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报告皇上之公子已出逃 作者:情格格 =====================   ☆、第一章:公子!   林花著雨燕支湿,水荇牵风翠带长。   密密的细雨如丝如线,带着早春的微凉,斜斜的从天幕而落。   远远望去,红楼翠瓦、亭台楼阁在白色的水雾中若隐若现,将这南方的小城点缀的如同瑶池仙境一般。   除去沉重帘幕的画舫,半遮掩着红纺绿纱,笼着三分薄雾,在泛着早春清凉的滨河上,缓缓驶来。身姿曼妙的歌女抱着琵琶,坐在船头,垂眸低头,如岸边杨柳;素手一拨,声若银屏扎破。隔着薄薄水雾,众人只闻黄莺初啼,转眸间,忽觉朝霞初生。再想细察时,那画舫却已驶远。   “叔父,这歌女如何?”   低沉的声音带着丝得意,透过梨花木窗飘荡而出,消散在浓浓水雾中。身着锦衣的男子隔着垂落的珠帘瞥了眼那还在低声吟唱的女子,目光从那曼妙的身姿上一扫而过,眼底闪过丝丝暗光。   “嗯,不愧是梦楼的四大台柱之一。”半眯着眸子,被称作“叔父”的中年男子眼底闪过一丝贪欲,可是一想那女子的身份,懊恼的皱了皱眉头。   年轻男子自然明白他在懊恼什么,只是这如歌不是一般人,乃是梦楼的四大头牌之一,还是清倌一个,请她出楼已经废了他一番功夫,其他的······男子砸吧砸吧嘴,见自家叔父还直勾勾的盯着那如歌看,眼珠一闪,倾身过去:“叔父,这如歌小侄实在没有办法。不过其他的······”恰到好处的一顿,见自家叔父果真斜眼看过来,男子意味深长的一笑。   “咳咳。”读懂了那眼底的深意,中年男子摸了摸自己滚圆的肚子,看了眼如歌,又看了看桌上的酒菜,这才装模作样的正眼朝他看去“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大费周章。”竟然肯定低下头来求他这个叔父,平时不是挺瞧不起他这个五品官员的么?   听出了自家叔父口气中的讥讽,李悦讪讪一笑,压下心底的那一股烦闷,凑到叔父的耳畔嘀咕了一阵,才又坐了回来。   “叔父,怎么样?这件事情对您来说很简单吧!”   “哼!简单是简单。”毕竟这事情就是他在负责,不过给那个人使绊子······眼眸一斜,口气微凉“你和他可是有什么怨恨?”不然也不会想出毁人家名声的这损招。   “怨恨?哼!的确是有怨恨!”一提起和那个人的恩怨,李悦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毒辣起来。“想必叔父听说了,上个月邹城城主的女儿公开招亲,琴棋书画有一样胜过那小姐就算是获胜。侄儿我好不容易闯到最后,眼看就要赢了,却被那人给······”男子愤愤的将桌上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清秀的面庞也因愤怒而变得有些狰狞。为了那门亲事,他可没少花钱,结果却毁在那临门一脚上!更害得他成了邹城的笑话,逼得他半个月没迈出家门!想他身为李家的独子,什么时候丢过这么大的面子?这让他怎么不恼?!   中年人没说话,拿起筷子夹了片肉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仿佛没看见自家侄儿脸上的不甘。不甘···其实也没什么不甘的。这事情他也听说了,不过是那人在自家侄儿比赛的时候恰巧乘舟而过,又恰巧正立在船头吹笛,笛声宛转悠扬,不仅醉了岸边正招亲的众人,而且顺带还把那小姐的魂儿也给勾走了。结果也就显然易见了,那小姐扬言非那人不嫁,甚至最后闹得逼婚未遂,自家侄儿自然就······嘴巴一撇,其实他也没什么好怨恨的。他什么德行别人不清楚,他这个做叔父的还不了解?明明就是技不如人,还自命不凡。这件事情说到底,就是点背!偏偏在那时候遇到了那人。   “叔父,你一定要帮帮侄儿出了这口恶气!”李悦见自家叔父面无表情,只知喝酒吃菜,立马就急了。可是被他眼神一扫,又蔫了下去。毕竟侵染官场多年,身上的官威不是他这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公子哥可以承受的。   “你是我的侄儿,你有事,做叔父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不过你可知道,这个人最近名气很盛,万一出个什么差错······不仅是你,连我可都要遭殃。”而且最近有风声从传来,说上面有人要来,目的···貌似就是那人。所以说,他万不能因为一点小恩惠,就捅了大篓子!   这语气,有戏!年轻人面色一喜,连忙亲自倒了杯酒端了过去:“叔父放心,只要你肯帮忙,侄儿保证这计划万无一失!而且就算是真的出了事,小侄我也会全担下来,绝不会给叔父你沾上半点腥点子!”   “哼!”中年人瞥了眼那酒,冷冷一哼,到底还是年轻,不懂这其中门道,要是真出了差错,他怎么摘得出去?不过自家的母老虎对这个侄儿简直就是疼到了心眼里,他要是不答应······中年人头痛得蹙蹙眉头。罢罢罢,那人若真有本事,这点绊子应该也为难不了他,而且上面来人只是谣传,为了自己耳根子清静,他还是应了吧。   接过酒杯,中年人破釜沉舟似得一饮而尽,看的李悦差点拍手大笑,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只是不停地给叔父斟酒夹菜,嘴角的笑意,更是止不住的上扬,脸上的喜色,仿佛已经看到那人身败名裂一般。   接下来的话题似乎就变得轻松许多,两人盯着那如歌不时地开怀大笑,笑声飘出窗外,合着那低声婉转的琵琶音,碎了水面上的飘荡的浮萍······   三日后,诗画大赛如期在滨州河畔举行。   滨州城往年也举行过一些比赛,以供文人切磋交流,但从没像这次的诗画大赛一般让人期待。一大早,比赛场地前就挤满了看客。而看台周边的酒馆客栈,更是早早就被订完了位置。甚至连那些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也都一个个戴着面纱,在家人丫鬟的陪伴下迈出了闺房。其实若仔细的看去,就会发现,在这些看客中,未婚嫁的年轻女子各个都着了新衣,描了黛眉,抹了胭脂;而年轻男子们,也都收拾的整整齐齐,脸上似期待又似焦虑,但各个都眼底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小姐,这些人都是为了公子来的吧!”看台前的一家酒楼雅间中,摘掉面纱的绿衣女坐在窗前,神情端庄的看向窗外,但眼底却闪耀着丝丝激动。一旁的丫鬟见此,唇角微抿,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倒了杯茶,然后双手端着递到了跟前。   “翠儿,你说公子他···这次会见我吗?”那女子并没有接过茶盏,而是垂首轻叹,面露憔悴。   “小姐莫心伤,要是我们好好说,兴许公子会见我们一眼。”那丫鬟也知道小姐一个月前逼婚那事给公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是终究心疼自己主子,还是出言宽慰了一句,只是说话的语气同样也是没有底气。   “哎,是不是我强求了。公子那么好的人——”   “小姐别这么说!公子是好,但是小姐也不差啊!”丫鬟忍不住打断了小姐的话,仔细看了看自家小姐今日的打扮,心里突地有了底气“小姐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公子一定会注意到小姐的!”   “真的吗?”小姐面色一喜,随之又黯淡了下去。“可是···公子又不是那肤浅之人。”她到希望他是,这样子说不定她还有些希望······不过他若是了,也就和一般的花花公子无异了。又怎么得到她的欢喜呢?   “说的也是。”丫鬟也叹了口气,一时间,雅间里寂静无声。就在那小姐伤心的要落泪时,窗外突然响起了喧哗,惹得二人齐齐转眸看去。   只见看台上,依次登上一些人,丫鬟仔细一看,其中几个竟是临近几个城的有名的大才子和老文士,想必是作为评委出席。接着又走上几个官员模样的人在看台中央坐下。就在众人以为这次的参赛选手就要入场时,却见一个大腹便便的官员在一干官员的簇拥下走了上来,而他一上台,那些落做的评委纷纷起身,台下的百姓们也都安静了下来。丫鬟便知,他就是这次大赛的负责官员,滨州城的知州太守——王常青。   “小姐,要开始了!”丫鬟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扭头看向自家小姐,却见自家小姐像是发了魔一般突然怔住,身子却按捺不住的微微颤抖。丫鬟一愣,心里突地升起一抹担忧,刚要出声,绿衣小姐却唰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小姐······”丫头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又见她手绞着帕子,身子依旧颤抖不停。红唇紧咬,面无血色,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看台,亮的吓人,心里更慌。   “小姐您别激动,公子还——”未说完的话随着那一身素白跃入眼帘戛然而止,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滞,周边的一切喧哗都随着那人的出现而消失,只留下凝重的呼吸声飘荡在滨州河畔。   而白衣仿若未闻未见,步履沉稳,面色淡然,素白的衣袍随着步伐的走动微微扬起,翠儿刚想赞叹真不愧是公子,走个路都像是仙人下凡一般,身子却突然猛地被人一撞。然后就看见自家小姐一个前扑奔向窗台,手趴在窗户上,探着身子激动地朝外一喊——   “公子!”   ------题外话------   情开新文了!一对一女强文!喜欢的亲就加入书架吧!   ☆、第二章 唔,有人要害他   美人者,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一直以为这般灵秀的人物只存在书画竹帛之中,却没想到有一日竟会出现在眼前。   发,如墨、如锦;衣,如雪、如月。   在普通不过的素白,着在那人身上,却让人忍不住呼吸一滞。   第一眼看去,那人面容并不出色,洁而白的雪肤,薄而淡的水唇,鼻梁并不高挺,但恰到好处的高度与圆润。唯独出彩的似乎就是那一双眼眸,大而圆,像是浸在冰潭里的黑珍珠,清、冷、亮,透着三分淡漠、一份凉薄。上扬的眼角平添了两分的威仪,似给那份淡漠又附了层金光,愈发的给人以疏离之感。可当他垂下眸子,那如羽扇似雀屏般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时,似乎有流光一点一旦从那眼睫中渗出,汇成一条银线,顺着那维扬的眼角如墨般晕开。刹那间的光华,如香兰泣露,雨湿寒梅,芙蓉照水而怜,细蕊离枝而颤。   而就这眼、这唇、这鼻、这雪肤,还有那如同宣纸上点点晕开的眉毛,搭配在一起,却只让人心声两个字——   惊艳!   从第一眼的平淡无奇,到第二眼的惊艳绝伦,众人叹之、奇之,到最后却只剩下赞之。   仿若此时,他就白袍一身立在那里,斜风细雨中,皎若月光华炼,静若娇兰玉芝,凉若三月春水,冷若涧底寒潭。他划地为界,如隔凡尘,不言不语,却已经得到所有人的注目。   睹过其真容者,醉其仪表;只闻初见者,叹其气度;但却都呼吸微屏,神情微滞。唯有那几个上了年纪,见多识广的文豪才子,留有一丝清醒,但看向那抹素白的眼光,依旧闪烁着赞叹。也似乎明白了,为何伽蓝寺德高望重的方丈大师称其为“公子”。   公子。   公子是谁?众人不知,只知其自称复姓公子,单名一个言字。随身带着的两个贴身侍从,也称其公子。   家居何处?众人不明,只知此人乃是半年前突扬名于天下,不知其居亦不知其所,祖籍不明,家友不知,只知公子漂泊四海,行于天下。   公子有何能?众人齐笑,曰:公子之能,天下皆知。   知其半年前曾与天下第一棋手——伽蓝寺的方丈大师对弈两日,结果却是方丈大师以一子之差败于公子。公子走后,大师闭门谢客,油灯夜燃。僧徒甚忧,待其出恭之时窥内于窗缝,见棋盘置于榻上,黑白尽摆,俨然那日博弈之局。大师之德,无人敢疑,而“公子”之名,遂始于此。但天有不测之云,众人刚欣喜于一代棋圣的诞生,却在两个个月后闻公子意外落入疯人谷。   疯人谷,被视为七大险恶之地之一,只因此谷内所居之人皆为恶人,或为朝廷侵犯或为嗜血狂魔,聚集如此只因谷口有一先人留下的八卦阵无人可破,名为困虎。而此阵的妙处在于许进不许出,除非破阵。而破阵又不可强行,否则阵内杀门一开,困虎阵方圆十里活物都难逃一死。故疯人谷成为那些无恶不作之人逃命之所,安居之地,而那困虎阵既也成为朝廷欲除之而不得的头痛之所在。   所以,当听闻公子误入疯人谷时,众人皆为惋惜,感叹一代才子的陨落。可七日后,公子言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完好无损的从那谷中走出,而困虎阵却完好如初。天下震惊,唯独方丈大师听闻后,抚须而笑,道:“不愧是公子。”   此事一出,天下皆知公子言知晓那失传已久的五行八卦之术,有心之人蠢蠢欲动,皇室之人也纷纷垂首。   而公子言却在这风口浪尖之中再次消失,任各方人马百般搜查,也毫无半分收获。直到上个月邹城城主之女进行才艺招亲,公子言无意乘舟而过,被逼婚未遂,公子行踪才被知晓。   短短六个月,从一莫名小卒成为如今天下人赞叹的公子,公子言的事迹堪称传奇。布衣百姓视其为天神,赞叹仰慕;士人学子视其为榜样,敬慕追随;而那闺阁之女,慕其才华、垂其样貌、赞其品德,把他视为夫君的不二人选。所以,当传言说公子言要参加诗画大赛时,众人纷纷慕名前来。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那人一出场,还是让他们失了魂,直到不知何处女子喊了一声“公子”,才一个个如梦方醒。   王常青也被惊艳得一愣,纵是他这侵染官场多年,见到这般的人物也是忍不住心神一荡。只觉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用在此人身上也不失妥当。恐怕只有自家那个心高气傲蒙了眼的侄儿才误认为此人是个神棍骗子吧。   一想起侄儿,王常青又想起那个计谋,心头微微恍惚,直到被身后官僚扯了扯袖子,这才回过神来,笑眯眯的走上前:“欢迎各位才子参加这次的诗画大赛。”话是对五位选手说的,但那眼睛却直接看向公子言。众人虽知公子言名声胜,但他们亦也小有名气,如此不公,让他们均有些不满,幸好公子言只是冷淡的点点头,让他们心理获得些安慰。   而王常青却因这过于冷淡的行为心里一怒。虽然早就听闻公子言性子冷淡,气度高傲,可是直到见了才知究竟是怎么高傲。他名声虽胜,却也是一介布衣,而他好歹是一个五品官员!在滨州城内横行惯得他,本来还有些后悔自己贸然答应了李悦的请求,而如今——哼!   “此次大赛的题目非常简单,就是以这滨州城为题,作画一副,诗歌一首!比赛用的工具已经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了,诸位才子,请吧。”想明白了这点,王常青又恢复了平时温和中透着蛮横的一面,话语中流露出的傲然,让公子言终于侧目向他看来。   “诸位才子,请吧!”清冷中透着审视的目光,王常青不用回头也知是谁,只是他主意已定,不容反悔!他倒要看看,这个公子言怎么完成比赛!   众人转身,目光纷纷落到了擂台中央的五张桌椅。普通不过的样式,围成一个半圆形面朝台下的看客。左右两侧是官员席和评委席。如此布局,既可以让台下的观众看清楚台上的所有选手,又可以让评委清清楚楚的看清楚每个选手的动作,可谓是公平。文房四宝整齐的摆放在桌子右上角,比赛用的宣纸也已经铺开,置于桌子中央。桌椅后面有一个架子,上面有一块木质板,选手创作完之后可以将宣纸挂于此架子上,以供台下观众观赏。   此时细雨已停,空气湿润微凉,滨州城内外经过多日细雨的洗礼,万事万物都像是涂了层瓷釉一般,反射着诱人的光亮。所以眼前之景,看着比平时更为清楚透彻。   但不知为何,公子言心里总有些不安。可不容他多想,王常青已经让人点燃了比赛计时用的香炉,其余选手也纷纷走到位置执笔沾墨,开始绘图。毕竟一柱香的时间,不仅要完成一幅图画还要完成一首诗,选手的压力很是大。   公子言也收回心神准备比赛。只见他一手执笔,一手拂袖,露出的手腕皓白若雪,却又纤细无比。探身沾墨时,身子自然前倾,脑后用玉簪束起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如帘幕,如落瀑,如锦缎,微扬间,似有淡淡莲香飘出。还未着画,已然成画。众人心醉不已时,公子言已经将毛笔蘸好了墨汁,准备落笔了。   “啪——!”   墨汁落纸恍若雨打芭蕉,众人一怔,接着瞪大了眼睛。尽管视线有碍,但是也能想象出那滴墨已被宣纸吸收,顺着纸张的纹理铺展开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一人占着位置较近,所以可以看到那墨的位置,中间偏右“还能换张纸吗?”   “不能!”隐在人群中的李悦神情颇为得意“比赛规定,一个选手只有一张画纸!”所以这公子言,输定了!   “啊!那可如何是好?”   “对啊对啊!难道公子要输了?”   “不会吧!我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看他作画!”   “哼!你以为就你一人是这样子吗?”   “······”   一滴墨,却在人群中掀起**。不管是观众还是评审,所有人都看着那滴墨摇头叹息。显然,期待已久的比赛没想到却会已这般的方式落幕,叹息有之,更多的则是失望和落寞。   而公子言?   众人小心翼翼的看去,却见他依旧弯着腰做要落笔状,一动不动仿若石人,像是也被吓住了一般。但是在众人目光到不了的地方,一丝笑意却像是初蕊新绽一般在唇角绽放。   唔,有人要害他。   ☆、第三章不好了公子!逼婚的找上门来了!   第三章不好了公子!逼婚的找上门来了!   “公子···”王常青迈着官步走到桌前,看着纸上的墨点,惋惜的蹙眉“公子,你这——”   “无碍。”冷若寒霜的嗓音让王常青身子一颤,见他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毛笔放到一旁,瞥了眼那砚台,心突地悬起,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但公子言却只是笑了笑。“这点事情,还为难不了本公子。”   “呵···呵呵,那···那是自然。”对上那仿佛察觉一切的眸子,王常青心虚的笑了笑,然后飞快转身离开。可还没走两步,台下就突然响起惊奇的声音,王常青一愣,下意识的扭头朝公子言看去,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将那宣纸放在了架子上,而那宣纸上,除了那一点墨迹,再无其他!   难道···他这是要交卷?   可是···见他重新拿起画笔,并且还拿起端砚···王常青眉头一皱,还没弄清楚公子言究竟想搞什么鬼,就见他拿着吸饱了墨水的画笔,猛地朝那画纸甩去!   “!”   王常青瞪大眼睛,他莫非是疯了?!   “公子,你——”   “啪啪——”   上前的步伐被那雨打荷塘的声音给制止住,见公子言专注的甩着墨,王常青张了张嘴,还是收回了步伐。他巴不得这公子言自寻死路,如今他真这么做了,他为何要拦?王常青淡定的看好戏,而台下的人却炸开了锅!因为公子言此举,显然是疯了!   “是因为承受不了打击吗?”   “可他是公子言”疯人谷都闯过,又怎么会怕这!   “那他究竟想干什么?”   “······”   “爷,您怎么看?”   茶香满溢的雅间里,纷乱的嘈杂声顺着半掩的窗户溜进屋内,年轻的男子立在窗前,看着台上那抹素白,转身问道。   怎么看?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杯盖,碧玺扳指在黑暗中随着动作泛着血红的微光,鎏金的黑色衮袍如墨般在榻上渲染,瞥了眼那台上的身影,唇角一勾,声音低沉暗哑却也嗜血冰寒:“喧哗取宠罢了!”   ······   台下和暗处之人所思所想公子言不知,他只知比赛的用的文房四宝都有商家专门供应,特别是墨,乃是江南第一墨的徽家供应。徽家制墨百年,他们不会选择做这自砸招牌的事情,更何况这些东西在比赛前都经过官员检查以确保万无一失。检查之后又要统一封箱保管,唯一的钥匙则在大赛的负责人手中。   所以——   扫了眼站在一旁,一本正经的王常青,又看了看纸上渐渐渲染开的墨迹,公子言眸光微闪。   虽然不明白这个王常青为什么要害他,不过他计划了这么久的事情怎么允许这点小差错就被制止掉?   虽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可以让这墨看上去很正常,但实际上却像是被掺了水一般,但是······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水墨画的精髓就在于它的美在意境,而重不在它色彩的斑斓。所谓淡妆浓抹总相宜,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勾、撇、点、染,毫无章法的墨迹随着笔尖的滑过而变得渐渐有型,淡出重染,水色变灰,浓处细勾,清晰有型。始终立在一旁的王常青亲眼看着那大块大块的墨迹在公子言的浅描淡抹中变成了远山、流水、楼阁、画舫······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公子言异常的举动早就吸引了擂台上其他人的注意力,一开始见他只是拿着毛笔在那画上甩来甩去,众人还有些嗤之以鼻,可是如今——   评审团的人还有那些官员们,不知何时都围在了那画架旁,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画纸:只见远处群山起伏,绵延若屏障,但用色之淡,仿若半隐在云雾之中。近处颜色加深,山形渐显,巍峨而不失秀气,厚重却不失灵动。而最初的那一点墨迹,化成山峰中半隐在云雾和苍翠中的方亭。山下,是蜿蜒的长河,仅用线条勾出河岸,河上飘着几艘船只,样式似商船又似游人的画舫。   远山、长河、方亭、游船······   众人呼吸一滞,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公子言又在画的一侧提笔写道:东南形胜,三吴都会,滨州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最后一字收笔,锣声恰好响起,比赛结束。看着匆匆完成的画卷,公子言心底默默舒了口气,然后勾唇,侧身,将画展现给台下的观众。   一···   二···   三——   “我的天哪!”   “怎么会!是我看错了吗?”   “······”   片刻的静谧之后是如潮水一般的惊叹声,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明显是难以置信。   面对台下众人投来的炽热目光,公子言不骄不躁,淡定的放笔收手。泼墨山水乃唐代大诗人王维始创,后人效仿并尊其为始祖。他不过是借鉴了一下其中的技巧,又添了点别的水墨画画法罢了。放到现代,此技法任何一个有美术常识的人都懂,但到了这里,却是新鲜玩意。   “虽只是远山河流,但山之秀、水之清,滨州之境俨然已跃然纸上。”   “商船往来,寓意贸易发达,滨州繁盛不过如此。如此画法,到比单纯的绘画集市和码头强多了。”   “没错,此画虽未画一人,但此山此景,已让人心生向往。更何况这里商船往来,都城繁荣,人烟怎么会少?”   “不错,此画虽简,但处处皆是深意。但是在我看来,此画都不如此诗精彩!虽然格式奇特,但却无法否认它的精妙啊!”   “没错没错!”   评审团你一言我一语,对着公子言的画夸赞起来,欣赏之意不由言表,其余参赛选手面对如此新颖的画法和绝妙的诗词也是输得心服口服。最后结果,自然是公子言取得了第一。台下观众自然毫无疑义。   “公子,在下有一请求——”比赛结果宣判后,一名老者走了过来。   “不可。”出声打断他。收回远眺的目光,公子言见他眉头紧蹙,解释道“老先生的请求在下明白,只是···不是在下不舍,而是···此画只能维持一盏茶的时间。”说着,用眼神示意那幅画。只见方才的远山流水、方亭船只此时此刻只有乌黑的一片!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人眨了眨眼睛,显然是又被惊呆了。而其余人也同样注意到了画作的改变。   “可能是墨出现了问题吧。”迎上众人疑惑的目光,公子言双手后背,神色平淡如水,如道他事“这墨看上去与寻常墨一般,但是一下笔就会发现墨色极淡,不仅如此,此墨极容易散开,所以保存时间很短暂。”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在画架上作画,而不是在书桌上作画,唯有这样,才能让众人肯定他的画作,进而暴露出墨的问题。   “怎么···怎么会?大赛用的东西不是之前都检查过了吗?”一个官员扭头看向身侧的同僚。而那同僚也同样一头雾水“都检查过了!不会出现问题的啊!”   “徽家··徽家的人呢?”   “其他人的墨是不是也出现了问题?”   “······”   擂台上的众人都因为丧失一幅画作而痛心不已,所以在知道是墨出现了问题之后都有些抓狂起来。而公子言却看着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的王常青,微勾起唇角。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潮,所以墨质变了吧。”见一名官员突然要求彻查此事,公子言出声制止了他。“比赛已经过去了,虽然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但是并没有对在下造成太大的损失。所以此事就算了吧。”   公子言淡漠的态度让几名老文士险些吐血,什么叫做没有太大的损失!那画作,还有那首诗!他们还没有欣赏够啊!   “本公子相信这只是一个小失误,所以诸位大人还有诸位老先生,此事就到此为止吧。”看着王常青因为他的话而微颤的身子,公子言再次肯定了心中的猜测。虽然不明白他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只是这样的花招他懒得理会,不过也不意味着他会忍气吞声。所以,敲山震虎即可。真要追查下去,反而热火上身。   众人见公子言真的毫不在意此事,也就随他作罢。毕竟大家都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除了几名老者心有不甘外,其余人到是真的把此事给放下了。   期待已久的诗画大赛完美落幕,公子言不负重托,一幅水墨滨州赢得头筹。拒绝了几位文豪的好意,比赛一结束,公子言就搭着便车绕开众人回到客栈,可刚一进门,随身侍从文虎就挤眉弄眼的迎了上来——   “不好了公子!逼婚的找上门来了!”   ------题外话------   情悲催的感冒了!但是字数还是很给力有木有!   对了,男主出现了,你们发现了没?   最后,诸位亲注意身体保暖啊!感冒很难受的!   ☆、第四章 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赵缘爱?   比赛期间一直平展的眉头在想到这个人时终于按捺不住的蹙起,直到现在,他一回想起一个月前荒唐的逼婚,就忍不住叹气。   “她在哪儿?”随着小虎走近院子,公子言的声音略显微凉。   “回公子,在屋里。小狼在看着她。”他们住的是滨州城最豪华的客栈,之所以豪华就在于它的每间房就像是一个独立的小宅子,也因为这样,公子言在这里入住了三日外部却无一人知晓。至于赵缘爱从何得知···就不明白了。   “小狼?”公子言步子一顿,想起那张扑克脸嘴角狠狠一抽。   他随身两个侍从,文虎活泼好动,小狼则沉稳冷酷。二人一冷一热,一内一外可谓是金牌搭档。可是真正了解他们的人都知道,小虎看上去是个急脾气,但小狼真发起火来比文虎还让人招架不住,万一他受不了那城主小姐哭哭啼啼的声音,一个忍不住把她给切了······   “公子你不用担心,我特意给小狼准备了棉花!”文虎笑嘻嘻的跟了上来,见公子言斜过眼来,这才闭上嘴巴。   衣带生风,面显焦虑,眼中的涟漪在看到守在门外,一脸冷酷的小狼时才渐渐消逝。   “明智之举。”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真的把文虎给他的棉花放到了耳朵里,嘴角一僵,然后伸手拿了下来“去,备茶!”性子虽冷,但和小虎一样,都是逗比!   小狼动了动嘴唇,还没开口,就被文虎一把给拉走:“怎么这么没眼神!难道你还想陪着公子进去?”虽说是烂桃花,可好歹也是桃花啊!   听出了文虎的画外音,公子言愈发的感到头痛,犹豫了下,才伸手推开紧闭的屋门。   白玉屏风,青花瓷瓶,挂着花鸟图的墙壁,半开的窗户可以看到屋外初冒新芽的树枝。屋子中央摆着一方梨花木桌,一绿衣女子正坐在桌前,手捧香茗似在沉思,身后跟着一名小丫鬟,正好奇的打量屋子里的摆设。   “赵小姐。”公子言淡然地走进,然后衣袍一撩,在女子对面坐下。   “公···公子。”绿衣女子猛地抬头,看着对面如云似雪的男子,眼眶一红“····公···啪!”   茶盏从女子颤抖的手中滑落,公子言神色淡然的看着对面顿时手忙脚乱慌张不已的主仆二人,微叹了口气:“小虎。”   “唰——!”屋门被打开,文虎咧着小虎牙探过头来“公子,你叫我?”   “过来收拾一下。顺便拿个干净的帕子给赵小姐。”别想偷听墙根。   “哦。”小虎乖乖拿东西去了,露出了立在他身后想溜走的小狼。   “重新泡两杯茶来。”   “······是。”   见小狼冷着一张扑克脸去泡茶了,公子言这才把目光重新投放到对面的赵缘爱身上,见她已经在丫鬟的帮助下收拾好一切,这才开口道:“方才没有烫到吧。”   “没···没有。多谢公子关心。”赵缘爱欣喜地抬头,可一对上那寒星般的眸子,又忍不住低下头去。   “这是应该的。倒是手下人怠慢了小姐,还望小姐海涵。”   “不不,是我的错,是我冒昧打扰了。”屋里陷入了短暂了沉寂,赵小姐咽了口吐沫,犹豫了下方要开口,屋门又被打开,小虎和小狼拿着东西走了进来。   “小姐请。”小虎递上干净的帕子被一旁的丫鬟给接过,然后手脚利索的收拾好桌上的狼藉。随后小狼端着新泡好的两杯茶盏放在二人面前。等二人飞快的布置好一切,屋子里又重新陷入了沉寂。   “不知小姐前来,所为何事?”不等赵小姐开口,公子言就抢先一步问道。语气中流露出的冷漠和疏离,让赵缘爱的眼圈瞬间红了。   “公子是不是讨厌我?”赵缘爱忍着泪水看向公子言,却见他只是低着头看着桌上的茶杯,心彻底的冷了。   “其实也怨不得公子,是缘爱过于强求了。公子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会···怎么会看上缘爱呢?”泪水滑落,赵缘爱连忙低头擦拭,发髻上的玉簪被从窗户上投进来的阳光一闪,发出刺眼的光芒。公子言双眼微眯,模糊中看到三抹红光,定睛一看,原来是簪子上装饰的红宝石罢了。   “赵小姐······”见她又要哭哭啼啼,公子言脑仁一痛,刚要开口,对面的赵缘爱却突然抬起了头。   “公子放心吧。以后不会了!”赵缘爱咬着下嘴唇,神情肃穆而又悲痛,像是做了什么巨大的决定一般。而公子言此时才发现,赵缘爱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没有往日的装扮稍浓,淡妆一扫,配上一袭湖绿色的衣裙,倒有几分清秀脱俗的味道。   “小姐的意思是······”   “公子安心,这是缘爱最后一次来找公子了。缘爱虽心系公子,但是也有自知自明,公子是深渊游龙,注定有一日要腾空九天,不是缘爱这种小女子配得上的。以前是缘爱不懂事,给公子添麻烦了,希望公子···不要怪罪缘爱。”赵缘爱低着头,看着面前的茶水,里面的倒影隐隐绰绰,如镜中月,水中花。一如那日河畔上的惊鸿一瞥,衣袂飘飘不似真人,乘舟而来却又像是踏波而去,明知他不是自己可以抓住的,可还是让她义无反顾的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并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也要和他挂在一起。但是···终究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无尽的荒凉从心底流出,衬得那抹绿意也多了几分萧瑟。阳光洒入,一室温暖,而那抹绿却像是枯萎了一般,失去了鲜活。   “赵小姐···你是个好姑娘”沉默了半响,公子言还是没忍住出了声,见她仍是不由所动的低着头,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但我不是你的良人。”   纤细的身子微微一颤,赵缘爱慢慢抬头朝对面看去,却见对方在阳光的笼罩下像是那慢慢渗入宣纸上的水墨,慢慢淡去······   “赵小姐,你对我只是一时迷恋,绝非真爱。我不是你梦中的良人。”百般推却,不如直接一语道破。虽残忍,却也好过后悔一生。她寻得是一世珍爱,求的是简单的幸福,她对他的迷恋不过是初见时的惊艳,时间一久就会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更何况,他根本给不了她幸福。   “公子······”赵缘爱看着对面欲显模糊的身影,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捂着嘴跑了出去。   “小姐!”丫鬟翠儿一惊,刚要追出去,却又忍不住扫了眼公子言。   白袍似雪,长发如墨,阳光罩身,在起起浮浮的尘埃中,他身生玉光,如端坐千年的佛陀,看遍了万千红尘,却也享了万年的寂寞。这一刻,翠儿恍然间明白了。不是小姐不够好,也不是公子过于冷漠。而是他已经···不会爱人了。   “公子——”   “照顾好她。”   “···是。”   ‘我不是你的良人’。   一出屋门,泪水就汹涌而出,尽管早已料到,但亲耳听闻还是心如刀绞,一路跌跌撞撞,毫无目的,翠儿的声音也仿若未闻,公子说她只是迷恋,但是若不喜欢怎么会迷恋?终究,还是她妄想了吗?   “啊——!”头部一痛,身子踉跄倒地。泪眼模糊间,见一人同样狼狈的倒地。   “该死的!是···赵小姐!”   “李···李公子?”   ······   “公子,事情都解决了?”那主仆俩一走,文虎就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身后的小狼依旧面无表情。   瞥了他一眼,公子言抿了口冷却的茶水,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这点事情对公子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点!”见公子点头,文虎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公子,你说我说的对不?”   这个口吻···还有这个语气······   “说吧,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放下茶盏,公子言的语气甚是冷漠。   文虎嘴一撇,刚要开口,一抹暗香徒然飘来——   “小言儿这话着实伤人,难道我就是那么能惹事的人吗?”   ------题外话------   新文,多多支持哈!   ☆、第五章 不然呢?大叔?!   低沉的嗓音半透着一丝沙哑,却又像是花瓣拂身一般酥痒的让人难耐。屋外日头渐沉,金霞璀璨,红霞壮烈,交织一起落在屋里,硬是给这朴素的屋子镀了一层奢侈的橘光。   而光芒耀眼间,似有大片的鲜红从空中飘落,一如忘川彼岸望不尽尽头的彼岸之花,红的妖娆却也红的壮烈,看透了生死,尝尽了悲欢,花开千年不为绿叶,凡尘滚滚不沾一尘。一双眼看透凡尘客,一抹笑醉了千万人。   公子言不知,明明是一个大魔头,为什么每次见到他总误把认为是尘外人呢?   是因为他的眼神过于荒凉,还是他的笑过于浅淡呢?   “言儿在想什么?”风拂花扬,再落时,那抹红已经欺身过来。耳边似有夜花初绽,不经意撩得人心头一颤。   文虎、文狼早在那人现身的一刻就无声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还有愈发西沉的霞光和愈来愈黑的屋室。   手指修长似玉,却又骨节分明,落在白玉腰带,屋里瞬间暧昧丛生。   不过······   “啪!”一声脆响,满室旖旎尽碎。公子言淡定起身,稍整仪容才到窗前立定。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还应有一个月吗?”   “言儿不愿见我?”吹着红肿的手背,长睫半敛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冷光。   “是你说你要闭关两个月的。”挑眉转身,见他如无骨动物一般歪坐在榻上,衣衫尽摊仿若灼灼盛开的彼岸花,三千青丝如墨一般倾斜在地,中间一缕红绳逶迤其间。单手撑着额头,俊邪的容颜在长发的遮挡间看不全面,只留下一双暗红的眼眸,如白绢上久干的血迹一般惊心动魄。   “眸色没变,难道是失败了?”踱步到他眼前,素手勾起那尖细的下巴,指尖触感滑嫩如凝脂,肤色一如往日的洁白如雪,不,貌似更白了一些。   “把手给我。”看不真切,还是把脉来的精准。   “言儿在关心我。”看着伸来的素手,来人唇角一勾,听话的伸出手臂,却在二人指尖相碰的那一刻突然用力,顺着手腕的扭转,如茉莉花落,光影闪烁间,素白身影已经落在了那抹鲜红里。   “不过一个月,言儿怎么消瘦的如此厉害。”手臂环上那腰身,微微一量,俊眉顿蹙。   “不过是开了春,减了衣服而已。”公子言瞥了他一眼,然后顺势躺在他的怀里。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凉,有个天然暖炉,何乐而不为?更何况又不是第一次了,只要这个人不胡乱动手动脚,他还是很喜欢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他睡觉的。   “哦?是吗?”单手挑起垂落在他衣袍上的发的发丝,眼底暗光一闪“我还以为言儿是为那赵小姐憔悴的消瘦了呢。”   “······”   “不过是一个月未见,言儿就差点有了未婚妻,要是两个月······言儿还不得带个孩子回来?”   “······”   “言儿可知当时我的心情,啧啧···要不是你没应下那门婚事,我还真以为你们早就——”   “干爹。”   “······”   “别人不知道实情,你还不了解?”   “···我···”   “还带个孩子回来······一个月没见你就痴呆了么?”   “···小···”   “要是没事你就回吧,天不早我该休息了。”说完,就要起身。   “公子言!”一手环腰,一手抓住那纤细的手腕,银牙一咬,暗红的眼眸像是泣了血一般鲜红“你···叫我什么?····干爹?”   “不然呢?大叔?”眼角一挑,公子言并没有被他吓到,反而顺着他的胳膊又给自己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可是刚躺好,胳膊和腰部就传来剧痛。   “嘶——!疼!”斜眼瞪去,对上那一双红眸。   “你嫌我老?”声音虽低,但怒火却极大,四个字一个一个的从牙缝里蹦出,每一个似乎都带着耀眼的火星子,但是手上的力度却松了下来。   “我可是你养大的!从三岁到如今,十二年过去了。我已成人,你呢?还以为自己是青葱少年?和你同年的武林盟主都快抱孙子了!”见他面色一僵,神情有片刻的呆滞,公子言趁机抽回手腕。   “···那···那你也不能叫我大叔!”同年又如何?他今年不过三十有四!武林盟主他儿十二岁就破了处,这时候抱孙子还算是晚了呢!   “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见公子言只是在揉着他的手腕,看都不看他一眼,心里刚散的怒火瞬间又燃了起来“你个小没良心的!这是要做白眼狼是不是!”   “妖月你别闹了行不行!”公子言有点不耐烦,他这个样子哪有一代魔头的样子?   “我闹?哼!难道是被我说中了!你个——”   “祁玥!”   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如石子触壁一般“咚”的打碎了屋子里越来越高的火药味,看着骤然安静下来的红衣男子,公子言长叹一口气,然后伸手抱住他。   “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十二年?我以前都没嫌弃你,以后又怎么会嫌弃你?”头枕在他的肩窝处,感受到他渐渐松缓的身子,公子言继续说道“虽然,你以前确实是你虐待我为乐,但是!”   手覆上那猛然僵住的后背,公子言一般轻抚着一般低声道:“你若不对我狠,又怎么会有今日的公子言?”   第一次见祁玥时,她才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还未弄清楚一切,一场灾祸就降临在身上。纵使她有一身的才能,三岁女童之身面对重重杀机终究是无可奈何。而就在她快要认命的一刻,他来了。丢给她一把匕首,说——   想活命,可以,杀了嬷嬷。   杀人,她不怕。上一辈子死在她手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那些人和嬷嬷不同,虽然只有一个月,但是···嬷嬷是真心待她。她怎么可以为了活命而杀了嬷嬷呢?   可嬷嬷最后还是死了,死在自己的手中。   嬷嬷亲自抚着她的手,把那匕首插进了心口。   嬷嬷说小主子必须学会心狠,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既然小主子不忍心,那么就让嬷嬷来教你。   她从未觉得鲜血的颜色有多刺眼,可是嬷嬷的血流出来的那一刻,她却觉得眼睛生疼。   “小主子···照顾好自己······别让主子···和嬷嬷失望······”   大雨冲走了嬷嬷的血迹,也冲走了她最后的温暖。她很想把嬷嬷葬了,但是那群人需要她们的尸体,所以,她只能磕了三个头,然后任凭祁玥的手下把嬷嬷的尸体丢到山崖下。   不过是初见,但是这个男人就给了自己刻骨铭心的一课。   只有心狠,才能在这世间顽强地活着。   第一楼,江湖第一的杀手组织和消息组织,是人人心存惧意的魔教,也是那个男人的大本营。   妖月——武林排名第一的大魔头,同时也是排名第一的美男子。但是没有人敢爱他,因为这个男人太恐怖,恐怖到他们连听见他的名字就会心惊胆战。   而她却在这个男人手中长大。   他说: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现在的你···还不值得恨我。   是啊,没有本事,空有恨意又如何?这世间不缺愤世嫉俗口诛笔伐的文人士子,缺的是有一腔恨意却也有一身本领的强者。   因为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谈恨!   蛇窟、白骨洞、黑沼泽···三岁、七岁、九岁;她成了第一楼的神话,也成了第一楼仅次于王牌杀手的强者。   而这时候,他又出现了。依旧是一袭红袍,依旧笑靥如花,也依旧丢给她一把匕首。   他说,第一楼,需要一个顶尖杀手。   于是,她拿着那把匕首,时隔六年第一次踏出了第一楼,并在他的注视下,亲手杀了那个早已改过自新的老者。   过去的错误不会因为你的改变而消失。看着那老者的血慢慢流出,她又想起了嬷嬷。   十二岁,她成了江湖上排名第一的顶尖杀手,无失误,无败绩。天下杀手唯她独尊,冷月一出无人能逃。   而她,在第一楼也成为仅次于妖月的存在。   她终于有资格可以和他叫嚣,但对他却没了最初的恨意。   他救她于魔爪,却也把她推进了更深的黑渊。   她恨他,但更感激他。   没有妖月,就没有她。   没有她,也就没有公子言。   公子言···是因妖月而生的。   ------题外话------   求留言!求收藏!   (*^__^*)嘻嘻……   ☆、第六章 把他给我包成尸体!   屋外,最后一抹霞光也消失在天际。烛光摇曳的房内,一红一白两抹身影相拥在榻上。   “所以呢?”窝在祁玥怀里,公子言仰头看着他尖翘的下巴“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提前出关了?”他不是要一鼓作气突破第八层吗?   “你说呢?”看着怀里乖巧的身影,暗红的眼眸渐渐泛起丝丝笑意“暗说你要结婚了。”   “······”白眼一翻“暗伯伯也是够了!我明明是被逼婚!”   “其实也差不多。”   “谁说的!对了,你提前出关,身体没事吧!”   “放心吧。”祁玥头微微一侧,没有看向她射来的目光“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祁玥见她郁闷的撇嘴,眼底的笑意愈发明显,她唯独在自己面前才会褪去那层假装,恢复到女儿家姿态,想起这半年来发生的一切,轻叹了口:“小言儿,你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突然锋芒毕露又气势汹汹,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急吗?”慢慢的从他怀里坐起来,公子言自嘲的笑了“祁玥,别人不知道我,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为了这半年,她可是忍耐了整整十二年!要是放在以前,她才会懒得管这些,自己痛快才是真的痛快!可是她答应了娘亲和嬷嬷,要好好的活着,而且,还要出彩的活着!   “我知道。只是你——”祁玥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她透着倔强的背影,还是觉得选择沉默。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有着自己的主心骨,并且不允许任何人去改变。   明明那么小,却又明白那么多。有时看她的眼睛,如同看一个过尽千帆的老者。他知道她身上有无数的秘密,他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   可是又如何呢?她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倔强而又顽强地小丫头罢了!   “算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见她又似沉浸了过去的回忆里,祁玥蹙了蹙眉头。他很反感她回想过去,因为每一次她想到过去身上就会散发出一种让人心疼又让人心颤的荒凉,似乎有什么毁天灭地的力量再被她死死的压抑着。   “等下。”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然后顺势攀上他的手腕,在他瞳孔一缩,果断伸手按在了他的脉搏上。   “······”   “你方才说···没有事。”   “咳咳···我——”   “你特么的想死是吗!”手一拉,一扯,只听“咔”的一声,被公子言抓着的胳膊就像是面条一样软了下来,还没叫痛,肩膀又突然被人一扭,结着后背就被人重重的击了一下。   “砰——!”祁玥面朝下趴在了软榻上,一条胳膊无力地耷拉在地上,而与此同时,一直护在门外的文狼文虎听到公子言的怒吼声也飞快地推门进来。   “公子,发生了什么——”   二人着急的声音在看到自己楼主躺尸的那一刻瞬间消了声,目光飞快地在公子言和祁玥身上扫视一圈后,然后果断的看向公子言。   “小狼,把我的金针拿来。小虎,你去通知你爹让他来接人。”看着趴在榻上装死尸的祁玥,公子言冷冷一笑,然后走到榻边蹲下。   “嚓——!”   大红的衣袍被人从后背一把给落下,纤纤素手中,还有几根发丝飘荡。   “小言儿,不要这么着嘶——!”   “在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成为独臂大侠!”   “······”   见他终于老实的趴着了,公子言这才觉得出了口气,而小狼也拿了金针回来。   “公子。”   “嗯。”伸手接过,见他蹙起眉头,一边打开针盒一边冷哼道“别怕,暂时还死不了。”   小狼知道公子对自家楼主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听完这话就松了口气。而祁玥却被气笑了。真是被小言儿给带坏了,暂时死不了他们就心满意足了,没看见他胳膊还残着呢?不过这小言儿下手还真狠!他有多久没这么痛过了?   公子言才懒得理他现在究竟什么想法,衣袖一扫,手起针落,不过眨眼间的功夫,祁玥白皙的后背上就布满了金针。   “血脉堵塞,近一半筋脉受损,功力只剩下不到五成。”一边施针,公子言一边勾唇浅笑,笑意如春风拂柳又似细水潺潺。文狼眼角一挑,默默的后退两步,然后愈发淡定的看着公子将几根金针插进了楼主的痛穴中。   “唔——!”祁玥一声痛呼,可刚一张嘴,就被公子言眼疾手快的给堵上。   “别嫌弃,这是你自己的衣服。”见他瞪过来,公子言眉眼一笑。   “呸——!”那他也穿了一天了!祁玥吐吐舌头,刚想再呸两声,一记冷眼就扫了过来。   “小言儿,你关心我?”眼眸一眯,透着笑意,像是沾了腥的猫咪,又像是成了妖的狐狸。   “哼!”闻声,公子言又是一声冷笑“当然关心!你要是死了,以后谁给我看孩子去?”   “······”   “小言儿!”   “啪——!”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公子言气得险些跳起来“给我放松!”这样子她怎么扎针?   “你竟然把我当成老妈子!”祁玥咬牙切齿的斜眼看她。   “谁家的老妈子给你样不让人省心。”白了他一眼,公子言无视他的怒火,淡定的转身,却见文虎已经回来了,身旁是一身黑衣的暗伯伯和两名手下。   “暗伯伯。”公子言又恢复了最初的冷淡。   “公子。”暗伯伯是祁玥的贴身护卫,也是楼里在她之前的金牌杀手。同时也是文虎的亲爹,文狼的师傅。   “师傅。”文狼叫了一声,暗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暗伯伯放心,我已经给他施了针,疏通了血脉。回头在开点药,静养半月就没事了。”见暗蹙着眉头看着踏上的祁玥,公子言宽慰道。   “嗯。”暗知道公子言的本事,听他这么一说就放心了。   祁玥:真的没有人注意到他被人卸了肩膀吗?   “暗伯伯,他不是服用了黑火莲花了吗?”祁玥修炼的武功心法若想突破第八层必需要有黑火莲花,否则极易全身经脉因冰寒堵塞受损。之前听闻他得到了黑火莲花,所以才安下心来,没想到。   略带恼意的扭头,见祁玥不自然的挪开视线,心底的怒火又上了一层。   “楼主之前得到的那一颗是假的。后来寻到了真的,只是距离开花还需一个月——”   “他不想等,所以就去花样作死了?”公子言笑着补充完,见祁玥心虚的垂下眸子扮可怜状,唇角一勾,伸手附上了他受伤的胳膊。   “咔——!咔——!”   “嗷——!”   众人嘴角抽搐的看着公子言把自己楼主的胳膊按上又拆下来,果断的选择沉默。在他们眼里,第一楼里,除了妖月,就是公子言为大。再加上妖月早在两年前就把楼里的事物甩给了他,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楼里早就暗地里将其视为少主,奉他为尊了!所以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见多了也就不足为气了!   “暗伯伯,一会儿你把那黑火莲花的地址告诉小虎,我去拿。上次你们看的还差一个月,如今掐指算起来,估计就是这两天了。”见祁玥这次是彻底地疼蔫了,公子言这才觉得胸口顺畅了一些。   “好。麻烦公子了。”   “应该的。”取下金针,公子言把被自己撕烂的衣服在祁玥身上胡乱一绑,然后无视他的怒火淡定的站起身,捋了捋衣袖“现在不麻烦,以后有的是麻烦。”祁玥不能出现状况,也不许出现状况!   “嗯。”暗点头表示赞同。“天色不早,公子早些歇息吧。”他们也该带着楼主回去了。如今楼主身体虚弱,他们定要小心防护。   “他这样出去太显眼。”公子言扫了扫他的大红袍,想了想,然后诡异的一笑“小狼,黑色的窗帘布扯下来一条,然后···把他给我包成尸体!”   ------题外话------   这个邪魅的楼主大家喜欢吗?大叔、傲娇,啧啧~   ☆、第七章 摊上命案   “你敢唔——!”   看着彻底老实的祁玥,公子言揉了揉发疼的手掌,深呼了口气,笑了:“果真有气还是要发泄出来。”她突然觉得心情好多了!   收拾完祁玥,公子言让小狼护送他们回去,小虎则趁机汇报了一下这几天的收获。   “公子,按照您的吩咐,我和小狼把今天比赛期间出现的人物都暗查了一遍,除了擂台对面酒楼里两个雅间的人身份不清楚,其余的资料都在这里。”说着,递上来一打纸张。   “不用了。”公子言伸手接过后就随手放在了一边“能查出来的就不是什么秘密,查不出来的才是真正的大人物。”这次她公开比赛,目的就是为了引起这些人的注意力,如今看来,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公子,那个王常青——”   “虾米而已,不用管他。”公子言算准了王常青只是因为一些小恩小怨而算计她,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把他放在眼底。   “是。”文虎知道公子言有时候对这小伎俩懒得理会,可是她却不知道有时这些小伎俩也会带来灾难。既然公子懒得理会,那么就交给他和小狼去处理吧。   “总之,这两天估计会有很多人来探查我的消息,你和小狼注意留心。毕竟···”手轻敲着桌面,素白的衣袍在摇曳的烛光中愈发的朦胧,声音也越发的低沉“日子不同了啊······”   黑夜沉沉,一夜安好。   次日依旧是阴天,纱帐垂落的屋内,阴暗的光线似乎隔绝了初春的寒冷。尽管早就醒来,但软湿的空气却把人困在床上不想动弹。   公子言一直就有赖床的习惯,只要早上没有什么事情,她总喜欢窝在被窝里胡思乱想。底下人也知道她的习惯,所以一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很少有人会打扰她难得的惬意。只是——   “啪啪啪!不好了公子!”文虎着急的声音隔着屋门传来“赵小姐上吊自杀了!”   天阴沉的吓人。虽然没有下雨,但湿冷的空气依旧让人心底发颤。   城府衙门内,赵缘爱的尸体放在府衙中间,白布蒙面,只能看出一个身影。丫鬟翠儿则跪在一旁,眼睛红肿,神情略显呆滞。在她身旁,是脸色阴沉的李悦,背着双手,微垂着头,不时地扫一眼翠儿和赵缘爱的尸体,不知在想些什么。   “孟大人,公子言可派人通知了?”王常青坐在桌子背后,神情凝重,隐隐的,似还流出一些紧张。   “回禀大人,已经派人去叫了。估计再来的路上了。”   不同于昨日的轻松惬意,今日的官员都显得格外沉默。脸色阴暗,嘴唇紧抿,一如屋外的天空,压抑的让人难以呼吸。   “公子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堂上的人像是触电一般纷纷起身朝门口看去。只见黑压压的人群慢慢从中间让出一条小道。一抹素白如天光云影般踱步而来。步履沉稳,衣袂飘飘。袍角的银色莲花随着衣袍的翻滚在湿冷的空气中飞舞绽放。文狼文虎一黑一白走在身后,衣衫包裹着强劲的身躯,清秀的面庞虽透着严峻却难掩独属于少年的阳刚。一左一右,如同两把利剑一般牢牢地护着前面的公子言,三人一并走来,如突降这一阴暗之地的神使,让人望而生畏。   “公子。”一进府衙,昨日的那几个评委就像公子言投来担忧的目光。他们都是听说这事牵扯到公子言,才跑来做旁听的。   面对他们的担忧,公子言匆匆点头谢过,就把目光投放到那被白布遮掩的身形上。直到如今,她依旧无法相信那个爱哭却也善良的少女,就这么···死了?   “翠儿,你家小姐她——”   “公子。”堂上的王常青出声打断公子言的问话,略显着急的声音让公子言微微蹙眉,然后抬头看去。   大堂上,王常青一袭官袍坐在公案之后。在他的身侧,是大大小小的官吏,有的在昨日见过,也有的···是生面孔。但是无一例外,都神情肃穆,表情凝重。   公子言微微垂眸:“见过各位大人。”声音清冷似玉,又似流水潺潺,长身玉立静若兰芝,垂眸间仿佛流光飞溅,抬眸处又似寒月高升。明知他的行为过于无礼,但堂上之人却无一人斥责,只觉那人如月华笼身,清寒孤傲,又似暖玉生烟,朦胧高贵,将这府衙瞬间点亮了。   “公子有礼了······”王常青抬手浅笑,看着那人静立一旁,表情淡漠,神色清冷,眸光无情。感叹真如传言一般,公子言对着赵缘爱果真无半分情意。   “不知诸位大人唤本公子前来,有何要事?”公子言目不斜视,声音平静的如那万年不动的冷泉。一直哽咽的翠儿听到他这么说,身子一颤,然后慢慢的抬起头“公子······”   “咳咳。是这样的。”瞥了眼那小丫鬟,王常青思索了下措辞才开口说道“想必公子听说了,赵缘爱小姐昨晚上吊自杀······”   “······”   “听丫鬟说,赵小姐昨日在赛后私下见过公子······”   “······”   “所以,我们唤公子来,就是想问问,昨日赵小姐离开后,公子又干了些什么?”   这是在怀疑她么?清冷的眼眸划过一丝寒光,公子言但笑不语,只是看着那王常青,直看得他有些不自在的挪开视线,才开口道:“回禀大人,昨日赵小姐走后,本公子就一直在房内看书,从未出门。”   王常青一愣,眼眸一眯:“可有人证?”   公子言笑意不减,坦荡直率:“贴身侍卫可算?”   堂上众人一滞,看了看王常青又看了看公子言,最后还是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放在王常青身上。   唤公子言过来不是问问昨日他和赵小姐的对话吗?怎么听王大人这口吻,像是公子言杀害了这赵小姐一般?这赵小姐···不是上吊自杀的吗?   王常青也发觉自己过于慌张了,假装镇定咳了咳嗓子,才掩饰道:“本官只是有些担忧······”   “大人误慌,本公子可以理解。”公子言对上他的眼眸意味深长的一笑。昨日比赛时的失误,今日城主小姐又发现吊死于房中,再加上小虎带来的消息,京里来了大人物···若她是王常青,说不定也会有所慌张。   只是···为何要牵扯进她呢?   目光微垂,扫向了被白布蒙住的尸体,公子言眸光渐深,王常青见状问道:“不知公子有何想法?”   “可惜。”不过是二八年华,却已芳魂消散,着实可惜。   “可惜?”王常青摸了摸下巴“公子就没有愧疚吗?”   愧疚?抬眸望去,眸色深沉无光:“大人此话何意?”   “公子当真不知?”   “该知什么?”   “咳咳。”王常青坐直身子,摸了摸肚子,看着公子言良久,低沉道“自然···是这小姐的死因!”   “哦?”眼角微挑,有趣,这赵小姐不是上吊死的吗?   无视公子言暗含探究的眸子,王常青的声音透着股破釜沉舟:“换句话说,公子言,本官怀疑,这赵小姐的死···与你有关!”   ------题外话------   今天是腊八节!大家喝八宝粥了没?   ☆、第八章 把布掀开!   什么!   王常青的话像是一枚巨石突然投入湖水中一般,在衙门内外掀起了滔天**。在场的众人先是被惊得一愣,接着就按捺不住的交头接耳起来。   “胡说八道!”文虎气鼓鼓的嘟囔了一句,身侧的小狼也拉下了脸。   “大人为何这么说?这赵小姐不是自杀身亡的吗?”尽管觉得荒谬,但公子言还是想弄清楚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公子可知她是如何自杀身亡的?”王常青反问道。   “听下人传言,说是上吊自杀。”公子言一边说着一边又扫了眼那尸体,目光不经意的滑过翠儿的身上,却见她因为自己的话脸色变得煞白。   嗯?莫非不是?   “上吊自杀是本官让人泄露出去的。”王常青摸了摸官袍上的腰带,见公子言看过来,挑了挑眉角“赵小姐实际上是用剪刀刺中胸口身亡的。”   “······大人这是何意?”明明是被利器致死却说是上吊自杀“大人是在防备本公子?”见王常青神色一怔,公子言了然的笑了。   “大人该不会以为是本公子挑拨赵小姐自杀的吧。如果本公子真有这能耐,那么本公子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可是她曾在自杀前见过你!”   “那又如何?”双手后背,素白的身影透出一丝冷漠“赵小姐的确来拜访过本公子,但时间是在上午,会面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半个时辰,而且会面期间丫鬟小翠一直待在赵小姐的身侧。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不当的行为,翠儿难道听不出来吗?”   王常青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刚要开口,公子言却突然背过身去:“大人莫要说什么收买的话。本公子同赵小姐的事情想必诸位都有所听闻,除了那次的相遇,加上昨日的会面,本公子和赵小姐不过只见了三次面。而且每一次都有他人在场。大人如果不信,尽管去查。而且丫鬟翠儿是赵小姐的贴身奴婢,对赵小姐更是忠心耿耿,要是说收买,那才是真正的对赵小姐的侮辱以及对赵城主的侮辱!”   “你!”王常青见他竟然把自己要说的话全都抢先说出口,气的胸口一闷,想骂他蔑视公堂,可是他说的又句句在理。就在他头痛不已时,又听公子言说道“仵作可验过尸?”   “公子!”一直沉默的丫鬟翠儿听到这话猛然抬头“公子这话何意?”小姐千金之躯,怎么能被那腌渍之手碰触!那样子小姐的清白该怎么算!   “这反映···是没有了?”   “小姐千金之躯,怎么可以——”   “未曾验尸,就断定为自杀,未免草率!”公子言冷冷的打断她的话,肃穆的神态让翠儿一下子怔在那里——   “公子是说······”   “本公子从不相信你家小姐会自杀。”赵缘爱虽然有时候是固执了一点,但绝对不是愚蠢之人,否则昨天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本公子怀疑她是被人杀死的。”   “一派胡言!”从公子言出现就一直当隐形人的李悦听到这话,像是被人点了一般立刻跳了出来,伸手指着公子言,脸上满是愤怒与怨恨“分明就是你!是你嫌弃赵小姐老是缠着你,所以才把她杀了!是你!就是你!”   “······”阴鸷的脸,怨恨的眼神,说话时微微颤抖的嘴唇。   此人心底有鬼。   公子言虽有疑惑,但并没出声,而是看向了王常青:“小姐之死过于突兀,为了公正,本公子恳请为小姐验尸!”   “什么!”   一句话掀起千番浪!为千金小姐验尸?这公子言果真是狂妄过头了!   “你可知你这样子做是对赵小姐的侮辱!”普通家未出阁的女儿要是不幸身亡,验尸都需家人同意,且还需要在家人的监管之下进行,更何况城主的女儿!   “但也好过真相被蒙,含冤而死!”   “你!”王常青拍案而起,手指着那素白身影,怒喝道“公子言!你休要蔑视公堂!”   “身为父母官,一不问案情,二不清死因,任凭猜忌行事,如此草率问案,才是真正的蔑视公堂!”语言清冷,却铿锵有力,见惯了他的云淡风轻,如此逼迫冷峻的模样到真把众人给吓了一跳。   “王大人若认为仵作验尸不妥,那么本公子来!”说着,不等他回话就看向了翠儿“你从一旁协助。”   “协···协助?”从刚才就愣住的翠儿听到公子言这一句话又是一怔,直到一记冷眼看来才恍然回神“是!”   “把布掀开!”公子言冷声中透着威严,居高临下的看着翠儿,让她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公子言你——”   “唰——!”白布掀开,赵缘爱的尸体暴露于众人面前,惨白的面容让王常青身子一颤,满腔的怒火在看到瞪大的眼眸时化为了无尽的恐惧。   这个公子言···果真是大胆!   “你···你竟然!”同样有些惊恐地还有李悦,他不相信公子言会众目睽睽之下会去查看赵缘爱的尸体,更不会想到他还会验尸!   “小姐!”看到自家小姐惨死的模样,翠儿忍不住又痛哭起来。而公子言却盯着赵缘爱的尸身,注视良久。   “哼!如何?不知公子看出了什么?”见公子言从白布掀起的那一刻就怔在了那里,王常青以为他被这死不瞑目的尸首给吓住,便出声讥讽道。   “看出了很多。不知大人想听什么?”   “你!”见他同样语带嘲讽,王常青愤怒地一甩袖“那就从头道来!”   “好。”公子言点头应允,“那就从头开始吧。”   “翠儿,形容一下你家小姐的面容。”   面容?翠儿抬起头来,虽然不知道公子言要干什么,但还是听话的擦了擦眼珠,仔细的看向自家小姐的面庞,思索了下才开口说道:“小姐··面色惨白···嘴巴微张···眼睛瞪得也很大···像是···”翠儿面带犹豫,仔细看了会儿,才在公子言不耐烦的神情之下,迟疑地开了口“像是···收到了惊恐···”   “惊恐?!”众人听到翠儿的话均是一愣,自杀之人,面容怎么会露出惊恐!   见他们均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公子言冷冷一笑,她就知道,除了王常青和凶手,在座之人恐怕无一人见过赵缘爱的尸身,也无一人知晓她的死状!只因这个时空将女儿家名声看的过重。不然···也不会有她这翻身一举了!   “翠儿,你家小姐装束如何?”   “回公子,我家小姐装束并无不妥,和昨天会见公子时一样。”   “哦?你在仔细看看?”   翠儿被他看的身子一颤,但还是忍着悲痛,又仔细的看了看自家小姐的尸身,果真有了些许发现:“小姐的衣衫···有些凌乱。”   “还有呢?”   “还有就是···发髻也乱了···哎呀!小姐发簪上的红宝石掉了一颗!”翠儿突然吃惊的大叫起来,而公子言却在这叫声中缓缓勾起唇角。   “衣衫凌乱,发髻涣散,宝石散落,面带惊恐。大人···”望向坐在明镜高悬牌下的王常青,公子言笑得坦荡,也笑的冰冷“事到如今,大人还认为赵小姐是死于自杀吗?”   ------题外话------   昨天身子不舒服,所以没有写文。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看了看前面的,在细节部分改了改,才又上传的这一章。具体修改的部分恐怕明天才会看到,不过并不影响内容。   ☆、第九章 天理昭昭,暗而不灭!   前世她是一名军人,更出身于军人世家,军人的纲领早已化为了她的骨血,有的原则更是她纵使投身黑暗也无法忘记的存在!尽管赵缘爱曾经让她心存不满,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对她的死而置之不理,更何况这群人竟然还把主意打在了她的身上!   天理昭昭,暗而不灭!   肃穆压抑的公堂上,那素白如一柄利剑横插入天,挥洒满堂光明!那语气中的质问和暗含的斥责,更是让他们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一直以来,公子言给人的感觉如同神祗,高不可攀,再加上他性子冷淡,话少,逼婚一事后众人更是笃定他是薄情之人。但此时见他为了赵缘爱甚至不惜抵抗王常青,众人才发觉自己以前都看错了。   丫鬟翠儿更是泣不成声,小姐一番痴情,终究没有白费!   “公···公子言!你真以为本官拿你没有办法?”王常青被他这么毫不掩饰的斥责,只觉得面子和里子都丢尽了!双手支在桌子上,眼睛瞪得滚圆。一旁的众人见状,都忍不住摇头叹气。   对于他的威胁,公子言丝毫不放在眼底,垂眸又看了看赵缘爱,凝神片刻道:“翠儿,检查一下你家小姐指甲,特别是指缝可有什么异常。”   “公子言你——”   “是!”丫鬟翠儿早就抹干了眼泪,见公子言这么努力,自己也变得勇敢起来。抓起小姐的手就仔细查看起来。   “你!你们!”王常青见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无视自己,更是气的火冒三丈,可斥责的话还没出口,那边翠儿就有了惊人的发现。   “有肉屑!小姐的指甲缝里有肉屑!”翠儿看着那细小的肉末,惊喜的大叫起来“公子!小姐的指甲里有肉屑!”   “嗯。我知道了。”欣慰的点点头,公子言看向那脸色红紫不明的王常青,朗声道“事到如今,王大人还认为这是一起自杀案件吗?”   “面色惊恐、衣衫凌乱、指缝间留有肉末,而致命处却在胸口,赵小姐分明是被歹人杀害然后伪装成自杀之状!”   “本公子承认,昨日小姐却是私下会面于我。但是时间却在上午,会面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且丫鬟翠儿自始至终都在一侧。而赵小姐死亡时间却是昨日晚间,那么问题来了,昨天下午小姐都干了些什么?翠儿?”   “回公子。”翠儿早已恢复了冷静,见公子言看过来,忙整理了下思绪答道“小姐昨天从公子那里出来之后,就一路哭着跑回客栈,但是在途中···却撞上了李公子。”   “哦?”挑眉一笑,扫了眼刚才那大吼大叫之刃瞬间僵直的身影,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深不可测“方才忘记询问,不知这位公子是——”   “你竟然不认得我!”李悦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更是怒不可赦!“公子言,你欺人太甚!”   “······”他是谁?难道不认识他就这么过分吗?疑惑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小狼小虎,却见那二人也同样一头雾水。   “咳咳。公子,他就是那日向小姐求婚的人。”翠儿小声的提醒了一句。同时在心里默默补充道:结果却因为你的出现,小姐···移情别恋了。   “求婚?”公子言盯着那人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如果本公子没记错,你也是邹城之人。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好犀利!   李悦面色一白,然后不自然的一笑:“本公子来看比赛不行吗?”   “可以。”公子言打量了他一眼,然后看向翠儿“继续。”   “是!”不知何时,公子言已成了这公堂的掌控之人,但除却李悦和王常青外,却无一人辩驳,或许是因为他的气势过于强大,也或许是那颗昭昭之心竟让他们无法斥责。   “小姐因为撞到了李公子,所以感到很抱歉。李公子当时···好像很生气,但是发现是小姐就不气了。后来李公子送小姐回客栈,但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坐了一会儿“可有聊天?”   “嗯······奴婢不知。”   “嗯?”   “当时奴婢出去泡茶了,所以······”翠儿低下头,神情悲切。   公子言见状,看向李悦却见他微抬着下巴,脸上毫无畏惧:“公子可听清,本公子只是坐了一会儿!”他走的时候,这小姐可还活着!   “那昨日案发之时,翠儿你在干什么?”扫了他一眼,继续看向翠儿。   “翠儿去休息了。因为小姐说她想一个人坐坐,就让奴婢去休息了。”   “中间就没有听到什么响动?”按理来说,赵小姐和那歹人发生了争执,肯定会引起睡在外屋丫鬟的注意。   翠儿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仔细盯着她看了一眼,见她不像是在说谎才点了点头“那李公子呢?”   “本公子自然也在休息。”李悦飞快地答道。   “那为何现在出现在这?”   “因为本公子本想请小姐去游湖,却没想到······”   眼睛一眯“游湖?这么早?”   “额······是我心切了。”李悦低下了头。   “李公子当时发现赵小姐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扭头看向翠儿。   “嗯?”第一句话?翠儿一愣,李悦也紧跟着一愣。第一句话···什么意思?其余人也听得有些费解,这和第一句话有关系吗?   “想不起来吗?”   “不不!”翠儿摇头“想的起来!李公子当时是说···说···说小姐··死了!对!李公子当时说的是‘天啊!赵小姐死了!’”   “哦?那李公子在说此话之前可曾碰过你家小姐?”   “没有。”   “那你为何断定赵小姐死了,而不是受伤倒地呢?”见李悦脸刷的一白,公子言双手后背,看向堂外的百姓“看到有人躺到地上,第一反应不是这人受了伤吗?”   “那···那是因为赵小姐当时胸口有血迹。”   “不···不对!”翠儿突然出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小姐当时是侧躺着背对着我们!是看不到胸口的!”说完,瞪大了眼睛,满是震惊的看向面色煞白的李悦“是你···是你!”   “不是···不是···不是我!”   “是不是你,只需要把手臂露出即可。”公子言双手后背,神色淡然,而李悦却猛然一惊,将右手被置身后。这一举动,终于让众人了悟了。   “小姐临死之前定是与凶手发生了争执,不然指甲缝里也不会有肉末,因为那肉末就是凶手本人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证据可以帮助我们找到凶手。”见众人纷纷看来,公子言说道“只需打盆水,将小姐面容上的妆扮拭去即可明白。昨日小姐见我,化的是淡妆,就算是因为泪水湿了妆容,估计小姐也不会有心情再去化浓妆。人死之后,面色的确会因血液停止流动变得惨白,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小姐面色和脖颈间的肤色并不一致。可见,凶手给小姐化了妆。至于为何化妆,恐怕是凶手无疑间留下了什么证据想要掩饰······翠儿之所以未发现,一是因为过于悲痛,二则是因为赵小姐以前就是浓妆打扮,所以才会一时疏忽没有发觉吧。而他们发生争执,翠儿却没有听见,恐怕是被人下了药。所以仔细派人勘查一下小姐所居客栈,应该会发现迷香之类的东西。”   这边解释着,那边果真有差役打了盆水过来,翠儿连忙湿了帕子给小姐擦脸,却见妆容消失后,一个红手印留在那妆容上!   “唔,果真如此。”满意的点了点头,公子言这才看向一直被他忽视的王常青,不管他早就煞白的脸庞,朗声道“根据这红手印,再加上手臂有伤,右撇子,男性。大人,你可以派人抓拿凶手了。”   “······”   捉拿凶手?还用捉拿吗?凶手是谁众人早已心知肚明,而公子之举,不过是给王常青难堪罢了!身为父母官,明明疑点重重却草草判案,哎······若不是公子,恐怕这小姐就要死得不明不白了!   早就在那红手印露出的一刻,李悦就绷紧了神经,如今听到公子言要捉拿凶手,瞬间脑门一热,转身看向了王常青:“不要!叔父救我!”   叔父!   满堂哗然!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   百姓愤懑,同僚叹息,王常青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唯独公子言了然一笑,转身离去。衣袍飘飘,如同来时那般淡然。而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却愈发的敬慕。   两日后,邹城城主携夫人抵达滨州,知道女儿是被他人害死,先是抱尸痛苦,接着要求严惩凶手。李悦被收监,王常青因为知法犯法,包庇凶手,儿戏公堂也被革职候审。赵小姐终于可以含笑九泉。而公子言也终于等来了他要等的人。   “公子可有兴趣往那京城走一遭?”   ------题外话------   本文女主是渐强,成长文,所以,可能会有些慢。   有亲可能会疑惑男主在哪儿,唔,明天。就会出现。莫急!   ☆、第十章 飞来横爪?!   当今天下,一分为六。   齐燕、大秦、西元、赤焰、中山、傲雪。   大秦居中,国力最盛。其余五国如众星拱月,环绕四周。六国之间彼此牵制,友好相处已有二百多年,但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西元早在十年前就招兵买马蠢蠢欲动,更何况最为强盛的大秦早就有问鼎之心!   “公子,不知您思索的如何了?”   官员模样的二人看着那立在窗前的素白身影,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公子言出现的措不及防,名声冒的也快。尽管六国之人都晓得此人不简单,但是确都不忍心失去这一良才!光是他那五行八卦的功夫,就足够六国有心之士垂涎了。这次他们就是奉了太子的旨意,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公子言请回京城去,不然他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只是这公子言的性子着实冷淡,他们都把来意说清楚,更把好处一个个摆出来,他却不吭一声!立在那窗前,都有半盏茶的时间了!   这就按捺不住了么?   卷翘的睫毛掩住眼底流出的讥讽,公子言缓缓转身,金色的阳光透过纱窗顺着那素白的衣袍倾泻而下,仿若金光镀身一般看不真切。那二人刚要眯眼,屋门却突然被敲响。   “公子,有人来访。说是西元赫连老王爷的人。”   赫连老王爷!   屋里的人均是一惊,这赫连老王爷曾是西元第一武将,一身胆力曾打的大秦退兵十里!十年前将兵权转交其子,自己退居二线,却被西元国主奉为西元第一王爷,见帝免跪!此等殊荣让这老王爷在朝堂上也混的风生水起,可以说他说一无人敢说二。这两年岁数大了,渐渐淡出视野,但是其地位却无人敢质疑。可以说,这赫连老王爷,就是西元的一个盾牌,只要他不死,就没有人敢出兵西元!而这样的人竟然来拜访公子言!   原本等的有些着急的二人瞬间慌了,万一这人被西元那荒蛮之所给挖去,那可就真糟了!   二人慌慌张张起身欲拦,可终究晚了一步,公子言已经让人进来了。   高大的身材,黝黑壮实的肌肉,粗犷的面容,黝黑的辫子,还有那狼皮般的衣袍。西元使者刚一进屋,中山两名官员就被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给吓得惨白了面容。哆哆嗦嗦的起身站在一旁,完全没有了方才蛮横的态度。   “你就是公子言?”那西元使者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窗前的身影上。见他虽然也如那江南男子一般俊秀瘦弱,但是骨子里却透着分冷傲,更不像那些脓包一般见了他就哆嗦,心里不由得对他多了分好感。   “正是在下。”公子言微微点头。见这西元使者虽然口气傲慢,但是眼底却坦坦荡荡,一看就知是个草原猛将。   “公子好。这是我家王爷的请柬,请公子务必在四个月后出席我家王爷的寿宴。”见公子言的态度虽冷淡,却也算得上是有礼,眼底更没有其他人看向他们时的轻蔑和恐惧,西元使者对他愈发欣赏了“到时候公子若是不便,我们可以派人来接。”   “不不,多谢了。本公子···自己可以。”接过那请柬,公子言颇有些哭笑不得,请柬提前四个月送出,这赫连老王爷行事果真不同寻常。连带着手下,做事也颇为彪悍,说话的口吻,竟让人无法拒绝。   见公子言答应了,西元使者哈哈大笑起来,行了个礼就出去了,自始至终,就没理会那两个中山官员。而那二人也顾不得那些,眼神直溜溜的盯着那请柬,心头血差点呕出来。   早知道您吃硬不吃软,他们也来硬的就好啦!这下子倒好!人被抢走了,回去该怎么交差啊!   “公子,您这是——”接了西元的请柬,难道是要投靠西元?   公子言没有搭话,看了看手里的请柬,才淡淡的开口道:“盛情难却。”   你压根就没准备拒绝!一个官员按捺住要抓狂的脾气,努力的扯出一丝笑容:“可是我家太子也是诚心邀请公子去京城做客的。”   “无碍。”将那请柬放置一旁,一手后背,衣袂扬起间似彩云飘飘,神色颇为从容“做完客在去也不迟。想必你家太子也没什么大事。”   “呵呵···说··说的也是。”   送完中山二人离去,相继的又有其他国家代表前来拜访相邀,公子言一一解释已应中山太子之情,又顺了赫连老王爷之邀。众人皆心领神会,忙说寿宴之后也不迟。公子言笑而不语,只是留了他们的请柬,然后让文虎二人送他们离去。   “公子,你这样子,估计会惹怒一群人。”文虎看着那一桌子的请柬,头痛的蹙起眉头。   “公子也是为了保全自己。”小狼难得发表了看法“不然,公子非得被他们吃得死死的。现在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安全有了保障,还管他们生气不生气!”   “小狼说的没错。”公子言叹了口气,看着这些请柬也是有些无奈“如今我们势单力薄,只能出此下策。他们虽恼怒,却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就是就是!反正公子都给他们机会了!谁能够留下公子,就看各自的本事了!”文虎一听,觉得现在状况虽不太乐观,但是也不是太糟糕。于是瞬间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勾着小狼的脖子,笑的一脸没心没肺。   “啪!”一掌拍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对这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加师弟,小狼向来很嫌弃,真不明白为什么那群人竟以为他们会是搭档!   无视文虎的不满,小狼上前一步,附身在公子言耳畔:“公子。黑火莲花有消息了。”   情人谷,位于距离滨州城三十里外的一处深山之中。而那朵黑火莲花,就在这情人谷谷底。一接到消息,公子言就一路快马加鞭赶往情人谷,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情人谷。   情人谷得名于此处经常作为情人自杀之处,谷底尸骨遍地,杂草众生,野兽纵横。更有大大小小的沼泽隐在那草丛深处,稍不留意就会被吞没。而此谷一到天黑,就会升起阵阵白雾,可见度极低,所以晚上的情人谷,又名为死人谷。   公子言一身黑色夜行服,脸遮面纱,手脚轻快的降落到谷底。一路上砍杀了数条毒蛇和两只猛兽,才抵达黑火莲花所在的位置。而此刻,天色已经全黑,阵阵白雾从谷底升起,遮挡住了头顶洒落的月色,也遮挡住眼前的一切。就在她着急不已时,前方十米处突然有黑红的光芒一闪一现!   黑火莲花!   迅如闪电,快若奔雷,公子言瞬间向那光源飞去,而待她靠进才发现这花竟有两朵!欣喜虽如潮水汹涌而至,但公子言速度却毫没减缓,而几乎就在她的手抓住那花茎的一刻,另一只手却突然从雾中伸出,抓在了她的上方!   ------题外话------   男女主首次交锋!撒花!   嘿嘿,新文求留言求收藏!   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是建议都可以留言给我哦!   ☆、第十一章 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有人!   公子言猛地抬头,隔着白雾可以看到对面同样黑巾遮面的人也在讶异的看着她。二人视线相接,讶异、震惊、还有小小的惊慌······种种情绪瞬间一闪而过,最后停留在眼底的却都是不容置喙的肯定!   这花是她(他)的!   主意已定,两只手抓着花径同时朝自己方向扯去,同时另外一只手也朝对方攻去。白雾朦朦间,两抹身影交织若闪电,不时相撞在一起,发出“砰砰”的闷响声。而黑火莲花就像是黑暗中的幽灵,黑红的光芒随着二人来回的扯动在白雾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光线。   不好!花要掉!   巨大的莲花在二人来回争斗中如喝醉的老汉一般在花茎上摇摇欲坠,二人瞳孔一缩,黑火莲花落地即萎,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落地!   眼看其中一朵突然从花茎上跌落,二人呼吸一滞,交缠在一起的手臂瞬间松开,又瞬间朝那落花接去。眼见那落花就要落在那人手中,公子言趁机猛地一扯花茎,只听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那花茎就被她护在怀中,同时到手的,还有花茎上的另一朵莲花。   淡淡的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公子言知道,刚才扯花茎时定然是划伤了那人的手,可要不这样,她也拿不到莲花。   小心翼翼的把黑火莲花放在自己带来的木盒中,然后借着白雾观察对方,却见那人从怀中抽出一块黑布,对着那花朵一罩,然后也放入怀里。   是个人物。   竟知道黑火莲花的忌讳。   公子言半眯着眸子,将木盒放在怀中,见对方一边慢条斯理的包扎好手上的伤口,一边瞪着一双暗绿的眸子看着她,嘴角下的红唇微微一勾。   暗绿色···傲雪国的人?   “交出来。”低沉黯哑的声线像是沁了水雾的宝剑,未出鞘已有刺骨之寒直插心中。公子言微微一怔,然后下一秒一双满是震惊的眼眸就朝他看去。   What!   “交出来!”声音加大,那人半隐在白雾里,模糊中只能看清他的身形极其高大健壮,除此之外,就是那一双碧绿暗沉的眸子,放着寒光,沁着冰雪,像是冰雪高原上的雪狼,狠厉无情。   周围的空气慢慢冻结,公子言却唇角弯弯,眼中闪着丝丝的笑意,丝毫没有被他身上所散发出的狠厉给吓住。二人就这样隔着白雾对峙着,像是打量,又像是审视。   “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沉寂了良久,公子言终于出声打破了这愈发窒息的氛围,无视周围瞬间变得肃杀的空气,伸手摸了摸那黑火莲花残留在土中的茎,斜眼看着他“知道这黑火莲花为什么有两朵吗?”   “······”那人不应,但眼底却流露出一丝迷茫。   唇角一勾,声音低沉透着股诱惑:“因为它知道今晚会有两个人来取它。所以才会这么贴心开了两朵。”见那人眼神一怔,随后猛地射出一丝寒光,公子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还真是可爱。”看着他像是暴怒的雪狼一般浑身上下释放出逼人的杀气,公子言摆了摆手,敛了敛眼中的笑意。神态虽流露出丝丝不恭,但是语气却多了份肃穆“喂。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没兴趣知道你是什么人。大家都是同样来取黑火莲花,既然拿到了,你又何必这么不讲理呢?”   那人依旧沉默不语,碧绿的双眸却愈发的暗沉。公子言注意到他紧握成拳的双手,眉头一挑,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好吧!刚才弄伤了你是我的不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朝他丢去“上好的金疮药,算我的给你的赔礼。”   白底红花的小瓶在空中划出一个圆润的弧度,径直朝男人飞去。视线虽暗,但公子言知道以那人的功力接住小瓶宛若探囊取物。可是——   “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瓶在男人脚旁炸开。白色的粉末升起,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公子言双眸一眯,一丝冷光在眼底炸开。   “哼!”男子冷冷一哼,扫了眼那破碎的瓷瓶,然后轻蔑的朝公子言看去。虽然未发一言,但是那语气和那眼神已经昭示了一切。   他不屑!   这是碰到难缠的大人物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公子言挑了挑眉头,语气微凉:“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   “交出来。”   “什么?”   “交出来!”男人自始自终就只有那三个字,但是语气一次比一次恶劣,态度也一次比一次蛮横“黑火莲花···交出来!”   “呵呵——!”公子言被他给气笑了,丝丝冰凌从眼底浮现,渐渐吞没了表层残留的丝丝笑意。手抚着盒子所在的地方,直视着那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轰——!”   脚边的地面突然被炸开,公子言一个后翻身刚刚躲过,一记掌风突然朝自己袭来。脚连忙一转,身子一仰,手臂从自己的平上方呼啸而过,掌风掀起面色的面巾,露出了尖翘的下巴和白嫩的脖颈。那人见此一怔,而公子言却趁此机会,双手抓住他胳膊上的命脉,身子一转,朝他的侧脑踢去。   “砰砰砰——!”   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二人就交手了数十招,越打招越狠,也越打越心惊。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   “玩偷袭?”公子言侧身躲过他的一个暗掌,眼底蹭的爆出一抹狠厉“小子!你彻底惹毛我了!”身为军人,她最讨厌的就是偷袭!但是这招要是她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人闻声也是眼神一暗。小子?特么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叫他!   二人像是发了狠的苍狼,你撕我咬间直逼对方的命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黑夜最浓密的时刻已经淡去,周围的白雾也有渐渐消散的趋势。但二人依旧打得难解难分,就是公子言此时想要收手,估计对方也不会留情。   该死的!她怎么遇到这么个难缠的家伙!   一个不留意,脸上的面巾被人给一把摘去。绝色的容颜在白雾蒙蒙中如同蒙了一层光晕的白玉,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唇角的笑意却带着蛊惑和神秘。那人微微一怔,紧接着腰间一痛。   “砰——!”   那人重重的倒在草地上,刚想起身却觉得全身无力,内里也消失了。眼眸一颤,随后冷眼朝公子言看去:“你竟敢下毒!”   “哼!你敢偷袭,我就敢下毒!”居高临下的对着他残忍一笑,然后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上,俯下身子“小子,小爷我俊俏吗?”说完,对他眨了眨眼睛。   “哼!”那人扭过头去。   “啧啧,这么倔!”公子言砸吧砸吧嘴,易了容的她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出自己的本性“就不知一会儿你还能不能这么倔!”说完,朝那人面纱袭去。   ------题外话------   连着好几天收藏数量一直没变,我这是该喜还是该哭呢?   ☆、第十二章 你耍我!?   尖削的脸庞,剑眉斜飞入鬓,略微狭长的深邃鹰眸,闪着碧绿的光芒,似苍茫草原上最英勇的鹰隼,又似漫天白雪中孤傲的狼王。鼻梁挺拔,唇畔形薄而色泽饱满,娇艳的让人垂涎,此刻却因愤怒紧抿在一起,却不知这样反而多了分禁欲的气息。   公子言情不自禁的吹了声口哨,两世为人,她自认为阅男无数,却没有一个人能给她这般惊艳的感觉。她不得不承认,在看到他面容的那一瞬间,她有着片刻的失神。   “看够了吗?”那人漆黑着脸,对上公子言**裸的目光,心里一阵恶心“看够了就滚开!”今天摘到他的手里,算他倒霉!   啧啧,都是案板上的肉了竟然还这么嚣张!清冷的眸子眨了眨,修长的手指慢慢抚上他的下巴,见他眼底突然迸射出的杀意,唇角一弯,笑的及其魅惑:“怎么办,小爷我被你给迷住了!”   迷···迷住了?那人微微一怔,随后像是了悟了什么一般,瞪着公子言故作迷乱的眸子怒吼起来:“你敢!”特么的!他竟然碰到一个变态!   “啪——!”一巴掌拍到他的胸口上,那人只觉得火辣辣的疼,而公子言则沉醉在那短暂相接时指尖肌肉传来的力度和弹性,让她又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这个男人,真的是越来越合她的口味了!   “你特么的给老子滚!”男人见自己像个姑娘般不仅被摸了脸,还被袭了胸,气得直爆粗口“不然老子定要杀了你!”   “哦?你确定?”公子言眉头一挑,双腿叉开坐在男人的肚子上,一边对着那男人贱兮兮的笑着,一边伸手解开了那人的腰带。   “你!住手!老子让你住手唔——!”男人吃痛的瞪大眼睛,身子弓起,发达健壮的胸膛袭面而来,公子言舔了舔嘴唇,看着被自己掐红的地方,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上辈子她是正宗的红三代军三代,虽是个军人,性子淡漠,但是贵族子弟的陋习多多少少也沾了一点。遇到对上眼的,伸手调戏一下也不是没有干过。只是这一世她一心为了报仇,风花雪月什么的从没想过。这么多年身边也就一个祁玥。可今天遇到的这个男人,性子够傲、身手够厉害、长得够俊、身材也够好。更为难得的还合了她的眼!   啧啧,公子言觉得自己被压抑了十几年的色胆狼心似乎在这一瞬间爆发了,竟让她明知此人不好惹还是忍不住出了手。   “唔!”听到男人口中情不自禁释放出的呻吟。公子言唇角微勾,丝丝慵懒顺着半掩的眸子从眼角绽放。而那瞬间芙蓉低头的媚态,也被身下一直注视她的男人收入眼底。只觉得那流光虽仅是一闪,却透着万种风情。   “喂。”兴许是动了**的关系,公子言的声音透着份黯哑。在这水雾蒙蒙的谷底,如同着了纱衣的香兰,清冷有之、空灵有之,而丝丝风情,亦有之。   那声音就像是风,拂面而来带着淡淡的冷香。男人脸上的愤怒被这冷箱拂过渐渐消逝,只剩肃穆,碧绿的眼眸看着身上的年轻男子,似是在沉思。   他一开始以为这人是个杀手,后来又觉得他是个变态,但如今看来···似乎都不对。只因这人虽看似神态无礼不恭,但是眼神却透露着清冷高华,再加上这身手和刚才上好的金疮药。登徒子不像,倒像是······   “你再用这种眼神看小爷,小心小爷就在这里上了你!”   “变态!”男人的思绪瞬间被打断,看身上之人舔着嘴唇,笑的及其猥琐的险诈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一番想法绝对是脑子进水了!   “呵呵,现在知道小爷变态了。刚才干嘛去了?”素手肆无忌惮的在他的胸膛上滑来滑去,所到之处小米粒如雨后春笋的般冒起。羽毛轻挠般地触感让男人忍不住嘴唇紧抿,转过头去。而公子言也借此看清楚了他额头上那根根凸起的青筋。   “好了!小爷我不闹你了!”公子言突然朗声一笑,清冷的嗓音让男人身子一颤,随后飞快的扭过头来。只见那双狭长维扬的凤眸清若碧玉,冷若寒潭,澈若灵溪,哪里还有刚才的魅惑和痴迷!   “你—耍—我—!”男人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眼底的火星子恨不得蹦出来把公子言设成筛子。   “我也不过是给你个教训。”抬眸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给他整理衣服,一边整理,一边嘟囔道“这花一人一朵,分明就是天意!你不知感恩就算了还把主意打到小爷我的头上!你知道小爷我有多久没这么生气了吗?又知道小爷我多久没有亲自动手脱一个男人的衣服了吗?小爷我本想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你这么没有自知之明,非得送上门来让小爷我调戏!”   双手一拉,给男人绑好松散的腰带,见男人只是怒瞪着她,没在大吼大叫,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身手拍了拍他的脸:“这就对了嘛!出门在外,态度要客气点!你说你那拽的要上天的臭脾气···也就是小爷我,放到其他人身上早就一个大耳刮子闪过去了!嗯?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小爷我说的不对?”   男人见自己的衣服已经被穿戴好,心里暗松了口气,然后眼睛一闭,头一扭,不再去看那个臭不要脸的东西!   “你妹!”见他竟然来冷暴力,公子言心里又蹭的冒出一小束火苗“小爷我给你说话没听见吗?这态度!小爷我刚才教育你的全都给忘了?”   男人闻言,冷冷一哼,然后微微睁开眸子投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不要脸!”   不要脸?!公子言瞬间愣住,见那人又慢慢阖上眼眸,脸上再无半分的愤怒和惊慌,眼眸一闪,就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怎么?你真以为小爷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公子言摸着下巴,笑的邪恶而又诡谲。   男人依旧半阖着眸子,但是嘴角却微微上扬。   “呵!那我只能告诉你——”一手掰过他的侧脸,对上他略微惊慌的眼神,公子言邪魅一笑“你算错了!”   说完,就低下头去。   ------题外话------   唔,女主其实有着军痞的一面,只是这一面被压抑了而已。只会碰到特定的人才会爆发。   嘿嘿~   求收藏啊!   ☆、第十三章 摸了脸,袭了,还亲了嘴!?   冰凉细润,像是含了口雪,又像是沁了口云。   原来与人亲吻,是这种感觉。   公子言慢慢抬起头,看着还处在呆愣中的男人,唇角微勾:“怎么,被小爷我的味道给迷住了?”   男人依旧不言不语,瞪着一双碧绿的眸子,满载着震惊和难以置信,直到公子言懒懒的从他身上起来,才猛然回过神来。   “你···你竟然——”   “味道不错。”恶劣的舔舔嘴角,见他一张脸唰的变得又红又绿,眼底的笑意更深“比其他人美味多了。”   “什···什么?”男人眼眸一瞪。其··其他人?   “呕——!”男子强撑着身子侧身干呕着,一双眼睛丝丝的瞪着正在整理衣衫的公子言“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他从小到大,还从没遇到过这般羞辱!竟被···竟被一个男人摸了脸,袭了胸,还亲了嘴!   “呕——!”想到他还和其他男人亲过,有着轻微洁癖的男人干呕的更厉害了!   “怎么?舍不得小爷我?”公子言挑了挑眉头,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这张脸是她临时易容的,声音也做了变化。再加上这个从来暴露过得性子——   他找得出自己,才怪!   “好了!天色不早,小爷我该走了!”弯下身子,从他腰间取下三根金针从他眼前晃了晃,才一脸欠扁的说道“半盏茶之后你就会恢复正常了。嗯,别想我。”说完,又臭不要脸的在他侧脸香了一个。   “啵——!”   见那人又傻傻的愣在那里,公子言哈哈大笑起来,临走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飞身离去。   也许是顺利的得到了黑火莲花,也许是调戏了可口的美男,再回客栈的路上,公子言一直半勾着唇角,眼角也渗着笑意。直到进了客栈,换回了以前的妆容,才又恢复了清冷孤傲的模样。   “给你师傅送去。”将木盒丢给小狼,公子言见他飞身离去才又看向小虎“收拾下东西,我们明天出发。”   “啊?去哪儿?”小虎有些摸不着头脑。   公子言双手后背,看着窗外霞光满天,眼底暗光一闪:“京城!”   中山国至今已有二百年左右的历史,中间虽也小有动荡,但是整体国运一直保持平稳发展。而天京这个也有着两百多年历史的京城,它的繁复与奢华,就是中山国如今最好的印证。   “没想到京城这么奢华。”小虎透过马车的窗帘,看着车外的行人各个都是绫罗绸缎,穿金戴银,不由得咂了咂舌,而他这副样子落在那两个官员眼里,则成了彻头彻尾的土包子!   “公子,喝茶。”小狼将那二人眼底的鄙夷瞧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冷哼一声,然后给正在看书的公子言倒了杯热茶。   “嗯。”   公子言扫了那茶盏一眼,就不在吭声。盯着手里的书本,但是思绪却飘到了那个夜晚。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他如今···又怎么样了呢?   “公子,我们到了。”   感觉到马车缓缓停下,公子言慢慢抬起头,看着整理完衣袍正准备下车的两名官员,然后扭头看向车外。   大红的朱门,青灰色的石墙,门口的两座石狮子高大威严。竟不是皇宫?公子言眉头一挑,接着如雨过天晴般舒展开来。见那两名官员已经下了车,正眼巴巴的看着他,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放下手中的书册,站起身来。   车外,太子元齐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在得知公子言答应他相邀的同时还应了其他几国的人,太子齐心底就憋了一口浊气。觉得这个公子言实在是不知好歹,竟然如此公然的把六国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是一想他是第一个,心里又多了份庆幸。只要他想方设法的留下他,那么其他国家的邀请又算得了什么?这样一想,心里也就好受了许多,于是一大早就带着几个贴身的官员站在这里等候。可眼见时间都到正午,还不见踪影,太子齐心里又不安起来。   该不会事到临头又反悔了吧!   就在他又烦又燥的时候,马车终于驶来。先下来的是那两名派去的官员,见他们弯身行礼,太子齐不耐烦的扫了扫袖子,就把目光转移到了马车上,眼底带了分急迫。就在他以为公子言终于要现身时,一黑一白两个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又从车上走了下来。这一下,到让太子齐一怔。   只见左边的那位身材高大,乌沉如墨的黑发随意的束在脑后,五官线条生硬,仿佛刀削斧凿一般,刚毅俊挺得教人一见便久久不能忘怀。眼神冰寒冷傲,一袭黑衣,站在那里就像是他怀中的黑剑一般给人以压迫之气。   右边的一个看上去就温和得多,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一笑就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看上去颇为无害。但是太子齐却注意到他下车时动作及轻,可谓是落地无声,就知道这人明显没有他表面上那么纯良。   二人站定,一冷一暖,一黑一白,搭配得恰到好处。也让太子齐等人愈发的对公子言好奇起来。连侍卫都这般出色,那么主子······   这边心想着,那边在小虎的搀扶下,一抹身影慢慢的从车里走出,刹那间众人只觉得皓月当空,月光如练!   只见那人墨发松散,只斜斜插了一支精美绝伦的碧玉簪,白色长衫轻轻曳地,如白云漫卷。身姿削弱,颀长如玉树,玉池胜堆雪,月照似浮云,半点唇色如樱,微微勾起,丝丝笑意恍若冰山之巅一闪而过的流光,带着清冷的高华。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抹孤傲淡然,但眼中却又似浮了一层暖意,令人觉得他好像是肆意的水,悠闲的风,朦胧的月,带着点令人向往的神秘,又让人永远都触摸不到。   公子言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太子齐。面若冠玉,唇若朱丹,嘴角衔着一丝笑意。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金冠束发,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太子。”公子言微微垂眸,浓密的睫毛掩盖住眼底一闪一烁的流光。她知道此刻周围定是布满了来自各方势力的眼线。所以,她的态度就显得极为重要。过于恭敬,则显得卑微,而过于高傲,则未免又有些失了抬举。冷冷淡淡,不卑不亢,最好。   “公子不必多礼。”太子齐还沉浸在初见时的惊艳之中,如今见公子言对他行礼,连忙伸手制止“公子肯光临我天京已是元齐之喜,怎么还能让公子行礼?”太子齐现在模糊中可以理解为何公子言可以笑傲六国了!   光是这份气度和姿态,就足矣把其他谋士贬低到尘埃之中!更何况还有那些惊世之才!   而这人,太子齐笑的如浴春风。   注定是属于他太子齐的!   ------题外话------   收藏收藏,我要收藏~   为什么觉得最近越来越不好混了。   ☆、第十四章 俊俏风流的少年?   装饰淡雅又不失奢华的大厅里,太子齐居左,公子言居右,下方是以丞相为首的几个大臣。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茶香,举止婀娜的侍女乖巧的立在一旁。众人脸上皆带了三分笑意,谈天说地,好不快活,但是视线却都似有若无的打量上方的那抹素白身影。不时地眼神对接,是在商讨些什么。   “不知此次太子相邀,所为何事?”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白花茶盏,淡若远山的眉毛微微蹙起,似对这官场的交际略嫌反感。   虽早知道公子言性子冷漠,不爱交际,但是见他这么直接,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倒是太子眸光一闪,和下方的丞相对视一眼,然后像是做了什么巨大决定一般,对着那些侍女使了个眼神,见他们都离开之后才郑重的起身走到大厅中央,看着面色平静的公子言,突然弯腰一拜。   “元齐以中山之国太子之位,诚邀公子入我中山,共展伟业!”太子齐的声音坚定透着认真,隐隐的还流出几分威严。看得一旁大臣纷纷一愣,然后才慌忙起身,立在太子齐身后,齐齐弯腰:   “诚邀公子,入我中山,共展伟业!”   未来国君领着一干朝臣在你的面前弯腰垂首,就好比一个国家匍匐在你的面前求你垂怜。此举放在其他人眼前,恐怕那人早就洋洋得意不知今夕何夕,但公子言却是不言一语,一手轻敲着桌面,神色淡然,眼底平静,若一幅画,又似一抹幻影。直到太子齐等人摸不着头脑面露不安时,才慢慢开口。   “太子可知这样一句话。”清冷的嗓音好比这初春的溪水,清澈明亮中还夹杂着寒冬的冷意和冰寒,太子齐微微蹙眉,慢慢的直起身子,看着上方自始至终都保持淡漠模样的公子言,虽心存疑惑,面色却严谨肃穆,看着他,不言一语。   公子言也悄然对上他的视线,一个暗沉中带着思索,一个平淡中藏着波澜。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茶香,但众人却明显感觉到平静深处的波涛汹涌,一个个缩紧脑袋,屏住呼吸。唯有丞相,抚着胡须,看着那上座的人影,若有所思。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话毕,公子言便转手重新端起那茶盏,掀开杯盖,茶香袭来,轻抿一口,唇齿生香。看似沉浸在茶水之中,但一双眼眸却借着那淡黄的茶水注视着大厅中的众人。   太子齐明显一惊,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那眼眸的一颤还是被她敏锐地捕捉到。其次就是丞相,看似和蔼的老头眼神却像狐狸一样精明,见他捻这胡须的手明显一顿,眼眸深处如杨柳轻拂一般滑过丝丝笑意。   “公子······”太子齐的声音略微发颤,少了方才的坚定和威仪,看向公子言的眼神也缺了那抹深处的傲慢。   “想必太子还需要思索一段时间,既然如此,本公子就不便打扰了。”说罢,就要起身。   “不不!”见他要起身,太子齐突然慌张起来,连忙上前想要抓住她,却被公子言不留痕迹的一躲,扑了个空。太子齐见状虽微微有些尴尬,但还是端着太子的架子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此处···此处是元齐为公子准备的临时住所,公子···公子今晚就先在此处歇息吧。元齐就不再打扰了。”原本还想说给他建立的宅子还没完工,但是话到了嘴边又缩了回去。现在他还没弄清楚这公子言的真正态度,所以,还是不要贸然的好。   “既然如此,那么本公子就不送了。”   见公子言就这么送了客,太子齐还想说什么,但是一对上那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眸,还是袖子一甩,转身离去。丞相等人也纷纷转身离开,等到都走远了,文虎才撇着嘴从屋梁上飞下来。   “啧啧,真虚伪!”在侍女退下的时候,他们二人也听从了公子言的命令退下了,不过呢···又偷偷跑回来了而已。   “小狼呢?”扫了他一眼,问道。   “灭苍蝇去了!”   “嗯。”公子言点了点头,暗处的眼线确实是有些碍眼。“但也注意分寸。”好歹还是要留下几个。   “公子放心。”文虎笑了笑“小狼心里有数。”要是一气全拔干净了,说不定还会惹祸上身。   见文虎文狼越来越上道,公子言心底有些安慰,一边端起茶盏抚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最近江湖上有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盟主的儿子又纳了两房小老婆算不算?”文虎笑眯眯的表情在对上公子言清寒的眼神时瞬间僵了,清了清嗓子,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回主子,没什么大事。只是咱们的老冤家暗黑阁貌似在找什么人。”   找人?公子言眼眸一闪,想起那晚那人的样貌和气势,指尖在被盖上敲了敲才又问道:“可有要找之人的资料?”   “因为暗黑阁对这事很慎重,貌似是私底下进行,所以消息知道的很少,只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一个俊俏风流的少年。”   俊俏风流的少年?公子言微微一愣,随后摇头笑了。没想到她竟然在那人的心底是这样的形象,不过也说明她掩饰得很好啊!要知道,公子言可是不近女色啊!   “公子?”见公子言笑的这么开怀,文虎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事。你继续给我盯紧了,一旦暗黑阁有什么动静,就汇报给我。”慢悠悠的放下茶盏,公子言笑的很是高深。没有想到,那人竟然就是暗黑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阁主——暗苍墨!哈哈,这算不算白白得到一个大消息呢!   “哦,对了。那人怎么样了?”有了黑火莲花,破关应该很容易吧。   “额······”一说起那人,文虎就变得迟疑了,摸着鼻子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公子言,直到被那凉飕飕的眼神看的受不了了,才撇着嘴看着他“公子,楼主说不让我告诉你。”   “那你就告诉小狼。”见小狼走进来,公子言说道。   “哈?”文虎一怔,然后顺着公子言的眼神一扭头,就对上小狼略微疑惑的眼神。文虎瞬间泪奔,而小狼也不愧是好哥们,只是一眼,就秒懂了。   “公子,楼主不让我们告诉你。”小狼面带犹豫。   “所以我让小虎对你说。”她从旁边听。   “······”   “咳咳。”文虎知道这事根本瞒不住,清了清嗓子道“楼里最近接了一单大生意,点明要让楼主出手。”   公子言眸光一闪,祁玥出手,光是起价就千两黄金,谁这么奢侈?那么···“目标是谁?”   见公子言看来,文虎吞吞口水,刚要回答,那边小狼就已经说出了答案。   “傲雪国三王爷——宫晟天!”   ------题外话------   求收藏啊!求收藏!求收藏!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_<)~   难道是真的不好看吗?   ☆、第十五章 竟然是他!   宫晟天,傲雪国三皇子,传言他由雪狼养大。十岁回宫第一件事就是亲手撕碎了当朝皇后和十三岁的二皇子。十二岁开始出入沙场,从小兵做起。十四岁斩杀赤焰老将王雄而名声鹊起,十五岁率军攻打中山连夺三座城池,官拜将军。十八岁时率二十万大军大败秦兵,镇守边界两年,傲雪无战事。二十岁归朝,官拜兵马大元帅,追封定山王!   传闻他骁勇善战却也嗜血残暴,手中的血军忠心义胆却也冷血无情。   这个人被傲雪国百姓视为神灵,是雪狼神赏赐的神子,天赐的战王。但在敌人眼中,他却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可以杀兄弑母,也可以血洗城池。   这样的人,谁见到都该绕着走,而那个人却拖着一个半残的身子去触他眉头。公子言对此也是······醉了。   “不知这歌舞,公子可喜欢。”太子齐的声音如石子一般,打破了公子言的沉思。微微抬眸,瞥了眼楼下翩翩艳丽的舞女,眼底无波无痕“尚可。”   “额······”太子齐怔了怔,这个答案究竟是欢喜还是不欢喜?可是见他这副淡漠的样子,又想想传闻,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几天他想尽了一切方法,权势、珠宝、美女、豪宅······只要是可以拉拢人的手段他通通使了出来,但是公子言给他的答案永远都是——尚可。   不是欲擒故纵,而是真的不感兴趣。   捏着酒杯的手暗暗用力,难道真的···就这么说出来?眼底的挣扎一闪而过,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水,任凭那火辣辣的感觉烧着心肺,同时烧去的,还有他最初的自信。   本以为他会把这个人捏在手里,结果反而自己被困在笼中,杀,杀不得;收,收不得,眼看时间越来越紧迫······   “啪——!”手中的酒杯被太子齐硬生生的给捏破,丝丝鲜红也顺着指尖滑落,滴在瓷杯碎片上,像是炸开的花,艳丽而妖娆。   “太子——!”众人惊呼,而太子齐却袖袍一甩“都滚出去!”   众人仓皇告退,公子言方要起身,太子齐却看过来:“公子请留步。”   瞬间,偌大的看台只剩下太子齐和公子言二人,晚风轻吹,纱幔飘舞,头顶的明月偌大如银盘,月辉洒下,看台下方的池塘一片银光。公子言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水晶般的黑眸映着那片池塘,波光粼粼如水银般璀璨,彷如天幕坠落的银星。薄唇微抿,唇角微勾,端坐在位置上,如画如仙,不似真人。   “公子···”太子齐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看着那千年不变的淡漠表情,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挫败。“公子···元齐···有求于公子,望···望公子伸手相助。”   每一字都说的咬牙切齿,却也坚定无比。字字泣血,似垂首又似潜伏。   而公子言终于垂眸浅笑,不错,这样才是···求人的真正架势。于是放下酒杯,抬眸看向他,准备听闻他那个难以开口的秘密······   “什么!天下第一家的宝藏!”书房里,文虎刚大吼出声,就被小狼一巴掌给拍到墙根间,随后恶狠狠的看去“你给我闭嘴!”   文虎委屈的低下头,知道自己刚才犯了大错,所以任凭小狼的冰冷的眼线对他凌迟。   “总之,这件事情你们一定要保密。”公子言脸上难得浮现出丝丝凝重,气氛也略显压抑“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小狼,你都给我暗查一下,但是一定要小心,不要被抓住了马脚。”   “是!”说完,就飞身离开回楼里了。   “文虎。”眼光瞥向某团,头痛的揉揉额角“一会儿我要出去,你在这里小心防着。”因为公子言喜静,所以偌大的宅子除了厨卫和打扫卫生的下人园丁,就只剩下他们三个。如今小狼回楼里,他要出门,万一出了事,就只有小虎顶着了。   “哦。”小虎对对手,怯怯的看过来“能问公子去往何处,去几天么?”他也好有所准备。   “今晚去,最迟明天中午就归。若有人来访,就说我身子不适。”至于去往何处。公子言冷冷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我去收尸!”   论作死,公子言认为,祁玥认了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黄昏一至,公子言就化为一道残影出了城。城外有楼里的人事先给她准备的马匹,日行千里,可以让她在天黑前赶到虎威岗。一路上,公子言风尘仆仆,快马加鞭,一想起祁玥那基本上二等残废的身子眼底的火光就更甚!   那宫晟天是什么人物,也是他可以去惹得?天底下那么多人想要杀他,他依旧活到现在,而且越活越精彩,就说明这不是一般人!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让祁玥出马吧。不过她也奇怪,找人也应该找她冷月啊,为什么会找他呢?   带着怀疑,公子言飞快的赶往虎威岗,终于在天黑前赶到目的地。可是明显,她还是来晚了,因为一入岗,那熟悉的血腥气就扑面而来。   “定山王,别怪本楼主心狠,本楼主不过也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熟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杀气随风飘来,公子言眉头一簇,身子一闪,没入了一旁的草丛中,暗沉的眼眸一扫,就注意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永远不变大红的绸缎衣袍,在银色的月光中无声地翻滚。金色的面具遮掩住半个脸庞,繁复的花纹如同植物的枝蔓,唯在右边眼角处绽放出一颗名为泪痣的朱砂。及膝的长发如墨倾洒,不扎不束,随风自舞,宛如他唇角的微笑,透着潇洒,亦飞舞着嗜血。他似妖,可以魅惑人间,但更是魔,让人胆颤惊寒。暗红的眸子不知何时变成了泣血的宝石,亮而妖异,仅是一眼,就已然惊了魂。   可妖可魔,宛若初见时那般惊艳,也令人胆寒。   十二年,她已长大,而他却依旧气势逼人。公子言暗暗握拳,若不是早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他恐怕真的要被这货给唬住了!   “哼!楼主不必多言。要本王命的人,天下何其多!也不少你一个!有本事···就来拿吧!”霸道狂妄的声音,蔑视天下的语气。公子言眼眸一颤,然后迅速的朝那声音的主人望去。   一身黑色衣袍,怒喝的银龙勾画于下摆,张狂又不羁,沉稳又霸道。腰间收了同色黑带,与带边镶嵌了银丝,简洁大方又不失尊贵威严。乌黑的长发用翡翠玉冠高高竖起,在月光下不时闪跃出的碧光一如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幽深冰寒、高傲尊贵。还有那微抬的下巴,蔑视一切的神情······   公子言深吸一口,娘的!竟然是他!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求留言!求留言!求留言!   连载了三万多字,多少情节也已经展开,男女人物也都登场了,大家就没什么看法么~   ☆、第十六章 你以为我也是吃素的?(大修,全改!)   “啪——!”公子言一巴掌拍到脑门上,看着那对峙的二人,只觉得深深的蛋疼!   不过···暗苍墨就是宫晟天,这算不算又得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呵呵,不愧是定山王。”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暗红的眼眸闪过丝丝赞赏,那璀璨的流光映着面具眼角的朱砂透露出丝丝鬼魅的妖艳。让定山王的手下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唯有宫晟天依旧傲然而立。   “楼主也不简单。”宫晟天意味深藏的看着他。这么多年无数人想杀他,但是唯有妖月给他一种紧张感。这次出行就带了十个几人,刚才一战竟折去了大半!想起这次出行的目的,宫晟天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千万不要让他知道究竟是谁泄露了秘密,不然——   “砰砰——!”   二人突然厮打在一起,忘尘楼和那些侍卫们也纷纷纠缠在一起。公子言藏在草丛里,看着那争斗在一起的一银一红,急的握紧了拳头。   宫晟天武功和她不相上下,甚至可能还要好一些,上一次落在自己手里完全是因为自己使了诈。至于祁玥···要是没受伤,估计他们俩可以打个平手甚至让那宫晟天吃个暗亏。但是现在——   看着祁玥的动作虽然依旧潇洒狠厉,但是嘴唇却紧紧抿在一起,公子言就知道,他那二等残废的身子已经到头了。   果不其然,宫晟天一个掌风祁玥躲闪不及被拍到了胸口,然后那抹大红伴随着点点血花从天幕坠落。宫晟天见状,唇角一勾,抬掌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嗖——!”   就在众人以为一代妖魔妖月就这样陨落时,不知何处突然飞来一道黑影,一手揽过那妖月,一手则是对上了飞来的宫晟天。   “轰——!”   天空传来爆炸声,众人纷纷闪躲开,待烟雾散去,只见那山坡上又多了一人。一套青色窄袖骑装,脚蹬黑色厚底靴,头发高高竖起,虽然他半抱着妖月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借着月光众人还是可看清这是一个青竹般俊朗的少年!只是···皮肤有些蜡黄。   会不会是爷要找的人?   墨天只扫了那少年一眼,就连忙看向自家主子,只见宫晟天面色肃穆,一双绿眸波光粼粼晦暗不明,分明也是在探究!   “你感觉怎么样?”公子言看着半靠在她身上的祁玥,发丝凌乱,肤色雪白,红唇边挂着一抹嫣红,眼神倒是一如既往的邪肆,以及看见她的欣喜。   “我没事——”   “你闭嘴!”一记冷眼看去,公子言懒得听他讲话,直接动手把脉,结果这一脉,脸色刷的就黑了。   “你怎么来了。”而且还扮作这般丑样子,脸上抹的什么?土吗?祁玥眼底划过一丝嫌弃,紧接着,就咬牙看着她“我还以为你巴不得让我死了呢!”竟然敢把他敲晕扮作尸体!这个小言儿果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死?特么的倒是想!公子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张嘴!”   妖月勾勾唇角,也不管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听话的张开嘴巴。只是眼睛却盯着那白嫩玲珑的指尖,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还真想再舔一舔。   见他吃了药,公子言这才安下心,然后扶着他到一旁坐下:“剩下的交给我。你就给我安静的在这里带着!”至于他们俩的帐,哼!回去慢慢算!   祁玥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威胁和眼底的愤怒,非但没生气,反而邪魅一笑,冲着她眨了眨眼,颇为勾魂:“好,都听你的。”   “嘶——!”   周围纷纷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就算是习惯了自家楼主和少主相处模式的众杀手们,此时听着他们的对话也忍不住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   难道传言都是真的?忘尘楼楼主是断袖?   众人难得八卦了一下,目光在那一红一青两抹身影上扫来扫去,越看越觉得两人不正常。   而宫晟天的脸却变得漆黑无比,因为看着他们,就让他忍不住想起那个耻辱的夜晚,那个有着龙阳之好的无耻混蛋!特么的!竟然敢轻薄他!要是被他抓住了,他一定要拔了他的皮!   “阿嚏——!”公子言突然打了个打喷嚏,揉着鼻子偷偷地瞥了眼宫晟天,果真见他正阴森着一双眼盯着她。   “你是谁?”因为愤怒,宫晟天的声音带了份咬牙切齿。不过也并没有丧失理智,一双绿眸像是雷达扫射器一般仔细的在公子言身上打量着,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妹的,果真是再找她!公子言心底欲哭无泪,但也略微庆幸出门的时候没有带那张面皮,只是稍微变了下发型,抹黄了脸,又画了画眉毛显得粗犷一些,不然今天非要死在这里。   “我是···他的义子!”公子言心思百转,在他的灼灼目光中,牙一咬“他是我的义父!”对!义父!   义你妹!正在运功疗伤的祁玥听见这话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看着那个青翠的背影,要不是暗在一旁提醒着,他非冲上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胡说八道的小妮子!   义父?忘尘楼的杀手们点点头,没错,是父子关系。而宫晟天等人却微妙的看着他们,嘴角的笑意颇有些玩味。   义父?真的只是义父?   宫晟天抚着手上的碧血扳指,脸上的神情颇为高深:“所以呢···你是来···救他的?”   “你错了。”公子言摇了摇头,见那人眼底划过一丝压抑,勾唇笑了“我是来和你做个交易。”   “哦?”宫晟天眼底划过丝丝兴趣,瞥了眼他身后不远处黑了脸的某月,眼底的笑意更深“什么交易。”   “忘尘楼从今日起不再接有关定山王府的任何单子。”消息、刺杀凡是有关于定山王府的,他们统统放弃!   “条件。”   “今日之事作废!”公子言语气带着丝丝不容拒绝的笃定。   “作废?”宫晟天眼底划过一丝轻蔑“本王凭什么答应你!”如今妖月重伤,剩下的人也不成气候,眼前的小子虽然看不出功力,但是刚才那一掌也知道是个高手。但真的硬拼,还是他们胜算较大。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答应这个明显不公的条件?   “因为···定山王也不想自己的手下一气全都挂在这里吧。”公子言笑的颇为邪恶“定山王这次出行就带这么几个人,想来是有要紧事,不然也不会大晚上的赶路。而这几个手下肯定是王爷你颇为器重的,要是都折在这里,那该多伤心啊!”打不过你,打得过你的手下也行啊!手一挥,众杀手纷纷心领神会的把那王府下人包围在一起,眼底闪耀出丝丝兴奋。   果真,自家少主一如既往地无耻!   “哼!你以为本王的人都是吃素的?”宫晟天眼底闪过丝丝怒意。这人的不要脸程度又让他想起那个混蛋!   “吃不吃素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中了软筋散的人就是那案板上的肉!”看着那渐渐倒下的王府侍卫,公子言微抬下巴,眼底划过丝丝得意“孤军一人要是没点准备怎么敢和你较劲?王爷,你以为我也是吃素的?”   ------题外话------   这算是···第二次交手。嘿嘿~   更新时间基本定在早上八点半。不然就是下午,不过我争取早上更   ☆、第十七章 人吗,不可以忘本!   软筋散!竟然是软筋散!看着接连倒地的手下,宫晟天的脸色犹如黑炭,碧绿的眸子更是释放着嗜血的凶残,扭头看向公子言的目光,带着浓重的杀意:“你找死!”竟然敢对他的人使出软筋散这种下流的东西!而更耻辱的是,他竟然没有发觉!   宫晟天突然之间又想起那个夜晚,他也是一不注意中了道,结果······   一想起那晚,宫晟天就火大,而眼前这小子看上去英气俊朗,没想到和那个混蛋一样也是使阴招的流氓!   “找死?”公子言蹙了蹙眉头,随后故作苦笑的摇了摇头“要不是对手是定山王,在下也不会出这损招。”趁着刚才的爆炸把软筋散混入其中,配合着烟雾,就是宫晟天也难以发觉,而她和他墨迹了这么久,图的就是软筋散发作而已。   这样一看,倒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宫晟天满腔的怒火莫名其妙的被这一句话给安抚了,但还是忍不住讥讽道:“倒是和你的身份相配。”只会使些不入流的花招。   “呵呵,定山王客气了。”公子言颇为和煦的笑了笑,语气虽谦恭,但是神情颇带了份得意“人吗,不可以忘本。”   “噗——!”祁玥听到这话嗤笑出声,看着吃瘪的宫晟天,脸上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而看向公子言的时候,神色却带了份纵容和宠溺,他的小言儿,果真无耻的可爱!   “你!”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少年,那厚颜无耻的劲头让宫晟天又想起那个混蛋,这样一联系,看向公子言的眼神又深沉起来。   虽然相貌有很大的不同,一个略微妖艳,一个显得清冷,但是这给人的感觉,还有这使诈的手段,倒是颇为相似啊。   糟糕!公子言见他眼神倏地一变,心里顿时觉得不妙。只顾口舌之快,竟忘了此人正满世界找自己呢!   “咳咳。王爷思索的怎么样了?”眼下之计就是赶快催他做决定!然后趁早溜之大吉!这样一想,公子言挺了挺胸膛,神色故作严肃看着他。   像,但又不像。宫晟天在心底暗自思索着这二人的差距,直到公子言又催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随即冷冷一笑:“事到临头,本王还有的选吗?”   当然有,孤军奋战呗。公子言在心底无声的大笑,映在面容上就是一抹和煦的微笑,宫晟天暗暗点了点头,原来是个腹黑的主!   “解药!”   这是···答应了?   见他虽眼含冷光,身冒杀气,但是却依旧傲然得在那里,要解药也要的这么理直气壮,公子言在心底不由得给他鼓鼓掌。就是吃亏也吃得这么有风度,再想想那晚,公子言心底对他更是多了份钦佩。在这个时代,这等身份,受得了繁华,也经得住耻辱,定山王果真不同凡响!   给一旁的杀手使了个眼神,那人就会意的拿出解药给王府侍卫们分去。这软筋散是她独门创制,只有忘尘楼的人有解药,其余的人要是中了休息两天才能渐渐好转,所以王府侍卫们就算是随身带了一般防备药物,也没用。就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敢用的这么猖狂。   “王爷放心,答应你的事情,忘尘楼绝不会食言。”见宫晟天自始至终都阴沉着脸,公子言觉得自己有必要宽慰她一下。可是他话刚说完,就被宫晟天一记冷眼看了过来。   “你!”宫晟天死死的盯着他,目光灼灼似火焰,仿佛下一秒就会烧了她“本王记住了!”让他吃这么大亏的人,除了那个混蛋,就是他了!   “呵呵。”公子言心底苦笑不止,但面上还是呵呵一下,“在下荣幸之极。”得了,又被他给记住了!   “你的名字!”待王府侍卫都恢复好,一行人准备分立时,宫晟天突然出声问道。   名字?公子言下意识的要说冷月,但犹豫了下,还是道:“问月。在下··问月。”   问月?宫晟天挑了挑眉头。忘尘楼里能用月这个字的人一般能力都很强,看来,那妖月也不是白白认他为义子的。   带着思索和压抑的怒火,宫晟天带着手下快速的离开了。虽然他最后留下的眼神颇让公子言觉得胆寒心颤,但是毕竟眼下这关算是度过了。以后这样难缠的人物,忘尘楼还是少招惹吧。特别是在这个时期。   “小言儿~”这边刚搞定,那边某个打坐完毕的楼主就慢悠悠的站起身,看着那青色的身影,眼底带着丝丝的寒意,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让人忍不住起了身鸡皮疙瘩。   半勾着眸子,没有了外人,公子言就懒得再装,活动了下手腕,不等那祁玥再开口,就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压低声音道:“身体还没好利索就出来作死,嗯?”   见眼前的人儿因为涂黄了肤色而显得滑稽的小脸又因为愤怒而变得黝黑,祁玥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对于她语气里的威胁和愤怒,直接选择了无视。手臂一伸,就勾住了她的脖子:“要不是你个小没良心的惹本楼主生气,本楼主会冒这个险吗?”   “呵!”公子言被气笑了“合着说,这还是我的错了?”   祁玥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的扭头,而公子言却看向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暗:“暗伯伯,这次的任务,雇主指定的人究竟是谁?”妖月早在三年前就在江湖上息影了,这些人不应该不知道啊!   “额······”暗难得有些迟疑。目光在自家楼主和公子言扫来扫去好几次之后,才垂下眸子“是少主。”   “特么的我就知道!”公子言一巴掌超祁玥扇去,却被他身子一闪给躲开了。   “以后身子不好利索就给我在楼里待着!再出现这种情况,老子我就亲自废了你!”公子言这次是气大了,顾不得自己在楼里一直维护的冰冷形象,对着祁玥就是一顿怒吼。结着又看向暗,那眼底的怒火,竟让向来冷酷的暗也忍不住后退两步“暗伯伯,以后他要是在使性子,直接一棒子敲晕,敲不晕就下药,要是还不听话就直接打折了腿!”她倒要看看折了腿的祁玥还怎么闹幺蛾子!   祁玥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次小言儿是真的生气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呢。心理有些愧疚,但更多的则是欣慰,这丫头,没白疼!   发泄了怒火,公子言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吩咐了一下别的事情,就把众人支开,山坡上只留下祁玥和暗。   “暗伯伯,天下第一家的事情小狼应该已经对你说了吧。”说道正事,公子言一脸严肃,声音也压得极低。   暗,点了点头:“已经派人去打听了。”   “嗯。我怀疑这件事情早就被他人所知晓了。”不然宫晟天也不会这个时候突然来中山,恐怕也就那个太子齐还以为这是个秘密。“暗伯伯,你在派人去查查,最近又有多少人秘密前往天京。”   “公子意思是说······”暗是个聪明人,脑子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点了点头,也飞身离开了。   这下子,山坡上就只剩下她和祁玥两个人了。   ------题外话------   昨天的章节又大修了一下,基本上是重写的。大家没看的去看一下。   ☆、第十八章 不要钱,不要权,甚至还不惜命!   风静静的吹,头顶的星辰摇摇欲坠。   “我回去了。”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再看见他。可是刚一转身,就被人抓住手腕。   “别气了。”从后面欺身向前,抱住她“这次是我的错。”是他小觑了宫晟天。   只有这次吗?刚压下去的火又被挑了起来。他以为他还是全盛时候的模样?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几年涌出多少后起之秀,他的大功又没练成,要是在这么作下去,没准真把自己给作死了!   “我答应你,回去好好养身子,闭关。”见她依旧倔强的背着身子不理他,祁玥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性子怎么越来越难伺候了?“不过你也要小心,那个宫晟天没那么好对付。楼里上下我也会给你打点好一切。”突然蹦出来的问月少主,怎么说也要上下知会一声。   “哼!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一巴掌拍掉他的蹄子“只要你不给我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至于宫晟天,公子言冷冷一哼,兔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披星戴月、连夜赶路,终于在正午之前赶回了天京。而宅子里,文虎和小狼正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主子再不回来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公子言方一进屋就听见文虎懊恼的声音,眉头一挑,连忙问道。难道她出去这一天,发生了大事?   “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文虎激动地朝公子言扑去,却被小狼半道给截了下来“公子快更衣,一会儿宫里会来宣旨!”   “宣旨?”公子言一怔,随后大步朝内室走去“怎么回事?”宫里怎么突然来人?难道那个老皇帝按捺不住要见她?   “是早上太子派人过来通知的,说是晚上有晚宴。”见公子言身子一顿,扭过头来,小狼脸上出现一抹凝重“欢迎公子的晚宴。”   御书房内,轻纱曼妙,金龙盘柱。绣着金丝牡丹的大红地毯铺满全殿。墙壁上,挂着中山国和古兰大陆的地图,一左一右,颇有暗意。而那九五之尊,此时却一袭金袍,坐在桌后,看着下方的太子齐,眼底晦暗不明。   “你说,他拒绝了奖赏?”老皇帝元雄今年方过五十,但注意保养所以看上去不过四十左右的年级。膝下有五子三女,元齐虽排行老四,却最合他心意,不然也不会废了老大,立他为太子。   “是。”说起公子言,元齐就有些头痛“父皇,儿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淡泊的人。”那可是天下第一家一层的宝贝,他竟然不为所动?   “淡泊?”老皇帝冷冷一哼“要是淡泊又怎么会应了我们中山又跑去那西元!”这个公子言,冒出来的诡异,行踪想法更是诡异!齐儿这孩子心机是有了,就是有时候,太单纯!还是历练的少啊!   “父皇的意思是说······”太子齐和那老皇帝眼神一对,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他还是答应了儿臣。”说就想见识一下那先辈的机关阵法,这等玩命的选择,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所以这样的人才最难琢磨啊!”老皇帝叹了口气,目光灼灼的看向远方“不要钱,不要权,甚至还不惜命!这样的人能留我所用最好,不然······”使了个眼神给那太子齐,见他会意的点点头,这才略带满意的笑了。   “对了父皇,二哥最近似乎也在暗中搜罗一些奇人谋事,儿臣怀疑,他是不是知道这宝藏的事情了。”   “他?”老皇帝脸上划过丝丝鄙夷“他打什么主意朕还不知道?这么听那王蒙的话,看样子他是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元齐见父皇眼中一片杀意,微垂的眼眸中划过丝丝得意,这个二哥以为有了兵权就可以撼动他的太子之位了吗?等他拿到宝藏,看他怎么死在自己手里!   “总之,你要收紧风声。”老皇帝平复之后才又目光深邃的看向元齐“元乐那个算不上什么威胁。真正的威胁,齐儿比朕应该更明白。”   “儿臣知道。”元齐脸上一片肃穆。真正的威胁究竟是什么,他比谁都明白!   今日的晚宴设在了御花园,所以宫女太监们早早的就开始布置,等到晚宴开始的时候,此处已经是玉树银花,珠光暗闪,红毯尽铺,一片华贵!饶是那些大臣们也忍不住暗暗心惊,看样子那个公子言,皇上真的很重视啊。   这样想着,一边也纷纷带着夫人儿女各自落座。而等二皇子元乐到时看到的就是华贵宴会上坐着的全都是端端正正的莺莺燕燕!或浓妆艳抹、或淡妆素颜、或乖巧玲珑,或静雅秀气,真可谓乱花渐欲迷人眼,比那皇上选秀还要精彩!   “哼!”勉强应和了几个大臣的问候,元乐袍子一撩,在自己的座位坐下,看着那些千金小姐们,眼底一片讥讽。这个元齐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要是那公子言就这样子被迷惑了,还至于天底下那么多人费尽心思的讨好他吗?   “微臣见过二皇子。”熟悉的声音响起,元乐一怔,抬头一看,满是一惊,心底却是一片欢喜“外公,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他不是在边外守着的么?   “我把事物都丢给你表哥了。”大将军王蒙一身铠甲,身披红色披风,年过五十,依旧老当益壮!长年镇守边关,让他脸色略显沧桑,而独属于武将的气势也一样不少。特别是一双眼睛,锐利有神,认人极准!   “乐儿,我听说公子言来这天京了?”尽管他久居塞外,但是朝里的任何风声都逃不过他的耳目,更何况还牵扯到公子言?所以一得到消息他就把事物一丢,连忙赶回来了。   “是。”元乐拉着王蒙在自己身侧坐下,不管下方就是文武大臣,急忙把这几日得到的消息告诉他“这公子言来天京有五天了,今天的晚宴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前四天那元齐盯得紧,我没有寻着空子,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那公子言却身体不适拒不见客。”所以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见过那公子言究竟是什么样的!   王蒙一听,不由得蹙了蹙眉头:“这可不妙啊!”   “外公不用着急。”元乐看着那正和大臣交谈的丞相,眼底划过丝丝讥讽“据孙儿观察,元齐他们似乎也没得手。”   “此话当真?”王蒙眼眸一亮“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还有机会。”   元乐点点头,刚要再说话,那边却传来太监的通告声——   “公子言到——!”   ------题外话------   从明天开始,女主就算是真正的踏上朝堂,走上强者之路了。   本文女主是渐渐强大,权势地位名声也是一步步收集。所以大家可能会觉得慢。   也算是成长文吧!   要是一蹴而就,反而就假了。至于女主的真实身份,会慢慢揭开。   总之,谢谢支持啊!   ☆、第十九章 这人不简单!   这一声通告犹如天边突然响起的巨雷,让众人心神一颤的同时纷纷扭头看去,眼底带着丝丝他们都未尝察觉到的激动和殷切。   只见那红毯尽头,璀璨灯火中,似有一抹月光被晚风绊住,纠缠凝形。然后踏着这火树银花,如天边的云,如指尖的风,如此头顶的月,飘然而来——   如云堆雪的素白锦袍,宽大的袖口自带一分缥缈之姿。拖地的薄纱外套如月光披身,隐约朦胧中可以看到衣襟处那纠纠缠缠的兰花枝蔓。而袖口和袍脚处,银色的丝线勾勒着古老的花纹,微微闪烁中,透露着上古的神秘。   而他的脸,在月光的笼罩下,晕染出淡淡的光晕。模糊中只能看清那是一张淡漠的容貌,白皙的皮肤,水色的薄唇,长长的睫毛,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黑眸。他踱步而来,衣袂飘飘,发丝飞舞间月光荧荧,轻抚那泛着冷光的翡翠发冠。他举止淡然,神色冷清,仿若与自然已合为一体,为天下所生,但那眼底不时闪过的冷傲,以及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贵气,却似天下是为他所生。   公子言早习惯了这被万人瞩目的眼神,对于周围紧绷的沉寂表现的也极其自然。直到他撩袍入座,闭眸静思,周围才渐渐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和越来越大的议论声。   “这就是公子言!”   “果真如传闻一般,神态清冷,飘然似仙!”   “······”   “外公,你怎么看?”看着斜对面那素白的淡漠的身影,元乐微蹙眉头,眼神颇深的看向身侧的王蒙。却见他半眯着眼睛也在盯着那人,眼底不时精光一闪,晦暗不明。   “看不懂。一点也看不懂。”右手轻敲着膝盖,这么久以来王蒙第一次怀疑自己识人的本事“表情冷漠淡然,似无欲无求但又像···心怀天下,捉摸不透,捉摸不透。”   “怎么会······”元乐瞪大了眼睛,自家外公识人无数,这几年来没有看走眼过,可是他现在却说···看不透!   这样想着,元乐又朝那人看去,却见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眸子,正唇角含笑看着他们,眼神一对,元乐连忙扭头,心脏更是狂跳不止。为何只是一眼,他就觉得那人像是看透了他的前生今世?而等他平静下心再去看时,那人已经移开了视线。   “乐儿···”王蒙突然开口唤他,元乐看去,却对上王蒙的眼睛,幽深黑暗却又凝重肃穆“这人不简单,你···小心。”   “公子,对面那二皇子还在盯着咱们。”送走了以丞相为首的太子党,文虎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靠近公子言低声道。   “还有他身边的那个老将军。”小狼补充道“可是眼底没有恶意。”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确定。”端起桌上的茶杯,公子言趁着掀开杯盖轻嗅茶香的功夫回复道“我总觉得今晚不太天平,你们各自小心。”   “是。”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三声通告,晚宴的主人终于姗姗来迟。公子言缓缓凝眸看去,只见众人拥簇中,三抹尊贵的身影正踱步而来。   为首的皇帝一袭龙袍,威严尊贵,容颜与太子齐五分相似,却多了中年人的沉稳和久居皇位威慑之气。目视前方,踏步而来,面色看似温和但眼底却渗着丝丝阴寒。   皇上身侧偏后的,是一袭滚金红袍绣五彩凤凰的皇后,尊荣华贵,母仪天下,看似温和,但那微微抬起的下巴却流露出她内心的高傲。   而皇帝另一侧的太子齐,此时也穿上了独属于太子的正装。虽不如龙袍尊贵,但也是华贵无比,金冠高束,更衬得那如玉的容颜高贵俊秀。走到二皇子面前时,眼底更是闪过丝丝得意。   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只是一眼,公子言就把这三人的个性磨了个透。心生鄙夷,但面上却波澜无痕。见众人拜完落座,也随着众人坐下。   皇帝入场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身铠甲的王蒙,那久居沙场的杀气,让人忽视也难。所以刚一落座眼神就扫到了他的身上,对于今日主角公子言,却好似没看到一般:“王蒙,好端端的你怎么回来了?”   “哈哈。边关无事。老臣听说公子言入我天京,就一时按捺不住跑回来了!还望陛下恕罪!”王蒙哈哈一笑,起身行礼。说是恕罪,但是众人都听出他语气的随意。也是,除了那一层膜没有捅破,其他的众人都心地明白。   老皇帝摆了摆手,似是对他无奈,脸上虽带着笑,但众人都知这只是一副假象。就在公子言猜这老皇帝还想摆谱摆多久时,他却看了过来:“瞧朕这记性,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刚才怠慢了公子,还望公子海涵。”那神情,颇为抱歉。   公子言心底只觉得反胃,太子齐的虚伪果真是随了这做皇帝的亲爹。明明就是为了给他难堪,却又装的一脸无辜。轻抿的唇角轻轻勾起,丝丝鄙夷在眼眸微垂间在眼中静静流淌,只是在看向皇帝时又恢复了那如寒潭般地清澈清冷,见他似有些尴尬的嘴角一顿,嘴角的笑意更甚:“无碍。”这种伎俩他真的不看在眼底。   而皇帝也察觉到自己此举像极了那深宫中勾心斗角的妇人,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好在皇后察言观色水平也不一般,连忙宣布宴会开始,化解了皇帝的尴尬。   音乐起,歌舞扬,玉杯金盏,觥筹交错。众人交谈间一片祥和,如那天京之景,繁荣富贵。老皇帝眼角含笑,太子齐神色维扬,众人极力营造出一副盛世太平的模样,却不知此举已经让公子言在心底笑翻。   自为笼中鸟,却也觉得他人似在池中鱼。中山究竟是什么样子,没有比她这个亲自走过,亲眼见过的人更为了解。以天京代中山,这在座的之人,估计也就二皇子和那大将军算是个明白的了。只可惜,那老皇帝似乎对这个儿子甚是不喜,直到现在都不曾看他一眼,而那二皇子也似不在意,只是自己低头饮酒,自娱自乐。   这样一看,又让她想起了那个自以为有了宝藏就有了天下的太子齐。先不说那宝藏能不能顺利拿到,光是这份气度就······公子言微不察觉的轻叹了口气,刚要端起桌上的茶盏,就听那边突然传来太监的通报——   “傲雪国定山王到——!”   ------题外话------   ☆、第二十章 本王对公子一见如故   一袭滚金黑色窄袖长袍,腰束翡翠碧绿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袖口处的祥龙首尾相接,霸气威严。长发如瀑,用镂空雕花金冠高高束起。一双碧绿的眼眸犹如雪原高山上的苍狼,暗藏着冷傲和独属于王者的威严。五官立体,刀削如塑,剑眉入鬓,薄唇微泯。如果说公子言是月色凝光,那么他就是暗夜成神。常年征战留下来的嗜血杀气,让他如地狱魔君一般,带着让人心惊胆颤的气势!   “见过中山皇帝。本王不邀而至,还望中山皇帝海涵。”宫晟天无视周围或震惊或崇拜或恐惧的眼神,径直走到老皇帝的面前,微微颔首行礼。然后就单手后背立在那里,如一把黑色重剑直指苍天,又像是一只金雕展翅,傲视苍穹。   “咳咳。定山王客气了。定山王这次前来朕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呢!呵呵呵。快快赐座!”强压下心底的惊恐,老皇帝努力在脸上扯出一抹自然的微笑。但是抬臂时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泄露了他心底的慌张。   这个煞神!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为什么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难道宝藏的秘密已经泄露出去了?皇帝略带焦灼的看向下侧的太子,却见他也是眼眸微颤,明显也是被惊到了。可看他突然朝公子言走过去,眼神瞬间变得幽深起来。   “你···就是公子言?”听到这熟悉的低沉嗓音,自从那人走近御花园内心就开始崩溃的公子言终于慢慢抬起眼睑。双眸一对,似有暗流突然碰撞交接。   “见过定山王。”公子言起身颔首,如兰芝映雪,优雅高贵,但是藏在宽大袖袍中的双手,却默默的紧握成拳。短短半个月,她用不同的面貌同他见了三次。呵呵!真的是好大的缘分!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不知为何宫晟天总觉得眼前之人莫名的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但又不是因为擂台上的那一瞥,而是在别处。在哪里?宫晟天摸了摸手上的血扳指,那暗红的颜色在月光下泛着冷艳的红光,一如那双碧绿眼眸深处的窥探,紧迫而又让人毛骨悚然。   “王爷说笑了。本公子是第一次与王爷见面。”公子言语气平淡的回应他,以公子言的身份见面,的确是第一次。所以,他十分坦然的接受眼前之人的目光审视,就算心底微有恐慌,也绝不可泄露,不然不仅她有危险,小狼小虎也不安全。   “哦?”宫晟天听闻此话,眉宇微挑,下巴微抬,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但是那双眼睛始终没有从公子言身上离开,而且一处不差的扫过她的眉、她的脸,最后停留在那双明亮的清寒的双眸上。瞳孔突然一缩。这双眼睛,很亮,很熟悉。   见他突然盯着自己眼睛看,公子言心神一滞。那晚去救祁玥的时候,她只是变了肤色和发型,眼睛可是一动不动!要是他真的看了出来······公子言悄悄把藏于袖中的毒针置于手中,只要他多说一个字,那么就——   “是吗。可能是本王看错了吧。”宫晟天突然歉意的改口,让公子言心底高高悬起的石头猛然落地,紧绷的神经刚刚松懈,就又听他道“也可能是本王对公子一见如故吧。”   噗——!   公子言险些内伤。眼神略带恼意的看着他,那人却突然转身离去,只是那暗绿的眼眸深处的笑意还是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果真是故意的!看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眼神,还有太子齐和老皇帝眼底深处的幽暗,公子言暗暗握紧了拳头,盯着那个潇洒落座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   一句话就毁了太子等人对她渐渐建立起的信任。这个宫晟天,是故意来找她的茬的吧!   果真,整个宴会期间,宫晟天总是若有似无的和她对着话,虽然只是简单地三言两语,但是那感觉——   呵呵。   公子言默默捏紧了手中的酒杯,见对面那人再次对她举杯对饮,公子言也慢慢地举起手中的杯盏一饮而尽。酒水微凉,落肚之后却一片滚热,把她心底的怒火又撩了几分。见那人又是颇为微妙的对她一笑,公子言努力的克制住捏碎酒杯的**,唇角一勾,呵气如兰:“久闻定山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只是不知定山王来中山何意?莫非也如本公子一般,游山玩水,随乐而安么?”老虎不发威,真以为她是hello,Kitty么?   游山玩水,随乐而安?宫晟天慢慢放下酒杯,微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深邃。如果说他以前觉得此人是个欺世盗名之徒,那么刚才一眼,就让他否定了心底的观念。这个人,绝非池中之物,所谓的随乐而安,也绝非她表面的淡漠冷漠那么简单。   “不错!朕也纳闷是什么风竟把定山王吹到我中山来了!”老皇帝哈哈一笑,似是不经意的接了一句,但是握着酒杯的指尖,却微微泛白。   “自然是这中山之宝让本王前来一观!”宫晟天似是开玩笑一般随口一说,但是宴会上的三人却瞬间变了脸,宫晟天见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说笑而已!中山皇莫要当真!本王前来,自然是为了公子言,不知一向游乐山水的公子怎么突然进了朝廷。”紧接着,就眼神深邃的看了过来。   谁说定山王是莽夫?特么的这挑拨离间的功夫连她也要点个赞!公子言心底特后悔为何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直接了解了这祸害,要不然怎么容他在此猖狂?在心底默默扇了自己两巴掌,公子言薄唇一勾,才在众人注视中缓缓开了口:“此次中山之行只是应太子之邀,之后,本公子自然会继续游山玩水。齐燕烟雨温润,赤焰黄沙漫天,就连西元草原无垠,也颇引人遐想。”   这话是在暗示,也是在威胁么?三个半月后的西元赫连老王爷的大寿,公子言可以应邀了。   “对了,听闻傲雪银川雪原雪景十分壮观,如果可以,本公子也想前去一看。”说罢隔空对着宫晟天微微一笑,见他眼底愈发深邃,唇角一直勾着的浅笑也悄悄淡去,这才缓缓垂眸。   既然他有意挑拨离间,那么她为何不将计就计?当日的邀请函中,自然也有来自傲雪的一份。他想破坏她和中山的好事,那么他也别想占到半分便宜!要怀疑,大家就都怀疑,就是下地狱,她也要拉着这个不怀好意的家伙!   ------题外话------   这算是正常见面,真正意义上的首次交锋!   有人问男主身心干不干净。这是必须的!情的文男主都是这个标准!   还有,推文可以,但是不要那么多好不好。连着好几个~   ☆、第二十一章 王爷,您这是擅闯私宅   这样想通了,心也就静了。面对宫晟天的挑衅,回应的也不那么锋芒毕露,一来二往,游刃有余。垂眸浅笑,举手投足间满是清贵尊华,看痴了一纵儿女,也让对面之人神色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公子,元齐敬你一杯!”宴到最后,因为皇上皇后的离去,而多了分随意和自由。元齐迈着步子走到公子言面前,金杯高举,迎来四方关注,让他因为宫晟天的到来而消沉的心又渐渐活跃起来“公子,元齐谢你入我中山!”   这话,可容易引起歧义。公子言慢慢起身,如雪白袍随着她的起身倾泻而下,手中亦是捏着一只杯盏,奢华的金色在那修长的玉手下似也少了分俗气多了份圣洁。看着那笑意眼眸深处暗含的狡诈和不易察觉的忐忑,公子言薄唇微勾,清冷一笑:“太子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这是拒绝?太子齐脸色一变,眼底迸射出一丝寒光,刚要开口,那边宫晟天也踱着步子走了过来。   “呵呵,公子倒是如传闻一般淡薄名利。”扫了眼太子齐,宫晟天就把目光落在了公子言身上。越看,越觉得眼熟,特别是那眼眸流转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流光······   这个人今晚是不准备放过她了么?瞥了眼脸色明显不好的太子齐,公子言道:“那也不如定山王名声远扬,威震四海。”   这是在讥讽他?碧绿的眼眸看着那清冷眼神中流出的淡泊,刀削般的面容隐隐有怒气环绕。就在众人以为定山王终于忍受不了这公子言的无礼而要动怒时,他却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公子言!你果真对本王的口味!”如今天底下敢和他明目张胆对着干的,也就他和问月。哦,还有那个杀千刀的混蛋!   “······”公子言嘴角微抽,这人属性M?   “天色不早,本王先行离去了。告辞!”宫晟天对着元齐点点头,不等他回话,就转身离去,背影颇为潇洒!让元齐原本就因为忽视而铁青的脸此刻更如黑炭一般漆黑。   定山王果真如传闻一般狂妄无比!   “公子,你怎么看?”转着手中的酒杯,装作随意的问道。   “太子心底难道不清楚?”见他直勾勾地看着她,似乎非要等她说些什么,公子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弯腰放下手中的金杯,然后答道“太子,若你是定山王,你会怎么做?”   若他是定山王······手上的动作一顿,元齐心底一片明朗。若他是定山王,不管这公子言有没有真才实学,光是那八卦之能也要把一切可能扼杀在摇篮里!不过,那宫晟天的话也不是完全没错······   见他眼神瞥了过来,公子言就知道他心底想些什么。这个太子齐也算是有点计谋,只可惜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这一点,可不如他的老爹。   “太子可还记得本公子初来时说的话?”见他眼神一滞,面色有些犹豫又有些愧疚,公子言摇了摇头“太子,别人之言终究是别人之言,唯有自己,才是那个决策者。”说罢就拂袖而去,剩下太子齐站在原地,看着那桌上的金杯若有所思。   “公子,这太子——”一出皇宫,安静了一晚上的文虎就忍不住叽叽喳喳起来,现实把那个宫晟天狠狠的臭骂一顿,结着才想起临行时太子的眼神。   “他本就对我心存疑虑,现在只是更加摸不准而已。”公子言从未想过会获得太子齐的完全信任,所以她现在面对的一切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除了那个宫晟天。   “行了,你们回去歇息吧。晚上听见任何动静都装作没听见就行。”回到宅子,文虎小狼二人本还想跟着公子言进书房,谁知却被她给拦住。甩下这句话,就抬脚离去,月光照在她的背影上,欲显飘渺朦胧。   推开屋门,屋子里一片黑暗。借着月光走到桌前,刚刚点燃蜡烛,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王爷,你这是擅闯私宅。”淡然的转身,看着屋里突然出现的黑色身影,眼中没有半分讶异。   “公子早就料到我要来,所以算不上擅闯。”宫晟天唇角一勾,然后就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书房。装饰典雅,处处可见精工之至,窗前摆放的吊兰更添了一抹雅意,看样子,太子齐果真是费了些心思。   还真是无耻!公子言瞥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一旁坐下,手指轻敲着桌面,看着还在四处打量的宫晟天,唇角一勾:“王爷有话,不妨直说。”虚与委蛇之词,今天晚上她说得已经够多的了。   “哦?”宫晟天眼底浮现丝丝趣味“你怎么觉得本王来找你,是一定有事?”平常串门,难道不行吗?   “王爷这话,是在怀疑本公子的智商还是在侮辱王爷您本人的智商。”见他眼底瞬间流露出的冷意,公子言依旧无畏的笑着“既然不是那虚与委蛇之人,那么王爷就不要再装的一脸和善了。王爷与我是初识,所以没什么交情,大家还是直话直说为好。”要不是事先见识到了他的冷酷和霸道,公子言还真的会被他今日的大度给唬住了。   “你果真不怕死!”宫晟天见他这么直接,也懒得再装,袍子一甩,就在对面坐下,一脸桀骜的看着他“本王要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   虽然这语气很欠扁,但是却让公子言莫名觉得顺耳。这才是真正的宫晟天,只是:“王爷想知道什么?”   “你说呢?”宫晟天冷笑着反问,雅致的书房硬是被他横添了抹威严“公子也是个聪明人。”   “呵。王爷不是都知道么?”见他眼神倏地一冷,公子言脸上的笑意更浓“那宝藏是真是假,王爷今晚已经试了出来。至于本公子知道的···难道王爷觉得那元齐是个傻子么?”会把那么重要的机密毫无保留的告诉一个相识不过十天的人?王爷,你太天真了!   宫晟天见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心底是在耻笑他。其实他说的这一切,他早就已经预料到,询问,只是为了确定一下罢了。   “既然如此,那么本王要和你合作!”   这命令的口气,真是越听越欠扁啊!   “凭什么?”公子言挑了挑眉头,眼底带着丝丝不屑。他以为她是他手下的兵?凡事都要听他的?   凭什么?宫晟天缓缓起身,看着对面依旧端坐如玉的公子言,唇角一勾:“就凭本王知道,你是······”   背于身后的右手突然出掌,暗含强烈内里的掌风直接朝那人的胸口拍去。公子言眼神一凝,没料到这人竟然会突然出手,下意识的一躲,掌风擦身而过。   “轰——!”桌椅在掌风之下化为碎片落在地上,而宫晟天则看着那缓缓降落的身影慢慢握紧了拳头。   “问月!”   ------题外话------   求留言!求收藏!   (*^__^*)嘻嘻……   ☆、第二十二章 王爷,我对你没兴趣。   “问月!”   糟了!   刚刚落地的身形因为这笃定的声音而微微一颤,抬头看着那个虽唇角微勾但眼含杀气的男人,公子言定定心神,装作迷茫的问道:“王爷说什么?”她刚才一定听错了对不对?   “本王说什么,公子心底清楚!”宫晟天冷冷一哼“本王倒不知道公子还有这么高强的武艺!”   “呵呵。”公子言拂了拂袖子,宽大的衣袖飘荡若云,将脚边的木屑清楚的干干净净,一并档去的还有来自对面的威压“王爷,外人不知不代表本人不会。本公子是会点拳脚功夫。”   “哦?只是一点吗?”宫晟天眯了眯双眸“公子还真是谦虚了!”能够挡得住他一掌的天下能有几个?这公子言是在自谦,还是在讥讽他定山王?这样一想,心底更加恼火,碧绿的眼眸深处,丝丝红线渐渐蔓延,如同碧玉泣血,妖冶冷艳,却又带着令人心颤的冷寒。无形的杀气从周身蔓延而出,如利剑如刀锋齐齐向对面之人飞去。   “本公子冷漠,不代表本公子没有脾气。王爷,莫欺人太甚!”衣袍飞扬,无风自动,将那袭面而来的杀气屏蔽在半米之外。黑曜石般的眼眸终于褪去那表面的平静和无痕,点点火焰顺着眼角蔓延,在眼尾炸裂如花,平添妖异!   “欺人太甚?”宫晟天眼嘴角的笑意愈发的讥讽狂妄“本王就是欺你!又如何!”他公子言是天下争夺的人才又如何?他宫晟天,不稀罕!   “砰砰砰——!”内里相交,屋里的瓷器摆设经受不住空气中愈来愈强的压力纷纷爆裂!窗台上的那一盆吊兰也摔在地上化为泥土。书架剧烈摇动,书本簌簌而落,不过转眼间的功夫,刚才还雅致素净的书房已经变成一片废墟!而桌上的烛火始终纹丝不动,像是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干扰!   “怎么?还不准备承认?”宫晟天微抬下巴,笑的猖狂“在不住手,这屋可就要塌了!”到时候看他如何对那太子齐解释!   “哼!”袖袍一甩,公子言一个飞身后退两步,瞥了眼已经形同废墟的书房,也冷冷一笑“暗阁主还真是个暴脾气。”   “你说什么!”宫晟天身子一颤,神情有片刻的微怔。   “若是世人知晓那神宗诡秘的暗黑阁阁主竟是大名鼎鼎的定山王,不知会是怎样的结果?”见他瞳孔一缩,双拳紧握,如同牢笼里暴怒的狮子一般盯着自己,公子言神情颇有些得意,看向他的眼神也带了份挑衅,“定山王,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人手中握有把柄!”逼急了她,大不了一起玉石俱焚!   “很好!”宫晟天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撕碎那人的**“你都知道了什么?”   “那你又都知道了什么?”双手后背,毫无畏惧的对上他的眼眸。眼神一交,一黑一绿,又是一片血气弥漫。   “问天!”宫晟天咬牙。   “暗苍墨!”公子言怒极而笑。   “轰——!”   看着骤然黑下来的书房,屋外的文虎一边摇着头一边叹了口气:“公子,你这么冲动属下会很为难啊!”只看看这架势就能猜到里面是什么情况,到时候收拾起来会很麻烦的。郁闷的挠挠脑袋,扭头看向还在院子里厮打的二人“小狼!公子把书房给毁了,怎么办!”   小狼才懒得理会他,他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哪还有什么心思管什么书房?不过这定山王是个人物,竟然能把自家公子气成这个样子,啧啧···没关系公子,属下会为你报仇的!这样想着,下手愈发凌厉起来。   墨天也是颇为无奈。这个公子言的手下怎么这么厉害,又这么难缠!他几次顾及自家爷的安危想脱身而去都被他给缠住了。眼看那屋子里又没了动静,墨天心里更担忧了。   爷···没事吧?   一片漆黑的书房里,借着朦胧的月光可以看到两抹对峙的身影,一抹威严冷傲,一抹淡漠凌厉。在他们四周,是化为废墟的桌椅板凳、瓷器摆设。要不是二人出招时都有分顾忌,恐怕这屋子早就塌了!   “定山王,既然你打不过我也不能杀了我,不如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既然身份被揭穿,公子言也懒得再装的那么正经,脑袋歪了歪,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份懒散。   “哼!”宫晟天袖子一甩,尽管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是胸口还是憋着一股气。   “这样吧。你暗阁主的身份,我替你保密。同样,本公子问月的身份,你也别告诉他人。这样子,如何?”公子言放软了语气。   “哼!”纵然心里还憋着口气,但是宫晟天却没有忘记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再次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颇为郁闷的咬了咬牙“成交!”   见他应允了,公子言也呼了口气。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这宫晟天对那宝藏的必得之心:“王爷,谈谈你的合作吧。”   扫了眼周围的环境,宫晟天神情有些嫌弃:“你确定要在这里谈?”   公子言嘴角一抽,双手紧握成拳。特么的书房变成这个样子貌似也有你的一份功劳!要不是为了不暴露身份,老子非要再把你压到身下狠狠调教一番!这样一想,心理才痛快了一点,感知了一下屋外的情况,蹙了蹙眉头:“小狼!文虎!”   “公子!”   “公子!”   嗖嗖嗖——!   眨眼间,屋里就多了三个人。小狼文虎一脸紧张的看着公子言,那边一身黑装的墨天也紧张的看着自家主子:“爷。”   “你们三个,好好收拾一下屋子。”公子言吩咐完他们三人然后看向宫晟天“王爷,我们去别处谈。”这地方一时半会儿是抢救不回来了。   墨天闻言,神情有点紧张。而宫晟天却不以为然的一个大步迈出了屋门,先不说他们已经达成了协议,就是真的单打独斗,这个公子言也占不了他的便宜。只是他没有想到,公子言竟会领他去卧房。   “怎么?王爷担心里面有诈?”见他停滞在门口没有进来,公子言好笑的转身问道。   有诈?宫晟天冷冷一笑。他已经感知到里面空无一人,至于机关···他觉得这个公子言还没有这么蠢,真的准备惹怒他。至于不进去···不过是觉得有些别扭罢了。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见人商量事情是安排在卧房,而且这人还和那个有着龙阳之好的妖月关系颇为亲密······   这样一想,心底更加抗拒了。不是较强,而是因为这会让他忍不住想起那个混蛋!那个占了他便宜的混蛋!   “其他屋子不是有人住,就是没打扫,不安全。”见他脸色突然变得又红又绿,公子言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更何况“王爷,我对你没兴趣。”   ------题外话------   修修改改好几遍,凌晨两点才敲定。   看我这么辛苦的份上,你们不奖励一下?   求收藏!求留言!   O(∩_∩)O   ☆、第二十三章 王爷,你是在害怕么?   公子言这话说得很真诚,至少在她看来是这个样子。可是宫晟天却不这么想,犹豫了半天刚要抬起的腿硬是因为这句话又放了回去。   光凭他们之前的交集,他此刻要是信了他就有鬼!   但是,这门,还真的就不进了?   宫晟天还在这边犹豫纠结,那边公子言却完全没有了耐性。在磨磨蹭蹭,她今晚估计就不用睡了!   “王爷,你是在害怕么?”公子言对着宫晟天挑了挑眉头,见他唰的黑了脸,看着她的眼神狠如财狼,这才撇了撇嘴“既然不怕,那你这是在干什么?”虽然第一次见面,她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狼心色胆狠狠的把他给调戏了,但是那是仗着大家彼此都不认识并且以为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交集所以才会那么胆大包天。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要是再想作恶,那可就是真的想不开去作死了!   他在干什么?对啊!这个公子言虽然打不死但是也不会让他占了半分便宜。这样一想,宫晟天顿时觉得自己刚才怂爆了,脸上顿时闪过丝丝尴尬,不过还好夜色浓密,看不真切。   见他终于进了屋,别扭的立在屋子中央,尽管举止依旧风度威严,但是却多了份刻意为之的潇洒。这一举动,反而更让他看上去像个别扭骄纵的大姑娘,看的公子言心里更痒痒了。   她从来都不是贪欢之人,上一辈子最放荡的一次不过是把那男人脱到只剩内裤她就失了兴趣,直到死她还是个处。有一段时间她还怀疑自己是性冷淡,可是如今看来······   “你看什么?”宫晟天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只要一想起这个公子言说不定和那个混蛋一样有所谓龙阳之好,他身子就忍不住发颤!   “咳咳。没什么。”公子言清了清嗓子,一脸淡然的转身点燃桌上的蜡烛,卧房瞬间亮堂了起来。白纱软帐、梨木屏风,墙上挂着几副青竹图,架子上放了几件玉器古董。装饰虽简介,却极其的雅致,像极了屋子的主人,简简单单却已经风华至极。   “仅有茶水,还望王爷不要见怪。”趁他打量的功夫,那边公子言已经泡好了两杯茶,虽比不上皇宫里的档次,但是杯盖打开间那扑面而来的清香还是忍不住让人眉宇一舒。   “王爷,说说你的筹码吧。”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公子言不想再浪费时间,单刀直入的切入了主题。   闻言,宫晟天缓缓放下杯盖,看着对面那人清冷的面容因为摇曳的烛光而多了份朦胧的温柔,睫毛长而卷翘,端着杯盏的双手更是在那橙光中显出淡淡的玉色,根根修长,如同半透明的暖玉,泛着温暖的光泽,竟让人忍不住升起把玩的**。   “地图。”   “什么?”公子言正因那人突然变得炽热的目光而感到浑身别扭的时候,突然听到他吐出了两个字。尽管声音极轻,但还是让她身子一颤,眼眸也微微睁大。“王爷所言为真?”他竟然真的有那藏宝图?   “本王从来不打诳语!”宫晟天微微抬了抬下巴,神色有些冷傲,似乎公子言方才对他的质疑是对他人格的一种侮辱。   但是公子言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双眸盯着那人一动不动,良久之后,才嗤声一笑:“王爷真的是好手段。”可怜那太子齐活活做了人肉靶子!   “其实那太子齐手中的藏宝图也是真的。”见公子言这么快就想透了一切,宫晟天丝毫不足为奇,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不过他手中的地图只是一部分。”   “哦?”公子言闻言眉宇一挑,眼眸一转,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是不是前面一部分?”   “你知道?”宫晟天微微有些诧异。   “不不。本公子只是猜的。不过如今看来想必是被我给猜对了。”放下手中的杯盏,公子言慢慢迎上了宫晟天的眼睛“王爷把那藏宝图一分为二,前半部分让人刻意流传到那太子齐手中。而那太子齐正和二皇子斗得厉害,意外获得藏宝图高兴还来不及,哪还注意这藏宝图是不是完整,于是就把这事告诉了老皇帝。而那父子二人果真也没有出乎王爷意料,将此事张扬出去,而是私下搜寻能人奇士秘密寻宝。却不知这一切都是为他人做嫁衣。如果本公子没有猜测,太子齐手中的那块地图应该是宝藏初入之处,机关众多,危机四伏,而王爷手中的才是真正的藏宝之处。王爷胆大心细,本公子佩服之极,只是不明白,王爷为何突然现身,暗处跟随岂不是更好?”这样一来,不是让那太子齐更放松心计?   “本王是想隐在暗处。但是那宝藏却不允许。”听完他的这一席话,宫晟天到对这公子言的看法有了几分的改变,看样子,他也不是只会些阴谋诡计。看样子,那传闻估计是真的了“那宝藏入口大门用的是断龙石。从开启到关闭时间极短,并且一旦石头落下,就永远都不会开启。”   原来如此。公子言点了点头,想必此举也是为了防止那些心存不轨之人,入口堵住,如果他们找不到出口,就算是得到了财宝,又有何用?   “所以,本王才来找你。”说到这里,宫晟天神情有些无奈。“一是宝藏里的八卦机关需要你的解答,二则需要你带本王进入!”   “可以问一下为什么非要选我么?”公子言慢悠悠的开了口“据本公子所知,那太子齐还寻了一些能人异士。”而且那些人要是收买起来估计会比她更容易一些。   这话没有说出口,但是宫晟天自己却能猜出来。没错,其他人是很好摆平,地位珠宝美女,任何一样都可以让那些人跪拜在他的脚下。但就是因为这个公子言不好摆平所以才会选择他,他宁愿这个难缠的人物事先被他握在手里,也好过在寻宝的过程中因为他而让整个计划都出现岔子。要知道,这件事情他从半年前就开始谋划,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出现丝毫差错!   “王爷为何这么看着本公子?”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之后,公子言神情更为惬意了。早说啊!早知道她这么重要,她今天一天就不这么憋屈了!说什么趁着刚才打斗的时候也要再沾点便宜,那细腻柔韧的感觉,她可是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   “这句话应该是本王问你!”见那人眼神突然变得迷茫,隐隐的还有些猥琐!宫晟天瞬间怒了!“说吧!你的要求!”再待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一掌拍死他!妹的,以前觉得这龙阳之好虽有极少,但至从遇见那个混蛋之后,特么的,他觉得他这几天遇见的人没一个正常的!特别是这个公子言,看上去冷冷清清,没想到竟然会是那妖月的男宠!   要求?公子言将这两个字在口里含了好久,直到宫晟天不耐烦的瞪着她,才缓缓开了口:“宝藏,我要四成!”   ------题外话------   可怜的定山王,被某个混蛋搞成了神经衰弱!哈哈,想想就有趣!   ☆、第二十四章 滴水芙蓉,红莲娇羞?   “听说了吗?那公子言···是断袖!”   “什么?你这听谁说的?”   “都这么说的!要不然那公子身边这么多年,怎么连个女人都没有?”   “也是,甚至连丫鬟也没有!”   “······”   “啪——!”已经恢复原状的书房里,刚听完文虎汇报的公子言气愤的将手中的书摔在桌子上,盯着桌子,狠得咬牙切齿。   好你个宫晟天!竟然敢给她来这招,纯粹是占不到便宜就来恶心她是吧!特么的,老子是喜欢男人,但老子绝不是断袖!   “公子,要不要属下······”文虎使了个眼神,那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不用了。”公子言袖子一甩,深吸了口气“本公子知道是谁干的。”没想到这么龌龊的招数他也能使得出来,这之前真是低估他的无耻了!   “啊——!”文虎惊讶的长大了嘴巴,随后一脸不解的看向公子言“公子既然知道是何人所为,为何不去制止他?”   制止?然后他再想出新的招数来恶心她么?白了文虎一眼,公子言刚坐下,书房的屋门就被推开。   “公子,皇后娘娘有请。”   博望亭,位于御花园荷花池中央。此时虽未到赏荷的时候,但是远处青山袅袅,近处碧水粼粼,两岸杨柳依依,也到别有一番风味。更何况亭内坐满了妙龄少女,一颦一笑,竟比这初春之景还要俊俏三分。   “母后,你说这公子言怎么还不来。”六公主元菲儿一席大红衣袍坐在皇后身旁,嘟着樱桃般的小嘴,捉急不安的看着那对岸。许是心里急迫,额头上竟还沁出了一层薄汗,让一旁的皇后看的摇头不已。   “母后刚刚派人过去,就是来也要花点时间。你怎么这么急不可耐?”嘴上虽是责备,但是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宠爱。见她有些羞涩的低头,又是一声长叹“那公子言性子淡泊,你这么冒冒失失人家怎么会看上你!”说完,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   “母后!”元菲儿抓住皇后的手,娇嗔的唤了她一声,眼神里有被说破心思的羞涩,亦有丝丝不安。自从那晚宴会她见到那个人之后,整颗心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死缠烂打了一天,皇后才答应她以她的名义召那公子言进宫。按皇后的想法,这未免有些着急了些,可是她却等不得了!她知道这皇城里究竟有多少人想要嫁给那公子言,要是她不赶快出手,被别人抢跑了怎么办!还是齐哥哥好,知道之后一起劝母后。   “好了好了!你也不怕别人笑话!”皇后点了点元菲儿的小鼻子,无奈的笑了。这般有爱的画面,落在一旁端坐的五公主元梦身上,眼底划过丝丝讥讽。   “梦儿,你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啊。”身旁的王贵妃叹了口气,瞥了眼那皇后二人,冷冷一哼“还真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老杨家的么?”   “母妃放心。就算是为了哥哥,孩儿也会努力的。”元梦伸手握住王贵妃的手,瞥了眼那骄纵的元菲儿,眼底划过一丝蔑视。其余的,她元梦让就让了,只有这公子言······她绝不相让!   许是元梦的眼神过于炽热,那边元菲儿似有些察觉,瞥了眼元梦今日一身水青色的长裙,更衬得那温婉的面容多了份水润的俏丽,元菲儿冷冷一笑,眼底闪过丝丝嫉妒:“五姐姐今天真漂亮!这身水绿色的裙子衬得姐姐像那荷叶仙子一样!”   “妹妹过赞了。妹妹今日也很美。”元梦适时地一笑,但是脸上还是闪过一丝恰好的娇羞,如同那风中微颤的粉荷,清丽脱俗却也可喜娇媚。这是她特意准备的,颜色虽素了点,却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她的温婉,况且,她不认为那公子言是喜欢那大红大绿之人!   果真,元菲儿见她那般模样心里更加恼火,在座的千金小姐她没一个看上眼的,就是这个被认为天京第一才女的五姐姐,才是她最大的威胁!要是公子言真的看上了她······   就在元菲儿快要憋不住那怒火时,突然听见下面千金小姐的惊呼声,元菲儿下意识的朝元梦看去,果真向来稳重的五姐此时眼中一片痴迷。元菲儿又气又怒,但也扭头看去,可这一眼,就失了神。   只见那人一袭青衣,玉簪绾发,乘舟而来,宛若一片竹叶飞舞而下。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神色淡然,如游山川,长发飘飘,如竹叶簌簌。如果说那日的晚宴他若天边云间雪,那么今日的公子言,就是江上一叶舟。洒脱、傲然、淡漠、独立。   亭内的众人早已看痴,直到那人上了岸,进了亭,才一个个慌忙垂头,掩住满脸的羞涩。   “公子言,见过皇后娘娘。”一如既往,公子言只给在做最高者行了礼,其余人早已习惯他的傲然狂妄,所以并不以为然。而那些早就丢了心的女子们,更把她这举动看作是不畏强权!   “公子有礼了。来人,赐座!”皇后对眼前之人是越看越喜,更何况不管是她的儿子还是她的女儿都需要此人的庇护?如果真的把这人拉过来,那么齐儿不仅太子之位坐稳了,就是以后的江山恐怕也坐稳了!   “谢皇后。”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随着宫女落座,这之间始终保持目不斜视,让一些千金小姐们好不着急。   “菲儿见过公子。”公子言刚落座,头顶就传来一声娇媚之音,抬头一看,一个红衣女子正娇红着脸看着她。   “你这丫头,怎么这般不懂规矩!”皇后蹙了蹙眉头,然后一脸赔笑的看向了公子言“让公子见笑了,这是小女元菲儿。”口气里,满是得意。   元菲儿,中山皇和皇后的女儿,亦是那太子齐的亲妹妹。听闻她是中山皇最宠爱的女儿之一,又因为母亲是皇后,哥哥是太子,所以颇为骄纵,可是如今一看,明明只是一个娇俏的丫头而已。   “六公主。”公子言对她点了点头,见她倏地红透了脸颊低下头去,嘴角忍不住一抽。   “元梦见过公子。”一声温婉,如春水浮萍。公子言睫毛微颤,抬眸间只见粉荷泣露,杏花垂头。   “五公主。”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传闻中的天京第一才女,果然不同凡响。公子言也对她点了点头,但是双眸明显一亮。   这抹赞赏自然被有心之人看到了眼底,元梦娇羞着回到座位,而那边元菲儿则险些咬碎了贝齿。一时间理智全无,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了公子言的袖子:“言哥哥,你这是喜欢五姐姐么!”要不然怎么那般眼色!   这话一出,亭子里的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绷紧了心弦,那元梦更是把元菲儿恨得咬牙切齿,但是隐隐地又有些期待。而公子言却是微微一怔,接着哑然一笑,一边扯过袖子,一边说道:“一个是滴水芙蓉,一个是红莲娇羞。六公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个六公主虽骄纵,却也是个心思单纯的人物,所以公子言很有耐心的为她解释。   滴水芙蓉,红莲娇羞?五公主和六公主闻言皆红着脸低下头去,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羡慕眼神,眼底满是欣喜和羞涩。就在亭内众人都暗暗猜测这公子言是不是倾心这两位公主时,一道狂妄中带着挑衅的声音突然传来——   “滴水芙蓉,红莲娇羞?本王倒不知道公子还有这般嘴上功夫!”   ------题外话------   王爷来砸场子了!咱家公子会让他得逞吗?   嘿嘿~收藏快来,留言快来!   对了对了!感谢梦慧的玫瑰!这可是《公子》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也是第一支玫瑰!谢谢亲爱的支持!偶会继续努力的!   (づ ̄3 ̄)づ╭?~   ☆、第二十五章 本王听说,公子乃是断袖?   话音刚落,亭子内就走来两个人,一个是白衣金冠的太子齐,另一个就是——   “参见太子,参见定山王殿下。”坐下的莺莺燕燕纷纷起身,声音如黄莺初啼,悦耳动听,而那二人却不闻不见,径直朝上方的皇后走去。   “(儿臣)见过皇后娘娘。见过贵妃娘娘。”   “呵呵,免礼。赐座。”皇后笑着点了点头,见他们落座之后才然后问道:“皇儿不是在御书房和你父皇议事吗?”怎么又和定山王走在一起去了?   “回母后,儿臣是在和父皇议事。正好定山王来看望父皇,闻言公子正在母后这里做客,所以父皇就让儿臣带着王爷来这里凑凑热闹了。还希望没有打扰诸位的兴趣。”太子齐彬彬有礼的回道。   “怎么会。定山王前来,是本宫的荣幸,欢迎还来不及怎么还会觉得打扰呢?”尽管皇后对这杀神心存胆颤,但众目之下脸上还是挤出一抹得体的笑容。见他坐在公子言身旁,眸光一闪,却并未说什么。   “公子今日怎么换了身装扮?”宫晟天今天是存心来砸场子的,所以一落座,就不怀好意的看向身旁的公子言“是特意为宴会准备的么。”   她用得着刻意准备么?公子言挑了挑眉头,淡淡的朝他看去:“王爷中山之行不知要待多久。”   “怎么,公子希望本王走?”宫晟天面露危光。   难不成还希望你留下继续为难她?公子言转过头去,看向远方的绿水青山,回道:“王爷误会了,本公子只是觉得王爷身为朝中重臣,这么久不回去恐怕不太好。”   “哼!不用公子担心,就算本王不在,那群人也翻不起什么波浪!”公子言像是戳中了宫晟天的怒点似得,话音一落,那边就冒了火,尽管语气里满是不屑,但是眼眸深处却露出丝丝寒光,瞬间,亭内笼罩了一层冰寒杀气。   这人,就不能为他人想想么!见那些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的千金小姐,公子言无奈的伸手倒了杯茶水,然后推到宫晟天面前:“王爷请喝茶。”再这么下去,这些小姐们一个个就要被吓死了。   看着眼前的茶水,又看了看身侧的公子言,宫晟天勾了勾唇角,天底下除了那混蛋,估计也就是这小子不怕他了。于是顺从的接过茶杯,喝起茶来。而满亭的冷煞之气,也随着那杯盏端起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后见状,连忙宣布宴会开始。众美虽然受了惊吓,但是看到公子言后一个个又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一时间亭内百花齐放,美不胜收。   “方才听闻,公子貌似对五公主和六公主颇为满意?”眼见亭内的气氛越来月好,宫晟天却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刹那间,众人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而正端起茶杯要喝茶的公子言闻声之后,脸上难得呈现出丝丝怒气。   “王爷可知,什么叫做女子名节。王爷若对本公子不满,火气直接对本公子开就好,但切莫要拿女子名节开玩笑!”最后一句话,可谓是铿锵有力,直把在座众人听的一愣。但回过神来之后,看向公子言的目光更为炽热了起来,五公主和六公主尽管微微有些失落,但是一听公子言是在维护自己,心底还是高兴不已,低着头满脸羞涩。   这小子今天是吃错药了吗?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习惯了公子言的冷嘲热讽,冷不丁的直接发火倒还真让宫晟天有些发懵。而太子齐却神色有些激动,朝着自家妹妹使了个鼓励的眼神。   “公子倒是惜花之人。”就算是被当面斥责,但宫晟天依旧保持一股王者风度,脸上看不出半分尴尬,见那公子言正打开杯盖喝水,眼底闪过一丝邪恶“不过本王听说,公子乃是断袖?”   “咳咳咳咳。”就算是公子言事先有了准备,但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呛了一下。伸手接过身后文虎递来的手帕,公子言一边捂着嘴,一边用眼神凌迟着某个笑的一脸得意的男人。   特么的!不就是黑了你四成宝藏么!至于这么败坏她的名声么?就不怕逼急了她不和他合作么!   “王爷这话着实过分!公子只是不近女色,哪来的断袖之说!”见心上人被诋毁,六公主怎么坐得住,一时间也忘了那定山王的恶名,出声指责道。在座的其他女子,也纷纷点头。   这是引起公愤了么?   宫晟天嘴角微不可查的一抽,见座下女子皆是一脸怒色,就连太后神情也有些不满,宫晟天更觉得沉默至极。女人就是女人,这么简简单单就被骗了,要是这无赖现出原形,不知她们还会不会这么痴迷于他。   “小妹不得无礼!”元菲儿昏了头脑,但是太子齐还清醒着,见她竟然公然和定山王叫板,瞬间黑了脸。   “哥——!”元菲儿不满地跺了跺脚,但还是在太子凌厉的眼神下低下头。   “王爷,小妹一时无礼,还望王爷不要怪罪。”太子齐一脸歉疚的看向宫晟天。对于这样一座杀神,没有人愿意去惹怒他。   “无碍。”宫晟天淡漠的回了一句。他还不至于和一个丫头过不去,只不过,看向身旁已经收拾完的公子言,心底的恶趣味再次涌起“公子,公主一片维护之心,公子可不要辜负啊。”   这人今天是没完了吧!不就是四成宝藏吗,至于这么小气吗?公子言趁着众人不注意,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带着怒、带着冷,但因为刚才呛着,脸色微红,淡粉若桃花,那一双眸子也半沁着湿意,所以这一抹怒视,看在宫晟天眼底就变了味道,妩媚有之,娇羞有之,甚至连嗔意也有之,却独独失了冷,缺了傲。   公子言可不知他心底的想法,不然非得一巴掌呼死他。还娇羞,嗔意?丫的两世为人,只有别人对她娇羞,她还没对别人娇羞过。这宫晟天脑子进水了吧!   “王爷此话差矣。”感到面色恢复自然,公子言这才眼神微冷的看向宫晟天“女子之心犹如春之花蕊,娇嫩柔弱,本就应该细心呵护,哪来的缘由呢?”这话,可以说是肺腑之言,并非甜言蜜语。只因上辈子她整天混在一群爷们儿中间,所以不知不觉也把自己当成了爷们儿,因此对女人,她不仅有着属于女性的理解,更多了一份独属于男性的呵护包容。而这对女子,恰是致命的温柔。所以公子言这话一说完,满堂女子皆是面若桃花,眉目含情,甚至连皇后和贵妃等人,神色也有些动容。   太子齐却是震撼不已,一直以为公子言是薄情之人,甚至坊间传言的断袖之说他也信了三分,如今一听才知,此人不是薄情,而是多情,但是更无情。他每一句话都似为小妹着想,但也处处流露出此人的无情。在座女子已经倾心,而他却满目清明,这般人物,不是自家小妹可以控制的啊。   宫晟天也颇为讶异,看向公子言的眼神颇为陌生,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但紧接着就是满目的鄙夷,用女人做后盾,这个人一如既往的无耻!   那又如何!读懂了宫晟天眼底的深意,公子言对他得意地勾勾唇角,管它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再找她的茬,小心她让她的爱慕者群起而攻之!就是一口一个吐沫星子,也能把他给淹死了!   ------题外话------   潇湘怎么又改版了,界面变化也太大了吧。不过《公子》竟然又被封推了,虽然只是在一角,还是值得恭贺一下。(*^__^*)嘻嘻……喜欢就收藏哈!   ☆、第二十六章 小狼,你说他们傻不傻?   有了宫晟天这个存心找碴的,宴会最后落了个不欢而散。五公主和六公主自然憋了一肚子气,精心准备这么久竟然连和公子言单独谈话的机会都没有,但最后还是碍于宫晟天的威名,悻悻而去了。   “公子要出宫么,本王可以考虑送公子一程。”大概是毁了宴会,宫晟天心情极好,一出博望亭,就朝公子言投来友好的眼神。   “不必。本公子有要事要和太子相商,谢过王爷好意了。”说完,不管那人瞬间漆黑的脸,转身看向了太子齐“太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额······”太子齐也没有想到公子要竟然这么不给宫晟天面子,对上那人略微冰寒的眼眸,元齐面上虽有些尴尬,但心底却欢喜无比。看来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了,宫晟天这么高傲的人,怎么允许有人比他还高傲?于是歉意的对宫晟天笑了笑,让下人送宫晟天出宫,自己却带着公子言来到了东宫。   “不知公子有何要事?”来到了自己的地盘,太子齐就舒心多了,一进书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公子言见此,也不客气,直接单刀直入:“太子,你可确保宝藏一事没有泄露出去吗?”   “此话何意?”太子齐闻言瞬间变了脸色,四下扫了扫,才一脸紧张地看向公子言“公子可是察觉了什么?”   “并没有。”公子言摇了摇头,见他微舒了口气,又说道“但是宫晟天绝对是个威胁。”   “公子是说····”太子齐咽了口吐沫,刚放下的心又被提起“他知道了?”   “不管他知不知道。太子都要做好防范。”公子言见他眼神发直,明显是怔住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太子不必惊慌,也许是本公子多虑了。只是那宫晟天绝对不是什么闲情之人,就算他这次前来不是为了宝藏,太子也要多加防范。毕竟太子明白,这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会是什么样子。”公子言难得对他说了这么长一席话。   “元齐明白。”太子齐沉思了一下,重重的点了点头,看向公子言的眼神多了份感激“多谢公子提醒了。”原本他就觉得宫晟天突然冒出来甚是奇怪,如今被公子言一提醒···看样子他要加紧对宫晟天的防范了。   “本公子也是为了见那宝藏中的八卦阵法。一步生一步死,太子心里清楚。”见他再次点点头,公子言便起身准备告辞。   “公子,今日舍妹······”   “太子,吾来只为那八卦阵法。”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太子齐方开口,公子言就打断他,见他嘴唇蠕动又要开口,这才抬起手来“太子还是考虑一下究竟何时出发吧。毕竟夜长梦多。”说媒什么的,就算了吧。   出了宫,公子言三人就登上马车准备回府,可走了没多远,数名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手持刀剑,直逼马车,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高楼上,亦有数名黑衣人手持弓箭,远远瞄射。刹那间,箭雨直下,破空声呼啸而来,车夫一个没注意,就被流失刺穿胸口,歪倒在车上!。   “保护公子!”小狼见状,一声高喝,凌空而起,手中的利剑瞬间出鞘,寒光一闪,就将最前方的黑衣人一剑封喉。而就在小狼离开马车的瞬间,车内的文虎突然出现,一脚踹开车夫的尸体,双手扯着缰绳,在箭雨纷飞中驾驶着马车四处躲闪。   “哈哈,让你们看看虎爷我的驾车技术!”眼前是刀光剑闪,耳边是羽箭破空,一脚踹开飞过来的一名杀手,再又躲过一阵箭雨之后,小虎脸上露出了狂妄的笑容,看着远方无计可施的弓箭手,挑衅的扬扬眉头“来啊!虎爷我等着呢!”   “闭嘴!”小狼正杀得起劲,听见这挑衅的声音嘴角一抽,扭头瞪了他一眼,然后飞身落在了车顶上“走!回皇宫!”   “好勒!公子,坐好!”马鞭一扬,文虎飞快的掉头赶回皇宫,见那群黑衣人追了上来,嘴角一扬“小狼,你说他们是不是傻?”快到皇宫了还追!   “他们不是傻。”小狼见那些放箭的人也飞赶过来,眉宇一蹙“他们是无畏!”跟了公子言这么久,多多少少也学了点眼神劲,他们掉头回皇宫还穷追不舍,只能说他们后台很硬,不把这中山国看在眼底!   而就在他们边杀边赶回皇宫的同时,御林军也在听到动静之后呼啸而来,与此同时,马车后也传来了马蹄声。   “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正巧有事要进宫的二皇子元乐见有人竟然赶在皇宫大道刺杀,瞬间火冒三丈,再又看清楚他们刺杀的马车是公子言一行人时,更是怒火冲天!要是公子言死在这里,那么中山国就糟了!于是二话不说,提剑飞起。   有了御林军和二皇子的帮助,这群黑衣人很快落于下风,不一会儿就被消灭的干干净净,没死的见状也都一个个服毒自尽。眨眼间,皇宫前尸横遍地,血染成河,风一吹,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厮杀一落幕,元乐就迫不及待的赶到马车前,见马车伤痕累累,眉宇更显急迫“公子可安好?”   “二皇子放心,本公子没事。”   车帘掀开,一袭青衣缓缓而出。三千青丝垂落如瀑,淡漠的容颜半隐在阳光中如蒙玉色。一双眼眸无波无澜,静若寒潭,仿佛方才的厮杀不过一场梦幻。而他一出现,众人只觉得周边的空气都清爽了三分,厮杀后的心乱慌张也在那一身淡漠中静了下来。   见公子言神色淡然,确实没有受伤。元乐紧绷的心弦在骤然舒展,见他下了马车,连忙走上前,双手一抱,弯腰行礼:“让公子受惊,实在是我中山之过。”这事情要是传出去······   “二皇子言重了。”公子言伸手虚扶了一下,见他直起身子,才开口道“倒是本公子,要谢过二皇子的救命之恩了。”   “不不,这是元乐应该的。”二皇子说完,就看向御林军“可否能看出是何人所为?”   “启禀殿下,看样子像是死士。具体的,还要进一步调查。”御林军统领眉头紧锁,眼底也是一片忧虑。这事虽没有发生在皇宫门口,但也要算是他的失责,如果真的追究责任,他在劫难逃。就在他捉急不安时,太子齐也带着人赶到了。   “公子可无恙?”太子齐一看见公子言,连忙策马跑来,见他一身清爽,和离开东宫时没什么两样,这才重重的呼了口气,飞身下马“公子受惊了。”要是他出现了什么意外,他真的无法想象后果会是怎么样。   “太子不必担忧。多亏二皇子和御林军及时赶到,本公子才能安然无恙。”说完,对着元乐和那御林军统领拜了拜。而那二人却微微一愣,等反应过来时,连忙回礼。   “公子客气了。本皇子不过是路过。”   “公子严重了,属下也是尽职而已。”   二人心神惶惶,而太子齐却眼神明亮,眼眸一扫,就知道公子言的心思。让御林军清理那些死士的尸首之后,才颇为纠结的看向元乐,行了个礼。:“此事···谢过二哥了。”   “太子客气。公子要是出了事,我们中山难逃其咎,本皇子也是为中山考虑,太子不必如此!”元乐手一挥,不管太子齐骤变的脸色,对着公子言点点头,就策马离去了。   这人,真不知好歹!太子齐见他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心里愈发的对元齐怨恨起来。而公子言却看着那离开的身影,心里有了主意。   “文虎。”公子言秘密传音。   “嗯?”   “明日帮我宴请二皇子!”   ------题外话------   明天就是除夕了哎~偶在考虑要不要添点字数作为回报。   ☆、第二十七章 你让本王走,本王就走?   月色溶溶夜,袅袅杨柳凤。   “砰——!”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用力的一脚踹开,扑面而来的冷煞之气让桌上的蜡烛奄奄欲息。   “王爷,进屋先敲门。”正伏案看书的公子言看着手中的书本因灯光绰约而略显晦暗的字体,略微恼怒的抬起头,却不经意的看见了那摇摇欲坠的大门,微微一怔后,目光凌厉的朝来人看去“王爷有火,可否在别处撒完再来?”她这书房,装修完还没有两天!   “你今天被人刺杀了?”来人对于那斥责之声充耳不闻,袍子一甩,就大刀阔斧的在一旁坐下,目光扫了眼立在门口看热闹的文虎,挑了挑眉头“倒茶。”   “······”   这人怎么比她还大爷?公子言揉了揉额头,对着一脸迷茫的文虎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低头看手中的书目。至于他的问题,“王爷消息真灵通。”   “哼!还能冷嘲热讽,看样子你是没事。”宫晟天冷哼一声,见那人只顾专注的伏案看书,神情略微不爽“你可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不清楚。”公子言慢悠悠的翻过一页书“只知那些人是死士。”   “哦?”宫晟天来了兴趣,一只胳膊撑着椅子扶手,身子微微朝公子言倾去“本王就不信,你就只知道这些?”凭忘尘楼的本事,现在知道那幕后黑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然呢?”公子言懒洋洋的抬起眸子,黑曜石般的水眸在橙黄色的灯光下泛起粼粼波澜“本公子还知道些什么?”   “你说呢?”宫晟天挑眉反问,见他又垂下眸去,眉宇一蹙。   “本公子不需要调查。”公子言一边翻着手中的书,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作为这件遇刺事件的受害者,会有人帮本公子查清楚。”她只需要坐等结果就好。现在暗处有不少人在盯着她,如果冒然使用忘尘楼的势力,很有可能被人察觉到,所以保险起见,以不动应万动为上上策。   “哼!你倒是心宽!”宫晟天不爽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半靠在椅背上,端起身旁的茶水。   不是心宽,而是谨慎为上。公子言慢悠悠的抬起眼睑,见那人从进门就浑身的煞气,不由得勾勾唇角:“王爷这么生气,可是那群人怀疑这件事是王爷所为?”   “本王要真的杀你,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宫晟天冷眼一瞪,神情狂妄。   “说的也是。”合上手中的书本,公子言颇为赞同的点点头“王爷要是杀我,直接动手就是。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弯子,况且如果真的是王爷所为,光凭太子齐,还查不到王爷身上。”毕竟宫晟天的本事,她可是认识过了。   “认识你这么久,你就这次说话让本王打心眼儿里舒坦。”宫晟天没想到公子言竟然这么了解自己,身上的煞气消减了三分,但眉宇间依旧残留着丝丝戾气。“估计也就那群蠢货,会怀疑到本王身上。”想到晚饭前太子齐那小心翼翼的脸,宫晟天就觉得有点反胃,连晚饭都没怎么吃就跑了过来,这么一想,还真有点饿了。   “有夜宵么?本王饿了。”宫晟天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再来壶酒。”   “······”   “其实王爷被冤枉,也怨不得那太子齐。”夜宵美酒端上来,公子言作为主人陪坐。良辰夜景,再加上美酒佳肴,宫晟天瞬间食欲大开,可刚拿起筷子就听见公子言这句话,立马一记冷眼看了过去。而公子言却置之不理,一边拿起酒壶,一边说道“普天之下,都知道你定山王狂妄霸道,公然在皇宫面前刺杀这种事,估计也就只有你办的出来。所以不是太子齐他们蠢,而是有心之人引导他们去怀疑王爷你。”这件事说到底,针对的还是定山王,她,不过是个幌子。   “怀疑如何,他们也只能是怀疑。”定山王拿起酒杯,看着桌上的饭菜半勾起唇角“你可知本王今日进宫为何?”   公子言挑挑眉头:“为何?”   “本王是去辞行的。”定山王慢悠悠的抛出一记重锤。见公子言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然后看过来,眼底精光甚亮“要不是老皇帝挽留,本王现在早就出京了。”   “所以,那些人算是失策了。”公子言恍然一笑,眼底一片清明“王爷要是走了,说不定这事情还真是王爷干的。可王爷没走,那么就绝不会是王爷干的。定山王就算是再怎么狂傲,也不是没有脑子,因为这件事如果真的怀疑,那么王爷绝对首当其冲。老皇帝这次算是帮了王爷的大忙了。”人是老皇帝留的,做儿子的在怎么怀疑也不会怀疑自家老子!所以那太子齐顶多就是试探,再多的,他就不敢了。   “所以,本王说他们没脑子!”宫晟天一提起太子齐就是一脸的不屑,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半眯着眼眸看着公子言“这事一出,本王估计那太子齐会加快速度。”   “没错。”公子言抿了口酒,赞许的点点头“恐怕他没有料到在他眼皮子底下也有人敢这么嚣张。”说完,就看向宫晟天,眼神灼灼,让宫晟天微微有些不自在。   “有话就说!”别这么看着他!瘆人!   “呵呵。”见他一脸别扭的模样,公子言忍不住笑了。笑声愉悦,让宫晟天瞬间黑了脸,刚要发火,那边就开口道“本公子突然觉得,那伙人如果真的是王爷的,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见他突然愣住,公子言又笑了“难道王爷害怕?”   “害怕?笑话!”宫晟天满脸的狂傲“就算这事真的是本王干的,他小小中山,能耐本王如何?”语气中流露出的,是睥睨天下的傲气!   “所以说,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王爷干的。太子齐他都拿王爷您没有办法。”公子言瞥了眼他空酒杯,又抬手他斟满。酒香四溢,声音朗朗,宫晟天瞥了眼他身上的青袍,恍惚间只觉得自己此时如同身坐竹林,周边竹林簌簌,风声萧萧,满心的怒火,似乎都在那淡淡的竹香中消散了。   “这是什么酒?”宫晟天看着已经斟满的酒杯问道。   “王爷果真是被气到了。”不然怎么一杯下肚了还没喝出这是什么酒?“三十年的竹叶青。王爷可满意?”   “唔。”怪不得他会觉得自己像是闻到了竹香“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本公子受了惊吓,自然要闭门谢客。不过在此之前要见一个人。”   “二皇子?”宫晟天对上他的眼眸“你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道谢啊。”公子言说的一脸无辜,但是宫晟天却没那么好糊弄“你想暗中挑拨?”   “你以为本公子像王爷那般厚颜无耻?”更何况,那二人需要他挑拨吗?“本公子也是为了王爷着想。既然乱了,干脆就乱个彻底。”不然他们···又怎么浑水摸鱼呢?   宫晟天撇撇嘴,手里转着酒杯,看着公子言的神色略显玩味:“本王真想知道,那些世人知道公子言其实是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之后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还这么痴迷于他呢?   “没办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那人晃了晃“夜深路长,本公子就不送了。”   宫晟天:“!”   宫晟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端酒送客,气的差点把桌子掀了,不过最后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性子,拂袖离开了,只是临走的时候狠狠地瞪了眼文虎,那凶狠的眼神,让文虎好不委屈。   “行了,收拾收拾吧。”公子言知道宫晟天这是把火撒在了文虎身上,安慰了他一句然后就拿起桌上的书本离开了书房。刚进卧房,屋里的烛火就自己亮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身体都好了?”瞥了眼靠在软榻上的某人,公子言一边向他走去,一边顺手将手里的书扔到一旁的桌子上“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祁玥听话的伸过手去,红宝石一般的眼眸在公子言身上扫啊扫,最后渗出丝丝笑意:“好端端的,怎么换了这副打扮?”   “你说呢?”公子言白了他一眼,当初第一次来大姨妈,月事布还是这人亲自给她置办的呢!   祁玥撇撇嘴:“怪不得前两天脾气这么爆。”原来是那东西来了。伸手捂住她的小肚子“还疼吗?”   “不了。”伸手拍掉他的爪子,然后抽回把脉的手“你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再次闭关了。”   祁玥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才来看看你。一旦闭关,最快也要一个半月,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   “貌似之前一直是我在照顾自己。”公子言再次白了他一眼,祁玥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倏地一冷“那些人······”   “你不用管。”公子言打断他的话“现在四处都是盯着我的人,小心一点没有错。更何况,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所以本楼主才没动手。”祁玥语气微冷,看着公子言的眼神却柔和无比“本楼主呵护这么久的宝贝,怎么允许他人欺负了去?”要不是言儿之前就通了气,没她允许楼里人不可轻举妄动,他早就把那些想伤害言儿的人给活剐了!不过······   “言儿。”祁玥红唇一启,狭长的睫毛掩住眸底的丝丝流光“那定山王是怎么回事?”   “你说呢?”公子言对他扬扬眉头,要不是他,宫晟天会对她这么大的怒气吗?“他已经知道我是问月了。”   “什么?”祁玥一惊,坐直了身子“然后呢?”   “还能有什么然后,他握住了我的把柄,我也握住了他的把柄。我们俩现在是合作关系。”   “合作关系。也就是说···不是朋友了?”   公子言觉得他这话甚是怪异,见他微侧着脑袋,半勾着眼角看着自己,那朱砂般地眼眸妖异中透着认真,虽不知他为何这么问,还是乖巧的点点头:“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我,怎么可能会是朋友。”敌人还差不多。   “既然如此···”祁玥慢慢站起身子,鲜红的衣袍如盛开的花瓣一般逶迤了一地。伸手将公子言扯入怀中,凝眸朝斜对面的角落看去,神情邪肆妖娆却又冰寒莫测“王爷就是不请自来了。”   不请自来?公子言微微一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朝着祁玥的眼神看去。却见那斜对面的角落里,一抹身形正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碧绿的眼眸冰寒邪佞,只是此刻却流露出丝丝厌恶。   “你不是走了吗?”公子言见这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卧房,顿时觉得头大。他什么时候来的?前面的话应该没有听到吧!   “放心。”祁玥察觉到她的焦虑,靠近她的耳垂低声吐了两个字。那暧昧的举动让宫晟天眼底又是一片反感,说话的语气也特冲:“你让本王走,本王就走,本王凭什么听你的?”要不是他走到半路觉得有些不对劲赶了回来,估计还不知道他们竟然真的是那种关系。还宝贝,这妖月还能不能再恶心一点?   ------题外话------   今天是除夕,字数多一点,算作是给大家的红利!   (*^__^*)嘻嘻……祝大家新年快乐!猴年大吉!   (づ ̄3 ̄)づ╭?~   ☆、第二十八章 太子,时辰到了   天京皇城商业区的边缘,有一个占地面积巨大的人工湖,湖水常年清澈,清透见底。湖水中央,有三栋独具中山特色的五层建筑,建筑之间相对独立但又用廊桥彼此连接。三栋楼四周,有几栋低矮的阁楼被莲花造型的石台托举在水中,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中间的三栋主楼。而人工湖内,种满了壁荷莲花,各色各样的锦鲤畅游湖底。造型不一的竹筏扁舟承载着不同的客人,衣袂飘飘间,恍如仙人降临。   漫漫红尘皆是客,此楼唯望尽君欢。   尽君欢,五年前凭空出现的客栈酒店。一流的餐饮客房,一流的服务态度,一流的客人贵宾,三一标准让尽君欢开业三年就遍地古兰大陆所有的繁华城镇,直到今日,更是成为客栈餐饮行业的龙头老大。而尽君欢别样的装修风格,独创的经营模式,也让尽君欢成为永远不会模仿,永远不会超越的绝对存在。   作为皇子,元乐也算是尽君欢的常客,但是此次前来,内心却颇不平静。先不说见面的地方是尽君欢秘密的荷花阁楼,只是邀请之人是公子言这一点,就足够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二层小阁楼包裹在莲花造型的石台中宛若细嫩的花蕊,石台外,碧水涟涟,睡莲荡漾,红白相间的锦鲤在湖中畅游,鱼尾摆动间溅起层层涟漪。远处,青山薄雾,美不胜收。元乐方一登岸,阁楼的屋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阳光璀璨间,一个黑衣少年走了出来:“二皇子请。”   束发黑衣,怀抱利剑。元乐认出这个黑衣少年就是昨日那个以一敌十的高手护卫,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在此之前只是匆匆一扫,今日一见才发觉此人面容冷酷,眼神尤为冰冷。元乐眉宇一挑,最后还是进了阁楼。   屋内,茶香四溢,白纱飘飘,梨花木的桌椅自然的流露出的淡淡的清香,半掩的窗户外,可以看到远处的绿水青山,静极还可听到近处鱼儿鱼尾波动的流水声。   “二皇子,请坐。”公子言一席白袍,外罩青色对襟薄纱,一头青丝仅用一根发带松松夸夸的系在脑后。没有初见时的冷傲,亦没有那日刺杀时扑面而来的清爽,此时的他犹如午后林间倾泻而下的阳光,亦如窗外湖面轻抚而过的微风。   “不知公子有何要事?”二皇子撩袍入座,直入主题,硬朗的面容坚定从容,只是那微微颤抖的长睫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二皇子不必紧张。本公子此次只是单纯的以表谢意罢了。”公子言轻轻一笑,若细柳扶风。手臂微抬,身后的文虎立刻会意的将泡好的茶水端了上来。   单纯的以表谢意?元乐低头一笑,看着面前的茶盏,缓缓抬眸:“公子,我不信你。”   公子言微微颔首,面色淡然:“本公子知道。”   元乐蹙眉,继续道:“元齐也不信你。”   公子言勾唇一笑:“这是自然。”   “那公子您······”又为何如此?元乐深感不解。   “二皇子。本公子进京,只为兴趣。”   “兴趣?”元乐挑眉。   “兴趣。”公子言颔首“兴趣过了,本公子就会离去。”   “可是元齐······”   “他留不住我。”公子言的语气,平淡中透着一股傲然“我和太子,不过只是一时合作。他为本公子提供乐趣,本公子帮他解惑。”   “那公子···可否能告知···兴趣为何?”元乐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其实他从得知公子言应了太子齐的邀请之后就一直在猜测这其中的缘由,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没猜出究竟是为何。   “这是本公子和太子的约定,恕难告知。”见他略微失落的点点头,并没有像常人一般急迫的逼问,公子言心底对这个元乐又多了几分好感。沉默了下,还是道“二皇子,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以动制动,不如以静制动,千防万防,不如不妨。”话毕,公子言就端起面前的茶杯,而元齐却在微微一怔后,突然起身,大步离去。   “你哪天要是混不下去了,倒是可以去街头摆摊做个算命先生。”元乐一走,守在门外的小狼就走了进来,踱着步子,神态悠闲。   公子言不语,专心的低头喝茶,直到感觉对面坐了一人才抬起头来:“今日清晨,定山王因刺杀一事被怀疑而愤怒离京,太子齐亲自送至皇城外,现在估计已经离京百里之遥了。”   “所以呢?”小狼眉头一挑,随手将怀抱中的剑丢到一旁文虎的怀中。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尊称我为···”放下茶杯,眼眸含笑“公子。”   “······”   这边浅笑盈盈,碧水涟涟;那边御书房里却是波涛暗涌,危机四伏。早朝上,大将军王蒙因定山王离京之事,将负责此事的太子齐大加指责。而二皇子党一行人更是趁着太子齐离朝之际翻起了旧账,将太子齐担任太子以来犯过的罪过重新翻出,颇有落井下石之意。太子党虽有反驳,但因定山王离京之事确有其事,外加上老皇帝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所以当太子齐送完定山王到回皇宫时,就接到了禁足一个月的圣旨,手头事物也暂时全权交给了元乐处理。此举不管是在前朝还是在后宫都引起了轩然大波,皇后更是大闹御书房,为儿喊冤,但老皇帝心意已决,不仅没有赦免,反而又将皇后禁足。一时间,太子党战战兢兢,而二皇子一派却大有水涨船高之势。   与此同时,公子言突然传出重病卧榻的消息,太医诊断说是惊吓之余。于是公子言宣布卧床休息,避不见客,由此挡住了前来慰问的各路人马。   一个重病卧榻,一个愤然离京,还有一个失责禁足,敏感之人都察觉出此事颇有猫腻,但人心惶惶之下,也只能浑浑噩噩,故作不知。而与此同时,距离天京百里外的一个破小山村里,却是人员密集,火把高举,从高处俯视,只觉若有火龙盘桓游走,场面巨大颇为壮烈,直把头顶的夜幕都照亮了三分。而这般宏大的场面,除却林间风声和火把燃烧的声音,就只有细微的呼吸声,如果细看,就会发现此处所有的人都神情凝重,表情肃穆,空气里更是蔓延着丝丝不安和紧张。   而就在这万籁俱静之时,一抹银辉悄然从头顶洒下,空气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就在众人还在看着脚下慢慢浮现的月影时,一道声音,突然颤抖的响起——   “太子,时辰到了。”   ------题外话------   昨天除夕夜情真的是被一群恶魔给玩坏了,红包没抢多少,笑话到闹了不少。   (*^__^*)嘻嘻……今天大年初一,祝大家猴年大吉!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ps:明天更新时间可能会有变动,这取决于我神马时候可以回家。   ☆、第二十九章 探宝开门   夜色如墨,皓月当空。   林间的凉风不知何时已经停止,白色的水雾却如同蛛丝一般无声的四处蔓延。   随着那人的一声话落,公子言明显感觉到身旁的太子齐身形一颤,俊朗的面容上更是流露出难以控制的兴奋和激动。   “把钥匙拿来。”太子齐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尽管声音细不可闻,但还是让人一旁的公子言眼眸一颤。   钥匙?   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一下面前的草地,除了高过人腰的青草就是完全隐在黑暗中的青山。就在公子言疑惑万分疑惑时,却见那太子齐身后突然走出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手里抱着一个红木盒子,身后跟着两个同样装著打扮的随从。那三人径直走进草丛中,直到走到月辉下,才停下步子。   难道那钥匙和月光有关?公子言在心底默默地猜测,双眸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三人的举动。直到看见他们打开木盒,拿出一个类似于镜子一样的东西,才隐隐猜测到什么。   “仙人指路,红鹤迎宾。”就在公子言正看得认真时,脑海里突然响起这八个大字。诧异的侧眸看向身侧的小狼,却见他正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三人的举措。半隐在黑暗中的侧脸在银灰色的月光中更显冷硬冰寒,一双黑眸深邃明亮,隐隐闪耀出···碧绿的光泽。   “你的眼神过于专注了。”收回视线,公子言一边看着那侍卫将铜镜安置在月光最盛处,一边面色从容的秘密传言给身侧的小狼。   “难道你就不专注?”被指责的“小狼”眼神突地变得有些凌厉,侧眸剐了一眼身侧的人才又重新看向草地,只是表情比刚才平淡多了。   “本公子再怎么专注也比不过你的如狼似虎。为了我们的计划和人身安全,你还是收敛一点为妙。”   “哼!”脑海中响起一抹轻蔑的声音,接着就是一段沉默,就在公子言以为他结束对话时,那冷傲的声音又再次从脑海中响起“仙人指路,红鹤迎宾。相传这是那第一家家主临终时留下的关于宝藏入口的线索。”   “仙人应该是月光吧。”公子言瞥了眼那被置于月光中的黄色铜镜,颜色暗淡,镜子周旁装饰的镂空花纹古老繁复,但和今日的铜镜相比反而显得过于普通,钥匙丢在路边,估计人们还以为是一块废铁。“那镜子,你是怎么找到的?”   “是太子齐找到的。”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的人只是给他提供了一点信息。”   “那太子齐也算是有点本事。”公子言瞅了眼斜前方的太子齐,见他背于身后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明显是激动所致。而这时,那三人又从红木盒子中拿出一个小的黑盒子,巴掌大小,因为距离有点远,所以只能模糊看出他们是拿了一块石头出来。   “这就是仙鹤。”仙鹤?公子言扭头看向身侧的“小狼”,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复又扭过头看向那块石头。黑乎乎的,哪里看出是红鹤来?难道它像黑火莲花一般会发出红光?   “你说什么?黑火莲花?!”脑海里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阴森,公子言身子一僵,这才发现自己貌似不知不觉把刚才的心里想的话弄成秘密传音了。   “咳。本公子只是纳闷为什么你认为这块黑石头会是红鹤。难道它如同那传言中黑火莲花一般身体虽黑,却会发红光?”公子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淡从容,但身侧的目光依旧炽热如炬,照在后背如烙火印,却让她心底生寒。   “它自己不会发红光。但是当月光照射在那铜镜上,反射的光线照射在它的身上时,它会发出红光。”出乎意料的,‘小狼’并没有再次逼问,而是语气极其平淡的给他解释起那红鹤的来历来,只是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依旧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原来是这样。”公子言默默咽了口口水,对于身侧传来的凉飕飕的眼神,鸵鸟的选择忽视。不过幸好此时那三人已经安置好了一切,正在缓缓地从月光中退出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因此被集中过去,那让她忐忑不安的眼神也随之消失。   丫的,吓死宝宝了。公子言默默地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眼眸微闭。下次可不能再这么掉以轻心了,要不然迟早在这人面前露馅!到时候她肯定会死的特别惨!不过好在她心理素质胜于常人,惊恐不过是一瞬,不然当初也不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把定山王给调戏了。所以周围的人都没有发现公子言的短暂异样,只有身侧的‘小狼’若有似无的瞥了她一眼。   及人腰的草地上,椭圆形的铜镜被至于一个木架之上,正面正对头顶的明月,而那块黑黝黝的石头,则放在铜镜身后的一个木架之上。公子言见状,疑惑的蹙眉,如果那石头放在铜镜后面,那么折射的光芒如何才能照射在石头上?难道那铜镜还能透光不成?   就在她疑惑不解时,那块铜镜却给了她答案,只见那铜镜至于月光之中,闪闪烁烁如同一块明亮的银盘,铜镜上装饰的花纹也在月光中泛着银黄色的微光,但惊异的是,那铜镜并没有向外折射光线,而是像一个吸光体一般将月光全部吸住,而随着它不断吸收月光,它本身也越来越亮,到最后竟让人无法直视。   它不会爆炸吧!就在公子言心有不安时,那铜镜突然迸射出强烈的光线,刺眼的光芒,让周围的人纷纷抬手遮挡,甚至连公子言和小狼都微微眯起了眸子,侧过脸去。而就在这时,那铜镜突然朝着身后笔直的发出一道银色的光线,径直照射在那黑色的石头上。   这一幕十分神奇,但也十分短暂,似乎就是一个眨眼间,那铜镜就变成了一块废铁。   “嘎嘣——!”就在众人还没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时,从周边的花纹开始,丝丝裂纹突然从边缘向铜镜中心快速蔓延,只听“哗啦”一声,那铜镜竟然同时碎成无数块,落在地上,转眼就没入草丛中!   “嘶——!”人群里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太子齐看着那草地上的碎片瞪大了眼睛,显然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得愣住了。   “太子快看!”这一幕过于突然,直到身侧的人突然伸手指向前方,太子齐才猛然抬头。却见那被银光照射的黑色石头此时正隐隐的发出红光,就在众人以为它也会像是那铜镜一般发出刺目的光辉时,却见那红光竟渐渐凝聚成线,最后指向了身后青山西北角处的一团草丛。   ------题外话------   过年啦,你们就不能给偶一个惊喜么!   收藏徘徊不变,而且隐隐还有坠落之势。我的小心脏,表示无法承受这沉重的打击!   我要收藏~我要收藏~我要收藏~   ☆、第三十章 进洞!   公子言瞪大了眼睛,饶是她见多识广,此时也因为刚才那极其科幻的一幕而感到无比的震惊!在她看来,这件事情就和她死后重生在古代一样,费解!   “找到了。”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公子言回神一看,只见那群侍卫正兴奋的扭过头来回望着他们,而处在最前方的太子齐更是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是它!是它!”太子齐看着隐藏在杂草中那块巨石上浮现的石雕,神情激动地从怀里掏出一块造型古朴的玉佩,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放在那石块上浮雕中央,一个圆形的凹口处。   “轰——!轰——!”   就在玉佩放置在那凹口处的瞬间,那块刻有香兰花纹的浮雕石块突然慢慢沉入地底,与此同时,整个地面都发生巨大的晃动,一条裂缝突然从那石块沉入出裂开,张牙舞爪的向前方弥漫。林间沉睡的鸟雀呼啦一声集体飞起,在漆黑的夜幕下张皇失措的四处逃窜。而太子齐等人也在护卫的守护下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半盏茶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等到空气中的尘土慢慢降落,杂草弥漫的草地已经不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黝黑的洞口,阴暗陡峭的阶梯,一望看不到尽头。一靠近,阴冷的气息伴随着土腥味就扑面而来,在清冷的月辉中,那洞口如同一只长大嘴巴的怪兽,让人不寒而栗!   饶是兴奋异常的太子齐,此时面对着洞口也镇定了下来。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护卫和不远处的公子言,发现他们也都一个个面色沉重。毕竟是沉睡了近四百年的宝藏,里面的危险就和里面的宝藏一样,都是不可预料的。   出发前,太子齐就已经商议了这次进去寻宝的人数,因为这入口一旦打开,半盏茶之后就会永远封闭,所以进去的人数不能多,只能精,否则很久可能永远都回不来。因此,这次进入寻宝的,除了太子齐和保护他的两个贴身侍卫,就是这么久以来他四处寻找的能人谋士,三男一女,外加公子言和小狼,总共八个人。其余人则是留在洞口之外守护协助。   商讨好了人选,众人就开始准备进洞。封闭了四百年的入口,一靠近,一股湿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让人胃里一阵翻滚。石阶上更是布满了青苔,湿滑无比,一名护卫手举火把率先迈上台阶,太子齐等人依次举着火把跟随其后,走进那漆黑的大口中,随着最后一人也迈上台阶,入口处轰的落下一块巨石隔断了外面所有的光线和所有人的视野。   “走吧。”巨石落下的那瞬间,所有人心底都微微升起一股悔意,公子言见状适时开口,掐断了这刚要冒芽的消极情绪。   “公子······”太子齐吞了吞吐沫,周围是阴冷潮湿的墙壁,脚下则是冰冷滑腻的青苔,太子齐有过片刻的后悔,担心自己万一走不出去岂不是白白的把太子之位让给了那元乐。所以在公子言开口之后,就下意识的朝他看去,隐隐的,竟有把她当做精神支柱的感觉。   “太子,事到如今我们也后悔不的了。就算是不为宝藏,为了生存,我们也要继续走下去。”公子言这句话说得很直接,让地道里的几个人都微微惨白了脸。在出发之前,他们满脑子都是得到宝藏的荣华富贵,可到如今······   “走吧。”公子言见他们愈发的消弭,叹了口气,然后率先举着火把走在前方,小狼紧随其后。其余人见状,也都以此跟了过来。   这个地下通道很长,一路走来虽然没有什么直接危险,但是众人明显感觉到自己不断的深入地底。走了近半盏茶时间,众人才踩到踏实的土地。   台阶消失,意味着不再下降。众人看着面前笔直的漆黑通道,虽有些不安,但还是送了口气。太子齐更是下意识的往前迈脚,却被小狼用剑拦住。   “公子你······”太子齐蹙眉,扭头看向公子言,却见他随手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朝前一扔。   “嗖嗖嗖——!”就在石子落地的瞬间,四周光秃秃的墙壁突然飞出无数羽箭。太子齐看着那冰冷锐利的箭头,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不是那护卫挡住,恐怕此刻他早已万箭穿心!   “一步生一步死,诸位,小心为上。”公子言拍了拍手,苦口婆心道。   “谢公子提醒。”太子齐感激地对他笑了笑,然后扭头看向在场的‘唯一’一名女性。“三娘,可有什么办法么?”   三娘是一名三十左右的女子,身穿大红衣裙,画着浓妆,眼眸一眨,万种风情,如果不是她眼睛里流露出的丝丝锐利,很有可能会被误以为是风尘女子。方才那一幕万箭齐发,所有人都微微有些震撼,唯有她面色沉静,似乎早已料到。   “太子。”听到太子齐的问话,三娘眉宇一蹙,神情有些为难“恕我无能为力。这一关解密之法应是一套行路之法,而行路之法根据主人设置又有所不同,所以我们只有硬闯。”因为这一套行路之法的主人,早就不在了。   虽然早就预料到,但是听到三娘这么一说,太子齐还是有些失望。不过好在在场的八人都会些武功,就算是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公子言也因为有小狼这一悍将而平安的度过这一关。   走过万箭齐发的通道,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扇巨大的石门。石门上雕刻了一颗巨大的桃花树,风一吹,满树桃花,簌簌而落,隐隐似有暗香拂来,极其优美壮观,只是这般眼里的景象,置身在这黑暗危险的通道中,只会让人看后心底生寒。不过三娘这次并没有让太子齐失望,不等他开口就主动上前,只见她盯着那一树桃花看了许久,才果断的伸手朝着其中一片落英上用力一按。   “轰——!”   石门缓缓打开,阴寒之气扑面而来,众人纷纷以袖遮面,缓解那扑到脸上的冷意。等到那气息过去,不停晃动的火焰平静下来之后,才按捺住狂跳的心脏,慢慢放下衣袖,走进大门。可跃入眼帘的,却是···断崖。   ------题外话------   偶要收藏~亲们过年过的愉快吗?反正偶很无聊~   ☆、第三十一章 你,不许死!   高不见顶的群山,深不可测的崖底,中间是呼啸的冷风。石门一推开,呈现在眼前的就是这样一个绝路。   “怎···怎么会是这样?”太子齐慌慌张张的跑到悬崖边,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的朝下看去,结果除了一片漆黑再无其他,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朝下放扔去,可过了好久都没有听到声响。   难道···难道他就要这么完了?   不仅是太子齐,其余人看见眼前的断崖也都傻了眼,短暂的呆滞之后就是几近疯狂的四处寻找出路。   “找到了。”就在众人几乎要陷入绝望时,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寻声望去,只间一抹身影正举着火把蹲在崖边,在他的身侧,一抹高大的身影如眼前的高山一帮冷峭威猛。   “在哪儿?”太子齐慌忙跑来,顺着公子言视线的方向,果真在崖底五米处发现了一条及其狭隘的木桥。那木桥做工简单,宽度不过一个脚面,四周没有扶手,隐在黑暗里,所以如果不仔细看,真的难以发现。   “这桥···怎么过?”太子齐看着那狭隘的木桥,又瞥了眼桥下的深渊,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非要如此吗?”要是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就真的全完了!   “这四周我们都看了,没有别的通道。只有这个。”公子言的声音有些低沉,表情也有些凝重。毕竟是过了四百年,这桥还能不能用,真的不好说。再加上桥对面还不知有什么危险,所以不管怎么看,他们的前途视乎都不太乐观。   “我先来。”就在众人盯着那木桥陷入静谧时,突然一道人影走到悬崖边,目光盯着蹲在地上的公子言,冷声道。   公子言缓缓抬头,对上那人坚毅的神情,沉默半响后,点了点头:“好。”他武功高强,反应灵敏,如果真出了什么危险也能够应付的开。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   但那人已经不容她多想了。黑色的身影奋起一跃,然后就轻轻地落在那木桥上,但仅管如此,那木桥依然微微一颤。公子言刚要提醒他小心,就见他如大鹏展翅一般腾空而起,飞离出桥,如利剑一般朝对面的山崖飞去。直飞到桥的中央才又轻轻落下,但只是足尖一点,就又朝前飞去。   把木桥作为借力点吗?见对面那人对她晃了晃手中的火把,公子言也晃了晃手中的火把。“太子,你可看清了?把木桥作为借力点,我们还是可以过去的。”说白了,靠的就是轻功水平罢了!   “可是。”太子齐吞了口吐沫,就算那人平安的过去了,他仍然觉得不够安全。况且他的轻功也没有那人那么高,万一——   “太子,我先行一步了。”公子言是看出来了,这个太子齐平时看上去雷厉风行,紧要关头只会退缩怯懦,一点点危险就能让他犹豫半天。既然这样,除了逼迫,恐怕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样想完,公子言就一个飞身轻轻地落在了木桥上,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当众人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如轻鹤一般飞至那木桥中央了!   “天哪!公子言竟然有这么俊俏的轻功!”三娘见那人青衣飘飘,如白鹤亮翅,飞起见潇洒飘逸,仿若仙人降临,忍不住赞叹了一声。而其余人则处在另一个震撼中——公子言会武功?   “怎么就你一个?”‘小狼’见公子言优雅的飞身而落,出声问道“他们呢?”   “太子齐害怕了。他不走,其余人怎么敢走?”公子言整理了一下衣衫,答道。   “那你怎么敢过来?”‘小狼’挑挑眉头。   “当然是盯着你。”见他嗤的露出一抹冷笑,公子言摇了摇头,然后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听着,你,不许死!”   ‘小狼’眼眸一颤,似有波澜乍起,盯着眼前面色冷隽的公子言,微微俯下头:“你担心我?”这么怕他死了?   公子言白眼一翻,松开了手:“我只是担心我拿不到那四层宝藏。”   “······”   “你这人——”   “他们来了。”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盯紧桥的方向,丝毫没注意被捂住的某人微微幽深的双眸。   来人是一袭红裙的三娘。看见是她,公子言颇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会是太子齐,没想到···也是真人不露像啊!   “公子有这般俊俏的轻功,为何不早些说出来?”三娘一落地,目光就死死的盯住公子言,嘴角含着笑意,一眼看上去如同一条美女蛇。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为何要说?”公子言微微挑眉,故作不解。   三娘一愣,随后看着公子言笑得愈发妖娆:“公子果真如传闻一般低调,还真让三娘欢喜不已。”   公子言故作不闻,目光一瞥,见那太子齐也摇摇晃晃的到了,可是脚一落地,就险些栽倒,多亏紧随其后的暗卫伸手给扶住,不然可就丢了大脸!   太子齐和他的暗卫之后,是那两个身穿黑色长袍披风的老者,他们轻功明显不济,快到岸时一口气没提住险些掉下去,幸亏太子齐两个暗卫心急手快把他们拉了回来,不然非要葬身崖底!   最后来的,是一个体型威武,浑身筋肉的大汉。尽管他极力的放轻步子,但是在距离悬崖还有三米的地方那木桥突地断开。眼见那大汉就要落入崖底,一条红绸突然窜出,一把卷住那大汉的胳膊,大汉见状趁此在那山崖上一蹬,借着助力飞了上来。   “多谢三娘!”一上来,那大汉就对三娘抱了抱拳头,脸上满是劫后重生的惊慌与欣喜。   “力哥客气了。大家都处在生死一线,互相帮助还不是应该的。力哥要真觉得过意不去,一会儿三娘我要是有了难,也麻烦力哥你拉一把了。”说完,三娘玩着手里的红绸,意味深长的一笑。   “好说!好说!”力哥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三娘见此,笑的更欢,而其余几人则脸色微变。   “她倒是聪明。知道自己内力不足,就去找个内力强悍的高手。”‘小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秘密对公子言传音道。   “也是为了活命。这才是开头,就难成这样子。后面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公子言叹了口气,转过身看向他“你可后悔?”   “后悔什么?”‘小狼’勾唇一笑,透着一丝狂傲“你真以为这些东西会吓到本王?”   ☆、第三十二章 混蛋,竟敢调戏本王!   太子齐明显是受了惊吓,苍白着脸坐在地上好一会子才慢慢恢复过来。毕竟是深宫圈养的皇子,这辈子干的最刺激的事情莫过去围场打猎,哪里敌得过日日血雨腥风的武林中人?不过好在走了那么久,众人都有些累了,所以便都趁此坐下休息,只有公子言举着火把,领着小狼在四周转来转去。   “如何?”见他不时地登高望远,不时地又对那石壁敲敲打打,‘小狼’眼底闪过丝丝趣味,身子一歪,靠在一旁的石壁上。   “没有。”公子言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失望。没有机关,没有暗道,什么都没有。   “笨蛋。如果真有那么简单,它也不会沉睡了近四百年都无人找得到了。”‘小狼’对她翻了个白眼,一脸的鄙夷。   “嗯。本公子是笨蛋。那王爷您呢?”受够了他这几日的冷嘲热讽,公子言忍不住反击了“如果找不到出口,那我们可就要真的被埋在这里了!”   “怎么?你怕了?”伪装成‘小狼’的宫晟天挑挑眉头。   “怕?”公子言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笑了,从前生到今世,从小到大,她哪一次不是死里逃生。危险于她不过是家常便饭!她不怕死,她怕的是无法给娘亲报仇,手刃敌人!“王爷,你难道忘记上面还有近千人?一旦约定的时间过了,他们可是会炸山救人,如果在此之前我们没有找到真正的宝藏入口,王爷这么久以来的心血,可就全白费了!”   宫晟天闻言脸色一变:“这个不用你说本王也知道!放心,本王心里比你有数!”   “哼,但愿如此吧!”见他又是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公子言懒得再理他,冷冷一哼,拂袖离去。身后的宫晟天见状,郁闷地皱起眉头。   怎么这小子脾气像个女人似得,说变就变呢?   见公子言回来,太子齐慌忙带着暗卫围了过来,面带希意地看着她:“公子可有什么发现?”   怎么又是这一句话?对与太子齐表现出的这么强烈的依赖,公子言微微有些反感,但面上依旧是一片清冷之色:“本公子四处看了看,没有什么威胁存在。还发现后面有一条通道,只是不知通往何处。”   “公子怎么对宝藏之事这么用心?”不等太子齐开口,那两个黑衣老者就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老朽竟不知公子还有那般高超的轻功,想必公子武功也很高吧。”方才他们仔细观察了,过桥的时候那公子言竟然就只借了一次力,可想而知她的内里有多雄厚!   “不知并不代表本公子不会。至于宝藏。”公子言看向那两位老者的眼神有些冰冷“难道你们就不想出去吗?”   公子言的语气那般冷硬,直噎的两个老头脸通红。太子齐见此有些反感的皱皱眉头,但在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时还是多了份戒备。   “既然这样,就麻烦公子领路吧。”此地虽安全,但也不易久留。至于他是不是真的有异心,只能路上想方设法试探一下了。   有公子言领路,接下来的一段路安全多了。就算是突然冒出什么威胁,也都被太子齐的两个暗卫提前解决。一行人走了近半个时辰,才在一个石洞前停下脚步。   “怎么了?”见公子言停下步子,太子齐紧张地问道。   “有点不对劲。你们注意警戒。”上辈子军人的经历让她对危险异常的敏感,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洞十分危险,但是···却不能不走。   “走吧。”公子言暗暗握紧了拳头,扭头看向身侧的宫晟天,见他凝着一双眸子,面色线条更加冷硬,就知道他也察觉到了。   一行八人,公子言和宫晟天在前方开道,力哥和三娘断后,太子齐被两个暗卫一左一右的牢牢护在中间,那两个老头也绷紧心弦跟在太子齐身后,一行八人一迈进山洞,迎面就吹来一阵冷风,略显湿冷。定睛一看,这竟是个溶洞!   这里···怎么会出现溶洞?   公子言觉得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改变她的认知,就在她还在疑惑不解时,其余人却被山洞里的钟乳石给迷的看痴了眼。   “宝···宝藏!哈哈,我找到宝藏里!本太子找到宝藏了!”一声惊呼,让公子言诧异的扭头,却见太子齐坐在地上,一脸痴迷的看着面前的钟乳石,眼底露出欣喜若狂的色彩!   “太子,你——”   “哈哈!贱人!我终于可以手刃你了贱人!”三娘疯狂的声音带着恨意传来,公子言闻声看去,却见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支匕首,正跪在地上疯狂的乱砍,一边砍,一边笑个不停“哈哈!让你抢我的男人!让你抢我的男人!哈哈!杀了你!杀了你!”   三···三娘?公子言见她如疯婆子一般对着地面大喊大叫,心里生起一股悲凉,没想到看上去豪爽的三娘,心底也会藏着这样一段伤心事。···不,不对!   公子言一惊,连忙转眸朝其余人看去,却见不管是力哥还是那两个老者,此时也像是入了魔怔一般,或哭或笑,或喊或闹,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风度。甚至连那两个暗卫,此时也痛苦的倒在了地上,眼神一片迷茫。   这明显···是中了**阵!   公子言看着四周看似随便摆放的钟乳石,点了点头,刚才他们只顾得惊异,竟失了戒心,不小心着了道,让他们把自己内心的渴望能全部都暴露了出来。瞥了眼那边已经登基为皇的太子齐,公子言微叹了口气,刚想寻找破阵点,就突然想起一个人!   宫晟天!   貌似从刚开始她就没有看到他!   他会不会也着了道?   抱着好奇心,公子言在洞里寻找起宫晟天来,却见他正抱着膝盖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冷酷的面容上,此时满载着心伤。   “母妃~”   好吧,回想起关于宫晟天的传言,公子言有些愧疚的摸摸鼻子。传言他十岁之前是被雪狼养大的,十岁之后才被人找到送回宫。按理来说,他不应该记得他的母妃,可是···公子言叹了口气,估计又是一桩伤心事吧。   她这样想着,眼前竟渐渐浮现出娘亲的笑容,爽朗又带着慈爱,那般温暖,竟让她忍不住想伸手去触碰。可刚伸过手去,娘亲的面容就突然变成宫晟天那张暴虐的脸——   “混蛋!竟敢调戏本王?!”   ------题外话------   竟然荣盛潜力榜?哈哈,虽然每一本都是,但每一次还是好高兴!(*^__^*)嘻嘻……   ☆、33   “混蛋!你竟然敢调戏本王!”   爆吼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公子言被惊得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突然被人一把掐住脖子。   “你知不知道本王有多么想你。”就在公子言气的要破口大骂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声低喃,轻柔的如同春天拂过麦田的微风,但那夹杂的杀意却又像是这溶洞里的流水,清澈,却也冷冽。   “宫···宫晟天你唔—!”脖子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公子言被迫仰起头,看着溶洞的上方。   “你竟然知道本王的名字?”听到自己的名字,宫晟天微微一怔,然后一把将他扯到自己的眼前,一只手狠狠地捏住他的下巴“说!你为什么会知道本王的名字!”   “······”   特么的!她就知道!被掐的严重缺氧的公子言听到宫晟天的这句话,差点被直接气晕过去。见他依旧冷寒着一张脸盯着她,公子言一咬牙,膝盖猛地往上一顶!   “唔——!”宫晟天吃痛的瞪大双眸,身子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公子言趁此机会挣脱开他的束缚,往旁边一滚,靠在一侧的钟乳石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捂着脖子,公子言靠在钟乳石上大口的咳着,心里虽有逃过一劫的欣喜,但更多的则是愤怒。眼睛的余光撇到那人正缓缓直起身子,公子言想都没想拿起地上的宝剑朝着他的后脑勺就是重重一击。   “砰!”庞大的身躯重重的倒在地上,公子言在确定他是真的晕过去之后,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丫的!吓死她了,还真以为要交代在这里呢!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什么吧···不然也不会单单掐住她。但幸好,别人都没有发觉到。   扫了眼还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自知的几人,公子言一边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仔细的打量眼前的溶洞。   溶洞不大,呈现出五角形,头顶和地上满是白色的钟乳石,泛着荧光,煞是好看。由于滴水,洞里还分散着一些小小的水洼,在周围闪烁的莹白石光中,像是误落的星子,明亮可爱。溶洞里的一切都是天然形成,毫无人工雕琢的痕迹,而正是这样,让公子言忍不住连连称奇。   天下为阵,万物为棋,这是后人对一代八卦技巧大师胡二的评价。传言胡二十分善于利用周围的一切谋划布阵,不仅如此,他布置出的阵法巧夺天工,犹如天然浑成,经常在不知不觉中就把敌人置于死地。但传言终究是传言,难免带了点传奇的成分,但直到现在,公子言信了。   五边形的溶洞,本身就是一个值得深思的地方,但是洞里光线较暗,很难让人注意到这一点,要不是她试图把地上的几块大的钟乳石练成线,估计她也不会发觉,但好在,发现的还不晚!   拿起手边的宝剑,公子言仔细端量了一下人后果断的走到太子齐身边,见他还抱着那钟乳石哈哈大笑,一手将他扯开,然后在他还没扑过来之前,挥剑朝它砍去!   “砰砰砰——!”几乎是在钟乳石碎裂的瞬间,重物落地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回头一看,果不其然,除她之外,溶洞里其余人全都晕倒了。   被她···找到了!   随手把宝剑扔到一旁,公子言抚着还作痛的嗓子慢慢滑落在地,也许是紧张之后的猛然轻松,竟让她半眯着眼睛睡了过去。   “公子言···醒醒!公子言!”   唔···谁在叫她?   紧闭的眼眸微微睁开一条缝,丝丝银光晃入眼中,让她忍不住侧头又闭上了眼睛。这一举动,让宫晟天气的发笑。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倒的,但是后脑勺的疼痛却是真真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可他还来不及发火,就看见这满地的‘尸体’!而那个经常气得他发颤的公子言,也歪着脖子靠在石壁上!那一刻,就算镇定如宫晟天也忍不住慌了!好在最后发现他们只是昏了过去,而这个···则是睡了过去,要不然······   一想到这,宫晟天就忍不住发笑。亏他还以为这小子死了呢,没想到是累晕睡着了。瞥了眼地上钟乳石的碎片还有不远处的宝剑,宫晟天微微勾起唇角,看在救了他一命的份上,他打晕他这一下子,就不和他计较了。   公子言这一觉直接睡了一个时辰,当他醒来时,其余人也都醒了,看见公子言,眼底有感激,也有尴尬,但更多的则是迷茫。最后还是太子齐忍不住出声询问是怎么回事。   “这溶洞被人布置了**阵,会把人内心最渴望的地方给放大,然后让人沉浸在其中不自知,最后慢慢虚脱而死。诸位是中了**针所以才会对自己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不记得了,不过此阵已破,诸位也不必惊慌了。”   话虽是这么解释,但是众人听闻后还是有些尴尬,总觉得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窥视了一般。不过公子言最后也晕了过去,是不是意味着他并不知道?   “好了,我们继续前进吧。”休息了这么久,该出发了。公子言察觉到他们眼底的局促,自然明白他们担心自己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于是率先拍拍袍子站起身,抬脚离去。众人见状,也纷纷跟上。   一行八人再次上路,尽管大家都努力让自己忘记方才溶洞里发生的一切,但是一看到走在前方的身影,他们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扫向那人的目光,神色也颇为复杂。   “他们的?你都看到了?”   冷傲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公子言侧眸看了眼身旁的人,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嗯,看到了···包括···你的。”见他身子猛地一僵,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份惊慌,公子言得意的勾起唇角。   “你···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   “你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准备威胁我么?”瞥了他一眼,公子言的语气带了份蔑视。   “那···那本王说了什么?”宫晟天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说···”见他屏住呼吸,公子言收回眼眸一脸严肃“你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宫晟天猛然停下脚步,诧异的盯着她。   “是···是谁?”   “你不知道?”揉了揉脖子,公子言也紧跟着停下步伐,见他一脸迷茫的模样,嘴角的弧度愈发的诡谲“本公子也不清楚,不过你称呼他为···混蛋!”   ------题外话------   奔跑在被掰弯的路上~   ☆、第三十四章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那混蛋!   混蛋?!   “不可能!”宫晟天微怔之后,突然爆吼出声。声音之大,不仅把公子言吓了一跳,身后的几人更是被吓的纷纷亮出武器!   “该死的,你吼什么?”见身后几人齐刷刷的看过来,公子言颇为无奈的瞪了眼宫晟天。可宫晟天哪还注意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字——混蛋!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混蛋!   “咳咳,公子···是出现什么事情了吗?”就在公子言略有写窘迫时,太子齐一脸忐忑的走上前来,俊朗的脸上,布满的不安和谨慎。   “咳咳。太子莫慌,只是本公子看到前面出现三岔路,想让他陪太子走一遭,他不愿意罢了。”公子言袖子一甩,笑着解释道。   “三岔路?”太子齐闻言松了口气,但随后一怔。其余人闻声后也纷纷跑来,这一路走得及其平静,所以他们都有些心不在焉,没想到他们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三岔路口初?   “怎么办?”几个人对视一眼,看着那三岔路有些发懵。说是三岔路,还不如说是三座石桥,架在深渊之上,一旦选定一条,估计就不能回头了。   “依我看,我们还是分头行动。”三娘单手挽着头发,提议道“毕竟我们不知道究竟哪一条路才是真的,所以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分头行动。”   “那分开之后呢?”黑袍老者接话道“万一至此分开怎么办?万一有人发现了宝藏,却私吞了怎么办?”   黑袍老者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陷入了寂静,太子齐更是阴沉了一张脸,不得不说,黑袍老者的话说的很实在,直接说到了他的心里!   “那万一我们都走同一条路,发现是死路怎么办?”三娘挑眉反问道“退回来吗?这里的路千奇百怪,你们能刚确定你们还可以记得原来的路?”   “那你说该怎么办?”黑袍老者也急了,瞪着眼睛问道“如果按你说分开走,怎么分?”   没错,分开走,怎么分?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不吭声,但都各自在心底打量。最后还是三娘急性子,直接看向太子齐:“太子,你来决定吧!我们是你找来的,所以都听你的!”这句话,总没错吧!   果真,三娘话音一落,众人齐刷刷的都朝从刚才就一直在保持沉默的太子齐看去。其实如果说他们这群人谁最纠结,那么太子齐无疑排名第一。因为不管分开走还是集体行动,他都面临着失败的危机。   “公子,你怎么看。”沉思了良久,太子齐还是把注目的眼神看向一侧的公子言。   “太子,你是决策者。”公子言对于太子齐这种动不动就试探的行为表示极其的反感“这种事情···还是您自己决定比较好。”说完就不再看他,移开视线看向那三岔路。   太子齐没有想到公子言会这么说,脸上难免有些尴尬,可是想起最初他说的话,想必他是赞同分开走,甚至还想把手下分给他,只是他的手下貌似不太愿意。   想到这里,太子齐又看向那个护卫,却见他低着头,看不清楚神色,但是身侧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他波动的内心,身上更是时不时冒出阵阵寒气。太子齐蹙蹙眉头,这班人物就是放在他身边,估计他也会因为担心主子的安危而对他不管不顾吧!   “分开走吧。”在心底捉摸了良久,太子齐出声道:“分成三组,我们分开走。”这些人就算是找到宝藏,没有外面人的支助,他们也没办法运出去!   三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神情有些诡谲。   “太子想怎么分?”依旧是三娘先问出口“公子不用说,肯定和他家护卫一起,太子自然离不开这两个暗卫,难道我们剩余的四个人一组?”   “不行!”三娘还没说完,太子齐就冷冷的打断她“三娘和本太子在一起。”三娘是机巧大师,放在他身边最好,其实他也想让公子言过来,可是···这样子目的就太明显了。   三娘挑挑眉头,刚想说好,一道剑风突然袭来,那冷冽的杀气让三娘一怔,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擦着鼻尖而过,然后直接打到身后的石壁上。   “你···你想干什么!”回过神的三娘怒吼出声,见那护卫非但不理她反而从容地收回刀,三娘心里更加恼火,直接把批判的眼神投向公子言,却见他不知何时严肃了一张脸,清冷的眸子布满了凝重。   “怎···怎么了?”三娘见状咽了口吐沫,瞥向身侧的力哥,却见他对着身后斜了斜眼神,神情满是后怕。见此,三娘心底更是不安,颤着身子转过身去,却见身后的石壁上一道血痕,而她的脚边···则躺着一条一分为二的黑蛇!   “啊——!”三娘尖叫着后退一步,颤抖的身体不经意的撞到公子言身上,被他伸手给扶住。   “是黑魔王。”黑袍老人看见地上的断蛇倒吸了口冷气“此乃西域第一毒物,浑身是毒,被它碰到就会身亡。不过传说这黑魔王两百年前就消失了,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说到最后,已经没有声音了!但这些也足够了!   沾身及亡···这是什么概念!   “太子,赶快做决定!”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传来,正是从一开始就没开过口的另外一个黑袍老者,只因他嗓子因毒物而毁,所以向来话少,要不是因为这黑魔王太过恐怖,他可能会一直沉默下去!   被催促的太子齐心里也是急迫不已,虽然他也想赶快下决定,可是如今黑魔王出现,他反而舍不得黑袍老者了——   而就在他犹豫不定时,那黑魔王不知从何处爬来一时间越聚越多,竟渐渐堵住了来路!黑压压的一片,各自吐着长长的信子,放眼望去,竟看不到尽头!   “太子!快!”力哥也出声催促,见那黑魔王越靠越近,额头上不由得沁出汗水。三娘更是吓得从袖中拿出一把飞镖,朝它们掷去!谁知竟被那群黑魔王灵巧地躲过,然后一个个弓起身子,朝他们飞了过来!   “啊——!”   三娘失声大叫,手中红绸一甩,将那飞来的毒蛇给打落,与此同时飞身后退。其余人也纷纷拿出武器,一边躲闪一边后退,不知不觉就退到了三岔口处。   这样绝不是办法啊!见那黑魔王非但没有被击退,反而更加快速的朝它们游过来,众人的心一个个都不由的悬起!   “你们撤!我来断路!”情急之下,公子言一个飞身落到众人面前,抬手一掌朝那来时的路口轰去。刹那间只觉得地动山摇,巨石坠落,烟尘四起,转眼间的功夫,那路口就被封死,黑魔王也被四处坠落的巨石惊得四处乱串。而众人也在躲闪中,一个个纷纷被逼退到了石桥上。   “现在···该怎么办?”待尘埃落定,回去的路已经被封死,石桥也因巨石坠落被割断。三娘瘫软在地上,看着对岸的黑魔王,大口的喘着气。   “继续前进。”太子齐擦了把额头上汗,估计是受了黑魔王的惊吓,一下子变得果断起来。其实他也没有选择,退也退不回,只能选择前进。只是,看了看身侧的暗卫和那个多嘴的黑袍老者,又瞅了瞅左侧石桥上的三娘、力哥还有那个寡言的黑袍老头,太子齐最后把视线落在最右侧的石桥上的公子言身上。   “公子···”见那石桥上只有公子言和他的护卫,太子齐一时间心头千思百转,浮想联翩。   “太子此去,多加小心。”公子言自然知道以他多疑的性子,肯定以为自己是故意和他们分开。可是那又如何?瞥了眼彼此之间的距离,公子言微微勾唇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事到如今,太子齐又能拿她怎么样?   ------题外话------   今天是情人节,大家有什么活动没?作为单身贵族,这样的节日出门就是让自己想不开啊!   ☆、第三十五章 王爷,没想到你也断了啊   狭长的石洞,深邃得看不到尽头。高举的火把被过堂风吹得摇摇欲坠,映在墙上的影子也因此多了几分鬼魅之色。   “咕隆——!”一颗石子不小心被人踢到,撞在一侧的石壁上,在这寂静的山洞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久久回荡。公子言闻声停下脚步,从怀中拿出一副地图,仔细比对了一下才长舒了口气。   一路走来,她可谓是精疲力尽。不仅要摆脱太子齐等人的怀疑,而且还要确保所走的路线正确无误。要不是她记忆力极强,将太子齐之前给她看的地图和宫晟天给她看的地图快速的结合在一起找到交汇点,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干净离落的在石桥上和他们分道扬镳。剩下的,就是在他们会和之前找到正确的道路寻到宝藏,然后将它们运出去!   “喂。”胳膊冷不丁的被人给一把抓住,那掌心冰寒的温度,隔着衣服都传达到了心底。公子言吞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看向从刚才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某人。“你是不是在骗我?”   “什···什么?”   “我说····你说我喜欢···那个混蛋···是不是在骗我。”宫晟天的半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他低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楚神色。但橙黄色的火光下,那伟岸的身躯依旧给人以恐怖的摄魂力,似乎在这沉默之下,涌动着让人窒息的力量。   公子言舔了舔嘴唇,微微有些心虚,可在那人猛然抬头的瞬间,还是坚定的点点头:“本公子为何要骗你?”   黝黑的眸子深邃暗沉,似有漩涡隐藏其中,将倒映在其中的青色身影,一点点吞没,默了良久才说道:“那你告诉本王···我都说了些什么。”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丝丝杀气,手上的力气更是又加重了几分。   肯定青了!公子言嘴唇一抿,瞥了眼他的铁掌,冷声道“你说你想他。”想他死!   “······”墙壁上的倒影微微晃动,火把噼里啪啦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尖锐:“还有呢?”宫晟天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但眼底却又什么东西在破碎。   “你说你四处找他,但一直没有结果。你还说你以前从来没有那么想念过一个人!”见他身子又是一颤,公子言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笑意。她说的可都是实话!至于怎么理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至于他万一被自己给掰弯了···那又如何?她本非良善。现在说话嗓子还痛,要是不狠狠报复他一次,她怎么对得起自己刚才差点一命呜呼?这样想着,嘴巴又犯贱了“王爷,没想到你也断了啊!”   “不可能!”宫晟天就是一声怒吼,手用力一扯,公子言就像是小鸡仔一般撞到一侧的石壁上。火把咕隆一声滚到一旁,火辣辣的痛意顺着后背蔓延全身,公子言仰头倒吸了口凉气,还未发火,双肩就被人给狠狠抓住。   “本王告诉你!不可能!”宫晟天如同暴怒的狮子,冷硬的面容在摇曳的火光中忽隐忽现。   “什么不可能!”公子言缓缓垂下头,清冷的眼眸因为疼痛笼了一层水雾,但并未遮盖住眼底那渐渐呼啸而起的狂风。原本就因为脖子受伤而略显沙哑的嗓子此刻更因为后背上的疼痛变得低沉黯哑,几乎细不可闻,但依旧被面前的宫晟天收入耳中。   “本王···不可能···喜欢那个混蛋!绝对不可能!”又是一阵呼啸,公子言偏过头躲过那一阵怒吼,待转过头来时,眼底的寒意更甚“你喜不喜欢关我何事?”对她嚷嚷什么?   “怎么不管你的事!”宫晟天听到这话更急了,熊熊的火焰在眼底燃烧,似乎要把眼前的公子言给吞灭“要不是你!本王怎么会沾惹上这么恶心的事情!”   What?   公子言瞬间呆愣,眼神有些迷茫。他这话是发现自己了还是没有发现?   “本王在遇到你之前都好好的,但是至从遇到你这个断袖······”   剩下的话公子言已经不想再听了,要不是她现在被他给摁住肩膀,她非但一巴掌呼死他!特么的!竟然怀疑她把断袖传染给他!先不说她压根不是断袖,光是这个传染···传染病还有个蛰伏期呢!   不过好在她良心微泯,知道他是一时间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所以才会突然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于是便扬着脖子任他发泄,等他平静下来了才开口道:“王爷,咱能继续出发了么?”她的后背基本上已经没有知觉了。况且,再不出发,时间就不够用了。   “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本王一件事。”恢复镇定的宫晟天一眨眼又变了威严无比的定山王,“这件事情你万一说出去······”   对上他满含威胁的眼神,公子言立刻白眼一翻,不等他发火就冷声道:“你以为本公子像王爷一般,那么长嘴舌么?”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宫晟天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他让人故意传播‘公子言是断袖’的消息,不过那又如何?他说的难道不是实情?宫晟天脸上没有丝毫被戳破的尴尬,松开抓住她肩膀的双手,然后捡起地上的火把:“走吧。再不走就没有时间了。”语气平淡的,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错觉!   “······”这个宫晟天怎么比她还无耻?见他单手后背,霸王似得大步走在前头,公子言嘴角狠狠一抽,无奈的抬步跟上。   两人无声的走了一段路,眼前突然一亮,仔细一看,原来到了一个分叉口。大大小小的洞口密密麻麻,像极了蜘蛛精的盘丝洞,公子言眉头一簇,然后从怀中拿出那幅地图。   “怎么样?”宫晟天低头凑了过来,刚俯下身子,一缕清香就传入鼻中。   “地图画的很模糊,可能是眼前这一条。”公子言抬手指了指右方的那一个洞口,然后把地图重新放入怀里。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你干什么?”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作甚?   宫晟天眉宇一挑,仔细打量了一下她一下,然后摇摇头:“走吧。”说罢,就率先朝那右侧的洞口走去。   “······”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洞口,始终都没吭声,直到公子言扛不住空气里越来越滚烫的热意,伸手拉住了前面那人的衣襟:“把火把熄了吧。”根据她的经验,前面必然是熔浆,要不然不会越走越热,路越来越干!   “嗯。”出乎意料的,宫晟天没有反驳,直接听话的熄了火把。深邃的眼眸看着眼前一闪一闪的火光,低声道“带没带绳索?”   “你说呢?”公子言白了他一眼,进洞之前准备东西的时候他们俩人一直在一起!她带没带绳索他不知道?不过···“好端端的,你要绳索干什么?”   “因为前面没路了。”宫晟天低声叹了口气,然后侧了侧身子。   “什么?”因为洞口太窄,所以他们始终一前一后,因此对于前面发生的情况公子言都不知道。等到如今他侧过身子才看清楚,他们已经走出了洞口,可是横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条熔浆汇成的河!   “以前的路已经毁坏了。”宫晟天抬手指了指原本架在两岸之间木桥,而今只在岸边留下一块残余的木板。“这个宽度,轻功很难过去。”   “就算是能过去,也不能确保能够躲过这突然冒出的火焰。”公子言神色也有些凝重。   “地图上的路会不会出错?”宫晟天突然说道。   “王爷觉得这个问题应该问本公子吗?”公子言非常无奈,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宫晟天越来越傻了?难道是受的刺激太大,把脑子给刺激坏了?这地图明明是他找的好不好!   宫晟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躲过公子言颇为无奈的目光,扭头看向别处,却不经意的扫到了上放一块突出的巨石。   “如果从那个石头上飞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公子言也看到了那块石头,打量了一下沉思道“那石头够高,也够突,一来躲过了火焰,二来也缩短了距离。可以一试。”   “但是如果是飞到那个洞口呢?”宫晟天伸手一指,公子言这才发现在他们斜对面的上空,有一个半圆形的洞口,只因为那熔浆火焰不时地撩过,所以刚才一直没有注意。   “稍不注意,就是惹火上身。”宫晟天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寻宝之路这么难走。收回看向那洞口的目光扫向公子言“你行吗?”语气里,带了点轻蔑。   “······”公子言深吸了口气,笑着回道:“王爷放心。本公子绝对没问题。倒是王爷您······”低头瞥了眼某处,眼中闪过丝丝戏谑“还行吗?”   ------题外话------   我要收藏!(*^__^*)嘻嘻……谢谢亲的钻石,么么哒!(* ̄3)(ε ̄*)   ☆、第三十六章 王爷放心,本公子会等你的。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抹黛青色的身影在巨石乱飞中腾空而起,凌厉若闪,轻柔若纱,落在那凸起的岩石上,衣袍翻滚间如同青州河畔独立舟头的游子,带着三分潇洒五分随性,衣袖一挥,飞尘尽散,立于石上,自成风光。   “王爷,莫要恼羞成怒。”弹了弹袖子上的灰尘,公子言俯视着下方正怒视他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你···你给本王等着!”宫晟天看着那抹的意义的身影,拳头紧了又松,最后还是愤怒的一甩袖。如若不是还用得着他,就凭刚才他的无礼,他也要拔了他的舌头!   “王爷放心。”公子言怎会听不出他语气中的隐忍和愤怒?只是她又岂是那认人挑衅的人物?更何况现在他们彼此有求于对方,就算是杀人灭口,也要等到事成之后不是?这样一想,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份轻佻,话也故意说的颇为暧昧“本公子会等着您的。”   果真,宫晟天闻言又羞又怒!羞得是,不管是真是假特么的他竟然喜欢一个男人!怒的是这个公子言果真不怕死,竟拿这个来威胁他!不过归根结底还是要怪罪那个混蛋!要不是他当初调戏他,他怎么会对他——   不!不能再想了!   宫晟天深吸一口气,把满脑子再次升起的乱念头一并消除!就算公子言说他喜欢那个混蛋又如何?他说不是就是不是!就算是!···那也要断了!对!事成之后,他就要断掉对那个混蛋的追查,还有那个公子言!   宫晟天抬头望去,见那人正盯着那熔浆里冒出的火焰,准备寻机行动。眼神专注而明亮,神态严谨而肃穆。一路走来众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狼狈不堪,唯独他,在这熔浆翻滚中,一袭青袍宛若碧玉,三千长发顺若绸缎。不管是一路走来的淡然,还是危机来临时的临危不惧,他如同坚挺的翠竹,始终微扬着下巴,一派傲然。   这个人要不是天生和他八字不合,他还真起了招才之心。只可惜···宫晟天摇头轻叹,一时间看向公子言的眼神颇为复杂。而这一切公子言都未曾察觉,只待那火焰再一次变小时身子就猛然飞去。下方的宫晟天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那人就已经抵达对面。   “王爷!快!”一落地,公子言就袖子一挥,把迎面而来的火焰给吹散,然后对着对岸的宫晟天喊道“我为你扇开火焰,你趁此机会快过来!”   “好!”宫晟天点点头,收回思绪飞身上了大石。公子言见状,挥袖一掌,熊熊火焰中瞬间被劈开一条道路,一抹黑影趁机凌空飞来。   “嘶——!”一到对面,宫晟天就突然倒吸了口凉气,惨白着脸单膝跪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砸在地上,紧接着就被化作水蒸气升于空中。公子言瞳孔一缩,朝着他的后背一看,果真有一块巴掌大小的烧伤痕迹。   “王爷怎么这般不小心!”公子言的语气颇有分恨铁不成钢,她刚才都特意给他把火给驱散开了,没想到这人还是···“王爷先忍忍,走到前面在上药吧。”这里实在是太热了!   宫晟天不吭声,只是依着公子言的胳膊慢慢站起身,见他蹙着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扬唇一笑:“本王受伤···你应该高兴才是。”   “王爷可忘了我们还是合作伙伴?”公子言一手架着他的一只胳膊,一手扶着他的腰朝前走着。而她的手在放在他腰间的那瞬间,明显感觉到手下的身躯微微一僵。   “那又如何。”宫晟天不自然的一笑“本王要是死了,你不就可以独占了!”语气有些讥讽。   “本公子虽然狡诈,但唯独不会背信弃义。”片刻的安静后,公子言突然开口说道。只是声音微冷,少了方才的随意,像是突然蒙了一层冰,隔绝了周边一切温度“本公子既然答应了会与你合作,那么中间就绝不会反悔,所以,今天你就算是死了,本公子也会把你的尸首给抬出去。一来,是给你手下一个交代,二来,也是本公子给自己一个交代!”   宫晟天听闻后微微有些诧异,看着身侧之人,神情颇为纠结,似在感叹,又似觉得好笑,最后终化为一声长叹:“世间还有你这般人。”说是合作伙伴,可是下狠手,耍贱的时候一个不落;说是敌人,如今他受了伤反而又背着他继续前进。见他微泯这唇,刚才那般炎热都一身清爽的他此时竟然额头上沁出了一层汗,宫晟天摇了摇头,慢慢的收回了胳膊。   “本王没那么脆弱!”不过是背部烧伤而已,和以前在战场上受的伤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但受伤的可是后腰啊。”公子言担忧的叹了口气“王爷还是小心为妙。”万一落下了什么病根······   “你给我闭嘴!”   “···本公子没说话。”   “想也不行!”   “······”   还能不能继续做合作伙伴了?见他扶着腰,踉跄的朝前走着,公子言皱了皱眉头,很是无奈的抬腿跟上。可刚走到他身边,一条胳膊就搭在了脖子上。   “哼。”   “······”你究竟在傲娇个什么!   摊上个这么不讲理又傲娇还霸王的合作伙伴,公子言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一路上任命的架着他前进,虽然遇到了不少危险,但二人都平稳地度过,终于最后走到一个石洞里,停下了步子。   “如果地图没有错的话,我们走过这条石洞,在过一条地下河,就到了。”刚扶着宫晟天坐下,公子言就迫不及待的拿出地图仔细比对,然后迅速的做出结论。   “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一路过于顺畅了?”宫晟天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挑眉问道。   “那又如何?”公子言收起地图,冷冷一笑“找不到出口,这里面就算是有刀山火海也没用。”那第一家的家主就是料定了这群寻宝之人找不到出口,所以一路走来只是有危机,却没有真正的杀人之害“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们没有遇到吧。”想到另外两组队伍,公子言又忍不住蹙起眉头“不知道太子齐他们怎么样。”   “怎么?公子很关心?”宫晟天扬唇一笑,但不小心扯动了一下伤口,顿时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当然关心。”公子言回道。然后抬脚朝他走去“我们要在他们之前找到宝藏,并且找到出口。不然,可就是功亏一篑。”   “放心。他们应该在后面。”宫晟天很笃定的说道。“我们有地图还走那么慢,更何况他们还没有。”   “说的也是。不过本公子很疑惑,那第一家明明留下这么一笔财富,为何最后还是没落了?”几百年来竟然渐渐断了血脉。“王爷脱衣,我来给你上药。”见他一直皱着眉头,脸色越来越白,就知道伤口不能再拖了。   “听说这是那第一家家主给后世留下的考验。”宫晟天犹豫了一下,就解开腰带,只是在脱衣服时因为烧伤那衣服和皮肤粘在一起很不好脱,公子言见此伸过手去。宫晟天也不扭捏,直接趴在石头上,任公子言伺候“根据传闻,这宝藏乃是第一家家主为了以防后世没落而特意留下的振兴之财,要求除非是第一家支撑不下,才可以开启宝藏。”   “那为何还涉及的这般诡异?”只许进,不许出?万一那后继者没有找到出口,不就完了吗?   “那也是拿第一家主用心良苦之处。如果那后继者是个人才,自然可以找到先祖留下的出口,如果找不到,只能证明第一家真的是走到头了。”宫晟天叹了口气,心理微微有些佩服这个第一家家主。而就在他恍惚时,后背突然传来一阵轻痒,那闹心尖儿的感觉,竟让他一时间忘记了疼痛。但仅管如此,在公子言脱掉他衣服的那一瞬间,还是疼的闷哼一声。   “王爷忍忍。”见他冒起了冷汗,公子言出声宽慰道,但是手上的动作并没有丝毫的放缓“如此说来那位家主也算是个人物。”这么一大笔财富,宁愿永埋地底也不愿让后被糟蹋了,这份果断,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你说的没错。”火辣辣的感觉从伤口蔓延至全身,就在他忍不住闷哼出声,空气里突然飘来一阵淡香,那清冷的香气让宫晟天虎躯一震,微愣间只感觉到后背如有雨滴轻落,带来阵阵清凉。   “这药——”   “是本公子独家秘制。”正专心给他清理伤口的公子言压根没注意他的异常,听见他问就下意识地回答,见他扭过头来,直接把手里的瓶子递给他“不信王爷自己看。”   宫晟天二话不说伸手接过,定睛一看后瞳孔瞬间一缩。这白底红花的小瓷瓶,竟和那个混蛋丢给他的一模一样!   ------题外话------   下一章不用说大家也知道发生了神马。面对身份暴露的危机,女主是耍诈到底?还是趁着男主受伤的机会把猥琐进行到底?   嘿嘿~你猜!   这几天字数有点多,为的就是拉快些情结进展。(*^__^*)嘻嘻……   ☆、第三十七章 事到如今你还要戏耍我吗,混蛋   阴冷暗沉的山洞里,怪石嶙峋,鬼影魅绰。丝丝冷风顺着石缝吹入洞中,发出呼呼的声响。宫晟天赤着上身趴在一块大石头上,冰冷的触感渗透皮肤,缓解了来自后背的伤痛,但是亦有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滴落在地上,而那精壮的后背,也因为蒙了一层汗水看上去格外的诱人。   公子言一袭青衣蹲在他的身侧,动作轻巧的给他处理后腰上的伤口,尽管只有巴掌大的伤痕,但是在这医疗水平落后的古代,一个小伤口都能破伤风,更何况还是烧伤。光是去除掉他的腐肉,那份疼痛就够他喝一壶的了。所以公子言尽量的放轻动作,加快速度,手指落在他的后背上,犹如雨滴轻打睡荷一般。   “公子言····”清凉触感唤醒了脑海中沉睡的理智,宫晟天清了清嗓子,嘴唇蠕动了好久才沉声道“你刚才说···这药是你独家秘制?”语气带着分小心翼翼。   清理伤口的手指微微一顿,刚才因为给他取出腐肉,所以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但是现在···“有问题么?”手指轻揉着那微微僵硬的后背,将后背上的金疮药一点点晕开。   “没···”宫晟天紧紧握着手中的瓷瓶,感觉到来自后背上的清凉感觉,暗沉的眼底丝丝碧绿一点点浮现“那这瓷瓶呢···我以为你对这妖艳的颜色不感兴趣。”白底红花,他貌似一直只穿白衣或是青衣吧。   瓷瓶?手指一僵,一道闪电突然在大脑划过。如果她没记错,她刚才貌似一不小心把瓷瓶给她了,而那个瓷瓶······   “公子言···”   “王爷有什么事?”   “······”听到他是是而非的答案,宫晟天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肺快要气炸了“事到如今你还要戏耍我吗!混蛋!”   伴随着一声怒吼,趴在石头的身影猛然跃起,带着凌厉的杀气飞入空中,那周身的怒意径直让身下的巨石炸裂开来。闪耀着丝丝碧绿幽光的眼睛看着前方翩然而落的青色身影,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响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石洞里回想着,颇有分毛骨悚然之意。   “如果我说这都是一场误会你会信吗?”公子言瞥了眼他筋脉暴起的双臂,毫不怀疑他此刻想要撕碎自己的心。不过···平淡的目光落在他因为起身而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胸膛,丝丝波澜悠然的从眼眸深处翻起。这男人身材真的是越来越好了,特别是那肌肉因为愤怒而有力的喷薄着,起伏间似有热气蒸腾,伴随着蒙在外面的薄薄的细汗,让她满脑子就四个大字——秀色可餐!   “你特么的竟然还敢看!”宫晟天如同愤怒的豹子,抬手就是一掌,但是用力过大扯到了伤口,让他脸色猛地一白,出掌的力度也消减了一半。   “好看,为何不看?”公子言眉头一挑,身形如同春风拂过的细柳,轻飘飘却又迅速的朝宫晟天飞去。修长的手攀上他出掌的右手,双指一捏,就卸去他全身的力气,另一只手当过他随即飞来的硬拳,双手一拉,一反转,将他锁在怀里。   “别乱动!”见他恼怒的动来动去,公子言冷着脸呵斥道“小爷我可不想再给你清理一次伤口了!”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调调,宫晟天深吸一口气,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咬牙道:“本王不用你伺候!”   “那怎么能行?”尽管海拔矮一头,但是气势上确丝毫不相让,见他额头上又冒出了冷汗,但是依旧执拗的瞪着他,如同那晚一样,丝毫不动的服软,公子言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你这性子,估计也就小爷能够忍得了你了。”   “不用!”他不用他忍着!   “那怎么行!”见他一副咬牙切齿却拿她毫无办法的模样,公子言愉悦的笑了,而宫晟天见状,脸上的怒意更甚,一双眸子竟溅有变红的趋势!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公子言放柔了语气,“就是看在咱俩是合作伙伴这一关系上,小爷我也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不用!”宫晟天冷冷的看着他“本王现在要和你取消合作!”如果知道公子言就是那个混蛋···宫晟天有些想吐血!他实在不能相信,公子言竟然会是那个混蛋!因为公子言嘴巴是贱了一点,但是行为举止还是公子风范!而那个混蛋呢?特么的那人就是个流氓!不过他也正因为这点才没有怀疑过公子言···没想到···特么的这人一定是有病!一定!要不然性格怎么变化的那么大!   “这事可不是你一个人决定的。”公子言眉宇一挑,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他,语气中流露出不允许别人质疑的味道,那狂傲的感觉让宫晟天微微一怔,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恍惚间觉得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   “过来,我给你再清理下伤口。”公子言嗅到空气里又飘起了血腥气,就知道他的伤口肯定裂开了。   “不用!”宫晟天挣脱开他的手,想都没想就拒绝,可是刚一转身,就被人抓住手腕,然后用力的一扯。   “别逼爷动手!”将宫晟天牢牢摁在石壁上,见他不爽的蹙起眉,却没在像刚才那般大吼大叫,公子言眉宇柔和了几分,但是眼神依旧透露出丝丝凌厉,语气也透着份少有的威严“记住,你就算是想杀我,也要等到事成之后。在这之前,有火你就给我憋着!要不然爷分分钟在这里强上了你!”   “你敢!”宫晟天在听到前面还没觉得什么,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话,瞬间就让他惨白了脸“你要是敢动本王,本王就——”   “就什么?”公子言冷冷一哼,然后松开按住他臂膀的双手“不想我来粗的就听话,去,找块石头自己爬下!”   “······”特么的!要不是他现在受了伤打不过他,他定要——!   “嗯?”察觉到丝丝杀气,公子言挑眉看去。   “哼!”   尽管有万分不愿意,但是他还不会傻到和自己身子过不去。等他养好了伤······   见宫晟天果真听话的自己挑了块石头重新趴下,公子言扬唇一笑。没想到狂妄的定山王,竟也有这可爱的一面。要是让外人看见,还不得跌破眼镜?不过这样的他···反而愈发的让她觉得有趣了!   ------题外话------   哦哈哈哈哈,王爷终于知道混蛋是谁了!然后呢?他会肿么办?   话说今天情要去爬泰山,去看日出。咳咳,这么冷的天虽然有点作,但是···山东天气回温还是可以忍受的!嘻嘻   ☆、第三十八章 傲娇什么?难道羞涩了?   深邃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山道里,燃烧的火把成为唯一的光热来源。周围的空气压抑又静谧,以至于脚步声和呼吸声都那么震耳欲馈。   公子言看着面前又出现的一条岔路,眉头狠狠一跳。现在她真的怀疑自己是进了蜘蛛精的盘丝洞,四面八方全是路,地图已经全废,选哪条全靠直觉!   单调的空间环境,阴暗压抑的狭长隧道,公子言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耐心和定力正在慢慢丧失,就在她皱眉沉思该选择哪一条路时,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狠狠的一撞,然后一个倔强的身影走到她的前面,朝右手边的路走去。   算了,反正都是直觉。见他对另外一条路看都不看,公子言耸了耸肩膀,抬脚跟上,“要不要我架着你?”见他脸色愈加的苍白,额头上又沁出了汗珠,步伐也有些漂浮,公子言担忧的伸过手去。   “不用!”一手挥开她的胳膊,宫晟天回绝的干净利落,斜眼看过来的眼神也透露了分厌恶,然后继续一步步艰难的朝前方挪着。   “宫晟天,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懂得能屈能伸。可是现在看来,我错了。”看着他突然僵住的身子,公子言冷冷一笑,抬脚朝他走去“明知道自己撑不下去,却还那么固执的拒绝别人的搀扶。宫晟天,现在这个时候,你又在死撑些什么?你以为你是在维护你的尊严,但是在我的眼里,你分明就是在作死!”   “你!”宫晟天愤怒的转身,却在对上她冰冷蔑视眼神的瞬间猛然僵住。   “宫晟天,我知道你很厌恶我,甚至还有瞧不起我。没关系,我不在乎。”公子言偏了偏头,嘴角边的笑意朦胧清浅,犹如那一双始终随和的眼眸,无论面对什么,一直平淡无痕,偶尔微起波澜,也很快归于平淡。就如现在,面对他的蔑视和讥讽,她主动把自己降低在一个卑贱的位置,说着漫不经心的话,用着平平淡淡的语气,却让宫晟天不由得站直了身体,专注地看着他。   “宫晟天,你出身高贵,为了维护尊严可以放弃生命。但我,为了活着,可以放弃尊严。”见他眼眸一颤,公子言又是一笑“因为只有活着,才能继续尊严下去。”命都没了,又谈什么尊严?他有没有想过这样硬撑的结果会是什么?除了深埋地下绝无其它!   青色的衣袍撩过黑色的衣衫,发丝擦肩而过间飘过淡淡的清香,隐隐的还夹杂着丝丝冷气:“等一下。”在她要走远的那一刻,宫晟天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胳膊,那纤细柔软的感觉让他微微一怔。   被抓住胳膊的公子言没有说话,亦没有回头。呼吸间,只听得身后传来步履挪动的声音,然后一条孔武有力的臂膀就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紧接着,就是一个滚烫的躯体,带着浓郁的男性气息,如同烈日下的向日葵,那璀璨的金色只是一眼就能让人感受到炽热的温度。   “扶着我。”服软的话超乎想象的容易开口,在靠在他身上的那一刻,疲惫疼痛瞬间冲破宫晟天咬牙的坚持,而就在他身体滑落的那刹那,一条纤细的胳膊突然揽住他的腰,让他顺势靠在那人的肩膀上。   “这就对了嘛。”揽着他的腰,听着耳边的喘息声,在宫晟天看不见的地方公子言笑的一脸得意,身体发烧成这个样子还硬撑,真以为自己是不死英雄了?“走吧。”等他缓了缓,公子言开口道。   “嗯。”宫晟天慢慢直起身子,然后半靠在公子言的身上继续朝前走去。   “早这样子不就完了。”沉默的走了一段路之后,公子言突然开口道“刚才也不知道你傲娇什么。难道是觉得我知道你喜欢我羞涩了?”   “······滚!”   有气无力的一声怒吼,停在公子言的耳中成了羞涩的回应,仰头大笑了几声,直到身旁人气息越来越低沉才渐渐收了声。   这样相互搀扶着走了近半盏茶时间,眼前再次出现几个洞,两人几乎连犹豫都没犹豫,就径直朝前走。这份默契让二人心头一晃,但都很好的掩饰了下去。   “小心。这个洞不正常。”宫晟天见前方的路越来越黑,空气里更是弥漫着淡淡的腥气,顿时绷紧心弦。   公子言没有说话,但是神情却多了份严肃,本就如同星辰误落的眼眸此刻更是明亮耀人,那纯净的黑,纯粹的光亮,让宫晟天心头又是一晃。烦躁之下,突然从怀里拿出一颗夜明珠。   “你干什么?”见他突然拿出夜明珠,公子言不解的问道。   “洞里太黑。”宫晟天干巴巴的解释着,双眸却始终没看向他。   “可是我们还没弄清楚这洞里······”话还没说完,突然斜上空传来一声翅膀扇动的声音,几乎就是那声音落下的瞬间,公子言一把摁着宫晟天趴在地上,那颗明珠也顺势用衣袖遮挡住。   “你干什——”   “哗啦啦啦——!”像是狂风暴雨中被吹得七零八落的树叶,又像是无数书目在风中齐齐被翻动。宫晟天只觉得头顶有无数东西呼啦啦的飞来,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贴着身体飞过。在那冷风吹过的瞬间,无数鸡皮旮瘩像是雨后春笋一般争先恐后的冒出,身下的土地又是那样冰冷,凉意渗在骨髓里有时一阵透心的凉。可还不等他适应过来,身侧的人突然一把把他给扯了起来,拉着他就往前跑。   双手接触的瞬间,宫晟天身子一僵,跑就跑,还牵什么手?像话吗,两个大老爷们!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想起这人有断袖之癖,于是又给硬改成:“你跑什么!”   “不跑等死吗?”公子言扭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扯着他继续狂奔。   被瞪了一眼的宫晟天委屈的刚要发火,就听见那呼啦啦的声音越穿越近,扭头一看,只见乌泱泱的一片,正拍着翅膀朝他们飞来。   “红眼蝙蝠。吸血的!”怕他不知道,公子言又好心的给他解释了一句。结果换来的却是他的一记怒瞪。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有一次在边关剿匪,那些土匪都藏在那深山里,那时候可没吃这些东西的亏!要不是因为受伤,他怎么会现在才反应过来?   二人牵着手,一路狂奔着,就算是有轻功在这低矮的山洞里也根本施展不开,只能闷着头狂跑。背后的红眼蝙蝠也紧追不舍,并有越趋越近之势!   “前头有水!”突然前方隐隐有银光,公子言定睛一看,是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想必就是那地图上指示的地下河了!   “跳!”宫晟天也看见了那河,一声令下,抓着公子言就扎进了水中。   ------题外话------   吼吼~偶要收藏!偶要留言!   ☆、第三十九章 王爷,咱俩这也算是湿身了吧   几乎在没入水中的瞬间,一团黑影如龙卷风一般乌泱泱的擦着水纹而过,翅膀扇动的声音隔着水依旧清晰可闻,那不时闪动的红色光芒,更让二人心中寒意四起。   “咕咚——!咕咚——!”一个个气泡从身侧升起,公子言扭头一看,却见宫晟天正高仰着头看着上方,从她的视线,只能看清楚他脖颈见突出的青筋,还有那惨白的下巴。   难道是憋不住了?公子言眉宇一蹙,朝他游去,却在靠近他的瞬间被他一记冷眼给瞪住。   别过来!   “······”爷又没说要吻你!   蝙蝠来得快,退的也快,察觉到没有人的气息后,就呼啦啦从来的洞口飞回去了。直到彻底感觉到水面上没有什么动静,二人才争着冒出水面。   “呼——呼——!”公子言抹了把脸上的水,小脸被冻的苍白,原本就呈水色的樱唇此刻更是白的几乎透色。再看一眼宫晟天,脸色比她还糟糕,毕竟是是受了伤,再加上这永不见天日的地下河水,没晕过去就算不错了!   一上岸,宫晟天就踉跄着趴在地上,像是死鱼一般大口的喘着气。公子言虽然比他好一些,但是坐在地上的身子还是直打哆嗦,想想这一路走来,艰险也有,但更多的则是考验人的决心和耐力,寻常人估计早就被这永不见天日的石洞给折磨的理智全无,也就他们···还顽强地挣扎着。   疲软的向后一躺,后背在触碰到土地的瞬间一种无力的疲惫感迅速席卷全身。从进洞到现在,除了在上药的时候小小的休息一下,其余时间不是在走路就是在玩命,甚至连东西都没吃······   “王爷,你还活着么!”公子言一个人在心底自怨自艾了良久,才发觉身侧人的呼吸似乎越来越浅,转过头去一看,却见那人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脸色更是白的恐怖。“我靠!宫晟天你可千万别睡啊!”公子言吓得坐直了身子,刚要探过身子看看他的情况,那人就唰的睁开眼睛——   “你想对本王干什么?”宫晟天瞥了眼公子言伸过来的手,眼底划过一丝凌厉“你要是敢趁机胡作非为,老子一定宰了你!”   “······”还能威胁人,那就还没事。公子言悻悻的收回手去,觉得自己彻底是洗不清了,不过洗不清也好。她本来就对他生有些邪念,所以他误会她纯属正常。只是···她并不是每一次出手都是为了揩油啊!   “王爷。”公子言看他闭着眼睛趴在地上假寐,乌黑的发丝凌乱的铺散在四周,宛若水藻。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暴露了他那堪称模特一样健壮的身材。再瞅了眼他那张因为落水而愈发冰寒冻人的小脸,只觉得他此刻像是岸边搁了浅的美人鱼一般,无声地散发着诱惑,就连他身上下意识释放出的寒意,此刻看上去也颇为诱人。然而再低头瞅了瞅自己,湿漉漉的衣衫,乱糟糟的长发“王爷,咱俩这算是湿身了吧。”   某人身子一僵,深邃的鹰眸缓缓睁开,看着眼前正低头拧衣服的某人,瘫在地上的手缓缓举起——   “三点水的湿!”   在大掌挥过来之前,公子言急忙的吼了一句,见他再次合上双眸,凝聚内力的手也慢慢放下,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人···怎么一点幽默都没有!   懒得再理他,公子言盘腿坐好,用内力烘干身上的水分,双眸睁开时,又恢复了往日那个淡漠如仙的公子言。而宫晟天却依旧趴在地上,只是身子却微微蜷缩。   “爷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公子言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这个样子肯定是伤口发炎了。再加上刚才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哎,来,脱吧。”   “······”   “爷给你重新包扎,你特么的瞎想什么!”抓住他挥过来的手臂,公子言无力的翻了翻白眼“都这样了还动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吗?”见他还瞪着眼,再次怒吼出声“瞪什么瞪?翻身!”   “······”   随着腰带解开,时隔不久的胸膛再次出现在眼前,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某人身子顺速一转,再次趴在地上:“赶快!”声音急促带着分不耐烦。   “······”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看一眼又肿么了!公子言委屈的撇撇嘴,然后开始给他清理伤口,可能是胸中憋了一股浊气,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有了上一次的轻柔,又快又狠,就在宫晟天觉得自己快要疼抽过去的时候,身后那人却收手了:“好了。”   好了?宫晟天一愣,伸手一摸,果真已经包扎完毕。这么快,那刚才为什么···   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   无视某人凌迟般的眼神,公子言衣袖一甩,翩然起身,长发垂落,宛若仙人,立在河边,颇有凌波而去之势。   “哼!”扫了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背影,早已见识过某人真面目的宫晟天很是唾弃的转过头去,然后盘腿打坐,调整内息。半盏茶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如何?”宫晟天刚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死鱼眼,惊吓之中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烤鱼,嘴角一抽,然后缓缓抬眸。“哪里弄得?”   “水里抓的。个头小了点,但总比没有强。”见他迟迟不接,不爽的挑眉“你不吃?”她可是特意为他烤的!一般人没有这殊荣!   宫晟天嘴角再次一抽:“你忘了,我有伤!”鱼可是发物!   “这地方也没有草啊!”见他脸刷的黑了下来,公子言心里一乐,直接把烤鱼塞到他的手里“吃吧!总比饿死好是不是?再说了,爷的金疮药可不是一般的药物,多多少少可以抵抗,你总不愿意当个饿死鬼吧。”   听他这么一说,宫晟天果真犹豫了,瞥了眼正大口吃鱼的某人,然后也低头咬了一口。   这混蛋虽然无耻又下流,但是一句话却没有说错,只有活着才可以有尊严,只有活着,才可以拥有一切,死了,就全没了!不过是一条鱼而已,他就不信他定山王还降伏不了!   见某人果真乖乖吃了,公子言眼底闪过丝丝笑意,又见他就算是一身狼狈,但是吃鱼的动作依旧优雅有型,颇为养眼,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吃个鱼都和爷一样优雅帅气,你果真很喜欢爷啊!”   “······”   “公—子—言!”   一番打打闹闹后,二人重新出发,顺着地下河朝上游方向走去。按照地图指示,他们现在距离宝藏已经很近了,估计过了这个地下河就是,只是——   “什么个意思?难道宝藏在湖底?”公子言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地下湖,眉头狠狠的皱在一块“要是在水底,那可就难办了。”他们可没有潜泳装备,怎么下水啊!   “应该不会。”调养过后的宫晟天气色明显好多了,后背上的伤口也因为用了公子言秘制地灵药不在发痛,因此面色也多了丝红润,微微泛着碧光的眼眸也明亮了几分。听到公子言说的话之后,仔细打量了一下湖水出声到“宝藏要是在水底,很容易会被河水给冲走,所以本王猜测,这个湖···只是一个通道。”   “你的意思是说···”公子言重新审视着眼前的湖水,双眸渐沉“宝藏在湖的另一头?”那不就意味着···爷又可以看见某人的胸肌了?   见身旁的人突然双眸大亮,贱兮兮的朝他看了过来,宫晟天不用想就知道他在遐想什么。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双手抓了又抓,终于还是没忍住,一脚踹了过去!   MD!知不知道老子忍你很久了!   ------题外话------   小虎:公子,您今儿个耍的一手好贱!   公子:什么叫贱?公子我这是在救人!   小狼白眼一翻:公子,你明明就是揩油!   公子:本公子就不能收点利息?   小虎:那王爷的手感···如何?   公子:纵想丝滑~   定山王:滚!(ノ`Д)ノ   墨天:爷!伤口又裂了!   公子:放着我来!   众人:······   ☆、第四十章 宫晟天,爷的手不是你想放就放的   “噗通——!”   毫无防备的公子言被这飞来一脚踢个正着,等回过神来时冰冷的湖水已经把她给彻底淹没。只见一串串小泡泡在湖面上升起,然后一颗脑袋突然狼狈的冒了出来。   “宫—晟—天—!”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水,公子言咬牙切齿的瞪着岸上淡然一笑的某男,一双凤眸里满是怒火。   “哼,得到教训了?”难得见公子言吃这么大一亏,宫晟天心情极好,嘴角一勾,颇为邪魅。双手后背站在那里,就算是此刻他还是‘小狼’的打扮,但是映入公子言眼中依旧是那一袭黑袍在夜空中傲然而立的猖狂姿态!   “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如果你以后再对本王那么——”   “那么什么?”公子言抹了把脸上的水,打断了他的话,见那人突然变得有些阴郁的脸,唇角也微微勾起,笑得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狐狸“说话啊,怎么不说了?嗯?”最后一个字,说的极为暧昧悠扬。   “你!你···你明明知道本王说的是什么意思?”宫晟天突然涨红了脸。那种被调戏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会知道?”公子言双手一摊,表情颇为无辜,只是嘴角的笑意怎么看怎么欠扁。   “你——!”   “哦!”不等他开口,公子言就突然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那有些浮夸的表情让宫晟天心底微微发毛,果真,下一秒就听见那个混蛋说“你该不会是的是我们俩湿身的事情吧。”   “······”   “公子言!”宫晟天爆吼出声,看着水里那张笑的得意的嘴脸,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湿身?特么的会说话吗!没有什么都被他说得有什么了。   “噗——!呵呵···哈哈哈哈!”看着宫晟天那张想怒却发不出火,羞涩却又强忍着不表现出来的模样,公子言终于忍不住拍着水大笑起来,宛如雪莲初绽,又似雪打红梅,清冷中透着娇俏,妩媚中却渗着疏离,水珠纷飞中颇为耀眼,但是落在宫晟天眼里却是可恶至极!   “你又耍我!”宫晟天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又被这个混蛋给戏耍了,瞬间气得火冒三丈!   “没有办法,谁要你这么可爱。”说完,还夸张的抹了把眼泪。   “你——!”宫晟天气得嘴唇直哆嗦,只觉得自己所有的修养在遇到这个人之后都化为了泡沫,同时一块消失的还有他的曾经引以为傲的才智······   “不要生气嘛。”公子言摆了摆手,恰当服软。见他愤怒的扭头,于是笑嘻嘻的朝岸边游去,可是刚游了没两下,湖水突然一颤!   “靠!宫晟天!”瞪着周围突然出现的漩涡,公子言双眸一瞪“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气头上的宫晟天突然听到这略带惊慌的声音明显一怔,扭头一看脸色突地一变!“快!快回来!”   “爷也想!但是···但是爷动不了!”公子言挥舞着手臂,拼命的向往岸边游,但是脚下的拉力越来越大,而周围的漩涡竟渐渐汇聚成一个大的漩涡,而她正处于中心!   妹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恐怖!处在漩涡中间的公子言微微有些忐忑。而岸边的宫晟天却看着公子言在漩涡中越来越下落的身影脸色愈发的惨白,眼见他就要完全没在那漩涡中,宫晟天想都没想就突然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   唔···这在哪里?   公子言揉着脑袋坐直身子,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一片花海之中,而她的身侧,竟坐着一袭黑袍的宫晟天!   “你醒了。”低沉的声音如同拂过这花海的微风,低沉中透着暖意。而一双鹰眸里,更是深情满满,温情四溢。见公子言愣愣的看着他,嘴角更是微微扬起“怎么变傻了?”说着,就要去揉她的额头。   “你是谁?”一手截住那伸过来的爪子,公子言的表情略有些严肃。“为什么扮成宫晟天”   “我就是宫晟天。”那人浅浅一笑,面色柔和。   “不可能!”公子言一口否定“宫晟天不会对我那么温柔!”他没趁机掐死她已经很不错了!   “你喜欢我,我对你温柔难道不好吗?”那人眼睛突然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难道你就那么喜欢我对你大吼大叫?”   “谁告诉你我喜欢宫晟天的?”公子言掏了掏耳朵,面带讽刺。   宫晟天微微一怔:“难道不是?”   “是你个头!”一手掐住他的脖颈,见他呼吸突地一滞,冷冷一笑“爷对他只是感兴趣,但绝不是喜欢!”   “可是你老是挑逗他。”   “爷就不能有点恶趣味?”见他面色一白,公子言眸色更冷“还有,这里是幻境吧。”   “······”   “风吹,草却纹丝不动。这么明显的破绽以为爷看不出来吗?”   “······”   “装作宫晟天就算了,还装的那么温柔···”还喜欢他,公子言笑得颇为冷情“难道你就不知道爷只动嘴皮子,从不动心?”   “······”   “说实话,你装作祁玥说不定爷有可能被骗到,但是温柔的宫晟天···呵呵,你还是去死吧!”   “嘎嘣!”男子头一歪,满目震惊的死去,而随着他的死亡,周围的一切瞬间消失。而昏迷中的公子言也慢慢地睁开眼睛。   果然,一切都是幻境啊。   看着头顶的石壁,公子言长呼了口气,刚想看清楚这在什么地方,右手突然一动——   宫晟天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红纱环绕的地方,周围一片黑暗,只有床柱上的夜明珠发出微暗的光芒。   这里是哪里?他不是在山洞里吗?   宫晟天眼神里微微有些迷茫,还未缕清思绪,一双细化的胳膊突然从后面搂住他的腰部,耳边也突的想起一声低喃:“醒了?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宫晟天身子一僵,这个声音是···“睡了那么久,知不知道爷快担心死了?”修长的手指绕过脖颈轻轻地爬上男子冷峻的容颜,然后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转过头来“过来,爷瞅瞅你——”   “砰——!”话还没说完,宫晟天就一脚踹了过去,看着滚到床下的某人,眼底迸射出丝丝火花“混蛋,又敢对本王动手动脚!”骂完不解气,刚想跳下床再来一脚,谁知眼前的人和周围的景色突然消失,而他身子却是猛的一坠。   “你醒了。”见宫晟天幽幽的睁开眼睛,公子言心里一松,还好醒过来了。   “这里是哪里?”宫晟天微微发懵,还未从幻境中回过神来,可是目光在看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之后,瞬间不淡定了“混蛋!你——”   “喂,是你拉的我好不好?”公子言无奈的打断他的话,然后举起自己被某人紧紧抓在手心的爪子。   宫晟天微微一怔,随后脸上迅速升起一丝尴尬,见公子言眼底升起丝丝笑意,恼怒的一甩手。   “你这是什么态度?”见他突然转身朝岸边游去,被嫌弃的公子言瞬间不淡定了“宫晟天,爷的手不是你想拉就拉,想放就放的!”   ------题外话------   前两天爬山去了,昨天晚上才回家。稿子是提前准备的,所以留言昨天晚上才回复,特意给各位读者声明一下,偶不是不回复,只是外出了。不过爬山真的好累,废了一条腿不说,脑子也晕晕的,就这一章,翻来覆去改了五六个小时,还是不满意,但是眼看就要天亮了,还是没有改出一开始写的那个感觉,但总归也要给一个结果。后面灵感来了可能会有所改动,但只是一些细节,大体不会再改了。望亲们谅解。   ☆、第四十一章 宫晟天爽快一点能死吗?   对于身后的怒喊声,宫晟天不是没有听到,可是他现在根本不想搭理。后背上的伤口似乎又有些隐隐发痛,水又那么冰冷,时间也越来越紧迫···他哪有那闲工夫再陪他胡闹!?   一上岸,宫晟天就赶紧用内力烘干自己的衣服,见公子言还泡在水里,眉头狠狠一皱:“你难道想泡到死吗?”就算是他内力深厚,但是长久在这地下水里泡着,关节也受不住!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公子言也跟着他挑了挑眉头,目光深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猛然朝着湖水一拍,借着巨大的水花从水中一跃而起,等双脚落地时,身上已然干爽无比。   “走吧,这是最后一站,说不定宝藏入口就在哪里藏着呢。”整理了一下袖口的褶皱,公子言眼神平淡的扫了眼宫晟天,然后率先抬脚朝一侧的墙壁走去。背影颇为潇洒不羁,却透着一股生疏,宫晟天眉宇一蹙,不知道刚才还好端端的家伙怎么突然之间转性了?   一手撑着地,宫晟天颇为艰难的站起身,尽管放轻了动作,但还是扯动了后腰上的烧伤,疼得他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刚刚回暖的脸色又白了回去。可是瞥了眼不远处专心查看墙壁的公子言,宫晟天到嘴边的‘换药’又给硬憋了回去。   “有没有什么发现?”每走一步后腰处都传来撕心的疼痛,等宫晟天颤抖着身子走到公子言身边时,后背早就被冷汗打湿,脸色更是白得几乎透明,声音都有些发颤。但他依旧微扬着下巴,挺直了后背,看向公子言的眼神也一如既往的骄傲。   “暂时还没有。”公子言懒懒的回了一句,目光仔仔细细的搜查着面前的墙壁,对于宫晟天声音中的颤抖充耳不闻“你可以去另外一面墙壁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   语气平淡,话音毫无起伏,背影透着一股冷淡,说不上无礼,也算不上谦恭,他这种态度,让宫晟天原本就因疼痛拧在一起的眉头彻底拧成了疙瘩,习惯了他的吊儿郎当,突然之间他又把人皮给穿上······   “好,我去看看。”宫晟天也不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扶着腰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可是刚迈了一步,伤口就疼得让他脚下一软。   “哎······”没有狼狈的跌倒,有的只是耳边的一声叹息,瞥了眼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宫晟天神色也微微有些复杂。刚才自己那般疼痛他都对自己不管不问,怎么这时候又过来搀扶自己?他究竟想干什么?   “宫晟天···爽快一点能死吗?你真以为爷是那种会照顾别人的人?”一把把他扶起,公子言的表情有些无奈更多的则是失望。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始终都是被别人捧在手心里,什么时候像对待他一样又是上药又是烤鱼的?虽然也有调戏的成分,但那不过是她的一个小小的恶趣味。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是真的想和这个宫晟天好好相处的,做不成朋友,也别闹成敌人。她把她的真面目都给暴露了出来,而他呢?一直端详着,就算是救了她也不吭声,随时怀疑自己有什么阴谋诡计···她公子言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你在这里坐着歇着吧,我自己看看。”扶着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不等他开口就拂袖朝那石壁走去,冷漠的口吻让宫晟天心理也突地憋了一团火。   爽快?他该怎么爽快?对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目的不明的人他怎么爽快?他不是看不到公子言对他一路以来的照拂,但是既然选择和他消融以前的错误,为什么不——   “找到了。”暗含惊喜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宫晟天满脑子的苦闷,也让他嗖的一下子从石头上站起来。   “真的?”宫晟天声音微颤,看见公子言对着石壁上几个凸起的地方摸摸暗暗,然后那扇石壁就‘轰隆隆’的从中间裂开一条缝,从里面向外打开来。   陈旧的红毯,早已干涸的池水,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墙壁上放大的天下第一家的徽章,公子言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可是真的看到眼前这金灿灿的一切,她还是觉得有些晕眩!   “终于···找到了。”宫晟天步履艰难的走到公子言身边,看着眼前山洞,一双眼眸也是流光闪闪,准备了这么久,精心策划了这么久··终于让他找到了!   “等下。”就在宫晟天伸脚要走进去时,公子言突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然后将脚边的石块往那地毯上一踢。   “嗖——!”   绿色的火光突然如火龙一般窜起,眨眼间就从这头蔓延至红毯的那头。看着那莹绿的火光,宫晟天脸色微微发白,而公子言的神色却颇为淡定。   磷火,燃点极低。她原本只是担心里面还有什么陷阱,没想到竟然试探出这么一个大家伙。瞥了眼身侧在磷火出现的瞬间身子就微微有些发僵的宫晟天,公子言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紧张,不是鬼火。只是一种燃料,很容易点燃罢了。”   宫晟天没想到公子言一眼就看出了他心底的忐忑,面露尴尬的同时,更多的则是一种纠结:“为什么安慰我。”刚才不是还对他的伤势不管不顾吗?   这委屈的语气···公子言勾了勾唇角,道:“还是那句话,咱俩是合作伙伴,我自然要照顾好你。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说罢,抬脚就要往前走。   “那你还在闹什么别扭?”一把扯住公子言的胳膊,宫晟天看向她的目光有些郁闷“我伤口疼。”   伤口疼?公子言灿烂一笑:“忍着!”说罢,就拂袖离开。   见公子言竟然这么无情,宫晟天看向他的眼神更加纠结,有怨恨,有愤怒,但更多的则是迷茫。难道有龙阳之好的男人脾气都这么奇怪?   “你还愣着什么?还不赶快找出口?”公子言见他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满的说道。   “本王知道!”被这语气一激,宫晟天也来了脾气。狠狠地瞪了公子言一眼,就开始四出寻找出口。至于宝藏···反正都是囊中之物,也没有必要看了。   “等下。”就在宫晟天踉跄着步子刚要开始行动时,后背突然传来声音,扭头一看,公子言正拿着一件白色的软甲看着他“这是金丝软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我在给你处理一下伤口,然后你把这个穿上。”   “你······”   “如果不想死就快点!”公子言的声音粗暴冷漠,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这份无情的样子让宫晟天心底刚浮现的愧疚瞬间消失得无疑无踪,手一挥就把那衣服打落在地,然后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不—用!”   ------题外话------   一直忘记给大家说个事,因为妹纸一直是男扮女装,身份没有揭露,所以我在描述的时候有点不一样,妹纸自己的心里话,用的是‘她’,而男主等其他不知道妹纸是女子身份的人,用的是‘他’,这一点可能有的亲注意了,有的没有注意,不是我错别字,是我担心全部用‘她’,亲们会以为别人知道公子是女子了。其实我很纠结,这样子会不会有些乱,所以想听听大家意见。   ☆、第四十二章 duang!   紧张的气息四处弥漫,在和那双清冷的眼神相接触时,宫晟天心底有片刻的无措,就在他以为公子言会暴跳如雷时,谁知他却突然转身离去。   “寻找出口吧,我东边,你西边。”   没有争吵,没有冷笑,没有指责,公子言不以为然的态度让宫晟天心里愈发的不爽,似乎有一股浊气徘徊在胸口,一点点吞噬他的五脏!想发火,可是又发不出,想打架,但是又没人搭理!胸口憋的难受,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只好像个孩子一般,把怒火都发泄在周围的物品上。   “砰——!”   “哐——!”   “duang——!”   “······”   听着身后越来越响的声音,公子言揉了揉额角,无奈的转身:“王爷,你是要把这里给拆了吗?”   “本王乐意!你管得着?”宫晟天的愤愤的转过身,说话间又一脚踹飞了一块金块。   “本公子当然管不着。”公子言眼眸一闪“只是想提醒王爷莫要触动什么机关。”   “怕什么?不是有你么?”看着那又转过身的某人,宫晟天鬼使神差的补了一句。见公子言身子突然一顿,眼眸一眯,心底不知为何升起一抹期待。   但背过身去的公子言根本没有发觉宫晟天神情的一场,微微一怔后就回道:“本公子是不会抛弃王爷,但是王爷在这么作下去,估计带回去的只能是尸体。”说完,扭头看去,眼底笑意浅浅“王爷觉得本公子说的对吗?”   原本就不爽的宫晟天又被他这么一噎,只觉得胸口愈发闷得厉害,想开口反驳,可是一对上那双戏谑的眼神,他所有的话语似乎都看上去无比的幼稚,只好狠狠瞪了他一眼:“干活!”然后转过身继续寻找,虽然架势依旧凶狠,但是动作却轻盈了许多。公子言见状,不由得摇头失笑。   藏宝洞基本上呈现出一个椭圆形,造型十分的简陋,除了进门时地上的红毯还有墙壁上的家族徽章之外,其余的墙壁上依旧保留着挖掘时候的模样,让人误以为他们是随便找了个山洞就把宝藏扔进去一般。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富丽堂皇。两人就在这接近原生态的山洞里翻了近半个时辰,也没有找到出口的丝毫痕迹。   怎么会是这样?   二人累喘吁吁的坐在宝藏中央的地上,各自看着四方,眼神都有些迷茫。   “咳咳,太子齐那里···可有什么动静?”宫晟天沉思了一下后,出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没有。”公子言听闻后从怀里拿出一个核桃大的金色铃铛,在他面前晃了晃“一直都没响,所以他应该还没有靠近我们,不然的话铃铛会有所警戒。”   看着那铃铛,宫晟天想起他们分别时公子言说的那些话,嘲讽的一笑:“你真够阴险的。”明明就是用这监视提防人家,可硬被说成保命神器,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害臊!而那个太子齐也够蠢的,竟然还真的信了。宫晟天摇了摇头,中山国的老皇帝怎么就选了个这样的蠢货做了太子?   “这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安全?”公子言凉凉的回了一句“方圆二十里,他只要一靠近我们就可以有所感应。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反应——”   “铃铃铃——!”   这边话说着,那边铃铛突然一响,二人同时一愣,盯着那铃铛看了几秒,才猛然反应过来。   “难道他们跟过来了?”宫晟天瞪大眼睛看向公子言,神情有些紧张。   “不会。”摸着铃铛,公子言神情有些肃穆“要是跟在我们后面铃铛早就响了。”他们这一路,可没少休息!   “既然如此···那会在哪里?”宫晟天下意识的反问,这个洞几乎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有没有出口他们心中有数,既然他们不在自己身后,那么就只有——   “头顶!”   “上方!”   二人同时出声,话音不一致但是意思却一模一样。这里已经是地底深处,所以不可能在再继续深入,而四周的墙壁早就被他们摸索遍,没有丝毫发现,那么出口只能在上方。虽然看上去有些荒谬,但更是因为荒谬才不会被别人想到。   “我真的是越来越佩服这个第一家的家主了。”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二人终于在头顶的石头上找到出口时,公子言不由得赞叹了一句“这一路走来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危机,但处处都是考验人的耐力和毅力,意志薄弱、思想不坚定的很容易就被逼疯。”   “所以从这里走出去的人···都不是善茬。”宫晟天意味深处的接过话去,然后目光深邃的看向公子言“你先出去,我断后。”   还用得着你断后吗?公子言知道他现在受了伤行动不便,万一上方有什么危险反应不过来,但是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上去之后我再给你上次药。”   “不——”宫晟天下意识的反口拒绝,可是刚一张嘴那人就已经顺着头顶的洞口飞身离去,宫晟天见此咬了咬牙,也紧跟而去。脚刚落地,就被周围的富丽堂皇给闪了一眼。   大红地毯,玉白石壁,布满玉器宝石的石柱······   “这是——”刚上来的宫晟天瞥着周围华丽的摆设,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公子言却盯着墙上的浮雕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家主绝对是个天才!”   宫晟天闻言心底升起一丝好奇,也跟着看去,片刻后脸上也浮现一抹赞叹:“你说的没错。”的确是个天才!   太子齐在和公子言等人分开后,就独自领着两个暗卫和一个黑袍老者踏上了寻宝之路。虽然有地图可以参考,一路走来依旧凶险无比,特别是在地图失去作用,他的暗卫为了保护他非死即伤之后,太子齐险些崩溃!所以在太子齐听到腰间铃铛响起的那一刻,险些热泪盈眶!   “快!他们就在这附近!我们快走!”握着铃铛,太子齐神情十分激动,就连瘫软在地上的黑袍老者和那个暗卫眼底也闪过一丝希意。原本在没分手之前,他们觉得公子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可是等到他们自己走之后,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可是···我们该去哪里找他们?”黑袍老者看着周围四通八达的道路,有些欲哭无泪。看向太子齐,发觉他也是一脸的迷茫。“太子,就不能让他们来找我们吗?”这么多路,万一走错了或者是走到一条危险的路···他们就真得把命丢在这里了!   “这铃铛···只能让我们彼此感应。”太子齐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微怔之后再次瘫软在地,铃铛也从手心滑落滚在一旁。   刚升起的希望这么快就破灭了。三人再次陷入了沉寂,看着周围几乎一模一样的石壁出口,眼底的光芒一点点破碎。   “太子···?”公子言顺着铃铛声一路走来,刚迈出洞口,就看见瘫软在分岔路口的几人,见他们衣衫褴褛,面色狼狈,神情落寞,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太子为何坐在这里?”   “公···公子?”太子齐看着翩翩而来的公子言,眼底满是震惊,声音也跟着发颤。直到公子言走到自己身前,那独特的冷香传入鼻尖之后,太子齐才恍然回过神来!惊喜之下,立刻扑了过去——   “公子——!”   ------题外话------   王爷:本王心里不爽,似有浊气翻滚。   墨天:爷,你又被欺负了?   小狼:公子,你又耍贱了?   小虎:胡说!公子这两日特别本分!我看,是因为这几天收藏只降不升,王爷愁的!对吧,公子?   公子(白眼一翻):他心情不好,干本公子何事?   小虎:可他···是您媳妇啊!   王爷:滚粗!(ノ`Д)ノ!   公子:咳咳!别闹了。明日是元宵佳节!本公子在此携家属向诸位看官行礼了。祝诸位节日快乐!   小狼:四季如春!   墨天:节节高升!   王爷:心想事成!   小虎:开学快乐!   读者:滚粗!(ノ`Д)ノ!   ☆、第四十三章 本王岂是那贪生怕死之人?   “公子似乎对路径颇为熟悉。”   再返回的路上,太子齐见公子言毫不犹豫的在三个路口中选择了一个走了进去,心底升起一抹疑惑。   “因为来时我都做了记号。”公子言伸手指了指墙上的一抹刮痕“中间也走了一些弯路,不过还好有铃铛。”说罢转身看向太子齐“太子可否将铃铛归还于我?”   “这···这是自然。”对上那双略微犀利的眼眸,太子齐脸上颇有些尴尬,连忙低头从怀里拿出铃铛,双手捧上“谢公子。”   “太子客气了。”收起铃铛,公子言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转身继续往前走去,太子齐依旧紧跟其后,他这般模样,落在最后的黑袍老者眼中,心里一阵鄙夷。   想收为己用还处处提防,要不是报酬丰富,他才不会跟着这个小心眼的太子来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幸亏刚才自己机灵,要不然···黑袍老者冷冷一哼,瞥了眼一直搀扶着他的暗卫,眼底闪过一丝同情。   “到了。”   公子言的一句话让三人同时一怔,抬头一看,只见他们正处在一个较大的分叉口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山洞,分叉口中央放着一块巨大的圆石,此时正有一人趴在上方,见他们走来,正挣扎着坐起。可刚支撑起身体,一道戴绿色的身影就突然飘了过去。   “不是告诉你不要乱动么?”公子言的声音冰冷无情,暗含指责,但是所有人都听出话语深处的关切之意“刚上了药,你还时在休息一会儿吧。正好太子等人也要停下休息。”说完,不等那人开口,就颇为强横的把他重新摁回圆石上。   一直憋了一肚子气的宫晟天如今被公子言这么一‘指责’,心里自然更加恼火,可是碍于太子齐等人,只好故作歉意的低下头:“是,公子。”只是手却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对着某条搭在自己后腰上的胳膊狠狠一掐。   你妹!   公子言五官一皱,看向宫晟天的眼神闪过一丝寒光,而宫晟天却颇为愉悦的扭过头去,留给她一个黑秋秋的后脑勺。   “公子一路可有什么发现?”众人都坐下休憩时,太子齐又按捺不住跑过来问话了。   “暂时还没有。”公子言摇头叹了口气,但随即嘴角一扬“不过中间倒是遇到了几个上古阵法,颇为有趣。”表情颇为愉悦。   太子齐嘴角狠狠一抽,瞥了眼趴在石头上的‘小狼’,又看了看伤痕累累的暗卫和黑袍老者,头往后一仰靠在了石壁上,神色带了份颓废:“公子,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正在运功调养内息的公子言闻言身子一僵,略带诧异的朝太子齐看去,却见他正仰着头背靠石壁坐在地上,而他的暗卫依旧紧紧地护在他的身侧:“太子,寻宝本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太子作为主心骨,怎么轻言放弃?”话到最后,已经多了份指责。   “公子说的是,只是——”   “有人来了。”独自一人窝在一角运功疗伤的黑袍老者突然睁开双眸,侧耳聆听了一会儿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不止一个。”   “会不会是他们?”太子齐也迅速的站起身,面色有些激动“会不会是三娘他们?”   “或许吧。”公子言缓缓开口,盯着左侧的洞口,神色略微有些不安。   “有血腥味。”一直趴在公子言身后闭眼休息的宫晟天突然开口,然后强忍着伤痛从石头上下来,走到公子言身侧站定。   见公子言的护卫竟然如临大敌一般绷紧了容颜,太子齐也不由得往自己暗卫身侧靠了靠,但是心底依旧存有一份希意:“会不会是···他们受了伤?”   公子言没有说话,而是目光直直的看向黑袍老者。三娘那一伙人除了她和力哥,另外一个寡言的黑袍老人也在那里。听说这两个毒老怪一起相处了三十多年,是搭档更是挚友。公子言相信他们二人之间肯定也有什么独特的联系方式不为外人所知,不然二人也不会当时那般平静的分开,只是看他的神色···并没有重逢之后的喜悦,反而是···忧虑?   “公子?”太子齐见公子言没有搭理他,以为他刚才说的话公子言没有听见,刚想再重复一遍,右手腕就被身后的暗卫给牢牢抓住。   “太子···小心。”暗卫因为受了很严重的伤,尽管刚才疗养了一下,但是面色依旧惨白的吓人。此刻他目光深邃的盯着那洞口,面色紧紧地绷在一起,紧张的模样让太子齐心里的不满瞬间化为不安。喉咙滚了一下,然后果断的站在暗卫身后。   “啪——!啪——!啪——!”   略显拖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在一起的还有石子滚落的声音和细微的窸窣声。公子言缓缓地从地上站起,盯着那尚无一人的洞口,低声道:“一会儿如果有什么不测,就往右边山洞跑。”   众人点了点头,他们来的时候是在中间的洞口,左边的洞口有危险,就只能往右边跑了。   “太子,先让暗卫护送你进洞吧。”公子言瞥了眼站在太子齐,又看了看他身前明显受了重伤的暗卫,于心不忍的开了口“好方便进退。”   “好!”太子齐巴不得所有人都为他保驾护航,听到公子言的话立刻往右边洞口移去,他身前的暗卫也紧跟着他,只是在移动前颇为感激的看了眼公子言。   “哼!你倒是对别人心善!”讥讽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公子言恍若未闻,看向洞口的眼神依旧专注肃穆“一会儿有危险你就躲在我身后。”   宫晟天闻言又是一哼,扫了眼太子齐后,狂妄道:“本王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   “那好。那我躲在你的身后。放心,你的宝藏我会替你好好保管的。”   “你!···哼!”宫晟天很是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听话的又朝公子言靠近了一些。   “喂···你有没有觉得血腥气越来越重了。”沉默了片刻后,公子言突然开口道。   宫晟天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洞口,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点了点头:“嗯,而且···你不觉得那个声音···很耳熟吗?”   耳熟?对上宫晟天颇为凝重的目光,公子言仔细聆听的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究竟在哪里呢?   “来了!”就在二人还在沉思时,站在最前方的黑袍老者突然低声道。只见那狭长的洞口从拐角处一抹影子逐渐跃入眼前,映在墙壁上隐隐的可以看出是个人形。结着又是两道影子出现,颤颤巍巍,跌跌撞撞,一晃一晃的样子让公子言几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而宫晟天却在看清楚那影子肩膀处突然一闪的黑影时瞳孔猛然一缩:“不好!是蝙蝠!”那窸窣声,是蝙蝠吸血的声音!   公子言也迅速反应过来,见那几人马上就要拐过弯来,急忙转身对着身后的太子齐喊道:“快跑!不要回头!”   太子齐早就被这紧张的气氛吓得神经衰弱,听到公子言的声音身体下意识的掉头就跑,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回头看了一眼,而这一眼,就让他差点魂飞魄散!   只见那拐角处颤颤巍巍的走来三娘三人,每一个都是面色惨白,眼冒红光,脚步虚浮,而最为恐怖的是,在他们的脖颈处,每一个都爬着几只黑秋秋的蝙蝠!而那蝙蝠似乎像是注意到了他们一般,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哗啦——”一声,全部朝他们飞来!   ------题外话------   某情:最近有人催二更   公子:不要!   王爷:不行!   某情:为什么?   公子:出场费太低了。   王爷:要保持神秘感。   某情:······   ☆、第四十四章 爷伤口痛!   “啊——!”   太子齐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看着那三人血红的眼睛还有那不断飞来的蝙蝠,惊恐地瞪大眼睛。   而其余人,见到三娘等人的那一刻也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不好!他们变成吸血人了!”宫晟天一看到那通红的眼眸,脸上难得出现一抹惊恐之色“快跑!千万不要被他们抓住!”   “是因为他们会咬人吗?”素手从腰间一摸,一把银色的软剑就出现在手中,对上宫晟天一脸凝重的神情问道。   “没错。一旦被它们咬住···就会变成他们那样了!”宫晟天狠狠吞了口吐沫,手中的剑也握紧了几分。目光不经意的扫到正朝他们靠过去的黑袍老者,瞳孔猛地一缩。   “不要过去!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但公子言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多嘴的黑袍老者就突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老二!老二你看看我啊老二!是我啊老二!”声音急切又悲伤,沙哑又低沉,看着频频朝他攻来的老二,眼底一片悲痛“醒醒啊!老二!”   “没用了!他们已经没有理智了!”公子言躲开扑过来的三娘,转身之时手中的利剑一挥,就砍掉了三娘的一条胳膊。可是那三娘像是不知痛意一般,挥舞着另一条胳膊扑了过来,那刺鼻的血腥气,让公子言眉宇狠狠一皱,手中的剑刚要提起,那三娘突然从腰间断开。   “······”   “傻愣什么?”宫晟天见公子言瞪着眼睛看他,不满的吼了一句,然后转身开始对付那些蝙蝠。   被你吓到了不行?扫了眼趴在地上彻底没动静的三娘,又看了看那边和力哥厮杀的宫晟天,眼光一闪,一个起落飞至宫晟天身侧:“走!”   走?宫晟天微微一怔,看到公子言眼底的那一抹算计之后立刻了然的点点头,将靠近过来的力哥一掌逼退之后,就同公子言二人朝太子齐消失的那个山洞跑去。剩下的那个黑袍老者见状,也想跟过去,却被追上来的力哥一把抓住脖颈。   “啊——!啊——!”   黑袍老者的惨叫声顺着石洞飘过来,传入耳中直让人寒毛耸立。太子齐靠在石壁上,回头看着那石洞,大口喘着粗气。而他的暗卫则是站在不远处目光死死盯着来时的通道,当听到有跑步声靠近时,二人身子均是一颤,手中的武器也慢慢举起,直到公子言和小狼的身影出现在拐角,才猛然松了口气。   “公——”   “跑!”公子言打断太子齐的声音,挥手一扬,身后追来的蝙蝠啪啪落在地上。那沉闷的声音带着刺鼻的血腥气,让太子齐猛然回神,不等暗卫引领,拔腿就往前跑。   四人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太子齐二人跑在前方,公子言宫晟天断后。仓皇中四人已经跑出山洞,到达了另一个分叉口,而这一次太子齐连犹豫都没犹豫,就径直朝中间的那条通道跑去。而公子言和宫晟天则是进了左边的那条通道。   “成功了?”宫晟天抹了把额头上的汉,见公子言利落的将追来的蝙蝠全部斩杀于剑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只能说成功了一半。”见没有人或蝙蝠追上来,公子言收回软剑,转过身看向宫晟天“走吧。就差最后一步了。”   宫晟天没有说话,只是在公子言走过来的瞬间伸手搭住她的肩膀,见他斜眼看来,忙扭过头去:“爷伤口痛。”语气狂妄蛮横,只是眼底却闪过丝丝窘迫。   公子言也懒得管他是在傲娇还是在主动示好,一手抓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一手扶住他的后腰,就往前走。二人身子在靠近的那一刻,宫晟天身子又是一僵,而公子言却一脸的平静。   “那个金丝软甲···咳咳,你穿了么?”走了一段路,宫晟天有些受不了二人之间这有些暧昧又有些压抑的气氛,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   “没有。”公子言扫了他一眼,见他疑惑的挑眉,继续说道“我就找到了一件。”   “那等我出去——”   “不用。”公子言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那冰冷的态度让宫晟天刚冷下脸,就又听他说道“爷有洁癖。”   “···你!”宫晟天被气得火冒三丈,一张脸憋得通红。很想大骂一顿这个不识好歹的混蛋,但是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哼!不要拉倒!这么好的宝贝他还不想给呢!   宫晟天愤愤的扭过头,盯着墙壁神色颇为憋屈。而公子言却在宫晟天没注意的地方悄悄勾起唇角。   不是她不要,而是她本身就穿着这么一件宝贝,是她十四岁的时候祁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宝贝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甚至还可以隐藏人的体型,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猖狂的和宫晟天勾肩搭背,因为那东西穿在身上,手一摸,前后一个样!   二人无声的走了一段路,刚拐过一角,就传来一道崩溃的声音,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底看到了一抹笑意。然后不由得加快脚步,朝那声音的来源走去。   “怎么了?”走到路口的尽头,是一个硕大的洞府,红毯尽铺,金银玉器好不奢华。公子言举目看了一眼,才缓缓的将目光落在洞口中央的太子齐身上“太子,您···”   “被骗了···被骗了···公子,我们被骗了!”听到公子言的声音,太子齐激动地转过身,俊朗的面容因为三番五次的逃命而略显狼狈,但是在这满目奢华中依旧难掩俊气,只是那崩溃镇痛的表情添了一抹狰狞,多了份戾气。   被骗?公子言脸上恰到好处的浮现一抹疑惑,然后顺着太子齐的目光看向那石壁上的浮雕,平静的面容在看到最后一句话时也闪过丝丝惊讶。   “什么富可敌国?什么宝藏!统统都是骗子!”太子齐大口的喘着气,神情十分激动“所谓的宝藏···早就被用光了!”留下来的只是一个空话!一个蒙骗后人的空话!而他们竟然全都被骗了!不仅痴痴寻早了近四百年,还差点把命也搭进去······   太子齐崩溃的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的满目金黄,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了这么点东西,他东奔西跑,左瞒右瞒,差不得把命都给搭上,结果呢······   “太子,聊胜于无。”公子言见太子齐如此悲痛,心地虽然乐开了花,但是面上还是要宽慰几句“虽然这宝藏是假,但是这洞里的东西也算是古董,总之···也比空手而归要好。”   太子齐濒临崩溃的心在听到公子言这句话之后猛然一顿,目光扫了一眼周围的物品,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公子言说的没错,聊胜于无。这样子总比空着手回去要好,不然就算是他饶不过自己,父皇肯定也饶不了他!   “谢过公子了。”太子齐知道自己又被公子言给看了笑话,脸上难免有些尴尬,见公子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这才微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暗卫突然带来一个重磅消息——   “太子,找到出口了!”   ------题外话------   有人催二更,这个~咳咳,你们催更,难道不应该贿赂贿赂我吗?   看我需求的小眼神,你们懂得,我需要什么!   嘿嘿~   ☆、第四十五章 爷当初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静夜无风,唯有半轮明月斜挂在天幕。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虫鸣声清脆又悠扬,飘荡在山谷中,扰乱了不远处的薄雾。   太子齐一走出地道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色,恍惚中有一种他从未离开的感觉。但是胃部传来的饥饿感以及四肢的松软无力,无一处不告诉他,他已经重新回到这个人世。   清冷的山风吹过,太子齐腿一软就往地上栽去,身侧的暗卫连忙伸手,但太子齐还是狠狠的踉跄了一下。   “谁?”严厉的声音透着一份惊恐,稀疏的脚步声从黑暗的草丛中传来,让还未站稳的二人身子又是一僵,直到那橘黄色的火把下,独属于太子宫的腰牌大刺刺的扎进眼里,二人才猛地放松了神经。   被公子言留在外面等待接应的小虎从他们进去之后就像是被踩了尾吧的猫咪一般四处乱窜,不过好在他长了张娃娃脸,又会说话,所以才没有因为太闹而被丢出去,反而和太子宫上上下下的人都打成了好哥儿们。所以当太子齐回来的那一瞬间,小虎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太子!我家公子在哪里?”正坐在帐篷准备用膳的太子齐看着突然跑进来的小虎微微一愣,然后开口道“公子要研究留存在那里的八卦图,所以等会儿再上来,让你在上面安心等候。”语气比较温和,丝毫没有因为小虎的无礼而动怒的样子。   小虎一听就知道公子言在执行他们之前设定好的计划,但是脸上依旧露出的委屈的神色,对着太子齐道了声谢就耷拉着脑袋走出了帐篷。   “他这几日一直到在此处?”见小虎走出了帐篷,太子齐出声问道。   正在给太子齐布菜的手下一听,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恭敬道:“回太子,一直在营地里,哪也没去。”   “嗯。”太子齐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人已经下去了?”   “回太子,已经下去了。如果不出意外,天亮就可以撤了。”那人知道太子齐说的是宝藏之事,于是也回答的十分隐秘。太子齐听闻后果真舒心的点点头,看着桌上的饭菜,终于有一种从噩梦里彻底醒过来的感觉。而与此同时,公子言和宫晟天也已经易容完毕,变成太子宫的随从,回到了地面。   “还撑得住吗?”地底虽然有光,但毕竟比不过头顶的月色,出了地洞之后公子言才发现身边的人脸色究竟有多难看。   这般询问的语气,尽管是出于好心,但是落在宫晟天的耳朵里依旧觉得刺耳。似乎对他来说,任何对他能力的质疑都是一种变相的侮辱,更何况说这话的人还是公子言这个让他欲除之后快而又不能出手的混蛋,所以某王爷的语气说不上无礼,但是也绝对好听不到哪里去,特别是眼神中划过的丝丝轻蔑,更是让公子言恨不得上去抽他一巴掌。   “既然你能撑得住那我们就赶快吧!”时间紧迫,公子言懒得再和他斗嘴。地底扮作他们俩的人虽然没有问题,但是也架不住那个太子齐多疑。更何况,真正的宝藏就在那个假的藏宝洞下面,如何不被那群人发现并且迅速的运出来,还是一个问题。   这边公子言眉头紧锁,眼中一片幽深,尽管穿着下人的服饰依旧难掩那一身清贵之气。宫晟天看着这样冷淡的公子言,心里愈发觉得不爽,只觉得刚才自己的回应,颇有分无理取闹的成分。   这次的计划说来也简单,小虎负责监视控制太子齐的营地,而小狼则带着忘尘楼的人和宫晟天的属下一起隐藏在山的另一侧的沟壑之中,等待公子言这边一声令下,就开始行动。只不过他们上来的地方距离山沟较远,不过好在太子齐之前就做好了防备,把整个山都围了起来,不然他的手下也不会那么容易找到他,所以原本时间就十分紧迫的公子言在大体得知自己所处位置之后,就和宫晟天飞快的朝山沟哪里赶去。   “我说,如果你真的扛不住,就吱一声。”眼见身侧之人速度越来越慢,脸色也也来越难看,公子言终于忍不住出声,只是换回来的依旧是那恶狠狠地一怒视,然后咬着牙冲到了她的前面。看着那个摇摇欲坠中流露出丝丝倔强的背影,公子言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爷当初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这句话几乎可以说是一声低喃,散在空气里细不可闻,但是前面的人却猛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她的眼神颇有分要杀之而后快的架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宫晟天听到公子言语气上中的丝丝嫌弃和懊恼,瞬间炸毛了。而公子言却看他这幅样子颇为疑惑的挑起眉头“你这是在···生气?”   宫晟天喉咙一噎,有什么话想说出来但是一对上公子言突然变得有些幽深的眼神又说不出口,只好愤恨的瞥了他一眼转身继续赶路。而公子言却在他的身后微微眯起眸子。   “宫晟天,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犹豫了一下,公子言还是快步追上他“我当初之所以调戏你,完全是因为你的性格实在是太贱了···让我忍不住出手···你就是继续用这种眼神看我也没用,爷说过了,你的那脾气,就爷我可以受得住!”说完,也学他的样子怒瞪回去。而原本发怒的宫晟天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莫名其妙的收回了握紧的拳头。公子言见状,继续靠过去说道“一开始,的确是想羞辱你,不过到了后来,的确就是因为人的本能了。要知道,爷可是清心寡欲了十几年了,可是看见你裸身的那一刻,爷···冲动了。”   最后一句话,公子言是在宫晟天掌风之中说完的,见他单手扶着树,气喘吁吁地瞪着自己,公子言终于就是于心不忍,走上前躲过他挥过来的铁掌,顺势扶住了他。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又伸手在他后背上拍了拍:“其实我对你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给你说一声,爷不是断袖···你就是用眼神杀死我,爷也不是断袖!爷对你只是单纯的欣赏,调侃你纯粹就是恶趣味,所以你也用不着对爷这么防备,爷要是真的想扑倒你,在地洞里早扑了你,哪还允许你在这里放肆?所以,别老是用那种吃人的眼神看着爷,因为那样子···爷只会···更加冲动。”   宫晟天在听到前面一席话,就基本上快要气的吐血了,可试听的最后,反而气不出来了,看着眼前一片真诚的某人,又想起在地底时的相处,宫晟天嘴唇哆嗦了许久,才吐出两个字:“变态!”   “变态?”听到这两个字,公子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会心的笑了,一边扶着宫晟天,一边继续往前赶路“说爷是变态,难道你就不是变态?”见他只是盯着前方不吭声,公子言又笑了“宫晟天,只有变态才懂得如何和变态相处。你敢说你和爷相处的时候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很快乐的?”   “本王想掐死你,你说本王快乐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宫晟天终于扭头接话了,可是公子言却没有理睬他,因为她的注意力早就被不远处的几道黑影给吸引住了。   “怎么回事?”宫晟天也注意到了前方似乎有人在埋伏,于是放低了声音。但是又担心公子言听不清楚,所以往他耳边靠了靠,无形中加进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公子言是有轻微洁癖的人,性子又冷淡,所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都不喜欢被人靠的太近,祁玥那家伙也是因为相处了近十年所以才那么亲密。但是宫晟天这个相识不到两个月的人物,如今突然这么贴过来,公子言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也朝他侧了侧脑袋:“不清楚,我们靠近去看看。”   宫晟天没有异议,跟着公子言悄无声息的潜伏过去,走到近处才发觉,这一伙人人数不少,各个都是黑衣蒙面,冷气环身,说是杀手,少了份杀气,说是随从,却又多了份冷肃,给人的感觉倒像是宫晟天身边的墨天。而这伙人埋伏在这里,只能说不妙啊。   “看出来了吗?”公子言看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哪里人,只好询问身侧的宫晟天,而宫晟天盯着他们好一会儿,也摇了摇头“看不出来。不过···这里距离我们的目的地可是只有不到二里路。”   二里路,公子言把这四个字在唇齿间回味了好久,才慢慢化作一丝清浅的弧度在唇边绽放,只是那笑意过于冰冷,落在宫晟天眼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蝉:“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公子言依旧清浅的笑着,只是盯着那群人的眼神渐渐带了分血色,主意都打到他们身上来了,她还能怎么样?   “听说···太子齐运宝的路线也在这附近?”   ------题外话------   王爷:你那一席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公子:意思就是···爷对你只是单纯的**!   王爷:······   公子:你的表情···很难过?   王爷:难过?本王只是对你感到悲哀。   公子:?   王爷: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哼!难成大器!   公子:······   ☆、第四十六章 爷感动了!   寂静幽暗的深山老林里,车轮滚动的声音清晰又刺耳。身穿统一黑衣的下人们手举着火把神色严谨的指挥着车队,一双眼睛不时地扫视着周围,冰冷的光线应和着手中紧握的砍刀,给这老林又添了一抹阴森之意。   突然,风吹草动,窸窣的声音刚在耳畔响起,一抹黑影突然从草林里飞出,四目交接,还未作出反应,眼前已是一片血色。其余人还从这惊变中反应过来,草丛深处又是一阵晃动,然后无数黑影伴随着银色的冷光突然从天而降——   “不好了太子!”营帐的帘子被人猛地掀起,刚卧榻休憩的太子齐还未发怒,那人就连滚带爬的扑到自己眼前“车···车队···车队遇袭了!”   月上中天,湿冷之气愈发渗人刺骨。鲜红的血珠顺着草茎一路滑落,最后消失在暗黑的土地之中。   散架的推轮车,满地的尸体,扑鼻的血腥气···以及凌乱了一地的宝物。   匆忙赶到的太子齐看到眼前的一幕大脑猛地一空,愣了几秒后才猛地翻身下马,一把抓住跪在最前方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群人究竟是怎么出现的?”为什么好端端的会遭遇埋伏?这座山不就是早就被他给封锁了吗!   “回···回太子。”被拽住衣领的下人看见太子齐这般模样,吓得腿肚子都软了,但还是咬牙说道“太子···属下们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群人突然从林子里冒出来,见人就杀,要不是虎侍卫···我们···”   虎侍卫?太子齐一愣,手一扔,那人就被推倒在地上,目光冷冷在周围扫视了一圈,结果并没有发现那抹身影:“那名虎侍卫呢?”   “回太子,那名虎侍卫在这里解决完之后的事情之后就询问我们地···地洞的出口在哪里···好像是担心那边也有人埋伏。”一名护卫小心翼翼的上前说道。   这么说···是去看公子言了。太子齐后背的双手紧握成拳,盯着满地的狼藉,还未说什么,衣炔翻飞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   “太子!”小虎突然从天而降,习惯性的想要一笑,可是一对上那阴沉的脸,嘴角又给收了回去“太子,那边一切无事。公子说太子定然找属下有事,所以就让属下先回来了。公子也稍后就到。”   一句话,表明了来意,也带来了那边的消息,听到藏宝洞没有异样,太子齐猛然松了口气,脸上的戾气也消退了两分。可是看向小虎的眼神依旧炽热:“虎侍卫,这···”   “回禀太子,他们是小的不经意在路上遇到的。小的担心公子,所以就想自己出来找,结果半道上遇见这群人埋伏在树林里。小的见他们鬼鬼祟祟,于是一路尾随,结果······小的担心公子有危险,所以就逼问了洞口所在处,还望太子恕罪。”   “虎侍卫言重了···”太子齐摆了摆手,尽管气得他脑门发胀,但是也明白这件事要不是他出手,估计会更糟,搞不好到手的宝物都被人给劫走了!   想到这里,太子齐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这群人埋伏在这里,肯定是事先知道了他们的行动,也就意味着···宝藏一事···泄露了?   站立的身子猛地一僵,一想到这种可能,太子齐就出了一身冷汗,夜风一吹,寒意几乎渗到了骨子里。   “太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贴身护卫见太子齐突然僵在那里,着急之下上前问道。   “先把这些东西按照计划赶快运回去!”太子齐吸了口冷风,只觉得那凉意冰的他五脏六腑都痛!“然后给我查这群人究竟是谁!”竟然敢把注意打到他的头上!   “是!”   护卫领命下去,太子齐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下愤然的转身“虎侍卫,本太子先回营。如果公子来了,麻烦他去营地找我。”说完就转身离去。   见他走的这么急,小虎还未来得及开口,背后就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公子!”   公子言没有理他,径直朝太子齐看去,正好对上太子齐回过头来的眼神,四目一接,各自都看出对方眼神中的凝重,但都未言语。只听马匹嘶鸣,太子齐就已经携尘远去。   “好了,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隐藏在树枝中的公子言看着下方的‘自己’眉目清淡的应付各方的眼神扫视,唇角划过一丝满意的弧度。   “没看出来,忘尘楼还有这般人物。”宫晟天靠在树干上,盯着那个‘公子言’良久,颇为赞叹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估计他也会被骗住。   “王爷不也一样。”公子言眼神悠悠的撇了过去,正好对上宫晟天扫过来的眼神,微怔之下,接着都是会心一笑。   “你的人准备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明天一早太子齐挖到宝藏的事情就会传遍大江南北。”宫晟天的笑容邪魅而又笃定,撇着树下那群人,眼底一片蔑视。   “然后太子齐匆忙返京,二皇子借势上位,中山大乱,六国动荡,波澜微起之后才发觉不过是一场误会···可是谁又知道真正的宝藏就在太子返京的那一刻已经偷偷运出了呢?”公子言眼神一片迷茫,但是嘴角却扬起一抹邪恶的弧度“有没有觉得我们俩联手···天下无敌的感觉?”   宫晟天没有说话,只是扭过头盯着她,直看的公子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说我们俩联手天下无敌,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俩其实也是敌人呢?”相识这么久以来,宫晟天第一次主动地捅破窗户纸,道出了心底的疑惑“公子言,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有没有人告诉你,当一切都说破的时候,也是故事结束的时候。”隔着一个树干,公子言侧着脑袋对上宫晟天探究的眼神“王爷,其实我们心底都明白。你看我不是善茬,我看你也不简单。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你可以忽视我的目的,我也可以装作不知道你的野心。我们只需要在某一点上达成共识就可以。比如说···这次的宝藏。”   “······所以呢?”   “所以,对我,你可以暂时收起你的防备之心。毕竟我现在对你没威胁。”   现在没有,“···那就是以后一定会有了?”   “你为什么非要揪着我不放呢?貌似眼下真正的威胁是那个一直藏在暗处的人吧。”伸手指了指那群被搬运走的尸体,公子言的幽幽地叹了口气“先是刺杀,如今又准备趁火打劫。宫晟天···暗处的敌人可不简单。”   “怎么···怕了?”   怕?公子言讥讽一笑:“爷为什么要怕?宫晟天···你不会没看出来那群人真正的目标是你吧。”   “······”   “宫门口的刺杀貌似是针对我,但是深层的却是为了打击你。这一次,黑吃黑吃的更是你。宫晟天,这个人非常了解你,并且一直注目你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宝藏是你在背后策划,也知道宝藏最后会落在你的手中,所以他们选择埋伏在这里。至于我···不过是个意外,就像是你以前不相信你会把四成宝藏分割给我一样,别人也不会相信定山王会把到手的宝藏分割给第二个人。宫晟天···你这么罩着我,爷···感动了。”   ------题外话------   写的我有点卡,倒不是没有感觉,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阐述这点破落事。还有,第一卷快收尾了。   ☆、第四十七章 是不是被我家公子给迷住了?   事情进行的,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天还蒙蒙亮,太子齐就被紧急召进皇宫,来传信的,是二皇子元乐。接着,不到中午,一大队皇城护卫军策马而来,铠甲铁枪,威风凛凛,二话不说就包围了营地。态度之刚硬,甚至连刚刚卧榻休息的公子言都不得不重新起身。   “公子放心,咱们的人已经开始往外撤了,这群人看上去来势汹汹,不过是虾兵蟹将,成不了什么气候。”伺候公子言起身的小虎见她脸色实在是冷的吓人,于是主动凑上前暖暖,待那双不怒而威的凤眸悠悠一转时,连忙将之前泡好的茶双手奉上“新上市的美人尖,公子尝尝?”说罢,就用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公子言知道小虎这是在预防自己的起床气爆发,但是清梦被扰,就算是美人尖也难以消去她胸口憋住的那团浑浊。但还是伸手接过茶杯,品了一口,然后在某人万分期待的注视之下点了点头:“嗯,还可以。”   还可以就好,还可以就好。小虎摸着胸口嘿嘿一笑,见公子言要放茶杯,刚想伸手接过,帐子就突然被人掀开。   永远不变的黑色劲装,乌黑古朴的雕纹长剑,冷硬俊俏的面容。三千长发高束,眼眸冰寒似雪,冷峭之气凝练成棱,衬托的身后阳光也多了一份金属的冷硬感,一眼望去,误以为宝剑出锋,寒冰出鞘。   “咦?你怎么来了?”小虎一脸的诧异,圆滚滚的眼睛盯着小狼,甚至连公子言手中的茶杯都忘记接了“难道这么快就办完了?”那么多宝藏,他们是怎么那么快就运回楼去的?!   小狼没有搭理他,目光径直朝他身后的公子言看去。可能是刚刚起身的缘故,神态还带了份慵懒,如同身后的阳光,透着初春的缱倦。但眉眼之间却似有琉璃婉转,波光粼粼,冷光微现。虽然依旧是一身淡漠,清冷如霜,但是此刻的公子言似乎看上去更加生人勿进,就连头发丝,都流露出萧疏的气息。   “宫里来人,老皇帝要见你。”冰寒的语气如同浅没水中的岩石,又冷又硬,说不上无礼,但听入耳中还是让人眉头一皱,再加上那张搬砖似得冷硬面庞,让小虎瞬间炸了毛。   “我靠!你这是什么语气?”小狼性子虽然冷傲,一直板着脸,声音冷冷的,但是对公子言一直保留着三分恭敬,有时候说话的语气甚至比对他的师傅还要温柔。小虎更不用说,看上去挺随便的一个人,公子言却是他最不容触碰的禁区,除了楼主外,谁碰谁死,就连小狼也不例外。所以见小狼态度这么无礼,小虎立马举起了拳头,可是还没出手,就被任从后面抓住肩膀。   “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将炸毛的小虎拉至身后,公子言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表情有些疑惑。   “这种时候,你觉得我能放心离开?”淡漠的薄唇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见公子言这么快就认出自己,宫晟天也懒得再装,把手里的剑往旁边的榻上一扔,就大刀阔斧的在一旁椅子上坐下,见公子言挑眉看着自己,眉宇也跟着一挑“老皇帝的人就在外面,你还不赶快?”说罢,扫了一眼他身上的白色长衫。   公子言刚起身,还未穿外袍,所以身上只是一件宽松的白色长衫,加上披散的长发,整个人站在那里如同古卷里走出来的公子,如玉如墨中自有一份亘古的风华。对上宫晟天扫射的眼神时,脸上也一片坦荡,显然是不害怕他从这身着装中看出什么,但还是侧身走向一旁的衣架,随手将架子上的水墨色外袍取了下来:“进宫,你的伤都好了?”昨天他们一直忙碌到很晚,当把宝藏的消息传送给小狼他们时,已经是深夜三四点钟。回来换完身份,一番洗漱之后时间已经快到五点。而如今不过才刚过正午,休息外加上药,这个男人真么快就生龙活虎了?   见公子言侧眸看来,宫晟天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几声:“你的药很管用。”那么严重的烫伤,上了几次药之后,现在已经开始有结疤的趋势,在休息两天,说不定就痊愈了。   很管用,当时还不屑一顾呢。公子言朝他丢了一个鄙夷的眼神,然后穿上外袍,正在系带子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哀嚎。   “你···你是——”小虎伸着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宫晟天,脸上有震惊亦有哀怨,可是在宫晟天眼神看过来的那一刻,只剩下满脸的哀怨,伸出去的手也乖乖地收回身后。   “公子~”小虎哀怨的看向公子言,声音幽怨婉转,如同被遗弃的女子,只听得宫晟天身子一颤,而公子言却依旧从容不迫的着装更衣,系好了腰带。   “公子~你为什么不告诉人家。”小虎可怜巴巴的眨眨眼睛,飘了过去,却在准备近身的那一刻被一个清冷的眼神给制止住。   “收拾一下,随我进宫。”公子言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坐在梳妆镜前,小虎不等她开口,就已经动作轻柔又利落的给他打理好头发,别上一枚白玉发簪。而在此过程中,小虎不经意翘起的兰花指,落在宫晟天眼底又是让他一阵恶寒。   公子言是个死断袖,他身边的人也跟着不正常。要是墨天也翘着兰花指给他梳头···宫晟天别过头去,那个画面太美,他难以想象!   “好了,我们走吧。”轻淡的声音飘来,宫晟天扭过头去,只觉得眼前画卷横铺,水墨浸染,落日长河,如花美眷。清淡处若天际流河,浓重处如枝头花颤。鼻尖一片墨香,模糊中似又看到那日窗外一瞥时的惊艳。   “嘿嘿,是不是被我家公子给迷住了?”小虎见宫晟天呆愣愣的看着公子言,嘴唇一咧,就嬉皮笑脸的凑上前去,哥俩好的勾住他的肩膀“我家公子长得这么俊美,你被迷住很正常,小爷我现在有时候还会看着我家公子发呆呢!不过啊,习惯就好了!”说完,又是嘿嘿一笑。   “放手。”宫晟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的侍卫,竟然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还和他勾肩搭背。还小爷?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主子虚伪狡诈,身边的侍卫也胆大妄为。要不是看在公子言的面上,他非要剁了他肩膀上的那只爪子!   哼!放手就放手!遭到警告的小虎颇为不屑的撇撇嘴,然后下一秒就嬉皮笑脸的凑道公子言面前:“公子,咱走吧。”   “嗯。”出了地洞,公子言再次披起淡漠的外纱,将自己的真实性情掩盖其下。掀开帐子,和煦的阳光顷刻间包裹全身,流水般的温柔让她微勾起唇角,极浅的笑意如同风拂叶落,眨眼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但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可宫晟天却皱起眉头,眼前忽现昏暗地洞中那肆意妄为的笑容,那纯粹光亮的眉眼,还有那狷狂邪魅的气态。   “走了。”见宫晟天又愣住,小虎很是不满的上前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本以为他会对自己横眉冷对,谁知道竟然就那么顺着他的力度抬脚离开了?!   来接公子言的是一辆稳重却不失华丽的马车,两个小太监站在车前,看见公子言之后就连忙行礼,然后一人跪下,扮作马凳。尽管知道这是这个时代的规矩,但公子言依旧有些难以适应,微微借力,就上了马车。小虎见状刚想跟上,却被小太监给拦住。   “二位,请上马。”说完,就有人牵了两匹白马过来。小虎蹙眉,刚想说什么,公子言的声音已经透过垂下的窗帘飘了出来。   “上马。”   好吧,公子说要上马那就上马吧。小虎撇了撇嘴,然后挑了一匹白马翻身而上。宫晟天也跟在他的身后选了另外一匹。只是在上马的时候,眼神不经意的透过那窗帘的缝隙扫了眼车内,发现里面还端坐着一个人。可是不等他再去细看,“噔噔”两声,窗户下方突然升起两块木板,隔绝了他的所有视线。   ------题外话------   字数很给劲对不对。最近一直都在两千五以上,别人可都是两千!   哼哼~还不赶快夸夸我!奖励奖励我!嘿嘿~   如果你们给力,我就让公子壁咚!   不过话说回来,开了学大家都安静了很多。不过我也快回学校了,29号的火车。哎,毕业论文啊!   ☆、第四十八章 公子,你做我的驸马可好?   “砰砰——!”   窗户封闭的声音急促有力,空气里飘散着的茶香似乎都为此一颤。看着对面,因为光线暗淡而半隐入阴暗中的身影,公子言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公子倒是淡定。”硬朗的声音夹杂着丝丝嘲讽,看眼前之人自始至终都保持淡定的样子,来人暗黑的眸子欲显的暗沉,但是唇角却微微勾起“公子,此番可尽兴?那胡二的八卦阵,可让公子开眼?”   “开眼是有,但是尽兴却差了几分。”那石壁上只是粗略绘制了胡二的八卦阵,全部···恐怕是见不到了。想到这,眼底着实闪过一丝暗淡。   “是吗?本皇子还以为公子尽兴了呢。”那人又是冷冷一笑,见公子言只是抱茶端坐,静若佛陀,眼眸微垂,神色淡淡,心底的怒火蹭的一下子蹿了起来。   “公子可知,宝藏之事已经被泄露出去?又可知,太子齐现在已经被软禁至东宫,地位难保?更可知我中山之国将要面临灭顶之灾?!”质问的声音越来越响,眼底的愤怒也越来越胜,见水墨身影依旧无波无澜,来人终于忍不住拍案怒喝“公子言!”   “二皇子···可是在指责在下?”清冷的声音簌簌若飘雪,冰凉的温度让元乐神色一滞,见那人放下茶盏,抬眸看来,元乐眼神又是一冷“难道不应该么?”   公子言没有回答,收回视线,闭目休憩,这般态度让原本就心存怒火的元乐更加难耐:“公子——”   “事情原委,二皇子想必已调查清楚。现在这般,又是为何?”薄唇轻启,口气微凉,不经意间已经流露出怒意。   “以公子聪慧,怎会不知?”元乐双拳紧握,牙龈紧咬,眼底有愤怒,更多的却是指责。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本公子前来只为兴趣。”   “可是太子齐已经地位难保。”   “在他决定探宝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公子言的声音冰冷中透着无情,让一肚子埋怨之语的元乐瞬间哑了声。   “本公子前来,是受太子邀请,求得不过是心中一好。吾与太子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本公子助他寻宝,作为报酬他允诺将地宫中八卦之图全部赠与本公子。除此之外,本公子不知也不想知。”   “······公子果真是无情。”   “本无情意,何来无情之语。”公子言扬眉朝他看去,却见元乐此刻脸上一片黯淡,初见时的风发意气,颇有倾颓之感。   “公子···”元乐哑言,张了张嘴巴,可是见公子言的那般淡漠的样子,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知道他这番举动颇为无礼,但他总觉得公子言像是事先知道一切却依旧放任太子齐不管,但他又明白,这一切归根结底不过是太子齐的错,公子言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去给中山国收拾烂摊子。   想明白了这一点,元乐再没有初来时的愤恨,所以直到马车抵达皇宫,二人都未在言语。   “二皇子可还记得本公子当初对你说的话?”临下车时,公子言终于不忍好心提醒了一句,可是等元乐想要开口时,那人已经下了马车。   “那人都说了些什么?”公子言一下马车,宫晟天和小虎就围了过来,不过终究是宫晟天快了一步,抢先和公子言说了话。   “没什么。只是指责为何我不出手相助。”公子言淡淡的扫了眼正在下车的元乐,然后转过身去“走吧。”   出手相助?宫晟天听到这话脑筋一转,就知道元乐这话是什么意思,瞥向他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份鄙夷。小虎更是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本以为这一家子也就元乐是个正常的,没想到和太子齐也没什么两样,   元乐虽然没听见公子言对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他们眼底的敌意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脸上那个不由得有些尴尬,想上前解释,可眼下似乎并没有机会。   御书房里,同公子言猜想的差不多,老皇帝不停地旁敲侧击,连番试探,似乎是怀疑她把消息给流露了出去,但是态度却还算有礼,毕竟只是猜测。而且根据太子齐和探子的汇报,不管是公子言还是他的护卫,一直都没接触到外人,地宫里更是救了太子齐不知多少次,虽说有可能作假,但是消息传播之时公子言处在地宫之中情况属实,他的护卫帮他们互助宝物也是被很多人看到的!   老皇帝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轻率了,可等他想要回去弥补什么的时候,公子言脸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就在他头疼欲裂,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御书房的门突然被人给推开。   “父皇,我听下人说公子来了,是真的吗?”六公主元菲儿一身火红的衣裙,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圆亮的眼睛在注意到某个水墨浸染的身影时,猛地迸射出无尽的欣喜,小脸更是因为兴奋变得绯红“公子!”   “胡闹!菲儿,谁准你这么进来的!”老皇帝原本就因为自己的草率憋了一肚子的气,见元菲儿就这么闯了进来,心里更是火大。可是元菲儿现在满脑子都是公子言,对于老皇帝的愤怒直接来了个充耳不闻。   “公子,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告诉菲儿呢?”元菲儿扭捏着衣袖,娇羞羞的看着公子言,眼神有哀怨但更多的则是爱意,而老皇帝的脸则是愈发的黑了。   “元菲儿!”老皇帝拍案而起,看着一脸迷茫的元菲儿气得说不出话来。而从进了御书房就一直装作透明人的元乐见到这个情景,则是微勾唇角,露出一抹冷笑。这边老子刚出了丑,那边最宠爱的女儿就这么没脸没皮,说实话,元乐自己都觉得有点骚得上,可容不得他得意多久,自己的亲妹妹,五公主元梦儿就走进来了。   “见过父皇,见过哥哥。”元梦儿尽管激动,但是还记得本分,行完礼之后才将目光羞答答的瞥向公子言,眼底欲说含羞,波光流转,衬得一身天蓝长裙的她,美不胜收。   “咳咳,梦儿,你怎么来了?”见元梦儿还算是知礼,老皇帝觉得自己的脸面也算是被挽回来了几分,但是脸色依旧有些难看,说话的语气也有些薄怒。   “回父皇。母妃听闻公子进宫,特意在琥水阁设宴,让父皇忙完事后,一起同哥哥还有公子前去坐坐。”   琥水阁设宴?老皇帝眉头狠狠一皱,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设宴会,这个贵妃真不知道她有没有脑子!不过···瞥了眼自己两位羞答答的女儿,和一旁遗世独立的公子言,老皇帝恍惚间似乎明白乐贵妃的用意,心底的恼怒也淡了不少。   “既然贵妃设宴,那么就一起去看看吧。公子可方便?”   不方便行吗?对上老皇帝的眼神,尽管公子言心存不满,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犹豫了一番,还是应了。她这一点头,元梦儿脸上一片欣喜,而元菲儿却不满的嘟起嘴巴,一时间醋意攻心,伸手拉住了公子言的袖子:“公子,你做我的驸马可好?”   ------题外话------   关于本文,再作一次声明:一对一女强宠文爽文,因为潇湘改革,所以作品标签只允许选一个,我看了半天也就那一个权谋貌似合适。汗一个。除此之外呢,男女身心干净,无小三无误会,不过吃醋神马的就不算了对不对。还有皇帝后宫,哎,恋爱一片空白的男主都被掰弯了,哪里来的后宫?要有也是公子有好不好。所以,洁癖当可以放心看文~\(≧▽≦)/~啦啦啦   ☆、第四十九章 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抢手。   “不好了娘娘,公主被罚了!”   坤宁宫里,正在榻上休息的皇后听到贴身嬷嬷的着急的声音,立马坐起身来:“你说什么?谁被罚了?”   “是小公主!”嬷嬷一路跑来,早就累得气喘吁吁,抚着胸口好一会儿才在皇后急切的眼神下说道“听闻是因为出言不逊,惹怒了皇上。”   “什么?怎么会!”皇后一听,急得险些掉出泪来。自己的儿子早上刚出事,难道下午女儿就要遭殃了吗?还有那皇上,明明因为宝藏的事情急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有那时间去惩罚菲儿?菲儿的性子有时闹是闹了点,但是该懂礼的时候也懂礼啊?   “嬷嬷,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愧是后宫之首,皇后也就初闻的时候慌乱了一下,现在已经恢复了镇定,不然也不会在儿子被软禁之后还能安然的卧榻小憩了一会儿。   “误会是没有。是咱家小公主太心急了!看见那公子言···就失了魂了!”嬷嬷无奈的叹了口气,而皇后却猛然眼前一亮。   “嬷嬷,你是说···公子言?公子言进宫了?”为何她没听到消息?   “回娘娘,公子已经进宫一个多时辰了,是皇上特意派二皇子去接的。咱家小公主听闻之后就坐不住了,一个不留意就跑到了御书房,然后说···说···”   “说什么?”见嬷嬷这么吞吞吐吐,皇后急了。   “说要公子言作她的驸马!”嬷嬷一咬牙说出口,见皇后扶着额头一晕,连忙伸手扶住,出声劝导“娘娘别心急,小公主是轻率了一点,不过奴婢听说,那公子言貌似并没有反怒。就是皇上,可能觉得是公主失礼了吧,所以才会罚公主下跪。不过啊···奴婢认为这事情一定和五公主有关,肯定是咱家小公主不小心受了五公主的刺激,所以才会脑子一时发昏吧。”   “一时发昏?这怎么会是一时发昏!”好过来的皇后双手紧紧地撰着身上的锦被,脸上发白,虽然生气,但更多的则是心疼“菲儿现在在哪儿呢?”   “在···在琥水阁。”见皇后猛然看来,嬷嬷压低声音道“贵妃在哪里设宴,宴请公子,所以皇上干脆就把公主叫到那里训话了。”   原本正急的起身着装的皇后听到这话,神色一怔,眼眸微转后突然扬起唇角,嬷嬷见状以为皇后受了刺激,谁知她却笑颜盈盈的摇了摇头:“来,伺候本宫起身,菲儿犯了错,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着也要去给公子赔个礼不是?”   琥水阁,临水而建,阁楼后的湖水碧水荡漾,波光粼粼,从高处俯视,阁楼和周围的湖水宛若琥珀,故起名为琥水阁。因这里环境优雅,风景宜人,所以宫里娘娘们设宴,一般都会选此,贵妃自然也不例外。前脚听闻自己儿子去接公子言进宫,后脚就去找招呼人去收拾琥水阁,听闻公子言喜静,还特意招呼人在宴会期间周围不得有闲杂人等,生怕讨不了公子言的欢心。不过······   瞥了眼跪安大厅中央的元菲儿,贵妃一边面无表情的给皇帝布菜,一边在心底冷笑不止。在御书房里犯了错,却偏偏跑到琥水阁里来教训人,她要是不明白皇帝究竟打的什么主意,那她就白白待在这后宫二十几年了。   同样猜到老皇帝心思的还有元梦儿,虽然打小就知道父皇颇喜欢六妹,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喜欢到这个地步。明明在公子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面,还不舍得放手,硬要来破坏母妃特意为她和公子准备的晚宴。心理虽也有所恼恨,但是这么多年也渐渐想通了,更何况,按照公子的脾气,岂是你元菲儿想要嫁,就能嫁的去的?公子可不是那些王孙贵胄,父皇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不然···她也不会白伤脑筋了。   “父皇,小妹年纪小,难免有无心之举,还望父皇赎罪。”虽然看元菲儿被罚很爽,但是为了塑造一个温婉姐姐的形象,元梦儿不得不上前制止老皇帝的指责,只是看向元菲儿的眼神,多多少少流露出丝丝蔑视。   “哼!不需要你假好心!”还不等老皇帝开口,元菲儿就像是炸了毛一般对着元梦儿吼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想那我做垫脚石嫁给公子?你做梦!”   元菲儿这话说得直白有力,将元梦儿的小心思完完整整给暴露了出来,惹得元梦儿又怒又羞,看向她的眼神布满了恨意,而元菲儿神情却颇为得意,对着元梦儿挑了挑眉头,一脸的挑衅。   见自己的两个闺女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撕扯起来,老皇帝更是气急攻心,险些晕过去,手指着这个,又指着那个,气得直说不出话来。贵妃见状,连忙上前给他顺着胸口,只是目光在看向元菲儿时,眼底闪过丝丝杀意。坐在下首的元乐见一场宴会好端端闹成这样,早就头痛不已,如今见自己的娘亲和妹妹公然暴露出自己的情绪,一时间也气得脑仁发疼。不过好歹他还没有失去理智,见身侧的公子言专心的低头看着桌上的茶水,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让公子见笑了。”   怎么会。公子言对着元乐疏离一笑,扫了眼大厅闹作一团的几人,慢慢垂下眸子,脸上的神情淡漠无痕,仿佛眼前的闹剧与他无关。   “哼!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抢手。”站在公子言身后充当护卫的宫晟天瞥了眼撕扯在一起的两个公主,眼底一篇鄙夷,但是看向公子言时,却是一片的鄙视“你的心里,就没有半分的愧疚?”   “愧疚什么?”公子言端起茶杯,又抿了口清茶。   “你说呢?你这可是迷惑无知少女。要是让她们知道你实际上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混蛋,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对你这么死心。”   “原本看上的就是我的皮囊,至于皮囊里面的东西,谁能看得见?”公子言的声音依旧淡淡如风,听不出半分的波澜“人者,有面有骨。宫晟天,你看我看的不过也是一个面相。”她的骨,无人看,无人解,就连祁玥,也不过是看的一个模糊。   宫晟天没想到吊儿郎当的公子言会突然间说出这么有深意的话。面相、骨相,的确,世间之人大多看的不过是一个面相,面相之下的,还真没人去想过。不过,公子言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真人不露相吗?   而就在他这边瞎猜胡想时,那边被元菲儿刺激不清的元梦儿一时间也失了理智,不顾自己哥哥眼神的警告,突然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我喜欢公子如何,我想让公子做我的驸马如何!元菲儿,你凭什么霸占公子!”   元梦儿的爆发,是很有威力的。谁都不会想到,平时看上去温温婉婉的五公主竟然也有这般歇斯底里的一面,那眼神里的疯狂和执着,竟让所有人都愣住。一时间,大厅里安静的恐怖,只听得元梦儿愤怒的喘息声。眼见气氛越发的诡异,皇后却一袭盛装,踏进了阁内,勾着眼角的双眸在屋里一扫,就轻笑出声——   “怎么了?谁惹五公主生这么大的气啊。”   ------题外话------   今天回学校~哎,真心不想回去,但是在家里已经成为万人嫌。晚上老爸还开了瓶啤酒庆祝了一下下~╮(╯▽╰)╭~真是一群不懂的离家孩子的痛苦啊。   ☆、第五十章 本公子有未婚妻了。   “母后···”看见撑腰的人来了,元菲儿嘴巴一撇,立刻可怜兮兮的凑了过去,尽管知道她是在作假,但皇后还是爱恋的把她抱进怀里。   “这么大了,怎么还那么不懂事,说话做事还像小孩子一样,瞧把你父皇气的,还不乖乖去认错。”说着,不管元菲儿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把她扯到了老皇帝面前“还不去?你父皇白疼你了不成?”说完,就对元菲儿使了个眼神。   元菲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母后。所以尽管万分不情愿,但还是凑到老皇帝面前,拉过他的袖子甩了甩:“父皇,孩儿错了,你就饶了孩儿吧~”一边说着,一边还对老皇帝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   从小到大一直捧到手里的宝贝,老皇帝怎么忍心真罚她?就算是有气,也被元菲儿这几声娇嗔给哄到天外去了。只是脸上一直端着,毕竟丢了这么大的脸面,不给她点教训,这小妮子恐怕就真的无法无天了。元菲儿不懂老皇帝的意思,面上有些着急,而皇后却笑呵呵的上前,将元菲儿扯到身后,亲密的挽住了老皇帝的胳膊:“就算是犯了错,说几句就行了,公子又不是不讲情理之人,菲儿情窦初开,一时间失了分寸。再者说,她这么不懂事,还不是你这个做父亲的亲身惯出来的?”说到最后,语气里已经有了娇嗔之意。   见皇后三言两语就安抚了老皇帝,护住了元菲儿,把公子言拉下了水,又在情敌面前狠狠的秀了一场恩爱。宫晟天不由得多看了那皇后一眼,但也仅是幽幽一瞥,随后目光就扫向了公子言。   “来者不善。”   “这话还用你说?”手指轻抚着茶盏上的花纹,公子言脸上的表情颇为云淡风轻,只是眼眸深处却有流光微闪“他们想拉我下水,也要看看我愿不愿意。再者说,这里还有别的人不愿意呢。”说完,目光就悠悠的超一人看去。   贵妃自从皇后到来,就主动退至一旁,不管是他们公然秀恩爱,还是将元菲儿那无礼之行说成是情窦初开,王贵妃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嘴角边甚至还挂着丝丝笑意。直到老皇帝拉着皇后在身侧坐下,才慢悠悠的开了口:“青春年少,见了欢喜之人难免有些无措,梦儿、菲儿,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你们是无心之举,还不赶快谢恩?”说罢,就朝自己的女儿看了一眼。   元梦儿原本就心思玲珑,见自己母妃一直没吭声就知道她心里别有一番注意。果然,王贵妃话刚说完,她就连忙上前行礼,那乖巧盈盈的样子,让老皇帝也不忍心怪罪,挥了挥手就示意她入座。只有皇后,浅笑间狠狠地瞪了那王贵妃一眼。   “让公子见笑了。”闹剧结束,老皇帝似乎才恍然记起在座还有一个客人,于是一脸歉意的朝公子言看去,见公子言点了点头,脸上无半分的怨念,这才自顾自的开了口“哎,女大不留人啊!这才刚成大姑娘,就一个个这么不懂事,哎,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这话说得,你家闺女不懂礼数,关我们家公子何事?就算是呆萌的小虎,此刻也知道刚才那一幕纯粹是皇帝一行人特意给公子表演的闹剧了,笑嘻嘻的面庞瞬间拉了下来,而宫晟天眼底,却闪过丝丝玩味的笑意。   察觉到背后的视线,公子言面无表情道:“皇上客气了。两位公主生性活泼,没什么不好。”就算是不好,也与她无关。   公子言的语气可以说是波澜无痕,听不出喜怒,但是落在有心人耳里却成了公子言心仪两位公主的表现。不管是王贵妃还是杨皇后,脸上都是一喜,就连那老皇帝,眼底也是眸光一闪,更不用说那两位早就面若桃李的公主了。   “哼!痴心妄想!”愤怒的小虎一个没忍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老皇帝等人没听见,但是坐的近的二皇子却全部收于耳中。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朝身侧的公子言看去,只见他眉眼淡淡,眼眸清冷,看向两位妹妹的眼中,果真无半分情意。   哎,元乐在心底长长的叹了口气,见自家小妹一脸痴情的样子,心里一片惆怅。这等人物,岂是父皇等人可以算计的?果真,下一秒元乐就听见自己父皇那颇有深意的声音。   “朕听闻公子上次夸赞朕这两个女儿一个是红莲娇羞,一个是清水芙蓉,不知公子是喜欢青莲多一些,还是那红莲多一些?”   青莲?红莲?长若羽翼的睫毛轻轻一颤,公子言似是没有听到两位公主忽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一般,开口道:“一个清丽,一个妖娆,本就不同风格,没有更喜欢哪一个之说。”   这个答案···坐上的三人都微微有些不喜,两位公主面色也有些失望。最后还是老皇帝受不了那公子言淡淡的样子,直言道:“公子,朕就直说了吧。朕有意于公子联姻,五公主六公主是朕的得意女儿,不知公子欢喜哪一个?”   她哪一个都不欢喜!   公子言慢慢抬起一直半垂的眼眸,刚要开口,老皇帝突然伸手制止:“公子想好再说。”语气里透着丝威胁。   “没什么可想的。”面对来自于四面八方的炽热温度,公子言浅浅一笑:“本公子哪一个都不选。”   “什么?”   “公子——!”   “公子···”   “公子言你——”   “实不相瞒,本公子自幼家中就定了一门娃娃亲,只等到佳人及笄,就迎娶过门了。”公子言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   “什么?”   “怎么可能!那个人是谁!是谁?”不等皇帝等人回过神来,元菲儿就跑了过来,看着公子言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与哀怨“公子,你在骗我们对不对?”   “让公主失望了。”公子言对着元菲儿歉意一笑,然后用极其柔和的声音说道“那人是家父好友之女,虽然在下早就父母双亡,但是这门亲事从未作废。一个多月前,我和她···还见过面。”   “什么···”元菲儿踉跄的后退几步,面色惨白如纸。而元梦儿也是悲痛欲绝,看向公子言的身影摇摇欲坠。一时间所有人都心神一晃,竟没有发现小虎迷茫的表情。   公子有了未婚妻?为什么他竟然不知道?而且还见过面了?···卧槽!这么劲爆的消息,楼主知道吗?   “公子言,你需要糊弄朕!朕的女儿,还比不过你的未婚妻不成!”老皇帝本想说乡野之妇,但是看公子言举止气度,怀疑那女子是什么隐世家族之女,所以才没说那么难听。但是脸上的轻蔑之感,却是暴露无遗。   “公主自然美好。只是在本公子眼中···她是最好的。”   被公子言这么深情的告白给狠狠刺激的元菲儿崩溃的坐在地上,泪水哗的就流了出来。元梦儿却强撑著身子,一步一步走上前来:“···那她在公子的心中,是什么花?”   什么花?公子言垂眸沉思了一下,然后唇角微勾,若寒冰乍暖,柳絮飞扬:“他在本公子眼中,也是莲花。”   莲花?   所有人表情一愣,然后看向公子言的表情更为炽热。   “不过不是普通的莲花。而是···黑火莲花。”   ------题外话------   你们猜~公子的未婚妻是谁?   黑火莲花~公子,你的口味真独特啊!   今天就到学校啦!中午一点之前估计都在火车上,交通不便,所以留言可能没那么快的回复,稿子都是提前准备的。今天收拾一下东西,看看能不能把明天的稿子码出来,要是不能的话,估计明天的文章要等到下午才能发出来。╮(╯▽╰)╭我尽量写,不然明天一气写两章,也是很痛苦的!   但是都比不过回学校痛苦!   ☆、第五十一章 本王是天干上火!   黑火莲花?   黑火莲花!   “黑火莲花,生长在极阴之地。通体黑色,但是在夜光中却发出淡淡的红光。传说中可以治疗极寒之病,只是从未被人发现过。”一直未吭声的元乐突然出声解惑道,看向公子言的目光有些深邃“公子,本皇子说得可对。”   公子言点了点头:“没错。”没想到这个元乐知道的挺多的吗。   听到元乐的解释,众人虽大体知道了黑火莲花是什么,但是···还是难以置信公子言喜欢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女子?   “听这名字···还真是个独特的女子。”皇后本想说性格不好,不过看公子言似乎对他那个未婚妻很倾心,所以表达委婉了一些。   “她是很独特。”公子言脸上浮现一丝柔光“她虽然脾气不太好,很容易发怒,性格也有点霸道,但对我来说···刚刚好。”   一个月前、黑火莲花、脾气不太好、容易发怒、性格霸道······   轰——!   一直看热闹的某人瞬间不淡定了,冷硬的面颊上丝丝绯红顺着耳朵蔓延,尽管心里觉得愤怒又羞耻,但是耳朵边却不断响起某人吊儿郎当的声音——   ‘怎么办,小爷我被你给迷住了!’   ‘小爷我不会放任你不管的!就是死,也要把你的尸体给扛出去!’   ‘王爷,咱俩这也算是湿身了吧!’   ‘吃个鱼都和爷一样帅气,你果真很喜欢爷啊!   ‘你的那脾气,就爷我,受得住!’   ‘······’   特么的!这个混蛋竟然对他还没死心!宫晟天怒火中烧,愤怒的小火花在眼底噼里啪啦的燃着,盯着眼前这个清冷如霜的身影,恨不得一把火把他给点了。   元梦儿却崩溃的跌倒在地,看着那一脸柔光的男子欲哭无泪,她设想过公子喜欢的女子类型,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公子竟然会喜欢这种刁蛮无礼的女子!而元菲儿眼睛里却满满充满了希意,这么说···她也是公子喜欢的类型?   一时间,大厅里气氛诡异至极。王贵妃见自己女儿哭的那般伤心,刚要心疼的开口,自家儿子就扫过来一个警告十足的眼神。让王贵妃满肚子的埋怨之语,不得不在儿子的目光下又给吞了回去。   “没想到公子还是一个用情之人。”不管这个未婚妻究竟存不存在,但是公子言拒绝联姻的心思老皇帝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心里纵然有万分不满,但是他也不能拿着皇帝的身份非要给那公子言赐婚,不然中山国只能是雪上加霜。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放弃,眼下中山之国因为宝藏一事变得岌岌可危,公子言留在这里本身就是对中山的一种保护。所以不管如何,人···他都要留下!   “梦儿菲儿,公子已有了心仪之人,你们就不要再强求了。不过公子,凡事还是要三思啊。”老皇帝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在他看来,那女子身份再怎么高贵,也高贵不了一国公主,如果公子言真的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自己如何选择。   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宴会根本没有办法继续进行。公子言以身体疲惫为理由,起身告辞了。刚回到住所,就被人给冷眼盯住了。   “你果真是不怕死!”宫晟天双拳紧握,看着公子言的目光如狼似虎。   “这话怎么说?”公子言撩了撩衣袖,姿态优雅的在榻上落座。   “你心里明白!”见他又揣着明白装糊涂,宫晟天更是气氛难耐。如果可以,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她心里明白?公子言蹙眉沉思了一下,然后恍然的抬起头,看向某个怒火中烧的男人,眼中闪耀出丝丝笑意:“你该不会以为爷说的是你吧。”   难道不是?宫晟天瞪大了眼睛。那副想当然的模样让公子言微怔之后,就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那爽朗愉悦的笑声,让宫晟天瞬间愣住,紧接着一张脸变的爆红。   难道他···想多了?   “亲,你想多了。”公子言像是看出了他眼底的窘迫和疑惑,满目微笑的看着他“我说的不是你。”   那是谁?宫晟天下意识的想要开口,不过幸好反应及时又给吞了回去。不然那个混蛋肯定又自以为是的嘲笑他了。   公子言双眼微眯:“你的表情告诉爷,你很想知道。”   “我不想知道!”宫晟天死鸭子嘴硬。   “好吧。那我就不告诉你了。”公子言双手一摊,微垂的眼眸中丝丝戏谑一闪而过。   哼!你以为本王稀罕?宫晟天傲慢的瞥了眼公子言,神情满是不屑。只是眼底深处还是划过丝丝不甘。   “你这个样子···莫非爷说那个人不是你,你很失望?”   “呵呵,怎么可能!”宫晟天冷冷一笑,然后蔑视的看着他“本王巴不得你说那个人不是本王呢!”   “是吗?”公子言笑着反问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又为何生那么大的气呢?”她今天可是没招惹他。   “我···本王是天干上火!”宫晟天梗着脖子吼了一句,可吼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语气究竟有多么的不足。见眼前的混蛋笑得愈发可恶,宫晟天愈发觉得羞怒难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大步的转身离去。   这背影···有点落荒而逃啊!   看着某人离开的身影,公子言笑得一脸猥琐,拂袖刚要起身休憩,小虎突然憋红着脸从天而降。   “公子~”小虎眨着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扭捏着朝公子言靠去“公子,您有未婚妻,怎么属下一点都不知道啊!”这句话从公子言说她有未婚妻之后就想问了,一直憋到现在,他容易吗!   “本公子刚刚想的,你知道才怪!”公子言很是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刚刚想的···“我说嘛!公子好端端的怎么蹦出来一个未婚妻!”小虎后怕的捂着胸口,脸上的表情心有余悸“公子,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麻烦您事先和属下沟通一下行不,冷不丁的这样子,属下表示承受不住啊!”   “你还想有下次?”公子言一记冷眼扫去,小虎立马立正站好“那老皇帝明显是不死心,这几天肯定会多方打探本公子的消息,你和小狼多注意。”   “好嘞!”一会儿他就给公子编个未婚妻去!   “还有,那伙人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先是刺杀,又是截货,那群人来头肯定不小。   “回主子,暂时还没有。那伙人似乎提前准备好了一切,没有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小狼发来消息说,暗黑阁那里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两大情报组织都没有查到,看样子背后那人是做足了准备。”端起案上的茶盏,公子言沉思了一下道“那么就不要再查了。别到头来把自己给暴露了。”那样子就得不偿失了。   “嗯。属下明白。”小虎点了点头,然后一个箭步凑上前去“主子,宝藏运输已经运行到一半了,估计再有三四天就完成了。···咱,什么时候撤?”此地明显的不宜久留啊!先不说有个老皇帝虎视眈眈,光是那两个皇子就够头痛的了!   “宝藏运输完我们就撤。不过在这之前···要把中山的这把火再给撩得更旺一些。”毕竟,水越浑···他们越有利啊!   ------题外话------   小狼:为什么我觉得公子说的···别有深意?   小虎:其实···偶也是这么认为!   墨天:反正不会是我们爷!对不,爷?   王爷:哼!╭(╯^╰)╮!   **   春天来了,天气变得干燥了。王爷都上火了,大家也要注意啊!多喝水,把自己养的润润的!情昨天还买了个滋润乳呢!话说重庆这里的天气,二十多度,也是醉了。   ☆、第五十二章 爷的未婚妻,性别女,爱好男   已过春分春欲去。千炬花间,作意留春住。一曲清歌无误顾。绕梁馀韵归何处。尽日劝春春不语。红气蒸霞,且看桃千树。才子霏谈更五鼓。剩看走笔挥风雨。   春分一过,天京城就迎来了春雨时节。所谓‘林花著雨燕支湿,水荇牵风翠带长’,蒙蒙烟雨一笼皇城,梨花微湿,燕子西斜。偶有画舫划水而过,涟漪荡荡,振起淡淡水香。   公子言一席素白衣袍,手持玉白瓷杯,斜卧在窗前。清冷的小脸上,一片安详惬意。偶有春雨随风打落在脸上,淡淡的花香和着雨水的清透,让她不由自主的微勾起唇角。   自从进了天京城,她还从未如此惬意。如今宝藏一事搅得中山国动荡不安,天京城内更是风起云涌,一片混乱。朝堂之上,虽然宝藏到手让众人欣喜不已,但却难以掩饰宝藏泄露一事所带来的危机。尽管中山皇早就对外解释所得珍宝寥寥无几,所谓的天下第一家的宝藏不过是一个虚名,但是流传了四百年的传说又岂会如此轻易地被打破?更不用说一些有心之士想要趁此机会打压中山,所以消息不过流传了两天,皇城内外就突然涌现了好多陌生人士,其余五国更是相继派出官员,一探究竟。   安逸了许久的天京,似乎终于因为宝藏一事而掀起了波澜。   太子齐获得珍宝,本应该奖,但意外惹祸,又该重罚。大元帅王蒙以功不掩过之说,力劝皇帝废黜太子,以安国民。太子一派有心反驳,奈何太子之过伤及一国存亡,落的辩驳之词也显得格外苍白。老皇帝为安民心,重压之下不得不暂时剥夺元齐的太子称号,却并未再立太子,使得太子之争愈发的炽热。   公子言作为一个特殊人士,不管是太子党还是元乐党都向其投出了橄榄枝,并将其视为夺得最终胜利的重要砝码,元齐和元乐更是相继拜访,意思甚明。只可惜公子言在那日离宫之后就闭门自守,谢绝见客,态度之冷漠,让不少人破口大骂,但次日一封请辞书就搁置老皇帝案头。皇帝大恐,元齐元乐更是严惩了几位带头的官员,公子言门前才安静了许多。也让她终于有机会可以窗前闲卧听春雨,一盏香茗品众生了。   只是有人,似乎偏偏看不得她清闲。   冷眼看着眼前之人,尽管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难得舒心畅意,她还是浅勾唇角,一片温和,润润嗓音,如浴春风:“怎么了?谁又惹你了?”自从朝堂上被那宝藏之事、太子之争闹得鸡飞狗跳,她这住所也少了许多耳目,某人趁此机会直接撕开伪装,行为举止俨然一户之主。方才更是直接踹门而入,要不是她定性好,这一盏香茗,真要尽洒衣衫了。   “怎么了?你竟然还敢问怎么了!”宫晟天怒目而视,一身黑衣被春雨打湿,沾在身上更衬得他的伟岸高大。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对这公子言一丢,就双手抱臂,站在一旁傲然冷笑“公子言,本王以为你为人是贱了一点,不过好在做事敢作敢当!只是没想到连这点也让本王看错了!本王当初找你合作,真是瞎了眼了!”   面对指责,公子言静默不语。只是放下手中的茶盏,拿起丢在一侧的信封。信封很简单,只是封口处的印泥印的是暗黑阁的标识。公子言不敢多看,匆匆扫了一眼,就拿出里面的信件,看了没两行,屏展而开的眉头就紧蹙在一起。   这究竟是什么鬼!她未婚妻姓暗,为什么她不知道!   “怎么?你还想装无辜?”见公子言眉眼间满是迷茫,宫晟天冷冷一笑,上前一把抽过她手中的信纸,指着上面的一行字冷笑道“你那天怎么对本王说的来着?那个人不是本王,那为什么今天大江南北的人全都在传你公子言的未婚妻姓暗!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给本王解释清楚,本王非得扒了你的皮!”说完,就气愤的从一旁拉了把椅子,直接在她的榻前坐下。   这是准备和她杠上了不成?   公子言揉了揉额头,满心的惬意此刻被他搅得荡然无存。被他那炽热的目光盯着,公子言终于气由心生,对着窗外一声冷喝:“文虎!”   那声音透着冷,杂着寒,让屋外正在斗蚯蚓的小虎汗毛瞬间迎风而立。来不及思考公子言发怒的原因,身体就下意识的飞身进了屋里。   “公子。”双臂紧贴大腿,小虎笑得一片纯真。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但是公子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叫他‘文虎’的习惯足够让他夹紧尾巴,竖起耳朵,谨慎对待。   对于某虎的无辜模样,公子言自动忽略不计,目光扫了眼被宫晟天拿在手里的信封,眼底划过一丝恼意:“我问你,未婚妻的事情你是怎么安排的?”   未婚妻?小虎微微一愣,随后不以为然的说道:“就那么安排的啊。按照公子的说法对外放出消息,说公子有一门娃娃亲,对方是个隐世家族的女子,以此断了以后有人给公子联姻的念头。”   公子言挑眉:“就这些?”   小虎不明就里的点点头:“就这些。”   宫晟天闻言气急,拿着那信纸在他面前一晃:“那那女子姓暗又怎么解释!”   姓暗?小虎又是一怔,随后在公子言和宫晟天双重怒视下结结巴巴的答道:“当···当然是为了以免被人找到啊。其他形式都过于寻常,‘暗’这个姓氏极少···找起来也麻烦。更···更何况,我们不是在和暗黑阁合作么···那老皇帝要是真的找人,暗黑阁不是还可以救济一把么。”说完,就对着完全傻眼的二人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公子,我这可是都是为了您们着想啊!万一那老皇帝不放人,公子您气氛难耐肯定会把王爷给供出去,到时候不就麻烦了么!所以属下这才想了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一来公子的未婚妻有了着落,二来也加深了我们和暗黑阁的合作友谊。···公子,属下难道做错了么。”   什么叫做她一个气氛难耐就把宫晟天给供出去?难道她就是这么没品的人吗?   虽然被属下损了一下心里不爽,但是弄清楚了来龙去脉的公子言还是忍不住对小虎默默点了个赞。目光瞥眼身旁已经黑了脸的某男,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王爷,你可听清楚了?不是我敢做不敢当,而是这件事,根本就是下人所为!爷我,可是和你一样,都是无辜的!”   无辜个头!   被公子言给贱到的宫晟天如今也被小虎给贱到了。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他手下要是也有这么贱出性格贱出无辜的人来,那那些个触他眉头的人估计早就魂落九泉了,还用得着隔三差五的在他眼前蹦跶?   不过感慨归感慨,但是架势不能丢!刚才他的一番指责,现在反而是啪啪打脸!他现在压根不用看公子言的脸,就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什么贱样!肯定想让他一巴掌抽过去,然后再狠狠地碾两脚!   “王爷,你现在是在懊恼吗?”见宫晟天咬着牙瞪着小虎,就是不敢看她,公子言满心的愉悦瞬间又回来了“王爷,其实姓暗的人有很多,你没必要往自己身上带。”   废话!他当然知道姓暗的人虽少但并不是没有!可···可那不是下意识的反应么!谁要这个混蛋每天动不动就调戏他的!   “···更何况,爷的未婚妻,性别女,爱好男。”   (ˉ▽ ̄~)切~一个断袖,整什么性别女,爱好男!说出去谁信!   “王爷,说实话,您的动静,今天有点忒大!这让爷会忍不住想歪···”公子言微挑眉头。   “想歪什么?”宫晟天终于斜眼看去。   “当然是···”公子言微抬下巴,面带得意“你现在···还喜欢爷。”   ------题外话------   王爷今天是尴尬了。看在王爷被打脸的份上,你们难道就不认为应该安慰王爷一下下嘛?   嘿嘿~   ☆、第五十三章 嗯,我不是断袖   天京城的雨下了两天,就停了。毕竟是北方,晴多雨少,第三天清晨,一缕晨光就透过薄雾洒了下来,瞬间天清地润,放眼的万事万物都像是新涂了色彩,清丽可喜,就算是那大红大绿落在眼里,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半分的俗气。   元菲儿和元梦儿就是再这样的天气敲响了公子言府中的大门。那时的她刚起身,还未着衣,松塌塌的白色长袍,披散着长发就随意的卧在榻上,手边照例是一杯清茶,缕缕的香气,嗅着像是铁观音。微垂的眸子,波光粼粼,似乎有轻风拂过,不时地掀起丝丝波澜。小狼传来消息,明日宝藏就可以安全抵达,所以今天晚上他们就可以动身了,但是却缺乏一个离开的契机。不然偷偷摸摸的离开,实在是有损她的名声。   小虎知道公子言的这个想法时,险些笑趴在地上,因为在他看来,公子任性惯了,不管外人怎么说,依旧是我行我素,唯我独尊。名声这东西,公子只有威名,美名神马的,还真没有。   公子言当即就白了他一眼,那微翻起的凤眸,再加上此刻慵懒随性的姿态,还真有几分勾人的味道。小虎从小跟在她的身边,自然免疫惯了,而刚进门的宫晟天却被这一眼扫的,瞬间傻愣在了门口。   “怎么?王爷有事?”自从昨日上午把他给起跑,公子言就没在见过他,本以为按照他的性子绝对是离开之前都不再搭理她,只是没想到时隔一天,就又重新迈进了她的屋子。   宫晟天自然是听见了他话音里的调侃,只是这宅子里下人少,除了他和小虎,公子言的院子绝对是禁止第四个人进入,要不是那管家苦苦哀求,他才懒得再迈进这里一步。所以原本就生着气的宫晟天听到这调侃声,脸色更加难看,干脆连屋子也不进,直接靠在那门扉上,半勾着眼角盯着他:“那两个公主来了,待在门口死活不离开,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公子言微勾起唇角,要搁在以前,她懒得搭理,毕竟丢的不是自己的脸,过不了多久女方家中的人就会把她们给带回去,但是现在——   “当然是开门迎客,好好地招待一番。”公子言看向宫晟天的眼眸透着份清亮。   “你确定?”宫晟天挑眉,万一她今天开了这个门,那么再关,可就不容易了。   “我确定。”公子言缓缓坐直身子,缎子似得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泼在那素白长袍上,像极了意境悠远的水墨画,看的宫晟天眼睛又是一直。他这般人物,美人看多了,但公子言却是第一个,让他经常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而且每一次,感觉···还都不一样。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收拾东西?”见宫晟天还傻傻的靠在那里,公子言不自主的蹙起眉头“难道你想一直留在这里?”   这话是什么意思?英明神武的定山王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他刚才不过是楞了一下,怎么觉得突然之间发生了好多事情?再看看公子言,更是在不知什么时候穿好了外袍,此刻小虎正翘着他那娘们似得兰花指给公子言束发。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走?”   “不然呢?”公子言飘过来一个凉凉的眼神。   “那老皇帝不会那么容易放人的。尽管他现在忙地焦头烂额,但是···”宫晟天挑了挑眉头,示意窗外,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外面盯梢的人可一直都待着呢!   “所以,我们才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走出府邸,然后跟他们告别。”公子言从铜镜前起身,现在的他已经是白玉绾发,端的是眉目清冷,容颜似玉。   “你是说···”宫晟天脑袋一转就知道公子言打得什么主意,对他点点头,就转身离开,毕竟走之前,他也有点东西要交代一下。   元菲儿和元梦儿二人直到坐在船上,都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直到微风拂面,飘来那人身上的淡淡冷香,二人才终于相信,公子言来陪她们游湖了!   这意不意味着,公子其实心底还是有她们的?   两个公主这么一遐想,面色又红了,但是心里也清楚,现在绝不是羞涩的时候。   “公子,您那个未婚妻,一定是在骗我们是不是!”元菲儿一如既往地肚子里憋不住话,一见画舫游到了湖中央人少的地方,就忍不住坐在公子言身边埋怨了起来“公子,您就别骗我们了!那姓暗的,有名气的就那什么···暗黑阁的阁主,但是传说人家是个男的!而且也从未听说人家有什么妹妹,公子···你一定是在骗菲儿对不对?”声音说道最后,已经带了点嗔意。   谁说你打听不到就一定没有的?对于这个单细胞的六公主,公子言满肚子的沉默,一抬头见对面的元梦儿也直溜溜的盯着他,嘴角微微一抽,于是干脆放下手里的茶盏,面色淡漠的看向元菲儿:“公主为何认准了···是那暗黑阁的人呢?”   “因为外面都这么说啊!”元菲儿毫无心机的说道“外面都说,公子您的未婚妻是假的,还说···还说你是断袖!因为那姓暗的阁主···分明是个男的!那人就算不是您的未婚妻···也是···也是你的分桃之人。”   分桃,断袖的另外一种说法。公子言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宫晟天那日为何那么火大了。不仅仅是自己戏耍他,还是因为自己无意间也把他拖入了断袖的流言中,让他无缘无故的也断了。不过这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当初宫晟天发布的谣传做的究竟有多彻底,以至于现在她出来说自己有了未婚妻,人家都以为那人是个男的!甚至连那个传说中恶魔一样的男人,也敢编排了。   啧啧···这宫晟天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公子~”元菲儿见公子言又陷入了沉默,不顾礼节的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袖,触手间的冰凉的触感,让她面上又是一红,但还是屏住呼吸,鼓起勇气一字一句问道:“公子,你不是···断袖,对不对?外面谣传的···都是假的,对不对?”那个姓暗的阁主,和公子没有一点关系对不对?   公子言没想到元菲儿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敢直接问她,目光盯了她有几秒后,才点了点头:“嗯,我不是断袖。”她只是喜欢男人而已。   “哈哈!我就说嘛!”元菲儿高兴地拍起手来,满脸的兴奋,对面的元梦儿也听闻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看样子···她们都很害怕自己是断袖啊!   “公子,你前几天···为什么不见哥哥啊。”说完了最重要的问题,元菲儿终于想到此次前来的首要任务了。这也是她为什么执意让人把船开在人少的湖中央,并且仅带了少数几个暗卫的缘故。   果然,这次游湖的目的一点都不单纯啊。目光扫了扫窗外不远处一艘一直紧跟着他们的画舫,公子言静默了两秒,才缓缓开了口:“两位公主应该知道,本公子此次前来中山,是因为和前太子达成了同盟,我助他寻得宝藏,报酬就是那宝藏里的上古八卦之数全部归于本公子。”   元梦儿点了点头,这些她早就听哥哥那里说过,所以她明白。但是元菲儿却有点糊里糊涂,什么意思?公子不就是前来帮助哥哥的吗?   “公主,本公子和前太子的关系始于合作,也止于合作。其实话说回来,在宝藏出土的那日,本公子就该离去的。”   “什么!公子你要离开!”元菲儿慌张的站起身,想伸手去拉公子言的袖子,却被她不留痕迹的躲过。“公子,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公子言没有搭理他,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出了画舫。船外,阳光明媚,碧波涟涟,远处青山袅袅,如玉生烟。天京城,不得不说是一个好地方。   “公子,您真的要离开?”元梦儿跟了出来,说了上画舫以来的第一句话。   公子言依旧是不说话,只是冲着远山的方向点了点头。元梦儿见他这般模样,就知道恐怕他是心意已定。如今要拦,凭她和元菲儿无疑是螳臂当车,只好讪讪道:“公子要走,怎么说也要让父皇设宴···欢送一下。”这样子,拦的人也多了一点不是?   “不必了。”公子言转身看向她“告诉两位公主也算是告诉皇上了。”反正都是一家人。再者说,她来的低调,走的自然也要低调。“二位公主就不必相送了,以后多多保重。”   元梦儿和刚走出来的元菲儿还未从公子言的一席话中回过神来,就见公子言突然对她们拱手一拜,然后不等她们反映,足尖一点,就离开了画舫。   ------题外话------   第一卷快完了~   ☆、第五十四章 墨儿啊   如仙鹤亮翅,又似蝴蝶纷飞,等到元梦儿两人回过神来时,公子言已经飘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见他中间轻落湖面,足尖轻点又再次踏水而去,元菲儿终于失声尖叫起来。   “公子——!”   尖锐的声音极具有穿透力,在这宽阔的水面上飘荡不停。引得岸边游人和湖中画舫游客纷纷探头观看,其中一个画舫更是在声音响起的刹那飞快的跑出来两个人。众人只见湖中飘摇着一抹素白,翩若仙人,身姿轻盈间就落在湖中央的一个游船之上。随后那抹身影衣袖一挥就进了船舱,只剩那游船越行越远。   “追!给我追!”元齐见那画舫走远,气得暴跳如雷。身侧的元乐也脸色发白,安排手下迅速去追,只是终究距离太远,没过多久就跟丢了。   “公子。”游船内,公子言褪去身上的白色外袍,换了一身浅墨色的薄衫。见小虎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就知道已经成功的甩掉了那伙人。而这时,宫晟天也换了身黑色的长袍走了进来,只是脸上依旧带着小狼的面具,毕竟如今还没有出中山,他不得不小心。   “接应的人员在前面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我们换了马车,就可以上岸了。”宫晟天撩袍坐在桌前,一只手放在桌上,食指指甲轻敲着桌面,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平稳,但是公子言还是听出了丝丝的激动。   毕竟准备了那么久,而且···还是这么一大笔财富。   “宫晟天,等我们到了会面的树林接了头,大家就各奔东西了。”公子言拂袖在他身侧坐下,语气间流露着一股惆怅。   “不然呢?”宫晟天冷冷一笑。难道他还要这么窝囊的在他手底下被耍吗?   “你这语气还真是让爷我伤心。说真的···爷挺舍不得你的。”公子言眼神里还真流淌着丝丝留恋。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略微不爽的挑眉“你难道就不舍得爷吗?”   舍不得他?宫晟天又是一记冷笑,不过念在这半个月的相处,特别是地洞里他的救助,宫晟天还是煞有其事的倒了杯茶,推到了公子言的面前:“喝了这杯茶,咱俩以后···就是陌生人。”他不问他拿了那些宝藏究竟想要干什么,也不问他把中山国搅得大乱拍拍屁股就走人又是若何,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彻底的和公子言断绝关系。不然···他真的怕哪一天他会疯!气疯!   “定山王还真是薄情。”把玩着那茶杯,公子言也凉薄一笑“好歹我们俩也患过难,共过死。···陌生人···呵呵···”公子言摇了摇头,虽然是有点难过,不过那轻微的感觉对她来说造不成半点影响,于是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就放下了。   “你···接下来要干什么?”见公子言半垂着头,身上散发出一股由内到外的暗淡气息,宫晟天颇有些不自在。只从他认识这个混蛋后,还真没见过他如此黯淡过,似乎连光亮都吝啬于他。   “既然是陌生人了,定山王又何必关系本公子接下来会去哪里。”颇为讥讽的勾唇,抬头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份冷漠,如同二人初见一般,表面平静,底下却是剑拔弩张。   “你!”宫晟天万万没想到公子言会拿他的话来堵他,一时间憋得脸通红,手里捏着那茶盏想要发火,可是又发不出来,只好像以前一样,用眼睛瞪他。   “噗——!”见宫晟天这般憋屈的模样,公子言终是忍不住笑了。毕竟已经在他面前露出了真面皮,要想再回到以前那般冷漠的模样···还真有点难度。   “爷接下来去哪儿也不清楚,可能四处逛逛,然后等时间到了,再去西元。”心情舒畅的公子言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调调。   宫晟天见公子言不再那么阴阳怪气的叫他定山王,顿时觉得心理舒坦了不少,当下也没反思这究竟是为何,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倏地笑了:“多亏现在宝藏一事弄得人心惶惶,六国不安···不然,你刚出了中山就会被人给盯上。”   “其实现在暗处里也有不少。”公子言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呢?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爷听说···你前两天又被刺杀了?”   宫晟天冷冷一哼,神情里满是蔑视:“迟早有一天,本王要一锅把他们给全端了。”刺杀的是他在傲雪国的替身,来的都是死士,下起狠手来竟把他的替身也给伤着了。不过还好只是轻微的小伤,但他还是趁此机会让人宣布他要在府中静养,这样一来,他在这边也就有了时间。   “看出来了。”公子言微微一笑,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一般选择惹你的人有两种,一种是自以为是的,一种就是蠢到家的。那天的哪一个···是哪种?”   哪一种?宫晟天回想了一下,然后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是又蠢又自以为是的那种。”   又蠢又自以为是?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随后了然的点点头。可不是又蠢又自以为是?一个刚回宫的十岁少年,无权无势就敢徒手把当朝皇后和皇子给撕了,并且一路蹦踏到官拜兵马大元帅外加追封定山王。选这样一个人作为敌人,啧啧···傲雪国的那群人是没有脑子吧!   公子言和小狼约定的地点位于宝藏处十里开外的一座小山头,那里丛林茂密,猛兽初入,鲜少有人涉及,所以成为他们最佳的会合地点。   约定的时间是午夜月光最亮的时候,即使没有火把,那明晃晃的月光也能照得四处清明。所以公子言隔着大老远就看见小狼在那里焦灼的伸着脖子,于是内力一提,加快了步伐。   “公子!”见公子言安全到达,小狼一个激动冲上前去,往常锐利的眼眸此刻明亮亮的如同天上的圆月。   “干得不错。”公子言伸手抱了抱他,然后就退至一旁,看着小虎激动地朝他扑了过去,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他们三人从小就在一起,鲜少分开,虽然这次分开不过十天左右,但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及其想念的。   “王爷。”这边感动着,那边宫晟天也衣袍翩翩的降落在一侧。去掉伪装的他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傲然模样,一袭黑袍穿在身上,显得特别威武霸气。   “嗯。”宫晟天懒懒的应了一声,然后就目光冰冷的扫了眼墨天身后,见他们一个个都安然无恙,眼底划过一丝安慰。   “这次干得不错,回去有赏。”宫晟天一挥手,暗黑阁的一群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谢恩。使一旁忘尘楼的的人,显得格外高大。   “啧啧。”公子言摇了摇头,感叹这人就是做了邪教的老大那身王爷气派也没减少半分。于是眼珠一转,一脸坏笑的凑了过去。   “墨儿啊~”公子言噙着笑走到宫晟天身边,不等众人反应就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墨儿啊~此地一别说不定咱俩就永不相见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对爷说么?”说完,就可怜兮兮的探过头去。   从那个‘墨儿啊’一出声就瞬间黑了脸的宫晟天,在见到那人那脑袋凑过来的那一刻,脸更是黑的可以直接沾墨,双眸盯着他好久,才咬牙道:“本阁主想让你去死!”这绝对是真心话!   “哎呀?你想得我恨不得去死!啧啧,没看出来原来你对爷我用情这么深啊!”公子言夸张的感叹了一句,接着在宫晟天一巴掌呼过来之前连忙伸手接住,撰在手里“墨儿啊···虽然咱俩早就摸也摸了,亲也亲了,甚至连身都一块湿了···”   “湿—你—妹!”   ------题外话------   到周末了~诸位可以来冒个泡了。留言区好冷清的说!   ☆、第五十五章 楼主出关了?!   据说某个夜晚在距离京城一百里地以外的一个荒无人烟野兽出没的深山老林里,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爆炸。威力之大直把方圆百里的花草树木瞬间变成了草灰,野兽们的惊吼声更是吓得十里开外小山村的人们都虎躯一震,直怀疑那深山老林里有妖怪成精!以至于恐慌之下,这个在这里安居乐百年的小村庄没几天的功夫就集体搬家了。   不得不说,造孽啊!   但是公子言丝毫没有这个觉悟性,那日的调侃纯粹是突然兴致大起,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像搞搞破坏,只是没想到坏的有点彻底,她直到现在都能清楚地回想起暗黑阁那群杀手们堪称呆滞的表情。   从这一点上说,暗黑阁杀手们的心理素质,就比不上他们的忘尘楼。毕竟还是太年轻啊,不就是自家主子被调戏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学学他们忘尘楼,当武打片看,多长见识?还一个个都傻了吧唧的上来护驾,护你妹啊!爷要是想对你们主子动手,你们主子早就清白不保了,还轮得着你们护驾?   “公子,还烦着哪?”小虎见公子言连皮都没吐,就直接把那葡萄给吞了,就知道公子言还怄着气呢,于是连忙端着果盘,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公子,要不要再来片苹果?换个口味?”您这一会子已经吃了三斤葡萄了!   瞥了眼那被削成片,一片片码好的苹果,公子言懒懒的抬了抬眼皮,然后接过牙签插了一片,一边用极其懒散的声音问道:“怎么,那群人还闹腾着呢?”多大点事儿,至于吗?   小虎嘿嘿一笑,又往前靠了靠:“主子您放心,属下已经给兄弟们打好招呼了,绝对会把握好分寸,一来不会让阁主失了面子,二来也不会让公子丢了架子。”应和着玩玩就是,不会狠下死手的。   “嗯。干得不错。”公子言赏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目光放空看向了远处“明明说好了分手之后就是陌生人,现在又来找茬。这个宫晟天还真是任性妄为啊!”   小虎闻言嘴角狠狠一抽,要不是您把人家调戏成那样,人家怎么可能会做出来这么有失分寸的事?连着两天就端了我们三个地方的据点,幸亏之前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不然···搞不好还真的影响武林和谐啊!   就在这一主一仆各自在花园里胡思乱想时,那边小狼沿着走廊快步走来,眼里跳跃着喜悦的神采:“公子,楼主出关了!”   出关了?公子言闻言一愣,接着下一秒就从软榻上跳起来,身形一闪就消失了。   “祁玥?”还未进门,公子言的声音就先飘进屋,正在屋里吃粥的某人闻言身子一颤,然后一脸惊喜的朝门口看去。果真,一抹熟悉的素白色正朝他大步走来。   “小言儿!”祁玥足尖一点,手一伸就把某人直接扯入怀中,然后身形一转二人就已经歪坐在一旁的榻上。随后而来的小虎小狼二人见这架势,连忙识相的退了出去,顺便关好了屋门。   “小言儿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祁玥一只胳膊缠着公子言的腰,一只胳膊半撑着额头,笑眯眯地对着怀里人儿说道。   “回来了有两天了,不给你说还不是怕影响你修炼。怎么样?身体都好了?按理来说应该还要有小一个月啊。”公子言十分不解的说道。   “我只是把身体给调理好了,冲关还没有。本想着出来透透气就回去,可你这么一回来我又不想回去了。”毕竟半个月没见了,有点想。   “别啊,你冲关是关键。破了关卡,你想去哪里我还拦得住么?”到时候,说不定她又打不过他了。   祁玥见她脸上神情颇有些沮丧,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怎么,宝藏的事情都忙好了。”   “那是当然。”不然她怎么会回来?“祁玥,那四层宝藏,我给楼里留一层,剩下的你就别惦记了。”   “死妮子!本楼主何时惦记过那些身外之物!更何况,本楼主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要这宝藏,所以,那一层你干脆也拿去。”   “那不行,这是我特意留给楼里的,毕竟楼里的弟兄们也出了力气,该得的必须有!”公子言有时候,算的还是很清楚的。   “反正都是你的!你算这么清楚又是干什么?”祁玥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丫头,你想太多了。楼里的弟兄们要是真的不愿意跟着你,你早就下台了。”毕竟他手下的人,也不是光会杀人!   “我懂!所以我更舍不得!”就像是前世的战友一样,牺牲一个,她都会疼老半天!   “行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祁玥见她眼底闪过丝丝名为怀念的流光,眉宇忍不住一蹙,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岔开了话题“说说看,你和那臭小子怎么样了?”自从上次很不愉快的见面之后,他就称呼某王直接为臭小子了。   “什么怎么样?”公子言挑了挑眉头“要说关系的话,三天前我们是合作伙伴,现在···我们是陌生人!”   “陌生人还端了我们的窝点?”祁玥不爽的挑挑眉头,“小言儿,你还不赶快从实招来?”   听这语气,公子言就知道暗伯伯肯定在他刚出关的那一刻就给他通气了,于是无奈的挑起眼角,看向他:“听你这语气,好像我做了什么无恶不作的事情一样。你先说说看,暗伯伯是怎么给你说的?”   暗怎么给他说的?祁玥冷冷一笑:“暗说你看上了一个男人,还把人家给调戏了,所以人才会气的端了我们的窝点。”   “别气,我也把他们的窝点给端了,咱一点亏都没吃。”反而还赚了!   “我气得是这个吗!”祁玥两眼一瞪“说!你真的看上那个臭小子了?我告诉你!本楼主不同意!不同意!”   “同意也没用!我对他就是逗着玩的乐趣,离看上还早着呢!”在祁玥面前,公子言从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你还对人家又摸又亲的!甚至连未婚妻都姓暗了!”   “又摸又亲那纯属于误会。”一个美丽的误会“至于未婚妻···那就是暗黑阁他们自以为是了。”   “误会?你把人家名声给毁了还误会?”祁玥像是炸了毛的孔雀一般,一双宝石般的血眸不停地放射着冷冻光线。   “谁要他惹到我来着?更何况···还伤了你。”伸手抚着他的胸口,公子言幽幽地叹了口气“跟了你快十三年,爷还是第一次见你那么狼狈。爷能不心疼么!”   “少给我油嘴滑舌!”祁玥笑骂了他一句,但是心里却暖了起来,胸口里憋着的那股酸气也散了“你下一步准备干什么?”   “自然是继续四处转转了。”公子言说的颇为轻松。   “既然你四处转,那么我给你个任务吧。”   “这是让我去杀哪个啊?”   “杀你个头!”祁玥拍了她的小脑瓜一下,然后从一侧抽屉里拿出一个金色的请帖“东发拍卖行三年一度的拍卖会,时间地点都在帖子上。”   公子言伸手接过,瞥了眼这奢华的包装,嘴巴一撇,不愧是古兰大陆最大的拍卖行,连个帖子都这么奢侈啊!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够你准备的了。喜欢什么买就好。”   这话还用他提醒么?公子言慢悠悠的打开帖子,扫了眼前言,直接奔向主旨,在看到拍卖会举行的地点时,瞬间乐了。   “怎么了?”祁玥见她这付神态,有些不解,那帖子拿来之后他就一直放着,也没有打开看,所以并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   “没···没什么。”公子言若无其事的合上帖子,然后对着祁玥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放心吧,我会按时去的。”   祁玥:“······”为什么他总觉得怪怪的?   ------题外话------   第一卷就这么完美落幕了~第二卷,将会出现新的男配,男女主之间的关系也会更加的复杂。当然啦,我们的楼主大大也会一直存在的!(*^__^*)嘻嘻……   ☆、第五十六章 爷我又蠢蠢欲动了   寒冰乍暖露娇羞,绿芽芯蕊初露头。   越往北方,春天似乎来的就越慢。四月初的天气,也不过是柳芽初冒,芳草青青。不过好在每天都是大晴天,除了早晚的风还略有凉意之外,其他时候,天气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公子言一席白色长袍,外罩水墨轻纱,姿态慵懒的斜靠在画舫里的软榻上。身前的红木茶几上,照例摆放着一杯茶盏,淡淡的茶香顺着水热的湿气缕缕上升,不一会儿整个船舱里都飘着沁鼻的茶香。软塌旁就是雕花木窗,一扭头就可以看到外面波光粼粼的湖水,身姿曼妙的杨柳,和不时飘过的三五画舫。偶尔,还可以听到歌女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公子,这里感觉不错啊!”小虎抱着果盘在一旁伺候,见主子脸上一片惬意,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毕竟是皇城,能差到哪里去?”公子言半阖着眼眸,声音透着份慵懒。从祁玥那里领了任务之后,她隔了一天就奔赴旅途了,某人自然是再次闭关,尽管心里万般不情愿,但是迫于某人的淫威,还是妥协了。   “但虽然都是皇城,这里还是天京差距还是很大的!”小虎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对自己的观察力认同的点点头,一旁的小狼见他这幅二货模样,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就连公子言听闻后,也懒得搭理他。   一个位于大陆的中东部,一个则是大陆的北部,怎么可能完全一样?如果说中山国里的人还多了分江南水乡的温婉的话,那么这里,就是完完全全的北方大汉。就连女子,行为举止也多了份男性的洒脱。这样一比,某位爷的性格为何这么个性,似乎也说得过去了。   毕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   这边的她还胡思乱想中,那边却悄然靠过来一艘画舫,小狼皱着眉头出去很快又皱着眉头进来,见自家还在怡然自得的公子,嘴唇蠕动了一下,方开口:“公子,故人有请。”   故人?扭头欣赏的风景的公子言,闻言眉头一挑,结着就舒展开来,优雅起身,然后就颇为淡定的朝船舱外走去。小狼小虎刚想跟上,就被某人一个招手制止了步伐。   “公子,请。”一出船舱,就看到了站在甲板上的青衣男子,瞥了眼他身后的画舫和周围碧波无垠的湖水,公子言倏然一笑,然后就抬脚上了那颇为低调的画舫。不用人带路,就自行进了船舱。   大红地毯,水晶珠帘,古董瓷画,紫金香炉。以及,某个故人——   “怎么,不恼爷了?”公子言眉宇一挑,熟悉的轻笑挂在嘴边,不等人招呼,就自来熟的在那人对面坐下,见那人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垂下眸子,嘴角的笑意更浓都市龙医。   “说罢,找爷来有什么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不喝却只是敞着盖嗅着那缕缕的茶香。腾腾的湿气沾惹在那长睫上,将那一双自带三分邪魅的眸子平添了丝朦胧。   对面那人依旧默着,只是眼睛却不露声色的打量着对方,见他依旧贱的不露声色,眉宇微微一蹙:“你怎么来这里了。”如果要去西蒙,一路转向西南才对啊,走这里···不是走反了么。   语气这般平淡,看样子是真的不生气了。“爷来这里自然是有事。”见他终于抬起眸子,看向她,公子言再次轻笑出声“不过你别误会,爷这次不是奔着你来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清白问题。”   “······”   “嗯?怎么···转性了?”见那人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然后面色就恢复了平静,公子言疑惑了“该不会···还在生爷的气吧!”如果是这样,未免也忒小气了。   某人依旧不语,只是额头上微微有青筋暴起,身子也比刚才较为僵硬。这让站在他身后的手下墨白,颇为担忧的扫了眼自家主子。   “我说···你这沉默是什么个意思啊!有事说事,别把爷叫来了就把爷在这里晾着,爷可不是那腊肉,做好之后要需要风干!”   墨白嘴角狠狠一抽,瞥了眼大爷一样的某人,墨白瞬间有了自戳双目的冲动。见多了世间变脸的人物,他早已见怪不怪,可是直到遇见了某位公子,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以前遇到的那都不是个,眼前这个,才是变脸界的高手,让他不得不佩服。   某个手下的三观已经被重新刷新,某位爷的忍耐程度似乎也达到了顶点。宫晟天原本以为,对于这样的无耻之徒,无视是对他最好的回应,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究竟错的有多离谱,于是一直淡然无痕的碧眸,终于泛起了愤怒的小火花。   “啧啧,这就对了嘛!生气就表现出来,别跟刚才似的强忍着,让爷以为自己在和僵尸对话呢。”   “······”   娘的!他忍不住了!   一记冷眼扫过,宫晟天的脸色有变黑的趋势,而公子言却在这记冷眼之下,颇为愉快的冲他吹了声口哨:“多么熟悉的眼神!这么久不见,想爷了没?”   “······”宫晟天依旧沉默不语,只是桌下的双手却忍不住紧握成拳。怎么办,手好痒!而公子言却对他这被他这憋屈的模样给逗乐了。于是不管某人越来越黑的脸色,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视起来。   鹰眸锐利,剑眉入鬓,薄唇微抿,金冠束发,一袭黑色长袍外罩银白绣金纹的对襟坎肩,腰束白玉,威严霸气,又不失优雅尊贵。因为怒气,刀削般的面容更显冷硬,翡翠似得眼眸更是冷得逼人,宛若一颗碧绿琉璃。他坐在那里,宛若冰雪,寒风刺骨却给人以惊艳的感觉,特别是他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长袍,怎么看怎么给人一种禁欲系的感觉。于是——   “娘的,爷我又蠢蠢欲动了!”   “······”   “轰——!”   木块纷飞,茶水飞溅,看着自家暴起的主子,墨白嘴角狠狠一抽。而隔壁画舫的小狼小虎也看着对面摇晃不止的画舫长长的叹了口气。   爷啊!你怎么就没忍住呢?到了别人地盘还这么猖狂!这让主子很为难啊!   “小狼,咱们···过去吗?”小虎见那画舫越摇越厉害,像是抽了风似的,万般犹豫的扫了身侧的小狼雅妮翻身记。但小狼,明显比他更为忧郁,思考了许久,才摇了摇头。   “我们要相信公子。”   “可是···我看着架势有点大啊!”   “所以我们更不能过去火上浇油。”   “······”   船舱内,万般优雅此刻也化为了一片狼藉。墨白木着脸让人快速的收拾一下后,公子言和某人才重新落座。   “这么久不变,你怎么还这副臭脾气!”公子言一落座,就忍不住数落起某人来“也就是爷了,这么娇惯着你。”说到最后,脸色颇为自得。而某位爷,再次握紧了拳头——   “爷,船上没有空余的桌子了。”在某人发货之前,墨白觉得自己有必要友情提示一下。   “没关系!可以去爷那里!”公子言一听,颇为豪爽的挥了挥手“爷最近发了笔横财,这点小钱出得起。”   “······”   “轰——!”   木桌再次被轰碎,墨白扫了眼自家明显被留着玩儿的主子,默默抹了把冷汗。爷啊!我那遇事冷静镇定的爷啊!为什么你一遇到公子言就变样了呢?   等到第二次战役落幕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船舱了打了近一盏茶的时间,墨白万分庆幸二位爷好歹还留了一手,不然这船,早就散架了!   “去!给本王弄张桌子来!”宫晟天衣袍一甩,颇为潇洒,而公子言也袖子一挥,笑的颇为优雅。见墨白木着脸略有些迷茫的样子,公子言唇角一弯“去爷船舱里搬个来吧。”   墨白闻言颇有些犹豫,不过见自家主子没有什么意见,于是便去了。不一会儿,就木着脸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把椅子,身后跟着小虎和小狼。   “公子!属下把桌子给你搬来了!这桌子属下看了,红木哒!隔拍!你下手的时候注意点!别伤了手!”小虎觉得自己身为属下,必需时时刻刻为公子着想,于是一放下桌子,就跑过来友情提示了。而他这般狗腿的模样,让墨白嘴角又是一抽,小狼却是忍不住抬腿就是一脚。   “就你话多!”没看见这里苗头不对吗!   “我这不是怕公子受伤吗?”小虎表示自己很委屈。   “怕什么!船舱里又不是没药。”   “······”   “而且,你觉得咱家公子会办这么没脑子的事吗!”就算是受伤,也是另一位好不好!   “说的也是!要不然咱家公子也不会一路蹦跶的这么欢了。”   “······”   墨白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猖狂的手下,主子就在身旁,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调侃悱恻,而且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怕。让他不得不怀疑这群人究竟是过于嚣张还是压根没脑子!宫晟天脸色明显是又黑了一层,自然是听懂了那两侍卫对话中的深层含义,刚压下去的怒火刚要暴起,某人就出声了——   “这么嚣张,你们当爷是死的吗?”   ------题外话------   ☆、第五十七章 别人畏惧你定山王,但爷不畏惧   闹归闹,但是正经事还是要说的。等公子言炮轰完自己的属下,那边定山王也渐渐消了火。于是便重新收拾了一下船舱,开始第三次交流。   “说吧,你找爷究竟是何事?”公子言优雅落座,表情虽看似不玩味不恭,但是语气却多了份严肃,眉宇间隐约中还带了份威严。   “你先说你为什么跑来傲雪!”宫晟天不答反问,眼神里满是探究。没办法,这个混蛋罪行累累他不得不防,光是他冷不丁的给那中山太子之争添了把火,就足够他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这个混蛋,明显是走到哪儿祸害到哪儿,如今来了自己的地盘···他要是不想以后蛋疼不如现在干脆直接问清楚!省得以后伤和气!   “东发拍卖行的拍卖会四月中旬在这里举行,爷是为了这个拍卖会来的。”见宫晟天依旧阴森森地盯着自己,公子言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重话“王爷,就算本公子真的要干什么,你以为你能拦得住?”   “你——!”这话不可不谓是挑衅至极!而且猖狂至极!让宫晟天愤怒的同时也让他心理一阵痛快。这个混蛋敢这么对他说话,就说明他现在心里暂时还没把他当成敌人。   “王爷,当初说要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的是你,现在公然把本公子叫上船来的是你。王爷,还记得本公子曾经在书房里对你说的话吗,求人,就摆出个求人的架势。别人稀罕畏惧你定山王,但爷不畏惧!实话告诉你!老子想和你做个朋友才对你这般和颜悦色,不然你特么的在劳资面前蛋都不是!”公子言越说越气。   船舱里一片寂静,恐怖压抑的气息让站在一侧的墨白小虎三人都忍不住战战兢兢,墨白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作为定山王的贴身侍卫,他何曾见过像公子言这般敢公然叱骂王爷的人物?本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披着淡漠君子的地痞流氓,但如今一看才知道是自己看走了眼。这哪是什么公子?特么的这根本和自家主子一个德行!也是一个爷啊!甚至比自家爷也要深藏不露!   而小虎和小狼,相对的就淡定多了。公子言这般模样他们曾经见过,那时候公子刚刚在楼里成为头牌杀手,又颇受楼主器重,眼红的人多的是,所以不停的有人给公子暗处使绊子,甚至还动了杀念冤家眷属。可公子一直给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只防卫,未进攻。他们怒极去找楼主,却被他直接给打发了出来,甚至直接闭关不见。他们二人心灰意冷,可公子却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只是拍着他们的肩膀说,再等两天。然后他们还真就傻不拉几的等了两天,一直等到公子十二岁的生辰——   那一日,至今想起来依旧胆颤不已。鲜红的血,染红了忘尘楼的大殿,而那白衣少年却翘着二郎腿坐在尸山之上,手里拿着一张纸,笑得眉眼盈盈,然后用一种极其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自己的生日祈愿——   “头一次操手,就把自己的生日宴会布置得过于喜庆了。啧啧···爷罪过,希望来年爷能从奢入俭吧!”   从那以后,无人再敢去招惹那笑得一脸明媚的二六少年。待楼主出关直接任命他为少主时,更无一人敢有疑义。有些人啊,非要被挠上一爪子,抓得头破血流才知道招惹的不是萌宠而是猛兽,如今沉睡多年的猛兽再次露出利爪,难道对准的是那定山王么?   “宫晟天,你的出身和你遭遇让你为人多疑爷可以理解,但你别给刺猬一样逮着谁扎谁!爷可不是你的敌人!瞪什么瞪!老子要想弄死你早就在地洞里下手了,还轮得着你在这里呵斥爷!”   “我告诉你,人要是心里有阴暗,看谁都是坏心眼!爷对你什么态度你心里清楚!别特么的给脸不要脸!这次喊爷来的人是你!上次让爷滚的人也是你!爷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不知道见好就收反而变本加厉?爷来不来傲雪,那是爷自己的事情,你特么的又不是住在海边,管那么宽干什么!爷要是真想动手,你以为你能找得到爷?说话就给我好好说话,不能说话那么咱俩就彻底老死不相往来!现在,爷最后一次问你,喊爷来作甚!”   “······”   一般指责咆哮过后,小虎小狼早就眼观鼻鼻观心做木头人,墨白也被这狂妄霸气的话语给震成了老年痴呆,满脑子就转悠了一个念头——   幸亏把船给支开了啊!要不然脸可就是真的丢大了!   自从他回宫之后,宫晟天就再也没有人敢这么指着鼻子骂他,所有人不是惧他就是恨他,但无一例外都躲的他远远的。只有这个人,调戏、挑衅、指责、叱骂。他一直明白他和他属于同一类人,狂傲冷漠,唯吾独尊,只是一个明明白白的显示出来,一个却披了一层谦谦君子的外衣。他对他的好,他一直记在心里,就因为记在心里,所以他才想要的更多。于是他试探、怀疑,希望有一日可以把他给逼出来,可是没想到,结果却是这个样子。   “没话说了?成!爷走人!”公子言见宫晟天始终低头不语,干脆利落的起身。她已经仁至义尽,该说的该做的也都该说该做了,如果他还这么不知好歹,那么她公子言也绝不是什么没脸之徒!就算是某一天战场为敌,她也绝不会回首!   “等一下!”见公子言要走,宫晟天瞬间慌了,手一伸,就隔着桌子抓住了公子言的手腕,那纤细的感觉让他还没感受清楚,就被人一把给甩开。   “咳咳···那个···你们都出去!”瞥了眼一旁的侍卫,宫晟天神情颇为窘迫,扫了眼公子言,见他也一抬手,这才吐了口气重新坐下。   虽然脸面已经丢了,但是该挽回的还是要挽回。只是——小心翼翼的瞅了眼对面的某人,宫晟天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说这么重的话,不得不说,他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慌。但是,王爷的身份不允许他把惊恐这种情绪泄露,见公子言依旧保持着半侧着身子的姿势,脑子一抽——   “你给本王坐下!”   我靠!自家爷这是准备雄起了么?   走出船舱外的墨白听到这声低吼,心肝猛地一颤。尽管知道听王爷谈话不好,但是——   “小狼啊,你觉得最后谁胜?”   “还用说,当然是咱家公子帝宠——极品丑妃!”   为了保证王爷的安全,稍微离门窗近一点也没错是吧!总比整个趴上去要好不是?   船舱里,公子言看着眼前装作一脸暴怒但是就不敢与他对视的某人,嘴角冷冷一勾,步子刚要抬起,一道委屈别扭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难道还让本王求你不成?”宫晟天神情有些哀怨,看向公子言的眼神颇为伤感。可能从认识以来的经历,让他形成一个错误的观念,那就是公子言不会生他的气,不会放任他不管。要不然当初在地洞里都冷成那样了,他还不拿了件坎肩给本王穿上?但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对公子言的感情才颇为复杂,做不到完全拒绝,但是也做不到完全接受。至于什么感情?废话!肯定是友情!友情!   公子言一听这话音,就知道是某人在服软,心里也明白这已经是他所能作的最大妥协,于是便毫不矫情的撩袍坐下。而他这么一座,也就意味着刚才的吵闹算是过去了,这让宫晟天心里没由得一喜,于是也跟着在他对面坐下。   “咳咳,其实本王···是想让你帮忙。”自从二人上次分手之后,他就没有停止对公子言的关注,这也是为什么公子言今天一在傲雪露面,他就追来的缘故。   “其实也算不上帮忙,也算是···合作。就像是···你和元齐一样。”第一次求人,宫晟天明显有些结巴,哆嗦着刚要开口,对面那人却突然抬起来手——   “茶!果脯!”   “好嘞——!”   宫晟天:······   墨白:究竟是经过什么样的培训才能培养出这样属下?   茶盏、果篮,眨眼间的功夫,空无一物的桌面上就摆满了吃的。小虎见自家主子眉眼柔和的样子,笑嘻嘻的凑上前:“公子,还用按摩服务吗?”   “滚出去。”   “好嘞!”   宫晟天、小狼、墨白:“······”   “你知道,这皇城里一直有人想要本王的命。前两天本王得到消息,那群人准备联手,给本王来个了断。”定了定神,宫晟天继续说道。   “所以——”   “所以本王要在他们之前把他们连根拔起。”宫晟天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其实本王本想再让他们蹦跶两天,可是偏偏不逢人愿。而且,眼下时局也不允许本王拖了,所以本王无论如何都要···你就不能先不吃安心听本王说吗!”   “这又有什么关系。”公子言呷了口茶,然后又拿起一块果脯放在口中,见宫晟天对她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勾唇一笑“说罢,你究竟想让本公子做什么?”   ------题外话------   ☆、第五十八章 那个混蛋   东发拍卖行是古兰大陆最大的拍卖行,近百年的历史也让它在这片大陆站稳了脚跟。再加上行内所拍卖物品都是些奇珍异宝,极其珍贵,出入的顾客也都是非富即贵,所以久而久之,东发拍卖行也成为上流社会达官贵人彰显身份的标志。   虽然不知道像祁玥这样的魔头是怎么弄到的这个请帖,但是闲来无事的公子言还是按时前去赴约。可主仆三人的马车刚走到那拍卖会所在的街道上,就被那奢华的红地毯给狠狠的震了一下。   怪不得一些人挤破脑袋也想弄张请帖到手里,光是这架势就足够让一些人倾心不已了。没有办法,虚荣是人之本性,同样是走路,踩红毯和踩泥巴路可是有本质的区别。   “公子快看,前面那几个不是鳄鱼岛上的五大恶人?”   “那几个看装扮,又像是华山派的人。”   “嗯?甚至连少林派也来了!”   小虎透过马车窗户的缝隙看的大惊小怪,而他身侧的公子言却在他一声声惊讶中渐渐沉了眸子。看样子这个东发拍卖行不仅在朝廷贵族吃的香,甚至在武林里也很耍的开,不然那素来代表江湖公正公义的少林派就不会来此了。   “公子,前面有人打架。”   “绕开再走[足球]勇者无敌。”这么多人聚在一起,难免不会有什么摩擦,他们就是来凑个热闹,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更何况东发拍卖行敢把这些人聚在一起,就肯定有什么手段让他们都老老实实的,不然也不会在这大陆上鼎盛了那么久。   果真,他们的马车刚绕过他们,就有一队类似家族打手的人跟他们的马车擦肩而过,紧接着,车后的打架声就消失了。   “公子,这伙人不简单啊。”小虎抻着脑袋看着那些大手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打架的人丢出街去,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所以我们更要小心谨慎。”公子言压低声音道“一会儿我们直接禀明身份进去,那请帖···不用了。”毕竟小心为妙。   “属下明白。只是主子···这样一来你可就曝光了!”   “曝光就曝光吧,原本我也没准备隐身。”   马车徐徐地停到那拍卖会的门前,此时,那门前也站着不少人,在等着验证请帖进会场。见这么一辆普通的马车停下来,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好奇,不少人还面露鄙夷,毕竟来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座驾要是这么寒碜,难免会让人心底瞧不起。   “公子,到了。”小狼停稳马车,无视一群人的议论声,伸手把门帘拉开。小虎立马笑嘻嘻的从车上跳下来,看着眼前颇为气派的建筑,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公子!这拍卖行建的还不赖吗!”   公子言自然明白这是小虎在抬高自己的身价,毕竟他们俩跟着自己走南闯北什么阵势没见过?所以这拍卖行虽然后台硬,但他们还真没放在心底。于是便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出马车。   “公子小心。”小狼伸手扶住公子言,助她下了马车。而小虎却听着周围的倒吸冷气的声音,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公子说的果真没错,平时越低调,出场的时候就越震撼啊!瞧那一群土老帽,没见过美男是不,一个个把眼睛瞪那么大,丢人不!   “小虎,你——”公子言刚要小虎去门口那里报个到,谁知门内突然走出来一位身穿锦衣的中年男子,后面跟着几名老者。那男子先是看了他们几人一眼,然后径直朝公子言走来。   “敢问公子是——”   那中年男子面露迟疑,像是猜到什么却又难以置信,小虎一眼就瞧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不等公子言开口,就抢先答道:“公子自然就是公子!还能是什么人?”   果真是公子言!   那中年男子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脸上的表情更加恭敬:“小的乃是这拍卖会的管事,公子大驾光临,实在是我东发拍卖会的荣幸!”   “管事客气了。本公子冒昧前来,还望恕罪。”   “不敢不敢!公子快快请进,小的这就给公子准备雅间。”   拍卖会内,早就已经有人入场,大家各自交流,相互打探。听闻这拍卖会的管事刚才急冲冲的出去,于是一个个都伸着脑袋准备看热闹。谁知,竟看到了一个神仙般的人物。   只见那人一席如雪长袍,外罩冰蓝银边的对襟坎肩,白玉缠腰,斜挂一枚双鱼戏珠图案的羊脂玉佩,下面垂着银蓝色的流苏。黑发如墨,银冠束起,披散于脑后,倾泻如瀑。冰肌雪肤,琼鼻樱唇,一双眼眸深邃明亮却又冷若寒泉,让人望而生畏。鬓角间垂落两缕长发,行走间轻扬若弱柳扶风,似仙人踏云而落又如梨花随风而舞。走在那锦衣管事身后,尽管只是惊鸿一瞥,却让人均忘记了呼吸。   “我的天!那人是谁!”为何江湖上从未见过这般人物?   “还用说1这般气派这份姿容,除了那第一公子还能是谁带个郎君回现代!”   “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中山国的人可都是找他找疯了!”   “能不找疯么!那群人想拿公子做挡箭牌,公子怎么会乐意?”   “就是就是!要是我,我也走!不过话说过来,中山最近可乱得很,又是宝藏又是太子之争的···”   “去去去,说别的!说这想死么!”   “······”   “公子,你又红了一把。”小虎坐在窗前,听着下面的人谈公子言在中山国的事迹,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公子言没有理他,撩袍也在那窗前坐下,看着对面几个门窗紧闭的雅间,眼眸微转:“我们这次来就是凑个热闹,一切低调行事。”   小虎闻言,撇了撇嘴巴:“公子你想低调,可低调不找你啊!”你只要现身,那肯定就是一番风起云涌,压根低调不起来啊!   小狼也深以为然,不过还是瞪了眼小虎,这边他们主仆三人闲聊着,那边楼下又掀起一片议论。   “那不是定山王么!”   “我的天,怎么今天来的都是传说中的人物!”   “啧啧,如果我没记错,那五皇子也来了。”   “哎呀呀,又有好戏看了!”   “······”   公子言借着门窗缝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唇角一弯,然后默默呷了口茶。身侧的小虎却对那个五皇子起了兴趣:“公子,那五皇子是谁啊?我怎么听着···像是定山王的死对头啊!”   “定山王的死对头可不仅他一个。”放下茶杯,公子言见两个手下投来的好奇目光,嘴角边衔了一丝笑意:“这么说吧,整个傲雪皇城,除了定山王府,其余的都可以说是定山王的敌人。”   定山王的母亲柳云儿是傲雪国老皇帝圣宠一时的妃子,再生下宫晟天之后更是有凌驾后宫之势,所以当时的皇后杨氏才会痛下狠手。柳云儿身死,但是宫晟天却被宫人抱出宫去送到了柳妃的娘家。柳家家主,柳南的父亲,当时的礼部尚书三思之下准备把外孙送往南部老家。谁知皇后丧心病狂,得知消息之后一方面派人灭了礼部尚书一家,一方面又派人去截杀宫晟天。可能是老天开眼,也许是宫晟天命不该绝。当时仅有三岁的宫晟天竟意外的被雪狼叼去,从此成了狼孩。直到有一天,被外出云游的随意道长给遇见,宫晟天这才从狼群里脱身回到了人世。随意道长从宫晟天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份后把他送回了皇宫,然后就如同传言所说,十岁的宫晟天一回宫就亲手撕了皇后以及十二岁的二皇子。   “哦哦!没想到那定山王的身世这么悲惨。只是为什么说···其余人都是敌人呢?”小虎依旧不明白,而小狼却似乎想到了什么。   “莫非是与柳尚书一家被灭有关?”   公子言点了点头,眼里划过丝丝赞许:“没错。当时柳妃盛宠,眼红的不仅是皇后一家,还有贵妃木氏,兰妃李氏,嫔妃罗氏。不然你以为皇后怎么敢如此猖狂的灭掉柳氏一族?这四大家族家主在朝中都担任要职,联起手来应是把柳尚书灭门一事给压了下去。那老皇帝虽然心疼美人和幼子,但是更心疼的自己的皇位,所以灭门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这四大家族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谁知宫晟天回了宫,而且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皇后身死杨家大怒,但是其余三大家却看到了机会,虽然也想除了宫晟天,但还是为了重压杨氏保下了他,只是没想到杨家非但没有被除,反而给自己招惹了一个更大的敌人小菱奇遇记。”   小虎小狼赞许的点点头,虽然为那四大家族的无耻感到愤怒,但更多的则是同情。宫晟天能从杀机中走出,由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变成如今的定山王,就知道那四大家族的下场如何。更何况如今那定山王又请了公子作为救兵,啧啧···下场不要那么惨啊!   “那那五皇子···”   “是曾经的贵妃,如今的皇后木氏的儿子。”   原来如此···小虎小狼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再想问些细节台下的拍卖会却已经开始。出现的宝物果真如传言一般皆不是凡品,不过并没有引起三人的兴致,直到一把铁面银山出现在台上时,公子言才眼前一亮。   “公子喜欢,那么拍下如何?”小狼注意到公子言的眼神,询问道。   “可以。”那银扇精致华美,下坠银白流苏,没事时当做扇子,有情况还可以化为武器,拿在手里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唔,甚好。   可能是那扇子原本就没提起众人的兴趣,也可能是众人颇有巴结之意,在得知是公子言在叫价后,场内竟无一人争夺,于是公子言便用一个极低价格得到了一把趁手的兵器。等侍从送到屋后,就忍不住拿在手中把玩起来。   “远看看不清楚,近看才注意到这扇面上刻着冰玉兰花的暗纹,这样一来,到和公子您的气质更搭了!”前提是公子您一本正经的时候。   公子言没有搭话,只是嘴角的笑意又浓郁了几分。难得得到一件称心的宝贝,她怎么能不高兴?   “公子,是火海棠。”小狼见台上新搬出来的物品,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找到这火海棠。”这可是和冰火莲花一样,属于百年难见的宝物。   “公子!那定山王叫价了!”小虎听到墨白的声音,瞬间激动了!   “哦?”正在把玩扇子的公子言闻言抬起头,想起上次他同自己争夺那冰火莲花,大体猜到了几分,于是眸光一转,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去,给他抬抬价。”   “好嘞!”小虎知道主子心底还闹着定山王,于是毫不犹豫扭头去叫价了。叫到最后,场上就只有他和墨白的声音。   “那个混蛋!”定山王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啪啪直响。目光盯着公子言所在的雅间,颇有挑筋抽骨之意。   “王爷···”   “继续叫!”今天一定要把那火海棠给拿到手!至于那个混蛋···他一定是猜到了什么,不然才不会来和他对着干!   领命的墨白无奈的继续叫价,眼看王爷就要杀出去,公子言那边突然没声了。成功拍下火海棠的墨白默默抹了把汗,虽然平白无故的花了好多冤枉钱,但也比砸了这拍卖会要好。不过看王爷的架势,估计拍卖会完了之后就是一场火拼了!   哎······   墨白深深地沉默了,只觉得自家那冷漠镇定的爷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他终究还是高估了定山王的耐性,没等到拍卖会结束,自家爷就气势汹汹的杀过去了。墨白连忙带人跟上,生怕一会儿真的打起来他一个人拉不住。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伙人也朝公子言的雅间走去。   ------题外话------   ☆、第五十九章 他不是爷的菜   宫晟天一路杀气直奔公子言所在的雅间,可刚拐过走道的弯,就看见有两个侍从身份的人立在一个雅间门口,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公子言的门口,于是瞬间收敛了气息,像是闲逛一般走了过去。与此同时,那两个侍从也注意到有人走来,身体有着瞬间的紧绷,可是在看清楚来人是宫晟天时,眼眸里只剩下敬畏和恐惧。   “见过定山王。”二人见宫晟天停在眼前,连忙行礼,又见他看着那紧闭的屋门,连忙解释道“回禀王爷,是我家主事在里面,王爷如果要进去,请容小的禀告。”   主事?宫晟天想起这拍卖会背后的家族,眼底闪过一丝暗光,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而那开口的侍卫也连忙进去禀告。   听闻定山王来访,主事神情明显一愣,毕竟定山王冷清鲜少与人有何交集是皇城内总所周知的事情。而如今竟然来拜访公子言···主事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对面正在喝茶的公子,心底一颤,连忙让人迎了进来。   宫晟天一进门,就看见了那抹白色的身影,又瞥了眼他今天的装扮,不知为何只想起骚包二字!因为习惯了他平日的简单装束,如今突然这么一华丽,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见过定山王。”那主事见宫晟天走进来连忙起身行礼,眼睛的余光注意到一侧的公子言依旧坐在那里品茶,心底愈发的对这突然冒出来的第一公子,多了抹敬畏。   “公子,好久不见。”无视管事,宫晟天一屁股坐在公子言对面的软榻上,脸上的笑容透着份邪恶。小样,私底下斗不过你,但是明面上你还不是要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可是宫晟天还是想错了,公子言抬起头看向的不是他,而是一旁略有些尴尬的管事:“管事说的话,本公子记下了,至于客卿之事···”   “公子不必现在就回答小的,小的也只是替我家少主传话。若不是我家少主今天有事是在脱不开身,那里还轮得着小的在这里会见公子?”那管事虽自降身份,但脸上却无半分的谄媚,声音也是不卑不亢,让公子言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公子既然有客来访,那么小的就不打扰了睁着俏眼说瞎话。”说完,对着屋内的两个大人物行了一礼,就退下去了。可是刚走到门口,又一伙人走了进来。   “啧啧···三哥你也在啊!”一个锦衣公子带了一群人走了进来,皮肤白皙,身体略胖,一看就知道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公子言见他如此冒昧闯进来,虽然心中不喜,但是面上依旧淡漠无痕,只是瞥了眼对面微微沉下脸色的某人,心底微微有了计较。   见进来的人是宫晟宇这个蠢货,宫晟天心底一片厌恶,眼神一冷,侧眸就朝那人扫去,见他身子一颤,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五弟前来···可是有事?”宫晟天的声音低沉透着威严,让那宫晟宇脸上的表情微微闪过一丝不自然,但依旧用着一种蔑视的语气回道“三哥别误会!弟弟我不是来找你的!而是来拜见公子的!”说完,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于是连忙收起脸上的不恭,朝坐在一旁的某人看去。   “见···见过公子。”宫晟宇是个好色之人,甚至颇有些男女不忌。一看见公子言的侧颜,魂儿瞬间飞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未见过这般让人惊艳的美人!甚至比那什么第一美人还要美,要是这人是他的,他肯定——   “咳咳。”小狼轻咳一声,明显是被宫晟宇那猥琐的目光给恶心到了。要不是怕给公子惹麻烦,他还真想现在就挖了那双招子!   这一声轻咳,的确唤回了宫晟宇的魂儿,见公子言始终侧颜以对,而他身侧的侍卫则露出冰冷的目光,在感到尴尬的同时身子也忍不住一颤,于是连忙禀明了身份。只是公子言似乎对他已经产生的反感,在得知他是五皇子的身份后,竟然只是对他点了点头!   我靠!要不是事先母后告诉他一些公子言的习性他肯定回一巴掌扇过去,见过狂的,还真没见过像公子言这么狂的!不过···他真的很美啊!   见五皇子再次投来猥琐的目光,公子言无奈的在心地叹了口气,默默的鄙视一下对面的宫晟天,然后这才扭头看向宫晟宇:“不知五皇子前来,有何要事?”   什么叫做水滴芙蓉?什么叫做霞光初绽!   看见公子言的容颜,宫晟宇瞬间蒙了!只觉得心怦怦跳个不停,身体直发虚汗,耳边嗡嗡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就这蠢货,你竟然能留到现在?   见宫晟宇傻傻的呆愣在那里,公子言不动声色的朝宫晟天投去一个万分鄙视的眼神。如果这种人放在她的手上,也就是两集就玩完了!明明是个炮灰的命!宫晟天应是把他摆成了主角!她是不是该夸他太天真!   宫晟天自然是读懂了公子言的眼神,嘴角忍不住一抽。宫晟宇是个蠢货,但是他身边的娘却是个精明的主,要不然也不会成了当今的皇后!说到皇后,宫晟天眼底闪过丝丝杀气。   “咳咳!”这次不再是小狼,而是宫晟宇身后的侍卫看不下去了。虽然自家主子是好色了点,但是看痴还是第一次!就算是公子言长得的确是惊艳,但是···先不说他是男的,光是他是公子言这一点就不是他家主子可以肖想的啊!   再次被唤回神来的宫晟宇脸上的尴尬又多了一份,见那人端坐在软榻上,垂眸把玩着扇子,惊艳得像是一幅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狂跳起来了!磕磕巴巴的说明了来意,就低下头不敢再看公子言了。那略有些别扭的模样,让一屋子的人都忍不住朝他侧目。   我勒个去!这扭捏的样子···究竟是什么个意思?   一群人还处于迷茫中没回过神来,而公子言却慢悠悠的出声了:“既然五皇子相邀,那么本公子就不便推卸了。”   “好好!”听到公子言答应,宫晟宇立刻欣喜的抬头,只是在看到那淡漠的容颜时,又唰的垂了下去,声音依旧结结巴巴,有激动,还有羞涩?   宫晟宇说完话之后就慌慌张张退下去了,那略微踉跄的脚步,似乎身后有什么洪水野兽再追他一般[穿越]后爹通关计划。只是他转身时露出的那一双红通通的耳朵,让所有人瞬间悟了!   “呵呵,他看上你了!”等到不相干的人都退了下去,宫晟天立刻换了份面孔,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满脸的幸灾乐祸。   “可惜,他不是爷的菜。”公子言没有半分的恼怒,不管怎么说有人喜欢总比没人喜欢要好不是?不过说真的···她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反感的。   “哦?那谁是你的菜?”得意忘形的宫晟天听到这个答案后下意识的反问,见对面一直敛着眸子的某人倏地抬起眼角,心底猛地一突。   “你说呢?夫人。”   “······”   “轰——!”   墨白见瞬间化成粉末的桌子,默默流下了两行泪,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爷啊,你既然知道公子是个无耻的货,干嘛还非要触他眉头啊!再看看此时此刻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墨白突然觉得心好累。   “啧啧,几日不见,王爷的功力貌似又厉害了许多!”躲在一侧的小虎小狼丝毫没有下属的自觉性,看着正在对招的两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交谈了起来。   “不过我还是看好公子。”   “那是必须的!谁要那是我们公子呢?”小虎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不过你说王爷这究竟是何必呢?明知道主子会调戏他,还那么接嘴,要是我啊!压根就保持沉默!”   “嗯。我们公子是属于越招惹猥琐的越厉害的那种。”   “······”   听到这两个下属的谈话,定山王府的人全部默了。而墨白却心伤不已,听见没主子,越招惹越猥琐,主子,你分明是在作死啊!   “哼!下属议论主子!公子言好家教!”打斗的二人自然也听到了小虎二人的对话。   “就是因为家教不行所以才需要找个会持家的啊!”公子言闪身躲过他的一腿,脸上笑容依旧玩世不恭“王爷这样的就不错!”   “······你找死!”   “这话从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就对爷说过,结果呢?”公子言扬了扬嘴角“爷不是活的好好的?”倒是你,差点折在那地洞里!   被打了脸的宫晟天闻言招式越来越猛,最后直接轰的一掌打碎了那窗户。不过幸好此时拍卖会已经结束,众人开始离开,所以没有产生太大的伤害。不过看到宫晟天和公子言突然从天而降,还斗得不可开交,在场的所有人纷纷被震惊了!   那是谁啊!定山王啊!   公子言竟然和定山王打个平手,那功夫究竟有多高!   尚未离去的贵族们现在纷纷开始重新估计公子言的身价了,以前有点瞧不起的如今见他和定山王打了个平手,心底也多多少少有些敬畏了!   毕竟天底下敢和定山王叫板的,不多!   ------题外话------   ☆、第六十章 这么有趣,不妨本皇子也插一脚   定山王和公子言在东发拍卖行对打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二人不合,也知道了公子言是世间少有的武林高手。而随着她这个新技能的广为人知,公子言的自身价值也在各国高层开始重新估价。其中最为急切地,当属傲雪国的世家贵族。   十七年的一场阴谋,让有心之人顺利的拉下了柳尚书一族。柳家衰落,杨家、木家、罗家、李家却顺势而起。皇后身死,贵妃木式册封为后,兰妃李氏册封为贵妃,就连当时的罗嫔此时也成了四妃之一,且这三人均有皇子作为依靠。杨家虽然丢了一个皇后,但是很快又送来一个分支嫡女,那女子貌美俊秀又没有当年杨皇后的嫉妒刻薄,所以很受皇帝宠爱,没过几年就被封为杨妃,现已怀孕,如果在诞下龙子,那么最后的太子之争还真的不好说。原本这四大家相恨相杀斗得你死我活,可随着这几年宫晟天权势越来越高,手段也越来越让人心寒,反而让他们牢牢地抱在一起,一起为除掉宫晟天这个心腹大患而暂时达成同盟。只是这四大家族也都明白,一旦宫晟天被除掉,那么剩下的依旧是他们四大家族的争斗,所以表面上看这四大家族齐心合力,只有内部的人才清楚他们究竟有多么的面和心不和。   因此,当公子言和宫晟天在拍卖行打了个平手的消息第一时间被四大家族的人知晓时,他们就纷纷拍手决定,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将公子言拉到自己的阵营!不管是如今的除王之战,还是未来的太子之争,有了公子言的加入,绝对事半功倍!特别是木皇后在听说公子言应下儿子的邀请时,更是欣喜若狂的连夜让父亲进宫,只为趁此机会,牢牢地把公子言握在手中。所以,当公子言在打完架的第二天就收到来自五皇子的请帖时,表示一点也没有感到惊讶!   五皇子定的地点就是傲雪国皇城里的尽君欢,恰好公子言一行人就暂居此处,所以等到会面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才慢吞吞的换了衣服,带着小虎小狼朝着约定的雅间走去。   同预料的一样,会面的地点是尽君欢高级会员才能享用的极品雅间,绝对的静谧绝对的安全绝对的万无一失,光这三点,公子言就可以想到那个五皇子究竟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不过到了之后,还是微微有些惊讶,因为雅间里不仅有宫晟宇,还多了三个华服男子。其中一个看架势,似乎也是皇子。果真,那一个看上去面相微微有些阴厉的是大皇子,母亲为兰贵妃,背后是李家。其他两个年轻公子一个是杨家的嫡子,一个则是李家的嫡子。   这阵势,是要抢人吗?   公子言简单问好之后,就撩袍坐下,今日她穿了一件白色长袍,只是袖口和对襟处用黛青色的丝线绣满了复古的花纹,腰间垂着一块翡翠的月缺的玉佩,手拿银扇,优雅尊贵,却又不失名士风骨冷王的金牌宠妃。让初次见到公子言的大皇子三人,眼底均闪过一丝惊艳,五皇子更是面露红晕,一双眼眸看东看西就是不敢看斜对面的公子言。   “不知公子准备在皇城呆几日?晟轩很乐意为公子作陪。”一落座,大皇子宫晟轩就抢先开口,大大方方的样子,让人误以为他才是公子言的邀请者。而不是坐在他一侧,只顾得犯花痴的五皇子宫晟宇。   “谢过大皇子的好意。”公子言早就从手下那里获得资料,知道这个大皇子是个阴险狡诈的主,不像五皇子一般容易糊弄,所以回答的也格外谨慎“本公子此次来傲雪皇城,只是为了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东发拍卖行,如今拍卖会已过,本公子已经准备明日动身了。”   “怎么?公子要走?”一直犯花痴的宫晟宇不等他身侧的木家公子提醒,就自己回神了,见公子言淡漠的点点头,立马急了“公子来傲雪一趟不容易,为何不多呆几日?这皇城除了那拍卖行还有其他地方值得逛逛,公子不如再想想?”   尽管宫晟轩内心很瞧不起这个弟弟,但是不得不说这次的宫晟宇终于没有犯傻,把话说到了点子上,好不容易见到公子言,如果还没说几句话就让他走了,他们可真的是亏大了。   “谢过五皇子好意了。只是这次北行,已经决定见识完拍卖会之后就去那极地雪原看看,然后就一路西下了。”公子言回答得不卑不亢,语气极为平淡,只是最后一句话却如蜻蜓点水一般在每个人心底荡起了涟漪。   一路西下,他们自然这话是什么意思。公子言应允出席那西元老王爷的大寿,如果掐指算起来,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从傲雪国一路西南,边走边玩的话,三个月刚刚好。看样子,这个公子言的确是事先决策好了的,只是人已经到了手边,他们又怎么甘心这么轻易的放过?   于是宫晟轩连忙把话题岔开,聊向别处。两家公子自然是明白大皇子的意思,于是乐得配合。在座之人除了五皇子是个名副其实的草包外,其余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学问,所以几人聊得颇为畅快,就连宫晟宇的几次插嘴,也没破坏气氛。几人这般东拉西扯,很快就把话题扯到昨日的打斗上。   “公子,莫非你与我那三哥有什么仇怨不成?”宫晟宇今天似乎颇为开窍,再一次不负众望的把话题问到了点子上,让陪他出行的木家嫡子木桓暗暗松了口气。   “仇怨?”公子言微微一愣,随后颇为讥讽的一笑,如雪落红梅,冷艳冰澈“这话五皇子应该去问定山王才对。”   从公子言进门,他就始终保持一种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话题扯到宫晟天,语气里才透露出丝丝冷意。宫晟轩细细打量着对面静若如画的男子,装作随意地问道:“公子以前与我那三弟···有什么交集不成?”   “交集谈不上。”公子言打开手里的折扇,银色的扇面上冰玉兰花开的浓烈又寂静,像极了主人脸上的表情,平淡却又透着丝丝冷寒“只是曾经在中山见过一面。”   宫晟天一个月前的中山之行宫晟轩几人自然是知晓,同时也知晓他和公子言在中山的暗暗交恶。此番询问,不过是为了试探,毕竟公子言能在中山国混乱之时全身而退,保不准他和宫晟天昨日的打斗不过是一场作秀。但眼下看来,似乎是他们想多了。   “公子,我那三弟猖狂惯了,近几年封了王成了元帅之后越发的目中无人,就连我们几个兄弟都不放在眼底。前几天还和父皇吵了一架。所以公子莫要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宫晟宇一看公子言确实对那宫晟天没有好感,立刻举着酒杯落井下石起来,恨不得公子言现在就恨上他,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五弟,你说的太过了。”宫晟轩眉宇一蹙,摆出一副大哥的派头。尽管他心底对宫晟宇说的话颇为赞同,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适当的装一下“不管怎么说,三弟也是我们的兄弟。”说完,就用眼睛的余光瞥向对面的公子言,却见他正垂眸品茶,似乎对他们所说的内容丝毫不感兴趣。   宫晟轩微微皱眉,公子言这般冷淡,他该如何把话题接下去?见宫晟宇同样有些不知所措,宫晟轩无奈的看向自己的表弟,李家嫡子李默我买你。   李默虽然才二十出三,却深得其父真传,心思狡诈,为人圆滑,早已确定为李家下任家主。见表哥投来援助的眼神,李默微微沉思之后,就颇为破釜沉舟的朝公子言看去:“实不相瞒,公子,此次相邀,是有要事求助于公子。”李默看出了公子言性子淡漠,是个不耐烦于应付的人,如果给他绕弯,那么一辈子也别想绕到点子上,还不如直来直去,直接把要求明晃晃的摆出来。   李默这番想法,木桓自然也想到了,于是在李默开口后,也开口道:“只要公子应下,一切要求都好说。”   两个皇子还未开口,两家嫡子却先斗起来了,公子言微垂眼眸,目光看着桌上的茶水,眼底波光粼粼,于外依旧是一片淡漠。两家皇子见状以为是砝码不够,于是再接再厉,直到许下日后重臣之位时,公子言才低声笑了起来。   “两位殿下,不管日后哪位登基,今日之言都为不妥。还望两位殿下慎重。”   宫晟宇和宫晟轩听闻后身子均是一愣,然后一股后怕从脊梁窜起。公子言说的没错,不管日后谁登基为皇,他们现在说的话都是大大的不敬。不过他们也是‘求贤若渴’,所以才会一时失口。一时间面色都有些尴尬,而两家嫡子,看向公子言的目光,却多了份改善。   因为这个失误,雅间一时间静寂无声,眼看时间就这样浪费,公子言却摇着扇子开了口:“两位皇子,你们的意思本公子明白。其实让本公子答应也很简单。”   “是什么?”宫晟轩和宫晟宇异口同声的问道。   “兴趣。”面对众人灼灼的目光,公子言淡笑道“本公子之所以答应中山国前太子元齐寻宝,就是因为他所提要求满足了本公子的兴趣。”而至于满足了他什么兴趣,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就是那四百年前胡二大师留下的八卦图。这八卦图对他们来说如同废纸一张,但是在公子言眼底,却是难得宝贝。就因为这样,公子言才应下了他的要求。   “那如果我们找到了引起公子兴趣之物,那么公子就愿意与我们合作?”宫晟宇半眯着眼眸问道。   “不是合作。”公子言摇了摇银扇“而是答应协助殿下做一件事情。只要这件事情不违背江湖道义,朝廷规范,本公子都应允。”   “哪怕是扳倒定山王?”宫晟轩咄咄逼人,而公子言却是摇扇浅笑。   众人沉默。这般要求看似简单其实却很难,但如果做到了那么绝对是得到天大的助力!虽然他们很想提出帮助他们争夺皇位的事情,但是···眼下还是扳倒定山王最为急迫。因为他们似乎也感觉到定山王要对他们动手了。   “还有一件事两位殿下要明白。”公子言再次唤回众人的目光“本公子只有一个,所以帮助的皇子也只有一个。”意思很明白,他只为一家皇子服务,四家联手?我呵呵!   这话一出,雅间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起来,公子言的深层含义他们都听懂了,这是要让他们竞争,胜者才能得到他的协助?   “好。本殿下答应你!”宫晟轩一咬牙应了。   “本皇子也答应!”   公子言点头,刚要开口,雅间的门突然被打开——   “这么有趣,不妨本皇子也插一脚?”   ------题外话------   ☆、第六十一章 美人计   进来的是四皇子宫晟允,生母罗妃,背后站着的是罗家。虽然在四皇子母妃的地位较低,但是他的舅舅却是本朝除定山王外唯一手握二十万军马的将军。如果宫晟天要反,那么罗家是唯一可以解救老皇帝的人,因为这个原因,罗妃虽然为妃,但吃穿用度直逼贵妃,而且在杨妃未进宫之前,最受宠的就是这个罗妃。连带着,老皇帝对这个仅比宫晟天小半年的四皇子,也颇为疼爱。而宫晟允也争气,几个成年的皇子中,属他的名声在民间最高。   公子言看着这位一身红色锦衣,手摇白色纸扇的四皇子,面上波澜无痕,心底却感到好笑,本以为这个四皇子是个有耐性的主,没想到最后一刻还是逼上门来了。看着对面脸色骤然沉下来的宫晟宇和宫晟轩,公子言默默端起桌上的茶盏呷了口茶。除了那个未出生的杨妃之子,现在宫晟天的仇人,太子之争的所有热门人选,已经都在这里了。   既然事情被撞破,那么宫晟轩和宫晟宇就不能装不知道。尽管心里万般不满,但最后三人还是决定公平竞争,时间宽限为三天,三日之后还是在这里,由公子言决定他最后帮助谁。约定好之后,三人就匆匆离去了,毕竟时间紧迫,越早动手胜率越大。   “公子,这一切进行的···会不会太顺利了?”待人都走光后,小狼有些担忧的说道。   “是很顺利。”公子言摇着手中的扇子,脸上的笑容透着份神秘“就算他们认为这是本公子在下套,但是他们也不得不跳进来。因为有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是——”   “不用担心。”公子言对他摇了摇扇子“真正的考验并不是在现在,而是···后面。”毕竟她这次糊弄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总之,接下来三天封锁本公子的一切消息,说好了公平竞争,本公子就绝不会让他们抓住把柄!”   公子言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主,消息封锁之后,她就在皇城里隐遁了,让一些有心想要打探收买之徒一个个都扑了空。不管外面风起云涌,她独立江边,端的是稳坐钓鱼台。不过,明显有人不想让她好过。   “公子,我家王爷有请!”   皇城内湖偏僻的湖中心,一艘乌篷船摇摇晃晃的飘在湖面,若不是事先知晓这是公子言有意而为,墨白真的很难相信第一公子竟然会屈身在这样破烂的渔船上。不过乌篷船虽破,但是在这碧波湖水中,还是透着份别样的味道。只是和周围的游船画舫相比,寒酸的简直难以入目。   “公子——”墨白见那乌篷船没有动静,还想再唤一声,却见那狭隘的船舱里,弯腰走出来一个人仙果福缘。白袍如雪,长发如墨,手拿银扇,风度翩翩。衣衫飞舞间,可看见袍脚绣满了银色暗纹的莲花,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一身气度,衬托的身后的乌篷船,都提高了不少档次。   刚才墨白的那两声呼喊,已经引起了周围游船的瞩目,如今见那破烂的乌篷船中走出来这样一个清贵俊朗的公子,众人都大吃一惊,可是在看到那乌篷船对面的游船走出来的人物时,脸上的表情只剩下震撼了!   “王爷有何贵干?”公子言见对面船舱里走出来的宫晟天,眉宇微微一蹙,似是不满,但只有船只对面的宫晟天等人,注意到了公子言眼神中的耀耀光辉。   黑色蟒袍,金玉缠腰,袖口和领口对襟处用金线绣满了繁复的花纹,尊贵威严,却又不失狂傲之气。特别是那用金冠高高竖起的发丝,更衬得那一双鹰眼,锐利幽深,寒若苍狼!   不得不说,这个货今天打扮的,格外趁她胃口,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想对他吹声口哨。不过她虽然话里没说,但是眼神里还是暴露了她那蠢蠢欲动的内心,让刚一出船舱的宫晟天,瞬间变了脸色!   特么的!他那眼神为什么看上去那么不对劲!   敏感的宫晟天第一时间发现了由公子言释放出的流氓气息,并且这股气息随着他走到船头越来越浓烈,那火辣辣的眼神,像是透过他的衣衫再抚摸他的胸膛!让宫晟天脸色也越来越黑,最后直接变成了衣服的颜色。一阵风吹来,两船之间更是蔓延着刺骨的寒气。   墨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公子,许久不见?”尽管宫晟天现在就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但是碍于计划,还是不得不按照事先约好的剧情走。只是情绪一时间控制不住,是的这句话听到外人耳里,颇有扒皮抽骨之恨!   公子言和定山王果真如传言那般交恶了啊!   “王爷言重了,三天前不是刚见过了么?”公子言依旧用冰冷的口吻回应他,那冰寒的语气衬托着这一袭白衣,像是冬天簌簌而落的雪花,落到皮肤上,就是刺骨的冰寒。让周围围观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而宫晟天身后的下人们,更是狠狠一哆嗦。   姿态那般冷傲,眼神却能那般猥琐!   这真的是传说中的第一公子么?   王爷,你该不会是弄错了吧!   “是吗?可能是本王记错了吧。”宫晟天皮笑肉不笑,强忍着怒火顶受着来自对方的调戏,拳头紧了又紧,也没有压抑住语气中流露出的怒火“听说···你要联合别人对付本王?”   “王爷听岔了。本公子虽然对王爷的确没有好感,但是这般···事情还是做不出手的。”要做!就直接扑到!公子言的眼神,瞬间亮了。   宫晟天嘴角一抽,深吸了口气,扬眉怒视道:“不管是真是假,你对本王来说,都是个祸害!”这绝对是真心话!   “哦?所以王爷准备怎么办?”公子言挑眉,在对方强大的威压下依旧嘴角微勾,眉眼淡淡,让墨白一行人再次恨不得自戳双目,投胎重生。   怎么办?宫晟天冷冷一哼,单脚一跺,凌空而起,单手握抓直逼公子言的命门:“当然是斩草除根!”   周围人从未想到宫晟天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对公子言动手,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那夺命锁喉距离公子言不过一寸,眼看公子言性命有难,众人连忙惊呼,一些女眷刚要闭眼,就看见公子言身子后倾,手中的银扇对着定山王手腕命门初一敲,与此同时身形一转,凌空而起,翩翩若白鹤亮翅,袅袅若雪花飘落。停留在半空中,宛若仙人降临一般,引得众人惊呼。   这个混蛋!又在卖弄风骚侠盗奇缘!   宫晟天气得咬牙切齿,足交一点,若金鹰展翅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黑影,直朝那抹雪白袭去。黑白交接,众人只觉得周围寒风凌厉,面肌生痛,湖水荡荡,浪花迭起,眨眼之间,已经交手数十招!与此同时,两家的手下也各自交手,一时间湖面上短兵交接,杀气凛凛!   “宫晟天,你来真的?!”公子言见宫晟天从手下那接过一把黑色的重剑,嘴角狠狠一抽。虽只是一眼,她就已经感受到了来自于剑身上的腾腾冷煞之气,那冰寒刺骨的感觉,绝对是从鲜血中的锻造,从战争中磨练出来才行!   “不然你以为呢?”宫晟天早就抱着和他痛痛快快打一架的打算,所以事先就把自己的武器给带过来了。这把黑龙剑,只陪着他上过战场,一般时候,还真的嫌少拿出来,所以不得不说,公子言面子很大!   黑龙剑冷冽刺骨,稍微靠近就能感受到那剑身上的冰寒之气。公子言眉宇紧促,尽管很想大骂他一顿,但是他的连环追击,让她根本没有那个功夫开口。手中的银扇一开一合,挥舞成花,虽然比不过那黑龙剑的犀利,但是却也能让那剑气伤不了自己半分!   “这就是你在拍卖会上拍买来的?”宫晟天见公子言只拿了一把破扇子和自己对照,心情颇为不爽!总觉得自己受到了蔑视!而公子言却误以为他在夸赞自己新买来的武器,于是眉眼间多了份喜悦之色。   “没错。怎么样?还不错吧!”因为武器交接带了些杂声,所以公子言并不担心他人会听见自己和他的对话。   “哼!把你的软剑拿出来!”宫晟天冷冷一哼,剑锋一扫,公子言凌空后翻,足尖在那水面一踩,立刻飞身后退。银扇全开,兰花熠熠,挡住直逼而来的剑锋。扇面上,冷冽之气冰寒刺骨,扇面后,灿灿水眸明媚若花。长发飞舞间,那人似在冬春交界处独自飞舞,眼底的淡淡笑意,让宫晟天神情一怔。   就是现在!   趁他失神,扇面上的内里猛然一提,银扇一扫,湖面上激起阵阵水花,宫晟天顺势后退,看着对面笑靥如花的某人,牙龈紧咬。   美人计!   特么的他怎么好意思使!   而最可恶的是他竟然上当了!   娘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能忍!   宫晟天暴怒,足交一点,手腕后翻,将剑收于身后,内力聚于掌心只朝那人飞去。而公子言也笑着收起折扇,同样内里聚掌,俯身而下!   “轰——!”   手掌相接,掌风肆虐,在湖面上划过一丝凌厉的弧线最后化为水帘遮挡住那半空中相交的两抹身影。湖水扑面间,众人之扫的那半空中的一黑一白若天地两仪,独立于世,而等到风平浪静之后,那两人却已分开,各自立在自己的游船上,飘摇若仙。   围观的众人均是目瞪口呆,刚才的那一场对决如果说是比武,倒不如说是一场视觉盛宴!白衣柔美,黑衣凌厉,一柔一刚,如这山这水,曲直婉转间,透着无尽的美意。就在众人还回味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比武中时,宫晟天却突然脸色一变,捂胸弯腰——   “噗——!”   “王爷!”   ------题外话------   ☆、第六十二章 你特么的手往哪里放   “殿下,定山王被公子言给打伤了!”   “你说什么!”正伏案看书的四皇子惊讶的从桌后站起,目光急切的看着闯进来的贴身侍卫“此话当真!”   “当真!”侍卫点点头,然后喘着气解释道“不少人都看到了!公子言被定山王堵在定波湖上,本来想取公子言的性命,结果反而自己受了重伤。据在场的百姓说,那定山王口吐鲜血,把船周边的湖水都给染红了!他整个人都是被侍卫给抬回去的!现在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抬回去···哈哈···哈哈哈哈——!”反应过来的宫晟允仰天大笑起来“好一个弄巧成拙!好一个公子言!哼!我倒要看看那个宫晟天还怎么在这皇城里的蛮横!”今儿个落了那么大的面子,对那个一身傲骨的男人来说,一定是一个痛苦的折磨!   “对了!那公子言有没有事?”宫晟允突然扭头问道。   “据说是没有受伤。我们的探子本来想跟上,但还是被甩开了。”那侍卫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没跟上就算了。”宫晟允摆了摆手,现在对他来说,宫晟天落了面子受了重伤就是最好的消息!至于公子言···原本还以为他是个圈套,如今看来,似乎是自己想多了。毕竟那宫晟天再怎么做戏,也绝不会办出这种自丢脸面的事情!所以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满足公子言的兴趣,然后把他拉倒自己的阵营!至于以后···哼!   定山王受伤的消息迅速在皇城里蔓延,一个时辰后,就连后宫的嫔妃都有所耳闻。一时间前朝动荡不安,后宫也波诡云谲,原本就波浪不稳的傲雪皇城,随着公子言的出现和宫晟天的受伤,更加风起云涌。   夜晚,定山王府。   花影绰绰,假山嶙嶙,一抹黑影身手矫捷的躲过府中严密的巡逻士兵,悄无声息的落在定山王卧房前的屋梁上。在看到屋内仅有定山王和他的侍卫墨白两个人时,一个翻身从窗户里飞跃进去。   “谁!”卧榻休憩的宫晟天猛然睁开双眸,眸光锐利,寒若冰川。床前的墨白更是嗖的拔出腰中的佩剑,直指来人!   “是我!”公子言郁闷的落下脸上的面巾,露出清俊的容颜。无奈的眼眸在看到床上的宫晟天时,立马流露出丝丝心疼“快!给爷看看伤得重不重?”今儿的血吐得那么多!她还真以为自己不小心把他给打成重伤了呢!   “不用你管!”锐利的眸子在看清出来人时瞬间变成一抹烦闷,挥手打偏他伸过来的手臂,脑袋情不自禁的朝另一侧扭去。   “都这时候了你还给爷傲娇个屁啊!不知道爷来一趟不容易吗?”外面布满了各路人马,她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绕开他们偷偷摸进来的好吗?再者说,她也完全是按照剧本来的好吗!不要弄得好像她很混蛋,而他却很无辜好不好!   “本王又没让你来!”宫晟天咬牙朝他瞪去,但是脸色却微微有些泛红。   “好好好!是爷自己吃饱了撑的非要来行了吧!”公子言知道今儿个他落了面子心里不痛快想要发泄,所以他这般不讲理心里也没气,只是一把拉过他的胳膊附手上去。静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不严重,根据你的情况,在床上躺两天就能活蹦乱跳了。不过···”斜眸朝他看去,对上他不知何时变得深邃冷漠的眼神,公子言慢慢勾起嘴角“为何今儿个这么爽快就让我摸你脉搏了?以前不都是藏着掖着么?”   “哼假面少女和她们的战争!藏还有用么!”宫晟天愤愤的收回手,脸上的表情有些恼怒“本王不信你没猜出来!”   “自然是猜出来了。”公子言慢慢收回手,坐在他的床榻边笑的高深莫测“不管是黑火莲花还是前几天你从拍卖会拍来的火海棠,这都是至阳之物,可以克制体内极阴极寒之气。根据你的脉搏,你应该是在幼年寒气入体,从而落下了病根。平时虽然不会发作,但是天气一冷你的身体状况就会急速下降。不过你这几年似乎一直都有好好调理,所以除非是特殊情况,你基本上和正常人无碍,但那仅仅只是表面。”   “继续!”宫晟天本以为他是个半吊子,结果还真让他说出个七七八八来。   “继续什么?好好!爷不逗你!不逗你!”公子言无奈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道“寒气入体,在你体内积攒了十几年,早就深入你的七筋八脉,五脏六腑之中!男属阳来女属阴,这极阴之气一直在默默的吞噬你的阳气,这样发展下去,你不出十年,就会驾鹤西归了!”   “王爷!”尽管知道自家王爷的身体状况,但是听到公子言这么一说,墨白还是忍不住脸色一白,看着自家主子,满眼的痛色!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武功已经停滞不前很久了吧。”公子言没有理会墨白的神色,自顾自的说道。   宫晟天身子一僵,看向公子言的眼神终于多了份深沉:“你可有根治的办法?”   这个回答,算是变相承认了?   墨白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而公子言嘴角的笑容却愈发的灿烂:“有。这个的确有!”   宫晟天瞳孔一缩,明显有些惊讶,而墨白却激动地对这公子言单膝跪下:“求公子救救我家王爷!”他家王爷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就这样驾鹤西去!   “不用你说我也会救。”公子言抬抬手,示意墨白到门前守着,然后眸光灿灿的朝宫晟天的看去。   “说吧,什么要求!”宫晟天已经准备好了被挨宰的心态。   “还没想好。和这次的一样,都先留着!最后慢慢算。”到时候直接坑个大的!   “哼!”宫晟天自然是透过他的表情看清楚了他的内心,尽管心中极度不爽,但还是咬着牙膈应了他一句“你最好确保你有根治的方法,不然——”   “不然什么?”公子言丝毫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底,得意地挑挑眉头,然后笑道“莫非你又想杀了我?”   “哼!”膈应不成反被膈应,定山王遗憾败北,再次傲娇的扭头做高贵装。   “好了好了!来来翻过身,让爷看看你后背上的疤,消了没?”她记得那伤口有巴掌般大小,虽然在后腰处不影响市容,但是能消除还是消除掉,毕竟烧伤真的不怎么好看。   “不碍事。”宫晟天蹙眉回道,见他直接伸过来手脱他衣服,眼眸一瞪“住手!”   “乖,别乱动,万一爷不小心摸到别的地方,你不就亏大了?”   “你敢!”   “你要是在动一下我就敢!”   “你——!”   “撕——!”   “呼——!”公子言眼眸一亮,看着眼前的美景情不自禁的吹了声口哨“久别的胸膛啊!”   “······”   “公子——咳咳咳养儿防老[未来星际ABO]!”气急攻心的宫晟天抚着胸口大声咳嗽起来,碧绿的眸子里怒火滚滚,波浪翻天,要不是现在自己身子虚弱,非要一巴掌拍死这个混蛋不可!   “你说你激动什么,爷是那种趁你病就占你便宜的人吗?”公子言见他咳得脸都红了,脸上的表情更加无奈了。于是扭头看向立在门口一脸呆滞状的墨白“去,给你家爷倒杯水来。白水!”   墨白身体僵硬的倒水去了,而公子言却趁着宫晟天弯腰咳嗽的空隙,将他身上已经被扯烂的内衫顺势脱下。于是大名鼎鼎的定山王就这样被不知不觉的脱干净了上衣。   “王爷···水······”墨白身体僵硬的走到床头,将手中的水杯递给宫晟天,刚要退下,公子言就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用三伏热水泡开,冷温了再端过来。”   “好!”墨白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却清楚的明白公子言不会害自家爷,不然自家王爷也不会允许公子言这么放肆,早就让府内的侍卫把他给轰出去了。哪还轮得到他又是撕衣服又是揩油?   所以说,墨白扭头看了看还在床上被公子言温声细语娇哄着的定山王,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公子说的没错,王爷他真的是在傲娇啊!   “不是给你修复膏了吗?为什么不抹?”公子言看着他后腰处的那块伤口,眉头无奈的皱在一起。   “又没伤在什么明显的地方。况且,本王也没那么娇贵!”   “可是影响美观啊!”公子言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美人背,突然间又蠢蠢欲动了。   “哼!也就你这样的娘们会计较这些!”宫晟天趴在床上,并没有注意到公子言神情的异样,下意识的反击道。可是一说完,就发觉落在后背上的眼神火辣辣的,炽热的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公—子—言!”不用回头,宫晟天就知道某个货肯定又耍流氓了!肯定又用那恶心的眼神看着他!“再看本王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然后狠狠地踩!   “咳咳!我得给你上药,不能不看。”心虚的清了清嗓子,公子言拿出药膏摸在手心里,然后用手指蘸着,一点一点的往疤痕处抹去。宫晟天一开始还僵硬着身子,时刻保持着警戒,后来见他真的正经起来,这才放松了身子。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宫晟天趴在床上闲着无事,说起正事来“你想好要选他们三人的哪一个了么?”   “本公子说了,公平竞争!”公子言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哼!公平竞争!”宫晟天撇撇嘴,明显不信。这个货到时候肯定看谁家的东西值钱,然后选谁“不过,我觉得你还是选老四比较好。”   “宫晟允?为什么?”公子言疑惑了。   “老四多疑。你要是不在他的身边,他胡思乱想,很可能会坏事。”   “我就是在他身边,该胡思乱想的还是会胡思乱想。”公子言叹了口气,那日她对宫晟允基本上只打了个照面,具体的并不清楚,所以宫晟允的性格需要进一步的摸索。不过多疑,的确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说的也是。不过···”说得正悠哉的宫晟天身体猛地一僵,脸唰的一黑“你特么的手往哪里放!”   ------题外话------   ☆、第六十三章 手打滑了   感觉到某只爪子不老实的乱跑,定山王瞬间炸毛,身体紧绷,心理剁爪的冲动噌噌往上冒!那凛冽的杀气更是实化成尖锐的小箭头,扎的某位公子身子一哆嗦。   “咳咳!修复膏摸多了,有点打滑。”公子言面不改色的说着瞎话,然后默默把某只已经探到某王爷裤腰带下的爪子收了回来。   打滑?某王爷被气笑了!他长这么大只听过腿劈叉劈折的,特么的还没听到手劈叉劈折的呢!这个公子言压根就不知道脸面这东西是什么了吧!况且这修复膏吸收效果很快,还打滑?他呵呵!   “你给本王滚开!让墨白来给本王上药!”想占便宜就直说,还特么打滑!要脸不要脸!   “那怎么好意思。上药这种事还是让专业人员来比较好。墨白再怎么能干也是个外行。”公子言一本正经的说着谎话,然后目光颇为留恋的盯着某位爷的翘臀,哎,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碰到那丰满的小山丘了!   “别逼本王扣你的眼珠子!”紧绷弦的定山王感觉十分敏锐,自然察觉到某束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至于落得位置——   “墨白!你给本王过来!”关键时刻不在,死哪儿去了?某王爷彻底被调戏怒了。而某位发呆的暗卫也终于从刚才惊恐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王爷~”墨白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端着碗的手也有些哆嗦。   “你···这是怎么了?”定山王趴在床上费解的看着自己的手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墨白这么无措。   “谢王爷关心···属下没事···”墨白机械的说完这句话,然后就把碗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随后就自动站在一旁做木头人。眼前飘荡着的,是某只修长白皙细腻的手,一点点自家爷的裤腰,虽然只探进去一个手指头,但是对于某只只知道打打杀杀保卫主子的暗卫来说,已经是天崩地裂。   曾以为公子言以前说的那些‘又亲又摸’是开玩笑的话,如今看来,貌似是自己太单纯了。   墨白的样子看上去明显就是受了刺激,但是定山王压根就不清楚就这一会儿的工夫谁会把他刺激成这个样子。脑海里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刚要滤清个头续,后腰上的某只爪子,又打滑了。   “哎呀婚色:纨绔少东霸宠妻!爷不是故意的!”这手感,这弹性,这挺翘的感觉!真是受不了了!   “公——子——言——!”某王爷气的拍床而起,但是因为身子虚弱起到一般就气喘吁吁的趴了回去,这让原本就濒临暴走的他彻底怒了“等本王好了,一定要剁了你的爪子!”一定!   “哎呀呀,人家只是不小心吗!”心满意足的公子言慢慢收回手,只是在离开皮肤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用指节轻轻地刮了一下,然后某只王爷彻底趴床了。   特么的!他一定要掐死他!一定要掐死他!   墨白看着自家主子趴在床上像是中风一般不停哆嗦,身子也紧跟着一哆嗦。难以置信,刚才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家爷就被公子言给袭臀了?!眼神直愣愣的扫向某只笑得一脸猥琐的公子言,墨白又是一哆嗦,然后身子忍不住往旁边挪了一步。   “来来来,把药喝了。”公子言端起茶几上的药碗温柔地说道。   宫晟天拍了下身下的床褥:“我不喝!你给我滚!”   “乖,别闹。你喝完爷再滚。”满足了手感的公子言丝毫不在意宫晟天此时的恶言恶语。   “现在就滚!”   “好好!那你先把药喝了。你要是不喝药,爷明天怎么给你治寒疾?”   “不用你治!”宫晟天彻底杠上了。   公子言狠狠皱眉头,显然是有些不解。你说他们当初亲都亲了,现在不过是摸了下臀,还只是蜻蜓那么一点水,亲都亲了,还在乎这些干什么?当初湿身都接受了,怎么到了摸臀那里就那么难搞了呢?公子言觉得自己必须要和宫晟天好好谈谈,可是还未开口,某只木头却突然蹿到床前跪下了。   “爷,请吃药!”   噗——!宫晟天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看着跪在床头的自家暗卫,宫晟天咬牙道:“你说什么?”   “爷,请吃药!”墨白又斩钉截铁的重复了一遍。那语气里流露出的坚定,让公子言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你究竟还知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主子!”宫晟天一字一句的对着墨白说道。显然是怀疑自家暗卫被人给收买了。   “属下记得!”墨白的语气依旧坚定“可是爷,为了您自己的身体,属下恳请你吃药!”墨白的心思很简单,只要爷可以治好寒疾,付出点代价又有什么?毕竟什么东西在重要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啊!虽然代价是大了一点,但是···为了活下去自家爷咬牙暂时忍忍,回头再算账也可以啊?其实墨白心里很同情自家王爷,虽然他想替代自家王爷接受这残酷的代价,但是很明显···人家公子言看不上他啊!   “你——!”宫晟天也不知道究竟是该气还是该笑,脸庞纠结的眼看就要成了包子,公子言却用勺子挖了一勺药放在他的嘴边。   “张嘴,啊——!”   气在头上的宫晟天,下意识的张嘴:“啊唔——!”   “怎么样?”看着宫晟天铁青的脸笑了“不苦吧。”   看着自家爷不知不觉被喂了药的墨白:“······”   “公子言你——!”觉得被耍了的宫晟天腾地想要坐起身,却被公子言伸手给摁住“爷当初说得说过什么来着?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可以丢!乖,把药喝了。你好休息。”   暴怒的宫晟天瞬间安静了,盯着公子言看了良久,然后突然伸手夺过她手中的碗,自己仰头喝了个干净丫鬟夜夜宠王爷。   “爷喝完了。你快滚!”宫晟天把碗递给一旁的墨白,粗鲁的抹了下嘴,就恶狠狠瞪向公子言。   “好好。爷走了。”公子言见他这般怄气的模样,笑着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的墨白“领我去客房。”   “你要住在这里?”宫晟天瞪大了眼睛,而墨白也是一愣。   “废话,天就要亮了。爷懒得再回去折腾,反正明天还要来给你治病,干脆今晚就在你这里凑活一夜。怎么?舍不得爷?要不要爷留下给你暖床?”   “······领他下去休息。”   “是!”   因为睡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等公子言一觉醒过来时已经是日上杆头。惬意的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懒了会儿床之后,公子言才让人弄来浴桶,沐浴更衣。等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出屋门后,早就过了吃午饭的点。   “公子。”墨白从天而降,看着神清气爽的公子言嘴角狠狠一抽。睡到这个时候,也是没救了。   “你们爷呢?”公子言摇着扇子,脚步朝宫晟天的卧房走去。   “爷在书房处理政务。”   “他身体都好了?”公子言脚步一顿,神色有些诧异。   面色平静的墨白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般激动起来:“爷身子已经好了,除了脸色有些仓白,其他的已经无碍。”   “吐那么多血肯定会面色苍白。多吃点大红枣就行了。”公子言摇了摇扇子,目光落在府内巡逻的士兵,问道“你们爷今天上早朝了么?”   “去了。”   “嗯。”公子言点点头,去就对了。如果不去那才不正常“行了,你让下人准备浴桶放在你家爷卧房,然后让你家爷去卧房找我吧。对了,拿上火海棠。”   书房里,宫晟天听闻公子言要给他治理寒疾,眉头一簇,然后就飞快地赶回卧房,一进屋,就看见公子言大爷似得坐在椅子上,正惬意的品着茶。看见他来,还笑眯眯的对他招了招手:“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你要怎么做?”宫晟天挑眉问道。直到现在,他还不相信困扰了自己十几年的寒疾会这么解决。   “爷要怎么做,你到时候自然会知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你的手下把你的院子紧紧围起来,别放进来丝毫危险。至于其他的,我已经让墨白准备了。”   宫晟天闻言脸色愈发阴沉,刚想说什么,墨白就已经指挥着侍卫搬来了浴桶,里面灌满了热水。   “放在中间就行。你们下去听我使唤吧。”   “是!”墨白严肃地点点头“公子,属下就在外面。若有吩咐叫唤一声就行。”   “嗯嗯。去吧!”对于这个忠心为主的手下,公子言十分欣赏,而宫晟天却是彻底黑了脸,总觉得墨白被这个混蛋给收买了。什么时候这个混蛋说的话比他这个主人还管用了?   “好了!你别愣着了。”公子言从椅子上慢慢起身,看着挺秀峻拔的宫晟天,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来,脱了吧。”见他脸色刷的一黑,公子言猖狂一笑,默默补充了四个字“一丝不挂!”   ------题外话------   ☆、第六十四章 宫晟天,你是在爷吗   公子言发誓,她绝对是抱着无比纯洁的心灵去说这句话的。因为治疗过程当中需要药浴,药浴吗自然是脱得越干净药效吸收的越快不是?这样一来一丝不挂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可是为什么这人却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呢?难道他就没有主意到自己这纯洁的眼神吗?   公子言表示很受伤,但是宫晟天压根不理他,非要他说出个究竟来,否则现在就一巴掌拍死他。无奈之下公子言只好说了一下治疗的步骤,结果——   “脱都脱了,你留那么一个裤衩干甚?”公子言看着某位王爷身上仅留的大裤衩,满脸的嫌弃。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欲盖弥彰!虽然这半遮半掩也很诱惑,但是···目光从那诱人的脖颈,坚挺的胸膛,完美的腹肌,在默默滑倒那大长腿上,公子言愈发的看那裤衩不顺眼了无上神尊。恨不得自己扑上去把它拽下来。   “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管好你的眼睛!”定山王黑着一张脸,恶狠狠地警告着某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话心底特别没有底气,好像自己的勇气随着那衣服的一件件剥落,也顺便剥落了一般。于是不等公子言反映,就进了浴桶。   桶里的水温度适宜,泡在里面,只觉得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来,宫晟天惬意的感叹了一声,用水抹了把脸,才缓缓睁开眼睛。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娘的,老子饿了!”公子言趴在浴桶边,狠狠地吞了口吐沫。   “······”   “咳咳!开始开始!老子不和你闹了!”见某位王爷刺激的又要破桶而出,公子言连忙一脸严肃的扭过头去,走到一旁的桌前,把墨白提前放好的火海棠给拿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宫晟天见他手里拿着那个巴掌大小的火海棠走到浴桶边,又看见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来摸出一把小刀,嘴角狠狠一抽。   “当然是给你治病啊!”公子言白了他一眼,然后就像是削刀削面一样把那火海棠削成一片一片的削进浴桶里,眨眼间的功夫,就把那火海棠削了一半。   “公子言!”宫晟天只觉得额头紧绷,眉脚一跳一跳的。见他又从桌上拿起一大把红辣椒投进水里,终于忍不住爆吼出声“你特么的是在炖汤吗!”   “。年轻人,不懂不就要乱嚷嚷!《药性考》中说了,辣椒这东西,温中散寒,除风发汗,去冷癖,行痰逐湿。可以帮助你驱除体内寒气。再者说,就算是爷真的要炖了你,也差一把火啊!”说完,挑逗似得对他眨了眨眼睛。   宫晟天气节,刚要出声反驳,就觉得周围的水温似乎在升高,眉宇一蹙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大把胡椒就撒了过来。   “你——!”   “别嚷嚷,爷是在帮你驱除体内的寒气。你那寒气入骨太久,需要慢慢的把它给激出来。辣椒和胡椒都可以帮助人体驱除体内的寒气,性子较为温和,辅助火海棠这烈性药材再恰当不过!而且这东西都是食物,不像药材一样,是药三分毒,所以没什么副作用!”见他依旧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公子言叹了口气“反正别人治不好你,你就干脆一点让爷折腾一下就完了呗?你现在有没有觉得水温再升高,有点儿烫得难受?”   宫晟天老实的点点头,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现在越来越觉得水温高的让他有点承受不住了。   “这就是爷为什么不用灵芝其他药材的原因。火海棠烈性太毒,要是用那些珍惜的药材,你现在早就被煮熟了!”见他现在皮肤被水整的红彤彤的,公子言没出息的吞了口吐沫,娘的,太秀色可餐了!   “本王要坐到什么时候?”见他又用那猥琐的眼神盯着自己,宫晟天气的额角直跳,很想怒吼他,可是身体却被这不断升高的水温蒸的软弱无力。   “快了,等你觉得你体内有寒气溢出来就可以了。”公子言踱着步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见宫晟天那冷硬的面庞在腾腾水温中变得红扑扑,娇嫩嫩的,刚才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色胆又蹭的跳出来了!   妹的!这红扑扑的病美人模样,简直就是在考验她的定力!   “不···许看!”尽管身子早就被蒸的娇软无力,但是宫晟天还是强撑着扭过头对着某人投了一个威胁的眼神。只是某位王爷不知道,那威胁的眼神从那水雾朦朦的碧眸中投射出来,又穿过那白蒙蒙的水汽抵达到公子言的接收站时,已经化为了那柔美的娇嗔!让公子言一个没忍住差点把手中的杯子给打翻了!再配上那低沉沙哑的嗓音,公子言抖了抖熊心豹子胆,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   “宫晟天,你是在色诱爷吗?”   “······滚渣攻重生之末世传奇!”   宫晟天这一泡,就泡了整整一个时辰,要是放在以前,水早就凉了,但是直到公子言让宫晟天出来,那水还温乎着。   “墨白。”   “公子!”早就候在门外等的有些不耐烦的墨白一听公子言的使唤立刻推门进屋,着急的神态在看到自家主子那麻辣小龙虾一般的皮肤时瞬间呆滞!   卧槽!王爷该不会真的被公子给煮了吧!   他可是记得公子让他准备辣椒和胡椒来着!   “傻愣着干什么?去,把水桶里的火海棠给捞出来,其他的都给到了。然后再准备一桶热水进来。”   “···是!”   墨白默默地去捞火海棠了,而宫晟天则是按照公子言的要求,听话的趴在一旁的软榻上。那软塌早之前就提前铺好了一层白布,虽然不知道公子言究竟要干甚么,但是只用一块浴巾裹住下半身的宫晟天表示此时此刻的他现在非常没有安全感!   “我现在用金针把你体内的寒气给疏导出来,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公子言拿出自己的独家金针,一根根明晃晃的,让一旁的墨白傻了眼。   “都捞出来了没?”公子言一边给宫晟天落针,一边问道。   “回公子,已经捞出来了。”墨白见那公子言袖子一扫,如蜻蜓点水一般,自家爷背后就布满了金针,看向公子言的眼神终于多了抹敬意。   “嗯。拿下去赶快烘干。然后再拿回来。对了,桌上切了一半的火海棠你在切去四分之一,然后熬成汤药端过来。”   “是!”   墨白恋恋不舍得推出屋门,在走之前又扫了眼自家爷的后背,只见上面金针晃晃,似有金光倾泻,在想看清楚,屋门已经关上了。   “看不出来,你还有有点本事。”宫晟天透过一旁的镜子也看清楚了自己后背上那金晃晃的金针,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金针颤动的悦耳声,让他原本就因为泡澡而舒展下来的神经愈发的松软。   “不然你以为爷的第一公子的名声,是买来的不成?”公子言白了他一眼,然后撩袍在一旁坐下。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明天你想好选谁了吗?”宫晟天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和公子言先聊着。   “没有,明天看情况而定吧。”那三个皇子,每一个其实都不好办!“对了,你今儿个上早朝,被说了没?”   “哼!”宫晟天冷冷一哼,不屑的意味不由言表。“本王懒得理会他们!”一群跳梁小丑,他懒得和他们一般见识!早晚有他们哭的时候!   “人这一辈子吧,总会遇到那么几个挑战自己脑神经的人,恨得让人牙痒痒呢。这样的人呢,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因为越在意,自己脑子就会越痛,越无视他们,心情就会越好。爷呢不是让你放过他们,而是让你在没准备置他们于死地的时候学会安抚自己。毕竟身子是自己的,没必要因为一些没必要的人惹得自己不愉快。懂不。”   “听这语气,似乎你也遇到了几个挑战脑神经的人。”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宫晟天没有忽视他说这句话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   “这天底下能有几个人一辈子不遇到渣?不过是遇到渣的程度不同罢了。你身上有感觉了吗?”   见他扯开话题,宫晟天就知道自己貌似不小心踩到他的底线了,尽管心底有些疑惑,但还是应和了一句:“骨头有点痛毒手遮天,特工太子妃。”   “疼的就对了。”公子言唰的合上手里的扇子,眼底闪耀起丝丝兴奋“刚才那只是刺激你体内的寒毒,现在爷是要把他们从你骨头和五脏六腑内拔出来。这才是刚开始,后面有你难受的!”   公子言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幸灾乐祸,让宫晟天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他在嘚瑟什么!久违的寒冷从内到外迅速的包裹住自己,因为泡澡而变得通红的皮肤此时也渐渐变白,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他皮肤表面就凝聚了一层薄冰!   “墨白!药好了没!”公子言见变成小雪人的宫晟天也是吓了一大跳,显然是没想到他体内的寒毒袭击的这么快!于是连忙拿起小刀在他的指尖上划了一道口子,挤出一滩黑血。   “公子!药来了!”墨白急急忙忙的跑进屋,看到自家主子像是以前一样浑身起了一层寒雾,脸色一白。   “愣什么!喂药!”公子言见他又愣住,急的吼了他一句。然后跑到另一边,给他另外一只手放了一小碗血。   放了血、吃过药以后,宫晟天身上的寒冰才渐渐消退,不过整个人却已经昏迷过去了。墨白急得满头大汗,而公子言却悠闲地拔掉他后背上的金针,指挥着墨白把他再放进桶里去。   桶里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热水,公子言把已经烘干的火海棠片重新丢进桶里,然后又抓了一把辣椒一把胡椒扔了进去,等到宫晟天的皮肤渐渐泛起红润,这才用金针封住了他头部几个大穴。   “唔~”宫晟天悠悠转醒,只觉得体内忽冷忽热,浑身更是使不出力气来。眼睛眨了好一会儿,眼前才变得清晰起来。   “感觉怎么样?”公子言瞅了眼桶内渐渐变黑变冷的水,出声问道。   “又冷又热。”宫晟天迷迷糊糊的回道。   “乖,现在是在排寒毒,你忍忍,一会儿就好哈!”   “···嗯。”   排毒的过程很长,宫晟天醒过来又晕过去整整四次,桶里的水也不断的更新,等到桶里的水不在变黑,他身体的体温也逐渐恢复正常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而公子言和墨白也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公子,这就算是好了么?”墨白见公子言小心翼翼的把自家主子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有点不确信的问道。   “嗯,体内的寒毒已经排出来了。但是身子还需要调养,桌上的火海棠还剩下一点,你像刚才我那样削成片配合辣椒胡椒让你家主子再泡两天,暖暖经脉,就行了。”   “谢公子!”墨白激动地朝公子言跪下,脸上的欣喜难以掩饰。   “不用。你家爷还有半个时辰就会醒了,你准备好他上朝的东西。”   墨白微微一愣:“不请假么?”主子可是刚刚治好寒疾啊!   “不请。你只需要记住,你家主子现在越逞强,外面的人就会越放下戒备。行了,本公子该回去了。”约定的时间是中午,她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洗个澡,睡会儿觉。   “额···是!属下送公子。”   “不用!”   ------题外话------   ☆、第六十五章 宫晟天,你太狂妄了   尽管折腾了很久,宫晟天还是像往常一样在上早朝的时候醒了过来,见卧房里只有墨白在一旁伺候,眉宇微微一蹙:“他呢?”   “回王爷,公子在服侍你休息之后就回去了。”墨白在公子言走后就一直守候在床边,见宫晟天果真如同公子言所说的那般悠悠醒来,脸上浮现丝丝喜色。见宫晟天坐起身来,连忙上前服侍他更衣。   “爷,你觉得身体还好吗?”墨白见宫晟天的脸色有些发白,下床的时候脚步也有些飘浮,顿时神情一慌。   “本王没事。可能是寒毒驱除身子有点虚吧。”他模模糊糊的记着公子言貌似放了他好多血。   “是属下疏忽了,公子临走前嘱咐过了,让王爷这几天多吃多点大红枣和红豆。说王爷需要补血养气。”   “······”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宫晟天就像往常一样进宫上早朝去了。大殿里,先到的臣子们一个个抱团聊天,见他走进来,都一如既往的低头行礼。宫晟天连看都不看,就直接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定,可刚站好,身后就响起一道干呕的声音。   “三哥,身体不好就该多多休息。别逞强,累垮了就不好了。”四皇子宫晟允摇着一把白色纸扇,笑眯眯的走上前来。目光注意到宫晟天愈发的苍白的脸色时,眼底闪过丝丝兴奋的流光。   宫晟天本不想搭理他,可是眼角扫到走进大殿的宫晟轩和宫晟宇二人,眸光一闪,冷声道:“本王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关心。”   “你!”宫晟允没想到他的态度会这么恶劣!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就落了他的面子。不过···这才是他的风格,定山王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交好,只与人交恶。刚要开口,身旁就传来大皇子的声音。   “四弟别生气,三弟只是心情不太好。”大皇子宫晟轩一进大殿就看见撞在一起的两人,眸光一闪,就踱着步子走了过去。身侧的五皇子宫晟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迈着步子跟了过去。   “大皇兄。”宫晟允见宫晟轩二人走了过来,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嗯。”宫晟轩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就侧过身子看向宫晟天“三弟,四弟也是关心你。兄弟之间,你的态度着实恶劣了。”   宫晟轩一如既往地在众人面前做着‘老好人’,努力塑造出一幅关爱弟弟的大哥形象一品农庄,绝品夫。只是宫晟天压根不吃他这一套。   “本王态度再怎么恶劣,也比不过你们想要置本王于死地!”宫晟天的声音铿锵有力,低沉冷寒,让大殿里原本小声嘀咕的众人都纷纷噤音垂首。心理颇有些纳闷,定山王以前不是都懒得理会这些皇子们的挑衅么?怎么今儿个,把话说得这么敞亮了?   众位大臣呆了,宫晟轩三人也呆了。他们清楚宫晟天性子敖烈,懒得和众人虚与委蛇,只是没想到大会在大殿上把话说得这么开!一时间竟让他们三人都下不了台!毕竟私下知道是一回事,当面说开又是另外一回事。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见面前突然噤声的三人,冷硬的面容上缓缓浮起一抹鄙夷的笑容“不要以为你们勾搭上公子言就可以把本王置于死地。要知道,本王若想弄死你们,比当年亲手撕碎二皇子还要简单!”   娘的,这已经不是撕破脸,还是直接*裸的威胁了!   大殿里的空气愈发的稀薄,众位大臣们更是躲在角落里,避的远远的。而重新被撕开往日仇恨的杨家家主,尽管心里愤恨不已,但是在心底也不得不承认,宫晟天说的都是实话,不然他们四大家族也不会联起手来只为扳倒他一个。   “宫晟天,你太狂妄了!这里可是大殿!”心高气傲的四皇子被宫晟天这么当众鄙夷,顿时恼怒出声,直接直呼其名,连那一声‘三哥’也懒得叫了。   “狂妄?”目光斜斜的扫了眼气的跳脚的宫晟允,宫晟天眼底的鄙夷愈发的明显,冷冷一哼,道“狂傲,是因为本王有狂傲的资本!你们呢?”   冰寒的眼眸从三位皇子身上一一扫光,翡翠般的眼眸里渗出丝丝讥讽的流光,见那三人无一例外的苍白了面容,这才双手后背,侧过身去。   这种仗着母族的跳梁小丑,他宫晟天自始至终都没放在眼底,他心中真正的仇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   “皇上驾到!”   一身龙袍的老皇帝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上龙椅,目光扫到四个面色阴沉的儿子,眉头一皱:“这又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宫晟宇最没心眼,听到老皇帝这么问,连想不想就跳出来告状,顺便又添油加醋一般,这般愚蠢的样子,让木丞相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都是闺女自小惯得,竟把一个皇子教育成这般愚蠢的模样。老皇帝子嗣单薄,皇子总共就五个,那一个还未成年,所以十分忌讳兄弟相残,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迟迟未立太子。这也是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下捣鬼却没有下狠手的原因,因为一旦下了狠手,那老皇帝就不会坐视不管了。   木丞相这边急的想要出声补救,那边老皇帝却在听完后瞬间拉下来了脸,目光阴沉的看向大殿上傲然而立的三儿子:“小五说的话都是真的?”他竟然敢在大殿上放出这般狂妄之语!眼底究竟还有没有他这个父皇!   “是真的。”宫晟天张嘴说道,冷冷扫了眼一旁暗暗得意的宫晟宇,又默默补了一句“难道儿臣说错了么。本王是傲雪国定山王,这是总所周知的事情。”更众所周知的,就是这王位和兵权,都是他亲手一步一个脚印得来的!而不是像他们这些有母族依靠的皇子们,张嘴要来的!   愚蠢至宫晟宇,也明白宫晟天这话说得不对劲,于是顾不得老皇帝还在上面盯着,直接直起身子扭头看向宫晟天。   “怎么?本王说错了?”宫晟天目光沉沉,嘴角微勾,翡翠般的眸光让宫晟宇瞬间想起雪原上狠厉无情的雪狼,身子一下子僵在那里“本王一直记得本王姓什么。倒是你们···可还记得自己姓什么?”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最强特工:废柴请住手!   宫晟轩和宫晟允瞬间恍悟了,怪不得宫晟天今天感觉怪怪的,说话这么不留情面,原来是想引起父皇对他们的猜忌!   宫晟轩和宫晟允连忙出列跪在地上,可是那老皇帝早就拉下来了脸,目光盯着那二人,阴沉的可怕。   “父皇,三哥是因为儿臣的气才说出这般话。儿臣始终没忘记自己姓什么,请父皇相信儿臣!”宫晟允出声解释道,一旁的宫晟轩连忙应和。   “哼!”老皇帝冷冷一哼,没有言语,目光扫了眼面无表情的三儿子和还处于雾水之中的五儿子,袖子一扫“滚一边去!”   宫晟轩和宫晟允知道老皇帝这是犯了怒,于是不再言语起身回到了站立的位置。目光扫到站在首位的宫晟天,二人心底的恨意愈发的浓烈,以至于整个早朝过去,二人都不知道究竟讲了些什么。   “宫晟天,你好样的!”一下朝,宫晟宇就凶狠狠地走到宫晟天的面前,显然经过一个早朝的思索,他已经反应过来了。   宫晟天没有理会他,抬脚就走,见宫晟轩二人堵在大殿门口,唇角一勾:“再不出宫,你们和公子言约定的时间就要错过了。据本王所知,那公子言可是很讨厌别人不守时。”   “什么!你怎么会知道!”跟过来的宫晟宇又惊住了。   “本王怎么会不知道?”见眼前三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宫晟天心情极好,于是又顺手捅了一刀子“本王不仅知道你们和那公子言有赌约,本王还知道就算是有了公子言你们依然斗不过本王。”   “你!”见宫晟天又放出这般狂妄之语,宫晟允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想要上前理论,却被大皇子伸手给拉住。   “三弟,做人还是不要太狂妄了。不然到时候,打得还是自己的脸。”宫晟轩尽管也很气愤,但是还是很理智的保持自己的皇子风范。   “哦?是吗?”宫晟天双手后背,嘴角勾起一抹傲视天下的弧度“那我们就试试看吧。”说完,就抬脚离开。身上的黑底金纹蟒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刺的大殿里的三人眼睛生痛。   “别理会他了。去见公子言才是最重要的。”虽然不明白宫晟天为什么突然撕破脸皮,但是宫晟轩觉得他是越来越危险就对了!   尽君欢里,勉强补了一觉的公子言正懒散的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收到小狼的信号之后才慢吞吞的爬了起来,在那三人进门之前摆好了架子。   “让公子久等了。”宫晟轩三人没想到公子言会比他们先到,于是一进门就先道了个歉。毕竟眼下,他们都在争夺他的支持。   “无碍,是本公子早到了。”公子言从袖中拿出银扇唰的打开,淡淡的眸光扫了眼坐在她对面的三位皇子,勾唇一笑:“既然都到了,那么···开始吧。”   ------题外话------   ☆、第六十六章 你是本王的人了   午后的阳光温暖宜人,有着春天的轻柔曼妙,亦有着北国的干爽凌厉。   梨花桌上,三个锦缎方盒一字排开,点点金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亘古的气息,耳边回荡着上古的歌谣。   九天棋谱、玄一剑法、月下僧侣图。   手中的银扇不知何时已静于手中,丝丝涟漪顺着潭水般的眼眸拂过眼角,化成缕缕青烟抚平了眉宇间久落的寒雪。舒展若轻烟缕缕,轻柔如落花浮水,碧波荡漾中,一抹轻柔在唇角浮现。   不管前生或是今世,公子言对上古的东西都情有独钟,眼前的三件宝物,她听闻过却从未见过,而今出现在眼前,她竟似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   宫晟允低声轻语,尽管不想打破眼前如烟美景,但是心里的急切还是让他忍不住出声问个究竟。看得出来,公子言对眼前的三件宝物都很上心,只是不知哪一件才是他真正的心之所向。   “两百年的残缺棋谱,上古流传的玄一剑法,传言绘有天地奥秘的月下僧侣图。每一件都是传世珍宝,本公子只曾听闻,未曾目睹,今日一见,此生足矣。”而这般珍宝却流传于家族之中,其背后的势力可见一斑。   “那不知公子究竟心属哪一件?”宫晟轩身子微微往前探,目光落在那九天棋谱上。   “三件各有千秋,不能相提并论。”公子言眼眸微抬,见对面三人神色微变,嘴角轻勾“敢问三位殿下,是何原因让你们选择此物?”   这算是···试探他们吗?   宫晟轩和宫晟允眼眸一颤,心神打量间,坐在一侧的宫晟宇已经迫不及待的出声:“本殿下听闻公子曾在滨州城内做过一幅泼墨山水,所以特选这月下僧侣图讨公子欢心。”   讨公子欢心?众人哑然,没想到五皇子说话竟如此直白。他身后的木恒更是担忧的直接看向公子言,见他面无波痕,没有露出恼怒之色,这才微松了口气。   “五皇子心直口快,言语虽浮,却也直接了当。”清润的声音如同雨后翠竹,滴滴疏朗,片片清透,让宫晟宇面露喜色,其他人却眉宇一蹙。   这是说要选择五皇子?   宫晟轩眉宇一皱,宫晟允暗握双拳,屏息之间,桌上的锦缎方盒却突然被人盖住金牌相公:独宠腹黑妻。   “玄一剑法虽好,月下僧侣图虽妙,但本公子更对这九天棋谱,情有独钟。”素手修长,根根若葱,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装有月下僧侣图和玄一剑法的盒子已经推至主人眼前。   “大皇子,请多多关照。”公子言微微胲首,温润有礼,房间内片刻窒息后,才是大皇子慌乱间打翻茶盏的声音。   “公子客气了,晟轩能得公子关照,是晟轩之福。晟轩已在定波湖设好宴席,还望公子莫要拒绝。”说完,又看向身侧的两个弟弟“四弟、五弟也一同前来吧,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游湖了。”   言至于此,众人也不好推脱。于是一行人乘马车前往定波湖,登上了宫晟轩事先准备的画舫。   “公子,晟轩敬您一杯。”宴席上,宫晟轩心情极好,手持杯盏,面露笑意,眉宇间颇有得意之色“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愉快。”   公子言垂首,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就放下。   “不知公子,准备怎么做?”被淘汰的宫晟允心有不满,一路上言语甚少,如今见宫晟轩志得意满,终于没忍不住询问出声。语气中明显流露出丝丝不满。   “五皇子,要想成功,要学会掩饰情绪。就算心有不满,也应做到面露无痕。”公子言手抚杯盏若落雪无声,但说出的话却如雨打芭蕉,声声有力,震得宫晟允面色一白,酒杯轻晃。抬眸看去,那人却眼眸轻阖,抬起间却以看向了宫晟轩“大皇子,此般交易是助您扳倒定山王,无论成功失败,在下都会尽力而为。”   “谢公子。”   “不过除此事之外,本公子一概不管不问,不知亦不想知。”   宫晟轩眼眸微颤,公子言此意,是说太子之争,他不准备参与?借着放下酒杯的空隙,宫晟轩不留痕迹的朝宫晟宇二人看去,一个一如既往的傻愣痴笑,一个却同样垂眸沉思。一时间,画舫内只闻琴声悠悠,湖水荡荡。   “噗通——!”   “啊——!少爷落水了!快救少爷!”   “······”   “这是怎么了!”宫晟轩眉宇紧蹙,显然是嫌画舫外的吵闹声惊扰了画舫里的幽静。   “回殿下。”一名护卫走了进来抱拳行礼“是···是木家的三公子和罗家的小少爷因争夺一名舞女起了争执,然后罗家小少爷不小心落水。”   “什么!”宫晟允眼眸一瞪,连忙起身走到窗前,放眼看去,果真那被家丁从湖里捞出来的男子是他的小表弟,罗家的小恶霸。   “该死!”宫晟允见两家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在船上对打起来,脸色阴沉的可怕。在听到罗家人屡屡报出他的名号时,更是砰的捏破了手中的酒杯。而宫晟宇也迷糊中恍然回过神。   “格老子的!还不给本殿下去拉架!”宫晟宇再怎么愚蠢,也知道这般情景不应该被公子言给看到,于是连忙让人去拉架,自己却倒了杯酒,凑到公子言面前。   “公子,这只是意外,意外。”   公子言看着眼前的酒杯,伸手接过,酒香阵阵,只觉扑鼻间一片浓醇,垂眸间如见汪泉,嘴角微勾,一缕轻笑在唇角绽放:“殿下,莫让您今日的助力,成为您明日的阻力。”   这句话说的不明不白,没有指名道姓,听的宫晟宇一脸迷茫,而宫晟轩和宫晟允却虎躯一震。脑海中均不由自主的浮现起早朝的那一幕。   莫要动力,成为阻力么?   回到客栈时,已是下午两点左右,公子言沐浴更衣之后,就随手拿了一本古籍斜靠在窗前的软榻上打着瞌睡,直到步伐声响起,才慢慢睁开眼睛大清俏警花。   “王爷,扰人清梦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公子言瞥了眼来人,就把手中的书往脸上一盖,遮挡住午后耀眼的阳光。   “为何选择宫晟轩?”宫晟天撩袍而坐,直奔主题。   “因为他最好把控。”闷闷的声音从书册下传来,宫晟天见他一袭白袍平躺在软榻上,湿漉漉的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镀金光,不由得眼眸微眯。   “何以见得?”宫晟天眉宇一挑“要想把控,宫晟宇不是更好一些?”   “王爷心知肚明,又何必让我出言解释。”公子言拿下书本,慢慢坐起,单薄的身影半隐在暖橘色的阳光中,模糊中似有些不真切,连带着声音都多了缥缈“宫晟宇虽然看上去最好掌控,但是他身后的人却不好掌握,和他打交道就等于直接和他身后的皇后、木家打交道,这样子无形间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至于宫晟允,为人多疑,年轻气盛,有些自以为是不说还不善于隐藏情绪,这样的人平时撩拨两句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他的心意,同他合作,就显得多此一举。”   宫晟轩点头,神情颇为同意:“没想到你在识人方面还有两把刷子。”   “那是自然,要不然我怎么会搭上王爷你这艘大船?”公子言轻笑一声,然后起身走到宫晟天身侧“身体觉得怎么样了?”   宫晟天没说话,直接伸过手去:“那宫晟允是好掌控,只是那宫晟轩却不简单,看似低调,其实善于隐忍,你小心莫让他抓到把柄。”   “这个我自然知道。”公子言一边伸出手去给他把脉,一边叹了口气“如你所说,那宫晟轩是三人当中最为低调的,不过···也是最有思想的。你猜,今儿个在定波湖上发生了什么?”   “那木家公子和罗家小霸王又干起来了?”皇城里宫晟天的眼线多如牛毛,所以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底。   “没错。”公子言点了点头“当时宫晟允和宫晟宇的脸色就变了,宫晟允甚至还捏破了酒杯。而宫晟轩···除了一开始有些生气,接下来的时间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什么事都没发生···”宫晟天喃吶自语,然后面露冷笑“这么镇定,一是这件事的确与他无关,二就是···他确信李家不会惹事。”   “没错。这三个人当中,只有宫晟轩算是真正的把他背后的母族握在了手心里,而不是像宫晟允那样无形间是被人掌控。这样一来,他打交道就会容易得多。只需搞定了他,那么他身后的母族,基本上也就搞定了。”   宫晟天扭过头去,见那清贵的面容上隐隐浮现出掌控一切的傲然,眼底划过丝丝深意:“现在本王可以确定,这一场仗,本王赢定了。”寥寥数面,这个混蛋就能看得这般清楚,看样子自己之前的担忧是多虑了。   “呵呵,能得到王爷的肯定,本公子荣幸之极。”公子言夸张的笑了笑,然后收回手“没多大问题了,只是身子有些发虚,让你府中的人好好给你补补,过不了多久就没事了。”   “嗯。”宫晟天点了点头,收回胳膊。见公子言垂眸品茶,静若幽兰,眉宇间一片安然,不由得挑眉出声“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以后,你就彻底是本王的人了。”   ------题外话------   ☆、第六十七章 王爷,你可是被爷盖过章的人   他的人?   端着杯盏的手微微一颤,碧绿的茶水掀起丝丝涟漪,印在眼眸上似乎也掀起丝丝波澜,侧首看去,却对上某人略显窘迫的眼眸,见他不自在的扭过头,微抿的唇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王爷此言差矣。”公子言将杯盏放在桌上,然后微微斜靠在椅背上。披散的长发如瀑一般滑落,有几绺顺着鬓角垂下,在白袍上倾斜出柔美的弧度,使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份懒散和华贵“与其说我是王爷的人,不如说王爷早就是爷的人。毕竟······”   古潭般的眼眸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对面那人一番,然后唇角微微勾起:“王爷身上除了那一个地方,其余的部分,爷哪里没见过?又哪里没摸过?甚至于···咱俩连亲都亲了。”   “砰——!”有力的铁掌愤怒的拍在桌子上,狂风暴起,碧绿的眼眸冻结成冰,化成冰棱直射对面。而那人却依旧慵懒如猫,嘴角噙笑,甚至还不知死活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   “王爷,你可是被爷盖了章的人!”   “轰——!”二人之间的木桌被一掌拍碎。木块飞扬中,只见黑色的身影蹭的站起,狂怒之气席卷如风,碧绿的眼眸冰寒刺骨,若极地的雪狼,仰头望月,垂首间是撕碎一切的狠绝。但与之对应的,却是那脸颊上慢慢晕开的绯红,若胭脂落水,丝丝绕绕,蔓延至耳垂,凝结成玲珑的朱砂。直看的公子言一愣,还在这红晕荡漾中反应过来,那人却突然拂袖离去,临走前还故意重重的关上了屋门。   他这是···在羞涩?   慵懒的眼眸一片迷茫,片刻后,屋内突然响起流水般的笑声养儿防老[未来星际ABO]。   次日一早,大皇子的人就低调的驾着马车将公子言接到了大皇子在宫外的府邸。按照傲雪国的规定,成年的皇子都需要搬出皇宫另立府邸,并且除非宫内有旨,否则不能擅自进入后宫,此举明显是为了将皇子和后宫分离出来,只是究竟起没起到作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公子。”大皇子早就在府内等候多时,见公子言从马车上下来,连忙神情激动的将他迎进府内。   “公子一路辛劳了,晟轩已经为公子在府中准备了住所,绝对清幽,请公子安心休息。”说完,看向一侧的侍从“上茶。”   “谢大皇子。”公子言微微颔首,然后在下手处的椅子上坐下,直到上茶的人退下,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还才挑眉超宫晟轩看去“大皇子,在下入您府中一事,殿下可诉于外人?”   宫晟轩深思了一下,然后低声道:“不曾,只有几个亲信知晓。”   公子言点头:“如此甚好。还望殿下告诉您的那几位亲信,莫要将在下的消息张扬出去。毕竟在下是您的暗棋。”张扬出去了,就不是暗棋了。   宫晟轩略微思索,就明白了公子言的意思。原本还想下午宴请几个亲信介绍给公子言认识,这样看来,只能打消了。只是“公子,老四老五那里,可是清楚明白得很。”   公子言垂眸轻笑:“殿下,到现在您还没认清楚您真正的对手是谁吗?”   宫晟轩闻言身子一震,脸上虽面无表情,但是眼眸深处却波澜乍起。   他真正的对手?   宫晟天?宫晟宇?还是宫晟允?   宫晟轩看着下方一袭水墨如笼烟云的公子言,吞了口吐沫,觉得这人似乎云淡风轻间在给他指明方向,一个他从未想过的方向!   “公子···?”宫晟轩思索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只好略微窘迫的看向公子言。   “哎。”听闻到这迷茫的嗓音,公子言轻叹了口气“殿下,您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您心里可清楚?”   宫晟轩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清楚,他一直都清楚,他要登上那九五之尊,他要成为傲雪国的帝王!这是他从懂事以来就一直在默默奋斗的目标。   “殿下既然清楚自己的目标,那么为何还不明确自己的奋斗方向呢?”公子言的语气中,流露出丝丝不解,眼神里,更是透露出丝丝疑惑“殿下,本公子问您,什么是您最后达成目标的关键因素?”   达成目标的关键因素?   宫晟轩眼眸深处再起波澜,母族的权势?朝廷上的影响力?还是小时候老师们反复念叨的民心?   短短两个问题,宫晟轩就觉得自己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还是因为···自己从未想过?   “殿下。”公子言放下杯盏,然后慢慢站起身子,水墨的长衫顺着膝盖倾泻而下,空气中似有墨香翻滚,让宫晟轩苦恼不解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殿下,你可还记得自己姓什么?”   宫晟轩瞳孔一缩!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在昨天早朝上宫晟天也曾问过!平静的心再次掀起波澜,雷鸣呼啸间似乎有浪花再拍打着一片陌生的海岸。宫晟轩静静地看着那背对他而立的身影,嘴唇蠕动了好久,才慢慢吐出两个字:“父皇?”   “殿下终于明白了吗?”公子言缓缓侧过身子,平静的眼眸划过一丝赞赏“殿下,您的所作所为,不是给四皇子和五皇子看,而是给···上位者看左右为难。”   “可是他们——”   “殿下,一个家族不管如何昌盛,只要上位者判定他有罪,那么他就有罪。