着他的背影,良久良久。   等到皇甫夜的背影消失不见,一袭火红色宫装的女子,缓缓的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仪态仍然是优雅万千,看着自己深深爱慕的帝王的侧影,开口叹道:“皇上,您这样做,对夜王实在太过残忍!”   既然已经抓了南宫锦,又何必还要他们二人反目?皇甫夜已经为了东陵皇室放弃所爱,为何要逼的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皇甫怀寒负在身后的手紧了紧,半晌无话。他何尝不知道这样对夜过于残忍,但只有这样,他才敢给对方绝对的信任!情之一字,能够让人疯狂到何种境地,从父皇、母后的事情中他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你也觉得朕这样做是错?”   南宫宁馨沉默了半晌,淡淡的开口:“作为帝王,您这样做,不会是错!”   但,作为兄长,这样做,是不近人情到了极点!   皇甫怀寒叹了一口气,冷冰冰的声线响起,带着一丝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无奈:“朕先是帝王,才是兄长!”他是帝王,帝王就该做帝王该做的事情!兄弟情分,自然都要放在国家大义之后!   这一语说罢,便提步往外养心殿而去,只留下一句:“早些回去休息。”   留下南宫宁馨站在原地,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屋内的灯火将要燃尽,敞开的殿门所展现的那条大道上,已经没了他的身影,她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往凤仪宫而去。兄弟之情,也敌不过天下二字!   这个男人呵……   ……   不日,天下便传的沸沸扬扬。东陵皇抓到了南宫王朝的公主,不日将当众问斩,让南宫王朝的旧部彻底死心。   这消息一传出来,天下皆惊!   而在邵阳被慕容千秋彻底绊住了的百里惊鸿,收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有了一瞬间的惊愕。他原本以为皇甫怀寒抓她,是为了胁迫自己,却没想到竟然不是以南岳皇后被抓的身份将之公之于众,而是以南宫王朝公主的身份?!   “皇上,您说皇甫怀寒这打的是什么主意?”毁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百里惊鸿沉吟了片刻,脑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上官谨睿。”   谁都知道,南宫王朝旧部的指挥权其实是在上官谨睿的手上,就是将锦儿杀了,也不会有什么作用。而皇甫怀寒此举,不过是为了将上官谨睿逼出来,借以解决掉东陵的内忧。看这样子,内忧已经成了皇甫怀寒的心腹大患!   想着,他已然起身:“往东陵。”   现下必须他亲自前往,才有可能化解这场危机。   “皇上,您走了,邵阳必定失守,紧接着我们便会面临慕容千秋的追杀,南岳必陷!”那时候,才是真的没有半点营救皇后娘娘的机会了。   这个道理,他自然知道。但心中的确焦灼,南岳陷落,他一无所有,就是能将锦儿救出来,面临的也是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的追捕!沉默了半晌之后,开口:“开城门!迎战!”   现下,唯有尽快将慕容千秋的军队打回去,他才有可能脱开身。   毁不敢置信的睁大眼:“陛下,您疯了?”南岳邵阳现下只有三十万兵马,可是对方有六十万兵马,数倍于他们,现下开城门出去不是找死么?   “朕没有疯,点兵,随朕出城血战。”语毕,披风扬起,人已经出了屋内。   毁叹了一口气,纵使无奈,也只能跟上。   ……   东陵,密室之中。   南宫锦坐在地上,那个玄铁打造的笼子已经被撤掉了,而她的手腕上系着千年玄铁。整个人因为锁魂香的缘故,没有半分力气。   随之,一阵脚步声响起。身着一身紫金色龙袍的人出现在此处,缓步走到她的面前,看了一眼她身边一动未动的饭菜,冷冷开口:“你绝食?”   南宫锦面色苍白,靠在墙上,一言不发。   现下,外面传成什么样子了,听着假山外头来来往往宫女、太监们的议论,她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个地方,很特别,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里头却可以听见外面的声音。   皇甫怀寒想抓她,不过是为了睿哥哥。现下南宫王朝的余臣在东陵暴动,不除掉睿哥哥他不会安心吧?可是她怎么能够连累睿哥哥?他和沐月琪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可现下,别说是自尽了,她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唯一的办法就是绝食,她若是死了,睿哥哥自然也就不会来了。   看着她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态度,皇甫怀寒的心中徒然涌现出一股戾气!看着她苍白的脸,心中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蹲下身子,冷冷的开口:“南宫锦,你以为你不吃饭,朕就没有办法了?朕大可以找一个和你身型相似的人放在那里,引得上官谨睿上钩!”   南宫锦冷冷勾唇,声音虚弱到几乎听不见,眼中却满是嘲讽:“那你就去找,若你真有可能找到一个人来冒充我骗到睿哥哥,你便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抓我了……不是么?”   皇甫怀寒心中一怒,伸手钳住了她的下颚,咬着牙开口:“南宫锦,朕果然是低估你了!就算成了这幅样子,你也不放弃和朕对着干!”   这一次,南宫锦却没有开口,因为很累,方才那一句话几乎用掉了她全部的力气。   “你绝食,就不怕朕杀了夏冬梅?”皇甫怀寒冷冷的看着她,料定她会在乎。   可是这一次,他明显算错了。   南宫锦闭着眼,根本懒得搭理他。夏冬梅跟她是有交情没错,但她南宫锦分得清孰轻孰重,睿哥哥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远比夏冬梅重要得多,她不是拯救天下苍生的圣母,她只想守护在乎她的人和她在乎的人。夏冬梅,跟睿哥哥比起来,太轻!   反正那是皇甫怀寒的宫婢,只要他不怕背上暴君的骂名,随便他去杀。   “你!”她的这番态度,让皇甫怀寒又是一阵上火。   看她完全没打算合作,他又接着开口:“你就不怕朕对夜动手?”   这话一出,南宫锦睁开眼,赏了他一个冷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们兄弟演了这一场戏,我还在在意他的生死,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这眼神,也让皇甫怀寒觉得莫可奈何!先前是他逼着夜承认了这是他们合力设计的,现下他自然也不能自打嘴巴来推翻!   紧接着,南宫锦闭上了眼,不论他说什么,都不为所动。或者说根本就没听到!全当他是在放屁了。   皇甫怀寒是威逼利诱,所有他能想想的法子都用尽了,但却还是半分用处都没有!她完完全全的无动于衷,而他就像是一只猴子,迈力的演戏,演给自己一个人看!观众根本不赏脸!   直到满室的气温都因为他身上的冰寒之气冷了下来,而皇甫怀寒看着她这冥顽不灵,明显不合作的态度,所有的耐心终于用尽了,也终于忍无可忍。冷哼了一声,起身走了。“不想吃便不吃,看看饿死了朕是否会为你皱一下眉头!”   皇甫怀寒走了之后,门口暗卫看着她靠在墙上的身影,心道——不识相!   南宫锦却根本懒得搭理他们。自顾的闭着眼,等着该来的人。这是她的最后一丝希望,若是他不肯帮她,这个局,就真的是死局了。   终于,给她等到了。   她绝食的第二天晚上,那一袭红衣妖娆的男子终于出现在此处。他站在门口看了她半晌,邪魅的桃花眼中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缓步走到她的跟前,却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发虚。   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站定:“小锦锦……”   凤眸睁开,仰起头看着他,眼神极为冷冽。   这眼神,刺得他心中发痛,蹲下身子遮着她的眼:“小锦锦,别那样看着我……”   被他的手遮挡住了视线,南宫锦虚弱的声线打破了一室寂静:“皇……皇甫夜,我只问你,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的主意?”   皇甫夜的手颤了一下,缓缓收回,慢慢的蹲下身子,没有回她这话,只是想一旁的碗拿起来,用勺子装了一勺饭喂给她。这问题,他不能回答,若是说不是自己的主意,澹台明月的安全就没了保证,他素来都相信皇兄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所以现下,他便也只能跳过了这个问题,不答。   但,已经将饭送到了她的唇边,她却半分吃的意愿都没有,只是用那双冷冽的凤眸盯着他,冷冷的盯着他。   这眼神太过冰冷,冰冷到皇甫夜觉得自己完全无法去迎视。他沉默良久,接着开口道:“小锦锦,吃一点吧,即便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你腹中的孩子着想!”   可是这话,仍然没能打动南宫锦。她的孩子,跟她应该是一条心的,应当都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连累旁人的。闭上眼靠在墙上,不再动作!   看她如此坚决,面色却越发的白,皇甫夜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是感觉心中一阵一阵的疼,樱花般的薄唇轻咬,淡淡开口:“小锦锦,吃一点吧,你要怎么样才肯吃?”   “我要你放我走!”南宫锦徒然睁开眼,逼视着他,没错,这就是她的目的,她要他放自己走。   这句话,让皇甫夜的动作完完全全顿住了。淡紫色的眼眸,已然不复当年的妖异之光,而只剩下紫罗兰一般淡淡的忧郁,他苦笑了一声,声音低的自己都近乎听不见:“小锦锦,我不能……”   他不能背叛东陵皇朝,他无法忘恩负义,若是他真的只为了一己私欲而选择放她走,不仅仅会让他良心难安,也会让皇兄彻底震怒,明月的安危也不能保证。若真到了那一步,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父皇也不可能原谅他。他身上背负的恩情,太重,已经重到让他没有为自己、只为自己去做一件事的资格!   “那你就出去。”南宫锦是不明白皇甫夜的,她并不明白对方心中的煎熬。从当初在东陵,自己要出宫,他可以帮却没有帮。而到今日,自己因为他而落难,她的心中还想着他也许会有一丝念旧情,而选择放她走,但是显然这一次她又料错了。   看她已经闭上眼,复又靠在墙上,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再如何说。千言万语哽到了喉间,终而转化为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是他无能为力!他无法背叛自己的良心,无法做到忘恩负义,也无法将明月的生死弃之不顾。   对不起?!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对不起!   那勺饭,他举了很久,久到饭已经完完全全凉了,她还是一动不动。终于,他暗沉的声线缓缓的响起:“小锦锦,这一次,终究是我害了你。我的性命,等你随时来取!这是皇甫夜欠你的。”   语毕,将碗和勺子都放到了地上。   南宫锦也懒得再看他一眼,命?她要他的命做什么?有必要么?有价值么?   “你不想吃饭便不吃,我陪着你。最少,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孤独!”同生共死,也许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南宫锦冷嘲了一声,对这个人的恨意已经上升到了顶点!利用她的友情来设下圈套,现下还要在她面前惺惺作态、假作好人?实在可笑!