同理,只要上位者喜欢这个皇子,那么不管他有多么的差劲,多么没有地位,他都是上位者心中独一无二的人选。”   “······”   “殿下,您要记住。我是您的暗棋。这枚暗棋,暗在何处,明在何处,你心里要有个底。切不可明暗颠倒,坏了大事。”   这是说···他在父皇面前是明,在他人眼中是暗?宫晟轩暗暗握紧拳头,看着那抹水墨身影,眼神里多了抹敬意。“公子放心,晟轩记住了。”他现在,开始认同凡间的对公子言的传言了。   “至于定山王···”公子言从袖子掏出银扇,缓缓打开,见宫晟轩再次投来专注的眼神,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殿下,你可知晓那定山王为何猖狂至此,却依旧屹立不倒么?”   “因为他手中握有军权!”宫晟轩斩钉截铁的说道,声音十分笃定,可是在对上公子言略显淡漠的眼神时,才微微露出迷茫“难道不是?”   “如果是军权的话,那么罗家又作何解释?”   “是因为···”罗家手中的军权太少,而宫晟天却是掌控了傲雪国六层以上的军权!可是···如果这就是答案,那么公子言就不会这么问他了。   “殿下,是民心。”公子言放弃再为他启蒙,直接说出了答案“殿下可以仔细回想一下宫晟天的成名史,就会清楚地发现,宫晟天今日猖狂是因为他完全有猖狂的资本。他是第一个把大秦打的抱头鼠窜的将军,也是第一个把赤焰打的再不敢侵犯的皇子。的确,他屠城弑杀,被百姓看作是恶魔,但是这般恶魔却是可以保护他们太平的元帅!殿下,百姓所求不过是安居乐业,而定山王可以保证他们安居乐业,不受敌军侵犯。所以,不管他究竟如何嗜血,在百姓心底,就是可以保护他们的天神!而这,就是定山王嚣张的资本!”更何况,宫晟天屠的是敌军,杀的是败类,对百姓却不惊不扰,这般的恶魔,如何不让人爱戴?   见宫晟轩骤然垂下的头颅和放在案桌上满满紧握的拳头,公子言长叹了口气,不管这群皇子心底如何怨恨宫晟天,只要敌军来袭,估计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吧。这就是宫晟天的魅力,也是那老皇帝迟迟不敢对宫晟天动手的原因。如果说那老王爷是西蒙的一块盾牌,那么宫晟天就是这傲雪国的利剑,剑锋一扫,无人敢侵,更何况还是处在这乱世之中。   “殿下,如果您想要扳倒宫晟天,那么就不要想着夺取他军权的念头了。”就算是夺取了,那老皇帝估计也会给要回来,因为这军权,只有放在宫晟天手中,才能安心、放心!   “那···那本殿下该怎么做?”宫晟轩缓缓抬起头,墨黑的瞳孔深处,可以看到丝丝裂纹逐渐蔓延。公子言今日所言,完全颠倒了他二十几年来的信念,恍惚间只觉得自己一直在错误的道路上奔跑,而最可怕的就是,他还不自知!   “民心。”公子言果断的吐出两个字“殿下,定山王因为可以护百姓一方太平,所以得尽民心。但是殿下,得民心的地方,不仅仅是在军队上。”   “还有朝廷。”宫晟天慢慢吐出这四个字,头脑中原本一片凌乱的头绪此时在公子言的引导下渐渐变得疏朗清明“宫晟天可以在军中获得民心,那么本殿下也可以在朝政中获取民心!”   见他终于走到正道上来,公子言满意地点点头:“殿下只要记住,您的目标是获得民心,只要有了民心,那么定山王在您眼中,还算什么?”   还算什么?是啊重生之食膳性也!他有了民心,也就有了依靠,只要他平时再注意讨父皇的欢心,那么他就可以——   “公子!”宫晟轩唰的从座位上站起,上前走了两步,然后唰的弯下了腰“公子,请受晟轩一拜!”今日所言,让他如壶灌顶,恍然大悟!原来二十几年,自己竟一直在错误的轨道上奔跑,怪不得迟迟没有成效,怪不得他直到现在还只是大皇子!   “殿下。”银扇一合,然后伸手虚扶起宫晟轩,见他眼眸如坠星辰,满脸激动,轻轻摇了摇头“殿下,不管或喜或怒,您都该保持淡漠。”   “是,晟轩明白。”上位者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明白,他一直都明白,但是从未像现在这样严肃认真的对待过!   “殿下,今日本公子只是同殿下闲聊,殿下日后举措,全因殿下恍悟。殿下可知?”   宫晟轩严肃的点点头:“晟轩知晓。”如果这件事情暴露出去,那么不仅公子言遭殃,他也逃脱不了!虽说知子莫如父,同样知父莫如子!父皇把他的皇位看得有多么重要,他十分清楚,如果公子言今日所语传导父皇耳中,那么他肯定怀疑自己要谋朝篡位了!   见大皇子愈发的上套,公子言心底也愈发的满意,但是脸上还是要露出淡漠的神色,只有眼神里微微浮现出恰到好处的赞赏。落在在宫晟轩眼底,心底也是愈发的欢喜。   “殿下,本公子所言仅是建议,如何去做,还是要靠殿下您。”有些话,还是迟早说明白。   “晟轩知道。”宫晟轩再次胲首,现在的他几乎要把公子言说的每一句都当做金科玉律!当成自己成功的砝码!虽然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是见公子言眼眸轻闪间划过丝丝疲倦,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缠着他询问了近两个时辰,于是连忙让人带领他前往住所,自己却怀揣着一颗激动不已的心,走向书房。   宫晟轩准备的住所,位于府邸中竹林深处的一方院子。面积不大,但是胜在清幽,周围青竹环绕,风拂间如同海浪拍岸,让人倾心不已。挨着竹林处还挖了一个小小的水潭,里面游动着几条胖胖的锦鲤。水潭旁边摆放着石桌石凳,以供休息。   “公子。”打量间,屋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小狼小虎从里面走了出来。   “公子,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你是先用饭?还是先休息?”   “先用饭吧。说了一个早上,早就饿了。”公子言撩袍在屋内靠窗处的软榻上坐下,瞥了眼屋内的青白色纱帐,还有梨木家具,赞赏的点点头。刚想躺下休息会儿,小狼却走了过来。   “公子,大皇子派了下人过来。”   “哦?”公子言眉头一挑“让他进来。”说着,已经站起身整理好衣衫。而那边,一身藏蓝色衣衫的清秀男子,也走了进来。   “落羽见过公子。”   公子言仔细大量了一下面前垂首的侍从,眉目端正,还算俊朗,于是点了点头:“你就是大皇子派来的人?”   “是!属下主要负责公子的安危以及为殿下传话。”   “嗯。”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晃了晃手中的扇子“下去吧。”说完,就朝饭桌走去,可是走了两步,又扭过头来。   “还有事?”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公子言略微不满的蹙起眉头。而那人却在左右环顾一周后,唰的单膝跪下——   “属下墨羽,见过公子!”   ------题外话------   ☆、第六十八章 你家主子可有喜欢的女人   墨羽?   公子言眉角一扬:“你是···宫晟天的人?”他记得,宫晟天的贴身侍卫是墨白。   “是。属下是王爷安插在大皇子府内的暗桩,这次特地前来协助公子。”墨羽的声音坚定中透着一股自豪,传到公子言耳中,让她忍不住微勾起唇角。   “起来吧。”踱步到饭桌前,公子言撩袍坐下,见他恭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捉弄之心“你很崇拜你们主子?”   墨羽微微一愣,小麦色的脸颊上慢慢浮现一丝绯红,见公子言看来,连忙低下头:“王爷···是我们所有暗卫最崇敬的人。”不管外面说王爷如何狂妄嗜血,在他们这下属下眼底,王爷是世界上最值得尊敬的人。   “哦。那你对你们主子也很了解喽?”公子言见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羞红了脸,眼底的笑容更甚“本公子问你,你家主子可有喜欢的女人?”   “没有。”墨羽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喜欢的男人呢。”   “···也没有。”   “那有追你家王爷的女人嘛?”   墨羽嘴角一抽:“没···没有。”王爷凶名在外,哪家姑娘敢追求他?   “那追求你家王爷的男人呢?”   墨羽身子一颤,对上公子言略带严肃的神情,表情微微有些崩溃:“应该···也没有。”为什么这个公子言和传言中的一点也不一样?   “这么说来···”公子言单手摸着下巴,脸上浮现初丝丝猥琐的笑容“你家主子还是处男喽?”   “······”墨羽崩溃,这个问题他应该怎么回答!还有,公子应该问的不是有关于大皇子府中的事情吗?为什么老是问一些王爷的八卦!这让他肿么回答!   “好了,本公子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一会儿记得把大皇子府内的资料拿来。”见那坚毅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丝丝龟裂,公子言这才满意的收手,见墨羽像是被咬了尾巴一般嗖的跑出屋,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他家主子利用狂妄和冰寒来掩饰自己单纯羞涩的内心,没想到他的手下也这么单纯可爱,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宦妻,本座跪了!   在大皇子府内的生活,公子言表示不要过得太悠闲。虽然类似于圈养的滋味不好受,但是每日喝喝茶、下下棋,日子过得还算是滋润。只是这么滋润的日子过了不到两天,宫晟轩就火急火燎的跑进了竹园。   “公子救我!”悲切的声音慌张而又透着绝望,让公子言手一颤,棋子落错了地方。俊眉微蹙,垂眸思索间,对面的石凳上已经坐下一人。   “公子——”   “殿下,身为皇子,无论何时何地,您都应保持冷静。”公子言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神情淡漠的看着桌上的棋盘,话语里流露出的不满和冷意,却让宫晟轩原本慌乱不已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待耳边急促的呼吸声也渐渐变得平稳,公子言这才扫了眼身侧的小虎:“给殿下上茶。”   “是。”   刚发芽的竹叶,在滚烫的泉水的冲泡下,浮浮沉沉,起落间还散发着竹子的清香。即使隔着一层杯盖,也能嗅得到那清幽的味道。配合着耳边不时拂过的竹海声,竟让人莫名的感到心安。等到心中最后一丝慌乱也在这中清幽的竹林中消退时,宫晟轩才睁开眼睛看向对面的公子言。   “殿下可平静下来了?”公子言一手持扇,一手执棋,雪白衣襟上墨竹染染,似是竹影,又像是水墨,宫晟轩刚想看清,那人却缓缓抬起头。   “公子。”对上那双仿佛能够洞察一切的平淡水眸,宫晟轩没由的心里一虚,不等大脑有所反应,眼睛已经下意识的低垂,顾不得心底升起的窘迫,宫晟轩将今日朝中发生的大事连忙将给公子言听。   “也就是说,罗家和木家因为几天前两家公子的争吵而背地里下狠手,结果事情不小心闹大被皇上抓住,于是盛怒之下,殿下您也受了牵连?”公子言轻摇着银扇,表情依旧云淡风轻,只是眼眸深处却浮现丝丝了然。   “是。父皇一怒之下把所有相关的官员都给撤职查办,其中···也有我的人。”宫晟轩一想起被撤职的那两人是他好不容易在兵部暗查进去的,心里就是一阵纠痛。那个罗家和木家,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既然皇上是一视同仁,那么殿下又何必如此慌张?”相比较之下,四殿下和五殿下损失最大好吗?   “因为···”宫晟轩深吸了口气,放在桌上的双手也暗暗紧握成拳“父皇大怒,要求彻查六部官员。安排的人···是老三。”   原来如此。公子言了悟的点点头。怪不得把宫晟轩吓得这么厉害,原来是宫晟天负责此事,那么这次的彻查可就不会那么流于表面了。等下,这会不会是宫晟天设下的局?   “公子,您说我该怎么办?”宫晟轩紧张的看向公子言。   “四皇子和五皇子那里可有什么好的建议?”收回思绪,目光盯着桌上的棋盘,公子言慢慢的拿起一颗白子,眼睛的余光瞥到对面人身体猛地一顿,唇角一勾“事情如此紧迫,殿下还是这个时辰回来,可见是下朝后与人有约。而在这个时候能让殿下前去赴约的也就只有四殿下和五殿下,商讨的也定然是定山王彻查六部之事。如果那两位殿下有了应付的办法,那么大皇子您也就不至于这么慌张。可见,您们的会面,似乎没有讨论出什么。不过本公子···还是想听听那两位殿下的看法。”   “额······”宫晟轩脸上微微有些被人看破的尴尬,连忙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等到对面那人垂下眼眸后才开口道“老四老五都想着是能留多少留多少,因为父皇安排的事情非常紧迫,明天就开始。所以眼下只能是能保多少保多少。”   “那么···殿下您觉得在定山王的手中,可以保存多少?”公子言挑眉问道。   放在石桌上的右手微微颤抖,宫晟轩沉思了一下,慢慢吐出两个字:“两成无毒不庶。”在宫晟天手中,能保下两成就值得庆贺了!   “既然只有两成,那么殿下干脆不如不保。”无视宫晟轩满目震惊的脸,公子言一边慢悠悠的落下棋子,一边解释道“宫晟天为人狠绝,既然他已经决定趁此机会打压殿下您的势力,又怎么可能轻易地让殿下您钻了空子?就算是殿下钻了空子,保下来的那两成,殿下真的会心安吗?”   宫晟轩面色一白,公子言的意思是说他的手下···有宫晟天的人?   “殿下可有想过,皇上好端端的为何要让定山王严查六部?”他们和定山王之间的仇怨,皇上难道不清楚吗?所以眼下这件事,不仅仅有宫晟天在插手,归根到底,是那老皇帝在背后推波助澜。至于究竟是为什么···那么就耐人寻味了。   “公子是说···这是父皇设下的陷阱?”关于这个问题,宫晟轩也和宫晟允讨论过,虽然对父皇的用意也有所怀疑,但是一直没有肯定,如今听公子言这么一说,才又重新思索起这件事情来。   “木罗两家恩怨,已不是一两年的事情,公子之间的正闹打斗,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为何以往皇上不管不顾,而这次却下了狠手?”公子言越想越觉得老皇帝目的可疑,手里的棋子犹豫了半天也未落下,索性就这么僵在半空中,眼眸直接朝对面的宫晟轩看去。“殿下,这几日朝中可发生什么事情激怒了皇上?”不然那老皇帝何苦在这个时候煽风点火?   发生什么事情激怒父皇?   宫晟轩头脑放空,直到林间吹来一股凉风,才猛地回过神来:“···有。”那日的早朝···父皇明显是怒了!   公子言凝眉:“是什么?”   宫晟轩舔了舔下嘴唇,等到心底的震撼平复下来之后才说道:“前几日早朝,宫晟天刻意找茬激怒了四弟,然后当着父皇的面说了一句···”略带心虚看了眼公子言,见他目光平静的注视着自己,宫晟轩这才又磕磕巴巴的继续说道“不算是说···算是对四弟的责问···他说···说你们可还记着自己姓什么。当时父皇的脸色就阴沉的不太好看,不过并没有出生责怪,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没想到父皇是在等机会好好敲打他们!   “殿下既然已经看清楚了事实,为何还这般苦恼?”公子言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松随意,落在宫晟轩的耳中让他脸上划过丝丝不满。   他怎么会不苦恼?那可是他辛辛苦苦争夺来的席位,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让他松手?   桌上的双手在此紧握成拳,眼底的流光也愈发的不甘。公子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棋子重新放回棋盒后,才正眼朝宫晟轩看去:“殿下,您请记住。国家的权势,归根到底属于皇帝。就算是落入亲生儿子的手中,那也是皇帝的权势!”如此浅显的道理,连他这个未来人都清楚明白,他这个从小接受君权父权的古人怎么还执迷不悟?   端坐的身子微微一颤,不甘的表情瞬间破碎消逝,俊朗的容颜苍白如纸,方才还带了点血色的薄唇上,此时已经彻底变成了水色。凉风拂来,额头上滑落一滴虚汗,那冰凉的寒意顺着皮肤渗入骨中,让宫晟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算是落入亲生儿子手中···那也是皇帝的权势?!   “殿下,这次严查六部之事,与其说是定山王在搞鬼,不如说是皇上在借定山王的手敲打你们。提醒你们,你们不仅是罗家、木家、李家的外孙,更是皇上的儿子,傲雪国的皇子。而身为皇子,最根本的就是要牢牢记住自己的职责。”   “······”皇子的···职责?   “殿下,眼下不是您心疼安插在六部人员的时刻了,而是您如何在皇上面前表明您是傲雪国皇子的时刻。不管这局究竟是不是宫晟天所设,根据他的心计,他定然也能想明白皇帝的意思。所以,与其您废了大力气保留那两层人员,不如自断臂膀庶女慧娘。一来向皇帝表明了您的忠心,二来,也不会给那定山王留下什么把柄。不过,这只是在下的一点建议,最后的决策权,还是在殿下您自己的手中。”说完,垂眸品茶,不再言语。毕竟这事,归根到底还是由宫晟轩自己决定。   “公子···”片刻静谧后,宫晟轩略带缥缈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如果我这次断了臂膀···那么···我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他不像四弟,身后有二十万的兵权作为依靠,如果失了六部人员,他能倚仗的,就只有李家了!而公子言那日也说过,不能让今日的动力成为明日的阻力。他好不容易将李家拿捏在手里,怎么允许它再次逃脱自己的控制?   “殿下可听过有破而有立这句话?”公子言似是看清楚了他心底的苦恼,慢慢放下茶盏,杯底在和石桌相碰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将宫晟轩混乱的思绪一下子给打破“这次六部严查,定然会有大批人员落马,难道那空缺的职位···就一直这么缺这么。”   公子言的最后一句话,声音极低。配合着竹林间的凉风,如同竹叶摩挲间的低语,但是却让宫晟轩虎躯猛然一阵,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浮现出丝丝血红。   “还是那句话。殿下,目光应该放长远一些。”只顾眼前的蝇头小利,怎么能见识到日后真正的财富?   公子言细不可察的摇了摇头,然后继续专注于眼前的棋局,方落下一子,对面那人就突然站起身——   “晟轩谢过公子。时间紧迫,晟轩就不打扰公子下棋了,晟轩告辞。”说完,衣带生风,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在竹园。   哎,年轻人,果真还是太稚嫩啊!   “墨羽。”公子言垂眸看着桌上的棋局,待身边无声的落下一抹人影时,才低声道“告诉你家王爷,饵,本公子已经抛下去了,后面如何甩竿垂钓,就看他的了。”   “是!”   这场六部严查,如公子言料到的一般,来得凶猛,严查的也凶猛。短短两日,六部里就落马了一半,老皇帝的案头上,更是专门空出一块地存放宫晟天的奏折。违纪官员,轻则罢免流放,重则斩首抄家,皇城内外一片哀嚎,四皇子五皇子更是在早朝上被骂了狗血喷头,大气不敢喘一声,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人员也被老皇帝无情的给撤销。看到这一幕,大皇子在心里默默舒了口气,幸亏他听了公子言的建议,虽然不免也被骂了一顿,但是父皇的态度明显比对他那两个皇弟温和多了。看样子,以后多听公子言的,没有错!   这边想着,那边就像是有了印证一般,老皇帝竟下旨,让他和宫晟天商讨六部官员空缺一事!   正低着头胡思乱想的的宫晟轩闻言猛地一惊,直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直到身后人小声提醒了自己一句,才慌忙出列跪地接旨。   难道这就是有破而有立?   回到位置的宫晟轩仔细的捉摸公子言的这句话,还未捉摸出个滋味来,一道冰冷的视线突然朝自己射来。宫晟轩惴惴不安的抬起头,果真那宫晟天正用雪狼一般嗜血无情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底的杀意和冰寒,竟像是要立刻把他给撕碎一般!   不行!   宫晟轩收回视线扭过头去,袖中的双手在那冰冷视线的注视下慢慢紧握成拳。官员推选一事还是要询问一下公子言的意见。不然······   瞥了眼还在大殿中央跪着的四弟、五弟,宫晟轩默默吞了口吐沫,心底的某种想法,愈发的坚定!   ------题外话------   ☆、第六十九章 王爷,要不要和爷我一起浴   月色溶溶夜,花开淡墨痕。   银灰色的月光如水如雾,投射在黑暗的竹林里,在地上绘出斑驳的水墨图。   小院里,一片静谧。   水潭里的锦鲤趴在石头下睡的正香,偶有涟漪荡荡,波光粼粼间反射出银色的水光。橘黄色的烛光温暖柔和,透过薄薄的纱窗投射在院子里,照在树下的石桌上,将桌上的棋子照的圆润光亮。   屋子里,水声潺潺。   薰衣草香从香炉中徐徐升起,飘荡在屋子里各个角落,将那垂荡着的青白纱帐,都渲染了几分柔美的气息。红木桌上,放着一杯喝了半盏的白釉茶盏,嫩绿的竹叶静静的飘在青色水面上。绘有兰花暗纹的杯盖倒放在一侧,偶有凉风从窗缝中吹来,青纱曼舞间,那杯盏也跟着微微晃动。大红软榻上,一本诗集随意的丢在榻脚,风拂间纸页翻动掀起淡淡的墨香,水绿色的薄纱外袍也被夜风吹拂着,一只衣袖滑落在地上。   白玉兰花屏风上,搭着一件雪白的衣袍,屏风后,是一个椭圆形的浴桶,粼粼水面上,飘荡着无数娇嫩的玫瑰花瓣。素手轻拨,水珠滴落间,飘出一股暗香,偶有花瓣带着水珠粘在那象牙色的肌肤上,白红相间,如同腊月落雪的红梅,又像是白纸上误落了一滴朱砂。   “唔······”躺靠在浴桶上,公子言惬意的发出一声感慨。拉长的脖颈,若天鹅般优美,又似月牙般柔和,水波轻撞间,泛起淡淡的绯红。水墨般的长发在水中漂浮荡漾,缠住娇红,勾住雪臂,丝丝娆娆,透着难掩的诱惑小菱奇遇记。   “吱哟——”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轻阖的长睫微微颤动,一丝水珠顺着眼角的弧度滑落在鬓角。   “谁?”公子言慢慢坐直身子,黛眉微蹙,水雾般的眼眸里划过丝丝不爽,轻柔的声音里也不经意的流露出丝丝女儿家的娇嗔。飘过那白玉屏风,让来人猛然顿住脚步。   “小狼?小虎?”见那人没有动静,公子言又小心的叫唤了一声。凝凝水眸盯着身侧的白玉屏风,似乎想透过这羊脂白玉看清楚来人。直等到眼底的疑惑越来越重,想要伸手扯过那搭在屏风上的衣袍时,一道低沉冷漠的嗓音才幽幽的传来——   “是我。”   水波微颤,潺潺水声撞击着浴桶也撞击着公子言平淡的眼眸。微咬下唇,犹豫了一下,才隔着白玉屏风轻问出声:“宫晟天?”   “嗯。”声音低沉,若石块入水。公子言面色一白,如烟的水眸里终于闪过丝丝慌乱。抬眸看了看屏风上的衣袍,虽然伸手就可以扯过,但是如此慌乱之举反而更容易引起宫晟天的怀疑。蹙眉苦恼间,宫晟天已经将这透着慵懒之气的房间打量完毕。   “你在沐浴?”碧绿的鹰眸扫了眼垂落的纱帐,最后落在那半搭在榻上的青白外袍,不由得剑眉一挑。   “嗯。”公子言努力保持声线的平稳,并配合着弄出哗哗的水声,并随后用平淡的声音问道“小虎小狼呢?”为什么那两个混蛋没有拦住他!   “他们被墨白和墨羽给绊住了。”宫晟天回答得很是轻松,丝毫没有擅闯别人房间的觉悟。   “你什么时候出来?”看着桌上的半盏茶杯,嗅着空气里飘荡着的薰衣草香,宫晟天对公子言如此伪娘的行为表示十分反感,并且迫不及待的希望赶快商讨完事情回府睡觉。   “怎么?王爷着急不成?”公子言见宫晟天丝毫没有靠近的意思,于是放松了心弦,又悄悄地坐回了浴桶里,嘴角一弯“王爷,要不要和爷我一起沐浴?”   魁梧的身子猛地一僵,随后碧绿的眼眸冰冷的朝那白玉屏风看去,水色的薄唇一张一合,铿锵有力的吐出一个字:“···滚!”那混蛋以为他像是他一样,那么无耻吗?   “······”公子言抿唇,无声轻笑,随手拨水洒在身上,眉眼间又恢复了最初的惬意,只是眼眸深处却闪烁着诡谲的流光“来啊王爷,不要羞涩!你不是一直埋怨爷占你的便宜吗?现在爷让你占回来不成?”   “···本王不稀罕!”   听着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公子言无声大笑,似乎已经透过这白玉屏风看到宫晟天那恼怒的模样:“别生气嘛,爷可是一片真心邀请你共浴,你别不识好歹啊!难道你就不想看看爷这吹弹可破的雪肤吗?嗯~!还带有玫瑰花香哦!”   “···你特么的还要脸不要脸!”还带有玫瑰花香!这个混蛋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伪娘!宫晟天气的在屋里团团转,目光所到之处,不管是那飘荡着的轻纱白帐,还是软榻上凌乱的衣袍,都恨得他牙痒痒。   “爷说的是实话好不好?”抚摸着自己娇嫩的皮肤,公子言一脸的满足“你这口吻,会让爷误以为你是在嫉妒爷!虽然王爷你的皮肤也不错,但是和爷比起来,就显得一般般的啦!”   “······你再多说一句话,本王就砸了你的屋子!”宫晟天已经濒临暴走的边缘。   “好好好,爷不说了。”公子言无奈的撇撇嘴“不过···你真的不想看爷的娇躯?”   “···不—想!”   “也不想摸摸爷的娇嫩雪肤?”   “···滚—粗**引!”   “那爷的美人出浴图呢?”   “······”   “咳咳。好吧,你不想看就算了。不过···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你给本王去死!”   听着那崩溃暴走,饱含愤怒的声音,公子言惆怅的摇了摇头,然后慢慢地站起身子。骚年,不是本公子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选择放弃的。   出了浴桶,取过一旁干净的帕子仔细的擦拭着身上的水珠。换上干净的亵衣之后,才将一旁架子上的金丝马甲拿了过来,等穿完之后,略显玲珑的身材立刻变得比飞机场还平。   哎,摸着胸前平坦的搓衣板,公子言的表情愈发的惆怅。虽然祁玥再三保证这件衣服不会影响她的生长发育,但是公子言仍然觉得自己的馒头发酵得有些缓慢,同前世相比,简直就是旺仔小馒头对战南京灌汤包的架势。而且古人一般都早熟,如果她错过这个发育阶段···喵了个咪的,下一次发育估计就要等到她生完孩子之后了!而这件事情对她来说,简直遥远得不能再遥远!   “你准备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宫晟天坐在椅子上,目光盯着那白玉屏风,颇有防火烧了它的*。   “急什么!爷我得穿完衣服啊!难道你想让爷光着身子出来?”公子言随手扯过屏风上的衣袍穿在身上。   “···你无耻!”   “什么叫作无耻!难道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不是光着身子的?”公子言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反驳道。   “你!···你到底出不出来!”宫晟天彻底恼了,想着下一秒那个混蛋再不出来他就进去抓人!闭着眼睛抓人!   “来了来了!爷出来了。”扯下架子上的另一片干净帕子,公子言一边擦拭着头发的水珠一边悠闲地踱着步子从屏风后走出来。见宫晟天坐在位置上,瞪着一双鹰眸怒视着她,嘴角扬起一抹轻佻的弧度“怎么样?沐浴之后的爷是不是比那桃花还要娇嫩?你有没有觉得小腹一紧,然后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想要推倒爷的*?”   宫晟天冷冷一笑:“本王心里只有一刀砍了你的*!”   “······”公子言嘴角一抽,然后郁闷的白了宫晟天一眼,将手里潮湿的帕子往一旁的椅子上一丢,然后整个人就像是无脊椎动物一般瘫软在那软榻上。湿漉漉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一侧,有的在榻上凝起一小块鲜红的水渍。原本半搭在软榻上的外袍,现在彻底的垂落在地上。   “说吧,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找爷,究竟是何事?”公子言一边用手撩着长发,一边用一种慵懒地嗓音问着宫晟天。发丝轻撩间,空气里飘起一股淡淡的冷香。   “你说呢?”宫晟天咬牙,鼻尖嗅到那人身上传来的玫瑰香气,脑海里又回荡起那人刚才臭不要脸的话语——   ‘难道你就不想看看爷这吹弹可破的雪肤吗?嗯~!还带有玫瑰花香哦!’   端坐的身子猛然一颤,宫晟天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斜靠在软榻上的某只,很是费解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说出这么女人的话!   “我说呢?”公子言歪了歪脑袋,想起上午某人惴惴不安的神情,唇角微微扬起“爷让他推辞了。”   “为什么?”宫晟天凝眉,将脑海中的慌乱想法一扫而空。   “那老皇帝刚把六部里属于皇子的人员一扫而空,如今又把推荐资格交给大皇子婚后冷战。明显是在试探大皇子究竟是不是真的衷心。这么明显的做法,只有傻子才会理解不到。”公子言的语气中流露出丝丝鄙夷。   宫晟天嘴角一抽:“就算是推卸了,也难以表示大皇子真的衷心。”那老皇帝在权势这方面究竟有多谨慎,他比谁都清楚。   “所以,这只是个开始。老皇帝严查六部,不仅是在试探他三个儿子的衷心,同时也在挑拨你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至于把六部官员推选的资格交付给大皇子,明显就是在离间四大家族。这个老皇帝不简单啊!怪不得那四大家族崩塌了那么久,还只是世族,未成皇族。”公子言轻叹了口气,然后内里凝聚在掌,手指穿插发丝间,升起腾腾水汽,眨眼间的功夫,那湿漉漉的长发就变成了干爽的锦缎,在橘黄色的烛光中,反射着健康的光泽。   宫晟天嗅着空气里愈发浓重的冷香,沉默不语,静谧了两秒后才问道:“那宫晟轩···想到这一点了吗?”   “一开始没有。后来一挑拨就想到了。”对于这个只有野心没有脑子的大皇子,公子言表示微微有些蛋疼。   “你可要小心。”宫晟天舒了口气,然后背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你应该看得出来,那老皇帝这般举动,归根到底是在试探你。”   “那又怎么样?爷怕他不成?”公子言眉角一挑,淋淋水眸里满是傲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老皇帝不过是在试探我的用意,只要我表现出对大皇子绝对的忠心,他就不会把我怎么样。倒是你···被他用来做了枪靶子,滋味不好受吧。”   宫晟天冷冷一哼“利用本王,他还没那个本事!”   “呵!”听他语气中流露出的不屑和傲然,公子言笑着侧过身子,半趴在软榻上看着他“宫晟天,实话告诉爷,你真正的目标,就是他对不?”   宫晟天瞥了眼他长发倾洒见,慵懒柔媚的模样,然后冷淡的挪开视线,右手摸了摸椅子上的扶手之后,才挑起右侧的剑眉:“怎么···你不敢了?”   “嗤——!”公子言摇头冷笑,然后默默地转过身抱头躺下,目光朦胧间看着被晚风轻轻浮起的帐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过是推翻自己的老子而已,这样的事情,有何不敢?”比起她以后要做的事情,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宫晟天听着他语气中流露出的丝丝冷意和决绝的杀气,碧绿的眼眸在划过丝丝暗沉的流光,心里自然清楚他刚才说的话颇有深意。不过,宫晟天不会选择追问,也不会派人调查。毕竟自己于他,也是蒙了一层迷雾,所以,他们只顾当下,不想未来。就算是以后他们之间会出现你死我活的局面,也不妨碍现在他们为了对方的安全而出谋划策。   “行了,夜色不早,本王该回去了。”见那人像是空谷幽兰一般突然静谧下来,宫晟天还真的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似乎从相遇开始,这个混蛋就是中获得张牙舞爪,神采飞扬,感伤这种情绪···还真的不适合出现在他的身上。   慢慢起身,宫晟天理了下衣袍才单手后背的朝屋门走去,只是刚擦过软塌,垂在身侧的手腕就突然被人给抓住。然后下一秒,天旋地转,毫无防备的他就突然仰面躺在软榻上,视线恍惚还未看得真切,一道黑影就压在他的头顶。   “天儿,爷难受~”   ------题外话------   ☆、第七十章 天儿,爷想吻你   烛光摇曳,薄帐轻浮,青白色的衣衫随意的摊在地上,古蓝色的诗集本子跌落在软榻脚边。   榻上,黑白交接。   泛着冷香的长发如帘幕一般垂荡,淡淡的玫瑰花香从雪白的衣袍里蹿出,肆无忌惮地飘进身下之人的鼻中。   皓白雪肤,盈盈水眸,唇角微翘,丝丝哀怨从那微扬的眼角倾泻而出。   “天儿,爷难受~”   “···你起开!”   “天儿,爷难受~”   “···你滚开!”   “天儿~爷难受~”   “···你去死!”   宫晟天终于受不了鼻翼间愈发浓郁的玫瑰花香,侧过脑袋对着某只假装趴在他身上的混蛋怒吼出声。   “天儿~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语带哀怨,长长的睫毛在半空中划过一丝优雅的弧度然后缓缓垂下,遮盖住那双如烟似雾的水眸。锦缎般的长发如披风一般笼罩在雪白的衣袍上,搭在身下之人那黑色勾金边的锦缎蟒袍上。公子言如同一只被人丢弃的猫咪,半吊着眼角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身下之人的眉眼,眼眸深处,闪过丝丝暗伤。   宫晟天深吸一口气,刚硬的面庞渐渐升起丝丝绯红,碧绿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如同妖精一般邪魅妖娆的男子,薄唇里缓缓吐出两个字:“···放手!”   公子言充耳不闻,看着身下因为烛光的照耀而略微柔和了眉眼的男子,抓着某人手腕命门的爪子,又情不自禁的紧了紧。   “天儿~”   火辣的眼神肆无忌惮的扫视着身下之人那斜飞入鬓的剑眉,因为生气而越发明亮的碧绿鹰眸,滑过那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那淡若水色的薄唇上。   “咕咚——!”   公子言狠狠的吞了口吐沫,一边俯下身子逼近男人的脸庞,一边双手上举,将男子的两只胳膊束缚在头顶。白袍下的右腿更是慢慢的滑至男人的腿间,压制住大腿的薄弱部分,将那一双修长的大长腿,牢牢的给控制住。   “天儿~”   “公子言!别逼本王动手!”宫晟天侧过脑袋,躲过那人压下来的头颅,发丝轻拂间,只觉得脖间一片酥痒。想要反抗,但是却被人牢牢的握住命门,腿刚一动弹,就被人给狠狠地压住。更何况,刚解毒没两天的他身体还比较虚弱,就算是真的对打,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   该死的!   墨白和墨羽那两个混蛋在干什么!难道他们忘记身为暗卫的职责了吗!   躺着也中枪的墨白、墨羽:王爷,是您吩咐不让我们进去的。   “公子言···你起来!我们有话···慢慢说。”深切明白自己眼下状况的宫晟天不得不暂时低头,放软了声音。只是那高高鼓起的胸膛还是暴露了他内心难以控制的愤怒。   要不是现在他们是合作关系,他非要···他非要——   “天儿,爷想吻你。”   “······”宫晟天深吸一口气,看着身上的公子言勾了勾唇角都市龙医。半响后——   “公——子——言——!”   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滔天的怒火,如龙卷风一般袭击了守在屋门外的四个人的耳朵。墨羽战战兢兢的扫视一下周围静谧的无声的竹林,默默的松了口气。   幸亏这里地址较偏,环境比较静谧,那大皇子又知道公子言喜静所以周围并没有安排什么下人,要不然···墨羽狠狠打了个哆嗦。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事情把自家冰山王爷给激怒成那个模样,但是身边墨白身上传来的的僵硬感,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   墨羽蹙眉,究竟发生了什么?   “啧啧,听这声音。估计公子没忍住又动手了。”小虎仰头望月,双手后背,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把墨羽给看愣了,而墨白却是彻底石化了。   “···你说···”小虎见身旁的小狼不搭理他,于是用胳膊轻轻撞了他一下“你说,定山王对咱家主子无耻程度也算是充分了解了,为什么···还这么生气呢?”明显不科学啊!按理来说,应该习惯了不是?   小狼双手抱剑,闻言勾唇一笑:“很明显,是公子无耻的水平又提高了。”   小虎双眼一瞪:“真的假的?”   小狼倨傲一笑:“不信···你可以接着听。”说完,眉角一扬,流露出丝丝挑衅的味道。   小虎握拳,听就听!   于是原本就快趴在门上的小虎,现在彻底双臂抱膝,蹲在了窗户下。   墨羽:“······”好可怕!他竟然一句话都听不懂!   墨白:“······”王爷···你真的还好吗王爷?   小狼勾唇:“······”傻缺,公子的墙角也是你这么容易就听到的?   屋外,四个人心思翻江倒海,热闹无比。屋内,烛光暗暗,暧昧的气息搅杂着愤怒的火光,将屋内的帐幔吹得浪花四起,波涛滚滚。   “叫那么大声?你就不怕被外人听见了?”葱葱玉指压在那淡色的薄唇上,公子言略带埋怨的瞪了眼宫晟天,然后下一秒就笑嘻嘻的压下身子“肿么办···你现在无力反抗的模样真的是美瞎了爷的24K铝合金狗眼!爷真想拆吧拆吧把你给吃了!”   宫晟天阴森着眼眸:“你要是想死,就尽管试试!”他刚才是绝对脑抽风了所以才会起了和他心平气和谈谈的想法,要不然也不会现在被他点了穴道,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他玩弄!   “哎呀呀,别生气嘛!”公子言见他碧绿眼眸深处翻起了丝丝血红,就知道他是真的气大了,于是便慢慢撑起身子,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你又不是不知道,爷一直对你抱有龌龊的想法!你应该习惯了才是,怎么还这么轻易的动怒呢?”   宫晟天被气笑了,娘的,要是有一个男的张口就是调戏,随手就是揩油,动不动就把你压在身下索吻你特么的还能淡定?!   身为一个没有断袖之癖的纯爷们儿,宫晟天表示,他无法淡定!   “天儿~”见宫晟天不理他,公子言刚哀怨的开口,一记冷眼就扫了过来。   “在胡说八道,本王就拔了你的舌头!”   “······”公子言撇嘴,好吗,不喊就是了。干吗发那么大的火,这凛然的杀气,都快要割伤她娇嫩皮肤了好吗!   “还不快滚开!”见公子言终于老实了,宫晟天这才觉得胸口的怒火消退了几分雅妮翻身记。于是连忙再接再厉,争取一鼓作气把这个混蛋从他身上赶下去。   公子言咬了咬下嘴唇,瞥了眼一脸怒容,神圣不可侵犯的定山王大人,牙一咬:“让爷亲一口,爷再滚下去!”到了眼下这个局面,她要是不占点便宜,根本就对不起王爷这般羞怒的模样!   “···你敢!”宫晟天咬牙“我告诉你你这个混蛋,你要是再敢对本王唔——!”   ······   “咦?怎么没动静了?”听的正起劲的小虎郁闷的朝小狼看去。   正在月下练剑的小狼闻言白眼一翻:“嘴巴都被堵住了,怎么有动静?”   小虎:“······哦!原来是公子出手了啊!”   墨白:“!”王爷!你还好吗王爷!要属下进去吗王爷!王爷!   墨羽:“······”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他依然听不懂?   ······   含云沁雪,世间最美味的东西莫过如此。   公子言一脸饕餮的舔了舔唇角,无视某人几乎要杀人的眼神,一脸的满足。尽管只是唇对唇,没有进一步的深入发展,但是···公子言垂眸轻笑,喵了个咪的,她还是感觉好兴奋啊!   “···还不滚开!”被占了便宜的宫晟天青筋暴起,声音更是因为愤怒沙哑的不像话。   公子言舔了舔嘴角,眨眨眼睛:“再让爷亲一口?”   “······滚!”特么的果真是蹬鼻子上脸,不要脸!   “亲都亲了,再亲一次又肿么了。”公子言很是不满的看着他。这和和尚破戒是一样的道理,破一次和破两次有区别吗?反正都是破了!   “···不行!”宫晟天梗着脖子和他杠上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宫晟天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快点给本王解开穴道,不然本王定要扒了你的皮!”   “哼!你都说要拔了爷的皮了,你觉得爷还会愚蠢的给你解开穴道吗?”公子言丢给他一个搞笑的眼神,然后盯着那泛着水光的薄唇,舔了舔嘴唇“爷觉得,爷在你面前根本没有制止力。”   “你根本就是一个禽兽!”宫晟天瞪着眼低吼“变态!”   “爷就是变态那也是你的合作伙伴。”公子言慢慢俯下身子,见宫晟天再次咬着牙侧过脑袋,嘴角扬起一抹猥琐的笑容“来嘛~再让爷亲一口!一口就行!爷亲完绝对就放你离开,爷保证!”说完,就噘着嘴朝身下那人袭去,眼见就要碰到那人的下巴,屋门却被人一脚给踹开。   “砰——!”   “公——子——言!”   ------题外话------   ☆、第七十一章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   清冷的夜风夹杂着淡淡的竹香迎面扑来,红色的衣摆若忘川河畔迎风起舞、灼灼开放的曼珠沙华我买你。每一瓣都倾尽相思,每一朵都绝世风华。公子言瞪大了眼睛,看着来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妖妖妖·····妖月?”   “呵~许久不见,言儿怎么成结巴了?”来人衣袖一扫,红袍翻滚间灿若烟霞,宝石般的眼眸流光闪闪,如落星辰,又似红日初升。唇角的笑意轻柔妩媚,邪肆妖娆,妖精般魅惑,却又神祗般圣洁,让人神魂颠倒,却让公子言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妖···妖月,好端端的···你怎么来了?”公子言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保持表面的云淡风轻,但是沁了水般的眼眸深处,还是闪过丝丝恐慌。特别是眼神不经意的扫了眼屋外四个各种姿态的雕像后,脸上更是唰的一白。   “妖月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有没有累到啊?吃饭了没?要不要来点宵夜?”公子言嗖的从软榻上跳下来,一脸讨好的朝妖月走去,刚摸完某位王爷的爪子在衣服上蹭了蹭之后之后才将某位爷笼在衣袖的爪子给抓住,不过当那刺骨的凉意从指尖传入心底之后,脸上的表情猛然一变“怎么这么凉?你骑马来的?”说着,不管某楼主什么表情,拉着他就往屋子里面走。   “先喝点茶暖暖,我一会儿让小虎给你熬点腊八粥。”公子言将他摁在椅子上,然后找了一个干净的茶杯给他倒水,可是等到水倒出来之后才发觉···貌似茶壶里面的水早就凉了。   “言儿···”祁玥斜靠在椅背上,看着眼神明显有些惊慌的公子言唇角一弯。斜眼扫了扫还仰面躺在榻上的某位爷,眼底眸光嶙嶙“本楼主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怎···怎么会?”公子言抬起头干干一笑,见祁玥半勾着眼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连忙丢下茶壶和水杯狗腿的靠了过去“妖月不管什么时候来都合适···都合适。”娘的,能不能再用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了!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   “是吗?”祁玥歪头一笑,嘴角的笑意在朦胧的烛光中愈发的神秘邪魅“本楼主还以为不小心打扰了言儿的好事呢。”   “呵呵呵呵呵~”公子言皮笑肉不笑,这个答案让她怎么回答?肿么回答!回答是的话肯定会被祁玥分分钟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可要是否定的话···公子言垂眸默默想了想某人横在榻上的胸肌、泛着水光的薄唇···呜呜,心好痛,差一点点就要亲到了。   “看你这表情···是喽?”祁玥眼眸一眯。   公子言冷冷的打了个寒颤,连忙摇头否定:“不不不···不是,当然不是!”这次没有亲到还有下一次机会,可祁玥要是生气了···呵呵···永远都没有下一次了!   “呵呵···”祁玥被公子言这狗腿的模样给逗乐了,自从这妮子长大成人,他就再也找不到以前的优越感,很多情况都是他被教训的那一个,像现在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祁玥表示:他好久没有这么爽过了,   “妖月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啦?就是想我了,也可以等到明天吗,你瞧你冻得,手都发凉了。”公子言见祁玥的表情有所缓和,于是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一伸手把某人的爪子再次给握住,裹在手心里暖着,试图来缓和他们之间一点就燃的气氛。   “晚吗?”被人裹着手,祁玥像是太后一般斜靠着身子,脸上一片雍容,狭长的眼眸再次朝公子言身后扫了一眼,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一分“我觉得不晚啊。这不定山王···还没走吗。”   “呵呵···呵呵呵呵呵······”公子言干笑不止,后背上的冷汗哗哗往下落,仅看一个背景,那就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那什么···其实他是来找我商讨事情的,你来的时候他刚准备走。”公子言眨了眨眼睛,很是诚实的回道。   “是吗···”祁玥眼睛的余光撇到某人不断变黑的脸,嘴唇一弯“本楼主还以为···王爷准备顺便住在这里呢重生之家养唐门。”   “哈哈哈哈哈······”公子言仰头一笑,然后下一秒一脸严肃“你看错了。他只是要出门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然后我去扶他。”   宫晟天:“······”呵呵,绊倒了···特么的,这人的无耻程度,他也是跪了!   门口的四座雕像——   小虎:走路绊倒,公子,你让王爷情何以堪?   小狼:在当事人面前睁眼说瞎话,公子,你就不担心王爷拆你的台么?   墨白:王爷···你究竟肿么了?难道身体还没恢复吗?   墨羽:王爷绊倒了?天哪!没有受伤吧!   祁玥闻言,嘴角微微一抽,然后宝石般的眼眸愈发的璀璨:“是吗。看不出来言儿还这么乐于助人。”   “呵呵呵···应该的···应该的···”公子言腼腆的笑了笑,然后松开祁玥的手慢慢的往后退“那啥···他可能摔蒙了,我把他扶起来···扶起来。”说完,不等祁玥有反应,就一个转身,窜到软塌旁。   “王爷躺那么久,脑子是不是恢复正常了?”对上某人面无表情的黑脸,公子言乐呵呵的伸手作出要搀扶他的动作,却在背对着祁玥的一瞬间,迅速朝着某位王爷的胸口一点,解了他的穴道。   “王爷,你还好吧。”公子言笑的一脸无辜,伸手去抓某人的胳膊,却被某人毫不犹豫的挥手挡开。   “哼!”宫晟天揉着胸口,瞥了眼公子言身后那一袭红袍的妖月,目光幽幽的落在面前的公子言身上“本王好不好···你心里不清楚?”   “呵呵···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王爷究竟好不好,没有比王爷您自己更清楚不是?”感觉到背后倏然冰寒刺骨的目光,公子言呵呵一笑,然后唰的挪开身子,站到软塌的榻脚,靠近屋门的地方。   “咳咳,天色已晚,本公子就不留王爷了。王爷一路走好?”说完,做出送客的姿态。而宫晟天却唇角一勾,一手撑着软塌,一手搭在腿上,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不急···本王刚才躺的时间有些久,腿有点麻。”   “那我给你揉···咳咳,本公子叫墨白进来给你揉揉?”公子言侧过身子,努力忽视某道几乎要把她给烤化了的目光,对着宫晟天笑得一脸客气。   “公子何必见外。”习惯了某只混蛋的猥琐无耻,鲜少见到公子言这般狗腿模样的宫晟天表示,尽管刚才他是很生气,但是现在···呵呵,他也被爽到了。“刚才你不是给本王揉的很欢吗?现在拘谨什么?”弄得他现在一想起那只在他胸口上捏来捏去的爪子,就恨不得立马拿刀剁下来。   “呵呵···王爷你又开玩笑···”娘的!宫晟天竟然敢给她落井下石!没看见她这半边身子都快被祁玥给烤化了吗!   “开玩笑吗?”宫晟天挑眉,嘴角的笑容邪肆高深“本王到希望本王是在开玩笑。”但事实却是···他的胸口到现在还很疼!而他的嘴唇······   “言儿~”妖月美人适时地开口,语音轻柔,却杀气腾腾“半个月没见···爪子就痒了?嗯?!”竟然敢乱摸其他的人!   公子言狠狠一哆嗦,倒不是她胆怯,而是祁玥在她眼底就像是家人长辈一般的存在,所以一犯错,就会自然而然的像小孩子一样表现出惊慌的一面:“那啥···”公子言吞了吞吐沫,尽管后背被屋外的凉风吹得凉飕飕的,但是额头上还是微微泛起了虚汗“这不是春天到了么···万物复苏···”然后她的爪子也复苏了······   祁玥:“······”这个借口,他竟无言以对邪王缠爱,百变毒妃。   宫晟天:“······”呵呵,好想把某只复苏的爪子扼杀在摇篮里。   门外四座雕像:“······”原来···公子的爪子也分季节么?   “咳咳···”宫晟天清了清嗓子,然后对着某只搓着双手,一脸尴尬的某人扬了扬眉“公子刚才不是说···想上了本王么。”   话落,祁玥眼神唰的一冷,公子言身子猛地一哆嗦,而宫晟天却双手抱头,一脸惬意的躺下“来吧,本王等着呢。”   “······”   微怔之后,公子言扭头分分钟哭瞎,娘的!宫晟天,老子恨你!恨你!   “公子?”宫晟天像是没有看到某人欲哭无泪的模样一般,歪过脑袋故作疑惑的看着他“按照公子的说法,现在不来,那可就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咳咳。那什么···本公子今天不投宿!”   宫晟天:“······”   “言儿~”空气里飘来一道阴冷的声音。   “嗖——!”在某人眼眸还未抬起来的瞬间,某道白色的身影如风一般飘到某人面前“妖月,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的!真的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的!”   “哦?”抽出被紧紧握住的爪子,祁玥挑眉一笑“那你说说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   “真实的情况就是···”忽视某人从背后射来的冰冷光线,公子言蹙了蹙眉头,才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其实那句话王爷没有说完整。应该是···本公子想上王爷家去玩!嗯!就是这样子!木错!”公子言重重的点了点头。   祁玥&宫晟天:“······”   门外四人组:“······”   特么的,他竟无言以对!   宫晟天嘴角狠狠一抽,慢慢的从软榻上坐起,扫了眼某只战战兢兢的混蛋,冷冷一笑:“公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愈发的厉害了。也不怕哪一天···不小心就闪了舌头。”   “呵呵···妖月,你别听他瞎说。他是因为我曾经抢了他的黑火莲花一直心存不满,所以趁机报复!妖月你这么了解我,一定知道我这么积极向上的大好青年,绝对不会说出这么下流无耻的话来的,对不!”公子言可怜兮兮的对着某人眨了眨眼。而某人,却微眯着眼眸,看向了软榻上倏然黑了脸的某位王爷。   “原来王爷···也需要黑火莲花。”怪不得这丫头和宫晟天闹在了一块儿,原来是黑火莲花闹腾的。祁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向宫晟天的眼神多了抹探究。   “哼!本王的确需要。”宫晟天优雅的站起身,捋了捋衣袍之后,朝着某人的背影丢了一个冰寒嗜血的眼神“不过那是过去!”所以这个妖月,休想以为这样子就抓住了他的把柄!   “是吗?”妖月慢慢坐直身子,单手轻轻的拍着某只微微颤抖的爪子,眼底眸光一转“那么本楼主要恭喜王爷身体安康了。”   “哼!不谢!”宫晟天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怒气,只是对某只在妖月来了之后,就不停忽视、污蔑、背对着他的混蛋心里莫名的不满。   娘的,他不是一直想要沾老子的便宜吗?为什么妖月一来就赶自己走?还污蔑他!特么的!敢做不敢当,还是不是个男人最美原配!   不对,他本来就不是男人,是个变态!伪娘!禽兽!   宫晟天越想越气,干脆袍子一甩,大步离开,临走时看都不看某人,连给墨白墨羽解穴用的都是掌风。   “好了,人都走了。你也用不着装了。”祁玥收回手,对着某人凉凉的开了口。   “咳咳。祁玥···”公子言低着头,伸手拽了拽某人垂下的袍子“祁玥,以后再来,你提前给我打个招呼···”   “怎么···嫌我碍事?”祁玥眉宇一蹙,语气薄怒。   “怎么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我心底的位置。”公子言有些恼怒的抬起头,对上某人海棠般的眼眸“我让你提前打声招呼,是为了我好去提前接你。我现在所处的环境复杂危险,一不小心就——”   “你觉得本楼主有那么无能?”祁玥甩开某人的爪子,眸光愈发清冷“公子言,嫌本楼主碍事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他大老远跑来看她,结果呢···却是这个小妮子把别的男人压倒在身下为所欲为!她知不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压下心底升起来的杀意,没有一巴掌将那宫晟天的拍死!   “祁玥!”公子言的声音有些无奈“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就别给我说气话了行不!”   “气话?”祁玥笑了“言儿,你还记得你在楼里对我说的什么不?”   公子言点点头:“记得。”   “记得?哼!记得还会发生那样的事!”祁玥眼眸一瞪,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我问你,那宫晟天···你对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他就是我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还把人家压在身子底下?”祁玥眼角一勾,死到临头了这丫头还嘴硬!   “咳咳···我那不是···我那不是逗他玩么。”公子言垂着脑袋小声嘀咕了一句,见祁玥半天没有出声,这才慢慢地抬起头。   “祁玥···”见祁玥垂着眼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周身散发出哀怨的气息,公子言瞬间慌了“你别乱想啊祁玥,我对宫晟天真的没有意思!你在我心底是最重要的!”   祁玥眉头一挑:“真的?”   “比珍珠还真!”公子言迫不及待的回道,生怕晚了一秒祁玥就会多想“你想想啊,我们俩多长时间,我和他才多长时间。十三年能和一两个月相提并论么!”   “是吗。”祁玥突然温柔的笑了,伸手摸了摸公子言的脑袋,眼底波光闪闪,别有深意“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给王爷说清楚,省的人家在误会。”   误会?公子言眨了眨眼睛。神马意思?为什么她没听懂?   对上公子言迷茫的眼神,祁玥依旧但笑不语,只是眼神却往公子言身后一扫。那幽幽一瞥,撩人至深,却让公子言身子猛地一僵。   “公—子—言!”   ------题外话------   ☆、第七十二章 完了,他生气了   “天···你···你怎么又回来了?”公子言一脸惊愕的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宫晟天,脸上明显浮现出丝丝慌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不对,貌似他一直就是空手来的啊!   “哼!”宫晟天冷冷一哼,脸上的表情犹如腊月冰雪,又似地下冰泉,冰寒彻骨,让人不寒而栗。碧绿的眼眸冷冷的看着某人明显有些惊恐的神色,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本王回来只是想提醒你,那老皇帝未来几天可能会宣你入宫,你最好做好准备。”   “好好···我知道了,你要不要在坐——”话还未说完,那刺骨的眼神不带着一丝温度的眸光就朝他射来,眼底的冷意,似乎要把她冻结。公子言张了张嘴巴,还在迟疑的时候,那人已经再次拂袖离去。黑色的锦缎蟒袍在月光中如镀了水银一般光彩熠熠,衬托着那竹影绰约中的伟岸身影,巍峨挺拔,不可侵犯。   完了,他生气了!   公子言郁闷的闭上嘴巴,无视小狼小虎同情的眼神,有些郁闷的耷拉下眼角。她不过是洗了个澡而已,为毛就会发生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心疼了,就去追[足球]勇者无敌。摆出这么一副伤心的模样,做给谁看呢?”气还没顺过来的祁玥见公子言竟然为了另一个人而露出这般郁闷懊恼的神色,心里像是被鸡爪子挠了一般烦闷难受,于是嘴巴也越发的不饶人“这里有小狼小虎就够了,你去吧。”说完,袖子一甩,优雅起身,踱着步子朝内室走去。   “我不是解释过了他只是我的合作伙伴吗!”见祁玥又闹起了脾气,公子言的表情愈发的无奈,一咬牙,也跟着他进了卧室“祁玥,你听我说。我和他真的只是合作伙伴,因为我们曾经在那个藏宝洞里渡过难,所以关系比一般人要好一些。”   “比一般人要好一些?”祁玥步子一顿,然后慢慢转过身“言儿,你敢说你对他的关系只是一般么?”   “我······”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对他是什么态度,又对外人是什么态度?世人只知道公子言冷漠如仙,却从不知道她还猥琐不要脸!”   “······”这个形容词,用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好吧,我承认我对他是有点不同。”在祁玥咄咄逼人的面孔下,公子言无奈的摊手摊牌“不过,那也只是一般的友情,我把看作是哥们儿一样的存在。宫晟天这人性子是冷傲无礼了一些,不过嘴巴严,我在他面前不用装着端着,可以为所欲为也不用怕他外面说出去,所以···我才这么肆无忌惮。”   见公子言耷拉着脑袋,像孩子一样懊恼无措,深红色的眼眸掀起丝丝波澜之后,终究化为了平静:“就算是肆无忌惮···你也太过于放肆了。”祁玥的声音低沉中透着平淡。把一个男人压在身子底下,还说出那么猥琐的话,她就不怕那个宫晟天那一天真的忍不住,一巴掌拍死她?说到顶,祁玥还是担心她罢了!   “好好,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收敛的。”公子言知道祁玥是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泄露了身份,不过···她现在就是跑去对宫晟天说她是女的,估计他也不会相信了吧!所以说···对定山王的调戏,也是变相的自我保护!哈哈,肿么办,突然为自己的猥琐找到了一个十分伟大的借口。   “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祁玥见她飘飘然又露出一脸猥琐的模样,无奈的扶额“果真是长大了,有代沟了。”他总觉得他和言儿距离越来越远了,以前彼此相偎依的情景,是不是再也不存在了?   “我就算是长大,你也是我的祁玥。”公子言走上前,轻轻的抱住那哀伤愁怨的身影“祁玥,宫晟天或许是我一时迷恋,但是···你才是我一生的依靠。祁玥,别胡思乱想了,咱俩当初说好的,谁也别离开谁。”   “···那万一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呢?”   “这不是还没有么。”公子言小声嘀咕了一句“再者说,就算是有了,也和祁玥你没有冲突啊。我是不会为了他抛弃祁玥你的。”   “···是吗。”祁玥嘴角扬起一丝轻笑,心底泛起一股连他说不清楚的苦涩。伸手环住怀中的身影,深红的眼眸深处,泛起丝丝迷茫“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也不可以抛弃我,不然···我会生气的。”   “不会。”公子言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会跑下祁玥的。大不了···我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先让祁玥过目好了。祁玥要是不答应,我就不愿意他!好不好?”公子言仰起头,双眼放光的看着他。   “···好。”嘴角轻扬,将她摁进怀里,心底的苦涩似乎越来越浓郁,眼前的景象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言儿···我累了。”祁玥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   “那我去给你整理床铺。”   “···好。”   祁玥在竹园住了一晚就离开了,毕竟这里是大皇子的地盘,就算是他再小心,也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生带个郎君回现代。更何况,他现在刚出关,体内的气息还未稳定,需要一个安全安静的地方好好调理。于是公子言便让小狼护送他到尽君欢,那里有独属于她的包间,安静安全,还是自己的地盘,绝对万无一失。一来,楼里来了消息方便及时处理,二来···她想他了,也可以随时去找他。祁玥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只是临走时的表情,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寂寞,莫名的让公子言有些心疼。可是还未等她回味过来,宫里就来人了。   “公子,父皇应该只是简单的问话,请公子不要担心。”进宫的路上,大皇子宫晟轩有些歉意的看着坐在一侧的公子言,总觉得是自己搅乱了公子言的安静。   “无妨。进宫之事···在下早就有所预料。”公子言表情淡淡,不以为然。“实不相瞒,本公子早就觉得···皇上是在借殿下的手···来试探本公子。”   “什么?”宫晟轩眼眸一瞪,没想到公子言会这么说。   “殿下可否按照在下叮嘱的,秉公处理了六部官员推选一事?”公子言突然挑眉问道。   宫晟轩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微妙:“是按照公子所说,多推选了一些中立党,自己安插进去的人员,也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位置。”   “那就好。”公子言点了点头“殿下,进宫之后,如果皇上询问我们之间的交易···你就照实说。”   “什么!”宫晟轩低吼出声“照实说?这样一来不就——”   “殿下,您觉得皇上真的对你们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知情吗?”公子言反问出声,语气冷漠。那就是一只老狐狸,要是没点手段怎么可能压着这四大家族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他的这几个儿子心机是有,不过和那老狐狸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殿下,皇上需要的只是殿下您的一个态度。照实说,绝对比你寻借口掩饰更能得皇上的欢心。”   “公子的意思是说···”宫晟轩压低了声音,表情有些高深“这是父皇···在试探我?”   公子言浅笑不语,但是眼底的眸光分明已经给了宫晟轩肯定,见他垂着头若有所思的模样,公子言想了想,问道:“殿下,最近四皇子和五皇子,可有找殿下的麻烦?”   宫晟轩身子一僵,诧异的抬头:“公子怎么知道?”朝堂上的事情,除非是他自己说,外人绝对不会告诉公子言的。难道···又是他的猜测?   “严查六部一事,虽然看上去三位殿下都有所损失,但是显而易见,殿下您是里面损失最小的。更何况,皇上还把推选官员一事交给了您。”见他要开口,公子言伸手一抬“虽然这件事是皇上在试探殿下您,但是从表面看来,还是皇上对殿下您的器重。更何况,有试探·,才有进一步的委托。殿下,机会不易,请殿下您好好把握。”   “晟轩明白。”宫晟轩双拳紧握,表情明显因为公子言刚才的一番话而有所激动“只是公子,那宫晟天······”   “殿下,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殿下您现在对抗宫晟天的筹码实在是太小了,贸易动手,只会自讨苦吃。还是说···殿下真心想要和那两位皇子合作?”公子言话锋一转,眼带深意。   宫晟轩垂眸不语,半响后,摇了摇头:“不想。”合作,意味着最后成果的瓜分。宫晟轩手中的兵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给别人。   “可是···这样子···”他不就孤军奋战了?   “殿下,没有永运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你和那两位皇子之间的利益关系太不稳定,就算是合作,殿下也要小心背后有人暗算。”毕竟宫晟轩手中的军权太吸引人了,掌握了他,基本上那皇位就到手了。也正因为这一点,四大家族永远都无法齐心协力。   “···公子所言极是小菱奇遇记。”宫晟轩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公子言说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反正都会被人暗算,那么合作不合作,也就无所谓了。更何况···宫晟轩看了眼一袭白袍风度翩翩的公子言,默默握紧拳头,如果真的要说分裂,似乎在公子言选择他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吧!   “总之殿下记住。一会儿皇上问起,就实话实说。皇上若是不问,殿下可以自行随意。”公子言见马车已经驶进了皇宫,准备最后叮嘱宫晟轩一句。   “那公子您······”宫晟轩还是有些担忧公子言。   “无妨。”公子言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在下不过是殿下的幕僚,事成之后就会离去。只要皇上确定在下在此期间不会对傲雪有所威胁,那么在下就安然无恙。”   宫晟轩点点头:“本殿下知道了。还望公子小心。”说完,自己就先行下了马车,公子言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微勾之后,才紧跟着他下了马车。   同中山国的皇宫相比,傲雪国的宫殿更显得气派庄伟,少了些南方的温婉,多了份北方的壮阔。而且宫殿颜色以白色和蓝色为主,猛然看去,颇有几分童话色彩。   不出公子言所料,大皇子一下马车就被人给叫走,而他却在太监的带领下,进了御花园里的一座凉亭内。凉亭建立在假山上,周围花团锦簇,小桥流水,美不胜收。宫人们端上瓜果之后就依次退下,那太监也在叮嘱了公子言几句后走出了凉亭。   “···一会儿就来么。”站在凉亭的边上,公子言放眼眺望远处的湖泊,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那片刻间的冰寒,让躲在周围的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是谁?为何会在这御花园?”骄纵的声音带着丝丝自以为是的傲然,突地从身后响起。握着银扇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才慢慢转过身去。   墨发白袍,眉眼如画,眼神清冷,举止若仙。背后山清水秀,而他却濯濯若水莲,手拿银扇,傲然而立,未言一语,周身气度已经让来人眉眼微垂。   “你···你是谁?怎么···怎么在这里!”穿着粉蓝衣裙的少女明媚如娇花,握着锦帕一脸娇羞,等了半天也没听见那人开口,这才羞嗒嗒的抬起头,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人迎风而立的背影。   “喂!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礼!没听见···没听见本公主再问你话吗!”终究是怕影响自己在那人心中的形象,骄纵的喊声到了最后只剩下女儿家的低声轻喃,敛目微垂,见那人袍脚翩翩,空气里一片冷寂,脸上这才升起丝丝埋怨。   “你···你为何不说话。”少女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去拽那人的衣角,却被人不留痕迹的给躲过。   “公主,请注意举止。”公子言声音冰冷若寒雪,显然是被老皇帝这幼稚的举动给激怒了。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少女第一次低声下气,结果换来的却是这人冰冷的斥责,一时间脸面过意不去,直接怒吼出声。   “本公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公子言淡漠的扫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身去。眼睛的余光撇到周围暗藏的身影,眼底的流光,愈发的冰冷。   “你——”   “是谁,惹得我们的七公主这么生气?”温柔的声音透着丝丝妩媚,如六月微风一般流露出丝丝缠绵。空气里飘起淡淡的胭脂香,不浓密,却恰到好处的勾人。似乎随着这人的到来,亭子里紧张的气息,都瞬间融化了一般。   ------题外话------   ☆、第七十三章 这么无情,还能愉快的做合作伙   “见过贵妃娘娘。”粉蓝少女身子一欠,微微行礼。   “免了。”来人一袭孔雀蓝抹胸长裙,外罩大红薄纱,头戴金钗,手执罗扇,婀娜多姿,仪态万千,眉眼风情万种却不显得挺挑,容妆精致宛若上好的瓷器。见少女行礼连忙扇子一挥,伸手拉过少女坐下“瞧小公主这表情,是谁给你受委屈啦?给本宫说说,本宫好给你做主。”   “是···是···”被牵住手的少女刚要出声,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人刚才冰寒至极的眼神,于是嘴边的话一下子给顿住。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去,却见那人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白袍滚滚,缥缈若仙,黑发微垂,动如水墨,手执银扇,眼掌乾坤。背靠远山,肩落晴空!   “没···没谁让我受委屈···是我···是我冒犯了···”对上那古潭般的眼眸,少女只觉得如有凉意顺着脊柱上爬布满全身,让她满腔的委屈和愤怒都化为春风绕指间的羞涩和心中丝丝难以诉说的惊恐,以至于说到最后,敛目颔首,声不可闻。   “请问···您···可是公子?”李贵妃是被听众的争吵声吸引而来,进亭后更是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少女身上,以至于直到公子言转身,她才注意到那个引起小公主生气的人竟然是这般倾城绝色。而惊艳过后就是眼眸难言的震撼和敬畏,以至于手中的罗扇都僵在了手中。   “···公···公子?”少女微怔,不明白李贵妃的激动是从何而来,可未等她问出声,一道清冷若山泉,缥缈若晚风般的嗓音就在亭内响起——   “公子言见过贵妃娘娘。”公子言微微垂眸,以示行礼。   “不不···公子客气了。”李贵妃连忙起身,看着眼前静若寒江般的男子,脸上浮现丝丝慌乱“公子怎么今儿个有空进宫过来?”身为大皇子的母亲,李贵妃自然知晓公子言的地位,再仔细回忆了自己刚才的言行确定没有引起公子言的反感之后,脸上才又恢复从容的笑意。   “是皇上的旨意。所以在下在此等候。”公子言不留痕迹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李贵妃,妆容精致,服饰华美,眼带媚意却又不失庄重。注重仪态,慌乱过后也能很快地恢复正常,怪不得会培养出同样注重皇子风度的大皇子。   “是吗···”李贵妃心中一时间思绪万千,想要开口可是一对上公子言明显冷漠的表情,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眼睛的余光撇到一旁突然安静下来的少女,连忙伸手将她拉进了怀中,笑着说道“忘记给公子介绍了,这是七公主宫诗雨,是宫里最年幼的公主。平时我们都护着惯着,性子难免有些骄纵,还望公子不要介意。”说完,就对宫诗雨使了个眼神“还不给公子行礼?”   要放在其他人,宫诗雨估计早就一个白眼翻过去了,可对方是公子言···“诗雨见过公子。”宫诗雨听话的上前一步,身子一欠,垂眸行礼。声音较娇嫩嫩,如同初春新绽放的花蕊,又似三月轻飘的细雨,让李贵妃唇角的弧度微微有些僵硬,不过在看到依旧淡漠的神情时,才化为眼底的笑意。   “小公主,公子与你父皇有事详谈,我们就不要再打扰他们了。”原本还想看热闹的李贵妃现在只想迅速的带着宫诗雨远离此地。   “可是父皇······”这不还没来么。宫诗雨低头看着脚尖,明显一脸的不情愿,李贵妃刚要在劝他,一抹蓝色的身影就走进了亭内。   “见过李贵妃。”宫晟允举止翩翩,气势挺拔。行完礼之后一双眼眸就死死地沾在公子言身上。就连自家亲妹投过来的眼神都没注意。   “好久不见,公子可还安康?”宫晟允唇角弯弯,眉眼间却多了份冷意。   公子言表情冷淡:“在下一切安好,谢四皇子关心人造人逆袭记。”   “哼!”见他这副样子,宫晟允冷冷一哼,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一时间亭内气氛诡异至极,就连宫诗雨都看出有些不对劲。   “既然四皇子与公子有话要谈,那么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小公主,陪本宫逛逛御花园可好?”李贵妃亲切的拉过宫诗雨的手,看似轻柔,但其中暗含的力度却让宫诗雨原本反驳的话吞回了肚里。一步三回头的跟着李贵妃走了。   “公子,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见李贵妃一行人走远了,周围再无他人,宫晟允这才咄咄逼人的开了口。眼底的愤怒,更是毫不掩饰。   公子言唰的打开折扇,唇角微勾,不以为然:“自然是记得。”除了扳倒宫晟天之外,其余的事不管不问,不知亦不想知。这是她做事的原则,也可视为她身为谋士的职业道德。   “那公子可有做到?”宫晟允上前一步,眼神冰冷。   公子言眉宇一挑,唇角微勾:“本公子自认为没有违背。”   “你!”宫晟允被公子言这般坦然无畏的模样给深深地气到了,深吸了几口之气之后才低声道“可公子为何插手太子之争?”一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宫晟允就一肚子的火。   “殿下,您这话说错了。”手中的扇子一顿,公子言深深的看了一眼宫晟允之后慢慢转过身看向远处的湖泊“不管是大皇子还是殿下您,亦或是五皇子,你们都没有直接对抗宫晟天的能力。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下的所作所为,不过将大皇子的利器磨的更尖锐一些罢了。”虽然服务态度是差了点,但是傲雪国皇宫景色还是很不错的。   “可是你···你这样做却···”却伤害了他们的利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殿下,你看错了。”现在四面八方都是那老皇帝的眼线,所以她只能点到为止,其余的,就看宫晟允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他看错了吗?宫晟允看着背对着他的素白身影,眉头渐渐凝成一个疙瘩,虽然外公也说事情必有蹊跷,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是···“公子这次进宫,是父皇召见?”宫晟允突然岔开话题。   “嗯。”对于这点,公子言懒得在回应。显然是对于老皇帝幼稚的把戏,沉默了。   “那公子可知,父皇为什么召见你吗?”宫晟允退后一步,袍子一撩,在石凳上坐下。   公子言眼底眸光一闪,缓缓转身:“愿闻其详。”   “公子,父皇虽然看似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但是朝中发生的大事,没有一个会逃过父皇的眼睛。”宫晟允拿起桌上的一只苹果,在手里抛着玩“公子,你真以为你所做的一切,父皇不知情吗?”宫晟允突然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四皇子深切地知道这一点,为何此时此刻还对在下说这种话呢?”公子言懒懒出声,声音清冷,眼神微凉。   “你——!”在空中翻转的苹果突然牢牢地被宫晟允握在手中,看着那个依旧淡然如水墨的男子,宫晟允心底渐渐升起丝丝挫败感。   “殿下,曾经本公子对大皇子和五皇子说过一句话,现在转送给你殿下您。”见宫晟允神情愤怒,表情僵硬,暗暗生着闷气,公子言唇角的笑意多了抹讽刺“不管身处何位,言行慎重当为行立之本。”   “我······”   “皇上驾到——!”太监的高呼声打断了亭内的谈话。宫晟允一愣之后,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惶然起身垂头。公子言也慢慢合起手中的扇子,看向了来人。   头戴金冠,身穿龙袍。双鬓微白,脸庞刚毅,行走间有着独属于中年人的成熟和稳重[穿越]后爹通关计划。唇角微勾,如同大皇子亲切可亲,而眉眼间却有着和宫晟天一样的威严和锐利。身后跟着大皇子和宫晟天,以及一干宫人,浩浩荡荡,气势不凡。   “儿臣见过父皇。”老皇帝刚坐下,宫晟允就上前行礼,待老皇帝点头之后,才站在宫晟天一旁,露出了身后傲然而立的公子言。   “见过皇上。”公子言一如既往,微微胲首,仪态翩翩,颇有仙风道骨之味,而老皇帝却见此皱起了眉头。   “你见到朕···为何不跪?”老皇帝下巴微抬,口吻强势,流露出丝丝不满。让立在他身后的大皇子眉眼一跳,下意识的抬头,刚想开口,就收到公子言警告的眼神。   “男儿膝下有黄金。所以,跪天跪地跪父母,足以。”公子言的回答坦荡有力,却让亭子里的众人微微蹙眉。   老皇帝更是冷冷一笑,看了公子言一眼之后,才慢慢开口:“朕乃是天子。”口气强硬霸道。   公子言扇子一甩,唇角一弯:“终究还是个凡人。”   “放肆!”老皇帝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吓得周围宫人纷纷跪地叩首,几位皇子也微微低头。唯有公子言依旧摇着扇子,神情颇为随意。   老皇帝眼眸一眯:“你就不怕朕治你得罪?”   公子言挑眉:“在下未曾犯错,何罪之有?”   老皇帝眼带深意的看了眼公子言,然后转身拿起桌上的茶杯,突然放软了语气:“朕听闻···你和老三有过节?”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公子言扫了眼老皇帝身后,自从出现就一直没有给她一个正眼的宫晟天,嘴角一僵,不过在他人还未来得及捕捉之前就化为一丝云淡风轻的冷漠:“皇上严重了。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说完,就眼神平淡的朝宫晟天看去,结果却对上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神。   喵了个咪的,看样子他是真的生气了!怎么办?要不晚上去哄哄?   平淡的眼眸深处闪过丝丝纠结,落在他人眼底不过是风过水起,而落在宫晟天眼中却让那一双碧眸愈发的冷硬。   你只要敢来,本王就敢让手下剁了你!   “······”我勒个去,这毫无障碍的眼神交流究竟是什么个情况?就在公子言内心深处迷茫于他和宫晟天越来越畅通的眼神沟通时,老皇帝却缓缓开了口。   “哦?”老皇帝抿了口茶,突然笑了“照你的话来说。那么···你和轩儿却是道路相同喽?”   这话一说完,亭子内的气息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宫晟允垂着头不敢吭声不再有刚才的放肆随意,被点名的宫晟轩更是偷偷握紧了双手,唯有宫晟天依旧眼神冰冷,眺目远方,对于公子言遇到的责难不管不问,漠不关心。   这么无情,还能愉快的做合作伙伴吗?   公子言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慢慢收起扇子,然后目光清冷的朝老皇帝看去:“皇上可听说过一句话?”   老皇帝挑眉,手里端着茶盏默不作声。   “物极必反。”看着老皇帝猛然僵住的双手,公子言下巴微抬,勾起一抹冷笑“皇上,你的试探过火了。”   ------题外话------   ☆、第七十四章 爷不是那个意思   “砰——!”茶杯被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老皇帝看着一脸淡然的公子言,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果真不怕死。”   公子言勾唇:“难道在下说错了?”先是亲闺女,然后又是自己的老婆,最后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见自己挑拨宫晟允了这才慢慢现了身,喵了个咪的,如果他要是有孙子,岂不是一会儿还会有小正太来挑战她的神经?   老皇帝沉默不语,脸上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和窘迫。同宫晟天一样暗绿的眼眸深邃幽深,如同终年不见天日的森林,释放出阴冷刺骨的凉意。右胳膊放在石桌上,指尖轻轻的敲打着桌面,一下又一下,本应寂寞无声落在众人耳中却是振聋发聩的鼓动。   “父······”见亭内的气息越来越压抑,站在老皇帝身后的大皇子突然变得骚动不安,张开嘴刚出了一个口型,公子言一抹暗含警告的眼神就飘了过来。   公子这是···不让自己插手吗?   宫晟轩回想起进宫马车上公子言说的话,袖中的双手紧了紧之后,然后慢慢地垂下头。   公子既然不让自己开口,那么自己就别管了,反正如公子所说,父皇只是试探···自己冒然出声,反而会引起父皇的多疑。   想明白这一点,宫晟轩紧绷的神经也慢慢舒缓下来,脸上的神情也没那么紧张了,让一直暗暗注意他的宫晟天唇角维扬,宫晟允却蹙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为什么大哥不出声?难道他就不怕公子言惹怒了父皇降罪于身吗?还是说···他们的关系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   宫晟允一时间脑海里千思百转,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果断上前一步:“父皇,母妃在敏毓宫设了午宴,时间就要到了,父皇是不是准备移驾?”他不说那么就让自己来吧,这样一来···公子言会不会对他的印象好一点儿?宫晟允自顾自的做起梦来[穿越]后爹通关计划。   “允儿不说,朕倒是忘了。”老皇帝冰冷的面容因为宫晟允谦卑的口吻得到一丝缓和,看了眼公子言慢慢站起身子“公子也一起吧。”   怎么,准备换个地方继续?公子言在心底冷冷一笑,但是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谢皇上。”   老皇帝心满意足的抬腿离开亭子,宫晟允连忙抬脚跟上,宫晟轩则是同公子言对视一眼后才紧跟而去。一下子,定山王成了最后一个离去的人。   “王爷。好久不见。”见宫晟天甩都不甩他一眼,抬脚就离开,公子言嘴角一抽,然后抬腿跟上“王爷,身子可还好?”他刚排完毒没几天,身子应该还正虚着,也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了。一时间,公子言忧心忡忡,满脑子都是宫晟天的身体状况,而宫晟天听闻后,却身子一僵,然后面色愈发的寒冷。   “多谢公子关心,本王还没死!”侧眸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宫晟天眼眸阴沉得可怕。   爷不是那个意思!   公子言一见宫晟天的脸色,就以为他误以为自己是在嘲笑他,可是苍天作证,她是真的在关心他的身体啊!   “咳咳,是吗。那就好。”公子言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宫晟天都会往反方向去思考,索性干脆闭嘴,只是没想到沉默的她还是被嫌弃了。看着突然大步离开的宫晟天,公子言在心底默默哭成了泪人,喵了个咪的,爷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爷了啊!   公子言和宫晟天的对话自然而然也传到了前面宫晟轩和宫晟允的耳中,见二人态度均是如此冷漠,宫晟天甚至还先行离去,二人在心里均长呼了口气。   一行人一路无话,浩浩荡荡的奔向敏毓宫。此时不过是下午三四点钟,阳光正好,温度宜人。坐落在湖畔的敏毓宫背靠群山,面朝湖水,轻纱曼渺,宛若丽人,远远看去,倒还真配得上‘敏毓’二字。再配上傲雪皇宫独一无二的建筑风格和宝蓝搭配的色调,一时间让公子言误以为踏进了童话世界。   哎,这般梦幻唯美的国度,为什么会培养出宫晟天这种强横不讲理的家伙?难道不应该是骑着白马的王子,笑的温柔尊贵,举手投足间尽显绅士风范吗?   公子言一时间有些惆怅,看向宫晟天的眼神也情不自禁的带了几分埋怨,而凑巧,宫晟天察觉到有人看他便转过了头——   “······”   呜呜,天儿,你听我解释!我没有嫌弃你!   见宫晟天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背影凌厉若重剑出鞘,行走间杀气腾腾,吓退一席宫人,公子言瞬间在心底哭瞎。   特么的,这该死的巧合究竟是怎么回事?   “哟~想必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公子言吧。”   就在公子言还在恍惚悲痛中,一道娇媚的声音突然传来,声音中暗含的胭脂气仿佛间让公子言有一种误入青楼的感觉。特别是那语气里流露出的嘲讽,让她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回过神来一看,才发现大殿里坐满了人。不仅有刚才看到的贵妃,还有其他的妃子,不过最惹眼的,当属坐在皇上身边的女子。   宝蓝色的衣裙,勾勒出丰满有致的身材,媚眼勾魂,红唇潋滟,举手投足均是万种风情。如果说李贵妃妩媚不失庄重,犹如牡丹,那么这个女子就是极进妖娆,如同···妖精。   “咳咳,母妃。”宫晟允警告的看了眼自家母妃,但是一袭宝蓝衣裙的罗妃根本懒得理他。满脑子都是这个人阻碍了自己儿子太子之路,外加···   “诗雨,你刚才在亭子里冒犯了公子,还不去认错?”罗妃坐在老皇帝的身旁,扫了眼一旁羞答答的女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田园五兄妹。   “母···母妃!”宫诗雨不明白自家母妃为何突然间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一时间有些束手无措,既恼怒又有些娇羞,无奈之下,只好将求助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父皇。   “这么阴阳怪气···怎么···公子言得罪你了?”受到自己女儿的求救信号,老皇帝挑着眉头看向了身侧的妃子。   “皇上这话说得。人家公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得罪臣妾。”罗妃眉眼一扬,娇嗔地看了老皇帝一眼,但是语气里流露出的嘲讽依旧毫无掩饰。   “怎么···公子惹爱妃生气了?”老皇帝从罗妃身上得不到答案,干脆将询问的目光看向公子言,却见他一手执扇,一手品茶,好不自在,那一身淡漠之气,仿佛大殿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让老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个公子言,的确是特立独行的让人发怒,老皇帝暗暗握紧了酒杯,还未出声,罗妃却突然扭过头:“皇上~”罗妃身子一侧,伸手搂住了老皇帝的胳膊“皇上,咱家闺女···可是要保不住了。”   “哦?”老皇帝侧眸“此话怎讲?”   罗妃下巴一抬,眼神幽幽的瞥向宫诗雨:“皇上不会自己去看。”不过是见了一面就回来吵着要出嫁,哼!真不给自己长脸面,不过···目光悠悠的看向公子言,罗妃碧水涟涟的眼眸里滑过丝丝深意,这也不失是一个良策。   自己去看?老皇帝顺着罗妃的眼光看去,之间自家的小公主正低着头玩着手帕,小脸因为垂着头看不清楚,但是一双耳朵红彤彤的倒是颇引人注意。   “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罗妃感慨了一句,声音颇为惆怅,羞的宫诗雨连忙抬头“母妃~”   “皇上你看,这还没出嫁呢就不允许咱说话了。这要是出嫁了,还不知道怎么样的呢!”像是没有看见宫诗雨的羞怒一般,罗妃自顾自的说道起来,语气颇为感慨“哎,皇上您说能怨臣妾气不顺吗。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这就要被人给拐跑了。”说完哀怨的朝老皇帝看去。   老皇帝低声笑了起来,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烟消云散,还未开口消遣几句,一道温婉中透着威严的嗓音就飘了进来:“妹妹既然这么舍不得小公主,干脆多留几年就是了。”   这声音一飘来,大殿里的人皆是一怔,随着一抹鲜红的身影走进大殿,除了老皇帝以外的众人纷纷起身——   “见过皇后娘娘。”   “都免了。”身穿红色绣金丝凤凰的女子华贵雍容、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大气,一路走来目不斜视,直到老皇帝首下,才低头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起来吧。”老皇帝抬了抬手,然后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又来了?”   “原本就没什么大事,躺了一会儿就好多了。更何况,公子好不容易进一次宫,我这皇后不在,多多少少过意不去。”皇后顺从的从老皇帝身边坐下,解释完之后就朝公子言看去“本宫现在才来,失礼了。”   公子言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赞赏:“皇后娘娘言重了。”不管这个女人究竟像不像她表面这般温婉雍容,光是这份仪态就足够让她点赞!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收回视线,落在还站在大殿中央的杨妃身上:“妹妹怀着身子,就不要站着了,快坐下吧。”说完,眼神示意了一旁的宫人,很快皇后身侧就新收拾出来一方桌椅。   杨妃见皇上没有异议,便顺从的对着皇后欠了欠身子,然后在下人的服侍下落座了。   唔,四大家族的女人总算是凑齐了吗?   坐会座位的公子言手里把玩着银扇,眼神不留痕迹的从这四大妃子身上扫过,然后心里默默做了个评价睁着俏眼说瞎话。   皇后端庄大气,满分;李贵妃妩媚不失庄重,九十五分;杨妃年轻温婉、碧玉娇柔,八十八分;罗妃···妖娆骄纵,也就是七十分,其中还有十分来自于外貌。   四个爱妃四种风情,怪不得连年盛宠不衰。只是看那老皇帝的样子,似乎对那个罗妃更喜欢一些。除去罗氏家族手握军权这一点来看,恐怕更直接的原因还是因为罗妃那几乎接近于白痴的性子吧。骄纵蛮横,心里想的完全流于表面,同一直端庄的皇后、时刻注意仪态的贵妃还有温顺如猫咪的杨妃来说···的确更容易掌控,教出来的儿子也是个容易被人支配的性子。不过相反的,这里面最危险的人,恐怕就是皇后了。   公子言接着低头品茶的空挡,悄悄扫了眼上面的皇后,见她正侧着头同老皇帝说话,眼底闪过一丝流光。   四大家族势力各不相当,算起来木家只能排行老二。可是她却能在前皇后身死之后被立为皇后且多年毫不动摇,这就是一个本事。虽说教出来的五皇子愚不可及,但这正是皇后的聪慧所在。四大家族势力已经过于强势,要是儿子再厉害那么最后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愚蠢”是安全的策略,更何况···五皇子还不是真的愚蠢。   想到这,公子言慢慢放下茶盏,四大家族的女人他见到了,后继者们他也都见识过了。不管杨妃肚子里的是男是女,太子之位都不会在老皇帝考虑的范围之内。毕竟挟天子以令诸侯事情历史上发生的太多了,按照老皇帝的性子,估计杨妃的孩子最后生不下来,就算是生下来了···其他三家也不会坐视不管。所以真正算起来,敌人只有三个,木皇后和她身后的木家,李贵妃和她身后的李家,以及罗妃身后的罗家。而这里面,四皇子最好控制,大皇子已经取信于她,唯有木家···少了一个突破口啊。   公子言在心底幽幽叹了口气,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对面的宫晟天身上,见他垂着眼眸只顾低头喝酒,大殿里的热闹非凡似乎与他毫不相干,心里不由的一阵揪疼。   当年能让四大家族联起手来除去的柳妃,不知会是何等风貌呢?只可惜···她永远都见不到了。   “对了,刚才皇上和罗妃妹妹说了什么?让罗妃妹妹这么生气?”觥筹交错间,皇后突然提起刚才的话题。罗妃正愁如何把这个话题再提出来,听见皇后的疑问之后于是连忙出声“没什么。只是女大不中留,我这个做娘亲的发出一些感慨罢了。”   “是吗···”皇后端着酒杯幽幽一笑“要是妹妹真的不舍得,再多留诗雨几年又如何?反正诗雨明年才及笄。”   “话虽是这么说。但女儿终有一天要嫁出去。我这个母亲的总不能因为自己舍不得,就让女儿伤心啊。”罗妃媚眼一勾,反驳回去,然后朝着一脸娇羞的宫诗雨投过去一个爱恋的眼神。   “诗雨也是本宫看到大的,罗妃妹妹的心情本宫可以理解。只是一想起诗雨就是别人家的···哎···杨妃妹妹,你怎么看?”皇后漫不经心的把皮球踢给了一直很安静的杨妃。   杨妃一直安静地听着她们的对话,被点名之后先是垂眸一笑然后才幽幽的开了口:“臣妾觉得,女儿出嫁是迟早的事,做母亲的舍不得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杨妃恰到好处微微的一顿,直到罗妃有些不耐烦了才继续说道“这姻缘二字讲求的是一个情投意合,皇后娘娘和罗妃姐姐纠结半天,不如···问问公子的意思?”   ------题外话------   ☆、第七十五章 他是本公子心中,唯一的公主   怎么,终于注意到她的存在了吗?   见这群人终于把目光投放在自己的身上,公子言冷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杯盏。   “公子,这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皇后自然是看出了公子言身上散发出的冷漠气息,说话间神情微微有些尴尬。她们在宫里高高在上惯了,一时间到忘记了这个公子言可不是她们这群妇道人家轻易可以掌控的人物。当着他的面自以为是的就讨论着他的婚事···的确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承蒙公主错爱,只是···”公子言淡淡的扫了一眼对面的宫晟天,然后突然加重的语气“··在下已有未婚妻,而且此生没准备再另娶他人。”   “啪——靠!怀上了!!”   茶杯滑落,洁白的指尖上,一道红线慢慢浮现,随后流出点点朱砂。一旁的宫女见状,顿时吓得惊慌失措,连忙拿帕子缠住那划伤的手指。而手指的主人却浑然不觉到疼痛,刚才还欲语还休,人比桃花的面容此时已经苍白如纸,面无血色。   “雨儿···”罗妃何时见过自家女儿这般伤心的模样,顿时妖艳的脸上浮现出丝丝担忧,再看看那公子言,却见他依旧敛目微垂,如在画中,顿时气得口不择言起来“难道本宫的公主,还比不过你那山野妇人?”   公子言正在摇着银扇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慢慢抬起微微低垂的眼眸。只见那眸色深深,黑如浓墨,波澜无痕,却又似狂风突起。仿佛间如有大雪轻飘,掩人脸面,寒风骤起,冷冻心魂,冰棱割面,道道血痕;剑锋刺骨,剑剑锥心。罗妃只觉得胸口一捏,呼吸紧促,暖意剧退,寒意骤生,手中的金杯“当啷”一声坠地,才恍然回过神来。   “罗妃娘娘···”公子言看着那个吓得惊慌失措的女人,嘴角轻勾“虽然您仅为妃位,无需像皇后娘娘一般母仪天下,也不必像贵妃娘娘一般端庄优雅,但是···最起码的为人礼节,还是需要知晓。你口中的山野妇人,是在下的未婚妻,她虽然没有公主的身份,但是在本公子的眼里,她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公主。”   “你···你······”罗妃捂着胸口,气的浑身发抖,欲要指责,却忍不住从心底泛起的凉意,只好用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他,连宫女上前为她擦拭打湿的衣裳,也被她一把给推开。至于其他人,却是一脸的震惊,一是惊讶于公子言的大胆,敢当着皇上的面指责他的爱妃;二是惊讶于他的痴情,世间弱水三千,他却只取那一瓢饮。世间唯一的公主···这是何等深情。就连差不多知道真相的宫晟天,都快被骗到了。   不得不说,这个混蛋的无耻程度,又提高了。   “没想到公子的那位未婚妻···在公子心底这般重要。如此一来,倒是罗妃失礼了。”皇后见大殿里的气氛有些紧绷,皇上又无意插手,只好出声缓和一下气氛。只是眼眸深处明显有笑意浅浅,显然,公子言刚才说的话···取悦到了她。   “不过···罗妃妹妹也是无心之言,还请公子不要往心里去。”李贵妃也搭过话来,看向公子言的眼神,也是不要太满意。   被皇后和李贵妃两个女人劝慰,公子言要是再冷着脸就有点说不过去,于是也象征性地点点头,道:“是本公子早该说明的···说起来,在下也有错。”说完,对着罗妃微微垂了下头。   有错吗?   众人默了,公子言有未婚妻一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就连宫里的宫女都知道,罗妃她们怎么会不清楚?不过是仗着身份娇贵所以自以为是罢了。如果说刚才公子言不说这句话,倒显得他有些苛刻过头,如今人家垂眸认错了,反而就更显得罗妃和那七公主骄纵蛮横了。   “公子···”一直默默看戏的老皇帝忍不住出声“难道朕的公主···真的比不上你的那个未婚妻?”   公子言闻言,勾唇一笑:“这个问题,中山国的皇帝也曾问过在下,在下当时的回话是···”眼眸微抬,如雁过留痕一般轻轻滑过众人脸面,最后落在了那老皇帝身上“她虽然脾气不爱好,很容易发怒,性格也有点霸道,但对本公子来说···刚刚好。”   公子言说这句话时,可以放柔了语气,听到耳里如浴春风,不用刻意寻找就能体会到其中满满的爱意。让殿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羞涩,而某人更是虎躯一震——   娘的,他说他的未婚妻,老子震什么!   宫晟天郁闷的喝了口闷酒,然后朝着对面那人投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明明就是断袖,还偏要装痴情,恶心!   “可是···可是本公主听闻···你那个未婚妻是···是男的师叔个个都是狼。”就在众人还在沉浸在公子言可以制造出的暖暖气氛中时,宫诗雨突然苍白着脸开了口“普天下姓暗的女子少之又少,配得上你的身份的更是寥寥无几!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那暗黑阁的阁主,但是···但是他是男的!你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说到最后,宫诗雨直接激动的站了起来。大殿里的人也被这神一样的发言给惊愕住了,就脸宫晟天都忍不住暗暗握紧了酒杯,猜测公子言会怎么回复。   而公子言的回复是——   沉默。   这个答案,可就耐人寻味了。   众人回想起民间他是短袖的传言,脸色都微微有些耐人寻味,难道···公子言那个未婚妻,真的是男的?   再想想刚才他说的那席话,脾气暴、性格霸道、容易发怒···形容的倒像是男子,不像是家族里的姑娘。难道说···是个脾气骄纵的姑娘?   “诗雨,不许胡说!公子怎么可能是断袖!”就在众人想入非非之时,宫晟允突然对着宫诗雨怒喝出声,脸上带有明显的怒气。而宫晟轩也忍不住沉下脸“小妹,寻不到不代表没有,你这样乱说,根本是在毁坏公子的名声。”   “那他···那他为什么不说出来那个人到底是谁!”宫诗雨气的吼了回去,声音明显有些哽咽,看向公子言的眼眸也忍不住红了“公子你说···那个人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   公子言依旧一脸深情,只是声音却坚定似铁,沉稳有力:“公主···不管他是男是女,本公子这辈子···就认准他一个。”   轰——!   宫晟天瞬间红了脸,宫诗雨却哇的一声哭着跑了出去。   “公子言···你···你···”见跑出去的女儿,罗妃气的面色发白,看向他的眼神恨不得千刀万剐,手心紧握,面带狰狞“认准她一个?好···等本妃杀了她本妃倒要看看你如何只认准她一个!”   这话说得···着实过火了。   众人眉头微蹙,明显是对罗妃的无礼感到不满,就连老皇帝脸上的表情也淡了几分。   “母妃!”宫晟允唰的站起身,面露恼意的看着她“母妃,你喝多了。”说完,转身看向公子言,神情有些歉疚“公子,我母妃喝多了,一时恼怒,所以——”   公子言微微抬手,制止了他未说完的话。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平淡如风,隐隐的还有丝丝笑意“罗妃娘娘这是···又失礼了么?”公子言朝她投去一个略带嘲讽的延伸   “你——!”罗妃见自己好不容易创造出的威慑力就这么被公子言轻描淡写的给打发了,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一怒之下,直接扑到了老皇帝的身边,娇滴滴的说道“皇上,你难道就这样看着别人欺负你的妻女么?”   这个罗妃···还真是没脑子。   妻女···当着皇后的面,她怎么好意思称呼自己为“妻”?   见皇后瞬间冷下来的脸,公子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喝口茶静静心肺,老皇帝低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公子···你···怎么看?”   她怎么看?公子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眼带深意的朝老皇帝看去:“皇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老皇帝勾了勾唇角,伸手将身侧的罗妃搂进怀里:“当然是真话。”   “真话···”公子垂眸抿唇,将手中的茶盏重新放回桌子上,目光盯着桌上的瓜果看了几秒才慢慢抬起头“真话就是···”瞥了眼在老皇帝怀里洋洋得意的罗妃,唇角一勾“愚不可及诱你上瘾 俏谷主乖乖让我爱!”   “呵呵···哈哈哈······好!”老皇帝突然大笑出声,在众人还一头雾水的时候突然把怀里的罗妃给推到了地上“滚!”   “皇···皇上?”坐在地上的罗妃惊愕的看着一脸震怒的老皇帝,不明白刚才还和颜悦色将他拥入怀里的人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可怕。   “怎么···难道你还想在这里继续丢脸不成?”老皇帝板着脸冷冷的说道。   “臣妾···臣妾······”罗妃看看老皇帝,又看了看下边一脸淡然的公子言,很显然还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倒是宫晟允了悟了干净,不等罗妃再说出什么丢脸的话,直接上前将她扶起来。   “父皇,母妃今天喝多了有些口不择言,儿臣这就带他下去休息。”双手扶着有些摇摇欲坠的罗妃,宫晟允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再察觉到宫晟轩等人投来的讥讽的眼神时,心理更是又羞又怒,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今儿个,算是脸面丢大了!   “嗯。去吧。等你母妃酒醒后,记得让她多少多抄几遍金刚经给朕。”老皇帝的声音透着股冷漠无情,完全没有刚才的暖意温柔。   “是。”   嚣张骄纵、在宫里横行霸道的罗妃就这样被公子言三言两语给罚下场了。在座的其他几位娘娘心理均升起几丝后怕,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跟着罗妃闹腾,不然···还不知道下场会是如何。不过···皇上的态度···转变的未免有些太快了。刚才不是还对公子言十分不满吗?怎么突然就开心成那样?   一时间众人纷纷垂首,在心底感叹,果真是帝王之心不可测。   罗妃走了没多久,晚宴就结束了,毕竟经过这么一惊一吓,都没了兴致。于是在老皇帝离开之后就各自散了,回去的路上想起刚才的一幕幕,颇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在回忆起那抹始终淡然的素白身影,心理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公子······”一上出宫的马车,宫晟轩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可是千思万绪想要问得太多,以至于叫了声名字之后,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用急迫的眼神,看着公子言。   “在下没事。倒是大皇子日后要小心。”公子言摇着银扇,神态好不自在,完全没有刚经过那么一场惊心动魄的晚宴之后的后怕感。让宫晟轩原本对公子言的担忧瞬间转换成对自己的担忧。   “这话怎么说?”宫晟轩凝眉。父皇临走前不是还对公子笑了笑吗?怎么突然就···危险了?   “大皇子难道没看出来吗?”手里的扇子猛地一收,公子言的语气微微有些凉薄“皇上分明是想借在下的手,除掉罗妃···不,应该说···是罗家。”   “什么!”宫晟轩惊恐地瞪大眼睛。“公子如何看出的?”   “除此之外···皇上其实还在确认另外一件事”公子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是···什么?”宫晟轩忍不住屏住呼吸。   “是···确认殿下您究竟有没有完全将在下掌控于手中。”对上宫晟轩惊慌失措的眼神,公子言倏地笑了“殿下,皇上要开始对付四大家族了。”   ------题外话------   ☆、第七十六章 滚粗!没看见老子在追你家爷吗   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定王府内,一片祥和。偶有巡逻的士兵打着灯笼走过,惊扰了躲在石头下的锦鲤,在平静的水面上泛起圈圈银波。   书房里,茶香弥漫。宫晟天手拿一本兵书坐在圈椅里,正看得津津有味。昏黄烛光的如轻纱一般裹身,让沐浴过后的他看上去比平时稍显柔和。银灰色的丝绸中衣松塌塌的穿在身上,大开的领子里隐约露出里面健壮有力的胸膛。湿漉漉的长发也很是随意的批在脑后,点点水珠顺着发梢滑过,打湿了地上的红毯,也在那睡衣上侵染出一块块暗灰的水渍。窗外偶有飞鸟扑闪着翅膀急速掠过,惊起那长而翘的睫毛,如雪落红梅般微微颤抖。   “爷,夜深了,您要不要休息?”墨白推门走进来,见宫晟天眉眼间也露出一丝疲倦,便好心提醒道。   “嗯···”抬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的确是浓的稠密,宫晟天稍打思量,瞥了眼寥寥无几的书页,挥了挥手“本王再看一会儿,你再添杯茶来吧渣攻重生之末世传奇。”   “是。”墨白转身离开书房,不一会儿就端着一壶新茶走了进来,等到茶杯注满之后,才又无声地退了下去。整个过程都安静无比,宫晟天也除了最开始抬了抬眼,就一直专注于书目,斜靠在椅子上的动作,也一动不动。   “吱哟——!”半盏茶后,屋门再次被人给推开,略显刺耳的声音让宫晟天眉头一蹙,以为墨白又是来催他就寝,于是抬起搭在扶手上的左臂,挥了挥手。可是过了有一会儿,那人依旧一动不动。   “本王不累,你先下——”   “嘿嘿,天儿~”一身黛青色骑马装的公子言咧着嘴对上宫晟天猛然愣住的表情,脸上的笑容如春花一般灿烂“天儿~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啊。”   “······”   宫晟天面色一冷,目光朝公子言身后扫去,果然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僵在门口的墨白和墨羽,于是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了。   “你来干什么?”将手中的书往桌子上的一丢,宫晟天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直起身子伸手要端起桌上的茶盏,结果被某只眼疾手快的家伙抢先一步。   “当然是来看看你啊。”公子言笑的眼睛几乎弯成月牙形,端着茶杯弯着腰的模样也及其狗腿,让宫晟天脸上的冷意消退了几分。不过依旧是耷拉着眼皮,不正眼瞧他,接过茶杯就垂下了眼眸。   “天儿~”看着某人因为垂眸而拉长的睫毛,在上升的水汽中如玉枝一般皎洁璀璨,公子言狠狠地吞了口吐沫,脚下的步伐也细微的往前凑了几分“天儿,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消气了吧。”就是难产,估计这时候孩子也该出来了。   “呵,公子这话怎么讲?本王何时生过公子的气?”宫晟天闻言勾唇,笑容冰冷又讽刺,看的公子言身上的汗毛唰的齐齐倒立。   “没生气你还对爷这么见外。”伸手接过他手上的茶盏,在桌子上重新放好之后才又嬉皮笑脸的扭过头“天儿~”   “公子莫非忘记以前本王说的话了?再这么称呼本王···本王就拔了你的舌头!”宫晟天剑眉一跳,直起的身子重新慵懒的依靠回去,并顺势支起自己的右臂搭上右腿,左臂则像刚才那样放在扶手上撑着额头。整个动作慵懒无比,胸前露出的胸膛更是野性十足,如同一只困倦的豹子,优雅慵懒,却又随时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特别是看向公子言的那双碧眸,亮而冷,如苍狼、如鹰隼,直看得公子言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娘的!太魅惑了!老子有些承受不住了!   公子言狠狠的握了握拳头,用手心处的刺痛来提醒自己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管得住身体,管不住眼神,公子言明显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重力加大,不停地往下掉。   “咳咳,别这么凶残吗。咱俩之间要是在公子王爷的称呼,岂不是太见外了?”妹的,眼珠子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老往下跑!为什么···靠靠靠!这水嫩的薄唇,这尖俏的下巴,这修长的脖颈,这性感的喉结······   “咕咚——”   才看到锁骨处,公子言就觉得自己快要阵亡了。身上的血液蹭蹭蹭直往大脑里冲,不停的叫嚣着“扑到他”的信号,就连手也不听使唤的自己打开,修长的手指随时有化作爪子的痕迹。   “再看!本王就挖了你的眼珠子!”宫晟天冷眼一瞪,气愤的将胸前的衣服一裹,遮挡住那诱人的胸膛。可是某只早就把那半遮半掩的诱惑牢牢地记在心里,现在哪怕是隔着层衣服也能凭回忆想象里面的风景,更别说···他这份守护自己清白的模样更让她狼性沸腾了凤倾天下,驭兽狂妃!但是,现在宫晟天明显还在气头上,要是自己再过分点估计分分钟躺尸,所以她得想办法说点什么,来挽救一下她在他心底基本上被践踏进泥潭里的形象。可是···   “因今日,得睹娇娥。眉如初月,目引横波,冰肌玉骨,透轻罗”   “······”   “公——子——言——!”   “天儿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我只是——”   “砰——!”   “想夸夸你——结果——”   “嗖——!”   “不小心——”   “哐——!”   “六块···”   宫晟天身子一顿,什么六块?   “六块···特么的还有鱼人线···”盯着宫晟天那因为打动而散开的衣服,公子言狠狠地吞了口吐沫,然后傻傻的抬起头“天儿,你的身材真的是越来越火辣了。”   “······”   “轰——!”   “哎呦···爷只是一时口快!没别的意思!你别扔东西了···那可是古董啊···我···我···我靠!好···好娇嫩的两颗小樱桃···”   “······”   半个时辰后——   “我···我告诉你···”公子言双手撑在膝盖上,看着站在台阶上的宫晟天慢慢伸出不停打颤的胳膊“以后咱俩打架···不···不允许带下人!特····特么的···老子···老子快被···累成狗了!”   “哼!”看着庭院中间,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公子言,宫晟天满意的唇角一勾“下次再敢这么无礼,本王就抠了你的眼珠子。”说完,就转身进了书房。   “还说不生气,以前被爷摸了翘臀也没说要剁了爷的爪子啊。”抹了把汗,看着那渐渐要消失在门缝里的身影,公子言二话不说立马抬脚,中间墨白刚伸过胳膊,就被她一脚揣开。   “滚粗!没看见老子再追你家爷么!有空拦爷还不如去解了他们的穴道。就这水平···”公子言撇了撇嘴“还不如回家种地去呢。”说完,就一溜烟儿的进了屋。   院内,被嫌弃的墨白和院内被公子言一招定身的暗卫、士兵:“······”肿么办,说得好像去死!   屋内,宫晟天斜卧在软踏上半垂着眼眸,见公子言又狗皮膏药似得进来,眼底划过一丝不满:“你还有事?”   “当然有事。”跑到桌前倒了杯冷茶咕咚咕咚喝完之后,公子言才拉了个凳子坐在软榻前,一脸认真地看着宫晟天“天儿~”   “嗯?”某人眼角上扬。   “···王爷。”   “嗯。”   “······”特么的,他这幅样子好欠扁啊!公子言狠狠地捏了捏手,才压住内心深处升起的暴力倾向,深吸了口气,又继续说道“王爷···其实那天是个误会。你理解错爷的意思了。同祁玥相比,你确实不算什么···但是欠债还情吧!但是!”   公子言唰的伸手摁住某人要抬起的胳膊:“要和别人相比,你在爷心底还是很重要的。我想想,除了祁玥和小狼小虎···”公子言低头比弄了下手指,然后刷的抬起头,“我靠!你进前五了唉!有没有很兴奋?有没有很幸福?”星空般的眼眸夸张的对他眨了眨。   “······”   “呜呜···你怎么又把爷给丢出来了。你知不知道再把他们给定住爷有多辛苦。爷的手指头都粗了好吗。”书房外,公子言趴在屋门上双手拍着门板一脸的欲哭无泪,不明白究竟哪里又得罪了他,神情颇为沮丧。而身后重新被顶成各种造型的暗卫士兵们,则集体流下两行男儿泪。   肿么办,一夜的功夫,他们就生无可恋了!   这个公子言究竟是哪里窜出来的妖孽?这么打击人真的好吗?为什么老天还不把他给收了!收了!   而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众怒的公子言还在孜孜不倦的敲着门板:“天儿~你快让我进去啊~外面的晚风好冷啊~吹得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府众人:为什么不直接吹死你?   “天儿~你别不说话啊!有什么问题我们俩当面交流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这么隔着门板说话呢?难道是因为你在爷心底排行老五兴奋的羞涩了?”某人眼前一亮。下一秒——   “砰——!”   “······”   即使隔着扇门,公子言也体会到了那茶杯砸在门板上所传来的深深的恶意。而院子里的其他人,皆被公子言刚才最后一句话给震得惊愕了!   卧槽!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天儿~”不知道身后的王府众人早就浮想联翩的公子言,还在继续和门板作斗争,只是声音明显比刚才低落了“天儿~爷最近被那罗家给盯得有多紧你又不是不知道,爷出来一趟有多不容易你又不是不清楚。今儿个爷好不容易趁着天黑他们轮班的时候溜出来,你不心存感激就算了,还让一群家丁虐待爷···爷心理很委屈你知道吗···”   被判定为“家丁”的王府众人:我们也很委屈,你造吗?   “天儿,开门。”公子言突然加重拍门的力气。   “······”   “快开门,不开门我就踹了!”   “······”   “我靠!你真觉得爷不敢把你怎么样是不?”公子言被惹毛了,袖子一卷,后退一步,食指一伸“你这么无情无义,难道是忘记了我们曾经共患难的日子了吗?你难道忘记了是谁在你受伤的时候对你细心呵护,又是谁在你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又是谁在水下看你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想要对你伸出烈焰红唇!”   “噗——!”喷水的声音从屋内的传来,公子言眉角一跳,然后嗖的重新爬回门板上——   “天儿,你说咱俩亲也亲了,摸也摸啊——”   “砰——!”   ------题外话------   ☆、第七十七章 爷真的很稀罕你   “砰——!”屋门在身后被重重的关上。公子言依靠在门扉上,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宫晟天,嘴一咧“天儿唔——!”   “公子言,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宫晟天语气恼怒又迷茫,眼神冰冷又有些无措,大手紧紧地嵌在某人白嫩光滑的脖子上,神情很是纠结。   我想要你松开我······   公子言翻着白眼,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往外拉扯,妹的,这现世报来得未免也有些太快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抓住脖子,幸亏贴在脖子上的喉结一直没有取下来,不然······   “公子言,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像是察觉到她的挣扎,宫晟天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一分,看向她的眼神也愈发的凶狠“本王不是你的玩物!”   特么的,老子什么时候说你是老子的玩物了!你见谁家的主人对玩物态度这么好的?就算是玩物,妹的!你有见过谁家的玩物把主人掐在手心里的?   这么一想,公子言也生气了。翻起的白眼慢慢收回,一双眼眸像冷箭一般向他看去。   说到底,宫晟天还是不相信她罢了。还是习惯的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以后终有一天会背叛他。   可是···一开始他们就不是清楚的明白对方目的不单纯么?   为什么以前可以忍受,现在···却变得那么暴躁了?   公子言困惑于宫晟天的改变,而宫晟天内心深处也迷茫于自己此时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按理来说对公子言的品性他已经摸了个七八分,他猥琐下流无耻也都早就习惯,每次虽然生气但很快过不了多久就自己消了。只有这一次···心里堵得难受,憋得难受,让他想要发泄,让他想要对公子言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只是这份不满,连他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满些什么······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那天的一席话吗?   三个月哪里比的过十二年···既然他那么不重要,为什么又来找他?而且见到他也不好好解释,只会惹他生气,只会调戏他,难道在他的眼里,自己唯一吸引他的,就是这份*?   “天儿~”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渐渐变松,公子言有些惊讶有些迷茫。可是刚一开口,微垂着头的宫晟天就突然抬起头,冰冷着一双眼眸盯着她——   “本王说了,不许再叫本王噗——!”   血花飞溅,点点红樱如雨雾一般喷洒在二人之间丑妃本倾城。公子言瞪大眼睛,只觉得脸上冰冰凉凉,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迸溅的凉意,熟悉的血腥味猛烈地撞击着她的味蕾,将她从震惊中拉了出来——   “天儿——!”   公子言一把抱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子,见他半垂着眼眸面色苍白的样子,脸上一片恐慌:“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吐血了?”说着伸手就去触摸他的下巴,当那点点猩红带着温热沾染在指尖上,印在眼底时,公子言再也无法保持内心深处的淡定了“来人!快来人!墨白!墨羽!”   不同于以往的轻松调笑,当公子言惊慌失措的声音飘出屋门传进院子里时,所有人脸色都猛地一变。被点名的墨白和墨羽更是恨不得立刻飞身进去,但是——   他们动不了啊!   墨白墨羽第一次感受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滋味,任凭内心百般挣扎,但是身体依旧纹丝不动。而这时,公子言暴怒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特么的一个个都死了不成!没听见老子在叫你们么!”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人进来,公子言又急又气,一时间忘记了他们还被自己定在门外,刚要大骂三字经,衣袖就被人给用力的拽住——   “他们被你···定住了。”宫晟天努力睁开眼皮,出声提醒他。   “······”   这么说来,是她的错了?公子言合上嘴巴,脸上有些尴尬和愧疚,不过下一刻就看向靠在身上的男人:“你醒过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宫晟天细不可察的摇了摇头,眼睛往一旁的软榻一瞥,公子言立刻会意的扶着他过去。刚躺下,眼前就一片昏花,无力的感觉迅速席卷全身,不等他反应过来眼前就猛地一黑。等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卧房的大床上。   “醒了?”一直守在床边的公子言见他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娘的,老子又守了他一夜!   “嗯。”刚醒过来的宫晟天意识还没有完全苏醒,听到公子言的问话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点完之后才发觉自己刚才的动作究竟有多么蠢。   “宫晟天。”公子言依靠在床柱上,看着宫晟天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虽然依旧眉眼弯弯,唇角浅浅,但是宫晟天还是察觉到他眼底翻腾的怒气。更何况···他对自己的称呼还是如此明显。   “如果没有记错,上次给你扎完针之后,本公子有好好的交代墨白,让他督促你每天吃几颗大红枣滋补身子吧。那你吃了吗?”   听到那平淡的语气下暗含的控诉和指责,宫晟天慢慢垂下眼睑,遮盖住眼底的心虚。这话的确他对墨白说过,墨白也的确督促过他。只是···那玩意儿是女人吃的,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吃,像什么话?再加上他觉得自己身子也没什么异常,所以干脆直接就···忽视了。   “咳咳···本王这是···”   “失血气虚,再加上心情不顺。”公子言冷冷一笑,然后拿起一旁的红枣,不等宫晟天反应过来掰开他的嘴巴就塞了进去。   “你要是敢吐,老子就敢把你吐得重新给你塞回去!”公子言凶狠的语气再加上眼底翻滚的愤怒和明显冷峭的面容让宫晟天深刻的感受到他心底的怒意。回想起他晕倒前这混蛋惊慌失措对着屋门大喊大骂的样子,宫晟天默默地把嘴里的红枣给咽了回去。   “这就对了。你早这么听话,不就不用这么受罪了?”公子言见他乖巧的配合,脸上的冷意消退了几分,但是嘴角的弧度依旧冰冷坚硬“原本就气血不足,如今吐了血更是伤了身子。要是不好好调理,你这身子估计就废了。”   “怎···”怎么会···宫晟天眼底闪过丝丝惊愕,他明明觉得身子好多了假面少女和她们的战争。不过是少吃了几次的补品而已。   “怎么不会?”像是看懂了他眼底的眸意,公子言冷冷一哼“你以为生病过后太医反复叮嘱的要你好好调理休养身子的话都是废话?你知不知道每一次身体出现状况你其实都在跟死亡作搏斗?你知不知道你的身子究竟有多么大的亏损!你知不知道这一次要不是我在这里你特么的就彻底醒不过来了!”   宫晟天默不吭声,脸上一片淡定,心底却忍不住泛起嘀咕,要不是你惹他生气,他能气得吐血么!   “怎么?不同意?”公子言抬脚踹倒床旁边的木凳,木凳撞在地板上的声音让宫晟天眉角一跳,抬起了眼眸。   “这里不是你——”   “宫晟天。”公子言突然弯下腰,双手撑在他的头两侧,居高临下面对面地看着他“老子有没有对你说过,为了活下去,连尊严也可以丢。”   被床咚的宫晟天暗暗磨牙,特么的这混蛋绝对是在趁机占他便宜!   “不过是几颗大红枣而已。又不是什么毒物。吃一颗能死么?”公子言还沉浸在愤怒中不能自拔,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又被某人给想歪了“再说了,不喜欢吃大红枣你可以吃其他的补品啊!那么多种类,总有一款是你的最爱不是?可你呢···”   一想起墨白对她说的话,公子言就觉得肺疼:“你知不知道你的任性妄为会让多少人为你担心!还有,我说过没有,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给我说,见面不行写信也可以。可你呢···是!老子前几天惹你生气了,老子昨晚不是来找你解释了吗,可你呢!不听不说···嗯,没错,老子是又耍流氓了,但是老子后面不是给你解释了吗。我的那句话是个相对性,妖月养了我十二年,他在我眼底就是家人是长辈,除了过世的娘亲没人比他重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爷不重视你好吗。”   公子言脸上的神情满是控诉,隐隐的还有丝丝失望,声音也变得寂寥低落:“我一直以为你懂我。可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你自始至终,就根本没信过我!”   宫晟天侧过头去,依旧不发一言,但是被子下的双手却忍不住握紧了身下的床单。   “宫晟天,我是真的把你当做朋友。我从小到大没什么玩伴,小虎小狼都拿我当主子,妖月更是把我看成孩子。···也许你不相信,但是真的···爷真的很稀罕你。这么多年,我端着装着都忘记自己的本性是什么了,见到你之后才又释放出来。或许你很讨厌,但是···这才是真的公子言,真正的我。”   说完这些话,公子言鼻翼微微有些酸涩,于是头一低,闭上了眼睛。垂下的头发如帘幕一般飘荡,滑过宫晟天的脸颊,带来丝丝酥痒。歪了歪头刚想躲过,那流水般的发丝就突然离他而去。   “这次你吐血。也有我的原因,要不是我惹你生气,说不定你也不会伤得那么严重。”公子言站直身子,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肃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让你吐血,那么我就会对此负责。你的身子伤了根,需要好好的调养,但一般的补品来得太慢,你现在处于紧张时期,必需用好东西。正好三天后的拍卖会有一株百年红血灵芝,我会拍下给你送过来。”   “你···”   “天快亮了,我要赶快回去,不然就露陷了。你好好休息。今天的早朝···还是别去了。”说完,就转身离开,背影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等到他打开门出去,宫晟天才完全意识到——   他是真的离开了。   ------题外话------   ☆、第七十八章 在下苏清航   东发拍卖会作为古兰大陆上最大的拍卖行,除了三年一度的拍卖盛典外,每个月不定时也会举行一些小的拍卖会我买你。虽然东西比不过拍卖盛典,但是能被东发拍卖行看上的东西,规格也不会掉到哪里去,所以拍卖场里,还是来了不少人。   见公子言再次驾临,拍卖会的管事一时间悲喜交加。喜的是公子言的再次来访,无疑是对他们拍卖会的肯定,悲的是万一他再和别人打一架,那么新装修好的拍卖会估计又要关门一阵子了。不过直到拍卖会开始,也没看到那位煞神的出现,管事这才把悬起的心慢慢放下。   “公子,血灵芝是第六个被拍卖的物品。”身为雅间的顾客,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可以提前知道拍卖物品的顺序。所以小狼根本不用打听,就有下人提前把今日拍卖会的单子递给了他们。   “嗯。”公子言接过单子,看了下上面的内容,点了点头“虽说我们这次的目标是血灵芝,但是为了混饶视听,我们有必要拍买些别的。所以···”将手中的单子往桌子上一扔,公子言略显懒散的往椅背上一靠“一会儿有什么喜欢的就拍下来吧。”   小狼小虎听完也没客气,拿过那菜单就研究起来,不一会儿就决定了自己要拍卖的东西。等买拍会开始时,不用公子言出声,就顺利地把东西给拿下。   “公子,血灵芝已经拍下来了。那我们要不要?”小虎见公子言神色有些无聊,便朝门口使了个眼神,意思不言而喻。而公子言却沉思了一下,摇头否定“太明显了,再等一会儿吧。”不然刚才的努力就白费了。   “砰砰——!”这边说着,那边屋门却被人敲响。小狼小虎身子明显一僵,表情有些谨慎。而公子言却看着屋门似乎已经猜到了来者是谁。   “小狼。”公子言使了个眼神。小狼立刻会意的朝屋门走去,手中的剑也握紧了几分。可以说自从在得知公子言得罪了罗妃之后,他和小虎就时刻紧绷着神经。等到打开屋门看清楚来人时,脸色更是微微一沉。   “怎么?公子不愿意见老夫么?”轻笑的声音透着一股威严,语气中流露出属于军人的豪爽。不等小狼反应,就挥手拨开他,走进了屋内。身后尾随着一个红衣少年,二十左右的年纪,眉眼上扬,一脸傲气。   来人一进屋,就径直在公子言对面坐下,笑中带着锐利的眼眸将对面的人仔细打量了一下,才笑着出声:“公子,老夫冒昧前来,应该没有打扰到公子吧。”说完,就大刀阔斧的朝椅背上一靠。   公子言唇角一扬,笑容清浅却又如浴春风,看似温润柔和,却又透着一股淡漠的疏离:“不会,罗老将军拜访,在下求之不得。”   罗航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站在身侧的红衣少年:“这是老夫的孙儿,罗宇。”语气间,流露出丝丝自豪。   公子言顺势朝着那少年看去,却对上一双略带讥讽的眸子,公子言心底微微有些诧异,但面上却依旧波澜无痕,对他点点头之后就收回了视线。   “我这孙子被家里的人给惯坏了,性子有点高傲,公子不要介意。”罗航见自家孙子连声都不吭一声,就知道他肯定是对这个公子言有所不满。虽然他也看不上那些酸秀才,但是这个公子言···明显不是一般文人雅士啊。   公子言摇了摇头:“罗将军言重了。”性格高傲要有高傲的资本,除了身世,这个罗航本身也的确有高傲的资本。况且,高傲、目中无人,不是他们罗家优良传统么?   “不知罗将军此次前来,有何要事?”公子言懒得再和他打哈哈,直奔主题,毕竟某位爷还等着她的血灵芝呢。   “公子真不知晓?”罗将军挑眉一笑,眼带深意“公子,老夫是个粗人,不会你们文人那般拐外抹角,索性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那女儿,做法的确是欠妥当,但是公子···也有点不厚道。”   公子言嘴角的笑意多了份凉薄:“此话何讲邪王缠爱,百变毒妃。”   “公子,既然你无心于太子之争,又为何···”罗航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公子言无奈的摇了摇头:“罗将军,本公子说话一向是出行必果。只是你们···想得太多了。”   罗航眼眸一眯,面露不悦:“难道不是公子您···插手的结果么?”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公子言无视对面之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威严,脸上的表情依旧犹如四月春风一般平淡“想要扳倒定山王,没有足够的实力,谈何容易?”   “可是攒够了实力,那么离那个位置···也不远了。”罗航幽幽地回了一句。而公子言却摇头笑了起来“罗将军,以你对皇上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允许一个皇子势力滔天吗?”   正靠在椅背上一脸悠闲的罗航身子猛地一震,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明显多了份锐利:“罗将军与其在这里警告在下不要多管闲事,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   “你这话什么意思?”罗航突然坐直身子,语气变得冷硬起来。   “罗将军,你是个军人,想必对兵法颇有研究。”公子言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当茶香味顺着腾腾热气逐渐飘入笔尖时,嘴角还勾起一抹惬意的弧度。相比较之下,罗航却突然有些坐不住了,嘴巴刚一张开,一杯热茶就推到了眼前——   “将军觉得,分散的敌人好对付,还是团结起来的敌人好对付?”公子言优雅的收回手。   “废话!当然是——”说到一半的罗航眼眸猛然一瞪,一抹冷意突然从心底升起。身子更是在座位上瞬间僵住。   “罗将军。本公子对太子之争没有什么兴趣。同样的···”缓缓抬起微垂的眼眸,公子言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在下对铲除四大家族也没什么兴趣。”   “你休要胡说!”一直默不作声的罗宇突然站出来一声厉喝,还想靠前一把黑色的剑鞘却突然挡在胸口。那剑鞘简单古朴,黑重无亮,十分内敛,但是却有丝丝冷煞之气从剑鞘内溢出。斜压在胸口,竟像是巨石压身一般让他动弹不得!再顺着剑鞘向上看去,分明是刚才开门的那个下人!只是他的表情却冷酷的可怕,眼底的微微翻滚的杀意,让他这个上了战场的将军都忍不住心里一惊!   这个下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罗宇脸上的高傲,突然有了丝龟裂的征兆。   “小狼,不得无礼。”就在罗宇还在胡乱揣摩时,公子言却凉凉出声,眼神瞥过来的霎那,又让他心神一惊,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就移开了视线。而挡在他胸口上的剑鞘,也收了回去。   “罗将军,虽然在下对罗妃娘娘没什么好感,但是···在下也很不满旁人借在下之手行不轨之事。”见罗航从刚才就愣住,公子言就知道这个罗航定然也猜到了老皇帝的心思。与其他在这里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不如她反将他一军,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境况。毕竟那老皇帝想通过她来激发罗家和李家之间的矛盾,也要看她公子言愿不愿意做这个冤大头。虽然她的目标也是为了挑拨离间,激化四大家族之间的矛盾,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甘心被别人利用。所以,老皇帝不仁,也不要怪她不义。他想借她的手铲除四大家族,那么就不要怪罪她顺水推舟挑拨君臣关系。更何况,她是实话实说。   “你···就不怕?”回过神来的罗航压低了声音,看向公子言的眼神多了份赞叹。   “为何要怕?”她又不是傲雪国的人,从小又不是喝傲雪国的水长大。就算她这席话传到那老皇帝耳中,他又能怎么样?既然敢把注意打在她的身上,那么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她公子言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主,凶狠起来,连她自己都害怕最美原配!   “呵呵···哈哈哈···好!”出乎意料的,罗航没有批判她狂妄无礼,反而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低沉却洪亮,明显可以听出他的心情很好。落到公子言耳中,让她忍不住蹙起眉头,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这样想着,那边罗航却突然举着大拇指夸赞起她来:“公子言,你果真不同凡响!”光是这份干和皇帝对着干的勇气,他罗航就佩服!“放心吧,我会派人进宫告诉我那女儿,让她注意一些,不要再找公子的麻烦。大皇子府地周围的探子,也会撤走。”平静下来的罗航突然开口说道。   公子言心底一惊,面上却点点头:“如此就谢过了。”   “不!”罗航抬起他那粗糙的大手“应该是老夫要谢你。”见公子言面露疑惑,罗航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老夫要谢你···不是皇上那边的人。”不然···罗家真的要凶多吉少了。说到底,他这次前来,不过是看看公子言究竟是哪边的人罢了。   公子言垂眸,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品了口茶,虽然她不是老皇帝的人,但是目的却和老皇帝一致。这个罗航看上去有几分胆识,只可惜后人太过于无用。罗妃骄纵蛮横,七公主尽得其母真传。罗宇虽然看上去颇有几分将士风范,但是性格高傲目中无人,迟早有一天会吃大亏。四皇子又是个耳朵软,容易被他人左右的人······   哎,罗家的日子,是到头了。   “既然公子已经表明了心意,那么老夫就告辞了。”罗航完成了心愿,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走的时候还很友好的对公子言笑了笑,只是罗宇却阴沉着脸,显然小狼刚才的举动,伤了他的自尊心。   “公子,那老头说要撤走那些探子···能信么?”人一走,小虎就瞪着一双大眼睛凑了过来。   “你觉得呢?”公子不答反问,见小虎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罗妃绝不是那么善罢甘休的人。说不定被罗将军这么一警告,反而会更加恼怒。”   “那罗将军还······”小狼皱着眉头说道。   “虽然他确定了我不是皇上的人。但是太子之争非同儿戏,我站在大皇子这边,他自然会有所不满。”所以借着罗妃来敲打她一下,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砰砰砰——!”   “怎么又有人?”小虎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   “应该是来给我们送东西的。”公子言瞥了眼窗外,然后看向小狼“准备好银票,拿完东西我们就离开吧。拍卖会接近于尾声了。”这时候离开,也不会引起多少人注意。   “是!”小狼转身去准备银票,小虎则认命的去开门。可是门刚一打开,一抹青色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挺如松柏,朗若清风,形若山涧,气若长空。眉眼清亮,面容端正,笑容优雅,仪态祥和。青袍黑靴,雪白折扇,挺然而立,犹如林中翠竹,山涧长风。   这是······   “在下苏清航,是这东发拍卖会的少东家。早闻公子大名,今日冒昧前来叨扰,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题外话------   ☆、第七十九章 有美一人兮,婉若清扬   “你是说···他让墨羽把药送来···就走了?”书房里,仅穿中衣的宫晟天因为身体虚弱而显得面色苍白,但是看向墨白的眼眸依旧深邃冰冷的可怕。低头看向桌上的木盒时,脸色也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额···是···”不明白宫晟天究竟是什么意思,墨白回答得极其含糊。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左右乱看。   “怎么了?”宫晟天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自在,缓缓抬起头,碧绿的眼眸深邃犀利,幽深暗沉,看的墨白身子一哆嗦。   “听···听墨羽说,拍卖会的少东家苏清航拜访了公子,两人相谈甚欢。不仅免了公子的拍卖会费用,还···还···”   “说!”   “还和公子在拍卖会后一起前往尽君欢用饭。”   “······”   “王···王爷?”墨白见宫晟天突然垂下头,心里一跳。   “那个苏清航,长的怎么样?”宫晟天突然抬起头,面带杀气的问道。   长相?墨白一愣,下一秒就在宫晟天杀人的眼神中站直了身子,脱口而出:“有美一人兮,婉若清扬!”   “······”放在桌上的手暗暗握紧,宫晟天脸色突然阴沉的可怕“这是···”   “是···是公子在看到苏清航之后说的话[足球]勇者无敌。”墨白说完之后立刻低头,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宫晟天的脸色。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窥视到了什么。万分忐忑间只听得“嘎嘣”一声,然后一声饱含愤怒和幽怨的低喃就飘进耳中——   “骗子!”   “······”这伤心的语气,他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   漫漫红尘皆是客,此楼为望尽君欢。   傲雪国的尽君欢以欧洲中世纪城堡为原型,在糅合了傲雪国独特的文化元素之后建成了一桩蓝顶白身的城堡庄园。城堡建立在山丘上,远远看去,哥特式的建造风格似乎直插云间。山丘下是蜿蜒的流水和静谧的湖泊,废了大力气找来的的白天鹅和黑天鹅在湖中悠闲地游来游去。周围是修剪的整整的植物盆栽以及干净平坦的大理石小路,黑色镶金边花纹的马车不时的哒哒走过。城堡前是穿着白色傲雪国独特风格装束的仆人,雪花元素外加燕尾服造型,收腰的设计让每一个从城堡里走出来的侍从都看上去精神抖擞,赏心悦目。   “每一次来尽君欢,我都忍不住赞叹他背后的主人。”苏清航站在宝蓝色的城堡大门前,看着一字排开弯腰恭迎的侍从,忍不住出声赞叹。随后侧头看向身侧的公子言“公子就不好奇么?”   手里的银扇唰的打开,公子言眉角一扬:“好奇什么?”   “当然是这尽君欢背后主人的奇思妙想。”苏清航语气里满是佩服“苏家虽然也有酒楼客栈,但是和尽君欢相比······”   苏清航摇了摇头,眉眼间满是落寞,察觉到公子言一直未出声,连忙歉意的扭过头:“抱歉,我好想过于自怨自艾了。”   公子言摇了摇头:“清航你只看到了这尽君欢的繁华,为何没有注意到苏家拍卖会的昌盛呢?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清航,这不是明智之举。”   苏清航微微一怔,随后哑然失笑:“公子说的没错。请吧。”   城堡外,天鹅湖泊美不胜收,城堡内,金碧辉煌,红毯尽铺。在侍从的带领下,一行五人穿过迂回曲折的走廊和装饰典雅的楼梯,来到了高逼格的房间。   “清航,有话不妨直说吧。”点完菜后,公子言突然说道。   正准备喝茶的苏清航闻言手一颤,碧绿的茶水立刻迸溅到手背上,对上公子言那浅笑间看透一切的笑容,苏清航自嘲的一笑:“是在下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收敛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公子言看出了蛛丝马迹。   “不。”公子言摇了摇扇子,看苏清航淡定的接过下人的手帕擦拭手背,唇角一勾“本公子只是相信无功不受禄,事出必有妖罢了。”不仅免了她在拍卖会的费用,而且还请她来尽君欢费用最高的会员雅间,虽然她的确对苏清航很有好感,但是目的不要太明显啊!   正在擦拭水珠的苏清航左手一僵,看向公子言的眼神多了份笑意:“公子果真快人快语。”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   “要是和苏兄再来虚的,那么···本公子就不配成为苏兄的朋友了。”   “公子此话当真?”苏清航脸上浮现出丝丝激动,见公子言笑着点点头,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在下还以为公子是在和清航开玩笑。”说完,摇头一笑。笑容透着份无奈亦流露出丝丝苦涩,隐藏的还有份激动,这包容万千的笑容落在公子言眼中,让他摇着扇子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神情也有些肃穆。   “清航有话直说吧,如果在下可以帮得上,定然会鼎力相助。”见他这般为难,一路上还始终保持名门公子该有的风度,不谦卑不高傲,有求于人态度也拿捏得让人没有半分的为难带个郎君回现代。和那些皇子们相比,公子言对这个苏清航简直是不能太满意。更何况,他风度翩翩,谈吐有礼,相貌英俊,家世显赫。做个朋友,真的是不能太为难啊!   “这···”清航见公子言这么说,也不便藏着捏着,可是刚要开口,就看到立在公子言身侧的小狼小虎,眼底滑过半分犹豫之后,还是果断的说道“公子···是真的和定山王不融于水火吗?”   公子言眼底一颤,我靠!这特么的一上来就丢出那么有深意的问题,这让她怎么回答!   “清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尽管内心已经趋向于咆哮抓狂,但是面上公子言依旧是淡水无痕,让人看不出半分情绪。   苏清航微垂眼眸,握着扇子的右手紧了紧,才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苏家···已经不是以前的苏家了。”苏清航的声音透着颓废和低沉,语气间的落寞,让他的身形都看上去萧瑟了几分。   公子言慢慢停下摇着扇子的动作,神情专注的听他继续说道:“公子应该可以理解,当一个家族做大到一定范围时,就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从我爷爷那一辈开始,皇室皇子就有心想要和苏家联姻,意思不言而喻。不过皇子之争向来都是凶多吉少,苏家怎么可能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败坏自己百年来的声誉,所以从爷爷那辈开始,苏家就抗拒和皇子关联,如果真的可以,还希望永远断除同皇室的联系。”说到这,苏清航的神情微微有些激动,双手更是紧紧的握在一起。   “以前苏家还可以和傲雪国皇帝有所抗衡,对皇室提出的联姻婉言拒绝。但是随着现任皇帝登基,苏家就渐渐被逼到了绝境。”苏清航深吸了口气,微垂的下巴泛出丝丝刀削般的冰寒。公子言知道他现在神情颇为激动,所以沉默就是对他最好的尊重。果真苏清航激动了不到一分钟,就慢慢平静下来。   “失礼了。”苏清航歉意的抬头对着公子言笑了笑,然后又低下头去。尽管只是匆匆一眼,但公子言还是看清楚了眼底微微泛起的红丝。   能把一个朗若青竹般的男子逼成这幅模样,想必是老皇帝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三年前,父亲突然暴毙,爷爷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也跟着去了。因为继承人未定,所以苏家陷入了混乱,叔父夺权,弟弟倾轧···”苏清航突然沉默下来,然后慢慢抬起头“等一切都安定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苏家已经被人趁着混乱给掏空了。”   公子言眉头一挑:“是老皇帝?”   苏清航苦涩的笑了笑:“不仅如此,连父亲他······”说着,就又低下头去,声音哽咽悲痛,明显是伤心至极。   “可能是苏家一直保持对皇室的抗拒,所以老皇帝才下了狠手吧。”公子言长叹了口气,心底也忍不住升起丝丝悲哀。那老皇帝对权力及其热衷,怎么允许苏家这样的家族对他不保持绝对的忠诚?得不到干脆就毁掉,老皇帝这个举措···真不是一般的狠啊!   苏清航点了点头,目光盯着眼前的茶杯继续说道:“父亲和爷爷的死,让苏家认清了皇室的贪婪和无情。苏家只想一心做生意,只可惜皇家不领情。既然如此,苏家也干脆懒得逃脱了。”毕竟内部争权后的苏家,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全部都靠外界的影响力在支撑,所以苏家眼前,也迫切需要得到皇室的支持!   “当权的几位皇子,在苏家有难的时候也都伸出了援助之手,但是苏家都婉言相聚了。”   “可是据在下的了解,这几位皇子都不是善茬···苏家想拒绝,恐怕也拒绝不了吧。”公子言适时出声,语气带着丝丝嘲笑。一大块肥肉摆在路中间,得不到沾点油腥也好,那几个皇子,怎么会轻易的放过眼下的机会?   苏清航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清航的三叔父···被四皇子收买了。”   公子言突然轻声一笑,笑容透着份荒唐和无奈小菱奇遇记。   “公子为何发笑?”苏清航微微有些薄怒。   “自然是笑你的三叔父自寻死路。”公子言没有看苏清航的表情,而是满满的端起眼前茶盏“苏家内乱之后受到重创,眼前又发生内部分裂,一旦你三叔父借助四皇子的力量扳倒你这位少东家,苏家就彻底成为皇家的所有物了。”   原本有些生气的苏清航听到公子言这席话后连连赞同:“没错,正因为这样,所以苏家需要找一位靠山。可是···排除四皇子,五皇子贪婪好色如同草包、大皇子虽然颇有皇子风范但是为人阴沉,他们二人不管是投靠谁,苏家最后都难逃一劫。所以···”   苏清航抬头看向正低头品茶的公子言,眼底放出丝丝光亮:“所以清航才冒昧前来询问公子,公子是否和···定山王真的···闹翻了。”   公子言闻言身子一僵,然后慢慢放下茶盏看向他:“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选的是定山王?”   苏清航点了点头:“虽然外界传闻定山王凶残冷漠,但是···他手底的军队却军纪严明,口碑良好。而且根据苏家的调查,定山王为人也并没有传说般残暴,反而···光明磊落,算是正人君子。”   “噗——!呵呵···哈哈哈······”听到苏清航这么夸赞宫晟天,公子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的愉悦,让苏清航渐渐羞红了脸,难道他说错了?   “清航。”笑过之后的公子言唇角弯弯的看向他“如果你真的有意同定山王合作,应该直接去找他。为何···来早在下呢?你应该知道,本公子是——”   “不是。”公子言话还没说完,苏清航就斩钉截铁的打断,语气十分坚定果敢,让公子言看向他的眼神多了抹深意“公子不是那般的人。”   “哦?那在下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公子言来了兴趣,嘴角的笑容多了份邪魅。看的苏清航微微一怔。   “清航看不懂,公子看似淡泊名利,对一切无所欲求,但是所作所为却让人寻味。但不管怎么说···公子应该不像是会和大皇子有合作的人。因为清航觉得,公子就算是贪权名利,也绝不会和大皇子那班人合作。”从第一眼,他就看出了眼前之人的高傲何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尊贵,这班人物,怎么可能会被打皇子那样的人收买?所以,这中间···定有猫腻!   “呵呵···哈哈哈······”公子言再次大笑起来,笑声比刚才还要爽朗愉悦,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潇洒傲气,让苏清航微微一怔。   果然,公子言并不像外界传言那般清冷淡漠,和这样的人合作···也不知道究竟是凶多,还是吉多。不过···苏家眼前的状况,还有别的可以选择么?不管怎么想,那个十岁归来的皇子,似乎胜算更大一些吧。如果再加上眼前这个人的帮助······   苏清航摸摸握紧了折扇:“那公子的答案是···”   “嗯。”公子言点了点头“本公子的确是在和定山王合作。”   ------题外话------   ☆、第八十章 让他去死   “公子,你···真···真的太好了。”苏清航激动地双手扶额,身子微微颤抖之后,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清航······”   “其实再说这些话之前,我都还在心底忐忑,担忧万一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子该怎么办。可是听到公子的回答后···我才是真的放下心来。”苏家,有救了。   “清航,你还真是···”公子言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轻笑。对这个人把所有的宝都压在自己身上,表示匪夷所思。   “公子莫要觉得荒诞,对于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苏清航摇了摇头,然后端起面前的杯盏“以茶代酒,清航谢过公子!”   公子言缓缓收起扇子:“谢我什么?”   “谢公子鼎力支持。”   “你就这么笃定?”   “我只是单纯的相信公子。”   公子言点了点头,端起了面前的茶盏:“为了这份信任,在下···定不负君意!”说完,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人和人之间,果真是十分奇妙。她和苏清航不过是初次相见,就达成协议成了合作伙伴,不得不说造化弄人啊!   “墨羽,你跑一趟王府,把苏清航的事情告诉你家王爷。”一进竹园,公子言就对墨羽说道。   “额···公子不亲自去吗?”墨羽见公子言姿态懒散的坐在椅子内,身体没有半分移动的迹象,不由得心存疑惑。   不对啊,这架势根本不对啊!难道公子就不担心爷么?   “不了。”公子言扫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眸“你家王爷···现在还不想见到我。”而她,也需要好好静一静,想想和宫晟天之间,究竟是谁做错了。怎么他一看到自己···就那么生气呢?   “额···”墨羽沉默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非常不认同公子言的这一句话。   “对了。那血灵芝最好是生吃。要是他不喜欢,你们就做成清炖。切不可和其它补药混在一起,影响药效。”   “···是。”   既然这么关心,为什么不亲自去?就算王爷不想见您,也抵不住你的死皮赖脸啊!一肚子疑惑的墨羽满怀悱恻的直奔定王府,在宫晟天面前老老实实的把近日发生的一切如实禀告,外加最后的亲切叮咛。   “他真这么说的?定不负君意?”听完之后的宫晟天非但没有得到一个强势伙伴的愉悦,反而一肚子的闷火,看向墨羽的眼神隐隐的也露出丝丝不快。   不清楚自家主子究竟是何心思的墨羽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公子是这样说的没错。当时情况看着,两个人心情都很愉悦。”   都很愉悦?   宫晟天冷冷一笑,然后挥了挥手:“你回去吧腹黑燕王妃。”   额···就这?   墨羽眨眨眼睛,本以为会带回去什么重要的话,可是······   “王爷没话要带给公子么?”毕竟公子言给王爷拉了那么一个给力的住手啊!苏家苏清航啊!王爷怎么说也要意思一下不是?   “带话?”宫晟天慢慢转过身子,对上墨羽一脸期待的眼神,唇角一勾“那你就去给他说······”   墨羽屏气凝神,竖起耳朵。   “让他去死!”   “······”他是不是听错了。墨羽呆呆的眨眨眼睛,一脸的迷茫。可是在宫晟天一记冷眼看过来之后,立刻一脸严肃“是!”说完,就一个闪身飞出屋子。速度之快,仿佛生怕定山王把他叫回来一刀砍了他。   “咳咳···王爷。”刚进屋,就目睹到墨羽从窗户惊慌而走的身影,墨白嘴角一抽,然后上前几步,一脸恭敬的看向宫晟天“王爷,血灵芝已经炖好了。王爷请用。”   瞥了眼那瓷碗内血红红的汤药,宫晟天眉头一簇:“这是按照那个混蛋说的弄得?”   微垂着头的墨白嘴角再次一抽,虽然不明白王爷现在究竟是喜是怒,但墨白还是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是。公子说了,这样子···可以保持药效。”   “哼!”宫晟天听完非但没有丝丝欣喜或感激,反而冷冷一哼,那匪夷所思的语气,更是让墨白浑身发毛。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王爷究竟乐不乐意?就在墨白犹豫要不要上前时,宫晟天冰冷的声音传来过来:   “端过来吧。”   “是。”墨白连忙上前,将药碗放在桌上,不等宫晟天吃完就急忙退了出来。一出屋门,就长长的吐了口气。   王爷和公子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那么不正常?   说生气也不像生气···难道是···闹别扭了?   竹园里,公子言刚送走前来打探消息的宫晟轩,就迎来墨羽重重一击。   “他真是这么说的?”公子言斜靠在软榻上,脸上的笑容邪恶冰寒,看的墨羽汗毛耸立。   “···是。”   “哼!很好。”公子言唰的把手中的银扇合在一起,然后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本公子今晚去找祁玥,就不回来了。你们守好门。”今天她去了尽君欢祁玥肯定知道了,碍着苏清航她不好去找他,要是晚上再不去···按照他的性子,肯定又会胡思乱想了。   哎,为什么她觉得祁玥的脾气越来越怪异了?难道是更年期到了?   满怀着疑惑,公子言轻飘飘的离开竹园。而墨羽却遥望着他离开的身影,犹豫自己究竟要不要在给王爷送封信。   “如果你想让你家王爷的身体快些好起来的话,那么我劝你,还是不要说了。”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小虎突然伸过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可是······”如实禀告,是身为暗卫的职责。   “笨!”小虎一脸嫌弃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凑到他跟前压低声音道“你家王爷让你如实禀告,但没说是什么时候啊大清俏警花!”   墨羽眼睛一瞪,这样也行?   “反正你家王爷现在身子还虚着,万一一气之下再把吃了的血灵芝吐出来!那你这不就是罪过了吗!”小虎扬了扬眉头,见墨羽一脸凝重,神情颇为纠结便又说道“兄弟不是让你玩忽职守,而是让你聪明点。等到你王爷身体差不多把那血灵芝给消化了,你再去。到时候你家主子看你一片忠心的份上,说不定不仅不会责备你,反而还会觉得你忠心为主!不过···这只是兄弟的一点建议,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手里。”说完,就飘飘然而去了。留下墨羽一脸纠结的站在月光下。   “你就不怕到时候定山王一巴掌拍死他?”等到墨羽离开之后,小狼和小虎突然飘飘然从竹林里飞出。很显然,他们俩刚才一直在关注墨羽的神情。自然也看懂了他最后的决定。   “很显然,这取决于咱家公子。”小虎伸出胳膊挂在小狼的脖子上“你想啊,按照咱家公子的脾性,接下来几天肯定是白天和苏公子蜜里调油,晚上和咱楼主耳鬓厮磨。闲暇时候忽悠忽悠大皇子,高兴起来再去挑拨一下君臣关系。认识公子这么多年,公子每次说他想静静,不都是过得有滋有润的?什么时候真的静过?”所以说······   “墨羽凶多吉少啊!”到时候墨羽把公子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往那书桌上一放。   哎呦我去,老子突然之间觉得愧疚了!   “不过,也不一定。”小狼突然插过来这么一句。   “嗯?这话怎么说?”小虎凑过头去。   “公子想要静静,取决于静静的对象是谁。”小狼看问题向来很犀利,所以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根本。“如果真的是定山王,说不定公子真的会静静。”   “可是···”小虎挠了挠后脑勺“公子明显觉得他和苏清航交往是在为定山王好啊。”合作对象不是?   小狼身子一震,然后嘴角一抽看向小虎:“这么说来······”   拍了拍小狼的肩膀,小虎长长的叹了口气:“爷对不起他!”   虽说是知子莫如父,但是知主也莫如仆。接下来几天,公子言果真如小虎预测的一般,白天陪苏清航游山玩水,晚上等宫晟轩打探完消息之后就去约会祁玥。每天忙来忙去神情非但没有憔悴,一张小脸儿反而是越来越滋润。显然是对当前的状态十分满意。不过,能不满意么?白天,她“遵循”大皇子的建议和苏清航交好关系,晚上,又能和祁玥一起花前月下。虽说暗地里有不少人在盯着她···但那又如何?她和苏清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每天吟诗作对,吃酒游船,聊的是风俗文化,谈的是商场经济,玩儿的是古玩乐器。什么皇子之争、尔虞我诈···呵呵哒,他们一身正气,就是让有些人想要找茬都没办法。如果劝他和苏清航绝交···笑话!本公子交朋友难道还需要遵循你们的想法?   所以,尽管罗家、木家还有柳家都知道公子言和苏清航交往有猫腻,可是连着三天都没抓出来什么毛病!就连暗中注意他的老皇帝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公子言果真狡猾!至于定山王——   哦,王爷突然病重已经休朝三天,据猜测很有可能是当时公子言的一巴掌拍到现在还没痊愈。不管是真是假,这件事情还是值得四大家族私下庆贺,对公子言和苏清航交往这件事···看的也不那么生气了。   因此,公子的生活真的是越发滋润了,一大早就出门和苏清航相约游湖去了。而墨羽,也在经过三天三夜的纠结折磨之后,将厚厚一叠的文件,放在了宫晟天的眼前。   ------题外话------   过渡章节,下一章,开始精彩。至于内容是什么~偶不告诉你们!(*^__^*)嘻嘻……   ☆、第八十一章 借口来了   “这是什么?”宫晟天眼角一垂。   “咳咳···公子这三天来的日常活动。”墨羽低头作老实状。   “为何现在才送过来?”修长的手指捏过那厚度适中的资料,刚翻了没两页,脸色刷的就黑了下来。   “王···王爷···”   “他每天都这样?”宫晟天抬眸眼神冰冷无情缠绕着丝丝杀气。   “额···是···”   “······”   书房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寂,就在墨羽忍不住开始跪地谢罪时,宫晟天突然“啪——!”的一声,把那小本子扔在了书桌上。   “以后他的事情不用每天汇报。”宫晟天的声音冷静就像是山谷中不见天日的深潭,光滑如镜的水面上没有丝毫的涟漪,却平白无故的让墨羽打了个寒颤。   “···是!”   “还有,以后没事也不用往王府里跑,省得打草惊蛇。”   “···是!属下告退!”   墨羽再一次从窗户里飞走,那惊慌的背影让守在门口的墨白忍不住嘴角一抽。刚想感叹墨羽的轻功真的是越来越好了,书房里就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   “王爷!”墨白惊恐的推门而入,印入眼帘的却是宫晟天缓缓收回内力的大手。   “······”   “把书房收拾干净。”某王爷酷酷的丢下一句话,然后撩袍离开,那潇洒的背影丝毫看不出刚才有怒毁书房的痕迹。而墨白却看着宛若废墟的书房一脸沉默。   算了,王爷心情不好,做手下的要懂得体谅。   墨白认命的把散落在地上的书籍一一捡起,在拾到一本蓝色封皮的小本子时,里面的内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三月二十三日,上午陪苏清航同游苍翠山,中午在山间用饭,下午归途,晚间前往尽君欢看望忘尘楼楼主,并留宿。   三月二十四日,白天陪苏清航前往名人坊挑拣古玩字画,晚上前往尽君欢······   三月二十五日······   今早:陪苏清航游湖。   墨白:······   定波湖上左右为难。   杨柳依依,水何澹澹。烟波画船,美不胜收。远处群山袅袅,白云环绕见可见冰雪封顶;近处琵琶声响,声声诉诉,道尽儿女痴缠。   “清航,你那里可有什么动静?”画舫内,公子言支腿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摇着银扇,姿态毫不随意。身上的大红衣袍灿若烟霞,柔若云水,衬托着袖边领口处的梅花,如天际误落的白雪。红的艳丽,白的圣洁,半笼在阳光中,印的唇角那抹弧度,也透出丝丝朦胧绰约的诱惑感。   苏清航滚动了一下喉结,收回看向他的视线,定了定心神才说道:“如公子所料那般,他们以为我攀上大皇子的高枝,变得有些惊慌失措。”毕竟眼下大皇子颇得老皇帝心欢,近日来更是在朝政上屡屡对大皇子多加赞赏。再加上背后有公子言这个世外高人···他们不惊慌,才怪!   公子言点了点头,这几日的作秀总算没有白费,也不忘自己如今拖着大姨妈也跟着他四处游山玩水了。   “公子,如果他们要分家——”   “那就分。”公子言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话,望向窗外山水的眼眸突然浮现丝丝凉薄“有破才有立,你要是真想不让苏家走上绝路,那么内部的一些蛀虫必须要扫除干净。”   “可是···那毕竟是我的三叔公。”   “他都没把你当做侄子,你又何必再在乎那点血缘关系?”公子言扭头看向他“难道你真的希望苏家毁在他的手中?”   苏清航脸色唰的一白,然后慢慢闭上眼睛,半响之后才又睁开眼睛:“是我优柔寡断了。”苏清航叹了口气。现在根本不是他顾忌三叔公的时候,而是如何想办法把苏家维持下去的时候。   “记住,他要分,你就分。如果真的心存愧疚,那么分家的时候可以多给他一点。”反正到头来,还是会回到苏清航手中。   “公子,你···你还真是···”苏清航好笑的摇了摇头,看向公子言的眼神再无最初的敬畏。这几日的相处,他已经知道这人淡漠冰冷的表面下,实际上暗含着一颗腹黑狡诈的心,就如现在,他一身红衣斜卧窗边,明明妖娆似火,可当他眉眼清淡的看过来时,你又觉得这人依旧神圣不可侵犯。不得不说,公子言是个擅长隐藏的高手。   “对了公子,大皇子那边···”   “放心,我会帮你稳住他。更何况,他现在也没那个精力对你动手。”说到这,公子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哦?是···因为老皇帝?”   “没错。”公子言慢慢收回支在窗台上的胳膊,对他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老皇帝那么多年都没吃下苏家,怎么允许他的儿子把苏家弄到手?所以本公子才说,你那三叔公是自投死路。”   “可是,四皇子身后···可是罗家。”   “那又如何?”公子言眉角一跳,语气微微有些不屑“罗家是有二十万大军,但是这不意味着那老皇帝就可以任由罗家为所欲为。毕竟,那老皇帝就算是再怎么讨厌定山王,那也是他的亲生儿子。断没有借别人的手,砍杀自己儿子的意思。”   “听公子这么一说···为什么我觉得那老皇帝···似乎别有用心呢?”   “你也发现了?”公子言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从软榻上慢慢起身,大红衣袍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翻滚着袍脚的梅花,翩翩起舞,簌簌而落。如瀑般的长发随意的披散至脑后,垂直腿间,行走间如墨色流淌,逶迤如画。银扇轻摇,幽兰初绽,明明骨子里流露出丝丝邪魅,但偏偏眉眼清冷,如落冰雪,让人升不起半分的龌蹉心思。   苏清航点了点头,看向公子言的眼眸突然多了抹痴意,直到公子言调笑的眼神看来,才窘迫的低下头:“公子,以后这红衫,你还是别穿了重生之食膳性也。”穿上之后,更加让人挪不开眼球了好吗!怪不得这一路走来路边的小姑娘都快看痴了,连他这个大老爷们儿也都点招架不住了。   公子言唇角一弯,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耐不住心思反问了一句:“为何?”   苏清航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公子何必明知故问!”一上午的功夫,他就看痴了三次!让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性取向了!   “哈哈···清航,你还真是可爱!”成功愉悦到的公子言哈哈大笑起来,直到苏清航脸上微微泛起丝丝薄红,才袖袍一甩,在他对面坐下“不说这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是怎么看出那老皇帝别有用心的?”   苏清航喝了口茶静了静心,听到公子言这么说之后朝他丢过去一个轻笑的眼神:“公子是在考验我?”   公子言挑了挑眉角。   “其实我也是听到公子再给我说完罗妃的事情之后,才有了这种想法。”苏清航将茶杯慢慢放在桌上,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些肃穆“如果说之前六部之事,皇上是为了挑拨三位皇子以及背后四大家族之间的关系,那么这次罗妃就显然是针对罗家。可是···”   苏清航转过一直侧坐的身子,脸上的表情愈发微妙:“那罗妃心理恨得是公子您,而公子又是大皇子这边的。出于保护公子,大皇子和他背后的李家必定会和罗家对上。再加上严查六部时,皇帝有心考验大皇子,怎么看怎么觉得,皇帝的真正目标是···”   “李家!”公子言唰的打开手中的银扇,清俊的脸上满是嘲讽“从六部开始,皇上其实就在对李家下手。提拔大皇子就是逼得其他三家去对抗李家。而罗妃之事,看上去那老皇帝是要对罗家下手,其实还是在逼李家和罗家对抗。”   “难道那老皇帝心中的人选,是···”苏清航默默比划了一下手势,而公子言却笑着摇了摇头“老皇帝心思不好猜,不过现在四大家族惶恐不安是真的,老皇帝真心想要对付他们也是真的。罗家难逃这一劫,更是真的!”   苏清航不语,只是神色有些凝重。一旦罗家完蛋,那么四皇子也就算是毁了。而四皇子一下台,三叔公也就······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会和他们划清楚关系。并且,越早越好!”毕竟罗家倒台只需要一个借口,而这个借口有心人只要想创造,那么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如果苏清航现在再不抽身,到时候一个连罪,苏家就真的完了!   “我明白了!”苏清航终于认清楚了局势,不管日后究竟谁登基为皇,苏家先逃过罗家这一难,才是真的!   “嗯。说那么久,本公子都饿了!小虎!”   “好嘞!”   小虎学着店小二的声音,袖子一甩就开始招呼人上菜,那架势到颇有几分店小二的感觉。   “公子深藏不露,连带着身边的侍从也让人赞叹。”苏清航被小虎这一活宝给逗乐了,端起酒壶刚要倒酒,就看见公子言盯着眼前的饭菜一脸的玩味。   “怎么了?”苏清航放下手中的酒壶,心理升起丝丝不妙。   公子言眼眸一抬:“借口来了。”   ------题外话------   下一章:   墨羽:王爷,公子中毒了。   王爷:死了吗?   ☆、第八十二章 死了么   “借口?”苏清航疑惑出声,然后身子猛地一震,看了眼面前的饭菜,表情有点震惊“公子是说,这菜里······”   ······   “不好了王爷!公子被人下毒了!”墨白急冲冲的跑进宫晟天的书房,神情颇为急迫。   听到呼声的宫晟天,慢慢抬起正在伏案写字的头:“死了么?”   墨白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僵“···没···没有。”   “那你激动什么?”   “······”墨白泪流满面。公子可是被下毒了啊!   “说罢,究竟是怎么回事?”宫晟天把手中的毛笔往一旁的笔架上一放,然后端起手边的茶盏,靠在椅背上。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毕竟祸害遗千年,那种无耻的混蛋,不毒死别人就算是好的了,还被别人毒死?   呵呵!   “回禀王爷,事情发生在两天前,当时公子正在和苏清航游船——”   “砰——!”茶杯被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宫晟天对上墨白怔愣的眼神“继续!”   “是···是!”墨白默默吞了口吐沫,继续说道“当时是公子说饿了,所以下人便上菜,结果公子发现里面下了十日散。公子当时并未让人张扬,而是私下让人去调查,等到上午把那下毒的人给抓到了,公子这才让墨羽过来报信。”   “哼!”宫晟天靠在椅背上冷冷一哼“是谁?”   墨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罗妃。”   “果真是深宫妇人。”只会这些上不着台面的手段,宫晟天脸上划过丝丝讥讽,然后看向墨白“他有说怎么处置吗?”   “墨羽来消息说,当时公子正准备派人给四皇子送信。”墨白低头,难道是准备私了?   宫晟天垂眸沉思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嗯,给墨羽说,让他一切按照公子言的说法去做。”   “是。”   “对了,等到他和老四见完面,就把这消息透露给大皇子和五皇子那边,宫里也一样。”   “是!”   墨白领命下去了,宫晟天却还歪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许久之后,才慢慢睁开眼睛。碧绿眼眸深处,是一望无际的阴冷和杀意——   罗家么······   次日,天空飘起了小雨。稀稀疏疏落在身上,不冷,却也泛着丝丝凉意。四皇子宫晟允按照约定时间前往定波湖畔的望仙楼,走进雅间发现公子言已经早到时,脸上浮现出丝丝歉意。   “抱歉,本殿下貌似来晚了。”   “不,是在下早来了。殿下请坐。”公子言风度翩翩的对宫晟宇点了下头,等他落座后,将泡好的茶盏推至他的面前。   茶叶是刚刚上市的新茶,即使隔着杯盖,也挡不住新茶的清香,一时间雅间内到处都是清透的茶香,在这阴雨连绵的天气里,多了份缠绵和醉意。   “上一次在宫里,我母妃实在是太失礼了”等到身子暖下来之后,宫晟允才慢慢道出憋在心底好久的话,见公子言面不改色,这才继续说道“还望公子,不要和她一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诱你上瘾 俏谷主乖乖让我爱。”   公子言依旧摇着银扇,脸上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对宫晟允的说法不言也不语,直到看的宫晟允心底发毛,才慢慢开了口:“实不相瞒,此次相邀···也和令母有关。”   宫晟允心底“咯噔”一声,后背突然生起丝丝凉意:“难道是···我母妃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宫晟允问的颇为小心翼翼,隐隐的还透露出丝丝惊慌,落在公子言耳中,让他唇角微勾,眼起波澜,等到宫晟允脸色微微有些泛白,这才朝身后摇了摇银扇。   “前日,在下和东发拍卖行的少东家通往定波湖游船,因为风景独好,我二人便邀了酒菜在船里食用,结果···”公子言恰到好处的一顿,清冷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对面的宫晟允,见他看到被小狼压进来的男子猛然苍白的脸色时,这才又开了口“饭菜有毒。”   “砰——!”宫晟允手一松,杯盖当啷一声落在杯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宫晟允舔了舔嘴唇,看了眼那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然后把目光落在对面的公子言身上“公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本公子也是这么认为的。”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严厉刻薄,公子言的态度可谓是温和有礼,丝毫没有被他人下毒谋害的征兆。可就是这般温润有礼的模样,反而让宫晟允心里越来越惊慌。因为他知道,没有确切的把握,公子言不会把自己叫出来,更不会露出这般胸有成竹的微笑。难道说——   宫晟允深吸一口气,胸腔因为愤怒和惊慌而有所膨胀,放在桌上的右手也忍不住暗暗紧握成拳,就在他怀疑公子言要怎么做时,他却突然说了一句让他意想不到的话:“四皇子还是亲自问问吧,毕竟此事慎重,本公子不想冤枉好人。”说完,就垂眸品茶,不发一声。那边的小狼也取下塞在那人口中的棉布。   “四···四皇子!”中年人早就在见到宫晟允的那一刻就苍白了脸,如今见他眼眸锐利的看了过来,更是吓得面无血色,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   “真的···真的是母妃?”宫晟允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愤怒,看向那人的眼神更是流露出丝丝杀气。   “是···是娘娘。”那人头叩在地上,声音不停发颤。   “我不是告诉过母妃···外公也警告过她吗?”宫晟允眼眸充血,额头上的青筋更是根根暴起,握在手心里的指甲更是紧紧地嵌入肉中。显然是没想到,在经过他和外公劝说过后母妃,还是这么任性妄为。   “奴才···奴才···”中年人跪在地上不敢吭声,毕竟主子的心思不是他们能猜测的,他们做的,不过是按照主子的吩咐行事罢了。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被······   “公子···”宫晟允收回视线,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有歉意,但更多的则是警戒“公子直说吧···”只要可以压下此事,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殿下误会本公子的意思了。”公子言摇了摇扇子,目光清澈如水“如果在下真的想要讨个说法,那么在下和殿下约定的地方就不再是这望仙楼,而是衙门门口了。”   宫晟允眼眸一亮:“公子的意思是······”   “小狼,松绑。”公子言一声令下,那边绑在中年人身上的绳索就化为几段落在地上。   “谢公子!不过···”激动之余宫晟允并没有掉以轻心,看向公子言的眼神依旧有些审视“公子,能告诉在下究竟是为什么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公子言语气轻扬,透着丝丝笑意,眉眼间更是一派清流,窗外的细雨飘到落到他的脸颊上,更衬得那如玉雪肤,晶莹透亮“本公子对傲雪来说,不过是匆匆一过客,在下来的时候一派自在,自然不想走的时候背负着那么多的怨恨恩仇师叔个个都是狼。”   这就是···不想结怨了。   宫晟允暗暗点头,公子言这个借口说不上高明,却也让人挑不出错误,到符合他平时为人的风度。倒是母妃,这样一比愈发显得小气。更何况,因为母妃那日的猖狂任性,接连几日父皇都有意鞭挞罗家,连带着自己,也接连几天没收到父皇的好脸色。这样下去,别说是太子之位,他自己能否保住还是一个问题。不得不说,公子言今日的大度,不仅救了罗家,更是···救了他。   “公子···”宫晟允见公子言看向窗外,一片悠然,再三犹豫之后,还是压低了嗓音问道“公子,你那日对外公所说的,可是真的?”父皇难道真的···要对付罗家?   公子言慢慢斜眸看来,见宫晟允眼底满是着急,便对着小狼使了个眼神,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时,才缓缓开了口:“殿下,这问题你不应该问本公子,而是应该问罗将军。”罗家的事情,没有比他这个当权者更心里有数的了。   “外公说···父皇有意要打压罗家。”宫晟允语气带了点落寞。   打压?公子言眼底划过一丝冷笑,这个罗将军还真是照顾自己外孙的内心,竟把要铲除一个家族的事情说得这么风轻云淡。难道不知,现在越瞒着,以后灾难降临时,他越会崩溃吗?而且,宫晟允真的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吗?   “四皇子,你年数也不小了。深宫里呆了那么多年,不会没看出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以为忽视,它就不存在了么?”   “可···可罗家要是完了,我···我···”宫晟允想说,要是罗家完了他该怎么办,可是一对上公子言骤然冷下的眼眸,却突然说不出口。   “公···公子?”   “殿下,你可还记得你姓什么么?”   “我···”   “身为一国皇子,保护这个国家就是你的责任。任何想要毁坏这个国家利益的人,都是你的敌人,不管这个敌人是陌生人,还是你的母族。”   “我没有——!”宫晟允激动地站起身来,他没有忘记他姓什么,也没忘记他身为一个皇子的责任,他······   “是吗?”公子言无视他的愤怒,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可是本公子只看到了殿下一心牵挂着罗家,却丝毫没有为你的父皇想过!”   “我······”   “殿下,天色不早,本公子就不留殿下了。另外,下毒一事虽然有本公子压下,但是当时苏家少东家也在,酒楼里的老板也略有所知,所以以防万一···殿下还是做好准备。”   原本还想继续留下辩解的宫晟允听完公子言后半句话时连忙告退,走的时候自然没有忘记带走那个中年人。等驾着他的马车缓缓离去,一抹身影突然缓缓踱着步子从公子言身后的屏风里走出。紫袍黑发,气度翩翩,长相俊秀,却难掩眉眼间的阴郁,正是大皇子无疑。他从墨羽口中得知罗妃下毒一事便急忙赶往竹园,没想到正好碰上公子言要前去赴约,于是脸皮一厚,也跟过来了。毕竟,他很想知道公子言究竟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只是没想到···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题外话------   剧情君骑马走过~谁来为还在怄气的王爷买单?   ☆、第八十三章 三弟也一起吗   “公子,晟轩不明白,你为何···”要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宫晟轩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撩袍坐在宫晟允的位置上,直接问他。   “殿下,罗妃不是一个下毒就可以扳倒的。”公子言抬眸看向他,眼神专注带着丝丝威严“殿下记住,这件事可以从任何人口中说出来,唯独不能从殿下和您身后的李家口中说出来渣攻重生之末世传奇。”   大皇子刚想着拿这事趁机会给罗家一个痛击,最好让他那个四弟一蹶不振!没想到公子言就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为···为什么?”宫晟轩更疑惑了。   “低调才能走得远。难道殿下还想被四皇子和五皇子等人在早朝上针锋相对?”公子言的声音突然变得刻薄起来,却让宫晟轩渐渐冷静了下来。   没错,六部一事刚让父皇对自己的印象有所改观,甚至开始把一些重要的事情安排给他做。他切不可为了一时的痛快而让父皇再次忽视自己。况且,这件事情不说只会显得自己大度,无形中算是给罗家一个情分,真要闹起来,也是罗家和其他三家对着干,自己只要按照公子说的做,安安心心的完成父皇安排的任务,就好。   “公子放心,晟轩心里有谱了。”一番思索之后,宫晟轩不得不佩服公子言果真是深谋远虑,目光长远,他来到自己身边短短不到半月,就完成了自己拼搏几年的功效。要是这人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   “殿下,定山王今日可有去早朝?”公子言突然出声打断了宫晟轩的思绪。让他微愣之后,才点点头“去了。”   “脸色如何?”桌下的手暗暗握紧了扇柄。   “不太好···有些苍白。”宫晟轩回忆道。   公子言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宫晟轩突然探过身子,压低了声音:“公子觉得此事···有诈么?”那宫晟天什么时候病不好,非要在罗家要失势的时候病,是为了避嫌,还是另有举动?   公子言嘴角细不可察的一抽,关于这件事,还真没什么蹊跷,只能说是凑巧了。不过“这件事不好说。如果那定山王真的要避嫌,等到事情尘埃落地之后再出现也不迟···不过,按照宫晟天的心计,他可能会另有打算。殿下小心为妙。”   宫晟轩点点头,没错,不管宫晟天会不会出手,他这边时刻保持警惕就是了。   宫晟允从望仙楼出来之后,就直接拉着那人回了皇宫。虽然罗妃现在还被禁足,但是老皇帝并没有说禁止外人探望,所以宫晟允很是顺利的进了罗妃的寝宫。   “允儿,你怎么···”   “跪下!”宫晟允愤怒的将手里的中年人往地上一推,然后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抬头见罗妃一脸惊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母妃不认识他了?”   “他···他怎么会···”罗妃一脸惊恐的跌坐在座位上,不相信此刻原本早就该出了皇城的人为何突然被自己的儿子抓在手中,难道——   “允儿!”罗妃惊慌的朝宫晟允看去,却在对上宫晟允冰冷的表情时心底猛地一沉“允儿···”   “母妃···”宫晟允突然松软了口气,看向罗妃的眼神多了份哀怨“母妃可知,这件事情一旦被传出去,会对儿子造成多大的影响?”她要可不是常人的命,而是公子言!六国争先抢夺的公子言!   “可是允儿为何不想想那人对母妃和你妹妹做了什么!”罗妃同样一脸的哀怨,觉得宫晟允只顾自己,经忽视了她的感受“你不要忘了,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被皇上禁了足!”   “难道不是因为母妃你口不择言惹怒了父皇吗?”   “胡说!明明就是那个公子言挑拨离间!要不是他,诗雨怎么会被笑话,我又怎么会被禁足!你不帮着你的母妃和你的妹妹好好教训他就完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来指责我!”罗妃越说越气,直接拍着桌子怒视着他“你说说···你说说你眼底还究竟有没有母妃!”   宫晟允脸上闪过丝丝无奈:“儿臣心地怎么不会向着母妃,可是母妃你知不知道你前几日的做法——”   “我前几日的做法怎么了?我那样做难道不是为了你?要是那公子言成了你的妹夫,你还用费尽心思的去讨好他?”罗妃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礼凤倾天下,驭兽狂妃。   “哼!如果公子言这么容易被拉拢,他就不会是公子言了。”宫晟允冷冷一哼,袖子一甩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你···你什么意思?”罗妃见他这幅态度,心底愈发气闷“你是不是瞧不起你的妹妹?难道你也觉得那个山村野妇比你妹妹还要高贵?”   “母妃!”宫晟允终于忍不住爆吼出声,拍案而起“你眼底只有妹妹,你就没有想过你这么做我会怎么样!外公他们会怎么样!”   “你···你会怎么样?”罗妃气笑了“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还有闲功夫和你母妃生气?至于你外公···母妃更不用担心。”罗妃眉眼一扬,神态颇为得意,罗家手里的二十万兵马,可是皇上危难时刻的救命稻草。就凭这个,老皇帝就绝对不敢把罗家怎么样!   “你···你···”见罗妃一脸凭恃无恐的模样,宫晟允终于深刻的理解了公子言那日说的话。自己的母妃,果真是···愚蠢至极!   “总之,母妃如果不想永远被禁足,不想罗家就这么完蛋的话,就不要再对公子言出手了。不然···到时候儿子也保不住你!”宫晟允强忍着怒气说这句话,然后不等罗妃有何反应就甩袖离去。等罗妃回过神来时,他早就不见了踪影。   “反了!真的是反了!”罗妃回想起宫晟允临走前说的话,胸口气的闷疼。“果真是养大的儿子不随娘。老娘这么做又是为了谁!”结果呢!不仅父亲跑过来警告他,甚至连儿子也来教训他!她···她罗妃难道在他们眼底就这么无用吗!   罗妃越想越气,砰砰砰把手边的东西砸干净之后心理才微微觉得舒服点,不过胸口那股浊气依旧徘徊在胸口久久不散。   “我问你!殿下可是刚从公子言那里回来?”罗妃目光扫到一直蜷缩在一旁的中年人,目光冷冽的问道。   “是···是刚从公子言那里回来。”中年人一听罗妃发问,立刻点头回道。   “好你个公子言!挑拨完皇上又来挑拨本妃的允儿!”罗妃自然而然的把宫晟允今天的异常归咎为公子言的别有用心,于是心底的火彻底压不住了。“去!把桂嬷嬷叫来!”这一次,她非要公子言的命!   宫晟允并没有想到,自己近日的举动非但没有劝说自己母妃收手,反而让她变本加厉。更没有想到,罗妃下毒的一事还是被人再次日的早朝上捅了出来,而且出声的还是他那个不问正事的五皇弟——宫晟宇!   “父皇,虽说后宫之事不易拉扯到前朝说,但是这一次罗妃娘娘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万一公子言真的出现什么好歹,我们傲雪国在六国中间,不就成为众矢之的了么!”宫晟宇愤愤不平的向老皇帝抱怨,最后一句话更是说得老皇帝脸色猛地一沉。目光阴冷的朝宫晟允看去。   “父皇,母妃她——”宫晟允连忙出列撩袍跪下,可是刚一开口老皇帝就一声冷呵——   “你闭嘴!”老皇帝目光阴冷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瞥向他前方的宫晟轩“老大,此事当真?”   “回父皇,确有此事。”宫晟轩出列回道。   “放肆!你为何不报!”老皇帝气的一巴掌拍在龙椅上,吓得宫晟轩连忙跪下。   “回父皇,不是儿臣不向父皇禀告。而是公子···不让禀告。”宫晟轩说完这句话就小心翼翼的抬头,见老皇帝眉头微蹙,便连忙解释道“回父皇,公子说了,他对傲雪就是匆匆一过客,来的时候潇洒自在,走的时候自然不希望背负什么怨恨情仇。罗妃这次虽然的确出手狠毒了一点,但是公子觉得上次宫宴他也有责在身,所以···便不予追究欠债还情吧。此事,四弟也知晓。”   “是吗?公子真的这么说的?”老皇帝再次把目光放在宫晟允身上。   “是。公子当时为了母妃的清白,还特意让那下毒之人同儿臣对峙。只是没想到···父皇。”宫晟允结结实实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父皇,母妃这次是因为护女心切所以才犯下这等罪事。希望父皇看在母妃陪伴父皇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母妃这一次吧!”说完,又是一个响头。   老皇帝沉默不语,目光晦暗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倒是宫晟宇听完之后,突然冷笑出声:“父皇,公子不追究那是给咱们傲雪国面子,但是咱们却不能因此不给人家公子一个交代!”   “五弟!”宫晟允愤怒的朝他看去,显然是对他的落井下石颇有不满。不过碍于那老皇帝的面,还是选择低下了头。   “三儿,你怎么看?”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老皇帝把目光投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宫晟天。   “臣觉得···五弟说得有理。”宫晟天优雅出列。   “你!”宫晟允再次愤怒的抬头,目光盯着那修长伟岸的墨色身影更是充满了血丝。可是在老皇帝看过来的那一刻,还是又低下了头。只是袖中的手,却狠狠地插在坚硬的大理石上。   “这件事,说大不大,毕竟公子不予追究。但说小也不小,一旦传出去,那么傲雪国必然会备受指责。所以臣觉得,罗妃娘娘该罚,但是···罚量如何,就由公子判定了。”   “可是公子明显,不想插手此事。”宫晟轩接过话来。   “那么就由皇兄代劳是了。”宫晟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管怎么说,公子现在也是皇兄的门客。公子受到这样的危险,皇兄也有一定的责任。”   “我···”宫晟轩暗暗握拳,目光阴冷的看了眼面色淡然的宫晟天,然后转身看向上面的老皇帝“父皇,此事儿臣认为···还是由父皇决定为好。如果儿臣一人决定,难免有失公允。”   “嗯。”老皇帝赞同的点点头,脸上的神情转好了一些“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和老五决定好了。老三···在一旁监督吧!”   “···是!儿臣领旨!”   “臣领旨!”   “嗯,退朝吧!”   “臣等恭送皇上——!”   待皇帝离开,群臣也散的差不多时。跪在地上的宫晟允和宫晟轩这才慢慢站起身。   “大哥,走吧!老弟陪你去见公子!”宫晟宇因为上一次出宫戏耍,所以没有参加宴会,因此错失了和公子言见面的机会,回来之后倍加惋惜这次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于是立马就显得迫不及待起来。甚至连一旁宫晟允阴沉的脸色,也没有注意。   “嗯。好。”宫晟轩点点头,然后看向正要离开的宫晟天“三弟可要一起?”   去看那个混蛋吗?   宫晟天心底有片刻的犹豫,但下一秒就果断甩手——   “不了!等到决定哪天本王再去吧。”   他怕他现在去,会忍不住掐死那个混蛋!   ------题外话------   ☆、第八十四章 公主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宫晟轩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在他拒绝之后心底反而松了口气。于是同他通行的只有宫晟宇,二人出了宫之后就直奔竹园,见到公子言之后三言两语就说明了来意。宫晟轩因为听从了公子言的建议,所以全程比较沉默,偶尔说几句公道话,只有宫晟宇似乎特别激动,不停地说该怎么处罚那个罗妃,甚至大有牵连罗氏一族的架势,眼看就要给罗妃定为死刑,公子言这才抿了口茶,幽幽的开了口——   “五殿下,如果这一次没有确实的把握,在下劝你还是给自己留点余地毒哥逆袭[修真]。”   正说的起劲的宫晟宇听到这话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个正着,拍着胸口咳嗽了好一阵,才憋红着脸问道:“为什么?难道公子就不生气?”   “出门在外,难免有些风波。如果每一次都生气,那么在下早就被气死了。”公子言唇角微勾,难得打趣了一下自己,见宫晟宇扯着领口依旧面露不解,便倒了杯清茶推到他的面前“殿下先喝口水静静吧。”   “谢···谢公子。”宫晟宇第一次被公子言这么受照顾,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脸上刚消下去的红晕,再次从面颊上荡漾开。   “公子。”宫晟轩鄙视的瞥了眼傻笑的宫晟宇,然后看向公子言“公子,你说这件事情,我们该怎么处理?”因为这件事涉及到宫晟宇,所以他才会这么当着他的面询问。   “自然是秉公处理。”公子言自然而然的接过话,看向他的眼神一派清明“两位殿下,给别人一条出路也是给自己一条出路,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这次把罗家置于死地,那么就不要做的太绝”   宫晟轩点了点头,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宫晟宇眨了眨眼睛,也突然绕过弯儿来:“公子是觉得···这是父皇在试探我们?”   谁说五皇子傻?关键时候不是比谁都想得明白?   公子言唰的打开手中的银扇,看向宫晟宇的眼神难得多了抹夸赞,那点点流光若夜幕下忽闪而过的璀璨星斗,只看的宫晟宇面红耳赤,而宫晟轩却拉下来了脸。   “公子,父皇这么做······”   “殿下只要时刻记住自己的姓氏,那么皇帝自然不会不顾及父子之情。”这是公子言第一次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如同一个闷棍直接敲在两位皇子的头上,让他们怔愣了好久,才明白公子言究竟是什么意思。   “公子放心!本皇子心里有数了!”宫晟宇摸着手里的杯盏,脸上的表情难得严肃,对视一眼宫晟轩,发现他也是一脸的凝重。   看样子,他们真的要好好思索这件事情了。   原本以为这一场可以展开报复的活动,没想到却是老皇帝检验儿子真心的圈套,宫晟轩二人在思索究竟如何把握报复的分寸时,公子言却被老皇帝一道圣旨,再次召进宫来。   “公子,你说这次那老皇帝要耍什么花招?”上一次进宫,小狼小虎留在了竹园,等到公子言回来之后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顿时懊恼不已。这一次二人执意要跟进宫,生怕一不小心,公子言又被受了欺负。   “应该是赔礼道歉。”公子言踱步走在御花园里,看着周围的花花草草,心情还算是舒朗。前面的太监见公子言有心欣赏,便放慢了脚步。至于他们所说的内容,聪慧的选择忽视。   “他有那么好心?”小虎挑挑眉头,显然是有些不相信。   “事实逼迫,毕竟他们有愧于我,所以不得不低头。不过···”公子言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声道“还是小心为妙。”那老皇帝奸诈无比,儿子、臣子、媳妇,算计起来一个都不手软,指望他全心全意的道歉,她还不如自己买两个西瓜安慰一下自己。   小狼小虎点点头,他们跟着公子言那么久,自然清楚什么时候该轻松,什么时候该紧张。此刻他们就是不用刻意去巡查,也发现这看似人迹稀少的御花园里,安插了至少二十名的暗卫。   “公子!”一行四人正说着话,刚拐过弯一道蓝色的身影就突然从花丛里窜出来。小虎刚要出手,就被小狼伸手给按下丑妃本倾城。   “公主,有话好好说,但这之前麻烦你先放开本公子。”有人靠近公子言自然是察觉到,本想侧过身子躲开,谁知印入眼帘的却是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结果这一犹豫,就被那人扑了个正着。虽然用胳膊挡了一下,没有被袭胸,但是衣袖却还牢牢地被她拽在手里。   “公子,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母妃吧!求求你了!”宫诗雨哭的眼睛通红,声音发哑,满脑子都是宫女传的话,所以根本没听清楚公子言在说些什么,见他有些不耐烦的挥开袖子,更是紧张的直接跪在地上。   “公子···”宫诗雨仰着头,娇嫩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往日的骄纵、蛮横,此刻全都被对母亲的担忧和恐慌所替代“公子我不要嫁给你了···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求求你···求求你放我我母妃吧!放过她吧!”说完,就扯着公子言的的衣袍呜呜哭了起来。   “哎···”公子言无奈的叹了口气,见宫诗雨紧紧地拽着自己袍子不松手,眉头一簇“公主,你先起来说话。”   “不!公子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宫诗雨仰着头瞪着她,尽管语气十分决断,但是一双眼睛却微微颤抖,对上公子言的眼睛,更是吓得低下头哇哇大哭起来。   “公子···求求你···求求你······”   不管怎么娇纵,终究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被吓坏也纯属正常,虽然依旧是蛮横的让人反感,但为母之心,还算是有可取之处。   公子言这样子在心底劝慰了自己好久,才慢慢压下心底想要一巴掌把她给轰开,见她依旧跪坐在地上哭个不停,惹得路过的宫人频频侧目,带路的太监更是纠结的要死,便压低声音道:“公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在下自使自终,都没有说过要对你母妃怎么样的话。”   “什么···”宫诗雨呆呆的抬起头,对上公子言坦荡的眼神,伸手抹了把眼泪“可是宫人们都说母妃给你下了毒,结果被你给抓住···父皇也在朝堂上很生气···说你这次进宫···就是···就是要惩罚母妃···”说着,嘴巴一撇,又要哭出声来。   公子言仰头揉了揉眉头,只觉得脑仁发疼。精致的下巴在阳光下泛着圆润的光泽,如同一件上好的羊脂白玉,看的宫诗雨又是一怔,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公子言已经低下了头:“罗妃给在下下毒是没错,在下抓住了那人也没错,但是——”   公子言瞥了眼她修长的手指上泛着苍白的骨节“本公子把那人交给了你的哥哥。本公子于傲雪只是匆匆一过客,来的时候潇洒自在,走的时候也不想结什么恩怨情仇。”   “公子···公子是说···”宫诗雨双手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袍,因为伤心而略显憔悴的小脸上此时渐渐浮现出丝丝激动的红晕,被泪水侵染过的眼睛里此时更像是误落星河一般璀璨明亮“公子···要放过母妃!”   宫诗雨因为激动声音而微微有些间隙,公子言挑了挑眉头才伸手将她扶起:“本公子无意和罗妃娘娘结仇。只是···”   “只是什么?”刚刚安下心来的宫诗雨立刻紧张的绷紧了神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公子言。   “只是罗妃娘娘终究是犯了错···你父皇已经把这件事交给了大皇子和五皇子,公主与其求在下,不如去找你那两个哥哥好好说说。”   “什么···原来是这样······”宫诗雨慢慢垂下头,单薄的身子在公子言的搀扶下微微有些颤抖。一旁的宫女见状,刚想接过来手,宫诗雨却突然刷的抬起头,再次抓紧公子言的衣袖:“公子,你说哥哥他们会不会——”   “大皇子和五皇子会如何处理,在下不好妄言,公主如果担心,不如亲自去问问他们。”公子言打断她的话,声音微微有些冷漠,瞥了眼自己褶皱的衣袖,脸上的表情更加冰寒假面少女和她们的战争。   “对···对不起···是我误会公子了。”宫诗雨听出他语气中流露出的不满,知道自己这次过于莽撞了,于是连忙松手。目光不经意的落到被自己的手给拽皱的衣袖时,脸上更是闪过丝丝恐慌“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担心母妃,所以——”   宫诗雨抬起头表情急切地向公子言解释,那惶恐不安的模样,让公子言微微抬起手:“一点小事,公主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公主···消息未免太过于闭塞了。”他对罗妃的态度早就说得清清楚楚,经过大皇子在朝堂上的解说如今更是人人都知,就算她久居后宫消息闭塞,四皇子难道不会告诉她吗?   “我···我自从上次晚宴,就一直被父皇禁足。这次还是因为无意听到宫女的谈话···才···才一时激动跑出来,本想去找父皇,可是有宫人说你进了宫,所以···所以就来找你了。”宫诗雨低着头,撕扯着自己的衣袖。声音低小得几乎细不可闻,但公子言却听得清楚明白。   看样子,这个七公主是被自己的母妃给耍了。   公子言眼底滑过丝丝同情,但在宫诗雨抬起头的瞬间立克归于平静。   “公子,你能···你能去劝劝我大哥哥和五哥哥么?”宫诗雨的声音有些轻微的羞涩,但更多的则是祈求“我听···我听别人说···大哥哥很听你的话,所以···所以···”   这又是谁在胡说八道!   公子言气的险些跳脚,不等宫诗雨说完就声音冷冽的说道:“公主,有些话不能乱说。大殿下想法如何,不是在下可以操控的。我于大殿下,不过是一个幕僚,大殿下···不是本公子可以操控的。”   “对···对不起!我···我只是···”   “除此之外,这件事情不仅大皇子和五皇子负责,定山王也负责监督。”   “什么!”宫诗雨的小脸唰的白了。   “所以公主殿下如果真的想知道事情发展如何,还是去问问大殿下和五殿下吧,在下···帮不上什么忙。”   “什么···怎么会···父皇···父皇为什么要让他插手···”宫诗雨还沉浸在‘定山王负责’这件事情的后怕之中,压根没听清楚公子言接下来又说了什么,见公子言抬脚要离开,想都没想一头扑了过去——   “呜呜,公子···我该怎么办···那个人不会放过母妃的···不会放过母妃的···”深知两家恩怨的宫诗雨自然清楚一旦定山王插手这件事的下场如何,所以原本就没平静下来的她现在更加恐慌害怕,小脸埋在公子言的胸口上拔都不拔不出来。而公子言却对自己就因为衣服而压平,如今又被宫诗雨的脸像擀面杖一般碾来碾去的胸口表示无比的愤怒。脸一黑,伸手就要把她给推开,可是前方传来的脚步声又让她动作一顿,抬头看去——   只见万花丛中的鹅卵石小路上,一抹黑色的身影缓缓走来,姿态优雅,步履沉着,发丝高束,面无表情。刀削般的面容上,一双碧眸宛若翡翠,流转着万千光华。周身淡漠,不经意的释放出王者的威压。看到她时神情明显一滞,但是再看到趴在她胸口上的宫诗雨时,脸色却猛地一沉!   ------题外话------   完了,王爷误会了。   ☆、第八十五章 卿要找死,何不成全   天儿······   自从上次不愉快之后,公子言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神情难免有些激动,要不是眼下在宫里,怎么说也要热切呼唤他一下金牌相公:独宠腹黑妻。可是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公子言还在疑惑的时候,一旁的宫人也都发现了宫晟天的到来,于是纷纷跪地行礼——   “奴才见过王爷,王爷吉祥。”   “嗯。”宫晟天懒懒的应了一声,碧绿的眼眸倒映着半被公子言搂在怀里的宫诗雨,嘴角勾起一抹冷小“本王只是路过,你们继续。”   继续。   继续?   公子言依旧满头雾水,而还趴在她怀里的宫诗雨却猛然反应过来,见自己竟趴在公子言的怀中,连忙一把推开他,然后红着脸低着头,一脸的娇羞。   卧槽!这特么究竟是什么情况?   冷不丁被推开的公子言步伐微微有些踉跄,扫了眼面无表情的宫晟天,又看了眼低头不语的的宫诗雨,嘴角一抽,刚回味过来一点儿道道,宫诗雨就突然捂着脸满目羞涩地跑远了···远了···了···   “······”   公子言目瞪口呆的看着宫诗雨一晃而过的身影,还未从刚才的迷茫中回过神来,那边宫晟天就突然凉凉的开了口——   “欲拒还迎···公子未免不太厚道。”   欲拒还迎?不太厚道?   他哪个眼珠子看见她对宫诗雨欲拒还迎了!   公子言气的嘴角只抽,呼了口气刚要好好给他解释一下,那人却突然转身离去,背影潇洒淡漠,无一处不释放着王者的孤寂与威严,却让公子言看到眼底,莫名的胃疼。   被宫晟天这么一误会,接下来的宴会公子言也显得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宫晟天怎么会产生“她对宫诗雨有意思”的想法。借着喝酒的空荡去看他,却见他一直微垂着头,要不然就注视着场上的歌舞,对她的注目,根本无动于衷!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会想起来她对宫诗雨欲拒还迎啊!   难道他就没有看见她无辜的眼神和迷茫的表情吗?   难道她那天对他说的话,全部都白说了吗!   公子言越想越觉得憋屈,手中的酒杯也是斟个不停,等到老皇帝询问她刚才御花园的事情时,她眉眼间已经带了三分醉意。   “是公主误以为在下要进宫对罗妃娘娘做些什么,所以才会哭个不停。至于举止暧昧···不过是公主殿下听闻罗妃娘娘要被两位皇子审查,所以惊慌之下才会做出那般举措。本公子和公主殿下清清白白,皇上不信,大可问一下当时在场的宫人,如果本公子所言有半分虚假,那么本公子···”原本心情就不爽的公子言又遇到老皇帝来找茬,顿时气得捏破手里的酒杯,当那清冽的酒水混着丝丝鲜红瞬间顺着指缝滴落在桌面上,在场的女眷都忍不住惊呼出声,而公子言却冰冷的勾起嘴角——   “不得好死!”   习惯了公子言的云淡风轻和不管遇见何事都冷漠无情的面孔,突然见他这般暴怒的模样,在场的人心底都忍不住心底一颤。只觉得那半勾着唇角,任凭鲜血从指尖流淌的男子,此刻看上去却像是妖魔一样让人心惊胆战。那点点鲜红似乎迸溅的不仅是他的衣衫,还有他嘴角微勾的弧度和眼角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冷光。众人以为他是喝醉了,但恍惚间又觉得醉的人是自己。因为那人的眉眼过于清冷,眼眸又过于清澈,尽管似有酒香在他周围环绕,但更有点点鲜红在那白袍上铺张渲染,飞舞若梅花,妖娆似红莲,刹那间入目处一片鲜红,而那人却在火红中冷笑帝宠——极品丑妃。老皇帝狠狠打了个寒颤,被那人眼底翻滚的杀意给惊得胸口一闷。本想再试探一下他的底线,没想到他却给自己重重一击!   “咳咳,是朕···妄言了。公子不要介意。”老皇帝讪讪一笑,表情明显有些尴尬。说完就看向一侧的太监“去请太医。”   “不用。一点小伤,不碍事。”说完,公子言默默接过身后小虎递上来的手帕,很是随意的擦了擦手上的血珠,缠绕在伤口上。眼睛的余光注意到对面传来的眼神,公子言懒懒的抬起眼眸。   看毛看!没见过爷生气么!   这个混蛋!   宫晟天虽然不知道公子言心底在想些什么,但是眼底的倨傲和愤懑却瞧个一清二楚。手里的酒杯捏了又捏,最后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明明是他骗了他,怎么闹得像是他还有理了?就算刚才是自己误会了,但以他的水平,躲过宫诗雨还不是轻而易举?   被公子言这么一闹,宴会的气氛突然有些尴尬。皇后见状连忙让人表演歌舞,调动一下气氛,可是在场的人还是看出老皇帝的脸色不太好。   “公子···这件事,朕会给公子一个交代。”歌舞表演的正欢时,老皇帝突然说道。   正低头看着伤口的公子言闻言笑了:“不知皇上说的···是哪一件事?”罗妃的?还是今日一些人故意放出的他操控大皇子的言论?   老皇帝目光一沉,原本就不算好看的脸色此时更加难看,显然没想到公子言会这么不给他情面,可是一看他耷拉在膝盖上的右手,心底隐隐又有些愧疚和惧怕,这种种感情囤积在胸口,竟让他一个忍不住吐出血来!   “皇上——!”皇后见老皇帝胸口被染的金龙,脸色一白,惊慌出声。伸出手还未碰到老皇帝,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窜到自己面前,一把抓住老皇帝的手腕。   “你·····”对上老皇帝惊慌中暗含警告的眼神,还有手中微微颤抖的胳膊,公子言慢慢把要脱口的话给咽了回去,然后伸手在老皇帝胸口点了几处大穴。   “哇——!”老皇帝只觉得气血上涌,然后猛然弯腰吐出一大口黑血,那散发着恶臭味的污血吓得围过来的众人身子一颤,皇后更是忍不住向后一退,险些跌倒在地。只有公子言看着那地上的血迹蹙了蹙眉头,然后就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   “公子···皇上这···”老皇帝身旁的大太监最清楚老皇帝的身子,见公子言只是点了几下,老皇帝的脸色就好转很多,瞬间把渴求的目光看向他。   “皇上只是最近疲劳过度,所以伤了心肺。只需要好好静养,问题不大。”公子言无视周围四面八方朝她透过来时的探寻的眼神,从袖子掏出一个小瓶子,拔掉封口在老皇帝鼻子下晃了晃。然后那半靠在大太监身上,摇摇欲睡的老皇帝就慢慢睁开了眼睛。   “公子······”   “这是提神露,在下用薄荷作的。以后皇帝要是在胸闷提不起来神,就让他闻闻这个。”说完,就把那瓶子递给了大太监。   “谢公子,谢公子!”大太监一脸感激的看向公子言,然后把那药瓶严严实实的收在胸口。“公子,那皇上的这病······”   “在下只是简单地把了下脉,具体的还要进一步诊断。”公子言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刚要收回扶着老皇帝的胳膊的手,就被老皇帝突然一把抓住。   “公子——!”老皇帝眼眸深处流露出丝丝对生命的渴望。   公子言无奈的叹了口气:“等皇上略好一些,在下再进宫给皇上诊脉吧冤家眷属。”看样子老皇帝病情还没有人能解,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一直瞒着了。   老皇帝听闻后这才满意的松手,然后大太监连忙让人将老皇帝运回寝宫。趁着众人手忙脚乱,公子言领着小虎小狼偷偷除了大殿。   每一次出席宴会都会闹出什么不太好的动静,公子言觉得,自己一定是和皇宫不合,所以才会——   “公子——!”正在胡思乱想的她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公子言慢慢停下向宫门走去的脚步,回过身看去。   “公子,我父皇——”   “诸位皇子不用担心,皇帝没事,只是操劳过度才会吐血。”公子言甩了甩袖子,见他们一个个都急得满头大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算皇帝有什么事情,诸位的反应未免有些过度了。”   原本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宫晟轩三人,听到公子言暗含警告的话,脸色立马变得惨白,目光看了看周围路过的宫人,三人慢慢垂下了头。   “皇帝疲劳过度需要卧榻休息。诸位应该做的是替皇帝把持好朝政,不要让老皇帝担心。结果呢···”公子言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宫晟轩“大皇子,晚间请来竹园一座。”   宫晟轩深知这次自己鲁莽的行为惹恼了公子言,于是连忙拱手作揖:“是。”其余二人见状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各自点头之后,就一一离去了。   “公子···那老皇帝真的只是疲劳过度?”回去的马车上,小虎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小声向公子言问道。   公子言没有说话,只是懒懒的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眸深处不经意倾泻而出的流光,让小虎讪讪的退了回去。   算了,回去再问吧。   小虎老实了,而公子言却闭着眼眸默默想着事情。   宫晟天当初说时间不多了,难道指的是···老皇帝的时间不多了?   一行三人刚到竹园,墨羽就迎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再看到公子言的包着手卷的右手时明显一顿:“公子怎么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修养两天就好了。”公子言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抬脚往竹林深处走过。可是右脚刚刚迈出,破空声突然袭来。   “嗖嗖嗖——!”   黑色的飞镖泛着冷光破空袭来,然后一个个插进公子言方才所站的位置。而飞镖上微微闪动的绿色晶莹,更是让所有人脸色一寒。   “保护公子!”看着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小狼一声令下,手中的利剑已经脱鞘飞出,小虎也一个翻身落在公子言的面前。墨羽见状也不犹豫,一边向空中放出信号,一边也拔出武器朝那群黑衣人飞去。   这边老皇帝刚刚查出有病,那边就有人来杀她。   双手后背,站在小虎身侧的公子言神情颇有深意,偶有袭面而来的黑衣人不等她出手就被小虎一刀砍下。眼见成荫的翠竹被大片的鲜红给渲染,空中飞舞的竹叶也沾染到血珠跌落在地上。公子言终于慢慢伸出手——   卿要找死,何不成全?   “起开,让我来——!”   ------题外话------   ☆、第八十六章 怎么?你还无辜了   “王爷,公子在竹园遇刺!”   “什么?”刚从皇宫回来的宫晟天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听见墨白突然传来的消息,身子微微一愣后接着就冲了出去。   竹园里,皇子府的下人正在收拾战场。而竹院旁的樱园里,大皇子正一脸焦急的在屋外守候。   “公子可没事?”见小虎从屋里出来,宫晟轩连忙迎了上去。   “回殿下。我家公子没事,只是累了卧榻休息。”小虎说完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殿下,这是我家公子让我给你的,是从那群刺客身上搜出来的。”一边说着,小虎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黑不溜路的木牌不留痕迹的放在大皇子手中。   那木牌不过巴掌大,二人一个交手的空档谁都没有注意。可是宫晟轩却在触摸到那木牌的瞬间僵住了身子。   这是······   “殿下,公子说了,这件事情由您处置,怎么做都行小菱奇遇记。不过要记住一句话···”小虎眨着眼睛四处看了一下,宫晟轩立刻会意的往前探探身子。   “做不到十足的把握就要做到十足的退路。”   宫晟轩眼眸一颤,知道公子言是在叮嘱他小心行事不要把自己搭进去,于是便对小虎慎重的点点头。叮嘱了墨羽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我怎么觉得···大皇子在咱公子面前,给孙子样听话?”待樱园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小虎闲着没事拉过墨羽唠嗑。   墨羽撇撇嘴:“其实大皇子为人阴郁,对谁都是十分信任。”他当初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得到他的认可“也就公子了···”三言两语没说什么,那大皇子就死心塌地了。   “老皇帝四个候选人中,除了定山王,现在就是大皇子。”站在一侧的小狼突然插过话来,那意思不言而喻。大皇子之所以这么信任公子言,是因为公子言确确实实的帮助了他!   小虎嘴巴一撇:“好想看到事情结束后大皇子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我们在这闲聊···公子不会说什么吧。”墨羽还是第一次玩忽职守,所以神经有些紧张。   “哎呀没事!”小虎伸手揽过他“公子看书不喜欢别人打扰,再者说,这时候谁还会——”   “嗖——!”   卧槽!这特么的刚才过去的是什么?   小虎张着嘴巴愣在了那里,而墨羽却看见突然从天而降的墨白嘴角狠狠一抽。   难道说那个人是······   “你没事吧。”   书房的屋门被人突然给用力的推开,一身黑衣的宫晟天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见书桌后的公子言一脸惊愕,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额···他貌似有些紧张过头了。   “你怎么来了?”公子言一脸的惊讶,显然没想到宫晟天会突然来看他“我不是让墨羽传信告诉你我没事么。”   他压根没听完!   宫晟天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神情明显有些窘迫,反正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家伙遇刺就急忙赶过来了,甚至连话都没听完···上次这家伙中毒他也没这么激动啊!   宫晟天越想越觉得费解,脸上的神情也愈发的灰暗不可捉摸。   “你先坐下休息一下吧。”公子言见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本想上前给他倒杯水,可是一想起白天发生的事,身子又顿住了。   又不是她的错,凭什么她要给他倒水?   宫晟天自然不清楚公子言的心理活动,听他这么一说,就撩袍在一旁坐下了,见桌上的茶壶摸着还温热,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罢,怎么回事。”   “从刺客怀中翻出了罗家的腰牌。”   宫晟天正要喝水的动作一顿:“你翻得?”眼神犀利又寒冷。   公子言没有看他,低头翻了页书:“是小狼。”语气明显有些应付。   宫晟天脸色一沉:“还有呢?”   “还有?”公子言迷茫的抬起头[足球]勇者无敌。“还有什么?”   宫晟天握紧了拳头,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说呢?”   她说呢?   她怎么知道?   公子言侧着头看他,不明白他的愤怒还有问题究竟从哪里来,只能瞪着眼睛看他。而宫晟天则认准了他是在装蒜,于是心里愈发的气闷,额头上竟然慢慢鼓起了青筋。   “怎么?你还无辜了?”宫晟天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特么的她本来就很无辜!   “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公子言低下头看书,担心自己再和他聊天肯定会又吵起来。   “你···你在赶我走?”宫晟天眼眸一瞪,明显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然呢?再吵一架么。”公子言蹙着眉头抬起头“更何况大皇子府现在不安全,你——”   “嗖——!”   话还没说完,那人突然甩袖离去,伟岸的背影透着愤怒和寂寥,看的公子言又是额头一痛。   这究竟是什么事儿?   同样头疼的还有墨白。   不用问,墨白一看宫晟天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架势,就知道二人肯定又吵架了。在心底纠结一会儿后,果断的朝公子言的书房走去。   “公子。”墨白一进屋,就看到了正在伏案看书的公子言“公子可是又和王爷生气了?”   正在翻页的手指微微一顿,然后抬头朝他看去。   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好吗!   公子言眼底的无奈和迷茫让墨白叹了口气,在心底挣扎了一下,低声道:“公子,属下虽然不知道王爷和您发生了什么矛盾。但是自从公子您上次离开王府,王爷几乎每天都在生气,在得知你连着三天陪着苏公子游山玩水之后,更是气得把书房给拆了。”   什么?流露出丝丝烦躁的眼眸突然一惊,她给他找了一个合作伙伴,他应该高兴才对,为何还······   “还有,前两天公子被罗妃娘娘下毒,王爷虽然表面上不为所动,但是属下觉得···王爷其实在心底还是很担心公子的。只是王爷···王爷不懂得如何表达罢了。”   “······”   “其实王爷很关心公子,不然也不会在得知公子遇刺之后没听完话就用轻功飞来——”   “等一下!”公子言唰的从书桌后站起身,看向墨白的眼神透着股犀利“你说···他是一路轻功飞过来的?”   “额···是!”墨白惶恐的低下头。   “他是在作死吗!”身体刚恢复一点就这么糟蹋自己!大皇子府和定山王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一路施轻功飞过来···“他现在人在哪儿?”想起刚才他微微颤抖的语气和明显有些负气离去的背影,公子言狠狠地皱起眉头。   “属下看着···王爷···朝西面去了···”   话音刚落,墨白就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一股冷香身侧飘过,仔细一看,果真书房里少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你就不怕爷知道后怪罪?”墨羽不知何时从门外窜进来带个郎君回现代。   “怪罪就怪罪吧。”墨白表情淡淡的看向他“爷这么多年总算遇到一个能让他有感情波动的人···再者说,公子言对爷···也不是不好。”   “什么叫做不好!”一直偷听的小虎听到墨白对自家公子竟然是这个评价,瞬间不乐意的跳出来“我们对公子对你家王爷算是很好了好不好!小爷我从七岁开始跟着我家公子,这么多年来除了楼主,我还是第一次见公子对第二个人这么好。又是解毒又是上药···还守夜···”   小虎越说,语气越有些不满,仔细一想,自家主子果真对那个定山王破例太多。有时都让他和小狼觉得匪夷所思。在看墨白和墨羽被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忍不住鼻子一哼:“反正我家公子对你家爷好的···我们楼主都嫉妒了!要不是公子拦着,我家楼主早就动手了。”   墨白和墨羽直接尴尬了,虽然他们说的没错,但是为什么···他们听得这么别扭呢?而且,还是在当事人都是男的情况下······   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如同打翻的胭脂,一铺十里,潋滟妖娆。连带着撒下的光辉,也在金红中透着丝丝妩媚。   樱园里,大片大片的樱花早已盛开。洁白如雪、粉嫩诱人,微风轻拂,细嫩的花瓣随风而舞,如一首低声清唱的歌谣,轻扬中透着缠绵的温柔。   一抹黑色的身影匆匆在这树下走过。他的步伐又快又轻,不经意卷起地上的花瓣,带起一阵芳香。可那芳香还未来得及沾染那人的衣角,黑色的身影就已经匆匆消失在树下。   他真是吃饱了撑的才会跑过来看他!   碧绿的眼眸冰冷愤怒,却又夹杂着丝丝连他也未曾注意过的委屈和痛楚。周围落花盈盈,清香阵阵,而他周身却寒冰刺骨,冷冽逼人。甚至连斜打在他身上的夕阳,也无法融化掉他眉眼间的冷意。   他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宫晟天看着脚下的石子小路和在夕阳下飞舞的花瓣,眼底闪过片刻的迷茫,但随之席卷而来的就是滔天的愤怒。   不管为什么而来,总之那个混蛋就是个混蛋!   怒火滔天的他此刻几乎丧失了理智,满脑子都是那人不耐烦的眉眼和劝自己离开时略微冰冷的眼角。   妹的,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对他下逐客令!   宫晟天抿了下嘴唇,背在伸手的手也忍不住垂在身子两侧紧握成拳,虽然心底的不甘在叫嚣着让他回头找那个混蛋理论,可是他心底的高傲和自尊心又让他再次迈出了步伐。而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跑步声。   会是谁?   宫晟天眼底闪过丝丝疑惑,但下一秒就狠狠的甩了甩脑袋。   管他是谁,反正不会是那个混蛋!   宫晟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只觉得胸口憋得几乎快要炸裂,颤抖的右手刚要捣向身侧的树干,就被人一手给抓住——   “天儿——!”   ------题外话------   ☆、第八十七章 天儿,我们和好吧   “天儿,别气了。 我和清航没什么···你要是不信,我对你发誓可好?”   “你···你松开···”十指相扣,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宫晟天心里一晃,语气也微微有些发颤,而公子言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朝他身上靠去。   “天儿,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对你说了那些话之后又没有给你安全感。让你一个人胡思乱想,结果反而气到自己。”公子言轻轻的抱住他,额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那人脖颈间磨蹭,抓着他的手腕也顺着他的手心一点点儿插过他的指缝,和他紧紧扣在一起。   “公子言!”宫晟天气得说不出话来,看向他的眼神像是指责又像是控诉,但是那不经意间流淌出的委屈却让公子言瞬间没了开玩笑的心。   “隔着花瓣亲吻的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次?”她本来是想亲他,谁知不小心把一片花瓣夹在二人的唇瓣间。虽然没有直接接触来得深刻,但是隔着花瓣感受对方唇瓣的触动···似乎也还不赖。   然后,一抹轻柔突然从唇瓣上跌落。   柔嫩的感觉光滑如丝绸却又不像是嘴唇所带来的温度。宫晟天深吸了口气,被人压在树干上的手刚要用力那人就已经松开了他。   唇上,一阵酥痒,夹杂着淡淡的樱花芳香。   樱花簌簌,瞪大的瞳孔中是天边渐渐消退的云彩和如精灵一般飞舞的花瓣。以及近处那人长若羽扇般的睫毛和晶莹若雪的肌肤。   “唔——!”   但是宫晟天并不这么想。他觉得公子言这句话就是在羞辱他,就是在把他男子的高傲和自尊心狠狠的践踏在——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羞涩的样子,但是每一次公子言都会被他这如晚霞照雪山般的妩媚给惊艳住。那层层绯红就像是落进水中的朱砂,点点渲染,层层铺开;红处极致妖娆,淡处又清纯的可人,不经意间绝色了山河,让人心头没由的一软。   “天儿,你真可爱。”   宫晟天又气又羞,冷峻的容颜上如烟霞一般晕开淡淡的绯红,在长发的遮掩下,有着半遮半掩的诱惑。连带着那一双含怒的鹰眸,此刻也多了份娇俏的感觉。   墨白是不是想死?竟然对他说这个!   宫晟天虎躯一震,一抹被说中心事的尴尬在心底升起,碧绿的眼眸也掀起丝丝窘迫的波澜,对上公子言含笑的眸子,更是恼怒的别过头去。   “你不抱我,那我抱你好了吧。”公子言脸上的表情依如这晚霞一般的柔和,任凭宫晟天怎么冷眼看他,眼底都带着丝丝笑意“天儿,墨白都给我说了。他说你这几天一直在生气,说你因为我和清航去游船,甚至连书房都给砸了。”   “你松手!”宫晟天咬牙,胳膊开始用力。结果却被那个混蛋顺势往后一扣,结结实实地被压在树上。   “好好好,没吃醋没吃醋!”公子言抓住他的手腕,轻轻卸去他胳膊上的力气,对上他冷冽的眼神,眼眸一弯“天儿,你想不想抱我?”她现在拉着他的胳膊,只要往后一扯,他就能抱住她。   “不可能!”宫晟天扭过头爆吼出声,伸手就要推开他。   “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公子言在脖颈间蹭了蹭,察觉到他身子猛地一僵,唇角微微勾起“天儿,你是不是吃醋了?”   “公子言···你给本王滚开!本王不是你招呼即来,呼之即去的畜生!”对于他的服软,宫晟天根本不领情,侧头看向一侧,满脑子都是他敢自己走的那一幕。   “天儿,咱俩别生气了行不。这次是我错了,我不该赶你走。”在追过来的路上,公子言已经将他们之间的矛盾想的清清楚楚,就算是心理还有烦闷,但是在看到那个独自站在樱花树下萧瑟落寞的身影也瞬间消散了。   “滚开!”宫晟天侧过头,躲过他的亲昵。而公子言却顺势将头埋置在他的颈窝处。   “天儿~”公子言紧了紧力度,然后趁他不注意双手一推将他推靠到身后的樱花树上。趁着漫天的樱花簌簌而落的空间,公子言心一横直接朝他亲去。   公子言微抬着下巴,看向他的眼神多了抹固执。而她这份坚定,反而更加激怒了宫晟天,让他索性不再言语,直接甩着被她钳制住的手腕。   “我不!”   宫晟天不过有过片刻的怔愣,随后萧寒的凉薄就再一次爬满他的眉梢。薄唇中吐出的话语,更是连空气的甜腻都给冰寒住。   “放手!”   轻声的低喃犹如情人之间的话语,柔柔的从那樱唇中吐出。漂浮在空气里,犹如那被霞光包裹住的樱花,飞舞间的每一个旋转都流露出让人羞涩的缠绵。合着那人眼底微微涨幅的柔波,像是晚春池水边微微垂首的芦苇,每一次轻摇,都带来轻勾心尖儿的酥痒。而那语气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又让人恍惚间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他的天地。   “天儿~”   宫晟天错愕的看着追逐而来的男子,鬓角随风微扬的长发轻轻扫过他微微张开的薄唇。翡翠般的眼眸因为错愕而微微睁大,眼角的冷光也被霞光抹去看上去多了几分柔和。   粉嫩的樱花打着转儿轻悠悠的扫过二人的衣袖,然后顺着袍脚跌落在地上。   金红色的霞光如薄纱一般披在二人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格外狭长。   暖风袭来,樱花簌簌而落。   ☆、第八十八章 天儿,今晚陪爷睡吧   “你说!你还有什么脸面给罗妃求情?”虽然早就知道他进宫的目的,但是亲耳听见他这么说却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那罗妃   大皇子和五皇子联手,不过一天的功夫就把那幕后真凶给查了出来,正是还在被禁足的罗妃。老皇帝原本就因为她之前下毒之事对罗妃心存不满,如今见她竟然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差点气得直接让人去砍了她,后来在大太监的劝服之下才改为打进冷宫。宫晟允似乎早就有所准备,那边消息传来,他这边就立马进宫,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生母,疼了他二十年,坐视不管还真做不到。碰巧当时大皇子和五皇子正在御书房给老皇帝商讨事情,于是三兄弟直接撞在了一起。   啧啧,总算没白费啊!   宫晟轩倍受打击的离开了,看他临走前的神态,公子言就敢肯定这次打压罗家,李家绝对不会占到丁点儿的便宜,反而还有可能会因为想要争权而换来宫晟轩的警惕。   “殿下能够明白这一点就好。”公子言颇为欣慰的点点头,这回答总算没白费自己这么久以来的温水煮青蛙,这个宫晟轩,总算是开窍了。其实归根到底就一句话,牢牢记住自己姓什么!别整天只念着自己母族的好,却忘记人家对你好的背后其实还包含着推翻你的野心!   “当然不会!”宫晟轩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猛地白了面容“公子···”宫晟轩的眼神有些摇摇欲坠。   “假如说,殿下坐在了那个位置···你会允许下面的家族,越做越大吗?”   宫晟轩慢慢抬起头,换位思考?   公子言见他神情颇为纠结,就知道他在想写什么,唇角一勾,倒了杯香茗推到他的面前:“殿下如果想不明白,不妨换位思考一下。”   “我也这么想的。”宫晟轩轻轻叹了口气,神情微微有些紧张“如果罗家完了,那么···”李家、木家、柳家又会好到哪里去?   “殿下先一切按照规定来。不过切不可轻易下死手。帝王之心不可测,毕竟是一个大家族,皇帝真的要铲除它,不得不深思熟虑。”   “那公子,罗家这件事···”   宫晟轩重重的点点头,现在公子言说的每一句话他就会牢牢记在心里,因为他明白,公子言从不说废话,哪怕是他笑一笑,也是别有深意的!   “殿下,在一切未尘埃落定之前,在下劝你一定要沉住气,毕竟一步生一步死,耐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繁华。”这是公子言很久以前就对自己说过的话,所以做任何事情她都会谨慎稳重,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她从不轻易做任何推断。   “我知道,可是····”宫晟轩紧紧握住拳头,他还是无法控制住这种激动的感觉。毕竟最近老皇帝对他越来越满意,他真的觉得那个位置······   “殿下,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笑。”相比较大皇子的激动,公子言就显得冷静多了,眼眸深处,隐隐的还流动着丝丝担忧的暗光。毕竟太子之位尚不明确,老皇帝此举无疑是把大皇子推到了风口浪尖儿。难道说···他真的要把皇位传给那个草包?   “公子,你说父皇是不是对我——”一回到府邸,大皇子就迫不及待的跑到樱园,把今天早朝的事情给他说了一下,最后又特意把老皇帝当众表扬他的事情给公子言浓墨重彩的讲演了一番,讲完之后,就瞪着一双眼睛一脸希意的看着公子言。那意思不言而喻。   所以这件事情宫晟轩根本不用落井下石,只要秉公执法,就能让罗家玩完!不过他也牢记着公子言的话,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要学会给自己留三分余地,于是在老皇帝圣旨下下来之后,他没有立刻接旨,反而要求和五皇子宫晟宇一起处理这件事情。明面上虽然是说为了更加公正,但是明眼儿的人都明白,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力量,到时候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也可以一起承担。不过老皇帝却很高兴,觉得大皇子办事越来越周到,狠狠地表扬了他几句后,才应允了。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那公子言刚被老皇帝看做救命稻草,那边罗家人就派人刺杀,这是想干什么?谋朝篡位么!   这算是气的火冒三丈了吧!   次日,宫晟轩在早朝上将昨夜刺杀一事禀告给老皇帝,顺便把小虎给他的令牌呈了上去。当老皇帝看见那木牌上的罗家字符时,顿时气得差点吐学!不仅要求宫晟轩彻查此事,而且还言令禁止宫晟允插手,否则就收了他的皇子之位!   哼!   别以为你们偷偷藏起来了老子就不知道!   “小虎!护送王爷回去!”   不过——   “算了。”公子言望着他离开的身影舔了舔嘴唇“这一次就饶过你吧。”   公子言后退一步躲过,等站稳身子时,那人已经踏着月色离开,只是看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宫晟天嘴角一勾,二话不说一巴掌呼过去:“······你去死!”   “天儿,今晚陪爷睡吧。”公子言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起开!我要回去!”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宫晟天的退已经开始有些发麻,而枕在他肩头上的家伙却丝毫没有离开的痕迹。   樱花树下,公子言还抱着宫晟天死活不松手。   夜色弥漫,天空上的繁星也越闪越多。   ☆、第八十九章 今儿个不用给爷留门了   皇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那你准备怎   “母后,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儿子算是想明白了,以后···不能只靠外祖父了。”   皇后的脸色已经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了。其实这一点她想过,只是她不想相信罢了,总觉得自己是木家最宠爱的小女儿。再加上宫晟宇又是那么一个不省心的······   “母后,不是儿子说你。你觉得儿子要是···他们真的会甘于臣下?”   “你——!”皇后听完脸色一变,显然不相信刚才那话是自家傻儿子说的。   宫晟宇自然察觉了皇后的不对头,侧眸看了看一旁的宫人,见他们一个个都走开之后才低声道:“母后,儿子是蠢了点,但并不意味着儿子傻!你真以为外祖父的那点儿心思,儿子不知道?”   皇后的步子猛地一顿,看向宫晟宇的眼底似有波澜涌起:“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说···让我们牢牢记着自己姓什么,只有这样子,父皇才会相信我们。”   “那他还说了什么?”   “是啊!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着呢!”   “不是太过于相信!而是他说的有道理!他以前就对我们说过,不要让今日的助力成为明日的阻力···你说这话···可不就是四哥的真实写照么!”宫晟宇对着皇后使了个眼神。而皇后却在听闻后脸色大变“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总之儿臣想清楚了,就按照公子说的做。没有十足的把握,就给自己留下一条十足的退路!”宫晟宇一提起公子言,两眼就发光。皇后见状,忍不住微微蹙眉“你似乎对那个公子言···太过于相信了。”   另一侧,宫晟宇也陪同皇后回宫,一路上聊的话题,无非也是四皇子宫晟允。   “好。”   “母妃,儿子送你回去。”   “嗯嗯。”   “谢母妃!儿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傻孩子,虽然李家是母妃的娘家。但是在母妃心底,最亲的人可是你啊!”李贵妃伸手点了点宫晟轩的额头,眼神里微微有些失望“母妃也不知道那个公子言对你说了什么。不过母妃相信你有自己的是非判断,如果你觉得有理···”李贵妃脸上闪过丝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坚定的看向宫晟轩“你若是觉得有理,你就去做!”这么多年四大家族的野心她看的门儿清!如果她对他们手软,还不知道以后谁会对自己手软呢!   “母妃······”宫晟轩眼底闪过丝丝愧疚。   “母妃知道你的意思。”出乎意料的,李贵妃也叹了口气“其实你想说的···是李家吧。”   “其实不仅是母妃您!”宫晟轩很想说李家,但是一对上母妃的眼睛,往日里母妃让自己提拔李家人的话一下子涌入脑海里。于是宫晟轩果断改口“算了,总之母妃自己小心就好。”不管怎么说,母妃总就是李家人,按照她的性子,要是自己那么说,肯定会生气吧。   李贵妃听闻立刻瞪了他一眼:“你还不相信你的母妃?”见他眉头紧锁,一脸的忧愁,李贵妃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母妃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母妃不要多问。最后会怎么样还不知道。”公子言刚才那句话其实不小心被宫晟轩听进耳中,当初听的时候就深以为然,如今在看一眼老四“母妃,你可要好好的!”这几个字,可谓是一语双关。   “皇儿···老四这是···”李贵妃偷偷拉过儿子的手,瞥了眼宫晟允落寞的背影,用眼神询问宫晟轩。   众人不敢有异议,一一起身告退,宫晟允就是想和老皇帝说话,老皇帝也不给他机会。看了眼面前紧紧关闭的御书房大门,宫晟允长长的叹了口气。   “是。”   公子言的这一席话,让老皇帝高高悬起的心慢慢放了下来,瞥了眼周围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的众人,袖子一挥:“你们都下去。公子留下来就好。”   “皇上先不要说话”公子言对他点点头,并没有走上前“今天你只是气急攻心所以才会出现暂时性的昏厥。以后多多注意,不要动怒,就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公子···”老皇帝伸出手去。   宫晟允很想追上去问一问,但是老皇帝这时候却恢复了过来,看见公子言一脸的激动,明显是把他看成自己的救命稻草。   难道说···那时候公子就已经预料到···他会有这么一天吗?   宫晟允瞳孔猛然一缩,身子立刻变得僵硬无比,转头朝公子言看去,却见他已经拂袖起身,朝老皇帝走去。背影一如初见般冷漠潇洒,尊贵中透着丝丝疏离,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尘外之感,让他也忍不住心底一醉。   “殿下,本公子曾经说过。”见宫晟允一身落寞,周围又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公子言借着放茶杯的动作微微侧过身子看向他“莫让你的助力变成你的阻力。”   “我知道,可是——”宫晟允满脸的着急,想让公子言像上次一样原谅她,可是一对上公子言明显不悦的表情,宫晟允最终没好意思说出口。   “殿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公子言打断他的话,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本公子可以忍让你母妃一次,并不代表就会忍让她第二次。”更何况,那个老娘们儿要的是她的命!   “公子,我母妃她——”   ☆、第九十章 爷可是第一次自荐枕席   “怎么?看见爷突然出现在你的床上是不是笑了一大跳,小心脏噗通噗通的?”   宫晟天闻言唇角一勾:“嗯,吓得本王差点一巴掌拍死你。”   “······”公子言眨了眨眼,然后默默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儿重生之家养唐门。   “滚下来!”   “不要!”公子言趴在床上,锦缎般的长发如墨一般在白色的床褥上渲染开,丝丝绕绕,如同湖中缠绵的水藻。一双眼睛半遮半掩,虽依旧透露出丝丝冷清,但却像冬日的雪花一般在随风轻舞中反射出晶莹的流光,顺着那长如羽扇的睫毛静静的在眼睑中流淌,最后顺着那勾魂的眼角一点点儿倾泻。   “天儿···”公子言拍了拍身下的床褥,对着他露出一抹勾魂的微笑“爷可是第一次自荐枕席。”   宫晟天眉角一跳,看着此时像是狐狸一般蜷缩在自己的场上的男子,嘴角狠狠一抽:“······下来!”   “爷今天跑了一天,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心疼爷!”公子言郁闷的抬起头,看向他的目光带了份哀怨。   宫晟天的表情依旧无动于衷,不对,应该说比刚才更冷清了一些:“他怎么样了?”   公子言翻了个身,右手撑着脑袋,侧着身子仰视他:“你心里能不清楚?你敢说你对老皇帝的病情一无所知?”   宫晟天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那凉飕飕的眼神如同初冬丛林间刮过来的冷风,带着点冰寒又透着几分冬日丛林的荒芜,看的公子言忍不住心底一毛,可是再一看他如今刚刚出浴的模样···健硕强健的胸膛,完美的腹肌,优雅的鱼人线,湿漉漉的长发下,那欲遮还休的小樱桃······   “来来来,爷给你暖好被窝了!”就凭他这身装扮,她要是不干些什么还真对不起他大晚上的湿身诱惑!   宫晟天静静地看了眼某人猥琐的面容,在注意到他眼底闪耀的兴奋的流光时,嘴角狠狠一抽。   “墨白!”宫晟天一声令下,一直守在门口的墨白就推门走了进来。   “换床褥!”   “是!”   虽然不明白宫晟天大晚上的发的什么疯,但是墨白还是老老实实的从柜子里拿了新的床褥出来,再走到里屋看到那半垂下的纱帐里,某只正在卖弄风骚的公子时,心脏猛地一缩!   娘的!公子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天儿,你怎么可以嫌弃爷?”公子言瞅了眼膜拜怀里的被褥,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朝某人看去,结果这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侧背着他喝水的某位王爷。   修长的脖颈,上下滚动的喉结,孔武有力的臂膀,强健的肌肉,不断滑落的水珠。垂直腰间的如墨长发因为沾了水的缘故愈发的油亮照人,贴在那雄健的后背上,柔与力的碰撞看得直让人口舌发干。而在这湿漉漉的长发下,是一个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去依靠的宽阔后背,虽然一个斜长的刀疤破坏了那健硕的美感,但反而更让人觉得性感可靠。而顺着后背看下去,就是他的窄腰和浴巾下引人遐想的大长腿。   “天儿,你是在诱惑爷么?”   “噗——!咳咳咳····”宫晟天被呛了个正着,一边拍着胸口一边瞪着一双碧绿的眸子看着某只混蛋。却不知那像是罩了层水雾的眸子,不仅没有让公子言有所收敛,反而让她一直腾腾燃烧的浴火直接爆棚了!   “老子···硬了!”   “啪——!”宫晟天手中的杯子成功寿终正寝,瞥了眼正对着他蠢蠢欲动的某人,然后眼神犀利的看向从刚才开始就处于僵硬状态的墨白“把他也丢出去!”   还未回过神来的墨白:“······”   “哎呀丑妃本倾城!干吗这么生气!”公子言不等墨白有所反应,一个翻身就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白色的衣袍飞舞间如同展翅的白鹤,不管怎么看处处都流露出清峻高洁的美感,可是那双眼睛——   “来,爷给你擦头发。”公子言一脸邪恶的朝宫晟天伸出了蠢蠢欲动的爪子。结果却被宫晟天一个眼神给瞪住“不用!”   “放心!爷不会弄疼你的。”   “不用!”   “那老子给你穿衣服?”眼神再一次狠狠地扫射一遍某人荷尔蒙爆发的身材,之后狠狠的吸了吸鼻子“爷保证不动手动脚!”   宫晟天冷笑,他信他才怪!   “出去!”他在屋里他不敢换衣服,生怕会不小心被偷袭。   “羞涩什么,你身上除了那个地方,其他的地方爷哪里没看过?哪里没摸过?”公子言继续用眼神猥琐某位神圣不可侵犯的王爷。   宫晟天咬牙:“再多说一个字,本王就打断你的牙!”   公子言身子一僵,然后可怜兮兮的对他眨了眨眼睛:“那爷以后怎么给你嗑瓜子?”   “······”   正在收拾床铺的墨白要不是靠着强大的毅力支撑,估计早就分分钟挺尸了。但是在公子言说出嗑瓜子的那句话时,还是没忍住,手一哆嗦——   “刺啦——!”   “······”   “属下去那条新的。”墨白默默收拾好被撕烂床褥,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手脚僵硬的朝柜子走去。   “这心理素质!明显不行啊!”公子言见他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很是忧心的摇了摇头,然后侧头看向宫晟天“需要爷帮你调教一下吗?”   “然后变得和你一样猥琐无耻下流?”宫晟天挑眉,那眼中流露出的鄙视,深深地伤害了公子言的心。   “不管你信不信。”公子言很是正经的说道“其实爷心底还是很纯洁的。”   “砰——!”墨白身子一歪直接磕到了柱子上,脑袋上立刻起了一个大包。看的公子言瞬间默了。   特么的,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出去!”宫晟天觉得这个混蛋再在这里呆上一会儿,墨白估计就要被折腾死了。   公子言撇嘴,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把她赶出去!   宝宝不开心!   “赶快!”宫晟天瞪眼。   公子言依旧一动不动,但是眼睛却看向了墨白:“这里交给本公子,你去给本公子准备洗澡水。”   什么!   墨白再次僵硬了!宫晟天则是暴走了!   “你干什么?”宫晟天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跑了一天,爷想洗个澡。”公子言说得一脸淡然。而宫晟天却跳脚了“你回去洗!”   公子言根本不看他,直接催促墨白:“赶快!”   “······”   “公子言毒哥逆袭[修真]!”宫晟天气得咬牙。而公子言依旧不为所动“再叫,爷就立刻跳到你床上滚来滚去!把身上的灰尘全都蹭到你的床上!”   特么的,这个混蛋压根没脸吧!   宫晟天气的肺疼,可是又有一种拿他无可奈何的感觉,于是二人一番对视之后,宫晟天无奈的转身:“照他说的做!”他上辈子一定是掘了老天爷的祖坟,所以这辈子才会让这个混蛋来惩罚他吧!   又默默看完全程的墨白:“······是。”   就在墨白要出房门的那一刻,公子言突然喊住他:“对了!爷来的时候看见你们花园里开的花开了!弄一点儿过来!”她最近喜欢上了泡花瓣澡。   墨白无力的转身,看向一头黑线的宫晟天:爷,属下这手就杀过人,你怎么忍心让他去摘花呢?   受到了来自自己手下哀怨的视线,宫晟天揉着额头咬牙道:“你就不能不泡!”一个大老爷弄得给个娘们儿似的!   “不行,爷娇嫩的皮肤会承受不住的。”   “······”   “王爷?”   “照他说的去做!”宫晟天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要掐死他的*了!   墨白的速度很快,基本上这边公子言把床铺收拾好,那边他就已经抬了浴桶进来。水面上漂了无数花瓣,粉粉嫩嫩,红红火火,扑鼻的香味让宫晟天忍不住皱了皱鼻头。   “墨白还真是实在啊!这么多花瓣,该不会把花园里的话给摘秃了吧!”公子言看着那水面上的花瓣哈哈笑了起来,而那边刚穿好中衣还没来得及系带子的宫晟天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虽说他对这外物不关心,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注意美观!   “天儿,要不要一起?”公子言作势要解衣服。   宫晟天默默地收回视线,低头喝茶:“本王洗过了。”   “没关系,再洗一次吗!”公子言将袖子里的扇子扔到一边,对着无动于衷的某人眨眨眼“爷可以亲自为你服务!”   宫晟天喝茶的动作一顿,然后慢慢抬起微垂的眼眸:“不用!”   “真的?”公子言挑眉“你真不愿意和爷洗个鸳鸯浴?”   “要么进去,要么现在就给我滚!”宫晟天砰地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瞪着他怒吼道。   “好好好。”公子言转过身去,在宫晟天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再一再二不再三,宫晟天,别说爷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走进屏风后面,公子言看着浴桶最后扯着嗓子问了一句:“现在后悔还来得!要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   回答她的,是宫晟天气急而去的摔门声。   哎···公子言低头叹了口气,然后默默地开始脱衣服。   宫晟天啊宫晟天,爷想对你坦白是你不要的!你以后···可不能怨恨爷骗了你啊!   ☆、第九十一章 留?还是不留   公子言静静地看着他,面上波澜无痕,心底却再迅速的盘算,右手夹着棋子的指尖时不时在桌子上点一点,发出的“砰砰”响声如同古刹里摇晃的   “每次雨季到来,朝廷都会派人南巡去查看南部堤防的情况。 因为雨水混合着上游融化的雪水,很容易发生洪涝灾害。”   “说罢。”公子言定了定心神“你想让本公子怎么做?”好端端的对自己笑得这么魅惑···喵了个咪的,准没好事!   宫晟天勾唇一笑,笑容在朦胧的烛光中透着份神秘和诱惑。一双翡翠般的眼眸更是流光溢彩,明亮异常,那丝丝滚动的流光,闪烁着冰的寒冷,却也有星的锋芒!   公子言拿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怎么,你有计划?”还是一开始就打算好的了?   “再过几天,傲雪国的雨季就要来了。”宫晟天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也是。”公子言赞同的点点头“毕竟你想全盘端,一个不小心,估计就会有所差错。”这和下棋一个道理,基本上从落子开始,你就要为全盘谋划。落错了一字,说不定就会满盘皆输。   “时间紧迫,本王心底比你更清楚。”宫晟天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但越是如此,本王越要谨慎。”   “那你准备什么动手?”公子言没有生气,毕竟一提到那四大家族和老皇帝,他就变得阴阳怪气的,所以她也就习惯了“你要知道,现在已经接近四月底了。”距离那个寿宴,还有两个月不到,所以说···他们要加紧速度!   “哼!一群人都等着本王动手,本王要是如了他们的愿,这不是蠢么?”宫晟天毫不客气的鄙视道。   “要是有证据有本事,两天就能尘埃落定!”说着,一边落下一子一边朝他看去“我说,你真不准备对罗家动手了?”   “罗家毕竟是一个家族,哪有那么快处理掉的?”宫晟轩见他犹豫不决,于是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   公子言蹙了蹙眉头:“这就要看宫晟轩的本事了。他要是尽快摆平,爷就可以回去了。”   宫晟天知道他心底不舒服,所以并没说什么,看了看他落子的地方,然后也跟着落了一子:“不过你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   公子言“啪——!”的落下一子,眼底闪过丝丝冷光。   “你说呢!”公子言抬眸扫了他一眼“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现在肯定在大皇子府中排队等着我。”至于等着她干什么···当然是求情啦!毕竟她现在可是老皇帝的红人,如果她一句不予追究,说不定罗妃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可是,她公子言是那种白莲花大圣母么?一次就算了,懒得搭理你,结果呢,不知道见好就收反而变本加厉——   “今儿个不回去了!”公子言袖子一甩,颇为豪气。而正要落子的宫晟天却愣住了“为什么?”   “你该回去了。”见他毫不客气的选择了白旗,宫晟天出声提醒道。   见宫晟天低下头不再理他,公子言自讨无趣的撇撇嘴,然后脱掉鞋子坐在了他的对面“爷陪你下两把!”她还没和宫晟天下过棋呢!   锦上添花···这个混蛋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切!明明是锦上添花好吗!”公子言知道他矫情,听他一句夸赞的话还不如自己夸自己几句,不过事关自己的形象,怎么着也要争辩一下。   “哼!”虽然的确被惊艳了,但是尊贵如定山王怎么会承认自己看一个男人看痴了,再者说“本王的衣服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硬是把一个地痞流氓变成了一个翩翩贵族少年!   “怎么样?是不是越看越觉得自己挪不开眼?”公子言见宫晟天看痴了,不由得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她刚才可是照过镜子了,里面娇嫩欲滴的小少年,喵了个咪的!小鲜肉好吗!   再扫了眼他身上的衣服,白色宽袖长衫,肩膀部分用黑金丝线秀出祥云的图案,低调中流露出丝丝奢华。腰束黑色锦带,将那细嫩的腰肢修饰的不堪盈握,而腰带上垂下的黑色璎珞,却把那宽松衣袍下的双腿衬托得修长。袍脚处依旧是黑色金线勾勒的祥云图案,走动间金光闪闪如同云层翻滚,水龙翻腾。如果没有记错这是他五年前的衣服,没想到却被墨白翻了出来给了这混蛋。   “不用!”宫晟天冷冷的回拒了他,然后慢慢抬起头,结果在看到那个水灵灵的小人儿时神情一愣。随意披散的湿润长发,白里透红的小脸,长如羽扇的睫毛下,是一双湿漉漉却依旧明亮璀璨的眼睛。黑的纯粹,白的圣洁,搅合在一起,配着脸蛋上的淡淡樱粉,竟交织成一抹勾魂的红艳。烛光灯火下,点点流光顺着上扬的眼角一点点流转溢出,细碎如星斗,将整张小脸都点亮了几分。再配上他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流露出的倨傲···这哪里还是淡漠如仙的翩翩公子?分明是一个妖艳邪魅的贵族少年!   “天儿,你有没有觉得爷比花娇?”穿戴完毕,公子言一边臭美一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却见宫晟天正坐在窗花旁的软榻上,昏黄的烛光和着窗外照进来的月色打在他的身上,将他冷硬的线条勾勒了柔和许多。再看看他面前摆放的棋盘,公子言眉眼一弯连忙凑了过去“下棋呢?爷陪你!”   在宫晟天的卧房里泡花瓣澡,洗完之后再穿上宫晟天的衣服,公子言表示,心情不要太愉快哦!   ☆、第九十二章 就算是朋友,也要唯你独尊   从小到大一直不缺钱花的公子言虽然对钱财看的很淡,但是也深知没有钱财是万万不能的!更何况她现在还在四处敛财!所以说,这句话的杀伤   “好!我听!不过你要是敢说一句谎话。 ”祁玥冷冷一哼,眼底流露出丝丝杀意“我就抄了你的小金库!”   “呜呜,你听我解释···”   “呵呵呵,天色不早了,祁玥你该睡了吧。那偶就不打扰啊——!”被抓住后衣领的公子言无情的被某位楼主一手给拽了过去,刚才还花开万里的表情此时已经阴云密布“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光顾的撒娇卖萌,她忘记自己在宫晟天那里洗澡更衣的事情了,这样是被祁玥给发现了···   公子言瞬间卡壳,表情有片刻的呆滞。   糟糕!   祁玥闻言,唇角微勾,单手挑起某人的下巴,笑得一派温柔:“言儿,你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没见你穿过?”而且这料子,这花纹,貌似是傲雪国皇室专属的吧。   “祁玥···”公子言哭了一阵子也没见抱着的人有啥反应,顿时不满的抬起头“祁玥,你咋一点儿也不担心我,没看见我被人欺负了么?”说完还可怜兮兮的吸了吸鼻子。   “祁玥···我···我···”公子言鼻子一抽,再次扑了过去“有人欺负我!要不是小爷我跑得快,你就见不到我了!”呜呜,宫晟天那个死混蛋!不给他睡就算了,竟然还想让墨白把他给锁到客房里关起来!宁愿惹她炸毛,也不想让她来找祁玥,呜呜,真的是太混蛋了!那可是手腕粗的铁链啊!肿么可以让人说甩就甩?万一毁了容肿么办!呜呜···不过——   “你那眼神···想干什么?”祁玥一扭头就注意到某人如狼似虎的眼神,顿时忍不住打了个机灵。随之而来的就是思思愤怒,这个死丫头,把注意打在他头上了么?   喵了个咪的,祁玥这一副雨打蔷薇,落红飘零的模样真特么的不是一般的勾人啊!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媚态,眼底不经意倾泻而出的娇嗔···要不是公子言心底对他心存了一点儿对于养父的尊重,特么的她早就把这朵红莲蔷薇给睡了!狠狠的睡了!   落花微雨正当春。   “祁玥···”公子言继续撇嘴,但是眼睛却在某位楼主红袍黑发,雪肤红眸中肆意的行走。在看到某位楼主揉着额角,半蹙着眉头一点点坐起身来时,更是忍不住屏住呼吸!   “死开!本楼主差点没被你给压死!”祁玥看向她的表情一脸的嫌弃,但心里却在念叨,这丫头的轻功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祁玥!呜呜,人家以为你不小心归西了呢!”公子言二话不说抱着他的脖子就是一顿撒娇,结果却被祁玥毫不客气的一巴掌给拍走。   毫无防备的祁玥被来人扑个正着,虽然身下铺着厚厚的地毯,但是被撞到头的祁玥还是眼前猛地一黑,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才慢慢恢复过来。结果一睁开眼睛,就是某人撇着嘴吧一脸委屈的模样。   “砰——!”   “祁玥!”   “嗬!还真有人不知死活。”祁玥慢慢直起身子,以为又是他的哪位仇家找上门来。放在腿上的胳膊刚要抬起,那人的面容就在月光如水中,突然跃进他的眼眸。那熟悉的面容,让他瞬间呆愣僵在了那里,等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到了楼前。   这样想着,那边的黑点也已经接近,远远地接着月色,可以看清楚那人吹鼓的衣袍。   半阖的眼眸看向不远处高空中的黑点,好看的眉毛忍不住微微挑起。这尽君欢的城堡可谓是皇城中最高的建筑,先不说那人轻功如何,光是这独一无二的高度和周围低矮的树木和光滑如镜的湖泊,会有谁傻了吧唧的选择从高处袭击?   “嗯?那是什么?”   “小言儿这么久,也就这件事办得最让人欢心。”修长的手指挑起那飘拂的长发,随意的缠绕着指尖,明明很娘气的动作偏偏让他做出几分属于男子的邪魅。见夜风徐徐,时断时续,祁玥干脆单手支着侧脑,斜靠在一旁的茶几上,静静的享受这夜风与银月的洗礼。   尽君欢最高层的雅间中,祁玥正独坐窗前,对月独饮。火红的衣袍如盛开的蔷薇在地上铺展绵延,在点点月光下,反射出诡异的流光。如墨的长发一如既往倾泻而下,如瀑布如斗篷,遮掩着那瘦弱的肩膀,将这妩媚之人勾勒出三分娇柔。夜风拂来,长发飞舞,扫着那精益剔透的下巴,带来丝丝酥痒。   如果说前面的是千斤坠,那么公子有刚才不经意说出的话就是压垮王爷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看着某人那仰头望月一脸陶醉的模样,宫晟天唇角一勾:“墨白!”   “别傻愣着呀!快回爷的话!”公子言典型的属于得了便宜就卖乖,见宫晟天一脸纠结又难掩愤怒的模样,果断的顺着梯子往上爬,根本就是不怕他纠结,就怕他纠结的不够!不过也不是她混蛋,而是外面的天色的确很晚了“再不快点儿,妖月就要睡了。”那她就没法在和妖月花前月下,赏星星看月亮了。   公子言的话说得铿锵有力,震得宫晟天的耳膜嗡嗡直痛。再看那个混蛋,侧着身子,半敛着眼眸,微勾着唇角,一副“你奈我何”的嚣张模样,宫晟天觉得自己的肺简直就要气炸了!   留?还是不留?!   ☆、第九十三章 看什么!没见过本楼主生气的样   祁玥气的把身下的枕头朝她丢去,见她哈哈大笑着离开,身子气得   “滚!”   “本楼主说了不是你干爹!不是!”祁玥一听,果断炸毛了!而公子言却在他发火的瞬间一个步伐飘到了门口“我走了!干爹!”   “话不能这么说。 虽然我是长大了,但是最起码的礼貌还是明白的。如今我要回去,怎么不给干爹吱一声呢?”   “哼!你回去就回去,根本楼主说什么?反正本楼主现在管不了你!”祁玥还在气上,所以说话的语气依旧有些不善,听的公子言面上直笑。   “···好吧。”小虎拗不过公子言,只好默默的回去收拾东西去了。而公子言则转身进了里屋,不管怎么说,回去还是要给祁玥说一声的。   “要是他想找我,不管我跑到哪里他都能找得到!”好歹那小子也在军营里混过,这点儿本身,还是有的!   “啊?现在么?”小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然等到明天吧,这都下午了。而且那罗宇出逃在外,万一他在对公子不利······”   “还有,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回大皇子府。”   “是!”   “真是没脑子,他就不怕那个罗宇一个气急在皇城里大开杀戒?”公子言有时候对这个宫晟轩真的是醉了“去!传信给大皇子,要是不想被人血洗皇城,就让他把对罗宇明面上的通缉改成暗地里搜索!”   “是!现在大皇子已经下达了通缉令,说要全城捉拿!”   “罗宇?”公子言眼底闪过一丝迷茫,然后眼神犀利的看向小虎“就是那个红衣少年?”在拍卖会里拽的要上天的那个?   “公子,小狼传来消息,说那个罗宇···跑了!”   小虎撇嘴,他一直没走好吗!   “我也就是占个口头便宜。”又不会真把你怎么样。见某人双手后背,迈着步子进了里屋,公子言无趣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来“嗯?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不然呢?”祁玥瞪了她一眼“留在这里继续被你调戏么?”这种事她不是干不出来!现在···他突然有点理解宫晟天的心情了。   “怎么?要走?”   “你···你!”祁玥见她愈发的不要脸,袖子一甩,从软榻上下来。   “公子言!”祁玥还是第一次被公子言这么没有节操的调戏,顿时气得面颊生红,媚眼直瞪,只是他这般模样非但没有吓住公子言,反而让她变本加厉“秀色芳容明眸,就中奇绝。细看艳波欲溜,最可惜微重,红绡轻帖。匀朱傅粉,几为严妆、时涴睫。因个甚、底死嗔人,半饷斜眄费贴燮。祁玥,你还真是人比花娇啊!”   公子言闻声笑了,身子慵懒的往旁一靠,对他眨了眨眼睛:“生气的模样是见过,就是这般傲娇又羞涩的模样少见,啧啧啧,还真是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啊。”   “哼!”祁玥见她一脸得意的样子,顿时不爽的冷哼一声,见她眉眼盈盈的看过来,脸上闪过一丝羞怒“看什么!没见过本楼主生气的模样吗?”   “我说的天意,就是指杨妃小产。”公子言嘴角也勾起一抹微笑“我早就说过,杨妃的孩子生不下来,就算是生下来估计也废了。”因为太迟了,实在是太迟了。就算有杨家护着,也抵不住其余三个已经成年的皇子,再加上老皇帝多疑的性子,杨家基本上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太子之争以外。   “切!”祁玥嘲讽一笑,眼底带着淡淡的讽刺“你怎么知道这一定就是天意?”杨妃什么时候小产不好,非要等到老皇帝身子虚弱、罗家问罪的时候小产,这根本就是其余两家见缝插针,趁机会除掉这个障碍罢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很感叹罢了。”公子言慢悠悠的落下一子,然后转身看向祁玥“人算不如天算,杨家就算是最近低调行事不露风头,也抵不住老天爷的指示。”   “怎么?很惋惜?”祁玥斜靠在软榻上,看着公子言问道。   当公子言在尽君欢听到小虎传来的消息时,一个劲地直不住摇头叹息。看得一旁的祁玥,连连挑眉。   罗家被抄,备受期待的七皇子却是个短命的。   罗妃打入冷宫,罗航被罢免职务,罗氏被抄家,就连能说上话的四皇子也在昨天被老皇帝关了紧闭。明眼人都看出来,罗家算是完了,这次就算是难逃一死,往日的风光···也永远不在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宫里又传出杨妃因为受了惊吓而小产的音讯,正在罗府抄家的杨家家主听到音讯之后连忙进宫,赶到杨妃宫外时孩子已经生了下来,只是因为不足月再加上生产的时候脖颈被脐带缠住,结果生下来的男婴浑身发紫,连哭的声音都像是猫叫一般细不可闻。这样的孩子别说争太子之位,就是养大也不容易,所以可想而知,杨家这一族,基本上也算是废了。   宫晟轩和宫晟宇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把罗家的罪状一一罗列清楚在早朝的时候递交给了老皇帝。毕竟这些年四大家族彼此打压,谁手里还没点儿把柄?所以原本就火冒三丈的老皇帝在看完宫晟轩的奏折之后气得直接下令罢黜罗航的一切职务,没收兵符,打入大牢。罗氏一族也都暂时关押,等到审讯之后再问罪。至于罗妃,看在她好歹生养了四皇子的份儿上,不取她的性命,让她一辈子在冷宫反省思过。   ☆、第九十四章 求公子   罗宇的速度很快,虽然罗家已经没人了,但是罗航私下培养的亲兵还在。 所以第二天一早,其它三大家族的私下的肮脏事就被罗宇爆了出来,其中既有后院内眷的龌龊事,也有有关朝政的污秽事,比如木家的买卖官职、李家的贪赃枉法,柳家的欺上瞒下···整个皇城的人都   “他知道什么了?”小虎看着罗宇离开的身影一脸的迷茫,而小狼和墨羽却有些懂了,只是不明白公子···为何这么做呢?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罗宇默默地念叨这一句话,然后眼神猛地一亮,看向公子言的神情满是激动和感激“谢公子!罗宇知道怎么做了!”说完,不等公子言回复就起身离开了。   “小罗将军还是先起来吧。”公子言把扇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端起桌上的茶盏,见罗宇执拗的跪在那里,眼神有些无奈“小罗将军,在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度。与其你跪在这里,不如去求求其他三大家。毕竟四大家族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老皇帝的目标,不仅罗家一个。   “公子?”罗宇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明显是心里不安。眼神更是枝头边的露珠,摇摇欲坠。以前的骄傲和强势,根本无处可寻。   “公子如果救我们罗家!我们以后绝对会对公子如奉上宾。”罗宇突然起身,对着公子言单膝跪下,然后默默的等待公子言的答复。可是直到他鼓动的心渐渐安静下来,公子言却始终不发一语。   “我···我···”罗宇被问的面色发红,的确当爷爷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也很费解,但是四皇子和爷爷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看着罗家就这么完蛋···   公子言现在心里是又气又无奈,对罗宇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怒意:“小罗将军,虽然本公子不知道罗将军为何这般信任在下。但是···罗妃娘娘两次欲谋害本公子的性命,再这样的情况下···你们又为何觉得本公子会救你们罗家呢?”   救你个大头鬼!   “罗宇···罗宇不敢欺骗公子,其实今天爷爷在上早朝前,爷爷又对我重复了一遍,说罗家有事让我一定要跑出去,然后来找公子。说只要找到公子,罗家···罗家就有救了。”   “嗯。”罗宇点点头,对上公子言眼神的一瞬间,心里顿时一窘,下意识的垂下头,毕竟是第一次有求于人,他多多少少有些尴尬,但是他也明白现在不是他耍性子的时候,所以公子言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只要公子言···肯救罗家!   “罗老将军和四皇子真的是这么说的?”公子言轻摇着扇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小罗将军,麻烦你把你爷爷对你说的话重复一遍给在下。”待茶端上来之后,公子言突然发话,明明是客气的语气,但罗宇还是听出了逼迫的味道。这让原本就有些忐忑的他,愈发的不安,但还是老实的说道“在刺杀的事情发生之后。爷爷就预感罗家会遭遇不测,当时爷爷就对我说···说罗家一旦有事,就去找公子言,说能救罗家的,就只有公子。后来四皇子被软禁,也曾经偷偷带话出来,说的也是···只有公子可以救他。”   公子言冷冷一笑,然后撩袍在上首坐下,瞥了眼还站在屋子中间明显有些拘谨的罗宇,道:“小罗将军也坐吧。小虎,上茶。”   哼!果然如此!   “说吧,为何会来找我?”一进屋,公子言就单刀直入,那过于犀利的眼眸让罗宇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脱口道“是爷爷······”   “放心,一切有我。”公子言唰的打开折扇,对他投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就率先进了屋,其余人纷纷跟上。   “公子!如果大皇子知道了——”   公子言轻叹了口气,声音低小得几乎细不可闻,却让罗宇和墨羽同时大吃一惊。一个一脸欣喜,另外一个却是一脸的惊慌。   “先进屋吧。”   公子言抿唇不语,平淡的眼眸冷冷的扫过少年过于凌乱的长发和布满灰尘的衣袍,还有垂在身侧身侧紧握成拳的双手,最后落在少年紧绷的下巴处。   难道她天生长了一副圣母脸?   罗家人究竟是什么脑回路?他们罗家人想要她的命,现在又跑来求她救他们。   公子言的眼神更冷了。   “公子!”公子言的话猛然提醒了罗宇此次前来的目的,想想自己逃跑前家人的哭喊声还是来自祖父的殷切期盼,罗宇一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公子救救我罗家!”   公子言见罗宇不说话,以前布满倨傲的眼底此刻满是尴尬和无措,不由的轻叹了口气:“小罗将军,现在大皇子在全城通缉你,你不去逃命,反而来在下的樱园······”公子言眼底闪过丝丝冷意,这分明就是在拉他下水!   “我···我···”在来之前少年数次设想过此人的态度,不管是冷嘲热讽还是暴跳如雷,少年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没想到,这人看他的眼神一如初见一般淡漠有礼,说话的语气也是平淡温和。这般举止风度,反而让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见罗宇一席红衣大步如飞的走来,公子言的嘴角细不可察的微微一抽,直到罗宇走到跟前,才单手后背道:“小罗将军有事?”   都满城通缉了,还穿的那么骚包!   ☆、第九十五章 定山王来了   “   “不过是那老皇帝给的恩惠罢了。 ”公子言斜靠在椅子上,嘴角的笑意微微有些凉薄“想除掉四大家族又舍不得自己的儿子,所以希望我来点拨他们。”   “不厉害吗?”苏清航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这一次要是那两位皇子保下罗家,那么必然会和他们身后的母族发生冲突。而罗家,却会记着公子您的恩情。公子,你这一招使得妙啊!”   公子言瞬间默了,随后就是深深的无奈:“你太高估我了。我哪有那么厉害。”   “不···”苏清航对上公子言戏谑的眼神,也跟着一笑“我当然相信自己。只是现在听到公子的肯定后···更加安心了。”   “嗯。不过我相信你。”公子言见他看来,嘴角微微一勾“怎么?你不相信你自己?”他能从苏家争权夺利中成为少主,并且可以支撑苏家到现在不漏败像,这就是本事!   苏清航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次苏家虽然遭此一难,商铺有些损失,但是总比全族灭亡为好。”那老皇帝原本就想吞了他们苏家,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的儿子他可能会放过,但是苏家···绝对不会!   “不错!”见他神态这么坚定,公子言彻底放下心了“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这种人,背叛了你一次就会背叛第二次。利益让他淡薄了血缘亲疏,你也就不必要抓着那点亲情不放了。”   “那又如何?”苏清航冷冷一笑“当时分家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以后荣辱恩怨概不相关!”   “他们应该来找过你吧。”   “四皇子被软禁我那三叔就慌了,罗家下了大牢,他也被抓了过去,连同我那兄弟。现在三叔家就剩下一个三婶和一个妹妹。”苏清航语气十分平淡,听不出喜怒,想必是真的对他三叔失望了。   “不说这了。你怎么样了?”公子言向他投去关切的眼神“罗家出事,你那三叔——”   苏清航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样的要是都是软柿子,那他呢···根本就没有脾气了吧。   软柿子?   “哼!本公子要是不拿出点脾气,他们还真以为本公子是软柿子,想捏就捏呢!”公子言一想到这里就一肚子火!他深深的怀疑就是因为以前自己太有礼貌了,所以那个罗家才把她定义为圣母!   “所以说···你就这么当着他们二人的面,出来了吗?”尽君欢内,听完公子言自述的苏清航表情颇为赞叹,至少这份敢给皇子使脸色的勇气,他就做不到。   “是!”   “清航?”公子言微微一惊,瞥了眼那边还没走远的宫晟宇和宫晟允,勾唇一笑“告诉送信的小厮,说本公子随后就到。”   “主子,苏公子送来请帖,邀您前往尽君欢一聚。”就在公子言气冲冲的准备回屋时,小狼突然从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请帖,恭敬地说道。   给个鸡毛就能当令箭,老子又不是你们的随从,竟然敢对老子使脸色!哼!你们越不想救罗家老子就偏让你们救!活该你们纠结死!   “皇上老了,又病了,虽然不严重,但是终究还是要预防万一。”公子言慢慢的起身,看了眼头顶的樱花,又瞥了眼全然呆愣住的两位皇子,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二位殿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想必你们心中已经有数了。”   宫晟宇和宫晟轩顿时愣了,难道说——   “皇帝若想要罗家的命,罗航早就脑袋落地了,还轮的到你们两位皇子在这里伤心伤脑?”公子言没好气的说道。   “公子息怒,我们并没有忘记公子的嘱咐,只是···”大皇子脸上闪过丝丝无奈“如今这件事情已经不再单单是罗家,而牵扯到整个四大家族。父皇又让我们安然无恙的抓住罗宇,公子,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那罗宇一旦被抓住,无异于自己把自己的把柄送到老皇帝面前。这样一来,根本也是自寻死路。   “然后呢,罗家覆灭,木李杨三家坐大,终究威胁皇权,全族覆灭?还是等到二位其中之一登上那皇位,从此一飞冲天,再无任何敌手?”公子言冷眼看向突然沉默的二人“在下本以为四皇子的教训二位殿下已经吸取到了,如今看来,倒是在下想多了。”   “公子,你就不能骗骗他。”宫晟允对于公子言这么实诚,有些无奈。   二人的火瞬间熄了。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无奈。   公子言对上他质问的眼神:“在下只是告诉他四大家族一存俱存,一亡俱亡这个道理罢了。”   “那罗宇这般作为也是公子教导的了?”回过神来的大皇子语气不善的问道。   “什么!罗宇昨晚来找过你?”五皇子惊讶了,大皇子更像是雷劈了一般。原来罗宇就在自己的府邸,他竟然不知道······   于是两位皇子就抱这么一副“有问题找公子,哪里不懂问哪里”的心态赶到了樱园,结果还还没开口,公子言就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一下早朝,五皇子拉着大皇子就往他府邸跑,意思自然不言而喻。大皇子也没有异议,毕竟事情发展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想象,搞不好他们就是第二个老四。至于宫晟天南巡的阴谋···别闹了,他们自保还有问题呢哪还有闲心思去思考宫晟天的别有用心?大不了到时候询问一下公子就完了呗!   ☆、第九十六章 不过是相爱相杀罢了   “哼!”宫晟天知道这是他在提醒自己注意分寸,可是···该死的难道他就注意分寸了?宫晟   公子言拉住他的胳膊,对他安抚的一笑,然后把目光看向对面的宫晟天:“王爷这次前来应该不是只为了和在下置气吧。 ”进屋不到五分钟,不管说什么都炸毛,瞧把苏清航吓得,小脸都白了。   “王爷,我——”   “公子言!”宫晟天暴怒,放在桌上的手默默握紧成拳,翡翠般的眼眸里寒光四射,看的对面的苏清航一脸慌张。   正在喝茶的宫晟天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一旁的墨白连忙上前替他收拾,同时将景仰的目光看向公子言,当着外人的面说得这么直白,你就真不怕王爷对你下狠手吗?   噗——!   苏清航直接愣了,不明白自己那句话怎么会惹得定山王这么愤怒,瞬间有些坐立不安起来。而公子言却摇着扇子看着对面宫晟天的脸色慢慢勾起唇角:“王爷的意思是,本公子和王爷关系不算是很好。”见苏清航一脸的疑惑,于是眉眼一弯“不过是相爱相杀罢了。”   苏清航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的抱着一颗纯洁疑惑的心情去问的,可是宫晟天却不这么认为,原本就因为公子言的那句话而愤怒的他现在更是眼睛冒火:“你哪只眼睛看见本王和他关系很好的?”语气极冲,隐隐的还有丝丝杀气,让屋子里刚刚和缓的气氛瞬间又变得僵硬了。   是吗?苏清航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然后随着公子言落座。目光注意到定山王正死死的盯着公子言,嘴角微微一抽:“公子和王爷关心···看样子很好啊。”竟然连王爷上火这种事都知道。   苏清航下意识的将不解外加求助的目光看向公子言,那无辜外加无助的眼神看的公子言瞬间乐了,心知宫晟天这是自己在闹别扭,所以一边安抚的看着他,一边说道:“王爷最近上火,喉咙有些不舒服。没有别的意思,清航不用多想。”   苏清航却瞬间不好了。定山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对他不满意?   “哼!”宫晟天冷冷一哼,明知道不可以把对那个混蛋的气发泄在苏清航身上,但是,王爷还是没忍住。不过,他定山王不是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惯了吗?所以···王爷撩袍在屋内主座坐下,丝毫没有身为后来者的客气,反而进行彰显着他定山王的霸道。   宫晟天默默把视线转移到某个混蛋身上,却见他正盯着苏清航的侧脸笑的一脸温柔。那眼底的闪闪光亮,差点亮瞎了王爷的眼!   宫晟天眼底划过一丝赞赏,对于苏清航,他早就有所耳闻,苏家内乱的时候他也曾经调查过,当时就对这个苏清航上了心。毕竟苏家作为傲雪国经济的一大支撑,它的发展不能不让人注意。只是苏家的家训他也清楚,所以对苏家他一直是张望的态度。只是没想到苏清航竟然会主动找上他,不对,应该说是找上······   的确不错。   “王爷,介绍一下。这是清航,现任苏家的家主。”被墨白唤过神来,公子言连忙向宫晟天介绍身侧的苏清航。一袭青衣,外着白色薄纱,腰缠玉带,手拿折扇。举止优雅,风度翩翩,眉目间一片清朗濯濯。见宫晟天看来,微微低头颔首,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个贵族公子的优雅风度。   只要不是多嘴的,就行!   “咳咳。”墨白见自家王爷当着外人的面儿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和公子言对视起来,顿时尴尬的无以复加,见那苏清航虽然面露疑惑但神情依旧坦荡晴朗,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于是种种不甘的情绪发泄出来之后,就是那一句连他自己听了都忍不住扇自己一巴掌的话。再看看那个混蛋···果真,他的手又痒痒了。   你妹的,你和苏清航认识了才几天就知道护着人家,为什么对着本王就那么无耻混蛋?还有那语气,怎么着···还怕本王对他不利不成?   宫晟天一进屋就听见公子言对苏清航说了那么一句令人想入非非的话,所以一直被调戏被欺负的王爷瞬间不高兴了。   宠溺个头!   “本公子是说···本公子会护着清航,不会让人发现他和王爷之间的联系的。”说完,对着他眨了眨眼,那恍若星辰般的眼眸随着她这个动作似乎荡起千层涟漪,每一层都眷恋着无数温柔和纵容的宠溺。   “哼!你护着什么?”就在二人“含情脉脉”的时候,宫晟天突然单手后背走了进来,黑袍裹身,左手大拇指上,是那一个许久不见的血红扳指,凄艳的红光应和着那一双如坠冰雪的翡翠眼眸,让人不敢直视。而公子言却听着他这明显泛着酸气的语气,慢慢勾起了唇角。   “没事,本公子会护着你的。”见苏清航明显有些无措的表情,公子言眼底如同风拂湖面一般荡起丝丝涟漪,轻柔中透着丝丝戏谑,明明是个傲娇爱炸毛的萌宠,但在他人眼底却是威严令人惧怕的定山王。她这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的苏清航微微有些窘迫。   公子言眼前一亮,明显有些兴奋。而苏清华却微微有些不知所措,看向公子言的表情有些慌张。毕竟之前他对定山王只是远观,从未有过近距离接触。就算是合作,也是中间靠公子言连线,而且他迄今为止都没有听到过定山王对他的认可,所以他很担心···他不愿意帮助苏家。   嗯?天儿来了?   ☆、第九十七章 公子,你的未婚妻来找你啦   二人说话间   如果说,以前他是单纯的为了苏家而和公子言交往,那么现在,他就是单纯的想同这个人交往,想同这个人交心。   我相信你,又是这么不加怀疑地肯定,不加犹豫的肯定,清航见公子言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嗯。我相信你。”   “我···我知道了!”苏清航握紧了手中的扇子,看向公子言的神情愈发的炽热“公子今日之语,清航会永记于心。”   “清航,不是让他失望。”公子言摇了摇头,对上他略显迷茫的眼神“而是不让你的祖辈失望。他们希望苏家不忘根本,但更希望苏家能够步步高升。”   “我知道了···”苏清航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和缥缈,想起这些年来苏家发生的一切,苏清航看向公子言的眼神布满了感激“帮我转达给王爷,就说···我知道该如何做了。苏家···不会让他失望的。”   “嗯。”公子言点了点头,脸上出现了少许的肃穆“清航,其实王爷让你关门并不是单纯想让你避过这一次灾难,更多的···是希望你趁此机会好好整顿一下苏家。”一个发展了百年的家族,历史是它的骄傲,同时也是阻碍它前进的拦路石“清航,王爷想要的,是一个既有着百年历史丰韵同时又保持向上活力的苏家。因为只有这样的家族,才能陪伴着他走的更远。”如果治标不治本,就算这一次苏清航力缆狂澜,也抵挡不住苏家自身没落的事实。   在看到别人的幸福时没有忽视自己的快乐。苏清航默默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半响后突然轻笑出声:“公子,你是在安慰我吗?”   “所以说···”公子言放下手中的帘幕,挡住车外人投过来的惊艳眼神“这世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在看到别人的幸福时并没有忽视自己的快乐,生活就会变得轻松点。”   “你说的没错。”苏清航注意到过往行人对他们的马车投来的炽热眼神,嘴角也跟着一勾“我们总是注目别人的幸福,谨记自己的愁苦,反而忽略了自己其实也是别人羡慕的存在。”   “不。”公子言摇了摇头,语气十分坚定“你看那边的母女···是不是笑得很开心?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忧愁。同样···”公子言对上路边行人投过来的艳羡的眼神,嘴角勾起丝丝弧度“在他们眼底,我们似乎才是可以羡慕的存在。”   “怎么?你很羡慕?”苏清航敏锐的注意到了公子言眼底情绪的变化。   人是苏清航邀出来的,自然也要苏清航送回去。坐在苏清航的马车上,公子言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眼底划过丝丝流光。   楼主,但愿一切都如你想象的那般美好,不然···暗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他只能默默祈盼了。   见自家楼主跃跃欲试的架势,暗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无奈的转身去通知那人。会想到那人每每提起公子言,那眼底闪过的炽热时,暗就忍不住伸手扶额。   “可是——”暗还想说什么,却被祁玥不耐烦的挥手打断“我主意已定,不会再改了!你让那人行动吧!”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好戏了!   “哼!我祁玥手下的人哪有那么没用?”祁玥不满地扬起下巴“再者说,那个人是不会给言儿添麻烦的。”   “可是,万一不小心坏了少主的事······”   “哼!你心疼她,为何不心疼我?没看见前两天他把我气得不轻么?”祁玥说话的语气微微露出丝丝娇嗔,不满的瞪向暗。让暗对这个年纪越大越不安分的主子愈发的无语。   不知从何处走出来的暗瞥了眼自家楼主,神色有些复杂:“准备好了。只是···楼主这样做,就不怕少主生气么?”   “暗,那个人准备好了么?”   “是。”那人尽管被看的面红耳赤,但是语气里依旧满是恭敬,见祁玥挥了挥手,便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也就是说,现在那屋子里只有小言儿和苏清航那小子?”祁玥半歪在软塌上,像是无骨动物一般妖娆着身子,看向随从的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丝丝魅惑。   与此同时,尽君欢顶层的房间里,祁玥正在听下人给他传来的最新消息。   “你这眼神···太过于炽热!”公子言见他像看见猎物一般盯着自己,嘴角狠狠一抽。苏清航笑而不语,端起面前的茶杯,心底一片明朗。   “如果说,我以前还有些担心你和定山王的关系,那么现在我就完全放下心了。”能惹得定山王暴跳如雷却又发泄不得,唔,看样子,他只需要抱好公子言的大腿,苏家就有救了!   公子言被这个词说的窘迫了,她怎么了?就肆无忌惮了?不就说了个相爱相杀吗?   “定山王煞神的名声不是白来的。不仅仅是他的威名,还有他从骨子里释放出的霸气,能让所有人在他面前感到谦卑。”说着,苏清航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估计也就只有你,敢在他的面前那么肆无忌惮。”   “你这样子,他有那么恐怖吗?”公子言不解的给他倒了杯茶。   宫晟天呆了没多久就走了,毕竟府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越到最后,他越要谨慎小心。公子言不宜露面送他,叮嘱了他一句,就目送他出了屋门。结果一扭头,就看见苏清华一脸的如释负重的表情。   ☆、第九十八章 王爷,公子未婚妻找上门来了   “别哭啊!我这不是太忙了吗!”公子言一看她要落泪,连忙走上前拉住她,见她低着头撅着嘴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魅儿突然来了脾气,对着公子言一跺脚,明亮的大眼睛里慢慢浮现丝丝水光“你明明答应人家每年都会来看人家的!”   “我没有。 ”公子言连忙反驳,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公子言叹了口气“魅儿,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我···”公子言被她给打败了,只好颇为无奈的看着她,那有些沉默的眼神,让魅儿忍不住嘟起嘴巴“那么久没见,本以为你会很高兴···结果公子却那么嫌弃人家。”   “楼主说了,你的未婚妻必须要出来露一次面。不然的话世人会以为你在说谎。”见公子言瞪着她看,魅儿撇了撇嘴“难道不是么。不管怎么说,露一次面,比公子你一个人在外面吹要好多了吧。”   “找我?干什么?”公子言一脸的不解。   “是楼主大人。”魅儿老老实实的说道,见公子言继续低头揉着额角,连忙说道“其实是我主动请缨,要来找公子的!”   “魅儿,你先起来说话。”公子言揉了揉额角,看着眼前精神抖擞,眉宇间尽显冷煞之气的女子,幽幽地叹了口气“魅儿,你怎么会来这里?谁让你来的?”   少女默不吭声,依旧低着头,只是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勾起,看样子自己的变化真的很大,连傻瓜二人组都没认出来!也就公子,一提示就猜出来了!   小狼小虎齐齐吐血,看着跪在地上一脸肃穆,周身上发着英武之气,完全像是换了个人的少女,忍不住瞪大眼睛:“你说你是···魅儿?”   噗——!   “魅儿见过少主!”   樱园里,不知外面风波的公子言一进屋就被少女来了个熊扑,还没反应过来时,那少女又唰的推开,单膝跪下。   猛然回过神来的墨羽唰的泪奔了!还特么的给殿下送信?先报给王爷再说吧!   王爷啊!你究竟被什么样的人给看上了啊!   来了。   门来了。   找上门来了。   公子的未婚妻找上门来了。   “不敢不敢,公子和暗姑娘快请进,快请进。”管家一脸恭敬的迎着二人进了门,见他们走远之后才对一旁怔愣的墨羽使了个眼神“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殿下报信?就说公子的未婚妻找上门来了!”   怪不得公子看不上七公主啊,这未婚妻要相貌有相貌,要礼节有礼节,还没有架子,除了行为有些出格···其他的地方,丝毫不比那七公主差,不对,应该说,比那七公主强多了!   “不不,是我太心急了。没有解释清楚,我也有错。”在公子言眼神的暗示下,安安连忙上前道歉,良好的态度和真挚的眼神让管家就算是有所不满现在也都全消了。   “不不不···是小的错,不知道这是···”管家看了眼那明眸皓齿的姑娘,讪讪的笑了笑“不知道原来这姑娘是公子的未婚妻,还望姑娘恕罪。”   “抱歉管家,这是我的未婚妻,给你惹麻烦了。”公子言歉意的对着呆在门口的老管家说道。   “好!”安安兴奋地点点头,双手依旧紧紧的抱着公子言的手臂,那霸道的模样看得旁人嘴角直抽,而公子言却似乎毫不在意。   “好好。”苏清航还是第一次见公子言这般无奈,笑了几声就转身回马车了。直到马车走远,公子言才领着安安转过身“先进去吧。”   “咳咳!清航,谢你送我回来。我们有时间再聚。”公子言微微有些发窘,可是拿安安又没有办法,只好略带无奈的看向苏清航。   他对公子言又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这个未婚妻还真是···醋劲儿大!   这话说得···怎么听的那么别扭呢?好像是···在冲他宣誓主权似的。   “好吧。”安安郁闷地垂下头,然后下一秒脸上又露出灿烂的微笑,拉这公子言的胳膊就朝苏清航走去“苏公子,谢谢你这一段时间照顾我家公子。真是麻烦你了!”   “安安!”公子言头痛的看了她一眼“不许无礼,这是我的好友,苏家家主,苏清航。”   “未婚妻!”安安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牢牢地将公子言的胳膊抱住,对着苏清航投过去一个敌意的眼神,看的苏清航又是嘴角一抽。   “抱歉清航。让你看笑话了。”公子言转身对着苏清航和煦的一笑,如同春风乍暖,万物复苏,却看得苏清航忍不住后背发寒“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安安,我的——”   “安安···”公子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少女的肩膀,那少女似乎也注意到周围人在看他们,于是嘟着嘴放开了公子言。   “噗——!”苏清航一个没忍住笑出声,见公子言黑着脸看过来,连忙做出严肃的表情。   “咳咳。安安,你先松开我。”公子言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伸手想要拉开挂在身上的少女,结果那少女却扭捏的摇了摇头“不要!人家找了你好久!再让人家抱抱!”   小狼小虎对视一眼,然后面面相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秀恩爱?   这一吻来得太突然,等公子言反应过来时,所有人已经朝他们投来注目的眼神,而少女依然毫不自知,埋首在公子言的脖颈处,笑得一脸甜蜜。   ☆、第九十九章 矫情   哼!当她魅儿是吃素长大的吗!   魅儿一开始的确是在老老实实的回答宫晟天的话,但是到了后面,就忍不住义愤填膺起来!那些个自以为是的公主,仗着身份竟然敢抢她的公子!   “当然是协助!”魅儿姑娘再一次忍不住开口了,不等公子言拉扯她就抢先道“楼主说了!百闻不如一见!与其公子一个人自圆其说,不如让我这个未婚妻出来露露面,让那些个自以为是的狂蜂浪蝶,知道自究竟有多么的水!别以为自己是公主就了不得了!逼急了本姑娘,直接一鞭子抽过去,让她知道花儿为何这么红!”   “你确定是协助?”宫晟天表示深深的怀疑。   “咳咳咳。魅儿,你先别开口。”为了防止宫晟天一个忍不住一巴掌灭了她,公子言不得不朝魅儿下达了禁言令,见她不满的低下头,这才看向宫晟天“她是妖月派来协助我的。”   最可怕的对手,就是人家压根不把你当一回事。   小虎忍不住趴在小狼身上无声大笑起来,而墨白,则是对着自家王爷投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噗——!”   “本王没问你!”宫晟天一记冷眼扫过去,可是人家魅儿根本不怕,一扭头,就盯着公子言的侧脸泛起花痴来“言哥哥,你真的是越来越帅了!安安真的是越来越爱你了。”   “未婚妻!”魅儿姑娘接过话去。   “咳咳,她是——”   “哼!”宫晟天冷冷一哼,然后目光默默地看向某位从刚才开始就怂起来的某混蛋“她是谁?”语气间夹杂着滔天的怒气。   菇凉,你真的不是来捣乱的?   公子言身子狠狠一哆嗦,看了眼面色愈发阴沉的宫晟天,然后默默扭头看向身侧的魅儿。   言哥哥······   魅儿姑娘歪了歪头,勾着公子言的胳膊笑得一脸甜蜜:“当然啦!因为我知道言哥哥肯定会保护我的!”   “你···果真不怕死!”宫晟天看着那个一脸无畏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本静寂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搞笑起来。小狼小虎默默背过头去偷笑,就连墨白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噗——!   “真矫情!”   公子言嘴角一抽,默默闭上嘴巴,心底却是万分的委屈。而这时,身边的魅儿姑娘,再次出声了——   “你闭嘴!”   “天儿···”公子言知道他是生气了,犹豫着正要开口,那冰冷的视线就看了过来。   “够了!”宫晟天突然爆吼出声,脸色阴沉的如同夏日阵雨前的天幕,乌云滚滚间暗含着的是把天幕劈开的力量。一双眼眸更是犀利若闪电,冷厉若剑锋,寒光扫射间万物一片寂灭。   “那不是——”   “切!以前一起睡过你也没说缺乏礼教啊!”   “这样子缺乏礼教,会被人笑话!”更关键的是,那人绝对会生气!   “有什么不一样的?”魅儿依旧是高抬着下巴,明亮的眼眸眨都不眨的看这宫晟天“你和王爷又不是情侣,人家亲亲你怎么了?”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   “哼!人家做错什么了!以前不都是这样亲亲嘛。”魅儿一脸无辜。   “魅儿!”公子言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顾宫晟天就在一旁,对着魅儿就是一阵怒斥“再不听话我就派人把你送回去!”   “······”   “啵——!”   魅儿一把拉过公子言的胳膊抱在怀里,对着宫晟天投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公子是我的!”说完,踮起脚尖对着公子言的侧脸就是狠狠一亲。   “公子你不用劝我!我说的是真的!”魅儿无视公子言警告的眼神,再一次勇敢的看向宫晟天,见他长身玉立,威严如王者,霸道如天神,一双碧眸阴冷若草原上的苍狼,眼底闪过丝丝赞叹“虽然你长得是很帅,但是——”   小狼小虎转身喷了,而公子言却有些羞怒:“魅儿!”这姑娘胡说什么?   “噗——!”   “你就是定山王?”魅儿姑娘丝毫不畏惧那慑人的冷光,双手掐腰对着他怒瞪了回去,见他阴沉着脸不出声,魅儿姑娘唇角一弯,下巴微抬“就算你是定山王,我也不会把公子让给你的!”   “你说什么?”   魅儿铿锵有力的吐出两个字,顿时惹得所有人对他看过来。其中宫晟天更是眼冒寒光。   “矫情!”   “你放开本王!”宫晟天袖子一甩,挥开了公子言的手臂,随后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公子言对于他这个德行早就习以为常,脸上毫无反应,倒是魅儿看到自家公子这么照顾人家反而人家还不领情,顿时恼了。   宫晟天还从那坚决的宣誓中没回过神来,等到公子言抓住他的手腕,才猛地反应过来。   屋门大开着,公子言歪了歪头就看见愣在门外的宫晟天,见他站在那里,眉头一皱:“站在那里干什么?为什么不进来?”说着,就走下软榻上,上前去拉他。   “天儿?”   “王爷?”紧随而来的墨白见宫晟天立在门口不进去,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屋里的人给听到了。   那声音清脆干练,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坚决,语气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毅力和倔强,让宫晟天瞬间僵硬在门口。   ☆、第一百章 不许你们两个人眉目传情   “本王听到了。 ”黑袍翩飞若雄鹰展翅,宫晟天冷哼一声然后轻飘飘的从房梁上落下,身形一转,然后在方才宫晟   公子言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夸赞的对她点点头,然后抬头看起房梁:“罗宇自首了。”   “来得突然,走的也突然。”魅儿看着大皇子急冲冲而去的身影摇了摇头,然后猛地转身看向公子言“公子,魅儿聪明不!”脸上带着分喜悦和得意。   公子言恍若未觉,抬了抬手:“殿下请便。”   “公子,我有急事,先行一步!”宫晟轩唰的起身,神情急迫而又紧张。   “不好了殿下。”就在宫晟轩准备在趁此机会拉拉近乎时,墨羽突然急促的跑进来,对着宫晟轩耳边一阵嘀咕,宫晟轩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公子是晟轩的门客,又算是晟轩的恩人,这些都是应该的。”宫晟轩十分大度的回道,略显强硬的态度,让公子言只好应允了。   “这怎么好意思。”公子言假意推脱,但是心底却乐开了花。魅儿果真上道,这可是白送的钱啊!   “也好。”不等公子言开口,宫晟轩就拍掌决定了“尽君欢安全也够紧密,晟轩找公子也方便。这样吧,我这就让人去订房间,费用,就由晟轩负责。”   魅儿眼睛一弯:“我早就听说尽君欢风格独特,每个国家每个地方都有所不同,所以···”   公子言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看向魅儿:“安安想去哪里?”   “那公子的意思是···”   宫晟轩一开始听公子言要搬出去,心里本有所不满,可是一听他这个理由,果真···让一个未出门的姑娘住在他的后院的确是有所不妥。就算是住在他外面的私人宅院,恐怕也多有诟病。   “殿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以前只是在下就算了,如今安安来了,居住在皇子府中,就有所不妥了。”终不能让人说他公子言拖家带口的住在人家皇子府中吧,而且安安还是未出嫁的姑娘,必须要注意些名声。“更重要的是,安安性子活泼,不喜拘束,经常喜欢出门,所以住在殿下府中,可能会多有不便。”   “怎么了?”宫晟轩见她这幅表情有些摸不着头脑。   “多谢殿下,只是···”魅儿有些为难的看向公子言,眼眸里带了些星星闪闪的希意。   “既然安安姑娘来了,那么就好好在傲雪逛逛,皇城里的风景也是很不错的。缺少什么,直接对管家说就好。”宫晟轩见自己根本打听不出来什么,果断选择放弃。生怕自己再问些什么,惹得公子言不满。   哎,宫晟轩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这样的女子,娇儿不造,强而不硬,要是他遇见,估计也会疼在心眼儿里吧。他的皇妹,输的不冤!   独立、自强、果敢···   “其实我这次来找公子,是我一时兴起。因为我和公子很久没有见了,再加上现在外面的传闻越传越凶,所以就禀告了族里的长老,他们同意之后我才上路。打听到公子在傲雪,所以就赶过来了。虽说让小虎他们来接我比较安全,但是身为公子的未婚妻要是这点本事也没有,那么就太失败了!对吧,言哥哥!”魅儿装作一脸自豪的看向公子言,再察觉到他眼底浮现的丝丝笑意之后,脸上微微浮现出丝丝红晕。   “可是一个女子出门在外,还是有诸多风险。安安姑娘为何不提前通知公子,好让工字牌人去接你?”   家族,历练···想必是个隐世大家了。   安安不经意的扫了眼正垂眸品茶的公子言,然后笑道:“还好,家族里每年之后都会让人出去历练,所以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暗姑娘有礼了。”大皇子抬手虚扶一下,然后撩袍在上位坐下,一脸温和的朝魅儿看去“安安姑娘这一路相比很辛苦吧。”语气中带着抹试探。   “安安见过大皇子。”魅儿行了个江湖儿女的抱拳礼,英气又不让人觉得失礼。   “殿下说笑了。”公子言从椅子上起身,拉过身旁的魅儿“安安,这是大皇子。”   “呵呵,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宫晟轩笑着走进屋,看着一袭蓝装英姿飒爽又不缺灵动乖巧的魅儿,似乎明白了公子言拒绝自己妹妹的理由。   “公子···”见公子言眼神凉薄清冷,如二月寒霜冰冷无情,魅儿就知道自己那句话肯定是把公子言给惹怒了,于是连忙讨好的上千扯住他的衣袖,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谁知这一幕,却被刚进来的大皇子给看到了。   “搞什么嘛。原来定山王也是梁上君子。”魅儿见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下一秒公子言的眼神立刻撇了过来。   “好啦好啦,人来了,快躲起来!”公子言见他阴沉着脸,身上的冰寒之气愈来愈浓重,就知道他肯定是气坏了,于是连忙上去安抚,可是手还没碰到他的衣角,就被他冷冷的一挥,然后···然后人家就上了房顶,紧接着,墨白也上去了。   “你!”宫晟天气急,难道她就没有错?   “公子言!你竟然还敢笑!”宫晟天又羞又怒,拿魅儿没有办法,只好把怒火撒在公子言身上。魅儿见状,刚要跳脚,就被公子言一把捂住了嘴巴“你消停一会儿,乖!”说罢,就看向宫晟天“魅儿不懂事,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也和她一般见识?”语气里暗含了一份指责。   ☆、第一百零一章 公子,他们在看我们哦   刚点完菜的墨羽一回头就看到这么刺眼的一目,瞬间为自家王爷感到不值起来。 好静的人竟然愿意为了别人坐在二楼大厅,还是靠窗···王爷啊!你究竟被什么   哼!   “公子,我们坐在靠窗吧!”魅儿见靠窗的位置可以看见外面的街道,于是便拉着公子言朝那里走去。公子言也任由她拽着衣袖,看向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恼怒。   公子言一声令下,四人就跟着墨羽来到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饭馆,那家饭馆在一个巷子里,看门面十分朴素,可是一进去却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带路!”   墨羽垂头想了想:“有,就在前面。”有时候他家王爷兴致来了,也会上那里喝上几盅。   去哪里吃,他以往出门不是去尽君欢就是有人带路请客,如今被她这么一问:“墨羽?”公子言转身看向身后一直默不吭声的少年“这里可有什么有名的饭馆?”   “公子不说还好,一说就饿了。我们去哪里吃?”魅儿再次挽住公子言的手臂,并且不动声色的对道路两旁不时看过来的少女们投过去一记冰冷的眼神。   “行了。去吃饭吧。饿了么?”公子言终究对这个娇憨的少女动不了怒,再者说,她如今这般狂傲蛮横的性格,有一大部分原因也是她惯得。   “我这不是给公子消除一下周围的苍蝇吗。”魅儿一脸无辜的对着公子言眨了眨眼睛,完全没有刚才一鞭子抽飞别人的凶悍。   “懒蛤蟆想吃天鹅肉。”魅儿见那公子领着下人走远了,这才挤眉弄眼的嘟囔了一句,结果下一秒就被公子言敲了脑袋瓜“可是玩够了?”出了这么大风头,明天估计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未婚妻不仅武艺高强还颇有侠女风范了。   原本还有所遐想的男子瞬间蔫了,对着那姑娘还有那公子抱了抱拳,就灰溜溜地走了。怪不得看不上他,原来人家有更好的啊!   明明是一抹清俊到极致的身影,可是一对上那人的眼眸,却似乎看见万千繁华,摇摇欲坠。单手后背,手拿银扇,如同独立于林间的隐者,隔绝世间万般喧哗。可是在看向那姑娘时,那周身的冷漠似乎如抽丝一般化作绵绵春雨,令人如痴如醉。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姑娘你——”   “谢谢···谢谢姑娘!”这时候,被偷的人也带着家丁跑了过来,见出手的是一个俊俏姑娘,不由得眉眼一亮,刚想再客套几句,谁知那姑娘一摆手却朝一侧走去。   小偷悲催的趴在地上,手里紧握的钱袋也落在了地上,安安瞥了眼那带子,玫红的绸缎绣着银丝,一看就不是他的东西,于是微微放下心来。   “砰——!”   “哼!本姑凉最恨的就是小偷!”以前被小偷坑过的安安姑娘,一边慢条斯理的收回鞭子,一边等着身后的那群人追上来。见地上的人磨蹭着又想偷跑,二话不说一脚就踩了过去。   安安神经一绷,不等公子言有所反应,腰间缠着的蛇皮鞭就已经朝前面那人飞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人就一鞭子被安安抽在地上动弹不得。   小偷!   “抓小偷啊!”   “站住!别跑!”喧闹声从背后响起,二人都不是那爱管闲事的人,所以装作没听见,只是身子却往里面挪了挪。可是背后再一次传来的声音,却让安安瞬间暴起。   “说的也是。”公子言点了点头,无视周围人投过来的形形色色的眼神,继续和安安压着马路。   “那才好啊!”安安高兴的扬起嘴角“低调慎行的公子言愿意陪着未婚妻出来逛大街,这才显示出你有多在乎我啊!”   “你啊!”公子言用扇子轻轻的敲了敲身侧人的脑袋,见她偷笑着低下头,脸上闪过丝丝无奈“你知不知道本公子出门一向是低调再低调。”这么光明正大的出来逛街,还真是第一次。   “公子,他们在看我们哦。”双手挽着公子言的胳膊,安安笑得一脸甜蜜,看向公子言的眼神灵动透彻,如同水晶一般干净无瑕却又透着绵绵的爱意。   一个是翩翩公子,白袍外青纱披身,行走间如竹叶簌簌,大雪轻飘;一个是妙龄佳人,湖绿色长裙碧波荡漾,眉眼间千思百转欲语还休;身后的随从或冷酷或可爱或俊秀。一行五人不需言语,刚出现在大街上就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找祁玥报仇祁玥不在,魅儿又是个不打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无奈之下,公子言只好被拖着出了尽君欢,来到了热闹喧哗的大街上。   “哎呀公子,你就不要管楼主了,安安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一次,我们出去逛逛如何?”为了以防隔墙有耳,魅儿自称安安,反正这也是她进楼之前的小名,所以称呼起来丝毫不觉得别扭。倒是小狼和小虎,有些无法忍受这个明明凶狠残暴的女人突然变成娇憨可爱的小白兔。   进了尽君欢,就相当于进了自己的地盘。公子言本想去找祁玥好好地加深一下革命友谊,谁知却被手下告知楼主昨晚就回总部去了。这下子,就算是公子言想要相信他目的的纯洁性,估计也办不到了。   次日一早,公子言就带着魅儿离开了皇子府,因为大皇子昨晚彻夜未归,皇妃出来送行于礼不合,只好管家作为主人将公子言送至门口,反复叮嘱墨羽之后,才目送他们离开。   ☆、第一百零二章 你们在干什么   不给他解释他就自己一个人生   果真如魅儿所说,宫晟天就是一个大写的矫情啊!   “你不用对本王说这些。 ”宫晟天懒懒的垂下眼眸,表情深深的不以为然,但是公子言还是发觉到他那微微勾起的唇角。   “魅儿是她在楼里的名字,安安是我捡到她之前她的小名。”见宫晟天目光清冷的看着他,公子言叹了口气“安安是我第一次出去执行任务时遇见的,当时她的父母被路上的劫匪给杀了,我就只来得及救下她。本来想找个好点儿的家庭收养她,可是安安当时受了惊吓,除了我之外的人,谁碰到她她都会嚎啕大哭,惊恐不已。没有办法,我就把她带回了楼里,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在我心里,她一直是我的妹妹。”公子言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特备诚恳,看向宫晟天的眼睛也满是真诚,生怕宫晟天一个多疑就瞎想,可谁知——   “安安?”宫晟天眼眸一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是魅儿么?”   “咳咳。”公子言腰一挺,连忙坐好,见宫晟天脸上挂着一抹嘲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天儿,其实安安——”   “哼!本王还感激不尽不成?”宫晟天见他毫无形象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嫌弃。而公子言却从这怒言中嗅到了丝丝酸醋味。   “爷今天从那皇子府里搬出来了,本来想白天过来,结果被那小妮子拉着逛了一天的街,这不,刚得空,我就换了身衣服跑来了。”公子言大剌剌的朝那椅子上一坐,四肢毫无形象的伸展开来。虽说她也是女人,但是逛街这种爱好,从上辈子她就不喜欢。   “好端端的,你这个时候跑过来干什么?”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宫晟天故意粗着嗓子问道。   宫晟天白了他一眼,你妹的,开玩笑开的他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还以为自己身子又出现什么问题了呢!   “不然爷还老呆在外面不成!”公子言见他面色没有什么不正常,松了口气后笑看着他“爷只是给你开玩笑,你还真生气了!”   “不用。”宫晟天挥开他的爪子“谁要你进来的!”   “天儿~”偷偷溜进来的公子言一打眼就看见正在捂着胸口的宫晟天,委屈的表情瞬间一变,步子一闪就挪到他的身旁“心脏不舒服?我看看!”   娘的,心脏刚才跳那么快,他是病了吗?   屋里的宫晟天无动于衷,只是捂着心脏一脸的惊恐!   “呜呜,什么都不说就把人家给丢出来。你还讲不讲道理啊!不是你说人家像唱戏的吗,人家还没吼了两句你就这个样子···”公子言拍在书房的屋门,一脸的委屈伤心“友谊的小船儿说翻就翻,咱俩还能愉快地做朋友吗?”   宫晟天手里的毛笔“啪——!”的一声落在纸上,看着面前对他搔首弄姿的公子言,喉结上下一滚,然后——   公子言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后扇子一收,兰花指一翘半掩住嘴巴,袅娜着身子上前一步对他眨了眨眼睛,细着嗓子说道:“那奴家唱给王爷可好?”说完,唇角一勾,娇羞一笑,扇子半开遮盖住面容,露在外面的眼睛含情脉脉,情意潺潺,眼角的媚意比那台上戏子还要勾魂几分。如同莲花照水,风拂间是数不尽的温柔。   “你穿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宫晟天扫了眼他身上的橘黄色衣袍,外罩银光闪闪的薄纱,嘴角狠狠一抽“你这是准备去唱戏吗?”   “天儿,有木有觉得爷很帅?”从窗户上跳下来,公子言摇着银扇一脸得意的朝宫晟天看去,结果对上的却是某人鄙视的眼神。   从书桌上慢慢抬起头,宫晟天半眯着眼睛朝侧脑朝斜对面的窗户看去,然后这一眼,就差点闪瞎了他的眼睛。   日暮西沉,橘色的霞光透过打开的窗户映在屋内,橙光闪闪,一片暖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宫晟天的错觉,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霞光···这么刺眼呢?   ······   “公子!”   小虎不语,深深地感受到自己身为手下的失职,刚想翻个身全身心的放松一下,屋门就突然被人给推开。   小狼缓缓收回眺望的视线,不动声色的白了他一眼:“你问我?”公子的衣食住行不都是你在打理吗!   “公子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么一套骚包的衣服?”小虎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表情微醉。   “爷出趟门,你们在这里守着魅儿。”公子言淡淡的丢下一句话,然后顺着窗户就飞身直下。橘红色的衣袍翩飞间若天际的彩霞,遥望间已经和周围的霞光融为一片。   “对了,公子呢?”想到公子,小狼这才发觉似乎公子言一进屋就消失不见了,于是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四处张望,结果刚扭过头,就看见公子言掀开帘幕从里屋走出来,身上的橘红色衣袍,简直不能太刺眼。   他发誓,他以后绝对不陪着魅儿出去逛街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也就是公子还能始终面不改色的陪着她。   “跟着女人逛街实在是太可怕了!”当了一天的搬运工的小虎,一进门就忍不住倒在软榻上,小狼虽然没有他那么夸张,但是一张脸明显也是阴沉的不太好看。   魅儿虽然身为杀手很多年,但是女**逛街的惯性并没有因此而遭到损磨。从城东到城西,直到日落西沉,一行人才回到尽君欢。   ☆、第一百零三章 你和他不会幸福的   “同盟又不是奴仆!反正魅儿看   “但我们俩是同盟——”   “人家不领情公子你又何必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我知道公子你脾性好,对待朋友更是好的没话说,但是也不能这么没有底线!咱又不求他不图他什么,公子何必如此?”   “魅儿你——”   魅儿这一句话像是一记响雷一般在书房里炸响,就连公子言都被说得微微一愣,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魅儿拉出了书房。   “不是!我就那么一说。”公子言知道他又要挠抓了,连忙想要解释,可谁知魅儿却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公子,我不想看见你卑微的样子。更不想因为我让你而为难。”   宫晟天脸色一沉:“你威胁我?”这个混蛋竟然敢因为这个女人来威胁他!   “你!”公子言被他给气到了,这人亏他还是个王爷呢,怎么说不认账就不认账啊!“你就不怕丢人吗?就不怕毁了你定山王的名声?”   宫晟天慢慢抬起头,瞥了眼站在公子言身后眼带怨念的魅儿,然后看向公子言:“本王反悔了不成!”语气透着分无赖。   “你过几天就要走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找你。你就别闹了行不。”公子言见他冷着脸坐在那里,语气微微有些无奈,见他依旧悠闲的捧着书本看,不觉得有些头痛“刚才我们俩不是说了好吗!”不和那小丫头一般计较。   虽然被宫晟天视为自己私有物品让公子言微微有些不爽,但同时这也意味着宫晟天是在在乎她,不然也不会动不动就生气,只是这气生的频率,有点儿忒多了。   “别啊!我还有事没跟你说完!”公子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又被刺挠了。其实和他相识了这么久,公子言大体也摸清楚了这人的脾性。对待人要不然漠不关心,要不然就是极强的占有欲,就像是林子里的苍狼一般,死死的护着自己的地盘,谁越过边线一份,就伸出爪子挠谁。而她公子言,现在就是那条线,谁碰她一下子,谁触碰了他的威严,他就冷眼相加,外带对她冷暴力。   “哼!”就在公子言还在发愣的时候,宫晟天却突然甩开公子言的手,看向一直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墨白“送客!”   “咳咳。”这下子,被呛到的换成了公子言,虽然她不清楚明知道自己女子身份的她为何还要说出这般话,但是···一想起她是祁玥派来的,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你和他不会幸福的!你们之间不会有宝宝的!”   当习惯变成毒药并且深入骨髓,再想治病已经是回天无力了。虽然她清楚自己这份喜欢永远都没有着落。可是一想起她来时楼主对她说的话,魅儿瞬间又鼓起勇气来。   她是楼里少数几个知道公子言女子身份的人,一开始还有些失望,但是到了后来,她就越来越忽视这一因素,以至于到了现在,公子言是男是女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公子对自己好,她喜欢她就够了。可是如今···魅儿抿了抿唇,见公子言脸上少有的坚定和执着,明媚的眼圈深处微微泛起丝丝血红。   “咳咳!”突然被刺激到的宫晟天惊得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又羞又怒的他想甩手甩开某个混蛋,结果却被某人趁机顺着指缝插进去来了个十指相扣。而魅儿也在看到那紧紧扣在一起的双手之后脸上的表情由微微怔愣唰的变得有些惨白。   魅儿说这话时唇角含笑,但是公子言还是从那语气中嗅出了丝丝的不正常,仔细地盯着她看了几秒后,公子言突然抓起某人放在椅背上的爪子:“魅儿,我喜欢的是男人!”   “我又不是不认识路,那好用得着你接啊!”没有注意到这些的公子言被魅儿的这个回答给逗乐了,而魅儿却双手抱肩,意味深藏的笑了“我这不是担心言哥哥疲乏过渡,万一回不去再打扰到王爷么!”   “我来接言哥哥回家啊!”魅儿说的天经地义,下巴微抬间还故意瞥了眼坐在一侧的宫晟天,见人家坐在那里垂眸品茶甩都不甩她,心底微微有些挫败感。   “魅儿,你怎么跑过来了?”疼痛微微消散后,公子言开口询问道。   “咳咳。”宫晟天清了清嗓子,然后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盏,眼睛的余光注意到突然分开的二人,眼底划过一丝流光。   “没事···一会儿就好。”因为身高问题,公子言担心魅儿看不清楚所以下意识的低了低头,这等暖心的动作魅儿不觉得什么但是宫晟天却看得微微有些刺眼。   “伤着哪儿了?我看看。”魅儿一开始还有些生气,但是一见她疼得眼圈都红了瞬间就心疼了。二话不说就冲过去,还没等公子言反应过来就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看了起来“有点红肿,要不要上点儿药?”   “快,给爷看看破了没。”嘴唇被狠狠地啃了一口的公子言疼的眼圈直红,一边用手充作扇子扇个不停,一边可怜兮兮的撅着嘴唇朝宫晟天靠去。可头刚探过去,胳膊就被人突然用力地一扯。   “嘶——!”不等宫晟天喊痛,那边公子言就捂着嘴唇泪眼汪汪的看了过来,想起刚才自己的牙貌似不小心磕到某人的唇上,宫晟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那么痛了。   正徐徐朝着王爷薄唇准备进一步深入的公子言听见这一声尖锐的质问,搭在椅子上的手一哆嗦,然后深吻瞬间变成了狂啃。   ☆、第一百零五章 最后的晚宴上   “噗——!”在场之人没想到一向严谨淡漠的公子言竟然会说出这么深情款款又让人肉麻的话,瞬间喷酒的喷酒,尴尬的尴尬,不少老臣更是羞得脸   “她有没有过人之处无所谓,她在别人眼底恃宠而骄缺乏礼教也无所,就算是她被天下人唾骂也无所谓,只要本公子稀罕,她在本公子眼底就是最好的。 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第三个人指手画脚。至于七公主——”公子言慢慢对上那人的眼睛,勾唇一笑“借用旁人的一句话。她出现之后别人在我眼底就成了将就,而我这人,不愿意将就。”   听到这话,五皇子党的另一人开口了:“公子这么看中暗姑娘,相比暗姑娘定有过人之处了?竟让公子连七公主都给拒绝了。”   “媳妇是自己的。我管他人说这些干什么。”公子言依旧是不以为然“女儿家娇惯一些没什么不好,她既然跟了我,在下自然要照顾好她。毕竟本公子娶的是媳妇,又不是奴仆。”那些靠降低女子身份来彰显男子地位的人,才是真正low的人。   “可是公子此举,会让他人误以为你的未婚妻恃宠而骄,缺乏礼教。”木丞相咄咄逼人道。   “男子尊严不是看你剥不剥虾这点儿小事来体现,而是在大事情上能不能够守住自己的底线。”公子言趁着给魅儿倒水的功夫,朝他侧眸看去“更何况,本公子伺候的是本公子的未婚妻,又有什么丢脸的?”   “公子此举,为先有些损失男子尊严!”木丞相在公子言站到大皇子那一边的那一刻,就对公子言恨上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如今见有缝可钻,于是第一个开了口。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其中讽刺鄙夷的意味儿,只要是不聋的,基本上都听得出来。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众女心底更不舒服了。皇后和贵妃更是后悔为何自己没有个女儿,可以让她也享受这种清福。倒是在场的男人们,特别是本就对公子言心存不满的男人,对此举颇为鄙视。   一旁的魅儿也适时插话,眼底带着丝丝甜蜜:“嗯。我们经常这样为对方做。”   听到这话时,公子言微微有些疑惑,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这微微迷茫的神情,更是惹得众女子心中一片感叹。倒是魅儿明白了什么,在公子言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公子言这才恍然大悟:“皇后言重了,不过是寻常之举,没什么可值得赞叹的。”   “公子对暗姑娘,真的是很好。”上方的皇后突然由衷的说道。从一开始,她就在注意那二人,自然也把公子言剥虾的举动收在了眼底。一般这种行为,都是交给下人去做,可是公子言却自己动手,而且动作还十分灵活,一看就是做习惯的。男人对女人这般宠溺,恐怕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羡慕吧。   二人这一脸甜蜜,眉眼含笑的模样,顿时引得不少人的关注,在场的女子更是眼含羡慕。一个男子能够在这样的场合屈尊给身边的人剥虾,这是何等的宠爱,更何况那人还是为人清冷时刻都风度翩翩的公子言!不过不得不说,即便是做剥虾这等掉身份的活儿,也丝毫没有影响公子言的风范,反而使他看上去更加优雅尊贤,这么一看,众人对那个暗姑娘,愈发的羡慕了。   “那我申请吃螃蟹。”那玩儿意处理起来比这个虾还要困难。所以除非有人伺候,她还真的懒得去碰。而此时心情极好的魅儿根本不在意这些,公子言一说,就满口答应了。   看着眼前鲜嫩嫩的虾肉,魅儿眉眼一弯,讨好的对着公子言一笑:“下一次换我给你剥。”   “是不怎么明智。”公子言拿起一旁的爬子擦了擦手,然后把面前的小碗儿端到魅儿的身前“这问题我们回去再说,剥好了,快吃吧。”   啊?魅儿微微睁大眼睛,明显有些惊异,但更多的则是可惜:“那这个老皇帝还真是愚蠢到极致。”宫晟天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天生的帝王相。傲雪国由他领导,肯定会登上一个新的高度。可他却偏偏把这种人排除在外,真是···搞不明白。   公子言正在给魅儿剥虾,关于这种水产品,他们二人都是爱吃但是嫌麻烦。只是今儿个着实无聊,公子言便难得自己动手,虽然引来不少人侧目,但她却不管不顾。听见魅儿的问题,抬眸扫了眼在场的众人之后,才微微朝她侧过头:“傲雪国惯例,凡是封了王爷的人,基本上被老皇帝排除在候选人之外。”   “公子,为什么他们只在这些皇子里面选择太子,而不是···”一个安静的角落里,魅儿乖巧的坐在公子言身侧,看着宴会上几个大臣因为大皇子和五皇子谁更优秀的问题争得面红脖子粗,不由得有些好奇,于是便压低声音问向身侧的公子言。因为在她看来,不管是大皇子还是五皇子,亦或是被软禁的四皇子,都没有定山王优秀,如果真的要选择,似乎定山王更有能力一些。   宫晟天的送行宴办得很隆重,老皇帝似乎有意识借此来缓和一下朝中气氛。毕竟最近被四大家族闹腾的,朝中的官员均有些人人自危。杨妃受惊一事,更是逼的杨家和木家直接杠上,甚至不惜转头支持大皇子,从而使得太子之争愈发激烈,颇有进入白热化的阶段。只可惜,君有意,臣无情。宴会上除去罗家,其他三大家族从宴会一开始就变着法的刺激对方,舌战之激烈,以至于忽视了今日真正的主角。   ☆、第一百零五章 宫晟天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你说这没用的干什么。 ”拍了拍她的脑袋,公子言慢慢的直起身子,刚旅顺衣服上的皱褶,屋门就被敲响。公子言以为是大皇子的人来了,便应了一声,可谁知推门进来的却是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魅儿摇头:“不会!”   公子言唇角一勾,眸带深意:“你会犯错?”   魅儿眼睛一亮:“那我犯了错误你也不会不理我?”   “傻丫头,胡思乱想些什么。”本以为她是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却是因为这。一时间,公子言有些无语也有些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见她执拗地看着自己便无奈的对她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不理睬你。行了不?”   “公子···”魅儿哀怨的抬起头,经常翘起的唇角此刻却委屈的往下耷拉着,对上公子言关怀的眼神,魅儿只觉得心里更加难受“公子,如果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也不要不理睬魅儿好不好。”   “怎么了?”突然被扯住袍子的公子言微微一惊,见魅儿怄气似得盯着自己的衣角,抓着袍子的素手,骨节间也白的锃亮,浑身上下流露出一股拗劲儿,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神色不由得一慌。于是将手中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放,撩袍在她面前蹲下“好端端的?怎么又闹脾气了?”公子一脸的疑惑。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魅儿嘟着嘴巴,看着眼前垂落的素白衣袍,银丝绣成的梅花在袍脚圣洁如雪,若隐若现,那银光流动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光亮如同它的主人一般飘忽不定,让魅儿心底没由的升起一股闷气,身子猛的往前一探,伸手抓住了那银光流转的梅花。   “额···”公子言脸上闪过丝丝尴尬,她早上全脑子都是南方传来的消息,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没想到这小妮子却拿这来打趣她。“那时间呢?”公子言扫了眼外面的天色,水雾蒙蒙的一片,还真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当然来了。”魅儿埋怨的看了眼公子言“还说自己没有魂不守舍,明明是公子您对那人说自己下午会在这里会见大皇子,怎么现在全都忘了?”   半道截住?看样子自己说的话奏效了:“大皇子今儿个可派人过来?”   “罗家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就在魅儿神游天际的时候,公子言冷静的声音突然传来,魅儿微微一怔,见公子言正疑惑的看着自己伸出的手臂,脸上不由得一烫,但还是梗着脖子强装镇定的回道“罗家一直被老皇帝的人严加看守着,罗航在两天前被老皇帝私下召见之后就一直没有动静。李家木家还有杨家虽然都有下手,但是都被大皇子还有五皇子的人半道给截住了。”   魅儿见公子言再次两眼放空的朝窗外看去,心底没由的升起丝丝挫败感。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和公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了呢?就像是现在,明明那人洁白的衣袍自己伸手就能够抓住,可伸过手去,却发现他们之间永远有一指之遥······   十足的把握···公子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你不懂,有些事就算是没有把握,也是要做的。”因为再不做,就迟了。只是,这般冒险,根本就是在寻死!   魅儿知道宫晟天这次南巡主要目的就是防洪,如果那边发了大水他肯定第一个遭殃,可是知道归知道,理解却是另外一回事:“公子,他可是定山王,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么会拦下这档子事?”在魅儿的认知里,宫晟天基本上和公子言一样,不做无把握之事,他肯去南巡,肯定是做好充分的准备的!   “不是我魂不守舍,而是这雨着实让人担忧。”公子言见魅儿烦躁的用手在桌子上划来划去,不由得有些好笑“你说,我不应该担心?”   “当然是因为你的反应啊!”魅儿低垂着眼睛,声音微微有些委屈“定山王离开了三天,你就魂不守舍了三天,连陪我都漫不经心···难道公子就那么在乎他么?”魅儿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喜欢?”平静的面容终于升起丝丝表情,公子言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然后侧头看来“为什么这么说?”祁玥说就算了,为什么连魅儿也这么认为?   “公子···”魅儿听公子言这么一说,脸上更加不高兴了。见公子言依旧头靠着柱子看向窗外,理都不理她,顿时泄气的趴在桌子上。“公子,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他了吧。”犹豫了一下,魅儿还是无比忐忑的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大眼睛明亮又惊慌的看着那抹素白的身影,平放在桌子上的手也忍不住紧紧握起。   “能不想么。”公子言淡淡的叹了口气,那人走了几日,这雨就下了几日。听说南方的雨比这里的还要大,如果在这么下下去···轻抚着杯盖的手指微微一顿,公子言平静的水眸看着窗外被笼在水雾中的皇城,一颗心慢慢沉下去。   “公子,你又在想定山王了?”魅儿双手托着下巴,盘腿坐在茶几后。见公子言端着茶盏斜靠在柱子上,两眼放空的看着窗外的水雾烟雨,嘴巴不由自主的嘟起,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份不满。   距离宫晟天离开,已经有三天时间了,仿佛昨个儿那人还在城门口一袭黑袍对自己遥遥一望,今儿个就已经千里之外了。   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第一百零六章 宫晟天,如果爷是女的   黑夜迷漫,落雨无声。   牛毛般的细雨悄无声息的从天际滑落,落在泥水里荡起细小的波纹。   宫晟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一步一步的朝城主府走去。连续两天的抗洪修堤,让他冷硬的面容此时布满了憔悴,青色的胡渣更是爬满了下巴。再迈过门槛儿的时候,更是险些一头载下去。   “爷,属下去给您准备洗澡水和吃的,您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大堤那里有墨一他们盯着,不会出事的。”墨白虽然同样疲惫不堪,但还是上前一步馋住了自家摇摇欲坠的爷。见他面白如纸,唇色淡的几乎看不出血色,墨白又心疼又急迫。虽说是只受了轻伤,但也需要好好休息,这么每天泡在雨水里,万一受了风寒,那就糟糕了!   “好。你去吧。”宫晟天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抵达了极限,点了点头之后就挥开他的胳膊自己朝房间走去。屋门推开的瞬间脚下的步子又是一踉跄,好不容易站稳脸色却突然猛地一沉!   “谁!”   宫晟天目光犀利的朝前方看去,可是黑暗的环境外加过度的疲累,让他模糊中只能看到一抹黑影坐在上方。虽然辨不清来人,但是空气里弥漫的清冷之气却让他绷紧了心弦,背在身后的右手刚运内力于掌心,屋里的烛光却突然亮起。   黛青色窄袖长衫,腰束白玉腰带,下着月白色长裤,脚蹬黑色筒靴。如墨长发用银冠璞头高高束起一缕,其余的如云雾一般披散在脑后。右腿支起,身子后靠,下巴微抬。狭长的凤眸潋滟灼灼如月照清潭,顾盼间似有荧光闪闪,灼灼其华。右手拿着银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左手手心,唇角微勾,玩世不恭间流露出丝丝傲视天下的魅惑和清冷刺骨的冰寒。身侧的烛光影影绰绰,摇曳曼妙,也勾勒着那人的身形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你···你怎么来了?”待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亮,宫晟天一睁开半眯的眼眸就看见了那歪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眸光间的清冷犹如那日山坡上明明晃晃的明月,银辉倾洒间带来冷峻的冰寒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唇角的笑意更是清冷中透着疏离,明明是温柔的弧度,却让他感受到冷风割面般的疼痛,身上无意间散发出的冰寒之气,更让他顿时有些无措的愣在那里。   “怎么?你不想看见爷?”公子言笑眯眯的歪了歪脑袋,狭长的眼眸淡定的滑过他脏兮兮的脸庞,干涸毫无血色的薄唇,沾满泥巴的衣袍,最后落在那双完全看不出颜色的筒靴上。   “你···你先出去!”在那人平淡目光的审视下,宫晟天心里突地升起丝丝尴尬和窘迫。特别是在那人衣冠整齐而自己却狼狈不堪的比对下,宫晟天更是囧的要死“我收拾完,你再进来。”   “怎么?害怕爷嫌弃你?”公子言慢条斯理的放下撑起的右腿,目光平淡的看着那人摇摇欲坠的身形和倔强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脱了。”   “什么?”   “脱了。”公子言对上那人怔愣的眼神,厉声道“全部!”   “本王没空和你闹——!”宫晟天捂着胸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身子一歪瘫倒在一侧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气。等到身上渐渐缓过来劲儿,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你瞧你的样子···”不知何时,青衣少年已经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眸光如水,水唇如樱。伸过来的素手在淡淡的烛光中晶莹如玉,根根如葱,轻轻的划过脸颊扶开贴在脸上的长发时,还带来阵阵香气。宫晟天有些不自然侧了侧头,谁知却被他冷眼一瞪“别动!”   “你别碰我!”宫晟天斜眼瞪他,谁知却得来眼前人勾唇一笑“放心,你现在这个样子,爷没有胃口···”   宫晟天呼吸一顿,然后:“······滚!”这个混蛋纯粹是来气他的吧!   “怎么?爷这么说你生气了?”公子言双手环胸,笑意盈盈的看着“难道爷说不管你什么样子爷都喜欢,你就开心了?”   “公子言···”碧绿的眼眸射出丝丝冷光,要不是身体不允许,他非要一巴掌把这个混蛋给拍飞!   “怎么···生气了?”公子言挑了挑眉头,见他扭过头丢给他一个略显憔悴的侧脸,眸光一冷“这样就生气了···你难道就没想过爷也会生气么?”   宫晟天身子一僵,然后慢慢转过头来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年。面白如玉,唇红齿白。凤眼不怒而威,却自带三分媚意。只是···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再仔细看他身上的长衫,却发现袍脚处星星点点的沾了些泥癍,刚才离得远没有发现,如今走进了才嗅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雨水味。   “你···连夜骑马来的?”宫晟天迟缓了一下,抬头问道。   “嗯,一天一夜,连着换了两匹良驹。”   “为什么···”   “你说呢?”公子言扬眉看他,眼中流露出丝丝怒气“你以为,在得知你受伤的消息后,爷能坐得住?”   宫晟天抿了抿嘴唇,然后垂下了眸子。   “你知道么?你受伤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好待在老皇帝的御书房里。”公子言见他不说话,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报信的说你修筑大堤的时候遭遇洪水,受了轻伤,没有什么大碍。但是爷就是坐不住,总觉得别人说是别人说,自己亲眼看   是别人说,自己亲眼看到,才会相信。结果呢,的确没什么大碍,还能喘气儿还能生气,就是累的给狗样。”   宫晟天嘴角一抽,然后慢慢地抬起头,这个混蛋会说话么?   “怎么?爷说的不对?”对上他愤怒的小眼神,公子言笑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哪还有平时尊贵威仪的架势?”   “本王是去抗洪!”又不是去逛街!打扮的光鲜亮丽才不正常好么?宫晟天为自己辩解道。   “嗯,抗洪。”公子言点点头,嘴角的弧度愈发的上扬“然后不小心···差点把命给丢了。”   “······”   “宫晟天,爷知道你这次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你有你的想法,爷尊重。但是···下次,如果还有下次,麻烦你提前给爷通个气儿行么?爷的心脏,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雄健。”   “你究竟什么意思?你以为···本王在做戏?”宫晟天冷眼看过去,放在扶手上的双手紧握成拳“你以为本王是在拿黔城百姓的姓名在开玩笑?”   “你没有在做戏。你也没有拿黔城百姓的性命开玩笑。你只不过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公子言无视他的愤怒,脸色平静的可怕“黔城所有涉事的官员几乎都丧命于洪水中,而百姓却伤亡寥寥···这件事情看似是你因为惩罚那些官员无意间使其丧命,是那些官员们咎由自取。可是仔细推敲起来···未免也太巧了。巧的就像是,你故意去让他们送死一样。”   “······”   “黔城管事的官员是五皇子一派,两年前接管黔城,而三年前负责重修大堤巩固堤岸的却是大皇子的人,一年前也被调入黔城。两派在黔城里斗得你死我活,遇到事情互相推让,很容易给人见缝插针的机会。我来的路上听下人汇报,说黔城的百姓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有序的撤离···这其中···一定有你的功劳吧”   宫晟天双目沉沉:“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公子言轻声一笑,如玉的面容上猛然升起一丝狠厉,撑在扶手上的双手也突然毫无征兆的抓住宫晟天的肩头“我想说什么···我特么的想说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宫晟天,你是人!不是神!连洪水这种事你也敢算计,你特么的就没想过万一你真的出了事会怎么办!报仇是要破釜沉舟,可特么的你要是把自己也给折了进去···这算是哪门子的报仇!”   宫晟天微微一怔,显然是被公子言突如其来的愤怒给吓住了,只是“本王这不是没事么?”   “你说没事就没事了?”公子言瞪大眼睛,见他依旧不知悔改的模样气得肺快要炸了“脱了!爷要亲自看!”   “不用,墨白已经——”   “刺啦——!”   “公子言!”第二次被毫无征兆扯烂衣服的宫晟天再一次濒临暴走,可是身子却被那人给牢牢的摁在位置上。   “这就是你说的没事?”看着从左肩一直划到胸口处的伤痕,公子言一张脸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怪不得你给人发的消息都说是受了轻伤,却从没说究竟伤到了什么地方···”看着骤然沉默下来的男子,公子言摁住他肩膀的双手微微用力“宫晟天,你特么的究竟都对我隐瞒了什么?难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是刀伤而不是什么石子滑落或者是洪水冲击形成的伤痕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   “那你准备让谁管!”公子言双目喷火的怒吼回去“为了你,老子第一次被人给软禁,你呢···你的计划就算了,爷尊重你的秘密,可你的刀伤呢!难道你非要等到得了破伤风下一秒就嗝儿屁了然后才让墨白来找老子吗?”   宫晟天被问的哑口无言,只好心虚的看向一侧,结果一扭头就看见墨白端着托盘立在门口。   “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宫晟天黑着一张脸问道。   “属下···属下是刚到。”墨白看了眼一脸凶狠恶煞的公子言,又看了眼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宫晟天,狠狠吞了口吐沫“王爷如果有事和公子相谈,那么属下——”   “不用!”墨白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公子言给冷冷的打断。松开钳制住宫晟天的双手,公子言整了整袖口才朝墨白看去“准备洗澡水和吃食,还有一身干净的衣服。你家王爷要是再不处理一下伤口,估计就要发炎了。”   “什么!”墨白虎躯一震,然后唰的立正站好“属下这就去准备衣物!”说完,一个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他动作倒是快。”公子言冷冷一哼,随后看向宫晟天“你要好好对打这个属下,我看着要不是他,估计你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一点儿也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任性妄为,不听劝阻,骄傲自大···   “爷当初真是抽了风才会一时冲动把你压在身下。”公子言越想越觉得自己当时的行为实在是匪夷所思,不由得单手扶额,仰头长叹。那语气中流露出的感慨,让正在整理衣物的宫晟天动作一顿“你什么意思?”碧绿的眼眸突然凌厉的看了过来。   什么意思,公子言勾了勾唇角:“你知道么,爷出门前,魅儿对爷说了句话。”公子言突然压低声音,侧头看向他“她说···我对你太在乎了。”   本王不稀罕!   宫晟天很想反驳回去,可是一看到他眼底深处的倦意还有长衫上的泥水   衫上的泥水斑点,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算了,看在这个混蛋连夜冒雨来看他的份儿上,他就不和他计较了。   宫晟天一如既往地以一种傲娇矫情的方式思考着他和公子言之间的问题,而公子言那边却像是陷入了沉思。   “魅儿不明白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冒着被发现的危机也要过来看看你。”公子言目光沉沉的看着桌上的蜡烛,温润的面容在烛光中呈现出良玉生烟般的绰约“其实,这没什么难懂的。我公子言做事情,一切随心,我想对谁好,就对谁好。不想对谁好,就不对谁好。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要自己觉得高兴就成。就像是咱俩第一次见面,爷想亲你,就亲了!”   “···那是因为你无耻!”   “爷就对你无耻!怎么了!”公子言横眼看过去,口气微微有些冲“难道说爷每回亲你,你没有享受到?”   “没有!”   “那一定是因为我们俩没有深入,果真啊,浅尝辄止无异于画饼充饥,不管用啊!”   “公子言!”   “好好,说正经的!”公子言见他气得要跳脚,连忙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眉目间多了份肃穆“宫晟天,爷对一个人好,是因为这样做会让爷心底欢喜。爷一直以为也算是了解你,可爷发现,爷错了。”   宫晟天眸光一闪:“是因为···这件事?”   “不然呢?”公子言挑了挑眉头“为什么爷以前没有发现你赌徒的这一面呢?你只顾得自己欢心,就没想过爷听到你受伤的消息之后是什么滋味儿。爷宠一个人是为了让自己高兴,而不是为了闹心!你知不知道当爷在御书房里听说你受伤之后爷差点儿没一巴掌拍死那个送信儿的?”   “···我···”   “你什么?”公子言语气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宫晟天,如果爷知道你是这样一个不顾他人感觉的赌徒,爷就算是欲火焚身当时也不会碰你!”   “你···本王巴不得你那样做!”宫晟天梗着脖子偏过头去。   公子言看着他的侧脸冷冷一笑:“你信不信你在矫情一下子爷我现在立马走人?”   “公子言!”宫晟天羞怒的扭过头来,抿着嘴唇瞪他。结果他这一神色,把公子言给气笑了“怎么?难道爷大老远跑过来,听你一句真心话都不成?咱俩亲都亲了,你特么的还给老子假装什么矜持?”   “公子言!”宫晟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杯盏猛地一晃,也把刚走到门口的墨白给吓了一跳。   “爷?”   “把东西都端进来。”公子言瞥了眼阴沉着脸的某人,对墨白说道。   “额···是。”墨白瞅了眼自家王爷,见他一声不吭便转身指挥下人朝屋里搬东西,等到浴桶在屏风后摆好了,才又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你先去收拾收拾,有什么话等你收拾完我们再说。”公子言见他脸色发白,身上还耷拉着被自己撕烂的破布条子,手一挥说道。   “不用!”公子言话音一落,宫晟天执拗的声音就传来“我们俩没什么好说的。”   “你确定?”公子言歪着头看他。   宫晟天咬牙:“本王确——你干什么去!”   见公子言拿起桌上的扇子唰的转身,宫晟天一个猛蹿从位置上站起来,面色着急的看着他。   “你都没话说了,爷还待在这里干什么?犯贱吗?”   “我——”   “走了!”   “等一下!”宫晟天顾不得身上衣冠不整,拖拉着身上的破布条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等大脑有所回应,手就抢先一步扯住那人后背的手腕。   “放手!”公子言冷眼瞪他。   “我不!”宫晟天冷着脸瞪回去。   “那你凭什么不?”   “本王说不行,就是不行!”   “呵?”公子言笑了“你特么的还讲理不?老子大老远的来看你,你不知情就算了,老子现在要走你又不让,你说说···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宫晟天喉咙一噎,对上那人秋水眼眸深处的红丝和愤怒,慢慢垂下眸子“这次是我不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让你···担心了。”宫晟天突然压低声音道。   “哼!”公子言眼底划过一抹得意“还有呢?”   “还有?”宫晟天凝眉,面露疑惑,那迷茫的眼神差点让公子言再次跳脚“你还真是不知悔改!”说着,又要抬脚离去。   “你明知道···我不得不这样做。”宫晟天手上一用劲儿,把公子言又给拖了回来“这次的确是我大意了,可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那以后呢?宫晟天,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只有活着才能做,死了就做不成了!”见他眼眸突然一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公子言叹了口气,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份无奈“宫晟天,我知道这些年你一个人自我任性惯了。但那是以前,就算你不为那些跟着你的手下着想,你为我想想行不?咱俩合作讲究的可是互惠互利,你特么的要是挂了,我上哪里要报酬去?”   宫晟天呼吸一滞:“你难道来看本王就是为了报酬?”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一分。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公子言疼得眉头一皱,然后见连忙补充道“主要是因为爷担心你。”   “哼!”这还   哼!”这还差不多!宫晟天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然后松开抓住他手腕儿的大手“本王去洗澡,你在外面待着,不许进来!”   看着他走向屏风的背影,公子言微微有些傻眼。   我靠!究竟发生了什么?刚才明明是她站在上风啊,怎么一转眼那货又傲娇了?   “宫晟天。”听着屏风后传来的脱衣声,公子言喉咙一滚,然后悄悄往屏风挪了两步“你就这么去洗澡了?咱俩不是还在生气么?”而且就这么晾着她,就一点儿不担心她突然冲进去?   “生气?”宫晟天淡定的扯掉身上最后一块布条,然后大长腿一迈,进了浴桶“本王有那么幼稚?和你这样的人生气?”   特么的老子这样的人怎么了?   公子言气的想冲进去和他理论,可是刚迈出一步,里面就传来哗哗的水流声以及某人无比蛮横的声音:“你只要敢进来!老子就敢再一次英勇献身,让你一个子儿也拿不到!”   “你妹!”公子言愤怒的盯着屏风。果真,这男人宠不得,稍微给他点儿好脸色看,他就敢去开染坊!   “我妹怎么了?你不是见过么?”坐在浴桶里,泡着澡的宫晟天一脸惬意的回道。   “你···算了!”公子言回想起那人刚进屋时的样子,郁闷的翻了个白眼儿“看你受伤的份儿上,爷不和你一般计较。你洗吧,我出去转转。”   这就完了?   坐在浴桶里,宫晟天听着传来的开门声和关门声,脸上微微有些惊愕。本以为这个混蛋会趁机耍流氓,没想到······   “还算有点儿良心!”宫晟天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将帕子往脸上一遮,惬意的仰躺在浴桶上,嘴角处,有一抹连他自己也未曾发现的微笑。   又累又困,要不是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宫晟天恐怕要在浴桶里睡过去。   “墨白···”一边用帕子擦着头发,宫晟天一边慢腾腾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结果一抬头,瞬间就愣住了。   “别愣了,快过来尝尝合不合胃口。”公子言一边摆放碗筷儿,一边催促道。   “这···这是你做的?”宫晟天看着桌上的饭菜,一脸的惊讶。   “墨白给你准备的东西太油腻,对你伤口不好。爷就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个清淡的小菜儿。”公子言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勺子给他盛了碗三鲜汤,见他难以置信的从身边坐下,勾唇一笑“怎么?不相信?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墨白,他可是全程在一旁看着。”   醋溜土豆丝、凉拌羊肉片、甜味八宝饭、三鲜汤···宫晟天扭头看向身侧的公子言,那眼神像是从未认识他一般。   “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尝尝看,合不合胃口?”公子言把筷子递给他“你可是第三个让爷亲手下厨的人。”   正准备下筷子的宫晟天右手微微一顿,然后果断的夹起一块儿羊肉片放在口中。第三个···哼!不用想也知道第一个是妖月,第二个是他那个惹人烦的未婚妻!   “味道如何?”公子言歪着脑袋看他。   宫晟天咽下口里的食物:“一般般。”   傲娇货就是嘴硬!   公子言无奈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沉默的看着他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下一次,本王要吃糖醋鲤鱼。”吃饱喝足后,宫晟天突然说道。   “可以。”公子言很好说话的点点头“不过前提是···你要告诉我你身上的刀伤是怎么来的。我刚才问过墨白了,他说在洪水倾斜的那一刻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砍了你一刀就跑。不过这是他看见的,具体的,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本王的说法。”想起那日的场景,宫晟天冷冷一笑“这群人你见过。”   她见过?公子言眉宇一拧,眼眸微垂后突然猛地抬起:“难道是那群黑衣人?”那个曾经在宫门口想要杀她,后来又试图半道劫走他们宝藏的黑衣人?   “没错。”宫晟天点了点头“他们的刀法和我们以前遇到的一模一样。”   “是吗。”公子言喃喃道“我还以为是大皇子或是五皇子的人。”   “如果是他们,本王估计就不是一刀那么简单了。”那群人肯定会趁机彻底了结他!   “那群人···究竟是谁?你查出来了么?”   “没有。”宫晟天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凝重“和上次一样,他们来得快去的也快,我只能查出他们是一个纪律严整的组织,背后之人究竟是谁···现在还不知道。”   “不管他们是谁,但是目标一定是你就对了。”先是宝藏,接着又是洪水“宫晟天,这背后之人不简单,你每一次大动作,他似乎都有所预料,并且寻机会下手···你···可要小心。毕竟,你快要到紧要关头了。”公子言脸上的表情,少有的凝重。   “我知道。”宫晟天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然后看向她“我已经让墨白去追踪他们了。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嗯。”公子言点点头“我建议你好好地查查你身边的人。因为那人肯定在你身边安插了探子,不然不会对你的行踪掌握的这么彻底。”   “上一次遇险之后就查过了。”宫晟天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揪出来两个,可是还没来得及拷问,就自杀了。”   “那还真是   “那还真是棘手啊。”公子言摸了摸下巴,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按理来说,你的这些暗卫都是你从小培养的,他们身世你应该最明白。是什么人···能在你刚起步的时候,就注意到你呢?”   宫晟天也摇了摇头,一开始他以为是老皇帝的人,可是后来发现其实并不是。因为按照老皇帝的疑心,如果他知道自己得到了宝藏,肯定早就对自己动手了。绝不会留他到现在。   “算了,别想了。”公子言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迟早有一天会碰上的。”现在想那么多,都是没用。   宫晟天不语,只是低头看着放在自己手背上的素手。不同于一般男子手背的粗糙,他的手背细腻光滑,白若寒雪,隐隐的,似乎还能看到皮肤下纤细的血管。指头则是骨节分明,根根修长,晶莹如玉,搭在他的手背上,像是一件精致的工艺品。指甲是淡淡的肉粉色,修剪得整整齐齐,像是一个个小巧的贝壳,在烛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亮。   “你的手···怎么跟女人一样?”宫晟天突然看着公子言说道。   “额······”公子言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呆滞,随后一脸淡定的看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明明是个大老爷们,手却长得给个女人样。”宫晟天脸上划过一丝鄙夷“不嫌丢人么?”   公子言嘴角狠狠一抽,然后默默的把被嫌弃的爪子给收了回来。   “除了手。你的脸也是。”不说还好,一说宫晟天就发现眼前的这个混蛋似乎有很多的地方都很娘“身为男子,你长得瘦弱就算了。怎么一张脸比女的还白嫩?”   “额···”公子言努力保持脸上神情的淡定和无辜“我长什么样,又不是我能掌控的。再者说···你不觉得爷这张脸很俊俏吗?”说完,还眨了眨眼睛。   “哼!”宫晟天对他的卖萌一点儿也不感冒,脸上的鄙夷不减反增“一点儿男子汉的硬气都没有,有时候还和娘们儿一样妖冶···果真你和那个妖月混久了,也变得和他一样娘了么?”   “妖月那不是娘!是妖媚!是魅惑!”公子言为他的楼主大大辩解道。   “本王看着就是娘!”   “······”你个霸道狂!   “怎么?生气了?”宫晟天见公子言垂着眼眸,嘴角往下耷拉,冷哼道“本王说妖月的不是,你生气了?”碧绿的眼眸深处划过一丝冷光。   “废话,别人说你的亲人不好,你难道会高兴?”公子言白了他一眼。见他目光沉沉,脸色有些阴郁,连忙转移问题“不说这个了。我问你···在你的心里,难道爷···就没有一点儿优点?”   “优点?”宫晟天眉头一挑,然后陷入了沉思。半响后——   “除了仗义点儿···你还有什么优点?”   “就这?”公子言瞪大了眼睛“难道爷除了仗义,就没别的了?”   “别的有什么?”宫晟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嘴角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下流、无耻、猥琐、不要脸······”   “爷那是脸皮厚!”   “呵!原来你还知道啊!”宫晟天被公子言的直言给逗笑了,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丝丝调侃的笑容,如光照金山,夏花初绽般光亮,却让公子言胸口猛地憋了一股气“你以为你就很好吗?”被窝囊的一无是处的公子言忍不住反驳了。   蔑视的语气让正在品茶的宫晟天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微垂的眼眸慢慢抬起朝他看去。   “霸道、不讲理、任性妄为、自大狂傲。”公子言一边盯着他的眼睛,一边报复性的说道“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你特别傲娇,而且还特别矫情!明明很高兴爷来看你,却还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可爷要离开,你的脸色变得比谁都快!”   握着茶杯的手慢慢收紧,宫晟天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哼!难道我说错了!”公子言瞪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他“傲娇货?”   “公子言!”宫晟天“啪——!”的一声,将手上的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你就是喊十遍爷的名字,爷说的也是实话!”   “你——!”宫晟天胸口一憋,狠狠的吸了口气后才压低声音道“难道本王在你心里···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好处?”公子言学着他刚才的姿态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除了身材好点儿,脸长得帅点儿,你还有什么好处?”   “你···你混蛋!”宫晟天脸上升起丝丝红晕,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得。   “爷怎么混蛋了?”公子言下巴微抬,挑衅地看着他“你都说爷长的娘们儿了,难道就不允许爷反驳一下?”   “本王说的事实!”宫晟天唰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你看看你浑身上下,那里长得像个爷们儿?身子瘦小,给小鸡崽儿似得!”   “爷这叫俊秀!你个肌肉发达,五大三粗的老男人懂什么?”   “老男人?”宫晟天两眼一瞪“你竟然喊本王老男人?”   “不然呢?难道还喊你小鲜肉?”   宫晟天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半响后袖子一甩:“算了,本王不和你一般见识。”和这个混蛋争口舌,纯粹是给自己找气受!   “不和我一般见识?”公子言冷冷一哼“既然你嫌弃爷娘,那么爷去找别   么爷去找别的男人好了。”说罢,作势就要起身。   “你敢!”宫晟天朝他两眼一瞪“你准备去找谁?”除了他,谁还能受得了这个混蛋?   “爷爱找谁找谁。你管得着么?”公子言毫不畏惧的白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扇子就要离开。   “你···你给我站住!”宫晟天见他要走,心里又气又急“你怎么给个娘们儿似的小心眼儿?”   特么的,究竟是谁小心眼?   公子言愤怒的转过身,双手掐腰看着他。   “干什么?”宫晟天见他双目喷火,架势像街边准备骂架的泼妇一般,不由得嘴角一抽。   “我问你。”公子言双手抱拳,皱着眉头看着他“爷在你心里既然那么差劲儿?那你干嘛非要抓着爷不放?”   “难道不是你对本王死皮赖脸?”   “······”   “看什么看,难道本王说错了?难道不是你对本王最先动手动脚的?”宫晟天见他默不吭声,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本王不和你一般计较就算了,没想到你还得寸进尺···”   她得寸进尺?   公子言快被气炸了。   你妹的,他们俩之间究竟是谁得寸进尺?   “记住,以往的事情本王就不追究了。但是以后···你少对本王动手动脚的!”宫晟天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怕了,于是脸上的表情更加高傲,看向他的眼神也带了分蔑视“记着,本王和你不一样,本王不是断袖!”   “谁对你说···爷是断袖了?”公子言听到这话,突然笑了。   “你敢说你不是断袖?”宫晟天眼底划过一丝冷厉。对他又亲又啃又乱摸,还动不动语言调戏···特么的他要不是断袖谁还会是断袖?   “宫晟天,爷今天正式通知你。爷!”公子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不是断袖!”   “哼!”本王信你才怪!宫晟天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朝里屋走去。明显不想再和这个无赖说话了。而公子言却盯着他要转身离开的身影,嘴里猛地秃噜出一句话来——   “宫晟天,如果爷是女的···怎么办?”   ------题外话------   抱歉抱歉,今天更的有点儿晚。因为今天一早要送老妈回山东,所以昨晚儿都在收拾东西,写了一半儿就睡了。今天跑了一天,下午回来又重新改了一下前面的内容,到现在才满意的提交。明天会早些更,我会争取尽快把更新时间控制在以前一样。   最后——   祝偶生日快乐吧!   (*^__^*)嘻嘻……   ☆、第一百零七章 如果你是女的   (*^__^*)嘻嘻……   我今天会努力,把明天的稿子给码出来,让你们明天上午看到!   ------题外话------   天儿宝贝啊,你家爷为了你可是费了不少脑细胞啊!下一次见面,你可要好好安慰一下爷啊!   而且,只有老皇帝加快了速度,那些人才没有精力去关注黔城吧。   “皇上,居高望远,站在什么角度,决定了看到什么样的风景。傲雪国现在逢多事之秋,皇上如果不想造成大乱···还是早下决定吧。”老拖着这太子之位,就不怕那四大家族合起来闹腾么?   “是没人看得清,还是压根就没准备看清呢?”公子言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引人遐想的话,让老皇帝刚刚缓和的表情又严肃了。   “朕的想法···同公子的一样!”老皇帝很是果断的说道“黔城虽然没有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但是百姓的怨气还是有的。老三在民间有威望,本身也有实力。有他在,那些人想闹也闹不起来。只是这一点···没人看得清啊!”   “在下的看法很简单。”不同于老皇帝的谨慎小心,公子言很是大方的说出心里话“黔城只是放晴,并不意味着雨季已过。就算是过了,灾后重建工作,灾民安抚工作也需要大量的人手支援。如今那黔城的官员死的死伤的伤,全靠王爷在顶事。朝中大臣只看见王爷手握军队,却忽视了灾后的百姓才是真正可怕的恶魔。一旦有心之人趁此机会闹事···皇上,您觉得呢?”   老皇帝眼神依旧沉沉幽邃,神态肃穆,盯了公子言一会儿,才问道:“这件事情···公子怎么看?”   公子言无所谓的打开手中的银扇,云淡风轻的看向前方:“在下只是随口一问,如果皇上觉得不方便回答,就当在下没说吧。”   正要端起茶杯喝水的老皇帝闻言动作一顿,然后眼神犀利的看了过来:“公子是在套朕的话?”   “皇上···”等老皇帝镇定下来,公子言才慢慢的开了口“关于王爷用兵一事,朝中大臣怀疑王爷,那么···皇上您呢?”   “四大家族枝叶相连,一个一个铲除只会引来另外三家的齐心合力。可是四大家族同时铲除···却又力不从心。”老皇帝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说出自己对四大家族的担忧,不由得让公子言微微有些诧异,但反而更加认真的听他说了起来“朕老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朕必须为以后的帝王做好打算。现在朕在,还能镇得住那四大家,等朕离去···哎···虽说现在罗家下狱,但是那罗宇又揪出一些别的东西。让朕不能贸然动手。再加上如今黔城水患,老五和老大都栽了进去,老四又···要不是老三给朕兜着,这朝中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模样。而那群老东西不明白状况就算了,竟然还怀疑老三···朕怎么有这样的臣子!”老皇帝气愤的拍了拍桌子,惹得一旁的大太监连忙投去担忧的目光。   “哈哈,朕就知道,朕的心思也就公子明白!”老皇帝愉悦的仰头一笑,紧接着,却是长长一叹“公子,朕的确是想借你的手提点一下朕那两个愚蠢的儿子,让他知道什么人该信,什么事该做。可是···哎···”老皇帝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又有些惆怅难忍。公子言知道他这是在犹豫,果真,老皇帝沉默了也就一两分钟,就再次开了口,语气比刚才还要沉重。   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希望她插手?公子言好笑的抬起头:“皇上如果真的不想在下插手,恐怕早就让大太监去寻在下了,又怎么会留空挡让在下和两位殿下交流?”这个老东西,明明是想借她的手来提点自己两个儿子,还偏偏装作一副受伤的模样,真是···和那傲娇货一个德行!   “哈哈,普天之下也就你公子言有这份傲气,在皇帝面前也一副凌傲的模样。”老皇帝一边摇着头一边笑看着他“可是公子,朕明明说过了,这件事情,朕不希望公子插手。”笑过之后,老皇帝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皇上明明比谁都清楚,何必再多此一举呢?”公子言端起身侧的茶盏,扫了一眼老皇帝说道。   “先不说这。”老皇帝摆了摆手,然后双目灼灼的看了过来“朕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又去找公子了吧。”   “皇上这次叫在下来,是为了···”刚一落座,公子言就开口问道。   “公子来了。”原本大动肝火的老皇帝在看到公子言如清风徐然般走进来时,脸上微微浮现一抹笑意“来人,看茶。公子,坐。”   公子言摇了摇头,不去理会呆愣在那里的宫晟宇,一个人背着手朝御书房走去。走到御书房门口,见几个大臣屁滚尿流的滚出来时,唇角细不可察的弯了弯,才在大太监的引领下进了御书房。   “五殿下,有时候一些人一些事不是你想甩就能甩得开的。”更何况那人还死了,虽说可以把所有罪过都推到他的身上,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推开就能推开的。木丞相原本就想拿这件事让宫晟宇重新掂量一下木家的分量,好把这位渐渐脱离掌控的皇子重新握在手中。他自己不赶快采取措施就算了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担忧宫晟天?   “我···我···”宫晟宇突然被问住了,惨白着一张脸愣在了那里。   公子言刚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皱起,盯着宫晟宇看了好久,直到看得他浑身起毛这才缓缓的开了口:“殿下与其关心这,不如关心一下自己如何从眼前的事情脱身吧。黔城大堤裂缝一事,如果真的要追究,难道五殿下觉得自己逃得了?”   “晟宇也是被逼无奈,还望公子见谅。”见公子言挑起眉头,宫晟宇连忙上前赔礼道歉,等公子言神色缓和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公子,刚才你和大哥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公子···说真的,你觉得那宫晟天···究竟有没有异心?”   “殿下,偷听实乃圣人之耻。”公子言看着朝他走过来的宫晟宇,略微不满的挑起眉头。   “公子放心,晟轩不会让公子失望的!”宫晟轩对着公子言拜了拜后,才转身从一个小道消失。公子言看着他走远了之后才转身继续朝长廊的方向走去,结果走了没两步,宫晟宇却突然从一颗大树背后窜了出来。   “嗯。”公子言满意地点点头“那么在下等候殿下的好消息。”   宫晟轩抿了抿嘴唇,深深地看了眼面前的公子言,然后重重的点点头:“公子的意思,晟轩明白。我会抓住这次机会,让父皇看到我的!”   “殿下,皇上有意借黔城一事来考验殿下的实力。殿下务必要把握住这次机会,莫要因为旁枝末节而误了大事。有时候,一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后患无穷。”   “是吗?”宫晟轩眼眸一亮“我还以为自己说的不好,所以父皇才沉默不言。原来···”   “殿下做得很好。”公子言眼底划过一丝赞赏“朝中的大臣只是看到了黔城雨过放晴,却忽视了灾后重建工作。而且此时放晴不代表黔城雨季就此结束。不管那定山王究竟有没有二心,殿下这般回答就表示了殿下考虑到黔城的百姓状况。皇上会高兴的。”   “是。父皇也就此事询问了我和老五。我因为念着大堤的事情,所以说事情查实之后在下结论,老五同我回的也差不多。”事到如今,宫晟轩已经对公子言完全推心置腹起来。   “殿下是怎么回答皇上的?”公子言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出声反问道“刚才看殿下来的方向,想必应该是刚从御书房回来。”   “公子,今天早朝,有大臣怀疑宫晟天派兵用心,建议他退兵。公子你觉得···这件事会怎样?”宫晟轩突然压低声音问道。   公子言浅笑不语,见他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眼底流光一闪。   “晟轩知道。”宫晟轩的表情有些无奈“父皇的用心良苦,晟轩既然是深切明白,只是没有了公子···晟轩有时候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你应该能够看得出来,皇上是有意考验你和五皇子的真正实力,所以才会将在下隔绝至宫中。”   “公子,晟轩许久没和你说话了。”一开口,宫晟轩就是一肚子的哀怨,眼底的惆怅更是让公子言忍不住勾起唇角。   刚转过一个长廊,公子言意外的撞上刚从御书房那里出来的宫晟轩。见到一袭长袍,风度翩翩的公子言,宫晟轩瞬间激动了。顾不得周围肯能会有老皇帝的探子,二话不说就领着他走到一旁的树荫下。   “公子!”   跟着宫女,公子言一路顶着无数人的眼光无比淡定的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最近一段时间,她几乎成为御书房里的常客,那个老皇帝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的风,朝中一有动静就把她叫去商量。就算是她光坐着不说话,那老皇帝也拉着她不松手。真是郁闷至极。   果真,也就只有那个混蛋觉得她长得娘,而不是天生丽质,俊秀难弃!   宫女的声音隔着湖水传来,公子言略微不耐烦的偏头看去,果真在湖边发现许多暗中偷窥她的宫女。   “公子,皇上在御书房有情。”   “一群不知死活的老东西。”老皇帝一直念着黔城才没有空隙收拾他们,没想到这群人却主动送上门来找虐!真是···愚蠢至极!   皇城里,当黔城放晴的消息报回朝中时,朝上的大臣皆露出如获大赦般的笑容。天真地认为黔城水灾就这么过去了,甚至有的大臣已经开始建议老皇帝命令定山王退兵,不然就要定他判他不轨之罪!当着消息传至公子言的耳中时,正在御花园里晒太阳的她瞬间冷笑出声。   真的很心暖啊!   宫晟天垂首一笑,这个混蛋说起大话来真是连草稿都不打。不过···   半只苍蝇。   “你尽管在黔城翻云覆雨,皇城有爷我给你兜着,爷向你保证,在你未来之前,你恨得你怨的你怒的,哪怕是半只苍蝇,爷也让它活得好好的。”   难道睡了一觉,就已经好到把自己的属下毫无保留的派遣给对方吗?完全误解了的墨白根本不知道公子言和自家王爷之间的交流,私自认为王爷此举纯粹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但是作为属下不能质疑主子的决定,所以他遵从的点点头之后就不再言语。而宫晟天却还沉浸在昨晚某只混蛋对他留下的誓言。   “嗯。”宫晟天再次点点头,想起昨晚那混蛋对自己说的话,唇角再一次忍不住勾起“传话给墨羽,让京城里的人全部都听从公子言的命令,那混蛋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去干什么。”   “王爷放心!属下会叮嘱他们的。”   “嗯。”宫晟天点点头,然后放下筷子“让他们最近都给本王绷紧皮,虽然那老东西允了本王派兵遣将,但肯定会私下里派人来暗查。让他们都给我注意点儿,别被发现了什么痕迹。”   “没有异常。”墨白说得果断有力“按照王爷的吩咐,属下让士兵们一部分化装成逃难的百姓进入城镇,一部分则是化整为散,分布在附近的几座山头。有墨六他们盯着,一有消息,就会立刻汇集,绝不会耽误半刻功夫。”   “嗯,你干的不错。”宫晟天一直相信墨白的办事能力,不然也不会这么惬意的一睡大半天“墨武那边可有异常?”   “回爷。”说道正事,墨白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正常了“外面已经出太阳了,墨一正带着士兵修筑大堤。因为按照城里的老人来说,这雨至少还要在下几次,所以有备无患,属下便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宫晟天在小米粥加咸菜吃的正香的同时,也没有忘记黔城的状况。吃了个半饱后,就开始询问起外面的事物来。   调整了一上午心情的墨白见宫晟天竟然是这么个态度,一瞬间又纠结了。可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属下,是不能情绪外泄引人瞩目的,所以他便悄无声息的挪到一侧,距离某王爷略远的距离。   完了,看样子昨晚不是公子言霸王硬上弓,而是王爷自愿的!   “那个混蛋?”正在夹筷子的某王爷眉头微微一挑,随后点点头“那混蛋还算有点儿良心。”说话间,不仅又加了一筷子,而且还微微翘起了唇角。   “爷,这都是公子临走前特意叮嘱属下,让属下提前准备的。”不知为何,见宫晟天吃得这么津津有味,墨白脑回路一顿,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墨白面无表情的听从某王爷的旨意把提前准备的东西一一搬进屋内。宫晟天见他动作如此迅速,不由得赞赏的点点头。   竟然被公子···说中了!   确认自己做完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之后,宫晟天这才叫人进来,伺候他起身更衣。因为刚睡醒,略显恍惚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当他要墨白准备浴汤和清淡的吃食时,某下属脸上几于龟裂的表情。   嗯,除了嘴唇有点红肿,其余的地方和昨天睡觉前一样。   如公子言所预料一般,宫晟天一直睡到下午,才悠悠转醒。当他看到身侧空无一人的床榻时,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就面无表情的下了床,慢慢的挪到镜子前。   看着突然间除他之外就空无一人的院子,再扭头看看毫无动静的卧房,墨白一世间千种心情,万种思绪,最后只能化为摇头一叹,转身朝厨房走去了。   墨白脸色一变,然后慎重的点点头:“是,属下遵命!”他会好好保护好王爷,只是···只是你真的就要这么走了吗?   “他要是醒来你给他说声就行。就说我回去了,皇城有我,让他在这边安心。另外——”公子言用少有的肃穆眼光看着墨白“照顾好他。身边多安插一些人手,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多小心。”   “公子——”   “他醒来估计要等到下午了。”累成那个样子,怎么说也要睡到下午“太晚了,本公子等不及。”那边虽然有魅儿他们兜着,但毕竟是假冒的,万一老皇帝突然来个意外,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要前功尽弃了。   “可是王爷还没醒过来。”墨白一字一句的咬牙道。   “嗯。”半眯着眼睛,公子言享受着久违的阳光,嘴角浮现抹抹惬意的笑容“本公子是偷偷跑出来的,再不回去可能会出事。再者说,他已经没事了。身上的伤在上两次药就好彻底了。”她也要赶快回去,替他摆平那边的烦忧了。   “公子要走?”墨白微微一愣,随后眼带怒意的看向他。刚把他家王爷给睡了,然后···不等王爷醒来就走?   “天色不早了,本公子要回去了。”公子言不知道墨白这一会儿已经把昨晚的情形误解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依旧用一种淡然的语气对他说道“你照顾好他。”   墨白默默的闭上眼睛,不知为何,突然间有些生无可恋。   墨白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朝气,神清气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公子言,再想想屋内还躺在床上酣睡不醒的自家主子。   公子昨晚把王爷······睡了!   公子言打开手中的银扇,颇为惋惜的仰头眺望远方。目光清澈如水,惆怅的情绪在眼底低转流连,美不胜收。却让墨白默默的捂住胸口,脸上一片死寂。   哎,这可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啊!为什么一点儿值得回忆的感觉都木有呢?   “嗯啊。”公子言无比坦然的点点头,丝毫没有半分的羞涩“昨晚累坏了。”所以她就凑活凑活和那个傲娇货挤挤睡了。虽然宫晟天是一百个不愿意,结果呢···那人沾枕头就睡着了,入眠速度比她还快,让她想做点儿什么都没有机会。   “公子···”等到公子言说完话,墨白这才抿了抿嘴唇,脸色纠结得看向他“敢问昨晚,公子可是和我家爷···”   公子言如同老妈子一样细心地叮嘱墨白,但是却没有注意墨白从她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就渐渐发黑发愣的俊脸。   “他还在睡。”公子言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阳光,然后垂眸朝墨白看去“他累坏了,你们别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醒来后记得给他准备清淡的吃食,还有···他可能会沐浴,你们提前备好热水。”   “公子,我家爷······”   不忍打搅他熟睡,公子言看了他一眼后就掀开层层叠叠的纱帐,踏着松软的地毯,走出了房间。刚关上屋门转过身去,就看见台阶下脸色木然的墨白。   “天儿,我走了。你小心,我在皇城等你。”   会想起昨晚入睡时这男人百般不愿万般愤怒,再看看此时睡意酣然,单纯如孩的面容。公子言忍不住微微翘起唇角。   乌发披散,渲染如墨。长睫微颤,翩飞若蝶。嘴唇微勾,面色柔和。孔武有力的臂膀一条露在外面放在枕边,一条掩盖在棉被下,搭在肚子上。   躺在里面的,是睡的正香的王爷。   碧绿绸缎绣枕,玫红锦缎棉被。   铜镜前,青衣少年动作优雅的扎好腰间的玉带,整理好满头青丝,然后才步履轻柔的走到床边,掀开垂落的帐幔。   燃烧着香炉的卧房内,层层叠叠的纱帐阻拦了窗外透射进来的阳光,映在屋内,成了引人酣睡的熏黄。投射在床帐内,又称为惹人暧昧的暗红。   城主府内,主卧所在宅院依旧是静悄悄的。   百姓们聚集在街头,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和纯净的白云,激动得流下了热泪。而时刻守在第一线的士兵们,在阳光倾洒而下的那一刻,也都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   空气清新,阳光如炬。   多日乌云密布,雨水不断的黔城,终于迎来雨后的阳光。   天空白云朵朵,静静地飘浮在蓝天上,如同一幅赏心悦目的水彩画,颜色艳丽,景色纯真。抬头一望,就能看见最美的风景。   ······   “宫晟天,你没事···真好。”   “爷刚才亲你用过劲儿了,起不来了。”趴在他的身上,公子言无耻的撒着娇,见身下的人呼吸越来越急促,手下的肌肉也越来越紧绷,终究还是不忍心的慢慢支起身子,然后在某傲娇货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特么的,这个混蛋难道只会用下半身来思考东西吗?   **?   “你···你滚开!”听到前面,宫晟天脸上还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心底还有些暖洋洋的感觉,可听到最后两个字···他就只想一巴掌拍死这个混蛋!   “估计也就只有你了。”无视他的愤怒,公子言温柔一笑,然后缓缓俯下身子,额头抵上他的额头“爷见识过那么多男男女女,也就只有你,让爷每一次都欲罢不能。明明有时候恨得牙痒痒,但偏偏对你又硬不下心。宫晟天啊宫晟天,你究竟对爷做了什么,让爷偏偏有种非你不可的**呢?”   “你···你无耻!”见他舔舐着唇角,唇边的笑意像是那些青楼里风流狎客一般色情暧昧,宫晟天一张俊脸气的更加红润,衬得那双翡翠般的眸子,水灵灵的。看在公子言的眼底,让她觉得眼前之人···更加可人。   “当然是惩罚你。”公子言慢慢抬起头,看着他泛红的胸膛上自己留下的嫩白牙印,脸上浮现出丝丝自豪“记住,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再这么任性妄为,爷就像刚才那样惩罚你。你错一次,爷就咬你一口。等你全身上下都被爷咬遍了,爷就吃了你!一口一口的,把你吞到肚中!”   “你···你干什么?”突然被她咬了一口的宫晟天梗着脖子瞪他,只是因为长时间亲吻而变得沙哑的嗓音让他身上冷冽的气势大打折扣,落在公子言的耳中,不像是训斥,更像是一种娇嗔。   “冷了?爷给你暖暖。”公子言一边啃咬着眼前修长的脖颈,一边双臂舒展裹住身下人**的上身。感受到来自于他的僵硬,公子言非但的没有停下动作,反而一路向下,朝他的锁骨袭去,最后停留在他的胸膛前,报复似得留下个一个牙印。   “你···你···”长久的缺氧,让宫晟天一得到自由就大口的喘着气,看着眼前舔舐着唇角的混蛋,宫晟天很想骂他,可是身子却酥软的厉害,嘴唇更是麻的像是失去了知觉。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全身,让他躺在软塌上像是一只疲倦的猫咪,半阖的眼眸里满是朦胧的水泽和勾人的无措。当公子言再次俯下身,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时,他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寒颤。   公子言还是第一次这么用心的去亲吻一个男人。不同于上辈子的嬉戏胡闹,也不同于以往的浅尝辄止。她努力地去探索着身下男人的一切,甚至用手勾着他的下巴被迫他扬起头颅承受着她所带来的一切,直到身下的男人脸憋得通红,才慢慢的退了出来。   啃咬、描绘、撕扯······   同单纯的唇瓣接触不同,口舌接触间,他似乎能通过那灵活的小蛇品尝到那人内心深处的恐慌和对他隐藏至深的霸道,以及···从见面以来就一直在对他宣泄者的愤怒。   宫晟天很生气,但是···却又没觉得很恶心。   “混蛋,你竟然敢唔——!”双臂高居,柔软的舌头如同细滑的小蛇一一扫过他的口腔四壁,最后卷其他的与之共舞。   柔软、温暖、温柔却又不失霸道···这是——   “唔!”碧绿的眸子瞬间瞪大,细碎的流光像是受了惊恐一般摇摇欲坠。大手紧紧的拽住眼前人的衣衫,宫晟天如同初生的小鹿一般无措的看着眼前人的脸颊,然后默默的感受口中突然多出来的异物带给他陌生触感。   “天儿···”摁在他肩头的手慢慢下滑,拂过他饱满的胸膛后然后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慢慢爬至他的下巴。圆润的指尖如同把玩一件上好的瓷器流转于他下巴处的肌肤,然后食指轻轻一捏,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往下一拉——   酥痒的感觉密密麻麻如同蚂蚁在叮咬皮肤,唇瓣上传来的细微疼痛让宫晟天俊朗的剑眉忍不住微微蹙起。陌生的感觉顺着唇瓣的酥麻逐渐席卷全身,让他原本只是虚放在混蛋肩头上的双手也开始暗暗用力,试图把他给推开。可是那人却像是用了内力一般让他根本动摇不得,无奈之下用眼瞪他,可是印入眼帘的却是蒲扇般的睫毛和狭长细缝中微微流转的水润流光,如同黑夜天幕中划过的流星一般,那人将星光闪烁间最美的一瞬收入眼中印在他的眼底,让他竟在不知不觉间恍惚在那星光般的璀璨中。   要不是确定眼前的混蛋的确是那个货真价实的公子言,他定要怀疑现在趴在他身上的···是另外一个人。不对···是一只狗!   陌生的触感,陌生的香气。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这个混蛋给亲吻,但不知为何,这一次却让宫晟天感到格外的震动心弦。不同于第一次时的恶心,现在的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人水润的唇瓣贴在自己嘴唇上时所带来的温柔触感,以及鼻翼间不经意撩过的芳香。可是这一次···这混蛋的唇瓣却微微有些冰凉,贴过来的一瞬间,竟让他的心尖儿忍不住微微一颤。鼻翼间飘动的也不再是这人身上清淡的幽香,而是涂在身上的膏药所散发出的淡淡药香。   屋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上时还会发出啪啪的响声。屋内的蜡烛依旧摇曳着橘黄色的烛火,不时地因为窗外的微风而在空中扭转出一抹妖冶的弧度,将二人投射在墙上的影子,拉得格外悠长。   “你唔——!”   “那爷就占你的便宜。”   “你敢!”   “那爷去占别人的便宜?”   “不行!”   “可我没答应啊。”公子言无赖的对他笑了笑。见他瞪大眼睛,一副对她咬牙切齿却又丝毫拿她没有办法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行了,别气了。天亮爷就要离开,你就让爷沾点儿便宜吧。”   “我不是说了不允许在对本王动手动脚了吗?”躺在软榻上,宫晟天梗着脖子怒视道。   “真可爱!”公子言不等宫晟天有所反应对着他的侧脸低头就是“吧唧”一口,亲完之后就迅速离开,丝毫没给宫晟天报复的机会。   “可你——等一下。”慢半拍的公子言在捕捉到某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尴尬时,猛然领悟过来,盯着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很久之后才慢慢勾起唇角“又不是第一次了···天儿,你怎么还和第一次一样那么青涩呢?”上个药而已,她又没有动手动脚。结果这人不仅脸红,而且身上的体温还升的那么快。   “没有!”宫晟天果断的否定他的怀疑,然后眼一斜“赶快上药。别磨蹭!”   “你体温不太正常,是不是感染风寒,发烧了?”公子言看着他说道。   “发烧了?”公子言眉头一皱,二话不说伸过手去,结果却被宫晟天头一偏躲开“你干什么?”为毛又对他动手动脚?   “这药膏要想让它快速吸收,只能这么磨蹭开,所以没法快。”低头看着伤口的公子言丝毫没有注意宫晟天脸上浮现出的窘迫,只是却敏锐地察觉到身下皮肤的温度···似乎在逐渐上升···   宫晟天听得出他这是在嘲讽他,于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动作快点儿。”这么慢腾腾的在他胸口上揉来揉去···微微泛黑的脸颊上突然升起丝丝红晕···会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爷难道说错了?”公子言一边打趣着他,一边从药瓶里抠出一块白色的膏状物,用手指匀称的抹在他的伤口周边。过程中不经意的瞥了他一眼,却见他正盯着自己的手指蹙着眉头“怎么?嫌弃我这娘们儿似得手指给你上药?”   “······滚!”见他骄傲的抬起下巴,表情无比的嘚瑟,宫晟天顿时沉默的翻了个白眼儿。   “爷很厉害!”   宫晟天凝眉。   “那就好。”公子言微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看样子膏药很管用,你这两天这么作死伤口都没有被水泡着发炎,不得不说···”   宫晟天皱着眉头,仔细感受了一下伤口周围传来的冰凉触感,然后摇了摇头:“有一点儿,但不是太疼。”   “看着伤口的状态···应该是用了我给你的膏药。”公子言看着那已经开始结疤的伤口,伸出手指在它的周边按了按“疼么?”公子言一边按着,一边用关怀的眼神看着身下的宫晟天。   “咳咳!不说这了。你去一边儿躺着,我来给你上药。”为了掩饰眼底的心虚,公子言笑哈哈的扯开话题。宫晟天也不怀疑有它,瞥了他一眼后,就顺从的找了个软榻躺了上去。   公子言表情有些沉默,一个人的性别和一个人的性格有关系吗?不过,今儿个这么一试探,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宫晟天已经从心底认定他是男的,绝不会是女的。所以···她以后还是少作死的主动献身,暴露身份吧。不然,她还真的担心他会一巴掌拍死他。   宫晟天点点头,表情甚是同意:“的确,你这么无耻,连一般的男的都比不过,更何况还是女的?”   “额···我知道了。”公子言努力抑制住嘴角的抽搐,朝他露出一抹随性的笑容“你别生气,爷刚才只是随口一说,做个假设。爷怎么爷儿们,怎么可能会是女的!对不?”   “你就没想过,如果你是女的,你会是什么下场?”宫晟天皱着眉头看他“抛头露面就算了,你还···那么猥琐!那么下流!对男的不敬而远之,反而动不动就揩油···”越说宫晟天越觉得气闷,看向他的眼神也愈发的冷酷“总之你给我记住!如果你是女的,本王绝对毫不犹豫的掐死你!”先不说他被一个女人给玩弄,光是这个女的三心二意,他就要一巴掌呼死她!呼死她!   就这反映能力,还女的呢···   公子言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好呆呆的看着他。而她这份迷茫的模样,却让宫晟天脑仁儿一疼。   “好?”宫晟天冷冷一哼“你真的觉得好?”   “额···”公子言被他的凶狠给吓到了,见他板着脸神色看不出半分的玩味儿,有些心虚的抿了抿嘴唇“为什么要掐死我?我是女的···难道不好么?”他嫌弃她长得娘,可如果她是女的呢?皮肤白皙,身材纤细娇小···不就全成为优点了?   “如果你是女的。”宫晟天上前一步,面色冰寒如雪,冷傲如霜,看向公子言的眼神不仅清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说出的话也同样冷彻冰寒“本王就掐死你!”   宫晟天眉宇一凝后,接着一抹冷光在眼底划过。   他会怎么办?   “我说···”对上那双冒着绿光,比翡翠还要沁凉的眸子,公子言心底微微发毛,但还是面色淡定的对他扬了扬眉“如果我是女的···你会怎么办?”   正要离开的背影在听到这句话后猛地一顿,然后唰的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你说什么?”   ☆、第一百零九章 这气的,难道公子爬墙了?   2、有人留言说文文看不懂?!这很重要,如果有的亲真的看不懂,觉得看的难以理解,一定要给偶说!因为上架后字数增加,我很难像以前一样每一章反复斟酌,反复修改。因为字数增加意味着情结也会多,以前三天的工作量要一天完成,很有可能做不到面面俱到,产生一些小瑕疵。不过这也是最初上架难以避免的,后面的就会好转。   1、情设置了投票。最近有亲要求建群,但是偶很懒,可是又不能不照顾民意。所以一切看亲们的态度,要是要求的人多,情就建立一个,人少就算了。因为偶真的很懒。建群之后,和我亲密接触是必须,偶也会发些图片,或者是有关于公子的幻灯片,都是本人制作!绝对良心!   貌似偶又食言了,这个时候才发过来。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题外话------   “天儿宝贝,以上就是朝中近几日以来的重大事件,其余的比如说礼部侍郎又添了个小外孙什么的,爷就不在信里一一列举了。等你回来之后,咱俩在花前月下,烟雨画船中一一商讨,顺便再回味一下那日长榻之吻,睡颜之娇。爷知道你最近烦心事很多,难免颜值受损,神态沧桑。但是爷绝不是喜新厌旧,只看颜值的粗俗低下之客,天儿宝贝只要保持身材健硕、皮肤细嫩柔滑有光泽,爷就绝不会做出那种忘恩负义,半夜爬墙,偷看妖月洗澡等事,虽说妖月那身材爷该看的基本上都看完了,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了。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若不离不去,爷必生死相依!你若自暴自弃,爷立马爬墙偷鸡!最近收情书收到手软,看美男看的眼花缭乱。事儿不大,天儿宝贝自己看着办。夜深人静孤枕难眠不断有宫女太监自荐枕席的公子爷留!”   厚厚几张纸,宫晟天看得很用心,有时候还会停下来思索一会儿,以致于看着看着,就忽视了某人有始有终的特色。   “这混蛋要是这么一直上道,该有多好。”看到公子言在信中的分析见解,宫晟天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要不是知道这混蛋神色正常,他非要认为那混蛋是故意的!   宫晟天懒得再理会那个就是在信里也不忘耍流氓的混蛋,直接快速的把目光锁到正经事上。还好那混蛋还算是公私分明。耍起流氓来一点儿脸皮都不要,说起正事来也一样不落。把朝中近来发生的,他所能设想的全都一一表达清楚了,让他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没待在朝中却把朝中所有的事情一一掌控于心。就连老皇帝南下派遣的官员,在心里也摸了个大概。   娘的全都是废话!   宫晟天本以为这么厚厚一打纸,肯定是朝中消息很多,结果呢?   好你妹!   “天儿宝贝,俗话说得好,气大伤身,火大伤肺。凡事多往好处想,就会发现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是迈不过去的。你之所以没有迈过去,是因为你压根还没有看开。爷对你如此念念不忘,正说明你的魅力很大,让爷乱花渐欲迷人眼,只为你留清白身!这是好事,你气什么?”   这气的,难道公子爬墙了?   饭桌顷刻间化为灰烬,墨白站在门口看着突然间暴走的王爷,一张脸面无表情。   “轰——!”   “亲爱的天儿宝贝:数日不见,可有思爷?如若思我,爷甚欢喜,如不思我,爷很伤心。自那日一别后,每逢夜深人静、孤身一人之时,爷总会忆起那日长榻之吻,卿之羞涩,卿之味道,卿之触感···历历在目,回荡在心,回味无穷,难以忘怀。但最动心弦之处实乃卿之睡颜,长睫闭阖,唇嫩欲滴,娇憨可人,差点没让爷缴械投降,化身为狼!拥之入怀,以求长乐同欢之事!”   当晚,公子言就修书一封连夜传给宫晟天,告诉他朝中的最新动态以及老皇帝的计划,叮嘱他时间不多,记得加快动作但也要小心为上,顺便又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思念之心和对那日一吻的深深怀念。结果就是正在吃早饭的宫晟天在打开信件的那一刻立马气的摔了筷子——   “小狼。传话给魅儿,让她去帮帮清航。”老皇帝这边儿一动手,傲娇货那里估计动作也快了。她的要提前把物资什么的给他准备好“顺便让她告诉清航,这是一个起身的大好时机。让他自己掂量着办。”灾后捐助什么的最容易获得众人的同情和支持,以后苏家再起势也就有了借口。另外,让魅儿去帮助清航,顺便也在表明这是单纯的灾后捐助,也就不会有人相信背后的猫腻,毕竟她和宫晟天不合闹得沸沸扬扬。此举只会让人觉得她深明大义,名声鹊起,却不会让人以为她和宫晟天背后有什么勾当。至于以后真相大白···呵呵,那只能怪旁人认人不清,把她这大尾巴狼误认为单纯小白兔啊!   “是!属下遵命!”虽然没有想象中精心刺激,但是挑拨离间这种事情废的是脑子,干起来同样让人心情澎湃!嘿嘿,他终于不用闲的长蘑菇了!   “我们按兵不动。”公子言一句话灭了他的所有幻想“我们的任务是坐镇皇城,让他们没有心思去顾及黔城。你要是实在闲的厉害,就去拾掇拾掇大皇子和五皇子他们,别让他们闲着没事往我这里跑。真以为我是十万个为什么啊!”   “公子,老皇帝这边采取行动,那我们···”小虎咪咪一笑,神情微微有些雀跃。   “嗯,去吧。”   “属下明白,属下会把这些话带给他们,等他们商讨完之后再来回禀公子。”   “如果争取不得,那么就别强求。”见墨羽不解的看着她,公子言冷冷一哼“这份差使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份苦差事,谁去都要被褪层皮,你们爷的人到了那里该演的戏也要一场不动的演下来。所以让他们自己好好商量,确定要不要南下,不行的话就让其他两派的人下去,到时候处理起来也方便。”实在不行杀了就是,要是找自己的人,估计还要瞻前顾后京城里的家人,仔细想想,不去···最好!   “是!”   “老皇帝派人南下,你们爷朝中肯定有人,让他们机灵点儿,见机行事。别被别人看出来什么。”   老皇帝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公子言让人把茶具都给撤下去之后,才招了招手让一只藏在暗处的墨羽出来。   “嗯。”   “皇上一路走好。”   “行了!朕就不打扰公子雅兴了。这茶···朕改日再好好品味!”   你妹的,你儿子找我干活好歹还给个工钱,你呢?直接剥削劳动力好不?   “嗯!说得对!”老皇帝兴奋地点点头,看向公子言的眼神越发的微妙“怪不得老大他们一有事就来找公子,和公子谈话,真的是给人以眼前一亮之感啊!”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脸上一片愉悦。而公子言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一抽。   “在下听闻,皇上将大堤一事交给了大皇子,那么不妨···把暗访协助一事交给五皇子的人吧。”相互牵制,再加上宫晟天,同流合污这种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皇上是在思考所派人选吗?”公子言话刚落地,老皇帝就看了过来“公子可有什么看法?”   “这么说···还是需要派一个人去了。”老皇帝陷入了沉思,不是他犹豫不决,而是派去的人手实在是难以抉择。现在朝中大臣分为三派,老大、老五还有中立,老四的一派基本上已经完了。中立那一派为了避免祸事经常装泥塑人,所以这个人选,还真是难以抉择。   “为上者,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真的难以决策,不妨明察暗访,寻得实情。现在朝中所说,不过是众人猜测,皇上不如派一个信任的大臣前往黔城,一来协助王爷,二来监督调查黔城真实状况。等实况到手,皇上再决定也不迟。”   “公子言··你···你还真是······”老皇帝没想到公子言竟然这么回复他,一时间又气又乐,最后还是认命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朕就不难为你了。不过黔城屯兵一事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你别给朕推辞,也别说老大已经表达了什么的,朕就想听听···这件事,你怎么看?”   “皇上。”公子言的表情微微有些无奈“这种事情皇上还是去问自己的亲信较好。在下归根到底,不是朝中之人,朝中之事实在是不便插手。这些日皇上对在下说的,在下也全当皇上饭后消遣之乐。”   “往长远处看···果真是朕想得太多了么?”老皇帝捧着茶杯叹了口气,然后看向公子言压低声音道“关于四大家族一事,公子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有取必有舍,后世之评不管如何描绘,四大家族的所作所为民间百姓心中皆知。人人心内都一把直尺,不管他的标准如何,基本的善恶是非,还是都明白的。皇上只关注眼下之名,为何不往长远处去看待?”担心死后被人说鸟尽弓藏,置君臣情义于不顾,却不想想,万一四大家族以后谋反成功,这历史又该怎么描绘他的昏聩!   “公子···当真不知?”老皇帝一边用杯盖撇着茶叶,一边斜眼朝公子言看去。   “皇上既然有了想法,那么去做就是。”公子言擦了擦手,面容一如既往的淡定“只是为何在下看着皇上···似乎依旧面露迟疑?”   “嗯,没错!”公子言泡茶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优雅随性之处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抹安然与高贵,让老皇帝看完之后心里竟没有刚才那么气了“早朝的事情想必你已经听说了。老三发现了他们来往的账册,虽然不知道遇刺一事究竟是谁做的,反正也逃不开他们两派。朕决定抓住这次机会,就算是不能一举歼灭,也要给他们一个重创!”让他们没有几年功夫,好转不起来。而到时候,新帝也已经成熟,这些人···也就不足畏惧了。   正在倒水的公子言依旧淡漠不语,面无表情,等到茶水泡好,将茶杯推至老皇帝面前,这才缓缓开了口:“皇上指的是···四大家族?”   “公子,朕已经决定了。”坐下后,老皇帝又重复道“抓住这次机会,给他们一个痛击。”深绿的眼眸里,划过一丝不容动摇的果敢和坚决!   正在煮水泡茶的公子言闻声手上的动作一滞,随后不明就里的抬起头,看向一脸愤怒和坚决的老皇帝:“皇上不如···先坐下说话?”就凭这脸上的火光,估计她这壶水···有些不够用。   “公子,朕决定了!”   或许是真的被气坏了,老皇帝这一次竟然没有传唤公子言,而是自己带着老太监登门拜访了。进屋的第一句话就是——   ······   不是不明白,特么的,他是舍不得啊!   再剪!再剪特么的老子就没人了!   湖水涟涟,壁荷初冒,一副春意盎然的活力图片。却没让宫晟宇心情有半分的好转。   “你以为老子不明白?”看着宫晟轩快步离去的身影,宫晟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随后愤恨的扭头看向亭外的湖水。   “还能有什么意思?”宫晟轩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公子是让我们大出血呗。”说罢,不等宫晟宇有什么反应,径直拂袖离去。   “大哥,你说这公子···是什么意思?”宫晟宇看着公子言远去的身影,慢慢把目光移到身侧静默不语的宫晟轩身上。   “二位殿下,想要成功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本公子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说完,不等他们二人回话,起身就离开了。   “公子是说···”宫晟轩微微眯眸,神情若有所思。   “我知道二位心底有冤屈,但现在不是洗白自己的时候。”公子言抬起扇子,打断了宫晟宇的话“经过这段时间,想必二位已经清楚了皇上心里的想法。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契机。”   “可我们——”   “殿下,不管这件事究竟与二位有没有关系,二位都要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皇上现在处于盛怒之下,如果你们再百般推辞反而只会让龙颜更加大怒。”   两个人瞬间尴尬了,的确,如果下面的人真的有些小动静,他们还真不清楚,再加上外公家,难道···这件事真的是瞒着他们做的?   “额······”   “这个······”   知道实情的公子言见两为皇子拼命的洗白自己,心底觉得好笑,但是面上却淡漠如冰:“两位殿下可以保证自己无关,但是能保证下面的人一样无关么?”   废话,当然与你们无关,宫晟天这是在陷害你们啊!   “晟轩也像公子保证,这件事与晟轩无关。”宫晟轩也是一脸的急迫,因为公子言并不是完全没有准则底线,要是被他误解了他枉顾百姓性命只谋私利,定然会勃然大怒!搞不好不理睬他都有可能!   宫晟宇见公子言沉默了,以为他们只顾私利把大义丢弃一旁,立马慌了:“公子,我向你保证,刺杀这事,真的不是我干的!”   傲娇货这一招,简直是出其不意,屎盆子扣得漂亮啊!有证据有动机,解释只会让老皇帝误解的更深,还顺便解释了自己为何前期没有把伤口表明,因为前期只是猜测,此刻有了证据才···啧啧,这腹黑这智慧···干得漂亮!   什么朝中人,压根就是在怀疑你们吧!公子言瞥了眼欲言又止一脸不好意思的宫晟轩和宫晟宇,默默地在心底为宫晟天点了个赞。   “嗯。父皇怀疑···是朝中人干的。”   “你说···定山王遇刺?”公子言惊讶的挑眉,一脸的难以置信。   “公子。”终究是和公子言混熟了,宫晟轩也不扭捏,直接从公子言身边坐下,把早朝的事情给他简单的说了一下,顺便表达了自己求助之心。   两位后宫大佬你说我笑的携手离开了,剩下亭子里的人面面相觑。   “······”   “呵呵,好。”   “也好。正巧我宫里人新弄了几个花样,你去瞧瞧?”   “公子,我们的确有事想和公子探讨。”宫晟轩上前一步,说完之后瞥了眼自己的母妃,李贵妃立刻会意的从位置上起身“既然你们有正经事相谈,我们就不打扰了。皇后娘娘,我们去别处转转吧。”   “五殿下客气了。倒是两位殿下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公子言目光淡淡,浅笑如水,手持银扇坐于亭中端的是面色如玉,淡若神祗,他这般气魄从容,落在宫晟轩眼底,竟让他一路惴惴不安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原来如此。”在皇后眼神的暗示下,宫晟宇也猜到了自家母后的良苦用心。对着她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后,才面带笑意的看向公子“公子,母后贸然叨扰,望公子见谅。”   “本宫看着今儿个天气好,所以约了李贵妃出来转转,结果看见公子正在这亭子里赏景。我们二人思量着自从公子进宫一直都没有好好招待,所以就冒昧过来搭个话儿,尽尽地主之谊。”皇后娘娘浅笑盈盈,将一场精心谋划的见面说成意外的偶遇,并且美名其曰为尽地主之谊,这借口,就是让老皇帝听到,估计也挑不出什么错儿来。   “母后,你怎么来了···”宫晟宇看了看自家母后,又看了看坐在两位两位妇人之见,面色淡然从容不迫的公子言,一头的雾水。到是宫晟轩一眼看明白,知道这是母妃听说了早朝的事情,所以代替儿子来向公子求助来了!   “都免了,免了。”皇后和李贵妃见自家儿子找来,眼底划过一丝流光。让他们起来之后就纷纷招呼人进了亭子。   “儿臣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母妃。”   “母后,你怎么在这里?”宫晟宇看着亭子中坐着的深宫妇人,一脸的惊愕,再撇到另外一边时,又连忙行礼“儿臣见过贵妃娘娘。”   “偶遇的话父皇也不会说什么。”宫晟轩已经打定主意去找公子言,因为他认定现在只有公子言可以救他。所以不管还在原地犹豫不定的宫晟宇,大步朝公子言来御书房必经之路走去。宫晟宇见他这个样子,不甘落后的也跟了过去。结果,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可是父皇不是不让我们——”   “还能怎么办?”宫晟轩重重的叹了口气,目光扫了扫四周的花草,眼底划过一丝流光“父皇正在气急上,按照这些日的观察,父皇肯定会派人去找公子来谈话,只要我们——”   “什么!”宫晟宇一听这话慌了“那大哥,你说怎么办啊!”老四好不容易弄下台,可不能再让他起来了啊!没了后台的老四肯定会听父皇的话,比他们这些还有母族牵制的人···好摆布多了!   “愚蠢!”宫晟轩再次愤恨不平的瞪了他一眼“现在没事的就我们两个,不代表父皇只有两个儿子!你以为老四死了吗?”如果父皇气急了,重新重用老四,也不是不可能!   “哼!”宫晟宇依旧气愤不已,但是宫晟轩说的是实话,这次真的是···玩儿大了“那你说准备怎么办?不过虎毒不食子,父皇现在就我们两个···应该不会···”宫晟宇还在异想天开,认为父皇为了子孙后代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宫晟轩见这个弟弟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计较究竟是的过错大,一时间头痛不已“你知不知道那账本一到父皇手里,我们就全完了!”他不用想也知道,那上面记录的名字绝对有他底下的人!   “大哥行啊你!”一远离御书房的地界,宫晟宇就和宫晟轩算起账来“你早朝的话什么意思?准备让事情全都让小弟来背是不?”他虽然反应迟钝,但是不傻,宫晟轩在早朝上的华分明就是想让他做冤大头!   下朝后,宫晟轩和宫晟宇照例前去御书房请安,只是老皇帝正在气头上,看见他们并没有和颜悦色,在痛骂他们用人不当之后就让他们滚回去了。两位皇子本想来探探那信件的内容,谁知却碰了一鼻子的灰。两个人出了御书房后,就一个个的泄气了。   “臣等恭送皇上——!”   “怎么?你们还冤枉了?老三信上说了,那账本一笔笔记得清清楚楚,不日就送达皇城···朕倒要看看到时候你们还准备怎么狡辩!退朝!”   “······”   “皇上饶命啊!”   “皇上息怒!皇上饶命啊!”   “啪——!”老皇帝再一次一巴掌拍在龙椅上,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盛怒来形容,指着下面跪了一地的群臣,就是一阵痛骂“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为了隐藏自己的龌龊事,竟然敢刺杀朝廷命官!无视黔城水患!你们···你们简直是罪大恶极!罪至该诛!”   “而这不是最可恶的。”老皇帝将手里的纸张紧紧地握在手中“老三说前几日他受伤并不是因为洪水冲击,而是因为有人在趁机刺杀他!”   那些个蠢货!   原本面无表情的木丞相此时脸色也变了,不过和其余人相比,他还是镇定的多,只是一双眼睛却摇摇晃晃,明显也是心底波澜骤起!   “不仅如此···”老皇帝无视底下人的求饶声,继续说道“老三说那里面的交易还包括三年前朝廷发派下去的修筑大堤的银两······”   “······”   “皇上饶命!”   “皇上饶命啊!”   “哼!看样子你们有些人已经猜到了。”老皇帝注意到台下几人变了脸色,冷冷一笑“老三的来信只写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在那些黔城官员的府邸里发现了不少账本,里面记录了这些年的金银交易,而里面···有不少在座人的名字!”   群臣依旧是一脸呆滞,完全的状况之外。倒是木丞相等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没由的大变。   额······   “混账!”就在台下的众人纷纷胡思乱想时,上面的老皇帝却突然气愤的一掌拍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目瞪口呆不知所然的群臣们更是眼冒火花“怪不得你们一个个催促老三回来退兵!原来一个个都打的这个心思!”   老皇帝惴惴不安的拆开信件,底下的大臣们也都一个个面带忧色,难道黔城暴动了?难道定山王没有——   老皇帝眉头一皱,难道是发生了暴乱?“快呈上来!”这些年能让老三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不多,难道黔城发生了什么大事?   八百里加急?   “报!启禀皇上,定山王八百里加急!”   “嗯。”老皇帝点了点头,刚要挥手退朝,就看见大殿外一个传信官跑来。   “儿臣定会秉公执法,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既然你这么有担当。那么朕···就允了你!”老皇帝的话让一群人纷纷惊大了眼,而宫晟轩却高兴地再次跪地,刚要领旨谢恩,就听见老皇帝说道“不过你可要好好处理,要是办砸了,朕决不轻饶!”   宫晟轩默默的吞了口吐沫,再一次坚信公子言说的就是对的,公子言果真是他的福星!   这代表他通过了?   “嗯。还算是有担当。”老皇上沉默了半响后,突然点头说道“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你的心里话,不过你敢说出来···说明你还算是敢作敢当!”   “父皇,那顾明渎职之罪儿臣不会为他辩解,但是三年时间大堤经过风刷日晒有所损伤也是在所难免。况且如果黔城水灾真的要怪罪的话,守城的张大人有不可推卸之责,如果他没有隐瞒不报,恐怕黔城水灾远没有现在这般严重。儿臣并不是在为自己便捷,儿臣只是希望父皇下旨,让儿臣亲自彻查大堤一事,如果罪过真的在顾明,儿臣自会将此人秉公执法,绝不姑息!”宫晟轩早就的到了公子言的提醒,别一昧的把错误推卸,有时候自揽上身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果真,他这番话说完之后不仅老皇帝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深意,就连满朝的大臣也颇有刮目相看之意。宫晟轩虽然不明白他们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说都说了,反悔也来不及了!   “确是儿臣的人无疑。”不同于宫晟宇的求饶解释,宫晟轩的气度倒显得大方坦然起来,他这般自揽罪名的事不仅让老皇帝斜眼看去,大殿里的大臣们也纷纷投去诧异的目光。就连李家家主也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外孙。   “老大,如果朕没记错,当年负责查看大堤修复巩固工程的···是你的人吧。”   “回禀父皇,那张的全的确是儿臣的人,但是···但是他这般行为的确不是儿臣所指使的啊!儿臣也是冤枉的,是被他们蒙骗了啊!”老五一听老皇帝要算账,连忙跪在地上求饶解释,只是老皇帝根本不看他,而是又看向了宫晟轩。   “老五!”老皇帝两眼一瞪,完全没有方才的愉悦“你给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堤出现裂痕竟然隐瞒不报?难道非要等到大水冲到京城这些个官员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亏你们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看待问题,竟还比不过朕的两个孩儿!”被自己儿子给欣慰到的老皇帝忍不住炮轰起下面的臣子来“你们只看到了老三私自遣兵,怎么没看见那些混账的黔城官员?难道你们以为朕不计较这件事就过去了吗!”老皇帝啪的一声拍在龙案上!吓得下方臣子们一个个都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   “回父皇,儿臣早已下定决心痛改前非,虽然还比不上大哥,但是儿臣会努力的。”宫晟宇适时地表达一下自己的决心,见老皇帝点了点头,这才沾沾自喜的站了回去。   “你!”木丞相瞪眼,想要发火那边老皇帝却轻笑出声“看样子最近老五也很努力啊。”虽然说得不如老大深刻,但和以前相比,果真是长进了不少。   “木丞相,本殿下没说不防。”想起这几日来他对自己的连番刁难,还有黔城那里给自己捅的篓子,宫晟宇对他的语气不再像以前那么尊重起来“本殿下的意思是说,如果朝廷要下达指令,那么必须要注意一下措辞,别再偷鸡不成反被蚀把米,没有安抚民心反而激怒了军民关系。”   “可是五殿下。”木丞相看着渐渐脱离手中,愈发不受控制的外孙,眼底划过一丝冷光“不管定山王究竟有没有二心,有些事我们不得不防。”毕竟那个人···真心不好捉摸。   “回父皇。”一直等待发言的宫晟宇见老皇帝终于注意到他,连忙激动地从队列中走出来“儿臣同大哥想法略同。只是儿臣认为,朝中一些大臣未免把三哥想的太坏。如果三哥并无二心,朝中贸然下达这般指令,反而会更加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老五,你怎么看。”老皇帝眼睛的余光注意到雀雀欲动的宫晟宇,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这一阵时间,老五的确改变很大,只是和老大比起来,终究是欠了点儿火候。虽说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是这个浪子回头···回的有些晚啊。   “嗯。”老皇帝脸上再次露出满意的表情。经过公子言这一段时间的提携,老大倒是越来越成熟稳重了,想问题也比以前全面周到,关键是···老皇帝扫了眼面色微微有些难看的李家家主,眼底划过一丝冷光,老大要是按照这样的状态发展,能把这群老东西压下去也说不准。   宫晟轩微垂的眼眸流光一闪,然后开口道:“父皇如果真的担忧三弟别有用心,不如一边派人前往黔城协助监管三弟,一方面下下定额,将黔城士兵控制在一定数量。这样一来可以以防三弟别有二心,二来也不会影响黔城灾后工作。”   父皇这意思是说···其实他也对老三别有深思了?   “轩儿啊,你先起来回话。”老皇帝无视大殿中央木丞相和兵部侍郎微变的脸色,直接亲切的对宫晟轩招了招手,见他起身之后,才开口道“轩儿,你刚才说的的确是朕心里想的。只是···”老皇帝眼底闪过一丝深邃“士兵囤积黔城毕竟也是一件大事。木丞相所说的···不得不防。”   “谢父皇夸奖!”宫晟轩激动地跪在地上,眼中雀跃着兴奋的火花。而站在他身后的宫晟宇面色却微微有些着急。父皇一直都是老大老五的叫着,什么时候叫的这么亲切过?难道父皇真的要······   “哈哈哈哈!好!”老皇帝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看着下方侃侃而谈的儿子脸上一片自豪“轩儿能够以小见大,深思熟虑这么多,可见没白下功夫!朕很欣慰!”   “回皇上,如木丞相所说,三弟派遣士兵是为了黔城水患,如今黔城放晴,大水消退,理应让士兵归回原处。但是···黔城官员在这场水灾中非死即伤,留存下来的多多少少也都是有罪之身,黔城如今全靠三弟在支撑。除此之外,儿臣昨日询查了资料,按照往年的惯例。黔城雨季需要月末才能消退,如今不过是月中,所以水灾是否完全过去一事还需商榷。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黔城百姓的安危。所以,儿臣认为应该进一步调查,再决定是否退兵。况且,水灾过后百姓情绪不稳,极易发生暴动,由三弟带着士兵镇守,也可保黔城一安。”   “哦?”老皇帝来了兴趣,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份意味儿“你觉得···怎么非同小可?”朕倒要看看,公子言对你的点播,你究竟悟了多少?   被点名的宫晟轩从兵部侍郎一开口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听到老皇帝的问话之后犹豫了一下,才站出来说道:“回皇上,儿臣认为此事非同小可,需要进一步调查才可以下结论。”   “别有用心?”老皇帝意味深长的勾唇一笑,然后看向了一旁的宫晟轩“老大,你怎么看?”   “回禀皇上。”木丞相从百官中站出来,年近六十的老人因为保养的得当使他看上去不过是五十左右的岁数,头发黑而亮,身子挺拔,站在大殿中央如同一个武将,说起话来也是底气十足“老臣认为兵部侍郎言之有理。王爷派人遣兵是为了黔城水患,如今大水减退,士兵在留守黔城一来加剧百姓负担,二来不利于兵民关系,三来···”木丞相迟疑了一下,看了眼上方的老皇帝之后才继续说道“三来,士兵迟迟占据黔城,会让臣民误解···王爷别有用心!”   “哼!”老皇帝细不可察的冷冷一哼,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百官之首的丞相“木丞相,这事···你怎么看?”   “谢皇上!”兵部侍郎对着老皇帝拱手一拜后,才用激昂的声音说道“启奏皇上,根据探子来报,黔城大雨已经过去,大堤修复也进入尾声。臣认为皇上应该下指令定山王撤兵,以防士兵扰民,另外派遣官员前去接管黔城,帮助百姓进行灾后重建工作。”   老皇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讲!”   “起奏皇上,臣有要事启奏!”兵部侍郎站出来说道。   金銮宝殿内,老皇帝一袭龙袍端坐上方,眼帘微垂注视着下面的臣子。近日来的黔城水患让他面色憔悴不少,但是那双同宫晟天如出一辙的碧绿眼眸,一如既往地幽邃深沉。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第一百一十章 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建群一事请在读者调查那里选择哦!嘿嘿~今天是不是很早?   ------题外话------   “公子客气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公子言勾唇浅笑,垂眸低首:“公子言替安安以及京城商户,谢皇上恩典。”   “嗯。没错。”黔城灾后重建如果单纯的靠朝廷,的确负担过重,可是那些商户加进来了···压力就减小了不少。“公子,谢谢你给朕带来这个好消息!朕这就下旨,封苏家为南下商户的派使官,让他们带物资南下救助黔城,共度难关!”   “其实不仅是苏家,在下听闻京城有许多商户似乎也有派人南下的准备,毕竟黔城水患非同小可,百姓尽些绵薄之力,也是应该的。”   “哦···原来如此。”老皇帝点了点头。原来那苏家家主也要南下···哼,难道是准备东风再起么?   “苏家虽然落寞,但是底蕴还在,见黔城遭遇此灾,自然没有坐视不管之理,毕竟绵薄之力也是力。而那苏家家主苏清航是在下的好友,虽然相聚较少,但却颇为交心。有他照顾安安,在下也能安心一些。”公子言解释道。   “诶诶。”老皇帝听了这话颇为不赞同的摇了摇手“皇城里闲着没事做的千金小姐多了去了,可是只有暗小姐提出来要去南下救助灾民!这···就是比一般人高尚的地方。只是···怎么会要和苏家一起呢?”老皇帝终究还是怀疑了。   “皇上您实在是客气了。安安没有您说的那么好,她只是见黔城水灾过去,大家都忙着灾后重建,而她又无事可做,所以才缠着在下非要南下赈灾罢了。”   和苏清航商讨完物资一事之后,公子言就带着小虎小狼回了宫,并且径直前往御书房,把魅儿和苏家希望南下赈灾一事传达给了老皇帝,结果如同公子言事先预料的一般。那老皇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颇为高兴,并且还把魅儿狠狠夸赞了一番。   苏清航对此表示深切的怀疑。不过,身为一个大老爷们,要是连个女子也搞不定···未免也太尴尬了一些。看样子,他只能尽力而为了。希望到时候赈灾途中,魅儿姑娘只记得任务,不记得其余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哎······   他不是不安心。见公子言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苏清航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他只是想说,那魅儿姑娘究竟和公子是什么关系,把他误解成那个样子···这赈灾的一路,他们之间真的能够和平相处吗?   “放心,魅儿看上去虽然不靠谱,但是办起事情来比小虎还要牢靠。她做这件事我很放心,你也就安心吧。”   魅儿?“你那未婚妻···”究竟是什么人?   “嗯。老皇帝那里交给我,你只需要带着魅儿南下就行。暗中运转一事我已经交给了魅儿,所以到时候你们交接就可以。”   “好!我知道了。我会暗中打点好一切,不让你们多费心的。”苏家虽然明面上宣布破产,但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内部整理。不少商铺已经换了牌子重新开张,只是外人不知道这是苏家的罢了。正好,可以借用这些商铺暗中运输物资,一来打出了名声,二来也是算是功劳一件。以后苏家洗白,也就有了依据。   “有人出钱救济他的百姓,傻瓜才不会不同意。”公子言早就摸透了老皇帝的心思,所以才会提出这个方案“宫晟天那里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再让你们暗中运输物资,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黔城水灾这件事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有备无患总比毫不准备为妙。”到时候算起功绩来,苏家也可以凭借这一点摆脱以往宫晟轩和宫晟允带来的阴影。   “那老皇帝,会允许?”   苏清航点点头,的确,有魅儿姑娘南下作为掩护,没有人会怀疑苏家此举别有用心。只需要他们表面工作也做好,那么···这件事情其实对他们并不难,相反很容易。只是——   “苏家虽然破产,但是百年底蕴不是一时间说完就完的,所以外人不会有太多的怀疑,反而会认为你们是在借此事东风再起。再加上魅儿,我未婚妻这一身份,估计没有人会怀疑你们苏家的动机。所以,你只需要负责挑选几个忠心耿耿的奴仆做做交接,其余的,就交给我们就行。”   说起正事,苏清航又恢复了苏家家主干练果断的一面。再明白这次行动名为赈灾实为暗中像定山王运输物资之后,苏清航就一直暗中谋划起来。毕竟此事非同小可,任何差错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祸!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俩来谈谈这次赈灾的事情,不然时间就不够用了。”见苏清航再次卡壳,公子言就知道这少年今天的承受能力估计已经抵达极限了,于是主动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避免了苏家家主游湖躺尸的局面。   苏清航:······为什么他突然间觉得公子言有些不忍直视?   “这就对了嘛!天儿要是有你一半明白,也不会纵容手下监视爷的私生活了。真是···爷都说了只对他一个人蠢蠢欲动,怎么他就不信任爷呢?”   嗯,他是安全的。   “行,我知道了。我不会多想就是。”回想起二人从相遇到相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貌似公子言还真没对自己做出什么。   “呵呵呵···”听到这个解释,苏清航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还是该对那定山王报之以深切的同情。怪不得上次见面他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原来···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   “放心!爷把你当成朋友。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公子言走上前安慰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结果发现他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身子更加紧绷起来,于是不得不下了剂猛料“这么给你说吧,能挑起爷兴趣的,让爷蠢蠢欲动的,目前只有宫晟天一个人。其他人,爷不感冒!”   正在胡思乱想的苏清航猛地一顿,随后面色微微一变,看向公子言的神态更是多了份欲言又止。   “······”这不还是说明你是断袖么?正常的男人,怎么会因为场景美就去吻另外一个——   “那是因为场景太美,爷有些情不自禁!”   “可是,刚才那人说樱花树下——”   “不是!我不是断袖!”不等他说完,公子言就已经猜到了他要问什么,于是斩钉截铁的回答了他。   “你和定山王,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刚才听着,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再加上外面的传言“作为朋友,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究竟是不是——”   “不过···”苏清航突然话锋一转,表情也变得微微有些纠结,这副神情,让公子言的心再次紧张起来。   公子言凝眉,这是在夸她么?   “你想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给我看,我很高兴。”苏清航脸上的表情温暖而又肃穆,祥和而又正经“虽说过程有些意外,但是···你没有否定它,而是去承认它,这说明···你是真的把我当成了朋友。你待我如此,我又怎么会因为你表里不如一而和你绝交呢?”   “嗯?”原本以为是什么批判言语的公子言瞬间愣住了,看着苏清航脸上的笑容呆了好久,才慢慢回过神来“清航,你这是······”   “你实在是···”苏清航故意常常一顿,直到那眼底的不安渐渐放大,这才慢慢开了口“太逗了!”   握紧双手:“嗯···”   “公子言···”   “那好···你让我说,那我就说说吧。”苏清航清了清嗓子,见公子言向来淡定的眼底划过一丝惊慌,虽然水蜻蜓点水一般迅速,但是微微泛起的涟漪还是被他敏锐的捕捉到眼底。明晃晃的眼底,不由得划过丝丝笑意。   毕竟苏清航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见了面,就想同他做朋友的人。如果苏清航真的要离开,说不难过···那是假装的!   人生难得一知己。   “清航,爷已经把真面目暴露给你了。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她能撑得住!训完人后,公子言这才把目光看向身后的苏清航。虽说言语一如既往地冷傲,神色也颇为淡定,身子不以为然,但是背在身后的双手却忍不住偷偷握起。   丫的!这货实在是太丢人了!他怎么偏偏和他一起长大啊!师母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师傅那么冷酷的性子,怎么会生出小虎这般二货?   “哼!爷就知道,这小子逼急了。轻功比你还好!”看着小虎转眼间就消失的背影,公子言凉凉的像一侧的小狼投了个眼神,换来小狼无比尴尬的垂首。   “公子!我这就去挑拨离间!不让宫晟轩和宫晟宇打得你死我活,我就自挂东南枝!”不等公子言开口,小虎就突然站起来发了一通豪言壮语,随后以一种肉眼难以注意的速度飞快地消失在眼前。   看着墨羽离开的身影,公子言满意地点点头,然后——   “···是”   “嗯,去改吧。”   “······属下遵旨!”   “你说什么?刚才风大,本公子没听清楚。”   墨羽呆滞,身形削瘦,神态恍惚,面色憔悴,郁郁不欢:“这不是欺骗王爷么?”   “对!赔偿!”公子言见墨羽微微有些傻眼,瞬间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放心,爷不会为难你们的。你们只要把本子上以往的记录全都给爷改成,‘公子因为思念王爷,夜夜仰头望月,夜不成寐,以至于身形削瘦,神态恍惚,面色憔悴,郁郁不欢’就成。”   “赔···赔偿?”   “总之,不管怎么说,你们对本公子的名声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你们必须赔偿本公子!”短暂的沉默后,公子言突然对着墨羽厉声道。   公子言表示,她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知道还任由你们胡来。天儿宝贝,你这不是欠调教么!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爷?觉得爷一定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偷鸡摸狗,招蜂引蝶?   墨羽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这是我们私自的行为,爷不知道。但是我们会定期把消息传给王爷,所以王爷应该知道我们的做法。”   “爷尊重你们主子的**,没有派人调查你们主子的私生活就算了,没想到你们竟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来监视爷的**?这件事情···宫晟天知道吗?”   “······”墨白才不会像你这么无理取闹!   “墨白?”公子言眉头一挑“墨白让你这么做你就这么做?那墨白让你去生孩子你去生孩子吗?”   “这···这是墨白让我干的。”不等公子言逼问,墨羽就老老实实的回道。因为他也害怕公子言派他去喂孩子。   “刚才我们探讨的是你们误解爷这件事。现在···”公子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脸上的笑容颇为惊艳魅惑“我们来探讨一下你对爷的监视问题。”   魅儿知道这个惩罚已经是公子言给她的仁慈,不敢再进一步得寸进尺,狠狠的瞪了一眼墨羽和小虎之后就嘟着嘴离开了。苏清航以为公子言的训诫已经结束,谁知她竟然又踱步到墨羽面前。   小虎:···呜呜···躺着也中枪么?   “哼!起来吧。”终究是从小疼到大,不忍心惩罚,可是“去,把《金刚经》给我抄一百遍,明天天亮之前交给我,不然···小虎喂奶,你就去种地吧!”   “有公子要我就够了。”魅儿自然而然的接过话。见公子言依旧阴沉着脸不说话,连忙讨好的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衣摆“公子,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次绝对不这么冲动,没搞清楚事情就自燃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公子言双手后背,看着面前乖巧装的魅儿,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这火爆脾气,我看以后谁敢要你!”   “···嗯。”   “就自燃了?”   “那···苏公子。”魅儿听话的低头,但是目光却可怜兮兮的看着公子言“你安排我的任务我完成了,所以才跑来找你。结果却撞上他们之间的对话,然后就···”   “苏清航也是你能叫的?什么时候这么没有礼貌了?”   “我这不是听说···听说你和苏清航来游湖么。”   “我问你,闲着没事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安排你的任务你都完成了就跑到这里胡闹?”   公子言不知道她身后的苏清航此时已经笑成了帕金森综合症,还揪着魅儿的小辫子不放手。   苏清航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垂下头无声地大笑起来。虽然有些崩溃,但是这样的公子言实在是···太逗了!   不行了!他快受不了了!   “这还没夏天呢你就会自燃了,要是现在把你丢到南方你特么的还不直接烧完上天了?”   “公子,我错了不成。”魅儿见卖萌求饶不管用,只好走苦情路线“我当时也是一时气火攻心,一个冲动···所以才···闯了祸。”   “噗——!”苏清航成功破功,见公子言不爽的扭头看来,连忙对他摆了摆手,然后镇定的低头喝茶。   “你现在就是叫我言爹爹也没用!”   “言哥哥···”   小虎成功闭嘴,跪在地上作雕塑状,一副惊慌恐惧的表情成功惹得苏清航再次抿唇一笑。而这时,公子言也已经迈着步子走到了魅儿的面前。   “!”   公子言冷冷一哼:“别逼老子让你有!”   小虎一脸呆萌:“我没那功能···”   “公你妹!爷告诉你!要是三天之内大皇子和五皇子没有打起来,爷就让你滚回去喂孩子!”   “公——”   “没有还敢在这里胡乱生事?”   小虎偷偷抬头:“还没······”   “还有你!”公子言见墨羽歇菜了,踱步到第二个人面前“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我不是有任务派给你吗?你特么的完成了!”   墨羽阵亡!   “······”   “龌龊!”   “······”你真的纯洁嘛?   “自己思想不纯洁就敢怀疑爷的纯洁性!”   “······”他错了不成?   “刚才不是还巧舌如簧,对爷我意见大大的吗?怎么突然之间不吭声了!”   墨羽低头,怎么办,第一次这么丢人,呜呜······   “你!”公子言走到墨羽面前“黔城发大水,全灌进墨白脑子里不成?你特么的身为队友不知道给他烘干就算了,顺便还把自己的脑袋给贡献出来···你这么蠢你家王爷知道吗?”   被罚跪头举东西外加没长脑子的三人羞愧的低头,脸上的表情尴尬窘迫到难以用语言描述。而苏清航却偷偷用手遮唇,掩饰微微翘起的唇角。   “你们三个!”说起这三个坑货,公子言就一肚子怒火,大步走到他们面前,指着他们跪在地上的头顶就是一顿臭骂“一个没长脑子就算了,特么的一个两个难道脑子都进水了吗?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就动手,你们问过你们脑子的意见了吗?”   公子言唰的扭过头,目光如炬一般扫向船舱的一侧:“都被那三个混蛋给毁了!”他们究竟知不知道当她一扭头就看见苏清航摇摇欲坠的模样对她的震撼究竟有多大!你妹的!坑人也不能这么坑啊!   “可我迈步过去心里的那道坎儿。”公子言哀怨的伸手在地上画着圈圈“人家本来想一步一步改变,给你一个接受的过程,可是呢!”   苏清航败下阵来,只好无奈的退回座位,看着蹲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出怨气的公子言,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我不是说了,我不会计较的么?”虽说的确是震撼很大,温润有礼的公子成了地痞无赖加流氓,但是···这样才真实啊!   “······”   “也别问我静静是谁。”   “额···”   “别理我,我想静静。”   “公子——”   船舱里,香气腾腾,四处弥漫,苏清航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蹲在角落一动不动的公子言嘴角狠狠一抽,然后任命的走上前去。   重物落地的声音打断了炒得火热的二人,公子言红着眼扭过头,结果却在对上身后之人眼神的那一刻瞬间石化!   “啪——!”   “你妹的!春天来了,万物复苏,老子蠢蠢欲动不行!”   “不是断袖?不是断袖还动不动就强迫我家爷!上一次还把我家爷压在书上强吻?”   “我又不是断袖,和哪门子的男人打情骂俏?”   “可···可你有了我家王爷还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就是不对!”墨羽依旧顽强反驳,只是气势消减了不少。而公子言却是越发的愤怒。   “我们说的是我和你家王爷,别把清航拉扯进来!这件事和清航没有关系!”见墨羽竟然敢这么说清航,公子言瞬间怒了,阴沉的目光也的确让墨羽瞬间清醒了不少。   “哼!有什么不一样的?”认准自己想法的墨羽此刻根本听不进去公子言的解释,只把它当做是公子言对自己花心的辩解“有了未婚妻还来骚扰我家王爷就算了!没想到你竟然又和苏家少主搞在一起!···你究竟把我家王爷当成什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们理解出现了错误。”差不多猜测到事情真相的公子言此刻微微有些崩溃“你说的睡,和我说的睡,意义不一样。”   “有什么可误解?”墨羽红着眼圈反问道“难道你要否认这件事实嘛?”   “不是说不出话。是你们···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墨羽见瞬间沉默的公子言,脸上的表情几得意又伤心,得意的是成功憋得公子言无话可说,伤心的却是,他家王爷却是被这样的混蛋给夺了身······   “······”   “没有的事?”墨羽听到这话瞬间怒上心头“你敢说你没把我家王爷给睡了!”   “没有的事本公子怎么会承认?”   “你···你是在否认?”气急之下,墨羽连公子也不叫了。   “公子···公子自己心里清楚!”墨羽顾忌自家王爷的面子,只好含糊的回道。可是一头雾水的公子言完全不在状态,依旧在逼问“你给本公子说清楚,我对你家主子怎么了?嗯?”竟然敢污蔑他拈花惹草?妹的!老子的名声岂容你们这般污蔑?   拈花惹草?公子言两眼一瞪:“本公子怎么拈花惹草了?还有···我对你家王爷怎么了?嗯?”竟然惹得向来乖巧的手下这么大的怨气。   “我说的是实话!”见公子言呵斥魅儿,墨羽趁机说道“你明明都对我家王爷那样了,还···还四处拈花惹草!”   “公子~”   “你给我闭嘴!”   “是你个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家公子勾引苏清航了?就算是勾引!也是苏清航勾引我家公子!”不等公子言开口,魅儿再次火力开炮,大胆地发言,成功让公子言暴走。   “难道···难道不是吗?”公子言一脸震惊外加迷茫的表情把墨羽刚刚压下去的不满再次给挑了起来。一时间忘记公子言主人的身份,梗着脖子顶了回去。   “什么!”公子言瞪大了眼睛,恍惚间只觉得自己耳朵貌似有些失常。   “都怪他!”魅儿手指一伸,恨不得直接戳到墨羽的脸上“要不是他说公子您勾引苏清航,我也不会打他!”   墨羽还是第一次这么冲动,见公子言阴寒着脸比那腊月飞雪还要冰寒刺骨,顿时吓得不敢说话,毕竟主仆有别,不能过于放肆。但是魅儿就不一样了,从小被公子言给带大,虽说也害怕公子言发火,但是更愤怒自家公子被人诬陷!   “好端端的,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公子言看着默不作声的二人阴沉着脸问道。   面如冠玉,眸若秋水,气韵如云,神态若雪。高雅处令白雪望尘莫及,冷淡处让寒冰怯而止步。轮廓柔和若润润萤石,眼角冰寒却冷硬如刀。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棉服,朵朵红梅在领口若隐若现。三千兰花握于手中,长发轻舞间似有暗香扑面,冷淡清幽,难以忘却。   “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银扇旋转,飞舞若雪,回旋间却被一张素手在半空接住。随后只见银光一闪,兰花濯濯盛开,花香四溢间,隐在银扇后的如玉容颜也一点点暴露在二人面前。   定波湖中心的一艘画舫上,一蓝衣女子手持蛇鞭正和一名手持利剑的黑衣少年打得不可开交。眼看鞭剑相交,花火飞溅,一把银扇却突然急速旋转而来,杀气腾腾,冰寒似雪,不仅将蛇鞭、利剑打开,扇子上强大的内力还把正在交锋的二人给震得纷纷后退一步。   “不好了公子,墨羽和魅儿打起来了。”   “这···这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小虎站在原地,看着顷刻间就动起手来的魅儿和墨羽,一个大写的“懵”字。到是小狼机灵,早就做好了准备,一看苗头不对,二话不说就朝船舱跑了过去。   “······”   “我···我去!”   “姑奶奶不仅要动手!还要动脚呢!”   “你竟然动手!”堪堪躲过的墨羽看着突然暴走的魅儿惊呆了!二话不说就动手,有没有原则啊!   “你找死!”   “哼!我什么意思姑娘心里明白!”有了他家王爷了还四处拈花惹草,甚至还有未婚妻···墨羽毫不畏惧的朝魅儿看去,结果迎面而来的却是狠狠一鞭子!   “你什么意思?”魅儿眼睛一眯,刚刚收起的鞭子再一次从手心滑落,垂在了地上。   “我说!还不知道谁勾引谁呢!”   “说就说!”墨羽也不是孬种,虽然女人发起火的确很恐怖,再加上还是魅儿这一种类型的,但是为了自家王爷的幸福,为了以后的王妃——   魅儿的步子刚刚抬起,一道嘀咕声就传入耳中,转过期的身子微微一愣后,接着又迅速地转过来“你刚才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竟然敢污蔑她家公子,实在是太可恶了!   “还不知道谁勾引谁呢。”   “好!”魅儿把鞭子一收,然后愤怒的转身“可恶的苏清航,竟然敢勾引公子!”   “在船舱!”二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那个苏家少主现在在哪里!”魅儿“啪——!”甩出系在腰里的鞭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抽,然后刚才还懵逼状态的少年立刻回神了——   “额······”   “接吻?樱花树下?儿童不宜?”魅儿双手掐腰,每吐出一个词小虎就缩一下脖子,等他完全没了气息之后才又把恶狠狠地眼神看向一旁有些茫然的墨羽“含情脉脉,相视而笑,场景暧昧?!”   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魅儿,小虎脸上此刻也是大写的懵逼,而全程目睹这一画面没来得及伸出援救之手的小狼则默默往一侧挪了一个位置,根据以往的经验,再听到公子和其他人传到绯闻之后,魅儿肯定会——   卧槽!你特么的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   “你说公子和定山王在樱花树下接吻?”   见墨羽瞬间懵逼了,小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将他手里的小本本一扯,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把刚刚记录那一页给撕了下来:“少年,身为属下为自家主子着想是好事。但也不能好心办坏事,万一本来没什么被你说成有什么,那不是影响公子和你家王爷之间的关系么!”说完,又把那小本本重新塞到墨羽的怀中,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暗卫之后,才洋洋得意的转过身——   “······”   “哼!相谈甚欢难道不是场景暧昧吗?”事情一涉及自家王爷的终身大事,墨羽瞬间变得像是泼妇一般不讲理,讲起话来更是酸的要命。但小虎也不是好惹的“如果这就是场景暧昧,那你家王爷和我家公子在樱花树下亲吻的场面不就直接成儿童不宜了!”   “你这么写···分明就是挑拨离间!”一直站在墨羽身后偷窥他的小虎见他突然间鬼鬼祟祟的跑到一个角落记录东西,二话不说就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结果却让他发现这么一个严重的事情!“什么叫做含情脉脉,相视而笑?那顶多就是相谈甚欢!”   某年某月某日,公子和苏家少主在定波湖上相聚!中途多次含情脉脉,相视而笑,场景暧昧,惹人生疑!   盯紧公子言,一旦发现他有什么红杏出墙,偷鸡摸狗行为,立刻上报!于是见到此情此景,墨羽二话不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炭笔,就唰唰唰记录起来。   收到墨白传话,同样误解公子言和自家主子关系的墨羽在接到来自定山王命令的那一刻也顺便接收了来自于自己老大的讯息。   “哼!”船舱里笑意盈盈,一片和暖,船舱外,墨白却扒着窗户看着里面祥和的图片默默咬紧牙关“就会沾花惹草!”究竟把他们爷置于何地?   苏清航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如风过竹林,涛声阵阵,原来清俊的公子摘下礼仪的面具之后,也是一个阳光可人的少年。   “这是想退票也来不及了!”公子言很是惋惜的对他摇了摇头,眼底透露出丝丝幸灾乐祸“航船已经远离码头,清航还是随遇而安吧!”   “你的意思是···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么?”苏清航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公子言绝非表面看上去安静淡然,只是没想到你骨子里却住着一个疯狂随性的恶魔。怎么办···我觉得我上了贼船了!”苏清航长长的叹了口气,话里话外满是哀怨,但是一双清亮的眼睛中,却露出满满的笑意以及从前从未有过的光亮。   此时不疯狂,什么时候在疯狂?   “清航,你知道世间为何有那么多有志之者最后却成为俗人么?”笑完之后,公子言突然浅笑盈盈的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深处,丝丝碧波荡漾流转,如船外涟漪阵阵,翠柳拂堤,让苏清航迷醉的同时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他说“那是因为有太多的人做事情都瞻前顾后,顾忌太多,反而怯手怯脚,难以拿出真正的本领。我不是劝你任性枉然,只是觉得年轻尚在,此时不疯狂,什么时候在疯狂?身后名什么的···死了就是死了,死后再好听自己也听不到。与其担心后世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关注于眼前之事,更靠谱一些。你说呢?”   “知道是一回事。但是亲身经历却是另外一回事。难道你就不怕···”苏清航压低声音,对着公子言对了对口型,结果公子言非但没面露纠结,反而仰头大笑起来。   “不然呢?你以为我让魅儿去协助你是为了好玩儿么?”公子言见他面色颇为复杂,忍不住笑了“你不知早就有所准备么,怎么现在又露出这幅表情?”   “我说,难道王爷真要···?”   “算了,反正就是再装···也装不了多久了。”公子言突然别有深意的叹了口气,口气间流露出的态度,让苏清航朝他这边儿微微偏了偏身子。   “而你太邪恶!”苏清航接过话来,见公子言略微不爽的斜眼看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又如何?”公子言不以为然的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出门在外,谁还不会面子功夫?本公子喜欢白色不代表本公子就是单纯的白莲花。只能说世人太单纯——”   “被骗到的,恐怕不止我一人吧。”苏清航歪着头看过来。   “俗话说得好,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你只是被我的表面功夫给骗到了而已。”公子言说起这话来,语气带了点儿得意。   “我就知道,大皇子和五皇子好端端的突然杠起来,肯定有你的功劳。”苏清航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后背一靠,学着公子言的模样躺在摇椅上,一边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一边摇着扇子送来徐徐清风“你说···我当初怎么会觉得你是个翩翩公子呢?”   “什么叫做待了几日?”公子言朝他投去几个哀怨的眼神“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快要疯了。那老皇帝不给钱就算了,还拼命压榨我的劳动力。那两个皇子也是一有事就来烦我,明明都知道老皇帝在考验他们自己的本事,还动不动一有问题就找我,要不是我让小虎给他们使了点儿绊子,咱俩估计今天而还见不成面儿呢!”   “你先下去吧。”苏清航结果帕子对那随从摆了摆手,然后才眉目含笑的看向公子言“不过是在宫中待了几日,怎么我看你的神态,像是要失心疯一样?”竟然说“浪”?这还是举止翩翩,淡漠有礼的公子言么?   “噗——!”正在饮茶的苏清航听到这话瞬间喷了。一旁的随从见了连忙从怀中拿出手帕递给自家主人,顺便朝公子言投去一个怪异的眼神。   “和你差不多。好,也不好。”说罢,撩袍从他对面坐下。看着游船外的的烟柳画桥、碧波涟漪,公子言感叹了句“我们俩可是好久没一起出来浪了。”   苏清航手里把玩着折扇,看着一派风流才子模样的公子言,忍不住轻笑出声,但还是装模作样的回道:“好,也不好。公子若何?”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岸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还有情。清航,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用一身清誉换你一世锦绣   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黔城晴不过两日,绵绵细雨再一次席卷了这个刚刚经受了水灾的南方小城。不过同前几日的瓢泼大雨相比,这些牛毛春雨反而成了催吐春芽的翩翩使者。短短几日,水灾过后的城镇处处可见点点青翠从瓦砾、石缝等地冒出,光秃秃的树枝上也冒出点点青芽,那清透鲜嫩充满朝气的颜色,如果一股清风一般吹走了人民心头的阴霾,让他们在这点点青翠、绵绵春雨中,开始重新升起对未来的期望。   黔城城主府内。   刚从外面回来的宫晟天还未来得及洗去一身的铅华,墨白就递上从京城墨羽传来的信件。一个普通不过的信封,但是拿在手里却颇有些重量。宫晟天眉头一拧,表情微微有些犹豫。   “爷,可是有什么不妥?”墨白以为宫晟天发现这信封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顿时脸上紧张的不行。虽说每一次传达给王爷的文件他都会进行仔细检查保证万无一失,但是这是墨羽传过来的,他多多少少就有些松懈,难道说他一个疏忽,就······   “不。”宫晟天微微抬了抬手,然后动手拆看信封。见墨白要退出去,道“准备浴汤,本王要沐浴。”奔波了一上午,身上又是雨水又是汗水,他需要洗洗。   “是!”   墨白下去准备沐浴用的东西,而宫晟天却一边拆着信封一边朝一侧的软塌走去。在信封启开,宫晟天看到信件内容上的那一刻,迈向软榻的步伐猛然一顿,原本平静无波的碧绿深眸也猛地一缩!   夜不成寐、孤枕难眠、茶饭不思、身形憔悴?   宫晟天仔仔细细看着纸上的内容,确信自己没有看漏看差之后,嘴角突然狠狠一抽,随后快速的看了看后面的内容,结果每一张写的都是“身形削瘦”,“神情恍惚”之类的话语,以前的游船爬山什么的···统统都不见了!   “传话给墨羽!让他不用再去盯那个混蛋了!”宫晟天将手上的信件往桌上狠狠一扔,然后对着正拿着衣服进来的墨白说道。   “额···是!”刚进门冷不丁就被吼得墨白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见宫晟天一脸的愤怒还有眼眸深处流转的羞怒尴尬,以及散落了一地的文件,就知道肯定是墨羽传的消息有问题。而能让王爷羞怒成这样并让墨羽禁止再传书的,也就只有监视被公子言发现这一事实。   哎,这可如何是好。   本想让王爷认清楚公子言的真面目,结果反而又害的王爷被调戏。   好事变坏事的墨白略微羞愧的低下头,只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无形间自己似乎又把主子给坑了!   “王爷,京城来信。”就在屋子的气氛有些压抑难耐时,墨一突然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薄信封,径直朝坐在软榻上的宫晟天走去。   “谁传过来的?”宫晟天一边接过信封,一边随口问道。   “公子言。”墨一想都不想就回到。   “······”   正在拆信封的宫晟天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扫了眼墨一之后才又垂下眼去。那一眼虽是短暂一瞥,却如腊月飞雪一般,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不仅让墨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让一旁偷偷注意这边情况的墨白微微一哆嗦。   “墨一,传令给墨武,让他抓紧动作!三天之内必需让全部人员待定!”就在墨一还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怒自家主子的时候,宫晟天却突然从软榻上站起,然后表情严肃地朝一旁的书桌走去。   “墨羽,宫晟轩的人和宫晟宇的人后天就会到,你们抓紧时间收拾好一切,别被他们看出任何蛛丝马迹。另外,苏家家主带领的商户也正在往这边赶,你让下面的人准备好接应。”   “是!”   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刚才神情还颇为轻松的爷突然间神态这么严肃,但肯定是京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让爷不得不加快步伐。墨一和墨羽对视一眼之后就纷纷转身行使任务去了,而宫晟天却坐在书桌后,目光锁到纸上第三行的位置,眼底渐渐掀起滔天巨浪!   杨妃之子夭折,四皇子宫晟允被人下毒昏迷不醒。   公子言,你这段时间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黔城里,宫晟天一颗心翻江倒海,思绪万分。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宫里,公子言盯着跪在地上的小虎,脸上的表情同样阴云密布,狂风怒起。   “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公子言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小皇子是自然夭折。两天前看着就快不行了。四皇子那里···”小虎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扫了眼公子言,见她正眸光沉沉的看着自己,吓得连忙垂下头去“四皇子那里属下就是帮了点儿小忙,没有直接动手!”   “真的?”公子言面露疑惑。   小虎嘴巴一撇:“公子,难道你不相信属下么?属下就是平时在怎么缺心眼儿,也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所以处理的极其小心,不会让人发现什么端倪。”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刚给你下了命令,那边就···你先起来吧。”公子言对他抬了抬下巴,见他有些委屈的起身站到一边,便叹了口气解释道“虽说你这一招的确是够狠够漂亮,成功让他们狗咬狗,但是···也成功惊动了老皇帝。宫晟允就算是被囚禁,被老皇帝放弃,那也是他心头上的一块肉,他让自己的人盯着他而不是让其余人接管,就表明他不想让宫晟允出事。”   “可是却这样子,不就是越代表宫晟允对老皇帝来说很重要么?”小狼插嘴道“这样一来,不就会更加惹得大皇子和五皇子他们对宫晟允斩草除根么?”   “对啊对啊!”小虎听到这话连忙点头“公子,那四皇子府看上去像是老皇帝的人在盯着,但是里面不少奴仆都是大皇子和五皇子的暗桩。所以说,就算是属下不下手,那些人也会下手。”说到这,小虎表情更委屈。   “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贸然行动会对自己惹来风险,那么还不如不行动。你这次还算是机灵,只是给双方一个机会,让两边都掺和进去,都说不清道不明却也都摘不清。只是那毒···你确定永远不会让宫晟允醒过来么?”别再好不容易惹得宫晟轩和宫晟宇斗起来,那边儿宫晟允却因祸得福重新获得宠爱,那样子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公子放心,那毒药属下看过了,是江湖上有名的噬魂散。那毒药会在睡梦中一点儿一点儿吞噬人的神智,三天内就会让中毒者彻底成为傻子。那四皇子就算是被救醒,人也是废了,这东西没有解药,那大皇子下的是死手!另外···”小虎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继续道“属下还发现四皇子貌似中了费经散···全身经脉已经开始被腐蚀,应该是五皇子下的手,而且···有段时间了。”   “费经散?”公子言脸上划过丝丝的惊愕“这种东西那宫晟宇是怎么得到的?”那不是毒门老人的独家宝贝么?概不外传,难道宫晟宇···还和毒门扯上了联系?不对啊,如果是的话,她应该早就发现了,因为和毒门打交道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了点儿毒门的阴郁之气,可是她几次见宫晟宇,发现都没有这种状况。   “应该是弟子偷偷在外面出售的吧。”小狼摸着下巴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前两天江湖上有传言说毒门老人在清理门户,应该就是这了。”   “是吗。”公子言点点头“但不管怎么说。宫晟允是彻底的废了。”不仅傻了,而且还是个废人,全身经脉侵蚀···哎,也不知道那老皇帝究竟撑不撑得住,毕竟——   “公子!公子!”   正说着话儿,大殿外却传来一阵喧哗。公子言疑惑的站起身朝外走着,结果却撞上正冲进来的大太监。   “公子,快跟老奴走!四皇子快不行了!”看见公子言,大太监二话不说拉起他的衣袖就往外面拽,公子言猝不及防就被扯了出去,直到屋外的夜风迎面吹到脸上,才猛地回神。   What?!   快不行了?   那费经散和噬魂散虽然毒是毒了点儿,但是绝不会伤了人的性命,只会让人成为一个废人,像是一个废物一样活着。这是它们称之为“毒”的原因,可是快不行了···又是作何解释?   公子言带着满脑子的疑惑赶到了四皇子,见里面灯火通明,外面更是有御林军层层包裹,眼底眸光一闪,可是在看到跪在屋外的宫晟轩和宫晟宇二人时,心底更是一惊!   那老皇帝该不会今晚要做什么吧?   不敢把视线在他们身上多做停留,公子言匆匆扫了他们一眼就随着大太监进了屋。刚掀开纱帐走进内室,就看见老皇帝眼圈通红,面色惨白的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宫晟允。见自己进来,眼睛猛的一亮!   “公子,快救救朕的儿子!”老皇帝一脸激动的迎了上来,步伐微微有些踉跄,大太监见状连忙走过去搀住他。公子言也不多说废话,对他点了点头之后就朝床榻走去。   面色蜡黄、眼窝凹陷、印堂发黑、气弱如丝。掀开棉被,单薄的中衣下是瘦骨嶙峋的身形。要不是事先知道这是宫晟允,公子言定怀疑躺在床上的是一只骷髅怪!   “难道这段时间没有人照顾四皇子吗?”公子言一边疑惑的问出声,一边伸出手探向他的脉搏,结果这一探脸上的神情又是一惊。   “公子怎么了?”时刻注意公子言的神态的老皇帝,见他表情猛地一滞,连忙凑上前去“公子,允儿他······”   “四皇子身上中了剧毒,两种毒素本来都不会致命,但可能与四皇子本身体质有关,所以···造成现在这种情况。”公子言一边握着宫晟允的脉搏,一边又伸手翻了翻他的眼皮,见他已经开始翻白眼儿,连忙招呼小虎把自己的金针给给拿出来。   “那···那允儿···”   “我会尽力。”公子言让小虎脱掉宫晟允的上衣,露出他那瘦骨嶙峋的身材,结果仔细一看,公子言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四皇子这一段时间是不是缺乏人照顾?为什么出现营养不良的状况?这样看来,不是那两种毒致命,恐怕是四皇子这一段时间掏空了身子造成体质虚荣,所以才···”哎,不说了,越说越觉得有些心酸。虽然这个宫晟允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毕竟也是一条命。以前何等风光,如今却像是尸体一般任人摆弄,有幸把命给要回来,一辈子也是一个傻子外加终身残废。这对天性高傲的他来说,绝对是···最残酷的惩罚!   “什么?公子的意思是···允儿是因为没被人照顾好所以···”   “嗯。四皇子体内的毒不管是费经散还是噬魂散,一个吞噬人的经脉让人成为残废,一个吞噬人的神智让人成为傻子,这两种毒虽然阴狠但绝不会伤人性命。按理来说,四皇子不会出现性命堪忧的情况,可是体质虚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那两种毒素毒效狠,夹杂在一起,让四皇子吃不消也不是没有可能。”说着,公子言快速的将手里的金针插入宫晟允身上的几处大穴,速度快,手法狠,看的旁人连连称奇。可是在看到公子言拿起最后一根针朝着宫晟允身上的死穴扎去时,大太监却突然惊呼出声——   “公子!”   大太监的声音刚脱口而出,那金针就已经稳稳落下,老太监一个猛抽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却见床上的四皇子突然浑身抽搐起来,紧接着“噗——!”的喷出一大口黑血。   “刚才情况危急,只能运用死穴来刺激四皇子。”公子言取下宫晟允身上的金针,朝着那边哑口无言目瞪口呆的大太监看去“公公是不是吓坏了?”没看出来,他还是个高手啊!   “呵呵,老奴的确被吓倒了。”那大太监讪讪一笑,见公子言没准备对此事深究,这才微松了口气。见老皇帝凑到床边去看宫晟允,连忙招呼宫人收拾一下这里的狼藉。   “公子,允儿他···”   “在下只是帮四皇子逼出部分毒素。”公子言结果小狼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之后才继续说道“噬魂散和费经散都是江湖上排名前几的毒药,而且都没有解药。况且费经散已经下了有些时日···恕在下,也无能为力。”   “是吗···”老皇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沧桑起来。   “嗯。四皇子过不了多久就会醒了。只要好好的补养身子,四皇子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   “只是永久成为一个傻子和一个废人了。”老皇帝看着床上几乎看不出人形的儿子,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后,眼底的伤痛不见,弥漫于上的,满是阴狠和阴翳!公子言知道,老皇帝这一次···是彻底的被那些人给激怒了!   “多谢公子了。”大太监一见老皇帝变了脸色,连忙赔笑的看向公子言。   “公公客气了。时间不早了,在下就先回去了。”   “老奴送公子。”   “多谢。”   大太监将公子言送到门口就回去了,毕竟老皇帝如今情绪不稳定,他不放心。公子言对此表示理解,同他告别之后就带着小虎和小狼离开。行至中庭自然又看到跪在院子里的宫晟轩和宫晟宇,二人见公子言出来,眼底明显一亮,可是看了看周围的宫人,就又低下头去。   “四皇子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只是再也不是以前的四皇子了。”走到他们面前,公子言丢下这句话就再次抬脚离去,但是眼睛的余光却注意到二人垂在身侧悄悄握紧的双手。微不可查的摇头一叹后,公子言就领着人大步离开了皇子府。   “定山王说的账本,估计什么时候会到京城?”回去的马车上,公子言问道。   “听墨羽说,明天一早就能看到。估计早朝的时候,那老皇帝就会看见了。”小虎一边泡着茶,一边说道。   “是吗。”公子言斜靠在垫子上,想起方才老皇帝的表情,伸手揉了揉额头“皇城的天马上就要变了,从今晚开始,我们每个人都要小心行事,低调着点儿。事发之前,别再出了乱子。”   “公子放心,属下和小狼不会拖你的后腿的!”小虎拍了拍胸脯说道。   “你们俩有我看着,我自然不会担心。只是魅儿那里···”想起这一路走过去是苏清航和她搭档,到了那边儿又是宫晟天接管,公子言就微微有些头痛“多派点儿人暗中盯着她吧。一会儿回去后你在给她写封信,让她凡事忍让三分,别臭脾气上来逮着谁就点。”   小虎撇嘴,那姑娘也就在你面前乖顺的给猫儿样,其余时候分明就是一只活脱脱的母老虎!让她忍让三分···还是在情敌面前?   公子,你这不是在搞笑么?   回到皇宫时,天色已经浓的化不开,头顶繁星点点,周围一片静谧。   小太监打着灯笼在前面领路,公子言隔老远就看见自己宫门前有人提着灯笼站在那里,一旁貌似还蹲着一个。公子言微微挑眉,还在猜测那人会是谁,却见蹲在宫门口的黑影慢慢站起身,然后一张熟悉的面孔随着步伐的走近,借着朦胧的灯光渐渐跃入眼中。   “七公主?”看着眼前泪眼滂沱,身形明显消瘦的少女,公子言一脸的惊愕。自从上次御花园一抱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七公主。就连随后给宫晟天举行的送行会上,也没看见她的身影。听宫人说,似乎她自从罗妃自缢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宫殿里,谁都不见,整天哭个不停,连老皇帝去看她她也不出来,怎么今儿个······   “公子,我哥哥···我哥哥他···”见公子言回来,宫诗雨立马扑了过去。结果中途却被早有防范的小虎给拦住,无奈之下,宫诗雨只好隔着一米的距离哭红着眼看着公子言。   “公子放心。四皇子已经么有性命之忧了。”见眼前的少女面色惨白、眼睛红肿,嘴唇干裂,身形削瘦,完全再无以前的活力和朝气,公子言眼底闪过丝丝惋惜。少女如花,开得快,败得也快,短短半个月的功夫,七公主这朵花···就萎了么?   “没有性命之忧···”宫诗雨轻声低喃了这一句,随后再次紧张看向她“那我哥哥···”   “四皇子中了噬魂散和费经散,一个吞噬人的神智,一个吞噬人的经脉。七公主···”见瞬间面无血色呆滞在原地的宫诗雨,公子言眼底的惋惜更甚“七公主,请节哀。”说罢,不在那看形如木偶般的少女,随着太监进了宫殿,在宫门关闭的那一刻,公子言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结果映入眼中的,却是少女毫呆滞的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   “公子?”   “走吧!”   不管以前的宫诗雨多么刁蛮不讲理,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失去了母亲,即将又要失去哥哥的可怜人。而最为讽刺的是,造成这一切的却是她的父亲。   皇宫啊!   公子言仰头看看面前隐在黑暗中愈发高大阴冷的建筑,嘴角勾起一抹看似冰冷实则讽刺的微笑。   如果可以,真的好想一炮轰了它!   四皇子中毒的消息,一夜之间传入百官耳中。按理来说,一个已经过气的皇子不会引起太大的轰动,只是皇上亲临,大皇子和五皇子在四皇子府庭院内跪了半夜,却宣告着这件事情老皇帝绝不会草草处理。所以,原本因为黔城大堤而人人自危的群臣如今愈发的感到不安,而这种不安随着黔城账本的到来,直接到达顶点。   “公子,前面那里···已经闹翻了!”   一大早就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虎,还未进屋的门儿,就急冲冲的低声嚷了起来,一边嚷着,一边就往卧房冲去,结果却被小狼一手抓住后颈,丢到了一边儿。   “公子还没起,你冲进去干什么?”小狼厉声道。   “我···”   “没事,我已经起来了。”纤纤素手掀开垂落的帐幔,公子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托着宽松的衣袍从卧房走了出来。三千青丝不扎不束披散在脑后,垂落在月白衣袍上,宛若打翻的砚台,在宣纸上描绘出锦绣华彩。   “说吧,前面怎么样了?”袖子一笼,公子言如无骨动物一般歪坐在软榻上,目光瞥到敞开的屋门,不用说,小狼就会意的走过去把门儿。   “闹起来了!都闹起来了!”一说起前面的情况,小虎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定山王找到的账本儿真不是盖的!一笔笔,一条条,将那些受贿的官员记得清清楚楚!气的老皇帝——”   “说重点!”加他扯半天也没扯到点子上,公子言烦了。   “重点就是,那账本上说了,贪污受贿的钱最后都进了四个人的荷包里。”   公子言歪了歪头:“四大家族?”   “不然呢?”小虎撇了撇嘴“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可那几个老东西否认,说账本是假的,是定山王伪造的。但那账本又不是只有一本,彼此之间还都可以相互作证,最重要的是每一笔都对上的号!老皇帝气得不轻,直接把几个涉事的大臣给拖出去砍了,连审都没审!”   “看样子,老皇帝是准备下死手了。”   “对啊!大殿前的血迹还没干呢?”   “那···那两个皇子呢?”   “跟着跪着呢!连气都不敢喘!估计也是吓怕了!”小虎很是鄙夷的说道。   “能不吓怕么。”公子言幽幽的说道“下毒的事提前被发现,如今下面人又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这样吧,从今儿个起,你们就给我紧闭宫门,除了老皇帝,谁都不见!”一番思索后,公子言突然说道。   “啊?公子您这是要隐居么?”   “我这是在避祸!”见他还傻楞在那里,公子言眉头一皱“赶快!不然一会儿就来不及了!”上次不过是一个水灾那两个老女人就坐不住过来找她,这一次比上次还严重——   “记住!除了老皇帝,任何人都不见!小虎,你一会儿在上大太监那里跑一趟,就说我身体不适,他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身在皇宫里,没有什么老皇帝的旨意更管用的了!   “是!”   “公子,你这么做,万一那大皇子恼羞成怒······”   “他自保都成问题,还有工夫来找我么?”公子言看向一脸担忧的小狼“别想那么多了!皇城乱了,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一大半儿了,现在只要掌控住局面让他们一直乱下去,我们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不过眼下的,是我们要先保全自己,你一会儿给楼里人发个信号,让他们派几个人过来支援,这宫殿是我们的营地,宫晟天没来之前就是我们的大本营,守好它就是守好我们自己。”   “是!属下这就去。”   “嗯!”   见小狼急匆匆的跑出去,公子言躺在软榻上慢慢阖上眼睛。最长不过五日,最短不过三天,皇城一乱,宫晟天那边必有所动静。到时候傲雪国的大乱,她公子言也······   天儿啊!爷拿自己一身的清誉为你的锦绣年华铺路,你究竟要拿什么···来谢爷呢?   前朝大乱,后宫也动荡不安。   小皇子夭折,老皇帝却在四皇子府守了半夜。就算杨妃再怎么温婉懂事,也难以承受这巨大的打击,回想起从孩子出生老皇帝就鲜少踏入自己的宫门···丧子之痛加失宠之悲,让这个不过双十年华的少女一夜之间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得了失心疯。皇上抽身无力,皇后却趁机下了懿旨,永禁后宫。消息传至公子言耳中,又是一阵唏嘘。   “皇后和贵妃的人,都离开了?”一本书看完后,屋外的阳光早已西沉,火红的云彩渲染至天边,如同打翻了的胭脂盒,又像是午门前尚未洗刷干净的鲜红。不过短短一日,死在宫门前的官员已经多达十位。哀嚎声飘荡在宫殿上空,声声入耳,断断锥心,就连公子言听闻后心里都是一揪,更不用说···涉及此事的皇后等人了。   “是。本来都快要撞宫门了,但是皇帝的圣旨来了···公子,你这一次可是把她们都给得罪了!”要知道,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公子这一次见死不救,那两个女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是我不管,而是我管了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公子言慢慢合上手上的书本,揉了揉因为过度用眼而微微酸涩的眸子“那群女人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还是想过来碰碰运气。这样吧···”为了那些人情急之下在做出什么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公子言还是决定象征性的帮帮他们。   “小狼,你一个人偷偷往皇后和贵妃那里带一句话。就问他们···他们究竟拿自己是皇家的媳妇和皇子,还是把自己当成家族的女儿和外孙。他们听到这句话之后就明白我是什么意思。说完之后你就迅速回来,别被其他人发现,尤其是···老皇帝的人!”   “是!”   “公子。”见小狼离开,小虎挪到公子言的身边坐下“公子,您现在问他们这句话还有意思么?他们不是早就做好选择了么?”要不然,那两位皇子也不会和自己的母族撕扯的这么厉害。   “当人到了紧要关头时,思想很容易发生动摇。我这句话没什么用,只是让他们更加坚定心底的信念。”其实对他们来说,选择老皇帝还是选择自己的家族结局都是一个样,因为这场战役的胜利者,最终只会属于一个人······   小狼在天黑之前就回来了,公子言见他眉宇轻松,就知道任务顺利完成。与此同时,魅儿也传来消息,他们明天中午就能和宫晟天的人顺利接头,到时候完成交接,他们这次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大半。   “交接完成之后,让魅儿和清航直接留在黔城,别急着回来。”如果非要说现在傲雪国哪里最安全,一定是宫晟天所在的黔城,而最乱最不安全的,就是这皇城了。   “可魅儿她——”   “就说这是我的命令!”   “是!”   外面的天渐渐地全黑了,星星点点灯光依次在皇宫内外亮起。黄澄澄的,像是一小团团的烟火,但在如今的情景下,更像是一个个勾魂灯,每一盏烛火都代表一个灵魂,在这深宫大院里,哭泣着自己的遭遇。   “公子,最新来报。三大家族正在木家密室里接头。”忘尘楼的杀手传来最新的消息。   “再探!打听清楚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不过小心别被发现了。”   “是!”   “公子,难道那群老东西要行动?”小虎听到这消息立马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或许吧。”公子言叹了口气“老皇帝一气杀了十个人,他们就是傻子也看出来老皇帝这次是要对他们动手了。再不采取点儿行动,老皇帝的刀估计就要落下来了。只是···”   “只是时间太急了,他们这么仓促的会面,根本来不及策划什么。”小狼接过话来。   “没错。顶多是商量一下究竟怎么办。之前一直相互争斗,现在突然和好,根本不可能。”而且,不过是第一天就这么坐不住,真是太沉不住气了!   “小狼,你把他们私下会面的消息传给大皇子五皇子还有老皇帝的人,既然这把火已经烧起来了,干脆烧的更激烈一些。”这样一来,黔城也就彻底淡出他们的眼界,宫晟天也就可以安心行事了。   “是!”   皇城里,波澜诡谲,风云暗涌。消息不断传来,公子言也立在窗边一夜未睡。次日早朝,老皇帝愤怒只增不减,指着木丞相等人就是一顿破口大骂,显然是已经决定撕破脸皮。而当晚,公子言再次得到他们会面的消息,听闻他们决定第二日早朝谋反时,整个人立马愣在了那里。   “他们真是疯了么?没有军队,只靠自家培养的暗卫和死士···就算是杀了老皇帝,后面的又该怎么办?再杀了两位皇子?然后呢?他们三家谁坐老大?”就算是呆萌如小虎,也看出这是一场完全没有结果的赌局,而那些老东西们竟然敢豁出去这么做,看样子是被老皇帝···逼到了极点。   “那两位皇子呢?”公子言现在,更想知道宫晟轩他们在干什么。   “正在秘密召集自己的部下。”   “准备渔翁得利么?”公子言一下子就看清了他们的目的“黔城那边儿可有什么动静?”四大家族速度太快,但愿天儿那里能跟得上。   “没有。不过公子放心,那定山王为了那事肯定准备了很久,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打乱阵脚的。”   “是我想多了。”公子言揉了揉额头“两夜没睡,我去休息一会儿。你们把宫门给我收紧,明天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管不问!”   “是!”   皇城大乱,远在千里之外的黔城此时也波诡云谲。新到的使者——兵部尚书,似乎有意在黔城内大干一场,刚到黔城,还未进城主府,就先带人直冲军营,似乎有意来个突然袭击。但是事先得到情报的宫晟天早就已经让属下安排好了一切,所以当兵部尚书看到军营里不过寥寥数百人的时候,神色颇为失望。显然,这几百人是干不成什么大事的,他们事先在京城里所预想的起兵谋反什么的,看上去更像是一场笑话。无奈之下,他只好在城内转转,但是大水过后的黔城因为不停下雨,让它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繁华的城镇,更像是一个大泥潭。有轻微洁癖的他在城里转了半圈,就一脸厌恶地回去,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听曲儿唱戏好不热闹。倒是大皇子的人,因为要求彻查大堤一事,对此苦不堪言,不过在这呆了一天之后就匆匆离去,究竟暗查到了什么,也不得所知。   “爷?要不要——”得知大皇子的人偷偷离去的消息,墨白连忙汇报给宫晟天,并随便做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毕竟眼下特殊情况,出不得半分差错。   “不用。”相比墨白的谨慎,宫晟天看上去倒显得颇为胸有成竹“那些人来这里,本来就是走个排场,你把那个兵部侍郎盯紧了就行,只要一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就结果了他!”   “是!”   宫晟天书房里发生的一切,兵部尚书都不得所知,每天沉浸在花楼姑娘的怀抱里,俨然是忘了今夕何夕!就在他过得万般滋润,完全忘记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京城里却突然传来消息——   三大家族,反了!   ------题外话------   最近评论区很寂寥啊!至从上架后大家都沉默了,肿么了?是我的问题还是大家一下子都成淑女啦?对了,读者调查一定要看哦!(*^__^*)嘻嘻……   下集预告:   “你是···老三的人?”   “错!应该说···他是我的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是我的人!   “你说什么!”兵部尚书屁滚尿流的从床榻上跌下来,顾不得整理好身上的衣衫,一把扯住报信的家丁“再说一遍,你说谁反了?谁反了?”   “是···是三大家族!”家丁被兵部尚书惊恐的老脸给吓住,哆嗦着腿肚子小声道。   “那···那五皇子呢?”兵部尚书着急的问道,抓着家丁的双手也情不自禁的加大了力气,但是疼的那小厮五官紧皱在一起。   “不···不清楚!只···只知道三大家族在早朝的时候反了,接着就全都不知道了。”   “什么!”兵部尚书扑通一下子坐在地上,双目呆滞的看着前方。只知道三大家族造反,却丝毫不知道皇子的消息?这···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三大家族连皇子们也不要了吗?   “快···收拾东西!我们回京城!”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全都挂在了五皇子身上,不管京城里究竟乱成了什么模样,他就是为了库房里面的银子也要回去!黔城虽然安全,有定山王···   “对啊!”急得在屋里团团转的兵部尚书猛地一拍自己的脑瓜儿,眼底倏地一亮!   黔城里有定山王,还有军队,只要他把消息告诉定山王,然后跟着他一起进京,到时候不管谁胜谁负,他都功臣一件!   对!去找定山王!   兵部尚书说干就干,穿好衣服,顾不得系好腰带就急冲冲的拉开屋门跑了出去,刚到屋前的院子,就看见宫晟天正好带着人进来。脸上的神情瞬间一喜,连忙挥舞着手就冲了上去!   “王爷不好了!三大家族反——!”   喊声戛然而止,温热的血花星星点点,降落在地上犹如炸开的红梅。天旋地转间,兵部尚书仿佛看到阴沉的天幕,还有习习凉风中自己轰然倒地的躯体。颈中喷出的鲜血遮盖住自己的眼睛,漫天血红间,似乎看到一双冰冷的碧眸,在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己。   “啊···啊——!”   紧随着兵部尚书跑出来的奴仆见自家老爷突然被砍头,先着一怔,随后就是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一边喊一边四处逃离,可惜没走两步后颈就猛地一凉!   刀光剑影,血花四溅。   哀嚎声中,不断有人轰倒在地。   “爷,任务完成,确保没有放出去一个人。”   墨白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无情,在这满地的血光中,却如同勾魂使者一般荡漾着摄人心魂的颤动。天空中再次淅淅沥沥的飘下小雨,点点水花落在血泊中,冲淡了那浓密的鲜红,也洗清了空气中令人窒息的气味。   而在烟雨霏霏中,黑色的身影犹如泰山般巍峨屹立。雨水朦胧了他的身形,却顺着他刀削般的下巴打湿了胸前的雄鹰。苍狼般的眼眸若冰封十里,又似大雪纷飞,倒映着地上的水花,如同点点血珠滴落在棱角分明的翡翠上,刹那间的炸裂,迸射出凄艳妖娆的鲜红,但永恒留存的,却是碧光闪闪中,时而闪烁的冰峰!   “传令给墨武,今晚天黑之后,行动!”   “是!”   城主府内,一场早有预谋的谋杀犹如这天降的小雨,来的温声细语,走的也悄无声息。雨水消散了气味,土壤吞噬了鲜红,无人察觉城主府内发生的一切,更无人知晓,一场惊变即将在这里拉起。   黔城,波云诡谲。   皇城里,早已血流成海。   先是早朝上,三大家族的死士从天而降,结果却被事先埋伏好的御林军一网打尽。三大家族族长当场被老皇帝斩杀,一代政客,三世荣辱的杨、李、木三大家族至此消失在傲雪国的舞台。   紧接着,是原本关押在天牢里的罗航趁乱被以前的部下救出,在早朝惊变收尾的那一刻突然带着两千亲兵直逼皇宫。消息传来,大皇子和五皇子带人匆忙迎战,老皇帝却被气急攻心,被惊慌失措的众人抬回了寝宫。   最后,就是后宫风云,老皇帝被气得吐血,那么皇位之争也就到了最后的阶段。宫晟轩和宫晟宇在前面应战抽身不得,那么她们做母亲的必需做好一切准备。毕竟失去母族的她们如果再失去自己的儿子,那么···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短短两天,就上演了这么多的好戏!唉小狼,你刚从外面回来,外面情况,怎么样了?罗航那老东西···还挣扎着呢?”不同于外面的腥风血雨,公子言的宫殿里依旧是鸟语花香,春意盎然,阳光倾泻,一片暖意。今天负责执勤的小虎搬着小板凳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小狼从外面回来,连忙对他投过去一个炽热的眼神。   “你在这里,公子呢?”见他翘着二郎腿,大爷似得坐在那里,小狼问道。   “里面休息呢!从老皇帝那里一回来就直接去睡了,现在估计还没醒呢!”   小狼闻言眉头一皱,表情有些为难。小虎注意到他的神态,连忙从小板凳上跳了起来:“怎么?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那我去叫公子起床!”   小狼见他不等自己回话就风风火火的跑进去,嘴角狠狠一抽,对着院子里暗处几个人使了个眼神儿之后,也大步跟了过去。   “说吧,外面怎么了?”被吵醒的公子言虽然心里很不爽,但也知道没有什么大事他们绝不会打扰自己睡觉。于是耐着性子在身后塞了个垫子,单手撑额,侧卧着身子隔着纱帐看着外面的小狼。或许是倦意太浓,长长的眼捷不由自主的往下耷拉,如蒲扇一般在眼皮下投射出一层厚厚的眼影。不加修饰的长发如披肩一般随意的倾泻在周身,鬓前的两溜顺着尖翘的下巴无意间探进半敞开的衣领内。明明没有做任何勾人心魂的动作,但她此般睡美人的姿态却如同一只勾人而不自知的妖精,隔着纱帐一点点儿勾起人心中最深处的冲动。   “回公子。黔城那边儿···有动静了。”小狼不敢再看下去,连忙低下了头。丝丝火辣顺着脸颊一点点儿烧到了耳朵,也烧掉了他面部的冷静。不愧是跟着楼主长大的公子,这般姿态简直和楼主初醒时一模一样,甚至比楼主还要在勾魂几分!这似男似女的清纯妩媚,不知被那定山王看见了,还会不会坚持自家公子绝不是女子的观点。   正打着盹儿的公子言闻言后身子猛地一僵,随后眼眸一抬,目光犀利的看了过去:“可是···开始了?”略微黯哑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嗯。魅儿传来消息,说最多也就三天的工夫。让公子您小心。”   “我们守住宫门,就不会有事。倒是他们···三天···”搭在身上的手情不自禁的点了点身下的锦被,丝滑般的触感带来阵阵冰凉,让原本还有三分睡意的她彻底清醒了过来“门口闹得怎么样了?罗航攻进来了么?”   “没有。”小狼想起自己刚才在城墙上看到的场面,好看的眉毛忍不住皱在一起“五皇子和大皇子的人始终把他们拦在了宫门外,罗航的那些旧部虽然武艺高强,但是架不住两位皇子人马多,他又没有虎符,只能这么硬撑。”   “说到底,不过也是一个孤注一掷的家伙。”不管是谁登基为帝,他们罗家都难逃一死,既然如此,还不如起兵谋反,就是没有希望,也比死在断头台上来的轰轰烈烈!后世人谈起来,也会称赞一声男儿血性!只是可惜了···这般血腥却被权利污了眼,后世再怎么称赞,也难逃乱臣贼子这一称号。公子言揉了揉额角从床上坐起来“罗航他们顶多也就是再挣扎两天,这件事一完,就是皇子之争了。老皇帝那里···可有什么状况?”   “没有。”小狼摇了摇头“皇后和贵妃的人一直守在寝宫外,可是什么消息都没探到。皇后和贵妃想要进去看看,也都被大太监给拦住了。”   “是么,看样子情况似乎不容乐观啊。”不然那老皇帝也不会谁都不见。不对···应该说老皇帝现在谁都不信,毕竟接连两天遭受到这么大的打击,老皇帝现在估计看谁都是一脸的‘你要害朕’的模样!再加上那二人来看他还都是别有用心···公子言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给我准备点儿吃的,吃完后我再去看看那个老东西!”虽然上午给他扎了几针,但是他答应过天儿的,要把那些他恨得他怨的人留到最后等他回来收拾,所以在他没回来之前···老皇帝不能有事,也绝对不可以有事!   一身如雪似烟雾笼罩的千锻雪制成的锦衣,外笼轻纱,腰佩银白玉带。行走间衣袍鼓舞,若烟云滚滚,又似白羽飘飘。乌发如墨,肤光胜雪,一双狭长而冷凛的凤眸,轻眨间,璀璨如星。神情淡淡,如清潭湖水般儒雅高贵,气质却宛若谪仙。手持银扇,修长的手指光滑细嫩,在阳光下如白玉般泛着荧荧的白光。   在布满恐慌恐惧的皇宫里,所有人都惨白着脸,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的迷茫和无措。只有公子言,眉宇淡淡,步伐稳健。她的出现,如一股清风从竹林深处吹来,掠过平静如画的湖面上,一点点拂在人的脸上,再吹去人脸上的惊慌时,连带着心底的无措,也一点点儿被抚平。   “老奴见过公子!”隔着老远,大太监就看见有一人如玉兰芝一般走来,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头看去。造成这般效果的,不用想也知道会是谁。因为眼下在皇宫里,估计只有公子言面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改,看黄河决堤于岸而下不变了。   “公公客气了。”公子言右手需扶,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抬眸间见几个宫女打扮的人转身匆匆离去,嘴角的笑意愈发的烟雨朦胧。   跟着太监走近老皇帝的寝宫,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浓的药香。陪伴左右的太医见大太监领着公子言进来,纷纷起身行礼,脸上再无初见时的轻蔑。毕竟要不是他早上一举狂澜,估计这些人早就人头落地了。   “是公子···来了么?”不等公子言对那些太医回礼,一声苍老中透着无力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公子言闻声看去,却见那老皇帝正在太监的帮助下一点点儿坐起身子。   “皇上还是躺着为好。”公子言一边说着,一边朝他走去“皇上,身体好些了么?”距离床榻前一米远的位置,公子言停下了脚步,隔着一层纱幔询问道。   “好多了。”老皇帝挥了挥手,一旁的太监连忙会意的收起垂落的纱幔,大太监也见此搬了个凳子过来让公子言坐下。   “公子,朕的身体···还有救么?”老皇帝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吓得一旁侍奉的太监宫女们,纷纷跪倒在地。   “皇上何出此言?”公子言拂了拂袖子,同跪倒一地的太医宫人相比,他的表情可谓是云淡风轻“难道是身体不舒服?”   老皇帝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对一旁的大太监使了个眼神,等到周围闲杂人等全都退下去,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公子不用安慰朕了,朕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上午要不是公子,恐怕朕已经···哎···”老皇帝说着说着,就又叹了口气,其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苍凉,让公子言忍不住微微肃穆了神态。   “其实朕死···就死了···只是朕···”老皇帝突然抓住盖在身上的被子,刚才还苍老颓败的面容猛然间迸射出强烈的恨意和杀气“朕没看到那些乱臣贼子伏诛于法朕不甘心!不甘心!”说完,就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直站在身侧的老太监见状,连忙跑了过去。   “皇上息怒啊!皇上息怒啊!”大太监一边顺着老皇帝的胸口,一边说道“两位殿下已经带人去围剿他们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皇上您一定别动怒啊!”   “他们?哼!”老皇帝甩开大太监的手,突然面色不善的冷冷一哼“那两个小子,真以为朕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么?”他们究竟打得什么主意,他这个当爹的怎么会不清楚?他也是从皇子这一步走过来的,皇子的心眼儿,他比谁都明白!   “公子?”老皇帝看向一旁垂眸不语的公子言“公子进门前···可看到了?”   看到什么?   公子言慢慢地抬起头,却见老皇帝突然面带讥讽地笑了“那群人徘徊在门口,不就是想看看朕究竟死了么?究竟立谁为太子么?这么多年的夫妻情谊···到头来不过是为了那一个位置!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皇上!我的皇上诶,你就别生气了!别气了!”   看着手忙脚乱,面带急色的大太监,又看了看一脸愤怒,神色不甘的老皇帝,公子言慢慢的站起身,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儿:“这是静心丸。皇上,身体是自己的,自己都不爱惜,怎么能要求别人爱惜呢?既然皇上还有不甘,还有愤怒,那么就好好的活着,自己亲手把自己的不甘,把自己的愤怒,给了解了吧。”说罢,不等那老皇帝有何反应,往大太监手中一放,就转身离去。   “公子——!”   老皇帝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声音中流露出来的颤抖和挣扎,让公子言停下脚下的步子。   “公子···朕很感激···谢谢。”   “皇上客气了。”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那个人。   公子言转身对着他点头一笑,随后再次抬脚离开。殿门打开后,屋外的阳光有片刻的刺眼,让她眯眼静立了两秒后才再次迈出步伐。结果刚下了台阶,就迎上皇后和贵妃二人。   “公子,皇上的身体可有好转?”一番虚假的问候后,皇后就开门见山,直奔目的。一侧的贵妃也适时地向公子言投去疑惑急切的眼神儿,抓住帕子的双手,更是忍不住纠结在一起。   “两位娘娘不用担心,皇上已经好多了,还和在下说了会儿闲话。因为需要静养,在下这才出来。”公子言面色淡定的扯着谎话,见她们眼神中纷纷流露出的疑惑的流光,唇角也微微勾起“两位娘娘如果不信,就自行去看吧。”   “本宫倒是想···”皇后突然自嘲的一笑,随后眼角微勾,朝那宫门紧闭的大殿看去“可惜···除了你,皇上谁都不见。”甚至就连太医也都隔离起来,让她们半点儿线索也探不到。不然也不会听闻公子言过来后,这么急冲冲的赶过来。   “在下听小狼说,门口的战役···已经持续了半天了。”公子言仰头望天,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到时候双方定然会休战。两位娘娘不回去准备吃食让两位殿下好好休息,却纷纷的堵在这里···”   “娘娘。”公子言慢慢的偏过头,琉璃般的眼眸如水珠般荡漾,微微往下一瞥后才慢慢地抬起,最后在眼角的勾魂处一炸开,像是在空气中慢悠悠的划了一个对号,圆润的弧度,却承载着摄人心魄的妖娆。将两个见惯了风雨波浪的后宫女人,竟如刚出闺阁的少女一般呆愣在那里。   “娘娘···”见她们呆住,公子言又唤了一声,等她们二人一个个窘迫羞涩的回过神来,才慢慢的开了口“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皇宫的安全。你们给殿下的,应是暂时的安心,而不是让他们更加惊慌的无措。皇上这里,有太医盯着,有太监伺候,已经足够了。娘娘们,还是请回吧···”   “可是——”贵妃还想说什么,公子言清冷的眼神却突然看来。   “娘娘,皇上还没死,皇权仍握在他的手中。如果娘娘不想给殿下带来麻烦···”公子言身子往一旁一侧“就请吧!”   “我——”   “贵妃,我们回去!”皇后伸手抓住了贵妃的手腕,对上公子言的清冷无情的眼神,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没错,皇上还没死,皇权还在他的手中,她和皇儿的命运,也依旧握在那个人的手中!不是他病倒了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也不是皇儿立了功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只要他说他们不可以,她的皇儿就不能名正言顺!   这一点,李贵妃同样也想到了。凝凝的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月照澄江般的男子,然后果断的转身离去。   公子言说得对,未来的一切,都还掌握在老皇帝的手中。她现在与其在这里多操心,不如回去好好准备吃的喝的,让轩儿好好休息休息,因为接下来的战役···才是真正要人命!   “老奴谢过公子!”等那两位娘娘走远了,大太监这才从台阶上下来,对着公子言深深一拜。虽然他没听清楚公子言究竟对那两位娘娘说了什么,但是···皇上的清宁却是保住了!而这···比什么都重要!   “公公客气了。在下就先回去了。皇上如果有什么事,来宫中找我即可。”   “是!老奴送公子。”   “嗯。”   ······   如公子言所料一般,天黑之后,两边都决定暂时休战。一边是确实精疲力尽,需要休整,另外一边,则是心系老皇帝的状况,一休战就直朝老皇帝寝宫奔去,在得知老皇帝已经睡下,谁都不见后这才回到自己母妃住处。   “轩儿啊,母妃觉得那公子言说得对。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沉住气。不能自己乱了阵脚。今天你累坏了吧,幸亏你的手下多,不然母妃真的舍不得你去···”   “行了母妃!”见李贵妃突然落泪,宫晟轩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除了这,公子就没有说点儿别的么?”   “没了。”李贵妃用帕子擦了擦眼泪,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当时就在皇上寝宫外,公子想说什么也要顾及一下当时的情况。来,母妃做了你最爱喝的排骨汤,你尝尝?”   “母妃先吃,我去找公子。”   “坐下!”李贵妃啪的把手里的筷子放在桌子上,脸色少有的严肃。   “母妃,你——”宫晟轩许久没有见到自家母妃一脸严肃的模样,顿时愣在原处有些无措。   “坐下!”李贵妃再次板着脸说道。那不容反抗的架势,让宫晟轩挣扎了一下后,还是重新坐了回去,只是表情明显有些愤懑“你只顾得找公子言,可有想过这传到老皇帝耳中会是什么结果?”见自己儿子到现在还没绕过弯儿来,李贵妃气的面色发白。   “皇上现在除了公子言谁都不见!而你呢···一回来就去找公子,你说说···你说说你这样子会造成什么后果?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别有他心?不要忘了,你父皇还没死!咱们娘俩儿的生死大权,后半辈子的荣辱还都握在他的手中!”   “是儿臣冲动了!母妃您别生气!”宫晟轩终于想明白了,见李贵妃气的眼冒火星,连忙倒了杯茶端了过去。   “你呀!就按照公子说的那样,沉住气,做好你的皇子本分。皇上会看到的!总之,越到紧要关头,你越要给我绷住!”   “是,儿子明白!”   “哎···”见宫晟轩乖巧的低下头,李贵妃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心“儿啊,我们娘俩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父皇,这场仗说什么···我们也要赢!”   “母妃放心!”宫晟轩伸出手盖在李贵妃的手背上,如同小时候一般紧紧地握住她“儿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   贵妃宫里一片母慈子孝,和乐融融,皇后宫里在片刻的喧哗之后,也归于平静。大大小小的灯笼一次在宫中亮起,打更的宫人们如同往常一般行走在深宫中的各处。而在这看似祥和安静的深夜里,几道身影,却飞快的朝公子言的寝宫飞去。   “谁?”   从皇城混乱的那一天开始,小虎小狼就轮番守夜,并且还在楼里喊来几个兄弟在暗中协助。可以说,公子言的寝宫是整个皇宫中最安全的地方,就连里面负责打扫庭园的宫人,都是忘尘楼的杀手们自己假扮的。所以,当有异动从房顶传来时,不仅正在庭院中练剑的小狼注意到了,隐藏在暗处的杀手宫人们,也纷纷察觉到了,并且还第一时间汇报给了房中正在练字的公子。   “将他收拾了,直接给老皇帝送去。”   公子言似乎已经猜到了来者是谁,再听到属下的汇报后,丢下这一句话就继续手下的书法。不一会儿,屋外就传来刀剑相加的声音,不时地传来几声熟悉的呐喊,不过很快,就没了声响。   “公子,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那个罗宇今晚回来?”等到小狼收拾完外面的人,并把他们转交给闻声而来的大太监时,小虎这才挤眉弄眼的凑道公子言的身边,等待某人答疑。   “罗航今天已经消耗了自己六成人马,明天他就是背水一战,胜负也难以确定,所以必须要想些别的办法。老皇帝现在病中人人皆知,除了我谁都不见也是众人所知的事情。罗航不用费劲儿就能打听到,所以他不得不尝试一下。而这件事交给别人又不放心,罗宇算和我有些交情,所以···就这样了。”   “我就知道,那罗老头想买通咱家公子!只是他没想到···咱家公子压根儿连见都不见他!直接就把人交给了老皇帝!哈哈哈!那个罗航,算不算自己亲手把自己的孙子给交出去了?”小虎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不仁,就不要怪本公子不义。”公子言看了看刚刚完成的作品,点了点头。然后把毛笔放置一旁“想像上次那样拉本公子下水,借本公子脱身,也要看本公子乐不乐意。”第一次毫无防备,第二次要是还这么愚蠢的上当,那么她就白活两辈子了!她敢发誓,如果刚才她出去了,那么明天,所有人都会传说她公子言和罗家勾搭在一起。当初罗航只是下了天牢就敢托着她的名声给罗家排难,如今面对生死一刻了···那罗航岂不是要自己的命?   所以说,不是她心狠无情,而是那罗家太过分,自己家的命就是命,被人的命就是草芥么?   再者说···她的名声只允许给一个人败坏,其余的···都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说起那个人——   “来来来,看看本公子写的字怎么样?”公子言从桌子后面走出来,示意他们过去看看。小狼小虎不做怀疑,听到这话就凑过头,其余人好奇心驱使下,也都伸长脖子看了过去,结果这一看,差点儿没瞎了自己的狗眼!   “写的怎么样?”   “漂亮!”   “大气!”   “翩若游龙!”   “宛若惊鸿!”   “铁画银钩!”   “刚劲有力!”   属下的惊叹声一段又一段儿的传入耳中,听的公子言整个人飘乎乎的,扇子一挥,对他们投过去一个夸赞的眼神:“爷就知道!忘尘楼的人绝对是整个江湖文化水平最高的!”特么的,一般的武林人谁能说出翩若游龙,铁画银钩这样的词语?啧啧···还是本公子教导的好啊!   公子言在这边儿洋洋得意,那边以小狼为代表的忘尘楼杀手们则纷纷羞愧的低下了头。字写得着实漂亮!只是那内容······   “既然这么好,那么小虎你抽空就给我裱起来!等小天天回来了,爷就送给他!”作为祝贺他归来的大礼!   “什么!”小虎惊讶出声,立马惹来某人的不满“怎么,有意见?”   “不不不!属下是说,这么好的字,给了定山王,会不会···太···”太容易引起矛盾了?王爷刚刚忙完这么大的一场事,公子就逼得人家和你打架,未免···太不厚道了!   “太奢侈?哎呦,你要是喜欢爷以后再送你一副!这一份儿是给天天的,你就别打它的注意了!”   顶着同门人幸灾乐祸的眼神,小虎默默地擦了额头上的冷汗:“是!属下遵命!”   “乖!”   “······”   罗宇被大太监带走之后,就没了消息。皇宫也立刻恢复到了平静。但是公子言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安息。第二日天一亮,罗宇连带着他的手下就被老皇帝的人给悬挂在城墙上。大皇子以此为要挟,逼迫罗航投降,否则就砍断绳索,将他最疼爱的长孙给活活摔死!可谁知罗宇根本没给大皇子等人洋洋得意的机会,在得知自己再无逃出生天的机会之后,就果断的咬舌自尽。一代小将就这样魂归飞天,死于皇权争斗中。而罗航亲眼目睹自己的孙子的惨死,整个人陷入了癫狂,带着手下见人就杀,势必要给孙子报仇。大皇子等人原本想以此为筹码,增加胜算,结果却没想到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激起了罗家人内心深处的怒意。这一场对决,打得比昨天还要艰辛,一直到黄昏日落,罗航被万箭射死,头颅被人砍下,这场起于罗家的谋反,才彻底落下了帷幕。   鲜血,染红了皇宫前的街道。   死尸,铺面了宫门前的道路。   一步一白骨,一步一皇权。   大皇子和五皇子都受了些轻伤,战争一结束,就被人簇拥着抬进皇宫,进了他们母妃的住所。直到深夜,喧哗的声音才在宫内渐渐歇止。   “只剩···最后一战了啊。”   月光下,公子言手持杯盏,举头感慨。在听闻罗氏爷孙的尸体被老皇帝下旨剁成肉酱拿去喂猪时,整个人陷入了持久的沉默。   这,就是皇权之争。   胜者,名垂青史,荣华富贵,享用一生。   败者,暴尸荒野,风吹日晒,何人永记?   虽说终究会化为一堆白骨,但有的人···连一堆白骨,似乎都成了妄想。   “公子,早些休息吧。”离最后一站越来越近,公子必须养足了精神,不然的话······   “他那里···可有动静?”公子言低声询问道。   小狼摇了摇头,这几日的动荡,老皇帝为了不在全国造成巨大的轰动,早就封锁了皇城的消息。连带着,连他们的信息网也受到了影响。定山王那里为了万事小心,也是消息封锁的十分严谨,他们就算是想要查探,为了以防万一,也都没有出手。   “不过,应该就明后两天了。”这已经是第二天了,王爷当初传话最多三天功夫,所以···很快了。   “是吗。”公子言慢慢的握紧酒杯“老皇帝那里呢?”   “刚才大太监让人过来传话,说老皇帝身体好多了。可能是怨气都使出来了吧。”   “再好也不过就一两日。”放下酒杯,公子言袖子一扫,从座位上站起身。“今天大战结束,明天肯定要休养生息,不会上朝。你给墨羽传话,就说要收网了,让他给我绷紧头皮。”   “是!”   “你们也开始行动吧,把能收拾的都给收拾了。”   “属下明白!”   狼烟起,胭脂灭!   小天天啊!   爷已经把整个皇宫控制于手中,只等着你策马归来,一雪仇耻。   到时候你为贼臣逆子,我为奸佞謀士。   你乱了这傲雪的江山,我负了天下人的期盼。   用一身清誉,换你一世荣华。   爷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你特么的要是还敢给爷傲娇···   爷就让你好看!   ······   接连四日的动荡,皇城似乎迎来了久违的平静。   次日果真如公子言所说,老皇帝宣布休朝一日。让百官回家反省,面壁思过。   后宫里,两位娘娘也各自愁心于儿子的伤势,汤汤水水供个不停。   一切,似乎看上去都格外的美好。   美好的,似乎让他们全部都忘记——有一个人,在这几场混乱中,至始至终都未曾出现。而有一名官员,自从南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所以——   当红艳的晚霞如落入水中的胭脂一般在天边渲染;   当忙碌了一日的鸟雀打理好翅膀,在泛着凉意的晚风中归巢;   当飞舞的旗帜如舞动的火焰;   当反射着冷光的铠甲如龙鳞一般铺展。   那个被遗忘的男子;   那个一身黑色铠甲,后背重剑的男子;   那个骑于马上,一身凛然,傲视天下的男子;   带着近二十年的血海深仇;   带着近二十年的艰难隐忍;   带着近二十年的痛苦和眼泪;   一步步···   一刀刀···   劈开了皇城的大门!   “不好了!定山王反了!定山王反了!”   犹如平静的湖面上,突然落下一颗巨大的石头,光是掀起的浪花,就足够打翻站在岸边的行人。   定山王反了!   从黔城到皇城,一路走来,所有的城池都挂上了定山王的旗帜!   一万大军驻扎在皇城外,后面,还有近五万大军正在赶来。   没有退路,皇城大门已经被攻陷,皇宫的宫门已经被撞开!   无路可逃!   无处可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定山王就是那只最大的黄雀,只等螳螂吃饱,疲惫松懈,就一举冲击,彻底拿下!   皇宫里,早就乱成了一片。   宫女太监四处乱跑,拿着行李在做最后的挣扎。   老皇帝的寝宫里,烛火已经快要烧干,大太监的鲜血也已经浸湿了地上的红毯。   老皇帝披着龙袍坐在床上,看着面前依旧如光风霁月般的男子,颤抖着嘴唇,吐出一句话——   “你果真是···老三的人。”   “错!”隐在暗处的人上前一步,眉眼间的笑意如灼灼日光,摄人心魂“应该说,他···是我的人!”   ------题外话------   这一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停笔了好几次,删除修改了好几次。最后,终于写完了。   毕竟,这是一件大事。   我不得不多费点儿心神。让各位久等了。   下一章——   “不想成为朕这样的皇帝···那就杀了他!杀了他!”   T   ☆、第一百一十三章 混蛋,你想干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橘黄的烛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宫外宫人们的尖叫声传至这里,只成为一声声的长叹。脚边大太监的尸体已经发硬发凉,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儿也在香炉里徐徐上升的香气中,渐渐消散。   床榻上,老皇帝披着龙袍,坐在那里。华丽的锦被盖在身上,那蜿蜒飞舞的游龙只能衬托着他发白的胡子,让他看上去更加颓废沧桑。原本深邃忧虑的眼眸也突然间失去了光彩,暗淡的瞳孔毫无光亮,映着屋内悠悠的烛火,让他看上去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更像是森林边,孤独守林的老人。   “什么意思?”撕去伪装的公子言,不再刻意维持自己表面的淡漠和眼神深处的冷清,对着床上垂死挣扎的老皇帝慢慢勾出一抹冰冷无情却又讽刺味儿十足的笑容“意思是说···那个被你们所厌恶、所畏惧、所放弃的男子,是本公子准备护在手心儿,放在心尖儿上疼爱的人。你给他七年雪林的冰冷无情,十二年皇宫的独孤寂寞,本公子就用十七年的清誉,后半辈子的名声来助他翻了这傲雪的天下!”   “你···你···”老皇帝听到这话,气的浑身直打哆嗦,右手想要去指他,可是身上却没有丝毫力气,只能哆嗦着嘴唇,半响后猛烈的吐出两个字“恶心!”   “恶心?”手里悠然晃动的扇子猛地停止,流光璀璨的眼角边丝丝冷冽乍破而出,看着床上明明犹如困兽却依旧苦苦挣扎的老皇帝,公子言微微抬起自己光洁的下巴“明明就是嫉妒,为何偏偏却说恶心?”   “朕···”   “怎么?想否认么?”不等老皇帝开口,公子言就堵上了他的话“本公子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了丝丝羡慕的光彩。你在羡慕什么?宫晟天么?为什么?因为你也渴望有这么一个人为你翻云覆雨,弃名声于不顾么?年轻的时候追逐权力和富贵,年老了,又开始期待亲情。你让本公子去点醒你那几个儿子,不就是因为既舍不得权力,又舍6不得自己的儿子么?可是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当你在妄想某件东西时,你也必须为得到这件东西付出相应的代价。为了皇权,你可以牺牲亲情;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回过头去期待妻贤子孝呢?”   老皇帝的脸渐渐变得苍白如纸,原本愤怒的眼神也渐渐迷离涣散,露出了哀痛与迷茫。   “人这一辈子,短短不过数十载,但是,却会遇上许多人。本公子觉得,这辈子有那么一个人,掏心掏肺的为你好,死心塌地的信任你,不管你做什么都支持你,毫无保留的接纳你,那么你这一辈子,就算是没白活。虽说本公子对定山王还没那么要好,他对本公子依然还有所防备,但是···他肯把他的心暴露给本公子看,本公子就敢拿自己的名声,陪他去赌。不管这场战争是输是赢,我始终站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你说我们恶心,那是因为你在嫉妒,因为这辈子,你再也不会遇到这么一个人,愿意为你,豪赌一场了。”   “哈哈哈···哈哈哈···死心塌地···哈哈哈···掏心掏肺···”听完这些话之后,老皇帝非但没有觉得伤感,反而拍着床榻哈哈大笑起来,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更是布满了同情与可笑“朕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没想到你也会如此天真!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公子言,你觉得···你能活几日?”   “哼!你以为本王和你一样冷血无情?”寝宫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给一脚踹开,夹杂着浓重血腥气的夜风呼啸着吹进屋内,吹乱了桌上的烛火,也吹乱了公子言的心。握着银扇得手猛的一紧,素白的身影有片刻的僵硬。直到那狂舞的烛火渐渐平静下来,公子言才慢慢地转过身,朝身后看去。   背对着月光黯淡的夜色,那人魁梧的身形犹如半隐在云雾中的巍峨高山,释放出沉稳的威严,和蔑视一切的傲气。等到沉重的夜色从他身上退去,屋内的光线岁着那人走进的步伐而一点点爬上他的棱角,一点点儿的映入那宛若苍狼般的碧绿眼眸中时,公子言才注意到,他今日穿了一身漆黑的铠甲,没有别的装饰,漆黑如墨的颜色比屋外的夜色还要浓稠几分,但是却比天幕上挂着的银月还要闪亮。那粼粼的冷光,犹如龙鳞,坚硬、冰冷、就连飞溅的鲜血也无法暖热那上面环绕的冰冷杀气。手里的重剑也以脱鞘,握在手中,没有初见时的古朴,冰冷犀利,如巨龙在手,龙吟阵阵,杀气冲天。丝丝鲜红顺着剑刃滴落在地上,在大红地毯上,绽放出朵朵暗红的小花。   “回来了。”对上那人因为长发高束而愈发显得威严犀利的鹰眸,丝丝欣喜顺着公子言的眼角一点点儿在唇角处绽放。嗅着从他身上传来的血腥气,公子言知道,他这一路走的定然无比艰辛,也无比的杀气腾腾。只是···这条路没有人可以帮他,只能他自己,一路杀伐,一路走来。   “嗯。”   或许是寝宫里的烛光太暖,或许是他唇角边的笑意过于柔和,徘徊在眼角边的冷硬和戾气,在对上那人柔若春水般的眼眸时,竟微微有消退的痕迹。而他那平静柔和的问候,传入他的耳中,竟让他在这冷风习习的寒夜中,感受到丝丝暖意。   “去吧。”公子言见他脸上迸溅的,全都是别人的血,脸上紧绷的线条渐渐舒展开,身子微微一侧,露出床榻上瘦弱颓败的老人“他一直在等你。”而你,也等他等了很久吧。   被血浸泡的长靴一步一步朝床榻走去,身上的铠甲因为走动而发出冷硬的声音。公子言悄悄退居一旁,后背倚靠着石柱,听着背后的纱帐内,传来老皇帝的声音。   “你最后···你最后还是反了。”看着眼前犹如杀神降临般的儿子,老皇帝心里突然涌出万般情绪,眼中流露出的情感,也十分复杂“朕以为你已经看开了···没想到···原来是···老大和老五呢?”感慨万分的老皇帝突然紧张的看着他“难道你把他们都给杀了?”   “不然呢?”宫晟天挑挑眉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自已一只手就可以捏死的老人。   老皇帝怒吼出声:“他们可是你的兄弟!”   “他们只是我的仇人!”宫晟天的声音冷酷冰寒,瞬间冻住愤怒的老人“不仅是你的儿子,还有你的妃子,你的臣子···我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你···”老皇帝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向他“你做这么多···不就是···不就是为了这个皇位?”   “谁说本王是为了这个皇位!”   “谁说他是为了这个皇位!”   两道声音同一时间响亮在寝宫里,坚定的语气,蔑视的口吻,狂傲的风范,让老皇帝瞬间呆住,也让宫晟天眉眼一跳。   “本公子刚才说了那么多,难道是都喂了狗么?”斜靠在石柱上,公子言一边用扇子挥开垂在头顶的纱帐,一边朝老皇帝丢去一个蔑视的眼神“如果只是为了皇位,你觉得宫晟天还用得着隐忍这么久?你那几个儿子究竟是什么货色,你心里难道不清楚?还是说··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   老皇帝抿住嘴唇,放在被子上的双手慢慢的握紧身下的锦被,公子言懒得再看他死犟的样子,慢慢的移开视线,看向那个浑身煞气的男人:“你们聊,我出去给你守着。”   “别走远。”   “放心,我就在门外。”   对着他投了个安心的眼神,公子言冰冷的扫了眼那老皇帝,就摇着银扇走出了寝宫。屋外,阴云密布,银盘似得月亮半隐在厚厚的云层中。空气里,飘荡着浓重的血腥味,不用想也知道,此时的皇宫,已经变成了地狱。而寝宫内,只剩下父子俩的宫殿愈发的显得安静寂寥,压抑的,似乎连桌上的烛火,都奄奄一息。   “你很在意他。”沉默了许久,老皇帝突然低声说道。   宫晟天没有回话,只是眼底突然波光一闪,刹那间的光亮,闪耀了老皇帝的眼睛。   “为什么?”   “就像是他说的。”宫晟天缓缓抬起微垂的眸子,对上他暗淡无神的眼睛“人这一辈子,如果遇上一个愿意掏心掏肺,真心实意为你好的人,是福分。他愿意为我舍去名声,我也愿意在意他。”   “呵呵···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朕最无情的儿子也会在意人···哈哈哈···哈哈哈····”   见老皇帝笑得如此夸张,宫晟天没有愤怒,而是慢慢勾起唇角:“你笑我,是因为你不懂。因为你···没有在意的人。”   “胡说!朕怎么没有在意的人!”老皇帝眼底突然闪现出丝丝疯狂。   “哦?是什么?”宫晟天眼底的讥讽加深“是权利、财富还是——”   “是你娘!”   “你没资格提她!”   如狂风呼啸,又似雷鸣电闪,公子言眯了眯眼,用银扇遮挡住忽然袭面而来的冷风。回头看了看屋里还泛着暖光的宫殿,眼底闪过丝丝柔和。   算了,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她还是不要插手了。她相信傲娇货,可以处理好的。   “孩子。”   宫晟天那一声怒吼后,寝宫里再次陷入了片刻的寂静。等老皇帝再次出声打破这沉寂时,他已经完全成为一个面对着自己儿子,伤心无措的父亲。可是他这般深情的模样,并没有打动宫晟天的心,反而觉得···眼前的男人,更加虚伪无情!   “怎么?要打亲情牌么?”多年的坎坷,早就让他失去了对父爱的希望,所以老皇帝现在的模样,非但没有引起他的愧疚,反而加深了他心底的怨恨。   “天儿···”   “住嘴!你没资格这么叫我!”   “为什么!朕是你的爹!在你小时候,朕就是这么叫你!朕还把你抱在怀里!”   “如你所说,那是以前。”现在,只有一个人有资格这么叫他,就是···不对!那个混蛋也不行!“总之,不许你这么叫!”那个混蛋也一样!   “朕知道···”老皇帝的神情一下子颓废下去“朕知道你恨朕,恨朕为何不为你娘——”   “我说了,你没资格提她!”不同于第一次的愤怒,这一次宫晟天的声音,冷淡平静的出奇,却让老皇帝的心,猛猛地一缩。   “是···朕没资格。”老皇帝自嘲的一笑,然后拉了拉身上要垂下去的龙袍“你刚才说···你不会像朕一样?”   宫晟天单手后背,冷冷一哼,脸上的表情充分说明了一切。   “既然你不想像朕一样···”老皇帝不去管宫晟天的态度,抬头看向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阴冷坚定,声音也突然变得歇斯底里“那就杀了他!杀了他!”   宫晟天闻言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时,眼底突然迸射出强烈的杀意:“你说什么?!”这个老东西竟然让他去杀公子言?   “朕说什么你心里清楚!”老皇帝压低声音道“帝王无情,你要是不想像朕一样潦倒,那就杀了公子言,杀了你心底的情!只有这样,你才会天下无敌,无所畏惧!”   “当初···你就是凭借这个借口···无视我娘的生死?”宫晟天冰冷的声音打破了老皇帝脸上的激动,也打碎了他眼底疯狂的怒意,露出里面隐藏至深的怯懦和已经腐朽的内心。   “我本以为···你心底有过她。不过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宫晟天脸上快速的闪现丝丝伤痛,随后扑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愤怒和冰冷的恨意“你谁都不爱,你爱的只是自己。刚才你说你在意过我娘,不过是因为她曾经真心对你,同你现在身边虚与委蛇的女人比起来她反而显得真心可贵。并且因为她的死源于你,所以你才会因为愧疚迟迟不忘。但如果真的要你在皇位和她之间做出抉择,我相信,你还是会再一次抛弃她,再一次任由那些歹人,夺了她的性命!”   像是内心深处最阴暗的地方被人突然给刨出,并且**裸的暴露在空气中。在说破心事的那一刹那,老皇帝觉得连桌上的烛火,此时照在身上都是那么火烫。同他羞怒的内心相比,他的表情反而显得灰败沉寂,如同死去已久的僵尸,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活气。   “帝王无情,你刚才那番说辞不过是你无能的表现!帝王若真的厉害,若真的强势,又怎么会连身边人都护不住?又怎么会连情义都要割舍?你是一个懦夫,是一个失败者!就不要指望本王!指望我像你一样,做个懦夫!做个失败者!”   “老三···”老皇帝颤巍巍的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脸傲气,蔑视天下的儿子,忽然间,像是第一次看见他一般。   “一个失败的人,就不要再摆出一副长者的模样对后辈进行叮嘱了。因为···你不配!”   “噗——!”老皇帝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显然是被宫晟天的狂傲和蔑视,给气住了。但是······   “不管你怎么恨朕,但你始终是朕的儿子!”老皇帝抹了一把唇上的血,盯着他道“那公子言绝非池中之物,今后定会成为你的心腹大患,你若现在不除,日后定然会成为你的阻力!”   “那又如何?”宫晟天依旧用狂傲的语气回复道“他一日不背叛,本王就一日护着他,就算真的要走到那一步,本王也认了。人生在世,难得遇上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如果命中注定他是我的宿敌,那么···本王也愿意将他留到最后!”   “你···你简直就是在拿···再拿傲雪国的江山在赌!”老皇帝气的再次浑身颤抖起来,而宫晟天却冷冷一笑“什么傲雪国?”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皇帝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恐惧。   “就像是你想象的那般。本王颠覆的···不仅仅是你···还有你最在乎的国家!”   “逆子!你···你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列祖列宗?”宫晟天冷冷一笑“当年你为了皇权抛弃我和我娘的时候,我也就顺便抛弃了你,和在你身后的皇家。你真以为我这次谋反,只是为了向你报仇么?不···我是为了我娘,为了我的外公,为了整个柳家报仇!柳家世代忠心,为了皇家牺牲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而你呢?却为了你的皇位···毫不犹豫的牺牲了他们,甚至明明知道凶手是谁,确认由他们逍遥法外。君不君,臣不臣,良臣蒙冤,而小人却执掌朝廷。这样的傲雪国要来何用,对不起列祖列宗的,究竟是你···还是我!”   “我···我···”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宫晟天紧了紧握着重剑的右手,嘴角的笑意冰冷讥讽“原本,我是想杀了你。可是看你这个样子,我反而不想动手了。因为那样子···根本就是脏了我的剑。”   “你···”   “本王已经把你的爱妃,你的儿子送进了地狱。过不了多久,连你的臣子也会到地狱里会合。人间,你是一个失败者,希望到了下面···你能摆脱自己懦夫的帽子。”   “老三,你难道···你难道······”   “本王不杀你,但是也不会轻饶了你。这个寝宫,就是本王送给你的灵柩,你就在这里···安息吧。”说完,宫晟天就转身离去,背影决绝潇洒,流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解脱。而老皇帝却望着他的背影,拼命的呼喊,直到大门“砰——”的关上,夹断了他的一切声音!   “出来了?”   台阶下,公子言双手后背,仰头看着迈出寝宫的男子,眼底的笑意蜿蜒流转,美不胜收。见他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来,自己也迎了上去。   “都结束了?”见他虽然依旧冰寒着脸,但是眉眼间的戾气却悄然淡去,一直缠绕在身上的阴郁之气似乎也一下子挥洒开,公子言就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放下了。   宫晟天将手里的剑收回鞘中,对上公子言的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是吗。”见他从身边走过,坚定着眼神朝一侧走去,公子言也抬脚跟上。   “天儿,刚才你和老皇帝的话,我都听到了。”行至一颗大树旁,公子言突然对着那个魁梧的背影,说出这么一句话。见原本走得好好的人突然僵住身子,愣在原地,公子言轻笑着,从他的背后绕到了他的身前。   “你说···你在意我。”对上那人羞怒中流露出丝丝惊慌失措的眸子,公子言笑得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猫咪。而宫晟天,却是愈发的愤怒“混蛋!你还要不要脸!”偷听这种事也干得出来?   “我怎么不要脸了?嗯?”嘴角噙着笑意,公子言踱着步子往前迈出一步,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见宫晟天虽然依旧一动不动,但是脸色却猛地一变,公子言终于没忍住,伸出背在身后双手,右手抓着他的左手腕,左手抓住他的臂膀,一个用力,将他推到身旁的大树上,然后整个人,欺压上去。   周围的大树,同一时间发出丝丝晃动,宫晟天憋红着脸,咬牙看向眼前一脸笑意的公子言:“混蛋!你想干什么!”   “你!”   “?”   “你!”   “!”   头顶的树叶哗哗哗的往下掉,天上的银月也被乌云彻底的隐藏在身后。光线一下子变得无比暗淡,但是那一双翡翠般的眸子,却一如既往的璀璨光亮。公子言懒懒的往上方抬了抬眸子,随后才把目光看向眼前的男子,见他由迷茫转向愤怒,由呆楞转向羞愤,公子言的唇角,也跟着慢慢抬起。   “回过神来了吗?”公子言往他耳边凑了凑“你问爷想干什么,爷说···爷想干——”   “公子言!”不等最后一个字说完,宫晟天愤怒的吼声就在耳边响起。那咆哮声犹如雷鸣轰轰,震得公子言耳朵里嗡嗡声一片,就连脑子似乎都有片刻的空白。可尽管这样,她依旧仅仅抓着某人,将某位王爷,牢牢地控制在大树和自己的胸膛间。   “爷又不会跑,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公子言歪了歪头,等到那嗡嗡声过去,才勾着唇角看着他。   “混蛋!放开本王!”   “好!”出乎意料的爽快,似乎没有半分的犹豫,这么干净利落的回答,瞬间让原本还颇有些愤怒的宫晟天变得迷茫无措。落在公子言眼底,让她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不过在放开你之前,爷要做一件事。”   “什唔——!”   久违的触感,冰凉的味道。   贝齿轻咬着那刀削般的薄唇,一下下,直到微微有些红肿才慢慢伸出香舌勾勒着他的唇线,然后顺着嘴角滑进他的口中。   “唔——!”   下巴被人给捏住,牙齿被人给撬开,带着冷香的灵蛇钻入口中,卷起他的,共舞缠绵。   风,呼呼的吹着。   吹落了无数树叶,也吹散了天上的云彩。   银光洒下,透过树叶在地上映出大小斑驳的光影。   一片落叶从枝头滑落,拂过二人飘舞在空中的长发,最后落在黑色的锦靴旁。   闷哼声如同石子落在草地上一般细微,夹杂着铠甲摩擦着树干的声音,莫名的给这血气渲染的皇宫,平添了份暧昧。   躲在暗处的人,早就看瞎了双眼,等到回过神来时,属下亲吻的两个人,已经分开。   “天儿,滋味如何?”公子言舔了舔嘴唇,故意把唇瓣上的晶莹当这宫晟天的面儿用舌尖勾起,见他羞怒的瞪了自己一眼,然后狠狠的抹了一把嘴唇,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   “要不是现在时间不允许,爷还真想在这里,和你进一步深入!”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可是回头看去,地上却空无一物。公子言挑了挑眉头,不以为然的转过头去,却见宫晟天正瞪着一双碧眸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早就知道?”娘的!他竟然敢当着手下的面儿对自己······   “你给我滚开!”不想听他回答,宫晟天一手推开挡在身前的身影,大步朝前走去。   “别生气啊。他们不会胡说八道的。如果你实在是不放心···”公子言摸了摸下巴,突然灵光一闪“那就让他们也找个男的亲吻,然后我们围观好了。”   “砰砰砰砰——!”   “······”   “公—子—言—!”   带着怒火,宫晟天接下来的路程一直都板着脸。不管某人如何讨好卖乖,那紧抿的嘴唇的都未曾打开。公子言见状,也知道他这次是觉得丢脸至极点,不过···情不知而所起,一往情深···如果顾及那么多,她就不是公子言了。   “天儿,你这准备···去哪儿?”见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凉,人迹也越来越稀少。公子言忍不住问道,可是回答给她的,依旧是某人面无表情的沉默,和逐渐哀伤的神情。那眼神里流露出的怀念,更是让公子言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眉眼间,也流露出丝丝伤感。   如果她没记错,当年那场大火将整个宫殿都烧成了废墟。而柳妃的惨死,也让那里,成为一个禁地。久而久之···竟然成了皇宫里人人遗忘的地方。   可是···真的被遗忘了吗?   “母妃,儿子来看你了。”   看着不远处,跪倒在废墟杂草中的男子,公子言突然觉得眼睛微微有些酸涩。   那年的大火,烧毁了一下,也让柳妃···落了个尸骨无存。   没人能认得清究竟哪一堆灰烬是柳妃的尸骨,也没人知道,柳妃死前究竟在哪个位置。   因为知道一切的宫女太监们,也都随着柳妃,在这里···化为了灰烬。   皇陵里,柳妃的墓只是一个衣冠冢。   柳妃真正存在的地方,只有这里···这个早已被宫人遗忘的废墟中。   “母妃,儿子已经为你报仇了。当年害你的杨皇后、木贵妃、李妃还有罗嫔,儿子都把她们杀了!而她们的儿子,她们背后的族人···儿子也都不会放过!至于那个人···儿子没有杀他,因为他对你很重要。可是儿子无法原谅他,要不是他,你也不会惨死。儿子把他关在寝宫里,不给他吃喝,任由他自生自灭,就像是当年他对你的死一样···”   公子言从未见过这样的宫晟天,跪在地上,悲伤的像个孩子,而且,听他的声音,像是已经哭出来一般。她不想再听下去,因为那会勾起她内心深处回忆。于是吸了吸鼻子,果断的转过身,只是握着银扇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她不安的内心。   宫晟天在里面大约呆了一刻钟的时间,就拿着重剑走了出来。面无表情,面色冷硬,要不是那一双碧眸像是沁了水一般发亮,公子言定然会被他表面的冷漠给骗过去。   “好了?”   “嗯,走吧。”   “等一下。”公子言拉住他的手腕儿,在他回过神的那一刻却又松开他,然后大步朝里面走去。   “公子言!你——!”   “伯母你好,我是公子言,是宫晟天的好朋友。”站在一片废墟荒草中,公子言借着月色,对着眼前的一片荒芜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脸上的肃穆,就连周围的杂草,都停止了晃动“伯母,宫晟天一直没有忘记你,这将近二十年来,他一直为了今天在努力。如今他成功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很欣慰,也一定会很伤心。可是,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作为朋友,我选择尊重,也请伯母,多多谅解。伯母,人这一辈子,谁还不会遇到一个渣儿,你虽然去了,但我相信你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你护你的人,就像是宫晟天,他孤独了二十三年,老天爷就派我来陪伴他。伯母,请你在另一个世界安心、放心,因为在这里,有我会陪着他,护着他,只要他不嫌弃我,我就会一直缠着他。伯母,请相信我。”   说完,又是深深地一鞠躬,那虔诚的面容,在皎洁的月宫中像是蒙了一层银纱,看不真切,却美好的让人陶醉。而随着公子言直起身子,面前的荒草突然袭来阵阵凉风,带来徐徐清香,那微微颤动的荒草,犹如妇人轻点的额头,让公子言没由的勾起唇角,也让身后的宫晟天,一点点湿润了眼球。   “听见了没,伯母答应把你许配给我了!”看着眼前颤动的荒草,公子言得意的扭过头朝宫晟天看去,得到的却是某人大大的白眼儿,和转身离去的背影。   “诶,我说。”见他离开,公子言对着面前的废墟点了点头之后才拔腿追了过去“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没看见刚才爷正煽情么?你这转身就走是什么意思啊?没听见伯母已经答应把你交给我了么?”   “我娘才没有!”宫晟天猛地停下步子,对着公子言一字一句道“那是你幻听了!”   “幻听你妹啊!连你娘的话也不听了,你个不孝子!”   “滚!别逼本王动手!”   “啧啧,动手多伤感情,咱俩动嘴行么?来···求亲亲···”   “······”   “公—子—言—!”   “哈哈,别生气么!你看你看,脸都红了···哈哈哈···你这是气的,还是羞得啊?应该是后面的吧!”   “我告诉你!”宫晟天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的转过身子“不要以为你这次帮了本王,本王就会对你感激不尽,你要是再敢放肆!本王就···”   “就什么?”公子言见他突然顿住,背着双手吊儿郎当的朝他走过去“说啊?爷要是再放肆,你就怎么样?”   “本王就削了你!”宫晟天威胁似得晃了晃手里的家伙,结果根本没有吓到公子言,反而让她更加得寸进尺的往前凑了一步。   “削就削吧。”公子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见后盯着某人的眼睛压低声音往前探了探脑袋“只要你别不让爷摸,不让爷亲,你想对爷做什么都可以。当然了···暖床也可以哦!”   “······”   “公——子——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路打打闹闹,一路说说笑笑,过于轻松的气氛,竟让二人渐渐遗忘了今天是他们起兵谋反的日子,如今所处的环境,是血气弥漫,尸体纵横的皇宫。直到远离了柳妃宫殿,重回了喧闹的地方,二人才渐渐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天儿,爷答应你的,可都是做到了哦!”二人路过一个宫门口时,公子言无意的一瞥,竟在那宫中的院子里,看到了木皇后的尸体。尽管只是匆匆一眼,但还是看到了她惨烈的死状,横过脸面的血痕,还有被血浸红的黄色凤袍······能让一个可以一刀毙命就绝对不会再出第二刀的人竟然会在她的脸上划去那么一下,足可以看出宫晟天在面对她的时候,究竟是有多么的愤怒。   宫晟天也注意到了木皇后的尸体,回想起那女人临死前对自己的哀嚎,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谁说你都做到了?四大家族的人···你都给本王留下了?”他还没进京就收到了那几个老头子惨死的消息,当时虽有些遗憾,但更多的则是对公子言大言不惭的气氛,这个混蛋,什么半只苍蝇都给他好好留着,就会说大话!大话!   “留下了。”出乎意料的,公子言突然这么说道“除了罗航,爷实在是无能为力。其余人,爷都给你留着呢。就在天牢里关押着,你要不信,现在就可以看看。”   “这···怎么会?”宫晟天一脸的震惊,明显以为公子言是在逗他。   “爷说过,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虽然瞒天过海是有些难度,但是稍微动点儿手脚,也还是可以做到的。你不然···去看看?”公子言对他挑了挑眉头。   “不了。”宫晟天突然笑了“我信你。”就凭他刚才的那番话,就算是那群人真死了,他也不会怪罪他。因为他已经放下了,就像那个混蛋说的,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但是他没有把自己逼上绝境。今晚过后,等一切仇人都结束···他就真的可以,对以往,说再见了。   “啊——!放开我!混蛋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不知道我是谁!放手!放手!”   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传入耳中,宫晟天和公子言同时转身看去,却见墨白正压着一干宫人朝这里走来,其中一个,就是曾经不可一世的七公主,宫诗雨。现在的她蓬头丐面,衣服破破烂烂,完全没有往日的风光与华贵,大吵大叫,如同一个疯子。而宫诗雨此时,也注意到了他们。原本愤怒惊慌的表情在看到他们并排站的身影之后,只剩下震惊和难以置信。而就在这三人这样遥遥相望时,墨羽却突然快速跑来。   “爷!皇上毙了!”   ------题外话------   王爷第一次倾情表述,你们难道就不表示点儿什么?   如果他是我命中注定的宿敌,那么,我也愿意把他留在最后。   吼吼!这一章写的我狼血沸腾,也写得我无比的心酸感动。竟让我四个半小时就完成了以前需要将近六个小时完成的工作量。果真,有了感觉速度就是快!拦都拦不住!而我,也终于可以在天亮前去睡觉了!   唔,现在是北京时间3:34。如果编辑大大没有问题,八点半的时候亲们就可以看到这一章了。   还有,最后迟来的一声问候:劳动节快乐!   亲们,新的一月,新的开始!   大家五月份加油哈!   另外,你们手里的票票是不是也准备朝我砸过来呢?要知道,熬夜对皮肤不好诶!   公子:···要脸不?   偶:要票票,不要脸!   公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儿宝贝,爷来看你了!   “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皇宫深处的一所高楼上,纱幔飘飘,幽香阵阵。白色的羊绒地毯铺在大理石地板上,让人一踩上去似乎就要深深陷进那份柔软当中。   公子言一袭白色墨染长袍,外罩月白薄纱。姿态慵懒地斜靠在地毯上的软垫上,一只手随意的搭在枕头上,一只手握着酒杯,看着窗外杨柳依依,鸟雀鸣鸣,湖光山色,生机盎然的春景,一时间诗意大发,竟举杯对着这徐徐清风,朗诗一首。   “我的公子诶!”相比较公子言的恬淡惬意,蹲在他一旁的小虎脸上的表情几乎都要快哭出来一般“你就别享受了,快快想想办法吧!你知不知道外边那些人都快要把你给说什么了!”   “爷管他作甚?”公子言懒懒的扫了他一眼“嘴长在别人身上,爷就是在厉害,也控制不住他们说什么啊!”   “可你解释一下也比这什么都不做要好啊!”小虎见公子言扫了他一眼,又半阖着眼睛要睡过去,郁闷的拼命挠头皮。   “他们都说什么?”   “嗯?”   “我说···”公子言睁开双眼,看向那边儿愣住的小虎“除了说我是个奸佞谋臣,还说我是什么了?”   “还说你忘恩负义,说你背叛了大皇子什么的。”   公子言凉凉一笑:“笑话,我和定山王约定在先,和大皇子做戏在后,本来就是一场戏剧,难道因为它们摆在台面儿上了就可以忽视前面已经演好的戏码了么?”   “你别对我说啊,你去和那些人解释啊!”他们懂是一方面,关键是要让那些人明白啊!可怜他清贵高洁的公子啊,就因为帮定山王谋朝篡位,现在名声被贬的都一文不值了!   “用不着为那些庸人烦心。历史是被胜利者所撰写的,傲雪国究竟是谁在担当,你以为那群人心里不清楚?就算是他们欢欣喜悦定山王当上皇上,面儿上的工程该做的还是要做。因为那些···是读书人的脸面。等着一段时间过去了,他们戏演完了,就都太平了。”   见公子言不以为然的一摆手,小虎瞬间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白操心,因为自家公子丝毫就没有在意过名声这东西,这么一想,心情更加郁闷了。   “对了,中山国那边儿···可有什么消息?”公子言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问道。   “我的公子,原来你还记得中山国的存在啊!”小虎再次对着她发出重重一感慨。“属下还以为你彻底忘记这个曾经被你给狠狠坑过的国家呢?”   “少废话!你就直说,爷和宫晟天消息传到那里···那边儿···可有什么异动?”   “没有。”在一旁一直不吭声的小狼说道“属下一直在密切关注中山国的消息,他们在得知公子和定山王合作夺得皇位之后,虽感到很意外,但是却都没往宝藏那方面去想。”身为属下,主子有时候没想到的事情他们必须想到,而且自家公子···怎么可能真的忽视掉中山国那个隐患。   “没往那方面去想?”公子言蹙了蹙眉头,那群人就是傻子现在得知那个消息后也忍不住想入非非啊“现在中山国当权者是谁?元齐还是元乐?”   “是二皇子元乐。太子元齐在宝藏一事曝光之后,那中山国的皇帝为了保他就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元乐趁此机会提高自己的名声,渐渐地把大权握在手中,甚至连老皇帝如今也奈他不何。”   “是么。”公子言点了点头。如果说是元乐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当初他就觉得自己有猫腻,只是为了那个位置,一直没有捅破窗户纸,再加上自己又隐晦的提点了他一下,他如今没有落井下石还算是有些良心。   小虎见公子言微微舒展的表情,不满意的一撇嘴:“他们就是有异动也不敢啊!以前定山王是王爷的时候那群人就不敢惹他,现在他成了这傲雪国的皇帝···虽说还没登基···但是更加不好惹了好么。”再加上还有你这么一个奸诈腹黑坑死人不偿命的公子,那个元乐是脑子被门挤了才会选择和你作对!   “对了公子。”说起坑死人不偿命,小虎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公子,那宫晟轩和宫晟宇在监牢里吵着要再见你一面。”   “他们还没死?”公子言诧异。   小虎嘴角一抽,好歹你们曾经也共过事,虽说只是做戏,但这反映···“···王爷说了,要留着慢慢收拾。他们要见你的消息,就是王爷传过来的。”   “哼!传这消息就不知道过来看看爷么?”公子言郁闷的一撇嘴,然后从地上站起身来“给本公子梳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去看看那两个倒霉蛋吧!   公子言还是第一次进入皇家天牢,同想象中的脏乱差相比,这里只负责关押重大犯人的牢房简直可以聘美二十一世纪。不仅宽敞,干净,而且彼此之间隔得距离十分遥远,除了通风条件不太好,其余的···还真的挺不错。   宫晟轩和宫晟宇关在天牢中最里面的重要牢房,同样被关在里面的,还有那三个早就“已经死亡”的三大家族首领。彼此之间虽然隔得很远,但是却可以看清楚对方的状况。所以,当看见公子言长发飘飘,如同谪仙一般,拿着银扇带着手下走进牢房的大门时,里面被关押的五个人无不例外的脸上露出或愤怒、或恐惧、或迷茫的表情。   “公子言!你···你竟然敢背叛我!”成为阶下囚的宫晟轩一看见公子言走近,拖着一条残腿就朝牢房的栏杆扑了过去,见他衣袖一扫,优雅落座,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俯视着自己的狼狈和失败,脸上的表情愈加的愤怒和狰狞,伸着手就要去抓他。   “未曾效忠,何来背叛?”落座后,公子言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朝宫晟轩丢过去一个蔑视的眼神“难道大皇子叫在下来,就是为了说这么?”   “呵呵呵···哈哈哈哈···可笑我以为自己快要成功了,没想到···”注意到公子言眼底的轻蔑和冷漠,宫晟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本支撑着自己站起的身子也顺着栏杆一点点滑坐在地上。   “没想到老夫纵横了一生,最后竟然会栽倒你们两个小人手中!”愤怒鄙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公子言微微偏头看去,只见铺满稻草的牢房里,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正瞪着一双圆滚的眼睛怒视着自己。见自己看来,蜡黄的脸上立刻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自己身为小人,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小人?”目光从他的脸上,又滑向他身边几个牢房里的老人,公子言一直浅勾的唇角突然多了么冷意的味道“有什么样的怨,结什么样的果。当年敢为了私利下那样的狠手,就应该设想到以后的下场。更何况,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斩草不除根,只能是后患无穷。你们够狠,但是也够蠢!如果你们没有动手,让宫晟天安安稳稳的在宫里长大,说不定他只能成为一只猫,变不成一只狼。是你们亲手毁灭了别人的同时,也给自己培养了一条饿狼。如今那个饿狼来报仇了,你们自己不责备自己愚蠢至极就算了,竟然还敢埋怨饿狼的牙齿太锋利?呵呵,真是可笑!难道官儿越做越大,脑子却越变越小了么?”   “你,你噗——!”木丞相被气得猛地喷出一口血,而他身旁牢房的李家家主却在听到这话时哈哈大笑起来“是啊···是我们自己蠢!是我们自己给自己培养了一条饿狼···害的自家一家老小···全部都······”   见他低头落泪,哭得伤心悲痛,公子言唇角的笑意愈发的讽刺:“你还能哭,当年的柳尚书却是连哭都不能哭。知足吧!你们还享受了这近二十年的富贵荣华,而柳尚书一家,却蒙了近二十年的冤屈。这仇怨啊,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若不是宫晟天想要亲手结果了你们,你以为本公子会费那么大的功夫把你们从老皇帝手中给救出来?”   “你到底是谁?”说了那么多,一直沉默的杨家家主终于问出了深藏在心底的疑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能瞒天过海的把他们从皇上手中救出来而不被发现,一般人根本做不到。原本他们猜测他是宫晟天暗中培养的人,可是刚才听他的口吻,分明不是!那么这样一来,他的身份就更加可疑了!   “本公子是谁你无须知道,本公子有什么目的你们也不需要知道。因为这对你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懒得再和他们多费口舌,公子言扇子一收准备起身,刚转过身子,就对上宫晟宇红通通的眼睛“公子,我母后她——”   “死了。”   “那父皇——”   “也死了。”   “什么!”宫晟轩突然惊讶的转过身“难道那个人杀了父皇?”   “那倒不是,老皇帝本来时日就不多了。前几天全靠本公子的金针给他吊着,逼宫那晚上就没撑住自己去了。”宫晟天动手?那人估计怕脏了自己的剑吧。   “公子···”宫晟宇慢慢的爬到栏杆前“你究竟什么时候···就和他···密谋在一起了?”   这个问题···公子言微微有些迟疑,目光环视了周围一圈,见他们纷纷都面露渴望的看着自己后,这才勾唇笑了:“算了,告诉你们也无妨。这是本公子和他的第二次合作,第一次是在···中山国。”   “什么!难道中山国的宝藏——”木丞相不愧是老谋深算,公子言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立刻就想得那么多,而且···还想的那么准!   “难道那天下第一家的宝藏是真的?”宫晟宇也回过味儿来,一脸惊愕的看向公子言。   “不然你以为呢?”对于临死之人,公子言一直都很心善。   “你们···你们简直···你们简直就是魔鬼!”太恐怖了!这两个人戏耍了中山国不算,还戏耍了整个天下人。原来那天下第一家的宝藏是真的存在,只是全部都···都···   “魔鬼?”公子言用扇子敲着肩膀,嘴里呐呐的重复着这个词语,半响后对那李家家主邪恶一笑“这个称呼,本公子喜欢。”   李家家主眼睛一瞪:“你——”   “难道到现在你们才发现么?”公子言优雅地转过身,水墨般的衣袍无风自动,飞舞间如有墨香扑鼻,但那双向来淡然冷漠的眼睛此时却布满了点点笑意,璀璨若满天星斗,细碎如一地琉璃,明亮如银月照潭,清冷似山涧明月。明明如山涧迎松一般傲然清俊,但偏偏却给人一种骨子里的妖媚纵横,似乎那表面的清冷,眼眸深处的光亮下,有点点红光在顺着眼角肆意,有丝丝妩媚随着唇角的上扬而在眼角流淌。   清军深处最妖娆!   淡漠如仙的外表下,原来隐藏着的是邪魅惑世的妖精!   “啊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第一公子!好一个第一公子!”   被骗了!都被骗了!   全天下的人都被骗了!   什么冷漠如仙,什么淡泊名利,都是假的!假的!   “你是谁我不知道。但是···”狂笑过后,木丞相突然激动的跑到栅栏边,双手紧抓着栏杆,眸光兴奋地看着公子言“但是你和宫晟天绝对是注定的死敌!你今日同他携手,明天就是你们俩的鱼死网破!哈哈哈···哈哈哈······”此人绝非池中鱼,一招腾跃九重天!宫晟天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人阻拦他的宏图伟业!   “自己阴暗,看谁都不光明。就算我和他是注定的宿敌,那么我也会把他留到最后。”想起那晚那人对老皇帝的说的话,公子言眼底浮现出丝丝暖意“这个人间太大,没有他的存在,本公子会寂寞的。”   有了他,本公子才能体味到人间的多种乐趣。   出了天牢,公子言就径直朝着御书房走去。虽然还没有举行正式的登基大典,但是宫晟天的身份已经毋庸置疑,更何况除他之外的皇室子孙,非死即伤,皇子们纷纷被囚禁,就算那些迂腐的大臣们心存不满,也不得不承认,整个傲雪国唯有这个男人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皇宫里,鸟语花香,碧波荡漾。穿着干净整洁衣袍的宫人们,错落有致的行走在宫中的道路上。   若不是亲眼目睹了那日的血腥和狼藉,公子言真的会误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皇宫的主人,却实实在在的变了。   不需禀告,整个皇宫,整个天下的人现在都知道第一公子公子言是定山王的合作伙伴,二人联手将傲雪国撑地翻了个天。但仅管如此,该有的程序还是要有。隔着老远,墨羽就看见公子言摇着扇子步履轻盈的走过来,二话不说立马转身进去汇报。等出来时,那人已经摇着银扇走到了宫门。   “见过公子。”   “嗯。”公子言对他点了点头,然后伸腿一迈就跨过门槛儿,一抬眸就注意到上方正在伏案办公的男人,立马唇角一弯,手臂一挥“天儿宝贝,爷来看你了!你想爷了没?”   “砰——!”   “啪——!”   几乎在毛笔断裂的那一刻,墨羽也眼疾手快的关上了御书房的大门,速度之快,差点儿没把走在最后的小虎给夹在那里。小虎本来想和他理论,可是一看他趴在门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反而同情心大起,丢给他一个理解的眼神。明白,大家都是为了主子,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天儿啊,你怎么不理爷呢?”见他淡定的换了根毛笔,然后继续奋笔疾书,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公子言挑了挑眉头,然后大步走上前,双手撑在龙案上,一脸不爽的盯着他“怎么了?瞧你这脸,谁又惹你了?黑的都快敢上那锅底了!”   “啪——!”第二根毛笔再次应声折断。一旁负责磨墨的墨白嘴角狠狠一抽,刚想给自家爷递上第三只毛笔,谁知那毛笔架就被公子言一把给抢去。   “拿过来!”宫晟天终于抬起头朝他看去。   “那你先告诉爷···你这又是抽的什么风?”   “哼!你心里明白!”说完,唰的从座位上起来。黑色的金丝蟒袍勾勒着他伟岸的身躯,威严霸气的同时,也让他看上去更加的生人勿近。   “爷心里不明白!”公子言见他转过身就是不看自己,郁闷的几乎要挠墙“从前天晚上咱俩分手,爷就一个人回到了那小阁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到刚才才迈出这两日以来的第一步。结果呢······”   公子言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瞬间被气笑了:“爷知道你忙,所以这两天没来打扰你。本想着两天不见,一见面儿你特么的不表示一下相思之情就算了,没想到一上来就给爷使脸色?还说爷自己心里清楚!喵了个咪的!爷这两天就差挂个牌子求临幸了你特么的还想怎么样?”   求临幸?   宫晟天嘴角狠狠一抽,虽很愤愤的转过身:“你敢说你刚出门儿就来找我了?”   “那倒不是,我是先···我靠!”公子言回过味儿来了,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难道这醋你也吃?”不是他允许他去看他们的么?   “胡说!本王没吃醋!”   “没吃醋你板着脸干什么?”公子言见他不管是作为王爷还是变成皇上,一如既往地在面前呈现出死犟的模样,心里的不爽立刻消散掉了“爷就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中间还隔层栅栏。爷就是想干什么也没法干不是?再者说···爷要是对他们有意思,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我说的不是这个?”宫晟天咬牙道。   不是这个?公子言又懵了:“那是什么?你直说行不,爷实在是猜不出来了。”   直说?   特么的他要怎么直说?   难道说他听闻手下汇报,说这个混蛋在天牢里使用美人计,勾的那几个人到现在还没回过神儿?   特娘的,这让他怎么开口?   “那啥···”见他眼神越来越恐怖,看向自己的目光也越来越阴森狰狞,公子言很没出息的吞了口吐沫,主动服软“既然你说不出,那就别说了。这次算是爷的错,爷下次注意行不?”   还敢有下次?   宫晟天瞪眼,弄得公子言又是一头雾水。   “咳咳。其实爷来找你···是有事。”公子言见苗头不对,果断地转移话题“你看,眼下你也报仇成功了。爷许诺给你的爷也做到了,那你答应爷的要求···准备什么时候兑现?”   宫晟天居高临下的朝他瞥了一眼:“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给么?”公子言把毛笔架往桌上一放,对着宫晟天猥琐的笑了。   宫晟天也不恼,只是单手摸着手上的扳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想死,你尽管试试。”   “你知道爷为什么现在来找你不?”公子言看着他,不等他开口就自己回道“因为你还没正式登基!以前你还是王爷的时候,咱连闹矛盾你就敢让整个王府的人来对付爷,等你成了皇上···哼!”公子言扭过头,突然间觉得内伤了!   娘的,把这个傲娇货抬得位置比自己还高,这不就意味着以后···自己想调戏什么的,面临的威胁更大了么?   “怎么办?爷后悔了!”   “你脑子就不能纯洁点儿?”见他一脸忧伤懊悔的模样,宫晟天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从上面走了下来“说吧,你想要什么?”当初的协议是,事成之后满足这个混蛋两个要求,真不知这个猥琐无耻的家伙,究竟会提出什么条件。   “那我可说了。”见他在大殿中间的圆桌旁坐下,公子言也撩袍在他对面坐下“皇城东边儿有两座青山,就是碍着定波湖的那两座山,爷···要了!”   “你——”   “等下,爷还没说完呢。”公子言伸手打断了他的话“那两座山爷派人已经查探好了,没有人居住,也不隶属于谁。就是两座荒山!”   “哼!荒山?”宫晟天冷冷一笑“你觉得我会信?”那山里要是没有什么东西,这个无耻的混蛋会开口给他要?   “管你信不信!总之这是第一个要求!第二个要求就是···”公子言伸出白嫩嫩的手指,在他面前得意的晃了晃“爷要开一家工厂,主要用于铁器制造。年底利润你和我三七开。”   “条件。”   “税收给爷降五成!”   “你特么的怎么不去抢?”五成?那干脆全免了算了!   “这话说得。爷是再提要求好么!当初可是你说的,只要不违背道义,不侵害你的那啥···你都会答应的。”   “哼!这么说来···”宫晟天眼底冷光一闪“那两座山···是个铁矿?”   “这可怨不得爷!”公子言打开手里的扇子扇了扇“那两座山在这里屹立了那么久,从你们傲雪国建国就在那里呆着,可你们硬是没有发现。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和这铁矿无缘,和爷···有缘!”   有个屁!这个混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听好那里有铁矿,然后挖着坑瞪着他跳呢!   “这就是爷的两个要求。第一,爷要那两座山的归属权。不管那两座山发生了什么,别人都无权干涉!第二,爷要开工厂,利润和你三七分,条件就是每年税收给我减五成!不要觉得我在坑你,爷向你保证,就算是免了那五成,你们也能拿去不少钱。三成利润,更是爷给你建的小金库。你什么都不用干,发道圣旨就能得到这天大的便宜,何乐而不为?”   “照你这么说?还是本王赚了?”宫晟天被他的无耻给气笑了。   “究竟是赚是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那两座山荒着,你一分钱都拿不到,何不把它交给爷,让爷给你赚点儿外快回来?这年头,又给你打怪又给你挣钱的贴心小棉袄可是不多了,你可要抓紧时机哦!”   原本在心底已经答应的宫晟天在听到他最后那句话后,突地又犹豫了:“如果本王不答应你···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公子言歪头想了想,然后扭过头对着他坚定地说道“爷会把你的美人出浴图,发布到大街小巷!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裸照!”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你···你什么时候画的?”宫晟天唰的站了起来,脸上有愤怒,但更多的则是恐慌。   “还没画,都在爷的脑子里存着呢?你要是想看,爷能给你画成一本书!”   “滚!”宫晟天暴走“你还要不要脸!”   公子言撇嘴:“爷的脸早就给你了,想要也没有啊?”   “你什么时候把脸给我了?”宫晟天握拳。   “你说呢?”公子言抬了抬眼角“爷把名声给你,不是顺便把脸也给你了么。”   “······”   “爷为了你,都成忘恩负义的小人了···”公子言心一横“一句话!你给不给!”   宫晟天咬牙,看着一副“你不给我我就和你没完的架势”,心里也是一横:“给!”反正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个混蛋闹什么幺蛾子他都能知道。   “这不就完了!”见他答应了,公子言的脸色立刻变了“早这样不就完了,何必在大动肝火?”   “哼!”宫晟天懒得再理他,转身就朝上面走去。   “别急啊!事情还没说完呢!”见他又从上面坐下,公子言无奈的起身凑了过去“你这边什么时候能处理完?西元老王爷的寿宴所剩时间不多了,我们该赶路了。”   “本王心里记着呢。”宫晟天抬头看了他一眼。   “嗯,你记着就好。”公子言点点头,见他低头又开始处理文件,便道“那你接着忙吧,爷先回去了。有事让墨白去找我。”   “嗯。”宫晟天低着头应了一声,继续看着眼前的文件,但很快“你怎么还不走?”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   公子言咧嘴一笑:“来个离别的吻呗!”   “······”   “滚!”   “哈哈哈哈——!”   公子言大笑的离开了,听着那人愉悦的笑声,宫晟天原本愤怒的表情也渐渐缓和下来,翡翠般的眼眸深处,竟也闪过丝丝笑意。自始至终一直在一侧观察的墨白见状,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鼻尖儿,见公子言走远,这才压低声音道:“爷,需要属下去查一查么?”   “不用。”宫晟天收回远眺的视线,回道“那个混蛋敢这么说出来,就表明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就是查,估计也查不出来。”   “可是···”那毕竟是个铁矿啊!事关民生国运,他怎么能放心?   “没事,由他去吧。由我盯着,那个混蛋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宫晟天说这话时,口气里情不自禁的流露出的丝丝得意和掌握于手中的傲然,可墨白应是在他的神情中察觉出丝丝傲娇。那眼神给人的感觉分明就是“因为他在,所以那个混蛋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危害他的事情”一般。   我去!   王爷啊,你什么时候对公子这么死心塌地了?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你对公子言的态度分明就像是一个妻子对一个相公的依赖和肯定么?   “你在愣什么?本王叫你好几声了。”   “没,属下只是在想公子···”   “别想他了。”宫晟天把手里的毛笔往桌上一放“陪本王去天牢走一趟。”有些事情,该解脱了!   ------题外话------   12号论文答辩,情要好好准备一下。毕竟答辩结果直接影响毕业和学士证,偶不得不绷紧神经。所以这两天字数可能会不稳定。状态好,我就多写一点,状态不好,我就少写一点。但是···不会落下5000这个底线就是了!   这一卷呢,算是快结束了。   下一卷呢,你们一直期盼着的,应该说···我也一直期盼的男一,就要出现了。   到时候···我还是先别说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公子,求亲亲!   橙色的霞光透过狭小的窗户,一点一点儿的在天牢里蔓延。偶尔飞速掠过的云雀,在空中留下的残影,成为死水般的眼眸中,唯一一抹光彩。   铁链打开的声音稀稀疏疏的在耳边响起。   沉重的铁门发出巨大的响声。   众人皆以为是衙役进来送饭,对于不断接近的脚步声充耳不闻,直到那熟悉的冷寒之气瞬间压迫而来,或发呆、或闭目、或望着窗外的众人才猛然回过头。   黑色勾金边蟒袍,繁复的丝线在胸前勾勒出一条在云中翻滚叱咤的金龙。腰束金带,鹅卵石大的翡翠镶嵌玉带中央,同那一双苍狼般的眼眸熠熠生辉。如墨长发用金冠高高竖起,衬托着那一双犀利的鹰眸更加深邃暗沉。脸上的线条一如既往地冷硬高贵,只是在看向他们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宫—晟—天—!”   “混蛋!你放我们出去!”   “畜生!你个小畜生!老夫当年为何没杀了你···为何没杀了你!”   “······”   不同于对公子言背叛所带来的愤怒,宫晟轩和宫晟宇对宫晟天的感情,更多的趋向于一种长年积累,日入骨髓的怨恨和憎恶,以及一种连他们都未曾注意到的嫉妒和恐惧。而木丞相等人,对他则是深深地厌恶和憎恨,并且随着公子言的挑拨,更是把他视为自己失败的一切源头。于是宽敞的牢房里,一时间布满了唾骂和鄙夷,空气里流淌的哀怨,就连守在门外的衙役们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都骂完了?”宫晟天本以为自己见到他们会很愤怒,毕竟压抑了近二十年的仇恨,一举爆发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当他走进来,目光落到那几个形如枯槁,面色憔悴,眼睛望着外面,周身散发出渴望光彩的仇人时,他的心···反而平静了。以至于面对他们的唾骂,他都能保持云淡风轻的表情。   “你知道你们现在在本王眼里···像是什么么?”宫晟天双手后背,站在这黄昏满溢的牢房里,如同一个威严的天神,接受着霞光的洗礼。碧绿般的眼眸流淌着冷冽的流光,滑过他们身上时,不时地闪烁出轻蔑的寒意。“蝼蚁。你们现在在本王眼中,就像是一堆蝼蚁。”他不必动怒,不必大动肝火,只需要抬抬脚,就能彻底踩死他们。   “混蛋!有种你放我们出去。你个混蛋······”宫晟轩伸着胳膊试图就抓住那金光闪闪蟒袍,可是从指间流走的除了虚渺的空气就是那可见不可触摸的霞光。宫晟天看他这般样子,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放你们出去?要不是本王的目标是那个人···你以为···本王会留你们到现在?”他早就把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给处理了,哪里会留他们到今天,在他面前张牙舞爪?   “那个人···宫晟天!”宫晟宇手忙脚乱的爬到栅栏前“你说!父皇是不是你害死的!你个逆子!你个弑父杀兄的恶人?”   “弑父杀兄?”听到宫晟宇的怒吼声,宫晟天嘴角的冷笑更甚“那个人算什么父亲?而你们···又算是什么兄弟?”   “我······”   见他突然间哑口无言,宫晟天不在理会他,而是转过身看向背面牢房里的木丞相等人,见他们一个个坐在那里,眼冒火花但是脸上却露出的无可奈何的沉寂之色,心底一阵痛快!   “本王以为···见到你们本王会忍不住狠狠地拆了你们这几个老东西。可是看见你们之后···”幽幽的目光在几个人身上一一滑过,宫晟天突然抿唇笑了“本王突然没有了报复的**。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   见那几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宫晟天眼底滑过丝丝残忍的流光:“柳家一百多口的冤魂,本王一直都记着。光凭你们几个老东西···还远远不够。不过还好,四大家族人多亲友多,那么多的人,足够熄灭本王心里···燃烧了二十年的怨火。”   “什么···王爷···”原本无动于衷的李家家主和杨家家主在听到最后一句话之后脸上淡漠的表情终于浮现出丝丝龟裂。连滚带爬,一路哭喊着凑到那栅栏旁“王爷,求求你···一切都是老臣的错!求你饶过我一家老小吧!求求你绕过他们吧!”   “哼!”见那二人这般轻易地跪在敌人脚下,木丞相很是唾弃的朝他们啐了口吐沫,然后目光阴狠的看向对面美若天神般的男人“宫晟天,老夫落在你手里就没准备活着出去。可你想用老夫的家人逼老夫向你求饶?你做梦!”   “是吗?”见他死到临头还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宫晟天突然笑了“来人啊,把他这几个老东西给我提出来,拉到外面的刑场去!”   “是!”   霞光渐退,一团团火把在空旷的刑场上燃起。衙役们手持尖刀,排列成行,冷漠的神情在周围火焰的绰约中,竟有几分牛头马面的味道。纵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木丞相,再看到这样的架势,心里也难免有几分反刍,只是梗着脖子强撑着镇定。而杨家家主二人,则早就吓得面色发白,浑身哆嗦了。   “墨白,把那些人带上来。”等到那三个老东西一一在大木桩上绑定,宫晟天这才目光慵懒的看向身侧的墨白,随后就唇角微勾,眸光如雪的盯着刑场的入口。他这般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状态,更让三个老东西摸不着头脑。直到女眷哭哭啼啼的声音从刑场的入口处传来,三个老东西才猛然睁大眼睛!   “宫晟天!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木丞相见那群衙役们押着走进来的人全都是他木府的成员,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丝丝慌乱。而在看到那里面还有自己不满五岁的小孙子时,更是眼冒怒火,浑身挣扎起来“宫晟天,你竟然对一个孩子出手,你简直不是人!不是人!”   “如果没有记错···当年···”碧绿的眼光从那小男孩身上滑过,宫晟天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本王貌似还没有你这小孙子大。”   “我······”木丞相瞬间哑然,看了看那宫晟天,又看了看不远处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孙子,脸上浮现出丝丝挣扎纠结的情绪,干涸的喉咙还想争辩什么,就看见宫晟天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   “你们···想活么?”宫晟天高大如神祗一般立在上方,俯视着下方瑟瑟发抖的一群家眷,眼底闪过丝丝冷光。见他们无一例外的点头之后,嘴角更是忍不住微微扬起。   “看见那边的架子了么?”宫晟天用眼神示意右侧摆满武器的木架子,然后用一种近似于冷酷的声音说道“你们用上面的武器,攻击对方。你们当中最后留下来的那个人,本王可以饶他不死。”   “宫晟天!”几乎是那冰冷的声线刚刚落下,木丞相歇斯底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不是人!你简直不是人!”竟然让他的家人自相残杀,自相残杀!   “记住,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本王说到做到,绝不会反悔。现在···开始!”   “不要!”木丞相瞪大眼睛,拼命的对自己的家人怒吼“你们都不许听他的话,我木家的人就是死——”   “啊——!”惨叫声响起,刚才还哭个不停的孩童此时却突然倒在地上,而在他幼小的尸体旁,是一个手持尖刀,一脸鲜血的男子。   “舟儿!我的孙子!”木丞相见第一个倒下的,竟然是自己最最疼爱的长孙,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吐出来,而在看到动手的男人之后,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崩溃“混账!你竟然连自己的儿子也下的去手,你个混账东西!混账东西!”   “我只是想活···我只是想活···”男子颤抖着双手,慢慢地抬起头,看向自己愤怒的父亲“爹,我不想死。”   “你···你···”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亲情、爱情、友情······一切情感在生死面前,似乎都变得脆弱不堪。如同肥皂泡一般,伸手一碰,就会破裂成无数水滴。   倒下的人一个又一个,迸溅的鲜血,似乎掩盖了漆黑的夜。木丞相的喉咙已经喊哑,充血的面容似乎随时都会炸裂。杨家家主和李家家主更是中途晕了好几次,可是每一次刚晕过去,就会被人立刻被冷水浇醒。   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家眷,在自己面前自相残杀,一一倒下···这世界上绝对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为恐怖也更为触动人心的了。   “魔鬼···你简直就是魔鬼···”   从愤怒到麻木再到无动于衷,再到恐惧。   木丞相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意气风发,满脑子都是自己孙子、家人、儿女惨死的身影···以及他们临死前,看向自己时···那满含怨气的眼神。   “啊——!”木丞相突然仰天大叹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你个魔鬼!魔鬼!”   ······   刑场那一晚的场景,不知被何人有心还是无意的传到外面,传到前朝诸位大臣的耳中,让原本煞名远扬的宫晟天此时更是成为魔鬼的代名词,也让一些原本蠢蠢欲动,要到小动作的人们瞬间打消了主意。   “看不出来···那个宫晟天心狠起来···比本楼主还恐怖。”   楼台新邸第,歌舞小婵娟。急破催摇曳,罗衫半脱肩。杏花小楼里,轻歌曼舞,仙乐飘飘。奶白色的厚重地毯上,一青一红两抹身影,抵头相靠,亲密若并蒂莲。铺展在二人身侧的长发,更是浓密若水草,蜿蜒似长蛇,流淌在奶白色的地摊上,像是水中渲染开来的水墨。   “现在知道他恐怖了?”公子言一袭青袍,清俊若山林翠竹,朗朗如泉涧清风,可披着头发斜卧在那里,慵懒的却像是盘绕在枝头的青蛇,瞥了眼身侧同样懒散至极的祁玥,没好气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托着二等残废的身子就找人家打架去了。要不是我···哼哼!估计坟头草都敢我高了!”   “小言儿,皮又痒了不是?”祁玥见她竟然翻起来陈年旧账,只觉的又好气又好笑,血红的眼眸熠熠生辉,连带着整张脸也光彩魅人起来“本楼主就马失前蹄那么一次,却被你给逮住了!”还坟头草···那祁玥是那么容易就被人弄死的吗?   “要不是我逮住···你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公子言见他死鸭子嘴硬,懒得再理会他,目光转向面前的歌舞,在注意到其中一个彩衣姑娘时,嘴角忍不住勾起“你究竟对魅儿做了什么?竟然让这小妮子变化这么大。”竟然练跳舞···也学会了!   “本楼主哪有做什么···”祁玥弯了弯唇角,瞥了眼身侧的某人说道“那小妮子为了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这几年可没少下功夫,本楼主见她这么努力,也算个好苗子,就特意培养了一下。怎么样···”妖媚的脸上闪过丝丝得意“这一次,魅儿没少给你立功吧。”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边的糕点拿起来一块儿往身边人口中塞去。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了!”正张嘴接糕点的公子言听到这话,立刻扭头瞪向他“敢做不敢当,平白无故丢给我一个未婚妻,你自己却跑路了···哼!爷鄙视你!”公子言一边嚼着口里的点心,一边朝他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儿。   “去你的!”祁玥没好气的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子,嘴角却被她这贪吃的小模样给逗乐了“你敢说魅儿没有帮助你?我可是都听说了···苏家那物资,就是魅儿暗中帮的忙。要不是本楼主把人给你送来···你上哪里去找这么称心如意的帮手去?”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要谢谢你深谋远虑,提前为我着想喽?”公子言被他的厚脸皮给气笑了。   “谢谢就不用了。”祁玥慢慢的把视线转向歌舞,目光在斜侧的铜镜上划过时微微一顿,随后对着公子言妖娆一笑“你只需要像上次那样亲亲我就可以了。”   “什么!”不等公子言反应过来,正在跳舞的魅儿突然窜了过来“亲亲?你们什么时候亲亲了?”   虽然不满于魅儿的无礼,但是···祁玥单手挑起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发,对着身侧还在吃着点心听着歌完全不在状态的公子言妩媚一笑:“这你就要问问你家公子了,大晚上二话不说就把人扑倒在地上,不由分说张嘴就是一口······”祁玥摸了摸自己滑嫩嫩的脸蛋,突然幽怨的叹了口气“本楼主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疼呢!”   “差不多得了!装起来没完了是不?”公子言喝了口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爷又没用牙咬,疼你妹啊疼!”   “本楼主又没说疼的是脸···”祁玥娇嗔的瞅了她一眼“本楼主说的是腰!”   “噗——!咳咳咳咳!”公子言一个没注意被茶水给呛住了,捂着胸口咳了好一会儿,这才红着眼看向身旁某妖孽“胡说八道什么?又抽风了是不?爷做什么了你就腰疼了?”   祁玥眼角一勾:“你说呢?”   说你妹!   公子言懒得理会他这突然的抽风行为,端起茶杯刚要送到口边,魅儿突然噘着嘴凑了过来:“亲亲!我也要亲亲!”   “······”虽然小楼里驻扎的都是忘尘楼的成员,但是···再大庭广众之下索吻,公子言表示,自己微微有些羞涩。   “公子!”见公子言没有反应,魅儿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我也要亲亲!”   “好好好···”见她这次任务完成得还算是漂亮,公子言决定满足她这个小小的要求“来,告诉爷,你准备让爷亲哪儿啊?”   “哼!”见某人一脸猥琐流氓样,祁玥没好气的扭过头去。要不是知道她们俩都是女的···而魅儿呢,却激动的小脸通红,眨着大眼睛想了一下,才羞涩的凑过去侧脸“先亲亲侧脸好啦!”正面的话···这么多人···人家会不好意思!   “好!爷就亲侧脸!”公子言抹了把嘴,然后一脸奸笑的伸出手捧起魅儿的脸颊,然后故意装作猥琐的神态朝那粉嫩的脸颊靠过去。而魅儿,则是跪坐在公子言面前,一脸娇羞的往前探着身子,眼眸微闭,明显一脸的陶醉。   “爷可是要亲了。”   “嗯!”   “亲——!”   粉嫩水润的薄唇,白皙娇嫩的脸蛋。   围观的众人见状纷纷或窘迫或娇羞的扭过头去,只有祁玥手蹑酒杯,看着那不断靠近的樱唇,笑的一派妖娆。   一掌、一指、半指···魅儿脸上的胭脂味儿已经传入鼻中,公子言呼吸间喷出的甘冽酒香也渲染魅儿眼中三分醉意。眼看那水唇就要落在那白皙的脸颊上,一道掌风夹杂着强大的杀气突然快速的袭来——   “公—子—言—!”   ------题外话------   那群狼,教会我生存;那只熊,教会我如何成长;而那只猿猴,则点醒我的心智。昨天晚上和同学去看了《奇幻森林》,然后感触很深,印象最深的一句,就是他们对大象的解说。   他们用象牙挖出了沟渠,是他们建造了森林,建造了万物。电影里,大象成为森林动物心中的一种信仰,就连高贵的豹子,看到象群也要低下高昂的头颅。   不错的动画片,推荐大家去看看。   这张字数较少,因为是这一卷最后一章,后天就要开新卷了。然后呢···我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沸腾的心了!   下一卷——   “你怎么了?”   “爷···心动了!”   “你说什么?”   “天儿,爷想静静。一个人静静。”   “!”   另外,我决定建一个正版群,里面发点儿福利。因为潇湘···你懂得,公子太猥琐了,这里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你觉得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爷怎么会对一辆马车动心?   蔚蓝的天空清澈如湖水,风拂间,似有圈圈涟漪在那碧蓝中层层荡漾。云彩,堆积若雪,一团团一簇簇,漂浮在空中,绒绒软软的如同荔枝味儿的棉花糖。而在这之下,是连绵不断的青山,和蜿蜒其中犹如羊肠一般的小道儿。   蓝色、白色、绿色、黄色···景色斑斓浓艳,像是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冲击着行人的视网膜,似乎一伸手,指尖就能沾染上那艳丽的色彩。   而在这青山绿水中,有一户小小的木屋搭建在路边,简陋的桌椅,衣着朴素的店家,脸上的笑容犹如头上随风扬动的旗帜,滚动间似有淡淡酒香扑面而来。   “爷,前面有户酒家。”   连绵青山中,那一个随风招摇的红旗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般鲜艳夺目。墨白一抬头就看个正着,于是连忙欣喜的看向身侧的主子。   “嗯,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仰头喝完壶中最后一口水,宫晟天随意地抹了一把嘴,就从树荫下站起身,朝在一侧草丛里吃草的马儿走去。中途对于某人凑过来的明媚微笑,直接采取不理会的态度。   翻身,上马。   白色的锦袍在空中扬起一抹凌厉的弧度,夹杂着的丝丝冷煞之气差点儿没把靠过来之人的脸颊给划伤。见他高坐在马匹上,后背挺直,下巴维扬,神情冷峻,嘴唇微泯。刀刻般的下巴锐利如锋,看向她的眼神更是犀利如刀。不等靠前,那人就踢了下马肚子,顿时马蹄扬起,尘土飞溅,漫天飞尘中,是某人愈行愈远的身影。   “咳咳咳!”   捂着胸口,差点儿吃了满嘴泥土的某人接过一旁小虎递上来的水壶,在或同情或冷漠的眼神儿中独自一人跑到大树下漱口。等到嘴巴里脏兮兮的感觉消失了,这才郁闷的踢着石子从树后走了出来。然后——   “都走了?”   “嗯。”   “······”   将水壶递给小虎,某人紧了紧腰带,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小路眼底猛地窜起丝丝愤怒的小火花儿。随后一个利落的翻身上马,鞭子一扬,也紧跟着呼啸而去。身后小虎小狼紧追其后,一时间,小路上马蹄声声,尘土扬扬,漫天的飞尘落在道路两旁的花草上,掩盖住那娇嫩欲滴的浓艳。   酒家店小,人多。   路上来来往往的路人,都会到这里讨口水,歇歇脚。有钱的,点壶茶或是要碗酒,配着一小碟花生米,或是一碟切好的熟牛肉,坐在凉棚下,看着周围的青山蓝天,暂时舒缓奔波的心情。没钱的,则是捧着茶水或是酒水,蹲在路边的树荫下,看着远处的白云飘飘,倒也十分惬意。   不用刻意寻找,一搭眼儿,公子言就在那些歇脚的过客中一眼看到了宫晟天。尽管那个男人刻意选了一个偏僻的位置,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那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高贵,碧眸闪烁间展现出的唯我独尊的傲气,还是让他犹如鹤立鸡群一般醒目。在这偏僻的小山道里,宛若一颗耀眼的繁星一般夺人眼球。   “老板,一壶酒,一盘馒头,再来五斤牛肉!”奔波了一天,公子言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下了马就招呼着老板上菜,自己则是在众人瞩目中一屁股坐在了宫晟天对面儿。把头上的帽子一摘,然后板着脸盯着对面的男人。   “干什么?”见他奇怪的举动引来周围人的关注,宫晟天终于忍不住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对面人压低声音道。   “干什么?”公子言一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歪着脑袋斜着眼看着他“你知不知道···这一路上,爷光吃你的马蹄子仰起来的土,就吃了四次!”害的她壶里的水一口没喝,全漱口了!   “哼!”宫晟天闻言不以为然的冷冷一哼,但是眼底却快速的闪过一丝笑意“有问题,你可以先走。”   先走?公子言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嘴角笑意浅浅:“你确定?”   宫晟天没有回话,只是继续低下头喝茶,低垂的眼眸在眼睛下方打下一层厚厚的阴影,羽扇般的眼睫毛不仅掩盖住那眼底闪烁的流光,同时也阻拦住外面有心之人的查探。修长的手指端着那古朴粗糙的茶碗,黑与白的撞击,衬托着那五根手指如同冰柱一般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亮。   “行行行!是爷错了行不!”察觉到周围逐渐加深的冷气,公子言一边搓着胳膊,一边朝他丢过去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儿“天儿···”   “嗯?”   “墨儿···”   “······”   “我说墨儿···咱能别闹了不?这一路上加上刚才那两句,你总共就给爷说了三句话。剩下的那一句还是”滚“···”说起这一路上被忽视被冷漠被置之不理的遭遇,公子言就忍不住摸一把辛酸泪“你难道就没发现,这几天爷愁的···脸看上去都沧桑了么?皮肤更是干巴巴,一点儿水润劲儿都没了!”   宫晟天嘴角狠狠一抽,见周围人纷纷朝他们投来或疑惑或好奇的眼神儿,重重的把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放:“你给我注意点儿!”   第四句话,结果却是在教训爷!   公子言哀怨的瞅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一脸的委屈的看着眼前的茶杯,直到店老板端上来酒水和牛肉,这才打起精神。   “天儿,你尝尝!味道还不错。”公子言见他只是喝着茶水,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别光喝水了,吃点儿肉。奔波了这么久,爷这朵娇花都快要枯萎了。估计你也好不了那里去。”也就是死撑着,装作一脸没事的样子。   “哼!”正夹着筷子的宫晟天抬眸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他以前在战场,时间不够就饿着肚子打仗,风吹日晒更是家常便饭,这点赶路,对他来说连塞牙缝还不够。而这混蛋呢,看上去像是能吃苦,结果一上路,逮着机会就是一阵矫情!还娇花···   “放心。”见他耷拉着嘴角一脸的哀怨,宫晟天冷冷一笑,想都没想就说道“你就是狗尾巴花。有些人也会要。”   “那是!”公子言洋洋得意的一抬下巴,嘚瑟不过三秒钟,就低下头朝对方抛去一个贼兮兮的眼神儿“还说自己没吃醋,你闻闻···这醋味儿连酒味儿都给盖住了!”   “哼!”宫晟天再次冷冷一笑“那是你鼻子失灵!”   “你!”这臭脾气···怎么就这么倔呢!说自己吃醋难道能死么?能死么?   见他低头吃着东西,又一次的无视自己,公子言狠狠地咬了口手里的干粮,那凶神恶煞的架势,像是把馒头当成某人的肉一般,只可惜某人压根不理会他这幼稚的举动,连个眼神儿都不甩给她。   一时间,他们这桌,和旁边墨白那桌只剩下吃东西的声音。周围的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就各自收回视线,三三两两的聊天去了。瞬间,小小的酒坊里响起天南地北的声音,大家聊着家长里短,旅途见闻,倒也热闹。   “咦,有马车来了?”   “看样子也是过路过来歇脚的。”   众人见那马车普普通通,驾车的车夫面相也毫无特点,看了一眼就纷纷回过头各说各的去了。而公子言和宫晟天,却看着那不断走进的马车,互相对视了一眼。   “不简单。”那马车样式虽然普通,但是用的材料却是楠木中仅次于金丝楠木的香楠木。这种木头天生自带香气,一般都用来建造家具,摆在屋里别有一般韵味,可这户人家却拿来做马车。真是一个大写的奢侈!而更重要的是···人皮面具!那个车夫脸上,分明带了一张人皮面具!   “哎,你说爷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呢?”要是带了那玩意儿,爷的脸蛋至于这么风水日晒,沧桑褶皱么?   公子言在这里捂着脸颊自怨自艾,那边墨白却已经从位置上站起,走到了宫晟天身边:“爷,要不要?”   “别!”不等墨白说完话,公子言就伸手打断他“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麻烦没找你就算好的了,你就别再去找它了。”赶路途中什么人遇不到?要是见到一个觉得奇怪的的就去打探一下背景,那这一路上还不得累死?   墨白听公子言这么一说,下意识的看向自家王爷,见宫晟天细不可闻的对他点了点头,这才重新坐回位置上。只是身子却保持警觉状态。   “你说···会是什么人?”马车越走越近,公子言隐约间似乎都可以看到马车窗帘的颜色。低调的暗黄,但是用的料子却是上好的锦缎,那缎子垂直感极佳,且毫无褶皱,垂在马车上,将那车窗内的风景遮掩的严严实实,让她想要偷窥三分,都偷窥不得。   “你不是不让墨白去查么。”宫晟天扫了眼那渐渐停靠下来的马车,看向对面的公子言说道。   “不查不代表爷心理不好奇。”公子言收回视线,转身给自己倒了杯酒“来,你位置好,看看那马车上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长得如何?”   碧绿的眼眸装作不经意的从那马车上扫过,随后冷冷的落到对面人的脸上。在触及到某人眼底的兴奋时,淡色的薄唇微微勾起:“长得如何···是男是女···和你有关系么?难道一个未婚妻一个娘娘腔还不够?”   “爷不是说了,不许叫他娘娘腔!”公子言压低声音对他低吼道,可是在对面人眼神扫过来的那一刻,脸上的怒意立刻又消退了下去“咱不说这···那啥···马车上的人···”   “走了。”   “纳尼!”公子言眼睛一瞪,随后猛地转过身,看到的就是买好干粮的车夫重新坐上马车的那一幕。“搞什么···一面也不露,就这么走了么。”   见那车夫驾着那辆低调中透着奢华的马车面无表情的从眼前驶过,公子言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挫败。但依旧不死心的盯着那马车看。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马车颠簸间,车帘微微晃动反射出的光芒晃了自己的眼,在那马车恰好从自己面前走过时,公子言只觉得自己原本静波无澜的心竟随着那马车的靠近而猛地一跳!那瞬间激动地感觉虽然短暂却又十分有力,她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有片刻的沸腾!那灼热的感觉带来丝丝酥麻的触感,让她竟不由自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愣在了那里。   “你怎么了?”见公子言突然捂着胸口,然后像是望夫石一般盯着那远去的马车,宫晟天挑眉问道,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担忧。   “没···没什么。”收回远眺的目光,公子言垂眸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发觉平稳健壮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这才松了口气“应该是我的错觉。没事,继续吃吧。吃完好赶路。”   见他这么说,宫晟天也就没在往心里去。毕竟这个混蛋经常抽风,刚才那傻不愣登的样子八成也是他脑子没绕过弯儿,突然抽了。   吃完东西,墨白小狼他们又各自补充好接下来路途的口粮之后,一行人这才重新上马继续朝西元的方向赶路。直到黄昏,才在一颗大树下稍作休息。   “小虎,去前面探探,看看有没有客栈?”连续在外奔波了两天的公子言实在是受不了今晚再次露营,趁着吃饭的功夫往小虎怀里塞了几个夹肉的馒头就哄着他先去探路了去了,直到一行人都吃饱喝足了,小虎才骑着马赶回来。   “公子,属下看了,前方十里地都没有客栈。”   “你就不能再跑远一点儿?”公子言一脸不爽的盯着他说道。小虎知道自家主子因为这两天奔波没好好休息,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于是乖乖的低头啃着馒头,倒是宫晟天,看不惯公子言这娇惯的模样,一个冷眼看了过来。   “再远点儿,你直接让他去西元等着你好了。”   宫晟天的开口可谓是冷不及防,直把公子言小虎二人震得身子一僵,在那里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我靠,天儿···你竟然帮小虎说话!”公子言一脸震惊的盯着他看,小虎同样向他投去惊愕的眼神。   “哼!本王只是看不惯你这矫情的模样!”说着,宫晟天一边上马,一边朝他甩了个蔑视的眼神儿“不想今晚露宿你就给我赶快上马!在这么娇惯,本王就把你丢在这里和你分道扬镳!”   “别啊!”听他那么一说,公子言顾不得教训小虎,麻溜儿的爬上了马背,见他策马跑起来,自己也紧跟其后。等和他并驾齐驱的时候,这才扭过头对他嘿嘿一笑。   “天儿···”见他甩了自己一眼就不再看向自己,公子言尴尬的伸手摸了摸鼻子,然后拉近二人之间的金额劜“天儿,这还是你第一次管起爷的家务事···爷表示···很受用!看不出来···原来你的觉悟已经这么高了啊!”不用她提醒,就自己把自己往贤妻良母那个方向带···嗯嗯,公子言表示,她很欣慰。   “别逼本王动手。”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是见他一脸陶醉的模样,宫晟天就知道准没好事,于是一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边甩着手里的鞭子,加快马匹奔跑的速度。   “我说···”见他突然驾着马跑到前面,公子言也跟着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在后面喊道“你跑这么快干什么!爷又不会吃了你!难道是你羞涩了?”   “···滚!”   等一行人终于找到一家亮着光的客栈时,月亮已经爬上了枝头。一路上又喊又叫的公子言早就累成了狗,半靠在小狼的身上一脸的狼狈。可是在听到店家说客栈里只剩下两间空房,其中一件还很朴素时,原本倦意十足的眼睛立刻放出璀璨的光芒!   “店家,不用说了。这两间房我们要了!”公子言啪的把银两往桌上一拍,然后转过身对着面无表情的宫晟天嘿嘿一笑“天意啊!哈哈,天意啊!”   “哼!”天意你的个头!   宫晟天给一侧的墨白墨羽使了个眼神,二人就拿着行李跟着店老板先上了楼梯,宫晟天和公子言等人紧随其后。一行人先去了那个较为朴素的房间,屋里只有两张床板,外加一些桌椅板凳,公子言扫了一眼就走了出来,明显是不喜欢这里。宫晟天脸上的表情也基本一致。倒不是他们二人娇生惯养,而是一旦有好的条件,这两个养尊处优的货就绝不会亏待自己一分。如果两个房间都是这样的,那么他们绝对没有意见,可万一里面有一个好的,那说什么也不能亏待自己。   “嗯!这屋子不错!”虽然房间布置的也很古朴,但是胜在干净。特别是那张铺着厚厚床褥的大床,让公子言瞬间两眼一亮,要不是宫晟天在一边儿盯着,她估计早就扑上去了!   “行了,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定好房间,公子言转身对着小狼小虎就是一挥手“我刚才问过店老板了,他这里还有空余的床褥,你们全都抱过去,那床板太硬,你们睡不好。”   “嘿嘿,我就知道公子最疼我们!”小虎咧嘴一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听公子言这么一说,立马出门去找店老板了。到是小狼,把屋里检查一番这才退了出去。   “嘿嘿,天儿——”   “你怎么还不出去?”   “?”公子言眨眨眼睛,见他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模样,连忙讨好的看着他“咱别今天休战行不,这两天爷都快累死了!”   “哼!”见他求饶,宫晟天这才收回视线。见墨白和墨羽举着浴桶进来,嘴巴刚张开,某混蛋就自动站起身“我先出去,你洗完我再进来。”她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没工夫再和他闹了,所以自己还是乖点儿自己滚出去吧,省的半夜里在被某人给丢出来。   这个客栈虽然简陋,但是面积不小,足足有三层。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睡了,公子言为了不打扰他们,就去找小虎他们聊天儿,聊到她差不多快睡着的时候,墨白才请他回去。   “这么简陋的地你们爷也能洗这么长时间···”公子言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推开门走近房间,一搭眼儿就看见坐在窗边正在仰头望月的某人。白色的中衣,湿漉漉的长发,清冷的气息···公子言狠狠地吞了口吐沫,满脑子的瞌睡虫似乎在看到那人散发着禁欲气息的背影的那一刻,瞬间就都跑干净了!   “公子——”   “我去洗澡!”不等某位爷爆吼完,公子言立马拿起干净的换洗衣服,就朝屏风后面跑。宫晟天见他还算是识相,脸色微微有些缓和,刚想坐在窗前晾晾头发,就见某人一脸扭捏的走了出来。   “天儿~”   宫晟天脸色一冷:“说人话!”   公子言嘴角狠狠一抽,清了清嗓子才一边儿对着手指,一边儿羞答答的朝他抛去一个暧昧的眼神:“荒郊野岭,独居一室,天儿,良辰美景奈何天,要不要一起洗——”   “砰——!”   屋门被人给重重的关上,走廊里立马飘来临近房客的叫骂声。公子言默默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精心竖耳听了一下走廊里的动静,见确实没有人之后这才重新走到屏风后,慢悠悠的宽衣解带起来。   没办法,某位王爷说了!   她要是女的,那么他就掐死她!   所以,为了生命着想,以前那种隔着屏风聊天儿挑逗作死的行为,只能是一去不复返了!不过还好现在还没到夏天,睡觉的时候还都穿着中衣,不然的话······   咦?自己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公子言捧了把水洗了洗脸,等脑子放空之后,竟又想起白天那惊心动魄的一跳起来!   娘的,这究竟是怎么了?   不过是辆马车而已,她现在就是再怎么渴望钱财,也不至于对一辆马车心动啊!   越想越不明白的公子言索性放弃去思考,只当做自己一时抽风才会这么不正常。快速的把身子清理干净之后,就从浴桶里爬了出来,换上干净衣服,准备上床睡觉。可是刚从屏风后走出来,就被吓了一大跳。   “我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看着那个正在依靠在床头上看上的某位爷,公子言吓得差点儿把手里的帕子给甩出去。   “弄完了?”宫晟天上下打量了一下刚洗完澡的某混蛋,这一看···的确,是水灵了不少,脸蛋红扑扑的,头发乌亮亮的···一双眼睛清澈又灵动···看上去倒还真有几分可爱的味道。   嗯?   不对!   他怎么会觉得这个混蛋可爱?   宫晟天瞪大眼睛,又仔细的看了眼眼前的少年。   粉嫩嫩的脸蛋···可爱!   水灵灵的眼睛···可爱!   小巧玲珑的嘴唇···可爱!   墨发遮掩下,巴掌大的小脸更是···可爱!   宫晟天深吸了口气,摸着砰砰直跳的心脏,脑海里一片混乱。   “天儿,你怎么了?”见他突然面色惨白,双眼负责的看着她,公子言担忧的走上前,可是还没走到床榻,就被某人给出声制止住。   “今晚你睡桌子!”   “·····!”   我靠!这究竟是上演的哪一出?   他刚才不是默许了他们今晚同床共枕吗?怎么现在又······   “天儿···”公子言看着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的身影,神情颇为沮丧“你再怎么生气也等到明天在教训我行不?我快要困死了!我要睡床!”说着,不给他反应就往床榻爬去,中间不小心触碰到某人的胳膊,立马感受到某人身子瞬间一僵!   难道···是因为羞涩?   小心翼翼的在床榻里面躺下,公子言一边借着盖被子的动作,一边偷偷朝身侧某人瞄去,可谁知那人却突然一个翻身,又丢给她一个背影。   “天儿···”   “闭嘴睡觉!”   “额···”好吧。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发的什么疯,但是···肯让她上床,并且还肯分给她被子,对公子言来说···这就是一种幸福。以至于她感动着感动着,就这么睡着了,而一直背对着她的宫晟天,却还困扰在刚才的想法中,但最终还是架不住全身的疲惫,也紧跟着睡了过去。   这一觉,二人睡得都很香,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各自换好衣服,精神抖擞的下了楼。   一楼大厅里,小虎和墨白他们早就点好了午餐,见他们二人下来,连忙伺候着他们坐下。二人睡了这么久,早就饿的肚子咕咕直叫,一边儿招呼着他们坐下,一边就自己开动起来。   “嗯嗯,这家店的食物,弄得还挺好吃的!”公子言一手拿着肉包子,一手拿着勺子吃着眼前的小米粥。饿狼下山的架势,直看的宫晟天一脸的嫌弃。   他昨天究竟是什么眼神儿,才会觉得这个混蛋长得可爱?   “爷。”   就在他们二人一个专注于吃,一个懊悔于自己昨晚的失误时,一直打量着四方的墨白却突然阴沉下脸,神情严肃地看向门外。他这幅紧绷的状态不仅让宫晟天提起精神朝外面看去,就连吃的正欢的公子言,也一边咬着肉包子一边偏过去头。然后眼睛一扫,就看到了昨天那辆让她心跳不正常的马车。   他们怎么现在才到?   公子言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拧着眉头看向那马车。反正现在大厅里的人来人往热热闹闹,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更何况···朝外看的,又不止是他们一个。   “你说,这一次能看到那马车的主人么?”公子言用手臂碰了碰身侧宫晟天的胳膊,低声询问道。   宫晟天没有回话,只是见他一脸兴奋的样子情不自禁的蹙起眉头。   这个混蛋···反应未免有些过度了。难道···他就那么想知道那个马车的主人是谁?   这么想着,心里也对那马车里的人升起丝丝好奇,于是也跟着他们朝外面看去,正巧,就看见那车夫挑起车帘,伺候车里面的人下马车的一面。   最先跃入眼帘的,是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如同一件上好的瓷器,在阳光下泛着圆润的光泽。结着,是纤细的手腕和勾着黑边儿的宽大衣袖,干净纯粹的白色,稳重压抑的黑色,搭配在一起,竟有一种庄重且又不失潇洒的味道。   紧跟着,是一头宛若瀑布般的长发。乌亮垂顺,用一根羊脂玉簪束起一绺,其余的则如泼墨一般泼洒在白色衣袍上,风拂发动,如同被吹起的水墨画。   而在这周围仿佛墨香四溢中,那人也慢慢地抬起头。   以玉为骨,以冰为神,以月为心。   身姿俊雅如芝兰玉树,明眸干净如清泉皓月,笑容清浅若枝头梅花。   行走间,衣袍鼓舞,似遥远湖中踏波而来,足尖轻点处,涟漪阵阵,荷气清香。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午后的灿阳铺落在他身上,隐隐泛着一圈光辉,如瑾似玉般儒雅高贵,如荷似莲般温润尔雅。他不需一语,万物以因他静谧,他不发一言,众人以心生尊敬之心。   如同一块上好的璞玉,未曾雕琢,已让人心生怜爱之心。   这个人···不简单。   宫晟天见那人一路面,就吸引了客栈里所有人的注意,碧绿的眼眸深处,一丝暗光迅速的划过。不过,他终究对人的外貌皮相不感兴趣,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筷子刚要夹东西吃,一个被咬了半口的肉包子却突然“啪——!”的一声——   砸在了桌子上!   ------题外话------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公子,你的肉包子掉了!   王爷,你的头号情敌来了!   亲们,你们准备好了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个肤浅的混蛋!   客栈虽然古朴甚至称得上简陋,但是店家却是个有良心的老板。不仅把客栈收拾的整整齐齐,食物也弄得颇为用心。就比如这肉包子,皮薄馅多,吃到最后,甚至都有汤汁流出来。所以,当那被咬了一口的肉包子“啪——!”一声砸在王爷面前时,王爷看见那肉馅儿滚落出来的第一反映就是皱眉,看见汤汁流出来的第二反应就是恶心,等到这两种反映过去了,某位王爷才突然虎躯一震,猛地朝身边人看过去。   浑身僵硬,眼神呆滞,嘴巴大张,嘴角处闪烁着丝丝晶莹······   某位王爷强忍着掀桌的**,在怒视了身旁人好几眼之后,终于无法忍受某混蛋一脸垂涎的神态,二话不说,桌下的大长腿顺着某个方向就是一踹!   看!看!看!   看你妹啊看!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唰唰唰扭头看去,甚至连刚刚走进客栈的白袍男子也投来好奇的目光。可是印入眼帘的却是简陋的桌椅前,正在吃饭的四位男子,每一个都英武不凡,挺拔俊秀,其中一个更是冷酷霸气,颇有傲世天下的风范!   嗯?难道是他们都听错了?   一二三四···一个不差一个不少···难道刚才的响声不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众人还想伸长脖子看个究竟,其中一个正在吃饭的男子却突然抬起头来,瞬间冷风习习,凉意四散。众人知道这一桌人不再是他们可以偷窥的,便缩了缩脖子收回了视线,各自三三两两的聊起天儿来。而那个白袍男子,也跟着收回了视线。很快,大厅里又恢复了刚才的轻松热闹,众人说说笑笑,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你准备···呆在那里多久?”等到无人在注意到他们时,某位王爷才慢慢放下手里的筷子,端起手旁的茶杯,碧绿的眸子波光粼粼,看着桌上的饭菜,突然说出来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语气中流露出的冷意和怒意,让同桌的墨白墨羽以及小虎,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屏住呼吸,只是若仔细的观察他们的神情,就会发现他们脸上无一例外的都浮现出一种表情——窘迫。   就在桌上的气氛压抑的几乎连不远处的邻桌人都快感受到时,好端端的桌子突然猛地自己一晃,碗筷碰撞声响起的同时一道闷哼声也突然飘入临近几桌人的耳中。可是当他们疑惑的回过头看去时,依旧是正在吃饭的四个男子,面容淡定,举止从容,只是那动作却像是说好了一般,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按着桌子上,那架势···好像是害怕这桌子跑了一般。   可是那闷哼声···难道又是自己听错了?   众人摇了摇头,不再理会那一桌奇怪的人。一边聊着天,一边视线又被那温文尔雅的白袍公子给吸引住。   “你们说···他是谁啊?会是那传说中的第一公子么?”   “不可能!第一公子现在在傲雪,刚帮着定山王争夺皇位,哪有这闲工夫跑到这山旮旯里来?”   “可是看他的穿着和气势···和传说中的公子言很像啊!”   “但那公子言不是一个冷漠如仙的人么,这个公子从一出现就笑得那么温柔,肯定不是!”   “那会是谁呢···”   众人的议论声顺着大厅里的说笑声稀稀疏疏的传入耳中,不仅被宫晟天听个真切,就连那站在柜台旁的男子,也听了个模糊。但见他只是眼眸深处波光一闪,唇角的笑意却依旧如月照寒江般清冷柔和。双手后背看着一旁墙上挂着的字画,那般不以为然的表情,仿佛众人议论的对象,不是他一般。而这时,那个一直在柜台办理入住手续的家丁也已经处理好一切,背着背包走到那男子身边。   “主子,房间安排好了。我们上去吧。”   “好。”   如夏花初绽的轻柔,又似微风拂面的温暖,缥缈处···又像是枝头上摇摇欲坠的花瓣。不过是短短一个字,竟让人在脑海中忍不住想起芙蓉滴水,香兰泣露的精巧画面。没想到,这个男子不仅长相俊美,气质温柔,甚至连声音···都像是四月微风一般,给人以春风拂面的温暖,如有魔力一般,让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甚至就连宫晟天,眼神中也闪过一丝迷醉的迷茫。不过这份迷茫,很快随着身下桌子的微微晃动,而迅速清醒。   这个混蛋···究竟在抽什么风!   见桌子再一次像是发羊癫疯一般颤抖起来,宫晟天嘴角狠狠一抽,然后两手拼命的往桌上一按。但寂静不过眨眼间儿的功夫,桌子就再一次开启震动模式,摆在上面的碗筷也大有舞一段迪斯科的**!   这个蠢货!   见邻座的人再次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某王爷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心底蠢蠢欲动的**,桌下的大长腿,对着脚下某一处,“砰”的又是一记狠踹!   你特么的给老子安静点儿!   “嗷——!”   吃痛的惨叫声响起,小虎眼睛一瞪然后突然惨白着脸趴在了桌子上。墨白和墨羽嘴角狠狠一抽,然后面色僵硬的扭头朝宫晟天看去,结果却在触目到某人冰冷嗜血目光的那一刻,猛然回过头,对视一眼后,纷纷拿起桌上的筷子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吃饭。   如果说一次怀疑自己不正常,两次怀疑自己是幻听,那么第三次要是还没看出来那桌人有问题,那么他们绝对的就是傻了!   果真,出门在外,什么样的人都能遇得到啊!   怀揣着对这些奇怪之人的恐慌,邻近几桌的客人顾不得喝酒聊天,匆匆吃完桌上的饭菜就各自散去了。眨眼间的功夫,靠角落的几张桌椅,就只剩下他们一行人。   “出来!”   待旁边所有人都离开后,某王爷终于按捺不住怒火,对着桌底一声冷喝。然后,在时间几乎静谧了两三秒之后,一只白兮兮的手,突然从桌子下蹿出,将还趴在桌上的小虎往旁边一推,一张白嫩嫩的小脸闪烁着星空般的大眼睛,接着桌下的空档露了出来。   “小狼,那个温柔可亲的美男子走远了没?刚才爷丢脸的那一幕,没被他看到吧。”   开口第一句话,不是对宫晟天飞来一脚的斥责,也不是对自己刚才抽风行为的解释,而是抱着桌子腿儿,一脸紧张兮兮的向小狼询问那美男子的状况。在得到小狼否定的答案之后,公子言这才长舒了口气,但是脸上的神情,依有份担忧和惊恐的味道。   “喵了个咪的,那美男子的声音好好听啊!”担忧过后,就是深深地沉醉。某公子顾不得自己还蹲在桌子底下,直接抱着桌子腿泛起了花痴,那一脸陶醉的模样让小狼又是嘴角一抽,提醒的话还没出口,就见公子言双眼猛的一亮。   “去!去查查那位美男子今天住在哪个房间?最好再打听一下那位公子叫什么?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   “额···”虽然很想提醒一下自家公子,让她注意一下此时此刻的环境,但是···小狼抬眸看了眼某人后,还是选择保持沉默,对着公子言点了点头之后,就去打探消息了。   “呜呜,这声音···怎么这么好听么?”公子言一边回味着刚才那美男子小提琴一般充满磁性的嗓音,一边不顾形象的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见小虎一脸哀怨的看着她,还没心没肺的对他一笑。   “刚才···干得不错!”能在她掉到桌子底下的第一时间立刻从邻桌挪到她的位置上掩盖住她身形的同时还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吃饭···这孩子,演技有进步啊!   “谢公子夸奖,只是···”以后这顶包的事情能别让他来不?刚才那一声他可不是装的,定山王那一脚是真疼!   “只是什么?我问你···爷···长的怎么样?”   “嗯?”小虎眼睛一眨,这是什么个谈话节奏?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问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嗯什么嗯?快回答!爷···不对,本公子长得怎么样?”公子言站直身子,对着小虎扬了扬眉头。   “额···公子长得···帅!”在触及到某人骤然眯起的眼睛时,小虎立马答道。   “换个词!”   “玉树临风!”   “再来一个!”   “风度翩翩!”   “就没有高级一点儿的?”   “沉鱼落雁!”   “噗——!”   一个没忍住,墨羽直接笑喷出声,可是一看自家主子的眼神,立马收起笑容恢复冰块脸,只是那嘴角···怎么看怎么有几分抽搐的感觉。   “你妹的!沉鱼落雁那是形容女人的词!”公子言一巴掌拍到小虎的后脑勺上,脸上的表情颇有分咬牙切齿“平时让你多看点儿言情小说,你丫的全都看到狗肚子了?”   小虎嘴巴一撇,一脸的委屈:“我对男男相爱不感兴趣。”   “······”   “算了!”短暂的沉默后,公子言突然揉着额角说道“我问你,爷前几天新做的袍子,你们带来了没?”   小虎眨眼:“什么袍子?”   “就是那一件很拉风!很能衬托你家公子我玉树临风气质的袍子!”   小虎撇嘴:“你每一次做新衣服时都这么说···”   “······”你妹的,还能愉快的做主仆么?公子言冷着脸看着他。   小虎吞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难道是···那一件墨竹图案的?”   公子言双眼刷的一亮:“没错!还有那一件墨梅!其实爷觉得,那一件白底黑边儿绣祥云图案的也不错。只是···”某人脸上浮现出丝丝诡异的绯红“会不会明显了?”   “明显什么?”低沉的声音夹杂着难掩的怒意,如九级暴风雪一般突然从背后呼啸而来,刺骨的冷意瞬间将某个想入非非的混蛋从遐想中拉回了现实。公子言身子一哆嗦,随后身子僵硬的扭过去身子“天儿,你还在这里啊。爷以为你已经吃完饭走了。”   “哼!”宫晟天将手中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眼底的冷意几乎要凝结成冰“怎么,你想让我走?”   “呵呵,爷不是那个意思。那什么···今天天色这么晚了,不如我们再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儿个一早再出发?”公子言眨着眼睛用一种商讨的语气说道。   “再休息一天?”宫晟天见他这强忍兴奋的模样,唇角一勾“依我看,一晚不够,最起码也要两晚。”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公子言两眼一睁,看向宫晟天的表情明显有些激动“爷就知道,你和爷想到一块儿去了!那就两晚!”   “公子——”   “公子,消息打探到了。”就在宫晟天要爆发的顺见,小狼突然带着消息回来了“刚才那人住在三楼,就在公子房间斜对面。据掌柜的说,那家公子好像是姓谢。”   “姓谢?”公子言眨了眨眼睛,见小狼点了点头后,下一秒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娘的!连姓氏都这么好听!”   “砰——!”   实在是受不了某人的花痴和陶醉,宫晟天一脚踹开身侧的板凳,然后阴寒着脸,怒气环绕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墨白和墨羽再给掌柜的赔了钱之后立马跟了上去,可是在走到屋门口的时候,又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不能进去,进去就是死!   二人对视一眼,将对方眼底的着急和纠结看了个真切。就在他们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进不进去的时候,公子言突然皱着眉头,一脸着急的走了过来。   太好了!救星来了!   二人见公子言进去,纷纷长呼了口气,想着这燃烧的火焰终于有人来熄灭的时候,却一转身看到了立在他们身后的小虎和小狼,以及他们两人怀中抱着的干净衣袍,和摆放在衣袍上低调奢华有品位的发簪和璞头。   我靠!   该不会事情像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吧!   二人看着那衣袍上绘制的墨竹图案,眉眼均是一跳,见小狼和小虎二人神情也颇为凝重,一颗心更是极速的落到谷底。   公子,你一定是在逗我们对不?   为了防止大规模的武力伤害,墨白和墨羽对视一眼之后还是选择跟在小狼小虎后面走进房间。结果刚进屋就看见自己主子浑身怒气的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愤怒中透着哀怨,悲伤中流露冷漠,纠结的小表情还没让二人心底一抽,就被公子言那一脸黄瓜切片的模样给震住了!   娘的!   这一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脸黄瓜···究竟是什么个意思?   墨白墨羽第一次见到黄瓜面膜,所以满脸的惊愕,但是小虎小狼却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对于自家主子一脸黄瓜的造型,表示十分的冷静和淡定。   怕什么?   泥巴造型他们都见过,黄瓜···呵呵!   “你们来了?快快快!把衣服都给我铺展开,让爷我好好看看!”顶着一张贴满黄瓜的小脸儿,公子言一脸兴奋的把四个人迎进屋,然后招呼着他们一个个把衣服给她撑开供她选择,甚至连墨白和墨羽也顶着自家王爷强大的杀气不得不暂时屈服在某人的淫威下。   “嗯嗯。果然撑开看比平铺着看要好得多啊!”公子言摸着下巴,目光依次从四件衣服上扫过“墨竹的这一套不错,淡雅精致,一股子文人气息,爷穿上肯定美得不要不要的!可是···会不会文人味儿太重了?万一人家觉得我是个书呆子怎么办?而且···这么一想,貌似这墨竹图案都被人给穿烂了吧。啧啧···不行不行!下一件!”   某公子爷素手一挥,名为小虎的衣架子立马撑着衣服走到一旁,然后名为小狼的衣架子走了上来。   “白袍为底,红梅勾边儿。我勒个去,爷什么时候做了这么一套风骚的袍子!你们当初怎么不拦着点儿爷?”公子言一脸不爽的看向小虎和小狼。   小狼板着脸,面无表情的说道:“公子,当初是你说的。红梅高洁凌傲,衣袍洁白如雪,雪落红梅,圣洁又妖娆,妩媚又脱俗,最符合你的气质!穿上它走在大街上,绝对上至八十岁大妈,下至三岁儿童,都会向你投来爱慕的眼神。”   公子言嘴角一抽:“这么自恋的话···你确定是爷说的?”   小狼点点头:“这是属下的精简版。”完整版请原谅他背不下来。   “是吗。”公子言点了点头,仔细看了一下眼前的衣服“嗯,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果然,爷的眼光始终走在潮流的前端!不过···”某公子紧皱着眉头,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着这衣服的场景······   “不行不行!还是太轻浮了!初次见面,穿得这么骚包实在是不好。下一个!”   小狼嘴角一抽,任命的退至一旁,给墨白让出位置,然后和小虎并着肩看自家公子翻着花样折腾。   “啧啧···这一件,白底蓝边,青花瓷图案,虽说也是美得不要不要的!不过爷穿上会不会显得太孤冷了,毕竟蓝色本身就给人冷冰冰的感觉,万一人家在觉得爷是个冰山男,那就不好了!下一个下一个!”公子言嫌弃的一挥手,墨白就举着袍子主动去找小虎和小狼了。   “这一个···怎么还是白的?难道爷的衣服就只有白色这一种吗?”公子言有些抓狂的看向小虎和小狼。回复给她的,依旧是小狼的冰块脸“公子,是你说的,天热了,白颜色的衣服不吸热,比较凉快,给人的感觉也很清爽。属下一开始提议你做几件的青色的墨色的,不是都被你给拒绝了么。”   “是吗。爷真这么说过?为什么爷都不记得了?”公子言一脸迷茫地眨眨眼,见小狼的表情依旧沉默冷酷,嘴角一抽“好吧好吧,是爷记错了。和你们无关!”这小子,一生气就板着脸,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   “哎,难道就这几件?”瞅着眼前的衣服,公子言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看向墨羽手里举着的这一件“白底黑边儿···哎呦我去!爷怎么现在才发现···不过穿这个···会不会太那个了···啧啧,万一被别人误会了···那多不好意思。”   “既然那么不容易选择,不如干脆不穿?”从头看到尾的某王爷,突然阴声怪气道。冰冷的小眼神儿,像是淬了毒的小刀,嗖嗖嗖的,旁人看的都觉得瘆得慌,而完全沉浸在思考中的公子言,却毫无发觉!   “不穿···”某位公子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然后果断的摇了摇头“不行!那样子进展太快!会吓到他的!万一他再觉得爷神经不正常,那可如何是好?”   “······”   “公子——”   “有了!”某混蛋的灵机一动,打断了某位王爷的第二次怒吼声,让他差点儿一口气噎住,直接背过气去!握着拳头在那里舒展了好久,才觉得胸口渐渐舒服了过来。只是盯着某人的目光,也更加冰寒!   “爷怎么这么傻,干嘛一开始就用公子言的身份接近他呢?”公子言懊恼的拍了下额头,丝毫没有察觉到某位濒临暴走的王爷,还沉浸在自己的设想中“公子言的身份太响,会吓到人家,不好不好。不如就办成一个普通人···嗯···一般人和爷这身气度不符,那就办成从家族里出来历练的小少年!反正爷把头发一束怎么看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对!十五六岁,初出茅庐,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涉世太浅,性格还很单纯,容易受骗···这样子最容易获得旁人的同情心,而且那人那么温柔,肯定不会对爷置之不理!对!就是这个样子!不过···”   一边嘟囔一边在屋里团团乱转的公子言突然摸着下巴停下脚步,盯着屋子里的某一处两眼放空:“不过爷要怎么和人家相遇呢?突然敲门拜访未免唐突了人家,可是除此之外又有什么招数呢?半路相逢?小狼··你确定你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某位公子目光如炬的看向某属下。   小狼依旧板着脸:“只知道那家公子貌似姓谢。”   “姓谢···哎呦这姓氏···一听就是大户人家!”   “哼!”他还是皇族呢!   “半路相逢不行,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跟在人家后面,那样子很容易被人家误解的。万一以为我对人家别有用心那就不好了。”   “哼!你敢说不是?”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让爷来个英雄救美吧!可这一路又不一定遇见土匪···小虎小狼,你们去扮演强盗好不好?”   “不好!”   “哎,你们怎么这么任性呢!”愤愤的看了他们一眼,某公子继续一边转圈儿一边出声嘀咕“英雄救美不行,半路相逢不行,登门拜访又过于唐突,那么温柔的一个男子,万一被爷吓到了,爷该多自责。可是这样子···爷又怎么和花美男相遇相识又相知呢?”   “这么纠结,不如本王帮你一把,直接把你脱干净了丢在人家床上。”   脱干净丢在人家床上······   公子言设想了一下那个画面:软帐香炉,鸳鸯锦被,昏黄暧昧的烛光里,那人一身梨花秋月白缓缓而来。只见他伸出纤纤素手,撩开垂落的红色纱帐,露出里面雕花大床,还有趴在床上,仅用薄被遮身的她。然后那人开始宽衣解带,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嫩滑的皮肤,接着就是不算健硕却依旧完美的胸膛还有两颗娇嫩欲滴的樱桃,再往下,就是六块腹肌,以及——   “不行!”公子言唰的窜到房间的一角,一手仰头捂鼻,一手撑着墙壁,面色绯红,眸光湛湛“太香艳了!爷受不鸟了!”   “······”   “公—子—言—!”   被打断两次的怒吼声,这一次终于无人阻拦,如约在屋内响起。看着某人眨巴着眼睛一脸迷茫的站在角落里盯着他看,宫晟天觉得自己的心几乎气的快要爆炸了。   “我问你!”虽然宫晟天已经气得快要炸掉,但是并没有忘记他们现在还在外面,呆的环境还是一个隔音效果不太好的客栈。尽管他们是在三楼,客人较少,但是···该防的还是要防。可是这个混蛋···“我问你,你纠纠结结这一会子,究竟是想干什么?难道你看上那个男人了?”特么的就一眼,这个混蛋就像是失了魂儿一般在屋里像是地老鼠一般转个不停,简直是···快把他气炸了!   “额···”公子言见他一副隐忍的模样,吞了吞口水,解释道“其实爷···只是想要单纯的欣赏一下那个人的美。”   “哼!你说这话···觉得我会信?”满脑子都想着怎么爬上那人的床了,还单纯的欣赏别人的美?当他宫晟天是傻子嘛!   “不管你信不信!”公子言突然来了勇气,梗着脖子仰着下巴对上他冰冷愤怒的眼神“爷反正是抱着一颗纯洁的心,去接近他的!”   “都太香艳了,你还纯洁?”   公子言羞涩的双手捂脸:“那不是···那不是后续发展么?”   “······”   “砰——!”   桌子应声而裂,飞溅的木屑落在公子言的脚边,让她身子又是一哆嗦。见宫晟宇站起来的身影如愤怒的狮子一般释放着嗜血的威压,公子言很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   “天儿,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可解释的?你敢说你脑子里没有对那人半分的龌龊念头?”   “这个···这个还真的有。可是!可是!”公子言见他慢慢地抬起手,吓得连忙补充完下一句“可爷现在就是那么单纯的一想。”   “人还不认识你特么的就单纯一想。那要是认识了,你是不是直接深入的一想?”   “深入···我靠,这个词你用得太有歧义了!”   “······”   “我问你!”努力压下心里一巴掌拍他的**,宫晟天尽量用一种平稳的声音对他说道“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要去认识那个人?”   公子言舔了舔嘴唇:“是!爷这辈子第一次对一辆马车产生了心动的感觉,娘的,爷要是不搞清楚,爷真的会以为自己成了变态!”   “你本来就是变态!”宫晟天怒吼出声,但是下一秒,整个人就愣住“你刚才说什么?心动?”   “嗯。”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整个人陷入了回忆“爷当初以为自己是一时抽风,可是今天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娘的,爷就知道爷绝不会单纯的对一辆马车心动,而是对——”   “对什么?”对马车里的人心动?这个混蛋一定是在逗他玩儿对不对?   “额···这个暂时还没弄清楚。”   “哼!没弄清楚。”宫晟天勾唇一笑,然后下一秒爆吼出声“你个肤浅的混蛋!”看见一个长得好看的就心动,既然这样子,那还要脑子干什么!光长眼睛就酸了!   “额···要是按照你这么说···”公子言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瞅了眼宫晟天之后,还是心一横说了出来“你说爷对他是肤浅,那么爷对你···一开始不也是肤浅么?”   “他能和本王一样?”宫晟天眼睛一瞪,某人立刻低头。   是是是,不一样!你尊贵,你高傲,你傲娇!   “总之本王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们现在首要任务是赶路,你那些有的没的全都给本王统统清理掉!今天在休息一天,明天一早赶路!”   “什么!”某公子惊讶的抬起头,表情很受伤“不是说好了住两晚么?”   “本王有答应么?”宫晟天面无表情道。   “你···”公子言嘴巴一撇,包含怨念看了他一眼之后,突然转过身。   “你干嘛去?”见他抬脚要离开,宫晟天想都没想就问出声。   “你说呢!”某公子的声音哀怨中透着份闷闷不乐“明天就走,那么爷就只剩下这一下午还有这一晚上的时间了。”   “砰!”宫晟天一拳捣在一侧的墙壁上,目色阴沉道“你就这点儿出息?”难道这混蛋就那么想见那个人?   “对!爷就这点儿出息!”说完,就又迈起步子。   “公子言!”宫晟天低吼出声,声音低沉但压迫力却十足“你今天要是敢迈出这个门儿,就永远都别进来!”   我勒个去!   这特么的究竟是什么个节奏?   这场景演绎的,公子,你确定你和王爷没有在演言情小说?   这对话,分明比那小说还要狗血好吗!   屋子里一直甘心做背景图片的四个暗卫手下,从刚才二人一起争执表情就趋向于沉默的他们,此时此刻在听到王爷那包含怨念的怒吼声,再看到王爷那一脸悲凄哀痛的小表情时,再也按捺不住从心底升起的狗血感,脸上均浮现出丝丝崩溃的神色。   为了一个只知道姓氏不知道名字的男人,竟然吵到恨不得分道扬镳割袍断义···他们是该说这两个人太幼稚了,还是该说王夜的度量太小了,还是该埋怨公子的爱美之心实在是太泛滥了?   难道为了那个陌生男子,你们就要抛弃一起寻宝藏一起坑皇子一起夺皇位而建立起来的深厚感情吗?   小狼小虎墨白墨羽纷纷表示:主子的世界太复杂,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真心不明白啊!   “你确定?”就在四人联想非非的时候,公子言平稳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漠突然在屋内响起。那毫无起伏的声调,让四个人都忍不住绷紧心弦,生怕这两个爷哪一个一冲动,从而犯下不可悔改的错事!   “如果爷迈出这个屋门,你就真的不在让爷进来?”   宫晟天双手后背,冷冷一哼:“本王确定!”他宫晟天绝不要一个不属于他,心怀二意的人!   “为什么?”   “你说呢?”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宫晟天冷冷的笑了“本王要的,是一心一意!本王不允许身边人有三心二意的存在!”   “也就是说···爷心里念着别人,你不爽了?”   “哼!”这纯粹是废话!   “宫晟天啊宫晟天···”就在屋里的气氛一时间压抑静寂的恐怖时,公子言却突然感慨着转过身,素白的小脸上虽然还贴着那些翠翠绿绿的黄瓜,但是却无法掩饰那人眼眸深处流露出的轻笑。   “非要爷用一点儿手段你才能说出心里话···难道自己爽快一点儿,主动承认自己吃醋难受,会死么?”   “你!”宫晟天见他浅笑盈盈,眉眼含诈的模样,垂在背后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混蛋,你竟然敢算计我?”   “不算计你···你怎么会说出心里话,爷又怎么能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公子言一边伸手取下脸上的黄瓜片,一边对着某人抛去一个挑逗的眼神儿,那得意洋洋的样子,瞬间点燃了某位王爷的怒火。   “你简直···该死!”   “爷死了,你会伤心的!”对于他的怒火,公子言表示不以为然。斜眸看见立在门口宛如石化的四个手下,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你们都出去吧。爷是在和他闹着玩儿呢!没事!”   没事?   墨白和墨羽同时朝公子言投去一个质问的眼神。   公子,你真的确保没有事吗?   你真的确保王爷不会一气之下直接拆扒了你?   “你们都下去!”就在他们二人还在对公子言眉目传情的时候,宫晟天突然对着他们冷喝一声。那夹杂着怒火的命令,让墨白和墨羽二话不说就抬脚离开,小狼和小虎微微一愣后,也跟着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屋门。   “公子言···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宫晟天见屋里没有旁人,索性不再掩饰自己的怒意“我问你,你刚才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有一部分是真的,有一部分是假的。”   “那一部分是真的?”   “心动的那一部分。”见他倏然愣住,脸上的表情闪过片刻的迷茫和无措,还有丝丝哀伤,公子言勾唇笑了“天儿,你知道我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无法忍受一些事情脱离在自己的掌控之外,而且···还是自己的心。如果说那个马车过去就过去,再也没碰到,那么爷估计就以为自己那一下子是抽风,不予追究了。但是···它偏偏又出现了。而且它的主人···还是那么一个看似普通,实则神秘的存在。所以爷必须要搞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弄清楚那人给爷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个原因。不然,爷寝食难安。这种感觉···爷相信,你懂。”   他懂?他的确懂!可是,他懂,并不代表他可以理解!   “其实,爷也并非万事都掌控在手中,至少现在有一件事,就脱离在爷的掌心之外。”   宫晟天闻言凝眉:“是什么?”竟然让这个混蛋也控制不得?   “你!”看着某人瞬间愣住的表情,公子言幽幽的笑了“如果说现在唯一一个脱离爷掌控,又让爷心甘情愿的···那就是你。”   “天儿···”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一张脸却五颜六色变换奇快,公子言慢慢的从椅子上站起身,踱着步子朝他走去。   “天儿,我们谈谈。”   ------题外话------   吼吼!男配一还未揭开面纱,就引来王爷这般醋意。王爷啊,现在你就气成这个样子,以后该怎么办啊!   下一章:   “天儿,我们谈谈。”   “谈就谈···但是···你特么的先从老子身上起来!”   T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还是乖乖地从了爷吧!   谈谈?   宫晟天扫了眼走在身前的公子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你说呢?”见他语气中流露出丝丝不善,公子言叹了口气,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些无可奈何“要爷说多少次,你才相信。魅儿在我心底只是个妹妹?”   “亲都亲了,你还妹妹?”宫晟天嘴角的冷意更甚“公子言,别让本王看不起你!”说完,袖子一甩,就要走出屋门。可是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被某混蛋一把抓住手腕。   “天儿,这是你逼爷的!”   话音刚落,手上的力气已经瞬间加重,作势就要把他往一旁的床上甩去。可是宫晟天只是后退了一步,身子微微有些踉跄,接着就恢复了平衡。   “公子言!”刚站稳,宫晟天立刻愤怒地扭过头去,见他侧着头眼底一片冷漠。宫晟天心底的火噌的就窜了起来,胳膊一甩,可是那人抓着他的手像是钳子一般让他挣脱不得,无奈之下,只好冰冷着声音道“放手!”   “放手你就跑了,爷上哪里追去?”公子言斜愣着眼瞅着他,眼底的轻蔑和冷笑如针尖儿一般扎的宫晟天心底一阵刺痛。让他忍不住调动起体内的内力,可是那内力还未来得急震开那个混蛋,小腿处却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只听得一声闷哼,那人英俊的剑眉就紧皱在一起,体内刚刚调动起来的内力也在这一刻瞬间被打散。而公子言则趁着这功夫,将抓在手里的手腕猛的一甩!   “砰——!”庞大的身躯被人狠狠的摔在床铺上,尽管身下铺有厚厚的床褥,但宫晟天还是被摔得脑子一阵发懵,双臂支撑着身子刚要坐起,胸膛又被人狠狠一推。   “公子唔——!”   突如其来的狂吻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凶猛无情,牙齿咬在唇瓣上的疼痛感更是让他想起森林里猎食的野兽!   没有情感,没有温情,只有愤怒!   “混蛋,你疯唔——!”   刚挣脱开的唇瓣再一次被恶狠狠地咬住,搅动的灵蛇也愈发的粗鲁野蛮。血腥四溢,熟悉的味道让宫晟天心里一阵干呕,可刚刚偏过脸颊,薄唇就被那人给狠狠地咬住。   “唔!”   疼痛四溢,被牢牢控制在脑袋两侧的手臂也微微有些发麻。愤怒的情绪在碧绿的眼底一点点儿消退,丝丝羞辱感顺着口腔中血腥味儿的蔓延一点点爬上心头。从一开始的挣扎,到无动于衷,在由着身上人的肆虐玩弄,宫晟天就像是一只蜗牛,尽管被人牢牢的抓在手中,可是他却将自己一点点儿收进壳内,让他人窥探不得。   “天儿,别这么看着我。”   唇瓣分开,一丝银线顺着二人的唇瓣如蛛丝一般在空中飘荡。公子言伸手抚上那人羞怒的脸颊,顺着冷硬的线条,一点点儿爬上那人冰冷的眼角。在看到那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时,心底猛地一痛。   “亲够了?亲够了就滚开!”尽管被吻得浑身发软无力,但是宫晟天始终微扬着下巴,眼神蔑视的看着身上的公子言。那眼底的傲气和冷冽,似乎这人不像是躺在自己的身下,而是踩在自己的身上,亦或是处于云端,高高地俯视着自己。   “我知道我这次是做得过火了。”看到那水色的薄唇上泛出的鲜红血丝,公子言慢慢俯下身子,但是却在双唇接触的那一瞬间,身下的人却猛地偏过头去,丢给她一个凌傲的侧脸。“天儿,你别这样。”公子言知道他是愤怒到了极点,不然这人宁愿对着她大喊大叫也不会偏过头去不看她。“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我心里也很难受。你刚才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想用内力震开我···”   声音缥缈低沉,却又透着丝丝哀伤和脆弱,如同误落陷阱的小兽,对着天幕发出呜咽的叫喊,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无措和祈求,让原本寂寞如雪的眼眸猛然一颤,心底更是有一个地方随着这人的哀婉声,一点点崩塌。   宫晟天尚未完全想明白心底的异样究竟是为何,手腕处的软骨却突然被人猛地一捏。脑袋下意识的扭过头去,还未向那人投去愤怒的眼神,那人却突然低下头,额头抵上了他的额头。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许···不许再震开我。”   轻声的低喃顺着额头一点点儿滑落至耳边,轻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炽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那灼热的温度让他想起他们寻宝过程中遇到的岩浆火焰。在穿过它们的时候,尽管用内力的罩住身体,可是那炽热的包裹感还是严严实实的传达至身上,那挣脱不开的温度和束缚,不仅熏红了脸颊,还让他觉得自己如同茧蛹一般,被眼前的人给密密实实的附在他的掌控之中,似乎仅是张张嘴,那束缚感就会顺着口舌滑入体内,不仅从外面缠缚住他的身体,还从体内包裹住他的心。   但尽管这样,他宫晟天依旧有他的自尊和傲骨,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混蛋那般欺辱之后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他?   而且这人···哪有道歉的态度?   “听见了没天儿···不要以为你不开口爷就拿你没办法了。”公子言俯下身子,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感受到那人身上瞬间传来的僵硬,公子言微凉的眼底滑过丝丝笑意,然后附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宫晟天,你给爷记着。从今以后,你可以骂我、打我甚至是无视我,但是绝对不可以挣脱开爷的手,绝对不可以再像刚才那样用内力震开爷。你,听见了没?”   “哼!”宫晟天听到耳边那人霸道的宣言,面上冷冷一哼,见那人直起身子看着他,也眼神冰冷的对上他的眼睛“你以为你是谁!本王凭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你是爷的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公子言霸道的说道“你是被爷盖过章的人,这辈子就是爷的!”   宫晟天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本王说过,三心二意的人,本王不要!”   “爷没有三心二意!”见他依旧眼神冰冷,神态不屑,公子言抿了抿嘴唇“妖月和魅儿不算。”   “呵!”宫晟天笑了,随后“滚开!”   “他们真的不算。”对于他的怒吼和愤怒,公子言幽幽地叹了口气“一个是义父,一个是干妹妹,你让我怎么算?”   “义父?干妹妹?你真以为本王那天是耳聋了,眼瞎了吗!”义父会随随便便的推倒亲吻?干妹妹会大庭广众之下求亲亲?   这个混蛋真以为他宫晟天是白痴不成?他说什么···他就信?   “妖月那个是意外。”想起那天她偷亲被某人给当场抓住,公子言表情就微微有些窘迫,但是在那双碧绿眼眸的注视下,她还是努力保持脸上表情的无辜和真诚“那天是因为他说了一些话,让我感到很震撼,然后一个激动就···好吧,我承认,我以前的确是对他有什么别的想法,但那都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在我发现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孩子来宠爱来养护的时候,我就掐死了我心里的那点儿不纯洁的念头,沉下心来安心地做他的养子和徒弟。只是毕竟十几年了,我们亦师亦友亦父,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他把我带大,所以关系比平常人都要亲密一些。偶尔有些过亲的举动,也是正常。不过我对他没有那些不靠谱的念头罢了,毕竟现在我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养父,尽管他一直在否认,但不管怎么说,妖月是我心中最重要,最亲密的人最不能失去的人,他是我的家,因为有他,所以才有我公子言。无论我以后遇到什么人什么事,爱上什么人什么物,妖月都是我心底不可撼动的存在,就像是你的娘亲一般,就算是你再怎么冰冷无情,心底始终有一块温暖留给她。”   这席话说完,屋子里有片刻的安静。宫晟天看着眼前人一脸的温柔,还有眼底深处的眷恋,心底的愤怒和这几日以来一直囤积在胸中的闷火,竟奇异的随着他平缓中透着怀念的语调而消散了。   “那···那他知道吗?”宫晟天滚动了一下喉结,含糊着嗓子问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公子言脸上的表情划过丝丝无奈“他只是偶尔喜欢开玩笑,看看热闹罢了。毕竟我是他养大的,我突然对另外一个男人好,他心里肯定不舒服。”   真的是这样子吗?   听公子言这么一说,宫晟天心底下意识的就是否定,毕竟他和妖月的每一次接触都充满了火药味儿,而且每一次针锋相对的原因,似乎都因为眼前的这个混蛋。   “至于魅儿···我不是以前当着你的面对她说过···我喜欢的是男人了吗?”而且当时她还是拉着他的手,怎么这人转眼就可以忘了呢?   “哼!你当初准备亲她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自己喜欢男人?”   “醋坛子,还说自己没吃醋!”公子言笑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然后在他伸手要抓来时又快速的收了回来,见他恨恨的瞪着自己,嘴角的笑意更浓“魅儿这次帮了不少忙,这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亲她也算是谢谢她。”   “呵!”宫晟天笑了“听你这么一说,难道以后谁帮了你的忙,你都要去亲她?”   “怎么可能!”见他铁青着脸,公子言浅笑着低下了头,低声道“爷向你保证,以后除了妖月,爷只亲你一个行不?”   王爷的脸唰的一红:“不用!本王不稀罕!”   “嗤——!”公子言一声轻笑,见他明明很在意却硬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慢慢低下身子“没事,爷稀罕就行了。”   脸上的温度持续上升,尽管这人现在已经不再抓着他的胳膊,但宫晟天依旧觉得浑身软的厉害!   难道这个混蛋又给他下药了?   就在宫晟天胡思乱想的时候,唇上却突然传来的冰凉的感觉,丝丝冷香也飘入鼻中。   “还疼么?”看着那薄唇上被自己咬破的地方,黑曜石般的眼底闪过丝丝愧疚。   “哼!”王爷一侧脸,甩开某人的爪子,斜着眼睛看他“你说呢?”要是换你···你不疼?   公子言本以为他会嘴硬的说不疼,或者是傲娇的说自己这根本就是被狗咬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干脆的承认。   “既然疼,那爷给你吹吹。”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你干什么?”见他又低下头,宫晟天连忙瞪他,伸出的爪子刚碰到他的肩膀,就被这混蛋给牢牢的握在手里。   “你不是疼么?爷给你看看。”   “不用!”   “哎呀,给爷客气什么!”   “你唔唔唔——!”   没有极致的愤怒,有的只是极致的温柔还有隐藏深处的怜惜。似乎害怕弄痛他,混蛋的动作十分小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小心翼翼。可是这样蜻蜓点水,若有似无的轻撩,反而像是小刷子一般撩拨着他的心,酥痒感从心底蔓延,顺着血液流淌至全身,让他在忍不住发出声音的同时,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是宫晟天这种面色含春,眉眼荡漾的样子,分明就是动了情。公子言舔了舔嘴角,见他双眼朦胧的躺在那里大口的喘着气,修长的脖颈因为头部的微微上扬而显得格外性感,上下滚动的喉结更因为皮肤的微微泛红而变得无比性感,原本为起波澜的眸子眼睛突然变得暗沉、深邃。   “天儿···”松开他的手,公子言慢慢的趴在他的身上,像是小狗一般咬了咬他的喉结,然后一只手慢慢地拦上他的腰肢,一只手则偷偷地爬上了他的腰带处。   “混蛋!你···嗯···你要干什么?”腰间的触动来的轻微却让思绪混乱的宫晟天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边推着趴在身上的某公子一边哑着嗓子大喊起来。   “笨蛋,你想把外面的人都叫进来吗?”听到他的喊声,公子言无奈的抬起头,见他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心里的郁闷瞬间变成甜蜜的欣喜“乖,让我好好亲亲,从咱俩生气到现在,我都好几天没碰你了。”说什么,这一次也要吃个够本!   碰你妹啊碰!   为了不发出动静,宫晟天只能手脚并用来阻拦身上的混蛋的为所欲为,可是手和脚被压制久了,都微微有些酥麻。刚想调动内力,那混蛋刚才愤怒的样子又突然在脑海里回想。而他这恍惚的瞬间,那混蛋竟然点了他的穴,卸了他浑身力气!   娘的!为什么每次到了这个混蛋手里,他就像个手无寸铁的娘们儿一般软弱无力?   “别生气,爷只是担心一不小心弄伤了你。”见他冷寒着脸,又羞又怒的看着他,那神情既愤怒又无奈还有些委屈,公子言瞬间被逗乐了,二话不说低下头就是一阵长吻。顺便,某只终于有了空闲的爪子也再度爬上了某位爷的腰间。   “唔···混蛋!···住···住手!”见他扯自己的腰带,王爷慌了。   “乖,别乱动。不然碰到不该碰的,爷可不负责!”   “!”   “······”   “我说。”屋门外,四个守门大将见外面太阳都快西沉了里面人还没传来动静,一颗心纷纷颤抖起来“里面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小虎的神情,微微有些紧张。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墨羽抓了抓后脑勺,傻傻的说道。   “你要是不想被爷丢出来,尽管去!”墨白沉默的白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小狼。很明显,他觉得这个属下更靠谱一些!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小狼见墨白再看他,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要是有事,里面早就闹开了,哪还有时间让我们在这里闲聊?”   “小狼说的没错。”小虎搭过话来“况且,就算是有事,你也要相信我家公子能让它变得没事!”   这话说得,怎么觉得他们家王爷这么容易被摆平呢?   墨白越想越觉得小虎的话有问题,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份不悦。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小虎的神态微微有些不满“虽说每次生气原因大都是因为我家主子,不过你家爷的脾气···估计也就只有我家公子可以忍受了。”   “你!”墨鱼听到这话二话不说就想反驳,可是嘴巴一张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愤愤的瞪着他。   “哼!”就知道你说不出来!见他只会像他家主子一样一生气就瞪人,小虎脸上的得意之色更加明显了。就在小狼见苗头不对想要提醒他时,他们背后的屋门突然打开了。   肤白如雪,眸若繁星。公子言一袭白袍,手摇银扇,风度翩翩的从屋内走出来。虽然嘴角处一如既往的挂着一丝浅笑,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现在心情定是极好。而他的身后,是同样一身白袍的宫晟天,虽然寒着脸,但那眼神儿却像是蒙了层水雾一般透着丝丝妩媚和娇羞,看向公子言的眼神,不经意间还流露出丝丝羞怒!   我去!   王爷,你究竟在里面遭遇到了什么!   见自家王爷站在公子言的身后,像是娇羞的小娘子一般羞羞答答,墨白和墨羽瞬间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僵在那里。倒是小狼和小虎,暗暗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自家公子在心底默默点了个赞!   不用说了,光这表情就知道离拿下不远了!   “哎哎呀,没想到一眨眼,太阳就西沉了啊!明明关门的时候还是才到下午啊!”公子言不知道门前四位属下复杂的心理活动,还沉浸在时光飞逝的感慨声中。见无人应和,这才转过身去,见宫晟天还站在门内寒着脸一动不动,连忙配笑着收起扇子,伸手去拉他。   “哎呀,别气了,爷不是给你配过不是了么?”   特么的,赔不是就能掩去他心里的怒火吗?   见某人还笑得这么没心没肺,某王爷心里更气,对于某只伸过来的爪子直接采取无视!双手后背,抬脚走出了屋门。   见他在属下面前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公子言也不恼,毕竟自刚才的确是占了大便宜,所以生气也是正常,只是他这般眉眼含春的模样怎么可以被人看见?万一引来别人的觊觎怎么办?不知不觉把某王爷化为自己私人物品的公子言这么一想,心里瞬间不舒服了,脚步一迈,就跟了过去。   “等一下,你现在还不下楼!”你这样子下去,根本就是在引人犯罪!   “哼!不用你管!”   “这话说得,你不管谁管?”占了便宜一时间飘飘然的公子言忘记了现在二人都处于三楼的走道上,处于大庭广众之下,不等某王爷拒绝,就直接伸手抓住了那背在身手的爪子,往自己方向一带。冷不丁被踉跄了一下的宫晟天自然十分不满,像是和他拗上劲儿一般手臂往自己方向一扯。结果这一拉一扯间,二人的手直接紧紧的扣在一起,还是十分暧昧的十指相扣!   见状,公子言很是猥琐的笑了:“墨儿啊,你就别再挣扎了!还是乖乖地从了爷吧!”说完,就仰头大笑起来。   而就在这时,他们面前的屋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题外话------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屋门打开,里面走出来的人是谁?   下一章:   “公子···”   “别理我,我想静静。也别问我静静是谁。”   “······”   这一章留下了很大的遐想空间,嘿嘿~群号我已经申请好了</b></b>,正在收拾一下,毕竟空荡荡的不好。过几天就会告诉大家,到时候我会在里面发点儿福利。毕竟这里已经不能满足公子了,我们有必要开辟一个新的根据地!福利内容包括今天的哦?等我哪天有时间就写点儿补上,不过···好羞!(*^__^*)嘻嘻……   ☆、第一百一十九章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屋门缓缓被人打开,一道身影慢慢跃入眼帘。   肤白若雪,长发如墨。眉若远山,唇若梅樱。一双眼睛狭长潋滟,如同浸泡在清泉中的水晶,澄澈明亮,闪闪如星。   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衣袍,素白的颜色,宛如深夜的月光。领口处的梨花,清浅素雅,或含苞待放,或绽放如雪,悠悠然然,似有暗香。腰间用棕色的绳子垂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的鸟儿微仰着脑袋,像是在看那梨花簌簌,又像是在看男人眼中的月照寒江。   屋门打开的那么毫无征兆,不仅把公子言二人吓了一跳,同时也让准备踏出屋门的男人微微一怔。如晚风轻拂,吹皱一江春水,不仅吹破了江面的平静,也吹散了江面的月光,静若清潭般的眼眸似有波澜微起,圈圈涟漪推着点点流光浮上那微扬的眼角,刹那间的闪烁之后,波澜微起的江面就随着那流光的散尽而渐渐恢复了平静。但一丝微笑却如初升的弯月一般,在唇角悄然绽放。   “主子?”见自家主子突然站在门口定住,跟在身后的仆人一脸疑惑的往一旁侧了侧身子,然后探头看去,结果神情也是猛地一怔,表情惊愕的同时眼底还闪过丝丝厌恶。   厌恶?   公子言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整个人却突然被甩开!   在身子微微往后倒下的那一刻,一道闪电突然在脑海中劈过!   “公子小心!”   几乎就在身后的小虎小狼伸出手的那一刹那,原本往后仰倒的公子言却突然像是不倒翁一般神奇的自己站了起来,然后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窜到那白衣男子面前——   “你听我解释!我和他没关系!”   “你说什么?”甩开手正一脸纠结于自己形象的宫晟天冷不丁的听到公子言这响亮的一声,冷硬的面容上立刻刮起九级大风,眼神沉沉如电般朝公子言看去。   “我说···我说我们俩有关系。但是···但是绝不像你想象的那般。”说着说着,公子言可怜兮兮的就把目光从宫晟天的身上转移到白衣美男身上,顾不得二人还从未正式相识,开口就是“亲,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   我靠!   公子你在干什么?   小狼小虎站在不远处,看着突然僵硬住的几个人,默默的单手扶额,明显有些不忍直视。而公子言似乎也发觉了自己的失言,眨着眼睛刚想解释,面前的梨花美男突然开口了——   “公子,能让一下路吗?”   能让一下路吗?   一下路吗?   路吗?   吗?   ···   “好。”撇着嘴,公子言一脸哀怨的看着那美男子对他浅浅一笑后,如同那塞上惊鸿一般飘然而去,那潇洒优雅的背影,如梨花秋月白一般淡雅素净,吹进公子言眼底,以至于让她忽视了那仆人朝他投来的鄙视的眼神。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看样子,你的单纯美少年的计划是要搁浅了。”见公子言这么不知不觉就被那男子当成背影忽视掉,定山王表示自己十分高兴,仿佛在胸口憋了一下午的浊气都随着这混蛋憋屈的表情而消失了。果真,他的快乐永远建立在这个混蛋的痛苦之上!   “天儿···”听到宫晟天的声音,公子言连忙向他投去求安慰的眼神,可是在看到男人嘴角处似正似邪的微笑时,整个人突然打了个寒颤“那啥,刚才那句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说什么?你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不是为了追美男而是另有苦衷么?”宫晟天笑着打断她的话。   “额···”公子言眨了眨眼,这话说得,实在是太直白了!   见他不说话,宫晟天嘴角处的笑容立刻变得冰冷刺骨起来,眼神犀利的撇了他一眼之后,才冷声道:“我今天不想在和你说话!”说完,整个人霸气的一转身,单手后背的下了楼梯。留下原地的公子言,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离去。   谁能告诉她,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模样?   光线阴暗的屋子里,公子言双臂抱膝的蹲在角落里,背影寂寥的在墙上种着蘑菇。   果真,那句老话说的没错,计划赶不上变化。亏她还在担忧自己应该穿什么,应该如何创造一场浪漫而又不失唯美,自然而又别有意境的邂逅,然后再来一场······   果真,是她想得太多。   “公子。”见公子言整个人散发出哀怨的气息,此时更像是垂死者一般靠在墙壁上翻着白眼儿张着嘴巴,小狼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走上前去“公子,下楼用饭吧。”   “不!”公子言寂寞的一挥手“你们别理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是——”   “也别问我静静是谁。”   “······”   算了,还是他们自己去吧。公子这状态,还是待在屋里比较安全。   楼下,宫晟天已经点完餐,准备店小二上菜。见小虎和小狼从楼梯上下来,一张脸下意识的冰封住,可是在看到楼梯上只有他们二人时,眼底有闪过丝丝疑惑。   “咦?怎么就你们两个?”不等宫晟天问出口,已经和他们混得很熟的墨羽就哥们儿似得靠了过来,见他们身后的楼梯再无动静,便疑惑的看向小狼和小虎。   “嗯,就我们两个。”小狼瞥了眼不远处墙角位置的白衣男子,然后在宫晟天邻桌的位置撩袍坐下。   “难道公子不饿吗?”知道小狼一向寡言,墨羽干脆扭头看向小虎。   “就是饿,估计也没有胃口吧。”点完菜的小虎对着墨羽耸了耸肩膀,表情微微有些无奈。“你知道,有句话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公子现在正崩溃着呢,估计没有心情吃饭。”   “啊?那公子不会出什么事吧!”一听这话,墨羽脸上明显有些紧张,就连宫晟天喝酒的动作都微微一顿。   “不会。”小虎很是笃定的一甩手“墙角种蘑菇呢,能出什么事?”   “种···种蘑菇?”   “嗯。我家公子一受到什么大的打击就喜欢蹲在阴暗的角落里种蘑菇,或者是靠在墙上装死尸。等他觉得无聊了,也就没事了。”   墨羽嘴角狠狠一抽,公子言果真是他见过的最奇葩的生物!“可是你们也要劝劝啊。”万一真出了事···   “公子不让我们理他。”小虎无奈的一摊手“她说她想静静。”   “额···”   “而且还不让我们问静静是谁。”   “······”   能说出来这话,看样子是没事。   “哎,小狼。”等到饭菜都端上来之后,小虎一边吃这东西一边和对面的小狼闲聊道“你说咱家公子今天,算不算是花样作死?”   小狼扒了口米饭,没有理会他。小虎也不在意,反正他们俩聊天一直都是他自问自答。   “其实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咱家公子忽视的这么彻底,‘公子,能让一下路吗?’哎呦我去!这是直接把公子当成墙布的节奏啊!”小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而一直低头吃饭的小狼听到这里也终于抬头看向他——   “你说这些,就不怕被公子听到么?”   小虎嘴角一僵,表情微微有些傻眼:“她···她不是在楼上种蘑菇的么?”   “难道你当我是死的么?”   “······”   我靠!这一对手下也是绝了!   邻桌的墨白和墨羽把他们二人的对话听到耳中,嘴角都忍不住微微勾起,就连宫晟天眼底也闪过丝丝细不可察的笑意。不远处的白衣男子,更是唇角微勾,笑容清浅,却光彩至极。   “小狼···你···你不是来真的吧?”愣住的小虎终于回过来神“咱俩可是一起长大,两肋插刀的好兄弟啊!”   “公子不是说过,为兄弟两肋插刀,不就是插兄弟两刀么。”   “······”   小虎顿时欲哭无泪,还想求饶,小狼却突然放下碗筷站起:“你···你干嘛去?”就算是告状也要等到他吃饱饭吧!   “我给公子点两个菜送上去。”小狼见他一脸的惊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蠢货,真以为他会去告状不成?   “公子不是不让我们理她么?”小虎呆萌着脸问道。   小狼看向他的表情更加沉默:“不理她不等于不吃饭。”说完,就懒得理会那个二货,找掌柜的点菜去了。而小虎却看着他的背影,依旧一脸的呆萌。   “小虎啊!”就在这时,小虎肩膀上一沉,扭头一看,原来是墨羽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小狼话不多却那么受宠了!”因为这个小虎,简直就是个二货好吗?亏小狼是个冷漠的性子,不然真的有一天会被这个蠢货给急疯!   店老板的速度很快,小狼没等多久,就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上楼了。推开门,见公子言还像是他们离开时那样靠在墙角仰头望天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小狼脑神经又是一痛。   “公子,过来吃点儿东西吧。”   “别理我···”   “是你爱吃的肉包子、八宝粥、宫保鸡丁还有小鸡炖蘑菇。”   “···再来个凉拌娃娃菜!”   果然,所谓的生无可恋在遇到吃的东西就没有用了。   看着桌上大快朵颐,吃的津津有味,眉眼含笑的公子言,小狼心里又无奈又觉得好笑。公子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再怎么伤心难过似乎吃一顿就能过去,像个孩子一般。要不是他们知道公子心底藏着事,不然真以为他是个没心没肺,冷心凉薄的人。   “公子可吃好了?”见公子言拍着肚子站起身,对他点了点头,小狼便走上前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刚收拾到一半儿,屋门就被人撞开,小虎一脸张皇失措的跌了进来——   “不好了公子,你快下去看看吧!”   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而这变化,永远都没有计划。   看着客栈庭院大树下,坐在一起品茶赏月,谈笑风生的两抹背影。   一个伟岸威严,无形中流露出凌傲天下的霸气;一个温柔似水,优雅尊贵中透露出俯仰苍穹的傲然。   月光倾洒间,唯美梦幻的如同一幅画卷···   公子言表示,他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中午的时候,那个男人还愤怒的对自己说,如果她去找那个男人,就永远不要回来。晚上,他就背弃了自己和那个男人一起花前月下。   “其实是你家爷看上他了吧。”公子言一脸痛心的朝墨白看去,见他嘴角抽搐面色僵硬的看着远方,公子言瞬间觉得自己胸口憋了一股浊气,于是紧了紧腰带,就迈着步子朝他们走了过去。   见自家公子雄赳赳气昂昂的朝他们二人走去,小虎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身看向小狼:“公子这是去···”   小狼勾唇一笑:“搅场!”   听小狼的语气这么斩钉截铁,站在一旁的墨白和墨羽瞬间紧张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住公子言,而这时,他们耳边飘来公子言那熟悉的凛凛冷漠声——   “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慕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故出来夜走几番,只是没想到这位公子和在下一样由此雅兴啊。”   学着古代的文人雅士一般,公子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吟咏着诗歌,嘴角勾着清浅的笑容,十分拉风又十分文雅的出了场,月光倾斜,白袍飘飘间倒还真有几分月下仙人的味道。只是帅不过三秒,最后站定的pose还未摆出来,某道冰冷的声音伴随着清凉的夜风就飘了过来——   “别丢脸了,过来见过谢公子。”   “······”   我靠!这是什么意思?   公子言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龟裂,随后唰的一转头,目光如炬朝某王爷看去:“难道你已经向他介绍过我了?”   宫晟天挑了挑眉头,然后轻轻胲首:“嗯。”   “那···那你是怎么说的?”瞥了眼那自始至终一直浅笑如初的白袍男子,公子言紧张兮兮的向宫晟天问道。   怎么说的?宫晟天瞥了眼眼前人手中不知不觉握紧的扇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说你是一个···外表很正经,内心很猥琐的无耻之徒。”   “噗——!”   小虎捂着嘴靠在小狼的肩头上,然后一只手默默的朝着宫晟天所在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   亮了!   王爷这个答案亮了!   公子他一定会被气死的!   果真——   “什么!”公子言一时没忍住爆吼出声“你这人怎么什么实话都往外说啊!”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虎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肚子慢慢的滑在了地上,眼看就要笑岔过气去,一把银扇突然急速飞来,然后“砰——!”的一声砸在他的额头上。   “你特么的给老子滚一边去背三字经!”   “公子~”   “倒着背!”   “······”   捂着被敲的额头,小虎一脸委屈的走到一颗大树旁,仰头默默地望了下头顶的月亮,然后身子一个前倾,挨着大树倒立起来,然后——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呵呵,燕公子教育手下的方法···真是颇为独特。”白袍美男谢云澈看了眼一边倒立一边背书的小虎,转过眸子对着公子言笑道。   “哪里哪里,云澈你实在是太客气了。呵呵呵呵···”公子言一边傻傻的笑着,一边把手里的扇子摇的哗哗哗直响。而那一声“云澈”,却让同桌的其余两个人同时脸上表情一僵。   一个惊异于公子的自来熟,另外一个则是——   云澈?   这个混蛋怎么像苍蝇样,看见缝儿就钻啊?   还有那脸上的笑容,特么的还能再傻点儿不?   实在是受不了公子言这副傻样儿的王爷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趁桌上的二人不注意,偷偷在桌子底下碰了下公子言的脚作为提醒,只是王爷显然是低估了他心底的怒火以及掩藏在深处的对公子言的报复心,所以这一脚与其说是碰,不如说是踩!狠踩!于是——   “你信不信你再用点力爷立马上天给你看?”   “······”   “呵呵呵···哈哈哈···”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谢云澈看着宫晟天脸上又黑又囧的表情,还有公子言脸上淡定但是五官却紧皱在一起的模样,再结合公子言刚才说的话,也多多少少猜出来一些。于是立马被他们二人给逗笑了。把笑容不同于他挂在嘴角处的装饰,而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愉悦。纯净如天边皓月,爽朗若林间翠竹,开怀中依然不失优雅本色,如同幽谷深处的香兰,在微风细雨中轻轻摇缀。   “澈澈你别误会啊,其实我没有表面上这么逗比,其实我的内心真的是一个很严肃的人!”见谢云澈笑的这么开怀,公子言表示,景色虽美,但是更害怕谢云澈彻底将她在心底定了形,于是连忙开口解释,而这一开口,果真让谢云澈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澈···澈澈?   “澈儿啊,你怎么不说话啊?我给你说真的,我其实真的不像他说的那样猥琐无耻,其实我是一个内心很纯洁的人。”公子言充分表示什么叫做顺着杆子往上爬,从谢公子到澈儿,不过是一个呼吸间的功夫。而谢云澈表示,他有些无法接受。   “澈宝嗷——!爷上天了!”公子言“啪”的一声双手拍在桌子上,然后恶狠狠地扭头朝宫晟天看去“你特么的就不担心我上了天就下不来了?”   收回脚的宫晟天冷冷一笑:“有种你现在就上给我看!”   “······”   不是今天不想和我说话么?   公子言无语泪先流,而那边谢云澈,却看着他们二人再次弯起唇角。   “澈儿···”眼睛的余光注意到谢云澈眼中流露出的温柔目光,公子言立刻放弃定山王这个火药桶,二话不说奔向谢云澈的怀抱“你一定要相信我,其实我真的很纯洁。”   宫晟天点头:“嗯。纯洁又不失猥琐,冷漠是因为没脸没皮。”   “······”   特么的,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还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不?   强忍住掀桌的**,公子言尽量忽视身边来自于宫晟天的影响,一双眼睛专心致志饱含真挚与深情的朝谢云澈的看去,希望他能够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自己那颗纯洁的内心。而谢云澈也优雅的放下掩在唇边的手,对上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神。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呢?   清澈、干净、明亮、纯粹。   就像是草原上的小溪,一眼就能看到底;就像是高山上的白雪,干净得没有丝毫瑕疵;就像是他说疯就疯,说笑就笑,说怒就怒的脾气,来的干脆利落,没有一点儿扭捏矫情。   明明是个假装正经的公子,明明是个满口粗俗之语的少年,明明所作所为简直可以称得上厚脸皮···但是,这人却有这么一双纯粹干净的眼睛,纯粹干净的就像是这人,几乎一眼就能看个透彻,可是一眼却又像是看不到底。   喵了个咪的,澈澈的眼睛好漂亮啊!   不同于天儿的凌厉霸气,冰寒中暗藏着威严,锐利中透着冷傲。这个人的眼睛,就像是他这个人一般,温柔似水,像是满载了整个春夏的暖意。即便是不笑,也似乎有流光再顺着那微微上扬的眼角,一点点流出。如果真的要形容一下,那就是月光,给人的感觉似乎很轻柔,很唯美,但是看上去却又很清冷,很孤傲,触手难及,只能远远遥望。   时间似乎就在二人对视中一点点流逝,从最开始单纯的对视,到最后的仔细探究,二人都未发现自己表情的变化,只有坐在一侧的宫晟天看个仔细。放在膝上的手松紧攥着,似是在犹豫要不要打破二人间这暧昧的气氛时,公子言却唰的站起身,然后“嗖”的一阵风跑到了不远处的大树下,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抚着胸口背对着他们。   这是···怎么了?   谢云澈有些尴尬有些迷茫的看向宫晟天,结果却见他似乎也颇有不解,但是那一双眼睛微微眯起,隐隐闪耀出丝丝冷光。   冷光?   谢云澈脸上的表情一滞,刚想看个清楚,一道痛苦的嘀咕声却突然传来——   “肿么办!老子要绷不住身上的人皮了!老子要化身成狼!”   ------题外话------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王爷,补刀补的愉快么?不过,这才只是开始啊!   至于群号,我到时候自然会告诉大家!因为现在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我想着往里面加点儿东西···呵呵呵···我的设想而已,说不定直到我发布出来群号,里面依旧是空的。(⊙﹏⊙)b   T   ☆、第一百二十章 你你要干什么?   夜风习习,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穿过云层挥洒在地上,波光粼粼,倒映着树叶枝丫,如同长满藻葕的池塘。   院子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却将这夜色的拉得格外悠长。   “怎么办···”   纠结的声音细微的像是虫鸣,但是在这安静的夜色中却像是钟鸣一般响亮。伴随着树叶沙沙,鸟鸣啾啾,飘入耳中时,似还带有回响。   “手好痒,呜呜,老子快要绷不住身上的人皮了。”   “你给我滚过来!”听到公子言的碎碎念,宫晟天的脸变得比那黑炭还要难看,顾不得谢云澈就在一旁坐着,张嘴就是一顿怒吼。,生怕那个混蛋再在那里念叨一会儿,就会说出什么让人恨不得下死手的话。   正在被理智和**折磨的脑子一团浆糊的公子言听到宫晟天的声音,几乎不做任何考虑,身体就自己转过身朝石桌走去,等到石凳上传来的冰凉感透过衣服传到皮肤上时,才猛地打了个机灵。   “咦?我怎么回来的?”公子言眨了眨眼睛,随后两眼放光的看向身侧脸黑的已经看不清楚表情的宫晟天“是你把爷抱回来的?”   宫晟天脸色一冷:“你做梦!”   “······”   “噗——!哈哈哈哈!”   原本谢云澈还因为公子言方才的心迹表露,脸上而微微有些窘迫,可是如今一听到他们俩之间的对白,他又忍不住破功笑了起来。以至于一个没注意,不小心喝了口冷风。   “咳咳咳···咳咳咳···”   见谢云澈突然笑着笑着就咳嗽了起来,公子言嘴角微微一抽,至于吗,笑成这样子。可是眼睛在注意到他愈发惨白的面容时,神色猛地一变!   “澈澈!”   公子言唰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手一伸拉开他那遮掩住嘴唇的右手,露出那张惨白的容颜。   “公子!”站在不远处的仆人也注意到自家主子的异样,飞快的跑了过来,见公子言抓着自家主子的手腕,顿时眼光一冷“放开我家公子!”   “你特么的给老子滚蛋!”公子言对着他一声怒吼,然后手臂一伸将那浑身无力,不停冒着虚汗的男子抱入怀中,另一只手依旧抓着他的手腕,只是手指却按上了他的脉搏。   “你!你放开我家主子!”   见公子言非但没有松开自家主子,反而愈发的对他动手动脚,仆人心中更怒,二话不说就朝公子言袭去,结果中途却被人给拦住。   “他怎么样?”宫晟天扫了眼和那仆人斗在一起的几人,然后目光放在谢云澈身上。实在很难相信,刚才还浅笑盈盈,如云雾一般温暖轻柔的男子,此刻却像是月光一般缥缈模糊,那惨白的容颜和紧皱在一起的眉头,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从枝头上跌落的梨花一般,唯美却也脆弱。   “情况不容乐观,我再好好——”   “啪——!”   清脆的声响突然在黑夜中响起,白袍翻飞间,是一只修长的手打在公子言的露出衣袖的手腕上。鲜红的痕迹迅速的在皮肤上蔓延,白与红的交织,在银色的月光下,如同落在雪地里的红梅。   宫晟天和公子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惊得正愣住,等回过神来时,一人已经渐渐冰寒了眸子,握紧了双手;一人却被那迟来的痛意,火辣辣辣的烧的心疼。   “放开我!”   细微的声音,脆弱得如同小猫的呜咽,但语气中流露出的坚定和冷漠却像是巨石落地一般响的让人耳膜生痛。公子言垂下头,看着怀中面色冷漠,眼如寒冰般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竟然敢打爷?”   “放开我。”无视公子言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怒气,还有眼眸深处逐渐聚集成龙的狂风,谢云澈固执的再次吐出那三个字,可是却被公子言毫不客气的一口否决道。   “放开你?呵!”公子言紧了紧抓住他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放你妹!”   “主子!”   被小虎墨白他们缠身逃脱不得仆人见自家主子生命受到危险,急的一声呐喊。刚想对拦在眼前的墨羽拼命,就见自家主子突然被那人给打横抱起。   “我靠!公主抱!”   小虎一扭头就看见自家公子无比霸气的将那谢美人抱在怀里,顿时惊得眼珠子一突“公子,这是你抱过的第一个男人吧!”   特么的,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公子言很是无奈的瞥了眼自己随时跳脱的属下,然后看向那被小狼墨白制止住仆人:“不想你家主子出事,就给我老实点!小虎,把我的针盒给我拿到澈澈的房里去!”说完,看都不看那仆人是什么反应,抱着谢云澈就朝房间走去。身后的宫晟天见状,犹豫了一下,也抬脚跟了上去。   谢云澈的房间和他们的房间差不多,古朴简陋,却也布置得温馨。只是桌子上点了熏香,所以他们一进门,就飘来一股淡淡的香气。   “梦魂花?”公子言鼻翼微微一动,随后垂眸看向怀里冷着脸怒视着她的人“这东西管用是管用,但是熏久了对人体不好。改明儿爷给你推荐一个别的,保证你夜里睡得安慰。”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轻手轻脚的把他放在了床上。   “公子,针盒已经拿来了。”就公子言给谢云澈弯下身子脱鞋的时候,小虎拿着东西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墨白等人。见公子言弯着腰给那谢云澈脱鞋,脸上的表情均是一怔,随后又都齐刷刷的看向站在一侧的定山王。果真,定山王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你···你要对我家主子干什么?”那仆人见自家主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再转,就知道他们肯定是点了主子的穴道。而如今他又被他们牢牢地控制在手里动弹不得···“你有什么全往我身上来!千万不要碰我家主子!”仆人焦急的说道。   “你这傻孩子,胡思乱想些什么?”公子言一边净手一边奇怪的看向他“本公子要给你家主子扎针,你去把你家主子的上衣给解开。”   “什么?”   “你要是不去,那我就亲自动手了!”   “不行!”仆人跪在地上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扑,制止了公子言迈向床边的脚步。见他勾着唇角一脸玩味儿的回过头来,仆人吞了吞口水,神色紧张的问道“你···你是大夫?”   “不是。”公子言摇了摇头。   “那你还——”   “我是神医。”   “······”   公子,你这么厚脸皮,楼主他老人家一定知道对不?   小狼见那仆人还没从公子言的回答中回过神来,无比郁闷的从身后踢了他一脚唤回他的神。而小虎则是笑眯眯地双手抱肩,对着他笑“还不快去?难道非要我家公子出马?如果那样,我可不保证我家公子只脱掉上衣哦?”来个全身那也不是不一定!   “咳咳!”公子言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无比郁闷的朝他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死孩子,真是什么实话都往外说,和天儿······   “那个,墨儿啊。”   “先看病。”宫晟天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去再说。”   这是准备关起门来打狗么?   公子言嘴角狠狠一抽,虽然很想上去好好的和他解释一下,但是眼下的情况···哎,下午的做的那些全都白费了!   虽然害怕公子言对自家主子有什么不轨,但是他更怕自家主子惨遭调戏。刚才院子里发生的一切他不是没看到,也不是没听到。这个公子看上去长得人模人样的,但实际上真的如同那个苍公子说的一般:表面上一本正经,实际上却很龌龊下流!而且他对主子,不是没有什么下流想法!   怀着这种无比矛盾无比纠结的想法,仆人小心翼翼的解开谢云澈的外袍和中衣,露出他那白皙瘦弱的上身。   “啧啧,果真很有料啊!”公子言砸吧这嘴,心满意足的吹了声口哨,结果下一秒就被人从后面给踹了一脚。   “老老实实看病!”再乱想些有的没的,他就挖了那双眼珠子!   揉着被踹的生痛的屁股,公子言撇着嘴走到窗前,蹙着眉头看了床上的人一会儿,然后才打开针盒,亮出那一排排闪闪发光的金针。   宫晟天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公子言的给别人施针,只见他一手拂袖,一手持针,动作架势像是要作画而不像是要落针。可是···他又的确是在作画,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手腕轻抬,力度变换间,一根根金针已经扎进穴道。一排排,一簇簇,明晃晃的立着,闪发着细碎的金光。而等到最后一根金针落下,将要收手时,那人却突然对着边上的金针轻轻一弹,刹那间,如同涟漪激荡般,颤动的波纹从一个金针传递到另一根金针,最后所有的金针都有规律的颤动起来,金光闪闪间,似有细碎的乐音传入耳中。   墨白以前见过公子言给宫晟天扎针,但是再次目睹,他依旧难掩心底的震撼。扭头看看墨羽和那仆人,果然早就看的目瞪口呆,甚至就连自家一向镇定冷漠的王爷,眼底也是一片惊愕。   “小狼,刀。”就在众人还震惊于这艺术般的手法时,公子言冷静中透着沉稳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后就见他手一伸,一把锋利的匕首就落在他的手中。   “你···你要对我家主子干什么?”见过了那高超的针法,仆人已经接受了公子言自封的“神医”身份,只是见他突然拿起匕首,心底还是下意识的恐慌起来。而公子言压根懒得理他,撩起衣袍在床边坐下,然后拿起谢云澈放在身边的手腕,对着他的中指心就是一刀。   “嗯!”速度虽快,但是丝丝疼意还是让谢云澈忍不住一哼。公子言懒懒的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哦,爷忘记你是醒着的了!抱歉啊,以前给人看病,那人都是晕过去的。”   “······”   指心被划破的瞬间,鲜血就留了出来。只是流出的不是鲜艳的红色,而是深沉的黑色。公子言让小虎从桌上拿来一个茶杯从下面放着,然后自己则是捏着谢云澈胳膊上的经脉穴道,不一会儿,在她有意的“帮助”下,那黑血就流满了满满一茶杯。而那谢云澈的脸色也白的更加彻底,但是那紧皱起的俊美,却随着黑血的流失一点点儿舒展开。   “小虎,你去弄碗盐水过来。”   “是!”   谢云澈体内的黑血,一直流满了两个茶杯才渐渐消失,公子言给他处理好伤口,然后将金针一一拔下来之后才让墨白松开那个仆人。   “你家主子没事了。一会儿小虎送来盐水,你给他喝下就行。”   那仆人见公子言面色惨白,就知道他肯定是费了不少精力。想起刚才自己对他的误解,眼神不由得有些尴尬:“谢···谢过公子。”   “没事。”公子言挥了挥手“他留了血,身子虚弱。我一会儿让小狼熬点儿八宝粥送上来,你让他吃过之后再睡。”   “这些小的自己来就行。”那仆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主子身边就你一个,你还是好好陪在他身边吧。反正他们两个人闲着也是闲着。”   小虎&小狼:“······”   “额···那小的带我家主子谢谢公子。”   “嗯,不用。”   又吩咐了一些事项之后,公子言这才跟着宫晟天回到了房间。   “你们都下去吧。”一进屋,宫晟天就遣退了众人,然后双手后背,脸色阴沉的转过身子,看向身后的某混蛋“公子——”   “真好!”话还没说完,伴随着熟悉的幽香,那人就把他抱了个满怀。突然起来的拥抱让他身子顿时一僵,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突然踮起脚尖在自己脸颊上落下一吻。   “真好,老子把你给救回来了。”谢云澈的突发状况让她忍不住回想起宫晟天那时的狼狈,满身的鲜血,惨白的容颜,奄奄一息的样子···不过还好,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只是每每想起来,还是让她忍不住对这个男人充满怜惜。   宫晟天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垂眸看了公子言一会儿,才犹豫的开了口:“你···你是想起我所以才······”才那么紧张那个谢云澈么?   “是看他那个样子,让我又想起你重伤时候的样子。当时真的把爷给吓惨了。不过那都是过去了,现在的你可是强壮的让爷想扑倒都要费点儿心机。”   “······滚!”宫晟天冷着脸一把扯开缠在自己腰上的双臂,然后愤怒的转过身。可是还没走两步,那人就像是蛇一般,又缠了过来。   “别生气啊。”从背后环抱住他,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唇角微微勾起“见我那么紧张他,你吃醋了?”   “哼!没有!”   “还没有。”公子言瞅了眼他面无表情的侧脸,撇了撇嘴“爷的屁股都快要被你给踹烂了!”   “你特么的还敢说!”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来气!宫晟天火大的转过身,看着眼前笑的一脸无辜的混蛋眼睛嗖嗖嗖的冒火。看见美男子就特么的不要脸,狂掉节操!什么德行!不对···是他压根就没有德行!   “爷怎么不敢说了?”见他怒视着她,眼底的火花似乎要把她给吞灭一般。公子言唇角一勾,然后握住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放在唇边轻啄了一下“难懂我说错了么?”看向他的眼神眸光闪闪,涟漪阵阵,如风吹荷叶,莲动翩翩。   “你···你···”丝丝酥麻感顺着他亲吻的地方一点点儿蔓延至全身,最后传达至心底。那陌生的感觉不仅刺激,更让他感到心惊。长年握剑让他的手心,指肚布满了薄腱,手指骨更是比旁人显得粗大,让他的手看上去微微有些粗糙。可是这个人却丝毫不嫌弃,像是个宝贝一般捧在手心里,而且······   “天儿,为什么不说话?”见他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脸上依旧是冷峻的神情,但是却有丝丝绯红如墨一般从脸上晕开,握在手心里的大手,微微还有些轻颤。这般清纯的模样,顿时让公子言玩心大起,半勾着眼角对着眼前之人妩媚一笑,然后在那人正愣住,低头对着那手指就是一口。   “你···你干什么!”   不疼,但是却让人心惊!   那两个小小的牙印,竟比他以前受到的所有伤都来得让他心颤!似有丝丝酥麻的感觉再顺着那白白的牙印,一点点蔓延至全身···宫晟天惊慌失措的想要收回手,可是公子言却死攥着他不放,看向他的眼神,更是邪肆的宛若夜间绽放的蔷薇!   “天儿···”公子言被他迷茫无措的样子萌的一塌糊涂,心底更是软得不像话。见他原地怔在那里呆呆不动,公子言脚下的步子往前一迈,一边抓着他的手,一边轻轻的推着他的胸膛,逼着他后退。直到他猝不及防的坐在靠墙的椅子上,这才微笑着停下步子。   “你···你要干什么?”看着眼前笑的狡诈邪魅的公子言,宫晟天心底没由的一阵惊慌。可是背后就是墙壁,他坐的椅子又是圈椅······宫晟天表示,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惊慌的味道。   “别怕。”公子言一手搭在圈椅上,直视着他的眼睛慢慢的低下身子“你难道不知道最近流行年下么?”   “年···年什么?”宫晟天满脑子的问号。碧绿的眼眸里,更是露出小孩子一般纯洁迷茫的眼神。   “呵呵。”公子言轻声一笑,然后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对着他微微有些无措的俊颜轻轻的吐着气“没关系,不懂我可以教你。”   “天儿。”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勾起他的下巴,公子言在那水色的薄唇上落下轻柔的一吻,随后慢慢地抬起头“继续我们中午没有做完的事情吧。”   月上中梢,银白的月光愈发的明亮皎洁。   谢云澈的房间里,吃过粥的他已经沉沉的睡下,忠心的仆人也铺好地铺,吹灭了屋子的蜡烛。小虎等人的房间里,四名属下围在灯下打着扑克牌,脸上的神情满是轻松惬意。而公子言的房间里,桌上的蜡烛依旧静静地燃烧着,映着椅子上纠缠在一起的两抹身影,配合着空气中飘荡着的暧昧声,渲染了一室的旖旎。   “唔···唔···”   衣袍大敞,发丝凌乱。   眼眸微闭,长睫轻颤如蝶。   椅子上,昔日里叱咤风云的定山王,此刻像是布娃娃一般歪靠在椅背上,一手抓着公子言的衣袖,一手则是死死的抓着椅子。仰着头,被迫的接受面前之人的深吻。   而同他的衣衫凌乱相比,只是弯着腰的公子言可谓是整整齐齐。   长发垂落如瀑,衣袍直坠如云。   一只手捏着宫晟天的下巴,三分强势五分霸道两分温柔的吻着他。而另外一只手,则是顺着那修长的脖颈慢慢滑落,在那健硕的胸膛上肆无忌惮的行走揩油。   高昂的脖颈,如同抬头仰望的小鹿。   直到吻得二人几乎都快要窒息,那仅仅纠缠在一切的齿舌才依依不舍得松开。然后坐在椅子上的人像是瞬间失去力气一般身子往后一靠,一边眨着水雾蒙蒙的眼睛,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   面色绯红,眸光含雾,嘴唇微肿。   凌乱的发丝垂下若水藻,半遮半掩的盖在**的胸膛上。如同一层薄薄的轻纱,流露出欲拒还迎的诱惑。   白色的衣袍褪至肘间,耷拉在胳膊上,慵懒、性感而又纯情。   公子言舔了舔唇瓣,目光从他那滚落的喉结满满地下滑。**似火,瞬间在心底燃烧,可是见他这么一副任君蹂躏,毫无反抗之力的模样,她心底更多升起的···反而是丝丝怜惜。   “真想就这么把你给吃了!”   公子言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俯下身子,一手圈住他的腰身,一手拦着他的肩膀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才是第一步,你就成了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以后···你该怎么办。”见宫晟天靠在自己的肩头,依旧无力地吐着气,眼神迷茫,神态似醉非醉,公子言又无奈又心疼。   “天儿···”见他眼睛雾蒙蒙的看不真切,公子言轻声唤了他一句。   听到声音,宫晟天才渐渐从脑子里的空白中回过神来。等到眼前水雾散去,他才看清楚眼前的抱着他的人:“混···混蛋?”声音细小沙哑,却又性感的不像话。   “是我。”听到他语气中流露出的丝丝委屈和娇羞,公子言唇角微勾,伸手拨开他脸上的长发,然后再次偏下头。而宫晟天也在那人靠近的那一刻,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   这一次的吻,很温柔也很短暂。   分开时,两人似乎都有些依依不舍。   可是再这样下去,公子言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所以不得不在自己理智尚存的时候,及时刹车。况且,眼前的人儿,似乎也快要撑不住了。   “天儿···”轻声的低喃,夹杂着腻死人的温柔,烛光闪烁中,公子言一边用手勾勒着眼前之人的眉眼,一边低头轻啄着他的额头。口中吐出的话,像是情人间的戏语,又像是对他霸道的宣誓“记住,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   次日,当公子言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宫晟天还在沉沉的睡着。尽管嘴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许多,但若是仔细地看,还可以发现丝丝暧昧的痕迹。而至于他白色的中衣下,那健美的胸膛···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宝贝,早上好。”   在那熟睡人唇瓣上落下一个早安吻之后,公子言才穿戴整齐的出了房。跑到厨房里让厨子准备好早餐之后,才步履轻松的上了楼,敲响谢云澈房间的屋门。   “你们主子,可起床了?”见打开屋门的是那仆人,公子言彬彬有礼的问道。   “回公子,主子已经起床了。正在窗边看书呢。”经过昨晚,仆人侍蓝对公子言的印象已经改观了好多。见他问起自家主子的状况,嘴巴下意识的就回到。   “看书?”公子言眉头一挑,然后撩袍走进屋内,果真刚进屋,就看见披着外袍坐在窗边看书的谢云澈。   “你流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这书···等养好了再看。”公子言走上前,不由分说的从他手中抽走书本,然后递给了一旁的侍蓝。随后,面色关怀的看向他“感觉怎么样?好多了么?”   谢云澈看了眼眼前文质彬彬的少年,伸手拉了拉披在肩上的袍子。   “怎么,还在生爷的气?”公子言见他沉默不语,勾唇一笑“爷不是故意点你的穴道的。”要是你乖乖的,他会采取这种手段?   谢云澈慢慢抬起头看向他:“你管的太多了。”他们昨晚,才刚刚相识。   “但爷不能见死不救。”公子言撩袍在他对面坐下。   “为何不能?”谢云澈咄咄逼人道。   “爷舍不得。”公子言对上他面带冷意的眸子“爷舍不得你出事。”   谢云澈凉薄一笑,冷淡如风:“因为这身皮囊?”   “怎么会。”公子言失笑的摇了摇头“虽说你长得的确很养眼,但是爷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浮。我只是单纯的不想你出事罢了。因为爷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疼你。”   谢云澈眼眸一颤,脸上的冷漠微微有些龟裂。   “别想那么多。爷对你没有什么企图,爷只是单纯地想疼你,想对你好罢了。”见他神色微微有些慌张,公子言又笑了“好好休息吧,爷回去了。”   “等一下。”就在公子言起身的那一刻,谢云澈突然开口“我的病——”   “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公子言看出了他眼底的纠结,嘴角慢慢的勾起“我说了,我对你没有企图,所以不用这么紧张我。不过倒是你,既然想活着,就不要在这么糟蹋自己。你身上的毒虽然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根治不得,但是爷也不是完全束手无策,所以···”   公子言双手撑在桌子上,慢慢的朝他探过身子:“我会帮你好好地活着。而你,为了报答爷昨天救了你,也给我好好活着。听见没,澈儿?”   谢云澈听到前面的话脸上的表情微微还有些动容,可是等到最后两个字吐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只剩下怔楞,而等他回过神一脸羞怒的看向那人时,那人却已经走到了门前。不过在他要迈出去的那一刻,又突然转过身——   “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   不知道他去哪就说要帮他活着···你绝对是来搞笑的对不?   等公子言回道自己房间的时候,宫晟天已经起床了,正坐在桌前喝茶。只是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见他走进来,扫了一眼就垂了下去。   “怎么?醒来没看见我,生气了?”走到他的身后拦住他的腰,对着他的侧脸亲了一口后,才轻柔的说道。   “你···你放手!”脸颊上的吻似乎带有热度,烫的宫晟天手一颤,险些打翻手里的茶杯。而耳边的低喃声更是让他忍不住想起昨晚的意乱情迷,还有他那霸道的宣誓······   什么一辈子都是他的,什么整个人都是他的······   这个混蛋,怎么可以这么自以为是!   “在想什么呢?脸这么红。”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可是却在触摸到他的那一刻被他突然侧头躲开“你离我远点儿。”   “呵,现在才说这不是有些晚了么?”无视他有些恼怒的眸子,公子言霸道的探过头在他的唇角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趴在他的耳边低低的笑着“难道你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题外话------   为什么我觉得我越写,公子越爷们儿,王爷却彻底成为小受了?呜呜,写这一章的时候,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公子是女的,完全把她当成男的来写!结果···一点儿也不违和!而王爷···呜呜,也好可爱!好想扑倒!扑倒!扑倒!   编辑大大,内容很单纯,就是场景的写的有些唯美,你就给过了吧!情节需要,删不得啊!   T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选我还是选他?   他的人?   宫晟天虎躯一震,然后从座位上站起,转过身看向公子言:“异想天开!”   “这话说得。”公子言双手抱肩,看着他一脸倨傲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受伤“你就是说爷白日做梦也好啊!毕竟做梦也有梦想成真的那一天。你说对不,天儿宝贝?”公子言调笑的勾起唇角,身子微微前倾,对他抛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不许你这么叫我!”一听那最后四个字,宫晟天立刻炸毛,碧绿的眼睛滚圆锃亮,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吧的猫咪,挥舞着锋利的爪子恶狠狠的怒视着冒犯自己的敌人。   “为什么···爷昨天叫了一晚上也没见你······”   “闭嘴!”宫晟天憋红着脸打断他的话“你还有没有羞耻心!”竟然光天化日之就说那···一想起昨晚,宫晟天的脸色就愈发的通红,看向公子言的眼神也愈发的埋怨羞怒。   肯定是这个混蛋对自己做了什么,不然···不然他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像个娘们儿一般躺在他的怀里喘气,还任凭他对自己动手动脚,甚至到了床上······   “以后不许再爬上我的床!”宫晟天冷不丁的对着公子言暴吼道。   “为什么?”公子言本想趁着某人神游太空的时候上去扑个满怀,谁知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过···“好好好,爷不爬。不爬!”她跳上去总行了吧!嘿嘿~   “哼!”见他笑得这么猥琐,宫晟天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动什么歪脑筋,而且绝对和刚才他说的话有关,这个混蛋···就会面前一套,背后一套!   “行了,收拾东西我们上路。”不想在听他胡言乱语,宫晟天转身准备去收拾东西,可刚走到床边,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公子言!”这个混蛋一天到晚的就不能想点儿别的?脑子里就不能有点儿纯洁的思想?   “咱今儿个不走了,明天一早再出发。”公子言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上,歪着脑袋看着他冰冷的侧颜说道。   宫晟天握了握拳头:“给我个理由。”   “云澈也要去西元,明天我们一起——”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肩膀给重重的撞击开。公子言捂着被撞得生疼的锁骨,疼的五官紧皱在一起,看着那个面对着她,一身冷煞之气的宫晟天,握了握拳头:“天儿,你听我说完行吗?”她就是死也要死的明白啊!突然这么来一下,就是吃醋也要认准这醋究竟该不该吃啊!   “哼!本王不想听!”宫晟天双手后背,看向公子言的眼神锐利森冷,冰寒无情“你就直接回答我,选择我还是选择他!”   “噗——!”公子言强忍着吐血的**,看向他的眼神终于多了抹怒意“谁告诉你这是一道选择题的?”   宫晟天眉头一簇,见他眼底的怒意不像是有假,心底的怒火稍减了几分,但脸上的寒意依旧冰封三尺:“你说···你对他心动?”   公子言点了点头:“没错。”这一点,她不想骗他。   “那现在呢?”   “什么?”   “现在的感觉!”宫晟天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昨天他晕倒你那么担心···所以···你对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宫晟天费了极大的力气吐出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只觉得自己整颗心似乎都随着那话语的落地而沉下去了。   “我对他当然是——”   “公子。”屋门被人突然从外面敲响,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谈话。公子言看了眼宫晟天,然后转过身去开门。本以为是小狼他们,可谁知站在门外的却是谢云澈的护卫,侍蓝。   “有什么事吗?”公子言见来人是他,微微有些惊愕。   “公子,我家主子他···他···”   “他怎么了?”公子言的神情立马紧张了起来。   “公子···还是自己去看看吧。”侍蓝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道。   难道是病情加重了?   公子言以为侍蓝是顾忌谢云澈的病情,所以不敢多语,于是也没有多想,拔腿就要跟着他离开,可是刚迈出步子,就想起一个人。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回!你别乱跑,也别胡思乱想!”虽然现在她和宫晟天之间有许多矛盾和误会,但是谢云澈的病情也耽搁不得。公子言深深地看了眼屋内那个傲然而立的紫衣男子,眼底的挣扎一闪而过后,就大步离开了房间。   谢云澈的房间位于三楼靠建楼梯口的地方,和他们的客房正好斜对面。所以公子言跑了没两步就到了谢云澈的客房前,见那屋门虚掩着,二话不说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公子言面色着急的跑进屋内,一眼就看见正靠在窗边儿看书的谢云澈。见他披着袍子靠在窗户上,姿态随性而又慵懒,一双眼睛沉静深沉,不像是发病的模样,便皱着眉头走上前去“是哪里不舒服?身体无力还是——”   “我想吃粥。”   What?   公子言整个人僵在那里,看着靠在窗边儿,对她投来斜斜一瞥的谢云澈,眨了眨眼睛。   “你刚才说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公子言一脸诧异的看向仆人侍蓝,却见他站在门口,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想吃粥。”谢云澈见她眨着眼睛一头雾水的模样,面无表情的又把那话重复了一遍。   吃粥?!   公子言脸上呈现出少有的怔楞:“吃粥找店老板啊。找我干什么?”   谢云澈慢慢放下手中的书本,看向她的眼神多了抹笑意但也多了抹讽刺:“怎么?烦了?”   废话!她以为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才让侍蓝这么慌慌张张的来找她,可谁知却是······想起屋里还在生气的某位,公子言突然升起一股无力感。   “哼!昨天还说要疼我,要我好好的活一辈子,今天我不过是想吃个粥而已,你就准备变卦了么?”谢云澈用一种冷嘲的语气说道。   “我——”   “哼!”   不想再听他说话,谢云澈继续垂眸看着手中的书本。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照射在他身上,他像是半隐在光线中的仙子一般缥缈朦胧,轻柔如日光,一如初见般温暖,却又如那光线一般难以触及。   公子言眸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守在门口的侍蓝以为他被主子这么戏耍,肯定会生气的返回房间,可谁知他却转身下了楼梯。   “你说···他去了厨房?”房间里,听了墨白带来的消息,宫晟天原本就阴沉难看的脸色此刻更是乌云密布。   “是。问了店老板之后,就带着小虎和小狼去了厨房,不过只有他一个人进去了,那二人却在门口守着。”墨白说完,就低下头,不敢再看自家主子的脸色。   “收拾东西,我们走!”短暂的静谧后,宫晟天突然说道。   “爷···”   “收拾东西!”   墨白和墨羽见宫晟天冷眼瞪来,就知道他是犯了大怒,可是——   “爷,你就等等吧。说不定这事情真的另有隐情,万一你误会了公子——”   “本王还能怎么误会他!”那人说吃粥他就去了厨房,结果怎么样还用得着猜吗?   “爷。”墨羽咬了咬嘴唇站了出来“属下觉得公子不是那样的人,为了发生不必要的误会,爷还是等等吧。如果真的是公子的错,爷不妨趁此机会···彻底做个了断!”说完,墨羽就低下头去,等着宫晟天的惩罚,可谁知等了半天,却没有丝毫动静。小心翼翼的抬头一看,却见自家王爷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窗前,正双手后背看向窗外。   “做个了断么···好吧。本王···就等等看!”   这边,宫晟天站在窗边,心情复杂的等待着这个决定他和公子言关系的最后结果;而那边,谢云澈在听到公子言去厨房的消息时,脸上的神情也是微微一愣。   “他···真的去了?”   侍蓝低头:“是。”   谢云澈抿了抿嘴唇,想起那人刚才冲进屋子时神态着急的样子,心情微微有些复杂,只觉得那人似乎总是在跳脱他的认知之外。一次又一次的给予他不同的冲击。   “砰砰砰——!”   这边想着,那边屋门却被人敲响。侍蓝打开门一看,是神医身边的那个侍卫小虎。   “我们是来给谢公子送粥的。”说完身子一侧,露出身后端着食盘面无表情的小狼。   “这···这么快?”侍蓝眨了眨眼,看着那碗色香味俱全的八宝粥一脸的惊异。   “这不是谢公子急着吃么。所以我家主子用了点儿内力。”小虎皮笑肉不笑的说完这句话,然后不等那侍蓝反应过来,转身接过小狼手里的食盘,就往侍蓝手中塞去“接好了,这可是我家主子特意为你们主子做的!”说完,不再看那侍蓝的脸色,和小狼转身离开。等栅栏想要开口问问那公子现在人在哪儿时,那二人却已经下了楼走远了。   “主子。”端着托盘,侍蓝面色复杂的朝谢云澈走去,刚才门口的对话,主子肯定是听到了。那两个侍卫明显是对主子任性的行为有些不满,不然也不会放下东西说都不说一声就离开。   大而饱满的豆子,熬得烂糊糊的大米,还有撒在上面洁白晶莹的糖粒。   听那侍卫说,那人为了加快速度,用了点儿内力······   谢云澈滚动了一下喉结,看着眼前的八宝粥一时间思绪万分,心情极为复杂。最后干脆一挥手:“放在一旁,我一会儿再吃。”他现在脑子很乱,不想看到有关于这人的任何东西。   “额···是。”侍蓝虽然很想提醒主子不要浪费别人的一番心意,但是见他态度那么坚决,只好按照他的吩咐将那冒着腾腾的热气的八宝粥放在了一旁。随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究竟闹得···是什么事啊?   宫晟天所在的房间里,气氛已经压抑至极点,空气似乎已经冷冻成冰,吸到肺里,冰的五脏六腑都在生痛。   至从得知小虎小狼给那人送去公子言用内力煮好的粥后,宫晟天就像是雕塑一般站在窗前一言不发,伟岸的身影如笼冰雪,甚至连透射进来的阳光都不能暖化他的轮廓。背影流露出的苍凉和寂寞,让公子言嘴角的笑意立刻僵在脸上。   “怎么了?我出去了不过一会儿···谁又惹你了?”公子言傻愣愣的看着宫晟天的背影,见他背对着自己不理她,便扭头看向站在一侧的墨白,谁知那人却丢给自己一个愤怒外加鄙视的眼神。   她做错了什么?   算了,这都不是重点!   “天儿,快过来!看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公子言急冲冲的跑到宫晟天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就把他往桌子前拉,一边拽一边对着门外的小虎和小狼使了个眼神,然后二人一手一个托盘,驮着满满的一堆美食走了进来。   “水煮肉片、八宝饭、板栗牛肉···哦哦哦,还有你上次点名要的糖醋鲤鱼!怎么样?”公子言看着满桌子的事物,笑眯眯的扭头看向身侧默不作声的宫晟天“高兴不?”   “这···这些都是你做的?”宫晟天看着满桌子的饭菜,眼底的冷漠渐渐被惊愕所覆盖。   “不然呢,你以为爷这一会子是出去玩了啊!”   “可···”宫晟天抿了抿嘴唇,突然间觉得喉咙有些发堵,但是不说他心里又不痛快。这样纠结了一下后,还是咬牙看向了公子言“你不是去给谢公子做粥么?”   “对啊,然后想起来我们俩也没吃饭,你上次说想吃糖醋鲤鱼。我见店家厨房里食材挺丰富,所以就自己动手了。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这里的调味没有城主府的多,可能没有上次的好吃。”说着,用筷子架起一块牛肉,吹了吹后才朝宫晟天的嘴边送去。“张嘴。”   看着眼前的牛肉,又看了看两眼晶晶,满目期待的公子言,宫晟天犹豫了一下,然后张开了嘴巴。   “好吃么?”公子言迫不及待的问道。   “好···还好。”心情复杂的他现在尝不到任何味道,听公子言这么一问,便含糊的答复了他。   “果真,调料很重要啊。”公子言郁闷的低头叹了口气,看着满桌子的饭菜突然间心里觉得有些小失败。   “我听说···”   “嗯?”公子言抬起头看向他。   “你用内力···给他做粥?”宫晟天犹豫着问出声。   “嗯。当时那火炉子的火不够旺,他又要得急,没办法我就这样子了。怎···怎么了?”公子言见他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神态立刻紧张起来。   “没···没···”宫晟天轻轻地摇了摇头,见公子言这副模样,不知为何他突然又有些问不出声。不是害怕,而是迷茫,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纠结了这么久,究竟为了什么,又究竟···值不值得。   “天儿···”见他双目放空看向前方,公子言就知道他一定又是在胡思乱想了,对着小虎等人使了个眼神,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她这才放下手里的筷子,走到他的身边,从背后抱住了他。   “刚才你的那个问题,我在做菜的时候有好好的想过。然后···我有答案了。”   碧绿的眼眸猛地一缩,宫晟天舔了舔发干的唇瓣,低哑着声音问道:“是什么。”   “你觉得呢?”公子言抬头看着他的后脑勺,似乎透过眼前浓密的黑发看到了这个男人脸上的倔强和隐忍。   “笨蛋天儿。”公子言将头抵在他的后背上,紧了紧抱住他的双臂“明明是一件填空题,你却非要把他看作是选择题。给他熬粥,是他的要求,也是我对疼他做出的承诺。对我来说,这是一件任务,所以我会为了早些完成任务而用内力去给他熬粥。但给你做饭,却是我心甘情愿。我会为了担心入口的味道,而精确地把握着火候和切片时的刀工,因为我想给你我认为最好的,而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应付你。”   “那···”宫晟天的声音已经细小的犹如蚊呐“那你为什么要给他做出···那样的承诺···”   “不知道,或许是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或许是单纯的就想怜惜他。你知道,我一向随心而动,心中想什么,就做什么。就像是答应帮你复仇,明知道这件事算是自我毁灭,但是爷控制不住自己···天儿···”公子言掰着他的身子,让他转过身来,见他碧绿的眼眸闪亮若翡翠,暗沉如荧光,公子言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逼着他低下头抵上自己的额头“你说你身边不需要三心二意的人,爷如今就向你允诺,只要你宫晟天是我公子言一个人的,我就保证我公子言也是你的宫晟天一个人的。没有人可以撼动、可以抢走、可以动摇你的位置,只要你···是我一个人的。”   “可你说了···”宫晟天的声音低哑暗沉得不像话“你还有妖月、魅儿···”   “他们就像是你的娘亲一样,是刻在骨血里的亲人。”   “那···谢云澈···”   “我对他更多的是怜惜···”公子言伸手抚上他的下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我要的是你,只有你。”   “那好···”看着眼前之人眼底沉沉的执着和坚定,宫晟天滚动了一下喉咙“我就再相信这一次···”   “错。”纤细的手指抵在他的唇上,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对上那双荧光暗闪的瞳孔,两两对视间,一丝火焰在各自眼底烧起“记住,不是一次,而是永远。如同我信任你一般,我也要你一生的承诺···”说完,压在他唇上的手指迅速的捏住他的下巴往下一拉,在他唇齿张开的瞬间,闭眸吻了过去。   如果说,她对什么东西上瘾了的话,那么···一定是宫晟天的唇。   如果说,她对什么人执迷不悟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宫晟天。   朴素整洁的大床上,宫晟天仰面躺着,身上是同他十指相扣,半撑着身子的公子言。如瀑的长发如帘幕一般垂下,遮掩住二人那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双唇······   “砰砰砰——!”   眼见屋内的气氛愈发的暧昧,空气中的甜度愈发的稠密,身下的人儿也渐渐迷失了神智,屋门却被人突然敲起。   “有···有人!”听到敲门声,宫晟天唰的睁开眼睛偏过头去,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满是慌乱和羞涩。   “不用管他!”公子言哑着嗓子说完这句话,再次低下头吻住那薄唇,含云沁雪般的感觉刚让她渐渐沉醉,敲门声竟再次响起。   “砰砰砰——!”   “······”   “砰砰砰——!”   “······”   “砰砰——!”   “特么的是谁!”   被打扰好事的公子言终于忍受不住那接连不断的敲门声,还有身下宫晟天慌乱的神态,终于愤愤的直起身子,扭头瞪向那被不停拍打的屋门。   “是我。”短暂地安静后,一道轻柔和缓的声音飘了进来“谢云澈。”   ------题外话------   有亲觉得公子花心,可能是谢云澈的出场让亲们产生了误会。其实,公子对谢云澈的感情才是初始阶段,我又不能说太多,不然就是剧透。总之···安心就对了。   嘿嘿~   ☆、第一百二十二章 是你逼我的!   谢云澈?   公子言微微一愣,然后低头看向宫晟天,却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云澈···你有事情吗?”天儿现在眉目含春,面色绯红,任谁看到估计都有些拔不动腿,她怎么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你确定···我们要这么谈?”云澈轻柔的声音隔着门板飘了进来。   公子言蹙了蹙眉头,黑曜石般的眼眸微起波澜,荡起丝丝涟漪。   “天儿···”公子言低头看着宫晟天,压低声音道“要让他进来么?”   “哼,他是来找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宫晟天冷冷一哼,然后偏过头不再看她。   “可这是我们俩的屋子。再者说···”公子言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还想继续。”   继续你妹!   宫晟天一把推开身上的公子言,见他斜勾着唇角一副邪肆轻佻的模样,蹙了蹙眉头:“去开门!”说着,就整理身上被公子言扯乱的衣衫。   他们俩过得···真的越来越像是两口子了!   见他整理好衣服,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消退,公子言这才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走到了门前,打开了屋门。   白色衣袍,外罩黑灰色大袖袍。如墨长发不加修饰随意披散在脑后,这般慵懒随性的样子,到给他温柔平淡的表面加了层潇洒的气度。衬托着他唇角边的如春笑意,似乎也邪肆了几分。   “进来吧。”公子言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向一旁侧开身子。谢云澈见他怏怏的样子,轻轻地挑了挑眉头,然后伸脚迈进屋子,眼眸一垂,就看见了桌上的那一席酒菜。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用餐了?”谢云澈停下脚步,看了眼身旁的公子言,然后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站在窗前的宫晟天身上。   一袭紫袍,头戴玉冠,单手后背,尊贵华美中透着傲视一切的凛然。见他看来微微点头,表情一如往常的冷漠倨傲,礼节中透着疏离。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谢云澈还是从那人淡漠无痕的眼眸中看出了对自己的敌意。   “我们只是刚刚开始。”公子言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妙,连忙开口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视“云澈来找我们,可是有什么事?”   谢云澈收回看向宫晟天的视线,转而看向公子言:“没什么,只是谢谢你为我做粥。”说完,对着公子言点头一笑。垂眸间眼睫轻颤,犹如蜻蜓点水,荡起涟漪阵阵,激起层层温柔。而那犹如月光般轻柔缥缈的微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朦胧了几分。   “云澈客气了。”公子言不以为然的对他摆了摆手,对于眼前昙花一现般的美景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痴迷。“你现在身为病人,我算是你半个大夫。有时候照顾病人,也是应该的。”   “不是因为承诺么?”谢云澈听到这话突然挑眉说道。见屋内微微怔住的二人,连忙歉意的一笑“我只是在开玩笑,二位莫要当真。”   公子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随性,到是宫晟天眉头微挑,冷声道道:“不会,谢公子吃过没?要不要留下来一起?”   谢云澈看了眼桌子上还没怎么动的饭菜,眉眼一弯,转头看向公子言:“会不会打扰了?”语气轻柔有礼。   “不会。”公子言很爽快的回了一句“只要墨儿觉得没问题就行。”因为这桌子菜是她特意为他做的。他有权利如何处置。   墨儿?   听到这个称呼,谢云澈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对面准备落座的男人,见他面无表情,姿态一如既往地优雅最贵,便垂下了眸子。   “我听说,谢公子也要前往西元?”刚一落座,宫晟天就突然发问道。   “嗯。家族有事情要去处理。”谢云澈淡淡的说道。   “家族?”公子言诧异的挑起眉头“你是西元人?”   谢云澈嘴角的笑意不变,看向公子言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柔和:“怎么?有问题?”   “不不···”公子言摇了摇头,眼光在谢云澈身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然后开口感慨道“我只是有些难以相信。毕竟我以前见过的西元人,都是五大三粗,强壮凶猛的那种···”而云澈呢,不管是那如远山的眉眼,还是淡淡的薄唇,亦或是白皙嫩滑的皮肤,都更像是一个中原人。   “是不是我见识太少了?”公子言扭头看向宫晟天。毕竟她见过的西元人也就是那次送请柬的那个。其余的时候还真的很少见。因为西元人排他性很强,不是本民族的人,都会受到歧视。   “你说的那些一般都是西元本土人。”宫晟天拿起酒杯给三人倒酒,轮到谢云澈时不经意的抬了抬眼眸“谢公子应该是移民过去的吧。”语气里藏有试探,也暗含丝丝笃定。   谢云澈看着眼前斟满酒的酒杯,然后慢慢的抬起眼眸:“我母亲是大秦的。”   原来如此。   公子言眼底划过丝丝了然。见谢云澈微垂着眸子,虽依旧唇角含笑,但是周身却散发出丝丝凉薄,就知道刚才他们说的应该是引起了他的不满。于是连忙岔开话题:“吃菜吃菜,别光说话,菜都凉了!”说完,招呼着他们动筷子。宫晟天也知道凡事适可而止,追问事情也要把握一个度,于是便不再多话,应和着动起筷子。   “这些···难道都是言兄的手艺?”谢云澈看着满桌子的饭菜,脸上微微有些讶然,等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板栗放入口中时,眼底又是一片惊愕。   “怎么样?好吃不?要不是厨房里的调料不行,我能做的比这还要好吃!”说完,夹起一块糖醋鲤鱼,放到宫晟天面前的小碗里“你上次特意点的菜,这次味道不好,以后有时间爷再重新给你做一次!”   宫晟天看着眼前的鱼肉,眼眸一闪,然后夹起来放在口中,仔细的品味了一下,然后说道“下次少放醋。”有点儿太酸了。   “太酸了?”公子言眉头一挑,然后夹起一块放在嘴里尝了尝“店老板用的醋是陈年的吧······”   “呵···”谢云澈闻声笑了“看不出来,言兄对做饭还颇有研究。”   “还好还好。”上辈子她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部队里度过,虽说部队食堂里的饭做的也不错,但是吃腻了也就那样了。她身为长官,要是单独请个厨子影响不好,所以就自己买来食谱做着吃。一开始的确惨不忍睹,经常吃的她的亲卫队往医务室里跑,但是到了后来,就越来越像个样子。久而久之,整个上流社会都知道,皇城里的太女,军队里的第一把手,那个毫无败绩的军王,不仅撩的一手好妹,勾的一手汉子,同时也做了一手的好菜。不过有幸吃过的人很少,毕竟她的身份地位在那里,谁敢吆喝一个将军去做菜?也就是她家的老头子和她那个不仗义的亲爹,一个仗着官儿比他大,一个拿她娘做杀手锏,害的她堂堂一太女,跺一跺脚整个皇城都要颤三抖的人,回到家比那小太监还不如!不过···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也就祁玥有幸尝过,小虎小狼他们都是跟着沾点儿光。吃什么由她定,像宫晟天这种自己点菜还颇有不满的,这辈子就他一个!估计,也就他一个了。   “想什么呢!吃饭!”宫晟天见公子言端着碗在那里对他傻笑,拧着眉头瞪了他一眼。   “嘿嘿,这不是这一次搞砸了···想着下一次怎么讨好你么!”   “闭嘴!吃饭!”见他咧着嘴傻笑,一副蠢透的样子,宫晟天心里觉得十分丢脸,瞪了他一眼后就看向对面的谢云澈,见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这才在心底松了口气。   “哦!”见某人生气,公子言连忙低头吃饭,这般乖巧的样子,让谢云澈忍不住笑了起来“言兄和苍兄的感情真好。”看似随意的对话,却流露出二人彼此间的情谊,融洽的,似乎任何人都插不进去。   “那是必须的!我和他虽是相爱相杀,但目前只停留在爱这一——”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宫晟天对着某个洋洋得意的人咬牙道。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娇羞。   “好吧好吧!”公子言知道这个人好面子,就算是在屋里和她再怎么腻歪,在外面多多少少也要注意别人的目光。毕竟她现在是男装打扮,落在别人眼里,那可是断袖!毕竟,就是放在现代,同性恋人也大多都藏着掖着,更何况是这封建落后的古代呢?不过“云澈啊,你以后别叫我言兄了,太见外了。叫我言昱就好,叫他苍傲就行!”   言昱,苍傲···谢云澈默默在心底叫了两声,然后笑着点点头:“好。只是···”谢云澈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又有些迟疑“为何我刚才听言昱唤苍傲为···墨儿?”   “那是因为他以前老是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一天到晚给个黑无常似得!。”相比较宫晟天浑身僵硬,眼底微微有些慌乱,公子言脸上的表情算是淡定多了“虽说叫他黑无常更合适,但是他不高兴,我就改称他为墨儿。谁知道···”   公子言对着面无表情,淡定吃菜的宫晟天冷冷一哼:“等爷叫顺口了,他又不穿黑衣服了!”这几天又是白色又是紫色···她还不知道宫晟天衣橱里原来有这么多颜色的衣服!而且穿在身上···还真是该死的好看!   “呵呵···估计是苍傲受不了你所以才会这么做吧。”见公子言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谢云澈再次笑了。   “受不了也要受,爷可是要缠他一辈子的!”公子言意味深长的对着某人说完这句话,然后就低下头吃饭。而宫晟天正在夹东西的筷子却微微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才又继续手上的动作。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的谢云澈不动声色的继续喝酒吃菜,一时间,饭桌上只有三人吃饭的声音。   用过饭后,三人约定好明天出发的时间,谢云澈就起身告辞了,公子言原本还想留他坐下喝会儿茶,却被他婉言拒绝了。   “怎么样,看出来什么了?”谢云澈一走,公子言就招呼着小虎他们收拾一下卫生,自己却抱着一壶刚刚泡好的茶水,凑到坐在窗前的宫晟天身边。   “你应该知道···西元人和其他五国人不是一个民族,他们对外族人员十分排斥。”宫晟天摸着下巴,侧头看向公子言。   “这一点我知道,所以我才会问你,是不是我孤陋寡闻了。”公子言拿起桌上倒扣的茶杯,给他倒了杯茶。“毕竟,去西元做生意还比较正常,要是举家迁移···就有些···”   “或许也是情非得已吧。”宫晟天沉思了一下,突然说道“西元人是排斥异族,但是究竟什么程度我也不是太清楚,傲雪距离西元太远,我不是很清楚。倒是你,走南闯北···也不清楚?”   正在倒水的公子言闻声抬眸一笑:“想打听爷的身份就直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天儿。”   被戳破心事的宫晟天脸上一红,随后懊恼的握紧拳头:“本王想知道难道有错吗?嗯?”他对他算是全招了,甚至连他是暗黑阁阁主暗苍墨的身份也被他察觉到了。可是这个混蛋呢?真的只是忘尘楼的少主?只是一个披着虚伪人皮的流氓吗?   “当然没错。不过···”公子言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末子,然后抬起头看向他“还不是时候。”   “哼!还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等到真相大白,还是等到这混蛋离开——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告而别,本王就打断你的腿!”宫晟天突然恶狠狠地说道。   公子言却噗嗤一声笑了:“我都跑了,你怎么打断我的腿?”见他要发火,公子言连忙求饶“好好,我不会不告而别,就是要走···也再告诉你一切之后再走行不?”   “哼!”宫晟天脸上的不满并没有消失“为什么非要等到那时候?难道现在不可以?”   “不可以。”公子言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深沉淡漠起来,方才还笑意盈盈的眼眸里,此时一片冰寒“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你知道,在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之前,任何一次冲动,都是对自我的毁灭。”   这个混蛋······宫晟天见他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就知道他肯定心底压着一件会让他疯狂的大事。不然···一向嘻嘻哈哈任何事都不以为然的他,绝不会说出这么深邃的话。   “好吧。我不问了。”如同当年娘亲的仇恨一般,宫晟天可以理解公子言隐忍不说的心情。因为每回想一次就是对自己耐性的一次挑战,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遗忘。暂时性的掩埋,直到有一天挖出来,彻底的根绝。   “那谢云澈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宫晟天用一种很平淡的声音问道。而公子言却诧异的看向他“嗯?你怎么突然又问到他?”   “哼!问你的身世你不说,难道本王问谢云澈的事情你还要瞒着么?”宫晟天又怒了。   “倒不是,只是我答应他不告诉···好好好,我说我说。”见他那架势像是要掀桌走人,公子言连忙伸手抓住他“他身上的毒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根治不了,只能慢慢的养着。那毒具体是什么,当时时间太紧,我没有脉出来,不过很毒就对了,不然他也不会一发毒就那么恐怖。”   宫晟天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皱眉道:“可是看他平时的样子,不像是身体有病啊。”   “那是因为他服用了一种药物,这种药物让他看上去和常人无疑,甚至连脉搏都是和健康的人差不多···除非是自己发病,其余人,根本不会发现!要不是我把了他的脉搏,又注意到当时他的仆人喂给他的药物,估计我也被瞒住了。”   “那是···什么药物?”宫晟天疑惑的问道。   “应该是一种类似于罂粟的植物。它会刺激人的神经,甚至会制造出一种幻觉,让人以为自己没有事。而且···依赖性极大!”   “那岂不是——”   “所以,我才劝他不要再吃了。不然非要把自己给栽进去。”   宫晟天眉头一挑:“你担心他?”   公子言无奈的白眼一翻:“虽然我这人是混蛋了一些,但是身为医者,最起码的医德还是有的。”而且,一个人明知道那条路有危险,还义无反顾的踩了下去···和她,又是多么像?   “医德?你确定你有?”见他又打起了哈哈,宫晟天心里更气了。   “爷怎么没有的?”公子言伸手抓住他放在桌上的右手,牢牢地握在手心里“你还没告诉爷,那天你们怎么认识的呢!”她就呆在房里一会儿,这个人就和谢云澈花前月下去了。   “你不是对谁都爱理不理么···当初搭理爷也是别有用心···怎么现在···哼!”公子言不满的看着他,语气明显带了些醋意“说,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那么龌龊?”宫晟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甩开他的手,从座位上站起身。   “哼!爷怎么了爷又龌龊了?”公子言噘着嘴从后面缠住他,双臂搂在他的腰上死死的不松手,见他这般架势,在屋里默默装透明人的小虎和墨羽终于装不下去了,各自捂着眼睛退了出去。   “你···你放手!”这个人这两天怎么动不动就对他动手动脚的?看样子,真的是要给他立下规矩了!   “不放。”紧了紧双臂,公子言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缠在他的身上,仰着头盯着他无奈的侧脸看“还有刚才···爷说和你相爱相杀,你干嘛不让爷说完。嫌弃爷是不?”   宫晟天咬牙,侧过头看着赖在他身上的某混蛋:“你真不放手?”   “就是不放手。”公子言踮起脚尖,往他的脸上凑去“说,你是不是嫌弃我。”   “公子言。”   “干吗?”   “是你逼我的。”   What?   看着突然扭过头去的宫晟天,公子言还未弄明白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就被人一把抓住胳膊,然后猛的一扯。   “砰——!”   她的鼻子!   虽然床上铺了被褥,但是根本没法和尽君欢等处的相比,突然这么被人一甩,她直接脸朝下趴在那里了!而最先受伤的,就是她的鼻子!   捂着鼻尖儿,公子言默默的承受着鼻子上传来的酸涩感,可疼痛还没离去,她就像是不粘锅上的荷包蛋一般,被人冷不丁的给翻了个个。然后——   “公子言!”   “砰砰——!”   宫晟天压在了她的身上。   ------题外话------   偶:公子,你被压了。   公子:嗯,我知道   偶:你被压了   公子:我知道   偶:你被——   公子:我靠!老子知道!老子知道!老子知道!   偶:那你——   公子:我明天不会死的,对不对?   偶:你会不会死,要看我的心情。你知道,明天我论文答辩,搞不好就是一死。而我一个人很孤单。   公子:~(>_<)~   T   ☆、第一百二十三章 爷不是那疯狂的人!   长发如瀑,垂落如帐。   冷傲之气扑面而来,抚到脸上,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娘的!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看着居高临下垂眸俯视她的宫晟天,公子言狠狠的吞了吞了口水。   “怎么···你害怕?”   宫晟天注意到身下混蛋脸色不正常,微微挑起了眉头。   “呵呵···怎么会!爷怎么会怕!”公子言强装镇定的勾了勾唇角。   “不怕···”宫晟天轻声一笑,然后目光微微下垂,落到了某人紧紧抓着床褥的爪子上。   “呵呵···”注意到某人的光线,公子言讪笑着松开手,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尴尬“爷这是下意识的身体反应···身体反应···”   “是吗。”宫晟天弯了弯唇角“那你这身体反应有点儿大。”再用点儿力气估计这床褥就要被抓烂了。   “呵呵呵呵呵···”事到如今,她貌似除了呵呵发表不出来别的表情了。   呜呜,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直以来,被压在身下的不是天天吗?   怎么突然就——   “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紧张呢?”宫晟天看着身底下绷成一条直线的公子言,剑眉略有些疑惑的蹙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碧绿的眼眸里倏地划过一丝锐利的冷光。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还有事情瞒着你!”公子言拼命的摇头否决。   宫晟天眼眸微眯:“难道身世不是?”   “······”   “咳咳。其实吧···爷这不是紧张。”公子言觉得自己要是自己再不采取点儿自己错失,估计今天就要彻底躺尸在这里了。万一这个爷一个疑心打发,酿成甚么人间惨剧,那她估计又要再跳一次六道轮回了。已经穿越重生了一次的公子言表示——她长这么大不容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在重来一次了。   “不是紧张···那是什么?”身体僵硬的都快成尸体了,这个混蛋还说自己不是在紧张?   “我这是···”公子言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两个字“激动。”   “······”宫晟天脸上有片刻的懵逼,然后嘴角抽搐的问道“你激动···什么?”   “你说呢?”公子言对他抛了个媚眼儿,然后对着手指头一脸娇羞的对他眨眨眼,用无比娇嗔的语气说道“你知不知···人家做梦都希望你这么把人家压在身下!”   “······”   公子言发誓,她绝对在宫晟天脸上看到了恶心的神色!   娘的,她能说其实她也被自己给恶心到了吗?   “你猜本王现在想干什么?”宫晟天努力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波动后,抬起头对着公子言一本正经的说道。   “干什么?”公子言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在他目光深沉下去的那一刻猛的攥紧自己的衣领“难道你想强暴我?”神色慌张而又惊恐!   “噗——!”   宫晟天终于忍不住内伤了,看着身下可怜兮兮装作一副“我好怕怕”模样的某人,摁在他脑袋两侧的手忍不住抓紧了身下的床褥——   “本王好想掐死你!”   公子言觉得,他绝对说的是心里话!   因为这人眼底的怒意,基本上快要把她给烧干了!   不过——   “天儿,你这么说···实在是太伤奴家的心了。奴家的心好痛。”说完,双手捂胸,身子一侧做虾子状。   “不想死就给我好好说话。”   “······”   这人怎么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呢?   见他冷着脸,撑在自己身子上方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己,公子言的心“砰砰砰——!”跳的更快了。   “那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公子言觉得如果他真的看出了点儿什么,那么不管自己怎么插科打诨,该算的账还是要算的。与其这样,自己还不如省点儿力气,一会儿逃跑好用。   “你觉得我要干什么?”宫晟天挑了挑眉头。   公子言撇嘴,一脸迷茫,宝宝不知道啊!   见他这幅茫然无措的模样,宫晟天勾了勾唇,然后慢慢抬起身子:“本王只是想试试把人压在身下的滋味。”   感觉,还不赖!能把平时张牙舞爪恨不得上天的家伙吓得给条死鱼一样躺那里一动不动···   王爷表示,他貌似有些理解公子言的行为了。   “就···就这样?”公子言微微有些懵逼,见宫晟天作势要起身,脸上的表情直接怔住了。   难道,真的是她想太多?   “不然呢?”宫晟天诧异的看着他“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你说呢!”公子言看向他的眼神儿有点儿恨铁不成钢“压都压了!你就没有一点点儿想把爷吃干抹净百般蹂躏蜡烛皮鞭热炕头的**?”   “······你知道,本王不想让店老板摊上命案。”   这回答···公子言表示瞬间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你脑子就不能单纯一会儿么?”见公子言捂着胸口躺在床上,看向他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控诉和忧桑,宫晟天很是头痛的揉了揉额头。他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主动去找这个猥琐的混蛋来帮忙?   “不是单纯不单纯的问题。是爷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公子言仰头看着床帐,表情有些生无可恋。宫晟天见他这抽风的模样,白眼一翻,刚准备从床上下来,就听那人说道“你真不准备扯开爷的衣服狠狠地蹂躏一下爷么?”   宫晟天气的扭头瞪眼:“我没有那你那么龌龊!”   “那好吧。”公子言叹了口气,然后一把抓住某人要离开的手腕,“你不来,那我来。”说完用力地一扯把他拽到在床上,随后身子一翻,反下为上。   宫晟天表情一呆:“你···你要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   公子言见他一脸发懵的样子忍不住仰天长啸!   果真啊,还是呆在上边做俯视的那一个最爽!   “干什么?”公子言唇角微勾,一脸的嘚瑟,完全没有了方才的脓包和惧意,得意地小表情,仿佛刚才躺在床上装死鱼的不是她。“爷刚才被你压了一次,怎么说爷也要压回来!”   “你···”宫晟天被他无耻流氓强盗逻辑给打败了,看向他的眼神十分无奈“下来!”   “好!”公子言二话不说俯下身子,和他眼对眼,鼻对鼻。瞬间把宫晟天羞成一个大红脸。   老子说的下来不是这样子下来!   “嘿嘿,天儿啊···”公子言见他面红耳赤,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只剩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怒视着她,顿时唇角一勾,对着那双翡翠般的眸子就是吧唧一口。   “你!”   “爷刚才可是给你蹂躏爷的机会喽!是你没有抓紧。”公子言眼疾手快的抓住某王爷的欲要挣扎的爪子,二话不说控制在脑袋上方,然后一脸猥琐的低下头“现在,该轮到爷了?”   “什么?你唔——!”   小样,吓死宝宝了,要是宝宝不好好教训一下你,宝宝都对不起刚才流的冷汗!   总之,受到了惊吓的公子言觉得,自己必须要重振一下自己的虎威,以此来震慑一下身下的小人儿。让他以后不要再这么冷不丁的突然袭击,吓得她差点儿心脏病都快出来了。可是,已经享受了居高临下服侍他人滋味的定山王怎么会愿意?   “脱了!”   What?   一个长吻完,正一俩饕餮舔着嘴唇的公子言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僵,一双眼睛直愣愣的往身下人看去。   长发如墨,披散在床褥上如同凌乱的水藻。冷硬的面容粉红轻罩,衬托着那一双如烟似雾的翡翠鹰眸更加勾人魅惑。薄唇微肿,泛着晶莹的水光,如樱桃一般娇嫩欲滴。再往下,是不断滚动的喉咙,精致的锁骨,饱满健硕的胸膛,还有那性感的小腹。紫色的衣袍褪至腰间,耷拉在手肘处,半穿半脱的样子,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惑世的妖精,一个性感冷漠中却又透着风情万种的妖精!   “天儿宝贝,你刚才说什么?”公子言俯下身子,双手探进衣服内搂住他的细腰,感受到他微微颤动的身子,坏笑的在他锁骨处轻轻一咬。   “我说···你给我脱了!”宫晟天拽着公子言的衣袖,哑着嗓子说道。   “额···”公子言微微有些傻眼,抬起头看着他“为什么?你刚才不是——”   “刚才是刚才!”宫晟天梗着脖子对他吼道“没有理由每次都是我一身狼狈,而你却好好地!”说完,碧绿的眼眸落到公子言完好无损的衣襟上。   除了微微有些褶皱外,其余的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   宫晟天表示,他纯粹是因为怄气才说出这句话的!   但是公子言确认为,自己——露馅了!   “你···确定?”见他死抓着自己的衣袖不松手,像个孩子般固执。后脑勺默默的地下一滴冷汗。喵了个咪的,她究竟哪里露馅了?胸?不可能啊!平的都可以当飞机场了用了,怎么可能会露馅?   “脱!”宫晟天的回答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额···那好吧!”在他强烈的注视下和逼迫下,公子言觉得如果她要是拒绝了宫晟天,估计这个已经有些发狂的混蛋,会忍不住自己动手!到时候我万一一个不小心扯点什么不该扯掉的,那么她的下场只有一个——   卒!   在某人灼灼的眼神下,公子言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然后轻轻地落在自己的腰带上,刚要动作,眼睛的余光就注意到某人微微颤动的眼眸。顿时脑子里,灵光一闪。   “天儿啊···”公子言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爷可提前通知你啊!爷这一副一旦脱了,再穿···那可就是难了!”   “你···你无耻!”宫晟天气的脸颊通红。   “什么叫无耻!”公子言下巴一扬,明显不满意他的这个说法“你知道爷为什么从不脱自己衣服么?那是因为爷怕自己控制不住!你要知道···爷不是疯狂的人,但爷疯狂起来那都不是人!”   “······”   “怎么?还让爷脱不?”见某人脸上微微露出胆怯之色,公子言得意的对他扬了扬眉头。   见他微抬着下巴,一副“算准了你不能拿他怎么样”的样子,宫晟天牙一咬:“脱!”他倒要看看,这个混蛋,究竟有多么不是人!   喵了个咪的,天天今天是不是吃了壮胆丸了?要是放在平时,他早就羞涩的骂跑自己了,怎么今天······   “你怎么还不动手?”宫晟天不满道。   “这就来这就来!”怕他亲自上阵,公子言连忙解起来自己的腰带,只是一边解着,一边用掉二郎的语气哼唱起来——   “一摸,摸上,天天的粉嫩颜;二摸,轻微皱,轻微皱的眉心间;三摸,绿水抹黛,绿水抹黛含笑眉;四摸,温柔多情,温柔多情含水目;五摸,坚挺鼻,坚挺鼻如神赐;六摸,不薄不厚,轻吐幽兰,不薄不厚轻吐幽兰小嘴唇······”   “你给我闭嘴!”听到这淫词浪语,宫晟天更加羞怒起来,耳垂红得更是要滴出来血。特别是那人每唱一句就用眼神色眯眯的看他一眼···要不是他现在浑身软无力,他非要一巴掌拍死这个猥琐的混蛋!   “爷才唱到六摸,总共有十八摸呢!”公子言很是委屈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右手一甩,就把腰间的白色玉带接了下来“喏,第一件,爷的腰带!”   咕咚!   宫晟天见那人因为解开腰带,而微微敞开的衣领,忍不住吞了口吐沫。   “第二件···”纤细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放在衣领处,白色的衣领,玉葱般的手指,贝壳般小巧精致的指甲,三种颜色搭配在一起,竟然让人想起那柔柔的雪,软软的云,想起那泛着梨花香味的雪花膏,那沁着如花少女微笑的蚕丝帕。   “是带有爷的体温,泛着爷体香的外袍!”随着低沉的声音响起,那纤细的手指也顺着衣领向下。如同被风吹破的花瓣一般,雪白的外袍顺着肩膀一点点儿滑落,从削弱的臂膀,到纤细的手臂,再到手肘,最后耷拉在手腕处,倾泻在床铺,垂在床脚,像是初绽的雪莲花,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也看的宫晟天渐渐屏住了呼吸。   “你是喜欢奔放型···还是喜欢犹抱琵琶半遮面型?”就在这时,公子言像是故意一般缓缓俯下身子,一手晃着自己的衣袖,一手特意按在某位王爷的胸口上,对着他抛了一个妖孽十足的眼神,瞬间——   “砰——!”   某公子被一巴掌扇到了床角里。   “你···你特么的想干什么!”捂着被撞的额头,公子言炸毛似得抬起头,怒气冲冲的朝他看去。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桃花初绽梨花带雨香兰泣露般的娇容。   公子言吸了吸鼻子,再这样似娇似怒似羞似醉容颜的注视下,她表示···她内心的那一点儿小怒火早就被融化了好吗?   “要脱就脱!别整那些没用的!”   嘤嘤嘤···娇羞起来甚至连声音都那么苏!   公子言狠狠地吸了下鼻子,然后一个熊扑,对着那如花般的娇羞美颜就是一口!   “行!爷脱!你让爷干什么爷就干什么!”今天她就是被打死在这里,她也认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老天爷终于看见她上辈子的付出,所以这辈子送给她这么一个纯情的尤物供她疼爱么?   被扑倒的宫晟天推了一把身上的人,然后狠狠的摸了抹脸上的口水,娇嗔道:“那还不赶快!”   呜呜,这娇嗔的小模样,她是不是不小心打开了天天的一项新技能?满满都是惊喜好吗?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公子言一个翻身再次压在某王爷身上,狠狠的抹了把鼻子,然后把身上的外袍一扯,随后豪气的往后一丢!   “第三件!”公子言咽了口吐沫,虽然被美色冲击的头昏脑涨,但是···她还没有彻底的失去理智。这件中衣下面,可就是她的遮羞小马甲了!   喵了个咪的!   虽然说为了美色豁出去了,但是到了最后关头,她能说···她有些怂吗?   “第三件···中衣!”   随着这两个字说出口,不仅公子言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就连宫晟天也忍不住偏过脑袋看向一侧。可是公子言怎么会放过他,手一捏一提,那粉嫩嫩的面容就正对着自己:“瞧好了,爷还是第一次脱衣服给别人看。”   “你···你无耻!”宫晟天声音颤抖的,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是你要求的。”公子言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然后伸手抚上了自己腰间的中衣带子。那带子很细,只要轻轻一扯,衣服就会像花朵一般绽开,然后···她的秘密就会···暴露于天下。   “天儿,看好了。”公子言慢慢的扯起那带子的一头,刚要用力,手又松开“还是你来吧。爷把这个机会让给你。”说着拉起他那颤抖的不停的手附上自己的衣带,在随着那衣带和他指尖接触的那一下,公子言明显感觉到身下男人的紧绷。   咕咚!   两个人同时吞了口口水。   但是因为心跳声太响,他们彼此之间都没有听到。一个目光停留在了那袋子上,一个目光则是落在那粉嫩娇羞的面容上。   “天儿,拉开它···”公子言用一种诱惑的声音说道“拉开它···爷就是你的了···”不管你是喜是怒,爷都认了,都认了。   “我···”   在那声音的诱惑下,宫晟天顺从的任那人抓着自己的手附在带子上。雪白的中衣,上好的丝绸,顺滑冰凉的触感,接触到指尖,似乎像那天山上的冰雪,可是却又像那地底的熔岩,烫的他的心猛地一缩。   “天儿···”   “不行!”   宫晟天突然猛地收回手,然后胳膊一甩再次把公子言从自己身上甩了下来:“不用了,本王···本王突然不想看了。”   在被摔得脑子一懵的公子言听到这话,立刻惊呆在了那里:“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本王说不想看就是不想看!”宫晟天突然扭过头对着他一阵怒吼。   额······   公子言眨了眨眼睛,表示她对这个任性boy微微有些沉默。   不过···他又失去一次机会,倒是真的。   “天儿。”加他躺在那里大口喘着气,公子言单手支额侧卧在他的身旁“这次你错过···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因为这种冲动,一次就够了。   “哼!”宫晟天对着她扭头一哼“你真以为我稀罕?”他只是···愤愤不平罢了。如今见这个混蛋和他一样狼狈···他心里好受多了。   不过,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果真和这个混蛋处多了,人都变傻了!   “是吗?”公子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见他即使狼狈至如此,依旧没有摆脱那傲娇的性子,忍不住在心底摇了摇头。   只差一步你就可以看到爷的真相了···但你却收手······   宫晟天啊···   公子言挑起他的一缕长发在唇边吻着。   希望到时候,你也能如这般傲娇。   ------题外话------   今天答辩,下午开始,但是上午就要去老校区集合。晚上还要拍毕业照,然后再和答辩老师吃饭。如果答辩顺利自然晚饭吃的愉快,但要时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宝宝觉得这散伙饭宝宝根本吃不下去。   今天晚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明天更新时间可能会推迟。   对了——这一章,你们感觉如何?   王爷的娇羞,有木有感受到?   反正我已经是爱的王爷无法自拔!我已经决定发福利的时候把公子变成男的了!你们都不要拦我!不要拦我!   最后:5。12答辩,这个时间也是够了!   T   ☆、第一百二十四章 爷想媳妇了!   “说实话,其实爷挺舍不得离开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在地上,在白玉兰花的袍子上投下大小不一的斑驳光影。白马之上,公子言看着眼前在阳光下散发着古朴气息的木质小楼,冷淡的眼底荡起眷恋的涟漪,连带着声音都透着一股相思的味道。   人未散,情已来。   这些年走过的那么多地方,这般不舍之情,还真是——   这样想着,那小楼里走出来两个人,半笼在金色的光晕中,只能看见两抹朦胧的身形。一抹威武凌厉,如一把利剑一般直插天幕,细碎的光晕透过剑身轻飘而下,投在他的身上,化作他身形的背影。一抹优雅温柔,如九天梵音中悄然绽放的荷花,静立在池水中,垂而自怜,聆听着佛的教诲。   “墨儿,澈澈,你们来了!”公子言高兴地扬起嘴角,看着缓缓走近的二人,点点星光在眼底一点点儿集会,最后化作一条长长的银河,静静地沿着那微挑的眼线蔓延流淌。就在她犹豫着是否下马迎上去的时候,原本朝她走来的二人却像是说好一般,齐刷刷的转身,一左一右,各自朝自己的代步工具走去。   “······”   马蹄声声,尘土飞扬。   斑驳的光影下,马匹上的身影似乎在隐约的光晕中渐渐模糊了身形,化作这树林中的某道光束,被马匹载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宫晟天开路,谢云澈乘马车居中,而她···则牢牢的被甩在身后。   对于这个队形安排,公子言表示···她很沉默。因为她还想着趁着赶路的功夫好好地和宫晟天聊聊···自从昨晚那件事之后,那个人突然对她不理不睬,甚至连晚上睡觉都背对着她,身体僵硬得像个死鱼。她粘过去,那人更是二话不说一脚把她踹下去······   “哎······”   看着前面的人突然降下速度,公子言也跟着拉了拉缰绳,刚想让小虎去看看前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谢云澈从马车里下来。   “公子,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已经到正午了。”   啊?这就到正午了?   公子言仰头看了看天,果真,这一路只顾得胡思乱想,竟没有发现那太阳已经渐渐升到了头顶,明灿灿的样子,似乎伸过手去,就会被立刻融化掉。   “公子,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小狼见公子言无精打采的从马上下来,脸色闪过丝丝担忧。今天的公子,的确是安静的过头了。   “昨晚···”公子言扭头看了看那边儿被墨白墨羽伺候着喝水的王爷,无奈的叹了口气“是没睡好。”旁边的人不让自己碰就算了,连靠近他一下也不行,那架势就差两个人中间放一碗水来划清距离了······   明明昨天连衣服都差点儿脱光了好吗!   耷拉着脑袋,莫名其妙被排斥的公子言心情落寞的走到大树下,袍子一撩,就盘腿坐在了树下的草丛里。单手撑着下巴,神情哀怨的看着不远处的宫晟天和谢云澈。   “公子,吃点儿东西吧。我特意给你打包了肉包子还有一只香喷喷的烤鸭!”小虎谄媚的抱着包裹凑了过来,然后把那些美食一一摆在公子言面前。可公子言除了掀了掀眼皮,就再没有了动静。   这是···怎么了?   见美事都失去了作用,小虎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担忧的眼神朝小狼看去,却见小狼正目色冰冷的看着前方。   “没想到苍傲兄对棋艺也这般感兴趣,看样子有时间我们一定要下一盘儿。”   “今晚如果找到客栈,我们就可以对弈一把。”   “呵呵,好。”   “······”   昨天还火药味十足,今天就把酒言欢到这个地步,真是——   “我希望你,是我独家的记忆。摆在心底,不管别人说得多么难听,现在我拥有的事情,是你,是给我一半的爱情。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谁也不行,从我这个身体中拉走你,在我感情的封锁区,有关于你,绝口不提,没问题···”   这位爷又在发什么疯!   看着那边突然僵硬的两个人,小狼小虎齐刷刷的把目光朝自家主子看去,却见那人不知何时已经抱头躺下,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脸上的表情满满的都是怀念。   “咳咳,公子···你···”   “小狼啊,爷想月月了。”   小狼嘴角一抽,瞥了眼那边脸色微变的男子,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时,又听自家主子说道“还有我那媳妇。也不知道她回去了没有,有没有想爷。”   “那还用说,肯定要想啊!”小虎凑过去在公子言脚边坐下,随手摘了根草叼在嘴里“公子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少夫人嚷着要来的时候你就应该答应的!”   “爷这不是觉得出去办事带着女人影响不好么。再者说···人家不带,我带着,一路秀恩爱···这么损的事情爷怎么干得出来?可是现在啊···”公子言把那嫩草往嘴里一丢,语气里满满都是惆怅“爷后悔了!爷一想起来要隔那么久才能见到我那水灵灵的媳妇,爷就心伤···爷就惆怅···爷独守空房···爷想爬墙!”   “······”   “咳咳,公子···思念就行,爬墙就算了。”小虎硬着头皮应和道。   “这不废话么!”公子言懒懒的掀开一个眼皮,对着小虎投去蔑视的一瞥“爷是寻花问柳的人么!爷从懂事的时候就下了毒誓,爷的身心,都是我家娘子的!”   小虎点点头:“这年头像爷这么纯洁忠贞的男子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躺在地上的某位爷下巴维扬:“放心,你也会找到的,可是像爷这样忠贞不二的人···难了!”   “那公子既然早就有此主意···那么···”小虎朝着斜前方的方向瞄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道“公子何时把喜事给办了啊?”   “公子说了,回去之后就办。”小狼面无表情的接过话来,丝毫不在意自己这句话究竟在人群里引起多大的反应“临行前,公子都已经吩咐老爷让他准备请贴了。”   小虎眼睛一瞪:“为什么我不知道?”   小狼面色不变:“你当时不在,现在知道也来得及。”   小虎点头,然后一脸兴奋的看向公子言:“公子,要发红包啊!”   “哈哈!好说!好说!”身边跟着这么上道的仆人,果真很省力气啊。特别是小狼,不鸣而已,一鸣惊人。小虎也是少见的智商爆棚,配合得很默契啊!“咦?谁特么的挡住老子晒太阳了?”这边洋洋得意的想着,那边突然头顶的温度突然一凉,睁开眼睛一看“呦!苍兄有事吗?没事能往旁边儿挪挪么,别妨碍爷晒太阳!”说着,就又要闭上眼睛。   “你!你给我···”宫晟天气结,虽然很想质问他刚才说的那番话究竟是真是假,可是见谢云澈在一旁看着,只好愤愤的咬着牙盯着他。“起来吃东西!躺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这话说得!爷躺在这里又不犯法,又没碍着谁的事,苍兄要是看不习惯可以不看啊!”公子言把嘴里的草根一吐,懒懒的抬眸朝他瞥了一眼。   “你!”   “侍蓝准备了茶水,言兄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眼看这边儿就要战火升级,那边儿谢云澈清凉如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配合着唇角边点点的笑意和眼角处流露出的丝丝温柔,恍若深藏林间的清潭,潭边竹林葱翠,潭面倒影丛丛,竹叶飘落,圈圈涟漪层层晕开,扰了湖面的平静,却平添一份清幽,将人心头上积攒的烦躁,瞬间给抹平。   “澈澈相邀,我怎么会忍心拒绝呢?”站起身,很没形象的拍了拍屁股,公子言笑眯眯的朝谢云澈走去,中途经过某人时,眼睛连看都没看一眼。   “刚才听言兄说···言兄已经定下了亲事?”谢云澈一边将茶杯递给公子言,一边彬彬有礼的问道。   “哈哈哈,放心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给澈澈你送帖子的!”接过茶杯的公子言笑眯眯的说道。   谢云澈笑着点点头,道:“好,到时候我定会前往。”   “哈哈哈哈···澈澈你这么耀眼,如果真去了估计人家不看我只会看你了。”公子言勾着唇角打趣道,见谢云澈略微无奈的笑了笑,公子言继续说道“真的澈澈,爷没有骗你!因为爷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差点儿被你给迷住了。怎么说呢···爷这辈子见过不少美女帅哥,但是能进爷眼底的···还真没几个!能让爷一眼记住就放在心上的···啧啧···那就更少了!你不知道,爷当初为了和你来一场浪漫的邂逅,爷还在房间里纠结了一会子,思考究竟穿那一套衣服···结果呢···你直接把爷当成背景直接略过了。爷当时的心···哇凉哇凉的!”   “言兄···”谢云澈又尴尬又好笑的看着他“言兄,你说这话···会让在下误会的。”   “这有什么可误会的!”公子言不以为然的一摆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人吗,谁不喜欢!再者说,爷是以一种欣赏的眼光来看待你,又没对你有什么别的念头!那些个怀疑爷动机不纯的人,才是真正的思想龌龊者!”   公子,你是真的准备和定山王绝交么?   小狼看着身边那个就连正午的阳光都无法暖化了的男人,对着自家公子投去一个颇为复杂的眼神。而就在这时——   “哇靠!澈澈你的手摸起来好顺滑哦!”   ------题外话------   爷的身和心,都是我家媳妇的!   早上九点到晚上六点。回来之后又在忙活毕业的表格,等一下搞定已经八点多了。原本想请假,可是一看评论区,觉得如果不写就真的太对不起大家了。所以就赶快写了一点儿,少是少了点,但也比断更好。明天估计要等到五六点才可以看到吧。上午我一定是睡过去的,下午开始写,我想给大家一个万更,毕竟今天欠大家的,所以我会努力一点。今天是特殊情况,抱歉各位!以后不会了···(づ ̄3 ̄)づ╭?~   这一章,不要纠结于公子的行为,你们更要想想王爷的态度。嗯。我就不在下集预告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该不会是想让爷吻你吧!   从《诗经》起,形容起美人的玉手,就是手如柔荑。   柔荑,白茅的嫩芽,洁白而柔滑,而美人的手,却比那刚刚发芽的嫩芽还要在白上几分,嫩上几分,滑上几分。初读这首诗时,她还在惊诧古人的审美能力,竟把那十指纤纤看作是白茅的嫩芽,但是多读上几遍,却忍不住赞叹。试想阳春三月,春风习习之景时,洛水湖畔,嫩芽初吐,白嫩幼滑,临水而照,如美人鞠水,鱼鳞波底寒;而暖风微拂,稚嫩芽点头微颤时,又似女子胲首,不胜娇羞,犹如雨落惊蛰,激起满春的喧哗。这般美景,可不如那美人抚琴诉相思,一弹一拨一存心么?这样想来,似乎世间再无柔荑二字再能承担起这似柔似俏的美来。而谢云澈的手,就担当的起“柔荑”二字。   那手,长而细,嫩而滑,完美的如同一件艺术品。她的手尽管也算是绝色,但是同他的相比,终究是多了份人间的赃泞之气,添了几分人间的辛酸和苦涩。而他的,更像是供奉在佛祖面前的白玉,聆听佛的梵音,沐浴佛的雨露。   “腕白肤红玉笋芽,调琴抽线露尖斜。背人细捻垂胭鬓,向镜轻匀衬脸霞。澈澈啊,你这根本不是手,压根就是一件艺术品好吗!幸亏爷没有那什么特殊癖好,不然非要把它供起来,每日花大价钱养着,不让它沾染一丝一毫的污秽。”   公子言说这话时神情虽带着一份吊儿郎当,好不正经,但是那双恍落星云般的眼眸里,却满载着认真和肃穆,隐约间,还透着份柔和,仿佛他现在手里捧着的真的不是一双手,而是他的一抹执念。   谢云澈被心底的这种想法给惊愕住,尽管保持着面上的平淡,但是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是暴露了他心底的波澜。见公子言还在垂首盯着自己的手看,如同一个孩童一般爱不释手,却又无一处不流露出小心翼翼,心底一颤,一句话突然脱口而出:“万一它···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纯洁呢?万一它早已布满了污秽···”   “这世间又有多少东西是纤尘不染的呢?就连刚生下来的婴儿不一样全身污秽?”公子言握着他的手,慢慢地抬起头“人无完人,世间本来就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地狱,我们在地狱中起起浮浮,得到的同时必然会失去什么。如果你执意于从完美中寻找信仰,那么这一辈子你都不会快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或许爷的这般话称得上三观尽毁,道德全无,但是···只要爷喜欢,这人这物在爷心里就是圣洁完美的存在。至于他究竟像不像表面那般···爷不能给他一个纯洁无瑕的自己,那么爷就不会要求他一定要做到圣洁高贵。简单地说···”   公子言一点一点的看尽眼前之人深邃毫无尽头的黑眸,脸上的表情突然凌傲而又张狂,语气也变得霸道而又不容抗拒:“只要爷喜欢,就够了,其余的,爷不在乎!”从这熙熙攘攘的凡尘中能找到自己心爱之物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又何必计较于他的过去和他的背后?斤斤计较的结果只能是郁郁寡欢,死过一次的她珍惜这世间的所有欢乐,所以她可以在自己接受范围之内忽视所有的肮脏和污垢。   不在乎······   如阳光割破厚重的乌云,在早已泥泞不堪的沼泽地里洒下层层暖意;如花苞初绽,点点幽香飘进一片死寂冷漠的坟地。谢云澈怔楞着看着眼前眉目柔和,眼眸明亮的男子,恍惚间似乎明白为何这人总能唇间含笑的看待世间风云,沧海桑田。   表面上吊儿郎当,猥琐流氓;实际上却是笑看花开花落,坐看云卷云舒。   “言兄,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智者。”   “切!老子不过是不愿意想那么多罢了!”公子言头一瞥,脸上又恢复那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神色“想得多烦心的事就越多,有时候做个傻子,其实挺好!”   “做个傻子······”谢云澈喃喃自语“没错,这世间就是有太多人想做一个智者,反而成了一个傻子。像言兄这样的人,这世间···能有几个?”   谢云澈的语气惆怅中透着么感慨,公子言挑了挑眉头没说话,就又听他说道:“其实···傲雪国的定山王还有那传说中的第一公子,就算是一个。”   公子言眉角一跳,随后略带玩味的看向他:“这话怎么说?难道澈澈不认为那两个人···大逆不道,谋朝篡位,罔顾法理么?”   “呵呵。一群愚人而已。”谢云澈的脸上少有的浮现出一抹讥讽和轻嘲“有脑子的人都可以看出,傲雪国这几年全靠着那个定山王撑着,不然早就被那大秦给吞了。而那老皇帝却把他排斥在皇位候选人之外。民间传言说是耻于他的童年经历,可是···没有那个男人何来傲雪国的昌盛?他做皇位,名副其实!”   “那···公子言呢?”看向他的眼神,多了抹专注。   “我没见过他,不过听说过他的传闻。以前觉得他是个沽名钓誉之徒,但是后来听说他帮助定山王夺位之后,反而觉得他是个人物。”   “这话怎么说?”公子言歪着头看着他,手依旧轻轻的握着他的手。   “慧眼识金,看中了定山王;无视陈规旧律,敢陪着定山王一起造反。现在或许人们唾骂他,但是后人,哪怕是几年之后,所有人都会崇拜他。乱世存活,不仅要有脑子还要有勇气,公子言就是这样一个人物,他以后···绝对比现在更有所为!”   “哈哈哈···澈澈啊!老子就绝对你对老子的口味!不过···”公子言摸了摸下巴“你貌似对朝政之事颇为了解啊!你不是一个商人么?怎么?决定转行了?”   谢云澈不动声色的勾唇一笑:“就算是商人也要关切各国朝政,毕竟我们的命运掌握在那些人手里。”   “听澈澈这么一说,看样子你家族还不小哦!啧啧···老子貌似无意见抱了一条大粗腿啊!澈澈,以后老子要是走投无路了,就来找你!你可不能不理老子啊!”公子言趁机双手握住手中的柔荑,来了场光明正大的揩油虎摸。   谢云澈嘴角狠狠一抽,想要抽出手去却被那人给狠狠的拽住,无奈之下只好笑着点头:“言兄有难,我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你会有那么一天么?   有公子言存在的地方,似乎满满的都是奇迹。   明明刚才相谈甚欢的是自家王爷,受排斥的是他本人,怎么用个眨眼儿的功夫,受冷落的就成自家主子,相谈甚欢的就是他了呢?还握着人家的手不放,哎呦我去,说自己思想纯洁···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特么的这还思想纯洁?没看见谢公子的仆人蠢蠢欲动快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么?没看见某位王爷快要**了么?   公子啊公子,头顶的太阳还在,爬墙爬得这么光明正大···你是真的不准备和王爷你侬我侬共处一室了么?   墨白墨羽这样的疑惑,一直从中午持续到下午。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住宿的客栈就在眼前,自家王爷的脸色已经基本看不清楚五官,公子言的一声惊讶突然传来——   “什么!又剩下两间上房?本公子想独处一室怎么那么难!”   公子言看着店老板一脸抱歉的样子,心情郁闷的鼓了鼓腮帮子低下头,片刻后,突然一脸明媚的看向一侧面无表情的谢云澈:“澈澈啊,看样子今晚本公子只能唔唔唔——!”特么的!谁捂住爷的嘴了!我靠··那是爷的胳膊!不是木桩子!   “客人···这位客人···”店老板看着眼前柜台前的少年突然被一个黑脸罗刹捂嘴扛起,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刚想出声制止,一个冷面男子突然朝他面前丢了一把利剑——   “登记!”   “······”   “小狼啊,我们俩就这么干看着,真的好么?”小虎看着自家主子像是麻袋一般被定山王连揉带捏的扛在身上上了楼梯,婴儿肥的娃娃脸上满满的都是纠结。   小狼闻言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家主子消失前投给他们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俩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那个人的了!”哄好了一切都好,要是没哄好···   “哥们儿,万一兄弟我明天挂了,每逢清明十五,别忘了给兄弟我上三炷香,烧点纸钱啊!”小虎勾住墨羽的脖子,脸上的表情悲切又凄凉,听的墨羽嘴角直抽。刚想开口为自家王爷辩驳一下,那边小狼突然递过来一个银元宝“还有我。”   “······”   这俩手下真是够了!就不能对他家王爷多一点儿信心,多一点儿爱么?   自家主子被嫌弃的墨白墨羽一脸的不满和沉默,而谢云澈却听得颇为哭笑不得,抬头看着那空无一人的楼梯,浅笑的眼底突然荡起一圈儿涟漪······   楼下,小狼小虎还在墨白墨羽面前叮嘱身后事;楼上,被莫名绑架的公子言一进门就被人狠狠的甩在了墙上。   “特么的!老子又不是面团!你就不能轻一点儿!”捂着被捏痛的胳膊,公子言对着面前之人就是一顿怒吼,可还没吼完,那人突然两手一伸,给她来了个壁咚!   咕咚!   公子言默默的吞了口吐沫,心底的愤怒立刻被不安和恐慌所代替,仰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眉头狠狠一皱:“你特么的靠老子这么近干什么!”昨晚儿不是恨不得一脚把老子踹到西天去么?今天更是不理不睬······   “起开!老子没空陪你闹!”说不理就不理,说扛起来特么的就把她当成麻袋一样捂着嘴就往上拽,往墙上甩的时候也毫不手软,妹的!万一爷贴在那墙上抠都不抠不下来···这混蛋还不得直接把她当壁画一样直接砸了?   怀揣着满肚子的怒火,和持续了一天一夜的委屈,对于某人的壁咚,公子言二话不说抬手就朝眼前人的胸口推去,谁知却被他反手抓住手腕,砰地一声摁在墙上。   “妹的!你究竟想要干什么!”疼的直翻白眼的公子言忍不住爆吼出声,双目喷火。怒视着眼前一身冷煞之气的男子。可回答她的依旧是满室的沉默,还有男子再次接近的容颜。   “说话!别特么的装哑巴!”   见面前人只是冷冷的盯着自己,沉默不语,脸上的面容寒彻如冰,冷冽如剑。碧眸毫无波澜,如同水底晶石,每一个侧面都泛着冰冷的光泽,公子言心底的怒火蹭的上来了:“你不要以为你这么看着爷爷就会害怕!”今天她豁出去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男人面前漏了怯!   可谁知,宫晟天依旧是沉默不语,微垂着头面无表情的朝着公子言又靠近了两分。如果说一开始他们之间还有一尺的距离,如今已经被拉近了一半,近到公子言一呼吸就能嗅到这人身上传来的冷冽之气。   “我告诉你,逼迫这种事爷不怕!”见他再次逼近两分,公子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因为上一个这么把爷压在墙上的人,坟头草都快要赶你高了!”说起来那还是上辈子的事,她当初对一个当红演员感兴趣,但不过也就是吃个饭,最多也就是拉拉手,可谁知那小子却异想天开的想要借她上位,趁她不注意把她压在墙上想来个霸王硬上弓···结果呢···她不仅废了他的命根子,还把他直接丢到岛国做起了特殊演员。所以说···千万不要惹她,因为她狠起来,比谁都狠!   这句话,终于有了效果。   公子言明明白白的看到眼前之人微颤的眼眸还有瞬间僵硬住的身体。唇角的弧度刚要上扬,手腕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你妹的是想捏死我吗!”公子言哑着嗓子低吼过去,脸上的表情暴力而又狰狞,如同被惹恼的老虎,呲着尖锐的牙齿时刻准备扑向敌人“宫晟天,别逼爷动手。”   见他再一次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公子言微微后仰,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之人的轮廓。   剑眉入鬓,鹰眸锐利如苍狼。   双手抓着她的手腕,居高临下的俯视在她的面前,威压之气扑面而来,他如同一个王者,尽管垂下头颅,众生对他依旧只能是仰望。   背后,霞光万丈,橘红色的晚霞犹如一件华丽的锦袍透过窗户,披在他的身上。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似以天幕为斗篷,肩负苍穹,身背万众。   这种感觉,犹如初见,即使是在谷底那般阴暗潮湿的角落,也无法掩盖眼前之人的一身华贵。   如果没有深交,恐怕她真的会被他傲然贵气的模样给吓住,但是现在······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狂怒之后就是极致的冷静。彼此之间,仅有一拳相隔。   暧昧的距离,压抑到极致的冰冷气息。   公子言放弃挣扎,仰着头任凭他抓着自己的手腕强压在墙上,只是眼底闪过的丝丝倨傲,却又像是她把这个男人踩在了脚下。   这个人,一身傲骨。   就算是打断了他的骨头,似乎也不能让他低下头。   想起路上他说的话,宫晟天又往前压了压身子,近到,二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我说···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那人始终面无表情无动于衷。这样一般会产生两种结果,一是会让生气的人越来越生气,二是让生气的人···觉得很无力。公子言现在,就是第二种。   逼人的气息越来越近,那人的鼻尖距离自己的鼻尖,不过是两指之隔。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一下又一下,竟让她的心,有一种火燎的感觉。   “你究竟想干什么?”公子言压低声音说道,因为两人距离很近,公子言害怕不小心就——   等一下!   犹如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一般,一头雾水的她此刻脑子里终于浮现出丝丝清明,看着眼前之人依旧靠近的容颜,还有抓着自己手腕时传来的细微颤抖。公子言唇角一勾,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宫晟天,你该不会是想让爷吻你吧!”   ------题外话------   不出意外,晚上会有二更。本来想凑个一万发上来,但时间就太晚了。现在出去吃饭,回来接着写。一是昨天欠给大家的,而是今天貌似是玫瑰情人节。嘿嘿,这也是听亲说的!这两天,我会尽快把群号公布出来。然后···大家可以开荤了!(*^__^*)嘻嘻……   ☆、第一百二十六章天儿,你愿意做爷的娘子么?   “噗——!”   随着那句话话音儿一落,公子言仿佛听到空气里突然传来东西漏气的声音。然后···她就惊愕地发现眼前之人瞬间爆红的脸。   喵了个咪的!该不会真被她给说对了吧!   见那丝丝绯红像是晕开的胭脂一般在那人脸颊上层层铺展,一点点儿蔓延至那人的耳垂到耳尖,然后发红发烫,像是小动物一般抖着细细的绒毛,在风中瑟瑟而立。公子言忍不住嘴角狠狠一抽,等看到那双碧眸时,更是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宋代词人周邦彦曾有一首词专门描绘女子的眼眸,曰:“秀色芳容明眸,就中奇绝。细看艳波欲溜,最可惜微重,红绡轻帖。”描绘极致,用词惊艳,让人读完仿佛眼前就出现那样一双眼眸,俏俏地看着你,不言一语,已是风情万种。而眼前之人,就是这种感觉。   朦胧处,若白云出岫,水雾笼山,细雨倾斜,香炉轻吐。   明亮处,似寒星露芒,霞光初绽,月射寒江,碧波荡漾。   娇羞处,如手抚荷蕊,微颤间有五分柔情,三分唯美,两分憨羞。   多情处,似花落寒江,锦绣十里,艳红荡荡,流水潺潺,消不尽空中缠绵的芳香。   似娇非娇,似俏非俏,碧波粼粼中,又透着一分名为傲骨的光芒。   恍若一只高傲的狮子,明明是在求欢,却偏偏摆出一副施舍的模样,被戳破之后,依旧高抬着头颅,尊傲如王,只是那双眼睛,还是暴露了内心深处的丝丝窘迫和娇羞。   “你···你先起来!”   公子言偏过脸去,感觉到那人冰凉的鼻尖在自己脸颊上划过一丝光润的弧度,心底一个地方猛然酥软,但这一日一夜的委屈依旧让她硬板着脸,一手推开眼前的男人。   面色绯红,被推开后站在那里,眼眸尴尬而无措,神情慌张而羞怒,公子言冷笑:“昨天突然对爷不理不睬的是你,现在突然把爷按在墙上的人也是你,你特的么究竟把爷当成了什么?”说着,扭动着手腕转身就要朝门口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就被人粗鲁的掰过肩膀,再次用力的被按在墙上。然后额头上猛地被人抵住。   “呼——!呼——!”   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耳朵里荡漾着的是沉重的喘息声,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碧绿深潭。   胳膊上,是两只充满力气的大手,紧紧地钳制着自己,像是要把她的胳膊同他的手掌镶嵌在一起一般。   冰冷的味道沁凉如雪,寒彻如冰,如从雪山上飘来,但又透着一股草原豪爽的味道。   “宫晟天···”公子言压低嗓子,静静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把自己乖乖地送到眼前的男子,嘴角微微勾起“你是在祈求爷的原谅么?”   祈求?   多么伤自尊的一个词,要是放在以前,那男人估计早就跳脚,而现在,却压在自己身上,鼻尖靠着自己的鼻尖,不发一言,任凭她如何冷嘲热讽,不作任何回应。如同一个孩子,倔强又固执,霸道又无理,想撒娇拉不下脸面,只能赖在你的身上,逼着你低头。   “宫晟天,你特么的是吃准了爷不会把你怎么样是么?”   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人,第一次见到宫晟天这般幼稚又执拗的一面。公子言气的肺疼,但是嘴角却止不住发笑。感受到他的手颤抖地顺着她的胳膊下滑,徘徊在她的手腕处,试探性的伸出手指朝她手心里探,如同初次过河的小兽般小心翼翼,公子言心底的最后那点儿怒气也随着他这纠结慌张的举措给打消了。   “该死的!老子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不然怎么会就吃准了他这一套?   在那手指第三次探过来的时候,公子言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跃动,手腕儿一翻反抓住他的大掌,然后身子一转,将他反压在墙上。看着面前之人涨红的脸颊,躲闪的眼神儿,二话不说直接吻了上去。   暴虐、撕咬!   如同豹子,尽情地蹂躏自己的猎物。等到分开时,被压在墙上的人早已经气喘吁吁。   “哼!这一次爷就先饶过你!”   公子言见他靠在墙上垂着头,及臀的长发垂下如瀑,遮掩住那人的面容,只留下一个泛着粉嫩光泽的额头。公子言饕餮的舔了舔嘴角,然后准备抬脚离开。谁知刚迈过步子,衣角就被人给拽住。   “不准!”   “什么?”公子言诧异的回头。   “我说···”大手猛然抓住自己的手腕,一扯一拉中,她已经背靠在墙上面对着他“不准!”   霸道、蛮横、坚决、不容否定。   像是两块巨石砸在地上,留下两个巨大的坑印。   公子言头靠着墙壁,看着眼前突然狂傲起来的男子,嘴角还未勾起,那人已经逼近:“不准你喜欢他!本王不准你喜欢他!”   这个他是谁?   不用说,公子言也知道他指的是谢云澈!   心底刚退去的怒火再次卷土而来,垂在身侧的左手伸手将眼前之人腰部一揽,然后整个人顺势反压过去。   “是不是爷今天不刺激你?你就要永远冷着爷?”再次将某人压在墙上,公子言暴虐的咬着某人的下巴,抓住他手腕的右手慢慢顺着他的掌心插入他的指缝。腰间的左手猛的一掐,逼的那人呜咽着低头对上她的眼睛。   “说,要是爷今天没和那云澈说话,你是不是准备一直凉着爷?”暗黑的眼眸深处,某只抓狂的小兽正张牙舞爪的撕扯着她的理智和修养,试图将她隐藏在骨子里的暴虐给释放出来。   下巴处传来的疼痛,尖锐又刺激,一下一下,像是啃在他的心尖儿,让他身子忍不住颤抖,思维也随着那疼痛一点点儿消散。可是公子言的那句话飘到耳朵里时,他整个人又猛然清醒,一直垂在身下的右手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推开压在身上的人。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被推开的愤怒来不及宣泄,就被这霸道的宣誓给猛然震住。看着眼前一脸的执念,眼底一片癫狂的男子,公子言只觉得自己似乎成为他掉入河中飘过的唯一稻草,失去她,就像是失去生命一般重要!   这样的感觉从未有过,以前被人需要,是因为自己的职责,或是因为自己的义务,像这般纯粹的只需要她的,还是第一次。   而且···还是被这个男人。   公子言猛然伸手抱住他,高抬着脖子凑近他的耳边,逼迫着他扬起脖颈,躲避着自己的呼吸:“再说一遍。天儿···再把刚才的那句话重复一遍。”   “我···我···”羞涩、窘迫、尴尬、羞怒,但终究抵不过那人在耳边的温声细语和如火炽热,心底纠结了许久之后,宫晟天终于架不住身上之人的粘缠,颤抖着唇瓣,细如蚊呐的将那句话重复了一边“你是我的唔——!”   够了!   有这句话就够了。   管他的傲娇,管他的臭脾气。   有这句话,特么的就是再被踹一脚她也心甘情愿了。   谁让她就这么贱,天底下那么多人,特么的非对这个傲娇货蠢蠢欲动,非对这个傲娇货半百忍让,非对这个傲娇货感了兴趣。   不忍他受伤,不忍他被骂,不忍他委屈······就算是他骂她,他踹她,他冷落她,特么的也是她自己把自己送到他手里···都是她自找的,都是她自己犯贱!   “唔···疼!”宫晟天突然仰起脖子,眼角含泪。   “疼?”公子言舔舐着他锁骨处被自己咬伤的地方,慢慢抬起眼眸“宝贝儿。你知不知道爷昨天心底有多疼。”二话不说就把爷给踢开······   “爷真恨不得就这么咬死你!”   暴怒从眼底快速的一闪而过,公子言一把扯开宫晟天的腰带,对着那衣襟猛地一拉,就扯开他的衣袍,然后不等这人有任何反应,将那衣袍往后一翻,连带着他的胳膊一起用腰带绑在身后。   “你···你要干什么?”宫晟天吞了吞吐沫,突然间被人剥了上衣的他心底只感到恐慌和无措,因为他觉得眼前的公子言,简直陌生的像是从未遇见一般。   “干什么?你说爷要干什么?”修长的手指顺着那人的下巴下滑,指甲一刮,丝丝绯红瞬间从皮肤上浮现,然后在她戏谑的眼神下,一点点儿···蔓延至全身。   情未动,对方已经灿若红莲。   这是上辈子那些官家子弟、名流富二代们对京城太女调教手段的评价。皇城上流阶层之人都知道,别看京城太女还是个处,但是撩起妹纸,勾起汉子,却是一顶一的好手。而且这勾这撩,还不是那般下作的勾撩,有时候就是一个眼神,无意间的一抹微笑,就能让那人死心塌地,非君不二!就像是现在,她不过是在他锁骨处轻轻一刮,宫晟天就腿脚一软,恨不得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你···你···”   “爷怎么了?”伸手捞过他的腰,公子言半勾着唇角,一脸戏谑的看着他,直瞧得他面色绯红,眼神躲闪的偏过头去,这才心满意足的吻了过去。   “唔——!”   屋内的气温逐步升高,爱美的气息如霞光一般一点点充斥在整个屋子,就在屋内的二人热吻着几乎要失去理智时,屋门突然被敲响。   “谁?”公子言抬起头,偏眸看向身侧不过一米的屋门,眼底欲火缭绕,绵延十里,腾腾环绕,如天际晚霞。察觉到怀中男子的颤抖,坏心眼儿的在他腰间捏了捏。   “嗯!”这个混蛋!   宫晟天恼怒的抬头瞪了他一眼,只是被吻得早就面色绯红,眉眼含春的他,这一眼与其说是恼怒,不如说是娇羞,让公子言一个没忍住,压在墙上又恶狠狠地啃了一口。   娘的!自从遇见这个傲娇货,她几乎完全忘记了理智是什么!   “公子,你在么?”   这个声音是···“侍蓝,有事么?”双手搂着宫晟天的腰,见他背靠在墙上,头抵在她的脖颈间大口的喘着粗气,公子言笑了笑,紧了紧抱住他的双臂,将微微颤抖的他完全搂在怀里。   “公子,我家主子询问您和苍公子今晚是否有空,想约您和苍公子今晚一起在后院属下赏月下棋!”   “哦!原来是这事。”想起怀中之人白天和谢云澈之间的约定,公子言应道“有空!告诉澈澈,这个约我们应了!”   “那好,那我家主子晚上戌时末从后院等着二位!”   戌时末,也就是**点钟。离现在还有一短时间。   “好!我们会准时到!”   听着侍蓝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公子言慢慢松开怀中的男人。刚才被侍蓝这么一打扰,到让她心底翻腾的**一下子平息起来。见宫晟天靠在墙上,仰头大喘着粗气,公子言唇角一弯,一边整理着衣袖一边朝窗前的软榻走去。将打开的窗户虚掩上,这才衣袍一撩,在软踏上坐下。   “过来。”   什么?   宫晟天缓缓低头,一垂眼,就看见那个坐在明媚的霞光中,面带邪笑的少年。   目光炯炯,唇角微勾,身后虚掩的窗户里,丝丝霞光顺着窗户缝照了进来,投射在他的身上,将那眼角处的妖娆,勾勒的像是火莲一般妩媚。   半靠在软榻上,单手撑着脑袋,像是一个王者,等待着自己的猎物。   猎物。   这个词一出现在脑海里,宫晟天就忍不住身子一僵。一直以来,都是他为王者,别人为猎物,他还是第一次,有一种他是别人猎物的感觉。这样想着,那人轻柔中透着霸道的声音再次传来。   “过来!”   该死的!他真以为他是他的猎物,他说过去,他就要像那些女子一般主动地走过去投怀送抱吗?   见他突然执拗的偏过头去,公子言不怒反笑:“过来!”   他就不过去!   凭什么是他过去!而不是他过来!   看着斜靠在榻上的公子言,宫晟天心里又羞又怒,只觉得自己这一脚迈出去了,那么以后——   “你再不过来,你信不信爷现在就出去找澈澈?”   “不行!”   宫晟天想都没想就回到,结果一抬头就对上那人戏谑的眼神。   “除了最后一步,我们俩什么没做过。你现在还在矫情什么?”见他扭捏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公子言眉头一皱,语气透着份不耐烦“你要是再不过来!就永远都别过了!”   “你···你威胁我!”   “哼!爷威胁的就是你!”   “你···你···”   宫晟天气的浑身发抖,但在那人愈发冰冷的眼眸下,还是颤抖着迈出第一步。   有了第一步,第二步就变得容易起来。然后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也走得极为犹豫,更走的极为用力,眼看只有一步就要走到那榻前,宫晟天却又停下了步子。   “为何停下?”公子言低着嗓子,整个人半隐在黑暗中。   为何停下,你说为何停下?   宫晟天抿着嘴唇,看着榻上一动不动的公子言,心底突然升起丝丝怒意,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玩物一般被他戏耍在手里。这种念头来得快,冲击的也快,让他脑子一热身子就先转过身去。可是公子言怎么会允许嘴边的鸭子就这么肥了,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扯,就把那人给拽到了榻上。   “你放开我!”被压在榻上的宫晟天挣扎道。   “放开?”一只胳膊伸到他的脖颈下,一只手轻捏着他的下巴,公子言无视这人愤怒的眼眸,唇角微微勾起“乖,告诉爷,昨晚,你又矫情什么?好端端的,为何不允许爷靠近了?明明昨天下午,还在叫嚣着让爷脱光么?”   “你···你无耻!”   “嗯,爷无耻。”公子言低头在那人唇角边啄了一口,然后用一种宠溺的语气说道“乖,告诉爷,为什么闹别扭?为什么好端端的不理爷了。嗯?”   轻声的低喃,如同情人间的恋语,每一声轻哄,落在心间,都让他心底一片酥软。可是···那种事,他该如何说出口?   “是生气了?”见他扭过头去不赶看她,公子言就知道他定是心里羞涩,不敢说出口,只好一声声的试探着。   “还是懊恼了?”   “······”   “还是···羞涩?”   “······”   “嗯?”   “···嗯。”   短暂地静谧后,身下之人终于有了回应。虽然细不可闻,但还是被公子言捕捉到了。   “那今儿个这么生气···是因为吃醋?”   “···嗯。”   “不想让爷···和云澈有过多的接触?”   “···嗯。”   “那爷···说的那句话呢?”   哪句话?   宫晟天扭过头来。   “爷的婚礼——”话还没说完,身下之人猛地僵住,脸色也变得刷白。公子言微微一愣后,就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笨蛋,就会吃醋。爷连媳妇还没有,哪里来的婚礼?”见他紧张的神情一下子缓和下来,公子言笑着在他嘴角处又亲了一口“不过有一句话爷没说谎。”   刚刚松缓下来的宫晟天一下子又紧张了。   “爷的身和心,是属于爷未来娘子的。”   宫晟天慢慢屏住呼吸,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男子,心突然很疼,但更多的则是愤怒。压抑的怒火刚要爆发,就听见这人突然在耳边对自己说了一句——   “天儿,你愿意做爷的娘子么?”   ------题外话------   情人节这一天,公子像王爷求婚了!   请相信,这一天,是王爷这辈子最不愿意回想的一天,也是王爷这辈子最羞耻的一天。我已经无法想象王爷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更不愿意去想象公子的下场。   今天的霸道总裁爱上我,注定了以后公子悲惨的结局!   阿门······明天更新估计会在下午。估计!   T   ☆、第一百二十七章 被扫地出门了!   愿意做爷的娘子么?   娘子···   娘子!   宫晟天身体一僵,双眼一瞪,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喉咙里滚动了好久,才挤出来一句话:“我···我是男的!”   “这么巧!”公子言被他这副呆萌的样子给逗乐了,下巴搁在他的脸颊上蹭来蹭去“我就喜欢男的!”   “······”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宫晟天眨了眨眼睛,两眼放空的看着屋顶,对于脸颊上传来的温热感无动于衷,就在公子言一路细吻准备朝某人的薄唇进攻时,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她一路向下想要进一步猥琐的爪子。   “额···”   “我不是断袖。”   “······”   你特么的都主动把老子压在墙上恨不得强吻了还你不是断袖?   公子言趴在宫晟天的胸口上气的肺疼,可是仔细一想,这个傲娇货说的也没错,他不是断袖,因为她是女的。可是——   “你说你不是断袖,那刚才你主动索吻是怎么回事?爷亲你你还回应是怎么回事?爷现在压在你身上你一脸享受又是怎么一回事?千万不要说这是亲密的友谊行为,要不然爷分分钟掐死你你信不信?”   “哼!有种你就掐!”宫晟天下巴一扬,主动把脖子送了过来,顺便附赠傲娇眼神儿一双“本王不是断袖,就不是断袖!”   “你!”见他这死不讲理的样子,公子言觉得又生气又好笑,这个男人定是吃准了她拿他无可奈何,要不然怎么会露出这么幼稚又这么可爱的一面“算了算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公子言见他一副“你奈我何”的傲娇模样,颇有些无奈的笑了:“死鸭子嘴硬,可谁让爷偏偏就对这你这死鸭子感兴趣呢!”而且最要命的,她还就对他这傲娇的模样感兴趣。从第一眼开始,就欲罢无能······   “乖,让爷再亲一口。”她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粘他了。   “不要!”宫晟天偏过头去,眼底闪过丝丝坚定“一会儿还要出门。”要是留下印记被看见了,那可怎么办?   “没事,我会小心的。”   “不要!”   “乖,就一口···”   “不行!”   “天儿···”   “······”   “天宝贝儿····”   “不许这么叫我!”宫晟天的脸唰的爆红起来,瞪着一双碧光闪闪的眸子,看的公子言瞬间狼血沸腾!   “好,不叫。”公子言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那你让我亲一口,亲一口我就不叫了。”   宫晟天眨了眨眼睛,对上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咬了咬嘴唇,然后小声的说道:“只能···只能一口。”   哎呦我去!   这呆萌娇羞可怜兮兮外加一点儿小祈求的模样······   公子言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对着那个还在呆呆的看着她的男人重重的点了点头:“行!就一口!”这一口,老子也能吻到地老天荒!   “那···那你来吧!”说完,眼睛一闭,下巴微抬,整个人像是拉紧的琴弦一般紧绷在一起,但若仔细一看,还是可以看见那颤若蝴蝶般的睫毛,以及风中落叶一般颤抖的躯体。还有因为羞涩,而渐若粉荷般的皮肤。   “天儿宝贝,你还真会考验爷的耐性。”这么一副楚楚动人,任君采撷的模样,特么的是个人都会拔不动腿,更何况现在他还主动把自己呈现在她的身下?   “老子真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这是在接受狂风暴雨前,宫晟天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从宫晟天身上起来的那一刻,公子言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虽然还想再腻歪一会儿,可是···   “明明说好了就一口!”宫晟天躺在软榻上,衣衫凌乱,面色绯红的控诉着某人的失信行为,宝石一般的眼睛像是浸泡在水中一般,亮晶晶又水灵灵,看的公子言正在整理衣领的爪子,再一次蠢蠢欲动起来。   “一口!没错啊!”公子言撇过头不再看他,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在扑过去“你只说一口,又没说这一口要多久······”   “你···你无耻!”宫晟天撑着身子从软榻上坐起来,被打乱的长发如斗篷一般披散下来,遮盖住身上那一个个让人娇羞的红印。见那人慢条斯理的坐在软塌尾部整理着衣衫,二话不说抬腿就要踹去。   “天儿宝贝,不可不乖哦!”公子言身子微微前倾,被踹空的腿从她身后驶过。宫晟天见没有踹到,恼羞成怒下刚想踹第二次,谁知那人却突然将自己的腿架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整个人低俯着身子压了过来,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你···你要干什么?”宫晟天低头看着欺压过来的公子言,身体再一次因为紧张绷在了一起。支撑住身体的双手也忍不住紧紧地抠住身下的软塌。   “如果我没记错,天儿宝贝刚才说自己不是断袖吧。”公子言压低了嗓子,像是一只猫咪一般仰着头匍匐在他的身前,用一种近似于哄骗的语气说着让他颤抖的话“可是为何···却答应让爷吻你呢?”   “我···我···”   “别急着回答。”公子言伸手按住那微微颤抖的唇瓣,静静的感受着从他内心深处散发出的不安和恐慌。   “我等你。”公子言柔声道,看向他的眼神也几乎要滴出水来“那个问题的答案,我会等你。”   等你想好······究竟愿不愿意做她的新娘,   她等他!   ······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戍时末,宫晟天应时赴约。还未走进院子,目光就被那半露在房屋后的巨大树冠给吸引住。枝叶茂盛,树冠巨大如锅盖状,在头顶的银月下,闪烁着耀眼的银光。等绕过屋子,迈过那花藤缠绕的院门,才看清楚原来那是一棵巨大的梧桐。树干粗壮,需要三人合抱,虽然低矮,但是顶着巨大的树冠立在院子中央,让人一眼看上去就会产生一种巍峨的感觉。再看一下院子里其它的植物,发现都是一些低矮的花草和盆栽,似乎院子的主人有意彰显这棵梧桐树的地位。   而就在这时,梧桐树干旁一抹流光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走近一看,竟是飞扬的袍角。宫晟天眉宇一蹙,继续朝那树干走去,直到走到树下,才注意到,原来在树的另一面,院子的主人摆放了石桌石凳,而此时,一人正背对着他坐在那里。   那人似乎刚沐浴完,披散着长发,不扎不束,湿湿漉漉,微风起伏中,还能嗅到淡淡的芳香。身上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宽袖衣袍,外面罩了一层白色的薄纱,月光洒下,那薄纱像是镀了一层银光,在微风轻拂中,如银河一般在空中舞动,波澜起伏中,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若仔细看,似乎有无数光点顺着那衣袍的起伏被微风扬起在空中,然后一点点消失在黑色的夜幕里。   头顶,银月皎洁,祥云飘飘。   月下,男子对月而坐,银光披身,背影朦胧,恍若仙人。   此情此景,若不是一旁的小侍,宫晟天恐怕真以为自己看到了月下仙人。   “抱歉谢兄,让你久等了。”宫晟天嘴角勾起一抹恰当好处的弧度,单手后背走到谢云澈面前,见他抬起头来,这才撩袍坐下。   “不会,我也是刚到。”谢云澈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一旁的侍蓝倒茶,见他孤身一人,眼底滑过丝丝疑惑“言兄呢?