睁开眼,淡淡的看着他,近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挤出了一句话:“黄泉岸边早已有人等着我了,我走了之后,也会有人来黄泉追我。至于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不想看见你。更不需要你在此惺惺作态!你可以滚了!”   这话,只是一瞬间便让他美艳的脸失了颜色,一片惨白。修长的指尖都有些轻颤,好不容易,他才压制住了浑身的颤栗之感。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也不想看见他!   这样的恨意,是已经是深到了何种境地!   “比起恨皇甫怀寒,我更恨你。我与他从来敌对,他如何对我,无可厚非。但你,明明是我的朋友,却背叛了我的信任!若是皇甫怀寒算计成功,睿哥哥真的来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说完这句话,她实在是没有半分力气了,软软的靠倒在墙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静,满室寂静。   耳边几乎已经听不到他呼吸的声音。只剩下南宫锦清浅的呼吸,和门口那两个暗卫的呼吸之声。   而皇甫夜,也确实感觉到整个人都窒息了。他知道她一定会恨她,恨他这所谓的“联合设计”,也恨他到了这一步,仍旧“惺惺作态”却不肯放她走。但他却不知道,现下自己已经有这般荣幸成为她最恨的人!   那么现下,她应该不想看见他吧?或者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他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   淡淡起身,艳红的衣摆在他此刻看来,鲜艳似血,刺目的红。一步一步,强作镇定的往门外而去,却终究没有克制住自己凌乱的心,一步绊在门槛上,险些狼狈倒地。   门口,有人拖住了他。一扇门,隔绝了南宫锦的视线。   抬头,是一双暗紫色的眼眸,那眸中满含着复杂,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而他的身后,站着一身宫装,高贵优雅的女子。他们原本只是想来看看,看看能不能劝到那个女人吃饭的,但却没想到夜在里面,而且也正巧给他们听见了那一番话。   “皇兄,你可满意了?”淡紫色的眸中,已然没有半分从前的妖艳,只剩下沉寂,死灰一般的寂静。仿佛整个人都黯淡到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皇甫怀寒冷冷的看着他,那双暗紫色的寒眸中终于闪过一丝不忍。冰冰凉凉的语气缓缓的响起:“朕……”   可,这一次,皇甫夜却没有给他将话说完的机会。他站直了身子,唇边勾起一抹笑,那笑,叫人找不到半丝温度。而后,邪魅的声线缓缓的响起:“皇兄,你放心,你想要臣弟做的,臣弟都会为你做到!”   这话说完,他笑了一声,颠簸着步子,转身而去。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失了灵魂的木偶,再也找不到半丝生气。   他现下是她最恨的人,甚至,她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不想再看见他。那么他,还要这灵魂做什么?还要这感情做什么?   艳红的人影,摇摇晃晃的出了这屋子。看了看他的背影之后,南宫宁馨忽然抬起头看了看皇甫怀寒的冷峻的侧颜,他的表情冷酷依旧,像是冬日里酷寒的冰封。但眉间却隐隐闪过纠结!   皇甫怀寒凝视着皇甫夜的背影良久,终于冷冷的开口:“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他想要的夜,是一心一意,只为东陵皇室的夜。但却不是这样什么都不愿再想,而决心机械性顺从的夜。   南宫宁馨似乎早就料到了对方会有此一问,她温柔和娴雅的声线在这密室之中幽幽响起:“皇上,重要是并非你是否做错,而是你是否后悔!做什么事情,对错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您自己的心中觉得是否值得。”   听她娓娓说罢,帝王冰凉而暗沉的眼眸在她的身上扫了一眼,冷冰冰的语气响起:“不错!朕一贯也是这般认为,朕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东陵的千秋大业,所以为此,不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朕也不会后悔!永远不会!”   话音一落,偏头看了看屋内,透过门缝的光亮,看见了靠在墙壁之上面色苍白的女子,一丝尖锐的疼,刺过他坚硬如铁的心。他知道,自己是喜欢她的,或者说,是……爱!但,这爱,这家国天下的面前,又太轻,轻得几乎没有份量!   就如同他当年所说,他可以为她舍了性命,但只要他还活着,她永远都无法超越这天下在他心中的重量!   “皇上,臣妾想,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吃的!”南宫宁馨淡淡的开口,她和她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这个女人个性中的倔强,她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道理,皇甫怀寒又怎么会不明白!看了半晌之后,他终于冷哼了一声,一甩袖袍:“她不想吃,那就饿死在这里吧!”   南宫宁馨也知晓皇甫怀寒的脾气,看着他的背影良久,复又透过门缝看着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南宫锦,喃喃开口:“我曾经以为,被他爱上,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但,这情爱再重,却真的半丝也不比天下在他心中之重!”   这样的男人,没有半丝弱点!若是有人拿了自己相挟,他定然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为了天下舍弃,而他之所爱,也能让他为了江山轻易舍弃。那么,是否被他爱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这个男人,是要做英雄的!也是要站在至高处俯览众生的,所以,永远都不会被儿女情长所困。   ……   到了第四日,南宫锦已经因为滴水未沾,也未曾用饭虚弱到了极点,甚至感觉到眼前一片模糊的时候,东陵,又迎来了一位贵客。   密室的大门打开,一阵寒风刮了进来,南宫锦也懒得睁开眼去看那人是谁,只听着脚步声,感觉那人一步一步往自己跟前而来。   他的视线带着一种浓重的穿透力,死死的盯在她的脸上。而后,一阵阴凉的笑声响起:“燕卿,绝食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慕容千秋?!   南宫锦一惊,疲惫的睁眼看着他。却难掩眼中的一丝惊愕,他怎么会在这里?那……百里惊鸿呢?   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瞳孔往地上一扫,他身后的内侍监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赶紧将地上的灰尘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净,又让自己身后的太监们在地上铺上一块明黄色的布帛。慕容千秋这才坐了上去,就坐在南宫锦的对面。   “是不是想问百里惊鸿在哪里?”一看她的眼神,慕容千秋就能明白她心中所想,随即又开口道,“他现下被朕的大军困住了,六十万大军对战三十万大军,有他受的!等他调兵过去,也是几日之后了,所以恐怕来不及救你!”   这话一出,南宫锦看向慕容千秋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百里惊鸿何其聪明,三十万大军对战六十万大军也未必会输,慕容千秋若是在邵阳,也许败的是南岳,但他现下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将西武的一切全都弃之不顾,跑到这里来,也就等于是将自己的六十万大军放在砧板上,等着百里惊鸿去操刀!这样的人,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好似是看懂了她眼底的神色,慕容千秋不甚在意的开口:“西武如何,朕一点都不挂心。那六十万大军的生死跟朕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朕只要自己玩的开心便足以,至于百里惊鸿,他现下一定非常煎熬。想不管不顾的丢下南岳过来救你,但心中也明白他若真的这么做了,南岳必然落陷,他手中一无所有,想救你更是痴人说梦。不来自然也十分担心,所以就只能带着三十万兵马出城血战,希望早日将西武的兵马打回去!”   说着,慕容千秋心情颇好,还伸出手将南宫锦胸前的一缕发丝拿到手中把玩。   南宫锦狠狠的瞪着他的手,想将自己的头发抢回来,奈何却没有半丝力气。   慕容千秋对她的眼神不以为意,还十分恶趣味的开口:“百里惊鸿这辈子可能还没有这么煎熬过,果然红颜祸国!”这语气,带了十足的恶意,好似是为了刻意引得南宫锦生气。   但南宫锦对自己面前这个人何其了解,若是自己真的生气了,他才会更加高兴,玩的也更加起劲!所以干脆一句话都不说,闭眼不言,将之彻底无视。   见她如此,慕容千秋大笑了几声,心情颇好,伸手抬起她的下颚,阴凉的语气却是罕见的温柔:“小东西,就这么几日不见,你就将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了。这可不是朕认识的燕惊鸿啊!”   他认识的燕惊鸿,是天下人都吃亏,却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这一抓,手上用了不少力道,抓得也不轻。南宫锦睁开眼迎视他的眼神,却在他莹绿色的瞳孔中看到了一丝忧心,心下微微有些愕然。   带着扳指的手,在屋内灯火的照射之下显得盈白如玉,终而在南宫锦错愕的眼神之下将手收回,扬手接过身后人递来的碗筷,阴凉残戾的声线响起:“小东西,朕劝你还是乖乖吃饭,要是饿坏了,就没有力气陪朕玩了!”   见他来此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她吃饭,南宫锦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但,明显的,慕容千秋一点都不像皇甫怀寒和皇甫夜那样好说话,他一把将南宫锦拎了起来,提到他的面前,阴凉的声线带着奇异的危险之感:“小东西,你可以选择吃饭,或是臣服于朕的胯下!”   这话一出,南宫锦神色一凝,眼含防备的看着他。   慕容千秋对她现下的反应十分满意,低头看了看她的腹部,自顾开口:“虽说得一送一很划算,但是不是朕的,朕还真的不是太喜欢!你说,多做几次,会不会就……没了?”   这下,南宫锦的表情已经只有仇视可以形容了!   慕容千秋见此,好脾气的将饭送到她的嘴边:“吃,嗯?”   南宫锦还是无动于衷,冷冷的看着他。   他冷笑了一声,另一只手伸出,从她的脖子将要滑入衣襟,南宫锦飞快的张口,将那口饭吃了进去!   慕容千秋动作一顿,将手收了回来,随即便是一阵哈哈大笑,俊美无俦的面上满是愉悦的神采:“朕就知道,总有你怕的时候!”   见他如此得意,破天荒的,南宫锦却不敢说什么话来得罪他,甚至不敢多开口说一句话,因为她不知道真正的激怒了面前的这个人,会迎来怎样的下场。她知道,慕容千秋这个人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若是真的激怒了他,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一顿饭,南宫锦算是老老实实的吃了,却因为胃已经空了很多天,所以没有吃太多。吃完之后,慕容千秋好心情的帮她解开手上的铁链。   守在门口的暗卫却慌忙开口:“西武皇,铁链不能解开,若是这个女人跑了……”   “你看她这像是能跑了样子么?”慕容千秋头也不回的开口。   这……暗卫们看了一眼,她也确实是半分都不像能跑掉的样子,能站起来就不错了。对方也是西武的皇帝,他们顿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敢说。   