为何只有苍兄一人?”   “那个人···正在沐浴。”宫晟天脸上的表情闪过丝丝不自然。想起出门前那人对自己说的话,脸上不由得升起丝丝红晕。   什么叫做欲火焚身需要泡个冷水澡?这个混蛋难道只会用下半身来思考吗?   “原来如此。”谢云澈了然的点点头。因为夜色较暗,再加上头顶月光的缘故,他并没有注意到宫晟天脸上的羞涩,以为他表情的不自然,是因为白天的事情“苍兄和言兄弟···可是和好了?”想起言兄被人捂嘴抗走,谢云澈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   “苍兄,言兄弟这人我虽然同他接触不多,但觉得···他除了有时候言行不当,总体来说···还算是个好人。”   一句话停顿那么多,谢公子,你真的是在夸奖公子言吗?梧桐树的另一侧,墨白和墨羽对视一眼,各自在心底长叹了口气。   “言行不当?”宫晟天听到这话忍不住冷冷一哼,然后端起茶杯看向谢云澈“谢兄现在只是刚刚认识他,等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他究竟是言行不当,还是根本就不懂言行!”那家伙···根本就是个无赖加流氓!说只亲一口,结果呢···直亲到他差点儿断了气才松开···那个混蛋···   无耻!   “呵呵呵···”听到宫晟天的抱怨声,谢云澈忍不住垂眸笑了起来,因此也就错过了宫晟天眼中浮现的丝丝羞怒“苍兄虽是这么说,但可以看出···苍兄和言兄二人,关系很好。”   宫晟天心底一虚,连忙接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脸上的尴尬和恐慌:“那是被他缠的无可奈何。”   谢云澈听完细不可察的摇头一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向来都是相互的,仅靠一个人的死缠烂打,关系又怎么会好到这个地步?而且明眼人都可看出来苍兄对言兄的在乎,只是苍兄却一味的否定···哎,他是个外人,还是不要多问了。这样想着,就让一旁的侍蓝拿出棋盘,毕竟今晚相约,就是为了下棋。   “苍兄,请吧!”等到棋盘摆好,棋子拿上来,谢云澈彬彬有礼道。   “竟是玉石。”宫晟天瞥了眼那棋子,眼底滑过一丝惊叹“看样子,谢兄颇喜欢下棋。”不然也不会下这么大的手笔。而且那棋子圆润光滑,一看就知道定是长时期放在手中抚摸把玩,不然绝不会有这般亮度。   “闲来无事,就这点儿爱好,”谢云澈见宫晟天选择了黑棋,便拿起了一旁的白子,二人相视一笑,就下了起来。   “咦咦咦~”就在二人渐入佳境,棋盘上棋子也渐渐成形的时候,一道颇为夸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墨儿和澈澈呢?他们不是说在院子里下棋吗?为什么都看不见人影···他们一定是私奔了对不对!”声音猛然拔高。   “额,公——”   “哼!我就知道他们早就对上眼了!果然我才是三个人当中最碍事的那一个···”   “公子···”   “一对狗男男!”   “······”   正准备落子的谢云澈突然间似乎理解了苍兄刚才说的那一句话。不是言行不当,而是···不懂言行。抬头看了对面已经面黑如锅底的苍兄,谢云澈突然之间也惆怅了起来。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的确需要承认的勇气。而就在这时,那边又传来声音。   “公子,你想多了。那不···墨羽他们在哪里站着呢。”小虎伸手指着树下的两个人“公子,你不能因为他们站在树荫里你就看不见他们啊!好歹也是两个活活生的大男人。”   “看见他们管毛用?老子要见的是澈澈和墨儿!”公子言急的跺脚。   “咳咳···”小狼清了清嗓子,然后看向快要炸毛的公子言“公子,你这么大声会把别人引来的。”   “老子的男人都跑了,老子还管他们作甚!”   “······”   谢云澈慢慢的放下手里的棋子,他觉得这盘棋···似乎没法下了。   “公子啊~你说你的男人····”小虎一脸八卦的凑了过来“哪个是你的男人啊?”   公子言眼睛一斜:“你想知道什么?”   小虎奸诈一笑:“公子啊,属下看你最近对那谢公子挺好的,你是不是···”小虎对了对手指“需要属下帮忙么?”   “帮你妹啊帮!”公子言二话不说一脚踹了过去“老子的男神怎么允许你这人用这么龌龊的心思来玷污!”一句话说的正气盎然,羞愧了小虎,激怒了暗处的墨白墨羽,同时也让小狼挑起了眉头。   “公子,在说这句话之前麻烦你先把嘴角那一抹猥琐的笑容收起来。”   “···哦!”   “这样呢?”   “在严肃点。”   “哦。”   “······”   “总之不管怎么说!澈澈是老子的男神!不允许你们用龌龊的眼光去看待他!”短暂地寂静后,公子言正气凛然的声音再次传来“小虎你以后再这么猥琐,小心我把你变女人!”   “···明明是公子——”   “老子的眼神那是欣赏!欣赏懂么!”   小虎撇嘴:“欣赏还流口水?”   “······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走吧。”   “呜呜,是小的眼瞎!眼瞎!”小虎飞奔过去准备抱大腿,却被公子言再次给踹开“特么的,老子难得对一个男人起了守护的**,你竟然敢怀疑老子的用心?”   “守护?”小狼再次挑眉开口“公子,那谢公子在公子心底,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什么样的存在?   大树另一边的两个男人同时屏住了呼吸,虽然目光依旧在盯着棋盘,但是耳朵却忍不住竖起。   “澈澈啊,在老子心中,就是这头顶的月光。皎洁,柔和,缥缈,美得让人怜惜,让人心存崇拜!”   “可···公子不是说这月亮永远都是一半明亮,一半永存黑暗么?”小虎抓着脑袋说道。   “那又如何!”公子言看着头顶的弯月,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向往“别有根芽,不是人家富贵花。第一次见到澈澈,老子就被他给吸引住了。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他是老子的男神,每个人心中都要有一块圣洁的存在,澈澈在老子心底,就是最圣洁!最完美的!所以···你们少用那种龌龊的眼光来看待老子和老子的澈澈!”   其实男神偶像,不过是那个人身上有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不管谢云澈究竟有没有表面那般圣洁纯粹,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公子言都不在乎,因为在谢云澈身上,她找到自己早就丢失的东西,所以她才会第一眼看过去,就想守护他,对他好。   最圣洁、最完美。   皎洁、柔和、缥缈···如月光。   大树下的两个人听到公子言的这番话,心底均翻起了波澜,尽管面上依旧淡漠平静,但各自拿着棋子的手,都微微有些晃动。   特别是谢云澈,从公子言开口第一句话他就忍不住慌了。   月光,他怎么能被形容为月光···复杂的情感涌起,谢云澈抬起头,却猛然对上宫晟天正在看向他的眼睛,双目一对,二人身子均是一颤,眼底各自荡起了涟漪,嘴角的笑容尚未勾起,那边就又传来声音——   “那···那苍···”   “你说墨儿啊!”见小狼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称呼那个男人,公子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墨儿好说!老子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只有一个念头!”   “什么?”小虎好奇的凑过头来。大树一旁的墨白墨羽也投过来好奇的眼神,至于宫晟天···更是屏住了呼吸!   “扑到他!”公子言双手握拳,眼神坚定!无视那边墨白墨羽目瞪口呆的神情,还沉浸在他们俩初次见面的场景。   “喵了个咪的!老子见到墨儿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可是见到墨儿之后···我勒个去!老子体内的熊熊欲火就燃烧起来了!那一刻,老子突然间就觉得春天到了,万物复苏······”   够了!他已经不想听了!   宫晟天慢慢将手中的棋子握在掌心里,死死的捏着,像是握着公子言的脖子一般。谢云澈虽然心疼,但是···却止不住想要发笑,只好单手捂唇,借以掩饰抽搐的嘴角。   这个言兄,真是···够了!   “不过,那都是一开始的念头!”   眼看这边宫晟天体内的洪荒之力已经压抑不住,那边公子言突然话锋一转:“老子现在虽然也想扑到他,但更多的是——”   宫晟天再次屏住呼吸,竖起耳朵。谢云澈也微微偏头,仔细聆听。   “蹂躏他!”   特么的!他今天在听那个混蛋说一句话,他宫晟天就不是——   “——然后让他彻底成为老子的人!”   “···!”   “咳咳,公子,你这有区别么?”小虎忍不住开口问道。   “怎么没区别?”公子言斜眼扫了他一下“从生理需求上升到感情需要!多么神圣的情感,你怎么好意思说没有区别?”   可是扑倒和蹂躏···怎么能是感情需要?   小虎很想问出口,但是在一侧小狼的提醒他,还是闭上了嘴巴。   见手下都安静了,公子言再次望月感慨:“哎,老子这辈子难得动心。结果呢···老子的男人和老子的男神却丢下老子跑了。”   “公子——”   “别说了!老子失恋了!老子想静静,也别问老子静静是谁。”   “······”   看着垂头丧气准备离开的公子言,墨白嘴角狠狠一抽,刚犹豫要不要提醒公子言,王爷他们就在大树的另一面,就听小狼说道——   “谢公子和苍公子都是男的。”   “正好啊!公子不就是喜欢男的么!”   “······”   第一次直接听到公子言性取向的墨白墨羽还有谢云澈侍蓝等人,瞬间石化了!只有宫晟天单手撑额,一脸的无力。   “但他们不喜欢男的!”小狼朝小虎丢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小虎瞬间秒懂,摸着下巴思考了两秒,然后打了个响指:“简单!让公子掰弯了不就好了!”   掰弯了不就好了!   不就好了!   好了!   ······   “对了墨白,你刚才想说什么?”公子言突然想起刚才墨白一直试图打断她的话,但是她的情绪比较激动所以没有仔细听。   “额···没···没什——”   “他想说其实苍公子和谢公子就在大树的另一侧。”小狼毫无起伏的声音飘来。   “···真的?”公子言大喜,然后不等小狼开口就飞奔而去“墨儿!澈澈!”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见公子言泡开,墨羽一脸控诉的看向小狼,墨白的脸上满满的也是伤痛。很显然,他们被小狼给刺激到了。   “你说你们这是何必呢!”小虎见自家兄弟遭到围攻,二话不说围了过去“大家迟早都是一家人,你们还垂死挣扎些什么?没看见你们主子已经···那啥了么。”   那啥什么?   他们不懂!   不懂!   这边,墨白墨羽还在抗拒自家主子已经被掰弯的事实,那边,公子言已经化身狗皮膏药,二话不说朝两个人扑了过去。   “你们怎么躲在这里,让老子好找!”胳膊一伸,朝最近的谢云澈扑了过去,可是半道,却被侍蓝给截住。   “干吗?”公子言没好气的看着他。   侍蓝嘴角狠狠一抽,然后一咬牙:“请公子注意一下言行,我家主子···我家主子不是断袖!”   “这么巧!”公子言两眼一瞪,一手推开面前的侍蓝“老子也不是断袖!”   够了,他已经不想再听这个蠢货说话了。   宫晟天将手中的棋子放在盒子里,略带歉意的看向对面的谢云澈:“谢兄,我们还是——”   “改天吧。”谢云澈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复杂,看向宫晟天的眼神颇为理解和赞同“夜色晚了,各自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好。”   说完,二人齐齐起身,衣袍倾泻而下,垂至间流光万丈。看的公子言两眼一直,爪子情不自禁的就要伸过去,谁知却被谢云澈衣袖一挥,轻轻地拂开。   公子言撇嘴:“澈澈···”   “晚安。”   “······”   见那人双手后背,长发垂垂,身披银月,飘然而去,背影潇洒唯美,丝毫没有拂开她的愧疚,公子言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看向另外一个人:“墨儿——”   “回去!”   “···哦!”   耷拉着脑袋,公子言跟在宫晟天和谢云澈身后,朝房间走去。一路上听二人有说有笑,公子言心底愈发不满。而这份不满在他们二人在门口友好的道别各自回屋之后,直接抵达到了顶峰!   “天儿,你为什么不理我!”见宫晟天径直回屋,中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公子顿时不高兴的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屋子。语带控诉的质问道。而正在接下腰间玉佩的宫晟天听到这话后,缓缓转过身子,然后走到了她的面前。   “天儿?”见宫晟天面色轻柔的拉起她的手,公子言脸上的愤怒立刻被雀跃所代替。呜呜,这还是天天第一次拉她的手!好兴奋!   “天天,你拉着爷干什么去?难道准备月下散步吗?”见宫晟天拉着她的手二话不说就朝门口走去,公子言一张脸顿时激动的泛起了红光,脑海里更是浮现出二人月下散步的情景。   嘤嘤嘤,好浪漫!好激动!   这算是他们二人第一次约会吗?   怀揣着种种幻想,公子言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宫晟天牵出了房门,站在了走廊里,而一直拉着自己的手也松开。等到背后的屋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她才发觉——   她被扫地出门了!   ------题外话------   去吃饭,评论会来再回复!   关于公子对谢云澈的感觉,大体就是这样子。男神,向往,但是摸不到。而天天,就在手里,抓得住。嗯!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公子失踪了?!   右侧,是空无一人的走廊,一人高的盆栽摆在走廊的尽头。月光透过上方的窗户倾泻而下,在古铜色的地板上映出一地粼粼。   左侧,同样是空无一人的走廊,旋转的木质楼梯空无一人,静悄悄的,似乎可以听到楼下大堂里传来的说话声。   夜风平地而起,吹在宽松的衣袍上,让公子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墨儿!”从“被扫地出门”的现状中回过神来的公子言二话不说一个转身扑倒了身后的门板上,拍着门扉就是一阵哀嚎“墨儿!开开门啊墨儿!你好端端的为毛把爷关在门外,爷委屈啊墨儿!”   委屈你个毛线!   听到某人的哀嚎声,宫晟天顿时气得白眼一翻,对着墨白使了个眼神,自己就转身朝里屋走去。而临危受命的墨白,则颇为无奈的朝门板走去。   “墨儿,有话我们好好说,有问题我们当面谈,不要动不动就把爷关在门外好吗?大晚上的···被邻居看见了,影响多不好啊!”   “咳咳咳。”墨白清了清嗓子,看着被拍的“啪啪”直响的木门,脑门后面流下几滴冷汗。“公子···是我···墨白···”   “···墨儿呢?”公子言耳朵紧贴在门板上,顺着门缝问道。   “公子,我家主子说你最近上火,让你今晚在外面吹吹冷风,冷静冷静。”墨白冷声道。   “吹个毛冷风?老子体内燃烧的是熊熊欲火!不知道越吹冷风烧的越快么?”公子言不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墨白嘴角狠狠一抽,回头看了眼屋内,见里面人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快速的回道“总之主子让你好好在外面反省反省!公子,你就好好反省反省吧!”说完,转身飞快离开。   反省?   公子言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屋门一头雾水。   她做错了什么?好端端的为毛需要反省?   “这话你能说明白么?喂···喂!”   你妹的!   好端端的他又发什么神经?出门前不还是好端端的?难道和澈澈下棋下输了?所以就把怨气撒在她的身上?可是···不对啊!   公子言挠了挠后脑勺,想起刚才澈澈看她的眼神···貌似也别有深意。   “澈澈!”越想越不明白的公子言干脆选择去敲谢云澈的屋门,反正两个人一个在走廊的那头,一个在走廊的这头,相隔不是很远,走几步就到。   “澈澈!你睡了吗澈澈?”见屋里的灯还亮着,公子言二话不说抬手就拍,拍了没几下,就传来屋门声。   “公···公子。”开门的是随从侍蓝,见公子言大晚上来敲门,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发杂,再没有以前看到她时的恭敬和热切,反而神情中流露出丝丝防备的味道。   不过现在满脑子疑问的公子言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儿,见他背后的桌上亮着灯,连忙问道:“你们主子睡了没?本公子找他有事!”说着,就伸着脖子往里面瞧!   “公子!”见公子言伸头缩脑的看来看去,侍蓝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脚下步子一挪挡住了公子言朝里屋看去的视线“公子,我家主子正准备沐浴,所以——”   “沐浴!”公子言两眼一亮“需要我帮忙不?”   “不!不用!”侍蓝想都没想直接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如果仔细听,还可以听到他声音里暗含着丝丝的惊恐和慌张!   “哎呀呀,不用跟爷客气!反正爷被扫地出门,闲着也是闲着!”说着,就挽着袖子准备往里冲。但胳膊却被侍蓝一把给抓住。   “抱歉公子,我家主子沐浴不喜欢别人打扰。”说完,抓这公子言胳膊的手往前方一推,公子言顿时毫无防备的后退一步,而他则趁此机会“啪——!”的一声,关紧了屋门。   “公子!属下就不送公子了!公子晚安!”   再次被扫地出门的公子言:“······晚安。”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离,背靠在屋门上的侍蓝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这才转身朝里屋走去。   “他走了?”谢云澈斜靠在软榻上,见侍蓝捂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走了进来,好笑的勾起唇角。   侍蓝点点头:“走了。”要是没走,他怎么敢回来。见谢云澈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于是从架子上拿了一件外袍朝他走去“主子,你说言公子今晚···还能回去么。”刚才公子言在走廊里的喊叫声,他们因为隔得近,所以听得比较清楚,也就知道他被扫地出门的结果。   “怎么···你担心他?”谢云澈将手中的书本放在一侧,然后接过袍子披在身上。见侍蓝皱着眉头,唇角微勾“既然担心他,为何刚才不让他进来。”   “那是因为···他进来了,主子你不就有危险了么。”侍蓝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刚才他在院子都听见了,那言公子···可是断袖!而且他分明对自家主子···别有意图!作为主子的贴身随从,他怎么允许这么危险的人出现在主子身边?   “你啊···”听到他这么说,谢云澈看向他的眼神颇有些无奈“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说完,眼睛扫了眼桌上的茶水,侍蓝立刻心领意会的将桌上的茶杯端了过来。   “主子这话是说···那言公子在骗我们?”侍蓝双手恭敬地将茶杯递给谢云澈。   “不,他是认真的。”谢云澈接过茶杯,修长的手指捏起杯盖撇了撇茶水上面的茶叶,茶水荡荡中,他似乎又听见那人看似戏谑实则认真的语气“他是真的···喜欢男人。”谢云澈的语气···微微有些微妙。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断袖断的这么光明正大,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人。   “那主子的意思是······”   “我问你。如果你是断袖,你会选择藏着掖着,还是选择光明正大?”   “当然是藏着掖着。”侍蓝想都没想就说道“说出来那不是——”侍蓝的声音猛然顿住了,看向谢云澈的眼神似乎了悟了什么。   “明知道说出来可能会受到歧视,孤立,但他还是选择说出来。这说明,他是把我当成朋友。侍蓝,他是尊重我才如实禀告,这样的人,不会对朋友怎么样。你刚才的举动···未免太伤他的心了。”谢云澈看向他的眼神,微微有些不赞同。   “属下知错,属下以后会注意的。”侍蓝颇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算了,你也是为了我。”谢云澈无奈的摆了摆手。不得不说,对于言兄,有时候必须防着点儿,虽说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他有时候的言行,真的让人——   “主子,如果言公子是断袖。那苍公子···也是断袖喽?”男人八卦起来似乎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女人,回想起这一路上的行为,侍蓝点了点头“怪不得属下觉得这一路苍公子对言公子的态度怪怪的,原来···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苍公子还要把言公子赶出屋门呢?”   “你今晚的问题还真是多。”谢云澈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随从这么多的疑问,一时间只觉得又无奈又好笑。不过这个问题···“可能我们觉得他们的相处模式很怪异,而他们却乐在其中吧。”   一个紧追不舍,一个死不承认。   明明能和平相处,但非要打打闹闹。前脚还一派和谐,后脚就恨不得掐在一起。   “真是奇怪的两个人。”侍蓝小声嘀咕道“连他们的随从也很奇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下人对自家主子这么无礼的!   “奇怪吗?”谢云澈看向窗外的月光,皎洁的银辉如斗篷一般披撒在他的身上“应该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另一间房内。宫晟天刚沐浴完就看见墨羽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站在屏风外,眉头一簇,伸过手去:“可是那边儿闹了什么动静?”他走得急,有些事情没有安排好,难免有些人想趁此机会捣乱。   “回爷,墨武传来信,那些旧臣们似乎有意借先皇驾崩一事来坏爷的名声。而且先帝至今还未入土,所以那些人······”   “怎么不说了?”宫晟天见墨羽突然不吭声,冷冷一笑“那群老东西除了败坏本王的名声,他们还有什么本事?”说完,把手上尚未开启的信封往桌上一扔,干脆不看了。反正信上说的,不过也是那些不安分的老东西。   “爷?”   “传话给墨武。让他别出手,先盯紧这些老东西。等本王回去再收拾他们。”本想饶他们一条命,结果这群人还不知足,竟然还想奢想点儿别的···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是!”   “对了爷。”墨羽突然压低声音上前一步“上次您让属下打探那个人的消息···”   “怎么?有结果了?”宫晟天挑眉看向他。   “没···没有。”墨羽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属下运用了阁里的力量,可还是没有打探清楚那人究竟是谁。”   “是吗。这么久了,竟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宫晟天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连暗黑阁都查不到那人的来历,看样子那个谢云澈···真的来头不小。“查,继续给我查下去!一定要在抵达西元之前查出那人的身份!”短暂的沉默后,宫晟天突然面带威严的对墨羽说道。   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冒出来奇怪,身边的随从一直带着人皮面具奇怪,中了那样的毒身边却只带了一个随从更奇怪,而最为奇怪的,还是那人对公子言的态度······   “对了,那个混蛋呢?还在门口站着呢?”宫晟天抿了口茶,到现在才想起某人的存在。   “属下刚才去外面取信件,没看见走廊里有人,可能是下楼去找小虎他们去了吧。”墨羽说道。   “是吗···墨白,你下去看看。”宫晟天总觉得心里微微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再发生。   “是!”   墨白转身出去了,而宫晟天却看向了墨羽:“调查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公子言。”如果那个混蛋知道了,肯定又要闹性子。美色当前,那家伙可以一点儿理智都没有,他们之间才认识几天···又是承诺、又是守护,如今还男神······真让人心里恼火!   “额···是。”见自家主子突然握紧双拳,墨羽默默的转身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其实这话主子不说他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情王爷是背对着公子干的,不然也不会在阁里毫无动静的情况下而不像忘尘楼伸出求助之手。   说白了,墨羽认为这场调查与其说是排除潜在威胁,不如说自家王爷在争宠!   调查清楚那谢公子的身份背景,然后在公子面前揭开他的伪装,让公子认识到他的真面目,从而对他彻底死心······   哎呦呦,他怎么可以把自家爷想这么坏!不过,真是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哦!   就在墨羽还在争宠大战的遐想中难以自拔时,墨白回来了。冷酷如霜的面容上,多了一抹凝重。   “怎么?那混蛋不在?”一看墨白是这个脸色,宫晟天立刻就猜出了结果“可去院子找过了?”那家伙如果觉得无聊,去楼下转转也有可能。   “找过了,也没有看见公子的身影。而且···小虎小狼他们也不在房内。”   难道是那混蛋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出去了?   宫晟天拧了拧眉头,然后看向墨白:“你再去找找,问问店老板有没有看见他。墨羽,你随我去谢公子那里看看。”这个混蛋,不是干出来这种事!   带着墨羽,宫晟天敲响了谢云澈的屋门。此时,谢云澈已经躺下,听见敲门的是宫晟天,又披着衣服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见侍蓝走进来,谢云澈开口问道。   “言公子好像不见了。”侍蓝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连带着他的属下一块儿···消失了。”   消失了?   谢云澈微微一怔,然后问道:“那苍公子是——”   “苍公子是在找他,问问他有没有在这里。我说刚才来了,不过就在门口说了会儿话。然后苍公子就回去了。”侍蓝老老实实的说道。   “看样子···那人是真的闹性子了。”谢云澈揉了揉额头,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是对公子言的脾气还是有所了解“把我的外袍拿来。”能让苍公子大晚上来敲他的门,就说明事情有些严重,哎···真不知道那个言兄究竟跑哪去了。其余人好说,那个人性子那个个性···要是真的使了性子藏起来,还真是不让人好找。   “主子,你···你这是要出去?”侍蓝拿过袍子,见谢云澈掀开被子下了床,神情有些着急“这事属下去帮忙就够了,主子还是好好休息吧,夜深了。”   “就是因为夜深了,我才不能不理不睬。”那个人把他当成男神,还把他看作是月光,虽然很可笑,但是···“他好歹救了我,于情于理,我都要出去看看。”说完,结果那外袍穿在身上,随意的系上带子,就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宫晟天正坐在桌前等待着墨白的回信,见谢云澈带着侍蓝敲门进来,脸上闪过一丝讶异:“谢兄不是睡下了么。怎么又······”   “我也是刚刚躺下。听说言兄找不到了,就过来看看。”谢云澈走到他的对面坐下“可有什么结果?”   宫晟天摇了摇头,神情又着急又愤怒:“那混蛋不知道带着属下跑哪里疯去了,房间里没有,院子也没有。”这么晚还乱跑,回来后,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   “那···客栈老板没有看见他出门?”谢云澈疑惑的问道。   “我让人去问了。还没有回来。”宫晟天揉着额头叹了口气。   “苍兄不用担心。”谢云澈见他眉头紧锁,开口劝慰道“言兄应该是一时贪玩跑出去了,有属下跟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麻烦。”   “我主要是担心他会找别人麻烦!”那个混蛋发起疯来,简直不是人!   好吧。   谢云澈抿了抿嘴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见他神情这么紧张,心理不由得有些好笑。   当初把人赶出去的是他,如今担心的四处找人的还是他。   苍兄对言兄弟的感情···还真是矛盾啊!   “爷,属下回来了。”墨白突然推门进来。   “可有消息?”宫晟天放下揉着额头的手,两眼放光的看着他。   “店老板说当时值班的是小二,他本人不知道。而那小二正巧出去倒垃圾了,一会儿才能回来。”   也就是说,还要等一会儿?   宫晟天闭了闭眼睛,然后砰的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等他回来,老子非要剥了他的皮!”出去也不知道吱声一声,害得那么多人四处找他,真是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咳咳···苍兄息怒。”谢云澈见宫晟天动怒,连忙倒了杯水递了过去“说不定言兄就是在四周转转,一会儿就回来了。”   “转转···墨白,你去四周看看。”这里虽然简陋,但是周围的环境不错,搞不好那个家伙一个抽风,不知道跑哪里赏月去了!   “侍蓝,你也出去找找。”谢云澈也有些不放心,看了眼身后的随从。   “额···是!”   “抱歉,打扰谢兄休息了。”等平静下来之后,宫晟天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行为似乎过于无礼了。   “没有,言兄弟也算是我的朋友,更何况他还救了我,于情于理,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只要···只要言兄回来就好。”谢云澈笑着说道。   宫晟天点点头,其实他刚才想说什么他心里清楚。   只要他们以后不再折腾就行。只是···他怎么会知道那个混蛋突然给他来失踪这一把戏?而且还是在这路边客栈,这么偏僻荒凉的地方,万一出了什么事······   该死的!   那个混蛋连他都能放倒,其余人肯定也不会有问题!   只要他没事···只要他没事······只要他没事,他以后绝对——   “爷!店小二来了!”墨羽兴奋地跑了进来,身后是一脸懵懂的店小二。   “两位客官,请问你们找小的,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那店小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美的男人,一时间看着宫晟天和谢云澈的眼神竟有些痴了。只是宫晟天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恐怖,让他刚刚有些沉醉,就被那迫人的威压给震醒了。”   “我问你。”宫晟天努力保持声音的平静“你刚才可有看到一个白衣少年领着两个随从出去?”   “白衣少年?”店小二想了想,然后恍然说道“可是那个长相俊俏,笑的很阳光的少年。”   宫晟天脸色一黑:“······对,就是他!”就是那个长相俊俏,笑的很阳光的少年!   “见到过!他领着两个随从一样的人物出门去了。”   “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知道。他们去了翠云楼。”店小二笑着说道。   “翠云楼?”听到这个名字,宫晟天和谢云澈对视一眼,心底均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为什么他们觉得这个名字···那么像是······   “爷,属下找到公子的踪迹了!”就在这时,墨白突然推门进来,衣带生风,夹杂着夜的微凉。神情微微有些激动,但是眼神却颇为纠结。眼神飘忽的看了眼唰的站起身的宫晟天,犹豫了一下才开了口——   “公子他···领着随从去了青楼······”   ------题外话------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么浅显的道理翩翩公子不明白!   下一章:天天青楼抓奸?澈澈紧紧跟随?   公子哀嚎:“喵了个咪的,老子真的什么事都没干!”   ☆、第一百二十九章 白衣小相公!   翠云楼,位于客栈十里开外的鹿鸣镇,是镇子里最为高档的青楼。   说高档,不过是相比较镇子里其他的青楼来言。同皇城等大城市相比,翠云楼根本不值得一提。但因为距离官道近,周围都是来往旅客投宿的客栈,所以翠云楼每天的生意都十分红火。毕竟在这荒山野岭,有个端正的姑娘总比自己瞎想要强;就算真的看不上,窝在那里听个曲儿,喝点儿小酒也算是解解一路的疲乏了。   今晚的翠云楼,一如既往地热闹。   不对,应该说···更热闹!   “听说了吗?翠云楼来一个白衣公子,长得给仙人下凡似得!”   “真的假的?仙人下凡?有那么夸张吗?”   “我是没看到,不过我那姐妹说,翠云楼的姑娘们都疯了,抛下别的客人理都不理,全都去伺候那个白衣公子去了!”   “真的?”   “那还有假!连那自诩高傲的云秀都去凑热闹了!”   “天哪!既然这样,我也要去看!”   “走走走!我们一块儿!”   “······”   “咳咳。爷。”听到那花楼姑娘们的对话,墨白顿时尴尬的看向宫晟天,却见他家王爷此刻正眼眸深沉的看向前方“还有多久。”   “快···快到了。”墨羽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对着宫晟天讪讪一笑“听刚才的路人说,前面花街的尽头就是那翠云楼。”   花街的尽头。   锦里蚕市,满街珠翠,千万红妆。   玉蝉金雀,宝髻花簇鸣珰,绣衣长。   绵延近千米的花灯,在夜光下如点点明珠,五光十色,璀璨琉璃,照亮了花街两旁的香花绿草,也照亮了门前搔首弄姿、身姿绰约,身着薄纱的姑娘。   灯美、花香,人俏。   手指一勾,不需言语,过路的客人已然拜倒在那姑娘的石榴裙下,然后在一团又一团的欢笑声中,随着那玉臂红唇,勾人媚眼儿,一头砸进那美人怀,畅游在谢馆秦楼,直呼今夕是何夕。   此景,够艳,纸醉迷金,旖旎柔靡,一派嫣红,勾的人直面红耳赤,蠢蠢欲动。落在那星芒般的碧眸中,化为一个又一个漩涡,悄无声息的被卷入那深不见底的瞳孔深处。   等他抓住那个混蛋,他非要断了他的腿!   黑袍黑发,碧眸苍冷。   满街嫣红柳绿,他却如劈天神剑一般突降。   “快瞧!那人长得好生俊俏!”   “天哪!这是哪来的男子,怎么这么好看!要是能和他···”   “做梦吧!那人一看就不好惹,凶神恶煞的····到不如他身侧的白衣公子···真真是个天仙般的人物!”   “对啊对啊!笑得那般温柔···真想和他共度良宵!”   “羞不羞啊你!刚才还念叨那白衣小相公呢!”   “对对!人家还是喜欢白衣小相公!长得好还会吟诗作画,对人又温柔···真不知今天谁那么幸运可以被选中。”   “还用说,云秀都出来了,她肯定势在必得。不过啊····一个人怎么能伺候好小相公呢!怎么说也要···”   “呸呸呸···不要脸!”   “切!那你害羞个什么?”   “······”   黑衣如魔,白衣若仙。   身后侍卫一字排开。   行走在这灯红酒绿,胭脂水粉中,却像是黑白无常一般让人望而生畏。因那白衣公子翩然而笑,却眼眸若冰,唇角微勾,却冷漠十里。而那黑衣男子又太冷太寒,一身冷煞之气,宛如恶魔出狱,碧眸冰冰,如苍狼狠厉。身后的那三个侍卫,手拿兵器,面色冰寒,一字排开,似护航又似示威。远远走来,只觉得杀气腾腾,恶煞冲天,不像是来寻欢作乐,倒像是来——   “捉奸?”   翠云楼的老鸨早就注意到这醒目的一行人,见他们径直朝自己走来,心里原本有些洋洋得意,毕竟为首的那两个男子虽然气势恐怖,但着实生了一副好相貌,一看就知道是从大地方来的,出手自然阔绰。但等他们走近,喜悦瞬间变成了担忧,手里挥舞的帕子更是不安的扭动在身前。   我的个爷哦!   这架势哪像是来寻欢作乐?分明就是来找茬踢馆,更像是怨妇捉奸!   可普天之下,哪有男人来捉奸?她楼里的姑娘是什么个状况,她最清楚不过。所以尽管心里惴惴不安,但等那一行人走近,老鸨还是笑眯眯的迎上前——   “几位爷,可是来玩儿的?我们楼里的姑娘可是这花姐里最——”   “人呢?”宫晟天懒得再听老鸨废话,直接冷酷的打断她的声音。碧绿的眼眸倒映着眼前翠云楼的门楣,冷寒之气瞬间爆体而出!   “人···人?”老鸨被那冰寒之气吓得脸色一白,两腿直打哆嗦,在身后龟公的搀扶下才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注意到那男子身后之人手里均带着家伙,一颗心险些从嘴里跳出来!   果然是来找事的!果然是来找事的!   天杀的!   究竟是楼里的哪个客人给她惹来这群煞星,光看气度衣着,就是她这小老鸨招惹不起的啊!   “就是你们说的白衣公子!”墨羽见那老鸨险些被自家爷给吓晕过去,连忙在她倒地之前解释道“你们这里,今天是不是来了个白衣公子?就是花街里四处传说的那个。”   “哦!你们说的是白衣小相公!”老鸨恍然大悟的一拍手,随后面带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找白衣小相公干什么?你们是他——”   “你带路就——”   “苍兄。”眼见宫晟天受不了这老鸨的多嘴要暴走,谢云澈手臂一揽,挡在了他的身侧,及时的压下了他的怒火。见那老鸨尽管十分害怕但依旧警惕的看着自己,谢云澈勾唇一笑,上前解释道“我们是那白衣公子的朋友。原本约定今晚启程,可是却寻不到他的人。所以······”   “哦!原来是这样!”老鸨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松“看你们的架势,我以为是白衣小相公的仇人寻上门来了呢!原来是朋友啊···那快请吧,小相公就在里面呢。”   “额···妈妈似乎格外的维护言···咳咳,我那朋友。”谢云澈注意到老鸨的态度,再跟着她往楼里面走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是自然!白衣小相公那么好,我楼里的姑娘都很维护他呢!”老鸨说话间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宫晟天,然后在他冷眼看过来之前又看向了谢云澈。她是看出来了,这个白衣公子是个脾气好的,和他说话,没有压力“公子啊,夜深了就不要启程了。不如住一晚明早再走吧!夜深不安全,估计那白衣小相公就是不想晚上赶路所以才特意跑出来的吧。”   老鸨很好心的给公子言开脱,却没想到她这一举动反而愈发的激怒了某人心底的怒火。   又是吟诗作画,又是白衣小相公。如今竟然还主动为他开脱······   公子言啊公子言,这一段时间你特么的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翠云楼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面环境嘈杂,一般都是提供给一般的嫖客,姑娘长得也较一般。后面环境相较优雅,姑娘长得也更为漂亮一些,主要给一些出手阔绰,有身份的人来游玩。   而公子言,就在翠云楼后面,最大最豪华的一间包间里。   宫晟天一行人还未走近,远远地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小狼。黑衣宝剑,面色冰寒冷酷,站在门口,很是尽责。而他身后的房间,红烛尽燃,帘幕垂垂,不时的传来几声女子欢笑,可谓是说不尽的绮丽暧昧。而就在他们看到小狼的同时,小狼也注意到了这群浩浩汤汤的捉奸大队。嘴角狠狠一抽后,就从靠着的墙上立起来。   “苍公子。”小狼上前一步,先行给宫晟天行礼,注意到他身侧的谢云澈之后,又对他点了点头“见过谢公子。”   “他在里面?”宫晟天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狼,面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咳咳,是。不过——”小狼胳膊突然一伸,拦住了宫晟天欲往里面冲的步伐,然后神色颇为纠结的看向他“苍公子,请您进去后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保持···冷静。”   这话说得,难道里面已经到了不堪入目的境界?   墨羽嘴角狠狠一抽,随后扑面而来的就是熊熊怒火!   自家王爷都被他给掰弯了,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还跑到青楼里来寻花问柳,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不可原谅!   再看向自家主子,果然,言语已经无法形容他自家主子的脸色了,难道今天···主子真的要和那公子言闹决裂吗?   这样想着,那边定山王已经一把推开了小狼,随后抬起脚,“砰——!”的一声把紧闭的屋门给踹开,瞬间,柔靡之香伴随着红纱粉帐,扑面而来。   **!太**!   走进去之后,墨羽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色给刺激得两眼一疼。   十几个女的围绕着一个男的,这个景象实在是太**!   可是再看第二眼,又觉得圣洁,太圣洁!   被众女环绕的男子,皎皎若莲花,一袭白袍坐在地上,敛目微垂,发丝倾泻,一手持笔,一手拂袖。团团烛火映照屋内一片殷红,而那男子却似月下仙人一般,一笼白纱隔绝了周围万千红火,仿佛他所处之地不是这烟柳红尘之所,而是那亭亭雨荷前,佛祖垂眸处。一身纤华,连带着周围的女子,脸上也多了份肃穆。   同样的景象怎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差异?   墨羽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却见红纱粉帐帘微垂,香喷金猊,毯印玫瑰。红烛尽燃,金樽银杯,二八女子环绕成圈。或坐或躺或趴或卧,头戴簪拆,额贴金钿。一个个穿着细薄衣衫,或露脖颈,或半掩酥胸,臂膀圆润,红唇诱人,娇嗔着暖声细语,勾勒着眉眼风情,挥舞着丝帕,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中心男子,甚是多情!   墨羽狠狠地抽了口冷气,结果吸入肺里全是那胭脂香,小心翼翼的侧眸朝自家主子看去,却见他正微垂着眸子,和那谢公子朝着公子言面前的画卷看去。   只见那画上画着一位妙龄女子,一手持团扇,一手持罗素,歪坐在地上。笑的文静淡雅,娴静温情。寥寥数笔,尽得神韵。看得出,这是个清秀佳人。旁边还提了字:水眸一笑三寒暖,华初雁润漾笑容。干净漂亮,潇洒流畅。落笔人处,写的是苍···云澈。   苍云澈。   真是个好名字。   宫晟天和谢云澈同时抬眸朝某个自从他们踹门进来就一直坐在那里发呆发愣的某人看去,见他身子细不可察的一哆嗦,唇角皆微微上扬。   “那个···”   “哟!小相公画的这是我家云秀吧!”老鸨一眼就看清楚画上的人正是他们楼里的头牌云秀,顿时一张脸笑得像个菊花似的“真漂亮!相公画的真好看!云秀啊···你可要好好伺候公子!”说着,对着公子言身边最近的一个女子使了个眼神。   收到老鸨眼神示意的云秀垂眸娇羞一笑,柔柔道:“妈妈放心,云秀会的。”说完,侧头看向公子言,眼眸里满满都是爱慕。落在宫晟天眼中,却让他眼神猛地一寒。   “对了公子,这几个人···”老鸨扫了眼从进门就不再说话几个大神,想朝公子言靠去,只可惜他的周围全都是姑娘,背后还立着一个护卫,无奈之下只好用眼神示意公子言这群人来者不善。   “哦。他们是我的义兄。”公子言放下画笔,衣袖一抬,从地上优雅的起身,站在那里,长身玉立,优雅若仙人。   “义兄?”在被公子言美色震撼到的同时,老鸨也没有忽视掉他说的话“可这群人说他们是公子的···朋友。”难道是···她听错了?   “他们待我如友人,我视他们为义兄。”公子言睁着眼说瞎话,唬的老鸨一愣一愣的,丝毫没有注意到宫晟天和谢云澈听到这句话之后嘴角愈发明媚的笑容。   义兄,嗯,义兄。   “妈妈,我有事情和义兄商谈。麻烦妈妈先领着她们······”   “好好好。姑娘们,快挪空,小相公有事情要相谈。”老鸨招呼着姑娘们离开,见她们面露不满,连忙冷脸瞪去。那些人无奈,只好恋恋不舍得离开,云秀特意挨到最后一个,见公子言着实没有半分的挽留之意,只好闷闷不乐的垂头出去了。   姑娘们和老鸨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一行人。公子言眨了眨眼睛,见宫晟天手一挥,墨白等人就纷纷退下,心底顿时起了毛。   “那个——”   “苍云澈?”不等宫晟天开口,谢云澈就衣袍一撩,坐在了一侧的圈椅内,眸光涟涟,浅笑盈盈的看向公子言“言兄何时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呵呵呵···刚刚,刚刚。”那不是一时想不起来别的,就拿他们两人的姓名拼凑了么。见他们二人唇角微勾,眼神微妙,公子言吞了吞吐沫,讪笑道“不好听么?”   谢云澈勾唇一笑,袖子一扫,侍蓝也退了出去。就在屋里仅留存着公子言的侍卫时,小狼却突然拉着小虎走了,丢下一句他们就在门外,然后就关上了屋门。   特么的,这年头这么有眼神的护卫不好找啊!   眼看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公子言刚想打破屋子里有些压抑的气息,宫晟天突然开口了——   “哎呀!我忘记让人给小相公上茶水瓜果了!”走到一半的老鸨突然惊慌的停下步子,转过身刚要提醒下人,就看见跟在她后面的云秀,顿时灵光一闪,眼底划过一丝深意“走,云秀。跟妈妈去给小相公送酒水去!”   端着茶水还有瓜果,老鸨和云秀一前一后笑呵呵的朝公子言所在的房间走去。看见站在门外的几个人刚想打招呼,就听见房间里传来打架的声音。   “这···这是怎么了!”老鸨大惊失色,想往里面闯,却被小虎伸手拦住“妈妈别怕。是我家主子在和两个兄弟商讨事情,有分歧难免会拍桌子动板凳,没事。要是有事,我们早就进去了。”   是这个样子嘛?   老鸨看着面前对自己笑的一脸无瑕的娃娃脸,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看到手里端着的东西,连忙想起自己的来意,于是笑嘻嘻的说道:“我是来给几位爷送瓜果的。顺便,让云秀呆在里面伺候,端个茶到个水,作为差遣。”说完,身子一侧,露出了身后面色绯红的云秀。   “我家公子有未婚妻了。”就在那云秀羞答答的想要上前时,小狼突然冷不丁的开口。然后不等那云秀面色凄惨的开口,又继续面无表情道“我家打扫院子的丫鬟都比你长得漂亮。”   我勒个去!   墨白墨羽侍蓝瞬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立在了那里,看向小狼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崇拜。而那云秀和老鸨,则是面无血色,身子摇摇欲坠。特别是那云秀,身子颤抖的,似乎像是得了羊癫疯一般。   就在墨白等人以为这个云秀应该知难而退就这么离开时,谁知她却突然激动的上前一步,咬着嘴唇刚要开口——   “不要说什么你只想陪在我家公子身边。我家已经没有大门可以让你看了,而且···”小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的这颜值估计连看大门都勉强。”   “······”   云秀被老鸨搀扶着离开了,临走时两人看向小虎小狼的眼神可谓是凶神恶煞,但是等那二人斜眼看过来时,脸上又是一片死寂。还没开花就被人连根拔起,虽然知道那公子不是他们可以高攀的,但是······   “你们家看大门的都是姑娘?”墨羽看她们走远了,小声的向小虎询问道。   “笨。”小虎怒其不争的看了他一眼“收拾衣柜这种事情交给爷们而能干好吗?”哪有姑娘家们心细手巧,叠衣服晾晒什么的不用操心。   墨羽:“······”原来是衣柜门!   墨白&侍蓝:“······”原来做人还可以这么无耻!   “不过···里面真的没问题么?”闹完之后,小虎还是对自家公子抱以深切的关怀。这都过久了,怎么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小狼回想起自己出门前定山王的脸色,轻轻地叹了口气:“凶多吉少。”   “谁要你们公子那么过分!”墨羽一提起公子言就一肚子气“竟然跑到这烟花之地······”说着,下巴一抬,冷冷一哼。   小虎被他这个样子立刻给激怒了,袖子一挽指着他的鼻子道:“我靠!你特么的什么意思?难道跑到青楼来借个宿有错吗?”   “借宿?!”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宫晟天看着站在屋子中间低着头一脸乖巧的公子言,冷声道。   “可我说的是真的!”公子言可怜兮兮的抬头“我可以发誓。我真的只是来这里睡个觉,借个宿而已!没想要泡妞!”   “以一当十了你还没···你觉得我们的眼睛都瞎了么?”宫晟天觉得自己的手又要蠢蠢欲动了。   “那不是因为我长得太帅把她们惊艳到了然后他们死皮赖脸缠过来我又不能不顾及自己的风度所以才陪着她们喝喝酒绘个画顺便聊个天儿么!”公子言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说完这一席话,然后就看见一直坐在一旁当观众的谢云澈突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   “······”   “猫了个咪的!老子真的什么事都没干啊!”公子言哀嚎道“我甚至连小手都没摸到!”   宫晟天瞪眼:“你还想摸小手?!”说完,作势就又要动手。   “不不不!我就那么一说1我是说你们来得快,让我都没时间去做什么···不不不···是没来得及···不对,是我想······呜呜,你还是打死我吧。”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错,还是别说了。不然说得多错得多死得也就越快。   “哼!”见公子言蹲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瞪着他,宫晟天恼怒的把袖子一甩“回去!”   回去的时候,他们一行人依旧很拉风。墨白开道,侍蓝小虎殿后。宫晟天三人走在中央,昂首挺胸,气势昂然,真的称得上是威风!但前提是忽略到某些不和谐的声音,比如说——   “啊——!白衣小相公!”   “白衣小相公,来我们这里玩啊!”   “小相公!奴家一直等着你呢!”   “小相公,那云秀不好,让奴家来伺候你吧。”   “······”   “言兄,看不出你很受欢迎。”谢云澈见公子言一路耷拉着脑袋,对周围女子投来的眼神一律视而不见,不由得打趣说道。   “澈澈啊···”公子言扭头看向他“你信不信现在墨儿的拳头更欢迎我?”   “噗——!呵呵······”见他那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谢云澈忍不住低头笑了,前面的宫晟天听到这笑声,忍不住回过头来,然后就对上公子言无辜祈求的眼神。   无辜个头!   他今天非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混蛋!   回到客栈,客人们都已经回房入睡。店老板和店小二看到他们回来,一个个都松了口气,然后招呼着他们上了楼。走到房间门口刚要告别,公子言却突然贼兮兮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拉着两个人进了屋。   “你们看你们看,这是我在那青楼姑娘身上发现的。”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时,公子言突然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手镯。那手镯是银质的,做成了首尾交接的银蛇状,上面零零碎碎的镶嵌着一些红蓝宝石,一看就不是中原本土的东西。   “澈澈,你看看这东西是不是西元的。”公子言当初从那姑娘身上看到的第一眼就怀疑这是从西元那里传来的,因为中原的镯子一般都是玉或是翡翠之类的材质做成的,就算是银镯子,上面雕刻的一般都是一些花草,看上去比较温婉小巧,像这种雕刻一条张着大嘴露出尖牙的长蛇,估计也就只有西元那种民风彪悍的国家才喜欢这种东西。所以他说要看镯子的时候,那姑娘二话不说就从手上取了下来,并且还直说送给他。   “这个···”谢云澈接过那镯子,仔细看了看,眼底微起波澜后点了点头“是西元的。”   “西元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宫晟天面露疑惑道。“而且这个镯子···看样式,应该是只有上层人物才能有的吧。”   “对啊澈澈,西元人不是很注重对外界的交往么?商品交往的时候也很注重对象么?”因为西元那里等级要求十分严格,不同阶层的人所佩戴的收拾规格也有所不同,所以一个原本出现在西元上层社会人员身上的镯子突然出现在一个偏僻小镇的妓女身上······   “这里是大秦和傲雪的交界地带,距离那西元···”公子言咬了咬嘴唇,见同样沉默不语的两个人,眨了眨眼睛“也许是我们想多的了吧。或许就是一个西元人跑到这里寻欢作乐顺便就把东西丢给那个女的了呗!”毕竟这件事,不好说。   “或许吧。”谢云澈将镯子还给公子言“可能是你想太多了。再者说···就算真有什么,也不是我们可以管的。”   “额···也是哦!”他们现在是平民!平民!   “夜深了,我就不打扰两位休息了。今天这么晚,干脆明天中午在赶路吧。”   “好。”宫晟天出乎意料的点头同意了,然后彬彬有礼的将谢云澈送出屋,然后落了锁。   “咕咚!”   公子言狠狠地吞了口吐沫。看着对自己大步走来的男人,嘴巴刚张开就被人一把拦住腰,低头啃住。   “唔!”   ------题外话------   王爷逆袭!鼓掌!   晚上临睡前,我会把群号公布出来,不要问我为何现在不发,现在发了估计我就写不成稿子了。大家明天再加进来就好,群号会以评论形式出现在评论区,我会置顶。   另外,有亲说受不了王爷的娇羞和惊慌。我想说,这是个外表冷酷,内心其实很纯洁,很单纯,甚至是很呆萌的人,面对公子言这么不要脸的人,他这种反应很正常。因为不知道,所以无措,因为紧张,所以惊慌,因为高傲,所以羞怒。情之前说过,这本书风格会有所不同,可能有的亲觉得不习惯吧,觉得为何不写女尊,可要是女尊,味道就不是这个样子了。不过偶也会注意一下,其实吧,这是前期,王爷一旦开了窍,谁敢说他羞怒惊慌?咳咳···貌似剧透了?   ☆、第一百三十章 你是女人?   什么!   沐浴!   她一定听错了对不对!   公子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宫晟天,可那人却像是一尊神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阴沉的看着她。而墨白和墨羽,显然也是懵了,站在那里看着宫晟天,脸上的表情可谓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咳咳,那个天儿,沐浴这种事···我···我亲自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公子言吞吞吐吐的声音被宫晟天暴怒的打断,见他像是狮子一般对着墨白墨羽大吼,公子言脸上立刻露出不满。   “你要是对我不满,直接发在我身上就行。你对着他们吼什么?”公子言挑着眉头看了眼宫晟天,然后转身看向微微有些发愣的墨白和墨羽“你们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   “可是——”   “别可是了!你还真希望我们俩打起来不成?”公子言不耐烦的打断墨白的话,然后手一推把他们二人推到了门外。见小狼小虎正站在门口面色不安的看着她,皱眉道“没事,你们在门口守着就行,有事情我们会叫你们。”说完,不看他们是什么表情,就关上屋门。回过身见宫晟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低头看着地面,长长的叹了口气。   “天儿···”见他垂着头,放在椅背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浑身像铁一样紧绷在一起,周身散发出令人胆颤的冰寒之气,公子言就知道他现在肯定是气急。伸过手刚想去拥抱他,他却猛然的抬起头。   目光冰冷,面色冷硬,嘴唇紧抿,阴寒若苍狼,比第一次见到他时给人的感觉还要恐怖。   伸在半空的胳膊因为那个毫无感情的眼神而犹豫的顿在了半空,而她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落在宫晟天眼中,却让他眼底的怒火更胜。   “你怕我?”宫晟天的声音低沉的几乎难以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可是公子言却确切的感受到他脸上的愤怒和心底的恐慌。   “没··没有。”公子言摇了摇头,见他不相信的看自己,又说道“我是担心我这样做,会让你更生气。”   “你以前不是从来不会在意我生不生气么?”宫晟天半仰着头看着他,声音里透着股悲伤和落寞“为什么现在突然又这么在乎我了?”   “我······”   “是不是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喜欢的都是女生,然后觉得愧疚才突然这么在意我的想法?”   “怎么可能!”公子言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女的!你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了吗?”宫晟天低头一笑,然后一把抓住公子言那僵在半空略有些尴尬的胳膊,用力一扯将她拉进怀里安置在自己的腿上,随后铁臂一箍,紧紧地缠住她的细腰。   “天儿!”公子言惊呼一声,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还没回过神来,下巴就被人用力的捏住抬起,然后嘴唇就被人一口咬住。   “唔!”   唇瓣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瞪大的眼眸表层瞬间笼了一层水雾,烟雨蒙蒙中衬得那一潭深泉愈发的纯净清澈。小扇子的眼睫毛如蝴蝶的断翅一般忽闪着,刮在宫晟天的脸颊上,带来丝丝酥痒和清凉,犹如清晨的露珠顺着叶尖儿滴落在身上,不仅浇灭了心头环绕着的怒火,而安抚了内心深处的烦躁。   “以后我们再亲吻,就用这个姿势。”一吻过后,宫晟天已然面红耳赤,气息不稳,但是相比较摊在他的怀里,艳若桃李,眉眼含春,一副春水阑珊模样的公子言,宫晟天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无意见开启了一个重要的姿势。   “呵。”原本被吻得头昏脑涨的公子言听到这话突然笑了,头靠在他的颈边,见他低着头看着自己,半挂在他脖子上的手垂下抚上他的脸颊“不生气了?”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抱在腿上强吻!   宫晟天,你真是牛了!   “哼!我气有用么。”他要是生气就管用了,这个混蛋不早就服服帖帖了?再者说···“你又没有碰那些女人,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哦?”公子言歪着脑袋看他,眼底带了份不确信“怎么看出来的?”   “还用说么。”宫晟天脸上闪过丝丝傲然“那种姿色,你怎么会看得上?”这家伙的眼神,叼着呢!   “嗤——!”公子言直起身子,双臂环在他的脖子上正对着他“天儿宝贝,你是在傲娇么?”瞧那嘚瑟的小模样,就差装个尾巴在后面摇摇晃晃了!   “本王难道说的不是事实?”宫晟天瞪眼。那份骄傲的小模样,瞬间把公子言给逗乐了。   “对!是事实!”公子言对着那淡色的薄唇狠狠地亲了一口“我家天儿宝贝长得最帅,在爷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看的!”她真是挖到宝贝了,要不然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百变多怪的男子,外表冷酷霸道,心底却是个娇气包!是不是露出的娇羞,简直让人上瘾!   “哼!”听到这话宫晟天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略微不满的抿了抿嘴唇,顺带紧了紧搂在某人腰上的胳膊“再好看,也比不过你心里的那一头白月光吧。”   “······”   这语气,不对劲啊!而且这话说的······   “老子今晚在院子里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公子言一条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一只手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刚要顺着衣领往里面摸,就被人一把给抓住。   “难道你对本王,就那么点儿邪念?”宫晟天抓着自己领口处那蠢蠢欲动的爪子,神情微微有些受伤。翡翠的眼睛也是一颤一颤,就像是满天星斗一般摇摇欲坠,看的公子言心神猛地一抽。   “怎么会!爷是真心喜欢天天才对天天蠢蠢欲动的!爷又不是那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说着,就要伸着脖子去亲他,谁知却被宫晟天头一偏,不满的躲过“喜欢···喜欢我还是喜欢你男神啊。”语气依旧咄咄逼人。   公子言顿时觉得哭笑不得,但是在某人眼神的追问下,还是开口说道:“两种喜欢不一样。”   “你!”宫晟天的身体瞬间紧绷在一起,放在腰间的胳膊,更是恨不得直接把公子言拦腰截断!   “你先别气,听我说。”尽管疼的倒吸了口凉气,但公子言还是没有震开腰间的臂膀“云澈是男神,神是什么?是用来仰慕的,抓不到。你呢,爷能撰在手里,是人1活生生的···”   “他是神?我是人?”宫晟天咬牙打断她的话。   公子言白眼一翻,直接拉过他的脑袋狠狠的啃了口:“老子就是喜欢人!人!”这个人吃起醋来简直就是要了她的老命!   被狠狠啃了口的宫晟天听到这句暗示性的话,一张脸禁不住一红,刚想死鸭子嘴硬回一句“我不喜欢你”,怀中那人却突然眼神往下一瞥。宫晟天顺势看去,然后就看到自己圈在某人腰间,那极富有占有性的胳膊。   “哼!天天宝贝啊,看清楚了,这一次不是爷逼得你,是你主动把爷搂在怀里的!”公子言得意的对他扬了扬眉头,本以为会惹得眼前之人面色一红,谁知那人反而抬手拦着她的肩膀往怀里一收,再次抱了个满怀。   “老子就是想主动抱你!怎么了!”   果真是死鸭子嘴硬!   公子言见他死犟着不松口,心底倒是也不恼。毕竟从一开始自己强逼着吻他,到现在他主动把自己抱在怀里······   不对!这小子最近是不是开窍了?怎么突然间长进这么快!都知道反守为攻,主动出击了!   “看什么?不认识么?”宫晟天见公子言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心底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装作不满的说道。   “不,我只是觉得我家天天宝贝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帅了!”他这副强搂着自己,威严霸道的模样,和下午躺在自己怀里娇喘连连的模样,根本就是两个人好吗!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她都喜欢的要死!   可攻可受,她的确是捡到宝了!   “哼!越来越帅,也没有见你对本王拔不动腿。”宫晟天将胳膊往他腿窝处一横,直接将公子言打横抱起。   “那是你没看清!”第一次被公主抱的某人晃着两条腿,勾着宫晟天的脖子,脸上的表情微微还有些享受,见那人直接抱着她往床铺走去也没想太多。勾着他的脖子对着那英俊的侧脸就狠狠啵了一口“爷哪一次看见你都想直接把你压在身底下,是你自己没注意而已。”   宫晟天闻言唇角一勾,垂眸扫了眼在自己怀里笑的一脸猥琐的某人,二话不说,胳膊一甩,把她丢在了床上,然后自己一个扑身,把那人牢牢地压在身下。   “天儿宝贝,你今天怎么那么——”热情。   “想把爷压在身底下还出去逛花楼?嗯?!”铁掌抓着某人的小细胳膊往头顶一举,刚才还如浴春风一般的表情此刻直接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公子言狠狠地吞了口吐沫,半响后——   “卧槽!”   特么的,这个人不会从一开始就在演戏吧!   假装柔弱,然后勾起她的愧疚感,趁她不注意把她搂在怀里吻个半死,并趁机询问出她对谢云澈的真实感情,从而在确定了自己的地位之后······再把她狠狠地压在身下,准备秋后算账!   整个过程看似无意却处处暗藏深机,隐晦的竟让她最后才发觉!   “以退为进!不愧是战王,竟然把战术都放在我身上了!”公子言看着面前的男子,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很不是个滋味儿。但更多的,则是对自己的沉默。她好歹也是一代军王,怎么一碰上这个男人,二话不说就直接跪倒在他的美人计之下了呢?   “要不是你太精明,太刁钻。本王又怎么会使出这样的法子?”宫晟天脸上丝毫没有得逞的微笑,因为这事传出去,他也不好看。堂堂一个定山王竟然拿一个凡人无可奈何,而且被逼的还不得不以色相诱······   “本王真想掐死你!”宫晟天恶狠狠地说道。   公子言缩了缩脖子,见他冰寒着脸,连忙讨好一笑:“天儿宝贝,我真的很无辜······”   “都以一敌十二了你还无辜?”   公子言吞了吞吐沫,她能说她连当时那里有几个女的都不知道么?   “刺啦——!”   “我靠!你干什么!”见他突然毫无征兆的把自己的腰带给扯下来,公子言顿时慌了“老子没碰她们!真的没碰她们!”   宫晟天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本王知道。”   “知道···”公子言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瞬间炸毛“知道那你为毛还扯我衣服!”   宫晟天冷冷一笑,将手里的腰带随后一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你真以为,本王说要给你沐浴···是闹着玩儿的?”   纳尼!   公子言眼睛一突,见他开始脱自己的外袍,连忙扭动起身子。   “不用!老子说了老子可以自己来!”要是他来,特么的,她今天估计就直接泡在浴盆里出不来了!   “老实点儿!”见公子言给个泥鳅似得在床上滚来滚去,宫晟天恼怒的抬起手,对着那扭动的翘臀就是一巴掌。结果却被那滚翘的感觉瞬间给雷住了。而公子言明显也是身子一僵,回过神之后,一张老脸瞬间爆红!   喵了个咪的!   活了两世,第一次被除了老头子和老爹之外的人拍屁股,这滋味真是······难以言表。不过···公子言瞅着那个突然僵住一动不动的男子,嘴角狠狠一抽:“你打的是老子!老子都没脸红,你脸红个屁!”说完,抬腿就要踹去,结果却被那人眼疾手快的抬手按住。   “老实点儿!”宫晟天再次冷眼看去,只是这一次,眼神明显有些躲闪,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有气势。抓着公子言小腿的手,更是烫的吓人。   “你···你发烧了?”感觉到小腿处传来的炽热感,公子言疑惑的看向宫晟天,却见他正眼眸灼灼的看着自己。   咕咚。   公子言很没出息的吞了口吐沫,不得不说,再这样火辣的眼神注视下,她的内心,微微有些恐慌。毕竟,这人的一只手还拉着自己的衣袍,只要他稍微那么一掀······   公子言深吸了口气,不去设想那令她毛骨悚然的场景,脸上的笑容努力做到无辜、迷茫,外加柔和:“天儿······”   “你未免···也太瘦了。”   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猛地一瞪,喵了个咪的!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仅腿细···而且···”宫晟天松开双手,然后在公子言惴惴不安中俯下身子双手搂住她的腰。“腰也太细了。感觉就像是······”   “女人?”   宫晟天虎躯一震,看着身下的某人面色阴沉:“你是女人?”   公子言眨了眨眼:“你觉得呢?”   宫晟天不说话,只是用那双碧绿的眼眸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一下他的面容,半响后,长呼了口气——   “以后不许再开这种玩笑!”宫晟天厉色道。   “?”什么意思?她开什么玩笑了?   “瘦就瘦吧,以后多补补。只是你是女人这种玩笑···”宫晟天渐渐寒下脸来“要是再敢开,小心本王把你扫地出门!”   “······”   他这意思是说,她公子言压根就不可能是女的吧!   见他又开始低头撕扯自己的衣服,公子言心底突地升起一阵烦闷,抓着他的手腕往里一掰,然后一个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   “下来!”宫晟天见自己冷不丁又被这个混蛋压在了身上,顿时脸色一沉,冷声呵斥道。   “我不!”公子言下巴一抬,然后二话不说低头就开始解宫晟天的腰带。   “你···你又发什么疯!”宫晟天手忙脚乱的抓住她的手腕,憋红着脸质问道。   “礼尚往来!你把老子的衣服都给脱了,就不允许老子脱你的么?”   “可你下午明明都——”   “那是下午!”   “你个混—”   “刺啦——!”   伴随着衣服被扯烂的声音,一块黑色锦缎出现在公子言细白的爪子中。   “公子——唔!”   犯了错!就用美人计来堵!   趁着某人怒吼的最后一秒,公子言二话不说低头一个强吻,直接把那怒吼声给吃入肺中,顺便又趁着某人愣神的功夫把自己的衣服给整理好,把宫晟天的衣服给拉扯开。等二人分开,宫晟天回过神来时,狼狈不堪的成了他,而衣衫整洁浅笑盈盈的却成了她!   “你···你个混蛋!”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笑的一脸得意的公子言,宫晟天气的肺疼!只觉得自己不管用了什么计谋,都抵不过这人的厚颜无耻外加无赖!简直让他防不胜防!   而成功翻身,转危为安的公子言却忍不住坐在他的身上洋洋得意起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天天啊,你是斗不过我的!”说完,刚要仰天大笑,小肚子却突然一坠,然后一股暖流从下面流了出来——   喵了个咪的,她的大姨妈来了!   ------题外话------   祸不单行,就是这个样子!   群号:561450510尽君欢。敲门砖:潇湘会员名外加最近章节订阅截图。   正版群内有福利!欢迎大家来加群!   (* ̄3)(ε ̄*)   T   ☆、第一百三十一章 暖暖,给我暖暖!   这一段时间光顾的谈情说爱,揩油占便宜,她竟然忘记每个月亲戚来报道的时间!   “怎么了?”宫晟天见他整个人突然僵在那里,面色更是瞬间苍白如纸,顿时心里一慌,刚想要坐起来看看他怎么了,公子言突然一声冷喝。   “你别动!”公子言手一伸,拦住了他要起身的动作,见他迷茫不解又着急的看着自己,公子言嘴一撇“你千万别动!”你要是动了,万一不小心······她就立刻死啦死啦的啦!   “好,我不动。”宫晟天无奈的躺回去,只是一只手还是紧张的拉着他的胳膊“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不好看?”刚才还嬉皮笑脸,脸上像是开了朵花似得,怎么一眨眼···就干瘪了?   呜呜,她大姨妈来了,她脸色怎么好看?面色红润那才不正常好吗!   “天天···”公子言感受着小肚子处传来的酸胀感,两只爪子死死地抓住宫晟天的手腕,脸上的表情几乎要哭出来一般“我肚子疼。”   宫晟天眉头狠狠一皱:“怎么会肚子疼得?你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说话时,身体又不由自主的想要坐起,看清楚公子言的状态,却被公子言再一次摁回了床上。   “天天,你躺着。爷我去去就回!”   说完,不管他是什么反应,“扑通”一声从床上跳下来,然后“嗖——!”的一声窜出门外,见小狼小虎还惴惴不安的在门口等着,二话不说手一挥,自己就率先朝他们二人的房间跑去。   “公子这是···怎么了?”见公子言一眨眼的功夫就带着下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墨羽一脸的迷茫,而墨白却蹙着眉头转身进了房间,结果却看到自家主子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发呆的情景。   娘的!   墨白捂住胸口立马从房间里退出来,然后背靠在墙壁上大口的喘着气,想起刚才无意间一瞥就看到了自家王爷胸口上的点点红梅···墨白表示,他好想自戳双目!因为这种场面不管看多少次,他表示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特别是···自家主子还是下面的那一个!   公子言这一去,去了将近一个小时。眼看宫晟天就要坐不住,准备自己下楼去看看的时候,公子言突然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迈着步子,双手后背,浑身香喷喷的回来了。见宫晟天背着双手在屋子踱着步子,嘴角一扬,刚要打招呼,那人却突然转过身看到了他。   “天——”   “回来了?怎么去那么久?肚子还疼吗?”不等公子言说完话,宫晟天一个箭步就窜了过来,见他仰着小脸笑得一脸纯真无邪,一直紧绷的心弦才慢慢松缓,可是一握上她的小手,眉头又瞬间紧皱在一起“手怎么那么凉?还有···脸色怎么还是那么白?”说着,大手已经拂开公子言贴在脸颊上的发丝,贴上他的脸颊,结果发现这个货的小脸,不仅惨白惨白的,还凉冰冰的。   “不是刚洗完澡么?怎么还那么凉?”宫晟天紧蹙着眉头,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明显有些责怪和不满,但语气里流露出的更多的则是心疼。第一次被宫晟天这么在乎的公子言心地自然是美滋滋的,脸上的笑容也是蠢萌蠢萌的,而墨白和墨羽则是一脸的懵逼,两人人像是被雷劈了一半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明显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没事没事。应该是闹肚子,所以有点发虚。嘿嘿···”趁着现在气氛正好,公子言笑嘻嘻的双手搂住宫晟天的腰部,给墨白墨羽丢下最后一颗压垮他们理智的炸弹“怕我冷,那你晚上抱着我给我暖暖呗!”   墨白墨羽瞬间屏住呼吸,就连小狼小虎都站直了身子,跟着公子言一起看向宫晟天,等待着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的回答。只见他眉头微微一挑后,就慢慢张开薄唇——   “好。”   轰——!   墨白墨羽瞬间风化成灰,特别是在看到公子言跳起来亲了一下自己王爷的嘴唇而自家王爷脸上却没有丝毫抗拒之后,两个人终于在小狼小虎幸灾乐祸的眼神的注视下,默默的承受住自家王爷彻底弯了的事实。   “过来,喝药。”宫晟天自然不清楚自家属下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眼睛里全是公子言稍显惨白的容颜,以及手心里那冰凉的小手。   “药?”公子言任凭他拉着自己走到了桌前,在看到桌子上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之后,整个人瞬间绷住“不要!”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东西!   “别闹!”宫晟天手腕一用劲,把某个掉头就走的混蛋重新拉了回来“我让墨羽特意去镇上给你买的。快点喝下去,已经不烫了。”说着,就端起那药碗,往公子言嘴边送去。   “不用不用!”公子言摇着脑袋拼命的往后仰“我自己就是大夫,我自己可以——”   “医者不自医。张嘴!”宫晟天懒得听他啰嗦,作势就要灌。公子言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将那到嘴边的药碗又给推了回去“我真的没事。不用吃药。”她是亲戚造访,本来就要注意饮食,怎么可以乱吃药?   “而且!”见他要开口,公子言连忙说道“这药还不知道怎么样,万一我本来没事,吃了这药反而有事了呢!所以说···”公子言将他手里的药碗夺过来,然后递给一旁的小虎“这药不能吃。”   “哼!”宫晟天见小虎迫不及待的把那药端出去,嘴角对着公子言勾起一抹冷笑“你是怕苦吧。”   公子言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后肩膀一耸,伸手搭上了他的脖子:“这都不是重点!···天这么晚了,咱俩休息吧!我困了!”说完,就很夸张的打了个哈欠。宫晟天见他这副模样,尽管知道他是在装,但是今天是真的很累,而且这个混蛋要是笃定了不喝药,那他就是硬灌进去估计他也会想方设法再吐出来···   哎···宫晟天单手搂住他的腰,对着墨白等人一挥手,喝药一事,算是就此搁浅了。   夜色沉沉,月如霜。折腾了一天的两人,终于各自洗漱完,熄灯躺在了床上。   “天天啊···”趴在床上,公子言看着躺在身旁,已经闭目休息的宫晟天,忍不住凑了过去“你今天这么紧张爷,是不是发现其实你心里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爷了?”   听到这话,宫晟天缓缓睁开眼睛,歪过头去瞥了眼趴在自己身旁瞪着眼睛装无辜的某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想太多!”说完,身子一翻,留给他一个宽广的后背。   “哼!说句心里话能死么!”公子言对着他的背影闷闷不乐的咬了咬嘴唇,刚想贴过去,小肚子却一阵抽痛!   娘的,果真这几天上蹿下跳遭报应了么!   作为一个女汉子,曾经的军中王者,公子言表示,有一种疼痛,是比刮骨疗伤来的还要酸爽。   趴在床上,公子言早就被那一抽一抽的疼痛疼的浑身酥软无力,冷汗直流,为了不惊动背对着她睡觉的宫晟天,她只好扯过被子的一角咬在嘴里,努力不发出声音,可是她身体不经意间发出的颤抖,还是让宫晟天敏感的察觉到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借着朦胧的月光,宫晟天一转过身就看到蜷成虾子状的公子言,见他咬着被子,面色苍白如纸,身子更是一抽一抽的,表情立马紧张起来。   “天天···”公子言松开紧咬的被子,朝他伸出双手。如同孩童一般祈求大人的怀抱。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宫晟天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无意间触碰到她的后背,结果发现他后背处的衣服全湿了!   “我去给你找大夫!”宫晟天见他窝在怀里像刚出生的小猫一般哼哼唧唧的惹人怜爱,英俊的剑眉立刻紧皱在一起,侧卧的身子刚想起来,一双纤细的臂膀就突然缠着他的腰。   “不用,你给我暖暖···暖暖就好。”尽管疼的几乎快要晕过去,但是公子言并没有忘记自己见了大夫必死的身份,所以不管那宫晟天有多么的不情愿,扯着他的大手就按在了自己的小肚子上“暖暖,给我暖暖。”   如果放在一般男人身上,估计在手掌贴过去的那一刻就知道眼前人疼成这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对于童年是在森林狼群中度过,回宫之后备受排挤,过了没多久就进入军营整天和男人打交道几乎没怎么和女性有接触的宫晟天来说,这个行为只能表示——   这个混蛋是真的吃坏肚子了!   因为大名鼎鼎的定山王丝毫不知道女人身上还有葵水这种东西,也没有人告诉他女性每个月必有亲戚造访。所以我们的混蛋君,不知不觉得从死神手中擦肩而过。   更何况,早就认定公子言是男人的定山王就算知道世界上有葵水这东西,也绝不相信这东西会出现在公子言身上。   所以,当公子言要求宫晟天给他暖肚子时,宫晟天还就真的给他暖起了肚子,手不乱摸不乱碰,就在小肚子那里放着,乖的简直是不能太乖!   “天天···”等疼痛劲过去,公子言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冲动的行为无形间是扛了一把大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不过好在宫晟天没有乱动手动脚,对于两性方面心思也及其单纯,不然·····   “怎么?不痛了?”宫晟天见他脸色好了许多,虽然依旧惨白如纸,但是已经不再冒虚汗,心底微松了口气,可是目光不经意间注意到被他自己咬得伤痕累累的唇上,眉头又忍不住蹙在一起“都破了···疼吗?”宫晟天语气轻柔得问道。   公子言本想说不疼,但是见宫晟天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顿时心生一计。   “疼!好疼!”   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宫晟天抿了抿嘴唇,眼底刚闪过一丝心疼,面前的人突然仰起脖子。   “那你亲亲它···亲亲它就不痛了。”公子言突然撅着嘴巴说道。然后不等宫晟天有任何反应,臭不要脸的就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见他不好意思的偏过头,连忙趁机将他捂住自己小肚子的手抽出来死死地摁住,上半身像个八爪章鱼一样粘了过去。   “亲亲——!”   “公子唔——!”   ······   次日,天气很少见的飘起了小雨。谢云澈一身灰褐色长袍坐在一楼的大厅,眼眸空茫的看向窗外,在这细雨霏霏的天气中,静美得如同一幅水墨画,惹得旁人频频侧目。   “澈澈!”   如同平底里响起一声雷,伴随着一道响亮的欢快声,一抹身影飞快地从楼梯上飞奔而下。谢云澈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跑步声,略微无奈的揉了揉额角,然后收回看向窗外的眼眸,转而朝来人看去。   “言兄,你——”   “怎么样?”见他突然没了声音,眼神呆滞的看着自己,公子言得意的下巴一扬,一脚踩到身旁的凳子上,俯下身子对他抛了个媚眼“说,你是不是被爷帅到了?”   “额·······”   “啪——!”就在谢云澈不知道如何回答时,一抹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公子言身后,只见他抬起右手,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巴掌。   “什么样子!坐好吃饭!还要上路呢!”宫晟天两眼一瞪,看都不看某个正在卖可怜的混蛋,直接袍子一撩在谢云澈身边坐下。身后的墨白墨羽连忙把早点依次端了上来,中途扫了眼某个闷闷不乐的公子,嘴角均是狠狠一抽。   “怎么?不饿?”宫晟天见那货蹲在地上背对着他们不起来,有些头痛的揉揉额角。而谢云澈看着那人浑身上下散发出委屈气息的某人,表情也颇为哭笑不得。   “言兄——”   “别理我,我想——”   “公子,肉包子来了。”小狼端着盘子走了过来,见公子言蹲在地上寂寞的画着圈圈,而宫晟天和谢云澈均是神情无奈的看着他,顿时了悟。二话不说,抬脚踹了下身旁的小虎。   “公子!你今天好帅!简直美瞎了属下的狗眼!”   “老子就知道还是你们懂老子!”   公子言拍了拍手,对着小狼小虎投过去一个满意的眼神,然后这才撩起袍子,在谢云澈对面坐下。小狼见她终于正常了,连忙把早点端了过去。   红袍似火,黑发如墨,肤白若雪,唇淡如樱。   这些都没问题,就是那······   “言兄的眼睛是受伤了么?”谢云澈看着公子言眼角处的嫣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问出声。   “澈澈,这不是受伤。这是眼影!”公子言咬了口肉包子,然后对着他眨了眨眼“怎么样?有没有被爷我给迷住?”   谢云澈嘴角狠狠一抽,还未来得及开口,宫晟天已经冷冷的看了过来:“不想被人误认为妖怪,吃完饭你就给我洗了去!”一大早起来就对着镜子瞎折腾,还把眼睛抹成大红色······   “还有这身衣服!”宫晟天一看见他身上的红袍就忍不住想起他那一身骚包的橘黄色衣袍,于是眉头忍不住皱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弄来这么一身?”   公子言撇嘴,这不是大姨妈来了,她特意选的作战服么!   “不好看么?”公子言对着宫晟天眨了眨眼“早上明明被爷给看痴了啊!”   “咳咳咳咳。”听到这话,谢云澈连忙低头轻咳,目光注意到宫晟天又红又囧,想怒又不敢怒的表情,连忙扯开话题。结果目光一扫,就落在了公子言的嘴唇上。   “言兄,你的嘴巴···是不会受伤了?”刚才没有细看,如今仔细一看,似乎上面有疤痕,像是被···咬伤了?   谢云澈身子突然一僵,刚悱恻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开启了一个更劲爆的话题,那边公子言突然捂着脸娇羞的笑了——   “没办法,昨晚情绪高昂,微微有些失控,所以就······你懂得!”   ------题外话------   习惯了王爷的娇羞,突然王爷在公子面前霸气起来,好别扭啊!   天天,你还是不要开窍了好不好!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难道你们王爷背着我偷人了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天空蓝得像一泓湖水,波平如镜,悬着几朵镶金边的乳白色云霓,辽阔的天字向四边延伸,显得格外的辽阔,柔似水波的微风偶尔地触着草尖,轻轻地抚摸着络绎不断的行人的面颊,带着清新的香味,留下了清晨的痕迹。   方城,位于大秦西北部,是大秦的重要城池之一,南北往来,东西过往,方城都是重要的物资补给地。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个民族的气度,影响了这个国家的建筑。”如果说中山国的趋向于小家碧玉,傲雪国的趋向于高贵优雅,那么大秦则处处尽显大气和威严。建筑风格方面颇有几分唐朝雍容华贵的味道,琉璃瓦,朱漆门,飞檐角,弯廊桥;而那高耸巍峨的城墙,却又让人想起大汉王朝的古朴和厚重感,上面攀岩者的爬山虎,更是在无声的诉说这个城市的沧桑。   “哦,那言兄这一路走来,更喜欢哪一处的风景?”正在看书的谢云澈听到公子言这颇有深意的话,顿时来了兴趣,于是放下手中的书本,半靠在马车上的软垫上看着他。   “风景方面,各地由各地的特色;就像是傲雪国的雪景,中山国的小桥流水,西元国的青青草原···都是本国独一无二的特色。”公子言手里拿着银扇,一袭白袍外罩水墨色薄纱,如墨长发用银冠璞头高高束起,留下两绺飘在身前。端雅而坐,笑容清浅,凤眼微抬间,似有微风骤起,卷起梨花阵阵,缓缓而落时,又仿佛水流东去,带走落红点点。而当他看向你时,犹如春风袭来,扑面处一派潋滟风光。   这个人如果正经起来,还真的是···不忍亵渎。   谢云澈一边端起桌上的茶水,一边在心底这样想着。可那茶杯刚凑到嘴边,就听那人倏然间换了语调——   “刚才说的是美景。如果说人的话。中山国的男子秀气儒雅,女子温柔贤淑。西元国见得少,不做评论,不过如果都长成澈澈你这样的,估计小爷愿意一辈子待在那里。大秦的呢刚才掀开窗户瞅了瞅,男的呢身材都挺不错,海拔也很高,比中山国多了份阳刚之气,就是目前为止还没找到很养眼的。赤焰国没去过,不知道那里的人长的怎么样···总的来说,这六个国家,小爷我更欣赏傲雪国的,男的够冷够酷,尊贵优雅又不失霸气,让人看一眼就想扑过去好好蹂躏一般。”然后丢到床上好好调教调教!   “你脑子里就不能干净一点儿吗?”正闭目养神的宫晟天听到公子言说这话,先是嘴角狠狠一抽,接着就黑着脸睁开眼睛,朝某人透过去一个凶狠的眼神。什么蹂躏、扑倒···这家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对上那人警告的目光,公子言委屈的撇撇嘴:“明明是澈澈问得我。”   谢云澈无奈的揉了揉额角:“我说的是风景。”   “美人也是风景啊!”   好吧他错了,他要收回刚才那句话,什么不忍亵渎,一切都是···笑话。   “不过话说回来,言兄···”谢云澈捧着茶杯,看着垂头做闷闷不乐状的公子言慢慢开口问道“你是哪里的人?听你的口音,似乎不像是傲雪国的。”   她当然不是傲雪国的,她是···额······见宫晟天突然眼神犀利的看了过来,公子言微抬下巴,唰的打开了手中的折扇,对着谢云澈跑了一个轻佻的眼神:“怎么,打探清楚,好去爷家里提亲么?”   谢云澈嘴角狠狠一抽,然后慢慢的挪开视线。而宫晟天则微眯着眼睛,碧绿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探究。   似乎只要一提即这个混蛋的身世,这个混蛋就会插科打诨。看样子···这家伙的身世不一般啊。   “天天,你在这么看着爷,爷可不一定能按捺住心底的熊熊欲火,然后对你做出什么令人羞耻的事情哦!”见那人眼底的光芒突然变得清冷恐怖,像是想要透过她玩世不恭的表面看透她的内心一般,公子言连忙无耻的开口调笑起他来,以此来抵挡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而那人果真不出意外的脸色一红,然后扭过头去不再看她。公子言刚想得意地翘起唇角,谁知一个斜眸,却对上谢云澈似笑非笑的眼神。   “额···澈澈,你这么看着爷···爷会不好意思的。”   “咳咳。”谢云澈见他捂着脸假装羞涩的低头,自己也垂眸一笑,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然后慢慢的直起身子“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提醒你,该下车了。”   “嘎?”   五六米高的城墙,上面用彩色的油漆,描绘了象征大秦的图腾。大门选择了黑红两色,象征着厚重和鲜活。方城的旗帜插在大门两旁,若不是站在门口的侍从是一身燕尾服打扮,恐怕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无意间来到了另外一座城池。   城中城。   方城内的尽君欢,以城中城独特的构思理念和建筑风格,成为方城首屈一指的高级客栈,也是他们这一次选择落塌的地方。   “这几天老是在荒郊野岭晃荡,如今终于有个舒适的地方可以放松一下腿脚了。”   跟随者侍从,公子言一行人进了城门,朝尽君欢里面走去。宫晟天在注意到里面的建筑方位均是考证皇宫建筑方位来时,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   背后之人究竟有怎么样的胆力和魄力,竟然敢把一个客栈,打造成皇家的模样?虽说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个幕后之人报以好奇心态,但是直到现在,尽君欢背后之人究竟是谁,还是个谜。   “墨儿,你在想什么?”公子言见他一个人落在后面,忍不住放慢了脚步“是在考虑要不要和爷继续同床共枕么?”等到他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公子言突然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正在垂眸沉思的宫晟天听到这话忍不住虎躯一震,随后慢慢抬起头朝某人投去一个万分鄙视的眼神。这几天因为特殊原因所以不得不和这个混蛋暂时先挤一间房,但没想到这个混蛋竟然得寸进尺到以为他非他不可了?   想到这里,宫晟天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更加的鄙夷了,话也懒得说,直接对一旁的墨白使了个眼神儿,然后就背着双手看向了一侧。   “哼!”人一多,这家伙就矜持了,也不知道前两天求亲亲,求抱抱的人是谁。公子言懒得理会他这个又好面子又傲娇的伪冰山,见那边小虎手续全都办理完毕,便摇着扇子转身离开了。   三个人虽然房间不同,但是楼层却一致,而且还都是仅次于总统套房的贵宾房。三个人在门前一一打了声招呼后,就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毕竟进了大秦境内之后他们就一直忙着赶路没有好好休息,好不容易终于到了一个舒适的地方,怎么说也要舒缓一下神经。   “楼里最近可有什么事?”房间的屋门一关,公子言就褪掉身上优雅淡漠的风度,扫了眼候在屋内的管事,公子言随手把扇子往桌上一甩,自己就毫无风度的撩袍在大厅中央的地毯上坐下。   “回少主。楼里事务一切安好,只是最近许多人来楼里买公子的消息。”那管事站在地毯的一旁,恭敬的垂头说道。   “买我的消息。”公子言勾唇一笑,然后优雅的支起一条腿,搭上胳膊“你们可给他了?”   “是。按照楼主的吩咐,我们将公子的消息加工之后卖给了他们。”   “那就好。”公子言点了点头,有祁玥在,那么这件事她就不用操心了。   “不过···”   “不过什么?”公子言见那管事突然吞吞吐吐,挑眉问道。   “有一个买家很奇怪,他买的并不是公子您的消息,而是···您和定山王的消息。”   “我和定山王?”公子言一下子认真起来“说具体点儿。”   “是。”管事点点头,然后回道“那买家是半个月前来楼里买消息,说想要打探公子您和定山王之间的一切消息。当时接活的手下觉得他们目的不一般,所以就上报给楼主。楼主就让暗护法去刺探一下。那伙人很小心,是我们在交换了一些消息之后,那些人才松口说想要进一步打探公子您和定山王究竟是什么时候一起合作的,而且还想让我们打探一下你们之间是否还有背后交易。”   “可查清楚这伙人是什么来历?”   管事皱了皱眉:“一开始我们怀疑是中山国人的,但是后来发现他们更像是···大秦。”   “大秦?”公子言惊讶瞪大眼睛“不能确定吗?”如果真的是大秦人,那么他们现在···可危险了!   管事摇了摇头:“那群人很小心,中间我们调查时还误以为会是西元,后来才——”   “等一下!”公子言伸手打断他的话“你刚才说什么?西元?”   “是!因为和我们接头的那个人无意间爆出了一句西元语。所以我们才以为他们可能是西元人。但是后来查证,他们是中原人,且··更像是大秦人。”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公子言不满的蹙起眉头“什么叫做好像?”   “因为他们的长相···”管事有些心虚的说道“不像是纯正的大秦人。”   “杂交?”公子言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随后猛然想起什么“小虎,我包里的那个镯子!”那个她在青楼女子身上无意间得到的镯子!   “你们,拿着这个镯子去给我查清清楚它的来龙去脉,然后看看它和那伙人究竟有没有什么关系。”   “是!”   “对了。”见管事要走,公子言又突然叫住了他“我之前让你们打探的那件事···”   “额···属下——”   “算了!先去忙这个吧!”一看那管事的脸色,公子言就知道肯定没什么进展,不然也不会等到她开口问。   “公子,需要我们叫人来么?”等那管事离开,小狼离开开口问道“万一那群人是大秦的,我们无意于羊入虎口。”所以,他们最好事先做好准备。   “不。我们什么都不做。”公子言双手后撑着身体,毫无形象的伸着腿坐在地上“如果真的是大秦人,那么估计我们一进大秦就被盯上了。现在你去楼里叫人,等于自报身份。”   “可我们···”   “稍安勿躁,静观其变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   “对了公子,魅儿的来信。”小虎突然拿出来一封密封的信件递给公子言“来了有两天了,估计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然早就飞鸽传书了。   “魅儿?”公子言皱了皱鼻子,然后接过信封拆开来一看,半响后勾唇一笑“爷发现的那个铁矿已经开始挖了。估计等我们回去,那边就快要挖好了。清航的商铺也都成功开业大吉。我让他修建的工厂,也已经开始动工了。”   “公子。”听到这话,小狼等人虽然高兴,但更多的则是担忧“公子,你这一次玩那么大,万一工厂建立起来···”   “没事,到时候出了事有宫晟天担着。那家伙也算是入了股的,不会允许旁人打这兵工厂的注意的。”   “那···万一王爷他自己······”   “爷能建了它,也能毁了它。”公子言波光粼粼的眼眸下,闪烁着一抹坚决狠辣的流光。见小狼依旧忧虑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放心,别以为爷真的被情感失去理智。宫晟天爷是很在乎,但是那件事···爷更在乎。”因为情感而失去理智什么的···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她公子言身上!   “好了,如果你们真的不放心,那么打探一下,最近方城里可有西元人来往。因为我总觉得这件事和西元人有关。”现实那莫名其妙出现在偏僻小镇里的手镯,接着就是那个打探他们消息的幕后之人。   “公子,会不会是那个老王爷的人?”小虎突然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凑了过来“那个老王爷本来想借着这次寿宴将公子您收至麾下,可谁知半道却被定山王劫走。那老王爷恼羞成怒,所以派人来打探消息,可是为了不暴露身份,就特意拍了个杂交混血人,但是不小心还是露了马脚。公子···你觉得属下这种猜测,靠谱么?”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可能。”小狼摸着下巴说道“毕竟当初那老王爷递来请柬的时候,公子还没有和王爷认识,所以还是一个人。可是现在······”   “所有人都觉得本公子成了定山王的手下。”公子言弹了弹袍子,从地上站起来“小虎的猜测不是没有可能,总之,先查清楚这件事情究竟和那西元人有没有关系最为重要。你们查的时候小心些,我们很有可能已经被盯上了。”   “是!”   “嗯,你们去吧。爷到天天那里转转。”毕竟被调查这件事,多多少少还是通知他一下为妙。毕竟暗黑阁也是第二大的情报机构,两方的人同时努力,搞不好效果更快一些。   宫晟天的房间在走廊拐角处,开门的是性子单纯的墨羽。见来人时公子言,墨羽下意识的脸色一慌,那错乱的眼神,立刻让公子言不爽的挑起眉头。   这是什么反应?   难道天天屋里藏女人了?   怀抱着这个念头,公子言二话不说就朝屋里闯去,中间遇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墨白,二话不说就把他和墨羽定在了一起。   “哼!看见爷这么慌张!你们王爷是不是背着我偷人了?!”对上墨白惊恐的眼神,公子言低声斥责了他们一句后,就掀开那层层垂落的珠帘纱幔,朝里屋走去。结果刚踏进里屋,就看见那铺散了一地的衣裳。   宫晟天!   看着地上的黑色锦袍,公子言愤愤的握紧双拳,心底翻腾的怒火刚要爆发,不远处的屏风后,突然传来水流声······   ------题外话------   如果明天时间充裕,后天我会考虑万更。   下一章——   “你···你来干什么?”   “嘿嘿,还用说。”公子言抹了把嘴叫“当然是来做搓澡工啊!”   申请入群的亲们,群号在评论区置顶处,申请的时候一定要备注好你们的潇湘用户名,一定要是全称!简写的话我可能会因为查不出来而选择拒绝或是忽略,那些被我拒绝的亲可以再试一次。(*^__^*)嘻嘻……福利多多哦!   对了,今天520——   偶爱你们!(づ ̄3 ̄)づ╭?~   T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什么也没看见   里屋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红木床,奶黄色的纱帐伴随着嫩白的流苏从床顶上放倾泻而下,如舞女的裙摆一般的将床铺半遮半掩的笼罩其中。   右边,是金丝软榻,大红的颜色搭配鹅黄色靠垫,如一个贵妇人一般侧卧在那里。明珠的光泽透过朦胧的纱罩照在上面,给那艳丽的大红平添了份娇媚。   左边,是一个巨大的玉石屏风。奶黄色的玉石,上面雕刻了无数灼灼开放的牡丹。红的艳丽,懒得妖娆,黄的温婉,白的秀洁,粉的可爱,挤挤攘攘的绽放在屏风上,在灯光下反射出圆润的光泽,尽显大气与尊贵。而这屏风几乎赶一块墙壁那么大,若不是屏风后面传来的潺潺流水,她定以为这是一块装饰豪华的墙壁。   流水声还在响起,公子言原地屏气凝神了一会儿,才放慢脚步绕过那华丽的牡丹屏风,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袅袅云雾中,在纱帐内半遮半掩的身影。   那人仰靠在浴池边,以她现在的角度,只能看清楚那人被打湿的长发,还要搭在池边,健硕有力的臂膀。再往前看,只能看见那飘在浴池上随波荡漾的花瓣。   说她泡花瓣澡矫情,这个男人还不是一样?   伸手撩开飘荡的奶黄纱幔,脚下厚厚的地毯将一切脚步声都悄无声息的掩去。伸手撩起那垂在浴桶外面的长发,见那人毫无知觉的靠在那里,公子言小心翼翼的伸长脖子探头一看,映入眼眸的是一片如烟美景。   碧琅玕裹几亭台,万朵芙蕖照水开。   白皙的皮肤细腻若凝脂,晶莹的水珠粘在上面,玲珑精巧,在屋内光线的照射下,反射出细微的流光。   鼻梁高耸如山,薄唇淡淡如樱。   沾了水的剑眉,似乎比那徽墨还要浓上几分,斜飞入鬓,宛若大师笔下的铁画银钩,张扬锋利,却又深沉内敛,如寒刀入鞘,刀气依旧让人望而生畏。   而最动人的地方,还是那弯弯的眼眸。   九十韶光如梦里。寸寸关河,寸寸**地。落日野田黄蝶起,古槐丛荻摇深翠。   不知为何,在看到那长睫上摇摇欲坠的水珠时,她的脑海里第一时间跳出来的竟然是《蝶恋花》。仿佛那水珠便是一只翩跹的蝴蝶,落在枝头,惊扰了一树的宁静。   如果不睁开眼,这个男人真的是一个柔和到他心尖儿上的人物。   公子言小心翼翼的站到男人身侧,柔和的目光顺着男人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一路向下愈发的暗沉,等滑落到那被花瓣堆积掩盖的胸前时,黑曜石般的眼眸已经漆黑如墨,无声漩涡在眼眸深处旋转,一点点的把眼前之人收入其中。   “唔······”这样看着时,闭目养神的男人突然眉头微蹙,悠悠转醒。公子言唇角微勾,然后再次站在男人背后,等那一双如烟似雾的眼眸悠然睁开,对上她的浅笑盈盈时,猛然低头吻住那人的唇角,原本背靠在后背的双手也顺着男人修长的臂膀滑落至男人的掌心同他十指相扣。   “唔!”突如其来的吻让男人身子猛然一僵,可等到那人身上熟悉的清香味顺着衣领飘到鼻尖处时,紧绷的身子渐渐地松缓了下来。等二人分开时,原本平放在浴池边上的双臂已经成为半搂住的姿势被那人隔着浴桶抱在怀里,接吻的动作也成为公子言俯下身子,从后面侧吻着坐在桶内的男人。   “好想继续下去。”恋恋不舍得离开那被自己吸允的已经渐渐红肿的樱唇,公子言刚暧昧的说完这句话,怀里的男人突然挣脱开她的臂膀,往前走了两步,才从水里站起身子。   “你怎么进来了?墨白墨羽呢?”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男人健美的躯体暴露在空气中。宫晟天随手拿起一旁架子上的白衣披在身上,却不知那白色的中衣打湿之后,愈发变得透明,松松塌塌的挂在男人后背上,比那薄如蝉翼的纱衣来的更让人诱惑。   “翠柳眉间绿,桃花脸上红,薄罗衫子掩酥胸。一段风流难比,像白莲出水中。”看着那背对着她着衣,宛若青莲一般濯而不妖的男子,公子言慢慢的伸出右手,对上他回眸的眼神,勾唇一笑“过来。”   那手,划水而过,水珠顺着指缝滑落池中,如大珠小珠倾斜而下,砸在池水里,溅起一个又一个水花,只留一个浅浅的水涡躺在手心里,连带着一片落红,清流荡漾,恍若手心里托着的不是那无情物,而是心中花。   而那人的声音,轻柔得几乎如擦面而过的微风,若不是被撩起的鬓发,还以为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而这种语气,他许久都没有听过了。   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宫晟天慢慢侧头看去,却见那人站在浴桶边,还保持一手向前伸起的姿势。面前池水荡荡,落红飘飘,暖黄色的光线下,周围轻纱曼妙,淡香溢溢,一片暖黄绯红中,那人一身白袍长身玉立,如霞映澄江,如烟绯色渲染了粼粼水面,雨打落红下,点点嫣红妖娆了青石板上的绿苔;更似暖暖佛光如烟梵香中,一朵白莲濯濯在佛掌绽放。他手鞠落英,眉眼淡淡若三春烟柳,眉梢处荡起雨雾风情;他静若空谷,浅笑盈盈间似月照幽兰,银光静抚枝叶轻颤,凝露而落,化为唇角浅浅的小涡。   宫晟天唰的扭回头,身下池水涟涟中,那人面若晚霞,眸若凝珠,齿咬薄唇,惊羞惶恐,一身煞气抵不过那人眼中的静水温柔。系着盘扣的手情不自禁的微颤,一如他那低垂的长睫,翩翩如蝶,颤抖若晚秋枫叶。   “天儿,过来。”   惴惴不安中,那人低缓轻柔的声音再次传来,同刚才相比,似乎多了一层渗透人心的蛊惑。宫晟天努力安抚心底的躁动和不安,可是在那人声音再次传来时,身子却已经转了过去。   “有事?”宫晟天缓缓转过身子,长发披肩,白衣湿身,嫣红的花瓣挡住他小腹以下的风情。公子言暗了暗眼眸,伸过去的手微微抬高:“过来。”话语间,已经带了三分威严两份命令。   “你让本王过去本王就一定要过去吗!”宫晟天下意识的反抗,但脚下的步子却不自主的朝他走去。涟漪阵阵,荡起落红无数,水波荡漾中,那人浅笑而立,静漠若仙的样子反而更让他心底不安。掌心处的落红依旧在那里静静躺着,红颜的花瓣娇嫩欲滴,青春正好,衬得那人纤纤素手更加净白如玉,细腻光洁,仿佛他的手一放上去,就会惊扰了那玉白瓷器表面的光釉一般,可是在那人眼神的纵容下,他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的盖住了那红艳花瓣。   “这么犹豫,是害怕我对你做些什么么?”见他迟疑的搭过来手,在她抓住他的一瞬间手指还忍不住轻轻一颤,公子言瞬间被他逗乐了,就着搭在一起的手,将他牵至岸边。   “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见他只是拉着自己,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动手动脚,两眼发光,嘴角狞笑。宫晟天心底在疑惑的同时也掀起丝丝不安。   难道自己···已经被这个混蛋给厌烦了么?   要是放在以前,这个混蛋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占他便宜的机会,甚至恨不得自己脱干净跳到浴桶里,而现在···竟然只是拉着他?   难道这几天搂搂抱抱,这个混蛋已经腻烦了么?   这样想着,愈发的觉得此刻拉着他的手彬彬有礼的公子言比以前偷偷跑到他的床上求暖床的公子言更让人不安,以至于看向他的眼神,在疑惑中还掺杂着丝丝委屈和怨念。   “你这眼神···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公子言笑着对上他的眼睛,见他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但是手心里的大手却愈发的僵硬。公子言无奈的一笑,然后上前一步搂住了他“傻天天,爷没有厌倦你,爷只是不想委屈了你。难道···你想让我们俩的第一次在这里度过吗?”   “你胡说什么!”话刚说完,宫晟天突然一把推开他,水雾般的眼眸星星点点,恼怒中闪烁着丝丝娇羞,还有一抹连他自己也未曾注意的忐忑。   忐忑。   忐忑什么?她会突然忍不住扑过去么?   虽然眼前的美人出浴,湿身诱惑早就让她内心蠢蠢欲动,但是她始终没有忘记横在他们二人之间的一大障碍——她的性别。这两天赶路的时候她想了很多,最多的就是宫晟天对她性别一事的反应。基本上是她坦白她是女的,那么明年的今天,她坟头上的草估计都敢成人高了。   哎,当初只是抱着内心的渴望和丝丝涌动的兴趣靠近这个男的,只是谁知道竟然像是中了毒一般上了瘾。   “天儿。”公子言感慨万分的走到浴桶边,见他还恼怒地看着自己,便笑着伸出双臂揽住了他的腰,发觉他要挣脱,胳膊上不由得用了点儿力道“乖,低下头让本公子亲亲。”   “我不唔——!”   张开的唇被窥伺已久的人捕个正着。灵蛇窜入,搅乱了一池春水。眼看空气里的温度越来越高,被吻得浑身娇软的宫晟天却突然睁开双眼。   “啪——!”   “你特么的手往哪里放!”宫晟天一声怒吼,而公子言却举着被拍红的爪子,一脸的委屈。   “我就是手往下滑了一下···”   “······”   “出去!本王要换衣服!”见他正经不过一刻钟,接着嘴角处就又露出那抹熟悉的猥琐的笑容,宫晟天万分无奈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去走到浴桶的那边去拿架子上的帕子。而公子言却在这时伸手从后面的拦住了他的腰,结果被那人猛地一带,身子瞬间失去平衡,头往下的朝浴桶栽去。   “扑通——!”   “咕咚咕咚——!”   “······”   “公子言!”   宫晟天愤怒的吼声隔着重重帘幕飘到了里屋外被点成两个木头人的耳中,墨白和墨羽颇为尴尬的对视一眼,然后在心底默默的给自家王爷点了一排蜡。   “你特么的给老子起来!”看着水面上不停窜起来的水泡,宫晟天嘴角狠狠一抽,然后下手一捞,把某个抓着他的腰不放的混蛋从水里给捞了出来。   “噗——1咳咳咳!”单手捂着嘴唇,公子言扶着宫晟天,弯着腰剧烈的咳着。头上的璞头因为落水而松散,如墨的长发湿漉漉的垂下,油亮顺滑,飘荡在水面上,像是渲染开来的墨。白皙的皮肤因为沾了水看上去愈发的娇嫩,配合着脸颊上晕开的绯红,宛若一朵初初盛开的粉荷。白袍露出水面的部分紧贴在身上,其余的飘荡在水面,绽放若莲花。小扇子似得睫毛轻轻颤着,抖落一颗颗碎钻般的水珠,半掩着那堆了层水雾的眸子,亮晶晶,雾蒙蒙的,像是一只落水的小松鼠。   对上那样一双干净纯粹,似乎可以净化一切污垢的眼眸,宫晟天心底的怒火有片刻的熄灭,不过目光一落到他微微朝下斜视的眼眸上,宫晟天猛地一怔,反应过来后就是滔天的愤怒。   “你个无耻下流的混蛋!”   毫不留情的挥手甩开他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宫晟天大掌一吸,搭在一侧架子上的浴巾就飞到手中。只见他飞快的扯开然后往身下一裹,某个借咳嗽之名实则行偷窥之事的家伙这才万般遗憾的抬起来头。   喵儿了个咪的,是谁往盆里丢了那么多的花瓣?她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给瞪出去了,可收进眼底的全都是那嫣红的花瓣。   真是···大写的遗憾。   “你!”   见她遗憾的叹了口气,然后可怜兮兮的仰头撇了撇嘴,宫晟天只觉得又气又想笑。气的是他的猥琐与日俱增,笑的则是他白费了这么多的功夫,结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给本王滚出去!”看他低着头还在那里似乎偷窥,宫晟天终于忍不住他的无耻行为,手一伸就让他滚出浴桶,谁知那人非但不听,反而死皮赖脸的扑了过来。   “进都进来了,你就别那么客气了!来,亲亲!”   “你给我滚唔···混蛋···你唔···”   “亲亲——!”   “无耻唔——!手唔——!”   “宝宝就摸后面,后面···”   “不行唔!”   “······”   一番鸡飞狗跳,水花飞溅后。闹腾许久的浴室终于安静了下来。凌乱的花瓣随着水珠飞溅到各处,浴桶周边的地板上,更是积慢了水洼。宫晟天精疲力尽的靠在浴桶边上,仰头大喘着气。而被半搂在怀里的公子言,则是面色激动,小鸟依人的靠在他的胸前,目光灼灼的随着那滚动的喉结来回移动,眼看就要把持不住上去啄一口,那人却突然低下头:“以后没有本王允许,不许私自闯入本王的房间!尤其是本王洗澡的时候!”   听到这话,公子言顿时嘴角一撇,还没来记得抗争,就又听他说道:“还有,以后不许再点墨白墨羽的穴道!”   “谁让他们拦住我不让我进来。”公子言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接着下一秒,宫晟天亮若雷达一般的眼神就看了过来。   “好嘛好嘛。爷以后不点他们的穴道就是了。”见他还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公子言唇角一弯,凑上去不顾他的反对在他唇角亲了一口“别生气了,反正你迟早都是爷的人。”   宫晟天闻言两眼一瞪:“谁说的!”   “一起吃,一起睡,现在还一起洗澡。”对上那人几乎要喷火的眼睛,公子言邪肆一笑“你觉得你现在还挣脱的开吗?”   “你!”宫晟天被问得哑口无言,半响后才慢慢吐出两个字“无耻!”   “无耻就无耻吧。”公子言耸了耸肩膀,然后转过身靠在他的胸口上“其实我来找你是有正经事的。”   宫晟天瞥了眼某只在自己腰间不停划拉的爪子,冷冷一笑:“先把你的爪子给移开,再给我说正经事。”   “······”   “咳咳,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公子言有些尴尬的把某只蠢蠢欲动想要下滑的爪子收回来,然后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最近有人在调查我和你的关系。”   宫晟天冷冷一笑:“这不是正常么?”自从他们俩合作的关系的曝光之后,不少人都在打探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暗黑阁也收到了不少类似的生意,一开始他还会注意,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是正常。”有心之士想要调查他们是很正常“可如果那个调查我们的人是长了一副中原面孔却说着西元话的大秦人呢?”这件事还能正常么?   果然,这话一说完,宫晟天脸上的神情立刻严肃了许多,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份凝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还没有查清楚。因为那伙人十分谨慎,若不是接头的时候不小心说了句西元话,我们很有可能会忽视他们。而且根据我手下初步调查,那群人是大秦的。”   “大秦。”宫晟天微微蹙起了眉头“如果是大秦,那么我们就危险了。”他们现在就在大秦方城里,这个重要的城池是大秦武俊王的管辖范围。而那武俊王作为大秦当今皇上的弟弟,曾经作为扩疆大将和他打了一场,结果被他杀进了风头。而那武俊王偏偏是个小肚鸡肠,瑕疵必报又狂妄自大的性格,如果真的是那人想趁此机会给他个教训,那么他们还真的不能再在方城久待了。   “看样子,果真是你的惹来的麻烦。”公子言一听他这么说,立马感慨了一句。见他不爽的斜眼看来,连忙笑着凑了过去“说不定是你想太多,很有可能,那伙人是西元来的。你忘记我们路上捡到的那个镯子了?”   “你是说···”宫晟天蹙了蹙眉头“是西元人要动我们?”   “如果真的是西元人,那么他们要动的人只会是我。”公子言嘴角的笑意突然有些凉薄“你忘记这次我去给那老王爷过寿,那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   是趁着这次机会把她引诱到西苑彻底降服!然后为西元所用!   “多好的一盘棋。因为有西元人在最后坠着,中间不管本公子去了哪里那些人都要掂量掂量本公子是不是真的自由身,掂量掂量他们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和那老王爷做对手。如果说以前那老王爷的请柬是我可以从各国抽身的有利砝码,那么到了现在,这请柬已经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因为爷已经是一部废棋,本公子既然选择了你,就绝不会再选择西元。而那西元人又怎么会放过寿宴这个机会,将本公子彻底铲除呢?”如果说她一开始还在怀疑小虎的推测,那么现在,她已经确保了此次西元之行必然是凶险重重,那伙人明明早就磨刀霍霍只等她这肥羊送上门,而她还傻了吧唧的往前靠······   “天天啊,爷为了你牺牲了那么多!你竟然连摸都不让爷摸一下···”公子言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人心不古啊!”   听到这话,宫晟天险些一口气憋过去,最后还是没忍住咬牙道:“你的思想就不能干净点儿?”他们不是在说正事吗!   “干净?温香软玉在怀,爷怎么能干净?来,亲一口,我们再继续。”   “滚粗!”   “哎呦,不要羞涩吗,又不是没有亲过,来来来,亲——”   “你——”   “苍兄,你在里面吗?”   清润的声音朗朗若山风,飘进来后却让泡在浴桶里的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寒颤。然后就是手忙脚乱的分开包在一起的肢体,然后挣扎着从浴桶里出来。宫晟天更为窘迫,还要穿衣服,而这时,谢云澈已经走到了屏风处,眼见他就要绕过来,公子言眼珠一转,一把扯过往外爬的某人,二话不说把他重新摁回浴桶内,然后整个人趴了过去。而这时,谢云澈也已经绕过屏风,看到了浴室内的情景。   “额···”谢云澈长这么大第一次懵逼了,张着嘴巴愣了好久,才慢慢吐出几个字“我什么也没看见。”   ------题外话------   5。21,我爱你!   呜哇哇,昨天被那么多亲告白,人家很不好意思,在这里送上香吻一个。所以今天万更,先上六千,下午在上四千。(*^__^*)嘻嘻……有没有更爱人家一点?   告白日第二天,亲们,偶爱你们。而你们爱的人呢?有木有采取行动呢?   (*^__^*)嘻嘻……   澈澈:就没有关心一下我的眼睛么?   偶:又被编辑扣了。我也是醉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老子今天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满地的水洼,飞溅到四处的花瓣。   白袍交织着墨色长发,漂浮在水面上,盛开若白莲,遮掩住水下交织在一起的身影。   尽管身下那人被白袍给遮挡住让他无法看清楚容颜,但是那搭在浴桶边上的手臂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第一次直击这么香艳的场景,涉事人还是自己的同伴,更重要的还是两个大男人。单纯的谢云澈表示,他有些承受不起,以至于大脑当成死机,原本设想的说一声“我不是故意的”就转身离去的戏码硬被他演成现在这样一副尴尬窘迫外加手足无措的场景。   “额···还好还嗷——!”冷不丁被人掐了一下的公子言顿时疼的一声叫了一声,随后龇牙咧嘴的低下头对上某人双目喷火的眼睛。   “言···言兄?”被那一声酷似狼嚎的声音给吓得愈发六神无主的谢云澈,现在越发后悔自己踏进这间屋子。   “澈澈,你来有什么事么?”背对着谢云澈,公子言咬牙切齿的看着被她护在身下的宫晟天,见他抿着嘴唇闪烁着一双酷似翡翠眼睛怒视着自己,丝毫没有掐了她这个作为护卫的愧疚心理,顿时胆从心生,搂着他腰的手,顺势在他腰间的软肉狠狠一捏。   “唔——!”   宫晟天捂住嘴巴,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笑得一脸狡诈的公子言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犹豫着要不要报应回去时,自己的小腹上突然落下一只柔软的爪子。   “在不安分,爷可不保准这爪子还呆在这里。”搞不好会有望下去的趋势哦!   公子言意味深长的对他勾唇笑了笑,然后眼神颇带深意的往下一瞅,眼底闪烁的粼粼波光,顿时让宫晟天打了个哆嗦,坐在桶里彻底老实了。   “咳咳。言兄。”就算优雅淡定如谢云澈,此刻也难以保持脸上得体从容的微笑,特别是在听到苍兄那暗哑低沉的声音之后···他很庆幸那二人一个背对着他,一个根本看不见他,不然···“言兄,我本来是来找你们下楼就餐。可是你的护卫说你在苍兄这里,我就过来找你们。谁知苍兄的那两个护卫···”   “哦!他们太不懂事了,我就作为惩罚把他们点在外面。是不是不小心吓你一大跳?”公子言已一边用淡定从容的声音回复着谢云澈的问题,一边用轻佻玩味的目光看着宫晟天的窘态,这又羞又怒,但是因为泡在水里却又娇嫩欲滴的小模样······   “啵——!”   “我还是去外面等你们吧!”谢云澈受不了浴室里越发诡异的气氛,丢下这句话后就匆匆转身离开里屋。候在外面的侍蓝见自家主子羞红着脸,神色尴尬的从里面走出来,连忙担忧的走上前:“主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满头大汗了?   “没什么,只是——”   “老子今天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爆吼声隔着重重帐幔吹进耳朵里依旧让人觉得耳朵一鸣,更不用说被吼得那一个会是什么场景。   想起刚才那人竟然不顾他在场就那么大胆的···谢云澈摇了摇头,默默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看样子,言兄对苍兄,是真爱啊。   “主···主子?”从爆吼声回过神来的侍蓝一脸迷茫的看着谢云澈,一双眼睛里满满都是求知欲。而他身后已经被解了穴道的墨白和墨羽均是一脸的死寂,头靠在墙上,满满的都是生无可恋。   “哎呦我去,这声音···咱家公子又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了?”就在谢云澈准备离开这让他尴尬无比的房间时,闻声而来的小虎和小狼却一脸轻松地走了进来。见墨白和墨羽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先是抛过去一个同情外加幸灾乐祸的眼神,随后就好奇的看向里面。   “谢···谢公子?”小虎嘴角狠狠一抽,转头看看身侧的小狼,见他同样一脸惊愕的表情后,这才惴惴不安的扭头朝谢云澈看去“谢公子,您这是···刚从里面出来?”   脸上刚消下去的红晕倏地再次升起,对上那二人着急的眼神,谢云澈点了点头。   “那···那我家公子该不会正在那啥···然后···被您撞见了?”小虎紧紧的握着爪子,五官纠结,吞吞吐吐的说完这句话。   那啥是什么意思谢云澈不懂,不过···   “苍兄在洗澡。”   行了!不用说了!   他们已经猜到里面所发生的一切了!   二人望着那重重垂下的罗曼纱帐,脑子里已经自动脑补了一套令人崩溃的场景,然后朝谢云澈投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谢公子,不管您信不信,其实我家公子平时不是这样的。”小虎努力挽救自家主子在她男神心中的位置。小狼也迫不及待的过来插话“嗯,他虽说偶尔抽风了点,但大多数还是——”   “你特么的再动手,信不信小爷立刻在这里上了你!”   “谢公子,您还是先下楼吧。”两个人放弃垂死挣扎,面无表情神色无奈的对上谢云澈哭笑不得的表情。   “好吧。我就先···先下去。”这地方他的确不想再呆了,只是言兄的这两个手下,还真是和言兄一样有趣。   等谢云澈一离开,小虎和小狼连忙关紧房门,生怕这里的声音在传来其他的客人。可是刚转过身,就对上墨白墨羽一脸幽怨的表情:“你们家公子···根本没有节操对吧。”   小虎想都没想就一甩手:“那东西压根就没在我家公子身上出现过!”   “你们公子——”   “好了,现在不是谴责的时候。”小狼看出了墨白和墨羽语气中流露出的愤怒,连忙打圆场“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只是万一打起来了,你觉得我们都有好果子吃?”   墨白和墨羽顿时默了,小虎更是担忧的皱起眉头:“那怎么办?”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护主心切的墨白说完这话就率先抬腿朝里屋走去,其余三人纷纷抬腿跟上。结果四个人刚走进里屋,就看见奶黄色的纱幔后,正在大床上抱在一起亲吻的两个人。   “······”   “所以说,以后公子和你们家王爷的事,我们都不要插手!”红着脸神色尴尬匆匆退出来的四个人待脑海里的震惊感消退之后,小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引人深思的话。然后出奇的得到所有人的举手同意。   他们在外面担忧的要死,甚至几乎都要杠上,而里面的人打着打着就亲到了一起。   你们这么做,让我们这些护卫情何以堪?   你们又怎么对的起刚才响天动地的怒吼声?   四个护卫各自尴尬的对视一眼,然后默默地抬脚离开。   算了,他们还是去楼下等着吧。   方城尽君欢的餐厅,位于三楼,分为室内室外两个部分。室内类似于现代酒店格局,在设立大厅的同时也涉及的独立包间,充分保护客人的**;而室外则采用了田园花架风格,彼此之间有花丛隔离,距离相对较远,在创造优雅环境的同时也保证了客人之间的**。   谢云澈选择了室外餐厅靠外面的葡萄藤架下的位置,葱翠繁茂的藤叶遮挡住耀眼的阳光,只透过枝叶间的缝隙稀稀疏疏的在木桌上洒下无数光点。桌椅设计的很原始,很古朴,上面环绕的年轮搭配着地上的落花,让人误以为自己不是坐在繁华都市里,而是不小心进了森林树丛中。谢云澈从未见过这样的设计,虽说那椅子很像是一颗树桩,但设计的却很朴实可爱,让他一眼就喜欢上这里。   “主子,他们来了。”侍蓝见自家主子难得像个小孩子一般坐在藤架下好奇的看来看去,嘴角微微一抽,结果刚一抬头就看见走过来的那四个侍卫。   “怎么···就你们几个?”见墨白等人走来,谢云澈连忙做好,身着白袍勾黑边的他,此时坐在藤架下宛若一个隐居的仙人,眉宇间流露出的从容和柔和,如一阵风一般吹跑了四个人心头上的窘迫。可是被他这么一问,四个人脸上还是有些尴尬。   “额···谢公子。”小虎脸色不自然的说道“很抱歉,我家公子可能不能——”   “不能什么?”清润的声音响起,四个人微微一怔后齐刷刷转身,结果这一看险些亮瞎了自己的狗眼。   葡萄藤下,璀璨的阳光透过枝桠,斑驳地斜射在他身上,轻洒上一圈金黄色的蒙胧光晕。男子一袭月白色长袍,浅黄色的流苏在袖口边旖旎地勾勒出一朵半绽的紫荆花,散落的发漆黑如墨,随意地披在身后恣意地挥洒。颀长纤细的身影伫立在暖暖清风中,美得恍若一幅画。纤长的手指地轻轻敲击着手中的银扇,淡然的眸光略含笑意,透过阳光看来,似乎能一下子映进人的心底。落红一地,男子投在地上的剪影同花面交相呼应,俊美似神祗,再加上眉目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贵淡雅,让人一看看过去惊艳到无言。   “假传主子的旨意。小虎,你的皮又痒了是吗?”公子言见愣住的四人,开玩笑的说完这句半威胁半打趣的话,便唰的打开手中的银扇,一边摇着一边在谢云澈身旁坐下。   “谢兄。”   “呵呵···言兄。”相比较的公子言的坦然从容,神色淡定,谢云澈脸上的表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见他只身一人,下意识问道“怎么就你一个,苍兄他·····”说着,话音猛然顿住,谢云澈嘴角刚尴尬的抽搐起,公子言就从容地接过话来。   “哦,他身体不舒服,就不下来了。”一边说着,一边还给自己倒了杯水,神色淡定的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倒是站在他身后的墨白和墨羽齐刷刷扭过头去,想起刚才看到自家主子被压在床上强吻的那一幕,纷纷捂脸做羞愧状。   什么叫身体不舒服,是压根丢脸到不敢出门了吧!   可是公子言压根就没有这觉悟,还招手示意墨白,让他去厨房点几个好吃的,一会儿她顺势送上去。   也就是说,吃完饭继续?   墨白和墨羽已经不敢再想象,而谢云澈也假装听不懂的样子低头品茶,见公子言拿着筷子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刚想佩服他这强大的心理素质,就见他突然神色严肃,一本正经的看了过来。   “澈澈,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说清楚。”   谢云澈放下手的茶杯:“你说。”他听着。   “嗯。那就是···”公子言咬唇顿了顿,然后目光真诚的看着他“其实我除了偶尔抽点风,绝多数时候还是很严肃的一个人。”   “啪啪——!”   小虎和小狼齐刷刷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然后不忍直视的扭过头去。心里纷纷升起同一个感觉——   太丢人了!   这句话···有点熟悉。   谢云澈闪了下眸子,目光在看到公子言身后羞愧到无法见人的小狼和小虎时,脑海中猛然一亮,随后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   “额···我相信你。”在那人灼灼眼神的注视下,谢云澈觉得自己如果怀疑他刚才的那个说法,简直就是在犯罪,可是说了之后···又觉得很违心。这么内心纠结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然后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砰”的一声从高处落下。   “啊——!死人了!”   什么?   所有人刷刷的扭头看去,而公子言却在看到那人掉落的位置后瞳孔猛地一缩,然后风一般消失在原地。   天儿——!   ------题外话------   本来想13:14分发上来,可是宝宝没有写完!~(>_<)~浪漫计划失败,好伤心!   最近有人呼唤高冷的公子,对此,公子想说——   “本公子一直很高冷。”   O(∩_∩)O哈哈~晚上要和同学出去吃饭,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晚上也许会发一个福利。(*^__^*)嘻嘻……521嘛!前几次的福利看的可爽?O(∩_∩)O哈哈~还没来得及加的亲,群号在评论区置顶哦!(*^__^*)嘻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吻我。   一路紧绷,公子言如离弦之箭一般朝宫晟天所在的贵宾套房奔去。刚拐过弯就撞到酒店侍从急匆匆的朝走廊尽头跑投,暗黑如墨的眼眸猛地一沉,下一秒整个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天儿!”   一把推开刚到门口的侍从,公子言火烧火燎的冲进屋子,在看到宫晟天完好无损的站在屋内之后,这才捂着心脏,长长地舒了口气。   “吓死爷了。”公子言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扫了眼地上的尸体,然后看向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宫晟天滚动了一下喉结,瞥了眼那人因为奔跑而气喘吁吁的面容,和微微泛红的脸颊,眼底的冷光消减了几分:“我让人进来收拾一下浴室,谁知这伙人突然闯了进来。”要不是他常年保持警惕的习惯,不然还真不会料想这几个侍从打扮的人会突然抽刀向他砍来。   “不过,你怎么上来了?”宫晟天见他扯着衣领,扇着热气,眼底划过一丝柔光“我没事,这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你觉得我当时来得及想那么多?”公子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一看那掉落下来的方向是你房间这边,想都没想就冲上来了。一路上还想着会不会是我多虑了。结果······”瞅了眼地上倒在血泊里的男子,目光在注意到他身上侍从服装时眸光猛地一冷。   胆子不小,竟然敢把注意打到她的身上来!   “让你们管事给我滚过来!”公子言刷的收起折扇,对着门口的酒店侍从就是一声怒喝。话语中流露出的冷意和毁灭天地的怒气,不仅把那是从吓了一大跳,也把刚赶过来的墨羽等人吓得脸色一白。   “爷,你没事吧?”墨白担忧的走上前,本想跪地请罪,可是一想跟在后面的谢云澈,连忙制止了自己的动作,一旁的墨羽也心领神会的站在一旁。   “我没事。”宫晟天对他们点点头,然后对上谢云澈担忧的眼神“谢兄。”   “苍兄没事就好。”谢云澈见他除了脸色不太好,其余的地方都没什么大碍,微微松了口气,目光在扫到地上的尸体,出现淡淡的反感之后,整个人就又恢复了往常温柔如风的模样。   管事在听说出事的是少主朋友,而且据传言还是未来的少主夫人时,整个人立马就不好了。尽管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但是在踏进屋,看到双手后背,立在窗前的公子言时,身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见过···见过诸位公子。在下是这尽君欢的管事,今日之事,是我尽君欢招待不周,望诸位见谅。”管事一脸诚恳的鞠躬道歉,刚要直起身子,公子言凉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就完了?”绕着手里的扇子,公子言瞥了眼那低着头的管事,转眸的看向窗外“本公子给你三分钟时间,让你针对此事做一个解释。你说完之后本公子再开口,省得你们说本公子蛮不讲理,不近人情。”   “不会不会。”那管事知道这是少主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这件事情发生在尽君欢,而且险些对客人造成人身伤害,对此我们感到很抱歉,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尽君欢内所有服务人员,上至管事经理,下至侍从车夫,不管是着装还是仪表,都有统一规定,并且也都有统一的人事记录。楼下坠亡之人小的还未来得及查看,但是屋里的这几个···小的可以担保,他们不是我尽君欢的人员:一来,他们的服装并不合身,公子脚边这一个上身明显有些显小,而且鞋子也不是我尽君欢的;二来,尽君欢成员对男子发型都有要求,不尽统一要求往后捆绑,而且发带也都是尽君欢独家的设计,在发带内部绣有尽君欢的字样,这些人的发型明显不符合我尽君欢的规定。而以上两点规定这不仅是我们方城一家的尽君欢规定,是古兰大陆所有尽君欢的明文规定,客人可以查证。所以小的推测,他们应该是外来人员,袭击了我尽君欢的侍从之后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因此,小的希望客人可以理智的看待这件事情。不过小的也并非推卸责任,毕竟事情出现在我尽君欢,是我尽君欢监管不周造成的,对此,小的代表方城尽君欢所有员工,向客人表示由衷的歉意。”   管事这一段话说得可谓是极其的漂亮,不仅道了歉,表明了责任,消减了客人的怒气,同时还摘清了自己的嫌疑,转移了客人的注意力。以至于说完之后,宫晟天和谢云澈纷纷朝他投去注目的眼神。明显是被这管事的公关能力给震撼到了。而公子言则无动于衷,立在窗边等了一会儿,见那管事没有动静后才转过身子。   “说完了?”公子言背对着他,侧头说道。平静的语气听上去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偏偏让屋里的所有人感受到了一种渗入骨髓的清冷,恍若那朝阳而立的身影并非站在这草长莺飞,春光灿烂中,而是独立于皎皎月光下,面前是万丈深渊,背后怪石嶙峋,远处的秃鹫传来一声长啸,那人白袍滚滚吹散了身边的荧荧鬼火,却吹不散骨子里散发出的冷彻冰寒。   这个家伙···生气了?   宫晟天还在猜测着,那边的管事已经擦着额头,面朝公子言点了点头:“是,小的想说的···就这些。”你老人家···可以开始骂了。   “嗯。那么轮到我了。”公子言转过身子,将手中的扇子随意的往一旁小虎怀里一丢,然后缓缓勾起唇角。   “砰——!”   “特么的,老子的男人在这儿被刺杀你们想说的就这些?”公子言砰地一声踹翻的身侧的桌子,桌上的东西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管事下的身子一哆嗦,再抬起头来时,那人一身的淡漠瞬间被熊熊怒火给替代,眼底的冷意和愤怒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抓了狂的狮子。   “我们···我们感到很抱歉···”管事颤抖着声音说道。   “抱歉要是有用,还要衙门干什么!啊!”公子言一声怒吼,吓得那管事身子又是一哆嗦。   “那··那我们报案?”   “报案?”公子言勾唇一笑,然后“你丫的是不是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老子的男人被刺杀没死成然后让他们再来次杀一次?啊?”   管事咬唇泪奔。呜呜,是你说的道歉有用,还要衙门干什么的。   “服装仪表有统一规定,那人的发型发带表明他们不是你们的人。嗯,对,不是你们的尽君欢的人。可不是你们尽君欢的人特娘的这群人是怎么进来的!飞进来的还是走进来的,你们那些护卫是干什么吃的!是眼瞎了还是那两窟窿留着喘气的!这么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溜进来都没发现,老子怎么把人身安全交在你们身上!啊!”   “我们很···”   “你特么的再说一句抱歉,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的舌头给你砍了?”   “对··唔!”管事刚想说对不起,但一想起这话立刻唰的捂住嘴巴,心底早已悲伤逆流成河。   愤怒起来的少主简直不是人,压根就是一只凶兽!虽然被刺杀的是少主夫人,可他们也是少主的属下啊!呜呜,见色忘义的少主真的是惹不起,好可怕!   同样感到可怕的还有墨白墨羽两个人。习惯了公子言的吊儿郎当,猥琐不正经,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简直像个野兽一般嘶吼,二人瞅了眼那被骂的几乎抬不起头来的管事,默默地吞了口口水。   他们发誓,以后绝对不惹公子言!绝不!   至于小狼小虎两个人,再察觉到苗头不对的时候就主动站在一边当起了隐形人,只是每一次公子言那一声包含指责愤怒的“啊”,二人都忍不住心里一颤。   娘的,河东狮吼版的公子多久没出现了,估计这次是被气坏了,不然也不会在自家男神面前这么不顾形象,简直如同泼妇!   泼妇···谢云澈没有感觉到,彪悍,谢云澈却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   刚才那管事一席话,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经验十足,公关能力很强的管理者,不然也不会尽君欢一出事他就出来撑场。可这样的人硬是在言兄面前被骂的大气不敢出一声,虽说言兄的言语是过于激烈了一些,但的确是说到了点上,不得不说,言兄真的很有本事,绝非表面上的玩世不恭那般简单。   经此一事,谢云澈对公子言有了新的看法,侍蓝看向谢云澈的眼神也越发的崇拜。而宫晟天···则是各种滋味儿。   以前不是没有被人刺杀过,也有属下为他愤怒过,可是像公子言这样不惜形象对着那人就是一顿臭骂,甚至不停的爆粗口···对于一个在外面装得比谁都像是仙子的他来说,公子言这样的举动,让他很感动。这个混蛋虽然经常对他耍流氓,臭不要脸,但却是真的真真正正关心他的人。但是——   “老子的男人在这里被刺杀是事实!事实!”   听着那一声声“老子的男人”,宫晟天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该死的,这个混蛋就算是生气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自己是断袖自己知道就行,有必要嚷着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吗!   宫晟天又感动又生气,又心暖又觉得心无力。而这时,公子言也进入了咆哮的最后一阶段——   “老子最多也就在这里再呆两天。两天内,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老子就扒了你们的皮然后喂你们吃春药再把你们丢到猪圈里去!”   “······”   呜呜,禽兽!简直就是禽兽!   管事早就内心崩溃到无法呼吸,而第一次见识到公子言威胁手法的人则是一脸的迷茫。   那是震惊之后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迷茫。   就连谢云澈看向公子言的眼神都带了抹恐惧。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子威胁人,真的是···开了眼了。   “等一下!”就在管事快要走到门口时,公子言突然又开口叫住了他。“给爷重新空出来一间房,这房间死了人,不能再住。还有,爷在这呆的几天,爷的男人还有爷的男神这两间屋子,给爷把严实了!要是出现一丁点儿差错,你看爷怎么收拾你们!”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男人的事情还没解决,就又来了个男神?管事默默地滴下一滴冷汗。这才多久公子就又寻了一个新欢,这么重要的事情,楼主他老人家知道吗?   “言兄,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那里不需要——”   “这件事听我的,就这么定了!”公子言还从火气中没有走出来,说出的来的话威严中透着股霸道,见谢云澈微微挑眉,揉着额角解释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搞清楚那伙人目标是谁,爷不允许你们再出事。你就忍忍,说不定等我们出了大秦就好了。”   谢云澈眼眸一闪:“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只是猜测。”公子言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道“之前我们都没出事,一进大秦就出了这事端。所以我怀疑可能大秦有人对我们不利。只是那人究竟是谁,还不知晓。澈澈,你在大秦可有和什么人结过仇?”   “公子,你这话是说我们主子把那伙人招惹来的吗?”侍蓝一听这话立刻不爽的跳了出来。   “不是。澈澈你别误会。因为这一路走来我们一直是三个人,所以不清楚那伙人目标究竟是我们三人的其中一个还是全部,毕竟出事的时候我们都在下面。不能确定那伙人是不是等我们落单之后才采取行动。我这么问只是为了提前探个底,看看那伙人究竟是和我们有恩怨,还是一些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来找我们麻烦的人。”   云澈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也严肃了一些:“言兄说的我都明白。只是结怨,我是一个商人。商场之上难免会发生利益冲突,大秦这里···我还真的不好说。”毕竟有些事情他觉得无所谓反而会引来一些人的嫉恨,因此,他也保不准。   “是吗。”听到这话,公子言越发的觉得迷茫“我是第一次来大秦,之前和大秦人也没什么接触。”难道说···真的是天天的敌人?   公子言转头朝宫晟天看去,结果意外的对上了他正看过来的眼神。碧光粼粼,如浸在冰泉中的翡翠,冷冽中闪耀着高贵的冷漠,虽然他现在面目表情,可公子言总觉得他是在生气。   “总之,这几天我们都小心为妙。尽君欢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加紧戒备,同其他住处相比,这里还是相对安全一些。侍蓝。”公子言突然这么严肃的开口唤他,让站在谢云澈身后的侍蓝忍不住微微一怔,随后恭敬的上前一步“你家公子身体不好,这几天你好好照料他,切末出现什么状况。必要时,可以去找小虎和小狼。另外,你家公子睡眠质量不好,那群护卫来的时候你告诉他们让他们都小心些,把皮蹦紧了。”   “额···是!”对上那人严肃认真的面容,侍蓝也跟着肃穆起来,特别是那人单手后背安排事情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个沙场指挥的将军,根本不像是一个只顾得美色的流氓。   “嗯。”见侍蓝点头应允,公子言又把目光放到了谢云澈身上,说话的语气也稍稍柔和一些,但态度依旧是不容否定的霸道“云澈,我晚上会过去给你把一下脉。你记得等我一下。”   “言兄,我···好吧。”在那人不容抗拒的眼神下,谢云澈无奈的接受了他的好意。   “嗯。这里血腥味儿太重,云澈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有什么新的紧张我会告诉你。”   谢云澈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唇角的笑容突然多了抹无奈:“言兄,我没你想象得那么柔弱。”   “我觉得你柔弱就够了。侍蓝,服侍你主子回房。小虎,一会儿给管事要点薰衣草,然后给云澈送去。那东西有助于睡眠,能帮助你晚上好好休息。”   “额···”见他安排的条条有理,身侧的侍从也点头应允,谢云澈无奈的听从了公子言的吩咐,像个洋娃娃一般被他们护着回到了房间。而公子言把搜查尸体的事情交给小狼之后,就和宫晟天回到了他的套房。   “墨白,你去调查那伙人是谁,查一下大秦特别是方城这里可有你家王爷以前的敌人。墨羽,你去让下人备好热水,你家王爷一身血腥气要沐浴。”   “额···是!”   “天儿,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把把脉。”公子言撩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语气一如方才般冷静而又充满威严。宫晟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然后跟着他身侧的圈椅内坐下,随后伸过手去,放在二人之间的桌子上。   “干什么这么盯着我?”把脉的过程中,公子言一直感受到头顶传来的那人炽热而又充满探究趣味的视线,在确认他无障碍,收回手之后,这才慢悠悠的抬起头看向他“身体没事。···倒是你这眼神,难道不认识我了么?”   “还真的有些不认识。”宫晟天抽回手,嘴角玩味的看着他“公子言,我真的觉得你越来越不简单了。”刚才那他房间里指挥点将的架势,竟比他手下的将军还要多几分威严。特别是这人一认真严肃起来时,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势,竟让他这个驰骋沙场惯了的战王也心存敬畏。要不是确认这个人是他认识的混蛋,他定要以为眼前之人是被别人掉了包的!   “这话说得···会让爷误以为你是爱上爷了。”公子言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眼睛的余光见宫晟天还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眼底滑过丝丝无奈“该说的时候,爷自然会告诉你。现在不说,是因为不到时候。爷连一生的清誉都给了你,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宫晟天的脸刷的一红:“本王没担忧!”可话一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未免有些底气不足,抬眸间一看,果真对面之人正唇角含笑的看着他“咳咳,本王去沐浴。你不许进来!”   “嗯,不进。”公子言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没有起来。等那人转身朝里屋走去,这才看向站在屋子一侧的墨羽“你家王爷在方城有敌人。”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墨羽吞了口吐沫,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那人冷寒中带着逼迫的目光已经看了过来:“说,详细点儿。”   这语气,怎么比他家王爷还要霸道?   墨羽早就先前就被公子言霸气凛然的模样给震撼到了,如今被他眼神一压迫,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把知道的和打探到的事情全都给公子言说了。   “武军候。”公子言轻轻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片刻后眼角处突然迸射出一抹冷光“你去查查这件事情和武军候有没有联系,并顺便查查那个武军候最近在干什么。”她要把一切潜在的危机,全都给化解掉!   “是!”   墨羽领命下去了,走到门口正好遇上查完尸体准备来汇报的小狼。   “公子,尸体审查有了初步的结果,那伙人全都是棕色瞳孔,确定是大秦人无疑。另外根据他们的手掌和虎口处的茧子显示,他们应该是护卫暗卫之类的身份。因为属下并没有和他们交手过,所以一切都只是推测。”   “那群人是暗卫。”听完小狼的汇报,就在公子言沉思着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回头一看,只见一身黑色丝绸中衣的宫晟天正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撩开纱幔走了出来“我和他们交过手,他们的招数,是暗卫无疑。”   “暗卫么。”公子言摸了摸下巴,微垂的眼眸深处波涛暗涌,片刻后恢复了平静“小狼,想办法找人去验尸。方城里养的起暗卫的没几个,就是整个大秦也不过是大户人家才有。而他们为了控制暗卫会在他们身上下了药,顺着这条路子,你去查查看。”   “是!”   小狼领命下去了,而宫晟天却挑着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大秦皇室养的暗卫都被下了药?”   “我这不是听你说的么。”公子言浅浅一笑,见那人突然神色一怔,然后嘴角尴尬的一抽,轻抿的樱唇忍不住微微勾起“我已经让墨羽去查那个武军候了,不管是不是他干的,总之一切防患于未然。”   “墨羽···那个多嘴的家伙,怎么连这事都告诉你?”宫晟天对自己属下这么轻易的把他的事情就告诉了公子言,表示很不满意。   “不告诉我···难道你还想一个人扛着,然后再让爷担惊受怕一次?”公子言从位置上优雅起身,踱着步子走到宫晟天跟前,接过他手中的帕子,轻柔的给他擦拭着头发“天儿,别再让爷担心了,上一次发洪水你就把爷吓了一大跳,这一次又···哎,虽然不清楚那伙人究竟目标是不是你,但是你能安全着,就别冒险行么?”   被他这么温柔的教训着,宫晟天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心理也微微有些无措,见他仰着头给自己擦拭头发,便往下俯了俯身子:“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事···总之···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记住了还不算完,你得照做才可以!”帕子在他脖颈上一勒,宫晟天就被迫着低下头对上她微微含着愠气的眸子“爷害怕。”   宫晟天瞳孔一颤,然后轻轻的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了。这是最后一次。”   真的能是最后一次么?   还没到西元就遭遇了暗杀。公子言对这句话深表怀疑,但是同以前这人自我任性相比,他肯在乎她的想法,也算是进步了。   “你说···那人会不会是那个人?”宫晟天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那个人?”公子言微微一怔,见他眉宇紧缩,眼神肃穆,低声道“我们去里面说。”   宫晟天不做怀疑,任由公子言拉着他的手进了里屋,在软踏上坐下。   “你可还记得···那个暗中一直在注意我的人?”   “你是说那个试图劫宝藏,发洪水的时候又趁机刺杀你的那拨人?”公子言被他这么一提醒,立刻想起来二人身后,一直隐藏着一个**oss。   “对。你说···那个试图调查我们关系的人,会不会就是他呢?”宫晟天大胆地猜测道。   “不是没有那个可能。”公子言摸着下巴,神色万分严肃“之前我一直隐身于你的身后,所以那人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只会想方设法对你下手。而现在,我因为帮助你逼宫一事暴露于视野当中,那人定然会好好彻查,看看我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勾搭,这个人就不能换个词?   宫晟天万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道:“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有确切的证据。那伙人我调查了那么久,不会这么轻易的露出把柄。而且···你不是说那伙人和西元有关么?可两次来刺杀我们的人,分明是中原人无疑。”   “谁说西元人的手下就一定是西元人?”公子言突然提出了疑问“西元人的确是有强烈的种族主义,排斥自己民族之外的民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会运用这些民族为他们办事。就像是有的人很讨厌狗,但是仍旧选择它看家护院一样。”   这些话说的是有几分道理。宫晟天看着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公子言,眼底突然多了抹深意。   “总之,不管那伙人是谁,西元人都参与其中。或许,等我们到了西元之后,一切谜团,就都了然了。”公子言在大概的理清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之后,初步表明了自己的判断,然后就扭过头看向身侧的宫晟天,却见他正目光静静地看着自己,唇角微勾,似乎心情极好,一只手臂,甚至还打在了她身后的软榻背上。   “怎么了?今天老用这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被他这么盯着,公子言微微有些不自然。   宫晟天看出了她神色的不正常,唇角的弧度愈发的明显:“没什么,只是觉得突然有些不认识你了。”这么正经这么严肃这么认真,不同于第一公子时的高冷,也不同于私底下的猥琐流氓,此刻的他安静淡定,严肃认真,就像是一朵正在开放的花朵,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舒展的花瓣上,而忽视了自己绽开时释放出的幽香引来了无数人的关注。   “呵!这话说得。”公子言摇头一笑“是不是被爷认真严肃的样子给惊艳到了?然后发现自己有些无可救药的爱上了爷?”   宫晟天蹙了蹙眉头,显然是对这家伙庞大的自信心表示不满,不过他前面一句话说对了。   他真的被惊艳到了!   “公子言。”   “嗯?”公子言转过身子,对他挑挑眉头“喊爷干什么?有事?”   “嗯。”宫晟天轻轻“嗯”了一声,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一下。   “什么事?”公子言没有注意到他突然变得低哑的声音,脑海里还回荡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直到宫晟天那两个字突然说出口,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吻我。”   ------题外话------   公子:天天第一次主动开口求吻!爷表示···幸福来的太快,爷有些承受不住!   王爷:哼!本王只是突然之间脑子一抽,你不要想太多!   公子:能不想太多么?天天,我们下一章干什么?   王爷:···活着!   公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给我,我还要!   吻我!   两个字说得铿锵有力又斩钉截铁,语气中流露出的狂傲和霸气似乎不像是在求别人吻他,而是施舍给别人一个靠近他的机会。   连求个吻都能说出傲视天下的范儿,估计普天之下也就宫晟天有这本事了。   “你说真的?”公子言眼眸闪烁,淡淡的流光顺着轻扬的眼线一点点儿在眼角晕开。流光璀璨,恍若一地碎银。唇角浅勾,若有若无的弧度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多了抹诱人的神秘。   “嗯。”定山王轻轻一哼,随后缓缓俯下脑袋,逼近那眉眼含笑,恍若天神般清俊完美的容颜“你不愿意?”   “怎么会。”搭在膝盖上的胳膊慢慢爬上他的脖颈,见眼前之人虽依旧保持着眉眼间的傲然,但双颊却没出息的泛起了红晕,公子言不由得莞尔一笑,遂他心愿的送上自己的樱唇。   春路雨添花,花动一山春色。行到小溪深处,有黄鹂千百。飞云当面舞龙蛇,夭矫转空碧。醉卧古藤阴下,了不知南北。   了不知南北。   动情处,已不知南北。   大红地毯,金丝软榻。纱幔轻扬处,床上身影,交织若鸳鸯。   窗外,阳光正好,春意阑珊。鸟跃枝头,满目潋滟风光。   窗内,娇声婉转,春意正浓。衣衫轻褪,指尖羊脂玉白。   “宝贝,还要么?”   一声低喃,若天边鸿雁。红木大床,暖黄纱帐内,一抹素白朝内侧卧。   长发顺滑如锦,顺着肩膀倾泻而下,蜿蜒至身下的毯子上,妖娆若水藻。白嫩的肌肤,泛着玉白的光泽,仿若一件上好的白釉,每一处都极尽精致。凤眼不怒而威,眼角处潋滟若凤尾,微垂时,长睫轻轻敛住那两潭汪泉,将那点点流光,尽数笼在眼底。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则把玩着身侧之人的长发。月白长袍铺展若月光,袖口处的紫荆花随着手上的动作而不时轻摇,明明是一副春光暖暖,令人娇羞的美人图,但偏偏那人不管是眼角处的流光,还是唇角处的温柔,都给人一种淡漠清冷,疏离冷淡的感觉。仿佛躺在他身侧的不管是衣衫不整,面色绯红的美男,还是伸展着四肢,打着盹儿的猫咪,他始终眉眼淡淡,有礼疏离,明明近在咫尺,偏偏又像是隔水而望。   “要。”   明明已经被吻得气喘吁吁,连说话都觉得费劲。可是一看这个模样的公子言,宫晟天却猛然想起他们在中山国宴会上相遇时的情景,那晚灯火阑珊,熙熙攘攘,万千红尘中,这人如一朵雪莲亭亭而立,一身淡漠隔绝周身烦扰,抬眸远眺时,似把月光尽收其中。他从未见过这样干净淡漠的男子,看似无情,眉眼间却铺展着优雅,以为温柔,但一身气度似把你隔绝在千里之外。如同一块寒玉,有着玉的温润,也有着冰的寒冷,竟让他在众多宾客中,一眼就看到了他。而此时,这人却这样看着自己,声音温柔却眼神有礼,恍惚依稀间一切都回到了他们正式见面时的样子,这种感觉,让他惶恐也让他新鲜,更让他想把眼前之人彻底的变成他自己的私有物。   “我还要。给我。”   声音低小却难掩语气的霸道,伸过来的胳膊让她情不自禁的探过头去,由他攀上自己的脖颈。素手轻轻的捏住男人的下巴,触手间的细腻让她眼底的柔情又满溢了一分,见男人静静的看着自己,轻扬的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   “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唔。”   唇瓣相接,先发起攻势的竟然是身下的男人,浓郁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间似乎一只苍狼般带给她逼迫的入侵感,可是没过多久,男人就失去了力气,主动权,又重新回到了身上之人的手中。   “你只要脱了,可就回不去了。你想好了么?”察觉到他放在自己要带上的手,公子言慢慢的离开他的唇瓣,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   “我···”   “想解就解,我说过,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放在腰带上的手微微一颤,挣扎了一会儿后,又缩了回来:“等你告诉我一切的时候,我再解开。”声音坚定,像是在告诉她,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好。”到时候只要他没废了她,她就以身相许。   “继续。”   “好···继续。”   光谢。过暮雨、芳尘轻洒。乍露冷风清庭户,爽天如水   ,玉钩遥挂。应是星娥嗟久阻,叙旧约、飙轮欲驾。极目处、微云暗度,耿耿银河高泻。   闲雅。须知此景,古今无价。运巧思、穿针楼上女,抬粉面、云鬟相亚。钿合金钗私语处,算谁在、回廊影下。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还真是任性。”掀开垂落的纱帐,公子言回头看了眼床上安睡的男子,轻声一叹后,抬脚离开房间。   “公子,可要准备晚膳?”外间,小虎看见公子言撩帐出来,上前询问道。   “先不忙,等他醒了再说吧。”公子言整理了一下被皱的衣袖,并没有注意到他说完这句话时几个手下微微抽搐的表情,抬头看了几人一眼,道“我去云澈那里,你们在这里守着他。”   “是。”   同样装潢典雅富贵的房间里,谢云澈正坐在窗前的榻上看着屋外的晚霞。夕阳薰细草,江色映疏帘。天边的那一抹红艳,此时看上去竟有几分惨烈的味道。   “主子,下楼用膳么?”   “不了,端到房里来吧。”窗外的晚风吹在脸上,凉爽中透着一份疏狂,映着远处的晚霞,低处的万家灯火,让他心里一阵舒服,竟舍不得离开这榻上。   “是。那公子他们来···”   “就说我在房里,不想下去。让他们自己去吃好了。”   “是。”   餐厅里早就准备丰盛的晚餐,侍蓝去了没多久就带着不少美食回来,见谢云澈还靠在窗边一动不动,便搬了一个小桌子放在榻上。   “主子用吧。属下去门口候着,说不定一会儿公子就来了。”   远望的谢云澈终于转过头来:“你希望他来?”   “是啊。好给主子把把脉,难道主子没有发觉,最近你夜里咳嗽的次数减少了么。”   谢云澈没有说话,低头拿起筷子准备用饭,而侍蓝却像是来了兴致,说个不停:“刚才小虎已经送来了那什么···薰衣草,说晚上放在主子的床头边就行。属下看过了,那花没有问题,花香也很清淡,主子应该会喜欢。”   “嗯。”   “这几个菜也是之前公子叮嘱属下的,说可以清肺止咳。主子,公子对你真的挺好的,下午的时候,更是处处护着你。哎···这样的人,要是个女的就好了。”   谢云澈吃东西的动作猛地一顿,抬头看了眼对面一脸惋惜的侍蓝,问道:“为什么她是女的就好了?”   “那样子,就可以和主子配对了啊!”   “别胡说!”   “主子你别生气,属下就是想想。你说,那么猥琐又那么流氓,脸皮还那么厚,怎么可能会是女的。而且···女的又怎么会那么逼人的气势?”   谢云澈缓缓抬起眸子,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侍蓝眼底闪烁的光芒:“被他下午的模样,给吓到了?”   “岂止是吓到,简直是就是震撼了。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个花花公子,吊儿郎当没有正形。可是一正经起来,就像是变个人似的。说话的口气,看人的眼神,全都变了!那气势,就像是将军一样让人不敢质疑。”   “将军。”谢云澈呢喃了一声,随后忍不住摇头一笑“去门口守着吧。说不定他一会儿就来了。”   “是。”侍蓝转身朝门口走去,边走边感慨了声“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样的人啊!”   的确。   谢云澈夹着东西的手微微顿住。想起下午那人指挥他们几个时的一身气度,一个疑问慢慢在心底升起。   他···究竟是谁呢?   谢云澈刚用过晚饭,公子言就来了。见他坐在窗前的榻上看着窗外的灯火,唇角微微勾起:“灯火阑珊,佳人凭栏远望。看的这么入迷,好看么?”   “倒不是好看。”谢云澈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侧过头去“只是觉得那万家灯火,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然后感染的你,也忍不住远望了么?”公子言撩袍在他对面坐下,然后伸过手去“来,胳膊。”   “我没事···”谢云澈无奈的勾唇,但还是听话的把胳膊伸了过去。毕竟这人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   “嗯···心跳听着比上次强劲多了,看样子你最近有听我的话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谢云澈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无奈:“言兄···我又不是小孩子。”   “对我来说,不听话的就是小孩子。”公子言收回手,询问了一下侍蓝他最近晚上的睡眠状况,然后要过纸笔写了一个简单的方子,道“这是止咳的药单。你收好。另外,你每天给他用雪梨和川贝熬水喝,睡前的时候喝一碗,把雪梨吃了,晚上说不定就不会咳得那么厉害了。”   “好!属下记住了!谢公子。”   “没事。”公子言抬了抬手,然后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谢云澈“不想被我当成小孩子就乖乖听话,喝水吃药,晚上还是有些凉,小心别感染了风寒。”   谢云澈被她说得彻底没脾气,只好无奈的点头应了:“我知道了,我会听话。你回去吧。”   听到这话,公子言顿时笑了,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份打趣:“还说会听话。这语气···和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言兄!”   “好好,我不打趣你了。我回去了,你早些睡。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   “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当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宫晟天已经起来了。灰色的绸缎中衣外披着一件白色的外袍,坐在软榻上撑着一条腿,正在看东西,背后的窗外万家灯火,繁星点点。见她回来,微抬起头:“你应该叫醒我。”每次亲着亲着就被这家伙给亲的睡了过去,真是···丢人!   “又没什么事。再说,你又睡得那么香。”公子言听出了他口气里的郁闷之情,见他依旧盯着自己不动声色,唇角微弯,无奈道“下次,下次会叫醒你。行了吧。”   “哼!”宫晟天懊恼的冷冷一哼,随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墨羽查到的资料。你看看。”   “这么快?”公子言讶异的接过来,然后低头看着纸上的内容,在注意到其中一行字的时候,眸光猛地一冷。   “我总觉得不是他。”   “有必要么?”公子言走到烛台前,将手里的纸放在那摇曳的火焰上“管他是不是,灭了他就是了。”   听到这话,宫晟天忍不住笑了。看着背对着他,单手后背正在烛台前烧东西的公子言,身上的白袍在烛火下如笼了一层暖黄的光晕,看上去朦胧又不真切,印在瞳孔深处却让他心里一暖。   “你说这话···好像是一个土匪头子。”不喜欢就灭掉。还真是霸道。   “为了不让爷再担惊受怕,土匪头子就土匪头子吧。”那担惊受怕的滋味,她是不想再承受一次了。土匪头子···她不一直是土匪头子么?上辈子留下的习惯,对于一切潜在威胁,全部扼杀在摇篮里!正因她够狠够绝,所以年纪轻轻就成为军王,稳坐第一把手却无人敢置疑她的能力和手腕,更是被家族早早地就定下了继承人的身份。要不是因为疾病,她在那个世界,说不定会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明明就是担心自己,还说什么担惊受怕。   这个混蛋,还说他嘴硬,难道他就不是么?   宫晟天从软塌上下来,趿拉着鞋子,披着长发,外袍包裹着雄健充满男性气度的躯体,踱着步子走到公子言身后。见他手里拿着被点燃的信纸看的出神,忍不住伸手从后面把他抱住。   “你今天似乎对爷格外的依赖。”又是求吻又是主动抱他什么的“你这样子,爷表示收到了惊吓。”她微微有些不太习惯。   “哼!”听到这话,宫晟天立刻不爽了,松开手就转身走开。公子言见他使性子的模样,莞尔一笑,然后将手里快烧完的信件丢到一旁,示意一旁的小虎来打扫。   “把晚膳端上来吧。”公子言看了眼墨白,然后走到餐桌前坐下。   “就我们两个?谢兄呢?”宫晟天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他已经吃过了。”   “你又知道?”宫晟天不爽的开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他的病情怎么样了?”   “好多了。”结果小狼递上来的湿帕子,公子言一边擦着手一边皱起眉头“不过身子还是太虚弱,他又那么不在意自己···哎···”   “哼!你愁什么?”宫晟天又不满了。   “他好歹是我的男神,他身体不好,我能不愁吗。”   听到这话,宫晟天立刻白了他一眼,然后低头擦手。公子言见他又闹性子,无奈的摇头一笑。见饭菜端了上来,公子言连忙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个大鸡腿:“爷还是最疼你。行了吧。”   “哼!我不稀罕!”   “我稀罕成了吧!”见他傲娇的一抬下巴,但手里的筷子却把鸡腿夹了起来,公子言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吃完饭,我会出去一趟。”吃饭到一半,公子言突然开口说道。   “去哪儿?”宫晟天抬起头看向他。   公子言没说话,只是丢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宫晟天立刻紧张了:“你还来真的?”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公子言好笑的看着他“有些事我会开玩笑,但有些事,爷从来不开玩笑。”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方城毕竟是他的地盘,你···我不同意。”宫晟天突然冷声道。   “你觉得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公子言挑眉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就好。”   “你···你当真要胡来?”宫晟天见他虽嘴角勾着笑,但眼神里却满是倨傲可不容置疑的坚定,眉头顿时担忧的皱起。这个混蛋,和以前一样拧!   “爷不是胡来。该怎么做,如何做,做到什么程度。爷心里有数。”都欺负到头上了教她怎么忍?更何况,那人动的还是她现在最在意的人···她胸口里憋着一股火,她忍不了。   “那我跟着你去。”宫晟天见自己无法说服他,只好退而求次,结果却被公子言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带着小虎小狼去就行,你太明显了,一旦被发现,后果你心里清楚。”   可是他怎么坐得住?   “放心,我会小心,你等着我就行。”   宫晟天还想再坚持,可是那人已经低头吃饭,分明是不想在谈论下去。   该死的混蛋!说他任性,难道他自己就不任性吗?   晚饭后,公子言换了一身利落的墨绿色骑马装,将头发高高竖起,腰间缠着把软剑,看上去像是个青春年少的五陵少年。特别是身上的衣服勾勒出她削瘦的身形,让他看上去比平时要纤细几分。   “你把皮给我绷紧!要原模原样的回来!”宫晟天从知道他要出门就一直紧皱着眉头。见他如今一副瘦弱如豆苗一样的身形,站在自己面前给个孩子样弱小,心里更是不放心。而墨白和墨羽,却看着这巨大的身形差距,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明明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会把自家王爷给压在身下吻得娇喘连连,连翻身都没法翻身呢?   简直不科学好吗!   “放心,我心里有数。”公子言最后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行头,见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对着宫晟天勾唇一笑“爷要走了,过来亲爷一口。”   我勒个去,公然索吻,这样子好吗?   小虎小狼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而墨白和墨羽则是瞪大眼睛看着自家主子,期待着他的反应。结果在看到自家主子无比爽快的上前一步,顾不得他们在身边,低下头对着那公子言的侧脸就亲了一口时,两个人瞬间惊悚了。   完了!   王爷是彻底的没救了!   栽倒公子言手里,是彻底的爬不起来了!   而公子言却挑着眉头略有些不满:“爷要正面!”   宫晟天冷冷的看着他:“等你安全回来再说!”   这意思,是说晚上有便宜可占?   啧啧···“那好,那你自己把自己洗白白,等着爷回来享用吧!”   “你!”宫晟天刚想发火,那人却突然从身后窗户上一跃而下。宫晟天瞳孔一缩,一个箭步窜到窗前,却只见屋外夜色沉沉,远处万家灯火,而尽君欢内却一片幽雅寂静,灯笼连串蜿蜒如蛇,照着周围的景色若隐若现。而他所挂念的身影,却丝毫不见踪迹。   “该死的混蛋!”宫晟天懊恼的一拳捣在窗户上,平生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了挂念的味道。   ------题外话------   王爷:平生不知相思,今夜却尝尽相思!   公子:宝贝洗完了?   王爷:···滚!   ```````````````````````````   更新时间基本稳定下来喽!老时间,早上八点半到八点四十,九点之前大家就看到了,如果没有被编辑扣住的话。一般要是万更没写完,我会选择二更,下午发出来。要是前一天有事情,第二天无法正常更新,我会提前在评论区说,时间可能会推迟到下午或是晚上更新!总之是不会断更的!(づ ̄3 ̄)づ╭?~   T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武俊王,是大秦当今皇上的胞弟,在大秦也有战王的称号,只是这个称号随着宫晟天的出现而成了过去,并且在五年前在宫晟天手低一败涂地之后,更是差点沦为大秦的笑话,过了没多久就给自己的兄长要了方城这块富饶地,甘心做起了闲散王爷。   可那不过是表面功夫,根据墨羽的调查,这个武俊王私下里背着皇城的那位养了将近八万兵马,又养了许多暗卫,暗地里更是疯狂敛财,究竟想要干什么,就耐人寻味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们该操心的,真正让他们操心的,是这个老东西竟然还真的敢对天儿下手。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长廊湖泊。   山高皇帝远,武俊王的宅子,豪华程度甚至敢和皇宫相媲美。里面走动的丫鬟仆人,更是各个眉清目秀,水润动人。果然,资料上说这老匹夫是个男女通吃的主,不是作假的!   “公子,打探到了,那武俊王正在后院和自己的姬妾打闹嬉戏。”黑影一闪,前去探路的小狼回来了。   “打闹嬉戏?”公子言背靠在树干上,整个身体隐藏在巨大的树冠内,摸着下巴看着不远处升起的灯火,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走,我们去凑凑热闹。”   沉沉黑夜下,三抹身影快若闪电般一扫而过,丝毫没有引起巡逻士兵的注意力,还误认为那落在头上的树叶,是被夜风吹下来的。   后院。   一个奢华的建筑,坐落在湖心中央,周围架着两座白色石桥,颇有几分鹊桥月宫的味道。公子言刚落到湖边的一棵树上,就听到湖中央飘来的靡靡之音,隐隐的,还有男男女女的嘻笑声。再仔细一看,那宫殿灯火通明,照的临近的湖水,都是波光一片。   “你说,如果一个喜欢美色的人永远只能看不能吃,会是什么感觉?”公子言突然歪着头,对着身旁的小虎和小狼说道。   “生不如死!”小虎答道,一旁的小狼虽然没出声,但是眼神却颇为赞同。   “那好。”公子言从怀里拿出一个帕子绑在脸上,眉眼弯弯的看向他们“那我们就去让他生不如死吧!”   “······”   丝竹乱耳的大厅里,武俊王一袭紫色的锦袍袭身,坐在上首,左手抱着一个妖娆美男,右手搂着一个性感尤物,身后一个妙龄女子给他喂水果,下方跪着一个清秀男子给他捏腿,日子好不舒服。   而大厅中央,身姿曼妙的女子穿着薄纱翩翩起舞,玲珑的身段随着舞姿若隐若现,勾的那武俊王呼吸急促,两双大手不停的在怀中人儿的身上摸来摸去。   “啧啧,这幅色咪咪的样子,哪还像个沙场征战的将领?”分明就是沉迷美色的流氓!若不是眉眼间还留存了几抹征战沙场留存下来的戾气,此时下面那个大肚便便,一脸淫笑的老头子···根本找不出将军的味道!   “他竟然以前被称作战王?”公子言趴在屋顶上,不爽的皱起鼻子“简直就是对我家天儿宝贝的侮辱!”她家英明神武、俊秀不凡的天儿宝贝才是真正的战王!   听到自家公子这不满至极的声音,二人纷纷尴尬的扭过头去。而这时,下面突然传来武俊王的声音——   “那个定山王···还没解决?”   “王爷,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   “饭桶!一点儿小事都干不好!本王养你们干什么?还不在派人给我继续?!”   “是!”   “这家伙···还真是不怕死啊!”公子言舔了舔唇瓣,眼角的冷光冰寒如刀,直看的一侧的小狼和小虎毛骨悚然。   “如果我没记错···刚才那边的大树上,有一个蜂巢。”   小虎缩了缩脖子,往旁边挪了挪:“公子,我——”   “去吧!”皮卡丘!   “······”   “小狼。”   小狼眉眼一跳。   “抓点老鼠蛇之类的过来。”   大晚上的公子逼他去挖老鼠洞吗?   “愣着干什么?干活!”她还等着回去和她家天天亲亲呢!   摊上这样的主子,他们也是上辈子积了福了!   小狼和小虎不是第一次干这么个性的事,很快就把蜂巢和老鼠抓了过来。公子言对小虎脸上的大包表示一下深切的同情之后,就低头查看下面的状况。正好撞见那老东西按捺不住,准备提枪上阵呢。   “一切都是天意!”如果那老东西真的吓得从此一蹶不振,只能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小虎,你先打头阵,蜂蜜瞄准部位,等我熄了灯之后你再把蜂巢丢下去。小狼,前门堵住,放老鼠。爷今个,吓不死他!”   “······是。”   大殿里,一派通明。   武俊王刚把刚才搔首弄姿的舞女压在身下,正准备直捣黄龙时,一大块黏糊糊的东西突然落在他的脸上,身上,就在他准备看清楚这东西究竟是什么的时候,蜡烛突然熄灭,大厅里顿时陷入黑暗。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然后“嗡嗡嗡”声突然在大殿里响起。武俊王从地上站起来刚想呵斥众人别乱叫,突然脑袋上一痛,然后——   “嗷——!蜜蜂!哪来的蜜蜂?!”   “啊——!”   “护卫!护卫!”   “啊——!”   刚才还嘻嘻打闹的众人此时在黑暗中陷入一片混乱,被蜜蜂蛰的抱头鼠窜,一个个挣扎着要跑出去,可是刚打开门,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突然被人倒了进来。   “啊——!老鼠!”   “啊——!”   “混蛋!是嗷——!护卫嗷——!救本王!救本王!”   “······”   “公子,那群护卫要赶过来了。”   “再等等。”公子言看着下面乱成一锅粥的众人,缓缓的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借着头顶的月光突然往下一甩。   “走——!”   “嗷——!”   “王爷!王爷——!”   ······   海上蟠桃易熟,人间好月长圆。惟有掰钗分钿侣,离别常多会面难。此情须问天。蜡烛到明垂泪,熏炉尽日生烟。一点凄凉愁绝意,谩道秦筝有剩弦。何曾为细传。   红烛软塌。   昏黄的光芒照在泛着墨香的书籍上,将那一个个铁画银钩平添了分柔美。   斜靠在软榻上,左手随意的搭在支起的腿上,右手拿着一本古卷。长发垂下,白色的外袍随意的披在身上,里面的黑色中衣也松松塌塌的露出他性感健硕的胸膛。看似在专心致志的看书,但若仔细一看,拿着书本的手正不断缩紧,而那如寒玉生烟一般的眼眸此时布满了焦虑。   “去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回来?”自从公子言离开就一直处于紧张不安状态下的宫晟天,为了让自己静下来特地找来一本书,可是···“墨白你去看看!”那家伙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看什么?”轻柔的声音带着丝丝轻佻,突然顺着夜风飘进耳中。揉着额头的手猛地一顿,随后慢慢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去。   墨绿色的骑马装,笑容清俊邪肆的少年,背后繁星点点,却抵不过那人眼中的流光一闪。   “你回来了。”宫晟天收回视线,佯装低头看书,但是一直紧绷的身子却慢慢松懈了下来。   还能装模作样耍帅,看样子没事。   “夜深了,你们都回去吧。”公子言见他又开始端着,无所谓的勾唇一笑,对着墨白和小狼几人抬了抬下巴,那群人就会意的转身离开了。   “该走的都走了。”公子言双手抱肩,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到宫晟天面前,瞅了眼快要被他抓破的书本,唇角一勾“天儿,说好的正面呢?”   “你···你先去洗澡!”宫晟天突然懊恼的抬起头,万分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身上脏死了!”   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嫌弃的公子言嘴角狠狠一抽,然后略微无奈的转身朝浴室走去,可是走了没几步又退了回来。   “你干嘛唔!”宫晟天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回来耍流氓的某混蛋,刚要动怒,那人却突然直起身子,然后大笑着离去。   “天儿宝贝,在床上等着爷哦!”   宫晟天恼怒的抹了把嘴唇,愤愤的瞪了眼那身影,等你鬼!   打更的声音从远处顺着窗户飘了进来,宫晟天看了看外面的夜色,拿着书进了里屋,准备把最后一点儿内容在入睡前看完它。可是刚一踏进卧房,那哗哗的水流声就飘进了耳朵里。   这个混蛋!   宫晟天羞怒的朝浴室方向瞪了一眼,然后斜靠在床头上看书,可是看了没几页,思绪就全被那哗哗的流水声搅乱了。   那混蛋今天···貌似对自己做了很多。   晚上甚至还不惜跑到武俊王府帮他出气···对了,他还没问问他都干了些什么!   宫晟天扑通从床上坐了下来,刚要下床,突然想起公子言曾经说的一句话——   “难道你不想看看爷这吹弹可破的皮肤吗?还带有玫瑰花香哦~”   还带有玫瑰花香哦!   玫瑰花香···玫瑰···花香······   轰——!   宫晟天的脸唰的爆红,垂下去的腿也突然缩了回来。万一他现在进去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那该···那该多不好。要是在被那混蛋趁机消遣一番······   这么一想,宫晟天想要进去的心思一下子被打消了,倚回床头刚要拿起书,身子猛地一僵。   不对,他又不是那个混蛋,他又没他那么猥琐,凭什么感觉不好?凭什么不敢进去!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宫晟天堂堂正正的,有什么不敢心虚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宫晟天唰的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子就往浴室方向走去,可走到浴室门口又再一次顿住。   万一他说,“你询问武俊王的事情出去也能说啊”之类的问题,那该怎么办?万一他说,他宫晟天就是想趁此机会接着询问的名实际上打着偷窥的事实怎么办?   那他的一世英名,不就是毁了?   捏了捏拳头,刚才还觉得理直气壮的定山王突然之间又觉得自己理亏了。站在浴室门口,低着头纠结的要死。   “哎呀,好舒服!”   公子言慵懒舒爽的声音突然飘了出来,宫晟天身子一僵,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如果他要问为何这个时候进来,他就说顺便帮他按摩之类的,就作为今晚他这么仗义的为他出气作为回报!   对!就这样!   宫晟天被自己的机智给折服了,调整了一下面部情绪之后,就掀开垂落的纱幔,走进了浴室中。   浴室里水汽很大,空气白蒙蒙一片,还飘着淡淡的花香。宫晟天只能模糊的看到正中央的浴桶里坐着一抹身影,背对着他像是在玩水儿,湿漉漉的长发如披风一般包裹住他的身体,让他模糊中只能看清楚一个白皙圆润的肩头。   宫晟天吞了口吐沫,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别人洗澡,不得不说,心理微微有些复杂,而且这个人还是那个混蛋···让他心里更是不知道紧张还是激动,总之···心跳的很快。   “公···公子言?”犹豫了半天后,宫晟天还是鼓起勇气对着那背影喊了一声,可能是声音太小,那家伙没有听清,宫晟天顿了顿后,又喊了一声“公子言!”   我靠!   她是不是幻听了!   为什么她听见了天天的声音,而且还是在背后?!   鞠水的动作猛然顿住,公子言狠狠地吞了口吐沫,然后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天儿?”   “是我。”   “!”   喵了个咪的!他怎么进来了?   “天儿,你怎么进来了?”公子言努力用一种轻松的口吻问道,但是水下的双手却忍不住紧握成拳。   她现在还不想死!   “咳咳···我进来是问问你···”宫晟天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因为太紧张所以一直垂着眼眸,因此也就错过了某人回过头时脸上露出的惊恐的表情。   “你···你需要我给你擦背么?”   “······”   噗——!   如果不是怕被打死,公子言估计早就笑喷了!   哈哈哈,天天,你怎么那么可爱!   “我···我的意思是···你····你需要···需要我帮忙么?”宫晟天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刚才那一句话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于是拼命的想要补救,可是因为太紧张,说话的时候一个劲的打结,再加上他又有些羞涩不知所措,结果说完之后——   “哈哈1帮忙什么?你来替我洗吗?!”公子言终于忍不住背对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还用手拍着水面,溅起来的水珠四处乱飞,某王爷的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去。   “哼!别不知好歹!本王可是第一次主动提出来要帮人搓背!”被落了面子的宫晟天闷闷不乐的冷哼道。   “搓背?”公子言眉角一跳,然后微微侧过头去“你确定不是进来偷窥的?”   “我——”   梨花一枝春带雨,半朵清荷出水中。   如桃花般妩媚,如梨花般清纯。宫晟天深吸了口气,只觉得一股酥麻劲儿从脚底蔓延,让他两条腿慢慢开始发软。   “天儿?”   “我···我先出去了!”宫晟天见那人微微起身像是转过身子来,心脏猛地揪起,无措感扑面而来,让他还没搞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后,人就已经跑出了浴室。   就···就这么完了?   公子言看着空荡荡的背后,微微有些傻眼。她还想着实在不行用耍流氓的手段把他给吓退,没想到···   “不过是回了一下头。”而且···还是四十五度!   她的天天未免也太纯情了吧!   不过···她喜欢!哈哈哈哈哈!   有了宫晟天突然闯进这一出,公子言也不敢再泡下去。匆匆的洗了洗,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进卧房就看到靠在床上看书的宫晟天,只是那书——   “笨蛋,书都拿反了,还看!”公子言上前一把抽过那书,结果一个红彤彤的俊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哈哈哈哈哈!”这都过去有一段时间了,这家伙却还红着脸,真是···太可爱了!   “你笑什么!”宫晟天恼羞成怒的从床上坐起来,对着公子言就是一声怒吼。可公子言完全不怕,把手中的书往身后一丢,双手按着那人的肩膀就把他放倒在床上。   “爷在笑···爷捡到一个宝。”谁能想到外表冷酷魔刹的定山王闯进浴室,看到那人的一个侧面脸就羞红成这个样子?“宝贝,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哼!你别误会!”被压在身下的宫晟天有些别扭的扭过头去,露出了自己红通通的耳朵“我是觉得你晚上特意为我去报仇所以才···”   “对了!”说到这,宫晟天猛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脸上的尴尬和窘迫一下子消失了“你把那个武俊王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人发现?”   “放心,爷干事,怎么会出错?”公子言伸手摸了摸那红通通的脸颊,然后把晚上的事情给他重复了一遍。   “你说你···废了他?”出乎意料的,宫晟天听完后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咬牙切齿的盯着他,让正在用内力烘头发的公子言瞬间蒙了。   “怎···怎么了?”   怎么了?这混蛋还敢问怎么了?   宫晟天一个翻身把身上的人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大手捏着那人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亲自动的手?”   “前面是小虎动的手,最后是我···”   “你?”宫晟天深吸一口气,额头上青筋爆起“你怎么动的手?”   “额···因为光线很暗,下面有很乱,我感觉了一会子才把刀子甩下去,所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扎对了地方。”公子言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的说道。   宫晟天表情一愣:“感···感觉?”   “不然呢?我还要看么!”公子言两眼一瞪“你就不怕恶心死我?再者说···光线那么暗,想看也看不到啊!”   “不许看!”宫晟天突然厉声道“听见没,不许看!”   这霸道的语气···公子言看着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宫晟天,唇角突然挽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好,我不看。要看···也是看你的。嗯?”   轰——!   挑逗性的声音,外加勾人的眼神,让宫晟天脸上刚刚消下去的红晕再次飘起,脑子更是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隐隐约约的,似乎又让他看见那坐在水雾中,回首凝眸的少年!   “怎么又傻了?”见他整个人将人僵在那里,眼底波光粼粼似有洪波骤起可是又像是静水无痕,再一摸身上,绷紧僵硬,一看就是出于紧张状态。   “这是个单纯可爱的傻子。”公子言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自己刚才那句话刺激到了这个内心无比纯洁的小朋友。见他还没回过神来,某女坏坏一笑,然后趁机抓着他的胳膊往旁边一甩,然后自己压了过去。   “公子言!你干什么——!”某人终于回神了。   “乖。”挥手灭了床幔外的蜡烛,只留床头案几上一颗明珠发出微弱的明光,公子言舔了舔唇角,看着身下绷紧身体,微微有些惊慌失措的某人,勾唇一笑“宝贝,该睡觉了。”   “!”   “言兄可听说那武俊王的事情?”   次日一早,三人相约在楼下餐厅吃早饭,闲聊的时候谢云澈无意间说了一句话,让其余二人神经下意识的紧绷。   “听说了。”公子言撕了块面包放在嘴里,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一大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说昨晚武俊王府闹了贼,然后那武俊王···呵呵呵呵····”   “······”   魔性的微笑带着猥琐的表情,谢云澈嘴角一抽,然后拿起面前桌子上的一个包子,看着那正把面包撕成一个一个长条然后叼在嘴里慢慢吃掉的某人,眸光闪了闪,低声道:“那那贼人···是言兄么?”   “啪——!”公子言嘴边的面包掉在了桌子上,原本低头吃粥的宫晟天也慢慢抬起头,二人齐刷刷的朝谢云澈看去,却见他正温柔着眼眸,唇角含笑的看着他们。   “对,是我。”公子言见周围就他们几个,不远处有小虎他们守着,很是大方地承认道。因为谢云澈敢这么说,就一定心有把握,不然···也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来。而她要是否认,反而显得自己有鬼。   谢云澈没想到公子言会回答的这么爽快,一时间有些怔愣,宫晟天倒是看明白的公子言的想法,继续吃着东西,默不作声。   “是和···昨天的刺杀有关?”谢云澈犹豫了一下问道。   “这个嘛···不清楚。”   不清楚?   宫晟天和谢云澈同时愣了。不过宫晟天隐藏的很好,没有被人发现,谢云澈却明显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清楚为何还动手?   “小狼他们调查,那个武俊王的确是派了人对付我们,但是我总觉得似乎没那么简单。”公子言将手里的面包全都塞到了嘴里。   “额···既然不确定,为何还要···”   “废了他?”公子言喝了口牛奶接过话去“很简单啊!因为那个老头子男女通吃,经常在城里搜刮好看的男子和女子!这次对天天下手肯定就是看上了他的美色!幸亏当时你和爷在一起,不然还不知道是谁遭殃呢!所以,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爷还是选择废了他,一劳永逸!归根结底···爷是为了你们才选择动的手。你们难道不觉得内心很感动的同时又深深地觉得爷很伟大么?”   “·······”   报仇也能说成贪图美色,这个混蛋一张嘴,果然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担心他···他还不如担心那个武俊王!   “原来是这样···只是···为何言兄觉得可能不是他?”   “不知道!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公子言摸了摸下巴,随后对他勾唇一笑“说不定是我最近太闲,想得太多了。”说完,低下头开始吃东西。谢云澈见他这个样子,无奈的笑了笑,也低头继续吃早点,而这时,小虎却带来话。   封城了!   “没事,封就封吧!”听到这个消息,公子言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很无所谓的一随手“再给我来两个肉包子。”   “······”   宫晟天嘴角微微一抽,看着小虎远去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说,你就不怕?”   “怕什么?”公子言喝着牛奶很是狂妄的看了他一眼“方城是什么地方?是那个老头子想封城就封城的?就算这是他的地盘,可是顶多两天···就有人会去闹。来来往往商旅过客那么多人···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他,那个老头子要是不怕把事情闹大,尽管封!正好,我们不是还等着尽君欢给个说法呢!这下子更不用急了!”   “看样子···你早就算计好了一切。”谢云澈听他说得这么一席话,很是赞同的点点头“的确,方城位于南北往来的要道,不可能封城很久,就算是我们不闹,也自然会有人去闹。”   “所以说···”公子言结果小虎拿上来的肉包子咬了一口,很是得意的对他扬了扬眉头“我们看戏就成!”其余的,有人会帮他们解决!   “言兄···你还真是···”见他这么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谢云澈忍俊不禁的勾唇一笑,就连宫晟天,也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这个人,还真是只负责挖坑,不负责埋啊!   吃过早饭,三人又在花园里转了转,随后才各自回到房间。公子言听说昨天谢云澈在那薰衣草的帮助下睡得挺好,顿时来了兴致,反正闲着没事,就自己给管事要了工具,忙了一中午将那薰衣草磨成粉,做成了香料包给了谢云澈。侍蓝自然是感激不尽,谢云澈也颇为动容,只是在公子言提出抱抱的时候还是义无反顾的拒绝了。   “澈澈~”人家只想要一个友情的拥抱!很纯洁的!   “门在那边。”   “······”   被谢云澈无情的请出门外后,公子言便颇为失落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见宫晟天正在下棋,顿时两眼放过的凑了过去。   “来来来,爷陪你下一把。”   “不用。”宫晟天排开伸过来的爪子,然后目光凉凉的看着他“忙完了?东西送过去了?人家就没留你多聊一会儿?”   “这酸的,都能蘸饺子了!”公子言知道这男人是在吃味儿,顿时陪着笑凑到他的身边“生气啦?”   “哼!本王有那么幼稚?”落下一粒棋子,宫晟天对着他冷冷一笑,然后起身朝里屋走去。可是走到软榻的位置,却被人一把从后面抱住,然后拥簇者歪倒在软榻上。   “起来!”   “没生气,干吗语气那么凶?”公子言委屈的撇撇嘴,但还是听话的直起身子,让他坐了起来。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说那话?”宫晟天整理了一下被她拉扯的衣服,斜着眼睛问道。   “什么话?”公子言一懵,在对上宫晟天那薄怒的眼神之后才恍然一笑“你说的是早上我给他的答案么?”明明就是那武俊王搞的鬼,结果她却诓骗谢云澈说不清楚。   “对。难道你是在···”宫晟天压低声音“怀疑他?”   “你想太多。”公子言摆了摆手,对他抛了一个沉默的眼神“澈澈的身份的确挺神秘的,但是爷怎么会怀疑自己的男神?”   “哼!不怀疑···还说那样的话?”对于公子言的无耻,宫晟天表示很不耻。   “当然是想让澈澈帮我们查查啊!你想啊!”公子言兴致勃勃的说道“侍蓝脸上的人皮面具,澈澈豪华的马车···一看就是个有背景的人物,不管他是怎么知道昨天那事是我干的,但是他肯定有情报网就对了!既然有,为何不用?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这也是为大家好。”   这混蛋真是越发不要脸了。明明就是在算计人家,还什么为大家好···   “无耻!”   “切!这叫计谋!”公子言抬了抬下巴,很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人啊,要学会充分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不能自己个死扛!群众力量大!澈澈是我们自己人,让他帮帮忙···有错么?”   他还有理了!   宫晟天对他的脸皮是彻底的服了,不过那句群众力量大···嗯,有道理。   “看样子,你还没有完全被美色迷失了头脑。”还知道算计自己的男神,嗯,还有救!   “爷怎么会是那种昏聩没脑子的人?失去理智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出现在爷身上。要是有,也就那一次。”公子言突然笑眯眯的看向了宫晟天,眼底的狡黠,让宫晟天心底一鼓。   “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么?情人谷下面,为了抢夺黑火莲花。那是爷第一次失去理智,明知道你这人不好惹,八成是个大人物,但是爷···偏偏克制不住自己。欲火烧起来挡都挡不住!这是爷第一次失去理智···你···有没有觉得很感动?”   “······”   他不想再和这个无耻的混蛋说话!   宫晟天面无表情站起身,可还没迈开步子就被人又给拽了回来,然后不等他反应就被人一口咬住。   混蛋!每次就会偷袭!他就不能玩儿点新的花招吗?   宫晟天郁闷又气愤的看着抱着自己狂啃的公子言,可是过了没多久,自己就沉浸其中,很快,屋内响起接吻的声音,空气温度更是连连升高。   “哟~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就在亲的忘情的两人差点儿倒在软榻上换个姿势时,一声调笑带着熟悉的嘲讽飘入耳中。榻上的两人身子一僵后,然后唰的分开,某人更是第一时间缩回了某只在某王爷胸口上揩油作乱的爪子。   漆黑如墨顺滑光亮的长发,艳丽妖娆灼若蔷薇的狭长眼眸,不点而赤饱满娇嫩的嘴唇,以及那一袭永久红艳似火盛若红莲风情万种的衣袍。   公子言倒吸了口凉气,捂着心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响后唱哆嗦着嘴唇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妖妖妖···妖月?”   “这么久不见,小言儿就忘记本楼主了么?”撩了撩垂落如瀑的长发,突然出现的祁玥对着尚未回过神来的某人妩媚一笑,然后扭着腰肢一屁股坐在二人中间,将某个正在整理衣袍脸色尴尬神情窘迫的王爷挤得身子一往前一栽。   “妖···妖月。”公子言瞥了眼祁玥背后某只尴尬的身影,然后心虚的吞了口吐沫“好端端的,你怎么来了?”   “怎么?小言儿不想我来么?”妖月胳膊一伸,将某人一把揽在怀里,另外一只手则是捏住某人的下巴,朝着自己微微抬起“说,这么久,有没有想我?”说完,还暧昧朝她吐了口香气。   “额···想!怎么会不想!”公子言愣一秒后就果断地点了点头,生怕自己一个回答犹豫就被某楼主直接活剐了。   “这还差不多!你还算有点儿良心。”妖月满意的一笑,然后伸着修长的手指在那白嫩嫩的脸颊上轻轻一刮“本楼主还以为不小心打扰了小言儿的好事,被小言儿记恨上了呢。”   “呵呵呵呵,我哪敢啊!我记恨谁也不能记恨你是吧!”   妖月再次满意的点点头,嘴角的笑容也愈发的柔和,只是看在公子言的眼底,还是让她微微有些毛骨悚然。再看看他身后的那人,已经整理好衣服从软榻上起来,正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不对!是看着搂在她腰上的某条胳膊!   “妖月,你能先放开我么?”她快被那眼神给烧死了。   “怎么?小言儿嫌弃本楼主?”祁玥紧了紧腰间的胳膊,挑着她下巴的手更是把那俊秀的小脸儿直接拨到自己的面前,那架势,就像是要准备从侧面亲吻一般。   “不···怎么会······”   “我觉得也是。你要是嫌弃我,也不会从小到大一直爬本楼主的床,防都防不住!烦人~”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妖月啊,你这次来···”不是专门来坑她的吧?如果是的话,那么你已经成功了!就凭刚才那句话,天儿敢一年不搭理她!   “我这次来···其实是有要紧事的。”   “哦?什么要紧事?”公子言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一旁站着的宫晟天也朝他看去。   “对小言儿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对本楼主来说···却是事关天地的大事。”祁玥故意卖了关子,等到公子言一脸严肃,眸光认真的看着他,这才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轻轻地按上了她樱唇。   “言儿···?”   “嗯?”公子言眨了眨眼。   “听说···”祁玥妖娆一笑,眉眼间风情万种,如风吹彼岸,日照雪山,勾的公子言神色一痴,满眼的无尽风情,耳边只响起一声醉人的轻笑——   “你找了个男神?”   ------题外话------   公子:说!你是来找茬的么?   楼主:笑话!本楼主分明是来争宠的!   公子:················   下一章——   “澈澈,这位是我的——”   “夫人。”   “······”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不!还有!   “公子,楼下有人找。”   “谁啊?”   “她说她是你的小妾。”   “噗——!”   ················   月末,求月票!求月票!   (づ ̄3 ̄)づ╭?~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本王最恨干爹!   “男神?”   还在美色中荡漾的公子言听到这话瞬间打了个机灵,像是从高处飞翔突然间翅膀被人没收了一般,身子在坠落的同时一颗心唰的就提了起来。   卧槽!   谁特么的大嘴巴把这件事告诉妖月的?!   五月的天,气温已经很暖和,但是此时此刻被妖月紧紧抱在怀里的公子言,却冷得直打哆嗦。   “你···你说什么?男···男神?”宝宝不懂,不懂!   公子言摇着头迷茫着眼睛做无辜状,但妖月却笑着勾唇:“怎么···一提起男神兴奋地声音都打颤了?”   明明是被你吓得好吗!   公子言拿眼瞪他,但妖月岂会害怕,搂在她腰间的胳膊用力地一提,直接把整个人落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外加一手搂腰一手摸脸,那场景——   “你给本王注意点!”一直做安静霸气威武冷酷蔑视天下目中无人的定山王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撕开表面假镇定的伪装,露出里面真愤怒真恼火的内心。指着那个一出场就打断他的好事顺便抢了他的位置还摸了他的人的红衣楼主就是一阵怒吼,内心更是咆哮着冲上去狠狠的抽那不要脸的人一巴掌,然后再把公子言给抢回来!   哦!宫宝宝生气了!   而妖月宝宝却很是不以为然的朝他抛了一个蔑视的眼神,外加用一种“你算老几”的语气说道:“注意··注意什么?本楼主有什么可注意的?自己养大的孩子,本楼主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想怎么搂就怎么搂!我就是抱他、亲他、这样子蹭他的脸,摸他的唇、蹂躏她的小脸蛋儿!也论不得你一个外人指责!”   “你!”宫晟天本想反驳说“男女授受不亲,就是自己养大的也不能这么亲密”,可以一想这个混蛋不是女的。只好憋红着脸,鼓着一肚子的气看着公子言像个小面团子一般在某人手中为所欲为。   想要冲上去抢人,可那人却是混蛋他干爹!   宫宝宝心里苦,但宫宝宝不说!   宫宝宝只用愤怒冰冷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你!看着你!   妖月宝宝见宫宝宝这么快就被自己说的败下阵来,杵在那里像个煮熟虾子的一般冒着热气,眼底的轻蔑之气更甚,觉得小言儿捧在手里的宝贝简直是不堪一击,根本不够他玩儿的,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下来,真是······扫兴!   而公子言却颇为心疼的看着宫宝宝,见他站在那里眼神哀怨愤怒委屈的看着他们,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般,顿时心里一揪,想冲上去安慰他,可是祁玥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搂住她腰的铁臂,差点没把她拦腰截断。   “小言儿,来,我们不理他。继续!”   继续可以,但是你能不能别用那么大的力气,老子的腰快断了!快断了!   “你轻一点儿!没看见他的脸都红了吗!”宫晟天一直在注意他们的状况,所以公子言疼的翻白眼那一幕,立马被他收到眼底,再看看那通红的小脸,顿时心疼的嚷了出来。   “你这人···怎么那么多话呢?”祁玥很是嫌弃的白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怀里的面色红润的公子言,唇角一弯,用炫耀的语气说道“小言儿这哪是疼的,分明就是兴奋地。本楼主可是好久没有这么抱着小言儿了,小言儿是不是很激动?然后一下子就回想起曾经爬人家床的日子?”   “呵呵呵呵呵···”公子言一阵傻笑,很想就这么糊弄过去,但是那蔷薇色的眼眸里却渐渐浮现出一摸摸她熟悉不过的冷光。公子言狠狠地吞了口吐沫,瞥了眼近在咫尺的狮子,和不远处一身怨念却目光憧憬的看着她希望能够得到她支持的苍狼,公子言缩了缩脖子,很没出息的选择就近舍远“妖月说得对···我是激动的···激动的···天天你别担心。我没事。”只有活着才能把人哄回来,死了就只能是死了!   “你······不知好歹!”尽管宫晟天知道这个混蛋八成是被胁迫的,但是见他还是选择了妖月,宫晟天心里还是气愤,气得他想把那个红衣伪娘给撕了!   “哼!谁给你这资格说我家小言儿的?”楼主大人一听自家孩儿被人当着他的面给训斥了,顿时不满了。小言儿是他养大的,他怎么收拾她都成,别人动她一根手指头···当他祁玥是摆设吗?所以原本憋了一肚子火准备朝公子言开炮的楼主大人听到这话后,顿时将炮口移向了某王爷,冰寒着眼神,轻蔑着嘴角就看了过去。   而宫晟天也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先是那混蛋给谢云澈献殷勤惹得他不爽,眼见快要忘记那事了这个死伪娘突然跳出来横插一脚抢了他的位子又抢了他的人,如今又说这话,顿时让他怒火一冲,大吼一声——   “老子是他男人!”   呜呜,多年的姑娘熬成婆,老子终于听到天天说这话了!她已经死而无憾了!死而无憾了!   “呵?那算什么?”楼主大人眼角一勾“本楼主是她干爹。”   “······”   “!”   男人,呵!这个词真刺耳:“你信不信本楼主现在就找个十个八个姑娘把她给强了?”让你们全都弯了,永远直不起来!   “······”   “······”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妖月见宫晟天瞪着眼珠子看着他,很满意的微抬下巴,然后瞥向了怀里呆滞的某公子“夜深了,咱们休息吧。”语气轻柔带着哄骗,中间还夹杂着丝丝诱惑,外加上那暧昧的眼神,让其余两个人纷纷打了个寒颤。   “你要睡在这里?”——公子言。   “不行!”——宫晟天。   妖月掏了掏被震得嗡嗡直响的耳朵,先是对着公子言妩媚一笑“有问题?”,然后斜眸看向宫晟天“你管得着么?”   宫晟天握拳:“这是本王的房间!”   妖月挑眉:“哦?”   “本王和公子言的房间。”   “嗤——!”见他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祁玥顿时忍不住轻声一嘲,然后素手一勾,勾起了某人的下巴“小言儿,这是谁的房间?”要是敢说是那个定山王的,他就掐死她!   “是···是我的。”读懂了那眼底闪耀着的威胁冷光,公子言实话实说道。   “嗯。”这还差不多。得到满意答案的祁玥心理满足了,看向宫晟天的眼神更高傲了,袖子一甩,淡淡的说道“既然是小言儿的房间,王爷这么晚呆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是不是应该滚了?真以为他家小言儿的陪合作还陪床么?   原本面色阴沉的宫晟天听到这话突然笑了,语气带着分得意:“有什么不合适?这一路上一直是我们俩一间房!”   妖月嘴角的笑容一僵。   宫晟天再接再厉:“同床共枕!”   蔷薇色的眼眸瞬间一冷,妖娆的红色旋转冰凝,如一滴冻结了的血液,绽放在那如花的美颜上,让人惊艳的同时更让人心底一寒!而宫晟天也不知何时冰冷了眸子,翡翠般的颜色,如苍狼一般冷酷无情,透着无尽的杀气。   红的妖娆,绿的冷艳。   眼神交接,空气中似有爆炸声传来!   公子言咬了咬嘴唇,眼看二人就要一触即发,刚想开口劝慰一声,妖月却突然扭头看来,目光盈盈若潺潺流水,看得她刷的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肝。   娘的!你要干什么?!   难道忍不住要动手了么!   而宫晟天也紧张的握紧双拳,江湖传言忘尘楼楼主性格多变,阴沉不定,一气之下对那混蛋下手也说不定!   就在二人同时屏住呼吸,把目光牢牢的锁在妖月身上时,那红衣男子却突然娇嗔的用手指了指公子言的脑袋,然后用一种宠溺的口吻说道——   “这么大了,怎么睡觉抱东西的臭习惯还没改过来?丢不丢人!”   睡觉抱东西。   抱东西。   东西。   ······   你特么的才是东西!   宫晟天瞬间暴走,而公子言却被拿手指头一撮一戳的彻底阵亡,呆滞着眼神看着屋顶,甚至连宫晟天摔门离开的声音都没听到。   “怎么,傻了?”见屋里就他们二人,祁玥不在勾着那似笑非笑的弧度,直接冷冷一哼,伸手捏住某人的脸颊,狠狠一掐,顿时让某人红着眼捂着脸回过神来。   “会毁容的。”   “正好!”祁玥一点不心疼“我看你还怎么勾三搭四!”   “我冤枉!”   “冤枉你个毛线!去!给本楼主打水,本楼主要洗澡,奔波了一天,累死了!”   “哦。”公子言老老实实的从软榻上站起来,刚要迈开步子,才猛地回过神“城门不是被锁了?”那你怎么进来的?   祁玥丢给她一个白痴的眼神:“那小破城门能拦的住我?”   “······”   好吧,是她嘀咕了英明神武的楼主大人,她的错,她去打水。   “赶快回来,要是敢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举动····哼哼!”   “我懂!我懂!我懂!”   在那威胁的眼神下,公子言连忙点头答应,可是刚一出门,立马撒丫子往宫晟天房间里跑。   套房里,墨白和墨羽还处于自家王爷突然深夜踹门进来的震惊中,接着就又被他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生着闷气的样子给吓得一愣,最后还没回过神来时,屋门再一次被人打开,一道人影就冲了进来——   “天儿!”   “哼!你来干什么!还不去陪你的干爹!”   “哎呦我的宝贝,你就别闹了。没看出来爷也是被逼无奈吗!我这还是趁着打水的功夫出来见你。那祖宗来了,以后爷就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了。”   “哼!”   “来,爷亲亲。”   “我不!”   “乖,亲这一次,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来来!”   “哼!”   某王爷烦闷着脸被某公子狠狠地亲了三口。   “宝贝啊,那祖宗就是来折腾人的,玩够了就回去了。你这几天多忍忍,哈!”   “哼!那是你祖宗,又不是我祖宗!”   “你俩都是我祖宗!你是我小祖宗!小祖宗啊,你刚才又不是没看见,那人不要脸起来连我都不是对手。爷也是心疼你,这几天忍忍,哈!乖!”   “哼!我不!”   “哎呦!你就别使性子了!爷知道你受委屈了,来来来,宝贝,爷亲亲,爷再亲亲!”   “我唔——!”   一分钟后——   “行了!时间紧迫,爷该走了!宝贝早些睡!啵——!”   亲完之后,某公子一阵风似的离开房间,而某王爷却抹了把嘴唇,看着那屋门愤愤的一拳捣在桌子上——   “本王最恨干爹!”   看完全程直播的墨白墨羽:“!@¥%&*&%¥@¥%”   (让我们默默的为他们点一排蜡。这俩孩子已经傻了,更瞎了!)   回到房间是,某楼主大人正斜卧在软踏上假寐,见她回来,嘴角倏地弯起——   “本楼主竟然忘了,尽君欢高级套房里的浴室是可以选择自动供水的。”   沾了腥之后才去打水结果累得浑身是汗的某人:“······”   深夜,万籁俱静,众人早已进入沉沉梦乡,而公子言的套房里,却传来一声声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啊···那里···那里···唔···不要···”   “不要什么?”   “轻···啊···轻点儿···唔···”   “不行,不能轻,重了才有感觉!”   “啊···疼···疼···啊···啊···不要···啊···”   “······”   “唔···嗯···啊······”   “我说···”公子言看着趴在床上不停地发出叫声的祁玥,脸上的表情很是尴尬又很是无奈“按摩而已,你至于叫得这么···**么?”   祁玥眨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骄横的扭头看着她:“人家舒服不行吗?”说完,就趴在床上舒服的喘着气。   行!怎么不行!   幸亏这房间隔音效果后,不然···隔壁屋就是天天,走廊对面就是澈澈···那感觉······   “我说···他还不知道你是女的?”喘过气来的祁玥转过身子看向公子言,身上的红袍领口大开,露出白皙性感的胸膛。配合着那一头水墨的长发······   公子言吞了吞吐沫,赶快移开视线:“嗯,不知道。”   “那你还真是够坏的!”祁玥单手撑着脑袋,侧卧在床上如一条勾人心魄的红蛇,挑着发丝,笑的无辜又妖娆“硬是把一个铁血王爷给掰弯了。”而且,还掰傻了!   公子言盘腿坐在他的身侧,听到这话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厉害。”如果时间能重来···估计她还会选择这样做。   “真期待那定山王知道真相时的样子。”肯定会······   “你能别笑得这么阴险吗?我挂了谁给你养老?”她这几天一直在思索这件事,特别是昨天洗澡差点被撞破之后···可是···她不敢想,因为那画面太美,她不忍直视。   “哼!”祁玥笑笑没说话,只是那眼神分明流露出一个意思,那就是“他祁玥不确人养老,而你···却死定了!”   “干爹,你到时候一定要帮我啊!”公子言被他看的心底一毛,二话不说扑过去抱大腿,却被祁玥一脸嫌弃的甩手排开“你自己作死,干本楼主何事?快把被子拿来给本楼主盖上,本楼主要睡觉了。”   “······哦。”   不过——   蜡烛熄灭前,公子言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声:“你这身份,我明天怎么说啊!”这人蔷薇色的眼睛太显眼了1说干爹的话,不就是暴露了她是忘尘楼的?   祁玥翻了个身,留给她一个妖娆的背影:“别担心,明天你就知道了。”   好吧!她不担心。   不担心。   嗯,不担心。   她真的不担心。   真的···不担心。   特别是在看到某人的变装后,她是真的不担心了。   因为她的心,已经被吓死了。   频叶软,杏花明,画船轻。双浴鸳鸯出绿汀,棹歌声。春水无风无浪,春天半雨半晴。红粉相随南浦晚,几含情。   潋滟春光中,谢云澈和宫晟天坐在老地方享用早餐。藤上绿叶茵茵,藤下美男相对,此情此景,让餐厅里其他客人频频侧眸,女性们更是面带羞涩,眸带春光。   “苍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夜没睡好?”谢云澈见宫晟天手里拿着勺子搅拌着面前的稀饭,但神情却恍恍惚惚,出于好心问道。   “嗯。不碍事。”他昨天不是没睡好,是压根就没睡!一想到隔壁那屋那两个人挤在一起睡觉,他就心里憋着一肚子火!那混蛋什么性格?他还不清楚?万一一个没把握住······   “言兄来了,咦?他身边的是······”   宫晟天拿着勺子的手一僵,看着桌子的眼神嗖的燃起熊熊怒火。   那个死伪娘!   脚步声传来,不止一个,看样子是都来了,宫晟天正想着如何在那个变态面前充好气势,那混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言兄,早上好。这位是···”   “呵呵,介绍一下,这是我的——”   “夫人!”   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垂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腰若细柳,肩若削成,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一双含水秋眸似嗔似笑,狭长勾人,似有潋滟风情堆积眼角,再配合那一双不点而赤,樱桃般娇嫩欲滴的红唇,行走时摇动的腰肢,以及那胸前那鼓鼓涨涨的饱满······   “噗——!”   餐厅里的男客们一个个鼻血狂奔,这是哪里来的尤物让人看上一眼就欲罢不能!   而宫晟天也喷了!   不要以为你变了眼睛的颜色我就忍不住这个人是那个伪娘!   那混蛋说得对,这个人不要脸起来果真没人是他的对手。宫晟天瞥了眼那人高高的耸立,嘴角狠狠一抽后就低下头做扶额状。   这样的人养出来的孩子···他很庆幸公子言很正常,不然哪天这个混蛋敢穿一身女装,然后鼓成那个样子来见他,他非要一巴掌把他拍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公子言:······)   谢云澈也被眼前这个妖娆丰满的女子给弄得神情一愣,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瞥了眼神色略微尴尬的公子言以及搂着他笑得一脸甜蜜的女子,谢云澈站起身,彬彬有礼的对着男扮女装的祁玥行了个礼:“言夫人。在下是言兄的朋友,谢云澈。”   “呵呵,谢公子还真是有礼,比起某些人来好多了!”说完,用帕子捂着唇又呵呵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朝座位上的某王爷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你!”算了,他不和变态一般见识!   宫晟天这么安慰着自己,那边,公子言也带着他可爱的夫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言夫人是什么时候到的?为何言兄提前也不打一声招呼。”   “呵呵,其实他也不知道。我是瞒着他偷偷地跟过来的,昨个一早就进城了,只是不知道他确切住在哪里,便随意找了个客栈歇歇脚,后来一想他这娇惯的性子,就来尽君欢试试,没想到还真被我找到了。”祁玥捂着唇娇嗔一笑,扫了眼面前始终面带微笑,柔和若三月春光的男子,心底勾起一抹冷笑,小言儿真是踩了狗屎运,随便出门就碰上了这么一个神仙似的人儿,怪不得称呼他为男神,真那人身上干净柔软的气息竟让他升不起怒气···   “这个惊喜你喜欢吗?”祁玥转身双手抱住公子言的胳膊,然后用那饱满的高峰蹭着她的胳膊,随后眼眸一眨,娇嗔出声“夫君~”   “噗——!”宫晟天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接过墨白递过来的帕子一阵轻咳,碧绿的眼睛看着对面笑得一脸得逞的妖月,狠得咬牙切齿。   “言兄,你的口味真重!”平静下来的宫晟天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公子言干笑着刚想开口,就听身边的妖月得意道“没办法,夫君偏偏就好奴家这一口。奴家以前其实不是这样的,可是夫君他偏偏···嗯~讨厌!”祁玥说着说着突然一甩手上的帕子,将公子言一推,然后娇羞的捂着脸扭过头去。   “噗——!”   谢云澈一口茶喷了出来,宫晟天低着头险些把隔夜饭吐出来,公子言单手扶额不作任何回答。站在她身后的小狼一个没忍住,伸手掐住小虎的后背,以此控制住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又疼又想笑的小虎嘴巴一张对着对面面对他而站的墨白墨羽送去一个无声的大吼,狰狞的五官吓得侍蓝一哆嗦,不小心踩住了墨羽的脚背,然后墨羽猝不及防“嗷”的一声惨叫终于唤醒了墨白的记忆让他想起了这位言夫人是谁。   忘尘楼楼主——妖月!   收到了震惊的墨白眼睛一突,滑稽的模样终于让小狼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正好经过默默看到全过程的服务员:“······”   “咳咳咳。”眼看尴尬就要把众人淹没,公子言终于抬起羞于见人的脸,扭头看向某人:“玥儿,公共场合,注意一下言行。”   “哼!你昨天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肿么办,好像把这个专门过来找事的祖宗给掐死!肿么办!   “咳咳,那言夫人还真是幸运,要是晚一步说不定就进不了城了。”昨天的城门虽说是上午封的,但还是有一部分人是在开城门口就进来的。不得不说,言兄的夫人很幸运。   “谁说不是!我们昨天刚找到客栈,就得到了封城的消息,当时我还感叹了好久,说幸亏让车夫连夜赶路,不然我就进不来了。这样子是累了点儿,不过好歹见到人了。只是这人着实讨厌,人家明明赶了那么久的路又找了那么久的人已经很累了,但昨晚还那么折腾人家,骨头都快散架了!”祁玥羞怒的打了下身侧的公子言,但是语气却满满的是娇嗔。无辜被打的公子言一时间脑子短路,张口就来:“你昨天明明说很舒服的!”   祁玥眼底眸光一闪,手帕一甩:“讨厌!这种话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说完,扭头捂脸,帕子下的嘴唇满意的轻勾。   再一次被摆了一道的公子言:“······”   满满的都是套路,人和人之间就不能多一点真诚多一点爱吗?   见餐桌上再一次弥漫起尴尬窘迫的气氛,公子言干笑着刚要开口,对面的宫晟天突然目光阴冷的看向身侧的祁玥。   “装成这样,你恶不恶心?”   公子言嘴角一僵,谢云澈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小狼小虎狠狠地吞了口吐沫,墨白墨羽默默的把手放在武器上,迷茫的侍蓝好奇地眨着眼睛,所有人纷纷看向那个侧脸垂眸的红衣身影,等待着他的反应。却见他慢慢抬起头,露出被帕子半掩住的的面容,然后脖子一转,眼眸一抬,盈盈水光下,红唇微勾,若雨打红莲一般娇艳可人,红唇轻启间,似有暗香飘动。   “咦?原来这里还坐了一个人啊!”   “······”   “噗——!”   看到那人一脸惊讶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宫晟天险些把自己的心头血给喷出来。水清则无鱼,人贱则无敌。这个妖月,果真是贱到了极致!   要不是害怕暴露身份,他非要冲上去狠狠的抽那人一巴掌,然后把他的脸踩到脚下,狠狠地碾!   “咳咳咳,玥儿,不能这么无礼。苍兄是我的好朋友。”公子言很是心疼的看了眼对面气的几乎要呕血的宫晟天,然后将责备的目光看向身侧的祁玥。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你难道要因为一个男人而生奴家的气吗?嘤嘤嘤···亏得人家不辞万里来找你···嘤嘤嘤···”   “要哭就给我真哭,嘤嘤嘤的你以为你是鸟么。”   “······”   “言兄。”谢云澈见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公子言板着脸明显是有些生气,而假哭被戳破的言夫人非但没感到娇羞反而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镜子开始补妆,更诡异的是一早上就阴沉的苍兄此时此刻却勾着嘴唇看样子心情极好。   谢云澈不傻,回想起前几天言兄的深夜告白,就知道眼前一幕的问题出在了哪里。情敌相见,自然是看对方不顺眼。所以苍兄的情绪低落和言夫人的冷嘲热讽也就找到了根源。嗯,谢云澈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言夫人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特意大老远跑来教训情敌了。   要是公子言知道这一段内心独白,肯定会拍着手对他竖起大拇指,然后说:澈澈,你真相了!但是澈澈,教训的对象不是天天,而是你。   对啊,明明是澈澈,为什么他却紧咬着天天不放?   就在公子言疑惑不已的时候,谢云澈突然开口叫他,抬眸看去,却见谢云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言兄,我已经用好了,先回房了。”   “额···”   “哎呀,别急嘛!”祁玥见谢云澈要走,连忙出声叫住了他“今天天气那么好,我们一起出去转转如何?我还是第一次来方城,夫君~奴家想逛街!”袖子下的一只手却悄悄的掐住公子言的腰。   公子言嘴角一抽,然后用乞求的眼神看向谢云澈。谢云澈被那哀求可怜的眼神看的有些于心不忍,虽然很想躲离这事非之地,但是——   “澈澈~”你忍心见我受苦吗?   “······好吧。”   谢云澈答应了,祁玥高兴了,而公子言和宫晟天却看明白了,某人这是准备对云澈···出手了!   想想谢云澈被刁难的样子,公子言表示心痛,宫晟天表示暗爽。烦了一晚上外加一早上,现在终于有另外一个人可以出来帮他分担这种痛苦了,宫晟天表示,他对逛街很期待。但是很快,他就觉得,他错了——   “夫君,人家要吃冰糖葫芦。”拦着公子言的胳膊,祁玥一边享受着众人投来的爱慕眼神,一边享受着公子言全方位的伺候。在看到一个商贩扛着冰糖葫芦走过时,顿时眼前一亮。   “你不是不喜欢吃这酸酸甜甜的东西么?”公子言疑惑的挑眉。   祁玥搂着她的胳膊一紧,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你说什么?刚才风大,奴家没听清。”   “我说···”公子言舔了舔嘴唇“你准备吃几串?要不要全都买过来?”   “不用。”被满足的楼主大人下巴微抬“我就尝尝味道,一串就可以了。”   “哦。”公子言任命去买冰糖葫芦,然后回来交给某楼主。   “你不喂人家么?”祁玥噘嘴作委屈状。   公子言嘴角一抽,然后认命的把糖葫芦放在他的唇边,谁知他咬了半个,就伸手推开:“这半个你吃!咱俩一人一半。”   不懂意思的公子言摇了摇头:“不用,下面还有。”   祁玥两眼一瞪:“吃!”   “······”   吃着冰糖葫芦,公子言面无表情的牵着祁玥的手走在前面,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壮感,看的小狼和小虎,捂着肚子就忍不住笑。   “我说。”墨羽一把拽过小虎,低声问道“这什么个情况?”楼主大人来就来了,还女装······惊悚不?不过不得不说,很漂亮!   小虎强忍着笑,朝谢云澈的方向使了个眼神:“男神。”   墨白秒懂,墨羽也了悟的点点头,只是——   “你确定?”瞅了眼自家王爷“我看不像啊!”   小狼插嘴:“一箭双雕。”   “······”   “管他雕不雕,我问你···你们两个,站在哪一边儿?”这楼主明显是来找茬的,他家王爷那脾气,昨天就被气到了,早上又窝了一肚子的火,万一打起来···公子言帮哪边啊?他们俩有什么打算啊?   “喂,我可拿你们当真兄弟!”这么长时间相处,四人关系已经很铁了。不然也不会说这话。   小狼小虎齐齐垂头,半响后抬头说道:“我们站在公子那边。”   “······滚!”   看公子言这样子也知道肯定会帮那个楼主,难道自家王爷,真的要···咦?他家王爷呢?   “苍兄在前面。”谢云澈清润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对上那双如湖水一般静谧的眼眸,四个人莫名的打了个哆嗦。随后纷纷朝前看去。却见定山王正气势汹汹的朝前面搂在一起的两人走了过去。   “我靠!这是忍不住要动手了吗?”   ------题外话------   王爷体内的洪荒之力快要憋不住了!吼吼~   小妾:偶呢!说好的让人家出场的!   楼主:小妾就要有小妾的样子,本夫人在这里,轮得到你出场?   小妾:嘤嘤嘤~   T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公子,楼下有人找!   “好端端的,怎么把脚给扭了?”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公子言看着靠在自己身上黛眉微蹙,樱唇微抿的祁玥,着急的就要蹲下身子看看他的脚踝,谁知却被他拉住胳膊动弹不得。   “乖,我看看情况严不严重。”公子言以为祁玥觉得自己扭了脚丢人,便用一种哄劝的声音说道,谁知正好被走上前来的宫晟天听个正着。   “怎么了?”宫晟天双手后背,一身墨绿锦袍,腰束白玉腰带,玉簪束发,线条冷硬。翡翠般的眸子冷冷的扫了眼某人之后,才落在公子言身上。   “他的脚好像扭到了。”   “呵。”宫晟天听到这话顿时嗤笑出声,然后眼带嘲讽的朝祁玥看去“脚扭了···这么低级的错误没想到也能犯在你的身上。”   半靠在公子言身上的祁玥怎么会听不懂宫晟天的意思?先不说一个大男人把脚扭了,光是他那一身武艺,说把脚扭了,就是啪啪啪在自己打脸。可那又如何?   “夫君你不用看了。”见公子言一个劲地想要蹲下看他的脚踝,祁玥眼底闪过丝丝柔光“你扶着我就好了,没事。”   “那怎么行?不然我们回去?”公子言提议道。结果祁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要,我还没有逛过瘾。我的脚没什么事,你扶着我就行。”祁玥用一种强横不讲理的口吻说道。   “你···你这不是···”对上他执拗的眼神,公子言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说着,就要搂上他的腰。   “你还能再蠢一点儿么?”宫晟天见公子言不做丝毫怀疑的就相信了那妖月的话,顿时气得拿眼瞪他“你还真信他崴了脚?”   公子言搂着他腰间的胳膊一顿,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顿时狐疑的朝怀里的人看去:“你没骗我···对不?”   祁玥被那眼神看得心里一慌,知道自己今天作过头了,但是···一瞥那人得意的眼神,顿时心里一横,眼神一扫:“你不信我?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说话间,变了颜色的眼眸正一点点晕出丝丝红线。   公子言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任命的把人一楼:“妹的,骗就骗了吧。”他是她干爹,她能拿他怎么样?   “混蛋你!”宫晟天见公子言竟然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妖月那个死变态,顿时气得脸色一黑,刚要发火,公子言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别说话,正对着我!”   “你···”听他这么一说,宫晟天心里更气,可是见他脸色不对,连忙镇定了下来“怎么了?”   “你背后有武俊王府的人。”宫晟天的碧眸太明显,再加上这身气势“你别动,装作和我说话,那群人拐过巷子口就没事了。”   “嗯。”宫晟天知道那伙人再找他,再加上现在封城,他们逃脱不得,只能谨慎行事。所以就听从了公子言的意见,面对着他站着,结果正好和祁玥撞了个对面。   “切!还不是一样胆小怕事。”亏他还是定山王了!祁玥万分轻蔑的嘲讽一句,然后不屑的扭过头去。宫晟天被他说得刚要发火,落在后面的谢云澈走了过来。   “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西元人?”   “什么?”公子言唰的扭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澈澈,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谢云澈眉头微挑,看了眼西北方向的巷子口,犹豫地说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西元人。不过···也许是我看错了。因为我只看到了他衣服的一角。很像是西元人的服饰。”   西元人的服饰类似于中国唐朝时期吐蕃人的服装,和中原十分不同,基本为三角形大翻领斜襟左衽束腰长袍,三角形大翻领对襟束腰长袍,圆领直襟束腰长袍。然后再根据西元人的阶级分层,在衣袍上绣上不同的花纹图案或是动物图案。澈澈是西元人,他对西元服装在了解不过,不可能会看错。   “小狼你去看看。小虎,刚才那边巷子口有武俊王府的人,你看看他们出来有何目的。”   “是!”   “言兄,你会不会谨慎过度了?”谢云澈见自己随口那么一说,公子言就让人去查看,不由得觉得他有些兴师动众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爷的三个宝贝现在都在这里,爷马虎不得。”   三个···宝贝。   宝贝。   谢云澈不自在的别过头去,眼神里微微有些羞涩。宫晟天更是瞬间爆红了脸,一双碧眸羞怒的看着公子言。而祁玥却微勾着唇角,素手轻轻的勾起公子言的下巴,吐了口香气。   “三个···呵呵,夫君啊,你说的是哪三个啊?”   公子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拍掉勾住自己下巴的爪子:“正经点,我现在没工夫陪你闹。”语气恼怒中透着威严,让祁玥一瞬间安静了,瞪着一双哀怨的眸子看着她。   小言儿就是这点最过分!   一干起事情来什么人在她面前都成了摆设!就连他这个干爹也不能打扰他分神!   哼!   鉴于一行人站在街道上目标太大,公子言决定去邻近的茶楼上等他们传回消息,并让侍蓝在楼下接应。在茶楼里要了个包间后,公子言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楼下的街道,放在桌子上的手时不时地敲一敲桌面,那清脆的声音配上她冷静下来而稍显淡漠的容颜,竟有一种威严霸气的味道。   “夫君~”祁玥见公子言从刚开始就对他置之不理,进了包间后更是一个人坐在窗前一句话不说。顿时气的唤了他一声,并顺便朝谢云澈抛去一个怨恨的眼神。   谢云澈也没想到公子言会把这件事看的这么严肃认真,面对祁玥的怨恨,很是抱歉的对她笑了笑,见她不屑的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由得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   见谢云澈吃亏,宫晟天心底微微暗爽,但是一看对面的公子言,心又沉了下去。   “喝点水。”宫晟天倒了杯茶推到公子言面前“别太紧张,说不定是你想多了。”   “有些事不是我想多了,而是···”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公子言瞅了眼这古朴的茶杯,然后抬眸朝他看去“不能不想那么多。”有些事她可以赌,但是有些事···她不能赌!   听到公子言这么说,包间里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们听懂了公子言的画外音,一时间心理滋味万千。而就在这时,公子言却扭头看向了身边的祁玥:“要不我先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的脚没事!”祁玥急忙的开了口,眼神里流露出的丝丝慌张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心绪和惊慌,被公子言捕捉到后,眼底闪过丝丝无奈。点了点头之后,就又扭头看向窗外。   “夫君~”相处了那么久,祁玥一看公子言这模样,就知道她看透了他的把戏,但是却选择纵容,顿时高兴地扑到他的身上,头枕着她的肩头,朝对面的宫晟天投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宫晟天尽管生气,但也分得清楚事情轻重缓急,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后就扭头和谢云澈聊起天来。说了没几句,小虎小狼就回来了。   “公子,那些武俊王府的人是例行公事出来给武俊王搜寻美人的队伍。”   “公子,谢公子没看错。的确有个西元人从那巷子口走过,并且进了武俊王府的后门。”   “呵。”两个人刚说完情报,一直默不吭声的公子言突然轻笑出声,看着茶杯的目光更是冰冷的无情“什么搜寻美人,举都举不起来了还搜寻美人?不过是给那西远人带路罢了!”   “你是说···武俊王府和西元人勾结?”宫晟天听出了他的话外音,突然出声道。   “不然呢?”公子言挑眉“看样子封城这件事需要重新估量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群人还没听明白,公子言却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走,去武俊王府。”   ······   清新如炬的晨光,像孔雀在天宇间开屏,映在水波上,水波成了百折的锦缎,天气是醉人的温暖,到处有媚丽的光景使人流连,百花深处,杜鹃成群,飞来飞去,争鸣不已,百鸟调啾,明丽的太阳光,照着盛开的攀枝花树。   “你竟然让我去色诱?”武俊王府不远处的围墙下,祁玥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公子言,绝色的小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我可是你的夫人!”   “所以才让你去。”公子言的表情依旧是淡漠无情“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刻要看自己人。你不去谁去?而且这算哪门子的色诱?只不过是让你绊住看门的人,我们好溜进去罢了。”   “你就不能翻围墙吗!”祁玥气得跺脚。   公子言瞅了眼他“受伤”的脚踝唇角一勾:“武俊王府现在戒备森严。万一我翻过墙头就被抓住了呢?”   “那万一我被那守门的非礼了呢!”   “你会被占了便宜?”   “我···”   “快点,别再磨叽。时间紧迫。”   “那我就偏不去了!”   “那我就休了你。”   “······”   怀抱着被休的怨恨和恐惧,祁玥气冲冲的带着小虎走向了色诱的道路。谢云澈见她那愤愤的身影,有些担忧的看向公子言:“言兄会不会太···苛刻了点?”   一旁的侍蓝也颇为赞同的点头。虽然牺牲自己的夫人很伟大,可是不同意就休妻,未免就有些太过分了!   “他闹腾了一上午了,该吃点儿苦头了。再者说···”公子言扭头看向他们几人“除了他,还有谁能去?难道你们选择穿女装?”   谢云澈和侍蓝瞬间默了,宫晟天却悠悠的勾起唇角:“我觉得你的决定甚好。”   “觉得好那就走吧。”   “干什么去?”宫晟天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翻墙啊。”   “可是那人——”   “笨,看不出来我就是再溜他吗?折腾了我一上午,就不允许爷我打击报复一下?”   谢云澈&侍蓝:“······”   宫晟天:“干得漂亮!”   墨白&墨羽:“······”   谢云澈身体不好,不会武功,公子言便让墨白留在外面照顾顺便接应他们,然后让墨羽和小狼跟随她和宫晟天进去。   “为什么留下墨白?”宫晟天再翻墙前忍不住低声询问公子言“墨羽轻功没有墨白好。”   “但墨白的面瘫脸可以降得住妖月,让他有气使不出来。”   宫晟天&墨羽:“······”   武俊王府很大,但公子言和小狼来过,所以便分成两队,公子言和宫晟天去寻找书房之类的场所,而小狼二人则去后院女眷部分搜查。四人约好半个小时后不管结果如何都回谢云澈那里见面,就各自施轻功去行动了。   “再宝藏一事之后,这还是咱俩第二次一块行动。天儿。”在藏身到树冠,等着下面的巡逻的侍卫离开时,公子言突然将宫晟天压在树干上,对着那薄唇狠狠地亲了一口“爷好想你。”   宫晟天脸色一红,碍于现在的场景,只好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别闹!下面有人。”   “爷知道。”公子言往他身上又压了几分,直到脸对脸,彼此的呼吸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宝贝,昨晚有没有想我。嗯?”   宫晟天脸色的红晕更加艳丽,想别过头去,却又被那人捏住下巴,无奈之下,只好羞涩的嗯了一声。   “真乖。爷知道你受委屈了。等妖月玩够了回去了,爷就好好的补偿你,嗯?”   “不用。”   “口是心非。”公子言低声一笑,然后低头堵住他的唇,等到属下巡逻的侍卫走远了,才放开他“我们走吧。”   被吻得面红耳赤,呼吸不稳的宫晟天:“······”混蛋!   武俊王的书房很好找,重兵把守,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不是书房,就是他的卧房。置于库房···公子言相信,按照武俊王的性子,估计不会把库房建的这么光明正大,八成在哪里藏着。所以二人决定分开行动,一个去书房一个去卧房查看,然后再到刚才停留的大树上会和。   “宝贝小心。”分手前公子言还想在亲一口,谁知宫晟天却突然瞪了他一眼,然后飞身离开,见他一眨眼就消失在拐角处,公子言宠溺的一笑,然后朝卧房方向飞去。   武俊王的卧房果真如她所料想的一般,重兵把守,戒备重重。公子言藏身到高处,俯视着下方的士兵和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唇角一勾,掌风一运,轰向不远处的大树,摇曳的树枝吸引走了暗卫后,又用几颗石子纷扰了护卫的注意力。尽管那些人来回匆匆不到半分钟,但也足够公子言从大树上飞身到屋檐下并藏好身形。   古代的窗户,一般都是纸糊的,大户人家奢侈点会用丝罗之类的东西,如《红楼梦》中黛玉的窗户用的是“茜纱窗”即红色的软烟罗。像我国明代时期出现的明瓦,一种半透明装饰材料,用云母或是蚌壳之类的打磨而成;或是明清以后出现的玻璃制品,这个时空还没有出现。因此尽管奢侈如武俊王府,窗户不过是外面包了层蜡纸后里面又笼了层轻纱作为装饰,隔音效果基本等于无,所以公子言一上屋檐就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在那别扭的中原话一传到耳中后,想都没想就在窗户上掏了个洞。   雕花红木大床,金丝软罗纱帐。武俊王面色惨白的靠在床头上,而他的对面···却是一个穿着西元三角形大翻领斜襟左衽束腰长袍的男子。背对着她,看不清楚面容,不过看他绑在麻花粗辫上的头绳,还有衣袍上绣着的苍鹰图案,公子言就敢断定这是一个西元贵族人物!   喵了个咪的,这个武俊王竟然真的和西元人搞在一起了,难道这货真的决定谋朝篡位?   公子言这样想着,那边就听武俊王说道:“你这次有些冲动,不过帮你摆平不是什么难事。直接推给北边人就是。只是你要找的东西···真的那么重要?”   “那东西不重要,不过很有可能会暴露我的行踪。而这件事马虎不得。”   “好。我在努力试试看。只是方城···我也不能封的太久。”封的久了,很容易引起上面人的注意。   “我知道,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当铺酒楼里妓院里查探过,至多明天一天,后天你就可以开城。”   “好。”   ······   接头的大树上,宫晟天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盯着卧房的方向望眼欲穿时,公子言面色沉重地回来了。   “怎么了?”   “回去再说。”   “好。”   围墙外,谢云澈一行人也等的面带急色,原本被戏耍而火冒三丈的祁玥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后,转而脸上的表情换成了对他们的担忧。眼见约定的时间就要到,那四个人还没回来,刚决定自己去找时,那群人却集体回来了。   “小言儿,你怎么样?”祁玥一见公子言回来了,立刻一个箭步冲上拉住了他,见她没有什么大碍,这才长舒了口气。   “言兄···”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这里不宜久留。撤!”   回到了尽君欢,一行人径直进了公子言的房间,在听到武俊王果真和西元人勾结在一起时,几人的脸色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是震惊。   “大秦和西元可谓是死对头。而这武俊王竟然敢和西元人勾结。还真是···找死。”祁玥语带嘲讽的说道。   “贪心不足蛇吞象。那武俊王只想着怎么谋反,却忘记了谋反之后会是什么下场。”公子言坐在椅子上,脑海里还回荡着他们俩的对话。   找东西,他们究竟在找什么东西?   还有把闹得事情推给北方,这个北方是指哪个北方?具体到一个人还是——   “公子,管事说大厅有人找。”   被打扰了思绪的公子言的不耐烦的抬起头:“谁啊?”   “她说她是你的小妾。”   “噗——!”   宫晟天一口茶喷了出来,看着突然愣住的公子言,刚要发火,就看见他突然扭头看向一脸无辜的祁玥。   “看奴家干什么?还不下去去接你的小妾!”   小妾你妹!   公子言见祁玥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自然明白这是他在搞的鬼。阴沉着脸从座位上起开,刚走到门口,屋门就被人打开,然后一抹天蓝的身影闯了进来,见到他二话不说就扑了过来!   “相公!”   “······”   “相公,你看到魅儿不高兴么?为什么阴沉着脸啊。”挂在公子言身上,魅儿见公子言对她的到来表示的如此的冷淡,顿时不高兴的崛起嘴巴,顺便两只手放在公子言的唇角边,逼着她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魅儿···”   “相公,亲亲~”   “呵,一见面就亲,当我是死的么?”就在魅儿要贴上公子言的脸颊时,一抹艳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二人中间,对着挂在公子言身上的魅儿就是一声冷喝“下来!本夫人在这里,轮得到你个小妾嚣张?”   “对···对不起姐姐。”魅儿委屈的撇撇嘴,然后从公子言身上滑了下来。见祁玥阴沉着脸,连忙解释道“姐姐别气,魅儿也是见到相公太高兴了。绝没有要争宠的意思。”   “哼!你争得过本夫人吗?”祁玥两眼一翻,很是不屑的扫了眼魅儿,然后一把勾住公子言的胳膊,重新把他拉回桌子前,魅儿嘟着嘴巴跟在后面。   “言兄···”   “魅儿。我的——”   “宠妾!”   “宠你妹!信不信本夫人一两银子卖了你。”   “呜呜,姐姐,人家错了。人家是小妾,小妾。”   “哼!果然是——”   “够了!”公子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着那边还在演戏的二人就是一声怒吼“再闹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派人把你们打包送回去!”   正在吵得二人顿时被这吼声吓得打了个哆嗦,对上公子言警告的眼神,二人顿时安静了。   “魅儿,你怎么来了?”前几天这妮子刚给她送了信,怎么突然间就来了?难道这妮子再派人送信的同时她自己就跟过来了?   “人家太想相公了,所以一完成相公说的任务就偷偷跑来了。”   “可我们前几天通过信。”   “对啊!我和信件一起出发的!”   果然。公子言见她笑得一脸无辜,头痛的揉了揉额角:“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因为我看见你们了!”魅儿眨了眨眼睛“我被人拐到武俊王府,结果撞见溜到后院的墨羽。于是我就跟过来了。”   “你被拐到武俊王府?”公子言一脸的震惊。   “为什么我没有发现你!”墨羽一脸的崩溃。   “那是因为我在草丛里睡觉,你没发现也正常。”魅儿对着墨羽说完之后就看向了公子言“这事说来话长。我本来一个人在赶路,结果在走到傲雪国和大秦边界的一个小镇时撞上了命案,好像是仇家嫉妒,把当地的一家青楼给灭了。行凶的是个大汉,长得凶神恶煞,五大三粗的,我一路跟着他来到了方城,结果一进城就被拐到了武俊王府。我想着反正言哥哥你要来这里,这里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着,就留下来了。”   这姑娘的心态真不是一般的好。   墨白墨羽等人齐齐对她跪了。而谢云澈却看着嘴角抽搐的公子言好笑的低下了头。碰上这样的妻妾,言兄也算是享福了。不过一个人敢跟在行凶者身后且不被发现···言兄的这一妻一妾,都不是一般人啊。   “等一下!”就在众人被这姑娘弄得沉默不已时,公子言突然抬起一只手,脸上的表情倏然变得冷峻起来“你刚才说发生命案的地方是哪里?”   “是傲雪国和大秦交界的一个小镇。我忘记叫什么名字了。反正很偏僻。”   “那被屠杀的青楼可是叫翠云楼?那里最有名的姑娘可是叫云秀?”   “公子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去青楼了?”魅儿不满的大叫起来,而公子言却阴沉着眸子“啪——!”的捏破了手中的茶杯。   “原来那个老匹夫打的这是个主意!”   夜色降临,星星点点的灯火依次在尽君欢里燃起。封城一是惹得方城内外一片焦灼,甚至连尽君欢里也响起丝丝不满的声音。而公子言的套房里,却是一片安静。被烛光照亮的房间里,一袭白袍的她坐在桌前,面色沉峻的恍若一个将军。而在她面前的桌子上,铺着一张巨大的白纸,上面被人用毛笔勾勒出古兰大陆六国的轮廓,其中夹杂着一些重要的城池和交通要道,内容尽管简略,却震惊的在场所有人全都说不出话来。   不同于一般的作画,地图的绘制不仅需要高超的绘画技巧,更需要渊博的知识。有时候一张详细的地图需要画师用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功夫才能画出来。而这个人,不翻书,不开口,要了笔墨纸砚就一挥而就。中间不犹豫、不迟疑,似乎这古兰大陆、六国疆域早已经烂熟于胸!如果这些还不算什么,一般的画家也能画出来。但是那起伏的群山,各国的重要城镇以及主要的交通要道出现在那人的笔端时,这人就绝不是一般的人!   而整幅地图画完,却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宫晟天作为一代战王,他的书房里也藏有六国地图,但是他发誓,和公子言手下的这一副相比,不管是内容还是绘制技巧,全都不是一个档次!而那地图···还是他特意请高人花了近三年的时间绘制而成!如今看来,那不过是一个讽刺!   这个公子言···究竟是什么人!   “公子,这两条线是什么意思?”魅儿见公子言在地图上连接了两条线,疑惑的问道。   “这个点是命案发生的地方,也就是那个青楼所在的城镇。”公子言用毛笔的顶端指着大秦和傲雪国边界处的一个点对着围过来的众人解释道。   “而这个点。”弊端顺着直线下滑到方城的位置“是我们现在所在地。”   宫晟天等人点点头。见他弊端一直往下,停留在西元皇城处,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点,是我们的终点。从小镇到方城到西元皇城,这两条线,你们可以看做是我们的行驶路线。”   众人再一次点头,可是依旧不明白公子言为什么把这个标出来。   “现在,我们重新来看这三个点,你们可以围近一些,看得仔细。”公子言见墨白他们明明想看但是碍于身份只好对着他们招招手,宫晟天见状便直接站在公子言的左手边,给他们让出了位置。而谢云澈也出乎意料的来了兴趣,站在公子言的右手边,看着面前地图。魅儿和祁玥虽然被挤到公子言身后,但是坐着的她丝毫不会妨碍他们的视线,反而让他们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首先,我们先说这个小镇。这个小镇大家都有印象,翠云楼也都知道,是当地最有名规格最高的青楼。”公子言见众人无一例外的点头,然后指到第二点方城“这里,方城是我们现在呆的地方。因为武俊王男女通吃,对墨儿意图不轨被我们查到,所以我前晚去报复了他,然后昨天就被封了城。”   宫晟天嘴角一抽,妹的,什么叫意图不轨!   “然后今天我们逛街,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西元人。因为好奇所以跟过去看,然后被我得知封城真正原因是因为那个西元人要找东西。并且似乎找了一段时间,而且集中在当铺青楼里面。而这个西元人,很有可能就是魅儿从那个小镇一路跟过来的大汉。而这个大汉,却血洗了翠云楼。”   “那么问题来了。那个大汉为什么要血洗翠云楼?一个青楼而已,还处在那样的地方,能惹出什么事情?为什么却逼得那个大汉如此心狠?是不是因为他要找的东西就是在翠云楼丢失的,等他想回去找时就不见了?然后逼的他不得不下次狠手。而那东西之所以那么重要,是不是因为太特殊,特殊到它一出现······”公子言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唇角一勾“就会暴露了主人的身份?”   银质的手镯,上面镶满了红蓝宝石,而这中央却蜿蜒着一条蟒蛇,那蟒蛇张着大嘴,牙齿锋利,蛇身顺着手镯,正好是一个首尾相接的图案。众人屏住呼吸,看着那在烛光下泛着银光的镯子,突然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那人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镯子,而这个镯子,却在公子言手中!   “这个手镯澈澈说过,是西元人的,而且根据上面的宝石我们可以判断,这个镯子属于西元贵族人的。而西元人对外交易十分谨慎,绝不会把象征身份的东西轻易的流通出去,因为这是他们捍卫自身地位的一种手段。而现在手镯不仅流通出去,反而在大秦下落不明,如果被有心人找到并且上交,那么···武俊王和西元沟通一事就会暴露!所以说···这个镯子,对那个西元人还有武俊王来说,是个祸患。”   “那怎么办?这镯子在我们手中也不安全啊!”魅儿听到这里,顿时着急的说道。   “所以说,我们要把这东西送出去。”   “那···你准备送到哪里?”宫晟天见公子言手里把玩着那手镯,眼底粼粼一片,就知道他已经有了主意。谢云澈似乎也看了出来,转过头看着他不出声。   “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反而就是越可能的地方。那老匹夫既然知道青楼被血洗一事,那就表明有人向他汇报。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魅儿。”公子言拿着镯子递给身后魅儿“武俊王府的后院你住过,你最熟悉。回去把这东西放到武俊王几个宠妾随意一个首饰盒里,然后再回来。”   “你是要···让他们内讧?”谢云澈惊讶地开了口。   “本来他们的联盟就是一场吃与被吃的关系,我只是往中间添一把火,让被吃的那个被吃的时候痛苦一点儿而已。那个老匹夫在方城里做了那么大的坏事,也是该遭报应了。嗯,对了,顺便临走的时候给大秦皇帝知会一声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这人一般不泛滥爱心,一泛滥起来真是收都收不住。”   “······”   你是坑人坑到底,不把那人坑死不算完事吧!   众人对公子言沉默了,而宫晟天缺了解公子言最后一句话的意图。万一那个武俊王借助西元谋反成功,那就意味着西元人的实力已经侵入了中原,而武俊王又是个废物,他倒了之后,大秦就是西元人的天下。而这个场景对其他几国的人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你话那么说,其实是为了大秦不被江山易主吧。”谢云澈突然看着那地图说道“言兄,这地图···”   “哦!我随手画了一下,上不了台面,凑活着看,别计较!”   凑活着看?上不了台面?   众人默了,再见公子言那表情不像是在看玩笑,心底又是一片翻腾。谢云澈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变得极为复杂:“你还真是深藏不露。”   “那你有没有爱上我?”公子言唇角一弯,下意识的说完这句话,后背和左胳膊就被两人狠狠一掐。   说这话,当他们是死的么!   “咳咳。不早了,我回去了。”谢云澈见公子言两眼一瞪,然后五官如包子一般紧皱在一起,顿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后,就带着侍蓝离开了。魅儿因为有任务,也出了门,小虎担心她一个人有危险,就跟了他去。祁玥逛了一天的街,让管事新开了一间套房去沐浴休息,所以一眨眼,公子言屋子里,只剩下宫晟天这边的几人,外加小狼一个。   “其实刚才,有一句话我没有说。”等小狼去守门之后,公子言突然看着宫晟天说道“青楼一事,那老匹夫有意想要推倒傲雪身上。”   “哼!还真是不怕死。”宫晟天听到这话,立刻冰寒了面容,而公子言却对他摇了摇头“这不是重点。天儿···看看那两条线,你不觉得有地方和别扭么?”   宫晟天听他这么一说,凝眉朝地图看去,目光在两条线上徘徊了很久后,碧绿的眸子猛地一缩!   “这群人野心还真是够大!”也不怕被撑死!   “所以我说他们贪心不足蛇吞象。”公子言再次拿起毛笔,放在青楼那个点上,然后径直往上一划,直接连到傲雪国皇城!   “如果只是和武俊王联手,干什么要跑到傲雪国边境?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思考,可是直到这两条线连接在一起我才看出了涵义。”   “天天。”公子言看着宫晟天阴云密布,浑身煞气的模样,缓缓的勾起嘴唇“你的大臣也和西元人联手了。”   ------题外话------   魅儿姑娘来了!你们还不快捧场!(*^__^*)嘻嘻……   昨天没有下集预告,结果有的亲不满意了,那我今天就放出来一个吧,只要你们承受得住!   “魅儿怎么了?”   “没什么。”祁玥笑了笑“怀孕了而已。”   “!”   T   ☆、第一百四十章 喜当爹?   静谧严肃的房间里,桌上燃烧的蜡烛将屋里的摆设照的富丽堂皇,公子言歪着头靠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她左手边阴沉着脸的宫晟天,唇角微勾。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生气,搞不好这还是件好事。”公子言敲着桌子慢悠悠的开了口。见墨白墨羽齐刷刷扭头看来,眼底带着丝不满,眉角微挑“不是我说你们,跟着小狼他们混了那么久怎么一点儿心眼都没长?”   墨白墨羽嘴角狠狠一抽,刚想问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公子言已经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宫晟天:“你刚报完仇就离开朝堂,本来就在那边留了隐患,你应该庆幸那边出事,而不是没有动静。你要知道,不会叫的狗咬人最疼。会叫的,反而翻不出什么大的波浪。既然那群人选择作死,不如你就让他们折腾个够。等水够混,泥土底下的鱼虾全都出来了,你再下网刚刚好。”   宫晟天听到这话抬头看他:“京城里我一直让人注意着动静。”   “那不就完了。”公子言手一摊“既然你早就决定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现在又生气烦闷个屁?觉得他们背叛?别闹了···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当你给他们的利益不如别人给的丰厚时,他们自然会选择丰厚的那一方。这是人的本性。”   “那你呢?”宫晟天背靠在椅子上,双目牢牢地锁在公子言身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如果哪一天别人给你更优厚的条件,你是不是选择背叛我?”   “你觉得有谁能收买的了我?”公子言眉头一挑,眉眼间满满的都是倨傲和目空一切的蔑视“要是爷那么容易就被收买了,还至于被你拐跑了?”   宫晟天瞪了他一眼,这混蛋会说话么!还拐跑?   他明明拐了自己一座铁矿!   “那这件事···我们就装不知道么?”墨羽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宫晟天“王爷,需要属下让皇城的弟兄们查探一下么?”   宫晟天点了点头:“把所有可疑人员都给我查一遍。”   “特别是平时看上去老老实实最没有威胁力感觉最乖最不可能的那一种人。”公子言插过话去“小心点儿,别被糊弄了。”   “额···是!”   墨羽出去传消息,小狼却被公子言找了过来:“传话给清航,让他这一段时间小心一些。实在是不行就先把铁矿封了,一切安定好了再开也行。如果遇到趁火打劫的,就给他,等爷回去之后连本带利的抢回来就行了。”   小狼点点头,然后问道:“需要楼里的弟兄们盯着么?”那毕竟是一个铁矿。马虎不得。   “不用。这件事就交给清航,别让楼里人插手。”她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清航的手段。   “我明白了。”   “下去的时候把管事叫来,两天时间到了。”   “是!”   “要不是知道你的德行,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当过兵。”等小狼走后,宫晟天看着正在喝茶的公子言突然出声道“我问你,这画图的本事···谁教给你的?”   “爷要说无师自通你信么?”公子言抬眸懒懒的扫了他一眼,然后端着茶杯的手一晃,飞扬出的茶水径直飞溅到那地图上,眨眼间的功夫,那个被所有人赞叹不已的地图就变成黑乎乎一片。   “你干什么!”宫晟天唰的从位置上站起来,看着逐渐渲染开来的墨汁,心疼得无以复加。一眨眼的功夫这家伙就把它给毁了,这样子,甚至连修复都没法修复。   “心疼什么?爷能画一幅就能画第二幅。”绘制地图是她上辈子基本的军人技能之一,放到这里可能是震撼了点儿,可是放在那里,所有的特种兵几乎都要求学会这一项本事“别看了,回去之后爷给你画一幅好的。这草图湿就湿了。”   宫晟天听到这话身子一愣:“还能···再详细?”   公子言诧异的看着他:“不然呢?光凭这些···好意思叫地图?”   宫晟天抿了抿嘴,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难道地图,不都是这样子吗?   “行了,不说这个了。”公子言知道自己今晚有些锋芒毕露的过头了,再说下去估计这人又会追问她的来历,于是连忙转移话题“一会儿那管事要上来,你要等他们的回复么?”   宫晟天瞥了他一眼:“本王没你那么闲。有你在这里就行了。”这混蛋在,他们吃不了亏。   “也好。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嗯。”   宫晟天带着墨白离开了,公子言却盯着桌子上已经被毁的差不多的地图,脑海里翻腾一片。刚要寻摸出来什么,一道大红突然飘进屋内。   “小言儿,奴家来了。”沐浴更衣完的祁玥听说公子言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等那管事,顿时控制不住凑热闹的心跑了过来。见公子言正坐在桌前发呆,顿时腰肢一扭,凑上前去“小言儿,想什么呢?人家来了你也没发现。”   被打扰到的公子言揉着额头看向挤在自己身侧的人,略微不悦的说道:“你的脚好了?”这人今天还真闹腾,她刚有些思绪,就被他全都给吓跑了!郁闷!   “哼!你还好意思说!”一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切,祁玥看向她的眼神就有些咬牙切齿“你竟然敢骗我!小言儿,你胆子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你和魅儿组团过来坑我,还不允许我反击一下?”真以为她看不出来他和魅儿一前一后跟过来是商量好的么。“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我们刚来你就让我们走?”祁玥不满的嘟起嘴巴,修长的手指一把捏住公子言的下巴,逼着那人淡漠的容颜对上自己蔷薇色的眸子“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碍你的事,所以心里烦了?”   公子言白了他一眼:“胡思乱想些什么。我这是担心你们。这还没到西元就发现这么一大麻烦事,到了西元还不知道发生什么。”   “那样子我们更不能走了。”祁玥收回手,淡淡的说道“就是因为知道你这次去西元不顺利,所以我们才会赶过来帮你的忙。人多力量大么1”   公子言嘴角一抽,为什么她觉得他就是来捣乱的?   “况且。”祁玥突然变了声调“本楼主还没去过西元,听说那里的马和中原的马不一样。本楼主想去试试。”   这才是根本原因吧。   摊上这样的干爹,她也是没脾气了。   “你去一边坐着,一会儿管事来了看见了,成什么样子?”公子言见这人挤在自己身上,挑眉道。   “哼!怕什么。楼里人谁不知道,你个少主才是掌权的,我这个楼主不过是你的男宠。”   公子言两眼一瞪:“为什么我不知道?”   祁玥扭过头,废话,要是被你知道了楼里还不得闹翻天?   “看样子我抽空要回楼里一趟了。”这才多久,那群杀手们就已经无聊到这个地步了么?   “咳咳。管事来了。”见公子言口气不对,祁玥连忙岔开话题,正好见管事在小狼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于是连忙起身做到了一侧的椅子上。   “见过楼主,见过少主。”   “事情查的怎么样?那镯子是什么来头?”公子言端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问道。   管事本以为公子言会问刺杀一事,没想到却是问那镯子,顿时心理松了口气,上前一步禀告道:“回少主,在西元我们的人不多。所以消息打探起来不如其他地区来的迅速准确。根据底下人最新情报,那镯子是西元上层贵族的物品,而且只有贵族结了婚的女子,而且是正室才有资格佩戴,因为蟒蛇图案在西元象征生育,佩戴蟒蛇图案的首饰,含有期待女子多子多福的意味。”   蛇崇拜,从古至今一直都有,从古代埃及到现代的印度,当地人视蛇为神灵是很常见的现象。所以公子言听完这话后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倒是祁玥一听那些人竟然会崇拜那种滑溜溜的东西,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旮瘩。   “因为这个镯子象征意义很特殊,所以有时候也会作为一种赏赐赏给那些做出杰出贡献的西元人。作为一种祝福期待他的子孙可以长久的繁衍下去。”   “你的意思是说····这玩儿意是赏赐的东西?”公子言说话间从怀里又掏出一个镯子,和刚才拿出来的那个几乎是一模一样。   “小言儿你····你不是···”祁玥一看见那镯子立刻惊讶地叫了起来,惹来公子言一个白痴的眼神“你以为我傻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把这东西送回去?”还是在没搞清楚这东西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万一这东西以后会产生大作用呢?   “你!你还···”祁玥想问她究竟想搞什么鬼,谁知她却看向那管事。   “回少主,是不是赏赐的我们还没查探清楚。不过每一次赏赐都会记录在案,过段时间后应该就能查到了。”   “好。”公子言将镯子重新收了起来,对他点了点头“你们继续去找这个镯子的来历,只要在我抵达西元之前找到答案就行。务必谨慎行事。”   “是!属下明白。”   “下去吧。”   “属下告退。”   管事离开了,小狼走到门口去站岗。祁玥见公子言又开始低头沉思,想要问的话又猛然顿住。生怕打断了她的思路又惹得她烦心,只好一个人坐在一旁生着闷气。   “谁又惹你了?”公子言挑眉看向祁玥“你这一天气就没顺过。”   “哼!还不都是你闹得!”祁玥见她抬起头来,连忙凑了过去“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骗他们?”   “骗谁了?”   “你说呢!”祁玥瞪了他一眼“当着所有人的面让魅儿把一个假镯子送回去,自己留着一个真的却谁都不说。你想要干什么?”   “送出去假的是为了让他们安心。毕竟那东西是个祸患。而留下真的则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搞不好哪一天,这东西会派上大用处。”   “哼!你就作吧!”祁玥不满的瞪了她一眼,结果转过身脸上就笑开了花。小言儿告诉他也不告诉那个定山王还要那个谢云澈,是不是说···在小言儿的心理,他这个干爹才是最重要的?   “你干什么?”公子言见祁玥往里屋走,疑惑的问道“你不是开了一间房吗?”   “那是给魅儿留的!我可是宠妻!自然要跟着夫君睡!”   隔着层层的纱幔,祁玥嚣张跋扈的声音飘了过来。让公子言再一次无奈的扶额。   次日一早,众人再一次相约在楼下餐厅用饭。只是和昨天的气氛相比,似乎今天的凝重了几分,众人的脸上多多少少都带了些乌云,让公子言顿时不满的挑起眉头。   “这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摊上事了吧。”   额·····   众人对视一眼,然后纷纷在对方眼底看到了一抹尴尬。正窘迫的不知如何回话时,一道欢快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言哥哥!”   魅儿姑娘一席鹅黄色掐腰长裙,像个小太阳一样跑了过来,见公子言抬头看向她,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言哥哥人家好想你!”魅儿一个熊扑扑进了公子言的怀里,然后趁着那人还没回过来神,对着那英俊的侧脸就狠狠的亲了一下。   “砰——!”   宫晟天还没来得及发火,做在公子言身侧的祁玥却唰的站起身来,一把扯过魅儿的胳膊,把她从公子言身上扯了下来:“这么嚣张···当我死了?”   魅儿吓得立刻去抱公子言的大腿,祁玥还想说什么,公子言就开了口:“在闹就全休了。”   这话果然立竿见影,两个人顿时乖巧的坐在公子言的身边一动不动。那举止有礼的样子,仿佛刚才争宠不是他们二人。   “魅儿,昨天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因为他们回来的晚,公子言听说成功之后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并没有细问。借着吃早饭的工夫,这才又开了口。   “很顺利。我把那镯子放在那个老是找我麻烦的女人和盒子里,那女人爱臭美,这次保准她死的很惨!”魅儿的脸上勾起一抹阴险的微笑。   “找你麻烦?”公子言挑眉“你挡住她的路了?”   “哼1那女人仗着自己得宠,经常在后院作威作福,也找过我麻烦,后院里的人没有不讨厌她的!”所以她要是惹了麻烦。嘿嘿~绝对没有一个人救她!   见这姑娘笑的这么阴险,公子言就知道那女的这次估计下场很惨,在心底默默的为那女的点了一排蜡之后,公子言就看向对面的谢云澈和宫晟天:“我昨天打探的消息,封城最迟今天就会结束,所以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大家今天好好休息,上路以后会很辛苦,可能就没现在这么——”   “呕——!”   公子言正说着话,魅儿突然捂着嘴巴侧过身子呕吐起来,公子言顿时担忧的凝眉看去,见祁玥正给她递过去帕子,便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吐了?难道早餐不合胃口?   “没什么。”祁玥转过身,不以为然的扫了眼公子言,然后用一种及其轻淡的口吻说道“只是怀孕了而已。”   “······”   “呕——!”   华丽的套房里,众人再一次聚集在一起。只是气氛却和以前颇为不同。谢云澈瞅了眼浑身低气压,脸色阴沉的可怕的公子言,刚要开口提出离开,就见他突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指着坐在对面的魅儿就是一声怒吼——   “那个混蛋是谁!”   “!”   众人齐刷刷的扭头朝公子言看去,脸上均是震惊外加匪夷所思。公子这语气不对啊···怎么像是被带了绿帽子的样子?   被吼得魅儿很想解释她没有怀孕,刚才呕吐只是因为中了楼主的诡计,可是她刚想开口,坐在她身旁的祁玥就张了嘴——   “这话问的,除了你的还能是谁的?”   “!”   这下子惊悚的是公子言了,看着祁玥那一脸一本正经外加理所应当的样子,顿时明白这又是祁玥给她下的套!报复她昨天故意骗他的事情。   “魅儿你过来,我给你把把脉!”猜测是猜测,但事实是事实,察觉到某人朝她投过来的冰冷的眼神,公子言顶着压力给魅儿一招手,谁知魅儿却双手捂着肚子,一脸的抗拒“不要!公子肯定会伤害宝宝的。”   “害你妹!老子为什么要伤害它!”   魅儿撇嘴:“因为你怀疑它不是你的。”   公子言咬牙:“难道它是?”   魅儿低下头不吭声,但是心底却早已泪流成河。楼主,属下都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你能不能不要把属下派到赤焰去啊!属下要带在公子身边啊!   “夫君这话说得着实过分。孩子不是你的还会是谁得?”   “你闭嘴!老子允许你说话了?”公子言见某人又开始挑事,顿时气得脸色发白。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就看向魅儿“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有没有怀孕,如果怀了,这孩子多大了,还有···孩子他爹是谁!说!”   卧槽,难道公子真的被劈腿了?   墨白和墨羽很难相信这一事实,可是公子言的愤怒却是实实在在,再看小虎和小狼,两个人一个紧皱着眉头一个面无表情,眼神和他们一样有些迷茫不解。连他们二人都不知道,这么说来···是真的了?   可是宫晟天却不相信,魅儿对公子言有多痴迷他见识过,为了完成公子言安排给她的任务,在黔城的时候甚至不顾安危给那里的百姓建屋盖房,这样的女孩连生死都不要,怎么可能会背叛公子言?   谢云澈不知道那么多,所以也就没想那么多,他脑子里就一个问题。   这个姑娘上蹿下跳昨晚甚至还夜潜王府···就算是有,孩子确保还在?   谢云澈挑眉朝公子言看去,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二人四目一对,谢云澈立刻看懂了公子言眼底的无奈。心里顿时觉得搞笑至极。   有谁家的妻妾为了报复自己的相公会拿孩子开玩笑,言兄娶了这样的妻子和小妾,也是上辈子积了福了!   “孩子···孩子就是你的···一个月了。”魅儿小声嘀咕道。   “你确定?”   “嗯。”   “那好。”公子言见她不知悔改,直接一狠心“我这就让小虎和小狼送你回去了!怀孕了,就别闹腾了!”   “我不!”魅儿立马抬头拒绝,可是一对上公子言的眼神,又立刻蔫了下来,只好扭头看向身侧的祁玥,求他拿主意。   而祁玥此时此刻似乎也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见公子言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脸上勾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容:“没事,我来照顾她就行。”自己惹的祸,说什么也要自己担着。   “那好。”公子言很是爽快地点了点头“那你现在扶着她去休息吧。今天就不用出门了,午饭和晚饭我会让人直接给你们送到屋里。有什么需要就给小狼说,他会在门口一直守着你们。”   “你···你这分明就是囚禁!”这和看管犯人有什么区别!   “我这里的囚禁还需要用铁链子捆着,你需要么?”   祁玥顿时气结,看着公子言清冷的模样只觉得有火发不出。只能一把拉过魅儿,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小狼小虎,你们俩轮流盯着,他们来要是敢跑出来,直接打断腿!”   小狼小虎点了点头,然后默默的在心底给自家楼主点了一排蜡。   行了,公子是真的生气了。   楼主终于把自己给作死了!   谢云澈是看明白了,但是有人还没看明白,应该说看明白了却又不相信自己看明白了。   “你就真的那么保证,她没怀孕?就算是有,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废话!”公子言白了眼某人,想都没想就说道“老子压根不可能让她怀孕!”她没有那构造!   “为什么?”某人穷追不舍。   公子言破釜沉舟:“老子对女人硬不起来,不行么?”   “······”   所有人齐齐默了。而小狼和小虎却各自转过身低着头闷笑。   公子,你委屈了!   这么爽快大方的承认自己不行,你是第一个!   属下,服了!   “咳咳咳。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谢云澈觉得这个谈话已经无法进行下去了,连忙起身告辞。宫晟天却闹了个大红脸,狠狠瞪了一眼公子言,然后也带着人离开了,留下公子言一脸委屈的看着他的背影。   瞪你个毛线,老子还不是为了你?   可能是被公子言闹了这么一出,午饭和晚饭众人都没聚在一起吃,各自在房里用过了。公子言也乐的清静,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的整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可谁知想到一半,杀出个程咬金。   “我不是说了,不允许你出来么?”公子言咬牙切齿的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并且还毫不客气的吃了她点心的男子,努力压抑住心底翻腾的怒火,才没有一巴掌把他从桌子上拍下去。   “你这是在画什么?”祁玥从屁股下面抽出一张纸,见上面写的东西他全都不认识,顿时好奇的看向公子言。   “你给我下来!”一出来就上桌子,他是准备要上天么?   “小言儿,差不多得了!你在对本楼主大吼大叫,信不信本楼主立马把这些东西全都给撕了!”   “我靠!你还讲理不?”公子言被他气的跳脚“今天的事你敢说不是闹腾的?”   “哼!是我闹腾的又怎么样?”祁玥下巴一抬,直接一个翻身侧卧在桌子上,对着公子言眼眸一勾,挑衅道“谁要你昨天骗我来着。”   “那你就拿一个女生的清誉开玩笑?”公子言两眼喷火,看着丝毫不知悔改的某人,恨得牙痒痒“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你当真?”祁玥挑眉。   “当真!”   “本楼主出去了可就不会回来了。”   “你最好永远都别回来!”   “好!这可是你说的!”祁玥心一横,手往桌上一按,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大红的衣袍滚滚若红莲,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眼前。   公子言见他离开,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或惊慌或担忧或后悔的表情。捡起地上被祁玥弄掉的纸张,坐在桌前继续完成刚才地工作,可是刚拿起毛笔,就被人一把给抽走。   “你个小没良心的!一点儿都不关心我!”   公子言面无表情的看着去而又返,一脸伤痛欲绝的祁玥,伸手拿起另外一根毛笔:“离家出走的把戏你一年要玩儿上百次。最远的一次就是走到忘尘楼楼门。平时压根就躲在屋檐上。你让我怎么关心?”   “我不管!总之就是你的态度不对!”   “那你拿一个未出阁女生的清誉开玩笑态度就很好了?”公子言终于抬头看向他。   祁玥自觉理亏的低头,的确现在的人对女生的清誉都十分看重,魅儿还是个姑娘,他这样子做的确是有些阴损,但是——   “我祁玥本来就是一个不讲理的魔头。想做就做,哪管得着那么多?”   “你再死鸭子嘴硬一个给我试试?”公子言将手里的毛笔一放,看着祁玥的眼神已经罩了一层寒冰。   “怎么,你还让我一个楼主去给她道歉么?”祁玥见公子言真的生气了,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只是说的那话依旧让人心里一火。   “以后要是魅儿因为你今天的举动招惹了什么是非,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后,公子言很是恼怒的败下阵来。   “哼!不会!”祁玥袖子一甩,一脸的笃定“只要你女子的身份一暴露,这都不是事!”   “你!”公子言见他这么洋洋得意的样子,只觉得肺快要被气炸了,把毛笔往桌上一扔,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干嘛去?”祁玥见她绕过自己就往外走,疑惑的问道。   “出去透气!再呆在这里迟早要被你气死!”   “哼!”透气?祁玥瞥了眼某人出门后拐弯的方向,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分明就是去见那人,还说什么透气!   算了,反正今天他把她惹到了,他就别那么斤斤计较了。   他今天要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才可以继续啊!   哈哈哈——!   公子言进宫晟天的房间时,宫晟天正靠在床头上看书,见公子言突然撩开纱幔走了进来,微微一愣。   “你怎么来了?”   公子言扫了他,答道:“爷今天在你这里休息。”   这话他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宫晟天还在这里琢磨着那里不对劲,那边公子言就已经开始解腰带了,吓得他立刻一声冷喝:“不行!”   “为什么?”吓了一跳的公子言拧着眉头看向他“两天没和爷一起睡,你不想爷么?”   “想你毛线!”宫晟天坐起来怒视着他“我问你,白天···究竟是什么情况?”   “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公子言一边接着腰带一边斜着眼看他“连澈澈可是都看出来这事不对劲了,你要是再给我钻牛角尖爷可不高兴了。”   “哼!”宫晟天白了他一眼,然后歪着头感叹了一句“妖月是疯了么?”   “他疯?他比谁都精明!”想起他说的最后那句话,公子言就觉得自己胸口憋了一股子浊气“他是特意报复我,报复我昨天骗他去色诱。”   宫晟天早就猜到是这么个情况,只是被公子言如今这么一点明,还是觉得那个人的脾气果真不是一般的阴晴不定。连干儿子损起来也是这么不择手段,连声招呼都不打。   “不说这里,一提就来气!来,爷抱抱。”   “去去!洗澡了吗?”宫晟天见他要扑过来,顿时嫌弃的说道。   “洗了。”   “什么时候?”   “晚饭后!”   骗谁呢!衣服还是白天的那一身,怎么可能是洗了澡,这个混蛋怎么那么窝囊呢?   宫晟天气得想骂他,可是刚一张嘴就被他咬住,然后半推半就的躺在了床上。   “两天没抱你没亲你,爷都忘记你是什么滋味了。”   “胡说,明明昨天刚刚······”   “那点时间哪够?”   “你唔——!”   一番浓情蜜意后,二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等到都平静了下来,才把今天属下打探的消息告诉了他,顺便把那个镯子的事情也给他说了。   “你是想···留着这个作为以后的证据?”宫晟天一听公子言还留着那个镯子,就立刻猜到了他的意图。   “没错。手里拿着这个东西,我们才能证明西元的野心是真,才能制止他们侵入中原。”   “可是假的毕竟是假的,万一被他们发觉出来,那么你就危险了。”   “本来就不安全,何来危险之说?既然这件事被我撞上了,那就注定我和这件事有缘分。管它是孽缘还是良缘,我都接着。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哼!说我是赌徒,难道你就不是?”宫晟天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不高兴了。他可是记得这人黔城对他说的话,当时那么生气的骂他,现在呢···放在自己身上就不管用了?   “咱俩不一样。你是在作死,我是确定自己不会有事。大不了我觉得自己危险的时候就把这东西丢出去。”   “丢出去?”宫晟天冷冷一笑“你准备丢给谁?”谁敢接这东西?接了根本就是在惹祸上身!   “大秦皇帝。”   “你!”宫晟天两眼一瞪“你来真的?”   “六国之中能和西元抗衡的就只有大秦,而且两国还直接碍着。我已经让小虎把武俊王暗中养兵,秘密敛财勾结西元的消息传到了大秦皇城的属下。只要我这边一声令下,那边大秦皇帝就会知道西元的阴谋。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别说傻话!”宫晟天见他竟然说这么一个字,顿时气得翻身压住了他“你是本王的人,本王不允许你有事,你听见没?”   公子言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笑嘻嘻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好。我会努力的活地活蹦乱跳的,然后让那些欲对我们不利的人分分钟恨不得撞死。如何?”   “哼!你少给我嬉皮笑脸的!”宫晟天第一次没有被他糊弄过去“这件事不是你在扛着,我也在你身后,傲雪也在你的身后。西元入侵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是其他五国的事情。人多力量大,这话是你说的,怎么现在反而忘了?”   “你是说···让我们到时候和其他五国联盟?”公子言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顿时眼眸一闪“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六国不合已经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就算是西元入侵很危险,但是···瞪着渔翁得利的人更多!   “所以说···这件事需要从长分析。我们到了西元再想也不迟。现在···你只要别再惹事就成!”   “这话说得,我什么时候惹事了?”公子言不爽的把他拉低,让两人的呼吸紧紧地纠缠在一起“这两天我明明很委屈好不好。”   “哼!”宫晟天冷冷一笑,然后抽开她的胳膊,翻身躺下“可我看你明明很享受!”   那绝对是你眼神有问题!   公子言在心底闷闷不乐的悱恻道。而这时,宫晟天再次开了口——   “我问你···你是真的····对女人不···感兴趣?”语气犹豫带着抹试探,隐隐的似乎还流露出丝丝的同情和惋惜,听的公子言在觉得好笑的同时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嗯,没错!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她是女的,怎么可能会对女人感兴趣?见宫晟天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碧绿的眼眸波光粼粼,似有万般光彩内敛其中,眼神不由得露出丝丝痴迷。   “那你···是因为这才喜欢···男人?”宫晟天再次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谨慎的模样,似乎害怕不小心戳到公子言的伤疤一般。   “不是。”公子言很想笑,但是见他这么认真,只好努力的板着脸,保持面容的严肃“我是因为喜欢男人,所以才对女人不感兴趣。”这个逻辑不能反,不然会引起大麻烦!   “是吗。”听到这句话,宫晟天心底莫名的松了口气,一种庆幸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让他整个人似乎都一下子松缓下来了。再看看公子言,却见他正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己,侧卧在床上,那眼神里纷纷流露出丝丝玩味儿的色彩。   “睡觉!”宫晟天知道自己刚才的感应肯定是又愉悦到了这个无耻的混蛋。顿时恼羞成怒的转过身,背对着他,英俊的面容也在面对墙壁的那一刻突然之间爆红。刚想吐口气庆幸自己脸红的这一幕没被公子言看到,一只冰凉的小手突然从后面窜了出来,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果真热了。哈哈,天天,你还真是可爱!”   ------题外话------   这两天字数有没有很给力?你们难道就不觉得我棒棒的吗?︿( ̄︶ ̄)︿   眼看就是月底了,手低有存粮的亲们,就不要犹豫了!痛痛快快的砸死我吧!O(∩_∩)O哈哈~   下集预告——   咦?   平的?   ······   什么平的?你们猜?   T   ☆、第一百四十一章 美人,多少钱一夜?   “夫君~”   娇滴滴的声音在绿茵小道上响起,公子言叹了口气拉了拉马缰,扭过头去:“怎么了?”   “奴家腰疼。”祁玥一袭红袍趴在马车的窗户上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见她略微不满的挑起眉头,连忙撅起嘴巴“夫君~”   “当初是你要求坐马车的!”公子言揉了揉额角,见前面的人也放慢了速度回过头看他们,头痛的一咬牙“说吧,你想干什么!”   “奴家想骑马!”这马车颠簸的他快要散架了!   “没有多余的马给你骑!”公子言冷眼瞪他“早上说要做马车的是你,现在嚷着要骑马的还是你,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这一路上就属他最闹腾!   祁玥嘴巴一撇,看着骑在马上对着他冷眼相加的公子言,眼圈立刻红了:“你凶我~”语气哀怨凄惨,流露出淡淡的绝望和伤心。   公子言嘴角一抽:“我说的是实话。”   “你凶我!”   “······”   她压根就不该和他讲理!   “那你想怎么办?”公子言耐着性子问道“没有多余的马匹给你骑。”   “没事!”祁玥脸上立刻咧出一抹明媚的笑容“你抱着我不就好了!”   “那魅儿怎么办?她怀着身孕,昨天是你说你要照顾她的。”公子言见他一脸兴奋的招呼小虎停车,突然说道“你忍心一个孕妇一个人在里面坐着?”   被“怀孕”的魅儿听到这话非但没有感动,反而一脸委屈的挤到祁玥身边,朝她投去乞求的眼神:“相公~”   “你从里面呆着!”魅儿的话还没说完,公子言就一记冷眼看了过去,语气里夹杂着的警告,顿时让魅儿心灰意冷的缩回头去。   讨好了楼主却惹怒了公子,呜呜,得不偿失啊!   “我不管!我要骑马!”祁玥见公子言有意拿昨天的事情揪他的小辫子,立刻蛮横的对她嚷了起来“你要是不让我骑,我就从马车上跳下去!而且保证脸先着地,让你后悔一辈子!”   “······”   成功被祁玥气的没脾气的公子言见前面的人频频回头,无奈的妥协了,将某个嚷着要跳车毁容的楼主搂到身前做好后,他们这几人才重新上了路。   “怎么了?”宫晟天见公子言一行人好端端的停了下来,等赶上来的时候那个死伪娘已经被公子言抱在怀里置于身前,顿时略带不爽外加担忧的看了过去。   “没事。他就是坐车坐的腰疼。”公子言朝他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赶路吧。”   腰疼···那还早上嚷着要坐马车?   宫晟天瞅了眼坐在公子言的怀里,对他投来得意眼神的妖月,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   幼稚!   笑完,就马鞭一抽,先行跑到了前面。所谓是眼不见心不烦。   可恶,竟然敢嘲笑他?   看着那人走在前面的身影,祁玥气得直咬牙切齿,刚要动怒,楼在他腰间的手猛地一紧,抬头一看,公子言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寒潭般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警告。   “哼!偏心!”祁玥不满的扭头一哼,下一秒却又转过头来,见公子言专心的驾着马,眼波一转,双臂环上她的细腰“小言儿,本楼主错了,你就别生气了行不?”   “哦?你错在哪里了?”公子言低头扫了他一眼。   “额···”祁玥被问得一噎,不过为了缓和某人的怒火,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句“不该没事找事,不该毁魅儿的清誉,总之···哪都错了。我就没对过行了吧。”   “你这语气是在认错,还是在跟我诉委屈呢?”公子言看着前方的道路,听到怀里人那不满的嘀咕声,叹了口气说道。   “哼!反正你就是胳膊肘子往外拐,一点儿都不心疼我!刚才竟然还敢凶我!真是胆肥了!”祁玥越说越觉得心里委屈,环在她腰间的手坏心眼的一捏,公子言下意识的身子一歪,要不是祁玥一拉,二人定要从马上掉下去。   “不许再闹!”稳住身形后,公子言很是严厉的警告了一下某人。某人似乎也觉得自己作的有些过,连忙手捂着嘴巴,佯装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我送你回马车。”   “不要。靠在你身上就成!”说话间,已经将头靠在了公子言的颈窝处,闭上了眼睛。公子言拿他没有办法,只好一只手搂着他,一只手握着马缰,继续往前赶路,但是速度却降了下来。   “这个人就不能安生一会儿?”宫晟天见公子言刚要赶上来就又落了下去,于是也放慢了速度。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靠在公子言身上睡觉的妖月,沉默的同时更多的则是感到愤怒。   “这不安生了?”公子言看了他一眼,见他清冷着一双眸子看着前方,轻叹了口气“走了一上午了,一会儿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对盘,她也不指望他们俩相亲相爱了。   “哼!你倒是挺疼他!”宫晟天酸溜溜的憋出来这么一句话。本以为公子言会解释,谁知他却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笑了“妖月有时候是闹腾了点儿,不过他把我从小疼到大,自然我也要疼他。”   “哼!这话说得还算是有良心!”一直闭着眼睛的祁玥唰的睁开双眼,见公子言和宫晟天均是惊愕的看着他,顿时朝他们投去一抹得意的眼神。   果然,和他斗,还是太嫩!   “你没睡?”公子言皱着眉头看他。   “本楼主武艺高强,一天睡三四个时辰就能保持一天的精神,哪那么容易就犯困。”   “那你还闹腾什么?”宫晟天见他洋洋得意的样子,怒了!   而祁玥却盯着那人阴沉沉的脸色,嘴角边倏地绽放出一朵蔷薇:“当然是气你啊!”   “噗——!”   一直跟在后面驾着马车的小虎听到这话,顿时忍不住喷了,然后在心底默默地为自家挑事还挑这么光明正大的楼主点了个赞。   “你——!”   “你要是在闹腾信不信我把你丢到他的马上去?”   祁玥两眼一瞪:“我现在可是你的夫人!”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好的东西一贯喜欢分享。”   “······”   为了不被丢出去,祁玥终于安静了。只是那一脸郁闷的表情,直到一行人停下来休息时,也没有消退掉。吃饭的时候,更是坐在公子言的对面,眼神哀怨的看着她。   “言哥哥~”同样一脸哀怨的还有魅儿,一来就被卷入楼主和公子之间的争斗,然后莫名其妙的成了炮灰,昨天被囚禁,今天又被困在马车上。这对于性子闹腾的魅儿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痛苦的折磨!   “怎么?知道错了?”公子言撕了块面包放在嘴里,斜着眼睛扫了她一眼。见她难过地点点头,忍不住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你也长点儿心眼,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   “可···可他是夫人。”更是楼主!   “没出息!不想当正室的小妾都不是好丫鬟!干掉他,你就是夫人!”   魅儿抬头:“对哦!”可是一对上自家楼主浅笑盈盈的眼睛,满腔的热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其实做小妾也挺好。”魅儿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公子你不是说过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我还偷不如偷不到呢!”   “就像是你对谢公子一样?”   “对!就像是我对澈澈一样!”   “······”   “不对!刚才那句话不是我说的!”公子言微微一愣后,猛然回过神来,连忙扯着嗓子解释道。   “骗谁呢?”祁玥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吃的优雅又尊贵,只是那嘴角边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觉得邪恶阴险“大家可都听的清清楚楚的,不信你看。”说着,眼神一瞥。公子言看去,果然对上了来自于众人或同情或愤怒或尴尬或沉默的眼神。   “行啊你夫君。有我们两个不够···还惦记着别人。”祁玥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煽风点火。而公子言却急的连忙否定“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那不是一时顺嘴了么!”   “顺嘴又顺心吧!”祁玥笑盈盈地看了她一眼“吃着盆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本事见长啊你!”   “你闭嘴!”这个货就见不得她安生是吧!   “哼!就不让人说实话!虚伪!”   “你!”   “困了,回车睡觉。”   挑拨离间煽风点火完毕的祁玥心满意足的回马车睡觉去了,而公子言却在众人或鄙夷或愤怒或尴尬的眼神中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内心窝火外表郁闷的吃着东西。   “公子。”魅儿见公子言身上的气压越来越让人觉得恐怖,身子微微一颤“···夫人回马车了。那我就···骑马吧。”她不敢打扰楼主睡觉。   “嗯,一会儿我带着你。”   “不不不不!我一个人就好!”魅儿连忙否决的态度让公子言备受打击的朝他看去,同时也让坐在不远处的宫晟天等人看了过来。   “为什么?你嫌弃我?”公子言气得捏紧了手里的面包。   “不是。”魅儿连忙摇头“我只是不敢和夫人争宠。不然我恐怕就要被流产了!”   “······”   先被妻子坑,后被小妾弃。公子言成功的上演了惨被妻妾抛弃的戏码,但最让人伤心的是,整个过程围观的众人没一个站出来为她说话,反而都挤在一旁看她的笑话。   什么人啊这是!   郁闷的公子言随手捡起地上的树枝子在地上划拉着,结果不一会儿身边就围了一圈人。   “咳咳,公子···你画的这是···”小虎眼见周围气氛不对,连忙出声唤回了某个神游的公子。   这是?   公子言抬起头迷茫的看着不知何时围过来的众人,然后低下头——   “我靠!老子画的这是什么?”   长发飘飘的美男,一手点着下巴,一手笼着袖子。衣袍半褪,半遮半掩间露出那健硕的胸膛和精瘦的小腹。再往下因为小虎的打扰而停下,但是丝毫没有折损美男的形象。寥寥几笔,尽得神韵,尽管用树枝画在地上,但是那美男的气质却像是凌空于天界一般,只是眼角处流露出的丝丝妩媚,却又让这个美男看上去像个妖精。   澈澈的脸加上墨儿的身材再加上祁玥的妩媚。   “我就是随手一画没什么别的意思。”   “你还想有什么意思?”宫晟天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说道。   “额···这个还真没有。我这不是一发呆就···澈澈,你可以一定要相信我啊!”公子言知道宫晟天醋劲儿上来了她说什么都不信,于是果断把目光转移到谢云澈身上,却见他正盯着地上的画看的专注。   “澈澈?”   “言兄有时间可否为我作幅画?”   “额···为什么突然提出来这个要求?”公子言被他问的有些傻眼。   “我只是觉得言兄的画技十分高超,所以想求珍宝一件。不过言兄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   “不不,没有的。晚上到了投宿的客栈我就可以画给你。”   “是吗。那么我就提前谢过了。”说完,谢云澈就转身离开了。   就这样···走了吗?   公子言奇怪的看向宫晟天,却见他正盯着谢云澈的离开的背影,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这才转过头来。   “嘿嘿。”   “哼!”   再次赶路时,公子言和祁玥挤在马车里,魅儿骑着她的马走在外面。公子言明显度还生着气,一个人坐在马车一角闭眼沉思,不管祁玥怎么撩她都无动于衷。一直到住宿的地方,也没对他说一句话。   “我说小言儿,你还真准备不理我了啊!”临下车的时候,祁玥一把抓住公子言的胳膊“我这不是闹着玩的么!”   公子言回头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小气?”   “那你干什么不理我。”   “我在想东西。下车!”   “哦。”   祁玥乖巧的跟在公子言的身后,谁知刚下马车迎面就撞上了宫晟天,二人视线交接,刚要摩擦起火花,公子言的声音就飘了过来:“只剩下三间房了。房间小。我领着魅儿,你们俩···”   “不可能!”   “你休想!”   “好吧!那我们今晚挤着睡吧。”怕他们俩再吵起来,公子言拉过祁玥的胳膊就往里面走。祁玥见公子言再一次选择了自己,顿时得意地朝宫晟天扬了扬唇角,然后就乖乖地跟着公子言回房了。   房间里有一张可以睡三个人的大床,外加窗边的软塌。因为地方小,小虎小狼去睡马车。魅儿自告奋勇说要睡榻,把床留给主子,却被公子言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他在马车里睡了一天了,一个大老爷们儿,睡什么床。”   “嗯,小言儿说得对。你们俩今晚睡床吧。”祁玥很是大度的一甩手,然后就侧卧在软榻上不起来了。魅儿见此也就不再坚持,干脆去打沐浴用的热水去了。毕竟小虎小狼不在,她就是这屋里身份最低的。   “小言儿,你又在想些什么。”祁玥见公子言从进了屋就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低头沉思,顿时觉得无趣“你都沉思了一下午了!沉思出来什么了吗?”   “差一点。”公子言抬起没有表情的小脸“我总觉得有什么被我给忽视掉了,但是我把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回想了好几次也没有想到···”   “那就不要想,越想越想不到。说不定你不想反而却来了呢!”祁玥见她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担忧的叹了口气“你从小到大就这个样子,一有什么事就喜欢钻研到底,可是哪有那么多的事情非要钻研到底?糊糊涂涂其实也挺好。”   糊涂?   公子言见他一脸惬意的躺在软榻上,无奈的摇了摇头。当精明成了习惯,还怎么糊涂?   “公子。”小狼敲门进来“方城传来了消息。”   “这么快?”公子言诧异的看了眼小狼,然后接过他手中的信件,拆开一看,不得不感叹命运的捉弄。   “果真那个西元人要找的就是那个镯子。”信上写着,那个宠妾在发现首饰盒里多出来一个镯子后立刻迫不及待的就带上去向武俊王邀宠,结果正好撞上准备告辞的西元人。   找了许久的东西竟然在武俊王府的手中?   西元人气得当场就杀了那个宠妾,然后拿着镯子去找武俊王理论。虽然不清楚武俊王用了什么法子把那个西元人给唬住了,但是···间隙埋下了,就是了。   “烧了吧。”公子言将手中的信往旁边一扫,小狼就会意的接过拿去处理了。   “小言儿,你不告诉他们几个人么?”祁玥见公子言竟让人直接把信件烧掉,疑惑的问道。   “先不忙,有一件事情我需要想清楚。”   “什么?”   “我先出去一趟。回来再给你说。”   “你!喂!”   隔壁房间里,宫晟天刚让人端上来晚饭,公子言就推开门走了进来。听说他有事要说,就直接让人又添了一副碗筷。   “澈澈貌似在沐浴,所以我就先过来你这里了。”公子言三言两语的把最新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顺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天儿,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人似乎一直——”   “跟在我们身后!”宫晟天用一种十分笃定的声音说道“其实在方城那里,我就有了这种感觉。只是一直在怀疑。”   “你怀疑的没错,我们停脚的地方几乎那个人也停了脚。你的他在跟踪我们没有错,但是···”   “他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宫晟天再一次接过话来,见公子言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唇角一勾“应该说,如果不是你误打误撞的见到了那个镯子,说不定我们也不会知道那个人的存在。”   不一定吗?   公子言拿着筷子,听他这么一说,微微有些疑问,但是并没有打扰宫晟天的思路:“从一开始,那个人应该是走在我们的前面的。根据我们之前的猜测,他应该和我们一样,从傲雪出发,在和傲雪朝中某个大臣勾搭上之后,一路南下,中间停靠在那个傲雪国和大秦交界处的小镇休息。然后为了放松身心去了那个翠云楼,不知道因为什么,也许是喝多了把那个镯子误赠给了那个青楼女子。”   “然后那个大汉忘记了这件事,第二天就出发了。我问过那个妓女,她说她收到这个镯子已经有了四五天的时间了,也就是说明,那个大汉是在离开之后突然发现了自己似乎一不小心遗失了镯子,然后一路找了回来,结果在听说那女的把镯子送人之后,就一气之下屠了整个青楼的人。”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听公子言这么一说,宫晟天突然压低声音道“那女子明明把镯子给了你,为什么那个大汉不去找人,而是选择在当铺、青楼等地寻找呢。”   “这也是我今天下午一直在思考的。”前两天突然间接受这个消息给她冲击力太大,让她只顾得把大体事件捋顺清楚,细节没想那么多,结果今天在马车上,她就发现自己遗漏了这个问题。   “那你思考出来什么了么?”宫晟天挑着眉头问他。   公子言弯了弯唇角,扫了眼桌上的茶水,笑道:“一起?”   宫晟天唇角一勾:“可以。”   说完,两个人同时用食指蘸了茶水,往桌上写去。可是刚写了一笔,外面走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   侍蓝?   宫晟天和公子言对视一眼后,然后唰的从座位上起来,拉开屋门就跑了出去。谁知却看见侍蓝站在公子言房间的门口。浑身颤抖,面带惊恐,脸色发白,一只手指着前方,用一种略带尖锐的声音说道——   “平···平的!”   平的?   公子言和宫晟天同时一愣,然后大步跑了过去,谢云澈在屋里也听到了侍蓝的大叫,担忧之下开开门见公子言二人跑了过去,也急匆匆的跟了过去。一行人围到公子言的门口,本以为看见什么惊恐的事情,但是映入眼帘的却是言兄的夫人。   松散半绾的长发,妖媚动人的面庞,红色的衣袍大敞。露出里面白皙平坦的胸膛。   咦?   平摊?   “我靠!你的胸呢!”就在谢云澈还没回过来神时,公子言突然惊讶的叫出声,看着祁玥那此时此刻比机场还平的胸,整个人感觉都不好。   “呵呵,你们怎么都过来了?”被吼的祁玥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见众人都盯着他的胸口看,窘迫的刮了刮脸,“天有点儿热,我就取下来了。”   取下来了。   取下来了。   取下来了。   胸还能取下来?   公子言一巴掌拍到脑门上,看着被吓坏的侍蓝还有目瞪口呆的谢云澈,嘴角抽搐的走上前,把祁玥从屋里拽了出来,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舅子。我妻子的孪生弟弟。”   “······”   你骗谁呢!   真以为他们眼瞎都看不出来吗?   宫晟天见公子言自暴自弃的模样,尽管觉得好笑,但也没有坏心眼的落井下石:“先进屋去吧,挤在走廊影响不好。”他们这一伙人还是挺引人注目的。   “对对,进屋!”   “你闭嘴!”   “······”   “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他是我表哥,但是从小就认为自己应该是个女的,所以经常穿着女装出来招摇撞骗。我已开始没对你们坦白就是怕吓到你们,只是没想到还是把你们给吓住了。侍蓝啊···”公子言很是抱歉的看向他“今晚你受惊了。”   “公···公子言重了。”侍蓝摆了摆手,然后瞥了眼一旁被扣上女装变态内心住着一位小公主的祁玥,嘴角狠狠一抽“我没事,只是第一次···见到···”   “嗯嗯!我懂!不用解释,你这种反应处于人之常情。”公子言很是善解人意的对他点点头,至于某人从背后投来的哀怨眼神,表示置之不理。   “那···那另一位?”   “魅儿是女孩子!货真价实的!”   “是吗。”那就太好了,还有一个正常的!侍蓝捂着心脏长舒了口气,那庆幸的样子让公子言和祁玥同时嘴角一抽。   “抱歉啊澈澈。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只是···”   “言兄不用解释····我···可以理解。”谢云澈一开始还有些震惊,表示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但是一想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反而淡定下来了。见公子言抱歉的看着他,连忙摇了摇头。   “那就好。对了,刚才我去找你你在沐浴。”   “嗯,侍蓝给我说了。所以我才让侍蓝过来的敲你的门,只是没想到···”   “呵呵呵呵。”公子言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在心底默默地把某个妖孽狠狠地唾骂一百遍!   “算了,今晚天色已经很晚了,绘画一事改日再说吧。反正还有时间。”说着,谢云澈已经起身准备告辞。   公子言也跟着站起身,歉意的将他和侍蓝送到门口后,这才猛然转过头,一脸阴森的朝祁玥看去。   “你···你要干什么?”祁玥见她这个表情,顿时吓得身子一哆嗦“我都成女装变态了,你就不能饶了我这一次?”   “但我还是想扁你怎么办?”   “······不孝!”   “······”   “好了,别闹了!”宫晟天见两个人那架势似乎准备杠起来,连忙头痛的开口制止他们,见祁玥愤愤的看着他,嘴角勾出一抹讥讽。   “你不要以为这样子就算是抓住了本楼主的把柄!”   “你以为本王像你一样幼稚?”   刚才还说他们俩不要闹,转头却又和祁玥吵了起来:“天儿,刚才那个问题···”那个没有写完的答案。   “时间太晚了,我们有时间在讨论吧。”宫晟天听她说那个问题,脸上的表情为之一严肃“我阁里的消息,估计明天就能收到了。”   对,暗处还有一个敌人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别想那么多。今晚好好休息。”宫晟天见公子言皱着眉头垂着头,略微不满的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在他抬起头的那瞬间右手食指抚上了他的眉心。   “别皱了,明早我在楼下等你。”   傻了眼的公子言点了点头:“哦。”   宫晟天难得见他这么傻萌的样子,仰着头瞪着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像是映在了他的心里,让他顿时心底闪过一股冲动,在那人还没回过神来时飞快的低头在她唇边一吻,随后就大步离开。而目睹了全城的祁玥则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那被关上的房门,嘴角狠狠一抽,随后——   “老子要宰了你!”   “公子房间又吵起来了啊。”正在倒茶的侍蓝听到斜对面屋传来的怒吼声,忍不住摇了摇头感慨了一句,随后将倒好的茶端给一旁正在下棋的谢云澈“主子,你说公子那个妻子是他的表哥,那他晚上怎么睡啊。公子不是还有一房小妾么?”   谢云澈淡定的落下一子,随后抬起头,烛光下的容颜看上去比平时还要稍显柔和,眉眼间的光晕,如水纹一般点点荡开。见侍蓝低着头在那里苦恼,不由的勾唇一笑:“如果你好奇,不如去看看。”   “算了算了。”侍蓝吓得连忙摆手“他那个表哥太···总之我不敢惹他!”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公子的夫人不好惹,到了现在,更觉得那个人碰不得!   “呵,被吓到了?”谢云澈见他这幅样子忍不住笑了。   “嗯。”侍蓝点了点头,表情微微有些窘迫“主子别怪我胆小,主要是公子那一家人···太个性了!公子,你说公子的那个表哥,是不是喜欢公子啊,所以才会处处和苍公子作对。”   “咳咳咳。”正在喝茶的谢云澈听到这话顿时被呛到了,见侍蓝无辜的看着他,眉头一皱“胡说什么,去收拾一下,我准备入睡了。”   “哦。”   侍蓝听话的去铺床了,而谢云澈却捧着茶杯看着面前的棋局,渐渐地陷入沉思。   再过几天···就要到西元了。   大红的衣袍,如墨的长发,狭长邪魅的眼眸,似笑非笑的嘴角。姿势慵懒地靠在马车上,像是一朵罂粟,蛊惑着周围人的眼球。   公子言一下楼梯,就察觉到客栈大厅的气氛不对,所有人似乎有意无意的都在看向门外。她怀着好奇的心思出了门,结果一张脸瞬间拉了下来。   “你站在这里是准备卖笑吗?”   “······”   “小言儿会不会说话!本···本大爷像是那卖笑的吗?”昨天倍受打击的祁玥今天好不容易在周围人艳羡的眼神中复活过来,谁知小言儿一句话又把他打入了谷底“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再说一遍!”   “好吧。”公子言点了点头,见他再次靠在马车上,微抬下巴,沐浴着阳光做出一副忧郁者的模样,唇角一勾“美人,多少钱一夜?”   “······”   “你!”祁玥气的两眼一瞪,刚要骂她目无尊长,视线里突然缓缓走进两抹身影,顿时心生一计,对着公子言使了个眼神儿“听公子的口气,似乎是常客啊!”   “好说好说。”公子言不怀疑有他,只以为他一时兴起陪自己演戏,于是双手后背,两眼远眺,在满目春光中叹了口气“主要还是手下人抬举,有什么好的货色都先让我过目,久而久之口味就养的有些叼。像美人这样的,稍加调教,必然是一代名姬。”   “呵呵。小言儿果真是深藏不露啊!”手下人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竟然敢私自给小言儿献美人?为什么他这个楼主一点儿都不知情?!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人不风流枉少年,谁还没年少轻狂过?只是我这人低调,过去的事过去就过去,鲜少提及,所以你不知道也属正常。”上辈子的她除了在部队,就是在外执行任务,一放松下来,她那些个损友们就领着她混迹各个会所,给她介绍各种男人,似乎她初恋没送出去,就一直成为他们的心头大患。只可惜,他们的愿望,直到她死,也没有实现。   “小言儿,你怎么了?”祁玥见公子言两眼看着远方,周身散发出一种怀念的味道,有些担忧的说道。   “没什么。”公子言从过去的回忆中抽回神来,见祁玥担心的看着他,唇角一勾“只是想起我们下一站阳城貌似是个有名的烟柳之都。不仅青楼多,貌似小倌馆儿也别具一格。”   “怎么?你想去看?”   “来了不去,那多可惜。”   “你就不怕苍公子和谢公子生气?”   “背着他们去不就好了?”   “是吗?”   “······”   宫晟天看着眼前倏然僵住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没想到言兄年纪轻轻就已经混熟于烟柳之地了啊。”   “额···我那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公子言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宫晟天和谢云澈,长长的叹了口气“为什么我每次一动歪心思就会被你们抓个正着呢?”   宫晟天冷冷一笑,不作任何回答,转身朝马匹走去。而谢云澈却颇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因为言兄动歪心也动的无比光明正大吧。”这样的话本该在背地里说,可是他却偏偏毫无顾忌的像是聊天一般就说了出来。真不知道他是太没有心机还是因为太有心机,或者是···根本懒得动心机。   晃晃悠悠,一行人再次上了路。宫晟天明显是在生她的气,一路上阴沉着脸不看她。祁玥一个人嫌无聊,就跑到云澈的马车上陪他下棋,两个人处得还算是愉快。被孤立的公子言干脆就抱着怀里的魅儿,两个人闲聊起来。   “公子,你早上说的话是真的么?你以前···还真的混迹于烟柳之地啊!”早上她也在场,自然也就听见了公子言说的那句话,顿时心里什么滋味都有,见眼下没人注意到他们,便扯着公子言的衣袖低声询问道。   “你觉得呢?”公子言低头看着怀里的魅儿“你觉得我像是那混迹青楼的小爷么?”   魅儿歪了歪头,想了想说道:“有时候像,有时候又觉得···不像。特别是公子你正经起来的时候,简直干净剔透的就像是仙人!怎么可能会是···会是那种花花公子呢?”   “傻丫头!看人不能光看表面,因为一个人的气质其实是可以改变的。尽管平时所处的环境会影响到他的举止,但如果有心改变,完全可以掩饰掉他曾经的过去,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许多人表里不一的人。”   “那···应该看什么。”魅儿仰起头盯着她的下巴说道“眼睛么?公子以前教过我,看人看眼睛,因为那是心灵的窗户,人的心中任何波动,都会透过眼镜反射出来。”   “没错。心中波动会透过眼睛反射出来,但是···这句话适应心还活着的人。”公子言低下头,对上魅儿懵懂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宠溺“死了的,眼底不管闪过什么,都不过是他给众人的一场幻觉。”   “那公子,对于这种心已经死了的人···我们该怎么看?”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小虎突然插过话来,在他的身侧,小狼也正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看心。”   “心?”魅儿表情有些惊讶“心都死了,怎么看?”   “我说的心死,是指这个人对这个世界不在抱以幻想,这样的人要么自杀,要么出家,要么苟且而活···要么,就伪装起来,为了某种原因活着。这样的人,不管伪装的再怎么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察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总会从他的言行举止中窥到他的心。一句话,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伪装,缺少的不过是一双锐利的眼睛。你们现在涉事少,经验不足,看不明白看不透彻很正常。等走的路多了,见识的世面广了,自然也就学会辩驳了。”   “哼哼!明明公子和我们差不多大!”魅儿听着前面的话还津津有味,到了最后就不满的嘟起了嘴巴“公子,你这语气好像是小老头!”   “这说明本公子骨子里还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切!明明昨晚还在和我抢水果!”   “那是你先抢了我的点心!”   “······”   “哎,正经不过半盏茶。”马车里,祁玥听着车外公子言和魅儿的争吵声,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而谢云澈却盯着眼前的棋盘,勾唇浅笑。   ------题外话------   货真价实的万更有木有哼哼,还不快夸夸我!对了亲们,订阅不要跳啊!要做至始至终的好孩子,跳跃神马的!那是不对滴!   昨天的评论,对于某些人的,我就不回复了。表示心塞,你们实在是太没节操了,圣洁的我表示不想和你们同流合污!哈哈!   这几天的内容大家看到了,公子开始正经了,耍流氓的次数减少了。嗯嗯,你们期待的高冷公子回来了!   下一章,就要进西元了。至于具体内容是什么···   咳咳,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孝!   傲雪国皇城——盛京。   五月下旬的盛京,天气已经开始变热,夜晚烛火边,也开始出现一些小飞虫。苏清航刚忙完一天的工作,就接到了公子言千里之外的传话。   “这个公子,还真把他当属下使了么?”挥手示意那暗卫离去,苏清航捧着已经凉却的茶盏坐到窗前的竹榻上。窗外,月光皎皎,竹影绰绰,不时地传来几声虫鸣,飘荡在夜空中将夜色拉得格外悠长。   静谧、清幽、空灵。   如同那个人给他的最初印象,不食人间烟火,不烦人间琐事。可偏偏这样表里不一的人,在帮助定山王夺位成功后,又再一次惊呆了他的眼球。   他发现了一座铁矿,并且准备建立一座兵工厂。   不属于傲雪国,只属于个人,给钱就卖,嚣张得几乎忘记了那铁矿就在盛京不远处,定山王掀掀眼皮子就能看得到。   没事,天儿知道,而且他还入了股。   也就是说···这个兵工厂实际上是属于这两个人的?   苏清航在听到这句话时,再一次觉得自己上了贼船,这两个看似一本正经威严肃穆的人疯狂起来简直是要把人给吓破胆!而最可怕的是,他心底竟也有跃跃欲试的感觉!   “果真是被带坏了啊。”苏清航看着外面的夜色,幽幽地叹了口气“明明说只让我帮你看着点儿,怎么到头来却成了我替你管理。公子言啊公子言···我当初怎么就信了你呢?”结果搞得现在···   “那群人还盯着呢?”苏清航微微侧过头,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说道。   “回家主,还在盯着,但似乎怕我们察觉,所以一直在外围查看。”一抹黑影突然出现在屋中央,单膝跪地说道。   “哼!那人刚走,这群人就蠢蠢欲动。还真是学不乖啊。”手扶着杯子上的暗纹,苏清航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眼底一冷“去,找人把坑给我连夜填回去。注意,填的时候一层泥土一层石头的给我往下填,填一层就给我往上面浇一层水,严实着点儿。”   “是!”黑影飞身而去。苏清航踱着步子重新回到书桌前,看着桌上的信纸,嘴角一勾“既然想看我的手段,那我就露一手瞧瞧。”反正最后出了事···有那两个人顶着。   唔,他果然是被带坏了。   这边,苏清航因为铁矿的事在盛京里和那群人斗智斗勇,另一边,公子言一行人经过两天一夜的赶路,终于到了阳城。   阳城,是大秦西南地区最为繁华的城池。距离西元也就只有三天左右的路程,闵和江从阳城边流过,顺江而下飘个四五天,就能抵达齐燕国界,所以说,阳城也算是一个交通要塞。   早先说过,阳城是个烟柳之都,大大小小的花街有近十条,不仅有女子为主的青楼,还有以男子为主的清馆。它们隐藏在花街静谧之处,门口点着两盏青色灯笼,清清幽幽,灯亮表示接客营业,灯灭表示关门休息,没有专门的人在门口招揽客人,所以若不留心,还误以为是谁家的清幽小院。   公子言一行人照旧选择下榻尽君欢,在进房间的那一瞬间,阳城里的大大小小消息就已经送到了公子言手中,自然包括那青灯小院的规矩。   “怎么?你们还真的要爷去逛那青灯小院?”公子言看着眼前看着她的几个男人,略微诧异地挑起眉头。   “不是小言儿你说的要是来一次阳城,不去那青灯小院就可惜了么?”祁玥一边摆弄着手指,一边朝公子言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小言儿的本事。”   公子言凝眉,那天她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几人竟然都上了心,再看看宫晟天和谢云澈,一个眼神执拗,一个眉眼淡淡,但是眼底的流光均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好吧。既然你们让爷去,爷就带着你们去看看。不过事先说好,今晚只是玩乐,到了那里爷做什么,说什么,你们光看着听着就成,别往心里去。”更别回来找她麻烦!   “好。我们只是过去看看,不找麻烦。”祁玥很爽快的答应了,那边宫晟天捏了捏拳头后也答应了“不过,你也别太嚣张!”   谢云澈点了点头:“我们只是想去见识一下,言兄不必太认真。”   去玩儿还不让她太认真,难道去那里光吃水果看戏么?   公子言摇了摇头,然后起身朝里屋走去:“我去换身衣服,你们随意。”   换衣服?去那里还要换衣服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公子言这是何意,但是等他出来时,眼前猛地一亮。   大红束腰长袍,脚蹬黑色筒靴,腰间垂着一块白玉。长发用银冠束起,凤眼粼粼,丝丝冷光从维扬的眼角炸开。手里摇着一把折扇,红唇微勾,长身玉立,说是陌上公子芝兰玉树,倒不如说是五陵少年一派风流!眉宇间傲气流淌,唇角间贵气初绽,眼底流转着丝丝玩味儿,全然是一个邪肆贵气的风流公子哥儿!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都称呼我为言少。到了那里,他们问什么都有我来答,我不吭声,你们也别吭声。”   “呵,言少果真是常客。”宫晟天一听这话,顿时气笑了。   “人不风流枉少年。行了,走吧。”既然是他们要求她带他们去长长见识,那就走好吧。   “言哥哥,我也要去。”魅儿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走吧,今晚我请客!”   青灯小院,是阳城人对清馆的统一称呼。只要见到门口挂着两盏青色灯笼,装饰素雅,却防卫严实的小院,那就是清馆无疑了。公子言一行人按照所给的资料,径直去了阳城最有名的一家清馆——青竹坊。   青竹坊内,沿着围墙种了许多竹子,浓密的竹叶遮挡住了外面的窥探,也隔绝了外面的喧哗。在男童的带领下,一行人穿过竹林,终于进了青竹坊内不。   “敢为几位客人可是第一次来我们青竹坊?”青楼里有老鸨,清馆你也有爹爹。素雅的灰色长袍,木簪束发,面相俊秀,气势柔和,眉眼间自然而然的散发出属于中年人的韵味。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上前一步“的确是第一次来。不知老爹如何称呼?”   “要是长爹爹就好。”中年男子客气的笑了笑,然后看向公子言“不知几位怎么玩?”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几个人虽然各位人中龙凤,但似乎都以这个红衣少年为主。所以选择问他,就对了。   “那就看青竹坊可以让我们怎么玩了。”公子言摇着扇子,回答的无比自然。而他身后的几个男人,则各自蹙起了眉头,这回答,分明就是——   “原来公子也是会玩儿的。”中年男子本以为来了几个不好惹的,可是一听这少年的语气,就放下心来。会玩那就代表懂规矩,这样的人,一般都好相处“诸位先里面请吧,我们边走边说。”   “好。”公子言点了点头,虽然随着那长爹爹踏上石子小路“小公子既然是会玩儿的,就知道我们这行,想来分为清馆和红馆。清馆只卖艺不卖身,红馆可以夜留恩客。在我们这里,称之为雅玩和俗玩,不知小公子准备玩那个?”   “我们是外地一路游山玩水来的,闲外面那些个青楼酒馆太吵,所以才选择找个安静的地方。”   “那就是雅玩了?”长爹爹瞥了眼公子言身后的几人,见他们从一进来目光里就流露出丝丝反感,就猜到这群人之间,爱玩的也就这一个小公子了。至于那个姑娘···   “不。”公子言摇了摇扇子,见那长爹爹不解的看着她,便勾了勾唇角,用扇子指了指身后几个人“这是我的几个朋友,他们来这里就是喝个茶聊个天,旁边的妹纸刚及笄没多久,我领着她出来见见世面。”   长爹爹嘴角一抽,领着黄花闺女跑到小倌馆里面见世面?这个小公子···还真是会玩!   “至于我···”公子言用扇子敲打着肩头,对着那长爹爹轻佻眉头“要先看货。”   和青楼一样,青竹坊里也有包房,公子言选了最高档的一间。一行人刚坐下,长爹爹就领着几个男子走了进来。   冷酷、妖娆、温柔、可爱、艳丽···   “言少,有喜欢的吗?”   公子言背靠在软榻上,听长爹爹这么一称呼,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上一辈子,也是这样,她坐在中间,下面人询问她的意见。   “换!”干净利落的一个字,让众人微微一惊,长爹爹却勾唇一笑,拍了拍手,第一批人下去,第二批人走了进来。而这一次,公子言扫了一眼就摇了摇扇子。一直这样子换了四五批,公子言也没看到喜欢的。   “言少该不会是过来砸场子的吧。”长爹爹似笑非笑的问道。   公子言歪着头,邪肆一笑:“那就要看长爹爹是不是真的要自毁招牌了。如果仅凭这样的货色青竹坊就敢称青灯小院第一,那小爷我···也无话可说了。”   “好!”长爹爹是看出来了,这言少不仅爱玩儿会玩儿,而且早就玩儿出了行家。于是对着门外的人使了个眼神,不一会儿,屋里就走进来五个如烟美男。   “言少,这五个是我们青竹坊内的头牌,一般是不见外客的。”   “别人用过了么?”   长爹爹脸色一变,然后尴尬的一笑:“有两个···”   “撤下去。让上一批穿白衣服和蓝衣服的进来。”   “额···是。”   那五个头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狂妄霸道的客人,被撤下去的那两个更是有些羞怒的憋红了脸颊,可是一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立刻灰溜溜的下去了。而留下的那三个,则是态度各异的看着她。   “琴棋书画都会么?”   “会。”   “读过书?”   “读··读过。”   “那你们五个去陪他们。”公子言扇子一扫,指了指一旁的宫晟天等人,随后目光清凉的看着老鸨“长爹爹是真的不准备赚爷的银子了么?”   长爹爹尴尬的一笑:“怎···怎么会。”   “那就开始吧。”公子言刷的收起折扇“爷要见你们的台柱!”   长爹爹不敢再犹豫,立刻抬脚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果真带过来三个绝色美男。   “这样的气质和脸面,才配得起青竹坊的名声。”公子言嘴角倏地一笑。随后从座位上起身,径直朝三人当中的一个绿衣男子走去。   “叫什么名字?”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抬,勾起了那人的下巴。   男子眼眸微垂:“冷语。”   “冷语。”公子言轻声低喃了一声,随后倏地笑了“的确符合你的气质,清清冷冷,寡言少语。”   “言少?”   “就他了!”公子言收起扇子,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眼神中突然弯腰将那男子打横抱起。   “言少!”长爹爹惊讶地叫出声,见公子言甩都不甩他径直抱着冷语就朝那榻上走去,一咬牙,招呼着下人退了出去。   包间里,一下子只剩下他们几人,宫晟天等人早就被公子言刚才的举动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就连那几个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清馆们,也都呆愣住了。而公子言搂着冷语坐在位置上,神情好不自在。   “客人,你先放——”   “嘘——!别乱动。爷只想抱着,没别的心思。”公子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瞥了眼桌上的水果点心,补充道“要吃自己拿,爷不管。”   “···是。”   “嗯。”公子言见他还算是乖巧,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见宫晟天等人盯着她,微微挑眉“看我干什么?你们不是过来想要见识一下么?”   宫晟天拧了拧眉头,刚要开口,坐在他边上的祁玥到笑了:“的确是见识了。小言儿···你在青楼里一向如此么?”   “你指哪一方面?”   祁玥咬牙:“各个方面!”   “差不多。”公子言假装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怒意“先挑人,看有没有合眼的。没有合眼的就自己玩,有的话···就这样抱着,再进一步发展就没有了,所以冷语你不用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是。”他知道,他看到这个小公子的第一眼就知道。   “这么说···小言儿你还算是嫖客里的一朵奇葩。”竟然就只这么抱着,哼!还不如回去抱他呢,白花那么多银子!而且那个冷语还没自己好看!   “玩儿方式不同而已,奇葩什么?”是他们嚷着要来,如今来了又找她的茬“冷语,你会弹琴么?”公子言索性不再理会他们,直接低头慰问起怀里的美男来。见他点了点头,就放开他“那就给爷弹一首吧。”她许久没在这烟花场所里混了,如今抱着这男子不过几分钟,心里竟然就升起了反感。   果真是不一样了啊······   琴声响起,悠悠扬扬,如同夜晚被落下的枯叶,在月光中打着寂寞的转儿。公子言挑眉,看着对面坐在那里低头弹琴的男子,眸光微微沉下。   “公子,冷语他···”陪坐的几个清倌误以为冷语空寂落寞的琴音扰了他的兴致,刚想开口解释,公子言就竖起了手中的扇子。   “无碍。”然后扫了眼看过来的冷语“继续。”   清倌们见公子言不在意,也就不敢再放肆,想同在做的几个男子说话,但是一看他们的长相气势,心底又猛地一沉。只好尴尬的坐在那里,听着琴音。   “言哥哥,这琴音太冷寂了,一点儿都不好听!”魅儿受不了那铮铮若深夜鬼哭的琴声,捂着耳朵坐在了公子言的身侧“言哥哥,你别让他弹了!听得让人心里不舒服。”   公子言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看向停下来的冷语,见他静静的看着自己,如同一个雪人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寂寥,嘴角止不住一勾:“冷语,你觉得一个人活在世上,是失去生命可怕,还是没有尊严可怕。”   冷语眼眸微微一颤,看着对面的红衣少年,想了想后说道:“后者更可怕。”人如果没有了尊严,活在这世上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是吗?”公子言歪了歪脑袋,然后看向了宫晟天“墨儿,你觉得呢?”   “前者可怕。”宫晟天想起地洞里这个人教训自己时说的话,唇角忍不住一勾“活着才有尊严。”   “嗯。澈澈呢?”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谢云澈。   “活着。”谢云澈对上公子言的眼睛“死了就全都没了。”   “魅儿呢?”祁玥不用问,他们俩是一类人,所以她的答案就是祁玥的答案。   “当然是活着。尊严这东西是很重要,但是连命都没了,尊严还有什么意义。”   “唔,我就知道我们几个能处的开。”公子言满意的一笑,随后看向微微怔楞的冷语“这世上能改变自己的只有自己,你自己不放弃,谁能放弃的了你?”   “小言儿,你是在故意点醒他们么?”走在大街上,祁玥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凑到公子言的身边说道。“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我有那么坏吗?我只是觉得他们几个人呆在那里的确是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宫晟天冷眼看来“那群人自暴自弃,有此遭遇没什么可惜的。”连自己都放弃自己,就不要怪命运不公了。   公子言知道宫晟天瞧不起他们,毕竟同他的遭遇相比,那群人所经历的很有可能不值得一提,只是···“澈澈,你觉得呢?”   谢云澈一袭白袍,行走在这红尘人海中依旧难掩他一身缥缈仙气,惹得路人频频回首。公子言本以为他那么温柔的人肯定了解自己,谁知他的回答竟和宫晟天的一样:“不值得可惜。自己都放弃自己,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公子言顿时一愣,歪着脑袋看了谢云澈许久,才说出句话来:“没想到···澈澈也是个冷心的人。”   谢云澈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不然呢?”清幽的目光对上她的眼眸。   “没,其实和我想的差不多。”他在她心底就是月光···月光暖心?别闹了!   一行人回到尽君欢后,就各自回屋休息了。公子言沐浴后,就坐在窗前凉头发,看着屋外的灯火,招来小虎:“派人盯着青竹坊那几个人。”   小虎两眼一瞪:“公子,你不会真的看上他们了吧!”   公子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那几个人看上去还不错,所以···比较期待他们的未来。不过···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总之,让人盯着,半年吧。要是半年后没什么起色就不用盯了。”   小虎疑惑的挑挑眉头,不明白公子言为何把力气放在这些人身上,明明定山王和谢公子都说那种人不值得同情了。可是···算了,他还是照做吧,公子的心思他们猜不得。   小虎离开了,公子言半闭着眼睛想事情,突然感觉到旁边有人坐下,扭过头一看,果真是宫晟天。   “这么晚跑来···”是来问罪的?公子言用眼神询问着他,而宫晟天却白了他一眼,然后递过来一个信封“这是阁里送过来的消息。昨天就送到了,但是一直没机会给你看。”   暗黑阁么?   公子言接过信封,看着上面的内容唇角一勾:“所以说,你手下调查的结果是···那个调查我们的,也是武俊王和西元人么?”   “应该说,是和武俊王合作的那些西元人,打着武俊王的旗号在调查我们。根据我对那个老东西的了解,他不会费那么大的力气做出这样的事,因为他嫌麻烦。”   “的确。”公子言点了点头“那个武俊王一看就是典型的匹夫,这么细心的活的确不是他的风格。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呢?好像一切来得都太额···你突然走过来干什么?”   公子言仰头看着走在他面前的宫晟天,微微有些傻眼“今天是你们要求我去青灯小院的,我自己当时是说着玩的!”   宫晟天见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唇角一勾,然后双手撑在她的扶手上,低下了身子:“你最近···似乎不太对劲。”   公子言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我怎么了?”   “说不出来。”宫晟天微蹙眉头“总觉得你这两天像是变了个人。和以前相比···未免太过于正经了。”   公子言嘴角一抽:“我流氓你说我无耻,我现在正经了你又说我不对劲。你对我不能那么苛刻!”   “是你变化太大。”宫晟天白了他一眼,然后站直了身子“云澈说他家里来信,他可能要先走一步。”   What?   公子言看着面无表情说完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宫晟天,突然从椅子上跳下来:“你刚才说什么?谁要走?”   “云澈。”   “什么时候?”   “明天。”   “为什么?”   “好像是家族有事,催的比较急。不能和我们同路了。”宫晟天回答的简洁又离落,见公子言还傻站在那里没回过来神,头痛的叹了口气“不行的话你就自己去问,他应该还没睡。”   公子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今天似乎格外的大度,但是因为挂念着谢云澈,说了句在这等着后就跑出去了。   “哎···怎么遇上这么个头痛的玩意儿。”   谢云澈房间里,侍蓝正在收拾东西,房门被敲响后,他还没看清楚是谁,一道白色的身影就从自己身边嗖的飘过。   “澈澈!”公子言披头散发的冲进里屋,见谢云澈正和往常一样在灯下读书,连忙跑上前去“澈澈,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们当时不是说好在西元再分手么。我答应给你的画还没画呢!”   谢云澈见公子言的突然闯入弄了个猝不及防,见他此时像个孩子似得站在那里哀怨的看着他,嘴角浮现一抹歉意:“抱歉,家族来信,催着我回去。并且还派了任务让我先去另外一个地方,所以···只能先走一步。至于画···以后再说吧。”   “可是···”她连澈澈家究竟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啊!看着坐在榻上,一如初见般干净透彻,温柔暖暖的谢云澈,公子言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无力感“也就是说···明天我们就要分开了。”   听到他轻飘飘的声音,谢云澈心底一揪:“嗯。”   “我还没有给你治好病。”   “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谢云澈勾了勾唇角,见他低着头站在那里,刚想说句安慰的话,那人却突然冲过来抱住了他。   “言···言兄?”谢云澈瞪大眼睛,显然是被公子言的举动给弄傻眼了。   “澈澈,明天我就不送你了。我怕我会打晕你,不让你走。”   公子言委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云澈低声一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公子言的后背“好。”   “你回去之后,万事小心。注意休息还有饮食。”   “好。”   “要想我,每天睡觉前都要数一遍我的好。”   谢云澈嘴角一抽,但是那孩子气般的声音,还是让他点了点头:“我尽量···”   “什么尽量!是必须!”   “······好。”   “那好吧,你休息,我走了。”公子言松开他,披散的长发轻抚过谢云澈的脸颊,淡淡的清香让那暗沉的睡眸流光一闪。还想闻个仔细,那人又像是一阵风一般离开了眼前。   “回来了。”宫晟天还坐在公子言房间里原来的位置。见他神情略有些落寞的走进屋,眉头一挑“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再者说···又不是不可能再见了。”   “我知道。”公子言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平静中夹杂着无奈“我只是担心下一次见面···不会再是现在这么单纯的模样。”   宫晟天唇角一勾:“人总是会变的。”说完,手一伸“过来。”   “干什么?”公子言疑惑的看着他,但是脚下的步子却已经朝他走过去。还未走到他身边,就被他突然抓住手带进了怀里。   “今天在那青竹坊玩儿的可开心?”宫晟天单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问道。“我看你的手段很老练。看样子还真是会玩儿的。”   “额···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才多大,哪来的过去?”   公子言抿了抿嘴唇,没有再吭声。宫晟天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有时候真恨不得掐死你,有什么事情非要等到最后说?”难道现在说不行吗?   公子言吞了口吐沫,心想她要是现在说了,估计他会现在就掐死她。   “以后不许再去小倌馆。”   “好。”   “以后也不许随便乱抱男人!”   公子言笑嘻嘻的双手搂住他的腰:“我以后就只抱你一个。”   “少给我嬉皮笑脸!”宫晟天对她的讨好无动于衷,见他故意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他,顿时气恼的低头咬住他的唇,随后就要离开,可是却被公子言双手勾住。   “这两天我没碰你,倒是你···已经是第二次主动亲我了。”公子言见他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顿时唇角勾着往他脖颈里蹭。   “别闹!”宫晟天被他弄得脖子间一阵苏痒,但是却没忍心推开他,只是听着他耳边的轻笑声叹了口气“其实比起一本正经的样子···你无耻的模样似乎更让本王觉得真实一点。”   “这话是不是说···其实你也挺喜欢我对你耍流氓的?”公子言趴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一只手也不老实的顺着他的衣襟往里边摸索。   “胡说什么!”宫晟天冷脸一红,只觉得腰间一松,然后自己的腰带就被她灵巧的解开,接着,一个熟悉的爪子就爬上了他的腹肌。   “你···”宫晟天努力控制住心底升起的酥麻感,眼神无奈的看着公子言“你就不能正经一会儿?”   “是你说我无耻的时候更加真实。”   “但没说让你不要脸!”   “没事,在你面前,爷压根就没有脸!”   “······”   次日一大早,谢云澈就带着侍蓝静悄悄地离开了,就像是他出现的猝不及防一般,走的时候,也像是一阵风一样就消失了。   一起同行了那么久,突然人不在了,公子言几人神情多多少少有些落寞。倒是祁玥和魅儿,因为和谢云澈相处不太久,所以感情没有公子言他们来的深厚,在谢云澈走后,觉得没有外人在场,所以放开吃放开玩儿,心情比刚来的时候还要好。祁玥甚至还嘲笑公子言,连那人真实身份还没弄清楚就把感情投出去,简直是天真的可怕。他说这话时,神情特别的高傲,骄纵的如同一只孔雀,看的公子言牙痒痒,结果不等她出手,老天爷似乎就看不惯这个货,出手把他收拾了。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蓝天之下,绿茵之上,祁玥惨白着脸趴在马背上,看着周围连绵不断的草地和山丘,只觉得一张老脸几乎要丢到傲雪国去了。   “早说了这边地势高,空气少,容不得你活蹦乱跳,可你呢?”公子言见他像个死鸭子一样趴在马背上,又心疼又生气“又是骑马又是草上飞,万绿从中一点红玩的很开心是不?”   祁玥撇嘴,尽管呼吸困难,头痛的难受,但他还是颤抖着嘴唇吐出两个字:“···不孝!”   “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在这里,让你永远成为这里的红花!”   祁玥身子一哆嗦,看着公子言再次吐出两个字:“···难受。”   “忍着!”公子言对着他低吼一声,随后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是初上高原所以有些不适应。好好休息就没事。”眼下他们还在西元边境溜达,都城的海拔比这里还高。   “要是实在不行到了下一个城镇我就让魅儿和小虎留下来照顾你。等我们走了的时候再接你回去?”   祁玥嘴一撇:“你果真···还是觉得我碍眼了···”   公子言头痛的揉揉额角,对这个货是彻底的无奈了。   “天儿,你帮我看着点儿他,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人家。好暂时落个脚。”   宫晟天看了眼半死不活的祁玥,然后看向公子言:“···好,你小心一些。要是没有就赶快回来。”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小狼,你跟着我,小虎,魅儿,照顾好他。”   “是!”   公子言和小狼一人一匹马扬鞭而去了,宫晟天看着趴在马背上恶狠狠地看着他的祁玥,唇角一勾:“怎么办···他让我看着你,可我更想玩儿死你。”   小虎嘴角狠狠一抽,然后一个箭步窜到宫晟天眼前,伸开双臂挡在了祁玥面前:“不许你欺负楼主!”   祁玥瞬间心头一暖,刚想说平时没白疼这小子,就听小虎说道:“王爷,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公子让我照顾好楼主···你看在大家以后说不定成为一家人的份上,就暂时别和楼主一般计较了行不?”   特么的!这是什么话!   祁玥气的心一抽,刚要骂小虎,魅儿就一把把小虎拉开,然后对上了宫晟天的眼睛:“他是公子的干爹!”   宫晟天挑眉:“所以呢?”   魅儿牙一咬:“所以他以后搞不好还会是你的干爹!”   平底刮起一阵冷风,碧绿的眼眸扫了眼马上的大红花,宫晟天舔了舔唇角:“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更有必要弄死他了。”   让他喊他干爹?   呵呵···做梦!   而祁玥压根还不知道收敛,颤抖着举起一只手,指向了宫晟天,嘴一哆嗦,蹦出来两个字:“···不孝!”   ------题外话------   楼主,你可以再作一下,然后我就可以给你写回忆录了!   下一章,偶们正式进入西元环节。然后澈澈的身份,女主的身世···对,你们一直期待的身世,会一点点揭露出来。然后王爷···也会有所转变。   还有,那些个又说我猥琐的人···这一章是不是很纯洁?   T   ☆、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王爷寿宴   元,君也。   西元,西部高原之上的君主也。   传说,西元人的祖先是猕猴和岩魔女结合而产下的后代,所以他们才有着中原人所没有的强悍躯体和坚强的毅力,才能被神灵挑中,在这距离神灵最接近的地方开垦土地,建筑城邑。   他们是神之子的后代,是高原上最圣洁的湖水和最肥硕的牛羊抚养长大的民族,是神灵身边最为忠诚最为亲近的侍从。怀着这种对先祖的敬畏和崇拜,西元人对自己的民族有着强烈的归属感和自豪感。他们信奉神灵,崇拜强者,他们鄙视中原人弱小的身材,蔑视他们过于清秀的面容,特别是在中原人的大军无力地跪拜在西元人的铁骑之后,西元人更加认为中原人就像是高原上的草甸,任凭牛羊践踏,而无丝毫反抗之力。而中原人,也瞧不起于西元茹毛饮血的生活,惧怕于他们彪悍的民风,鲜少踏足西元人的领土。所以,当有中原人出现在西元人的大街上时,就会引起所有人的关注。   “公子,我怎么觉得···周围人看我们的眼光···怪怪的?”小虎再被第三十七个人指指点点之后,终于忍不住窜到公子言的身边,寻求慰问感。而魅儿也早就被那些大汉看的毛骨悚然,听到小虎说的话之后,也牵着马凑了过去“对啊对啊,那眼神···给看猴儿似的。”   正在找客栈的公子言听到这话忍不住眉眼一挑,斜眼白了魅儿一下:“会用词不,知道什么叫做鹤立鸡群么!”   好吧。   魅儿和小虎听到这话嘴角一抽,瞬间默了。果真不管到了什么地方,他家公子都嚣张的可怕,自恋的可怕。   “喂。”走在公子言身后的宫晟天突然出声叫住他,然后对他使了个眼神,让他看前方。   只见前面道路中间站着一个大汉,肌肉发达,身高近两米,头戴狐皮帽,帽子下露出黑粗的鞭子,身穿貂皮镶边的氆氇,腰间斜插着一把长刀,光着一只膀子,露出的皮肤黝黑泛红。眼神残暴,一道刀疤从眼角斜下而过,看上去恐怖而有狰狞,看向他们的目光充满了讥讽和蔑视。   “公子?”小虎见这人的架势,就知道一定是找茬的,单手刚放到腰间的佩刀上,公子言就伸手按在了他的胳膊上。   “让我来。”公子言将马缰往小虎手里一丢,随后面色淡定的朝那大汉走去。围观的西元人顿时面露兴奋地神态,那眼底偶尔划过的嗜血光芒,让宫晟天微微有些不满的蹙起眉头。   一开始他只以为只有西元人的军队才嗜血残暴,但是现在看来···没一个西元人血液里都流淌着嗜血好战的因素,一旦这样的人入主中原,那么中原人的未来···简直不堪设想。   “小子,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滚回去!莫要玷污了我们西元纯净的土地!”那大汉用西元方言对着公子言大肆嘲笑道,而随着他话音一落,周围人也纷纷起哄,用本地语言说着一些轻蔑嘲讽的话。   宫晟天他们听不懂西元语,但是透过他们的嘴脸也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话,心底反感刚刚升起,就见公子言突然抬起一脚,“砰——!”的一声,将那大汉踹飞到五米开外的地方。随后,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突然旋转跳起,砰砰两脚,把刚才围观中叫嚷得最凶的两个人踹翻在地。   “喝着高山最纯净的湖水,享受着雪山最圣洁的光辉,接受着神灵的最慈爱的洗礼,结果却打不过我这个外来人···究竟是谁玷污了西元最纯净的土地,又是谁辜负了神灵的期望?”公子言袖袍一扫,双手后背,长身玉立,一袭白袍翻滚若莲花。看向那大汉的眼神清冷而又平静,一如仙女湖的湖水,静静地倒映着雪山的光辉。而那流利的西元语从他口中吐出时,更是让整个大街的人瞬间震惊了!   这个中原人竟然听得懂他们说的话?   宫晟天等人:我靠!公子竟然会说西元话?   “西元人信奉神灵,更信奉强者,你脸上的伤疤告诉我你是一个勇士。那么现在···”公子言语气一顿,嘴角倏地勾起一抹弧度,优雅贵气,如雪莲般让人不敢亵渎,更不敢让人造次“你败在了我的手下,你是不是应该遵守一个勇士的礼节,向我行礼并表达你对强者的敬意?”   宫晟天听不懂公子言究竟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原本他们觉得绕口聒耳的西元语由他嘴里吐出竟如仙乐一般悦耳动听,再配合那人的一身淡漠之气,颇有分仙神的感觉。再看看那些西元人···   “我靠!这是什么个情况?”见那个刚才还嚣张跋扈的西元人突然单膝跪在公子言面前,小虎瞬间惊呆了,扭头见见其他人,果然都是一脸的惊愕。   “尊贵的勇士···很抱歉冒犯了您,请您原谅我的粗鲁并接受我衷心的歉意。”就在小虎一行人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那大汉突然结结巴巴的说出一句中原语,虽然发音不准确,但是内容他们还是听懂了!   丫的,公子什么时候成为勇士了?!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宫晟天通过刚才公子言的行为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明白过后就是更深的疑惑,因为西元人的排斥,所以中原人对西元人了解甚少,为何那个混蛋不仅会这里的语言而且似乎还很了解这里的风俗?   宫晟天见公子言抬了抬袖子,然后大汉才起身,对他恭敬地鞠躬之后才转身离开。而且不仅是那大汉,连带着周围所有西元人看他们的眼神似乎都有所改变,虽然称不上恭敬,但是蔑视却是彻底的消失了!   “走吧,前面就是尽君欢了。”公子言走回来对他们说道,见他们一行人全都瞪着眼睛看着自己,轻叹了口气“有什么问题到了客栈再说,现在先找落脚的地方。别忘了还有一个人半死不活呢。”   被公子言勒令待在马车中不许抛头露面的祁玥听到这话顿时气得脸色一白,可是现在的他还没从高原反应中回过劲儿来,所以只好把仇先记在心底,然后等着最后一块算!   “这里好多中原人啊!”   尽君欢里,魅儿看着大厅中走来走去的大多都是中原人时,脸上微微有些惊讶。   “尽君欢是中原人自己开的,相对于西元人的客栈来说,这里更给他们一些安全感。”公子言见小虎他们办好手续朝他们走了过来,便抬脚迎了过去。可刚没走几步,身后就响起一道蛮横的声音。   “那群人怎么可以这么无礼!挡在路中央不让人走···西元人果真如我们想的一样粗俗无礼。早知道会是这样···本小姐就不来了!”   “好了!这里毕竟不是家里,你给我注意一点儿!”   “哼!要是家里本小姐早就让人抽死他们了!竟然敢当我们的路,简直是不知死活!”   “算了,别和野人一般计较。”   “公子,那群人还真是不怕死,敢在西元地盘说西元人是野人。”魅儿回头看着那一男一女,嘴巴忍不住一撇。   “哼!典型的就是不长记性。”那女的说的话分明就是之前已经被西元人教训过了,非但没长记性,反而愈发的嚣张。没脑子。   “行了,和我们无关,快走吧。”公子言因为惦记着祁玥的身子,所以急着回房间,宫晟天对那二人也不感兴趣,瞥了他们一眼后,就跟在公子言身后离开了。   到了房间后,公子言先安顿好祁玥,请来医生确认他没事之后,才从里屋里走出来。   “我已经让墨白出去打探情况了,这里有暗黑阁的分部,消息来的会比较快,估计一会儿就会回来了。”宫晟天见公子言走过来,倒了杯茶推到他的面前,随后就眼神专注地看着他。   “嗯。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老王爷的寿宴是在两天天后,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来准备。顺便摸摸其他国家的情况。”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端起茶盏喝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看她的眼神。   “公子,你什么时候会的西元语啊!”魅儿最先坐不住,凑到公子言身边问道。   “以前学的。”西元语同藏语很相近,她曾经在藏区执行过任务,跟着当地人学了点儿藏语,没想到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那···那些人为什么会对你跪下啊。因为你打败了他吗?”魅儿继续歪着头问道,其余人也纷纷向他投来好奇的眼神。   “没错。西元人信奉神灵,更信奉强者,因为他们认为强者之所以厉害,是因为神灵垂青了他。所以,在西元,勇士的地位很高,刚才那个大汉就是一名勇士。看他的佩刀就知道。”   “可是你不是西元人啊!”   “但我打败了他。”公子言对上魅儿的眼睛“西元人的世界其实很简单,强者为尊,弱者被食。只要你的力量被认可了,就会获得西元人的尊重。”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对公子的态度突然之间就变了,连带着看他们的眼神也变了。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相比较其余人,宫晟天更想知道公子言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就像是刚才他说的以前学过,他什么时候学的?为什么要学这?跟着谁学得?为什么他觉得最近这个混蛋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我小时候出去历练遇见过一个西元人。”公子言知道宫晟天不容易糊弄,所以很注意自己的措辞“我和他相处了一些时间,所以知道的多一些。”   “可你之前说你对西元人并不熟悉。”宫晟天眼神冰冷。   公子言面不改色的品了口茶:“那个人只在闲聊的时候给我说过一两点,如何能谈得上熟悉?”   宫晟天闻言没有出声,但是脸色却微微有些冰寒,周围人见气氛有些不对,公子言却看向了身侧的魅儿:“妖月的身体还需要休息两三天,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他。寿宴···就不要去了。”   魅儿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公子言这句话的意思:“公子是让我作为后备资源么?”   “嗯。这一次西元,我们肯定会遇上事情,你和妖月就我们最后的保障,除非万不得已,不可以露面。”   “既然这么危险,那我们走就好了!”魅儿皱起眉头“公子没有必要把自己掺和进去。”   “不是没有必要,而是我们已经掺和进来了。”公子言叹了口气,目光不经意的扫到宫晟天,却见他正眼神清冷的看着自己。“你们都先去休息吧。”公子言看向魅儿几人,等他们都退下去之后这才看向宫晟天。   “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嗯?”公子言用商量的语气对他说道。   “我一直以为我很了解你。”宫晟天低哑着嗓子开了口“但是现在···我迟疑了。我觉得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天儿···”   “休息吧。”   说完,不等她的回复就起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公子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话不是她不给说,而是···根本不能说。   西元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国家,制度上接近于古代先秦时期的奴隶制。赫连作为国姓,居于最高点,其次是卡隆、喀居丹增、索郎宗尕、巴登、兰齐默五大世袭贵族,这六大家族处于上层,象征着西元的权势和财富。六大家族下,十大部落和一些扑通家族居于社会中层,他们帮助上层贵族管理下层平民,侍奉君主。再往下,平民商贾作为下层人士,实际上是被视为奴隶一般的存在。各层之间有严格的界限分明,不允许逾越,否则会处以重罚。而且各阶层不管是服饰穿着,还是礼仪规范都各不相同。比如服饰方面,只有上层贵族才能在衣袍上刺绣莲花、祥云图案;中等贵族只能刺绣本民族的图腾,或是本部落的图徽;而下层百姓,只能刺一些寻常的花草或是牛羊之类的图案。所以走在大街上,有时候不需要辨认,只通过他的服装就可以知道他的等级。   而在这三个阶层中,勇士作为一个特殊的集体,贯穿在三个等级中。各个阶层的成年男子通过每三年一度的勇士大考,只要夺得前十名的位置,就可以授予勇士封号,获得人们的尊敬和认同。因为勇士象征着力量和强壮,能从众多人当中脱颖而出,说明这人是被神照拂过的人。   这次举行寿宴的赫连老王爷,就是西元人公认的被神灵照拂的人。赫连老王爷名为赫连猛,还未成年就展现出超出同龄人的力量和勇气,成年后不出意外的成为西元第一勇士。在他成为将领之后,神对他的照拂体现的尤为明显,三十岁之前偶有败绩,三十岁之后就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将曾经对西元虎视眈眈的大秦打得不敢再来冒犯。镇守边关数十年,西元边境无狼烟。十年前从前线退下来,以五十岁高龄迈入朝廷,被君王封为西元第一王爷,见帝免跪。两年渐渐淡出朝政,但是赫连老王爷的威名到现在依有余威,不然也不会一个六十大寿,就敢给六国皇室下请帖,而无一人敢不应。公子言相信,若不是因为年轻时受伤落下炎症,这个老王爷估计还会在西元呼风唤雨很久。   交了拜帖,验明身份后,公子言和宫晟天被王府接待人员迎进了府内。举行寿宴的花园里,坐满了来自于四面八方的贺寿人,不过大多以西元人为主,他们穿着华丽的服饰,说着西元本地语言,似乎有意隔离那些中原来的宾客。   “太子,喝点水吧。这是属下特意让人找来的茶叶,虽然比不过宫里的,但也比这···要好些。”中山国宾客区,跟随元乐出行的首席侍卫南一将泡好的茶端到太子面前,见元乐一个劲地朝花园入口看,忍不住说道“太子,你不用看了,傲雪国是那两个人来,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本太子知道。”成为太子之后的元乐经历了太子争夺,中山之乱后,整个人成熟了不少,看上去也稳重了许多。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帝王风范。听到侍卫说的话后就收回了视线,面上看上去平静无比,但是心底早已开始翻腾。   到现在为止,他都无法忘记当公子言帮助定山王夺位成功的消息传到耳边时,他心理是什么滋味。惊讶、愤怒还是恐惧?当初在中山时,两人的争锋相对历历在目,可转眼间那两个人却结合在一起。他不是没想过两个人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作秀,可是···就算是那样,中山国又能怎样?那个人还是王爷的时候中山就不敢惹他,而如今那人不仅成为帝王,身边又多了一个公子言···元乐烦闷的伸手扶额,太阳穴传来的阵阵刺痛让他刚闭上眼睛,耳边就传来两声高呼——   “傲雪国定山王到——!公子言到——!”   来了!   元乐刷的睁开眼睛,然后迫不及待的朝花园入口看去,与此同时,原本喧腾的花园也突然安静下来,似乎所有人都伸长脖子,暗暗期待着那两突然之间掀了傲雪国天下的男人。   金冠束发,黑袍裹身,腰系玉带,脚蹬黑靴。左手大拇指上的血扳指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妖娆嗜血的光芒。暗沉冰冷的碧绿鹰眸如同森林雪狼一般闪耀着锐利的流光。随着他踏进花园,众人只觉得后背一冷,如有无形的压力逼迫着他们低下头颅,臣服于这个男人的威严之下。   宫晟天,傲雪国战王,更是前不久夺位成功,尚未登基的帝王!   众人心惊于他身上所传来的气势,怯于那一双过于锐利的眼睛,匆匆的扫了一眼之后,就朝他身后之人看去。   白袍滚滚,银丝勾边,莲花暗纹绣于袍脚,行走间只见莲花飞舞,落红阵阵。玉簪束发,垂下的发丝倾泻如瀑,披散在白袍之上,犹如泼墨山水一般让人心头一颤。再看那人的面容,肤白若雪,眉若远山,一双黑眸如笼天地玄黄,唇角微勾,似笑非笑。逆光而来,犹如飞雪而下。一身淡漠风华,犹如天山圣雪,让西元人心中瞬间对他升起一种敬畏感!   这就是那个所谓的中原第一公子吗?果然和他们以前见过的中原人不一样,走到定山王身边非但没有被他的气势给压倒,反而走出了自己的气度。怪不得老王爷会发拜帖给这个人,而且听说,定山王就是在这个人的帮助下夺位成功的。   “果然他们俩一来,我们就成陪衬了。”赤焰国的太子是一名忧郁型美男,眼窝深凹,鼻梁高耸,穿着赤焰国独特的民族服装,也颇为惹人眼球,只是和宫晟天等人相比,就显得不够看了,   “哎,这两个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呢?”赤焰国太子自言自语的叹了口气,声音传到元乐耳中,让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只有大秦和齐燕没有来了。”公子言扫了眼在座的宾客,目光从元乐身上淡定的扫过去之后就落在了身侧的宫晟天身上。拜留言所赐,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一伙的了。   “嗯。”宫晟天侧头看了他一眼“今天万事小心,你最好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听到这话,公子言忍不住勾唇一笑,侧眸对上他的眼睛:“该来的总要来的,放平心去对待吧。”说完,就扭过头看向在座的宾客,目光在空余的位置扫过后,眉宇一蹙“他们把大秦的位置放在了傲雪的下边。”是有心,还是无意之举?就算宫晟天很厉害,但是现在公认的六国之首,似乎是大秦。而这老王爷却把大秦放在傲雪国位置下面。   是因为宫晟天地位已经发生改变,所以才会把他置于首位吗?   公子言扭头看向宫晟天,用眼神询问这座位的涵义,宫晟天凝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这老王爷是什么心思我猜不明白,不过···他对大秦嫉恶如仇,是整个西元都知道的。”   “如果是这样···”公子言搭在腿上的手轻轻的敲着膝盖,半响后眼底滑过一抹笃定“就可以排除老王爷的嫌疑了。”因为老王爷如果对大秦深恶痛绝,那么他就绝不会和大秦私下交好,这样一来,调查他们的,就是西元其他的皇室贵族。   “太子驾到!大秦武俊小侯爷驾到。”   什么?   听到这喊声,公子言瞬间抬眸朝入口看去,却见一个西元贵族打扮的年轻人正和一个大秦打扮的年轻人相继走来,二人虽然中间差了一个肩膀的距离,但是那西元太子偶尔回首对着那大秦小侯爷说话时的神情,分明表明这两人相交甚好!   这么说来···和武俊王勾结在一起,并且在背后调查他们的,是这个西元太子?   公子言故作平静的朝身侧的宫晟天看去,却意外的对上他稍显凝重的眼神,二人眼神一交接,各自读懂了对方眼底的深意。就在公子言挪开视线,端起桌上的茶水准备饮用时,通报的声音再次响起——   “齐燕国太子到——!齐燕国玉鸾公主到——!”   ------题外话------   字数少了点,开头的内容找了点儿资料,关于西元,背景就是参照唐朝的吐蕃。明天字数会上升,然后可能会有一小连续的小**。嗯,我说公子可能会有高冷设置,竟然有人不信!o( ̄ヘ ̄o)!   公子:本公子本来就很冷!   评论今天晚了,没回复,明天再回复哈!不过我都看了的~(*^__^*)嘻嘻……   T   ☆、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一公子?   说英挺俊逸,过于刚硬,说国色天香,又实在女气,玉树临风则俗,貌若好女则浅。头戴束发银冠,内穿白色大袖中衣,外套白色无袖交领曲裾深衣,领口和衣缘饰有黄色刺绣,两边肩头绣着淡青色云状花纹,黄、黑两色相拼宽腰带,系一条黄色玉环宫绦。优雅贵气又不失风流潇洒,微抬的下巴流露出孤傲的性格。一手后背,一手放置腰间,昂首挺胸,大步走来。   在他的身侧,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妙龄女子。一身红火异常的衣衫,犹如绽放的玫瑰,在阳光下,绽放出高贵的光华。那高盘的青丝上,张扬着一朵红艳的牡丹,垂钓着晶莹剔透的珠宝。步履间,闪烁晶莹,将那微仰的小脸更染得高傲七分,风情三分,折服了男人的视线。   “这就是齐燕国太子?长的是不错,就是很明显没有脑子。”   “太子最讨厌有人比他还强横,这个齐燕国太子是糟糕了!”   “也是嚣张惯了的,说要偌大的齐燕国就那么一个皇子呢?”   “哈哈!只能说那齐燕老皇帝太无能,努力了一辈子,就这一个儿子一个闺女!”   “嘿嘿,所以说这齐燕国···是完啦!哈哈哈····”   “怎么了?”宫晟天注意到公子言自从齐燕国的太子公主到来后神情就微微有些不太对劲,便低声询问道“是不是哪里···”   “不。”公子言对他安抚的一笑“我只是听到对面西元人的对话,觉得这个齐燕···”   “嗯。”宫晟天瞥了眼在最下方坐下的齐燕国太子和公主,然后表情淡淡的开了口“六国当中,的确齐燕皇室子嗣最为凋零,至今长大成人的不过是这一男一女,还都是贵妃刘氏所生。其余的,就是两个不到五岁的小公主。所以说,不出意外,齐燕最后会落到那个皇甫俊昊的手中。只是这个人···”宫晟天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眼底流淌的嘲讽和轻视,表明了那个齐燕太子在他心中有多么的不值一提。   “你打探的倒是清楚。”公子言目光淡淡的看向宫晟天,随后唇角一勾“不过貌似你晚了一步。”   宫晟天端起酒杯的手一顿:“什么意思?”   公子言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对面的西元贵族:“我刚才听他们的谈话,似乎对齐燕很有兴趣。”   “哼!”宫晟天冷冷一笑,不作任何陈述,只是眼底一闪而过的流光表明了他无可撼动的决心。   生而为霸主,自然志在天下。   公子言见周围人总是若有似无的朝他们看来,便终止和宫晟天的交谈,而这时,下方却传来玉鸾公主皇甫初星的声音。   “真是的!凭什么把我们的位置安排得这么往后!人家都看不到公子言了!”皇甫初星之所以吵着跟来就是为了一睹公子言的真容,为了让公子言注意到自己,还特意要求哥哥晚一点到来。可是现在···皇甫初星伸长了脖子,结果只能看见公子言白袍一角,顿时气得忘记这是什么场合,直接转身对着自己的哥哥抱怨起来。   “你小声点!”皇甫俊昊瞪了眼自己的妹妹,刚要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听见自己邻桌的赤焰国太子赤萧略显凉薄的声音“位置是主人根据各国实力安排下来的,公主要有疑问,可以向王府之人反映。”   这话是说他们齐燕国在六国当中最弱吗?   皇甫俊昊握紧了双拳,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羞怒感,虽说他们齐燕的确是在六国当中实力最差,但是被这样当中说出来。皇甫俊昊还是觉得脸被烧得火辣辣的热。   “哼!那凭什么把傲雪国安排在第一个?六国当中不是大秦最强吗!”皇甫初星在气焰嚣张惯了,听到赤萧这么一说,立刻忘记对方是什么身份,直接和他叫板起来。蛮横的声音传到元乐耳中,让他忍不住微皱起眉头。   “大秦是最强,但是定山王的地位最高。位置自然要在前方,这是基本的礼仪规矩。”元乐斜过头,目光清冷的看了眼皇甫初星,随后看向他身边的皇甫俊昊“皇甫太子还是看管好令妹,如果玉鸾公主的话传到了老王爷的耳中,恐怕···”元乐意味深长的勾唇一笑,然后不出意外地看到皇甫俊昊突然变白的脸色。   “元太子提醒的是。星儿,你给我安静点儿!”皇甫俊昊想起这次前来的目的,再想想星儿的所作所为,顿时吓得后背上出了一层冷汗,狠狠的瞪了一眼皇甫初星后,才略带尴尬的对元乐和赤萧笑了笑。可是那二人似乎对皇甫俊昊的讨好丝毫不感兴趣,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各自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过了没多久,老王爷就在众人的拥簇下出现了。这个年近六十的老人虽然已经灰白了头发,但是精神抖擞,眼神锐利,丝毫不见老态。一身贵族华袍,肩膀上落着一只黑色的雄鹰,走路间扑面而来一股杀伐之气,不愧为西元的第一老将!   寿星出场,那么寿宴也就开始了。简单的歌舞之后,就是宾客们一一送上寿礼。每一样寿礼呈上,那赫连猛都抚着胡须哈哈大笑几声,看样子心情十分愉悦,而当齐燕国的寿礼一打开时,赫连猛的笑声简直是要震破鼓膜。   “那个是···”公子言看着那个放在宝箱中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碧绿色石头,眼眸倏地一颤,搭在膝盖上的手更是忍不住握紧成拳。   “碧玺。”宫晟天看着那在阳光下,闪耀着碧绿流光的石头,翡翠般的眼眸也一点点暗沉下去“齐燕国以产玉闻名。而碧玺,是齐燕的国宝。据说,齐燕国的玉玺就是用这碧玺打造的。而如今,齐燕竟然将碧玺献给西元···”这是齐燕在寻求西元的庇护么?   宫晟天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对面西元贵族的神情,果真脸上都洋溢着得意与自豪,而再看看下方的其他几国宾客。大秦的小侯爷无动于衷,毕竟他已经和西元联手,而中山国太子元乐的神情,明显就很凝重。赤焰隔得较远,看不清楚,但是作为西元北部的邻国,齐燕这一举动,无疑给赤焰很大的压力。   “呵,真是丢人。”公子言见皇甫俊昊一脸讨好的对着那赫连猛说着吉祥话,很是鄙夷的冷冷一笑。宫晟天略为奇怪的侧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   傲雪国的寿礼是一件血珊瑚,虽然常见,但是一米高的血珊瑚却还是很稀少的。公子言见那老王爷哈哈一笑,然后一挥手,那血珊瑚就被人抬走。顿时忍不住接着喝茶的举动朝宫晟天投去一个哀怨的眼神。   你给他,还不如给我!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宫晟天还是捕捉到了公子言眼底的小愤怒,嘴角不自然的一抽,随后用内力给他传音道:“国库里还有,回去任你挑。”   真哒!   公子言立刻兴奋了,看向宫晟天的眼神立马变得亮晶晶的,要不是碍在场地不合适,她肯定扑上去啃他几口!   主动上交小金库的男人,果然是最帅的!   “坐在定山王旁边的···就是传说的中原第一公子么?”赫连猛抚着胡须看着下方安静如画,淡漠若雪莲的男子,见他对上自己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胆怯,眼底滑过一丝赞叹“你比老夫见过的其他中原人顺眼多了!”   公子言眉角一挑,还没弄清楚这老王爷究竟想要干什么,就听他继续说道:“老夫本以为你那第一公子不过是虚传,和那些见了老夫就浑身打颤的文人没什么区别,现在一看···哈哈哈!你还有点儿胆量!”   这老王爷是心直口快还是故意找茬?当着六国的面说她比其他中原人顺眼?   公子言唇角一勾,见那老王爷不笑了才缓缓的开了口:“第一公子的称号不过是世人对在下的一种夸赞,寥寥虚名,当真不得。至于老王爷觉得在下和其他中原人有所不同,可能是在下走南闯北见识多了,所以胆子比一般人大了一些。不过王爷也并不能因此而否定了其余中原人。毕竟大秦之大气,傲雪之冷傲,中山之优雅,赤焰热情而又神秘,齐燕则如玉温润,各国有各国风情,老王爷刚才的说法,未免有些独断了。”   “哼!那又如何,那也改变不了那群人弱小如绵羊一般的本质!”一个西元人用西元语轻蔑的说了一句话,然后惹得在座的西元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传说,西元人的祖先是猕猴和岩魔女的后代,所以身为神之子的他们才能在这块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绵延生存。而且据说,岩魔女虽然被称为魔女,但是本性善良,曾经还下到冰川中救下受伤的羔羊。在座身为西元贵族,身上流淌着西元最高贵的血液,也是距离神之子最近的后代,为何只记得猕猴赐予你们的勇猛,而忘记了魔女本性的善良呢?”公子言操着一口流利的西元语,面带微笑的对上那个西元贵族的眼睛,眼底的淡淡流光,细碎如冰,恍若高原的星空,璀璨迷人,却看得那西元人身子猛地一颤。   “你···你会说西元语?”在场所有西元人看向公子言的眼神都变了,甚至连邻桌大秦、中山等国也投来诧异的目光。   “年少时偶然结交了一个西元朋友,因为感兴趣所以就学了几句西元语,顺便对西元风俗历史也有所了解。”对上老王爷惊愕的眼神,公子言唇角淡淡的用中原话说道。   “哦?那公子觉得我们西元人的文化怎么样?”老王爷兴致勃勃的问道“你被成为第一公子,肯定是读了不少书,会不会瞧不起我们西元人?觉得我们野蛮粗俗,不懂礼节?”老王爷说这话时眼底闪过丝丝冷光,在座的西元人更是被点燃了怒火,纷纷面带杀气的朝公子言看去,似乎他回答一个是,众人就会扑上去撕碎了他。   “世间万事万物的存在,都有一定的道理。赤焰国多晴少雨,炽热的阳光赐予赤焰人火热的情感,也赐予当地热烈奔腾的文化。在下虽然没有踏足过赤焰,但是对这个神秘的国家心存向往。傲雪国常年冰寒,寒冷的环境让傲雪国的人性格冷漠,为人谨慎,使得傲雪国文化在大气中又流露出严谨的味道。中山国兼具北方的豪爽与南方的温润,文化呈现出杂糅的风格。大秦居中,联通五国,文化与人一样给人以大气之感。而齐燕温润烟雨下形成婉约柔美的味道。至于西元···这里雪山连绵,草甸相接,不同与南方的烟雨,亦不同于北方的冰雪。游牧文明下,西元人从小就是在马背上生存,为了保护牛羊不被野狼攻击,西元人很小就要学会拿起匕首保护自己保护家庭。中原农耕文明下,让人们可以在桌前秉烛夜读,而西元游牧文明下,却让你们成为马背上的勇士。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在下一直认为,只有深刻的了解,才能有资格站出来发言。那些批判西元文化的中原文人,站在本国文化的基础之上来看待其他文明,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如果西元文明真的如那些人所说的一般难以启齿,又怎么会让当初的游牧民族,发展成为今天的泱泱大国呢?”   “好!”老王爷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端起桌上的酒杯看向公子言“不愧是第一公子!看法就是和那些人不同!老夫服了你!”   额···   公子言微微有些傻眼,还未反应过来,对面的西元人也全都起身,甚至连那太子也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手持酒杯,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公子!老夫敬你一杯,谢你对我西元文化的认可!”老王爷赫面色激动地说道。   “王爷这话错了。”公子言优雅起身,手持酒杯站在一群大汉面前,弱小的如同湖边芦苇,被风一吹就会折断,但是那挺直的脊梁,又像是枝头梅花,凌傲风雪而红艳不败。眉眼间的淡漠和唇角镇定自若的微笑,让他整个人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优雅的贵气和从骨子里释放出来的自信,以至于当那老王爷不满的挑起眉头时,瞬间诡异的气氛都没有掩盖掉那一身的风华。   “王爷,西元的文化不需要我这一个外人来认可,西元民族长久以来的发展,就是对它最大的肯定。或许西元文明还有些许不足,但是世间本来就没有完美之事,在下相信,西元文明会在这片土地,得到更加良好的发展。”   “哈哈哈!说得好!”老王爷大笑着从座位上走下来,径直来到公子言面前,看着面前始终淡定如雪的男子,满意地点点头“公子,老夫敬你一杯,先干为敬!”说完,就一口喝下杯中的酒,他身后的西元人见状,也纷纷举杯。   “敬公子!”   被十几个大汉真的耳朵一懵的公子言,微微一愣后就浅笑着对他们举杯,随后也刚才老王爷的架势,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哈哈哈!好!”   老王爷见那公子言一杯下肚,面不红,气不喘,心里对这个年轻人更加满意起来,见公子言桌上摆放着酒,就自己端起来给自己满上:“公子,干了这一杯,你若是不嫌弃老夫年纪大,老夫就交了你这个兄弟!”   “男人如酒,越老越醇。能得王爷这一忘年交,是在下的荣幸。”   “好!哈哈!干杯!”   “干杯!”   酒水下肚,火辣辣的感觉再次升起,公子言见那老王爷终于心满意足的回到座位坐下,这才跟着那些西元人落座。   “你还好吧。”宫晟天低声询问道。这西元的酒性子很烈,喝完辣喉咙,连他都有些受不了,这个混蛋却喝了两杯。   “还好。”就是五脏六腑都起火了,辣的难受,但是感觉却很爽!“你说,我今晚是不是太出风头了。”借着大秦上去送寿礼的功夫,公子言小声问向身侧的宫晟天。   “哼!”听到这话宫晟天顿时忍不住冷哼一声“你什么时候低调过?”   这语气···公子言斜眸看了他一眼,难道是嫌弃她盖了他的风头?   “老王爷,这是我大秦最有名的灵气丹,用上百种珍惜药材炼成,特来献给老王爷。”   “哼!老子过寿你们大秦送药?怎么,盼着老夫死不成?”笑了一晚上的老王爷在大秦这里终于不笑了,那一脸的嫌弃和厌恶,顿时把公子言给逗乐了。   这赫连猛还真爽快,喜欢不喜欢,脸上明明白白,瞧那武俊小侯爷,脸色都挂不住了。   “看样子,老王爷讨厌大秦是真的。”公子言小声和宫晟天传话,又见那太子站出来给那小侯爷解围,又笑了起来“而太子和大秦交好也是真的。”   “那个太子看上去不简单,你小心着点儿。”宫晟天压低声音提醒道。   公子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招惹他,小心什么?”   宫晟天心底顿时升起九分的无奈,就算他不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招惹他,这个货难道还没认清楚自己惹祸的本事吗?   “公子,你来说说,说这个礼,老夫该不该接!”老王爷被太子气的肚子疼,干脆直接把包袱丢给了公子言。他看出来了,这个第一公子,精明着呢!   你们之间的事情干毛要招惹上我?公子言见那太子还有那小侯爷纷纷朝他投来或诡异或威胁的眼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老王爷,这是您寿宴,接不接由您决定。人老了,图的不过是心情畅快,如果这礼惹得你不高兴,那么就没必要留下。不过不管大秦送的是什么,好歹都是一份心意。而且这灵气丹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乃是大秦皇室专用贡品,大秦将此送给老王爷,也可看出一片真心。不过,还是那句话,收不收,全随王爷自己心意。”   “哼!既然公子这么说。”老王爷瞅了眼那黑不溜秋的药丸子,眼底闪过一丝反感,犹豫了一下,还是手一挥“收了吧!”   “谢王爷!”武俊小侯爷段岩见东西终于被收下,默默吐了口气,随后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中途朝着公子眼抛了一个识相的眼神,却被公子言直接给漠视了。   “随心。公子做事也一向是随心而为么?”就在公子言以为这件事就要过去时,坐在她对面的太子突然开了口“我听说,曾经太子和定山王不合?”   正低头喝酒的元乐听到这句话刷的抬起头,然后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公子言,神情略微忐忑的等待着他的回答。在座的其余人也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的确,这两人之前不合的事情传遍了大江南北,公子言打的定山王吐血一事更是传的沸沸扬扬,可是一眨眼,两人就联手了,而且关系看上去还很融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一切都是假装的?   “太子可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在下之前和定山王不合是因为在下对定山王的脾性不满,但是并不意味着对这个人的彻底否定,至少对于定山王的实力,在下是心服口服的。”对上太子那一双略带有侵略性的眼睛,公子言淡定的说道“就像是西元和大秦,尽管两国之间打过仗,但是并不妨碍两国之间的物贸交流。”   太子原本含笑的眼睛因为公子言最后一句话倏地一冷,把玩在手里的酒杯捏了捏之后,才又说道:“那公子又是因为什么利益和定山王合作呢?”   一直沉默的宫晟天听到这话眼神一冷:“这个问题赫连太子与其问他,不如问问本王如何?”   ------题外话------   时间晚了,先写六千,不出意外下午还有一更。(*^__^*)嘻嘻……   面对赫连太子的刁难,是王爷护着公子,还是公子护着王爷?   下一章:   澈澈?   赫连澈?   还有···!   T   ☆、第一百四十五章 澈澈,赫连澈?   嗯?定山王生气了?   赫连睿略有些玩味的看向宫晟天,对上那一双苍狼般的眼眸时,心底迸射出一股跃跃欲试的兴趣,以及一种按捺不住的嗜血**。   “我公子言办事,向来随心随性。”公子言的声音唤回赫连睿的视线,棕色的眼眸看着对面自始至终都淡定自若的男子,嘴角一勾“包括帮助定山王夺位么?”   寿宴的气氛倏地一变,原本有说有笑的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僵硬了脸上的表情,心底在略有些不安的同时,眼神却若有似无的朝那桌上的二人看去,邻桌的武俊小侯爷段岩,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敢问太子,这世上应是能者居上还是庸者居上。”剑拔弩张中,公子言袖子微拂镇定自若,白袍下的素手借着宽大的衣袖抓住身侧之人搭在右膝上上的大手,修长的指尖顺着右手的脉搏探进掌心,一点点儿拨开那紧握的拳头,最后顺着那指缝同他十指相扣。   “自然是能者居上。”完全不知道对方小动作的赫连太子在听到这个问题后想都没想就开口说道。   “那么再问太子,眼下有一个任务需要您交给您的属下去完成,那么你是选择一个能力高却沉默寡言的人去还是选择一个能力低却很会讨好主子的人去呢?”   “自然是能力高的人去!”老王爷抢着说道,然后看向赫连睿,他也是一脸的深以为然。   “既然如此,那么作为傲雪国最有能力的皇子,他当皇帝有什么可以质疑的地方么?”公子言眼神清冷的朝赫连睿看去“傲雪国四个皇子,大皇子生性多疑,意志薄弱;四皇子为人骄横嫉妒心强;五皇子最后虽有所改变,但早已为时过晚;而定山王这些年做了什么,在座的人恐怕都心知肚明。”   “但你们中原人不是注重仁义礼孝么?”赫连睿看着对面的公子言,再一次咄咄逼人的问道。   “世人只看到了定山王谋反,认定其不孝,可是却从没想过,一旦国家落到那三个人手中,最后会是什么结局,是不是非要等到国家朝夕不保,国运江河日下之时才会懊悔当初的所作所为?仁义礼孝和国家百姓相比,究竟孰轻孰重?这个世界庸人最多,而自以为是的人更多,或许他们现在唾骂定山王的不孝行为,但是在下笃定百年之后,哪怕是十年之后,傲雪国百姓会感激他们的帝王是我身侧之人,而不是其余三位皇子中的一个。而我公子言在所有人都在否定定山王时却选择支持他,世人骂我如何,唾我如何?当权者谋的不过是国家之利,图的不过是国富民强,定山王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能力,而我公子言能够慧眼识金,就算是后人史书撰写,我公子言也是傲雪国的恩人,而绝不是帮助定山王不仁不义不礼不孝的罪人!我信定山王会成为一代明君,名垂千古,更信如今唾他骂他之人,百年之后不过沦为笑柄,化为泥沙一粒!世人笑我唾我骂我,百年后敬我崇我仰我,太子殿下,若您是我,您会如何?”   赫连睿嘴角一弯,眼底迸射出一抹疯狂的炽热:“本太子会和你一样,支持能者上位,并将那些自以为是之人斩于刀下!”能者居上,强者为尊,这个公子言不仅有学识而且有魄力有胆力!这个人···他喜欢!   公子言端起桌上的酒杯,隔着中间的过道和赫连睿遥遥一望:“虽说刀剑为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但是能与太子殿下不谋而合,在下不甚欢喜,太子,请。”   “请!”   一口闷下,火辣的酒水再一次在五脏六腑中乱窜,赫连老王爷见状再一次开怀的大笑起来,赫连睿见公子言三杯下肚而气色丝毫不变,眼底的欣赏也愈发的满意。这个人有学识却又不迂腐,有胆量却有注意分寸,有魄力更有决心,关键还能喝!不仅是赫连睿,西元贵族们对这个第一公子也有些刮目相看了。至于其他五国的脸色,似乎就不那么好看了,虽然公子言说的是实话,但是这样的实话听在他们这些别国当权者耳中,却微微有些刺耳。但是心底,却止不住对这个公子言敬佩起来,不顾世人流言蜚语,毅然决然的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并且坚信自己的未来,这份魄力和这份果敢,这份决心和这份自信。世人只说第一公子淡漠如仙,可有谁知孤傲张狂才是他不屑与众人为伍的本性?元乐摇头一叹,心底一片惘然。如果说之前他还觉得公子言背叛了中山,那么现在他只能说他们中山一直都未曾拥有过公子言!   “天儿宝贝,有没有很感动?噎着可是当着全天下的人给你告白哦!”放下酒杯,公子言微微垂眸,轻佻着和宫晟天传着话,察觉到相扣的手被他用力的一捏,随后紧紧地抓着自己,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公子,良禽择木而栖,我赫连睿代表西元诚挚的邀请公子加入我西元,公子可否愿意?”被公子言刺激到的赫连睿觉得对方是个人才,如果招致自己的麾下任他所用那么西元入主中原将不再是梦想。和老王爷对视一眼之后,就突然当着众宾客的面发出了邀请函。公子言显然没想到赫连睿会当着宫晟天的面儿挖他的墙角,顿时被震得一愣,直到和他相握的手被他狠狠一捏,这才清醒过来。   “赫连太子这是何意,当本王不存在么?”宫晟天冷冷一笑,对上了赫连睿充满挑衅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太子对他充满了敌意,而且这个敌意···似乎来自于身侧之人。   “定山王这是什么话?自古以来就是人才就是众人争夺的对象。我们只是觉得公子言是个人才,所以升起爱才之心罢了。”赫连老王爷很是不赞同的看了眼宫晟天,随后对着赫连睿的使了个眼神。赫连睿立刻会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沉默不语的公子言“公子,我赫连睿作为下一任西元之主在这里向您发出真挚的邀请,若公子加入我西元,公子直接为我国贵客,吃穿用度一切按照我国上层贵族标准,并且公子的后代世袭享受上层贵族礼遇。待本太子登基之后,将会奉公子为我西元护国国师,终身不废!”   赫连睿这话是说,只要她公子言答应,那么至此西元上层社会六大贵族,就要变成七大贵族了?她公子言独开一脉?终身不废,享受一世安荣么?这在等级森严的西元来说,这等待遇无疑是砸了一个皇室身份给她。   寿宴上的气氛再一次变得诡异起来,西元人神色激动,面露期待;而其它五国则是无一例外的阴沉了脸色,各自提起了心。宫晟天面上镇定,但是握着公子言的手却忍不住收紧,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和担忧。知道那人用指甲轻轻的在他手心里刮了一下,略微僵直的身子才松缓下来。   “太子如此恩荣,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公子言缓缓抬眸,黑潭般的眼眸静默无波,却亮若星斗,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看似阳春之景,却又暗含十月冰霜,赫连睿只觉得心头一跳,那人就又说道“如若在下真的归顺了西元,太子殿下还会安心的用我么?一个可以用富贵收买的人,太子殿下真的给予重用吗?”公子言面上笑得一派清和,眉眼间流露出一股自傲的风华,恍若枝头腊梅,凌傲霜雪,正经的简直不能再正经。但是无人知晓的桌下,袖袍遮掩住的素手却已经偷偷地爬上了某人强健的大腿。   你特么的给老子注意一点儿!   察觉到那人坏心眼儿的用指甲轻轻的刮蹭着自己的大腿,尽管隔着布料,但是那酥痒的感觉还是让他瞬间绷直了身子,羞红了耳垂。若不是有头发作为掩护无人发觉,不然他今儿定要出个大丑!   “注意什么?”公子言一边应对着对面太子的强势攻击,一边则是暗暗和某王爷的爪子较劲“你说我顶住那么大的诱惑没有被敌人诱拐跑,你怎么好意思不让我摸一摸?”   “滚蛋!你特么的摸的那是什么地方!而且这个时候是做这事的时候吗?”宫晟天快被这个人的无耻给打败了。   “怎么不是?只要爷想,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成为我们爱的场所!当然,你扑到我也可以。”   “滚粗!”   宫晟天怒气冲天的瞪着公子言,桌子下的手拼命地阻拦某只猥琐的爪子,可是架不住那人的无耻,东一刮西一掐,弄得他气息不稳,呼吸加重。   “定山王这么稳坐如山,是料准了公子不会加入我西元么?”被拒绝的赫连睿胸中憋了口浊气,见定山王自始至终一直坐在那里无动于衷,运筹帷幄的样子,顿时让他有些不满的出声了。   表面镇定内心已经被公子言聊起熊熊欲火的宫晟天闻言眼眸一抬,佯装镇定地唇角一勾,朗声道:“本王只是坚信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抢不到这一条道理。其余的,赫连太子多虑了。”娘的!这个混蛋手往哪里摸!察觉到某只爪子一路逆行并有往下的趋势,宫晟天终于忍不住心底的怒火,脚一抬一落,然后满意的听到身侧之人的闷哼声。   娘的,你怎么下的去脚?   公子言慢慢收回受伤的脚,刚想报复似得掐一下他大腿内侧的肌肉,就被那人趁此机会一把揪出她的爪子,顺便赏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哼!宝宝不开心!   见众人已经转移开话题,不再在他的身上徘徊,公子言趁着没人注意的功夫,眼神哀怨的朝宫晟天看去,可那人喝酒吃菜一脸的无动于衷,公子言愤愤之下再想伸出去爪子,却被那人一个冷眼给制止了。   “不许再胡闹!”宫晟天的冷喝声在脑海中响起,公子言闷闷不乐的端起桌上的酒杯品了一口,然后看着那些西元贵族们给老王爷送上寿礼。一开始时还颇有兴致,到了后面就有些麻木无聊。   “天天,爷好无聊。借爪子给我摸摸。”   “······”   “天天,我要摸摸。”   “······”   “天天——”   “侄儿赫连澈,见过老王爷,祝老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清润的声音叮叮咚咚如山泉流落,又似风过竹林,掀起一阵喧响。侧着头看着宫晟天的面容猛地一僵,黑曜石般的眼眸再见到宫晟天倏然冰寒下来的面容时更是忍不住轻轻一颤。压抑住心底的不安和忐忑,公子言小心翼翼的扭过头去,在看到那个站在红毯中间,微低着头一脸恭敬的华袍男子时,心猛地一揪。   “原来他就是那个被西元人戏讽为闲王的赫连澈。”宫晟天看着那个穿着西元贵族衣袍,但是神情却被普通贵族还要谦卑的男子,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西元人最注重血统,而赫连澈却是赫连皇室和中原平民女子生下的后代,所以他被整个西元视为不耻。明明身为皇室贵族,但是地位比一般的贵族还不如。在他父亲死去之后,就被赫连皇室驱逐出京都,除非召唤,不然不得进京。”宫晟天想起墨白当初收集来的消息,忍不住又是以叹息,他当时就感慨这个闲王的命运,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他们路上遇到的谢云澈。   而公子言,在听完宫晟天说的这些话后,心底更是掀起滔天的波澜,看着那个眉眼低顺,恨不得低到尘埃中的男子,再想起初见时的温柔风华,公子言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宫晟天见他这幅样子,忍不住低声问道。   “没什么。”公子言睁开眼睛,看着那个被西元贵族嘲笑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我只是没想到他会是这个身份罢了。”他竟然一直呆在这里,而她竟然没有注意到他,这么说来···他也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果然,给老王爷送完礼之后,赫连澈就朝他们走来。两两相对,各自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从心底释放出来的悲凉,而赫连澈向来温柔如风的唇角,此时却沾满了苦涩和无奈的味道。   “王爷,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题外话------   吼吼,二更送上!   下一章——   公子失踪了?   T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太子,请自重!   “怎么?皇弟和公子他们认识?”赫连睿见听到赫连澈说的话,歪着脑袋笑问道。   “回太子,小弟在回来的路上偶遇了定山王和公子,只是当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赫连澈转过身,面色恭敬的对赫连睿说道。   “既然如此。”赫连老王爷瞥了眼赫连澈又看了看公子言,手一挥“你就在公子那桌坐下吧。”看看那公子能否在赫连澈的面子上,回心转意。   “谢老王爷赐座。”   宴会继续,赫连澈在自己的桌子搬过来之后,撩袍在公子言的右侧坐下。公子言看着身边穿着华袍,编着辫子,陌生的几乎快要认不出的谢云澈,嘴巴一撇:“澈澈。”   “公子,我——”赫连澈转过身,面色有些紧张。   “你骗我。”   “······”   “你说你是商人。”   “我···”   “你骗我。”   “难道公子没有——”   “心好痛。”   “额······”   “快,把手给我摸摸。摸摸就不痛了。”   “······”   赫连澈看着面前一本正经耍着流氓的公子言,嘴角狠狠一抽。而把他们之间的谈话一直收到耳中的宫晟天则在公子言最后一句话脱口之后想都没想就抓住了刚才被他万分嫌弃的爪子,顺便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成功摸到爪子的公子言心满意足的捏着某人的掌心,看向赫连澈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友好了许多,赫连见刚才还胡闹的公子言一眨眼就安生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某人出手了。   “这个玉鸾公主还真是豁得出去。”为了齐燕竟然主动跑出来献舞,她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也是为了齐燕吧。”听到公子言的轻嘲声,赫连澈说道。   “你们可还记得尽君欢里的那一对男女。”宫晟天突然侧过头问道。   “你是说···那一男一女就是皇甫俊昊和这个玉鸾公主?”公子言惊讶地看向宫晟天,得到他默认的眼神之后,如墨的眼眸看向玉鸾公主的眼神更加别有深意了“这样一看,这个玉鸾公主还真是忍辱负重了。”   “呵呵。”听到公子言别有深意的讽刺,赫连澈忍不住笑了,见他挑眉看来,别摇了摇头“其实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那么正经那么优雅尊贵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是哪个猥琐无耻的言兄?但是···   “言兄没有变。”   “可是澈澈你却变了。”公子言看着穿在他身上略有些不伦不类的服饰,眼底闪过一抹惆怅“这衣服不适合你,他衬托不了你的优雅高贵。”   赫连澈听到这话,嘴角优雅的弧度突然平添了一抹苦涩,声音也带了一抹苍凉:“我又算是哪门子的高贵。”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公子言扫了他一眼,随后目光平淡的看向那玉鸾公主“不过是能者居上罢了。”   赫连澈眼眸猛地一颤,看向公子言的表情满满的都是惊愕,直到宫晟天略带清冷的眼神看了过来,他才有些哑然的扭过头去。   “言兄,那个玉鸾公主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赫连澈见那玉鸾公主频频朝他们这一桌看来,忍不住轻声打趣道。   “管他是什么酒,本公子今天是不能再喝了。”刚才觉得没事,这一会儿酒的后劲上来了,只觉得头微微有些发晕,看着那翩翩起舞的玉鸾公主,眼神也有些重影。   “喝点凉茶。”宫晟天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一边倒了杯茶水端给他,一边有一种责备中暗含关心的语气说道“这里的酒后劲儿大,你还那么不要命的喝。晚上有你受的!”   听到这话,公子言唇角一勾,看向宫晟天的眼眸微带醉意:“怎么,你准备对爷我做些什么?”说着,握着他的手象征性的在他手心一捏,立马得来宫晟天警告中暗含羞怒的一瞪。   “你给我注意一点儿!”   “天儿···”   “咳咳。”就在公子言准备语出调戏一下宫晟天时,赫连澈却突然轻咳一声,然后压低声音道“那个玉鸾公主再看你。”   “看我做什么?”公子言不满的嘀咕了一声,随后看向那个红衣女子。   “公子,本公主刚才的舞姿美吗?”   公子言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她羞红的脸颊,道:“抱歉,没细看。”   “噗嗤——!”听到公子言一本正经的回道,原本气愤这个玉鸾公主无知无礼的赫连睿顿时忍不住喷笑出声,棕色的眼眸看着对面那个淡漠如雪的男子,眼底升起团团笑意。   “公子···”皇甫初星没想到公子言会这么回答,顿时面色尴尬的一红,但还是倔强的一仰脑袋“为何不细看,难道本公主不美么?”母妃说过,她是齐燕最美的女子,父皇也说过,她是世上最美的公主!   “嗤——!”   这下子不只是赫连睿,其余人也忍不住笑了,看着那个自以为是的女子,眼底一片讽刺。而皇甫俊昊则是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和公主美不美没有关系,只是我答应了一个人,今生除他之外不在看别的女生。”   “可是公子的未婚妻?”皇甫初星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变,嫉妒心大起“这样心胸狭隘,嫉妒心强的女子公子怎么看得上她?”   看不上她难道还看得上你么?   元乐以前觉得自己那个六妹元菲儿就够蠢的了,没想到这个玉鸾公主被宠的更是自以为是!再想想他那个至今为止还对公子言念念不忘的妹妹···元乐叹了口气。   “我那未婚妻嫉妒心强也好,心胸狭隘也好,这全都是在下惯出来的。怎么?公主有意见?”   “我···”玉鸾公主见公子言再一次在众人面前落了她的面子,心理又羞又怒,噎得说不出话来。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后就掩面跑了下去,皇甫俊昊尽管不想管她,但是一想这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只好神色窘迫的追了出去。   “哈哈,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自以为是的女子!”   “谁说不是?莫非中原女子都这个模样?”   “那中原男子还真是倒霉了!”   “哈哈哈哈——!”   “······”   “你似乎对这个玉鸾公主反感过度了。”曾经见过公子言拒绝中山国两位公主和宫诗雨的宫晟天,瞥了眼对面哈哈大笑的西元贵族,略带好奇的看向公子言“怎么?她得罪你了?”   “哼!”公子言轻蔑的一哼,看向他的眼神因为沾了酒的缘故如今多了抹媚态,衬托着眼底的那一抹鄙夷,竟有一抹勾魂的味道。“我只是对这种自以为是的女子厌烦受够了而已。”   宫晟天眉头一挑,没有说话,可心底仍觉得似乎不是那一回事。因为公子言以往对这女人,就算是厌恶但是表面上依旧保持一份有礼,但是刚才···竟是一点儿脸面都不给那个皇甫初星。   “言兄头疼?”赫连澈见公子言揉着额头,低声问道。   “嗯,刚才的酒喝得有些猛,后劲儿上来了。”公子言揉着额头说道,见他着急的要人准备醒酒茶,连忙制止了他“不用,稳稳就行。等宴会结束,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毕竟现在在外面,她还是谨慎些微妙。   “那好吧。”赫连澈见他这么说也不再坚持,便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果子放在他的手中“吃点水果吧。”   “嗯。”   老王爷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毕竟年纪大不如以前,经不住久久闹腾。而赫连猛一走,那些西元贵族就像是没了拘束一般更加闹腾起来,喝酒唱歌好不热闹。宫晟天被吵的脑仁儿疼,见公子言也有些醉酒,便想着起身告辞,谁知一个侍从却走来,说老王爷有请。   老王爷有请?还只请她一个?   公子言再三确认了侍从的信息之后,这才扭头看向宫晟天,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严肃了面容。翡翠般的眼眸沉沉如霜,满是凝重。   “老王爷可说是什么事情么?”公子言安抚的拍了拍宫晟天的手背,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王爷没说。公子请吧。”那侍从侧身做出邀请的动作,公子言见状略微不爽的挑眉,无奈的从座位后走出来。不经意间抬眸,正好撞上了对面赫连睿略带玩味儿的眼睛。   “那就麻烦王爷等一下在下了。”公子言向宫晟天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对着赫连澈点了点头,见他略带担忧的看着自己,便安抚的对他笑了笑。   因为这次出行,每个人所带侍卫有严格的控制,所以小狼小虎没有跟来。一路上,公子言将沿路的花园假山牢记于心,并且暗自在心中做好撤离路线,以免突发情况发生自己却毫无退路。   行则居帐,止则居室。不过受中原文化的影响,西元贵族的宅院也建造的颇有中原的艺术风格。但是整体上,还是流露出西元特有的民族风情。   公子言被侍从领导一个偏殿之后,就坐在座位上等着老王爷的到来。可能是酒劲儿上来的缘故,刚才还只是略醉,这一会儿整个人都有些飘乎乎的感觉。趁着四下无人,公子言连忙运功化解体内的酒气,可是刚化解了一个开头,大殿门就被人推开。   “让公子久等了。”   宝蓝色三角形大翻领对襟束腰长袍,上面用金丝银线绣满了祥云和莲花的图案。五官硬朗,鼻梁高耸,眼眸锐利如星,棕黄的瞳孔不时的释放出丝丝嗜血的流光。水色的薄唇看到公子言时更是止不住勾起一抹轻佻的弧度。   “赫连太子?怎么是你?”公子言诧异的从座位上站起身,看着眼前背着双手,打不走近来的赫连睿,神情微微有些惊讶。   “实不相瞒,其实是本太子借叔父的名声来邀请公子的。”赫连睿将公子言的惊讶收于眼中,眼底的流光一闪而过后,就撩袍在公子言对面坐下,见他还愣愣的站在那里,唇角微勾“公子请坐。”   其实这个赫连睿放在六国,也算是个美男子。古铜色的皮肤稍显性感,少数民族的缘故让他的五官比中原人的五官更加硬朗分明,再加上眼中不时流露出的一股野性,让他看上去像是草原上的猎豹一般优雅危险,野性而又透露出丝丝高贵。要搁在平常,这等充满野性而又邪肆的男子公子言肯定会好好欣赏一下,可是现在···她只想远离。   “太子找在下,可有要事?”公子言见大殿的门再一次被人从外面关上,便任命的拂袖重新再座位上落座,但是心底的戒心,却已经悄然升起。   “公子觉得本太子找你是为了什么?”赫连睿单脚踩着身下的椅子,看向公子言的眼神充满了调笑和侵略意味儿,让公子言略微不满的移开视线。   “难不成太子还没死心?还想着如何让本公子归顺西元么?”公子言清冷的声音从那淡若樱花的水唇中吐出,夹杂着淡淡的烈酒香味儿,像是在寒冰外裹了一层薄纱般诱惑,非但没有震住赫连睿的心思,反而愈发的勾起了他心底的渴望。   “公子这班人物···”赫连睿低哑着嗓子,棕黄色的眼眸一闪一闪,倒映着那一抹长身玉立的月白,像是沙漠中一弯汪泉,又似戈壁上一棵松柏,挺直修长,如月光般印在心尖儿。而那人因为醉酒而稍显熏醉的眼角,又让他这抹白月光,像是映在藏红花上一般,清冷中透着一股妖艳,撩得他忍不住暗沉了眼眸,放下一直支撑的腿“让本太子如何死心?”   这个声音···公子言微微侧过身子,看着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他的赫连睿,眉宇一挑:“赫连太子是个聪明人,为何还要执迷于这荒谬之事?”   “本太子求贤若渴,怎能称得上是荒谬?”   “太子如此看重本公子,在下甚是感激,只是···”公子言琢磨一下用词,还是坦然的对上赫连睿的眼睛“恕在下难以接受。”   “为何?”赫连睿从座位上站起来,踱着步子朝那人走去“加入我西元,公子就是我上层贵族的一份子。就算我西元对外人有排斥性,但绝对不包括公子。”   见他这么说那人依旧无动于衷,周身淡漠不减,赫连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满意的勾起唇角。   “公子,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拒绝本太子,本太子就对你越有兴趣。”他说被利益收买的人重用不得,可是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被利益收买的呢?不然岂不是一开始就成为中山国的人了?   这个人是变态吗?   听到赫连睿说出这句话,公子言心底顿时冒出这种念头,眼睛更是略带诧异地看着他,似是在辨别这句话的真假。而赫连睿却在那双眼睛看过来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一般僵在了那里。   如果说公子言给人印象最深的地方,除了他一身的淡漠风姿,就要属那一双像是暗含了天地乾坤的眸子。明亮、纯粹、幽深、平静,像是倒映着卡纳雪山的湖水,让人升不起半分的亵渎之心。而现在,这湖水中飘落了红花,那妖娆的颜色染媚了湖水,如涟漪一般一点点荡开,最后堆积在眼角,点缀成风情,如晚霞下的雪山,妩媚的让人心头一颤。   “太子?”公子言见赫连睿突然盯着自己呆愣住,略有些疑惑的唤了他一句,谁知他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朝自己的脸摸来。   “公子的脸红了······”赫连澈低哑着嗓子说道,眼看指尖就要碰到那透着粉嫩的雪白,一只手却突然拦住了他。   “太子若没什么事,在下就先告辞了。”她喝酒鲜少上脸,一旦脸红了,那就说明她有些醉了。而醉的人不仅防御力降低,各种感官也会降低,不然连自己红了脸也不会不知道,而这样的情况,她孤身一人待在老王府后院,无意识是危险的。   “公子还没给我答案,怎能先行离开?”赫连睿向前一步,又靠近那人一分。鼻翼间依旧可以嗅到这人呼吸间吐出的酒香,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喝了二十几年的酒水,竟然这般香醇。   “太子是在装糊涂么?”丝丝晕眩渐渐席卷自己的大脑,公子言知道这酒劲儿自己是压不住了,所以要赶快回去。而这人却还在穷追不舍···   “谢太子厚爱,可在下暂时没有加入西元的打算。”   “为什么?那定山王给了你什么好处?让公子这么死心塌地?”赫连澈心底升起一股怒意,脚下的步子再往前迈过一步,见公子言拧着眉头后退了一下,唇角微微勾起“公子,本太子是认真的。”   “太子,在下也是认真的。”看着眼前执迷不悟的赫连睿,公子言心底升起一股烦闷,袖子一甩就要抬脚离开。可刚迈过一步,面前突然横穿过来一条胳膊。   “公子,你还没有给本太子一个满意的答案。”   公子言谢某冷眼看去,嘴角的笑容冰冷又讥诮:“如果太子要的答案只有那一个的话,在下觉得,可能无法令太子满意了。”   “谁说的?”赫连睿无视他嘴角的冰冷,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酒香夹杂着淡淡的清幽“公子,你真香。”   “太子请自重。”公子言脚下步子一侧,身体立刻往旁边一转,扬起的长发轻抚过赫连睿的下巴,酥痒的感觉让他微眯起的眼眸。看着那双手后背,目光清冷看着他的男子,背在伸手的手突然勾握成爪,只朝他喉咙袭去,却在最后咫尺间,那人如雪花一般飘然而起。   “太子这是做何?”公子言轻飘飘的落在赫连睿身后,见他收起手,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转过看向她。公子言嘴唇微泯,一阵晕眩却突然袭来。   “公子还是不要乱运内力为好。”赫连睿见那人突然扶着额头,站在那里的身形如枝头繁花一般摇摇欲坠,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你下了毒?”公子言两眼诧异的看着他,为什么他下了毒,她却没有感觉到?这不可能啊!   “不。本太子没有下毒。”见那个摇晃如雪花飘落的身影,赫连澈抬脚朝他走去“只是这酒和一般的酒不同。越用内力消解,这酒反而就扩散的越快。”   棕黄色的眼眸倒映着那如晚霞一般艳丽的面容,几抹炽热的迷恋突然从眼底升起。见那人再次往后一推,眼神猛地一寒,胳膊一伸,强势的将他拉进怀里。   “放开我!”腰间的胳膊坚硬如铁,而抓住他臂膀的手掌更是大力气的让她眉宇一皱。青草香味夹杂着酒香扑入鼻中,公子言反感的扭过头去,那人却突然将他拉进怀里。   “太子请自重!”公子言克制着头部的晕眩,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抵在他胸口的双手想要用力,可是身子却软得厉害。就在他疑惑不解时,赫连睿黯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忘记告诉公子,这酒不仅越消解扩散的越厉害,后劲儿越大,而且在醉人的同时还会让人浑身酥软,提不起力气。”   “你···”   “没有办法。”赫连睿见公子言愤怒的瞪着自己,眼睛如宝石一般璀璨发亮,但熏红的脸颊却如红花一般醉人,搂住他腰部的手不由得又重了一分力气。“谁要第一公子那么厉害,不仅武功超绝,而且还医术高超。为了研制出这酒,我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功夫,耗了多少心血。”   “哼!太子就不怕被人识破么?”这酒不仅她喝了,别人也喝了,万一出现她这种状况···不就会怀疑酒水有问题么?   “怕什么?公子只是喝醉了而已,谁要这酒的后劲大呢?而且如果不用内力消解的话,这酒水和普通的酒水根本毫无差别。所以说···是公子反被聪明误了。”   “太子这么自信···难道忘记定山王了么?”公子言见他得意的嘴脸,忍不住出声打击道“如果本公子长时间不回去,定山王定会来寻我,如果找到老王爷那里······”   “你以为只有我想要留下你吗?”见公子言神色一怔,赫连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在叔父的后院见公子,叔父怎么会不知?公子···你太低估你的价值了。”   “你!”公子言气结,没想到这个太子竟然会和那赫连老王爷联起手来对付她!要是这样子,那么天儿就算是想找她,估计也会被那老王爷给遮挡过去。看不出那个爽快的老头,阴险起来也这么狠!可恶!这次真是阴沟里翻船···大意了!可是谁又会想到,这个赫连睿会在酒水上下动作,而且狠辣的让所有人都喝下······   唔,头好痛!   “是要发作了吗?”赫连睿见公子言突然闭上眼睛,睫毛如蝴蝶般颤抖,眼底猛然迸射出一抹抹光亮。   “你···滚开。”借着最后的清醒,公子言强用内力震开赫连睿,然后挣扎着朝大门飞去,可是却在最后一秒,被人从后面一把搂过腰,再一次强锁进怀里。   “强行冲脉,公子是不想要命了吗?”他知不知道这样子对自己的经脉损伤有多大?赫连睿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恼怒,抓着公子言的胳膊就是一阵怒吼。可是当那一双似醉非醉,愤怒中渲染着三分醉意五分勾魂的眼眸看过来时,他心底的怒火突然间就消失了。   “真美。”   赫连睿看着半靠在自己怀中,虚弱无力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而公子言却在看到他眼底燃烧的欲火的那一瞬间,彻底阖上了眸子,耳边只飘荡起某道低沉邪魅的声音,霸道又狂妄——   “你是我的···”   ------题外话------   吼吼!公子被人拐跑了!肿么办?王爷!你的公子被别的男人带走了!   下一章——   “太子想干什么?”   “你说呢?”赫连澈扯掉身上的外袍“当然是让公子彻底变成我的人!”   吼吼!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六一儿童节,亲们可快乐?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本太子做你的男宠(可订)   夜幕降临,火红的云彩在天边烧起,绚丽的颜色映在碧绿的眼眸中,像是一团开放在碧池中的火。   寿宴已经快接近尾声,不断有宾客陆陆续续离开。宫晟天看着身边依旧空荡荡的位置,握成拳头的手越收越紧。   “苍兄别担心,或许是言兄和老王爷相谈甚欢,所以不小心忘记了时辰吧。”赫连澈见宫晟天坐在那里,像是一只苍狼一般紧绷着身体,浑身上下散发出压抑的气息,便出声劝解道“这里毕竟是老王府,不敢乱来。”   可若就是那个老东西要对那混蛋下手呢?那个赫连老王爷似乎对混蛋很欣赏,把他叫去肯定是去劝他加入西元,万一那混蛋不愿意惹怒了那赫连猛。宫晟天越想越觉得那混蛋情况很危险,绷紧的身体刚要站起,赫连澈就伸手按住了他:“别冲动,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注意你,你就算是担心言兄,也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宫晟天狠狠的皱了皱眉头,没错,这里是西元人的地盘,他不能轻举妄动,只是那个混蛋······   “云澈就不能找个人问问嘛?”宫晟天着急的看向他。就算时赫连澈备受排斥,但是这点权力应该还是有的。   “刚才我已经让侍蓝去打探情况了,估计快了吧。”   “那就好···”宫晟天长舒了口气,目光不经意的王倩一瞥,却发现赫连睿不知何时不在了“赫连太子呢?”宫晟天转头看向赫连澈“你可有看到他离开?”   赫连澈向对面看去,见属于赫连睿的位置空空荡荡,不过他的仆人还在不远处站着,便扭过头低声道:“可是能是有事暂时出去了吧。不过那个站在大树下的大汉我认识,他是太子的随从,他在这里,应该表明赫连睿没走远吧。”   真的是这样吗?   宫晟天挑了挑眉头,总觉得似乎事情不是这样子的,可是······   “公子还没回来吗?”就在宫晟天琢磨对面那人有何不对劲时,一道身影突然站在自己的桌前,抬头一看,竟是中山国太子元乐。   “元太子。”定山王对他举了举杯。   元乐见此,轻笑的摆了摆手,然后在他身侧坐下:“定山王就莫要抬举我了。”他这个太子究竟是怎么来的,他心知肚明,若没有公子言的提醒,估计他到现在还不过是个皇子。   “公子他···还没回来?”元乐瞥了眼定山王身边的空座位,见宫晟天摇了摇头,自己也忍不住蹙起眉头。   “小的见过定山王,王爷,小的替我家老王爷传句话,公子今晚就留宿老王府,不回去了。”   “你说什么?”宫晟天唰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把揪住那个随从的衣领“你再说一遍!”这群人难道要软禁那混蛋不成?   “王爷别动怒!”元乐蹭的站了起来,扫了眼对面看过来的西元人,然后抓住宫晟天揪住那人衣领的手腕“王爷···”   “哼!”宫晟天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可是事关那个混蛋,他怎么平静!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宫晟天收回手,冷冷一哼,无形的霸气从体内的释放而出,牢牢的将那随从包裹住,翡翠般的眼睛冰寒如雪,就连站在他身侧的元乐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回定山王···”那随从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厉害的中原人,顿时被他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公子和老王爷在下棋···看样子今晚是下不完了···所以就让小的来通知一声。”   “此话当真?”宫晟天怀疑的眯起眼睛,元乐和赫连澈也纷纷挑眉朝他看去。被这三个人这么一盯,那侍从的压力更大了“是···小的不敢说谎。”   “那我问你。”宫晟天斜了眼对面的空座位“你们的太子哪去了?”   随从一脸的为难:“这···这小的怎么会知道?”他又不是太子的随从。   “哼!下去吧。”宫晟天手一挥,那随从立刻吓得转身跑开了,对面的西元人察觉到这边的不对劲,纷纷眼光复杂的看了过来。   “下棋?那赫连老王爷不是对着中原人的东西不感兴趣么?”元乐面带疑惑的看向宫晟天,见他眼眸冰寒的看着对面,心底猛的一沉。定山王对公子言···似乎格外关系。   “不管关心不关心。公子有危险就是了。”就在三个人僵在这里不知如何是好时,赤焰太子赤萧突然走了过来,瞥了眼对面的西元贵族,然后走到三人面前压低声音道“那个赫连老王爷是个性格倔强的主,认定的事情没人可以否定,公子拒绝加入西元,那老王爷···怎么会善罢甘休?”因为他们赤焰和西元接壤,所以邻国的事情,他们更清楚一些。   “但老王爷也不是老糊涂。”元乐接过来话说到“毕竟现在都知道公子是···老王爷要是公然这么扣人,肯定会引起不满的。”   “嗯,中山太子说的没错。”赫连澈见宫晟天阴沉着脸,眼底似乎有风浪在酝酿,便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着急也没用。叔父就算是想要强留言兄也要顾及你的存在,说不定是你想得太多,明天言兄就会回来了。”   是他想得太多吗?   可是那个混蛋不在他的身边,小狼小虎又不在,他怎么能不想那么多?而且那个混蛋···好像还喝醉了酒!   “总之,这里我来打探消息,你还是先回客栈吧。”赫连澈捏了捏他的肩膀,然后丢给他一个略带涵义的眼神。毕竟这里是老王府,就像想对策也不能在这里。   “没错。王爷还是先回去吧。就算是谈事情,这里···”元乐看了看周围“也不是合适的地方。”一侧的赤焰太子,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怎么诸位都围在这里?是定山王怎么了嘛?”就在几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道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回头一看,竟然是消失了的赫连睿。   “敢问赫连太子,公子言何时能随本王回去?”宫晟天见赫连睿走过来,上前一步问道。   “公子?”赫连睿皱了皱眉头,略带迷茫的看向他“公子不是在叔父那里么?王爷为何要问我?”   宫晟天眼底流光一闪:“太子不知?”   赫连睿好笑的勾了勾唇角:“本太子为何会知晓?”说完看向身旁的随从,那人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后,他才恍然大悟的看向了宫晟天“原来是叔父要留宿公子啊。呵呵,王爷放心,舒服不会亏待公子的。”   “这个本王自然是知道。”这么多人知道他把公子言给带走,他就是想赖账也来不了,关键是···“公子言何时能回来?本王好策划回国。”   “王爷这么着急吗?”赫连睿略微压抑的看向宫晟天,见他不作任何回答,而他身侧的几国嘉宾也都面色微冷的看着他,便笑着点了点头“王爷放心,叔父不过是寻了个忘年交,一时兴奋,最多两天,不···估计明天公子就会回去了。”   “那明天什么时候?”元乐接过话来“本太子许久没见公子了,有些话想和他聊聊。”   “本太子也是。”赤萧上前一步,微笑道“刚才公子说对我赤焰很感兴趣,所以本太子也想和公子聊聊。”   这群人···是在威胁他么?   一抹冷光在棕黄色的眼眸深处快速的闪过,赫连睿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又扫了眼自己那默不作声的弟弟,唇角微勾:“放心,最迟也就是下午。下午···公子就会回去的。”   到时候,他会亲自送他回去!   红烛金盏,奶白色的地摊上铺满了大红花瓣。金色的床帐如绽放的莲花一般笼罩着下方巨大的圆床。香炉里轻烟袅袅,淡淡的熏香,释放着情醉的味道。   赫连睿看着躺在帐子里,安睡如莲花般的男子,眼底闪过丝丝痴迷。那泛着醉红的脸颊如同一朵娇嫩的花骨朵,诱惑着他伸出手去,可是又在触碰到他的前一刻,猛然顿住。   “这么安静···真的不忍心让人亵渎啊。”赫连睿低声叹了口气,目光从那人如墨的发丝下滑到他光洁的额头,拂过那如远山的眉毛和高耸的鼻梁,最后落到那一湾浅红上。   好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棕黄色的眼睛一点点暗沉下去,赫连睿双手撑在公子言身子两侧,看着那一抹樱红,慢慢地俯下身子。眼看就要印上,身子却突然顿住。   “太子若不想要这条命,尽管继续。”公子言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低声道。   “呵···”赫连睿瞥了眼抵在腰间的匕首,唇角一勾,然后对上公子言的眼睛“早知道我就让人给公子搜身了。”   公子言唇角微勾:“你会让别人碰我?”   赫连睿脸上的表情一怔,随后轻笑着直起身子,瞥了眼公子言手中的匕首,一把夺过:“公子身子虚弱···还是不要玩着危险的东西了。”说完,往后一丢,拿匕首就被抛出帐子外,接着就被外面伺候的宫人捡起拿走了。   “公子···”赫连睿见公子言扭头看向帐子外,出声将他唤了回来“其实有一句话你说对了。”   公子言挑眉,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赫连睿突然朝她扑了过来。青草的气息夹杂着男人特有的干爽扑面而来,公子言微微偏头,一个冰凉的东西突然印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公子,你说对了。”赫连睿半趴在公子言身上,吸着那人发丝间的清香,那清幽的味道丝丝缕缕的转进他的身体,在他的体内撩起一个又一个火苗,虽然很想现在立刻把他吃下口,可是理智告诉他还不是时候,只能压抑着体内的**,用嘴唇摩擦着他的耳垂说道“我不会让别人碰你的···因为只有我···只有我可以碰你···”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朵上,顺着耳蜗一点点传到身体各个部分。公子言闭上眼睛在心底默默的念着三字经,最后还是没有抗住心底的怒火,扭头低吼道:“滚开!”   “呵呵···原来公子也会生气。”赫连睿轻轻地撕咬着那个被自己舔舐的又红又肿的耳垂,心底的**越来越难以控制,最后终于没有压抑住心底的冲动,一手捏住那人的下巴,低下头去。   “唔——!”公子言两眼一瞪,拼命的扭过头去,冰凉的唇顺着自己的唇角滑落到脸颊上,内心的反感刚刚升起,那人就再次抬起了头“公子,做我的人。”   公子言冷冷一哼:“你做梦!”   赫连睿脸色猛地一沉,棕黄色的眼眸深处渐渐掀起波浪。   “怎么?你要对本公子动粗么?”公子言察觉到他眼底翻腾的怒火,冷冷的笑了起来。   “动粗?”赫连睿眉宇一挑,随后摇了摇头“我怎么会对公子做那么粗鲁的事情。”这个人他连碰都不敢用力,又怎么舍得动粗?   “公子,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臣服。”   臣服?   他竟然对她用这个词?   公子言看着眼前自信满满的赫连睿,心底顿时对他的自大冷笑起来,但同时心底也对他的办法好奇起来。   红烛软帐,洒满花瓣的地毯上,两抹身影正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太子···太子···”   “唔···”   “···啊···”   飞溅的汗水打湿了奶白色的地毯,血红的花瓣被人蹂躏在指尖,烛光摇曳,不远处衣袍静静地躺在地上,歪倒的靴子旁,落地的铜镜正倒映着屋里的一片春光。   “痛!”   “哼!贱货!装什么!”赫连睿轻蔑的冷哼一声,刀削般的脸上因为动情而浮现淡淡的红润,嘴里似在嘲弄着身下之人,但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睛,却偏过头,看向不远处那个坐在床上,隔着纱帐看着他的身影。   白袍若雪,端坐如佛,他这边奢侈迷醉,而那边却始终眉眼清冷,不扰红尘。   一帘之隔,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赫连睿心底猛然升起一丝怒火,总觉得自己在那人面前就像是一场笑话,无论自己如何折腾,那人始终淡漠如风,不喜不怒,这样一想,让他心底更加烦躁起来···   “太子··太子···”   “唔······”   痛苦的声音不停地飘入耳中,夹杂着重重的喘息声···公子言还以为他会使出来什么厉害的手段,没想到···竟然是让自己现场观看肉搏,而且还是···两个···   “太子···啊···”   看着那个面色绯红气喘吁吁大叫不停的男子,公子言真的很难想想这人会是白天那个飞扬跋扈,蛮横娇纵的武俊小侯爷,段岩。更没想到,大秦和西元之间的合作关系,竟然已经亲密到这个地步!   不对,应该说···谁都没想到西元太子竟会有龙阳之好。   公子言不忍再看,直接闭上眼睛念静心咒,谁知耳边却传来一声声低喘——   “公子···公子···公子···”   “哦!公子···”   袖中的手慢慢的紧握成拳,脸上的淡漠终于有了龟裂的痕迹,公子言睁开眼睛,看着那个明明把别人压在身下,嘴里却在喊着自己名字的男子,心底嗖的冒起一团火——   “太子的话未免太多了!”她公子言什么时候沦为被人意淫的对象了?嗯!   正兴奋地赫连睿听到这话被惊得一愣,看着那个虽依旧端坐如佛,但是眉眼间已经环绕起丝丝愠气的男子,赫连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看着公子言的眼睛,一把推开身下之人,站了起来。   你妹的!今天是彻底毁眼睛了!   公子言闭上眼睛,察觉到那人朝他走来,顿时皱起眉头:“离我远点儿!脏!”特么的,不知道老子有洁癖啊!   赫连睿撩开帐子的手微微一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子,然后弯了弯唇角:“好,本太子洗干净之后再来见你。”说完,就大咧咧的朝浴室走去,中途经过趴在地上的段岩,连看也没看一眼。   不过是个玩物啊。   看着趴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大吐着气的段岩,公子言轻叹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段岩看着那个被赫连睿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嫉妒“嘲笑我竟然屈身于一个西元人身下!”   公子言没说话,她这般淡漠无视的样子,让段岩心底的羞愧和怒火彻底燃烧了起来:“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可以嘲笑我一辈子!等我做了大秦国的皇帝!等我坐上那个位子,我——”   “那也改变不了你被压的事实。”公子言受够了他尖锐的声音,闭着眼睛说道“虽说人各有志,你为了那位置勇于舍身是让人佩服,不过···你这么做,无疑是把整个大秦都送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下。”   “我——”   “公子在和他说什么?”赫连睿撩开帐子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只用一块浴巾裹住下半身的他,在周围昏黄的烛火下,那堪比大卫的身材犹如猎豹一般释放着野性的气息。段岩见他出来,趴在地上的身子猛地一哆嗦,显然是很害怕他。可是在看到径直朝床上那人走去,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时,眼底又难掩一抹失落。   “公子,本太子洗完了。”赫连睿掀开垂落的纱幔,看着那轻闭双眸,冷漠安静的如同一幅画一般的男子,忍不住伸出手去“公子,看看我···”   被捏住下巴的公子言无奈的睁开眼睛,现在她不仅被点了穴,还被封了内力,像是猫咪一般被这个人玩弄,公子表示···她很不爽。不过——   亚麻色的长发,健硕的胸膛,性感的腹肌,美妙的鱼人线······   这个变态的身材还算是不错。   “怎么样?公子满意吗?”赫连睿见他打量着自己的身材,嘴角顿时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公子言挑眉:“满意不满意,和本公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赫连睿压低声音道“只要你想,它就是你的。”   噗——!   如果条件不允许,公子言真的很想喷他一口!这个赫连太子,真的脑袋没有问题吗?   “公子,跟着那定山王有什么好?你只要跟了本太子。除了名分,其余的地位、财富、权势···本太子都能给你,只要你想,连本太子都是你的···嗯?”   你妹的,当着自己暖床的面儿,对自己说这种话真的好吗?   而且这些东西,只要她想,分分钟就能有好吗?而且她家天天也会给她好不好!   公子言瞥了眼段岩,见他正眼冒怒火的看着自己,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太子,本公子对做别人男宠不感兴趣!”   赫连睿眉头一挑,随后压低嗓子对上公子言的眼睛:“那本太子就做你的男宠。”   What?   公子言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段岩更是难以置信的尖叫起来:“太子!”   赫连睿挑了挑眉头,回过头看着还趴在地上的段岩,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我···”   “把他丢出去!”   用完就丢!你还能再渣一点儿么?   看着赫连睿冷漠无情的侧脸,公子言叹了口气。   “公子为何叹气?”赫连睿拿起一旁的外袍穿在身上“可是为那个男人伤心?其实不用!他有取有舍,用不着为他可怜。”   公子言挑眉:“你们俩的事情本公子不感兴趣。”   “那就说说我们俩的事情。”赫连澈撩开帐子坐在床上,看着面前一尘不染的公子言,唇角微勾,撩起他的长发“本太子刚才说的事情公子考虑的怎么样?本太子做你的男宠,如何?”   “不如何!”公子言果断的说道“本公子对被人用过的东西不感兴趣。”她嫌脏!   赫连睿脸色一变,随后低声一笑,凑近他的耳边:“那你压我好了···本太子保证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公子言嘴角一抽,斜眼朝他看去:“太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竟然找人来压他!这人是有多么想做受啊!而且就算是真的要压,她也非她家天天不要!   哎,说起天天,也不知道她家天天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想她,有没有——   “不许你想别的人!”赫连睿见公子言突然眼神迷茫的看着前方,顿时恼怒的捏着他的下巴逼他对上自己的眼睛“本太子允许你有女人,但是···不允许你有除本太子之外的男人!”他听说过公子言断袖的传闻,虽说不知是真是假,但是···   “你有多少女人本太子不管,但是男人···只能是本太子一个!”   ------题外话------   问题OK了!可以订阅喽!(*^__^*)嘻嘻……   ☆、第一百四十九章 明明是我亲手把你抱过来的   这个人不仅是变态,而且是个大变态!   公子言扫了眼他牵制住自己下巴的爪子,一想起刚才这只手抓在别人身上,顿时从心底升起一股厌恶:“放手!”   “本太子洗过了!”赫连睿的语气微微有些委屈。可公子言丝毫不在乎,要不是被点了穴只有眼睛能动,她非要把这只爪子给拍飞!   “洗过了本公子也嫌脏!”碰过别人的爪子,别想再碰他!特别是这个人和自己的天天对比之后···哼!   简直不能比,那根本就是对她家纯洁傲娇货的玷污!   “你!”赫连睿眼底嗖的冒起一团火花,见公子言刚才还平静无波的眼底突然闪过丝丝光亮,隐隐的还带着某种宠溺和幸福的味道,赫连睿心猛的一痛,手一伸,就把那人捞在了怀里“你在想谁?嗯?那个人是谁?”摩擦着公子言白嫩的脸颊,赫连睿的语气哀怨中透着一股疯狂,低沉中又流露出一股狠劲。   公子言微蹙眉头,说实话,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明白,她是怎么招惹到这个太子的。   “太子可否能告诉在下,为什么···偏偏是我么?”   偏偏是他?赫连睿眼底闪过一丝迷茫,随后棕黄色的眼眸清亮一片,犹如秋季的草原,黄的空旷,黄的壮烈,黄的干爽,竟给人一种天际茫茫,唯我驰骋的豪迈感。可是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人···怎么会偏执成这个样子?   “公子说···公子是个随心随性的人。而我···”赫连睿摩擦着那嫩滑的下巴,丝绸般的触感让他颇有些爱不释手,可是那人的眼神···“公子,你是随心随性,而我也是随心随性。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哪怕是抢,也要抢来。”   “但有的时候···就算是抢来也不一定就是你的。”公子言毫无畏惧的对上他的眼睛,眼底的执着彻底激起赫连睿的怒火——   “既然我得不到···那我就毁了他!”   任谁也别想得到!   尽君欢的套房里,灯火通明。蜡烛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如宫晟天焦灼不安的内心,让他坐立不安。而一旁的软榻上,祁玥妖艳着眸子,如一条毒蛇一般盯着他。   “要是本楼主的小言儿出了任何差错!本楼主定会要了你的命!”他就一天没有紧跟着,小言儿就被那糟老头子给扣住,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宫晟天,你最好祈祷小言儿没事,不然——”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再担心?”宫晟天目光冰冷的看着祁玥,心中早就憋了一股怒火的他早就想找个人发泄一下,可是这个人却还不知死活的在挑战他的理智!   这个妖月真以为他宫晟天怕他吗?   没了公子言,他算什么!   “担心?哼!担心也没见你出去找他啊!”祁玥对着宫晟天怒吼了一声,蔷薇色的眼睛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说实话,和这丫头在一起那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为她揪着心,哪怕是以前这丫头闯蛇窟,进鬼林,他也从没像现在这样担忧过。   “然后呢?惹来一群人么?”宫晟天冷冷一笑“你应该知道,尽君欢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再盯着本王。”   “怎么?你怕了?”听到这话,祁玥嘲讽的笑了。   “怕?”宫晟天轻蔑地一哼“本王会怕他们?本王只是怕自己一个冲动反而害了那个混蛋!”毕竟那个混蛋在那群人手里!而且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根本无从得知!   祁玥抿住双唇,暗暗握紧拳头,还想指责他,可是一念及自己的状况,又觉得自己还不如宫晟天管用,最起码···宫晟天现在不用躺在床上!   “总之,那混蛋交给我。你好好养病。”   “本楼主没病!”   “那你就安排好退路!”宫晟天冷眼看过去“只要混蛋一回来,我们就走。我知道你们忘尘楼在西元也有势力,西元人现在死死的盯着我,我不能动用暗黑阁的力量,所以···只能靠你了。”   “哼!”祁玥冷冷一哼,算是应下了他的要求,但是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潜进老王府,打探到小言儿的消息。   而与此同时,被点住穴道的公子言正在被赫连睿抱着移动到另外一个房间,中间她尝试着提起内力冲破穴道,可是空荡荡的气息让她根本无内里可以调动。   “公子,本太子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真的不愿意做我的人么?”   漆黑的大殿里,公子言被赫连睿放置在一张圈椅上,借着模糊的月光,她只能看清楚这人脸上的疯狂和眼底不时闪过的痛楚,公子言搞不清楚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但还是坚决的点了点头——   “不愿意。”   赫连睿捏着他下巴的手一紧:“哪怕是死也不愿意?”   明亮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平静无痕:“不愿意。”   “那好。”赫连睿收回手,看着这个始终淡漠着眼神,不为所动的男子,只觉得他竟比刚出生的牛犊还要倔强!   “既然如此,公子就不要我怪我心狠了!我说过···”赫连睿俯下身子,逼近那如雪的面容“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公子言被他语气中流露出的狠辣给微微一惊,还没搞清楚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就见他突然直起身子,然后挥了挥手。瞬间,原本还漆黑的屋子顷刻间亮起无数火光,摇曳的烛光照亮了屋子里的摆设,公子言惊愕的发现,原来自己竟一直都没有离开老王府,她现在呆的地方,就是傍晚她被那个随从领到的偏殿!   “这样就惊呆了吗?”见公子言略微惊讶的看着周围的摆设,赫连睿心底终于升起一股得意的感觉,可是一想起这个人对他的拒绝和反感,刚要勾起来的唇角又瞬间垂了下去。   “公子就没发现···这大殿里有什么不同吗?”暗沉的夜晚,明亮的大殿,赫连睿的声音低沉中透着一股沙哑,却又暗含这一股冷酷,公子言皱了皱眉头,目光在大殿里环视了一下后,最后落在了大殿正上方。   如果没有记错,那里原来摆放的是一副桌椅,为何现在···却笼了一层黑布?   公子言看着那个被人用架子支撑起来的黑布,心底突然升起一顾不好的感觉,再看向赫连睿,却见他正对着那黑布疯狂的笑着。   “公子,本太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愿不愿意···做我的人!”   “你就算是给我一百次机会,我也是那三个字。”公子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愿意!”   “好···好!”赫连睿彻底被激怒了,平生第一次珍惜一个人,可是换来的却是他的不屑一顾。既然他那么不在乎···他又何必在乎他呢?   “公子,但愿你不会后悔。”意味深长的说完这句话后,赫连睿突然对着那黑布冷喝一声“拉开它!”   “唰——!”   黑布被人用力的从一旁扯开,伴随着那漆黑的帐幔垂落在地上,黑布后面的身影猛然跃入公子言的眼球。   灰白的头发,强壮的躯体,凶狠的眼神——   “老王爷——!”   公子言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被人捆绑在椅子上,捂住嘴巴的华服老人,唰的扭过头看向赫连睿:“你是疯了吗?”竟然在老王府绑架老王爷!   这个赫连睿还能不能再疯狂一些?   “疯?”赫连睿对着公子言轻蔑的一笑“如果这样就算是疯,那么一会儿本太子又算是什么?”   一会儿?   公子言迷惑不解的看着他,而赫连睿却已经收回视线抬脚朝赫连猛走去。   “叔父,你还好吗?”赫连睿嘴角噙着笑,看着被绑在椅子上像是被束缚住的狮子一般眼神凶猛的看着他,忽然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猖狂中透着一股愉悦,还有一种愤懑情绪压抑已久的释放,听在公子言的耳朵里,让她忍不住蹙起眉头。可是看向大殿外,除了沉沉的夜色,竟无丝毫动静。   难道整个老王府都被赫连睿给控制住了么?   “畜生!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就在公子言还在注意外面的情况时,那边赫连睿已经取下堵住赫连猛嘴巴的布条。愤怒的吼声回荡在大殿里,撞击着桌上的烛台摇摇晃晃,而大殿外···却静的没有一丝声音。而赫连猛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立刻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来人!来人!扎西!扎西!”   “叔父,你就别再费力气了!”赫连睿被赫连猛的吼声震得耳朵一嗡,于是颇有些不耐烦的挑眉看着他“整个老王府···都已经被我给控制了。至于你的那些个暗卫···也都被我给···”赫连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赫连猛微微一愣后,就是愈发愤怒的看着他。   “为什么!赫连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赫连猛看向他的眼神,愤怒中带着失望,隐隐中还有一些痛楚,而这些情绪非但没有引起赫连睿的愧疚,反而更加激起他心中的怒火。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赫连睿如狮子一般爆吼回去,而赫连睿在被绑架的情绪渐渐消退之后,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大秦?”赫连猛不确定的看了眼赫连睿,见他眼底倏地闪过一丝冷光,赫连猛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再一次掀起狂澜“你竟然为了大秦捆绑你的叔父,你个畜生!你难道忘记大秦曾经对我西元做过什么,难道忘记那些为了抵抗大秦而战死在沙场上的西元勇士吗!”赫连猛对大秦一直怀有抵触心理,而他这个侄子不知道什么原因,近几年竟然秘密和大秦交好,如今竟然暗中扶持大秦的武军候。他不管是作为臣子还是作为叔父,针对这一点自然对赫连睿十分不满,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他下毒手。   “忘记?叔父?谁告诉你我忘记了大秦的野心,谁又告诉你我忘记了永远留在边境土地上的西元勇士们的尸骨!”被误解的赫连睿立刻反吼回去。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是做什么!”赫连猛看着身上的绳索“还不快给我解开!”   “别急啊叔父。”赫连睿忽然平静了神色,略带缥缈的声音不仅让赫连猛神色一怔,也让一直在听他们谈话的公子言忍不住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   “叔父,我没忘记大秦的野心是一回事,而我和大秦交好是另外一回事。”   “你···”   “叔父,你太古板了!”赫连睿冷冷的打断了赫连猛的话,语气中流露出的不屑和蔑视,让赫连猛身子猛地一僵“叔父,你完全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却没有看清楚侄儿我和他们交好的真正用意。公子——”   赫连睿突然转过身,看向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公子言:“公子那么聪明,一定已经猜到了我的意图了,对不对?既然如此,那么你就给我的叔父好好解释一下吧,因为他···似乎更喜欢听你说话。”说完,赫连猛对着公子言勾了勾唇角,然后撩袍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老王爷。”公子言看着那个被捆绑在椅子上,犹如斗兽一般的老人,心底不由得为他感到一抹悲哀“老王爷,其实赫连太子的用意很简单。他只是想要假借和大秦交好,扶持武军候上位,从而给西元进入中原做好准备。武军候在下见过,草包一个,如果他做了皇帝,大秦必亡。到时候西元就可以长驱直入,不仅一举拿下大秦,还能正式入驻中原。再加上大秦特有的地理环境···不出几年,西元就能壮大。到时候···”   公子言看着对面,正歪着头噙着笑,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赫连睿,眼底划过一丝冷光:“到时候···西元就可以称霸天下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公子能懂我!”赫连睿听完公子言说的话之后,立刻赞赏的哈哈大笑起来,而赫连猛却突然怒吼出声“老夫不屑!”   笑声戛然而止,赫连睿眯着眼睛歪过头去,果真赫连猛正怒视汹汹的看着他,脸上的青筋暴起,皮肤也因为生气而变成了紫红色:“赫连睿!大秦与我西元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是你是为了我西元,但是借用大秦···老夫不屑!”   “古板!古板!”赫连睿气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为什么你就这么执迷不悟!借助大秦有什么不好!不仅可以报仇,而且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入主中原!如果按照你说的一兵一卒的打下去,我们还不知道也等到什么时候!”   “那又如何!至少这是我们干干净净打下来的!”   “那又怎样!以后谁还管你用什么方法获得疆土,只要你赢了你就是王者!你就不曾想过按照你的方法,我西元要牺牲多少勇士的性命吗?”   “我西元勇士,岂是那些贪生怕死的之徒!战死沙场,是他们的荣誉!”   “糊涂!”   听这两人的对话,公子言终于搞清楚了这一对叔侄之间的矛盾究竟在哪里。虽然他们目标一致,让西元称霸天下,但是在方法上却分道扬镳,截然不同。一个抱着对大秦的仇恨和蔑视,不屑与其一伙,主张一兵一卒的进驻中原,开疆扩土;而另外一个,显然开明得多,采用的是卸磨杀驴的方法,先利用大秦为入住中原做好准备,然后再灭掉大秦彻底进入中原。不得不说,赫连太子的计谋要比老王爷的更容易,更省力一些,执行起来也更简单,可是偏偏赫连老王爷不赞同,从而就产生矛盾。   想到这里,公子言又想起之前墨白等人查来的资料,貌似西元朝廷现在就分为新旧两股势力,带头的分别就是太子和赫连老王爷。一个大胆进取,敢于突破旧守陈规,为了西元可以和大秦交好;而另一个战功赫赫,朝中势力遍布,民间威望颇高,固执于西元旧规紧抓不放。两股势力近两年在朝中矛盾不断升级,而现在,针对如何入主中原一事,未来的西元之主赫连睿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怒火,准备对这个古板又固执,厉害又颇有威望的叔父下手了么?   “公子在想什么?”就在公子言联想翩翩时,赫连睿突然踱着步子走到公子言面前。见他眼眸微垂,长而翘的睫毛垂下,在那肤白如雪的肌肤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敛住那一双亮若水晶的眼眸,安静不失诱惑,静谧中似有夹杂着羞涩,赫连睿心头突地一颤,然后不由自主的低下头,轻吻上那一双眼眸。   “太子。”察觉到那冰凉的触感从自己的眼皮上离开,公子言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双手撑在扶手上,俯着身子注视着自己的赫连睿,公子言滚动了一下喉咙“太子将我掳至这里···究竟何意?”   “什么叫做掳。”赫连睿很是不满公子言的用词,单手挑起公子言的下巴磨蹭在手中“明明是我把你抱过来的···亲手抱过来的。”   “在酒中做马脚,假传老王爷的旨意把我扣留,这难道不是掳?”公子言不被他的温柔所迷惑,依旧语气冰冷的说道。   “是又怎么样?谁要本太子看上了你,非要你做我的人呢?”其实对于公子言,他早就做好了打算,不然也不会在没见到他之前就开始准备那酒水,想的就是糖衣炮弹不管用之后,就威逼利诱或者是彻底毁了他,总之不能让他归属于除西元外其他任何一国。可是在宴会上见到他那般风采之后,他反而对他升起了兴趣,越看越着迷,以至于···不忍心杀他。可是他却——   “畜生!你···你···”从刚才赫连睿那一个吻开始,赫连猛就处于半震惊半难以相信的阶段,可是再听到他暧昧的语句和颇为不寻常的动作之后,赫连老王爷才终于肯相信眼前这个事实!   赫连睿他···竟然对男人感兴趣!   “你怎么对得起我赫连皇室!”因为生存环境恶劣,所以西元人格外重视生育,不然也不会信奉蛇为生育之神。皇室子孙,更是从生下来就肩负起繁衍后代的重任,身为太子,更是要以身作则。而他却···   “你不配做我西元的太子!我要告诉皇兄,撤了你的太子之位!”   赫连老王爷痛心疾首的声音昭告了他内心究竟是有多么的痛苦和伤心,而公子言却在听他说完这句话时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果真,下一秒,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就被松开,随后一直笼在自己的头顶上的阴影也消退离开。   脚步声在耳畔响起,公子言忍不住屏住呼吸,万分紧张的时候,她竟然发觉自己的手脚已经可以动弹了。看样子···体内的药效在渐渐减退了。她刚想试着调动一下内力,耳边就响起赫连睿疯狂的声音——   “叔父,你觉得你今晚还能活着走出这个大殿的门吗?”   ------题外话------   月初,求月票!嘿嘿~看评论里,大家各种脑洞大开啊!我看完之后都不知道说啥好,默默给你们点个赞吧!   (*^__^*)嘻嘻……   下一章——   “你说过,就算是死也要离开我。那么···你就去死吧。”   吼吼!公子有危机了!   王爷!你在干什么!   王爷:···你特么的倒是放老子出来啊!   祁玥:还有我!你妹的该不会让我一直从床上躺着吧!   咳咳咳!预知后事如何!倾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五十章 记住,不是你们放过我   春夏时节,日出时间开始提前,卯时的时候,太阳基本已经升起来了,但是位于西南方的西元,此时天际才微微泛起鱼肚白。   宫晟天一夜未睡,墨白等人几次试图潜进老王府后院,都因为里面过于森严的戒备而只能止步于外围。这让原本就焦虑不安的宫晟天愈发的担忧公子言的安危。   “你···干什么去?”祁玥同样一夜未眠,小虎小狼带来的消息和墨白等人差不多,所以他连忙跑来宫晟天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谁知一进门就看见宫晟天正坐在桌前擦拭着宝剑。黑色的重剑乌黑发亮,剑刃在蜡烛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胆战的冷光,映在那一双毫无温度的碧眸里,   “再过半个时辰,就是西元上早朝的时间,我准备那个时候去老王府。”宫晟天看着手中的宝剑,声音冰冷的说道。   “可是他们不是说···小言儿下午才能···”冰冷的眼神倏然扫了过来,眼底的寒气让祁玥突然没了声音,见他一身杀气的坐在那里,祁玥蹙了蹙眉头“所以,你是准备亲自去接小言儿回来?”   见他默不作声,但是眼底却划过一抹坚定,祁玥心底在感到欣慰的同时更多的则是担忧:“如果他们不放人——”   “那就逼着他们放!”宫晟天眼底闪过一丝狠辣,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这边还是一片漆黑,而那边却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那惨淡的白色不知为何突然让他想起再来西元的路上,那个混蛋腹痛的那一夜,面无血色的小脸,不停滚落的汗珠,咬着被角蜷缩在一块如同一只虾子。西元的天气比傲雪似乎还要冷,如果那混蛋突发什么意外···   “爷——!”惊恐的声音突然响起,墨白看着那顺着剑锋低落的血珠,连忙从怀中掏出帕子给宫晟天递过去,谁只宫晟天却盯着掌心的伤口,无动于衷。脸上的表情,更是冷静的可怕。   “宫晟天···你可不要乱来。”祁玥见他这幅样子,心底没由的一阵惊慌,生怕他万一没救出小言儿,反而再把自己给赔进去。他到不是担心宫晟天,而是担心宫晟天完了,小言儿就更不好救了!毕竟他一个江湖人,干不过一个朝廷!   “放心。本王心里有数。”宫晟天扫了眼祁玥,然后抽过墨白手里的帕子随意的往手上一缠,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们走!”   “请王爷带上我们!”小狼小虎突然窜了出来,单膝跪倒在地,站在他们身后的魅儿虽然也跃跃欲试,可是一念及自己武功不如他们二人,还要照顾楼主,就只能失望的低下头。   “自己跟上!”   “谢王爷!”   就在宫晟天带着人往老王府赶来的时候,公子言正被赫连睿抱在怀里,手里拿着匕首,准备朝赫连猛的心口刺去。   “畜生!你个畜生!”看着不断逼近的匕首,赫连猛心中不是没有恐惧,但更多的则是愤怒。而赫连睿对他的大吼大叫完全置之不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公子言,试图从他眼睛里察觉到一点儿慌张,哪怕是一点儿悔意。   “公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答应我,我就立刻带你离开这个大殿。”一手搂着公子言的腰,一手握着他拿着匕首的手,赫连睿轻吻着公子言秀气的耳郭,试图利用眼前的险境逼迫公子言就范,但是公子言除了一开始握住匕首的那一刻身体微颤以外,脸上就再也没有其他情绪。   “赫连睿,你这么做会后悔的。”公子言没有理会他的亲昵,一双眼睛看着眼前愤怒的老人,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抹身影,虽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却让她的心猛地抽痛起来。可是她的脑子却又无比的清晰,知道这是赫连睿一箭双雕除掉她和赫连猛的好办法。既消除了自己的政敌又灭了她这个有可能阻碍西元天下霸图的心腹大患。   “我会不会后悔我不在乎,我只是想知道公子会不会后悔。”赫连睿近乎用一种痴迷的眼神看着怀中的公子言,即使他给自己的只是一个冰冷的侧面,但是他心地也感到一种莫名的满足。   “赫连老王爷在针对大秦一事上是固执了一些,不过这是他和大秦对战多年,看到无数同胞战死沙场留下来的后遗症,可以理解。你只看到了他的古板固执,却忽视了他为西元做出的贡献。如果没有他,西元说不定早就被大秦打破了边界线。”   “那又如何,在辉煌那也是过去,现在他不过是一个固执古板不听劝告的糟老头子。”赫连睿摩擦着公子言的发鬓,朝赫连猛投去一个蔑视的眼神,眼底的鄙夷,如利剑一般插入赫连猛的心中,让他这个传奇了一辈子的老人,心中的信念开始摇摇欲坠。而一直冷若冰霜的公子言,脸上也终于有了反应。   “照你这么说。当你老的时候,你的儿孙觉得你没有用处,那么随随便便把你解决了也是可以的了?”   赫连睿搂着公子言的胳膊猛地一收,眼底闪过一丝狰狞,不过等他弄懂公子言真正的意思之后,脸上又浮现出那抹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残忍至极的微笑:“什么叫做没用···谁说叔父的死毫无价值了?”赫连睿斜着眼角朝赫连猛看去“叔父最大的价值,就是帮我们西元解决了一个隐患的敌人。”   “你——!”赫连猛胸口一憋,刚想要骂他,拿匕首的刀锋已经指到了他的胸口处。   “公子,你只需要往里面那么轻轻的一刺,我们就都解脱了。”   是吗?   公子言嘴角边勾起一抹苦涩。抬眸看着面前的老人,却见他正看着自己,眉眼间已经没有了白日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年老的苦涩和被后代遗弃的悲哀。那一双眼睛不知何时也已经没了光亮,苍老,似乎一瞬间袭击了这个老人。   用匕首杀人,公子言不是第一次,但刻骨铭心的感觉,这却是第二次。   当刀锋插入皮肉的那一刻,“噗嗤——!”的声音就像是水果刀插入橙子里的感觉,短暂的阻碍之后似乎一下子就插入了最深处,伴随着清脆的声响,零零星星的液体飞溅出来,打在脸上落在手背上,温热,烫人。   “呵呵。这样子就可以了。”赫连睿看着那插到顶端的匕首,脸上突然扬起一抹兴奋的笑容,就在公子言以为这个人就准备这样结束的时候,他突然又抓着自己的手,一点点把那匕首给抽了出来。   “唔——!”   “你难道···就不能给他一个解脱吗?”看着突然间疼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的老人,公子言的脸上划过一抹悲切,落在赫连猛眼中,却成了他这一生中最刻骨的讽刺。   他的亲侄儿为了自己的权利杀了他这个叔父,而为他感到悲切的,却是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   为西元奉献了一辈子的老王爷,突然间迷茫了。   “解脱?好吧。”赫连睿没有看到公子言的表情,所以在听到他说完这句话后,立刻松开握着公子言的手。而沾满了鲜血的匕首,也随之“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哎呀,天色不早了。我该去上早朝了。”赫连睿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然后拂了拂袖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被点了穴道的公子言在没有他的搀扶后立刻歪倒在地上。被血液打湿的地方就在她的脑袋的一侧,刺鼻的血腥气,弄得她脑子一痛。   “叔父。侄儿要走了。”赫连睿从怀中拿出一把新的匕首,割断绑住赫连睿的绳子,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从椅子上滚落到地上,如一只年老的牦牛一般趴在那里。等收起绳索之后,才又蹲到地上,看着倒在地上的二人,还有他们中间那一把沾满了血液的匕首,脸上突然扬起一抹疯狂的笑意。   “叔父,西元不会忘记你的牺牲的。公子。”赫连睿把目光转向一侧半闭着眼睛的公子言,看他一袭白衣如雪莲一般躺在地毯上,身上斑驳的血迹释放出一种凋零凄艳的美感,棕黄色的眼眸又猛地一沉。   “公子···”赫连睿伸手勾过公子言的下巴,瞥了眼那淡粉色的水唇,终究还是没忍耐住俯下了身子,公子言以为他定会狠狠地蹂躏自己一番,谁知只是蜻蜓点水之后,他就突然拂袖离开了。   “砰——!”   大殿的门慢慢地关上,屋外的光亮一点点被抽离。清晨的空气在大门关上的瞬间拂过脸颊,凉爽的温度透过皮肤传入心底,让公子言猛地打了个寒颤。   “老王爷···老王爷你还好吗!”看着倒在自己身旁一动不动的身影,公子言努力的调动自己体内的气息,冲击着被封锁的穴道,可是不管她尝试多少次,体内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无奈之下,她只能靠自己刚恢复行动能力的手脚,一点点儿的朝那个身影爬去。   “老王爷···”   “公···公子···”   就在公子言以为这个传说中西元勇士已经不行的时候,趴在地上的身影突然动了起来,然后公子言惊愕的看着赫连猛双手撑着身子,艰难的在地上翻了个身。   “老王爷!”公子言见他因为这个举动再次扯动伤口流出的大量的血液,立刻担忧的叫出声。但是在担心的同时,更多的则是费解和迷茫。赫连睿刺杀的地方,是心脏的位置,按理来说人应该早就死了,难道说——   “公子应该已经猜到了吧。”赫连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虚弱的说道“我的心脏和别人不一样,长在了左边。”   果真如此!   公子言看着眼前这个气喘吁吁地老人,努力的朝他爬过去:“老王爷放平呼吸,我···我说不定还能——”   “来不及了。”赫连睿摇了摇手,虚弱的笑了“你救了我也没用。外面···外面都是那畜生···的人···”就算是躲过这一劫,也出不去了。   “可是···”   “公子···老夫最后···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赫连猛断断续续的说道。   “老王爷你说。”公子言双手撑着地面,努力抬起上半身看向他。   “公子···你真的···真的不愿加入我···我西元吗?”赫连猛的声音缥缈的几乎蚊呐,公子言屏住呼吸后才听了个仔细。   “对不起···我···志不在西元。”公子言略有些抱歉的压低声音说道。   “是吗···”赫连猛眨了眨眼睛“既然这样···老夫就···对不住了···”   虚弱无力的声音突然透出一股狠绝,公子言尚未反映过来,赫连猛突然朝她转过身子,一手抓住她伸到前面的手腕,一手将落在二人中间的匕首往她手心里一放,然后猛地一拉。   “噗嗤——!”   血肉被刺破的声音再次响起,迸溅出来的液体带着炽热的温度喷在毫无防备的脸上,落在眼角边,如同流落的血泪,又像是凝结的朱砂痣。   大手砰的落在地上,眼皮慢慢垂落,掩盖了往日的锐利还有最后一刻划过的歉意。   鲜红的血液再一次浸湿了地毯,妖娆的颜色顺着衣袖一点点蔓延,在白色的衣袍上渲染开一片又一片妖艳的花瓣。握着匕首手完全被鲜血染红,刺眼的颜色顺着指缝经过掌纹滑落到地上,或是顺着雪白的手腕滑进衣袖里,一路的温热,一路的刺骨,等沾在皮肤上时,她已经完全惨白了面容。   “啊——!”   “爷,有尖叫声!”刚闯进老王府的宫晟天,正带着墨白等人直逼后院。谁知一道尖叫声突然划破天际,惊慌了王府众人也让宫晟天猛然的白了面容。   混蛋!   顺着声音,宫晟天一路轻功朝声音的来源飞去,墨白等人紧跟其后。而等他们终于来到后院时,出事的大殿门后早就挤满了下人。   “滚开!”   直觉告诉宫晟天里面一定有公子言,顾不得礼仪风范,他一把推开挤在门口的宫人,闯进了大殿,可是脚刚一迈进去,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   被鲜血染红的地毯,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的老王爷,还有那个背对着他趴在地上,一声雪白被染红的,一动不动的···公子言。   “混蛋!”宫晟天嗖的扑了过去,一把抱起地上的身影搂在怀里,见他面色惨白,紧闭着眼睛,翡翠般的眼眸摇摇欲坠,直到有温柔的呼吸喷洒在手指上,僵硬的身体才猛地一松。   “公子!”   “回去!”宫晟天扫了眼赫连猛渐渐冰冷的尸体还有插在他左胸上的匕首,眼底的冷光一闪而过后,打横抱起公子言就朝殿外走去。中途有人阻拦全都被墨白墨羽等人毫不留情的击退,可是他们一行人刚走到后院门口。赫连睿就带着人迎面走了过来。   “定山王准备抱着公子去哪儿啊?”赫连睿瞥了眼宫晟天怀中面色惨白的小人儿,眼底的怜惜一闪而过后就冷冷的看着宫晟天“杀了我叔父,就想这么走不成?”   “赫连睿。”宫晟天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急急忙忙赶过来的赫连睿,碧绿的眼眸倏地释放出无尽的冰寒和磅礴的怒气,一股毁天灭地的煞气更是在那人看向怀中人儿时猛地冲体而出!   “你最好祈祷公子言没有什么事。不然···别说一个赫连猛,我让整个西元从此消失!”   “呵!王爷好大的口气!”赫连睿看着眼前愤怒如狮子一般的宫晟天,勾唇笑了,但是棕黄色的眼眸深处,同样释放出无尽的冰寒。   “你尽管试试。”宫晟天对上赫连睿犹如毒蛇一般的眼睛“记住,不是你们放过我,而是我宫晟天···不会放过你们西元!”   “你···”   “滚开!”   愤怒的咆哮夹杂着滔天的怒火,赫连睿丝毫不会怀疑如果自己说不宫晟天会毫不犹豫的撕碎自己。看着他抱着公子言领着下人快步离去,赫连睿眼底流光一闪,抬脚朝大殿走去。   马车里。宫晟天紧紧地抱着昏迷不醒的公子言。看着他身上被血染红的衣袍,宫晟天犹豫了好几次想要解开腰带看看,可是每一次触碰到衣领处,就恐惧的退缩回去。因为他害怕自己看到什么他怕看到的,然后会忍不住···去杀了赫连睿。   赫连睿···他毫不怀疑···这一切就是赫连睿干的!   当宫晟天抱着一身血衣的公子言回到尽君欢时,祁玥他们也被吓坏了。魅儿更是瞬间泪奔,可是在把脉后确认只是暂时昏厥之后,一帮人才猛然松了口气。   “准备热水,我给他沐浴。”宫晟天看着躺在床上,几乎被鲜红染红的小人儿,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祁玥两眼一瞪,随后猛然回过神“不用你,魅儿来···”   “本王亲自来。”宫晟天用一种坚决的声音说道。   那怎么行!   祁玥和魅儿对视一眼,宫晟天还不知道公子言的身份,一旦知道了···娘的!小言儿算是彻底完了!   “王爷从没照顾过人,还是我来吧。”魅儿鼓足勇气上前说道“我以前服侍过公子,有经验——”   “不用,本王——”   “王爷,中山太子等人求见。”就在魅儿和祁玥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时,墨白突然走了进来,带来元乐等人求见的消息。   “宫晟天,你还是快去见见他们然后商量对策吧。赫连猛被杀···分明就是针对小言儿的阴谋。要是被闹大,那小言儿就危险了!”祁玥趁着这个机会连忙转移话题。但是语气里流露出的愤怒和点拨,却让宫晟天看了过来。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对公子言怎么样的。”宫晟天的语气坚决又笃定“这一次,我非让他们后悔不可!”   ------题外话------   王爷愤怒的小火花点起来了!去吧!愤怒的定山王!   下一章——   公子言是凶手!交出公子言?!   呵呵,想要混蛋···除非本王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老公,赫连睿他欺负我!   书房里,中山国太子和赤焰国太子眉头紧锁的或立或站,偶尔对视一眼,眸光均沉沉如霜,暗黑如墨。老王爷死亡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他们的耳中,而最为惊恐的是,凶手竟然会是公子言。他们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感觉是什么,总之等他们反映过来时,已经来到了这里。   “吱哟——!”屋门被人打开,二人身子一僵,然后齐刷刷扭头看去。   “王爷,传言可是真的?公子他···他真的···”杀了赫连老王爷?元乐迫不及待的冲上去询问结果,可是一看到宫晟天那阴沉的脸色,又悄然止了声音。   “王爷,是何人要害公子?”相比较元乐的急迫,赤萧显得淡定的多,但是问出的问题却极其犀利,让宫晟天瞬间冰寒了眼眸。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本王有一个问题询问二位太子。”宫晟天双手后背从他们二人中间转走过,直到走到书桌前,才慢慢的转过身子,眼眸深邃的看向他们“如果赫连猛真的是公子言杀死的,那么不知二位···是何态度?”   这是在询问他们究竟站在哪一方么?   近些年,大秦问鼎之心和西元称霸之愿在各国高层已经不再是秘密,如果最后真的要一决雌雄,那么无疑是大秦和西元的决斗。但···那是以前。   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元乐看着那个双手后背,傲然而立的男子,似乎已经预料到这人以后会在六国纷争中绽放出怎么样的光彩。再加上他如今有第一公子相助,结局如何,难以预料。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招惹不得,就对了。   “赤焰和西元有仇。”就在元乐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赤萧已经看向了宫晟天“王爷的铁军,曾经打败过我赤焰的大将。但如果真让我选择,本太子宁愿第一公子是傲雪国的谋士也不愿意他成为西元国的国师。”因为西元人生性野蛮,骨子里嗜血好战,这样的人如果成为天下霸主,那么六国百姓下场如何不用设想。而宫晟天虽然也是煞名在外,但口碑在百姓之间却极好,而且他这人恩怨分明,某种方式上来说,算是个明主。   宫晟天颇为讶异的挑了挑眉头,看向赤霄的眼神多了些变化。他本以为这个赤焰国太子是个平平之徒,如今看起来,却也是个有眼力的,不然也不会第一句话就问他是谁害了那混蛋。   “元太子,你呢?”得到了赤焰国的答案,宫晟天把目光看向了元乐。这个人他在中山的时候就有所了解,有能力却少决心,做事情也颇为瞻前顾后,虽说比那个元齐要好,不过···也只是相对而言。   “我站在王爷这边。”元乐一番思索后,果断的回道。   哦?宫晟天没想到他会是这个答案,毕竟上次宝藏一事,他和公子言把中山国坑的不少,本以为他会记恨住他们两个,没想到如今却···是真心吃下了这哑巴亏,还是等待时机准备报复呢?碧绿的眼眸暗含深意的盯着他,见他无畏无惧的挺胸而立,宫晟天静默了一会儿后,勾唇浅笑。   “那好。”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现在他需要的是同盟救出那个混蛋,至于会不会背后被捅刀子,他现在已经顾不得了,毕竟眼下的最重要的···是那个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小人儿。   提起那个混蛋,宫晟天心底就猛地一揪痛,眼前就忍不住浮现早上他看到他时的模样,趴在地上,像是掉落在血泊中的幽兰,奄奄一息,摇摇欲坠。心底翻腾的怒火瞬间涌起,宫晟天深吸了口气才渐渐收敛住眼眸中冰冷的杀意。对着一旁的墨白使了个眼神,然后自己就开口说了起来——   “关于这件事,本王怀疑是赫连睿一手策划的。根据手下收集的材料可以得知,赫连睿和赫连猛因为政治意见不合,早就君臣离心,叔侄不合。所以赫连睿有动机也有能力趁此机会除掉赫连猛的同时顺便解决公子言。”   看着一桌子的资料,听着宫晟天简洁有力的陈述,元乐和赤萧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宫晟天就再给他们抛了一个更大的震撼。   公子言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是小小的一只,被人抱在怀里,惊慌失措的跑着。汹涌的洪水像是野兽一样追逐在他们的身后,不时地有浪花打了过来,打在脸上,温温热热的,像是血一样粘稠。   她想要去反抗,可是她小小的身子却被人死死地按在怀里动弹不得。等到她终于可以从怀抱里伸出脑袋时,眼前却翩跹着一抹红,妖艳的颜色,如同忘川彼岸的彼岸花,诡秘艳丽,摄人心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是俯视着一个有趣的东西。她伸手想要去触碰,可是指尖触碰到的,却是一阵冰凉。然后下一秒,场景突然转换,她不再被人抱在怀里,而是站在地上。面前跪着一个中年妇女,面色慈祥的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将那不知何时出现在手心的匕首猛然刺进自己的心窝。   “噗嗤——!”   她感受到熟悉的液体迸溅到脸上,带来熟悉的温度和刺鼻的腥气,她伸手想抹掉脸上的鲜血,可是越抹眼前花的越厉害。她着急地想要大哭,可那妇女突然间变成一个年老的大汉,犀利的眼眸,黑红的皮肤,把她吓了一大跳,但再仔细看去,却又是面向和蔼的妇女,眼眸含笑的看着她。只是这一次,那妇女嘴里不断地流出鲜血,她惊恐地伸手去捂,可是手按到妇女嘴边时,那光滑的下巴突然间冒出许多胡子,然后妇女的脸再一次变成了大汉的脸。   “公子···对不起···”   对不起···为何对不起?   她想要问清楚这个老人为什么对她说对不起,可是嘴巴却发不出声来,而那老人却突然急速的后退,她抬脚去追,可是身子却似千斤重一般动弹不得,眼看那老人就要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一个人名突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赫连猛。”   公子言唰的从床上坐起来,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但是脑海中有关于赫连猛的事件却像是幻灯片一样唰唰唰的一闪而过。守在床边的魅儿先是被公子言诈尸一样的苏醒给一惊,等到回过神来刚想欣喜地扑过去时,公子言却突然眼神犀利的扭过头来:“赫连猛呢?真的死了吗?”   “死···死了。”公子言冰寒的眼神看的魅儿心里一怵,但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扑了过去“公子,你醒过来真的太好了!呜呜,看你被王爷抱回来,我真的快要被吓死了!呜呜···”   “好了魅儿。我没事了。”公子言伸手抱住她,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真气,果然,被赫连睿封锁的内里已经全部回来了,身体松软无力的感觉也已经消失。要不是受损的经脉,她恐怕真的会以为自己这一夜的脆弱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魅儿,我睡了多久?现在什么时候了?外面情况如何?”苏醒过来的公子言发觉自己的身体无恙之后,立刻紧张地询问起外面的情况来。   “回公子,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公子睡了三四个时辰了。现在外面都在流传公子杀死了赫连老王爷,西元朝廷来要人,全都被王爷给挡了回去。只是那些西元百姓堵在客栈门口嚷着要公子出去,小虎小狼正在应付。”   “妖月和天天呢?”公子言揉了揉额头问道。   “那些老王爷的部下来要人,王爷去应对了。楼主去分部了,调集楼里的兄弟去查昨夜发生的事情,特别是赫连睿。”   “赫连睿?”公子言唰的扭过头“谁要查赫连睿?”   “是王爷。”魅儿回道“王爷说他觉得这件事情和赫连睿有关,所以楼主就去查了。”   “他说得对。”想起那个疯狂的男人,公子言眼底渐渐浮现出一抹冰寒“早上天儿把我带回来,赫连睿没有阻止?”   “阻止了。不过可能是被王爷给吓住了。所以···公子你不知道,王爷有多霸气!他说这一次不是他们西元不放过我们,而是他傲雪不会放过西元!还说公子你要是有事,他就让整个西元消失!哈哈哈,那个赫连睿肯定是被王爷吓住了,所以才会没阻拦王爷吧。”魅儿得意的笑了起来,而公子言却嘴角冷冷一勾。   被吓住吗?   那个心狠手辣,残忍至极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被吓住?他肯定还会有后招,不然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她回来!   想起昨晚的遭遇,公子言放在被子上的双手慢慢的紧握成拳,眼底也渐渐被冰寒覆盖,心底正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做,魅儿扭捏着衣角的手指突然跃入眼帘。   “那个···”见公子言疑惑的看过来,魅儿垂眸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一咬牙,犹豫道“其实在公子还没醒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事,不过···王爷···不让我说···可是我觉得,要是不说···公子肯定会生气,所以我···”   “你就说是什么事吧!”看魅儿一脸纠结的样子,公子言蹙着眉头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魅儿吞吞吐吐,左右乱看,眼睛的余光注意到公子言慢慢眯起的眼眸,急忙道“就是公子的男神被抓了!”   公子言微微一愣,接着——   “什么?”公子言瞪大了眼睛“你说谁被抓了?”   “是谢公子···也就是那个赫连澈。”魅儿小声嘀咕道。   公子言更疑惑了:“他们为什么抓他?”   “因为···因为他不是公子的朋友么。”魅儿细如蚊呐的嘀咕了一声,然后就低下了头,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自家公子发火,小心翼翼的抬头扫了一眼,就看见自家公子咬牙切齿的表情。   “那群人是有病吗!这件事和云澈有什么关系!”公子言唰的掀开身上的被子,从床上下来后顾不得身上只穿了件中衣就往屋门走去,谁知刚掀开卧房的帐幔,迎面就对上了刚回来的宫晟天。   黑色金丝勾边蟒袍,玉冠束发,玉带缠腰。冷硬的面容面无表情,寒若冰霜,翡翠般的眼眸冰冷的无一丝温度,如同盛放在玻璃柜中的翡翠展品,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天儿!”公子言脸上一喜,见他猛然顿住脚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忙迎了上去。“天儿,外面情况怎么样?对了,澈澈是不是被抓起来了,他是无辜的,我们要救唔——!”   魅儿刚从卧房里出来,就撞上定山王一把搂过自家公子低头强吻的一幕。劲爆的场景险些亮瞎了她的眼球,震惊之余更多的则是尴尬和窘迫,正犹豫着要不要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走时,定山王突然把自家公子打横抱起,然后顺便丢给她一个冰冷至极的眼神——   “出去!”   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   照顾了公子言一天的魅儿一脸哀怨的退出房间,而被宫晟天抱在怀里的公子言,则仰头看着他冷硬刀削的下巴,还要上面微微冒出的青色胡渣。   “天儿,我没事。就是那个赫连唔——!”   嘴巴再一次被人给愤怒的堵住,纠缠着将她要说的话完全收回腹中。身子被放倒在床上,柔软的被褥支撑着她的后背,冰寒冷魄的气息扑面而来,可等那人压在自己身上时,带来的却又是炽热的温度。公子言从不知道宫晟天的吻技一下子进步那么快,被他一手搂着腰,一手按着后脑勺,凶猛的几乎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支撑着早已无力的身体,任凭他如同一只野兽一般在她的口中横扫直撞。直到口中已有血腥味儿蔓延,连他也感受到呼吸困难,这才恋恋不舍得抬起头。   暧昧的银丝反射着晶莹的亮光,公子言双手摊开放在床上,气喘吁吁地大口喘着气,黑潭般的眼眸如烟似雾,映着那双黑亮的眼眸,像是浸泡在水中的宝石。宫晟天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碧绿的眼眸一一滑过他的眉眼,鼻梁,唇瓣,每经过一处,眼底都微起波澜,掀起无数情绪,祥和有之,庆幸有之,后怕有之,宽慰更有之。略显粗糙的手拂过他额角的碎发,见他凝这一双湿漉漉的水眸看来,宫晟天面色一柔,慢慢的俯下身子,抵上了他的额头——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让别人把你从我身边带离。以后不会,再也不会了。”从他离开他就一直不安,直到现在,他心底仍然心有余悸。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早上晚去一步会是什么结果,如果那个赫连睿一个心狠,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天儿···”公子言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一句话,心底在感到震撼的同时也察觉到他心底的恐惧,伸出手搂住他微微颤抖的身体,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便微微抬起头摩擦着他的唇角回道“我信你···我信你。”   “混蛋。”宫晟天突然低哑着嗓子说道。   “嗯?”   “我好想你。”   “···我也是。”   “······”   甜蜜的静谧突然笼罩,二人直视着对方眼底的自己,半响后突然浅笑出声。宫晟天爱怜的抚摸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眼底时不时地划过一丝心疼,当手指不经意的滑过耳垂时,公子言平躺着的身子猛地一颤。   “怎么了?”宫晟天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反映,对上他微微有些不自在的眼神,心猛地一沉“是不是那人把你怎么了!嗯?”   冰冷的语气夹杂着难掩的怒意和浓浓的关心,还有几率细微的颤抖,公子言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压下了他的头:“天儿···如果我···”公子言语气一顿。   “嗯?”第一次见到公子言这么纠结的宫晟天,放在被子上的双手情不自禁的紧握在一起。   “如果我变脏了···你还会要我么?”短暂地犹豫后,公子言还是破釜沉舟的说道。   “变脏···什么变脏?”宫晟天微微一愣后脸色唰的一白,随后一脸惊慌的就要去解公子言中衣上的腰带,可是手还没抓住带子就被公子言一手给抓住。   “你先回答我。要还是不要。”公子言用一种近似逼问的口吻问道。那语气里流露出的认真和孤注一掷,让宫晟天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这个混蛋···果真被欺负了?   这么一想,宫晟天心底升起来的竟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而不是一种他所以为的愤怒。见公子言还在仰着脖子等着他的答案,宫晟天心底的疼痛猛地又多了一分。   “要!”宫晟天伸手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用一种坚决地口吻在他耳边说道“要!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不管你怎么了!我都要!我绝不放手!”   紧绷的神经倏然松缓,黑色的眼眸深处,丝丝温热逐渐上浮。公子言吸了吸鼻子,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慢慢地下滑,转而紧紧地回抱住宫晟天伟岸的躯体。想起昨天一晚上受到的遭遇,还有方才睡梦中那般恐慌的自己,一股陌生地委屈感突然从心地升起,让她下唇一咬,一句话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老公,赫连睿他欺负我!”   ------题外话------   王爷护妻之路即将开始!可是赫连睿表示:我不会那么容易就GODIE的!公子,你就乖乖的随我走吧!   下一章——名誉大危机!   杀人凶手,奸臣贼子?   赫连睿:公子,我要让你一点点儿沉浸在泥潭里,永远挣脱不得!   赫连澈:·····就木有人关怀一下我吗?   嘿嘿   ☆、第一百五十二章告诉他,你究竟为何选择傲雪   公子言发誓,这是她两辈子以来头一次这么嗲的说话,头一次对男生撒娇,以至于那句话说完,她不等宫晟天的反应自己就先羞红了脸。微垂着眼眸不敢看他,直到身上之人久久没有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斜过眼去,谁知对上的,却是宫晟天那一脸哀怨的表情——   “你那么叫我···难道本王很老么?”竟然叫他老宫!他今年不过才二十有三啊!   “······”   即便是聪慧机敏如公子言,遇到这个情况,恐怕脸上的也只剩下懵逼了。尴尬窘迫又颇为沉默的她正犹豫着如何解释那个称呼,撑着双臂居高临下俯视她的宫晟天突然羊癫疯的摇晃了一下脑袋——   “不对!你刚才说什么?你被谁欺负了!”   “······”   所以说,那句话王爷您从开头前两个字就已经掉线了吗?   看着突然间变得急不可耐,慌张焦虑的宫晟天,公子言在感到沉默的同时更多的则是为他的单纯而感到好笑,心底的委屈和哀伤也似乎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了?他究竟把你怎么了?”宫晟天见公子言只盯着他傻看,以为这家伙被吓得大脑受了刺激,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恐,琉璃般的眼眸更像是挂在叶尖儿的露珠一般,摇摇欲坠!   “别乱想。赫连睿其实也没对我做什么。”公子言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然后用一种平淡的口吻说道“就是抱了抱我。”   宫晟天身子猛地一僵。   “又摸了摸我···”   碧绿的眼眸猛地一沉。   “最后忍不住又亲了亲我···”   “嘎嘣!”   某王爷的理智彻底碎成了渣渣,眼底的怒火像是火山喷发一般汹涌而出,牙龈咬得更是咯吱咯吱直响!更不用说那僵硬紧绷的身体,以及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一样的脸色!   “抱了抱?摸了摸?还又亲了亲?”宫晟天盯着公子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咬牙道。   “嗯。”某公子似乎还觉得火候不够大,于是嘴巴一张,顺便又添了一把火“还顺便请我看了一场活春宫!”   “活春宫!”宫晟天低吼出声,眼珠子险些从眼眶里瞪出来“特么的,那个混蛋竟然让你看这!”   公子言小鸡啄米般点头,继续一脸委屈的告状:“他点了人家的穴道,逼着人家看!人家要是不看,他就喊人家的名字!”   宫晟天深吸一口气,然后唰的直起身子。   “你干嘛去?”公子言见他作势要下床,连忙伸手抓住他,结果手指间的触感,满满的都是几于喷薄的肌肉!   “老子去宰了他!”宫晟天眼底燃烧起汹汹的怒火,刚要转身下床,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   “本王是阎王!”宫晟天回头对着公子言吼了一声,眼底的冰寒看的公子言心底一颤,但是双臂依旧死死的抱住他“你牛你厉害!但是赫连睿也不是好对付的!你现在冲过杀了他是解气了,可是然后呢?你不准备回去了?”杀了人家的太子,西元百姓会放过你啊!   “可本王心里难受!”宫晟天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有些哀怨,有些委屈。这混蛋平时夸一句别人他就心底酸的要死,如今竟然还被占了便宜。这么一想,宫晟天把身子一拧,重新把公子言压倒身底下“那混蛋摸你哪了?亲你哪了?除了又亲又抱又摸又看,他还对你做了别的没?”一边说着,两只手一边迫不及待的就要去解她的衣服。   “这里这里!”公子言按住他的爪子,然后嘴巴一撅“这里还有下巴唔——!”   娘的!竟然敢亲他这里!   宫晟天刚被压下去的怒火再一次翻滚出来了,想都没想就低头咬了下去,尽管知道公子言是无辜的,但是心底的醋泡还是一个一个争先恐后的冒个不停,酸的他五脏六腑都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小言儿,你可算是醒——你们在干什么!”得知公子言已经醒过来的消息就立马狂奔回来的祁玥,没想到一冲进房间就撞到这么刺激的一幕。   宫晟天把他的小言儿压在床上强吻!   “宫晟天!你特么的给老子起来!”祁玥气的上去要揪人,可是还没碰到宫晟天的胳膊就被他的内力给震开。   “你回来干什么?事情都调查完了?”宫晟天抱着被问得面色绯红的公子言,面无表情的看着祁玥说道。   “本楼主回来看小言儿!还有,本楼主不是你的手下,所以你对本楼主说话最好注意一点儿!”祁玥被他给对下属一样说话的语气给气到了,瞪着一双蔷薇色的眸子不满地看着他。而宫晟天却丝毫不理会他的怒火,将公子言往怀里一搂,像是小孩子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近拥进怀里。   “你···你放手!”祁玥见他将公子言搂的密不透风,让他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顿时不满的说道。   “你这样看着就行。”宫晟天一手搂着公子言的腰,一手把玩着那如玉般的手指,对祁玥丢过去一个霸道的眼神。   “你···老子是他的干爹!”祁玥见他这么强横,连忙宣告自己的主权,本以为宫晟天会像以前一样知难而退,谁知他这一次像是吃了秤砣一般硬是和他杠上了。   “干爹又不是亲爹!”宫晟天冷冷一哼“别每一次说的都像是他从你肚子里蹦出来一样。”   祁玥倒抽了口冷气,颤抖着举起右手刚准备骂架,一道略显无奈的声音突然飘了过来——   “正事还没解决,你们能先别闹了么?”   被宫晟天搂在怀里,公子言将昨晚自己经历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宫晟天和祁玥均是听的聚精会神,但是各自的反应却又各不相同。   “那个大秦小侯爷竟然是赫连睿的男宠?”祁玥一脸的惊愕。   “你竟然一气看了两个男人的身体!”宫晟天一脸的愤怒。   公子言嘴角狠狠一抽,装作没听见宫晟天说的话,继续往下讲,当讲到赫连猛真正的死因时,二人再次爆发。   “畜生!竟然连自己的叔父都不放过!”祁玥气的捶了一下桌子。   “混蛋!赫连猛敢算计你!”宫晟天后槽牙一咬。   看着气得火冒三丈的两个男人,公子言微微扶额,刚想问一下他们这一天有何新的进展,祁玥突然对她一摆手:“这件事你不用管!交给我们两个大男人就行!你就不用插手了!”   公子言眼珠子一瞪,卧槽!你特么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两个大男人!她呢!她呢!   祁玥不同的声色的唇角一勾,瞥了眼像是小动物一样被搂在怀里的公子言,然后转眸看向宫晟天。   对上祁玥的眼神,宫晟天不疑有他的点点头:“妖月说得对,这件事交给我们就行。你受了惊吓,要是再让你操心我们未免就太不是男人了!”说完就眼神怜爱的看向怀里的公子言,见他正仰着头呆呆的看着他,唇角一勾低头在他唇边啄了一口“你好好的休息,我会速战速决,然后带你回去。”   公子言眨了眨眼睛:“哦···”   而坐在他们对面的祁玥,则是直接双手捂脸,不忍直视。现在,他似乎可以理解为什么小言儿屡屡陷入危机却都能次次死里逃生了。因为宫晟天的思维简直是太奇葩了,他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结果却被他理解的那么···一本正经!   我去,小言儿究竟都做了些什么竟然让宫晟天那么相信她是个男的!他现在···已经无法想象真相到来的那一天小言儿的下场了好吗!   宫晟天说到做到,不让公子言插手就果真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只要在他和妖月谈话的时候,公子言有任何要插嘴的征兆,二话不说低头就堵上他的嘴唇,直亲的公子言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对面的祁玥按捺不住要掀桌,才勾着唇角神情满意的抬起头。   “继续。”   祁玥:“@¥%¥@”   公子言:“······”   其实现在的情况十分明了,赫连睿是背后主使,趁着这次寿宴想要一箭双雕一起消灭掉两个敌人——赫连猛、公子言。赫连猛已死,公子言虽然被救了回来,但是情况并好不到哪里去,朝廷、百姓,还有赫连猛的旧部,全都堵在门口要人。赫连睿甚至还拿赫连澈作为人质逼迫公子言就范。所以说,尽管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却缺少有力的证据。小侯爷段岩虽然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但是那只能证明赫连睿有吞并大秦的野心,并不能证明他是杀害赫连猛的凶手。再加上现场在老王府,目击者还都是赫连睿的人···总之,目前的情况对公子言很不利。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抓到那个小侯爷再说。”祁玥一番思索之后果断的锁定目标“就算不能证明那赫连睿是凶手,但是好歹也能转移一下注意力。”毕竟赫连猛对大秦的仇视众所皆知,而赫连睿却偷偷和那段岩勾搭在一起,甚至还搞到了床上······   “如果没有记错,西元很重视生育吧。”祁玥看向公子言“我记得你说过,西元人可是把蛇作为生育神来供奉的!”他当初觉得很恶心所以记得很牢,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一个有着龙阳之好的太子在一个重视生育的国家,他的太子之位怎么还能保住?   “话虽说没错,但若那小侯爷抵死不承认,反而会让他人觉得我们是在污蔑他们,而且按照赫连睿的心迹,他能算计我们这么多,不可能不会想到这一点。”宫晟天深邃着眸子说道。   “不试过怎么知道那个小侯爷会不会招?”祁玥妖娆一笑,眼底流光粼粼,璀璨中透着一股邪恶的味道。公子言抿了抿春,在心底默默为那个段岩点了一排蜡,祁玥折磨人的招数别人不知晓,但是她却是有幸亲眼目睹过的。那手段,就算是死人也能被他折磨得求饶!   “好,你去解决小侯爷。我去元乐等人,联合他们先暂时稳住西元朝廷还有那些赫连猛的旧部。”他一个傲雪分量不够,再加上一个中山和赤焰,那么西元就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举动了。   “你是说···中山和赤焰···和我们联盟了?”公子言诧异的看向宫晟天,显然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嗯。早上他们来找我表明了立场。”宫晟天一边吻着她的额头,一边说道。   “那···那齐燕?”   “你忘了,他们这次来就是投奔西元的!不过他也没明确表明站在哪一边。”宫晟天想起皇甫俊昊举动,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他只是写了两封信分别送到了我这里还有赫连睿那边,大体表明了一下遗憾的心情。”   “呵呵。”公子言低声笑了“这个皇甫俊昊还真是蠢得够可以,觉得这样做两边都不得罪,却不知反而两边都没讨好。不过这样也好,他那德行,要是真的投奔过来,我们反而还要担心他会不会暗地里捅刀子呢。”   “他捅不捅我们不清楚,不过有一个人的确是要提防。”   公子言见宫晟天突然沉下眸子,连忙问道:“谁?”   宫晟天扫了眼自己被他紧拽在手心里的衣领,唇角一勾,低头抵上他的额头:“说了,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交给我和妖月就行。嗯?”最后一个音说的极其轻柔暧昧,让公子言瞬间窘迫的羞红了脸,一扭头见祁玥正面容扭曲咬牙切齿的看过来,连忙伸手推开他的脸“好好好,我不问,我也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这个傲娇货是吃坏了脑子吗?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不正常?霸道了不说而且粘她还粘厉害。私底下就算了,偏偏当着祁玥的面儿也不知收敛。   公子言略带疑惑的挑眉看向他,可是不管怎么看这眉眼这神态都是那个傲娇货无疑,刚才在床上的时候还正常得很,怎么这一会子就变得这么奇怪了?   “你还准备呆在这里多久?”被公子言水灵灵呆萌萌的眼神看的心头一软,失而复得的心情让宫晟天现在只想和怀里的混蛋好好温存一番,可是某人一点儿眼神劲都没有,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无奈之下,宫晟天只好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而被挂上“碍眼”招牌的祁玥同样也是一脸的不满,见宫晟天眼神嫌弃的看着他,顿时气得要掀桌:“你以为本楼主愿意在这里看你腻歪人吗!”他是留下来讨论事情的好不好!为什么突然间就成了他们在那里甜蜜秀恩爱,而他却成了多余碍眼的那一个!   “既然不愿意那就快走!”丝毫不理解干爹心情的宫晟天再一次迫不及待的无情出声,语气里的催促让公子言忍不住胡嘴角一抽。   我说,你究竟在着急个什么啊?   公子言疑惑的看着宫晟天,而祁玥却气的拍案而起:“走就走!”特么的,他还怕自己长针眼呢!   火红的身影气冲冲从座位上站起身,还没走到门口,小狼就敲门进来——   “赫连睿来了。”   豪华典雅的套房里,诡异紧张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宫晟天阴沉着脸坐在主座,看着下方坐在那里,正悠闲地品着茶的赫连睿,眼底时不时地闪过一丝冷光。而立在一旁充当护卫的小狼和小虎,更是眼神凶狠的看着那个一脸悠哉的男人。   “公子,你终于出来了。”   就在屋里的气息压抑难耐时,赫连睿突然放下手中的茶,眼神痴迷的看向前方,语气中流露出的缠绵,更是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白色束腰大翻领雪缎长袍,宝蓝色花纹蔓延在领口袖口,给这雪白中添了抹冷淡高贵的典雅。三千青丝银冠高束,留下鬓角两绺长发垂在胸前,手持银扇,风度翩翩,银色扇面上的兰花暗纹,和眼底的淡漠搭配交织,让人瞬间只觉陌上如玉公子,款款踱步而来。   “公子,你还好么?”第一次见到公子言这般富贵公子打扮,赫连睿一时间竟有些看痴了,竟忘记周围还有其他人,一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公子,我又想抱你了。”   “砰——!”   茶杯炸裂,浅绿的茶水顺着指缝滑落在地上,翡翠般的眼眸如冰若雪,锋利若刀,看向赫连睿的眼神,冷寒中夹杂着嗜血的**!   而赫连睿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从宫晟天身上传来的杀气一般,依旧单手点着下巴,看向公子言的眼神充满了兴趣和占有欲,还有丝丝隐藏至深的懊悔。公子言被他这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踱着步子刚想要远离他,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飘入耳中。   “过来。”   居于上座的宫晟天不知何时已经擦干净手上的茶水,阴沉着眼眸如王者一般坐在那里,周身散发出令人胆战心寒的威压。见她疑惑的挑眉看来,下巴微点:“过来!”   冰冷的语气,命令的口吻。   公子言细不可闻的蹙了蹙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踱着步子朝他走去。毕竟赫连睿在这里,而她和宫晟天的关系现在在外人眼中,类似于君臣,所以尽管不明白宫晟天究竟想要干什么,但是碍于表面她也要做出一副服从的神色。而果真,她这般举动让宫晟天略微满意的勾起唇角,赫连睿却收敛了眼底的笑意。   握着银扇,公子言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宫晟天面前,微微低头刚要行礼,就突然被人抓住手腕猛地一拽,猝不及防的被拉到怀里,紧接着下巴被人一勾,一个火热的吻突然降了下来。   “哗啦——!”   茶杯被人用力的扫到地上,赫连睿唰的从座位上站起,阴沉着脸刚要开口,那边宫晟天却已经离开公子言的唇,慢慢地抬起头。   “乖。”暗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还有浓浓的宠溺,宫晟天看着对面一脸暴怒的赫连睿嘴角勾起得意的冷笑,手臂占有性的搂着怀里的人儿,语气嚣张霸道的说道:“告诉他,你究竟为何选择傲雪!”   ------题外话------   王爷:有恩爱,就要秀!不秀那些别有异心的人怎么会知道你们恩爱!本王就是要让赫连睿那个挨千刀的看看,公子言究竟是谁的人!   祁玥:可是你为毛还拖上我!   王爷:谁要你是干爹!   祁玥:······ε(┬┬﹏┬┬)3······   T   ☆、第一百五十三章 真正的受害者!   “告诉他!你究竟为何选择傲雪!”   宫晟天的声音狂傲中夹杂着丝丝炫耀,响彻在公子言的耳边,震得她脑子一懵。呆愣着表情还没回过神来,搂住她腰间的臂膀猛地一紧。   “言儿?”   噗——!   公子言微微侧头,躲开某人凑过来的脸颊,眼角抽搐着刚要瞪他,腰间的软肉又被人突然惩罚似得一捏。   “咳咳···”   对于第一次当这么多人的面公然秀恩爱,而且还是她作为被疼爱的那一方,公子言表示她心底微微有些蛋疼,毕竟一直以来强势惯了,突然间被当成弱势群体疼爱,她很不适应!可是眼下她又不能脱下自己的伪装人皮,露出自己狂野的内心,只好强装淡定的对上赫连睿凶神恶煞的眼神。   “赫连太子,我选择傲雪固然有其他因素,但主要的是···因为宫晟天。”   “还有呢?”不等赫连睿开口,王爷自己就先不满了“说清楚,因为我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本王在心底很重要对不?”   “······”   你都这么说了我再重复一遍有必要吗?   公子言很是沉默的扭过头去,可是一对上那双执拗中暗含委屈的眼神······   “对,因为定山王对我很重要,所以我——”   “够了!”赫连睿愤怒的打断公子言的讲话,见他无比乖巧的被人搂在怀里,脸上的神情非但没有厌恶反感,反而呈现出丝丝惬意,铺天盖地的黄沙瞬间席卷了整个眼眸。   “定山王,如果你觉得你这样做就会让本太子死心的话。那么就错了。”赫连睿压下心底嗜血的冲动,阴翳着眼眸看向宫晟天“对于公子,本太子以前的想法是得不到就毁掉,但是现在···我只想得到他。”   “你···”   “公子。”无视宫晟天的愤怒,赫连睿突然眼角含笑的看向公子言,见他眉宇微蹙,眉眼间浮现出熟悉的淡漠,嘴角微微扬起“我说过,你可以有无数的女人,但是男人···只允许有我一个。”   “赫连睿!”宫晟天一声冷喝,放在桌子上的左手紧握成拳,冰寒的眼眸寒风阵阵,大雪飘飘。对上那人特意投来的挑衅眼神,嗜血的杀意更是猛然从眼底骤起。   可赫连睿依旧无惧无怒,反而背着双手在屋子里溜达起来,棕黄色的眼眸东看西看,似乎兴趣颇浓。不以为然的模样,不仅看的宫晟天咬牙切齿,甚至连小狼小虎都有磨刀嚯嚯向猪羊的冲动。   “难道赫连太子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公子言从宫晟天身上站起来,刚想抬脚朝他走去,衣袖就被人从后面给抓住。   “赫连睿。”宫晟天从座位上站起身,衣袖一拉,将站在身前的公子言拽到自己的身后,伟岸的身躯巍峨如山,沉稳中透着一股让人敬畏的庄重,让正悠闲地左顾右看的赫连睿慢慢停下了步子。   “本王不管你耍什么花招,但是有一点你给我记住!不是你的,就不要肖想!不然···你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爷是在恐吓本殿下么?”赫连睿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勾唇笑了“既然如此,那么本殿下有一句话也要送给王爷。”   宫晟天眼眸一眯,背在身后的手忍不住紧握成拳。公子言见状,连忙将手伸过去我住了他。   “王爷,现在是你的不代表以后就是你的。现在你肯护他,不代表你以后就会护他。”   宫晟天瞳孔一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爷难道不明白么?”赫连睿佯装惊讶的挑眉“赫连猛是我西元第一勇士,更是西元第一老王爷,现在他死了,这个仇,西元人是不会不报的。”   “可是赫连猛究竟怎么死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那又如何?”赫连睿耸了耸肩膀,脸上的表情阴翳中透着一股狡诈“现在大家一致认为这都是公子犯下的错。”   “公子。”赫连睿微微抬起下巴,眯着眼睛朝宫晟天身后看去。见他微垂着眼眸,看不清楚神色,赫连睿略带猖狂的笑了“公子,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本太子等着你···亲自来找我!”   “你少做梦!”宫晟天愤怒的看着他。   “做梦?”赫连睿嗤的笑了,挑衅的扫了眼宫晟天,然后转过身手一挥“究竟是不是做梦···王爷到时候就知道了,哈哈哈哈···”   “真恨不得给他一刀!”看着那人猖狂大笑而去的身影,小虎忍不住吐槽道。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公子言对着小虎和小狼挥了挥手,等他们都出去之后,才把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扯了过来。   “天儿···”   “不允许!”不等公子言开口,宫晟天就突然激动的抓住她的肩膀“我告诉你公子言,不允许!本王不允许!”   “可是天儿。”公子言伸手捧住他的脸颊,大拇指轻轻的抚着他因为愤怒而略显凌厉的眼角“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情况对我们很不利,赫连睿说得对,我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我们现在毕竟在西元,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们必须剑走偏锋,才能摆脱现在不利的情况。”   “那你说···你准备怎么办?”平静下来的宫晟天低哑着嗓子说道。   “根据我们之前调查的资料,我们可以得知,虽然西元大部分的朝政现在被赫连睿把持着,但是有一个地方,却是赫连睿永远无法唯我独尊的领域。”   “你是说···宣慰司都府?”宫晟天眼眸一亮。   “没错。”宣慰司都府是西元的刑部机构,掌管刑罚、军事处罚等,和中原朝廷里刑部的功能类似。但是和中原大不相同的是,宣慰司都府并不是整事大相即刑部尚书一个人说了算,而是由整个中上层贵族协商处决。也就是说,参与决策的不仅有赫连皇室,还有卡隆、喀居丹增、索朗宗尕、巴登、兰齐默五大世袭贵族。如果事情重大,甚至连位居中层的十大部落首领也要参与决策。   “赫连猛是一国王爷,他的死宣慰司都府绝对不会轻易决策,六大贵族外加十大部落,都要参与进来。十大部落我们不清楚,但是六大世袭贵族里,卡隆、索朗宗尕还有兰齐默家族却是赫连猛的旧部。特别是卡隆当家家主,是陪同赫连猛征战多年的手下,赫连猛曾经还救过他的命。我相信,他们这些旧部,比谁都想要知道赫连猛的真正死因!”   “所以你想···”   “我要进宣慰司都府,申请审判!”   公子言杀了赫连第一王爷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西元国各个角落,愤怒的西元百姓还没来得及涌上街头要求凶手杀人偿命时,公子言申请宣慰司都府对他审判的消息如一道响雷一般突然传来。   宣慰司都府在西元百姓心中不仅象征着公平和正义,还象征着严肃和法制,公子言肯主动申请审判,说明他敢于面对现实,这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西元百姓心中的怒火。很快,整事大相同意公之言申请的公告张贴了出来,而上面标明这次参与判决的不仅有六大贵族还有十大部落时,西元百姓们又再一次沸腾了!   六大贵族和十大部落共同商讨判决,这说明赫连猛的死的确意义重大,不然也不会时隔六年,宣慰司都府再一次把**家族召集起来!   整个西元街头都热闹起来了,人们兴致勃勃的商讨赫连猛被刺一事,甚至已经有人怀疑这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不然那公子言绝不会自讨苦吃的和**家族叫板!不过这些人终究只占了少数,大多数人还是认为赫连猛的死同公子言有关。   负责关押皇室贵族要犯的监牢里。一抹略显单薄瘦弱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阴暗的角落里,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小窗。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洒了进来,落在那人苍白如纸的面容上,如在灰白的草地上撒了一层冰霜。古潭般的眼眸静默无痕,倒映着空气中起起伏伏的灰尘,宛若斯死水一般寂静。   “澈澈。”公子言一拐过弯,就看到了那个缩在角落里,静若潭水一般的男子。双手抱膝,脑袋微扬,像个孩子一般蜷缩在一起,周身散发出让人心疼的孤寂。而曾经让公子言沉醉的笑容和和煦的眉眼,此刻全然被静寂所代替。   “言兄···”听见熟悉的声音,正在发愣的赫连澈猛然回过神,微微一扭头,就看到了蹲在外面正一脸伤感的看着他的公子言。“言兄···你···你怎么来了?”赫连澈从角落里走出来,惨淡的光芒投射在他的后背上,身上的灰白囚服落在公子言的眼底,刺的他眼球生痛。   “那个混蛋怎么可以这么羞辱你!”公子言抓着牢房的栏杆,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胸口上的那个大写的“囚”字,然后一颗眼泪突然毫无征兆的砸了下来。   “你···哭了?”赫连澈看着那颗顺着公子言的下巴不断往下滴落的泪珠,神情猛地一颤,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而公子言也被他说的一愣“哭了?有吗?”说着,就要抬起手摸脸,结果却被赫连澈抢先一步抓住手腕。   “别抹去它。”赫连澈看着那颗挂在公子言眼角处的泪水,伸出手指轻轻的拂过,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公子言只觉得眼角一痒,然后赫连澈的右手指尖上,就多了一颗泪珠。那晶莹的液体沾在他如玉的手指上,就像是清晨凝结在兰花上的露珠,美得静谧优雅,却让公子言心底猛地一酸。   “对不起澈澈,明明说好了我来保护你,可是到头来却是我害你遭受这无妄之灾。”看着那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指,又看了看他那毫无血色的面容,公子言懊恨的将头抵在栏杆上,心底的罪恶感几乎快要把他给淹没。   “别这么说。他们早就想除掉我这个污垢,只是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而且,你肯来看我,甚至还肯为我落泪···”赫连澈看了眼凝结在指间的水珠,眼底倏地划过一丝暖意“言兄,我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有人肯愿意为我哭过。”   “澈澈你别这么说。”公子言抹了把眼泪,然后伸出手隔着栏杆抓住他的手背,触手的冰凉让她心底又是一阵刺痛,然后手情不自禁的将他的手捂在了手心里“澈澈,我已经成功申请了宣慰司都府的审判,六大贵族十大部落会出庭审问。我有信心会说服他们重新彻底调查这个案件,只要我洗脱了嫌疑,那么你就可以无罪释放了。所以澈澈··请你一定要坚持住,坚持住!”   “言兄···”   “澈澈,最多五天,相信我,最多五天我就会接你出去。这五天你一定要好好地,千万不能出事知道吗?”公子言略带乞求的看着他,语气中流露出来的浓浓的关怀,如一道暖流一般注入到赫连澈的心田。   “好,我会坚持住。我会等你接我出去。”   “嗯。”   公子言没呆多久就出去了,因为外部探监有明确的时间规定,再加上她如今还是特殊人物,要不是宫晟天作担保,她恐怕连进去都难。   “怎么?你哭了?”宫晟天一直站在外面等着他,见他出来就抬脚迎了上去,可是目光一落到他那微微泛红的眼圈时,脚下的步子猛地一顿。   “难道是云澈他···遭受了什么意外?”赫连澈见他情绪颇为低落,便压低声音问道。   公子言摇了摇头,然后对上他的眼睛:“我只是觉得···我害惨了他。”   宫晟天闻言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他,那么明天就好好的努力吧。”当他得知,这个混蛋那么努力的想要去申请这个审判主要是为了帮助赫连澈洗清冤屈时,宫晟天的肺都快要被气炸了,可是正如公子言所说,毕竟相识一场,称兄道弟,如果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他们而送死,他们的确也做不到。毕竟生性再怎么淡漠冷漠,也不意味着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性。   次日一大早,宣慰司都府门口就挤满了百姓,虽然他们无法进去观看审判,但是却可以第一时间得知里面的消息,因此等公子言的马车抵达时,门口早就挤得水泄不通。   “准备好了吗?”马车里,宫晟天紧紧地握着公子言的手。见他眉眼淡漠如雪,眼眸平静无风,微勾着唇角倾身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其余的交给我。”无论如何,他也会带着他离开的!   “嗯。”公子言点了点头,反手握住他的大手“相信我,我会成功的。”   宣慰司都府审判大厅设计的颇像古希腊的审判广场,台阶似的审判席,六大贵族坐在中间,十大部落分居两侧。而宫晟天元乐等人只能坐在被审判者身后的位置上。这样的布局相当于把被审判者牢牢地禁锢在一个圆圈中,四面八方全都是严肃的面容,要是胆小的,估计还没开始就已经吓得腿肚子软了。   审判过程十分简单,首先是被审判者自我介绍,接着自我辩解,随后审判员发问。而在这三个过程中,无疑第二个是最为重要的,也是公子言昨夜一宿没睡,反复思考的地方。   “关于这第二个流程,自我辩解。容在下修改一下,改为自我陈述。因为我今日申请审判,不是为了摆脱我的罪名,而是为了来陈述事实。陈述那晚在下亲身经历的事实。”   公子言一袭白袍,黑纹勾边。声音朗朗,如清泉击石,环佩相鸣,瞬间吸引了审判大厅中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作为赫连皇室出席审判的赫连睿,更是从公子言出现的一开始就将目光死死的盯在他的身上。如今听他这么一说,非但没有感到担惊受怕,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这让一直暗中观察他的宫晟天,眼眸不由得一冷,但是心底却更加赞同公子言的说法。   这个赫连睿,就是个变态!   “寿宴当晚,在老王爷离去之后没多久,在下就接到一个王府家丁的传话,说赫连老王爷有请。当时在场的人有傲雪国定山王,还有贵国闲王赫连澈何以作证,除此之外,之后的中山国太子、赤焰国太子,以及赫连太子也都知晓此事,因此也可作为证人。”公子言从容淡定的说着那晚发生的一切,当她说她因为不胜酒力而试图用内力散酒,结果却发现自己反而醉得更厉害时,在场的西元人都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嗤笑声。兰齐默家族族长更是轻蔑的问道:“公子可是怀疑酒水有问题?”   “不是。”公子言简洁有力的回答让所有人一惊,赫连睿更是略微讶异的挑了挑眉头,随后愈发感兴趣的看着那个芝兰玉树一般的男子“在下刚才说了,我这次前来审判,不是为了狡辩,只是为了陈述,陈述当晚发生在在下身上的事情。然后由诸位审判员负责审判结果。”   她这个回答再一次让审判席上的众人心底一惊,但随之也更为用心的听他说话。卡隆家族族长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抹素白的身影,眼底沉沉如霜,晦暗不明。   “如前面所说,当晚我在被家丁带走之前,已经感到了少许醉意。所以为了防止在老王爷面前醉酒失态,在下在殿内等待老王爷的时候便用内力消酒,结果却发现,运用内力之后,在下非但没有消酒,反而愈发感到醉意,到最后甚至身体发软,内力全无。”   “哼!”说到这里,审判席上有人传来一声冷哼,公子言不做任何表示,继续说道“在下发觉身体不对劲的时候,就想着起身离开,可是···在下被人打昏了。”   审判席上等着公子言指证的赫连睿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僵,随后两眼发亮的朝大厅中央的人看去。庭审席上的宫晟天,听到后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惊讶。   “在下被打晕后,再醒来时已经是快要接近于天亮,因为我是仰面躺在大殿的地板上,所以一扭头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天色。而且当时大殿里不再是我一个人,老王爷就躺在我的身边,倒在血泊中,不过老王爷但是还未死。”   “所以呢···”听到这里,赫连睿突然插过话来“你见老王爷没死,就又补了一刀?”赫连睿听到手下人给他的消息了,赫连猛身上中了两刀,也就是说,他走了之后,出于某种原因,赫连猛又被捅了一刀。   “关于这一点,容在下冒昧的问一句。在座的各位,可都知晓赫连老王爷身上的伤势么?也就是说,老王爷尸体状况。”   审判席上的众人不知道公子言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互相对视一眼之后然后点了点头。   “我们都知道。”   “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公子言对自己的审判更加有信心了“既然大家都知晓老王爷尸体状况,那么也就清楚,老王爷第一刀伤在了左胸口,第二刀伤在了右边的胸口。既然如此···”   公子言见众人赞同的点点头,唇角一勾,单手后背道:“在下就有一个疑惑。如果说第一刀,刺在了左边胸口,那么按理来说老王爷早就因为心脏失血过多而死了,根本不会有第二刀的存在。可是偏偏是···那把匕首最后在老王爷的右边胸口上。这说明,王爷真正的死因···是第二刀。”   听到这里,审判席上众人开始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而卡隆家族族长,却倏地眯起眼睛,眼神锐利的看着中间那个傲然而立的身影。   “所以公子你想说什么呢?”巴登家族族长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想说···其实老王爷身体构造和我们常人不一样,他的心脏长在了右边而不是左边,不然也不会在第一刀刺下之后,就立刻死掉。这一点···我想卡隆家族族长应该有所了解。”公子言转身看向审判席上一个眉眼锐利的老人。   “没错。”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卡隆族长沉默了一下后,突然点头承认了“老王爷的心脏的确长到了右边。”   “敢问卡隆族长,这件事情是否只有少数几人知道?”   卡隆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愈发的深沉犀利:“没错,军中除了我,就只有老王爷随身侍从知道。”   “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老王爷心脏长在右边的事情,其实是一个秘密了。”   “对。”卡隆点了点头“毕竟关乎到王爷的安危,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那么,问题来了。”公子言嘴角倏地勾起一抹弧度“既然这件事情是个秘密,那么在下也就没有理由知道,毕竟在下不是透视眼,不可能一眼看清楚人的心脏长在那里。就算是看见王爷中了第一刀没死,下意识的也不过是认为那一刀刺偏,或者是没有伤及根本,而不会立刻据判断出老王爷心脏长在了右边。”   “你究竟像说什么?”卡隆似乎已经猜到了公子言所说的问题在哪里了,可是心底又希望并不是他想像的那样。   “在下想说。一个秘密,只有三个人得知,两个人不在场,第三个人却是这件事情的被害者。”公子言抬眸对上上方六大贵族的首领的眼眸,眼底倏地滑过一丝冷光,声音冷冷清清,如霜似雪,落在地上却如巨石坠地,响雷轰天“那么就只能证明···第三个人是自己杀了自己!换句话说···老王爷是自杀而亡,而这件事情的真正受害者,是在下!”   ------题外话------   嗷嗷~公子你受委屈了!在坚持一下下,赫连睿那个小贱人就要遭殃了!   赫连睿:我不会那么容易就狗带的!   话说昨天房东打电话,变着法的赶人,然后毕业就来的这么猝不及防,让我毫无防备的就要开始准备撤离,可是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结。所以情这几天估计要累趴了!~(>_<)~毕业典礼要在六月底,无处安身的偶表示,无法参加了!~(>_<)~甚至连毕业证都要别人代领。也是醉了。~(>_<)~   T   ☆、第一百五十四章 澈澈,我来做你的邻居   “哼!一派胡言!”公子言的话刚说完,审判席上就传来几道轻蔑的声音,鄙夷中透着愤怒,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暴虐之气。   “老王爷在自杀之前问了我一句话。”公子言无视那些令人不悦的声音,目不斜视的对上正对面审判员的眼神,继续说道“他问我,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加入西元。”   嘈杂的声音因为这句话猛然停止,短暂地沉寂之后,审判大厅里才三三两两的响起说话声,只是大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六大贵族的代表,更是眼带深意的看着大厅中央朝他们看来的身影。   “公子,以上就是你的陈述内容吗?”整事大相见公子言说完那句话就双手后背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再言语,便出声提点了一下“如果你没有别的要说的,那么我们就进入下一阶段了。”   公子言点点头:“好。”   犹如开闸泄洪一般,随着这个“好”字的落地,质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飞快的袭来。内容不过是询问她为什么杀害赫连猛,她来西元究竟有何意图。对于这样的问题,公子言直接采取置之不理的方式,而她这种态度,无疑激起了所有人的不满。   “公子,你这是在蔑视我宣慰司都府!”巴登族族长见公子言屡屡漠视他的问题,忍不住拍案质问道。   “尊敬的巴登族族长,我不是在蔑视诸位的存在,而是诸位的问题,在下不知如何回答。毕竟这世上,有因才有果,我找不到自己杀害老王爷的动机,同时也想不出杀害老王爷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   “族长莫要提我身后的傲雪。因为诸位不要忘了,就算杀害赫连猛,一定程度上会造成西元内部的动乱,可是傲雪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大秦。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我想稍微有些头脑的领导者,都不会选择这么做。况且···”公子言见突然安静下来思考的审判员,琉璃般的眼眸慢慢的从赫连睿身上滑过“如果在下真的要杀害老王爷,又岂会选择如此愚蠢的方法?杀完人之后躺在那里,这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我公子言有问题么?”   “哼!世人皆知你公子言聪明绝顶,搞不好这只是你的计谋而已!”那巴登族长不屑的冷哼道。   “可是诸位相信了吗?”公子言笑着反问道“假设是我杀害了赫连老王爷,事成之后我并没有离开而是趴在等待被人发现,然后在对人说我是受害者,不是凶手···诸位会相信吗?肯定不会吧。就像是诸位现在心中所想,即便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可还是会认为我是凶手。”   “既然如此,公子又何必提出申请审判了?”赫连睿歪靠在椅背上,半勾着眼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公子言说道“本殿下相信,依据定山王的能力,护下你是可以的。”   “关于赫连太子的疑问,本公子有三点要阐明。第一,就像是我最初说的,我提出申请审判,不是为了洗刷罪名,而是为了向大家陈述我的经历,并期望我所陈述的这些有助于诸位尽快解决这个案件。第二,寿宴那天虽然是在下和老王爷初次见面,但是老王爷视我为忘年之友,我又怎可看老王爷含冤而死,而凶手逍遥法外?第三,赫连太子,我公子言为人交往,求的是一个将心比心,定山王肯护我,这证明我当初的选择是对的。但是,他拿一国名誉来护我,我却不能让傲雪因我而遭殃。这件事说大你们可以视为国与国之间的矛盾冲突,说小,不过是我公子言的私事。而我,绝不会拿自己的私事来毁他定山王的名誉!”   赫连睿嘴角的弧度微微一僵,眼底冷光一闪后,慢慢坐直了身子,意味深长的感慨了一句:“公子对定山王···还真是钟情啊!”   公子言不以为然的唇角一勾:“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定山王肯为我做那么多,我又岂可辜负?”说完,对着那双棕黄色的眼眸,微勾起唇角。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涵义,让赫连睿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放远朝前方看去,果真听审席上,某道霸气的身影此刻正情意绵绵,神情暖暖的看着那人。   以为他这样子就会退出吗?真是太天真了!   赫连睿懒洋洋的靠回椅背上,嘴角半勾,看上去颇为邪肆轻佻,搭在椅子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扶手,看着那个面对众多人的质问依旧能够游刃有余,从容淡定的公子言,脑海里突然会想起那晚他略显急躁的面容。   “呵呵。”赫连睿一个情不自禁轻笑出声。一旁的整事大相听到,略微惊慌的转过身“太子可是对宣判结果有何异议?”   嗯?宣判结果?   赫连睿见众人都朝他看来,才猛然发觉原来审判不知不觉已经结束,伸手接过那整事大相递过来的宣判书,目光在“暂时收押”四个字上徘徊了许久后,轻拍了下大腿。   “就这样吧!”   “哗啦啦——!”   安静昏暗的牢房里,铁链摩擦的声音让静坐在角落里的赫连澈好奇的抬起头,古潭般的眼眸平静似水,毫无波澜,可是在看到缓缓走近的身影时,眼底猛地一颤。   “言兄!”赫连澈从角落里跑出来,着公子言手上的手铐,扶在栏杆上的手忍不住紧握“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怕。我只是暂时收押。”公子言安抚性的对他笑了笑“审判结束了。在结果出来之前,我恐怕要一直待在这里。澈澈,我来做你的邻居,开心么?”   赫连澈苦涩一笑:“言兄···”都这个时候了,他就不要在开着玩笑好了吗?   “好了,我的牢房貌似还在里面。我先走了,有事叫我啊!”   有事叫你···这地方,他能有什么事情叫他?   看着那个抬脚离开的身影,步履轻盈,姿态悠闲,左顾右看,硬是把坐牢闹得像是逛街一样随意,赫连澈不由得摇头一笑,心里的担忧也没刚才那般浓烈了。   石床,稻草堆,小天窗。   以前都是她把别人送进监狱,现在却成了别人把她送进监狱。算了···公子言打量了一下牢房里的环境,简陋是简陋了点儿,但环境还算是干净。待在这里的几天,她就当做是体验生活吧!   这样想着,脸上的神情更加惬意起来,等那看管人员解开她的的手链转身离开,她就兴致昂昂的捡起地上的稻草开始整理自己的小窝,等宫晟天带着人进来的时候,某人已经翘着二郎腿,躺在自己新铺的小窝上准备午休了。   “你···你就不能有点儿坐牢的样子?”看着某人颇为享受的模样,宫晟天颇为挫败的单手扶额。亏他还担心这家伙突然被收押可能会担心受怕,可如今看来···貌似是他想太多!   “咦?天天?”听到熟悉的声音,公子言转过身一看,立刻兴奋的从石床上跳了下来。扑到了牢门前“天天,你怎么来了?是担心我吗?”   “你觉得呢!”宫晟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会被收押?”   “这我怎么会知道!”公子言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我有猜测过。毕竟那判决不会立马就有结果。”   “你觉得···怎么样?”宫晟天压低声音问道。   公子言见牢狱那边有墨白守着,便笑嘻嘻的隔着栅栏伸过手去捧住他的脸颊:“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会知道?”   “你···”宫晟天被他这没心没肺的模样给气到了,一把把他的手扯了下来“这几天你就先呆在这里。这里是天牢,赫连睿不会公然对你怎么样,但你也给我绷紧神经。外面的事情由我和妖月,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公子言点了点头,他从不质疑那两个人的实力,也不怀疑自己会出去的事实。不过一想到要在这里呆那么久见不到他,心里还真是有些难受“天天···你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澈澈了没?”   宫晟天垂眸扫了眼被某人抓住的腰带,抬手给拍开:“放心,你的白月光不会有事的。”   哼哼,都这个时候了还吃醋!   公子言很想教训一下这个不分场合随时吃醋的小醋坛子,可是隔着栏杆她也就只能望栏兴叹:“天天,不是我太重视澈澈,而是这件事他的确是因为我才被牵连到了。我不想良心不安。”   宫晟天平静着眼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放心,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公子言的牢房在天牢里面,出来时必然会经过赫连澈所在的地方。看着那个此时正面朝天窗,隔栏远望的男子,宫晟天眼底闪过一丝晦暗:“谢兄。”   “苍兄。”听到声音,赫连澈回过头对着宫晟天点了点头。   “等我。”宫晟天低沉的吐出这两个字“你和公子言都不会有事的。”   谢云澈勾了勾唇角:“苍兄将言兄救出就好。至于我···我已经认命了。”   宫晟天略微不满的蹙了蹙眉头,看着那个身上散发出死寂灰败之感的男子,细不可闻的摇了摇头:“谢兄,你可以认命,而我们却不能良心不安。保重。”   赫连澈眼眸一颤,随后点头一笑:“保重。”   从里面出来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宫晟天回头看了看戒备森严的天牢,对着身侧的墨白使了个眼神:“派人过来盯着。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汇报。”   “是!”   载着宫晟天的马车缓缓离开天牢大院,躲在暗处的探子见马车驶远,才转身往太子府跑去。   “就那么走了?”听到探子的汇报,赫连睿略微讶异的挑了挑眉头。他本以为公子言收押定然会惹得宫晟天大怒不满,甚至跑到天牢里抢人都有可能,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平静的就回去了。   “天牢那里继续盯着。另外···再派几个人去尽君欢协助。”