南宫锦却一时间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想做什么,也只是任由他将自己手上的铁链解开。而后,整个人被他打横抱起,往门外而去。   她惊了一下,想要抗拒,却听得他阴凉残戾的声线自头顶传来:“放心,在你甘愿之前,朕都不会碰你!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但若是你定要反抗,跟朕对着干,那朕就什么都不能保证了!”   慕容千秋这点信誉还是有的,故而南宫锦没有挣扎,任由他抱了出去。而事实上,以她现下的体力,挣扎也是徒劳!   门口的暗卫十分为难,想要拦,却不知拦不拦好,慕容千秋也于同时开口:“去请东陵皇到朕房中,有要事相商!记住,是请!”   君王之间相见,按理说,他现下是客人,是应当他主动去皇甫怀寒那边的。但是要看着这小东西,自然就大不一样了,所以这礼节一定要做到位,用上一个“请”字。   “是,奴才这就去办!”内侍监应了一声,飞快的出去了。   而南宫锦,就被他这么抱着,在东陵的皇宫招摇而过。四面的宫婢太监都奇怪的看着他俩,西武皇他们认识,但是那个看起来已经快不行的女人是谁?   进了一间宫殿,十分之眼熟。这正是南宫锦第一次遇见慕容千秋的那间宫殿,那时候她女扮男装,从窗口翻进去避难,而这死断袖问她是不是东陵皇送来的礼物,最后被她揍了一拳,这件事情,不仅仅是慕容千秋,南宫锦也记得十分清楚!   因为也就是这件事情的起始,才让她到了西武之后过得如此“神奇”!   见南宫锦的眼神一直盯着那个窗口,慕容千秋也好似想起了什么,阴凉一笑,冷声开口道:“小东西,是不是还记得你在这儿将朕打得鼻子出血的场景?朕得告诉你,自从朕登基以来,就再也没有人敢对朕动手,更匡仑是将手动到脸上,你的胆子真是大得很!”   其实,起初是愤怒的。他素来不喜欢任何人对自己不敬,从他踏着满地的鲜血走上高位之时,便誓要天下人都俯首称臣,但竟然有人敢对他动手,若不是因为对方不认识自己,他首先起的就不是兴味了,而会是杀意!   南宫锦听了他这话,一言不发,准确的说是想说却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进去之后,他将她放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南宫锦十分不雅的坐着,发丝有些凌乱,整个人看不出半分美感来,反而像是刚刚从哪里逃荒出来的难民。但慕容千秋却是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似乎对她现下是状态很是……满意?   “燕卿,当初你有意谋反,朕便让你不要走。在朕的羽翼之下,任何人都不能动你,现下好了吧?瞧瞧你,现下可有半分天下第一美相的风采?”这话一出,他的心情好似更好了,十分愉悦的欣赏着南宫锦的狼狈。   南宫锦闻言,亦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一言不发,半点也不因他的这句话而动容。她之所以如此狼狈,是为了自己所重视的友情,即便她现下是在西武而不是南岳,她也一样会来救皇甫夜,这跟她是否在慕容千秋的羽翼之下没有任何关联。   慕容千秋对她现下连话都不能说的状态却有点不满了,平日里这小东西总是张牙舞爪的,现下整个人完全熊着,玩起来半点意思都没有!正想着,门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声响:“皇上,东陵皇到了!”   慕容千秋当即起身,而皇甫怀寒也于同时踏了进来,看了慕容千秋一眼,又看了南宫锦一眼。冷冰冰的声线响起:“还是千秋兄有办法!”   这个女人死活不肯吃饭,说不焦心自然是假的,现下慕容千秋能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自然是好的!   慕容千秋勾唇一笑,不置可否,莹绿色的瞳孔幽光闪闪,开口道:“怀寒兄可还记得你我的约定?”   天下之争,皇甫怀寒要的是南岳,而他慕容千秋要的,只是南宫锦!   皇甫怀寒一怔,有些不明白他此言何意,但仍旧开口道:“自然记得!”   “那,三日之后,当众处死,若是上官谨睿没有来,又当如何?”这当初处斩,绝对不能是砍头。因为她是以南宫皇朝公主的身份被诛杀,而皇室都应该有皇室最体面的死法,可以是白绫,可以是毒酒,也可以是黄金箭。而白绫和毒酒,多是帝王和后妃的死法,所以南宫锦将要面对的,会是黄金箭。届时,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也不再是一句话说不杀了就能不杀的!   皇甫怀寒闻言,冷睇了南宫锦一眼,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没有来,就是这个女人的死期!”   这话说出,他暗紫色的寒眸先收紧了一下,却看南宫锦满面不屑,似乎根本懒得看他的神态,让他心中燃起了一把小火苗,嗤嗤的烧,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慕容千秋对他这个答案却不是很满意,皱眉开口:“死了,朕不就白忙一场了?”   皇甫怀寒却并不为慕容千秋这话动容,偏头看着对方,冰冰凉凉的声线响起:“千秋兄,同为帝王,你应该知道朕的考量!上官谨睿必须死,朕也不可能在天下人面前出尔反尔,所以上官谨睿不来,这个女人就只能死。否则,我皇甫怀寒将以何服众?至于千秋兄,朕只想问一句,你自己也说了,不过是个玩物,有意思便不想放手。既然只是一个玩具,又有什么是不可割舍的呢?难道千秋兄要为了一个玩物和东陵翻脸?或者千秋兄……是动了真心?”   这话,显然是刺激了慕容千秋,他剑眉皱起,莹绿色的瞳孔中闪过深思,好似还有点烦躁,终而不甚在意的开口:“真心,朕可从来就不知道何谓真心!但,朕有一个要求!”   “你说!”皇甫怀寒的态度是出奇的合作,因为慕容千秋不再纠缠于南宫锦的生死,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一个让步。   慕容千秋将双手负在身后,别有深意的看了南宫锦一眼,方才道:“那,若是上官谨睿来了,怀寒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之后,这小东西归我!”   这下,皇甫怀寒就没那么干脆了,沉默着看着他。他必须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有想过除掉上官谨睿之后,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是爱也好是恨也罢,但慕容千秋却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要求,这确实让他不太愿意答应。   而被两位帝王这么讨论着的南宫锦,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二人,仿佛那个被讨论的人不是自己。但是眼底的嘲讽却是十分明显,这两人,根本就是将自己当成货物了!   皇甫怀寒的沉默,慕容千秋也看在眼中,他也不恼,只是笑着开口:“只要东陵皇答应朕的要求,攻打南岳,朕定当全力相助!这次的六十万大军,难道还看不出朕的诚意?”   这是利诱加上威逼!   利诱,是告诉皇甫怀寒,只要对方愿意答应自己的要求,从此东陵想要攻打南岳,就有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盟友!但对方若是不答应,只要一声令下,那六十万大军就会撤回,等百里惊鸿来了,这计划就没有那么容易实施了。   这样的条件,皇甫怀寒确实找不到任何理由不答应!他几乎都没有看南宫锦一眼,直接便开口应下了:“即是这般,那便合作愉快了!”   慕容千秋见他答应了,也只是一笑,半点都没有觉得意外。   这就是皇甫怀寒,永远将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皇甫怀寒应该是喜欢那小东西的吧,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但是这般轻易的就舍弃……又想了想百里惊鸿,他忽然明白了点什么。想着,唇角也不自觉的露出了半丝笑意。   而南宫锦,却于此刻冷笑了一声,声音在这大殿之中极为清晰。   皇甫怀寒冰凉的眼神扫了过去,冷睇着她:“你笑什么?”   南宫锦现下是说不出话,但却用口型慢慢的讲着:“我在笑,有人还说自己喜欢我,要迎我入宫为妃,以皇后仪仗相迎。而今我确实感怀自己的先见之明,不然不知道要被卖多少次!”   这话,无疑是直接一个巴掌甩到了皇甫怀寒的脸上,让他冷峻的容颜闪过些许戾气。“因为你不是朕的女人,所以朕不必在意!”   这话,意思很明确。因为她不是他的女人,所以即便是将她交给了慕容千秋,那也只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易,半分都不涉及到作为帝王和男人的颜面。   他这般一说,南宫锦亦只是冷哼一声,一言不发。意思却是十分明显,即便自己真的是他的女人,为了他的千秋大业,她相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亲手送出!这样一个男人,永远把天下看得比爱情重,江山面前,任何感情,在他的心中也什么都不是!   慕容千秋看这两人之间的激流暗涌,只觉得有趣,却始终不置一词。   皇甫怀寒也只是冷哼了一声,不再理她。在他心中,他所做的一切,绝对不能被称之为错,这不过是每个人所追求的东西不一样罢了!看了慕容千秋一眼,淡然开口道:“那千秋兄,这个女人……”   “只是在朕这里放几天,怀寒兄不会介意的吧?放心,朕会将她看牢了!”慕容千秋笑着开口。   皇甫怀寒点了点头,倒不是相信慕容千秋能帮他看牢,而是即便没有看牢,慕容千秋也一定能给他相应的补偿,否则就不可能让对方活着离开东陵,所以他很是放心!“那朕便先回去了,千秋兄若是有任何不习惯的地方,都可以跟下人提!”   “怀寒兄放心,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自己的!”慕容千秋笑得愉悦。   皇甫怀寒礼节性的勾唇,而后拂袖走了。   从进门,到出去。以及将南宫锦当成货物,作为交换条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出去,他都没有露出过任何不舍的表情。甚至没有半分异状,踏出了宫门,冰冷的唇角却勾起,答应了慕容千秋又何妨?只要最后天下是他的,那个女人也迟早是他的!不过几年,他等得起!   等他出门之后,慕容千秋坐在南宫锦的旁边,伸出带着薄茧的手轻轻的刮着她的脸,一下一下,似乎是觉得很好玩,阴凉残戾的声线也缓缓的响起:“小东西,朕知道皇甫怀寒在打什么主意,朕帮他拿下了南岳,他的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西武。他以为朕不知道,哈!不过,朕和他不一样。朕只知道什么叫肆意而为,朕只知道什么叫及时行乐,朕只要自己当下过的开心,以后的事情,那便以后再说。”   南宫锦不说话,淡淡的看着他,像是一个木偶,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   慕容千秋看了她一会儿,鼻尖又是一股馊味传来,一时间确实是无法忍受她身上的那股异味儿,略为嫌恶的开口:“将她带下去,洗干净再带来!”   “是!”内侍监应了一声,马上就有几个宫女过来,将南宫锦架了出去。   一路上,南宫锦没有反抗,也没有力气反抗。   慕容千秋坐在椅子上,支着自己的下巴等着,俊美无俦的面上满是笑意。终于能让这小东西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怎么能不高兴呢?只是不能说话,有点没意思。过了一会儿之后,南宫锦被人带上来了。   而且这些下人明显的领会错了慕容千秋的意思,他只是让他们去将她清洗干净。而他们却当成了是让南宫锦洗干净之后侍寝,所以沐浴完毕之后,只给她用丝质的布料裹着身段,一根轻飘飘的丝线系于腰间,一层薄纱套在身上。   这一进来,慕容千秋就愣了一下,当初在南岳可是看见过这小东西穿女装的样子,但却从来没有见她穿得如此……香艳?精致的小脸,琼鼻微挺,五官无一不美,绸缎的包裹也将她的完美的体型展现而出,除了腹部微隆让他心里不是那么舒服之外,整个身型近乎是完美到无可挑剔!   最值得一提的,是她苍白的面色和防备的眼神,弱柳扶风之间还带着一丝不经意展露的胆怯!她却不知,越是看起来柔弱,若是害怕,便越能激起男人心中的欲念。是以,慕容千秋的呼吸,也于此时显得急促了几分。   这样一来,他也没了责怪这群下人的心思,只是微微的伸手,示意他们将南宫锦送到自己跟前来。   下人们赶紧将她抬了过去,而他伸手一揽,便将她放到自己的腿上坐着,一只手环着她的腰,下人们赶紧识相的出去。   南宫锦听着耳边越显粗重灼热的呼吸,顿时觉得心中一阵害怕,也能感觉到臀下有什么顶着自己。耳边,也传来慕容千秋暗哑的声音:“小东西,朕忽然想要你了,怎么办?”   这声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她已经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仰头,迈力的开口:“你说过不会碰我的。”   一字一顿,虽然虚弱,但是十分清晰。   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他们两人近在咫尺,他想做什么,她现下完全无法阻止。即便是死亡,也没有让她这么害怕过!   这话,让慕容千秋又是一阵大笑,笑得胸腔都震动了起来,低头,吻上了她的脖子,南宫锦吓得一阵战栗,随即,他起身,几个大步将她放到了床上。   而南宫锦,整个人毫无半点反抗能力,若不是眼底的那抹防备和恨意,整个人就会像是一朵娇弱的花,等着人撷取。   慕容千秋轻轻的挑着她的衣带,阴凉的声线亦缓缓的响起:“朕答应过不碰你,但是他们将你打扮成这样,若是真的什么都不做,岂不是辜负了?”   说罢,便将她身上的轻纱扯去,衣带也渐渐的松开。而南宫锦的眼神却越见慌乱,若是她有力气,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可是她没有,半分力气都没有!低着头狠狠的盯着他的手,似乎要将之盯出一个大洞!   而她的这幅样子,也让慕容千秋面上的笑意逐渐加深,直到她身上这唯一的一块屏障要被他彻底扯开之时,南宫锦凤眸中那滔天的恨意毫不掩饰的展现了出来,仰头狠狠的瞪着他莹绿色的瞳孔!   而这会儿,慕容千秋忽然笑了起来,一把将一旁的被子扯过来,将她盖住,以免染上风寒。阴凉残戾的声线满是玩味:“朕的燕卿,你知不知道,看着你慌乱的样子,真的非常好玩!”   擦!   南宫锦顿时有了一种爆粗口的冲动!她吓得魂都快飞了,这狗日的竟然是捉弄她的!   “瞧你这怒气冲冲的样子,莫不是希望朕方才,不是玩笑,而是认真的?”他目光灼灼,像是在告诉她,如果她真的是那么希望的,他确实是不介意将之变成事实!   南宫锦马上敛下了自己那愤怒的眼神,心中对慕容千秋的敌意也渐渐的散去了。这个人对自己,只是想得到,只是觉得好玩,但由始至终并无恶意。除了那印在脖子上的一吻还让她有些浑身不适之外,这个人几乎是没什么值得她仇视的!   看她的眼神也慢慢的温和了下来,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瞳孔中也盈满了笑意,果然,跟这小东西在一块儿,很容易开心,实在是好玩得紧:“将你带出来,只是那地方太凉,对你的身子不好!你也不必感动,只是现下没有更合朕心意的玩具出现罢了,好好养着,若是病了还是死了,朕的日子就过得没意思了!”   说罢,翻身到了床上,这床足足有三米宽,慕容千秋将另一床被子拿着,到离南宫锦半米之外的地方躺着,原是打算抱着这小东西睡的,一定很是舒服,但想想温香软玉在怀,自己要是没克制住……还是算了!先除了百里惊鸿,绝了她的心思再说!   南宫锦偏头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复杂。她发现,慕容千秋这个人,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而慕容千秋也好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着她,笑容残戾依旧:“燕卿,朕为你抓到白狐了,若是此次你能安然无恙的跟着朕回西武,看到那白狐,你应当会觉得高兴!”   南宫锦静默。   ……   原炀岭,崖底,杏林之中。   “琪儿,喝药了!”温雅的男子唇角含笑,手中端着药碗,墨玉般的眼眸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绝色女子。   沐月琪点了点头,很是听话的将药接过,自己一口喝了。这些日子,她的腿恢复的很好,现下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但他还是不放心,偏要她喝药,一直喝到南宫锦开的方子上头的时日和药量都到了才罢休。   药碗空了,他将之放到一边。接着,便是一阵静默!   而这静默之下,聪慧如沐月琪,自然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但她却一点都不想听。低着头,一言不发!   半晌之后,他温润如玉的声线响起,唇边含着一丝浅笑:“琪儿,今日,为你做一幅画可好?”   沐月琪却感觉自己的眼中有泪将要夺眶而出,但她死死的忍住了,点了点头:“好!”   杏林之中,蓝衣男子执笔,唇角笑意点点,温润如玉,叫人如沐春风。   紫衣女子静坐,眉眼含笑。手中抱着琵琶,轻轻的撩动,如泣如诉……   这是他第一次为她作画,这亦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自己在音律方面的才情。   阵阵轻风扬起,带起了她的发。她莹白的手撩动着音弦,温柔娴静,眉宇间却含着一股英气,那双盈盈的秋水瞳中带着书不尽的深情。   作画,从来都是上官谨睿生平最爱之事,画心中之人,自然也是十分认真。   他墨玉般的眼眸凝视着自己笔下的画作,狼毫之笔,一点一点的挥洒其间,每一个线条,对方的每一个面部表情,都在他的笔下展现得淋漓尽致。丝丝缕缕,深情点点。   而沐月琪手中奏着的琵琶,却慢慢的转了音,变为了丝丝哀愁,点点悲泣。   这忽然的转音,让上官谨睿手中的笔顿了一下,一滴墨迹掉了下来,晕染出一片漆黑。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沐月琪凄哀的面色,渐渐也懂了。   他们原本就是知己,彼此了解,太了解,所以她也一定能明白他心中所想。   见他抬起头,沐月琪敛下了悲悸的表情,淡淡的看着他。   一人坐在门口,一人立于林间,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却让他们觉得彼此……远在天涯。似乎是远到下一秒钟,便再也不能触及。   他们,都没有开口,没有一个人打破这寂静。   却只是相望,静静相望。看着彼此眼中的深情,千百种情意想要说出来,却最终转化为了唇边的笑痕。   沐月琪将手中的琵琶放下,笑着开口:“你可听过一句话?”   上官谨睿闻言,浅笑,淡淡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寄君一曲,曲终不问人聚散。”语气淡,很淡,淡到下一秒钟那双含情的眸中就要落下泪来。   上官谨睿闻言,也暮然感觉心中一痛。墨玉般的眼眸偏转,看向无边的虚空,眼含沉痛:“琪儿,你是知道的,即便我已经决定舍下南宫王室的责任,但却不能弃锦锦于不顾!”   那你就能弃我于不顾吗?一句话,已经到了沐月琪的唇边,她却没敢说出来,因为,她从来就不会叫他为难。   “十七年前,若非是锦锦的母亲,上官子言已经死了,也不会有现在上官谨睿!就像你知道的,我原本是北冥广陵王之子。但我的父王为了对皇室的忠诚,用我来换了皇子的安全,和黑熊之搏,使我掉下悬崖。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自己醒来之时,看见的那一双蔚蓝色的眼,那眼中温情点点,那是即便我在父王母亲的眼中,也没有看见过的温柔。”上官谨睿开口说着他的往昔。   这下,沐月琪才终于明白了,也是终于理解了他,低声开口:“所以,你才会那么喜欢蔚蓝色……”喜欢到几乎偏执,因为是有那么一双眼的女人救了自己,而南宫锦,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对!其实,我是个很榆木的人,说是理智,不过是对我的抬举!我为人,近乎是榆木到了死板,一心只记得自己的责任。一心不想亏欠任何人,却不知道,我这样的行为,才是对人最大的亏欠!”这话,是他看着她的眼说的。   他对南宫王朝,虽然是历尽心血,却也因为他的这一次躲避,而变得有所亏欠。而这亏欠,他都愿意为了她,为了这个愿意为自己坠崖的女人一力承担,但他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锦锦被处死!正如同他承诺过的,只要哥哥活着,就是你最强大的后盾!   “这天下的责任,我都可以抛下,唯独对锦锦,不能!”他温雅的声线缓缓的吐出了这句话,几乎是艰难。   沐月琪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幽幽的看着他的眼,开口:“那,我只想问你,你爱她,还是爱我?”   “你!”这一个字,没有半分犹豫。墨玉般的眸中满含认真,并无半分敷衍!“对你,是爱。对她,是责任!我是她的哥哥。而皇甫怀寒此举,不过是要用我的命,来换她的命!我……”不能不给!   沐月琪轻笑:“不必再说了,我懂!我了解你!”只要他爱的是她,她也没什么好奢求的了。   “我想和你一起去!”她站起身,定定的看着他的眼,是从所未有的坚决!什么寄君一曲,曲终不问人聚散,她,不想散!一点都不想!   “同生共死?”他挑眉,淡淡的开口询问。   沐月琪点头,含笑,眸中并无半分不甘或是埋怨,开口回话:“同生共死!”   “好!”一抹叫人如沐春风的笑绽放在他的面上,“收拾东西吧,我们顷刻出发!”   沐月琪倒是没想到他能答应,心下一喜,赶紧回过头,可是这一回头,却觉得不对劲,不可能!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正要回过头,整个人却僵硬住了,动弹不得!   而他,也就在她转身的同时,精准无误的点了她的穴道。   “上官谨睿,你……”她想骂人,却被他打横抱起,几个大步进了竹屋。   上官谨睿十分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坐在床边,定定的看着她的脸,柔声开口:“琪儿,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约定?   “我们约定,待你的身子好了,而我的旧部也不再寻我们了,我便带你去看雪山,去看沧海,赏遍天下美景,你不能走,我便是你的腿,背着你跨过千山万水。你可记得?”一字一句,温柔到让人心碎。   沐月琪苍白着唇色道:“记得!”   “所以,如果我不能活着回来,我希望你能记得我们的约定。替我在这天下走一走,用你的眼,帮我看遍天下美景,可好?”他已经累了她五年,又怎么能累她一辈子,叫她跟着自己一起去死。   这话,让沐月琪的泪从眼眶中掉落了出来,咬牙对着他哭喊:“上官谨睿,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她不怪他为了自己的责任而选择去救南宫锦,可是,他为什么连跟她一起死的机会都不给她,还求她活下来!   她这一声嘶吼,让上官谨睿的眼中也隐隐有一丝水光闪过,抓着她的手,声音依旧是温柔动听,却说着在她看来最为残忍的话:“活下去,就当是为我!可好?”   “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活着?你怎么忍心?你的心为什么就那么狠!”沐月琪大声哭喊,想要瞪着他,却因为泪水彻底的模糊了视线,已经看不清他的脸。   她这一句一句泣血的责问,也让他的心中一阵一阵的钝痛,他怎么忍心?他也不忍心,他想说我们同生共死,生生世世都不愿再分离,可是他能吗?他不能!   “琪儿,若有来世,我定当将你视作心中唯一的责任。我这一去,即便是死了,你也不必觉得孤独,要记得,我永远都陪在你的身边,陪你走过千水万山。也许你看不到,摸不到……”他的声音,温柔如水。   沐月琪尖锐的开口:“我不要来世,我只要今生!来世都是骗人的,我不要来世……”   她哭红的双眼看着他丰神俊朗的脸,整个人已经完全崩溃!彻底的崩溃了!她不愿和他分开,因为她知道,他这一去,他们就是永诀!   他的面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疼惜,伸手擦掉她面上的泪,轻声开口:“琪儿,叫我一声子言可好?”   墨玉般的眼眸含着期待,定定的看着她的脸,似乎就是在告诉她,这是他最后的心愿。   沐月琪却始终不肯开口,不住的落泪。“我不叫!”她不叫,他最后的心愿便没有办法达成,也许为此,他会回来,会活着回来!   上官谨睿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眼中还有遗憾,温柔的开口:“不想叫便不叫,我走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说罢,起身,已经不敢再看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出。   到了门口,沐月琪大声开口:“上官谨睿,你所想的,你所要的,我却全都知道。可是你可知,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的脚步顿住,手中仍然拿着那柄水墨折扇,整个人,也完完全全僵硬在门口!半晌,眸中含有痛意,温润如玉的声线飘了进来:“我若能活着回来,便娶你为妻!”   语毕,他大步而出,已经不敢再做任何停留!   沐月琪一怔,被他擦干泪的眼角,再次落下泪来。   我若能活着回来,便娶你为妻!   她想要的,原来他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   东陵皇城,人声鼎沸。所有人都站在菜市口,等着看南宫皇朝的这位公主被处斩。   高高的祭台之上,南宫锦坐在地上,手腕上绑着铁链,面色浮白,尽管慕容千秋这几日逼着她吃了饭,但她身上锁魂香的药性还没有解。   她的身前,是一层一层的楼梯,下头都是来看热闹的百姓。楼梯之上,站着皇甫怀寒、慕容千秋、皇甫夜等人。皇甫逸原本是要来,却被皇甫怀寒派了重兵关在了府内,出不来。   四面都在议论纷纷,不少人都记得南宫王朝当年的暴政,若不是皇上和王爷都站在那里,他们担心会扔到皇上和王爷,一定会对着那个所谓的公主扔臭鸡蛋!   下头有人在议论纷纷,无非就是在说南宫皇朝的余孽,为什么还活着,有多么该死云云。   但这些,都不值得南宫锦关注,她的一双眼在人群中不断地搜索,希望自己不要看见睿哥哥。一圈一圈,终于,也没有看见那个蔚蓝色的身影,于是也慢慢的放下心来。   而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故作风流的慕容千秋,也四处看了看,没有看见上官谨睿的身影,心下忽然有些担忧,若是真的不来,这小东西的小命可就交代了啊!   好似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皇甫怀寒偏过头,笑了一声:“千秋兄好似很紧张!”   这话让慕容千秋怔了一下,心下也开始拷问自己,他在紧张什么?拷问了半晌,也没得出一个答案,“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折扇扔给自己身后的内侍监。唇边泛出一丝阴凉残戾的笑,不甚在意的开口:“自然是紧张,要是上官谨睿不来,朕可就少了一个玩物了!”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当即笑了,他比较担忧的就是慕容千秋会在这个时候插手破坏,但是对方既然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来,那就是一定不会干涉了,所以他现下十分放心!   而皇甫夜,却一直看着南宫锦的脸色,心下焦急不已!比起看着她死,他更喜欢上官谨睿能来,纵使最后真的如她所说,她会恨自己一辈子!而他这过分关心的眼神,却并没有让南宫锦有丝毫的动容,她甚至根本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他!   等了良久,太阳高升,已经将要到所有人的头顶。   皇甫怀寒冷冽的面色,也越发的冰寒了起来,到了现下上官谨睿还没有来,看着样子恐怕是真的不准备来了。但,自己真的要亲手杀她吗?   回过头看了一眼她的面色,却见她的表情越发的喜悦,显然是因为上官谨睿没来而开心。皇甫怀寒顿时感觉心下一阵烦闷!   而就在这会儿,下人忽然来报:“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皇甫怀寒剑眉微皱,按照原则来说,这样血腥的场景,馨儿应该是不该来的。她不可能不懂这样的道理,但却为何来了?“嗯!请她过来!”来了便来了吧!   南宫宁馨有些仓皇的出现在此处,而在看见皇甫怀寒好好的站在那里的时候,终于放下心来。方才不知为何,她忽然感到心中一阵烦闷,是以焦躁难安,好像要出什么事情了,所以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而皇甫怀寒只是冷睇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冷冷的道:“皇后就在一旁坐着吧,待会儿场面血腥,你见着了也许会不习惯!”   南宫宁馨点了点,坐到一边去。忽然转头看了南宫锦一眼,又飞快的收回了目光。其实她是想阻拦的,若是上官谨睿没来,而皇上真的亲手杀了南宫锦,也许他真的如他所说,一生都不会后悔,但……一定会痛!可,她清楚,她的求情,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烈日当空,已经到了午时三刻,慕容千秋往前头走了几步,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十分悠闲的落座,手中端起了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四面的场景,显然对南宫锦的生与死,并不过分挂心。   一旁的官员上前提醒:“皇上,时辰到了!”   皇甫怀寒却仍然冷着一张脸,四处看着。   那官员以为他没有听见,又开口重复道:“皇上,时辰到了!”   这一次,声音大了很多!皇甫怀寒暗紫色的寒眸狠狠的瞪着他,那眼神,像是要将他杀了!   那官员下了一大跳,禁不住后退了一小步,却又发现这一后退,对皇上是非常不敬的,于是又被冷汗浸了一身,赶紧跪下,他知道皇上在生气,但却不知道对方在生气什么!   皇甫怀寒也知道自己的表现有些不对,他是不想对这个女人动手,可是这该死的竟然要来提醒他时辰到了!   这一幕,叫慕容千秋唇边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上官谨睿不来,皇甫怀寒亲手杀了自己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感觉呢?嗯……似乎有点意思!想着,他便十分恶意的开口:“怎么?怀寒兄莫非是舍不得了?”   这话一出,南宫锦看向慕容千秋的眼神竟有些感激!   是的,是感激!早一步行刑,睿哥哥就不会来。她情愿是自己有事,也不愿是睿哥哥。   这话,让皇甫怀寒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慕容千秋,不甚在意的开口:“舍不得,怎么可能?对于一再在我东陵猖狂的南宫王朝余孽,朕绝对没有不舍之说!”   而皇甫宇,在此刻开口:“皇兄,也许上官谨睿已经来了!”   这话,让皇甫怀寒浓眉一挑,四面一看,确实是没有看见上官谨睿的身影!可,皇甫宇的话显然是提醒了他,也许上官谨睿已经来了,但只是潜伏在人群之中,等着看自己是不是真的会下手,如果是这样的话,现下他只有出手,才有可能引得他来救了!   这样一想,当即对着皇甫宇点头示意!而皇甫宇也大声开口:“时辰到!行刑!”   这下,南宫锦深锁的眉头终于放开了,精美的小脸上绽放出一丝笑,是开心哥哥没有来。果然没有来!   一支黄金打造的箭羽被交到了皇甫怀寒的手上,他弯弓搭箭,暗紫色的寒眸和南宫锦的凤眸对视!   却看见她在笑,笑他的希望落空,笑他的计划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那笑,有嘲讽,有喜悦,却惟独没有半分自己将要被一箭穿心的害怕。   而慕容千秋也在笑,对着皇甫怀寒在笑,像是在欣赏着一场大戏。一国帝王,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人,他是真的很期待那一箭射出之后,尤其是在穿透了南宫锦的身体之后,皇甫怀寒会是什么表情!   皇甫夜欲上前说什么,却被皇甫怀寒的一个眼神冷冷的扫了回来。终于,他的脚步也在原地生了根,无法再迈进一步。   “皇兄,别犹豫了!”皇甫宇冷冷的开口,若是上官谨睿就在人群之中,一定会出手来救!而且,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有什么值得犹豫的!   皇甫怀寒深呼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看着南宫锦苍白的脸,咬紧了牙关,也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用力一拉,放手!那支黄金箭对着南宫锦射了过去,在太阳的照射之下,散发出一阵刺目的光!   那箭羽,一直从慕容千秋的眼前经过,看着那箭,他唇边那阴凉的笑意却忽然不见了!不对,不对!这感觉完全不对,心慌,失措,恐慌!不对,完全不对!想要伸手去抓那箭,可那箭已经掠过,抓不急了……   而皇甫怀寒,看那箭已经快到了她的身上,上官谨睿却还是没有出现,他咬牙,暗紫色的眸中满是惊与痛,但没有悔!   而南宫锦,一直冷冷的看着那箭羽对着自己飞驰而来,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深!要死了么,也好,也许这一死,就回到现代了,她银行卡的银子还等着她呢!看着那箭尖,慢慢的闭上了眼。   “噗——”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响起!可南宫锦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感,她飞快的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整个人近乎疯掉,用尽所有的力气吼出了四个字:“慕容千秋?!”   近乎疯掉的人,不仅仅是她一个!这四面,所有人的全部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西武皇……?!   可,他方才不是还好心情的等着看南宫锦死吗?为什么会忽然扑出去为她挡箭?!   不仅仅是他们没懂,就连慕容千秋自己都没懂。他低下头,看了一眼从自己的后心穿胸而过的利箭,一口黑色也呕了出来,笑了笑:“小东西,你是不是也不明白朕为什么要出来挡箭?其实朕也不懂!”   是的,他是真的不懂!明明方才,他有无数次机会让皇甫怀寒放弃,放弃对她动手,可他却没有开口,还饶有兴致的让激对方动作快点。可,在看到那支箭从自己的眼前经过,即将穿过她的身体的时候,他近乎是完全没有多想,就对着她扑了过来!   可是,为什么?他真的不懂!   南宫锦的眸中唰唰的掉下了几滴泪,砸到他的脸上,沙哑着嗓子开口:“不懂你还出来做什么?你出来做什么……”   最后几个字,因为实在没有力气,都听不太清楚。   “咳咳……”慕容千秋咳嗽了几声,戴着扳指的手,缓缓伸出,擦掉了她脸上的泪,“也许是因为朕知道你怕疼,小东西,你还记不记得那次秋闱,你不小心从被树枝刮了一下手,当即就尖叫了起来。那一点疼你都受不了,这利箭穿胸,你又怎么可能受得了呢!”   南宫锦想对着他嘶吼,当初不过是为了藏拙装的,她不怕痛,一点都不怕,但实在是没用半分力气,完完全全吼不出来!   他忽然笑了,声音也越来越弱,整个身子慢慢的往她的怀中倒去,也在同时开口:“小东西,你记不记得,朕说过,不论你做错了什么朕都会原谅你?”   南宫锦点头,飞快的点头,抓着他的身子,声音艰难而干哑:“慕容千秋,你不要死,你说了要带我去西武看白狐的……”   他靠在她的身上,咳嗽了数声,艰难的将自己手上那个象征着西武王权的扳指取下来,递给她:“拿着它,对不起,是朕食言,你只能自己去看了。拿着它,不会有人拦你!”   南宫锦却始终不肯伸手去接,而他的呼吸却越来越弱,终而,仰头看了一眼碧海蓝天,自嘲一笑,低低开口:“朕总说,朕对你不是真心,不是真心。到了这一步,朕又怎么能说不是真心呢……”   只是,这真心,他直到死才知道……   语毕,莹绿色的双眸紧闭。手滑落,那扳指也掉落,在地上滚了数圈……   “慕容千秋,我不要你的真心,你起来,我不要你的真心……”南宫锦对着他嘶吼,吼出来的却都是支离破碎的声音。   他记得,自己曾经说喜欢白狐。他记得,自己曾经因为被树枝刮到而呼痛。他说过,不论自己做错的什么都会原谅她!她也还清楚的记得那一个寒风夜,她承认自己谋反,他却为她裹紧了披风,让她回去,嘱咐她小心着凉。   她还记得,逃离西武,她和百里惊鸿将要跳崖。他万分不甘心,却还是对着她怒吼:“朕放你走!”   可最后,是她害死了他!   不,不是她害死了他,是皇甫怀寒,是皇甫夜!她盈满了仇恨的眸子,狠狠的瞪着那兄弟二人,恨不能将他们千刀万剐!   而其他人,还全然呆滞着,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们都不懂,完全不明白!慕容千秋分明有千百个机会让皇甫怀寒取消这个计划,可是……   而那原本准备帮南宫锦挡箭,却被皇甫宇拉住了皇甫夜,整个人也呆住了!   这一刻,他只能看到南宫锦满盈着恨意的眼神,那恨不能将他撕碎的眼神!   西武的内侍监,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看着他们的皇帝陛下,心中一阵惊痛,竟然晕了过去!   而皇甫怀寒也算是终于回过神来了,惊讶之后,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如何应对!现下慕容千秋等于是死在了他的箭下,西武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但,他很快的,也接收到了南宫锦满是恨意的眼神,这眼神却并不能让他有半分动容,到了这一步,他还心心念念的记得,上官谨睿没有死!   伸出手,皇甫宇很快的递过来第二支箭,他冰冰凉凉的声线缓缓的响起:“南宫锦,别怪朕!要怪,就怪上官谨睿!”   他这话音一落,正要搭箭,却听得一道温雅的声线自他的身后响起:“皇甫怀寒,你要杀的是我!”   这声线一起,南宫锦整个人都呆住了,呆呆的看着皇甫怀寒的身后。那一人,身着蓝衣,手执水墨折扇,丰神俊朗的面上含着一丝浅笑,踏步而来,像是散心一般闲适。过来之后,看着南宫锦满面的泪,还有她怀中的慕容千秋,笑意一僵,低声开口:“锦锦,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不……”南宫锦飞快的摆头,想叫他走,却说不出话来。   而皇甫怀寒,却于此刻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将手中的黄金箭一把扔到一边,冰冷的寒眸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上官谨睿,你终于来了!”   “是,我来了!那,这场戏,你是不是不用再做了,锦锦是不是也不用死了?”上官谨睿负手而立,面上笑意点点。   “你知道,朕想要的是什么!”看着自己曾经重用过的人,他的心中其实也有一丝不舍,因为那一丝爱才之心。   但,他的心中也清楚的很,上官谨睿必须死!   这话一出,那温润如玉的男子又笑了一声:“我既然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他这话音一落,已经有几千名东陵的弓箭手过来,将上官谨睿包围其间!而他,手上也没带什么兵器,并无半分反击的打算,因为他的心中清楚,他若不死,锦锦就没有活路!   几千支箭全部搭起,只等皇甫怀寒一声令下!   南宫锦仓皇的叫了一声:“不——!”   “不要!不要!……”她艰难的想要对着那边爬过去,却被千年玄铁绑住了手腕,前进了一段路之后,再也向前不得。   她这般狼狈的形态,让皇甫怀寒侧目看了她一眼,但很快的偏过头去。上官谨睿却轻笑着对她摇头:“锦锦,别再动了,手会刮伤!”   皇甫夜的心中终于出现些不忍,他上前一步,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兄,你……”   才说了三个字,皇甫怀寒冷冽的眼神已经放到了他的身上:“你是想告诉朕,上官谨睿不该杀?”   这话一出,皇甫夜顿时沉默了!   皇甫怀寒又接着道:“皇甫夜,以你东陵亲王的身份告诉朕,上官谨睿不该杀,朕就放了他!”   南宫锦满眼祈求的看着皇甫夜,希望在他的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只有这样,睿哥哥方才有一线生机!   但,皇甫夜终究是让她失望了!他避过了她的眼神,双拳紧握,咬牙开口:“他,该杀!”   皇甫怀寒这才满意的点头,却听得南宫锦大声嘶吼:“皇甫怀寒,你若是杀了他,只要我活着,定将你千刀万剐!”可,她没有多少力气,这话说出来,也没有多重的份量。   皇甫怀寒听见她的声音,拳头紧握了一下,眸色却也在瞬间变得坚定!终而,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放箭!”   “不——!”南宫锦近乎是疯了一般往前爬,却只能爬出那两米左右的位置,便不可再向前一步。手腕之上已经是血迹斑驳,却挡不住那几千支箭羽的步伐!   终而,千百支箭羽都落到了那个温雅男子的身上,那个有着世间最美笑容的男子身上,那个会宠溺的告诉她,只要哥哥活着,就是你最强大的后盾的男子身上!   “不——!不!”她仓皇的摇头,整个人近乎崩溃!   而那人,却还在笑,似是安抚。温雅的声线淡淡的响起:“锦锦,替我向琪儿说一声……对不起!”   “不——!”   万箭穿心!   真正的万箭穿心!   他的脚步,终于再也不稳。缓缓倒地,其实,从他肩负起南宫皇朝责任的那一天起,他就料到了自己会有今日。只是,只是……不甘心啊!   仰望天空,他似乎看见紫衣女子的笑容。勾唇浅笑,轻声开口:“琪儿,若有来世,我娶你……”   墨玉般的眼眸缓缓闭上,唇边带着一抹笑,依旧使人只看一眼,便觉得如沐春风。   “不!不——!啊——!”一声尖锐的吼声从南宫锦的喉间溢出!   她拼尽了所有的力气起身,一双眼眸已经猩红,往前俯冲!   “铮!”的一声,所有人都听见一声响,回过头,见她竟然将千年玄铁挣断了!她一把抽过身边一个侍卫的剑,狠狠的对着皇甫怀寒刺了过去!   而皇甫怀寒正回过头,刚刚转过身,剑刃便没入了他的肩头!刺骨的疼,他看着她满是恨意的脸,忽然也不觉得疼了:“南宫锦,这一剑在肩头,刺不死朕,你该对着朕的心口刺!”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他以为自己是不忍?她只是力道没有控制稳,狠狠的扬手,将剑抽了出来,血液四溅,又是一剑,对着他的胸口而去!   周围的人想拦,却被皇甫怀寒一挥手,止住了步伐!   南宫宁馨却于此刻飞快的冲了过去,挡在皇甫怀寒的身前开口:“南宫锦,你别忘了,你欠我一个条件!”当初她帮她离开东陵皇宫,她欠了她一个条件!   这一句话,让南宫锦的动作顿住了,她冷眼看着南宫宁馨:“让开!”欠她一个条件又如何,即便是欠了一百个条件,她今日也一定要杀了皇甫怀寒!   “不让!”南宫宁馨十分坚定!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整个人如同魔怔:“不让,你们就一起死!”   狠狠的一剑,对着他们刺了过去!可,下一秒,却是南宫宁馨的惊呼之声:“景之!?”   那挡在她面前的黑衣男子,是景之……?是她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男子,是她从来就没有回头去看的男子。可,为什么看见他的唇角溢出鲜血,她的心会这么慌?仿佛是失去了生命中最为贵重的东西!而这种沉痛,也许远远比失去皇甫怀寒更让她痛心!   而南宫锦,却于此刻感觉到一股热流,缓缓的从她的大腿流下,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百姓们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幕,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是在闹哪出。不是要啥南宫王朝的公主吗?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这么复杂?   ……   半个时辰之后,一匹白马,停驻于此处。马背之上,是风尘仆仆,已经无半分形象可言的百里惊鸿,他的身上,有好几处伤痕,还在滴血。   而他美如清辉的眼眸看着那个高台上的血迹,终究,还是来晚了!   “陛下……”毁在一旁叫他,短短几天之内,陛下彻夜未眠,以三十万大军对战六十万大军,浴血奋战,一刻都未休息,可到了这里,却还是晚了!   百里惊鸿怔怔的看了半晌,淡淡道:“她会恨我吧?”恨他来晚了!   毁正想接话,百里惊鸿却已经直直的从马背上晕了下去。“陛下……”   ……   “馨儿,你真的要走?”皇甫怀寒冰冷的眼眸放在面前女子的身上。   南宫宁馨笑了笑:“嗯!要走!从前,我一直都追着你的脚步,始终不肯回头看看,直到如今,我才知道我爱的人到底是谁!只是我一直都在拒绝他,拒绝了很久,直到拒绝都变成了一种习惯。才让我与他互相错失了这么久,而现下,他要走,我怎么能不跟着!”   皇甫怀寒却有些担心,看着不远处那个十分俊朗,整个人却如同傻瓜一样坐在地上踢着石子的男子。“他现下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真的要跟他走?”   已经一个多月了,云景之身上的伤治好了,但整个人却变成了一个傻子,太医也完全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皇上,你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从前是他照顾我,以后我照顾他也没什么不对!只是……寒哥哥,我希望你能早日看清自己的心,就这样不断的伤害心爱的人,你真的开心吗?坐拥天下固然好,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何处为家?”南宫宁馨叹了一口气,心下微疼。   皇甫怀寒却一言不发,他的生命中从来就没有开不开心,而只有值不值得!至于,家……!国,就是他的家!   云景之却等得不耐烦了,用力的踢了一下石子,大声道:“你还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了!烦人!”说着,转身就往宫门之外而去!   南宫宁馨赶紧对着皇甫怀寒挥了挥手,算是作别,赶紧跟上云景之:“唉,等等我!谁说不走了?”   她却不知道,她前方背对着他,原本该是傻兮兮的人,却在此刻勾唇而笑,狐狸一般的狡黠!不装疯卖傻,怎么能这么快就将她骗出宫?“你以后会对我好吗?”   南宫宁馨飞快的答话:“会的!会的!你慢点……等等我!”   皇甫怀寒站在原地,看了他们的背影,良久。馨儿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可是他呢?   缓步踏入养心殿,床榻之上,正是面色浮白的南宫锦。她已经昏迷了整整一月,那一日的晕倒,是因为动了胎气,孩子保住了,只是完全的筋疲力歇,所以到今日还没有醒!   “皇上,有一位老人求见您!”宫人来禀报,心下也是忐忑难安,宫内防守严密,他实在是不知道那老家伙是怎么进来的!   皇甫怀寒挑眉,倒也没有多问,转身出去了。   刚到门口,便看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抚着胡子看着自己。“东陵皇!”   “阁下是?”皇甫怀寒皱眉。   “老朽无忧老人,这次前来,是来为老朽的徒儿澹台明月讨个人情的,希望东陵皇能放他归国!”无忧老人笑着开口。   无忧老人这四个字,自然让皇甫怀寒的面上多了一丝慎重。但对方的这个要求,自己却不能轻易答应,扣着澹台明月,总能有些用处!   无忧老人也好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笑了笑,将一个瓷瓶递给他:“这东西,东陵皇应当会感兴趣!”   皇甫怀寒扫了那瓷瓶一眼,开口询问:“这是何物?”   “忘忧水!这天下,只此一瓶。只要喝下,就会忘记前尘往事,忘记自己最在乎的一切人和事!老朽相信,东陵皇会对这个感兴趣!”无忧老人十分自信!他相信,皇甫怀寒一定是十分乐于给南宫锦喝下这药的,虽然这样做不好,为了他自己的徒儿,他也只能自私这一次了!   皇甫怀寒沉吟了片刻,想着南宫宁馨方才那一席话,终于是动了心,家?伸手接过来:“朕答应!”   无忧老人抚了抚自己的胡须,满意的一笑,走了。缓步走远,身边几乎有云朵飘浮,直到完完全全不见踪影……   皇甫怀寒看了他的背影半晌,正要回养心殿,宫人来报:“皇上,那位姑娘醒了!”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想起那一日她拿着剑要杀自己的绝决,看了一眼手中的瓷瓶,忽然觉得有点迈不动步子。点了点头,开口道:“传夜王来御书房!”   “是!”小林子应了一声,便下去吩咐。   ……   南岳王帐之中,百里惊鸿昏迷数月,也终于在太医的诊治之下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灭便将近日的一切都汇报给他知晓。   西武的六十万大军被他重创,加上慕容千秋做皇帝之时,素来都是铁腕手段,顺者昌逆者亡,所以他这一死,加上西武的整个国力都没落,报仇的声音很快的就被压了下来。西武朝廷的人,现下更加关心的问题,是他们六十万大军被杀得片甲不留,以后要如何在这天下立足,故而都要先站住脚再说,报仇之前要先自保!   而上官谨睿的尸首不见了,沐月琪也失踪了。   南宫锦,听说也昏迷了很久,今日已经醒了。   这些消息听完,百里惊鸿沉默了。静坐了良久,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   “皇兄,你确定要将这个给小锦锦喝了?”皇甫夜看着自己面前的瓷瓶,十分艰难的开口。   皇甫怀寒点头:“是!不仅是为了朕,也是为了她!”现下她满心都是恨意,对她的身体自然不利!   “这件事情只有你去做!”皇甫怀寒对着皇甫夜冷冷开口,若是他去,她一激动,恐怕又要出岔子,上次在菜市口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皇甫夜虽然为难,但在对方的冷冽的眼神注视之下,还是咬了咬牙,拿着那瓷瓶去了!皇兄的要求,他不能不答应!   南宫锦面色惨白的坐在桌前,她知道自己现下寻死觅活都没有用,她真正应该做的事情是报仇!那一幕,她已经不敢再回忆,每一个片段都不敢去想,只要一想起她就想落泪!   而就在这时,皇甫夜踏了进来。坐在她的对面,瓷瓶放在桌上,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小锦锦……”   “你来干什么?”南宫锦对他的态度,也是十足的恶劣。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自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的时候,他的那一句……该杀!   皇甫夜苦笑了一声,始终不敢抬头看她的眼,那时,皇兄让他以东陵夜王殿下的身份来回答他的问题,他……也只能那样回答!“小锦锦,我……对不起!”   他是东陵的亲王,他的身上有太多远比自己的意愿要重要得多的责任!所以他只能说对不起。   南宫锦冷笑了一声,不屑的看着他:“那你告诉我,你来是做什么的?那是什么?是毒药吗?你皇兄让你来毒死我?”   “不是!是忘忧水,皇兄让我拿来给你喝的,喝了它,你就会忘记前尘往事!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说着,他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抬头看着她,开口问道,“小锦锦,你是不是很恨我?”   南宫锦突兀的一笑,充满仇视的眼神看着他:“先是和你皇兄设计要抓我,后是无情的一句话要了我哥哥的性命,现下还要逼我喝忘忧水,你竟然问我是不是很恨你?好!我告诉你,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你说啊!你为什么不去死?”   最后这一句话,像是一支利箭,从他胸口穿过。恨不得他去死……去死!呵……   “小锦锦,你放心,你不想喝的东西,我不会逼你喝!”他一语落下,将桌上的瓷瓶拿起来,将之倒在白玉酒杯之中,放在桌子的中央。   “小锦锦,这些话,我只对你说一次!你不懂,父皇救了我,又养了我多年,这恩情比天还大!所以我永远都不能背叛东陵,即便是背叛漠北,我也不能背叛东陵!当初喜欢上你,你说我不能将你放在第一位,那时候我想过带着你远走高飞,将我身边的一切都踢开。但我做不到!这一次,你被皇兄设计抓了,其实我并不知情,可是那时候,明月在皇兄的手上,我不得不承认我也参与其间。可,上官谨睿的事情,确实是我对不住你……”皇甫夜说着,已经觉得自己有些说不下去了。   南宫锦抬眸看着他,心中的仇恨已经淡了几分,若他没有和皇甫怀寒联合设计,这恨意确实能淡上一般:“你没有害我,也只是没有帮我而已!”   他闻言,淡笑了一声,又将一个瓷瓶放在桌上。轻笑道:“这东西,希望你以后能用到!”   而后,伸出手,将那白玉杯端了起来,在南宫锦错愕的眼神之下,飞快的将杯中透明的液体一饮而尽!看她错愕的看着他,他笑着开口:“这东西,一定要有人喝了,皇兄才会罢休的!”   “小锦锦,除了对不起,我已经不知道对你说什么了!也许说一千遍你也不会原谅我,我现下,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了!也许明天早上,一觉醒来,我就已经忘了你是谁。但今日,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很想再有机会和你到漠北的草原走一走。再有机会,一起演一场剧,哪怕是再扮女人都好!”可惜他知道,这一生,再也不可能了!   南宫锦静静的坐着,想着穿越之初,他们在皇宫是何等是欢欣愉悦,想着那一日他们从漠北回来,又是何等的惬意畅快,可是却走到了今日这一步,她忽然之间也有些心酸,心酸的想落泪!皇甫夜没有一定要帮她的义务,但是他这般见死不救,要她原谅,她也做不到!   就这样吧,这样也好!他忘了她,她也忘了自己曾经有过这么一个朋友。   他邪魅的桃花眼定定的看着她的脸,看了很久很久,像是要将她的模子刻进心里。而后慢慢的起身,踉跄着步子往门外而去……   南宫锦坐在桌前,看着那个空空的杯子,看了很久。眼中有水光闪闪,却终于隐下,没有再露出半点异状。   缘聚缘散,缘起缘灭。不过,如此而已!   门外传来惊呼之声,想来是皇甫夜喝了那东西晕倒了。南宫锦看了一眼桌上的瓷瓶,将它拿过来,打开,轻轻一闻,顿时,眼神凝住了。这是碧玉回魂丹!   难怪当初他在自己的身上发现装过碧玉回魂丹的空瓶子之后,会那么志得满怀。上官谨睿的事情,他没有帮她。但是这件事却帮了她,帮她救了百里惊鸿的一双眼,那个偏执的家伙始终不愿意吃君临渊给的解药。这一颗,他定然不会再拒绝。这让南宫锦的心境有些复杂,将要站起身出去,却还是顿住了。   罢了……也只能罢了!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畔的宫女,不耐烦的开口:“出去!”   宫女们被她这样子吓了一大跳,赶紧鱼贯而出!   等他们都出去之后,南宫锦慢慢的将自己头上的丝巾取了下来。她的运气也是不差,几次宫女们帮她沐浴,都见那丝巾十分特别,而她也坚持不让动,她们就都没有动。   丝巾打开,她又将之放在水里面浸泡了一会儿,慢慢的,水面上浮出了白色的泡沫状物体。   这毒药,是她的南岳闲来无事弄的,当时泡在自己最喜欢的丝巾里头,后来慢慢的将这件事情忘了。只将这丝巾当成普通的丝巾系着,是她疯狂的想要报仇之后忽然想起来的。而这毒,却不会叫人死,只会让人在每月十五生不如死,几欲自尽!   在君临渊给她的医书之上,她看见过无数人中过这毒,而几乎全部都在毒发之时,因为实在疼得受不了而自尽了!唯一的解药,就是碧玉回魂丹!而现下,皇甫夜将最后一颗碧玉回魂丹也给了自己,那么只要自己能将这东西喂给皇甫怀寒喝了,便能叫他生不如死,就算他能凭借坚毅的意志活下来,也会一辈子都受这毒的纠缠!   只是问题是,她要如何让皇甫怀寒将这毒喝下去?   泡好之后,将丝巾扯出来丢掉,而上面的白色泡沫也慢慢的消失不见。南宫锦将杯子里头的水倒进瓷瓶之中,而后将瓷瓶收好!   她有些怨恨自己怎么没有带着能让人饮下便死的毒,但,她也忽然觉得没有带着那样的毒是好的,与其让皇甫怀寒去死,还不如叫他生不如死的活着!这样才精彩,就这么死了,真的太便宜他了!   这两日,一直过的很平静。皇甫怀寒派了人来照顾她,也许是怕她发脾气,所以派来的人是夏冬梅。   夏冬梅一看见南宫锦,也不知道近日发生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只是见到故友十分高兴,不断的对着她叽叽喳喳,说着皇宫里头的趣事。说完了之后,忽然感叹了一句:“这两三年的趣事,加起来竟然也没有你当初待在东陵那几个月多,那日子,过的虽然惊险,但却十分有意思!”   南宫锦听了这话,却忽然笑了起来,是啊,如果她没有去招惹百里惊鸿,没有离开东陵皇宫,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更不会有这么多人因她而死,她忽然想起来那个老人说的话,她是天煞孤星,所以在她身边的人都会死!   “最近还有一件大事!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前几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夜王殿下晕倒了,被人带回了王府。皇上不但不关心,反而还很生气,等他醒了之后,就将他召入宫中,可是听说夜王殿下好似根本就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有传言是失忆了,却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皇上最后也许是因为这个没有罚他。听说这几日夜王殿下每日总会在宫内的一棵树上坐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皇上也……”夏冬梅将自己知道的消息滔滔不绝的讲了出来。   南宫锦却不冷不热的看了她一眼:“讲的不累吗?”   夏冬梅见她这眼神,吓了一跳,接下来的话就哽在喉间了!以前她们都是扫地的侍婢,说起话来自然是肆无忌惮,但是她却忘记了,现下苏锦屏是主子,而她只是作为侍婢来伺候她的!   “西武没有来讨伐东陵?”南宫锦开口询问。   夏冬梅开口回话:“没有!”为什么她听着对方的语气,好似她很希望西武来讨伐东陵?   南宫锦冷哼了一声,瞬间也明白了西武的局势!那群人虽然都怕慕容千秋的手段,但却没有多少人喜欢他的完全独断专行,不拿国家当一回事的行为。现下西武失了慕容千秋,就如同当初北冥少了君临渊。所以他们现下人人自危,都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心西武会不会被他国踏平。哪里还顾得上慕容千秋和国耻?   这就是人,这就是人性!   “那南岳呢?”这么多日子,他没理由半分动静都没有。   “听说南岳皇昏迷了很多天,不日前才醒的!这个是我在御书房门口打扫时偷听的,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皇上!”夏冬梅十分担忧的说着。   南宫锦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说。他也昏迷了,难怪没有动静,现下应该是在想办法救自己吧?   而就在这会儿,一阵脚步声响起,皇甫怀寒忽然进来了!南宫锦看着他,眼神一凝,不动声色的攥紧了自己袖中的瓷瓶,但也知道自己现下不可露出任何破绽,让他察觉到自己的打算,所以她十分合理的用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看着他!   看到她这眼神,皇甫怀寒顿时感觉自己的肩头又是一阵隐痛,胸口也忽然有点发紧,他确实不得不承认,南宫宁馨的话确实是触动了他。   南宫锦冷睇着他,开口嘲讽:“不知道东陵皇是否准备将本宫绑到城门口,迫南岳投降?”   本宫?!夏冬梅忽然被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称呼,苏锦屏,南岳,这……   “原本朕是这么打算的!”皇甫怀寒红直言不讳,但是,现下他打消了这个主意,他原本是打算让百里惊鸿在江山和她之间选一选,但南宫宁馨的那一番话,叫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但是现在,朕改变注意了,朕要你做东陵的皇后!”   坐拥天下,也许还要有心爱的人在身边,才算是完美!   这话一出,南宫锦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看了一会儿,她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险些流了出来,做东陵的皇后,他也想得出来!“让一个随时随地都恨不得将你撕碎的人,做你的枕边人,你就真的不怕?”   “若是你不听话,朕不介意用锁魂香困着你一辈子!”他冷冷的开口回话,这样说着,他自己心中也不舒服,他也不想伤害她,但是在这天下局势之中,她起到的作用实在是太大!大到他无法忽视!“南宫锦,上官谨睿死后,南宫王朝的旧部,果然都销声匿迹了!朕也是无可奈何,儿女私情,永远都重不过家国大业!”   南宫锦听着,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觉得他这个人很可笑。于是她也真的笑了,满面嘲讽的开口:“所以,你这算是在向我解释吗?你觉得有用?”   皇甫怀寒也终于恼了!他从来不曾如此低声下气的对谁讲话,但他一再的低声下气,这个女人却半分面子都不给他,他自然也无法容忍!冷哼了一声:“有用也好,无用也罢!朕已经让人传话出去,除非东陵覆灭,朕绝对不会将你交出去,百里惊鸿就死了这条心吧!”   南宫锦只是笑,冷笑!不会交出去,等利益大到一定程度他会不交?   她这笑,显然是刺痛了皇甫怀寒,他冷冷的看了她半晌,想要开口,却被南宫锦打断:“皇甫怀寒,只要我活着一日,绝对不会放弃找你报仇!你给我记好了!”   “朕会记好,不论是你对朕是爱也好,是恨也罢!从你三年前误闯……就注定了,你我必定纠缠一生一世!”误闯什么地方,他实在不愿开口多说。   南宫锦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冷嘲一声:“我真后悔三年前没有一脚将你踹入茅坑淹死!”三年前的茅坑里头,没有粪便,但只要能恶心他,她的心情就会是好的!   果然,这话一出,皇甫怀寒顿时感觉一阵气血上涌,面色也铁青!冷冷的瞪了她半晌,拳头一紧再紧,却还是没有动手,转身出去了!   ……   皇宫之中,榕树之上。   一袭红衣的男子,静坐在上头。一双邪魅的桃花眼中满是困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喜欢在这个地方徘徊。   他只觉得,生命中似乎曾经有什么东西来过,但是又逝去了,而且,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他想不起来,一点都想不起来。   有时候,他会在脑中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好似是他和谁,一起在草原之上,策马而行。   但,那样的场景太远,远到总觉得不过是幻象。却又十分真实,真实到好似真的经历过。   待要认真去想,却又什么都抓不住了。甚至感觉胸口一阵一阵的痛,似乎隐隐还能听到一句泣血的问话……你怎么不去死?   这样一想,忽然觉得心头疼的厉害。于是也不敢再想了,手上拿着那柄鎏金扇,靠在树上,脑中只剩下一丝似真似假的幻影……   他记得,好似和谁有过什么约定。但……是谁呢?   远远的,南宫锦看着他,眼中恍然有泪。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看着那个样子的皇甫夜,她莫名的想要流泪,那棵树,她记得。是第一次初见,他在树上躲着皇甫怀寒的逼婚,而自己散步经过那里,却因为想着银子,没忍住放了一个屁叫他听见了。   他当日的声线,华丽而风流:“没想到皇兄这次挑女人长进了,挑了个会放屁的!”   一阵对峙之后,他将她骗到了皇甫怀寒的寝宫门口,得罪了那个狗皇帝。   而今,他即便是饮下了忘忧水,却还记得这棵树。而且,夏冬梅说他每天都要来这儿坐一会儿?   而这会儿,皇甫怀寒也出现在了此处,远远的看着皇甫夜,他的眼中也有些失神,有些心疼!   南宫锦偏头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皇甫怀寒,你满意了!因为你的自私,慕容千秋和睿哥哥死了,紫陌没了,皇甫逸被毒缠了三年,皇甫夜也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满意了?你终于坐稳了你的江山,但是你这个人,已经没有心了!”   这一字一句,对着皇甫怀寒的心口直袭而去,他坚硬如铁的心有几丝钝痛,但,却并无半分动摇!   南宫锦说完之后,却也不再管他,转身便走了。没走几步,却又看见一个寝宫,那窗口开着,恍惚间,她看见一些模糊的幻想,看见一个阴凉残戾的男子站在那里,唇边噙着一抹笑,叫着她“小东西!”,还好心情的捉弄她。只是这一眼,她便不敢再看,飞一般的逃离了这个地方……   心中的仇恨将要狠狠的从她的胸口撞出来!她一定要皇甫怀寒付出代价!她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   “你找朕?”皇甫怀寒觉得有些奇怪,这女人竟然会主动让人去找他。但事实上,他今日也确实准备找她!   南宫锦看了一眼桌上的两个杯子,开口道:“没错,是找你!你不是说要娶我为后吗?”   “是!”皇甫怀寒皱眉,而后应了一声。   南宫锦拿起其中一个杯子,开口:“那便跟我一起饮了这杯酒,喝完之后,一笑泯恩仇!”   “当真?”皇甫怀寒挑眉看着她,明显不信。   南宫锦手心攥紧,开口回话:“当真!”   皇甫怀寒定定的看了她半晌,又看了那酒杯半晌,终于将那酒杯端起来,暗紫色的寒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南宫锦面上的表情,却见她面上的表情十分镇定,并无半分希望他赶紧将这酒喝下去的意思。但,他却还是冷冷的勾唇:“南宫锦,你的戏演得很逼真!蚀心毒,也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   他这话说完,南宫锦的眸中闪过一丝惊惶,可,他一笑之后,竟然还是将那杯毒酒喝了进去!而后,在她惊愕的眼神之下冷冷的开口:“朕知道,你想要朕痛,想要朕生不如死,朕都可以满足你!只是,你也要将这东西喝了,算是你我的交换!”   说着,小林子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放在她的面前,南宫锦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手足冰凉!那是……堕胎药!   “朕要娶你为后,但皇室却容不下百里惊鸿的孩子!你最好老实喝了,不要逼朕来硬的!”现下她的身子还十分虚弱,按理他不该给她喝这药,但是他心中也清楚,等她的身子恢复了,想逼着她喝药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不喝!”南宫锦飞快的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她这话一出,马上就有两个暗卫出来,将她按着。皇甫怀寒亲手将那药汁端起来,一步一步往她身边而去!   南宫锦疯狂的摆头:“我不喝!我不喝!”   但,皇甫怀寒已经离她越来越近,伸手,钳住她的下颚,看着她满盈着恨意的眼,一狠心,正要动作,却听得门口有声音传来:“皇上,南岳皇有信!”   这话,让皇甫怀寒手上的动作顿住了,将药汁递给一旁的小林子,下人也马上将那信递给他!凝眸一扫,上面只有三个字,却叫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瞳孔!而后,看了南宫锦一眼,犹豫片刻,咬牙开口:“放开她!”   接着,几个大步踏了出去!   ……   南宫锦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奇怪,皇甫怀寒那时候的表情,实在太过惊诧,那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但不论如何,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蚀心毒,皇甫怀寒这一辈子都别想摆脱!   接下来这几天,南宫锦待在自己的寝宫,昨夜十五,听说皇甫怀寒毒发,连杀了数人还险些自残,并吐了好几口血,最终是皇甫夜、皇甫宇等人一起制住了他,才没有让他自残成功。这样的消息,让南宫锦一整天心情都很好,这种罪,皇甫怀寒还要受一辈子,她怎么能不开心?   到了第五日,寝宫的门开了,门口走进来一个人。一袭白衣,依旧高华清贵,依旧形如芝兰玉树,他寡薄的唇勾起,淡淡开口:“锦儿,我来接你了。”   一看到他,南宫锦眼中的泪一个劲的往下掉,怎么都止不住。“你答应皇甫怀寒什么了?”   能答应什么?还能答应什么,除了拿南岳来换,皇甫怀寒绝对不可能放她走!   “覆灭东陵,最少四年。与你分离四年,锦儿,我等不起。”当初只是一年,就叫他几近崩溃。四年,他要怎么等?   “从前我们便说过,如果可能,就放下这一切,去游历天下。现下没了慕容千秋,也不会再有人紧追着我们不放。”而皇甫怀寒答应了,自然也不会再反悔。这也是他到今日才来的原因,因为他必须让南岳的军民臣服。   南宫锦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她觉得终于从这场天下之争中解脱出去了。从此身边应当再有没有人会为了谁的天下,谁的霸业而牺牲了。但却也为他心疼……   他执起她的手,牵着她一路往外走。   直到步出了东陵的皇城,到了外面的雪地之上,南宫锦微惊,方才十一月,竟然就下雪了。   而他在此刻淡淡的开口:“锦儿,他们走了,难过吗?”   “不难过!他们是希望我开心的活着!”南宫锦在笑,却笑出了泪。终于又擦干泪,重新笑了起来。   “对不起!”是他来晚了。   南宫摇头,却内疚:“不是你的错!当初墨啸说我会毁了你的大业,如今……”   “锦儿,你是值得我为你倾尽天下的。”值得他为她倾尽天下,倾尽所有。   说着,他松开了她的手,微微往前一步,挡在她的前头。   “不后悔?”她呆呆看着他背影,争了一生,夺了一世,就这么完完全全的放弃,甘愿么?   而他,白色的袖袍在雪中翻飞,温柔的声音带着坚毅:“不悔。”若是为她,一无所有,又算得了什么?   南宫锦闻言,勾唇浅笑,她忽然觉得很幸福,真的,有那么多愿意为她舍弃性命的人,还有他。她还有什么理由能不使自己快乐、幸福?想着,心情好了不少,也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喂,你有没有记得将国库里的钱先弄出来?”   他轻笑:“知你挂心,自然弄出来了。”   她很是满意,却忽然皱眉看着他的背影,开口:“我不喜欢你走在我的前面!”   他脚步顿住,回头,灿然一笑,艳若桃李。“走在你前面,便能为你挡下所有的风雪。”   南宫锦唇角勾起,几个大步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若有风雪,以后,我们该一起面对。”哥哥和慕容千秋,都是希望她活着的!所以,以后,她一定要好好活着,快快乐乐的活着,才不辜负他们!   “好。若有风雪,我们一起面对。”美如清辉的眼眸如月色般醉人,潜藏着点点笑意。   两排脚印,慢慢的变成了一排脚印……   远远的传来女子的声音:“喂,我不喜欢被抱着走!”   “唔,那背着好不好?”……   ……   城楼之上,一袭紫金色龙袍的人,看着那两人一步一步的远去。暗紫色的眼眸,沉痛莫名。   那一日,百里惊鸿给他的信里面只有三个字:南岳——降!现下,百里惊鸿隐退,慕容千秋已死。北冥幼主不堪一击,这天下间已经无人是他的对手。而接下来,他将要完成自己一统天下的霸业。可,看着那两人幸福的走了,他却觉得心下滴血!   南宫锦,和百里惊鸿走了,他们和她腹中的孩子,是一家人。那自己呢?江山之大,他该以何处为家?   恍惚之间,他似乎听见歌声,从亘古传来……   “醉卧于沙场,听呐喊的沙哑。笑看人世间,火树银花。   数风云叱咤,不过道道伤疤,成王败寇,一念之差。   生死一霎那,豪气永放光华。江山如此大,何处是家。   过重重关卡,看盛世的烟花。   赢尽了天下,输了她……”   冰冷的唇角勾起,扯出一丝苦笑。他终究是赢了天下,输了她。   然,不悔!此生不悔!   ------题外话------   接下来会有君临渊、上官谨睿、慕容千秋等人的番外!   哥知道此刻定有不少弟兄对着电脑、手机,将哥骂得狗血淋头。甚至已经磨刀霍霍,意欲将我大卸八块!其实我室友也为其被我哭完的两卷纸要求赔款。所以为了抚慰你们受伤的心灵,我将也奉上男女主和宝宝幸福生活的番外!番外不定期更新,但总归也就是这几日。   下面是重点:新坑以惊澜为男主,依旧穿越搞笑,保证不会再轻易死人,真的!新坑将在十一月一号,也就是后天挖!你们千万要看在番外和惊澜的份上,原谅我的过错!哥也是担心你们看完这本书之后,风过了无痕,转瞬便忘了,所以就留了些遗憾。求不要再打了!   恭喜星刘、695164909、公主千千岁成为状元!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 本文内容由【惑乱江山】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