公子言已经下狱,宫晟天定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查明事情真相。而他早就把一切事情都给处理完毕。只要按兵不动等到三日后审判结果下来,那么这场暗战,就是他赢了。   “去,把段岩给我叫来。”一想到过不了几天公子言就会成为他的掌中物,赫连睿心底就一阵暗爽,兴奋的同时身体更是迫不及待的做出反应,让他迫切的需要一个人来消遣一下。   段岩接到太子府传来的消息,不敢迟疑立刻前往赴约。一推开书房大门,就看到了书桌旁的软榻上,正在卧榻看书的赫连睿。身上的衣袍衣领大敞,露出的古铜色胸膛,健硕又性感,让段岩连忙惊慌的转身关好屋门。   “哼,你怕什么?”这里是他的太子府,还能有别的探子不成?赫连睿很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眸一沉,沙哑这声音道“过来。”   段岩不是傻瓜,知道赫连睿这次叫他来,有因为公子言的事情,但更多的···恐怕还是因为那个。尽管心里叫嚣着不满恶心愤怒,但是在那人眼神的注视下他还是抬脚朝软塌走去。   “听说,最近有人在盯着你?”赫连睿一把扯过段岩拉进怀里,随后粗鲁的扯开他的腰带,探进他的衣领。段岩被他猝不及防的这么一拉,直接一个踉跄栽倒他的怀里,想要站起来身体却被他摸得发烫发软,娇弱无力,只能双手撑着他的肩膀,点了点头“是···不过我还没查出来···嗯···是谁的人?”   “哼!有什么可查的?”赫连睿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大手一扯,将他的袍子直接褪至腰间。   “太子——!”   “公子言已经入狱,定山王为了救他很有可能以你为把柄来威胁我。所以这两天···你给我注意点儿,别脱了本太子的后腿。”   “太子放心···我···是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头靠在赫连睿的肩膀上,段岩低咬住下唇不让那羞耻的声音从喉间溢出。察觉到那人粗糙的手滑过自己的后背,段岩身子微颤的同时,心里也忍不住升起一股屈辱感。   “哼,就是惹了麻烦又会怎么样?”赫连睿侧过头看着趴在他耳边不敢出声的男子,嘴角一勾一把把他推到地上。   “啊——!太子!”   “真是没用。”赫连睿见他紧咬着嘴唇,眼底泪花闪闪,非但没有愧疚和心疼,反而愈发的对这个小侯爷轻视起来,反正在他看来,这个武军候小侯爷不过就是他的泄欲之物。   “太子······”   “嗯?有事?”赫连睿见他刚才还一副痛苦不看的模样,此刻脸上已经浮现出淡淡的红晕,眼睛也开始变得迷离,心底对他的不屑忍不住又多了一分。明明每一次见面他也会被享受到,可是背后里偏偏却要摆出一副为了雄心壮志不得不屈尊的样子,这个人简直比他赫连睿还要虚伪!这么一想,他又开始怀念那抹素白的身影,想起他发丝间的冷香,想起他羞怒的面容。   “太子?”段岩见赫连睿突然露出那种怀念的模样,唇角含笑的温柔的如同叶尖的水滴,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愤怒的感觉刚从心底升起,那人突然眼神凶狠的看了过来。   “记住。”赫连睿眼底不知何时布满了阴霾“这几天看管好自己,要是出了事情,本殿下是不会救你的。”   “太···太子···”段岩尽管被**弄得浑身头脑发昏,但是赫连睿这句话却如一桶冷水一般从头上浇下,让他滚烫的身体瞬间变得冰凉!   “怎么?被吓到了?”赫连睿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见他吃痛的眯起眼睛,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记住咱俩之间的协议。我帮助你父亲谋反,作为回报事成之后你们将大秦三分之一的土地让与我西元。而你的身体,不过是你提前给的甜头。”   “可是···”他万一出了事,他怎么可以制止不理?   “可是什么?你真以为我赫连睿会为了你把自己给搭进去吗?还是说···你准备找其他西元人合作?”赫连睿的眼神猛地一冷。   “不···不敢!”对上那样的目光,段岩吓得连忙摇头,之后就是颇为无奈的点头应允“殿下放心···我是不会托你后腿的···”   “这样子最好。”赫连睿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别说本殿下心狠,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毕竟只有我保全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才能继续。而本殿下保全了···你又怎么会出事?对吧?小侯爷?”赫连睿低下身子挑逗着早已面红耳赤,较软无力的男子,见他迷离着眼神连连点头,这才心情大好的褪下自己的衣袍。   这一场见面,直到深夜才结束。事后,赫连睿神清气爽的去沐浴更衣,而段岩则如往常一样,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之后,就拿起地上被赫连睿扔掉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来书房。   “哼,这人还真是恶心。”躲在暗处的小虎看着那个从书房里出来,一路翩翩而行的段岩,很是唾弃的扫了他一眼。刚才还叫的那么大声,现在又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哼···真是虚伪!   “行了。他出府了,我们行动吧。”   “好嘞!”   离开的身影快若闪电,轻若如风,悄无声息的跟在马车后面进了西园街道。在拐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小巷时,二人对视一眼,一个飞快的飞身上车毫无声息的解决了车夫,一个则是身子一缩从马车窗户飞身进马车内。对着那尚未来得及呼救的男子,抬手就是一巴掌。   ------题外话------   昨天太累了,写了两千就扛不住去睡了,早上七点多种起来写的另外一半。评论也没有及时回复。╮(╯▽╰)╭毕业好累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宫晟天,你配不上他!   “不好了太子!大秦小侯爷貌似被人绑架了!”   “你说什么?”刚从浴室里走出来,正擦拭着头发的赫连睿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愣在那里。在随从又把那话重复了一遍后,立刻愤怒地把手中的帕子扔到了地上。   “找!立刻把人给我找回来!”赫连睿暴躁的对着那随从吼了一句,然后回身一脚踹翻身旁的花架。   可恶!没想到那宫晟天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快!   他前脚警告完段岩,后脚他就叫人把段岩给掳去。他到不是担心段岩会把自己给供出去,他只是担心段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他和大秦的合作,岂不是要泡汤了?   看着地上碎裂的花盆,赫连睿慢慢握紧了拳头。清脆的骨节声飘荡在宫殿内,让跪在地上的宫人们更加惴惴不安。直到那黑色的靴子离开视野范围,宫人们这才轻手轻脚的上前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书房里,淡淡的檀香味飘荡在空气里,刚才欢爱造成的狼藉,早就被宫人消除的干干净净。赫连睿阴沉着脸坐在书桌后,当听下人说定山王今晚一直在和中山国太子等人商讨事情时,棕黄色的眼眸倏地划过一丝冷光。   难道这件事情不是宫晟天做的?   赫连睿单手摸着下巴,想不明白除了宫晟天,谁还会在这个时候绑架段岩。   “太子,要继续盯着么?”   赫连睿蹙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盯着吧。”就算这次事情不是宫晟天做的,接下来几天这个人也定然会有所行动。至于段岩···   “继续寻找小侯爷的下落,只是注意不要走漏了风声。”   “是。”   “你们,陪本太子去天牢看看。”   “是!”   夜晚的天牢格外的幽深寂静,银灰色的月光透过小小的窗户投射进屋内,在地上留下涟漪荡荡。赫连睿隔着栅栏看着石床上盘腿而坐的身影,一双眼睛晦暗不明。   “公子。”   赫连睿走到栏杆边,看着那抹身影声音低哑的开了口。低沉的声音飘荡在空旷的走廊里,振聋发聩般响亮。让正在思考问题的公子言情不自禁的挑起了眉头。   “公子。”   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语气中流露出来的阴狠让公子言终于睁开眼睛,侧头朝他看去。   “太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公子言眉眼淡淡,看着栏杆外一身华服的男子眼眸静默无痕,眉宇间丝毫没有下狱的狼狈和羞愧,一身白袍依旧皎若月光,让人难升亵渎之心。而他的这份冷漠淡然,却如导火索一般点燃了赫连睿心底的怒火。   “公子,小侯爷被人绑架了。”   公子言眼眸一闪,随后勾唇浅笑:“所以呢?”特意跑来看看她是否还在?   “探子调查说不是定山王做的。”棕黄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那一抹素白,赫连睿抓着栏杆,看着那个淡若春风般的男子,丝丝阴狠渐渐爬上眉梢“公子,本太子似乎又小瞧你了。”虽然不知道背后那人是谁,但是直觉告诉他定然与公子言相关就对了。   “难道太子殿下深夜跑到这牢房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公子言的语气中流露出一分讥诮,看向赫连睿的眼神也带了份蔑视“太子若没事就请回吧。”   “你!”抓着栏杆的手紧紧地缩紧,看着那个再次垂眸打坐的身影,赫连睿挫败的拍了下栏杆,然后愤恨的转身离去。中途经过赫连澈的牢房,看着那抹蜷缩在石床上微微颤抖的身影,眼底闪过丝丝蔑视。   “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冷冷的丢下这句话,赫连睿便抬脚大步离去。冰冷的声音回击在墙壁上飘在床上之人的耳中,让那打颤的身体猛然僵住。   而与此同时,西元皇城某间地下石室里,被人泼醒的段岩也立即判断出了自己的所处状况,愤怒惊慌的对着石室里的黑衣男子叫嚣着,直到一抹鲜红飘然而至,才像是被人按住脖子一般停止了声音。   “你···你是谁?”惶恐不安的眼眸倒映着那一抹艳丽鲜红的身影,表面强装的镇定却在对上那人蔷薇色的眼眸时瞬间变得粉碎。看向石室里其余人的眼神也没有了方才的嚣张跋扈。   “看样子,小侯爷已经知道在下是谁了?”祁玥半勾着眼角看着那个面色惨白,神经紧绷的男子,眼底浮现出丝丝璀璨的流光,落在段岩眼中却像是催命符一般让他脸上的恐惧更甚。   “楼主···楼主求你···不要···不要杀我!”红衣黑发,血色眼眸,这个人就算是近几年在江湖上淡去了身影,也淡化不了人们心底对他产生的恐惧。即便是身处朝政中的他,忘尘楼妖月楼主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他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亲自和这传说中的大魔头对上。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小侯爷,杀不杀你,不是本楼主说了算的。”祁玥见他这般容易就被吓倒,心底不由得感到无趣。可是一想起如今被关在楼里的小言儿,眼眸一下子变得狠厉起来。   “我可以付双倍价钱!”段岩看到了那人倏然冷冽的眼眸,连忙惊慌的嚷道“只要楼主留我这一命,我定会附上双倍的价钱!就算是三倍···也可以!”   “呵。”祁玥听到这话忍不住勾唇一笑“小侯爷出手还真是阔绰。只是很抱歉,那人请本楼主出手,就是为了夺你的性命。”   “什么···”段岩吞了口吐沫,眼底布满了恐惧,心底更是无比的迷茫,不知究竟是谁对他这般阴狠。   “小侯爷,本楼主劝你不要在挣扎了。毕竟就算本楼主放你这一次,你出去后还是会被解决掉。不如···让本楼主给你个痛快?”   “楼主是说···那个要杀我的人···现在就在···西···西元城吗?”尽管被吓的手脚发凉,但是段岩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神智。更何况妖月说得这么明白,他又怎么能听不懂?   “楼主可否告知···那人是谁?”犹豫了一下后,段岩还是忍不住问道。   “保密买家的身份,这是我们忘尘楼的规矩。不过有一点小侯爷猜对了···”祁玥对上那一双惊惶无措的眸子,缓缓的开了口“那人就在西元皇城。”   “难道是···定山王?”段岩略微思考后,立刻锁定了目标,见妖月面上无痕,心底微微有些迷茫和忐忑,如果不是定山王还会是谁呢?   “好了,闲话就这么多。小侯爷···”祁玥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从火红的衣袖中伸出素白修长的玉手,一边打量着自己的指甲,一边对着段岩冷冷一笑“我们该上路了。”   “不···不要!”段岩绷紧身子,想要后退,可是身子却被紧紧地捆绑在架子上,眼看那人越走越近,段岩两眼一闭——   “太子救我!”   祁玥脚下的步伐猛地一顿,短暂地静谧后,石室里突然飘荡起愉悦的笑声。   “小侯爷···你还真是单纯的可爱。”祁玥看着已经完全傻眼的段岩,索性衣袖一甩,勾唇笑了“算了,反正难逃一死,我就让小侯爷做个明白鬼吧。那个要夺你性命的人···你今晚刚见过。”   他今晚刚见过···刚见过···见过···   轰——!   电闪雷鸣见,一个人的名字突然浮现在脑海中,对上祁玥略带涵义的眸子,段岩突然疯狂的大吼了起来:“不可能!他怎么会杀我!他怎么会杀我!”   “哦?”祁玥掏了掏耳朵,嘴角的笑意更甚“看样子小侯爷已经猜到了。”   “不···不会是他···怎么可能会是他!”惊讶大过了恐惧,让段岩竟忘记眼前之人是谁直接对着他大吼大叫起来“他难道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合作了吗?如果我死了,他还去和谁合作!我爹是不会放过他的!”因为武军候,就只有他一个儿子!他绝了武军候的后,他爹怎么会放过赫连睿?   “咦?难道小侯爷不知道吗?”祁玥眼神怪异的看了眼段岩“武俊王的宠妾怀孕了。听大夫说···是个男娃。”   “什···什么。”段岩脸上的表情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看向祁玥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的···那些侍妾怎么可能会怀孕。”他为了根绝后患可是直接···直接给爹下了药。   “这本楼主就不知晓了。只是听说···那武俊候很高兴,立刻就把那侍妾抬为妃位了。小侯爷。”祁玥看向段岩的眼神充满了幸灾乐祸“你这是白白为他人作嫁衣裳啊!”   石室的暗格里,宫晟天面无表情的看着被妖月耍的团团转的段岩,直到墨白带来赫连睿造访天牢的消息,脸上的镇定才猛然破碎。   “那个混蛋可有事?”想起赫连睿对那个混蛋另有所图,宫晟天就难以控制住心底的怒火。   “王爷放心,公子没事。那个赫连睿呆的时间并不长,似乎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是吗···   听到墨白这么说,宫晟天虽然面上松了口气,但是心底却依旧紧绷着。应该说只要那个混蛋不在他的身边,他就始终放不下心!   “王爷!”就在宫晟天犹豫着要不要去天牢里看看时,墨羽突然面色不安的跑了过来,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担忧——   “王爷,傲雪出事了。”   气氛静谧的书房里,宫晟天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桌后,双眸盯着桌上的信纸似在沉思。一旁的墨白墨羽垂头站在一旁,对视一眼,眼底满满都是纠结和担忧。   “王爷,请早作决算!”眼看天要快亮了,墨白不得不隐晦的提醒宫晟天,毕竟有些事···耽误不得。而墨羽却在墨白出声后眼神略怒的看着他,可是一想起信上的内容,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天一亮···随我进宫。”   沉默了近半夜的宫晟天在天快要亮的时候终于张嘴出声,只是嗓子哑的厉害,声音几乎轻的细不可闻,可还是被墨白墨羽给听到了。虽然心底似乎早就有所预料,可是真的亲耳听到时,他们心底又止不住悲哀。   “那属下——”   “宫晟天,那小子被我给摆平了!”就在书房的气氛压抑到几点时,祁玥突然推开门面色兴奋的走了进来,见宫晟天阴沉着脸坐在书桌后径直抬脚朝他走去“宫晟天,那小子已经成功被我策反,认定了赫连睿要杀他,而他爹也不要他了。现在正恨着要去报复呢!你说我什么时候把他放了比较好?天一亮还是——”   “我要回傲雪。”   “你说什么?”正兴奋的抬手比划的祁玥听到宫晟天的说的话后脸上的表情猛地一僵,随后目光阴狠的转过头“你再说一遍!”   “我要回傲雪。”宫晟天抬起头对上祁玥愤怒的眼神“傲雪内乱,我要回去。”   “那小言儿呢!难道你不管他的死活了吗!”祁玥“啪”的一声双手拍在桌子上,血红的眼睛艳丽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宫晟天不为所动,只是表情淡定的收起桌上的信纸,抬眸看了他一眼:“我会留人手给你。”   “你!你竟真的这么无情?你难道忘记小言儿对你做的一切了?”祁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发觉一丝的忧郁和悔恨,可是没有!全都没有!那碧绿的眼眸无波无痕,竟比死水还要冷静!无动于衷的从书桌后站起身,看向他的眼神陌生的如同初见!   “好···真是好!”枉费小言儿曾经还想真心相待,枉费小言儿这么久的委屈割舍!到头来,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最后还是选择了天下!   “轰——!”   只听一声巨响,梨花木书桌突然间化为碎片落在了地上,灰尘滚滚中,一抹鲜红妖娆如火般绽放,冰寒刺骨的杀气瞬间弥漫整个书房。宫晟天拧着眉头挥了挥手,碧绿的眼睛不经意间撞上一双沁血的眼眸,那妖娆的颜色魅惑中带着冰寒,嗜血中带着残忍,好看的剑眉刚要蹙起,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天——   “宫晟天,我妖月对天发誓,今生今世绝不会把小言儿交给你!绝不!”   冰冷的声音坚定而又决绝,如一把匕首直插心脏。宫晟天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翩然而去的红色身影,背在身后的手慢慢的紧握成拳。   “进宫。”   西元皇宫里,傲雪内乱的消息也第一时间被西元统治者得知,假惺惺的寒暄了几句后,西元皇帝就允许了宫晟天的请辞。只是在他离开后,心底难免升起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定山王就这样离开了吗?”   回宫的路上,宫晟天不出意外地碰上了特意来堵他的赫连睿,看着那人眼底的讽刺和讥诮,碧绿的眼眸猛然迸射出刺骨的寒意。   “赫连睿,你给本王等着!”   “呵。”赫连睿轻蔑的笑了,双手后背仰头看像天空,稍显邪肆的脸上慢慢勾起一抹嘲讽“王爷说这话还有意思吗?反正你已经决定放弃那个人了。”   冷硬的面容猛地一白,宫晟天暗暗握紧拳头,想要出口反驳,但是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一般难以出声。   “王爷,我早就说过,你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你以为你很在乎他,但实际上呢···”赫连睿轻笑着朝他靠了过去,棕黄色的眼眸冰冷讥诮,还带着几分不屑和蔑视,对上那人如霜似雪的眼眸,悠悠的吐出一句话“终究还是抵不过你心底的天下。”   “哼!难道赫连太子志不在天下么?”宫晟天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当然。”赫连睿很是直爽的点了点头“不过···我是不会一边说着护你周全,一边却又在最后时刻弃他于不顾的。”现在想起来,当时他说的那些话,如今全都成了讽刺!   “宫晟天。”赫连睿捕捉到那人眼底的轻颤,脸上的表情倏地一冷“你配不上他。”   碧绿的瞳孔一缩:“你···”   “现在是你放的手。”赫连睿冷冷的打断他的话,语气中透着一股嗜血的凉薄“是你不要他的。所以···就不要再回过头来找他。因为本太子···会比你更好的对他!”   这句话说完,赫连睿就抬脚离开。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那人的肩头,虽然身体很痛,但是心底却是无比的畅快!回头看了眼那还站立在原地的身影,赫连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而远处的宫晟天却看着西元皇宫华丽的宫殿,慢慢冰寒了眼眸,沉默了半响后——   “回国。”   定山王的告辞,突然而又猝不及防,闻讯赶来的元乐和赤萧,更是在看到那人已经装备好的车马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王···王爷?”   “傲雪有事,先走一步。”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宫晟天就转身离开,元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侧的赤萧伸手抓住胳膊。   “别费力气了。”赤萧看着那个翻身上马的身影,眼底虽平静无波,心底却升起丝丝遗憾。再想起这几日做的一切,恍惚间又像是一场笑话。   “定山王走了,我们也告辞吧。”   始终昏暗幽深的牢房里,公子言看着再次出现的赫连睿,眉宇间的不耐刚刚浮现,那人就突然出声——   “傲雪内乱,那人回国了。”   ------题外话------   吼吼~明天会按照老时间更新!(*^__^*)嘻嘻……   今天是端午,亲们有没有吃粽子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不管是生是死,本公子都接着   夜色娟娟皎月,梅玉供春绪。不使铅华点缀,超出精神淡伫。休妒残英如雨。清香眷恋,只恐随风满路。散无数。   江亭暮。鸣佩语。正值匆匆乍别,天远瑶池缟毂,好趁飞琼去。忍孤负、瑶台伴侣。琼肌瘦尽,庾岭零落,空怅望、动情处。画角哀时暗度。参横向晓,吹入深沈院宇。   明明已是晚春时节,但西元的夜色依旧透着份凉如水般的清冷。偶尔夜风拂面,丝丝凉意犹如细毫一般直插骨髓。特别是在白日的大雨过后,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清冽的芳草清香,冰雪般沁人心脾,拂过衣袖,凉到心底。   “外面就那么好看么?”   赫连睿双手抱臂,背靠在栅栏旁的墙壁上,看着那个双手后背,站在窗前仰头眺望的身影,眼底划过一丝不满。   “西元的夜空很美。特别是大雨过后···”黑曜石般的眼眸倒映着窗外的满天星斗,皎皎明月,还有不时闪过的璀璨“纯粹干净的,觉得似乎灵魂都被净化了。”   “嗤——!”或许是土生土长习惯了西元的夜空,听到公子言这透着分幼稚的感慨,赫连睿忍不住轻笑出声,见他还在仰着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便脑袋一歪,抵在了墙上“其实草原上的夜空比这里还要美,甚至还可以看到银光闪闪的雪山。你要是想看···我可以领着你去。”   长身玉立,芝兰玉树般的身影听到这话终于有了反映,长发轻拂,慢慢垂下早已酸涩的脖颈,公子言转过身对上了栅栏外正静静看着他的眼睛:“太子殿下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和在下聊天吗?”   “这只是一部分。”赫连睿见那人拂袖准备坐上石床,嘴唇一抿“探子来报,那人已经出西元了。”   整理稻草的双手微微一顿,随后姿态优雅的将稻草抚平,动作流畅如水,似乎那句话对他来说没有造成半分的影响。   “公子···”赫连睿挑眉看着那身影,正犹豫着要不要重复一遍时,那人低缓若河水般的声音突然响起。   “良驹健将,快马加鞭,两日时间,岂不正常?”说罢,直起身子看了赫连睿一眼,那平静无痕的眼眸,如泉水般清澈,又如古井般静谧。看的赫连睿心头一紧。   “今日中山太子和赤焰太子也启程离开了。”   “身为太子,朝政繁忙。启程归国,在正常不过,只是白日的雨下得那么大,恐怕道路不好走吧。”   赫连睿滚动了一下喉咙:“明天齐燕和大秦使者也会启程离开。”   淡漠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讶然,虽然表情极淡,却让赫连睿心头一紧,屏住了呼吸。   “大秦小侯爷找到了?”   就是这样吗?赫连睿的表情微微有些迷茫,可是对上那双疑惑的眼睛,还是点了点头:“嗯,找到了。在一家酒馆里发现了他,除了受了点儿轻伤,其余的没什么大碍。可能是那伙人顾忌他的身份,最后扛不住压力放了他吧。”   “是吗。”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收回了视线,盘起双腿刚要打坐,赫连睿略显迟疑的声音飘了过来“公子难道就不伤心么?”   微垂的眼眸慢慢抬起:“伤心什么?”   “自然是那个人。”赫连睿双手抓住牢房的栏杆,看着那个自从得知宫晟天离开,就突然安静下来的身影,眼底突然浮现出一抹疯狂“你难道不恨他吗?恨他终究还是抛下了你!恨他违背了你们之间的誓言!”   “誓言?”公子言突然笑了“太子殿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和宫晟天之间,如果真的说誓言,那就只有一个。就是他们在傲雪生气之后,她许诺从此以后公子言绝不背叛宫晟天。后来在路上,她又答应他,只要宫晟天是她公子言一个人的,那么她公子言也是属于宫晟天一个人的。   不背叛,彼此占有,这是他们仅有的两个承诺。而这承诺中,并不包括,在艰难的时候,不准放弃对方。   “误会吗?”见公子言眉眼淡淡,表情随和,似乎真的没有伤痛欲绝的表象,赫连睿心底在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升起丝丝怀疑“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不然呢?”公子言扭头看向他“敢问殿下,如果您是定山王,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   赫连睿抿了抿唇,半响后才低哑着嗓子开了口:“我可能会和定山王一样。不过···我会在确定你的安危之后在离开。”赫连睿说到最后,语气有些急促,似乎努力地在证明些什么,眼睛更是颇为焦虑的看着公子言。   “反正都要离开,所以对本公子来说,你选择如何离开已经无所谓了。”公子言语气平淡的回道。   “那···中山太子他们···”   “殿下,他们肯相信我,是我公子言的福气;若置之不理,我也没有资格怪罪他们。求人不如求自己,我从未想过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别人手中把握。”   听到这席话,赫连睿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公子···你还真是冷静的可怕。”   “不···”公子言扭头看向窗外的夜空,倏然勾唇笑了“我只是认清现实而已。”   听到这话,赫连睿眉头忍不住紧紧蹙起,抓着栏杆的手也情不自禁收紧,紧绷的皮肤爆出青绿色的血管,骨节处的泛白皑若白雪。   “认清现实···那公子现在认清现实了吗?”赫连睿看着那抹身影慢慢勾起唇角“明日,公子的审判书就已经下来了。没有了定山王的护佑还有中山太子等人的保护,公子···你的生死完完全全掌握在了我们西元人手中。”   听到赫连睿略显得意的语气,公子言微微勾唇,然后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是生是死,我公子言都接着了。”   “你···”   懒得再听他洋洋得意的声音,公子言闭上眼睛静默打坐,面若古井,但是心底却微起波澜。   宫晟天走了,祁玥一定会气得发疯吧。但愿他···不要做出什么傻事。   出于担忧和了解,公子言才会这么想。而祁玥果真被宫晟天气的发疯了,眼看距离审判结果下来的时间越来越近,祁玥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担忧,决定去劫天牢。   “楼主你要三思而行啊!你这样子做,公子的身份就暴露了!”魅儿听到祁玥这个疯狂的决定后,顿时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毕竟这里是西元,不是别的地方!   “暴露了也比死了强!”祁玥已经急的完全失去了理智,可以说自从宫晟天回去之后,他整个人就癫狂了!   他是一个江湖人,在武林里他可以叱咤风云,但是关系到朝廷,他一个小小的楼主怎么能和一个国家相抗衡!   “要不本楼主进宫杀了那个西元皇帝,然后自己去做皇帝如何?”从来没有被权势地位烦忧过得祁玥,如今却恨透了自己江湖草莽的身份,特别是在明知小言儿有危险他却救不得的时候······   “小虎,你去打听那西元皇帝在哪里?快去!”担忧过度的祁玥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以至于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主意无疑是个笑话,但是他却按捺不住心底的狂乱。   “楼主。”从未见过祁玥这么张皇失措的小虎小狼还有魅儿三人早就被吓呆了,见那人一袭红衣,如一团火一般在屋里乱窜,三个人心底又担忧又着急。最后还是性格稳重的小狼出口唤住了他“楼主,属下总觉得王爷离开——”   “住口!”祁玥突然愤怒的扭头对他吼道“不要再在本王面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等到小言儿的事情解决之后,本楼主会亲自到傲雪杀了他,杀了他!”   “楼主!”魅儿知道祁玥这是被宫晟天气狠了所以才会说出这么狠厉的话,可眼下不是谴责定山王的时候,而是如何想办法,把公子给救出来!   “楼主莫慌,这是还有转机。”魅儿略微沉思后突然开口说道。   “转机?什么转机?”祁玥唰的飞到魅儿身前,双手抓着她的肩膀说道“快说!什么转机,快说!”   “回禀楼主。”尽管肩膀被抓的生痛,但魅儿还是恭敬地说道“属下觉得公子可能不会被西元处死。难道楼主忘记那个赫连太子了吗?”   “赫连睿?”祁玥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   “对,那个赫连睿对公子有着特殊的执着,属下觉得赫连睿绝不会就这么让公子被处决掉,反而很有可能会趁此机会彻底收买或是控制住公子为他所用。”魅儿想起前几天小虎对她说的这些,越想越觉得不管是公子杀人还是定山王离开,都是那赫连睿一手策划而成。而那人做了那么多,绝不会只是为了公子言死掉,不然,在当初公子被劫持的那晚,不就可以要了公子的性命吗?   “楼主,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小狼见祁玥渐渐安静下来,便上前一步说道“根据属下对那个赫连睿的调查,发现他性格极为偏执。公子拒绝了他的好感,他绝不会轻易的放手,眼下定···不在,这对他来说是个大好的时机。所以,属下认同魅儿的话,西元对公子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收买。”   “对啊楼主!现在其他国家的使者都走了,西元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小虎见众人都开了口,也跳出来说道“楼主,你可千万不要冲动。万一这是那赫连睿设下的阴谋,目的就是引诱楼主现身呢?楼主,那定山··咳咳···已经走了,为了公子,也请楼主不要冲动啊!”不要到头来公子没有救出来,反而还把自己的给搭进去了啊!   经过这三个人的劝说,祁玥已经平静了下来,回想刚才自己说的话,的确是过于冲动了,只是······   “如果事情真的如你们所想的那样,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那毕竟是小言儿的命,本楼主赌不得。”就算是有一分的危险,他也要拿出九分的准备。   “小狼,你去天牢紧盯着,一有动静立刻汇报。小虎,召集弟兄,随时待命。魅儿,你去准备车马和离开路线,事成之后我们立刻撤离。”   “是!”   三人领命下去了,祁玥吐了口气,紧绷的身子突然一软,跌坐在软榻上。   “小言儿···”看着窗外的满天星斗,祁玥眼底渐渐浮现出点点伤痛“如今的你···可有后悔?”   三日时间,不过眨眼功夫就已经到了。从第一天的定山王离去,到第二日中山太子赤焰太子相继离开,西元百姓们已经认定,公子言难逃一死了。尽管那日他在审判大会上的发言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深思,但是他们更愿意相信是公子言杀死了赫连猛,也不愿意那个辉煌了一辈子的老王爷最后背上阴狠算计的名称。这一点不仅引起了老王爷一派旧党的支持,同时也引起了太子党的回响。但是赫连睿却不这么认为,应该说···他还没有死心。所以经过努力,总算说服六大家族暂且发表审判决议,而由他,再去天牢里谈谈那个人的口音。   天牢里,几日缺少阳光日晒的公子言,如今看上去神情颇为憔悴,面色也微微有些虚弱泛白,尽管一双星眸依旧熠熠如星空,但是身形明显是单薄了许多。赫连睿很是心疼的看着他如花儿一般枯萎,而公子言却对来人的频繁造反,表示微微的反感和无奈。   “太子这次前来···可是来告诉在下宣判结果的?”公子言算了一下时间,询问道。   “对。”赫连睿滚动了下喉结,微微发干的嗓子让他的声音听上去略有些嘶哑粗糙“审判书下来了···公子觉得自己下场如何?”   “在下说了。”公子言面色淡定的直视前方“不管是生是死,本公子都接着。”   “可公子其实还是不想死的对不对?不然···也不会提出审判。”   公子言凝眉看向他:“殿下究竟想说什么?我如今这个下场,不是太子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么?”   “我只是想让你臣服,并没想要你的命!”赫连睿突然愤怒的对他低吼道“如果公子早些答应我,根本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事情!”   “太子殿下做都做了,如今说这些还有用么?”公子言语带嘲讽的对他说道“难道太子殿下现在还想救我不成?”   “本太子救你有什么可奇怪的吗?”赫连睿往栏杆那里又靠了靠“只要公子想。本太子就能救你。”   公子言冷冷一笑:“我已经成了杀害老王爷的凶手,太子殿下如何为我洗脱?”   “你是在报复我吗?”赫连睿突然挑眉笑了“没错,我当时却是打着一箭双雕,连着叔父和你一起除掉的心思,但是后来我改主意了。”   “公子。”赫连睿双手抓着栏杆“我要你。只要你现在低头,我立刻让人作证说叔父不是你杀的。你也只是受害者。杀人的是齐燕太子的人,他们假意投诚真心陷害,试图通过杀害赫连老王爷来造成我西元的内乱。而之所以牵扯进公子,也是担心公子无法被齐燕所用从而决定斩草除根。论动机论能力,齐燕完全可以,公子,只要你低头,本太子就可以让你平安的走出监牢大门,而且绝不有损你第一公子的声誉!”   “怪不得大秦武军候会选择和太子合作,太子能言善辩果真极容易蛊惑人心,想必此次傲雪内乱,也和太子有关吧。”公子言突然唇角含笑的看着他说道。   “入主中原自然要做多方面的准备,其实我还没准备暴露傲雪的势力。只是公子···”赫连睿眼底浮现出点点痴迷,看着那不论身陷囹圄还是出于风口浪尖中始终保持一身淡漠飘然的男子,一颗心紧紧的被人揪起。“那些人暴露是很可惜,可是为了公子···一切都值得。”那些个蠢货,怎能和第一公子相提并论?   “公子,本殿下说了这么多···你···可改变主意?”双手扶着栏杆,赫连睿紧张兮兮的看着那人的面容,胸腔里的心脏更是跳得厉害,那咚咚咚的声响,震得他耳膜生痛,一股陌生的紧张感和期待感,更是随着那人眼神的看来,如泉水般从心底溢出。   “不。”公子言淡然的看着赫连睿唰的惨白的面容,还有眼底浮现出的阴鸷,冷漠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我不想落了个老王爷的下场。”   “你和他不一样!”赫连睿突然愤怒的大吼起来“若不是他执迷不悟,若不是他固执己见,若不是他不听劝阻,我又怎么会···我又怎么会对他下毒手!你难道以为我杀了叔父,心里就很好过吗!”   愤怒地吼叫声在走廊里回响着,赫连睿手扶着栏杆低着头刚想平静下澎湃的内心。身后却突然传来脚步声,怒火未尽的他刚想对着来人大吼,周围突然燃起无数火把瞬间点亮了昏暗的天牢,那刺眼的光芒他还未来得及适应,一抹熟悉的怒喝声却突然传入耳中——   “畜生!”   ------题外话------   偶:王爷,你可知晓你已经引起了民愤?   王爷:···咳咳···略有所查。   偶:···那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王爷:···我没说不要他。   偶:···你这是在解释么?   王爷:···你心里不清楚?   偶:······我最近越来越喜欢祁玥干爹了,今天干爹又疯狂了···   王爷:···那是干爹···   偶:澈澈也该出来溜达溜达了。   王爷:···那是男神···   偶:其实赫连睿某种意义上说···也还不错···   王爷:··他会欺负混蛋。   偶:难道你就没有?   王爷:··········   T   ☆、第一百五十七章 混蛋,你是不是生气了?   愤怒声回荡在走廊里,摇曳的火焰照亮了斑驳的墙壁。   冰冷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紧握的拳头按捺不住心底的怒意。   “父···父亲···”   赫连睿看着突然出现在牢房中的六大贵族、十大部落首领,还有他那么个常年卧病在床久不出宫闱的父亲,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而目光搜索到其中一道身影时,瞳孔更是猛地一缩!   玄色窄袖蟒袍,五爪银龙蜿蜒而上。黑发高束,剑眉斜飞入鬓。眼眸凌厉似鹰,冰冷若狼,流光闪闪,冷若翡翠。下巴刚毅性感,紧抿的薄唇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峻之气。   “你···你···”   看着那个应该在千里之外的男人,赫连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想要说什么,那人却突然抬脚,眸若寒冰般朝他走来。   “刺啦——!”   重剑出鞘,寒气四溢,冰冷的流光顺着剑刃一路向下,手腕一翻,快若闪电,眼前只觉银光一闪,让人窒息的杀气突然呼啸而来——   “哗啦——!”   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滑落,黑色的锁链盘踞如蛇,重重的砸在脚边,荡起无数回响。棕黄色的眼眸摇摇欲坠,看着那抹玄色的身影巍峨如山般擦肩而过,然后伸手推开了牢房门。   石床、稻草、小天窗。   寒夜、月光、白衣人。   盘腿而坐,长发垂泻如瀑,月光披身,眉眼间如落春雪。   三分淡漠五分凉薄,眼眸静静,水唇淡淡。   “公子言。”   重剑入鞘,黑色的筒靴踏过地上的积水,翡翠般的眼眸倒映着墙角处静静绽放的如雪玉兰,一丝温柔突然在眼角绽放。   “我来接你回家。”   星斗如云,银河如瀑,镶嵌在藏蓝色的天幕上,华丽的宛若舞女翩跹的裙角。凉风平地而起,丝丝凉意拂过脸颊,吹乱了耳边垂落的长发。   “冷么?”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随着话音落下的,是金丝镶边的黑色披风。滑滑的料子,冰凉的触感,披在身上却隔绝了深夜的凉意。胸前飘落的带子柔软的如同湖边新出生的芦苇,缠绵在那略显粗糙的手指上,让公子言脑海中突然飘过“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这句话。   “怎么了?”见公子言垂着头不说话,宫晟天眼底闪过一丝担忧,见他脸色白的厉害,如冰霜般在月光下泛着晶莹,剑眉不由得一蹙,随后伸过手去。   “我没事。”偏头躲过伸过来的手指,平淡的语气让碧绿的眼眸猛地一颤。看着眼前下巴尖巧,身子单薄的如同玉兰花瓣般的身影,宫晟天滚动了一下喉结,刚想要说什么,眼前人突然扬起唇角。   “元太子,萧太子。”看着站在不远处两抹身影,公子言浅笑出声,然后抬脚朝他们走去,行至他们身前一米之外时,微微颔首“公子言在此谢过两位太子相助。”   “公子客气了。”元乐受宠若惊的伸手虚抬,瞥了眼他身后看过来的男子,道“其实我们没做什么,这都是定山王的功劳。”   赤萧在一旁也赞同的点点头:“没错,其实我们一开始也是被骗过去了。直到出了皇城···才知道,这不过是王爷的计划。”   “虽说如此,但该谢还是要谢的。”不管这二人出于何心思选择支持傲雪,帮助就是帮助,哪怕是虚情假意,她公子言也谢了。   元乐和赤萧见公子言执意如此,便笑了笑不在推脱。随后一行人坐马车回到了尽君欢,分手时相约明日中午再细谈赫连睿一事。   套房里,得知公子言被救出来的祁玥,从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便按捺不住激动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见屋门被打开,一个箭步就窜了过去——   “小言···怎么是你!”   扑过去的身影在玄色衣袍走进来的那一刻猛然顿住,脸上的激动也瞬间化为嗜血愤怒,抬起的右手刚要凝聚掌风,手腕就被人一把给抓住。   红色的衣袍妖娆似火,如墨的长发倾泻如瀑却稍显凌乱,蔷薇色的眼眸美若水晶却暗含血丝,嫣红的嘴唇微微起皮。   “祁玥,我回来了。”   手一扯,公子言一把将这正在枯萎的蔷薇拥入怀中,瘦弱的身体僵硬如铁,抱在怀里还夹杂着一股冷意。公子言心疼的手抚着他的后背,察觉到他慢慢圈过来的臂膀,歪过头在他脸颊上蹭了蹭。   “小言儿···?”颤抖的声音恍若秋风中飘下的落叶,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丝丝不确定的激动,公子言心尖微微一颤,刚要答应,一颗脑袋就突然垂下,一头扎进了自己的脖颈间。   “你个小王八蛋,知不知道这一次快要吓死我了!要不是他们拦着,我差一点儿就杀到皇宫里去了。”确定抱着他的人是公子言,祁玥久久高悬的心终于彻底落地,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和难以消解的后怕,让他一时间忘记周围还有其他人,直接抱着公子言破口大骂起来。   “这次是我不好。不过你杀到皇宫里干什么?干掉皇上你就是皇上么?”公子言歪着头打趣他,随后下一秒五官就紧皱在一起。   “这个时候还消遣我!”收回掐在她腰间的手,祁玥愤愤的瞪了她一眼后就双手捧着她的脸仔细打量了起来“我看看···白了,瘦了,下巴又尖了···不过还好,没有受伤。看样子那些西元人,还算是识相。”   “嗯,我没事。就是这几天没睡好。休息一下就可以。倒是你···”公子言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他一眼后,突然嫌弃的撇了撇嘴“几天没洗澡了?我问着怎么都馊了?”   “什么?!”听到这话祁玥瞬间炸毛,回想一下自己这两天貌似还真没有好好洗漱,顿时洁癖症上来的他,步子一转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行了。”见祁玥走了,公子言唇角弯弯,然后对着魅儿伸开双臂“过来,爷抱抱。”   “呜呜,公子!”魅儿一个箭步扑过去,像是树袋熊一般挂在公子言身上嗷啕大哭了起来,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才在公子言脖颈间狠狠地蹭了蹭。   “你这丫头,又把眼泪鼻涕蹭在我身上。”公子言假装生气的指责道。   “我就蹭我就蹭!”情绪上来的魅儿难得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小性子,抱着公子言直把脸上的眼泪蹭了个干净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手。而公子言也难得没嫌弃的任她耍着小性子。   “公子这几天受苦了。我去给你准备点儿好吃的。”发泄完的魅儿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仔仔细细的看了眼公子言之后才从她身上跳下来,然后笑嘻嘻的就跑出去了。一旁的小虎觉得终于轮到自己了,刚想撇着嘴扑过去,就被小狼一手给推开。   “公子!”   小狼伸出手紧紧地抱住公子言,心头思绪万种,可是又不知从何处说起,急的他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双温柔的小手突然抚上他的后背。   “小狼,这次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而且我这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吗?所以你就别担心了,嗯?”   公子言用一种轻柔的声音轻哄着紧抱着自己的小狼,哄劝的语气让一旁的小虎不满的撅起嘴巴,也让小狼微微红了脸。   “那···那以后公子去哪儿我都要跟着。”小狼难得任性到。   “好,我就算是洞房花烛夜,也让你在一旁站岗如何?”   轰——!   小狼的脸彻底红成了虾子,尴尬的松开抱着公子言的手,冷酷的表情在触及到那一双打趣的眼神时彻底变得粉碎!   “我去给公子准备浴汤。”   黑影一闪,小狼瞬间消失在眼前,公子言唇角刚刚勾起,那黑影突然返回,一把抓住正在酝酿感情的小虎,然后彻底消失在眼前。   “······”   不管平时在怎么冷酷镇定,终究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啊!   想起刚才小狼窘迫的面容,公子言好笑的摇了摇头,刚解开身上的披风,就被人一把在后面抱住。   “混蛋。”   “······”公子言抽了抽嘴角,然后抖了抖肩膀“我身上脏,你先松开。”   “我不。”宫晟天执拗的摇了摇头,然后紧了紧圈住他腰身的臂膀,犹豫了一下,还是犹豫的开了口“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接着带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浅笑着垂眸:“没有。”   “有。”宫晟天突然语气坚定地否决了她。   “真没有,你想太多了。”拍开他的爪子,公子言将身上的披风脱下,刚想拿着它挂到一旁的衣架上,那披风就被人突然一把给拽走。   “你就是在生我的气。”宫晟天将披风随意的往旁边一丢,然后走上前抱住那个一直背对他的身影“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不然为什么刚才会躲开他?为什么一路上都不和他说话,为什么从进了尽君欢之后就始终留给他一个背影?为什么从今天一见面就未曾正眼看过他?   “好吧。”公子言见他执拗的不松手,便转过身对上他的眼睛“你说我在生气,那么我问你,你做了什么以为我在生气?嗯?”   宫晟天抿了抿嘴唇,目光注意到他身后的软塌,眼眸一闪,然后打横把他给抱起,朝那软榻走去。   “我说不清楚,可我就是觉得你在生气。是不是因为我这次计划没给你说,所以把你给吓到了?以为我不理会你了?”将他放到软榻上,宫晟天低下头抵着他的额头,然后用鼻尖轻刮着他的鼻梁。   “不···我从不怀疑你会救我的心。我也知道你不会对我置之不理。”她就是有这个自信,信任自己识人的本事,信任自己在宫晟天心底有一席之地。只是···   公子言微微偏头,宫晟天见他又一次躲过自己,心底突地升起一股烦闷。   “为什么又躲开我?混蛋,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不理我了?”埋首在他的脖颈间,宫晟天委屈的像个孩子,不停地用鼻尖蹭着他白嫩的脖子,双手也仅仅的搂着他的腰身,逼他靠近自己。   “我没有不理你。”公子言扭过头去,对上宫晟天迷茫无辜的眼神,唇角微微勾起“天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离开了?嗯?”   “你进去的第一晚我收到来自墨武的传信。”宫晟天抿了抿嘴唇“傲雪内乱,需要我回去主持大局。”   “是那群人么?”   “嗯。”宫晟天点了点头,随后俯下身子趴在公子言身上“那群人以你为借口,想要趁我不在国内举兵造反。”   公子言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双手轻拂着他的长发,听他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傲雪内乱,我看到信件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赫连睿的诡计,想要拿傲雪逼我回国,从而让你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虽说这是赫连睿调虎离山之计,但我不能置之不理。只好暂时搁浅我们之前说好的计划,将计就计,假意告辞,然后再偷偷潜回,趁他放松警惕打他个措手不及。”   “那傲雪内乱处理的怎么样了?”公子言顿了顿后,突然说道。   “你···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宫晟天一听公子言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定然已经猜到了什么,于是不再遮掩,直接趴在他的耳边说道“已经处理好了,我出西元后就去了暗黑阁在大秦边界处的一个窝点,在那里处理好问题之后,我才匆匆赶了过来。我本来想在西元界内解决,只是这里眼线太多,而且为了让他上当,我不得不···将戏做彻底。”   “混蛋。”宫晟天见公子言突然沉默下来,心底不由得一慌,双手支起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说道“混蛋,我没有不要你,我离开只是计谋。没有···”   “我知道。”公子言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你志在天下,我很早就知道这一点。所以即便你离开,我也不会怪罪你。”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在赫连睿告诉她这个消息之后,她只是简单的一“哦”,心底并没有掀起巨大的波澜。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承诺,许诺对方一定要为自己丢下一切,舍生忘死的为自己好。   听到公子言平静的回话,宫晟天抿了抿嘴唇,心底并没有被理解的高兴,反而带着几分他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总觉得他此刻平静淡淡,懂事乖顺的样子,简直是碍眼至极。   “那你既然了解我,为什么···还要生气?”   “我不是在生气。”对上他略含迷茫的眼睛,公子言勾唇浅笑“天儿,爷问你,你喜欢我么?”   迷茫的眼眸微微一颤,樱花般的绯色一点点儿爬上脸颊,宫晟天不好意思的挪开视线,不去看身下之人那稍显炽热的眼神,犹豫了一下,才微起薄唇:“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你想啊。”公子言假装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羞涩,伸出手抚摸着他蟒袍上用银线勾勒的飞龙,张牙舞爪,眼神锐利,蜿蜒间尽显王者之气,如它的主人一般高贵中透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天儿,赫连睿的阴谋已经被西元贵族所知,明日处理完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而你回去后···就要登基为皇了吧。”   宫晟天低下头看向他轻轻颤抖的长睫,喉咙里闷了一声:“···嗯。”   “登基为皇,你就是傲雪国最高主宰,以后做事就不可以像以前那样任性了。行为举止更是会受到天下人的注意。”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宫晟天试压着喉咙,沉闷出声。   “这三天我在牢里想了很多,最后不知不觉就绕到了我们之间。天儿···”公子言抬眸对上他流光闪闪的眼眸,放在他胸前的手慢慢碰上他的脸颊“登基为皇后,你想好如何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么?换句话说···你准备拿我怎么办呢?”   “混蛋,我···”   “还没想好是么?”一根葱指轻轻地压在他的薄唇上,对上他稍显慌乱的眼眸,公子言唇角一勾,道“事先声明,我对做官没有什么兴趣。对封侯拜相也不怎么热衷,你知道我要是需要这些,在中山的时候我就会停下脚步了。”   宫晟天滚动了下喉咙:“嗯。”   “还有···傲雪国皇室现在基本上就你一个了吧。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日为后,你登基之后,那些大臣肯定会让你选妃选后,到时候你唔——!”   薄唇压下,愤怒的火舌如被激怒的狂蟒一般肆意流传。捧住他脸颊的手被他紧握在手中,随着亲吻的深入,略显粗糙的手指也一点点儿插入她的指缝。   “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只要我还属于你一个人,你就会彻底的属于我。这些话···难道你都忘记了么?”   磨蹭着他的唇瓣,低沉的声音喃喃若情人之间的低语,性感的简直不像话。公子言被他紧紧搂着,微起着唇喘息了好久,才慢慢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没忘记。可是···”看着眼前的面容,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深处,划过一丝细不可察的微颤和伤感“你确定你以后···真的只属于我一个人吗?”   ------题外话------   偶:王爷,在评论区里,你已经被三振出局了!   王爷:···可我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狗带的!对不混蛋?   公子:澈澈救出来了没?   偶:明天你就知道了。嘿嘿···   王爷:···混蛋···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檀香徐徐的房间里,一抹人影静静地躺在梨花木床上。感觉到有人靠近,假寐的眸子慢慢睁开。   “是不是打扰到你了?”白色宽袖里衬,外罩藏蓝色宽袖碧荷外袍,白玉束发,眉眼淡淡,清俊的面容若风过竹林,看向他的眼神一如既往般清淡柔和。   “言兄。”看清楚来人,赫连澈苍白的面容上勾起一丝温柔,然后单手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披散的长发倾泻如斗篷,垂直而下盖住单薄的躯体,有一缕不经意的拂过脸颊,如同一道笔墨滑过洁白的宣纸。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审判赫连睿的日子吗?”赫连澈如水的眼眸中,浮现一丝疑惑。   “有宫晟天去就够了。再者说···我也不想见到那个人。”公子言一边语气平淡回应着他,一边拿过他放置一侧的衣袍披在他的身上,随后又往他身后塞了两个靠垫,见他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连忙摇了摇头“澈澈,这两天你受苦了。幸亏你没事,不然···我定要自责死。”万一他在牢房里有个三长两短,她简直难以想象。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赫连澈见他愧疚的低下头,连忙出声宽慰道“事情已经过去,你就不要再想了。而且那人···不是已经绳之于法了吗?”   “还不清楚,毕竟要经过审判才能决定。不过···西元皇帝不是只有他一个皇子了么?顾忌着皇室血脉,恐怕那些人会手下留情吧。”公子言用中原固有的思维思索道。   “不···就算他是独苗,但是西元的法律神圣不可侵犯。”赫连澈摇了摇头对他解释道“赫连睿是独苗,只是针对皇帝而言,但对赫连皇室来说,他只是其中一个。只要赫连皇室还有后继人,那么这条血脉就没算断。所以审判员们不会因为他是皇子的身份而对他有所偏袒的。”   “是这样吗···”公子言的表情微微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会惦记到他继承人的身份而对他法外开恩。只是没想到···不过这样一来,继承人不就不是皇帝的孩子了吗?”   “或许你们中原比较重视子承父业,太子一定要从皇上儿子中选择。但是在我们西元,如果皇帝的儿子不能担当大任的时候,同宗族血脉子孙,就有资格被选为皇位继承人。这在西元历史上很常见,只是你们觉得很怪异吧。”   “没错。中原人更注重自己这一条血脉,而你们像是更加注重整个血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赫连睿就失去了自己依仗的资本,恐怕很难在东山再起了。”   “杀害同族近亲,破坏国家关系···这两条足够要他的命,不过他目的是为了西元,再加上还有巴登等族的维护,估计···会落个终身监制吧。”   “对于那样有野心壮志的人来说,囚禁就是对他最大得折磨。”公子言看着前方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看向赫连澈“等赫连睿的宣判下来···我们就要走了。”   “这么快吗?”赫连澈的表情微微有些惊讶。“那···手镯的主人找到了吗?如果赫连睿的计划没有完全粉碎的话,你们回去也不安心吧。”   公子言眸光一闪,然后对着赫连澈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是宫晟天在处理,按照他的性子肯定会了解完一切才会离开。而且赫连睿入主中原的事情赤焰和中山方面也已经有所得知,所以他的阴谋是不会再继续下去的。”   “是吗···这样就再好不过了。”赫连澈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中流露出的庆幸让公子言略带讶异的看向他,而赫连澈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像是一个西元皇族该有的反映,便语带苦涩解释道“虽然我是西元人,但是我不喜欢打仗。我的父亲当年就是打仗战死的。”   “抱歉···”公子言歉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拉了拉他滑到肩膀上的衣袍“不管怎么说,赫连睿是完了。西元或许会觉得可惜,但是对那些不想打仗的人来说,这算是个好消息吧。”   赫连澈点了点头,公子言见他面露疲惫,便起身告辞。约定离开之前再来看他。   回到尽君欢后,宫晟天还没有回来,祁玥正兴冲冲的收拾离开的行李,脸上笑意盈盈,看样子他是极其讨厌这个国家。   “小言儿回来了!正好,我有话给你说!”祁玥见公子言背着手回来,连忙拉着她在桌前坐下,不等她喝口茶润润嗓子,就拉着她的手认真道“小言儿,我不允许你和宫晟天在一起!不允许!不允许!”   “额···”公子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看着突然勃然大怒的祁玥,抿了抿唇,然后放下手上的杯子“他不是解释过那天只是将计就计么?你怎么···还不原谅他?”   “哼!你以为我是在气他那个?”祁玥郁闷的白了她一眼,然后使个眼神示意一旁的魅儿倒茶,随后用一种不成器的口气对着公子言说道“小言儿,那宫晟天对本楼主做什么都无所谓,反正我祁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被那臭小子给弄死?就算是真的硬拼硬的,我们俩还不知道鹿死谁手。我真正气的,是他对你的态度!”   公子言挑了挑眉头,见祁玥虽唇角微勾,但是眉眼间流淌着一股坚定,就知道他这次是认真的,于是对着小狼他们使了个眼神,等他们全都离开后,这才压低嗓子道:“他对我怎么了?我这不好好的么?”   “好好地?哼!小言儿,少在本楼主面前装!你是我带大的,你挑挑眉头本楼主就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敢说你现在好好地?你敢说你心底就没有一点儿膈应?你自己看看这些年待在你身边的人,再看看那个宫晟天!”祁玥想起那晚宫晟天的反应,胸口就憋得难受,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重“这些年,我们谁不把你当个宝贝似的哄着宠着,特么的就那个宫晟天,把你当孙子似的揉捏在手里!你为他做了那么多,结果他呢,一听傲雪有事二话不说拔腿就走,是··他是救了你!可那又怎么样?万一那一晚上他没有处理完事情,万一他没按时赶回来,你就没没想你会落个什么下场!小言儿,以前我不管你是怎么宠着他护着他疼着他,又对他说了什么许诺了什么。但是从今天开始,不许你在护着他疼着他让着他!既然做不到为你独尊,那这种男人就应该滚蛋!反正我把话给你撩在这里了!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事不大,你自己看着办!”   “祁玥···”   “你今儿就是叫我亲爹也不成!”见她揉着额头垂下眸子,祁玥一咬牙从凳子上站起来“记住,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与其你以后伤心后悔,不如现在本楼主帮你断掉!天下男人何其多,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在我看来···那个赫连睿都比他强!”   “你···”   “走了!”   不想再听公子言为那人狡辩,祁玥抬脚离开房间,走到自己屋前刚要推门进去,一到掌风突然从后面呼啸而至,祁玥连忙身子一歪,腾空而起,红袍翻滚若莲般,大门“轰——”的一声被震得粉碎。   “宫晟天,你是在找茬吗?”祁玥轻飘飘的落在五米开外的走廊里,看着地上碎成木屑的屋门,对那一双冰冷的碧眸投去一个蔑视的眼神。   “哼!分明是你在找死!”冷冷一哼,宫晟天淡定的收回手,黑色的锦袍滚滚如墨,映照着袍脚处的祥云图案,翻腾若海。   “呵···看样子你是听到我和小言儿的谈话了。”祁玥见宫晟天阴沉着脸,眼底冰寒一片,又瞅了眼他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他是刚回来,结果就撞上她和小言儿之间的谈话。“不过这样也好···我就不用在特意找你,劝你离开了。”   “你做梦!”宫晟天双拳紧握,眼底迸射出无尽的杀意“谁都别想把他从本王身边带离!”   “笑话!”祁玥下巴一抬,轻蔑的笑了“你都不在乎他的生死,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待在你的身边?他又不是你的奴仆,不是你的手下!”   “谁说本王不在乎他的生死!”宫晟天听到这句话,原本就火大的他彻底的怒了“本王离开也是为了救他!”   “救他?”桃花瓣的唇瓣微微一勾,祁玥看向宫晟天的眼神愈发的凉薄“你确定你是为了救他而不是为了救傲雪?”   宫晟天身子一僵,碧绿的眼眸倒映着对面那朵妖娆的红莲,无情的讥诮刺痛了他的眼球,心中闷闷不平的想要反驳,可是喉咙却像是堵住一般说不出话来。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心虚了?要江山又想要美人,宫晟天···你未免也太贪婪了!”   “我···”宫晟天抿了抿嘴唇,喉咙堵得难受,可是面对祁玥这般的误解,他还是想要为自己辩驳“我相信他不会出事,所以才——”   “所以才放心离开?”祁玥眼底的讽刺更甚“你觉得他是第一公子,你觉得他屡屡都能逢凶化吉,你觉得他本领滔天,你觉得他是千年祸害哪那么容易被老天爷给收走···反正对你来说,他只要活着,没死就行不是么?”   “不是!本王——”   “够了!”   藏蓝色的身影轻飘飘的落在正在对峙的二人中间,发丝轻扬间划过一丝凌厉的弧度,夜空般的眼眸清冷透彻,宛若浸在水中的宝石,反射出无情的光芒。   “在走廊里打打闹闹,你们不嫌丢人吗!”呵斥声清冷中透着指责,却又深含着丝丝无奈。看了眼对峙的二人,然后目光清幽的看向右侧的祁玥:“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哼!要不是怕你这小王八蛋最后后悔,你以为本楼主愿意管吗?”祁玥见公子言一上来就先指责他,顿时气得袖子一甩转身离开,愤怒的样子看的公子言眉头一挑,刚想抬脚跟去,可一想身后那人,只好看向一侧的小狼小虎。   “你们跟过去看看,别出了事。”   小狼二人担忧的看了眼公子言和他身后阴沉着脸的宫晟天,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   “墨白,你喊管事过来,让他收拾一下这里。墨羽,你去弄点儿茶点,我饿了。至于你···”看着脸色沉沉的宫晟天,公子言叹了口气“跟我回屋。”说完,就自己抬脚朝房间走去,宫晟天见状捏了捏拳头,也抬脚跟上。墨白墨羽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之后,便各自做事情去了。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一回到屋子里,公子言就撩袍做到桌前,端起桌上的茶水给他倒了杯青茗,然后用一种平淡的语气问道。   “终身监禁。”宫晟天瞥了眼他淡淡的神色,咬了咬嘴,选择在他身边坐下。   “和澈澈料想的差不多。那这样子···西元的太子就只能从其他赫连皇族中选择了。你···有什么想法么?”公子言偏头朝他看去。   “我也是刚知道西元皇室继位的传统,所以对赫连皇室成员了解不多。不过根据初步调查···符合这个条件的目前只有三个人。”   “三个人?”公子言眉头一挑“哪三个?”   “赫连老王爷的孙子赫连宇哲,赫连一族现任族长的幺子赫连平,以及···赫连澈。”   “澈澈!”公子言惊讶瞪大了眼睛,见宫晟天眸光静静不像是开玩笑,这才接受了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可是···澈澈他的血统。”   “没错。赫连澈母亲是大秦人,尽管父亲身份高贵,血统纯正,但是他并不是纯粹的西元人。除他之外,赫连平已经年过三十,并且已经有了子嗣。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只有四岁智龄的赫连宇哲。”   “如果我没有记错,现在的西元皇帝,已经年近六十,而且身体还不怎么好吧。”见宫晟天点了点头,公子言顿时心生感慨“赫连睿要是知道太子之位会落到一个四岁孩童手中,会不会后悔他的举动?”如果赫连猛在还好,可是偏偏不在,就算有哪些旧部支持,也难保那些人不会心生异心。   “所以···很有可能会册封一个摄政王,协助赫连宇哲。”宫晟天想了想说道。   “但是册封谁又是一个问题啊,新旧两党同时群龙无首,为了夺势肯定会拼命推荐自己人做那个摄政王,到时候啊——”   “这些事情与我们无关。”宫晟天手一捞将公子言从凳子上提了起来然后放在自己的腿上,随后不等他有任何反应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下去。   “唔——!”   突如其来的吻,火热又让她猝不及防。公子言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直到他松开自己,这才喘着气头靠在他肩膀上。   “混蛋,我没有不要你。我也不是不关心你的生死,只是···我不能不管傲雪。毕竟那是我的——”   “我懂。我都懂。”公子言伸手捂住他的薄唇,制止了他后面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傲雪对你来说是你肩上的责任,更是你一直奋斗的理想,你志在天下,我一直都懂。祁玥他只是太在乎我了,所以才会说那些,毕竟他是站在一个义父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自然希望我身边的人永远都把我放在第一位。”   “我不是不把你放在第一位,我只是···”宫晟天抓住他的柔荑,对上他盈盈的眼眸,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无力感“毕竟傲雪是我的···”   “我说了,你不用解释。你的志向你的报复,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你不用觉得对我有所愧疚,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是我自己选的人,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平静的语气理智的可怕,宫晟天很感激他的善解人意,可是不知为何,他这般乖巧懂事的回答,反而让他从心底升起一股不安。   “混蛋,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宫晟天双手紧紧地搂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嗅着那淡淡的幽香,低声问道。   “我的铁矿还在你那里。我要是离开岂不是亏了?”公子言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门,笑着回道。   这回答是表明不会吗?   宫晟天看着怀里正在玩弄他头发的少年,再想起昨天他问自己的问题,薄唇情不自禁的抿了抿。   “混蛋。”   “嗯?”公子言挑眉看向他。   “关于那个问题···”宫晟天迟疑了一下,然后对上那双亮若星空版的眸子“容我想想,在回答你可好?”   公子言歪头看了看他,然后唇角一勾:“好。”   赫连睿的判决书第二日就张贴了出来,剥夺太子之位,判除终身监制。至于再侧谁为太子,需要六大贵族和十大部落投票之后才能判定。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都和公子言他们没有关系了。   “不过,你究竟什么时候通知的大秦皇帝?让他竟然不惜跑到西元来抓人?”启程回去的那一天,公子言意外的撞上了来自大秦的钦差,然后才得知,那个和赫连睿有一腿的小侯爷已经以谋反的罪名被他们给关押了,而他的爹武军候,更是被押送进京,准备听审。   “就在你出事以后,元乐和赤萧就找上门来询问情况,当时我就把武俊候的事情给他们说了。那时情况对我们很不利,我们就想从侧面削弱赫连睿的力量。于是便决定联名写信给大秦皇帝,告诉他谋反一事,以此断了赫连睿在大秦的羽翼。”宫晟天看着那关押着小侯爷的囚车走远,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们还担心那大秦皇帝赶不赶的急,如今看来,似乎刚刚好。”   “哼!刚刚好个头!事情完了才来抓人!他们怎么不等到我们直接把人送过去?”祁玥一出门就听到宫晟天的感慨声,想都没想立刻出声反呛,见公子言挑眉朝他看来,立刻不满的头一仰,往一旁的马车走去。   “哎···算了。”见宫晟天阴沉着脸盯着祁玥离开的背影,公子言无奈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天色不早了,我们启程吧。”   来的时候各种闹腾,回去的路上也是鸡飞狗跳。祁玥明显是准备和宫晟天杠上了,一路上各种找茬嘴欠,仗着宫晟天性子冷傲不会说话,经常冷嘲热讽,气的宫晟天恨不得拔剑砍了他,要不是公子言从中周旋,估计两个人早就拼了个你死我活。一直到了晚上一行人抵达投宿的客栈,这才消停下来。   “公子,别看书了。快去洗洗睡吧。”魅儿端着茶点推门进来,见公子言正坐在灯下看书,便出声说道。   “我在看澈澈临走前给我画的地图,他说我们沿着这条线路走,一路上可以看到不少美景。”   “真哒?”魅儿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连忙放下东西兴致勃勃的凑了过去,结果搭眼一看,立刻蔫了“看到公子画的地图,再看这样的地图···觉得根本没法看啊!”那上面画着的,不过就是几条线啊!   “傻丫头!你以为人人都有我那么厉害么?”公子言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见她笑嘻嘻的对着自己吐着舌头,便无奈的挥了挥手“不愿意看就去睡吧,我看完这一点儿就去睡。”   “那你记得把这些点心吃完,你晚上都没怎么用饭。”   “知道了,管家婆。”   “公子——!”   “哈哈哈······”   魅儿气倔倔的出去了,公子言一边吃着茶点一边继续钻研桌上的地图,看得正津津有味儿时,眼前突然一花,然后头晕的就要往一旁倒去。惊慌中公子言连忙伸手去抓桌子,结果握在手心里的却是一只温热宽厚的手掌。   ------题外话------   呦西···今天偶就要踏上回家的路了!今天一天都在火车上,明天下午两点才能到家。所以评论什么的无法及时回复,希望亲们多多理解哦!(*^__^*)嘻嘻……   至于最后手掌的主人是谁?吼吼,你们猜猜看?   还有那些叫嚣着要虐待王爷的!你们终于无法忍受这个傲娇货了吗?   王爷:···你们难道不爱我了吗?   T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是我的劫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夜色沉沉,繁星闪烁。   一身黑袍的宫晟天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良久,忽而转身朝门口走去。   “爷?”   “我去隔壁看看。”   哎。   看着推门离开的自家主子,正在铺床的墨白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到一个月的功夫,自家主子和公子之间的关系,就从公子的死缠烂打转而变为定山王的紧追不舍。尤其是在公子出事之后,他家王爷更是直接的不忍直视。   “我说墨白,你有没有发觉最近公子和咱家爷···有些不太正常?”不远处收拾东西的墨羽见宫晟天出去,便一溜烟儿的窜到墨白身旁,摸着自己的下巴八卦的问道。   不太正常?这问题问的好像是他家爷和公子以前有多正常似得!   “可能是因为那天王爷离开,所以闹矛盾了吧。”墨白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其实···这也没办法啊!咱家王爷现在不比以前,不能丢下傲雪置之不理。”墨羽扫了扫后脑勺,想起那天妖月在走廊里讲的话,便压低声音凑到墨白耳旁“墨白,你说我们爷以后当了皇上···他要怎么处置公子啊!那些大臣们···是不会愿意的!”   岂止是不会愿意?简直会直接把他家王爷用唾沫星子給淹死好吗?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们作为属下的该操心的,他相信他家王爷能够处理好这个问题。   墨白对宫晟天,有一种没有理由的相信和崇拜,认为宫晟天无所不能,这种问题自然分分钟化解。而墨羽相比较之下就显得现实的多,想问题也深刻得多:“公子看上去随和,但是骨子里比咱家王爷还要霸道。你说王爷要是以后纳了妃子···公子还会留在王爷身边么?”   公子还会留在王爷身边么?   混蛋还会留在他的身边么?   对于墨羽的疑问,宫晟天这两天也思索了很久,最后的答案是,他不确定。   不确定——这个答案令他很惶恐,很不安。已经习惯了公子言存在身边的他,不允许这个已经渐渐烙在他心头的少年挥袖离开。所以他现在迫切希望见到公子言,以此来缓解心底的焦虑。可是那个混蛋···貌似不再房间里。   敲了半天门的宫晟天,等了好久都没听到里面有任何回应,可是屋子里分明还燃着蜡烛。碧色的眼眸流光一闪,微微犹豫了下后,宫晟天用内力震开了屋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桌上的蜡烛已经燃烧了过半。宫晟天瞥了眼桌上铺展开的地图,然后把目光落在那个吃了一半的茶点上。青稞饼,酥油茶,是那混蛋这几天迷上的食物,每一次都吃的精光,还是第一次见他剩下这么多。俊挺的剑眉疑惑的一蹙后,宫晟天决定察看一下里屋,可是刚转过身子,视线就被那半开的窗户给吸引住。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混蛋晚上睡觉没有开窗户的习惯。   踱着步子朝窗户走去,棕黄色的木头上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宫晟天疑惑着眼眸往外面一看。窗户下方是青翠的草原,不远处却是一小片树林,在朦胧的月光中可以看清楚那树林中似乎隐藏着一条小道。再顺着远处看,却是高耸的山坡和藏蓝色的天幕,还有那朦胧的月光中,一闪而过的黑点。   “混蛋!”看着那个正在移动的黑点,碧绿的眼眸倏地的划过一丝冷光,宫晟天顾不得通知其他人,直接单手按住窗台,从窗户上飞身而下。   呼啸的夜风吹在脸上,带来刀割般的疼痛,吸在肺里,更是冻得五脏六腑都紧紧地揪在一起。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脑子摆脱了晕晕沉沉的感觉,愈发的清晰明了。虚软无力地四肢,似乎也在慢慢恢复力量。   难道那个酒的破解方法,关键就在于温度?   就在公子言还在暗中推测的时候,那个扛着她的人突然停下脚步,然后扶着她的腰把她放了下来。   “我们到了。公子,这里美吗?”扶着公子言从地上坐下,然后他自己曲起一条腿搂着她的腰身坐在她的身后。察觉到他身子软得厉害,便干脆让他直接背靠在自己的胸前,然后从后面抱着他看向远处。   他们所处的地方在一个悬崖边上,下方是成片的树林,再往前看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蜿蜒若长蛇的河流。上方却是藏蓝色的天幕,还有一伸手几乎就可以触碰到的璀璨星河。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粼粼的河水同璀璨的银河交相辉映,远远看去,仿佛地上的河流只是那银河在人间的投影,流光闪闪的,终究要流回天幕上去。   “美吗?你说你想看星空,这里的星空是不是比在牢房里看到的还要壮观,还要震撼一些?”低头看着怀中静默不语的公子言,看着那一双璀璨若流星的眸子一点点儿倒映着远处的树林草原,银河夜空,男子心底忍不住升起一股满足感“其实还有比这更美得,只是那里距离这里太远了,我没法带你去。”   “赫连睿。”听到男子口气中流露出的惆怅与惋惜,公子言默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抬眸看向他“你不应该来这里。”已经判了终身监禁的他,不能逃离自己的宅院,不然就会被视为逃犯,而逃犯是要被斩首的。   “可是我曾经说过,要带你来看星空。”赫连睿低下头,对上公子言暗含关切的眼神,嘴角忍不住勾起“我担心再不来,就没有机会了。”   “可是你这个样子···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公子言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   “公子,我是一只雄鹰。”赫连睿伸手将公子言脸颊上的碎发拂到耳后,然后转过头眺望到远方“对雄鹰来说,天空就是他的一切。如今他们斩断了雄鹰的翅膀,对雄鹰来说···这简直比死亡还恐怖。”   公子言抿了抿春,看着他短短几日就消瘦不已的下巴,道:“你可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赫连睿低头。   公子言挑眉:“你所做的一切?”   “不···我不会后悔。”赫连睿坚定地摇了摇头,眼底的认真让公子言认识到他心底的执念究竟有多么强烈。   “公子,这个天下终究是要一统的。而我西元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能力,既然如此,我西元为何要忍耐?而且中原地大物博,生存条件也比西元要好。公子,强大的人有能力选择自己生存的空间,不是么?”   “是这样没错。可是···”公子言对上他的眼睛“你输了。西元要立一个小孩子为太子,你知道这样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子。”太子年幼无知,皇帝年老多病,那些手掌大权的臣子们,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天赐良机?   “赫连睿,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恐怕还是会做出一样的事情。”赫连睿接过公子言的话,毫不犹豫的说道“西元需要一个锲机,而锲机是人自己创造的。赢了,西元距离一统天下就进了一步,输了,不过是这损我一个罢了。”   只是折损你一个吗?   公子言听他这么说,心底十分不赞同,可是他的执念和坚持,又让她无法辩驳。   “赫连睿,如果你没有遇见我就好了。”如果没有遇见她,说不定赫连睿就会成功的瞒天过海,然后和大秦武军候里应外合,从而一举踏入中原,吞没大秦。可是他偏偏遇见了她。   “赫连睿,你不恨我么?”公子言垂眸看着坏在她腰间的手,很是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我···”   “破坏了我的计划么?”赫连睿见他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便自己笑着补充道“我不恨你,因为就算没有你,还会有别的人来破坏。或许这就是神的旨意吧,惩罚我太冲动了,可是我···忍不了了。”宫晟天登基,第一公子协助傲雪国,而他们西元内部却还顽固的遵循以前的旧规则。他不想再让西元多一个强大的敌人,便想着趁着寿宴的机会,哪怕是不能永绝后患,也要让宫晟天痛失一条臂膀。这是他以前的想法,可是在见到公子言之后,他更想让这个人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臣子,然后同他一起完成统一中原的夙愿。   “或许你就是我的劫吧。”赫连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看着远方的银河说道“我们信仰的神灵告诉我们,我们一生会遇到许多劫难,你只有克服这些劫难,最后才能到达神的彼岸。我之前也遇到许多挫折,可是那些和你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听到他的自嘲声,公子言抿了抿嘴唇,没有言语,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河流好一会儿,才在夜风习习中开了口:“如果你现在赶回去···”   “来不及了。”那边的人肯定已经发掘他逃离了。现在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是吗···那真的好可惜。”公子言终于按捺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赫连睿,你够狠够毒,偏执起来也够可怕,甚至连自己的叔父来下的去手。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若当了皇帝,会是一个明君呢?”   赫连睿听到这话心头一颤,然后激动地用手抬起公子言的下巴,逼着那一双璀璨若流水的眼眸对上自己棕黄色的瞳孔。   “你这句话是不是说···其实你也挺欣赏我的。对于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反感?”赫连睿的声音小心翼翼中流露出丝丝兴奋和不确定。宛若草原一般的眸子,更是绽放出璀璨的流光。   “嗯。其实我也很诧异,为什么突然间就对你有了改变。”最起码他肯为自己的梦想献身,为了西元不顾一切的偏执,让她忍不住心生敬佩。这个世界,有野心的人很多,有雄心壮志的人更多。但是又有多少付诸于实践了呢?又有多少,明知道自己可能不会成功,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还是会咬着牙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呢?   “赫连睿,西元失去了你,是一种惋惜。”如果他成为西元的帝王,或许他会带着固执己见的西元突破旧规,走向一个新的天地也说不准。   “那你呢?”赫连睿目光灼灼的看着公子言“对于我,你心中可有丝毫的欢喜?”   “我···”公子言歪着头看他,璀璨的夜空下,这人邪肆的面容看上去朦胧不真切,银灰色的星光化解了他眼角边长年留守的阴鸷,唇角淡淡的弧度,也没有以前给人以诡异的感觉。   公子言终于发现今晚赫连睿的不一样的地方了。他变了,仿佛一下子豁达起来,虽然心底还有偏执,但是那抹偏执已经化为心底的一块烙印,再也无法化为他眉角的锋芒,从而他才会看上去,整个人显得柔和宽容了好多。   “如果初见你是这个样子,说不定我们会成为朋友。”公子言实话实说道。   “是吗。”朋友。赫连睿低头笑了笑,心底尽管还有所失望,但是朋友这个词总比敌人来的要顺耳。“公子言,我曾经想过,如果你是女的就好了。”   微垂的眼眸轻轻一颤,公子言佯装不解的看向他:“为什么?男儿身不是更容易协助到你吗?”   “因为是女的,我就可以公然追求你,然后求你做我的王后,一生一世只对你好。至于协助···王后不也一样么?”他不是那固执的人,只要有才,不管那人是男是女,他都要!   “是吗···”公子言讶然一笑,随后歪着脑袋看他“可如果我是女的,我不会选择你。”   赫连睿眉头一皱:“为什么?”他身为西元国的太子,有什么不好的?   “因为我有洁癖,别的人碰过的男人,我是不会要的。我要的,是完完全全属于我,只属于我。”   丝丝惊讶从棕黄色的眼眸深处渐渐浮现,悬崖边上静寂了良久后,一道大笑声突然划破安静的夜空。   “是吗···原来不管是男是女,这一辈子···我都输了啊。”赫连睿苦涩的扬了扬嘴角,等到眼底的遗憾和落寞都消退之后,才有低下头对上那人的眼睛“既然这样子,那我下辈子再继续追求你。我会保持自己的童子之身,然后等你出现,如何?”   “不如何——!”   冰冷的声音如利剑一般突然袭来,赫连睿眉宇一挑,歪着头朝身后看去。只见茫茫夜色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夜神一般突然降临,巍峨如山般带着逼迫的感觉朝他走来。而那一双碧绿的眼睛,冰冷无情,愤怒中夹杂着狂暴,看向他的眼神,嗜血中带着一股毁灭的残忍。而那人放在身侧的手,更是不知何时紧握成拳。   “定山王,你来了。”赫连睿语气轻快的对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将公子言往他怀里搂了搂。碧绿的眼睛见状,立刻迸射出无尽的杀意。   “放开他!”宫晟天看着那个被他抱进怀里的身影,眼底的暴虐之气更甚。   “凭什么?”赫连睿嚣张的对他扬了扬眉头“我今晚来就是为了找他,如今你让我放开他,我怎么会听你的?”   “你!”宫晟天心底一怒,想要立刻超那人攻去,可是一看他怀中一动不动的身影,顿时按捺住心底的冲动,压低声音道“赫连睿,有什么仇有什么恨,你尽管对着我来。总之不许你···伤害他!”   “伤害?哈哈哈哈——!”赫连睿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流露出的苍凉让公子言忍不住眉宇一蹙,想要去看他可是身子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只能着急的动着眼珠,听他转过头对宫晟天说道“宫晟天,你凭什么说我是在伤害他?听你这么义正言辞的语气,好像你就未曾没有负过他似得。”   听他这充满嘲讽语气的话语,宫晟天心底更怒:“本王就是没有!”   “没有?”赫连睿万分鄙视的看着他。“傲雪一乱你就匆忙离开了,你还敢说没有?”   “哼!那是你在从中作祟!”宫晟天咬牙切齿的说道。   “的确,是我在中间捣乱。”赫连睿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因为只有你离开,我才能下手。不过,这也证明了公子言在你心里,终究比不过一个天下!你之前护着他不过是在傲雪无事的时候,一旦傲雪有事,我敢保证,你一定又会丢下他!”   悬崖边上一片寂静。响彻耳边的似乎只有呼呼的夜风声。公子言看着远处的蜿蜒而流的长河,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不明白,为何赫连睿会像是祁玥一样执着于让宫晟天给她一个承诺,逼着他在天下和她之间做个选择。或许他们是为了她好,但是对她来说,这并不重要。毕竟他们之间没有海誓山盟,没有什么天崩地裂,迄今为止,他甚至连自己的女儿身都不清楚。他们中间,隔得东西太多,不仅仅是一个天下,还有他的理想抱负,她的血海深仇。对她来说,和宫晟天在一起,只要她觉得快乐就好,其余的,他选择天下放弃自己,他为了傲雪漠视自己的安危。伤心是有,但不至于痛彻心扉,因为她也无法保证,当血海深仇和宫晟天摆在一起时,她会不会做出同宫晟天一样的选择。甚至于……比他还要绝情。   他有他的路,她也有她的选择,她又不是一般的女性,把所有希望寄托于男人身上,把爱情当做全部。男人这种东西,有就有,没有……她也不会觉得孤独。或许宫晟天对她来说是个特殊,但是……还没有他们想象中重要。   “不会。”就在公子言浮想翩翩的时候,宫晟天坚定的声音突然传来“本王保证,不会!”   “宫晟天,有时候不是你说说,就会是那样的。”赫连睿冷冷一笑,然后将坐在地上的公子言拉起来抱进怀里。   “你要干什么!”见他搂着公子言站在悬崖边上,宫晟天一颗心顿时高高悬起。   “干什么?宫晟天,这个位置这个时间,你以为我要干什么?”赫连睿将怀里的公子言翻了个身,从后面抱住了他。   “混蛋!”终于看清楚那个一直背对着他的面容,宫晟天立刻按捺不住激动上前迈了一步。   “别过来!”赫连睿一声冷喝,右手勾握成鹰爪,直接扣在公子言的喉间。   “你……”   “宫晟天,我赫连睿可以不恨公子,但是却不能不恨你。”赫连睿语气中流露出丝丝狠辣,但是只有公子言知道,放在她脖子上得手,不过是个虚招。可是她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宫晟天因为这句话而瞬间暴怒的眼神。   赫连睿,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公子言心底又着急又担忧,看着宫晟天的眼神也愈发的急迫。可是茫茫夜色下,宫晟天丝毫没有注意到公子言的提醒,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公子言。   “说吧。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宫晟天向前一步,低声道。   “很简单。”赫连睿微抬下巴,棕黄色的眼眸瞥了眼身侧的悬崖,嘴角勾起一抹阴狠“你不是说你在乎他吗?那好……只要你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放过公子言!”   ------题外话------   你们这么嫌弃王爷,其实我写着写着也对这个男人很沉默。可是姑娘们,王爷毕竟是个古人,志在天下。所以他这种反应才是最真实的反应。不过你们也不要恼火,我不是后妈。嗯嗯,今天到家,25个小时站过来。我已经废了。明天更新时间不一定……不过我会努力的!   ☆、第一百六十章 我赢了   什么?   跳下去!   赫连睿那句话说完,公子言顿时惊愕的瞪大眼睛,随后便惊慌的朝宫晟天看去。   “如果我跳下去……你就真的放了他?”宫晟天的声音低沉中透露出一丝缥缈,碧色的眼眸扫了眼看过来的公子言,背在身后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没错。”赫连睿将怀中的公子言往前带了带,让他完全护住自己,看上去就像是那公子言作为盾牌一般。然后在宫晟天冷眼看过来之时,微勾着唇角,将下巴抵在公子言的肩头上,偏过头亲昵的蹭着他的脸颊。   这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借着宽大的衣袖,公子言用还在发软的手扯住了身侧人的衣袍,虽然只是轻轻一拽,但赫连睿还是感觉到了。   “别怕,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凉薄的唇靠近公子言的耳畔,故作挑衅的对着对面的人使了个眼神。然后压低声音对公子言说道“虽然我很讨厌他,不过既然你喜欢那就算了。只是我必须要考验他一下,不然他有什么资格站在你身边?被你那么护着?如果连死都不愿意为你死,这种人你还是不要为妙。”   可她从没想过要让宫晟天为她死!   听到赫连睿的话,公子言心底的惊恐更甚,手紧紧的拽着赫连睿的袍子,但是赫连睿毫不理会。   “公子,这辈子我输了,但至少让我输得明白。”他这一辈子最初只有一个心愿,进驻中原,天下一统。但是在遇到公子言之后,他又希望这个人陪着他。如今,第一个心愿破碎了,那么他就要尽力完成第二个。就算那个人不是他,他也要为公子言最后做点儿什么!   “王爷,你想好了么?犹犹豫豫,你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定山王吗?”赫连睿面带讥讽的看着宫晟天,努力用眼底的冷光掩饰住心底的不甘。在他看来,宫晟天根本配不上公子言,全是好命才被公子欢喜!   “王爷,你是怕了么?”赫连睿压抑不住心中的酸涩出口问道“其实公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对不!其实他在你的心里,不过是帮你夺得皇位的工具对不对?你的那些话都是……”   “够了赫连睿!”情急之下公子言竟然冲破穴道,脱口而出就是一声叱喝“你话太多,我和他又不是……”   “嗖嗖嗖……!”   破空声呼啸而至,流箭如星,冷光炸裂,袭面而来,直逼命脉,落叶阵阵间后背被人猛地一推。公子言毫无防备的扑倒在地,闷痛袭来间身体猛地一抽,刚要爬起,就听砰砰砰几声,几只流箭在眼前半米处斜插入地。   “可恶,是谁!”赫连睿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一边将公子言从地上扶起,一边眼神凶狠的看着四周。只见方才还静谧的树林此刻却像是黑夜的爪怪一般张牙舞爪,摇晃着的树叶扑棱乱飞的鸟雀让人神经一紧,宫晟天更是一个箭步窜到二人前方,将他们护在身后。   “保护好他!”   话音一落,十几名黑影突然从树丛中蹿出。手持长刀,黑巾遮面,眼神冰冷,杀气腾腾。宫晟天和公子言同时瞳孔一缩,对视一眼,然后纷纷朝赫连睿看去。   “这伙人的目标应该是我。”赫连睿看着这些飞来的黑衣人,脸色猛地一沉,然后将公子言一把推到一边“你们走!快走!”   “胡说什么傻话!”公子言被他推得身子一踉跄,刚一站稳就扭头对他呵斥一声“要走一起走!别装乱好人!”   “我···”   “上!”   一声令喝,公子言不等赫连睿有何反应反手往腰间一摸,软剑一甩就率先朝那些黑衣人攻去,宫晟天见状,连忙紧追其后,赤手空拳牢牢的把他护在身旁,赫连睿见此也不再犹豫,从怀里掏出武器,也朝那些黑衣人攻去。   短兵相接,刀光剑影。   砍刀迎面而来,发丝轻扬间公子言身子向后一倾,左手手指轻夹刀身,右手手中软剑一抖,剑如灵蛇一般顺着手腕缠绕至黑衣人的手臂处,随后不待那人有何反应,剑身一抽,点点鲜红伴随着冷冽的银光猛然炸开,黑衣人捂着断臂跪倒在地,还未惨叫,脖间猛然一冷。   整个行为快若闪电,不过一个呼吸间,公子言身边已经倒下了三四人。刺客们没想到一向以淡漠谪仙闻名的公子言出手会如此狠辣,冰寒的眼神看向那抹素白的身影不由得多了分畏惧。宫晟天和赫连睿则趁此机会,连连对那些黑衣人下狠手。   不好!   黑衣人见不过半盏茶功夫,同伙就损失大半。对视一眼后,均默契的朝公子言攻去。   “住手!”   “混蛋!”   赫连睿和宫晟天见那伙人同时选择公子言作为攻击目标,脸色瞬间一变。而强行冲穴的公子言经过刚才一战体力已经耗尽了大半。但在那伙人攻来时,还是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你们是谁···”在心底默默念着这句话,公子言手腕一翻,凌空飞起,白色的衣袍飞舞若白鹤腾空,飘飘似云烟升起。寒潭般的眼眸明亮清冷,半掩在墨发后濯濯如星,内力提起刚想给那伙人致命一击。流矢突然从正面破空而来。   “不要!”   下方的宫晟天看着那飞速旋转的利剑,碧绿的眸子猛然爆出一抹血红,一掌拍开身侧的黑衣人,脚下的步子刚要飞奔而去,一抹身影却早先一步从眼前滑过。   “噗噗噗——!”   鲜血迸溅,箭头入骨声接连不断的传入耳中。湿润的唇瓣滑过脸颊,一声低笑在耳边响起。公子言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羽箭,看着那些突然从树林中冒出来的黑衣人,眼底的光亮猛然间破碎!   “不要——!”   看着那突然从天际滑落,直直朝崖底跌去的身影,宫晟天两眼一黑,挣扎着朝崖边跑去,可是却被迎面砍来的长刀给击退——   “混蛋——!”   下坠的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顺着衣领窜入体内,带来刺骨的冰凉。公子言紧紧地抱着怀里的男人,眼看崖底就在眼前,体内的真气刚要提起,怀中奄奄一息的男人却突然反手把她抱进怀中,然后直直的朝崖底落去。   “砰——!”   赫连睿靠着最后一丝力气,抱着公子言平安的落在崖底。但是双脚刚刚落地,二人还未站稳,一口鲜血就突然从嘴里喷出。眼前的黑暗刚要彻底把自己吞噬,一股内力突然源源不断的传入自己的体内。   “不许死赫连睿!你特么的不许死!”公子言抱着满身伤痕的赫连睿坐在地上,右手不停地朝他输着内力,见他虚弱地朝自己看来,脸上连忙咧出一抹大大的笑容“不许死,好不好?”   “呵··呵··”赫连睿看着神色紧张,眼圈发红的男子,少了平时淡漠气息,此刻的他会发火会生气,会对着他咧嘴大笑,这样的公子言,竟比外界传闻的谪仙还容易让人心动。   “怎么···办···我···好···不甘···”赫连睿被公子言抱在怀里,看着眼前的已经沾染了烟火气息的男子,眼底的痴迷留恋之色更甚。而公子言却恍若未闻一般,一手紧紧地搂着他,一手给他传输内力,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樱唇,还是暴露了她心底深处的不安。   “赫连睿,你别先说话。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的····”   “不···”赫连睿摇了摇头,嘴角突然勾出一抹弧度“我···很快···乐···”赫连睿断断续续地说道。他这次逃出来,就没有打算回去。他是草原上的雄鹰,西元的太子,他有自己的骄傲,有属于勇士的威严,怎么可以允许自己像个孱弱的老人一般一点点躺在床上等待死神的召唤?所以他逃出来了,来找公子言,想在最后,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而现在···他做到了。   “我···我赢了···”赫连睿突然看向公子言身后,那里,解决完上面的黑衣人,一身血红的宫晟天正飘然而下,摇摇欲坠的眼眸在触及到公子言时眼底猛然划过一丝坚定。只是在看向赫连睿时,眼神却突然变得无比纠结。   感激、怨恨。   两种情绪来回交织,层层叠叠的出现在宫晟天的眼底,可是在赫连睿那三个字脱口而出时,翡翠般的眼眸深处,只剩下一种——恐慌。   “公子···”赫连睿窝在公子言的怀里,见那双寒潭似的眸子里终于彻底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面孔,赫连睿嘴角边的笑意愈发的浓郁。   “我···不能陪你了···但是···别忘记···我···”   “不会!”公子言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赫连睿,你成功了,我会记得你,记你一辈子,一辈子!”   “真的吗···”赫连睿伸出手,想去摸那净白如雪般的脸颊,可是一看到自己手上的血痕,却又犹豫了。   “赫连睿,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公子言停止给他输送内力,一手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你来干什么···你来干什么!”   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难掩的悲痛,赫连睿感受着手下传来的温暖触感,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柔和:“我想···给···给你···最好的···”虽然他以前害过他毁过他,但最后他只想把他认为最好的留给他。而眼下最为重要的,就是宫晟天。那个看上去愿意为了公子言付出一切,但实际上却肯为了责任抛弃他的宫晟天。   “王···王爷···”赫连睿喘着最后一口气扭头看向宫晟天“你···你不配···”不愿意为公子死,凭什么待在他的身边?   “公···公子···”赫连睿扭过头眼神真切的看着眼前的公子言,许久后,从口铿锵有力的吐出五个字——   “下辈子···等···我。”   ------题外话------   字数少,时间晚,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昨天一下火车回到家,还没吃完饭奶奶就从天津打电话来,说弟弟病重,要见我。然后我连夜赶到天津,今天一大早就往回赶。中午快一点才到家。我已经尽力了。明天可能会等到下午更新。我今天也想多写。可是···如果时间可以我会努力再传上来一点。   对不起亲们,望理解。评论我就暂且不回了。这一章写的很匆忙,以后定然要会来修改,不过都是细节,大体内容不会变。   T   ☆、第一百六十一章 混蛋,你是不是厌烦我了?   手顺着掌心无力地滑落,殷红的血液顺着青草根慢慢渗入地底。   温度一点点流失,棕黄色的眼眸一点点黯淡下去,无尽的草原迎来了最后一场落日,短暂的绚丽之后,就永归于地平线以下。   “赫连睿···你怎么能这么傻呢?”颤抖着手附上那渐渐冰冷的脸颊,刺目的颜色掩去了唇角边邪肆的弧度。公子言慢慢闭上眼睛,将眼眶中渐渐溢出来的温热牢牢地控制在眼底。   “赫连睿,你应该恨我的,应该继续怨我的。你不该对我那么好,不该把命都留给我。”回想起曾经和赫连睿发生的一切,从大殿里的轻佻到杀人时的疯狂,从牢房里静谧的陪伴,到悬崖边流星划过的温柔。“毁我毁的那么彻底,疼我又疼的那么彻底。”赫连睿,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你说宫晟天配不上我,可是赫连睿,当初的你为了你的责任又何尝不是准备置我于死地?既然要害我,为何不害到底,那群人要杀我,你为何又要冲出来?你说想把最好的留给我,那时的你又是抱着什么心态说出这样的话?   你把你的爱你的生命你最后的执念留给了一个不懂爱,不知什么是爱甚至不会爱的人,赫连睿,你会后悔么?   将怀里的人紧紧地搂在怀里,公子言越想越觉得他们之间荒谬的简直就像是一场戏剧。猜得出开头,猜不出结尾,看见了对方的狠辣,却忽视了那人隐藏至深的温柔。   等你···下辈子等你······   赫连睿,这样捉摸不定的你,这样矛盾复杂的你,这样又恨我又疼我,想杀我又想爱我的人,你让我怎么等你,怎么找你,怎么陪你?   我多渴望这辈子我们只是擦肩而过萍水相逢,多希望连绵阴雨天我们只是低头回首间不经意的一抹倩影,多盼望百年之后的史书上我们只是相隔数页彼此毫无联系共同淹没在历史泥沙下面的陌生人。   庄子说,相濡与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如果下辈子的你又再一次托生为雄鹰,想要展翅高飞的你又让我如何陪伴?   “赫连睿,答应我。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你就忘记我,三生石上也不要刻下我的名字。这辈子,算我害了你,我不希望下辈子,你再留着遗憾走。你说你是雄鹰,那就干脆做一只了无牵挂的雄鹰,蓝天才是你永久的陪伴,而我···不想成为你的枷锁。”   “混蛋······”看着那个抱着赫连睿,低着头闭着眼睛,絮絮叨叨悲痛不已的少年,宫晟天颤抖着嘴唇低哑出声,然后迈起步子朝他走去,而在他站着的原地,一滴朱砂正顺着青草尖儿朝下滚落,最后没入根茎,连同着其他的朱红,渗入地中。   “混蛋。”宫晟天惨白着脸,看着低垂着头安静如画的少年,慢慢的蹲在他的身旁,碧绿的眼眸倒映着少年如坠碎银般微敛的眼眸,丝丝恐慌如蛛丝一般一点点儿缠绕上心头。   “混蛋···你哭了···”细弱的声音飘渺的如同拂面的夜风,但在寂静的崖下,清晰地如同夏日的蛙鸣。可少年却像是冰封的石像一般一动不动,抱着早已凉却的尸首,坐在地上,哀默的像是隔绝了周围的一切。   心底的裂缝越来越大,恐慌和不安不断溢出,如同指间的流沙,握得越紧失去的越快。碧绿的眼眸倒映着脸颊上的血痕,垂在身侧的手颤抖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力的垂在地上。   “走。”   就在宫晟天低垂着头不知想些什么的时候,公子言清脆冷冽的声音突然传来“回去!”   “去···去哪儿?”宫晟天呆呆的抬起头,看着月光下白袍直坠,长发缭绕的少年,喃喃的问道。   “回皇城。”公子言将赫连睿从地上扶起,然后将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夜空般的眼眸看着插在后背上的几只流矢,一抹冷光在眼底乍现。   “我帮你。”宫晟天见赫连睿的尸首险些将单薄的少年给压倒,连忙从地上站起来伸过手去。可是还未碰到那沾血的衣袍,一只素手突然挡在他的面前。   “我来吧。”公子言静静地看着宫晟天“他更想让我抱着他吧。”这个人对宫晟天恨到深处,她如今能做的不多,抱他回去,是她力所能及能做的。   “可是你····”   宫晟天想说你也很累了,赫连睿那么重还是让他来背着,可是话还没出口,公子言就已经将人抱了起来,而且还很留意的没有触碰到他背后的羽箭。   “这东西···”   “留着。”公子言瞥了眼那三只羽箭“赫连睿是勇士,这是他荣誉的勋章,我不会毁了他,因为我要让西元人看清楚,他们的太子虽然杀了他的叔父,但依旧是西元最伟大的太子。”   “混蛋······”   “走吧。”公子言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抬脚离开,可刚走没两步,就又被人叫住。   “混蛋···”宫晟天眼神落寞的看着那个素白的身影,心底没由的涌出无尽的委屈。可是在那人转过身来时,他又默默地把受伤的右臂背到了身后。   宫晟天滚动了一下喉结,看着那个月光下泛着青白光芒的面容,嘴唇蠕动了一下:“如果你抱不动,就我来。”   “我可以。”公子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碧波的眼眸上下流转,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下后,这才转过身去“走吧。”   赫连睿的归来,再一次引起了皇城的轰动,而他是被公子言抱回来的,那么就不仅仅是轰动了。   西元皇宫通亮了一切,六大贵族,十大部落,再一次认清楚了那个所谓的第一公子,才真正明白,这个外表淡漠不以为然的谪仙人,骨子里究竟是多么一个固执坚韧强硬的人。一身血衣的他,强势起来,竟比那定山王还要让人胆战心寒!   两日后,赫连睿以太子之礼,风光大葬。   公子言一袭白袍,随着灵柩护送到到底,直到日落西沉,所有人都离去,她才转身离开。   “混蛋··你···你回来了。”   尽君欢里,先行回来的宫晟天从一进门就一直惴惴不安的等待着那个人的归来。可是直到夕阳西下,房间里被霞光溢满,都不见那个人的踪影。   “呵呵,现在知道不安了?”祁玥单手拿着茶盏,看着宫晟天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屋子里乱转,脸上的笑容明媚的险些要盖过室外的霞光。墨白墨羽虽然心有不满,可是一念及那个人的身份,硬是把那股怒火给压了下去。   “人啊,总是这个样子,在的时候不好好珍惜,走了才知道这个人有多重要。”魅儿坐在一旁出声应和,见祁玥杯子空了,连忙给他添茶,一边故意放大声音对祁玥说道“楼主,你说这个赫连睿···当初坏是坏了点儿,可最后把命赔给公子,也算是补偿以前的过错了。”   “何止是补偿。”懒懒的看了眼屋子里的某个身影,祁玥唇角一勾,从果盆里挑了个大红苹果拿在手里抛着玩儿“他这么做,小言儿肯定会记他一辈子!别看那小王八蛋平时像是没心没肺的,其实啊···心里门儿清!谁对好谁对他怎么样···他那儿主心骨,比谁都清楚!”   “我觉得也是。”魅儿斜了眼某个僵硬的身体,嘴角微勾“这个赫连睿啊,也算是达成心愿了!让公子记他一辈子,而且这记啊还不是一般的记,还是往那好里记,记住他怎么救了他的命,怎么——”   “够了!”   听着他们谈起赫连睿,宫晟天心里难受的要死,一方面埋怨自己为何当初晚了一步,但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感激赫连睿救了公子言,可感激的同时他心里又难免出现酸涩,不想让那个人在公子言心底留下太多的痕迹。因为那个人一定会如妖月所说,在心底记一辈子,而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怎么?听不下去了?”祁玥见宫晟天冷眼看来,勾唇笑了,将手里的苹果往桌上一扔,袖子一挽刚准备和他干一架,公子言却突然推门进来了。   “你们这是···”黑曜石般的眼睛从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眼,最后停留在祁玥卷了一半的袖子上,见他心虚的扭头看向一侧,唇角一勾,然后把身后的屋门砰地一声随手一甩“怎么?准备干架?”   “额···没···没有。”魅儿见公子言情绪不太对劲,连忙上前解释道“我们就是看公子您老不回来,这不商量着出去接你,正准备人选呢,你就回来了。”   “对对对!我就是想去接你,可是他不同意,然后我们就···咳咳···那啥···你饿不?”被公子言冷眼那么看着,祁玥心底更虚了,干脆转移话题,假装无辜的打着哈哈。而他这样子,公子言就算是想发火,也发不出了。   “我不太饿,魅儿你去给我弄碗八宝粥就行。至于你···”公子言看着低头扮无辜的祁玥,头痛的揉了揉额角“楼里前两天动静有些大,可能引起西元这边的注意力,你去看看,别出了什么差错。”   “为什么你不去?”祁玥见她要支开自己,顿时不高兴了“楼里的弟兄们都想你了。”   “我这里还有事情要解决。至于楼里···”公子言看了眼宫晟天,然后对祁玥说道“等回到傲雪之后,我会抽时间回楼里一趟。正好有事情要处理。”   “好吧。”祁玥见她态度这么坚决,便不再执拗,对着魅儿使了个眼神,二人就出去了。   “你们也都先出去吧,我有事情要和你们王爷谈。”公子言看了眼墨白墨羽,然后对着小虎小狼挥了挥手,四个人对视一眼,对着宫晟天点点头就出去了。   “你想对我说什么?”宫晟天见公子言撩袍在圆桌后坐下,抿了抿唇之后上前问道。   “我想说什么一会儿我会细说。现在···把你的右胳膊给我露出来,我看看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你···”宫晟天脸上闪过丝丝错愕“你都知道了。没什么大问题,墨白他就是太多嘴了。”   “你以为我的眼睛是瞎的么?”正在倒茶的公子言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歪头朝他看去“那天我伤心不假,但是我还没伤心到眼睛都瞎了。一路背着手,我就是不想知道都难!”   宫晟低头蠕动了下嘴唇,想解释却解释不出来,只能站在那里,像个等待受训的孩子一般乖巧。   “过来。”公子言放下手中的茶盏,对着他伸过手去。见他犹豫着不动弹,眉头一皱“嗯?”   “哦。”   粗糙的大手放在细嫩的白爪子上,在淡淡的烛光中,像是两道交织在一起的光芒。公子言眉角一柔,伸手一拉,将那个僵直的身影拉进怀里。   “混蛋。”宫晟天哑着嗓子,低头看着正在解他腰带的少年,伸手将他搂进怀里“混蛋,在你心里,我是最重要的对不对?”   被拥在怀里的公子言眨了眨眼,直到腰间的臂膀猛地一紧,才浅笑着抬起头,轻轻地啄了口他的唇角:“乖,别乱想。”   “我···”   “我先看看你的胳膊。有什么话我们以后说。”   “······”   腰带解开,黑色的锦袍顺着肩膀滑落。绷带解开,红色的血痕顺着肩膀一路蜿蜒至小臂,狰狞着如同吐着信子的小蛇。公子言眉头狠狠一皱,见那伤口深处都可见骨,脸色猛地一寒。   “你就这样草草的收拾了?”公子言语气不满的问道“你是准备以后做个独臂皇帝是吗?”   宫晟天低着头默不作声,任由公子言对他语出责备。直到伤口被人故意的一扭,这才委屈的扭过头:“我不是不关心自己,就是不想给你添麻烦。那天你不是···”   “不是什么?”公子言挑了挑眉头,然后斜眼看着他“你见我没搭理你,就觉得我不理你了?然后心里胡思乱想就这么草草的收拾了。”   宫晟天抿了抿嘴唇,见公子言冰寒着脸,便转过身抱住他:“我觉得对不起你。没有···帮你留下赫连睿。”   “他是特意过来寻死的,你就是想留也留不住。”公子言淡淡的说完这句话,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松手,我去拿药盒。”   “我···哦····”   宫晟天听话的垂下胳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抹素白的身影,看着他走近卧室,又看着他捧着盒子从里面出来。   “我先给你重新清理一下伤口,可能会有些疼。”   “没事,我扛得住。”宫晟天双眼牢牢地盯着公子言,那目不转睛的模样,把公子言给逗乐了“我又不跑,你看这么认真干什么?”   他这不是想看看那眼睛里有没有他么。   宫晟天垂着头不说话,然后没受伤的手揪住公子言洁白的衣袖,见他挑眉看来,小声嘀咕道:“我就想抓着···不碍事。”   她什么时候说他碍事了?公子言看着他一脸别扭的小模样,唇角勾了勾,然后专心的低头给他处理着伤口。   “这药膏我改天再给你专门配一瓶。”事成之后,公子言一边收拾着药盒,一边对他说道“我交给墨白,让他给你上药。”   “那你呢?”正在穿衣服的宫晟天听到这话立马慌了“有你在,要墨白干什么?”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么。万一有什么事我不在你身边···”   “你有什么事不在我身边?你不是答应我不会离开我么。”宫晟天从凳子上站起身,将正在收拾东西的公子言给拉住“你要去哪啊?”   “我有说我要去哪儿么?”公子言无奈的看着他“回去之后你就成了傲雪之主,你觉得咱俩还能像以前那样腻在一块儿?”   “怎么不能!”   “能个毛线!”公子言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整天陪着你,寸步不离的是你的贴身大太监!内务府总管!不是爷我,知道么?”   宫晟天蠕动了下嘴唇,下意识想说不如你来做内务府总管,可是一想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便低下头不再吭声。只是抓着公子言的手,牢牢不放。   “行了。”公子言抱了抱他“我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已经是半个皇帝了,还给个孩子似的执拗想不开,丢人么?”   “你以前不是不嫌弃我耍性子么。”宫晟天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混蛋,你是不是厌烦我了?”   “厌烦你个毛线!”公子言再次白眼一翻,见他还大敞着衣领,便抬手给他席上扣子。宫晟天见此,嘴一撇。   “你不摸摸么?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摸么?”怎么现在连看都懒得看了?“你还是在怨恨我没保住赫连睿对么?我——”   “你在那么多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不再理你了?”公子言打断他的话,看着眼前正在闹性子的宫晟天叹了口气“别胡思乱想,我没厌烦你。一会儿你好好休息,明天陪我去见一个人。”   “谁?”   “云澈。”   ------题外话------   保证这是最后一次那么晚更!明天我会争取下午就传上来,然后争取尽快恢复以前的更新时间。评论我都看了,你们要求有赫连睿的番外,等西元篇结束后我会给你们呈上来。(*^__^*)嘻嘻……抱歉啊亲们!爱你们!?(°?‵?′??)   ☆、第一百六十二章 西元王孙和大秦美人   何处萧场醉倚春风弄明月,几痕波影斜撑老树护幽亭。   走过长长的回向走廊,朱砂的红漆上万字栏杆,闪着灼灼光彩。翠竹排列当阵,长短不齐,随意自在,足有几千株,映得廊前里翠,风过时,波动如海。   而长廊尽头,竹海深处,搭建了一个小巧的八角飞檐亭,金色的铃铛挂在檐角,下面飘着红色的细穗,风过时红穗飘飘扬扬,带动着铃铛泠泠作响。亭内地上铺着印花地毯,上面摆放着一只茶几,紫金香炉里徐徐上升着的青烟渲染在绣着银丝梅花的袖口上,将那半卷半开的花瓣熏染了三分醉意。   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乐声不断扬起,曲调清韵柔情,音色悠然清澈,古朴优雅,洋溢着一种洗尽沿华的灵动,如天栈古道流水无情,似清风中细吹清伽,卧澜斜听风吹水,恰似天地苍茫一色,带着清冷的萧瑟,并无淮扬柳,更无谢家燕,前尘往事,生死两茫茫。   “澈澈心情不好么?”   公子言单手摇着银扇,听着空气中飘扬的颤音,唇角一勾,然后踱着步子绕过那席地而坐身影,瞥了眼那桌上的古琴,眼眸一闪,然后随意的衣袍一撩,在茶几的对面坐下。   “言兄怎么来了?”赫连澈看着对面一身青衣,玉簪束发的少年,唇角一弯,然后抚了抚衣袖,示意亭外候着的侍女上茶。   “这不是答应给你作画,一直没有时间么。”公子言理了理衣袖,见赫连澈摇头笑着,将胳膊往茶几上一靠“怎么?嫌我妨碍你了?”   “怎么会。”赫连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示意上茶的侍女把古琴抱下去。   “上次来的匆忙,没有细看。今儿个这么一逛,我还以为回到了中原。”公子言打量着周围的竹林庭院,然后半勾着眼角朝对面看去“澈澈,你是真的喜欢中原啊!”记得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一袭勾黑边的白袍,竖着长发,从马车里出来,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上的仙人。   赫连澈闻言垂眸浅笑,手持着杯盏,看着茶杯中飘飘荡荡的茶叶,开口道:“我母亲是大秦人,受她的影响,我对中原情有独钟。”   “的确是。”公子言点了点头,看着对面浅笑而坐,眉眼温柔的男子,抿了抿唇“澈澈···”公子言的声音微微有些暗哑“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赫连澈缓缓抬眸,眸色深深,宛若古潭:“你想听什么?”   “很多。”公子言静静地看着他“我都想听。”   “那要很久。”   “没关系。”公子言道“我有时间。”   “······”   “怎么?说不出么?”公子言见他静默的看着自己,嘴角轻柔间像是拂面而过的杨柳,又似冬日枝头簌簌而落的飘雪,勾了勾唇角,然后低下了头“既然你说不出,那就我来说吧。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从前,在西元,有一个翩翩王孙,在大秦,有一个妙龄美人。后来,西元王孙爱上了大秦美人,不顾家人的反对,将她带回了族里。大秦美人是真心想和西元王孙过一辈子,所以尽管受到族人排斥和私下里的唾骂,但在西元王孙的保护下,她还是欢欢快快的在族里过日子,并且很快,给西元王孙生了个儿子。这个儿子很俊美,完全遗传了母亲的外貌和独属于中原人的面孔,但是身体很虚弱,因为在大秦美人怀孕期间,族里人给她偷偷下了药。原因很简单,族人不希望外人的血统参入族里,他们要保持族人血统的纯粹性和高贵性。这件事情后来被西元王孙知道了,愤怒的他决定和族人一刀两断,带着妻子和儿子远走高飞,到一个人没有人的地方过属于自己的悠闲日子。可是就在西元王孙准备启程的时候,族里受到了外人的攻击,西元王孙虽然对族人心灰意冷,却无法漠视外人践踏同胞的血肉,于是西元王孙上了战场,而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失去了王孙的保护。大秦美人带着幼子在西元艰难度日,他们先是被族人赶出宗族,被送到一个贫瘠的荒地度日,接着幼子发病,逼着大秦美人不得不出去打工为孩子看病。好在他们被发配的地方虽然穷,但是乡亲们心地却极好,大秦美人带着儿子,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也算是无忧。不过这一切都在儿子十三岁的时候毁灭了,因为大秦美人无意间得知了西元王孙去世的真相。”   “大秦美人伤心过度,不到半年就走了,剩下幼子孤零零一个人,留在那贫瘠之地。不过十三岁的幼子已经开始懂事,知道父母的死因之后,幼子决定,回族报仇。”   公子言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口茶,瞥了眼对面轻柔如风的男子,继续道:“幼子儿时被逐出族,回族之后不出意外受到众人的排斥,不过好在族里有一个老叔父,记着西元王孙的情,便把幼子护在了羽翼下,虽然依旧遭受排斥,但却保证了幼子的衣食无忧。幼子也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心境比同龄人还要成熟稳重,在族里找到自己的位置之后,就开始寻找报仇的方法。”   “除了老叔父,幼子对族人充满了怨恨,连带着对西元也充满了恨意。可是幼子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孤掌难鸣,必须需要寻找帮手,才能达到自己报仇的目的。于是幼子借着外出做生意的空档,在六国之间寻找可以利用的对象,并且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终于,幼子经过不懈的努力,锁定了目标。并且在暗中观察目标的同时,又注意到了另外一个人。”   “言兄······”   “那个人出现的猝不及防,幼子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等到注意到他时,那个人已经和目标形影不离。幼子再三思索之后,决定亲自出马去看看那两个人,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幼子和那两个人在一家客栈门口,相遇了。”   “言兄···”   “幼子顺利的接近了那两个人,并且在中途成功的施展了计划。让目标注意到了西元和大秦之间的野心,但是这些还不够。幼子希望的不是西元和大秦之间关系的破碎,更希望的是整个西元的灭亡。于是在得知西元太子对那个人有所企图之后,幼子行动了。”   “······”   “一切按照计划,那个人被西元太子扣住了,而目标也不出意外的发狂了。幼子也按照事先猜想的那样,成功入狱摘清了自己。幼子知道那个人不会不管自己,应该说,幼子等的就是那一刻,找两个帮手帮他解决掉西元,然后他在解决掉那两人···或者说让他们两败俱伤。可是想象是一方面,现实却是另一方面。西元太子只是被监制,没有处以死刑。于是幼子再生一计,一边放了西元太子去找那个人,一边派出杀手了解太子的性命···”   “······”   “太子死了···而幼子也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于是幼子在一个明媚的清晨坐在亭内抚琴,等待着目标和那个人上门算账。只是没想到,那个人一坐下就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   “抱歉澈澈,我许久没有说故事了,所以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我想···你那么聪明,一定明白我的意思是什么对么?”公子言紧握着手中的银扇,对上对面那人不知何时暗沉下来的眼睛“澈澈,那个人是真心想和幼子做朋友,也是真心把幼子看作是自己的男神。那个人不是不知道幼子有问题···只是那个人不愿意相信。”   “···你是来指责我的么?”沉默了许久的赫连澈,终于低哑着嗓子出声了“你是来责备幼子忘恩负义,阴狠狡诈么?”   “不···”公子言摇了摇头“那个人知道幼子有问题,知道幼子的出现动机不纯。可是那个人就是不愿意相信,想等到最后在同幼子揭牌。可是···那个人等不得了。”   “是因为赫连睿么?”赫连澈静静地看着他“你爱上他了?”   “呵···我不会爱人,你为何要对我谈爱?只是一个人为了救你而死,只要心没死,就不会没有感觉。”   赫连澈抿了抿嘴唇,看着对面低着头捏着扇子的公子言,低声道:“你这次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因为那个人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幼子在背后操纵着一切,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珍藏的白月光有一天竟成了杀人见血的刀光。”   “言兄···”   “我这次来,其实只有一句话。”公子言抬起头,对上对面那人不知何时淡漠了温柔的眼眸,心底一翻千回百转后,终于还是没有按捺住心底的情绪,清冷着眼眸,略带苦涩的开了口“在幼子心底,那个人究竟算做什么?报复的工具?还是曾经真心对待过的朋友?”   T   ☆、第一百六十三章 澈澈,你太让我失望了!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你···恨我么?”   赫连澈半敛着眸子,看着那白瓷茶盏中倒映着的青衣少年,轻声问道“我做了那么多,你恨我么?”   “不恨。”公子言的回答没有半分的犹豫。   赫连澈抬眸:“即使是我害死了赫连睿?”   公子言低头看着手中的银扇,扇面上兰花静静,光线反射间似有淡淡水纹,倒映在琉璃般的瞳孔中,似有点点流光。   “不恨。”公子言轻叹了口气,然后慢慢的合上扇子“其实应该说,要感激你给他逃跑的机会。让他死的没有那么窝囊,像个勇士一般献出自己的生命。”   赫连澈闻言失笑:“这么说来···我是弄巧成拙了。”   公子言没说话,只是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淡淡的茶香,可入口却又有一份苦涩,但品到最后,似有淡淡的甜味。   “这是苦荞茶。”赫连澈看着杯子里的茶水,眼底泛起丝丝温柔“我母亲最爱喝这个。她说这茶先苦后甜,会带给人希望。只是到死,她也没看到希望。”   听着赫连澈突然变得有些狠厉的语气,公子言眉宇一蹙,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说过了,从你出现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不对劲。”公子言很是坦白的说道“金丝楠木马车,带着人皮面具的侍从。明显表明你的身份不一般。的确,这些商人若是希望也可以拥有。但是人的气质,却不是想要掩饰就要掩饰,与其说你是商人,倒不如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而且你的病···澈澈,有些毒药,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   无波的眼眸微微一颤,像是一滴水珠落入湖中,激起阵阵波纹。赫连澈缓缓抬眸:“所以说,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都是假象?”   “那你会在乎吗?”公子言听到他的问话,反问道“如果这都是假象,你会在乎吗?”   赫连澈挪开视线,不再去看那一双静默无痕的眼眸:“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有问题···为什么不阻拦我?说不定,赫连睿不会死。”   “这世界上有问题的人多了,难道我每一个都要细查么?没弄清楚你究竟是敌是友,我不会那么鲁莽。不然,我过的就太累了。”   “澈澈。”公子言见他不说话,顿了顿说道“在武俊王府那件事之前,我敢发誓,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生病,我是真的担心,可以说,没确定你是敌人之前,我对你可以称得上是问心无愧!”   “你这句话是说···武俊王府的时候,你就知道是我了?”赫连澈扭过头来,神情微微有些惊讶。   “不,应该说那时候,我才真正把目标放在你身上。还记得我说过,那个西元人在赌场青楼这种地方找镯子么?既然他见过青楼女子,那么定然会知道我的消息,就算是是不知道,按照一般的想法,他也会地毯式的搜寻,而不是集中于当铺青楼和赌场。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这说明···有人在误导他。指引他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找到那个镯子。而关于镯子的事情,我只告诉过你和天儿,天儿是不可能,那就只有你了。”   “果然···那天你在路上说的话,是专门对我说的。”赫连澈幽幽一叹,然后目光放空的看向远处“你说眼睛也会欺骗,你说有的人看似活着,其实早就死了。你还说心死的人分为三种···我当初坐在马车上,就觉得你意有所指,果然···那些话其实是在暗示我么?”   “没错。”公子言点了点头“其实我那时候只是觉得你应该背负着血海深仇,没有表面上看上去温柔无害,也隐隐猜测到,你的身份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我也曾经调查过你,但是···澈澈,你的身份太干净了,干净的让人起疑。我那些话是在暗示你,但更多的是想提醒你,想让你自己说出来。因为我这人,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死心的。”   “可你到了西元就死心了,是么?”赫连澈的声音流露出一股苍凉“在得知我是赫连澈而不是谢云澈的时候,你就全都明白了是么?”   公子言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嗯。”   “那你为何明知有诈,那天晚上还要去赴约?”赫连澈不解的看着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第一公子就不害怕么?”   “害怕有什么用?而且,这不是澈澈你所希望的么?”公子言倏然变了语气“你对赫连皇族有恨,需要人帮忙毁了他。而你凑巧知道了赫连睿的阴谋,所以在路上你就设法让我们知道。你明白,西元入侵中原是每一个中原帝王不愿意见到的局面。所以说,不是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是我为了中原不得不去。”   “澈澈,你编织了一个大网,以中原的安危为威胁,逼迫我们不得不迈进这个圈套,然后逼得我们不得不和赫连睿杠上,逼得我们不得不铲除赫连睿,逼得西元皇族不得不废了这个太子,逼得西元贵族不得不面临内乱的危机,逼的原本同心一致的西元,不得不面对争权夺利的戏码。如果说,这场斗争究竟是谁胜了,那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你成功的杀了赫连睿,毁了西元贵族,同时又败坏了宫晟天和我的名声。而你···从一开始就被下了狱,让人就算是想怀疑,都无法怀疑。”   “可你终究还是猜出来了。”赫连澈听到公子言的这番话,叹了口气“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没想到···原来这么早就露出了马脚。”   “你的确隐藏的很好。宝藏一事之后,我们就在调查你,可是毫无收获。若不是你自己沉不住气,主动献身,估计我们还要找一段时间。其实···我们一开始还以为那伙人是赫连睿的手下,可是直到他被杀死的那一刻,才真正确定···那个人就是你。”   “不是我沉不住气,而是你的出现···带来了太多的变数。”赫连澈想起那段时间自己获得的情报,轻声道“我一开始,只以为你是一个过客。派人去刺杀你,一来的确觉得你是个不确定的人物,二来···我也是为了帮宫晟天打掩护。毕竟第一家的宝藏,只有他挖出来,我才有机会获得。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你。”   “公子言。”赫连睿把玩着手边的茶盏,看向公子言的眼眸多了份冷漠和无情“我承认,你是个人物。要不是你们主动暴露,我也没想到你们早就合谋了。虽然之前我有怀疑宫晟天身边是不是隐藏了一个謀士,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个人是你。”   “所以,你一时感到好奇,就主动献身接近我们?”   “是有好奇的成分,但更多的,我是想看看你们能不能成为我复仇的帮手。”结果相遇之后,这个传说中的第一公子,给了他太多的震撼。   “那你见到之后,满意吗?”   “很满意!”赫连澈对上公子言不知何时冰冷下来的眼眸“不然,我也不会陪你们做戏。”   “我觉得也是。”公子言勾了勾唇角“不然你也不会最后主动暴露自己。你是觉得···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么?”   “不,我以为你们会很高兴。”赫连澈神情极其平淡“西元完了,身为傲雪的国主,难道不会高兴么?”   “高兴?”公子言低头一笑,随后阴沉着脸看向他“黔城水患,你让人砍了天儿一刀。”   “那是为了帮助他上位。”赫连澈声音清冷,面无愧色“这样子,他就可以把刺杀一事推到大皇子和五皇子身上,然后挑起他们之间的争斗,他赢得可能行就会更大。”   “那你就没想过···万一他没挺过去呢?”   “那只能说明···定山王不过如此。”   “砰——!”   茶杯炸裂,公子言看着湿漉漉的手掌,对着赫连澈冷冷一笑:“果然,温柔是假象,冰冷无情才是你的真面目。监狱里你说你认命了,我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不然你也不会为了活命,吃下那种药物。连命都不要的人,又怎么会任命呢?”   赫连澈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看着公子言,半响后:“你真的很了解我。”   公子言冷冷一哼:“我宁愿我不了解你。”   “你后悔了?”   “后悔什么?”公子言看着他“后悔管用么?你早就设计好了一切,我们就算是想要摆脱,恐怕也没有机会吧。”   “其实你可以找赫连睿告发我。”   “然后呢?你死了,赫连睿赢了,中原面临危机。我们终究还是输了。”   “······”   “澈澈,我公子言这辈子没佩服过谁,你是第一个。”弹了弹袍子,公子言从地上站起身“我以前觉得,我够狠,宫晟天也够狠。但是现在看来,真正狠的人是你,为了复仇,你连自己都可以不要,我们在你的眼里?又算是什么?”朋友?不!   “······”   “澈澈···你太让我失望了!”   ------题外话------   和时间赛跑   ☆、第一百六十四章 澈澈,我们和好吧   “失望?”听到来到公子言的指责,赫连澈冷冷一哼“不过是工具而已,谈何失望?”   “这句话你抬起头对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公子言将扇子一收,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往前一探逼到他的面前“抬起头,再说一遍。”   放在腿上的手微微缩紧,赫连澈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起微垂的眼眸:“我说···不过是工具而已,谈何失望?”   “知道么澈澈,你一心虚的时候,眼睛就会发颤。”公子言压低声音轻叹出声,见赫连澈脸色猛地一白,唇角微勾,双手一用力,直接从桌子上翻了过去,然后不等赫连澈有所反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放手!”赫连澈脸色一冷“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公子言冷冷一笑,无惧赫连澈的警告和几乎可以杀死人的目光,胳膊一伸,一把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抓着他的手反手一背,逼着他对上自己的眼睛“说说看,你准备对我怎么不客气?”   “公子言···我不是宫晟天。”湿润的气息喷在脸上,淡淡的幽香渲染了赫连澈白嫩的脸颊,对上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赫连澈忍不住涨红了脸“我的心已经死了。”   “所以呢?”公子言挑了挑眉头,抓着他胳膊的手往上一提,看着他吃痛的一咬唇,嘴角的弧度刚刚勾起,周围的竹林突然响起一阵喧哗。   “唰唰唰——!”   无数身影从周围竹林中蹿出,方才还静谧空荡的竹林一瞬间挤满了人。兵器反射的银光在竹林中影影绰绰,映在眼底,化为无数冷光。   “侍蓝?”黑曜石般的眸子似笑非笑的从那群人身上扫过,在看到其中一个明显混血少年时,眼眸一颤,见那少年不自然的低下头,唇角一勾“怪不得你一直带着面具,原来你和你主子一样,是个混血人。”   “公···公子,我···”   “行了,不用说了。”公子言出声打断他的话,然后低头对上赫连澈饱含愠怒的眼睛“澈澈,相处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这人张牙舞爪,横行霸道惯了。所以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在我面前耍横,因为那会让我忍不住···比他还横!”   话音一落,公子言抓住他胳膊的手猛地一扭,赫连澈还没来得及吃痛出声,就面朝下的被公子言放在她的腿上。   “公子言你——!”   “啪——!”   清脆的嗓音打断了赫连澈的羞怒声,也让那些准备冲上来的侍卫们一个个僵住了身形。公子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随后浅笑着,手一扬,又对着那翘起的臀部落下一巴掌。   “公子言!”   臀部的疼痛唤回了赫连澈的理智,震惊过后就是难掩的愤怒“混蛋!你放开我!”   “你再扭一下,信不信我当着你属下的面脱了你的裤子再打?”   赫连澈身子猛地一僵,随后愤怒的一扭头:“你敢!”   “不信的话你尽管试试!”公子言对着他戏谑的一笑,然后抬眸看向亭外聚集过来的众人“不想你们主子出手,就赶快给我滚。别忘了,我和你们之间···还有两笔账没有算!”   冷喝如风,传入众人耳中让他们身子忍不住一颤,看着那个亭内唇角微勾,眼神邪肆的少年,众人心底没有的升起一丝惧意,脚下的步子也忍不住迟疑了。   “呵。你终究不过是为了宫晟天和赫连睿。”就在竹林里的气息愈发的诡异时,怕在公子言腿上的赫连澈却突然出声“你对我失望,不过也是为了他们吧。”   “既然你把我当成工具,又何必在意我的缘由?”公子言瞥了眼他低垂的脑袋,然后冷眼看向亭外“还不快滚!”   “公子···”   “别让我说第二次。”   侍蓝被公子言眼底的杀意给震慑住,让他原本想要上前的身子也僵在了原地。眼神担忧的看了眼自家主子,最后一咬牙:“撤!”   众人一惊:“头儿!”   “撤!”   命令一下,众人不得不领命,担忧的看了眼自家主子之后,就化为残影飞回了竹林,侍蓝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默不出声的赫连澈,双拳一握,跪在了地上:“公子,我知道我家主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家主子也有苦衷。他不是真的不在乎你们,他只是——”   “侍蓝!”赫连澈猛然扭过头,憋红着脸看向他“滚出去!”   “主子!”   “滚!”   “啪——!”   巴掌声再次响起,公子言摩擦着手掌,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僵直不动的身影,眼神幽幽的看向侍蓝:“没想到你比你家主子还要懂事。行了,你想说什么,爷都知道了。下去吧,我不会把你家主子怎么样的。”   “谢···公子!”   不敢再看你家主子愤怒的眼神,侍蓝抱了抱拳后就从地上站起来,转身飞回了竹林,公子言看着再次恢复宁静的竹园,慢慢的将视线移到了赫连澈身上:“侍蓝比你小都比你懂事,难道是爷对你一直都太纵容,你就以为爷对你没脾气了?”   赫连澈因为头朝下趴在公子言的身上,早就因为气血上涌憋得脸通红,如今听到公子言这略带埋怨的声音,心底更是又气又怒:“你放开我!我没让你对我纵容,没让你对我好,你放开我,放开——!”   “啪——!”   公子言抬手又是一巴掌,见赫连澈还是不老实的乱动,二话不说,直接把他衣袍一撩。   “你干什么!”赫连澈脸色一惊,愤怒的眼神早就被惊恐所替代“公子言,我告诉你,你要是敢——”   “敢什么?”公子言打断他的声音,眼神轻佻的看着他的后脑勺“赫连澈,爷告诉你,别跟我犯浑,因为爷会比你更浑。不想让爷脱你裤子,你就给我老实一点。”   “你···你···”赫连澈被他气得脑子一昏,一句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说过会疼我,难道这就是你对我的疼爱吗!”   委屈的声音微微透着份哭腔,公子言挑了挑眉头,然后慢慢放下举起的左手,轻轻地放在他的后背上。   “别碰我!”赫连澈身子一扭,想要甩开后背上的手,可是那人还是附上了自己的脊椎。   “你说爷上辈子是做错了什么?怎么遇见的男的一个都比一个娇惯呢?”公子言头一次见赫连澈耍性子,结果和宫晟天一样,不仅别扭,还死要面子!   “我又没让你哄!你嫌弃我娇惯,那你去找赫连睿啊!他不是还想做你男宠么!”赫连澈听到公子言的感慨声,不满的回击道。   “你好端端的又提他干什么?”公子言蹙着眉头微微有些不悦“死者为大,你就不能让他消停会儿。”   “你就是疼他!”   “这语气···难道爷就没疼过你?”   “可你却因为他打我!”   “胡说!爷因为什么打你你心里不清楚?”公子言冷眼一瞪“赫连澈,你嘴巴坦白点儿能死么!能死么!”非要和那宫晟天一样,死要面子活受罪么!   赫连澈默不吭声,但是绷紧的身体却渐渐放软,脖子上暴起的青筋,也随着后背上那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渐渐松缓。   “澈澈,我今天来不是来指责你,更不是来找你问罪。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给我下圈套也好,你害我毁了名誉也好,我都认了。当初我明知道你有问题还跟着你将计就计,我就已经做好为以后所产生的后果承担责任。一句话,你对爷做的一切,爷都认了,爷不怪你,这一局,是你技高一筹,爷输得心服口服。”   赫连澈张了张嘴,眼底微起波澜,半响后,闷闷出声:“可我杀了赫连睿。”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公子言忍不住叹了口气:“爷说了,你那么做反而是成全他。至于我和他···注定就是死对头。”他的心里有她,但更多的则是西元。一旦她和西元杠上,那个人会毫不犹豫的毁了她。这一点,她从不怀疑。   “那···”赫连澈抿了抿嘴唇,声音微微有些迟疑“我伤了宫晟天呢?”   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猛然滑过一丝冷光,但如昙花一现般在眼底一闪而过后就永归于那宁静水眸之下。   “我承认,如果说不怨不怒,是不可能的。”   公子言的声音低沉冷静,却如一记重锤一般落在了赫连澈的心头,让他刚刚松缓下来的身子,再一次紧绷在一起。   “可是澈澈,如你所说,你的刺杀也算是帮助他对付大皇子和五皇子,从侧面帮他夺位。如果没有你这一举动,恐怕朝中的形势还不会那么快就进入紧绷状态。”   “可他要是输了···”   “技不如人,命该如此。”公子言的声音冷静的可怕“争权夺位,本来就是一步输一步赢,迈过去就赢了,输了,只能说他命该如此。如果连这道坎儿都迈不过去,只能说···他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呵呵···哈哈哈···”   低垂着头的赫连澈微微一怔后,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透着苍凉感慨,让公子言忍不住朝他侧目。   “我以为···我是心死之人,世上没有谁比我更狠。而如今,我错了。公子言···你才是我们当中···最狠的那一个。”   他狠,是因为他命不久于此,早就想豁出命去和西元同归于尽。宫晟天狠,狠在他敢忍辱负重,蛰伏十几年委曲求全,只求最后给敌人一个痛击。而赫连睿的狠,狠在他敢为了他心底的执念,舍去一切,甚至包括他最在乎的人。而公子言···他的狠,狠在有理性,狠在明知道后果依然义无反顾。   他们都对自己狠,但对敌人更狠。而公子言,则是对自己更狠!   “人啊···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儿。澈澈···”公子言揽住他的腰,将他扶了起来,看着他憋红的脸颊,唇角一勾“澈澈,我们和好吧。”   泛红的眼眸微微一颤,对上公子言柔和的眼眸,赫连澈惊讶地张大嘴巴:“你说···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和好吧。”公子言将他贴在脸上的发丝拂到耳后,然后看向他的眼睛。   “为什么?”赫连澈不解的看着他“你就不怕我以后还会害你么?”   “这一路上,如果你真的想要杀我,估计我早就死了。”公子言伸手附上他的眉眼,见他急着要说话,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算当时我们还有价值···那那晚的山崖上呢?你要是真的想要解决掉我和宫晟天,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你的人,在解决完赫连睿之后就撤走了。明知道会暴露自己,却依然把面具撕下来露给他看。澈澈···你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心狠,最起码···你是真的舍不得我和宫晟天的。”   “哼!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那么大的麻烦。如果你们死了,你们背后的人怎么会轻易的饶过我?”赫连澈故作不屑的开了口,可是在公子言柔和的目光下,脸上的伪装一点点脱落。   “你···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公子言摇了摇头“我只希望你也不后悔。”   “只要你不会,我就不会。”赫连澈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坚定起来,看着面前玩世不恭,眉眼含笑的少年,心底一动,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公子言,今天是你缠上我的。缠上了,就别想挣脱了。”   “我男神愿意缠着我,我为何要挣脱?”公子言心安理得享受着男神的拥抱,而赫连澈听到这话却痴痴的笑了“我都这样子了,你还当我是男神?”   “对啊!”公子言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只要我喜欢,你就是我男神。澈澈,别那么说自己,其实我们几个···都是一类人。”不然,也不会处到一块儿。   赫连澈听到这话再次笑了,顿了顿,在他耳边问道:“那万一我们以后成敌人了么?”   “成就成了呗。”公子言侧过头看他“澈澈,人这一辈子,要是没有个挚友宿敌,还真不好意思说自己走了那么一遭。换句话说,不管你以后是敌是友,现在,你只是我的男神。”   “你这么说···会让我舍不得松手的。”   “那就别松。澈澈的怀抱,我可是肖想了好久了!”   赫连澈嘴角狠狠一抽,随后松开他:“你就不怕苍兄生气?”眼神带着分打趣。   “他又没看见!再者说···纯洁的拥抱,他生气什么?”   纯洁的拥抱么?   看着笑得一脸无辜的公子言,赫连澈幽幽的笑了。现在···他似乎理解为什么宫晟天···会陷进去了。   竹林外,一袭黑袍的宫晟天双目炯炯的盯着竹园的出口,待那一抹青色的身影出现在小道路口时,两眼猛地一亮。   “混蛋!”   “久等了。”公子言看着跑过来的宫晟天,对他笑了笑“他还在里面呢,你真不和他说话?”   “不了。”宫晟天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我怕我会忍不住想要剁了他。”   “好吧。”公子言唰的打开折扇,然后对他抬了抬下巴“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说完,就抬脚离开。宫晟天见状,目色复杂的看了眼前方的竹园后,转身跟上公子言的步伐。   “你原谅他了?”   “不然呢?”公子言挑眉看向他。   “我以为你会很生气。”宫晟天闷声道“毕竟他···曾经想要你的命。”   “这话说得,好像你以前不想要我的命似的。”   “你!”宫晟天被他这么一噎,脸瞬间一黑“你当初要是不耍流氓,我会要你的命?”   “要是不耍流氓,咱俩能这么好?”公子言语气中流露出丝丝戏谑“天儿啊,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不过,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赫连澈他肯主动暴露自己,其实就表明他对我们留存有一份希望。过去的事情就这么过去吧,不管怎么说,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成为朋友?”宫晟天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相信而已。”公子言扭头看向他“就像是当初我会信任你一样。”   宫晟天心底一颤,看着面前眼神明亮的少年,说不出话来,半响后,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就原谅他吧。不过···如果他再敢算计你,我绝不会轻饶!”   “放心。”公子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要是再不乖,我也不会轻饶他的。”男神的小翘臀,手感真不得是一般的好啊!   “你为什么突然笑得那么猥琐?”   “···你眼花了。”   “不可能!公子言,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对云澈做了什么!”   “呵呵哒,爷要真想对你做什么还用的着背着你?”   “公子言——!”   “哈哈哈哈···”   愉悦的笑声惊起竹林飞鸟无数,赫连澈站在不远处的高楼上看着渐渐走远的两抹身影,一丝温柔在唇角倏然绽放。   三日后,西元皇室发下通告,册封四岁的赫连宇哲为太子,同时册封闲王赫连澈为摄政王,辅佐幼帝。   五日后,定山王第一公子启程回国。临行前,公子言让人将一幅画送到赫连澈手上。画上画了一对青年男女,男的英朗,女的俊俏,眉眼间,依稀有赫连澈的柔光。背景是他们初见时的大秦街道,小桥流水,红灯纸鸢,美好的,宛若桥下流水上飘浮的柳叶,纵被柳树无情弃,终得流水一生悠。   ------题外话------   西元卷,算是结束了。这几天因为家里有事,章节写的难免有些粗糙,字数也有些少。我也想过请假,可是,总觉得写一点儿也比断更要好。从赫连睿牺牲之后,这几天的章节有时间我会精修一下,内容不会变,只是细节上有所改动。当初赫连睿身死是一个**,只是遇上事情,**写的也没有我想象的要好。所以,我会回过头修改一下。因为对于这个人物,我的感情也很复杂。看到评论里,有的亲说期待番外,这个一定会有。至于和女主cp就要看你们的意愿了。也有可能我会写,不过是在群里面。   总之,从14号开始家里出现了事情,导致更新也有些不稳定。我很抱歉,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明天会正常更新。   最后,如果有一个男生像赫连睿一般爱你,你会答应他么?   ☆、第一百六十五章 皇上,你被逼婚了?   淡淡的龙檀香飘荡在大殿内。金黄色的阳光透过镂花木窗,在大红地毯上投下一块块斑驳的光影。   宫晟天揉了揉额头,将刚刚批阅完的奏折放置一旁,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然后搁下手中的毛笔:“公子今天可有进宫?”   候在一旁的大太监小顺子闻言上前一步:“回皇上,公子今天没有进宫。”   “没有吗···”宫晟天的声音缥缈中流露出一分失落。身子倾靠在背后的龙椅上,想起登基以来的半个月时光,发现他竟然与那个混蛋聚少离多。距离上一次见面,貌似还是···三天前。   “那公子现在在哪儿?”宫晟天扭头看向小顺子“在府内还是···”   “回皇上,公子应该是在铁矿那里。根据墨白大人这几日的汇报,公子他一直都在铁矿那里,没有出来。”   “没有出来?”宫晟天唰的从龙椅上站起身“那铁矿环境那么简陋,那个混蛋怎么能一直待在那里?去,准备一下,朕要出宫!”   “是!”   距离皇城十里外,有几座连绵的大山。山体高耸,山顶长年有冰雪覆盖,空气稀薄,飞鸟难越。山底灌木丛生,树藤乱绕,恶劣的环境,原始的森林,让这里鲜有人员涉足,就算是猎人樵夫,也不过是大山外围有所活动。而此时,这个人迹罕见的山沟沟里,一顶轿子正快速的移动。   “皇上,我们到了。”   轿子停在一座山的山脚下,小顺子警戒的四处看了看后,这才撩开轿门让宫晟天出了轿子。   “让轿夫们都回去吧。”宫晟天仰头看了看面前高耸入云的大山,然后顺着山脚边围绕的树藤,按照顺时针的方向朝一旁的灌木丛走去,直到走了近五十米的位置,眼前出现一块突出的巨石,才停下步子。   “小顺子。”宫晟天对着一旁的太监使了个眼神,小顺子立刻会意的走到那巨石前左左右右的敲了几下,只听得那巨石传来一道沉闷的轰隆声,这才退至一旁。   “爷。”随着巨石往一旁移动,一道狭长的黑道出现在二人面前。宫晟天眯了眯眼经刚想看清楚,一道熟悉的身影就从那地道中走了出来“爷,属下来接你了。”墨羽从地道里走出,单膝跪在宫晟天面前。   “他在里面?”宫晟天看了看那黝黑的石道,随后把目光落在墨羽身上。   “是。”   “那快进去吧。”   跟在墨羽身后,宫晟天和小顺子一前一后走在狭长的黑道里,大约走了近半盏茶的时间,前方才微微出现一抹光亮。走出来一看,是一个圆形的地洞,几个士兵模样的人正在紧张地把守。   “爷没事吧。”一出地洞,墨羽就担忧的回头看向宫晟天,因为那地洞里没有光亮,而且公子言不允许燃烧火把,所以一路走来全靠摸索。他一开始走的时候,没少磕到碰到,后来熟了才安然无恙。宫晟天虽然武功高,但是他才是第二次来······   “我没事。”宫晟天摇了摇头,在心底轻吐了口气。扭头看着一脸青肿的小顺子,忍不住嘴角一抽“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喳!”   丢下小顺子,宫晟天跟着墨羽再次穿过一个隧道后,才从地洞里走出来。结果一跃入眼帘的,就是远处的群山,和近处半掩在草木中的建筑。   “没想到已经建的那么多了。”宫晟天看着在灌木丛中忙忙碌碌的工人,又看着已经有两层楼高的建筑物,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是。公子说过几天天气一热,山里潮闷,工人们容易生病,所以让这几天抓紧动作。”墨羽听到宫晟天的感慨声,出声解释道。   “他还知道山里闷···”宫晟天蹙了蹙眉头,然后看向墨羽“带我去见他。”   “是!”   宫晟天来的时候,公子言正在车间里和几个老工匠讨论她新绘出来的兵器。这是她结合二十一世纪的武器,又根据这里人使用习惯创造出的新型武器。那些个老工匠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几个人围着那张草图讨论的津津有味,丝毫没有注意到宫晟天的到来,知道某人不满的轻咳了一声,那群人才略带不满的扭过来头,然后哗啦一声跪倒在地上。   “草民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都起来吧。”宫晟天抬了抬手,扫了他们一眼后,目光就死死的盯着公子言,见他穿着一身利落的青灰色窄袖长袍,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的草图,心底突然升起一股烦闷。   “这个图就那么好看?”宫晟天单手后背,踱着步子走到公子言身边。见他微蹙着眉头,单手摸着下巴,眼眸一闪“连我来了你也没注意?”   公子言微微凝眉,将桌上的草图卷好,然后懒懒的抬眸看向他:“好端端的,你怎么过来了?宫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这语气,难道他就不希望自己来么?   见公子言态度如此不以为然,宫晟天一路上设想的欣喜全都化为灰烬消失的无影无踪,瞥了眼周围的工人,然后又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去你那里说。”   “好。”公子言点了点头,喊过来小虎叮嘱了几句后,就带着宫晟天去了自己在矿上的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不过是一个二层小竹楼,一楼用于会客,二楼是起居室和书房。屋子虽然简陋,但是收拾的干净素雅,古朴宁静,特别是缠绕在门框上的花蔓,竟让人没有的松软了心。   “屋子简陋,你随便找地方坐吧。”公子言领着他进了屋后,就自已走到二楼打水洗了手脸,顺便整理了一下长发。等她从屏风后出来时,起居室里已经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你怎么上来了?”公子言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带回来的草图收到书柜里。刚要转过身,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混蛋。”埋首在公子言的脖颈间,宫晟天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慢慢地开口道“跟我回去吧。这里条件···太差了。”他不想他受苦。   “矿上,你指望条件有多好?”公子言听到他这句话,忍不住笑了。低头拍了拍他环在腰间的手,道“别担心,万事开头难,熬过这一阶段,后面的就好了。”因为那些工匠还不熟悉她的草图构造,所以她必须要手把手的交。   “可是你在这里···我···就看不见你了。”犹豫了很久,宫晟天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我们好久都没见面了,你就不想我么?”   “可我回去也见不到你啊。”公子言转过身,对上那一双碧绿的眸子“你每天忙的要死,哪有时间见面?”   “我说了让你进宫帮我处理朝政···”   “我又不是你的臣子,名不正言不顺的,凭什么帮你处理朝政?”公子言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见他还要开口,连忙眼睛一瞪“我说了,我不会入朝!更不会成为你的臣子!更更不会入宫!”   宫晟天叹了口气:“我知道。只是不这样子···”他该以什么理由把他留在身边?   “行了,不说这个了。”公子言不想再看见他这一脸纠结的模样,挥了挥手岔开了话题“你要是没什么事,一会儿吃点儿东西就回去吧。这里环境简陋,你不习惯。”   “你能待难道我就不能待?”宫晟天不满的反驳道“比这恶劣的环境,我遭遇的多了!”   “这不是环境不环境的问题。”公子言见他钻牛角尖,挑眉道“你现在不比以前,出宫那么久,大臣们万一找你怎么办?”   “哼!”听公子言这么一说,宫晟天顿时冷冷一笑“那群老东西找我能有什么事?”   “怎么?”听出他语气不善,公子言把手里的书往桌子上一丢,然后看向他“那群老东西逼你立后了?”   原本愤愤不满的宫晟天听到公子言这一句话,身子猛地一僵,随后眼神惊慌的看向他:“我没有答应!”   公子言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没答应就没答应呗,你紧张什么?”   “我···我这不是怕你误会么。”宫晟天小心翼翼的回道“我之前告诉过你,我现在没有立后的心思。”   “你没有不代表别人没哟。”公子言忽视“现在”这个词眼儿,漫不经心的说道“还有一个月,你的登基大典就会举行了。到时候各国嘉宾前来祝贺,那些臣子们自然希望趁着这次机会,你一块儿把皇后也给立了。喜上加喜,多喜庆?”   “喜庆什么?”宫晟天听到公子言这不以为然的语气,顿时恼了,于是抬脚走到书桌前,一把抓住他正在整理东西的手“我问你,我被人逼着立后,你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么?”   看了看抓住自己手腕的大手,公子言懒懒的抬眸,对上他微怒的眼睛:“你想让我有什么感觉?悲痛交加还是气愤不已,伤心流泪还是哀怨嚎啕?”   “我···”   “在你问我这个问题之前,宫晟天你就没有想过,你是以一个什么身份来询问我这句话?恋人?朋友?还是合伙人?”   “我···”   “在没想清楚这个问题之前,就跑过来质问我。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自大啊。”   宫晟天瞳孔一缩,手上的力气不由自主的抓紧:“是,我自大。我不对。但是···公子言,在你心底,我又是什么样的存在?我就不信,那群人逼着我立后,你心底没有一丁点儿的难受?”   “我难受管用么。”公子言终于对上他的眼睛“你现在是傲雪国的皇帝,你身上肩负着整个傲雪,不仅背负着他的繁荣,同时还背负着子孙繁衍的重任。宫晟天,你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被我随随便便压在身下调戏捉弄的定山王了。”   “所以···”鼻腔一酸,委屈的感觉突然从心底升起,宫晟天看着面前眼神清冷的少年,试图从他的眉眼间寻找到那抹独属于他的温柔,可是碧绿的眼眸看了又看,除了淡淡的冷光和无尽的平静,他从他的眼底,竟没有看到半分对自己的留恋。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一段时间才躲着我,冷落着我吗?”宫晟天的声音低哑中透着一分一触即破的轻颤,摇摇欲坠的眼眸恍若肥皂泡一般轻易地就会化为无数水光。冰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一直以来的不安终于在心底破土发芽,越长越大。   “公子言···你是不是忘记你曾经对我说过什么了?”深吸一口气,宫晟天一把将那青灰色的身影纳入怀中,然后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一字一句道“你说过,只要我还属于你,你就是我的,你就不会离开我。”   “对,我说过。”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伸手环住他的窄腰“可是天儿···你真的确定···你现在还独属于我一个人吗?”   宫晟天身子一颤,静默了一下,然后重重的点点头:“我保证,我现在还独属于你。”   “那以后呢?”公子言伸手推开他,眼神清冷的看着他“以后···还属于我么?”   “我···”   “这个问题你先好好想想吧。”公子言从他怀抱里退出来“我知道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有些难度。但是,你必须要考虑到在你心底,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归属。而且,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对于我的东西,我不喜欢别人触碰。”   宫晟天抿了抿唇,看着眼前严肃认真的公子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那就好。”公子言点点头,转过身继续整理桌上的东西。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眉头一挑“你最近有澈澈的消息么?你登基···他应该会来吧。”他现在是西元的摄政王,地位不同于以前,这样的场合,他很有可能代表西元过来。   “嗯。”宫晟天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喉咙“我已经得到消息了,这一次来的就是他。”   “那实在是太好了。”公子言高兴地勾了勾唇角“好久没见,也不知道澈澈过得怎么样了。”   “他能把我们算计的这么惨,又怎么会教训不了那些老顽固?”听到公子言的声音,宫晟天下意识的心底一酸,像往常一样出声抱怨。可是这一次不同于以前的,是公子言的态度。   “你一直在看的,究竟是什么?”宫晟天见公子言始终专注于那个草图,甚至连自己的抱怨声也给忽视掉,心底不满的同时,脚下的步子也疑惑的迈了过去。   “我设计的草图。”公子言瞥了眼宫晟天,然后在他要伸手拿过来看时,突然快速的把草图给收起。   “你···”   “草图还没定稿,一切内容保密。”   “可我不是外人!”宫晟天咬牙。   公子言摇了摇头:“不,现在对我来说,除了我之外的,都是外人。”   “你!”宫晟天气结,看着仰着头毫不畏惧的公子言,心底的怒火嗖的升起“我大老远跑来看你,难道一个草图都不能给我看?你明明刚才都给那些工匠们看!”   “工匠们是我的手下,效忠于我。你呢?”公子言挑了挑眉头“你能确保效忠于我?”   宫晟天双手紧握成拳,还想说什么,公子言的爪子已经排在了他的肩膀上:“别想了,不是不给你看,只是现在看了也没有用。等我商讨出来定稿,到时候再给你看也不迟。这毕竟是我们的第一匹货,我不想出现任何差错。”   真的是这样吗?   听着公子言的解释,宫晟天很想劝自己听他说的话,可是不知为何,他心底还是一阵恐慌。仿佛以前那个会把他捧在手心理,处处以他为先的少年,已经渐渐消失了。   ------题外话------   看完这一章,估计你们又要骂王爷了。没关系,骂吧···王爷需要磨练才能在感情上走向成熟走向稳重。她和公子二人,必需有一个人低头,这段感情才能继续下去。   对了,昨天的问题。如果有一个像赫连睿一样的男子爱着你,你会接受他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 皇宫太大,我一人睡冷   就在宫晟天看着公子言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一抹青色的身影急匆匆的出现在眼前。   “公子,可算是找到你了,我···皇上?”苏清航慌慌张张的跑上楼梯,还没说两句话就注意到了屋子里那一抹霸气的黑色身影,一手后背一手抓着公子言的手腕,看向他的眼神冰冷中透着分杀气。   这个人怎么就这样子跑上来了?   宫晟天看着一身窄袖长袍的苏清航,少了分书生气,倒是多了抹潇洒感。如果说以前他是静谧的竹林,成熟稳重,此时的他就是风过时扬起的阵阵竹涛,眉眼明亮,眼神中流露着坚定和自信,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新生的朝气感。   这个苏清航,怎么变化那么大?   宫晟天情不自禁的微挑起眉头,眼神里充满了探究,直看的苏清航头皮发麻的时候公子言出声了。   “怎么了?”甩开宫晟天的手腕,公子言挑着眉头上前一步“急急匆匆,是出什么事了吗?”   “哦对。”被唤回神来的苏清航突然拍了下脑门,然后神情激动地看向公子言“第一车间,出货了。”   “真的?”公子言两眼一亮,激动地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什么时候?”   “刚刚。”苏清航脸上洋溢着兴奋之情,丝毫没有注意公子言的举动有何不妥,到是宫晟天眼神倏地一冷,碧绿的眼眸像是探照灯一般直接落在了公子言抓在别人手腕的爪子上。   碍眼,真碍眼!   背在身后的手松了紧,紧了松。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借故上前分开他们时,公子言却突然转身朝楼下跑去。   “皇上不跟上去看看吗?”就在苏清航准备抬脚跟上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突然瞥到屋子里的另一抹身影,微微一愣之后,这才疑惑的问出声“这批货是工厂第一批产品。公子费了很大的心血。”   “朕知道。”宫晟天酷酷的点了点头,要不是因为这批货,他也不会被冷落,想那个混蛋的时候,只能大老远的跑来找他。   “那皇上···”   “朕看你改变很大。”宫晟天打量着苏清航突然出声道“最起码你以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人总是会变得。”听到宫晟天这么说,苏清航不好意思的低头一笑,笑容腼腆中带着分羞涩,但很快就被眼底的明亮掩去“我以前束手束脚,想做却不敢做。可是这样子,是没资格跟随在公子身边的。”   宫晟天眉头一挑,见苏清航眼底迸射出的强烈光彩,眼眸一沉。   “我们下去吧。”低沉的嗓音响起。苏清航微微低头,看着那黑色的锦袍从自己面前走过,这才抬起头跟了上去。   二人找到公子言时,她正在车间内的办公室里检查新出炉的铠甲。那铠甲通体发黑,立在地上就是一个黑色的小山丘,看上去又沉又闷。宫晟天眉宇一蹙,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显然是对这铠甲十分不满。   “公子,这铠甲怎么···”苏清航看着这沉闷闷黑通通的铠甲也忍不住焦虑的蹙起眉头,见公子言还兴致高昂的在那里打量着,眼底的疑惑更甚“是哪里出错了么?”   “出什么错?”公子言不解的扭过头,见二人脸上均挂着抹担忧,唇角一勾“两个以貌取人的家伙。谁告诉你们铠甲是用来看的?”   宫晟天和苏清航嘴角狠狠一抽,刚要解释,公子言却对他们抬了抬下巴:“你们自己看,颠颠它是不是像你们想象那样沉重。”   听他这么一说,二人心底都有些跃跃欲试,对视一眼,还是宫晟天果断的上前一步,走到那铠甲前。   “这是···”远看觉得没什么,近看宫晟天才发现,这铠甲不像是一般的铠甲一样是一块一块分开,最后缝制而成,而像是一个整体,彼此浑融。除此之外,这个铠家不仅乌黑,似乎还能吸光,屋外的阳光照在铠甲身上,竟然没有丝毫反光的痕迹。   “看出不同了?”公子言见宫晟天脸上的表情微变,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你再掂量掂量。”   掂量掂量?   在公子言眼神的鼓舞下,宫晟天小心翼翼的将铠甲抱起,本以为会很沉,结果拿到手里···重量竟只有一般铠甲的一半!   “爷费了那么久的心血,怎么可能会造出残次品?”公子言见宫晟天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便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把匕首,然后走到那铠甲前,突然一刮,结果那铠甲上除了有一道浅浅的痕迹,就再无其他!   “这铠甲坚韧程度是普通铠甲的两倍,但是重量不过是他的一半。这意味着,士兵们在行军打仗时背负的压力更轻,行动更为敏捷,但是生命安全程度却更高。如果再配上同样材质的武器···”公子言意味深长的看向宫晟天,见他渐渐沉下眼眸,眸光深邃的看来,嘴角的弧度愈发的邪肆“皇上,这铠甲喜欢不?”   宫晟天闪了一下眸子,看着面前嘴角含笑,眼神玩味儿的公子言,低声道:“你想干什么?”   “你的登基大典上,如果我没记错到时候会举行表演。”公子言背着双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到时候我准备弄个剑舞之类的士兵表演。”   “然后呢。”宫晟天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公子言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一侧目不做声的苏清航,见他眼眸猛地一颤,公子言点头笑了“在定山王登基的日子开张,啧啧,爷的工厂绝对是拉风够了!”   夜幕降临,点点繁星挂在天际边,一闪一闪,恍若洒在地上的碎银。公子言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正策划着月底的登基大典。桌上的烛光印照在他的身上,在白色的衣袍上笼了一层暖暖的光晕。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   宫晟天推门进来,就看见单手扶额,微皱着眉头的公子言,在看到他桌前放着的莲子汤之后,眼底更是划过一丝不悦。   “你晚上又没好好吃饭?”黑色的身影走到桌前,看着抬起头一脸迷茫的公子言,气愤的夺过他手中的毛笔“铠甲的事情交给我,到时候绝对会让你卖出去就是了!”   “卖是肯定卖出去,但是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公子言揉了揉眉心,见他拧着眉头,便从书桌后走了出来“你的事情都忙完了?这么晚了还跑过来。明天不早朝么?”   “这里离皇宫近。”宫晟天驴唇不对马嘴的回了一句“我把早朝的衣服带来了。”   公子言脚下的步子一顿,诧异的扭过头看向他:“这话什么意思?”   “皇宫太大。”   “所以呢?”   “我一个人睡冷。”   “······”   现在是六月天!   公子言很是沉默的白了他一眼。他现在是看出来了,为什么这人给她选的宅子距离皇宫那么近,原来是早就有打算!   “可是你这样子出皇宫···也会被人注意到啊。”   “我从地道里来的。”宫晟天很是坦白的眨了眨眼“有一条地道,从我的寝宫直接通到你的卧房。”   “······”   你特么的怎么不去死!   公子言愤恨的瞪着他:“为什么这地道我不知道?”她当初检查宅子的时候明明没有!   “要是给你说了你还会给我留着?”宫晟天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其实这地道前两天才刚挖通。要是你搬进来就有,估计早就被你给填回去了。”   “······”   你这么说难道我就不会填回去了?   “你就是填回去我也能再挖!”宫晟天像是读懂了她的心里话一般“这宅子是我设计的,我最清楚它的构造!”   “别逼我搬家。”   “你搬到哪里我就挖到哪里。除非你住在湖上!”   “···我怎么觉得你自从当上皇上,脸皮越来越厚了呢?”公子言挑着眉头看着身边的男人“以前矜持冷漠有礼的定山王呢?”   “哼!”宫晟天把人往怀里一带“对付你这样的,只能厚脸皮。”矜持有礼,要么让这混蛋牵着鼻子走,要么就被这混蛋给丢得远远的!他不想被打入冷宫,只能厚着脸皮改变!   “好吧。”公子言撇了撇嘴,然后任命的被他搂着,轻车熟路的朝卧房走去。路上遇到的墨白墨羽,两个人都窘迫的低下了头。   “不对啊!”进了卧房,公子言一边被宫晟天搂着朝床榻走去,一边突然拍着脑瓜回过神来“为什么我感觉我像是你养在外面的偏房一样?丫的见不得人唔——!”   火热的吻突然落下,搂在腰间的手猛然收紧。抵在他胸前的手慢慢上移,最后挂在他低垂的脖颈上。   “偏房?我连正室都没有哪来的偏房?”宫晟天低哑着嗓子,看着靠在自己胸前不听喘气的少年,闷声道“见不得人···的确是,这一点我承认。可是···”   宫晟天抿了抿唇,然后紧了紧抱着他的双臂:“谁要我偏偏遇见的是你,偏偏就对你的调戏无能为力呢?而你偏偏···还是男人。”龙阳之好,不管在哪里都会遭到唾弃,这种关系,不能公之于众,不然···等待的就是毁灭。   “额···”听到宫晟天说的最后一句话,原本晕晕沉沉的公子言瞬间清醒了,想起之前在西元的决定,蠕动着嘴唇,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时,宫晟天突然在耳边吐出一句话。   “今天早朝,他们让我选妃。”   公子言抬起头:“嗯哼?”   “···我没答应。”   “推迟不是办法。”公子言推开他“你不如早下决定。”   看着推在胸膛面前的小手,宫晟天眉头一簇,上前一步:“可是现在我还说不得。”他刚刚登基,登基大典还没举行。拒绝立后选妃那些大臣已有些不满,要是在爆出他······   “我还需要时间。”   “行!”公子言点了点头,既然他需要时间,那么她就给她。“那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过来睡吧。”   宫晟天眨了眨眼睛:“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公子言拉着他的手朝卧房门口走去,可走了不到一半就被人给拽住“我说了我晚上住在这里。”   “你说住就住?”公子言好笑的回过头“这是爷的宅子,爷想留就留,不想留你就给我钻回去!”   宫晟天一脸委屈:“你以前不是做梦都想爬我的床么?”现在他主动过来,这个货为什么还不高兴呢?   “你都说了那是以前。”公子言一把把他拉到门口,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皇上啊,以前是小爷我年幼无知,目无法纪冒犯了你高贵的龙躯。不过从今儿个起,小爷我痛定思痛,决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所以您放心,以后对你毛手毛脚的行为,小爷我是不会再犯了。”   听到这话,宫晟天俊脸一红,抓着公子言的手犹豫了一下,才羞涩道:“没···没事,我···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公子言一把把宫晟天推到门外,见他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唇角一勾“皇上,皇宫是你家,出门左拐就直达。不送!”   “我···”   “砰——!”   “······”   宫晟天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公子言让小狼把宅子下面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结果发现那个傲娇货不仅变黑了,还特么知道说谎了。三条地道,一条通往她的卧房,一条通往浴室,一条通往书房。作为宅子里她最爱呆的三个地方,公子言深深的觉得,自己的处境越发危机了。   “公子,这样子不是办法啊!”地洞填好后,魅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见公子言洗漱完准备入睡,连忙凑了过去“公子,我今晚跟着你睡行么。”   公子言上下瞅了她一眼:“那你去洗洗吧。”   “好嘞!”获得公子言的同意,魅儿立刻跑去洗漱,不一会儿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见公子言正靠在床头上看书,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公子!我好久没和你睡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跟着我睡。”公子言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拍了拍里面的床榻“进来吧。”   “公子。”魅儿听话的打了滚儿,滚到了里面去,然后双手重叠垫在下巴下,趴在了公子言的身上“公子,那个定山王最近越来越自来熟,现在甚至还挖好了地洞。这样子下去,你的身份迟早会被撞破的。”   “所以我才让小狼把地洞给堵上了啊。”公子言放下手中的书本,对上了魅儿担忧的眼神“自从我在老王府被扣住,天儿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虽说还像以前一样傻傻的,但是性子却霸道了许多。就好比这地洞,以前的他,是不会干出这事的。”   “可我觉得,这才是最初的定山王。”魅儿嘟了嘟嘴巴“霸道、任性,唯我独尊。做事情只告诉你结果。公子,他是真的把你当成他的私有物了!”   “呵。”听到这话,公子言忍不住笑了“放心,他还没有那能耐。”天儿宝最近是有要翻身的苗头,可是他们俩之间,是他想翻身就翻身的?既然压了,那就压一辈子。就算是以后他们俩真的在一块儿,那也是她娶他进门!这点儿,不容商量!   “他是没有那能耐,可是他有恒心有毅力啊!公子,你决定什么时候告诉他真相啊!”魅儿伸出一只手抓住公子言的手背,眼神担忧的看着她“公子,为什么我觉得你最近风风火火的准备要干大事情?”   “不是最近,而是我一直都在筹划做大事情。”公子言反握住她的柔荑,在手里把玩着“魅儿,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给宫晟天坦白一事,我想再等等。”   魅儿往前探了探身子:“你这话说的,好像你最近准备给他说似得。”   “我在去西元的时候是有这打算的。”公子言想起在大秦,宫晟天被刺杀的那天,到现在心底仍然有所余悸“可是现在···我犹豫了。”   “是因为···定山王要选妃么?”魅儿眨了眨眼睛“是因为这个原因公子最近才冷落王爷,今天又把他从房间里赶出去么。”   “我只是想让他想清楚。以免他以后后悔。而且现在···我也没心情顾及这些情情爱爱了。要知道,我对感情这东西,向来不勉强。”   “你是无所谓,可是王爷看上去却陷的很深啊。”魅儿嘴巴一撇“公子,要是你现在对他说你不要他了,王爷肯定会疯!”   “他不会疯,他只会恨我。”公子言想起他们走来的这一路,忍不住长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还真不明确他对我究竟是什么感情。”那个傲娇货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情爱,是她硬拉扯着和他纠缠在一起。他们之间说恋人,可没有明确的互表心意。说是朋友,但是嘴都亲了这个朋友未免也有点儿太过!要说是合作关系,那是他们一开始的设定。   “友达以上,恋爱未满?”公子言沉思了一会儿后,嘴巴里突然吐出来这八个字。见魅儿表情一怔,刚要发笑,就从她微颤的眼眸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我回来···拿衣服。”   ------题外话------   不知不觉竟然又到了一个月的下旬。亲们,你们的月票还准备矜持到什么时候?(*^__^*)嘻嘻……   昨天的问题在评论区都看到了,所以说赫连睿这样的男子注定只能是有缘无分。除此之外,大家想看的番外,是准备文文完结后,还是···最近?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公子,我想给你生孩子   静谧的夜晚,飞鸟的叫声透过镂空花窗传进屋内。燃烧的蜡烛“啪啦”一声炸响,迸溅的火光如流星般转瞬而逝。   “我回来···拿衣服。”   静谧的夜晚,摇曳的烛光,薄唇中吐出来的声音,像是夜风一般缥缈。碧绿的眼眸倒映着床上说笑的二人,黑色的身影如竹林夜影一般绰约   “天儿···”   看着去而又返的身影,公子言微微一怔后,心底猛地一慌,靠在床柱上的身影刚要直起,一个柔软的躯体突然缩进自己的怀里。   “公子。”   披散着长发的魅儿笑的像是天使,但是白色中衣下的玲珑身材又让她此时歪头浅笑的样子如同一个妖精。白嫩的小手轻轻地压在公子言放在锦被上的右手上,将那僵硬的手指完完全全的包在手心中,随后微偏过头,对上那一双碧绿的眼眸,轻轻地将脑袋靠在了那泛着幽蓝清香的颈部。   “魅儿?”   靠过来的躯体柔软温暖,还带着淡淡的幽香。公子言不解的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嘴唇刚刚张开,一双藕臂突然圈住自己的脖子。然后魅儿带着娇羞憧憬的声音突然在屋子里响起——   “公子,我想给你生孩子。”   “!”   瞳孔一缩,平静的眼眸波澜乍起,看着眼前浅笑盈盈的魅儿,公子言还未反应过来,一阵瓷器碰撞的声音突然传来。   “怎么?皇上身体不舒服吗?”   魅儿双手搂着公子言的脖颈,跨坐在她的身上,瞅了眼桌上歪倒的茶杯瓷器,又看了看一旁跌坐在椅子上神色震惊的宫晟天,眼底泛起丝丝挑衅。察觉到身下之人身上传来的紧绷感,柔软的身体又往她的怀里靠了靠。   “你!”   对上那挑衅的眼神,宫晟天撑在桌上的手慢慢紧握成拳,看着床上拥坐在一起的二人,丝丝火苗从眼底窜起。   “你把我赶走,就是为了和她在一起?”   看着那个靠在床柱上,同样披着长发,仅穿中衣的少年,宫晟天的理智一点点儿被怒火给吞噬。   “天儿···”   “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对么?”魅儿头一歪靠在公子言的肩膀上,打断了她即将脱口的解释,“我是他的未婚妻,和他同床共枕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可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宫晟天想起公子言以前对他说的话,一拍桌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这混蛋说过,他对女人硬不起来!”   “哼!”魅儿下巴微抬,对上宫晟天深邃的阴谋,唇角一弯“没事,挑逗多了,就硬了。”   “你!”宫晟天被魅儿的胆大给弄得俊脸一红,嘴唇哆嗦了好久,才吐出四个字“不知羞耻。”   “生宝宝当然要不知羞耻!不然怎么能生宝宝呢?对吧公子!”魅儿笑嘻嘻的扭过头,对上公子言略显无奈的眼神。   “魅儿,你——”先下来。   “啵——!”   唇角一热,短暂的接触如同蜻蜓点水,但是少女的清香和温柔却顺着唇角一点点儿蔓延至心底,看着面前笑得像小狐狸一样狡黠的魅儿,公子言无奈的摇头,双手撑在床上刚要直起身子,头顶突然一黑。   “额······”   看着不知何时站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宫晟天,公子言眨了眨眼睛后,然后果断的扯过一旁的衣袍,披在了魅儿的身上。   “你先出去。”公子言见她和魅儿均是一身单薄的中衣,挑眉对宫晟天说道。可宫晟天却会错了意,一听公子言这话,立刻勾着唇得意地看向了魅儿“听见没,混蛋叫你出去。”他就知道,混蛋最疼的人还是他!   “······”   看着洋洋得意,就差摇尾巴表示愉悦心情的宫晟天,又看了看趴在自己身上,迷茫的眨着眼睛的魅儿,公子言头痛的一扶额,然后抱歉的看向宫晟天。   “天儿,你先出去,我们换好衣服你再进来。”   “什么?!”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宫晟天像是被踩尾巴的猫咪一般突然炸毛“你是让我出去?”   不然呢?公子言眨了眨眼睛:“···我们要换衣服。”   “我是你男人!”宫晟天跳脚!他换衣服为什么他不能在这里?他们以前连澡都是一起泡的!   “可是魅儿···”公子言抿抿嘴唇“毕竟是女孩子。”   “砰——!”   宫晟天一拳捣在床架上,见魅儿惊恐的往公子言怀里一缩,牙一咬,怒气冲冲的看向了公子言——   “朕告诉你!朕生气了!”   “天儿···”   “朕不想听!”   “······”   她还没说好吗?   看着转身摔门离开的宫晟天,公子言叹了口气,推了推身上的魅儿刚要掀开被子,就被她一手给摁住。   “不许去!”魅儿撅着嘴巴任性道“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允许你去追他!”   “可是他···”   “他什么?”魅儿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压在了床上“他生气了又怎么样?你越这么宠着他他就越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可是···”   “别可是了!睡觉!”   “······”   在魅儿的强横下,公子言无奈的缩到被子里躺平了身体,而宫晟天却站在地洞门口,看着后面空无一人的院子慢慢咬紧牙关。   那个混蛋竟然没有追上来?   清凉的夜风吹到脸上,那丝丝的凉意非但没有消灭心头的怒意,反而像是阴风一般将心尖尖儿上的火苗越燎越旺。墨白墨羽低着不敢吭声,只用眼睛的余光看着自家主子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爷···”   “啪——!”   地上的树枝被人一脚踩断,宫晟天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牙一咬,迈出了第二步。   他说过他要好好的对待那个混蛋,不能在像以前一样耍性子。所以今天晚上的事情一定另有缘由,嗯,他要相信混蛋,他要相信——   “嗯···慢点儿···嗷···”   “公子···舒服吗?”   “舒···舒服···”   “公子···魅儿最好对不对?”   “嗷···对···”   “公子···”   “嗯···轻···轻点儿···啊···魅儿!”   “公子言——!”   听到那一声声娇喘,宫晟天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怒火,“砰”的一声踹开了屋门,如地狱罗刹一般闯了进去,冰冷的眼眸在看到床上的二人时,瞳孔猛地一缩。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公子言看着再一次杀了个回马枪的宫晟天,表情微微有些呆滞,见他愣愣的看着自己,连忙往后一挥手“魅儿你先下来。”   “哦。”   抚着床柱,魅儿小心翼翼的从公子言后背上下来,见宫晟天神情呆滞的看着她,脑筋一转,就立刻明白了。   “皇上怎么好端端的又自己回来了?”魅儿屈膝在公子言身边跪坐下,伸出手给趴在床上的某人揉捏着肩膀。那娴熟的手法,恰到好处的力度,让公子言忍不住眯起眼睛,歪着脑袋,脸上露出像是被顺毛了的猫咪一般享受的表情。   “你···你们···”宫晟天看着举止规范,穿着整齐的二人,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懵逼。难道他们刚才真的只是在踩背,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   “我们怎么了?公子这几天累坏了,魅儿就给他踩踩背,让她舒服舒服,没想到···却让皇上误会了。”   “我···”宫晟天张了张嘴,所有想要反驳的话在魅儿那充满讽刺和戏谑的眼神中都变得无力而又苍白。   “皇上。公子睡着了。”魅儿看着不知何时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的公子言,脸上的神情一下子柔和了,说话的语气也放轻缓了许多“公子最爱睡觉,可是最近很忙,都没有好好休息。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睡过去呢。”   宫晟天只觉得喉咙一堵。看着那个趴在床上,一只手垂在床边,就这么疲乏的睡过去的公子言,心底的怒火和脸上的尴尬,一下子被疼惜所替代。   “我说了···让他好好休息。”魅儿轻柔着嗓音,旁若无人的说道“可是公子说他有要紧事要做,歇不得。”   宫晟天看着那个趴在枕头上,睡得一脸安详的少年,紧闭的眉眼消解了白日里的淡漠还有骨子里散发出的冷清,粉嫩的樱唇微微张开,让此时的他看上去,如同一个无害的少年。   “皇上。”魅儿抬起眼眸,对上宫晟天看过来的眼神“你是真的爱公子吗?”   清晨的阳光透过镂空木窗照进屋内。公子言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嗯?   她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   揉了搂眼睛,公子言在床上滚了几下,还想再睡个回笼觉时,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突然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哎···也不知道昨天她睡着之后,魅儿给宫晟天又说了什么,有没有发生什么争执,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毕竟宫晟天那性子,放到其他事情上,理智镇定的不像是个人,一牵扯到她,就成了只会吃醋胡思乱想耍小性子的傲娇货。   哎,越想心里越不安,公子言恋恋不舍得从床上坐了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进宫去了。   拿着宫晟天给她的御赐金牌,公子言一路畅通无阻的朝御书房走去。虽然她没有官位,但没有一个人敢质疑她的地位,因为他们清楚,只要这个人想,新皇的丞相非他莫属。一直候在外面的小顺子,更是在看到那翩然身影出现在前方拐角的那一刻,就低着头迎了上来。   “见过公子。”   “公公客气了。”公子言抬了抬手,看了眼紧闭的御书房大门,眉头一挑“皇上呢?忙着呢?”   “回公子,皇上正和大臣们议事。恐怕还要有段时间,公子不如去偏殿等着?”小顺子作为宫晟天的贴身太监,自然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自家皇上对这个公子不是一般的在乎。而公子他,也是死心塌地的对自家皇上好。西元老王爷寿宴上公子言讲的话,早就被人传到了大江南北,就连他这个深宫太监,也能倒背如流。   “既然他那么忙,那我改天再来吧。”公子言看了看那御书房的门匾,刚要转身离去,墨白却突然窜了出来。   “见过公子,公子,皇上让您进去。”   进去?   公子言挑了挑眉头,很想说他在里面和大臣议事,她一介草民进去瞎掺和什么,可是一看墨白那执着的眼神,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小顺子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宫晟天一席白底绣金龙袍端坐上方,儒雅的颜色并没有消减他眼底的冰冷,反而将他骨子里释放出的贵气,衬托得淋漓尽致。见公子言一席冰蓝宽袖衣袍踱步进来,眼底猛然划过一丝光亮。   “见过公子。”   见公子言走进来,御书房里的大臣纷纷转身行礼,直到那抹冰蓝色从眼前划过,才一个个直起身子。   “见过皇上。”公子言对着上方的宫晟天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就拂袖在一旁坐下。她这般随意的行为非但没有引起那些大臣的不满,反而让他们眼底的恭敬更甚。   能从西元那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全身而退,谁还敢单纯的相信他只是一个文武皆备的公子?要知道,那个野心勃勃的西元太子,最后就是死在他手中的!   “你们都下去吧。”宫晟天懒得再看他们小心翼翼的神情,挥了挥手让一干大臣退下,等到御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这才开了口。   “西元——”   “天儿——”   二人对视一眼,微微一愣后——   “你先说。”   “你先说。”   “······”   “算了。”公子言抬了抬手“我没什么要紧的事,还是你先说吧。”   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宫晟天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显然是对昨天的事情还有些耿耿在怀,难以放下,可是一看那混蛋突然低着头打了个哈欠,心底的别扭立刻被疼惜所覆盖。   “西元乱了。”   宫晟天见他揉着眼睛的动作猛地一顿,便继续道“太子旧部不满新立的太子,暗中下黑手被新太子党,也就是赫连老王爷那些旧部抓个正着,现在新旧两派闹得不可开交,西元内乱已成定局。”   “那摄政王呢?”公子言抬起头,一双眼睛因为轻揉的缘故微微有些泛红,看上去像是兔子一样可爱。只是那眼底闪烁的流光,却让人不敢小觑。   “没有消息。”宫晟天轻叹了口气“西元皇帝尚在,摄政王形同虚设。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哎···”公子言长叹了口气,头部往后一仰,直接靠在了椅背上“天儿,你说澈澈想要干什么?”   “朕怎么知道?”宫晟天听出他语气里的惆怅,冷笑道“听你这口气,可是对你的男神失望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我突然看不懂他了。”公子言蹙着眉头,想起那个隐忍温柔的男子···   “你确定内乱一事是澈澈在里面捣鬼么?”   “不然呢?”宫晟天听他这么一问,顿时被气笑了“你以为除他之外,整个西元还有谁有他那般本事?”他当初可以耍的他和那混蛋团团转而无可奈可,西元那些大老粗们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要知道,当初就连狠辣心计如赫连睿都没有察觉到这个人的不同寻常,那些个固执僵化还不如赫连睿的人们,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算了。”   宫晟天能想到的,公子言也能想得到,甚至,想的可能比他还多。   “澈澈想干什么,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了。只要他对我们无害就可以。”   “那万一有害呢?”宫晟天听到这话立刻出声问道。“万一有害你还会把他当男神么?”   “那就等有了的时候再说吧。”现在想这些根本没用好么!公子言手一挥,表示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宫晟天被他这么一噎,心头刚升起一股不爽,那混蛋却突然笑嘻嘻的看了过来。   “天儿啊,昨晚上——”   “出去。”   “嗯?”   “朕要办公了。”宫晟天冷着脸看着他说道“公子若没事,就回吧。”   ------题外话------   皇上,你会后悔的。你今天这般傲娇,一定会后悔的!   下一章——   公子:欲语还休?欲拒还迎?天儿宝贝,没想到你还好这一口啊!   T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就不想看雪皇抓狂的样子   出去?   公子言听到这两个字微微有些傻眼,直到宫晟天背着手走上台阶,这才唰的从座位上站起身。   “天儿,你说什么?你确定要让爷出去?”公子言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怀疑。按照他的习惯,怎么说也要严刑逼供一番才对啊。怎么她今儿个还没开口,这人就下逐客令了?   宫晟天听到他疑惑的语气,冷冷一哼后,撩袍在龙椅上坐下:“不然呢?”剑眉一挑,无形的霸气扑面而来“公子难道还要陪朕办公不成?”   朕?   公子言终于注意到他称呼的改变,见他拿起毛笔,从一旁的奏折中随意拿起一本放在眼前煞有其事的翻开,公子言歪了歪头,然后走到他的龙案前,双手撑着案面,对着那正垂眸批奏折的某人探过头去。   “宝贝,你是不是生气了?”   握着毛笔的手猛地一顿,一滴朱砂顺着笔尖滴落在奏折上。宫晟天眉头一挑,随后慢慢地抬起眼帘,对上公子言小心翼翼看过来的眼神:“不许这么叫朕!”   “以前都这么叫啊。”公子言不明白他哪来那么大的怒气,撇着嘴嘀咕道“难不成你当了皇帝就要和爷我玩疏离么?”   “啪!”宫晟天将手上的奏折一合,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如果你要说的就这些,那你就出去吧。”   这话别有深意啊。公子言看着他又伸手拿奏折,爪子一伸,把某只带着血红扳指的大手握在了手心里,见他冷眼扫来,嘴角一勾:“宝贝,别生气了,昨晚是个误会。”   “哼!误会什么?”宫晟天猛地一抽爪子,无视某人哀怨的小眼神,道“公子未免自作多情了。你和你未婚妻发生了什么,朕不感兴趣,也不在乎!”   “你昨晚那架势都恨不得把魅儿给吃了,还不在乎。”公子言见他背靠在龙椅上,姿态慵懒,眼神冷漠的看着她,那居高临下的神态像是在看一个小丑一般,心里顿时也火了“你真不在乎?”语气里流露出一股怒意。   宫晟天挺了挺后背,对上某人渐渐冰寒的眼睛,嘴硬道:“不在乎!”   “好!”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后退两步,看着龙案后一本正经威严无比的宫晟天,唇角一勾,低头行礼“草民告退。”   “你···”   听着这陌生的称呼,宫晟天心底顿时升起一股不满,可是一对上他抬起头时,那像是沁着冰雪的眼神,原本想要站起来的双腿又猛地一顿,直到那冰蓝色的衣袍消失在御书房门外,宫晟天才一把把手中的奏折甩到了一边。   “皇上,你是真的爱公子吗?”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如果你真的爱他,那么魅儿退出成全你们,如果你不爱他,魅儿凭什么放手?”   “可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公子对做别人的偏房也不感兴趣。皇上啊,说真的,在对待公子这件事上,你缺了份赫连睿的狠劲,喜欢就是喜欢,毁掉就是毁掉,你这么半吊子,拿我们公子当什么?还是你真的以为公子像他表面那样嘻嘻哈哈吊儿郎当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么?”   “我知道他有秘密,也知道他有自己的报复。”   “知道还这么任性,你这么有恃无恐就不怕有一天后悔么?”   后悔?   想起昨晚魅儿有意无意对他说的话,宫晟天心底就一阵打鼓,仔细想想他和那混蛋相遇以来的场景,貌似果真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他都被那混蛋知根知底了,可是那混蛋究竟是谁,他还没搞清楚。说好了从西元回来他混蛋就把一切都告诉自己,可是经过赫连睿和赫连澈那件事,他又给忘了。如今又闹成这个样子······   哎···   宫晟天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失败,再想起这几日大臣们有意无意的提醒他立后,宫晟天愈发的觉得头痛。   看样子,他是真的要好好想想他和混蛋之间的感情了。   “魅儿?魅儿?”   一回府邸,公子言就直奔魅儿的房间,见她正在院子里练武,连忙对她招了招手:“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不要1”魅儿手中的鞭子一甩,一个利落的翻身落在了不远处的假山上,见公子言挑着眉头看着她,嘴巴一嘟“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想知道昨天我对那定山王说什么了么。”   “对。”公子言仰着脖子看着她“你说什么了?”让他今天又抽风。   “皇上又不理你了?”魅儿双手抱肩,见公子言情不自禁蹙起的眉川,眼眸一闪,一个注意突然在脑海中浮现。   “公子你别烦心,其实我没对他说什么。”魅儿内力一提,轻飘飘的落在公子言面前,对上她怀疑的眼神,胸膛一挺,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就是昨天见皇上那么紧张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公子言上前一步问道。   “我说皇上这辈子···肯定是非公子不可了!”魅儿背着双手,见公子言不解的眨了眨眼睛,连忙凑了过去“难道不是吗,你看他昨天那反应,还以为我们···那啥呢!”   “那啥个头。”给那公子言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我问你,你说完这话他是什么反应?”   “肯定是否定啊!”魅儿姑娘说谎不打草稿,张口就来“定山王那傲娇的性子,就是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他也是死鸭子嘴硬。所以我就和他打了个赌!”   “什么赌?”   “当然是赌公子你啊!”魅儿想都不想的说道“他不是说公子在他心底没那么重要么,我就说,既然不重要那就打个赌吧。在登基大典来之前,不管公子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宫晟天都要保持无动于衷,不以为然,要是没忍住发了怒火或者是来找公子,那么就是输了!就证明他的确是非公子不可!”   “那他要是忍住了呢?”公子言头痛的看着她“你要输给他什么?”   “我就从公子您的未婚妻的位置上退出!”   “你···胡闹!”听魅儿这么一说,公子言瞬间恼了“你这是什么破赌约?经过我允许了吗!”   “我这不是看他不顺眼么!”魅儿嘟了嘟嘴“谁要他整天死鸭子嘴硬,占了便宜还卖乖。再者说,我这也是为了公子啊,让你看清楚那个宫晟天的心!”   “哼?看清楚他的心?”公子言闻言冷冷一笑“你又不是不清楚他有多烦你。你觉得他不会趁着这次机会把你给铲除了?”   “不不不!”魅儿摇晃着手指头,看向公子言的眼神十分微妙“公子啊,你实在是太小瞧你的能耐了!你只要正常发挥,这场赌约,我是赢定了!”   “去去,我没空和你闹!”公子言挥了挥手,懒得再理会她,可刚要转身,就被她拽住袖子“我不管,这一次我一定要赢!难道你忍心看着我输?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宫晟天为你抓狂的样子?”   为她抓狂?   公子言脚下步子一顿,扭头对上魅儿贼兮兮的笑容,眼眸一闪,伸过手去:“只此一次!”   “成交!”   其实这个赌约,说到底最大的赢家都是她。因为不管宫晟天输赢,都代表她公子言在那傲娇货心里占据了十分重要的地位。这一点光是让她想想,就忍不住让她扬眉吐气啊!   “公子,你想什么呢心情这么好?”魅儿见公子言一个人站在湖畔边垂眸浅笑,便好奇地凑了上来,身后跟着一袭水蓝色长裙,淡妆浅笑的元梦儿。   “没。”公子言转过身,对着走过来的魅儿浅浅一笑,然后看向她身后的元梦儿“五公主身体可好些了?”   “谢公子关心,已经好多了。”对上公子言那关切的目光,元梦儿脸颊一红,低头浅笑,那娇羞的模样,让公子言忍不住眉头一皱。   距离宫晟天的登基大典虽然还有半个月,但是已有使臣陆陆续续到达,毕竟新皇登基,朝廷政策必然会发生改动,各国必须和新皇打好交道,才能改善或者是延续以前的外交关系。再加上新皇还是宫晟天这个有名的煞神,各国使臣更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不仅来的人物个个都是重量级,而且时间也比以往要早。   中山作为傲雪的邻国,太子元乐作为第一批使臣抵达皇城,只是没想到,陪同前来的不仅有朝中大臣,还有元乐的亲妹妹,那个对公子言情有独钟的五公主,元梦儿。更没想到,这个元梦儿在明知道魅儿就住在她府邸的情况下,还每天锲而不舍的往她的公子府中跑,好像她以前的矜持和顾及统统被抛到脑后。今天更是,她刚领着魅儿进宫,她就带着随从跟过来了。   “公子,我们去游船吧。”魅儿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水,突然玩心大起的说道。   “那我去给你找船。”说着就要转身。   “不要不要。”魅儿一把抓住公子言的袖子,笑嘻嘻的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睛“我说的游船···是竹筏。”   “胡闹!”公子言唰的变了脸色“这里哪里有竹筏?而且公主在这里,怎么能坐竹筏?”元梦儿身体娇弱,哪像魅儿似得活蹦乱跳,坐竹筏肯定会出事。   “公子这是瞧不起梦儿么?”元梦儿听到公子言这么说,佯装生气的看了过去“这竹筏梦儿怎么坐不着了?”   公子言听她语气有些不对,连忙出声解释道:“不是你坐不得,而是坐竹筏太危险,一个竹筏上只能坐三个人,你的那些随从们没法跟着。”   “没事啊!”魅儿突然插过话来“有公子你在这里,我们怎么会出事!”   “对啊。”元梦儿没想到魅儿竟然会帮她,连忙欣喜的看向公子言“公子,梦儿不是瓷娃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娇弱。”在她得知魅儿的存在之后,她就一直在改变自己,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娇弱,不那么矜持,虽然她永远无法成为魅儿,但是她希望她的这些改变可以让公子言的目光多在她身上停留几分。   “娇弱不是你说了算的。”公子言见她这么固执,愈发的觉得头痛“这样的天气,要是落了水还是会感染风寒的。”   “梦儿相信,公子不会让我们出事的。对吧,安安姑娘。”元梦儿觉得自己说的话未免有些过于亲昵,便拉过魅儿作掩护,而魅儿也毫不在乎,对着她点点头,就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   “答应吧言哥哥,我们好久都没一起乘竹筏了。你要是担心出事,那你照顾公主就好。我会游泳,可以自保的!”   这是自保的问题吗?   公子言趁着元梦儿低头娇羞的时候,连忙瞪了眼魅儿,见她吐着舌头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就知道这丫头一定是故意的。   “好吧。我让宫人去准备竹筏,你们换件衣服。最起码公主你的长裙,是不太方便的。”   “好好!”元梦儿没想到公子言竟真的会答应,连忙点头应允,拉着魅儿就去换衣服了。公子言见她们俩跑开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找宫人去了。等魅儿她们二人回来时,湖面上已经放好了一个竹筏,公子言一席白袍,正风度翩翩的站在上面。   “准备好了?”公子言见他们二人都穿着简便的裙装,便撑着竹筏靠到湖边“来,一个一个上来,小心。”说着,就伸过手去。   “我先来!”魅儿看见竹筏立刻兴致高昂的跑了过去,不用公子言搀扶就蹦蹦跳跳上了竹筏,而元梦儿则是略微羞涩后,才伸手抓住公子言伸过来的臂膀。   “别怕。脚踩稳就没事。”公子言见元梦儿这么迟疑,以为她是在害怕,下意识的出声劝慰道。   “是。梦儿···梦儿知道了。”   抓着那伸过来的手腕,元梦儿羞红着脸上了竹筏。直到松开公子言的胳膊,她似乎还能感觉到指尖上那人传来的温度,还有出声时不经意飘过来的幽香。   “坐稳了。”公子言见她们二人都在竹筏上坐好,这才撑着手中的竹竿,操作着竹筏朝湖中心驶去。   此时,时节已经接近于七月。天气已经开始变得炎热,湖面上的荷花也都一个个竞相开放。公子言身着一身白衣绣青竹的长袍,青带束发,站在竹筏上,飘飘然若凌波而去的仙人,不仅看痴了竹筏上的少女,就连岸边的宫人们也一个个忍不住驻足而望。   “公子,我们去摘荷花好不好?”魅儿抱着腿歪着头,看着那个背对着她们的身影,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了出来。   “摘荷花?”公子言看了看不远处的荷花淀,然后扭头看向元梦儿“公主想去吗?”   元梦儿没想到公子言竟然会询问她的意见,连忙激动的点头:“想!”   “那你们俩坐好。”对于女生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公子言自然是有求必应。见她们二人都想去摘荷花,便想都不想调转了竹筏方向,朝荷花淀驶去。   “公子真的很贴心。”岸边的亭子里,元乐看着湖面上小心翼翼驶过去的竹筏,忍不住感慨道。特别是看到竹筏尾部,笑着一脸纯真的妹妹,嘴角更是忍不住勾起。   “招呼公主是应该的。”宫晟天扫了眼那个在阳光下如玉生烟般惹人夺目的人儿,语气冷冷的说道。   “不。公子真的很贴心。”听到宫晟天这么说,元乐连忙反驳道“其实公子看上去很冷漠,但是心底却很温柔。梦儿她···已经好久没这开心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宫晟天见他提到元梦儿,心里顿时觉得不妙,再想想在中山国的时候,这个五公主对那个混蛋的痴情,宫晟天只觉得那份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大了。   “实不相瞒,其实这次前来,是有事情拜托雪皇。”元乐见宫晟天颇带深意的看了过来,牙一咬,直接说明了来意“雪皇应该知道,我那妹妹对公子情有独钟。就算得知了公子有未婚妻,也未曾放弃,甚至在安安姑娘出现后,还千方百计打探她的消息,然后私下里比着她的模样改变自己。”   所以呢?   宫晟天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忍不住握紧,尽管面上依旧无动于衷,但是那一双翡翠的眼眸还是控制不住荡起涟漪。   “雪皇,我就这一个妹妹。从小疼到大,她为了公子迷失了自己,我这个做哥哥的,真的很痛心。”   “可是···”宫晟天努力克制住心底的烦闷和怒意,低哑着嗓子道“公子说过,此生只要安安姑娘一个人。”   “我知道。”元乐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可在宫晟天看过来的时候,神情又变的微微有些窘迫“所以元乐今天拜托雪皇,想请雪皇去劝劝公子···可愿意收下我妹妹,哪怕是做小···也可以。”   ------题外话------   公子:天儿,你爱爷么?   皇上:呵,脸皮真厚!   公子挑眉:这回答,就是不爱了。   皇上:哼!╭(╯^╰)╮   公子耸肩:既然如此···那元乐把他妹妹介绍给我,你也就没有异议了?   皇上:······此时还需从长计议。   公子:有什么可讨论的?   皇上:···你不懂。   公子:······你是不想介绍吧。   皇上:···滚粗!   T   ☆、第一百七十章 皇上,您太污了!   “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些过分。”见宫晟天突然阴沉下脸,元乐连忙解释道“只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我妹妹再继续这么迷失下去,所以力所能及的为他做些事情。雪皇,公子很信任你,如果您劝他,说不定···公子会改变主意。”   “那如果···”宫晟天张开嘴巴,喉咙处传来的干涩感让他忍不住眉头一挑,见元乐忐忑不安的看过来,连忙压住自己微微颤抖的声线“如果朕劝了···公子言依旧不愿意呢?”   “如果还是不愿意···”元乐的脸上平添了一抹伤感,看着不远处湖面上正在阳光下哈哈大笑的妹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那只能说是小妹的命中无缘吧。”   命中无缘。   宫晟天听到这四个字,眉宇间的川字愈发的明显,挪开视线看向湖面,见那元梦儿正坐在竹筏上仰着头和公子言说这话,尽管他们之间隔了这么远,他似乎依然能感受到的少女从心底散发出的欢乐。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想别的办法么?”宫晟天低声问道。碧绿的眼睛倒映着那一抹纯雅的素白,见他小心翼翼的撑着竹筏进了荷花深处,并摘下两片巨大的荷叶递给两个女生做遮阳伞,心底猛地一揪。   这个混蛋···似乎对谁都是这么温柔。   “怎么会没想到。”元乐低头轻笑,公子言离开后中山就陷入了内乱,当时忙着争权的他根本没有顾及这个妹妹,等发现情况不妙时,他以前那个文静优雅的妹妹已经走火入魔了。这一次更是哭着喊着要跟他来,说怕公子再出现危险,她要来保护他。一个女生保护一个大男人···   “雪皇,你应该可以理解,在见识到公子言这样的人物之后,她心里怎么还能进去其他的人?”元乐抬起头,语带惆怅的感慨了一句,显然是对自己的小妹无可奈何了。而一直强装镇定的宫晟天听到这句话后,身子更是猛地一僵,一股认同感不由自主的从心底升起。   “总之,拜托雪皇了。”就在宫晟天还在胡思乱想时,元乐突然站起身对他抱了抱拳。宫晟天慌忙回神,直到那湖面上的笑声越来越近,才发觉那竹筏正朝他们驶来。   “元太子客气了。”宫晟天优雅的起身,看着那个撑着竹筏,带着两个少女欢喜而归的少年,碧绿的眸子一点点暗沉下去“朕会好好的···问他的。”   “谢雪皇!”欣喜不已的元乐没听清楚宫晟天说的是“问”而不是“劝”,谢过之后就看向了那缓缓靠岸的竹筏,一双眼睛牢牢地锁在自己妹妹的小脸上,显然是对元梦儿疼到了极致。   “我们去看看吧。”宫晟天见元乐这个样子,便出声提议道。但是他自己不等元乐回复,就抢先出了亭子,单手后背,摸着手上的血红扳指就朝那个背对着他扶少女下竹筏的少年走去。   白色绣青竹长袍,青色的丝带松松垮垮的系住及臀的青丝,鬓角的长发慵懒的垂直身前。这个混蛋总是这样,束起长发时,英俊倜傥的如同五陵少年,那不怒而威的凤眸,让他看上去天生一股英气,站在那里就像是挺拔的翠竹松柏一样精神抖擞,朝气蓬勃。而当他松松垮垮的垂下头发时,他又像极了林间隐逸的山人,行走间潇洒放荡,处处流露出一股不羁无束的感觉,而坐卧时,慵懒静谧如浮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给人以古潭无风的稳重感。   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一路上走来虏获无数男男女女的心,甚至连他似乎也···越沉越深,竟有一种永远也挣脱不得的感觉。   “哥哥!”元梦儿一上岸就看到正朝她走过来的元乐,顿时欣喜地跑了过去。而公子言因为她这一声称呼,也注意到了朝他们走过来的宫晟天。   “皇上,元太子。”等他走近,公子言微微低头作为行礼。   “公子客气了。”元乐温柔笑了笑,目光注意到公子言额头上冒出细汗,歉意的笑了笑“小妹顽皮,劳累公子了。”   “元太子客气了。”公子言对他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一旁一直静默不语的宫晟天。黑色勾金边的蟒袍,袍脚处用宝蓝色丝线重工刺绣碧波海水,海水涛涛,浪花滚滚,五爪金龙呼啸而上。一般人很少将黑色作为自己的龙袍颜色,因为这个颜色过于沉闷过于普通,穿不好很容易被那周围人夺取注意力,而这是上位者最忌讳的,所以历来帝王都会选择耀眼的金色,贵气刺眼,像太阳一样引人注目。可偏偏宫晟天不走寻常路,龙袍大多选择黑色,穿在身上,与其说是他帝王,到不如说他是煞神更来的贴切。   “皇上最近可安好?”见宫晟天斜眼看来,公子言看似随意的问道,实则一双眼睛已经将眼前之人上上下下的仔细审视了一番,在看到那捂得严严实实,整整齐齐的领子时,古潭般的眼眸猛地一颤。   大热天的捂得那么严实,还是黑色···喵了个咪的,天天是邀请她玩儿禁欲系男神游戏么?这样子的他,看的真让人心神荡漾啊!   那熟悉的炽热感一落到他的身上,宫晟天就立刻的察觉到了。心底在恼羞烦闷的同时,丝丝欣喜却难以抑制的从心底升起,毕竟自从上次御书房令人不悦的谈话之后,二人还是第一次贴那么近。可是碍于面子还有常人在场,某个傲娇帝还是选择死鸭子嘴硬,硬是板着脸酷酷的回了一句:“劳公子费心,朕一切安好。”   呵,还真能装!   从宫晟天出现就一直在暗暗打量他的魅儿听到这话顿时忍不住在心底冷冷一笑,要不是因为角度问题让她凑巧看到了某人背在身后不经意颤抖的手指,恐怕她还真的被这个宫晟天给糊弄过去了!   “既然皇上和公子有话要说,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元乐见他们彼此之间欲言又止,以为是因为他们在场的缘故,所以便提出告辞。元梦儿虽然有些依依不舍,但是也知道儿女私情不可耽误国家大事,在加上今天在太阳下玩儿了这么久,她还真的有些累了,便乖巧的跟在元乐身后,出宫去了。   “公子言,朕——”元乐等人一走远,宫晟天就按捺不住挑眉出声,可是还没说两个字,一抹身影突然蹿到他们之间。   “公子,我累了!你抱我回去休息吧!”魅儿伸开手一个熊扑扑进了公子言的怀里,踮着脚用头顶在公子言下巴处蹭了蹭,这才微微侧过头,朝着身后不知不觉黑了脸的宫晟天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不服来咬我啊!   魅儿唇角一勾,眼底满满的都是挑衅意味,看的宫晟天后槽牙一咬,冷眼刚要看过去,公子言突然抬手拍了下魅儿的脑袋。   “别闹!”说是生气的敲打,不如说是宠溺的轻拍,公子言低着头警告的看了眼窝在她怀里的魅儿,见她老实了之后这才抬起头朝对面看去“皇上可是有要事要与在下商谈?”   “不然呢?”宫晟天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以为朕很悠闲?”   不悠闲还会和魅儿打赌?   公子言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魅儿的肩膀:“我和皇上有事要去御书房商谈,你先自己回去吧。”   魅儿瞅了眼宫晟天,又看了看一脸温柔的公子言,抿了抿唇后,一把扯住公子言的袖子:“这几天跟你睡都习惯了,你不在我睡不着。”   你什么时候没有我睡不着了?   公子言嘴角狠狠一抽,默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魅儿耍的小心计,小心翼翼扫了眼一旁的某天,果然,那脸色已经可以和他的龙袍相媲美了。   “咳咳,别闹了。自己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儿。”公子言担心宫晟天一个暴怒控制不住把魅儿给灭了,连忙对她使了一个见好就收的眼神,魅儿姑娘也不犹豫,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立刻转身告辞。   魅儿走后,公子言便跟着宫晟天去了御书房,一路上她有意要开口,可是一看某人阴沉的脸色,最终还是作罢。   “小的参见皇上,公子。”   御书房里,正在收拾东西的小顺子见宫晟天和公子言走了进来,连忙上前行礼。   “小顺子公公客气了。”公子言见宫晟天目不斜视的从小顺子眼前走过,便无奈的应声道“麻烦公公端几个冰块过来。”   “好的,公子稍等。”小顺子弯了弯腰退出御书房,公子言转个身刚要找个地方坐下,宫晟天凉凉的声音突然从上面传来。   “冰块?看样子公子热的不轻啊。”   这话说的···别有深意啊!   公子言瞥了眼上面做的严肃端庄的宫晟天,袍子一撩,在下方的椅子上坐下,瞅了眼手边的茶,这才对上上面那人的眼睛:“天热了,本公子比不得皇上您清心寡欲。”   听到这话,宫晟天心底的火蹭的蹿了起来:“这么说来···公子的夜生活也很丰富了?”   “咳咳咳。”刚喝了口茶的公子言一听这话冷不丁的被呛住了,用袖子这样着嘴唇咳了好久,这才通红着脸看向上方神色略带尴尬的某人。   “皇上,您太污了!”她就是单纯的热,他呢,想哪里去了?   “哼!”虽然不明白“污”是什么意思,但是一对上公子言那深意中暗访猥琐的眼神,脸色止不住一红“难道朕没说对?”宫晟天压抑住心底的不满,强装镇定地问道。   “对!怎么会不对?”公子言见那熟悉的青筋从某人额头上暴起,便从袖子里掏出银扇,刷的一声打开“皇上说的没错,这天气一热,本公子的火也上来了,浇都浇不灭。特别是···”   公子言拧着眉头朝宫晟天看去,那眼底的纠结和嘴唇微泯间流露出的紧张,让宫晟天忍不住定了定心神,仔细的竖起了耳朵。   “看到皇上您后,那火就像是看见干柴似得,想灭都没法灭啊!”   “公子——”   不行!他不能生气!他不能再被这个混蛋牵着鼻子走!   发火发到一半儿的宫晟天刚爆吼了两个字,前几天的反思突然从脑海中闪过。看着下方对他挤眉弄眼,又是嘟嘴索吻的某个混蛋,某皇上尽管气得快要自燃,但还是按捺住怒火,将自己按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收回。   “别啊宝贝儿!”见宫晟天火到一半儿就突然刹住,像是泄洪泄了一半就关紧阀门似的,公子言顿时烦了,对着某人阴沉不定的脸色使了个眼神,然后撅了撅嘴“黑夜漫漫,皇宫寂寥,宝贝儿就不想要个人给你暖床么!”   轰——!   某皇上的脸随着这句话的尘埃落定彻底变成了虾子,与此同时随之爆发的就是心底的羞怒感,收到一半儿的手更是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再次拍回去。   “来啊宝贝儿,不要控制住心底的**!爷腰软腿长易推倒,绝对是暖床的不二法宝。”公子言看出了宫晟天心底的犹豫,于是越发猖狂的挑逗起他来,目光死死的盯着某人严严实实的领口,放在椅子上的爪子已经开始暗暗谋划一会儿究竟要从哪边开始撕了。   “元乐托朕给你说媒。”   “what?!”   某只蠢蠢欲动的公子在听到这句话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猛然抬起头:“你刚才说什么?”   “朕说···”宫晟天抿了抿嘴唇,对上某人炯炯有神的眼睛,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拿这件事作为堵住某人继续猥琐下去的借口“元乐拜托朕给你说媒。”   公子言唰的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眯着眼睛看着他:“对象是谁?”   “咳咳,他妹妹,元梦儿。”不知为何,宫晟天有些心虚的扭过头去。   “那你的反应呢。”见他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公子言半勾着唇角问道。   “什么叫朕的反映。”宫晟天听到这话顿时不满的回过头“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要看你的意思!”   “可是元乐是让你来说服我啊!”公子言将手里的扇子一合,笑了“你说的是他拜托你,也就是说,他希望你来劝我。为什么呢?因为他觉得我们俩关系好,说不定我会听你的意见对不对?搞不好我还真的答应了呢,对不?”   对你个毛线!   被猜中事情真相的宫晟天听到这话心底顿时炸毛了,但还是硬撑着不让自己露出半分心虚之色,只是语气却微微有些冲。   “就说你同不同意吧!”某人袖子一甩,直接从龙椅上站起身。   “你还没劝我呢。我怎么就同意不同意呢?”公子言看着他背过去的身影,眼底浮现点点笑意“人家明显就是要求你来劝我,直到什么叫做劝不?就是使出浑身解数努力让我和要求人也就是元乐达成一致,达成一致是什么意思?就是让我···娶了元梦儿。皇上啊···你这还没劝呢就问我同不同意,明显不符合元乐提出的要求啊!”   “哼!朕为什么要听他一个太子的话!”宫晟天半回过头,闷声道。   “不听,那你当初就别答应啊!”公子言看了眼他那释放出哀怨之气的背影,冷冷一笑,然后从座位上站起身“皇上,元太子拜托你向在下说媒。在下的回复只有一个。”   “什么?”宫晟天唰的转过身,碧绿的眸子明亮若翡翠。   “本公子一切听您的安排。”公子言眸色静静地对上他的眼睛,见他神色一怔,勾唇一笑“没听懂么?就是说···你让我娶,我就娶。你不让我娶,我就拒绝。”   “你!”听到这个答案,宫晟天心地没有半分欣喜,反而是越发的纠结“这是你的事情,你怎么能让朕说了算?”   “因为本公子相信皇上不会随随便便玩弄在下的婚姻大事啊!”公子言皮下肉不笑的回道“关于这件事,在下想说的就那么多。本公子和元梦儿公主结果如何,全看皇上您自己的心意。皇上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你···”   “不送!”   “砰—!”   等公子言的身影消失在御书房大门后,宫晟天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怒火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刚拿着冰块的刚回来的小顺子见状也顾不得问公子言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直接把冰块往旁边一放,自己就站在了一旁。   “把冰块拿出去!”   宫晟天看着桌上那两块晶莹的冰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两眼一瞪,小顺子就立刻抱着冰块退了出去。等到御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宫晟天这才一拳捣在桌子上,单手扶额低下了头。   这个混蛋···原本是想看看他的反应,怎么到头来···却成了考验自己了?   想起他临走时说的话,宫晟天觉得头更痛了。就在他待在御书房里烦闷的不知如何是好时,墨羽突然带回来一个消息——   公子逛青楼去了!   ------题外话------   温度太高,公子热了,我却晕了。时间没仔细看,结果弄成了明天。幸亏扫了眼群,删除重新上传,不然我又要尴尬了。   嗯,王爷最近很纠结。   下一章——   “你来这里干什么?”   “青楼···你说我来这里干什么?”   T   ☆、第一百七十一章 给朕找些女人来!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当宫晟天还只是定山王的时候,就已经被皇城的百姓们所熟知,更不用提他当了皇上之后,影响力更甚从前。可尽管是这样,在得知某混蛋逛青楼消息之后,御书房里的某只死鸭子终于控制不住诈尸了。   梦苑。   傲雪国皇城最顶级的青楼,花魁烟柳云的名声更是响至五湖四海,每年慕名前来之徒数不胜数,而这样的人如今却陪在了公子言身边······   “你确定那混蛋是被那些人应拉进青楼,而不是他自己去的?”在赶往青楼的途中,宫晟天阴沉着脸问向身侧的墨羽。   “回爷,的确是那些人来邀请的公子,公子一开始是拒绝的,只是说有要事之后,公子才不得不跟着他们去了。”墨羽看了眼自家爷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那群人能有什么要紧事?”听墨羽这么解释,宫晟天心底虽然舒服了些,但脸色依旧有些不好看“就算真的有要事,选什么地方不好,非得去青楼?”那地方是谈事情的场地?在他看来,这群人说要紧事是假,想要带坏公子言却是真的!   “还没到?”宫晟天越想心里越急躁,马车摇晃的他更是心烦意乱,掀开窗帘不耐的看了眼车外,见他们刚刚走到皇宫门前的大街上,眉头顿时不满的皱起。   “咳···快了爷。”墨羽从刚才听到宫晟天的嘀咕声整个人就不自然的紧绷在一起,如今听宫晟天这不耐烦的声音,整个人更是紧张地打颤,但是出于一个护卫基本的操守,墨羽在心底犹豫了好久之后,才试探的出了声。   “爷不用着急···公子他···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么?”最后几个字,墨羽可谓是屏住呼吸说出来的,本以为这句话会缓解自家爷的急躁感,可谁知宫晟天非但没有好转,身上的戾气反而更重了。   “不感兴趣?”宫晟天咬着牙看向他“朕让你盯着他,难道他和那个魅儿行房了你还不知道?”   什么!   墨羽护卫脸上呈现出一个大写懵逼,下意识的以为宫晟天这是在开玩笑,可是在感受到眼前之人身上确切的传来一股股怒意时,这才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属下失职,请皇上恕罪!”   恕罪?   宫晟天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墨羽,心底的怒火蹭的一下子冒了出来:“这是失职吗?朕让你好好的盯着他,你是怎么盯得?”盯得他竟然被别人爬了床!   墨羽的头又往下低了低:“回爷,公子的日常起居都由小狼小虎一手操办,属下插不过手。在魅儿姑娘来了之后,公子身边更是不缺人,属下在公子身边,不过是个护卫。”   “这不是理由!”宫晟天眼神犀利的看着他,那冰冷的目光,看的墨羽身子又是一颤。   “是,属下不是在狡辩。爷说的行房一事,属下确实不知,只是这几日···确实是公子独自晚睡无疑。”   “哦?”宫晟天听到这话,心底顿时升起无数疑点。如果公子言这几天真的是一个人睡,为什么魅儿还说没有了那混蛋她睡不着?难道是她···故意要刺激自己?   “你先起来吧。”想起白日里魅儿对他有意无意的挑衅,宫晟天越想越觉得这是魅儿给他下的圈套,搞不好那个混蛋中间也插了一杠子。   “你以后就跟着他,把他给我看紧了!”沉思了一会儿后,宫晟天突然对墨羽说道“总之这样的事情···不许发生第二次!”   “是!”   梦苑作为皇城里规格最高的青楼,坐落在城内定波湖湖畔,背靠湖水青山,面前是皇城大街。一到夜晚,这里张灯结彩,花红柳绿好不热闹。青楼虽俗,但梦苑偏偏透出一股清雅的味道。典雅的白色小楼,飘荡着浅淡的颜色,进入大门穿过一方小院之后,才算是真正进了青楼内部。   “不知诸位大人找在下来此,有何贵干?”   白纱轻摇的房间内,徐徐的白烟从炉内冉冉升起,身姿曼妙的少女坐在珠帘后轻拢慢捻,一双如烟似雾的脉脉眼眸不时的扫过珠帘外的白色身影,见那人浅笑轻酌,丝丝绯红在脸颊上如花绽放。   “烟柳之地,公子何必拘谨?”胖胖的户部尚书有点儿喝高,见公子言到了这烟花场所依旧还像外面那么一本正经,便忍不住打趣道。只是刚说完,肚子就被身旁的工部尚书戳了一下,那眼底的警告顿时让他酒醒大半,连忙对着公子言尴尬一笑。   “咳咳,公子。”礼部尚书见公子言面无表情的抬眸看来,脸上的表情也微微有些窘迫,见他面前的酒杯已空,连忙端起酒壶要给他斟上。   “酒就算了。”公子言伸手盖住酒杯口,无视礼部尚书突然尴尬的面容,冷声道“各位大人还是有事说事吧。来这烟柳之地,我已经是破例了。”   “是是···是是是。”原本有些怒意的礼部尚书听到这话神情立刻变得慌张起来,刚才酒喝高了,竟让他忘记了眼前之人不是那些个寻常书生,而是一人能抵千万军的第一公子!能把西元太子拉下马,又让西元太子死心塌地的人,岂是他们这些个凡夫俗子能惹怒的?   “公子啊……”礼部尚书看了看周围的同僚,见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缩头缩脑就是不敢看他的样子,气的身子一哆嗦,在看了看微微蹙眉的公子言,犹豫了一下,然后拉着凳子往公子言身边靠了靠。   “实不相瞒,这次请公子出来,是有要事请求。”礼部尚书压低声音说道。   公子言面不改色,扫了眼周围人的脸色,道“大人请讲。”   “公子知道,月底就是皇上的登基仪式了。我们傲雪经过这几个月的混乱,终于等来了一位明君。百姓臣子都很高兴。只是这俗话说得好,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日无后啊。我们不是劝皇上立刻立后,只是希望皇上能够提上日程,毕竟皇家如今子嗣凋零,我们这些臣子百姓不得不担忧。”   所以呢?   公子言看着面色忧虑的几个大臣,淡漠的眼底微起波澜。   “我们这次请公子出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公子帮着劝劝皇上。因为我们觉得皇上比较听取公子您的意见。”工部尚书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听取她的意见?   听到他们说的话,公子言忍不住低头一笑,笑容清浅中透着一股无奈。白天宫晟天面临给她说媒的选择,而她如今却被他的臣子劝说着让他娶妃。他们两个人之间果然难以消停啊。   “敢问诸位大人。”公子言整理好情绪后,面无其事的抬起头“你们从何处看出皇上会听从我的意见呢?”   “这个···”几个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还是礼部尚书开了口“实不相瞒。我们最初都以为,这丞相位置···是公子您的。”可谁知···公子言根本不屑,这搞得他们就很尴尬,说他是草民吧,可是在新皇心中,他的地位比谁都要高。可要是说他地位高呢,他又没有职位。   “公子。”见公子言移开视线,礼部尚书就知道自己刚才一不小心踩到了公子言的底线,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公子,你和皇上共患难,陪着皇上一路走来,在皇上心底,你比我们这些大臣都要亲近。您说的话,皇上肯定会认真考虑的。”   好吧,这理由和元乐选择宫晟天下手一样。   “诸位大臣能告诉在下···除去子嗣凋零这一点,你们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么积极让宫晟天娶妃立后么?”见他们眼神探究的看来,公子言面不改色的举起面前的茶杯“劝说总需要理由。如今新皇登基,傲雪内乱刚刚停止,用百废待兴这一个词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宫晟天是个有抱负的皇帝,如果你们没有足够充分的理由,你们觉得他会搭理你们么?”   几个大臣听完之后脸上都不由得出现几抹讪讪之色,这些他们都懂,只是他们之前对宫晟天态度太差,所以现在需要去弥补,不然新皇登基后大臣职位调动,他们这些老东西肯定会被新皇舍弃。而弥补的最好方法就是把女儿送进宫,最好在生个孩子,这样子他们才能后顾无忧。可是这些话他们怎么对公子言说?这个人和新皇一样有抱负有野心,有胆量有勇谋,一看就知道绝不会是被儿女私情绊住的人,可他们如今,偏偏要用这儿女私情,来束缚他们···   “公子,这子嗣凋零···还不够么?”礼部尚书惴惴不安的问道。   不够,当然不够。   公子言摇了摇头,看向他的神情十分沉默:“宫晟天如今不过双十有三,他刚登基,你们就让他繁衍后代,你们是觉得他命不久么。”   “公子这话可说不得啊!”   公子言这话一落,在座的大臣纷纷脸色一变,慌忙的从座位上站起身。那惊恐的模样,吓得珠帘后的少女手指一僵,一缕颤音从弦内蹦出。   “诸位大臣,你们不必——”   “不必什么?”   冷漠霸道的声音突然响起,一抹黑色的身影毫无征兆的突然推门进来。碧绿的眼眸看着屋内迷茫不安的几名臣子,眼底倏地划过一丝冷光。   “见···见过皇上。”   尽管宫晟天脸上带着面具,但是那标志性的瞳孔和独一无二的慑人气势还是让这些大臣们第一时间认出了他,顾不得惊慌失措,身子就已经下意识的跪在了地上。他们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吓得那珠帘后的少女,也连忙掀开珠帘走了出来,跪在了地上。   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这个烟柳云不愧是闻名天下的花魁,她一出来,好比烟云从眼前拂过,自带一股娇柔妩媚之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跪在那里,好比娇花垂首,燕雀低头,而宫晟天却连看都不看,直接把目光锁在了对面的白衣少年身上。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沾了点儿酒意的公子言尽管挺直的坐着,但丝丝嫣红早已在眼角晕开。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白衣如雪,可偏偏像是笼了一层如烟绯色,看的宫晟天心头一颤,翡翠般的眼眸忍不住一沉。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低哑着嗓子,宫晟天看向跪在地上的大臣。   “微臣···”   “这里是青楼,你说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公子言瞥了眼脸色发青的宫晟天,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目光的余角注意到宫晟天一直在看着自己,便笑着举起酒杯“要不要一起?”   “哼!”宫晟天冷冷一哼,随后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烟柳云,眸子里的冷光一闪而过后,袖子一挥“滚出去!”   “是。”   烟柳云柔柔的应了一声,本以为会得到那人的垂眸,谁知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眸反而更加冰冷,心底的那点侥幸瞬间消灭,顾不得什么仪表,慌忙提着裙角跑了出去。   “说罢。”等屋子里没有他人之后,宫晟天撩袍在位置上坐下,目光冷冷的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众人,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对面的公子言身上“他们叫你来这里是干什么?”   “没什么。”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怒意,公子言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角,道“···就是想让我劝你充实后宫。”   什么!   宫晟天的眼眸猛地一冷,狠狠地瞪了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那群老东西后,一双眸子就略微忐忑又有些期待的看向了公子言。   “那你是···怎么考虑的?”宫晟天的询问的很是小心。   “我考虑什么?”公子言对上他的眼睛,再察觉到他眼底的微颤后唇角一扬,然后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充实后宫这件事,归根到底是你的私事。我们再怎么劝说,你心里不愿意,就算是纳了妃子估计你也是让她在后宫发霉。所以我的考虑是···尊重你的意见。因为任谁苦口婆心,也抵挡不住你自己的心意。”   他自己的心意?   他自己的心意是和你在一起啊!   宫晟天看着对面神色淡定的公子言,心底又欣喜又沉痛,欣喜的是这个人一如既往地尊重理解他,而沉痛的是···他是个男人,而他又不得不考虑子嗣一事。毕竟这傲雪江山需要一个人来传承。   他以前想着,随便生个儿子,然后悉心培养就好。可是现在···他犹豫了,甚至一想到要和一个陌生的女人那个样子···他心里就恶心,而恶心过后,更多的则是恐惧!   “有这闲工夫,你们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工作!难道头顶的乌纱帽,都不准备要了么?”对着公子言使不出来,宫晟天只能把怒火撒在那些老东西身上,见他们一个个惊恐的低头认罪,心理这才舒坦了点。   “好了。”公子言见他一脸烦闷的样子,唇角一弯,从位置上站起身“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宫晟天站起身,看着眼带醉意的他轻叹了口气“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好吧。”   公子言耸了耸肩膀,然后摇着扇子出了房间,宫晟天紧随其后。地上的大臣们等他们都离开了,这才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皇上和公子说话竟然用我!   几人对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公子言的地位比他们所料想的,还要高!   回去的路上很平静,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像是白天里发生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特别是宫晟天脸上时不时浮现出的喜悦,更让人误以为他心情极好。可是这满脸的喜悦在公子言离开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去给朕找一些女人来!”   一回到宫殿里,宫晟天就对墨白说道。   “啊?”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   “···是!”   ------题外话------   皇上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了~距离皇上领悟还能有多久?距离公子身份告白还有多久?O(∩_∩)O哈哈哈~   下一章是什么···你们自己猜!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朕看见女人就恶心!   夜色如墨,点点繁星亮若碎银。一片树叶被夜风从枝头吹落,打着转儿飘到静谧的湖水上,荡起层层涟漪。   寝宫内,黄纱垂落,暧昧的烛光透过轻盈的纱布充斥在大殿内,给那柱子上盘旋的五爪金龙添了抹柔和。   紫金香炉里,青烟徐徐,幽香阵阵,偶有窗外的夜风拂来,带来点点清凉。   宫晟天一身金色中衣端坐于纱缦后,眸色静静,长发直垂,双手放在膝间,眉眼间威严凛凛如坐凌霄宝殿。而他的对面,纱幔外的大殿内,数名女子跪坐在地,或娇羞,或温婉,或妩媚,或清冷。头上珠钗惶惶,身上纱衣曼妙。眉眼间风情万种,举手间数不尽的女儿香。跪倒在熏黄的寝宫内,让人升起一种冰肌玉骨横沉殿的奢靡感。   “就这些?”   低沉的声音响起,威严中透着一股撩拨心弦的沙哑。殿内的女子垂眸一羞,眼底的惊慌刚刚升起,那声音却猛地一冷——   “长这么丑,你是怎么选的?”嫌弃的语气加上愤怒的眼神,跪在地上的佳人们还未反应过来,埋怨的眼神就已经看向墨白“拉出去,换另外一批!”   “额···是!”   所谓梦碎不过是一瞬间。跪在地上的女子们刚刚做起飞黄腾达的美梦,下一秒就被人粗鲁的拉出了寝宫。惊慌失措的少女们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帝王,但看到的却是帘幕后某人微垂的眼帘。   不忍直视。   这群女人长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不忍直视!   宫晟天郁闷的摇了摇头,然后接过一旁小顺子递上来的清茶,刚想清清脑子,殿内走进来的女子就让他一口茶给喷了出去。   “长成这个样子,你是闭着眼睛的选的吗!”   墨白:“······”   “咳咳,皇上别急啊。”小顺子见墨白大人无辜躺枪,怜悯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上前一步宽慰道“殿外候着的还有很多,总有一个能让皇上您满意的。”   真的吗?   宫晟天手里拿着帕子,看向小顺子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皇上,这些个有许多都是大臣家的嫡女。”小顺子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绝不是一般的舞女,小户人家的女儿所能媲美的。”   是吗?   听小顺子这么一说,宫晟天心底的疑惑减了少许,但是戒备心依旧没有放下。看着又一批少女进入寝宫,碧绿的眼眸微微一沉。   “太胖。”   “太瘦。”   “眼太小。”   “嘴太大。”   “个子太矮。”   “太娇弱。”   “太做作。”   “太冷清。”   “太···”   “······”   满怀激动的走进大殿,以帕捂脸哭着跑出去。眼看门外候着的女子只剩下最后一批,小顺子深深地担忧了。   连他看的都眼花缭乱,蠢蠢欲动了,为什么皇上却总能挑出毛病来呢?   小顺子很费解,而墨白却看着百般挑剔的宫晟天默默吞了口吐沫。   娘的,该不会是他想象的那样吧。   “皇上,这是最后一批了。”小顺子看着走进殿内的少女,伸了伸脖子对宫晟天说道。见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便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皇上,中间第二排的粉衣少女,是礼部尚书的小女儿紫嫣,享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哦?”宫晟天闻言产生了兴趣,眼眸沉沉的看向了那个跪在地上的粉衣少女。见她跪在地上,微垂着头,的确有闲花照水之姿,就是不知道走进了会怎么样。   “过来,朕看看。”   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跪在地上的粉衣少女身子一颤,随后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站起身子,缓缓抬起头。   鹅蛋脸,柳叶眉,杏仁眼,挺翘鼻,嘴巴不点而赤,是个让人怜惜的娇俏美人,在配上这一袭粉色衣裙,的确有一种淡粉樱花的味道。而提起樱花···   你走近些。   想起那一晚,宫晟天心底突然升起一股燥热,声音也变得微微有些沙哑。听此,紫嫣心底在惴惴不安的同时,微低着头的小脸却忍不住红了。   脚步轻盈,步步生莲间粉色衣裙飘飘若荷。纤纤玉手根根晶莹剔透,圆润的指甲透着健康的淡粉色,半遮在袖子中显得小巧玲珑让人忍不住握在手中把玩。端坐的身形微微前倾,碧绿的眼眸看着要掀开纱幔走进来的少女,点点流光逐渐隐逸在眼角。就在屋里的众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看着那个粉衣少女一步步走进新皇的怀抱时,宫晟天冷峻的面容却猛地一寒——   “站住!”冷喝声突然暴起,所有人下意识地抬起头,结果就看到了宫晟天那突然变得万分厌恶的表情。   “你太臭了!”   冷冰冰的语气,厌恶至极点的表情,粉丝少女摇摇欲坠,看着眼前的帝王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柔声道:“小女并未患任何隐疾,皇上这话何意?”   何意?   宫晟天看着眼前倔强的少女,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没有隐疾你熏那么多香料干什么?不知道朕快被你给熏死了吗?”   什么!   紫嫣惊愕的瞪大眼睛,她今天用的香料可是从赤焰传来的上等香料,是爹爹为了让她入宫特意花了大价钱弄来的,以清幽淡雅闻名,为何皇上却说熏人呢?   迷茫的紫嫣来不及哭就被人拖着丢了出去,连带着出去的还有侯在殿内的其他女子。见她们哭哭啼啼的出了宫门,小顺子轻叹了口气,扭头看向纱幔里的宫晟天时,眼神已经不是疑惑,而变成了沉默。   皇上今天晚上这架势根本不像是在选女人,更像是在找茬啊!   “皇上,您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您说出来,他们直接比对着找行了吧!被逼无奈的小顺子不怕死的询问道。   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宫晟天放空了视线,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道:“身高不能太矮,最好到朕的肩膀处。皮肤要白,眼睛一定要亮,最好还是丹凤眼。笑起来一定要很好看,要有看似温柔实则清冷的感觉。性格方面,可以清冷一些,粗鲁一些,甚至表里不一,但是对朕的时候却是要真心的好。要理解朕,帮助朕,所有人都不懂朕,只有她能明白。学识一定要渊博,武功一定要高超,可以厚脸皮,但是没脸没皮的时候必须是对着朕。”   “怕——!”   小顺子手上的拂尘落在了地上,年轻的脸上布满了迷茫。而从刚才就保持沉默的墨白,终于没忍住握紧了背在身后的手。   爷,小顺子问的是您最喜欢的女人,不是问您公子怎么样啊!   不对!   应该说从最开始,他家主子就是比照公子的样子再找女人好吗?   “皇上···”就在墨白内心水深火热的时候,小顺子回神了,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宫晟天瞬间懵逼了——   “皇上,原来你有喜欢的人了啊。”   “!”   公子府内,公子言正躺在躺椅上在院子纳凉。不扎不束的长发随意的从肩膀倾泻而下,夹杂着沐浴后的淡淡花香,飘荡在院子里,如同悄然绽放的幽兰。   “啪——!”   细微的脚步声如同花苞炸开的声音躺椅上的人儿微挑眉头,然后慢慢睁开紧闭的双眸。   “哟,大晚上的,皇上怎么来了?难道是美女太多,皇上招架不住了?”看清楚来人是一袭黑袍的宫晟天后,公子言手中摇着的扇子猛然一顿,随后嘴角一扬,眼神平静的打趣道。   “你知道?”宫晟天脚下的步子一顿,随后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向了墨羽“谁允许你多嘴的!”   被点名的墨羽身子一哆嗦,刚要认罪,公子言调笑的声音传来:“允许你侦查我,就不允许本公子反侦查么?”   反侦察?   宫晟天皱了皱眉头,不太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是一看公子言那吊儿郎当,毫无所谓的样子,却知道···他恼了。   “什么美女!我连碰都没碰!”宫晟天见公子言身边放了一个小竹椅,便走过去坐下。   “那只能说明这些女的还称不上美女。”公子言斜眼看了眼宫晟天,随后眼神幽幽的看向了墨白“你们还要努力啊。多给你们家爷搜寻些美女,好让他好好挑挑。”   就是搜寻再多也没用!   墨白面无表情的低下了头,心底却早已抓狂。   爷心底的人就只有一个!他有什么办法把一个纯爷们儿变成一个美女?什么办法?什么办法!   “这些已经是那群老东西准备塞给我的女人了。”就在这时,宫晟天闷闷不乐的声音传来“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不是太就是胖,要不然就臭的喷大量的香料。”   “臭?”公子言眉头一皱,难以置信的扭过头去“你确定那个女人臭?”那群老东西就算是疯了也不会把一个臭哄哄的女生献给宫晟天吧!   “哼!不臭为什么喷那么多香料?快熏死我了!”见公子言依旧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眉头一拧“你看看你,就没有用过!”   那是因为她对那些东西不感冒!   可那些女生···不对!   公子言眼神一闪,随后用一种疑惑诧异的眼神看向宫晟天:“我问你,你老实告诉我。今天那些个女的,你真的认真看了么?”   “需要认真看么?”宫晟天白了他一眼“看一眼就够了!”看一眼他就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他想要的。   这个答案。   公子言抿了抿唇,看着明显受了委屈的宫晟天,犹豫了一下,问道:“不说这了,你就先说你大晚上跑这里来干什么来了吧。”   正在喝茶的宫晟天听到这个问题身子一顿,然后郑重地把茶杯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眼神纠结的看向了公子言。   “混蛋。”   “嗯?”   “你知道我今天看见那些女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么?”   公子言心底一沉:“什么?”   “恶心。”   “!”   “我没有说谎。”见公子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宫晟天叹了口气,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公子言面前将他抱了起来。   “以前我也讨厌女的。”宫晟天一边抱着公子言往屋子里面走,一边低声道“但是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我讨厌女的是因为她们无知愚蠢,而现在,她们一靠近我心理就莫名其妙的不舒服,特别是今天那个紫嫣一靠近我,我差点就吐了。”   吐了!   公子言瞪着眼睛看着他,眼底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直到自己被放到床上,宫晟天压了过来,他才猛地回过身。   “混蛋,你真是个混蛋。”趴在公子言的颈窝,宫晟天既郁闷又幸福的蹭着,特别是在公子言发丝间飘出的幽香丝丝缕缕的飘进他的鼻翼中时,眼底深处更是浮现出一抹抹沉醉的流光。   “为···为什么这么讲?”被压在身下的公子言被他蹭的身子发软,心底发毛,脸颊更是止不住发烫,但听到他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说呢?”宫晟天偏过头含住那小巧的耳垂,感受到身下之人身子一僵,一声轻笑从唇间溢出“当初你不是千方百计想要掰弯我么?现在我看见女的就恶心,你是不是很高兴?”   高兴?   高兴你个毛线啊!   公子言侧过头对上他笑意盈盈的眼眸,心底瞬间欲哭无泪!   宫晟天,你说你袖子断了一定是在逗我的对不对?其实你对女生还是有**的对不对?其实你就是看着我去了青楼一个气不过特意大晚上的跑来膈应我的对不对?   其实这根本就是你的恶作剧对不对?   公子言在心底咆哮呐喊,脸上却微微有些懵逼失神,宫晟天不满的皱起眉头,低头在他的嘴角边轻轻的咬了咬一口:“你这表情···难道你不高兴?”   高兴你个毛线啊高兴!   你特么的见了女生就吐还让她怎么高兴啊!   公子言郁闷的扭过头,留给他一个生无可恋的侧脸。宫晟天疑惑的还想问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破空声突然从身后响起——   “啪——!”   蛇鞭重重的打在了床上,将床上的棉被瞬间打的棉花乱舞。宫晟天抱着公子言狼狈的从床上坐起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子里的魅儿,怒声道:“你干什么!”   “揍你!”魅儿姑娘单手掐腰,回答的干净有力。   “你···你这发的什么疯!”宫晟天微微一愣后,愤怒的问道。   “我发疯?”听宫晟天这么一说,魅儿忍不住笑了“你个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勾着我家公子还在外面泡妹的渣男竟然说我发疯?没错!老娘疯了!老娘今天一定要抽死你个臭不要脸的!看你还怎么偷人!”   偷人?   宫晟天一口心头血差点喷出来,还没来得及解释清白,那带着倒刺的蛇鞭已经再一次呼啸而来。   “别闹了!不然朕真的还手了!”再一次匆忙躲过后,宫晟天看着准备再一次挥鞭而来的魅儿姑娘怒声道。   “还手?你还啊!”魅儿姑娘脖子一横,高声道“你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不然本姑娘今天非要脱掉你的皮!让公子看清楚你究竟是什么面目!”   “朕能是什么面目!”   “你心里清楚!”魅儿姑娘手腕一翻,手里的鞭子挥舞的“啪啪”直响“公子对你那么好,就差把命给你了,可你个不要脸的竟然敢背着公子找女人!”   “你听谁说的?”宫晟天眼神一冷。   “你说呢?”魅儿皮笑肉不笑“当然是你的属下啊!”   “墨羽这个混蛋!”   “你才是混蛋!”魅儿听他骂墨羽瞬间不爽了“墨羽那是实在!哪像你,两面三刀,竟然脚踏两只船!”   “朕没有!”   “全皇城都知道你今天晚上找女人你竟然还敢狡辩!”   “是,朕找了,但是朕没碰她们!”   “你骗谁啊!你以为我想公子一样那么好糊弄?”   “朕就是没碰!”   “呵呵,你说没碰就是没碰了?”   “朕就没碰!”   “你说没碰就没碰?你根本就是狡辩,敢吃不敢——”   “朕对女人硬不起来!”   ------题外话------   偶:公子,皇上说他看见女的就恶心,你此时的心情是···   公子:别理我,我想静静。   ☆、第一百七十三章 爷,公子跑了!   朕对女人硬不起来!   对女人硬不起来!   硬不起来!   不起来!   来!   ······   墨白和墨羽一进屋就听见自家爷这愤怒的辩解声,瞬间惊呆在门口,结果被闻讯赶过来的小虎和小狼毫无防备的撞倒在地。   “砰砰——!”   以头抢地,四肢平摊,众人只觉得地面猛地一震,然后屋子里就陷入一片寂静。   “咳咳···那个···”吼完之后,宫晟天才发觉自己似乎冲动了,看了看周围全都傻眼的众人,朵朵红晕刚从脸颊上升起,就发觉屋里的众人突然转移了视线。   “我靠!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从刚才开始就陷入懵逼失神状态的公子言,因为墨白墨羽那一叩拜开始回神,可神智还没完全清醒,一束束火辣辣的视线就朝她射了过来。那滚烫的视线,眼底不断翻滚的波浪,还有眼角止不住的笑意,顿时让公子言炸毛。   特么的,这群人看她干什么!   她也很无辜···不对!她也很震惊好不好!   天儿见到女的就恶心,现在甚至对女的硬不起来!   作为一名披着男人皮的女汉子,公子言抚着胸口,以自己的实践经历证实不作死就不会死是一句至理名言!   “那···那什么!”身为一名女性,并且身为一名知道所有内幕的女性,魅儿很能理解公子言此时的内心活动。尽管她还想留下来继续看热闹,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这屋里的两个当事人都不是好惹的,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她快要忍不住了!   “既然皇上这么说,那我就···姑且信任你吧!”魅儿强装镇定的说完这句话,不看宫晟天究竟是什么脸色,把手中的鞭子一收,脚踩着地上两大护卫的尸体,抓着小狼小虎就逃之夭夭了。而正面着陆的墨白和墨羽经过这一次重踩之后,两道嫣红终于没忍住从鼻口中流出。   “还不下去!趴在那里准备做地毯么!”   嗅到空气中飘出的丝丝血腥味儿,宫晟天既尴尬又愤怒,看床上的公子言还在盘着腿愣坐在那里,干脆嫌弃的手一挥:“出去!”   墨白&墨羽:“······”   “咳咳···那什么···”   等到屋子里再一次只剩下他们二人,公子言看着朝她走过来的宫晟天瞬间尴尬了,挠了挠后脑勺刚张开嘴巴,就被人给堵住。   “你要对我负责。”   What?   看着宫晟天一副天经地义威严肃穆的正经模样,公子言再一次懵逼了。等她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脱了鞋子上了她的床。   “你这表情···难道是要否认么?”宫晟天宽厚的大手一把捏住公子言那玲珑轻巧的下巴,然后用一种强势的语气对她说道“是你把我掰弯的!是你让我对女人失去了兴趣,所以你要你对我负责!”   她知道是她掰弯了他,也知道你已经对女人失去了兴趣,更知道造成如今这一幅苦逼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只是她求他,能别再重复这几句话了么?她的肠子已经悔青了好吗!   公子言早已欲哭无泪,而宫晟天见她闷闷不语的样子还在步步紧逼。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真的不准备负责?”宫晟天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   “不···不是。”公子言抓住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撰在手心里,见他依旧眼神凌厉的看着她,便强装镇定的解释道“我不是不负责···只是···你这样子,那些大臣们不会放过你的。”   “哼!我的事还轮不到他们管!”宫晟天很是傲娇的回道。   “可是···”公子言装作为难的样子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和我在一起,那子嗣···”   “宫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宫晟天一把将公子言捞进怀里,对着那微张的小嘴低头就是一口“到时候选个小孩子我们抱过来养就好了。”   这样也行?   公子言很是诧异的扭头看向他,试图从他眼底寻找到一丝的玩笑,可是没有,认真!他是认真的!   “现在我刚登基,阵脚还没稳定。等我把那些碍事的老东西都给清除掉,我就把你接进宫。”   “你把我接进宫干什么?”公子言此时此刻已经全蒙了。   “你说干什么?”宫晟天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眉头一皱“难道你不想一直和我在一起么?我每天这样进进出出,很累的。我想每天都抱着你睡觉。”   “那我的身份呢?”公子言抑制住自己要崩溃的心理,眨着眼睛问道。   “我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宫晟天搂着她倒在床上,见他两眼还懵懵的看着自己,嘴角一勾,对着他的脸颊狠狠一啄“傲雪历史上第一个男后,你兴奋么?”   兴奋!   我特么的兴奋得都要哭了!   宫晟天的这节奏,是要曝光啊!   “你的臣子和你的百姓,是不会愿意的!”而她的干爹祁玥,更不会愿意!男后,喵了个咪的!老子是女的啊!女的啊!   “哼!你不会都说了么,我娶谁喜欢谁都是我的私事。他们管不着。再者说,比起那些个只有皮囊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你这个第一公子不是更有资格陪在我的身边么?”   可关键我是女的啊!   公子言心底已经悲伤逆流成河,而宫晟天却沉浸在自己终于了解了自己心意的欣喜声中。幸亏今晚小顺子一句话点醒了他,要不然···他还不知道他要纠结到什么时候。   “混蛋,我会努力的。”宫晟天一个翻身压倒公子言身上,见他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唇角一弯,丝丝宠溺从眼角溢出“为了有一天你能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站在我的身边,我会努力的!”   不用!   这真的不用!   公子言在心底拼命地摇着头,可是表面上,却不得不对眼前的男人勾出一抹感动的弧度。   “天儿啊···”公子言见他心满意足的俯下身子趴在自己的颈窝处,公子言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气对他说道“天儿,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为我好。可是这个世上,对龙阳之好的态度还是嗤之以鼻。你有雄心有壮志,我不希望你把前途毁在我的身上。”   “没有的你,哪来的我?”宫晟天紧了紧搂住公子言腰肢,现在明白自己心意的他看待以前发生的事情也越来越透彻“要不是你,我的复仇可能不会那么顺利。赫连睿可以为了你丢掉性命,我也可以为了你和天下人作对。不管他们怎么说我们,只要你陪着我就好。”其余人说什么骂什么,和他们无关!   “呵呵···呵呵呵···”   听着宫晟天难得心灵告白,尽管公子言心底暖的一塌糊涂,但是一听这些话说出来的前提是建立在她是一个男人而且天天还是一个断袖的基础之上,她就暖不起来了。   “其实混蛋···我们都懂。”宫晟天听到公子言的笑声,以为他这么勉强的笑声是对他们未来迷茫的担忧,于是安抚性的在他脸颊上又亲了一下“混蛋,只要我们联起手来壮大自己的力量,做到无人敢小觑我们,他们就不会对我们指手画脚了。”   尴尬迷茫的公子言闻声身子一颤。   无人敢小觑···真的只是无人敢小觑么?   “天儿,我问你。你如实回答我。”公子言转过身子,和宫晟天面对面侧躺着“我问你,你的心···究竟有多大?”   有多大?宫晟天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我就只有你一个。”   “我没说你喜欢的人!”公子言郁闷的白了他一眼“我问的是你的志向!你的目标!”究竟有多大!   “你说呢?”宫晟天挑了挑眉头,见公子言静静地看着他,扬了扬唇角,脖子一伸,薄唇印上了她的樱唇“你心里不是最明白么?”   “我···”   她明白是明白,可是明白是一回事,现实却是另外一回事!如果他的目标一直是这个,那么很有可能,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   “不说这个了。”见公子言的表情的微微有肃穆,宫晟天调笑的伸手捏了捏公子言的脸颊,然后大手一捞,将他捞进自己的怀里。   “混蛋。”宫晟天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沙哑低沉起来,看向公子言的眼神也一下子变得炽热火烫。那火辣辣的视线盯得公子言刚汗毛一立,那薄唇突然擦着自己的鬓角移到了自己的耳边“混蛋,我想要你。”   “不行!”公子言想都没想就回道。   “为什么!”宫晟天的表情受伤又费解,委屈又有些难过,搂着公子言的爪子在她的后背上摸来摸去,显然是有些按捺不住的架势。   “没有为什么!”公子言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见他蹬着一双亮晶晶翡翠眸子疑惑不解的看着她,公子言连忙解释道“我明天还有事。再者说···你明天不上早朝了?时间都那么晚了,你该回去了。”   宫晟天抿嘴:“可我不想走。”可怜巴巴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不由分说的再次把公子言搂进怀里。   “混蛋,你什么时候才能进宫陪我啊?我把凤岭宫安排给你好不好?”   好你妹啊好!   老子没说要做你的男妃啊!   而且她一个女的怎么做男妃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公子言推着他就要下床,可手腕刚推到他的胸膛上,就被他一手给抓住。   “那我们不说这,那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你才肯把自己给我啊!”知道心意后的宫晟天同学,现在迫不及待的想把眼前之人彻底变成自己的“我们好久都没一起睡了,你就真的不想我么?”   我勒个去!   这是在求欢吗?   公子言看着躺在床上,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的宫晟天,唇角一弯,然后附过身子支撑在他的脑袋正上方。   “天儿宝贝。”   “嗯?”   “你想要爷?”   “嗯。”   “那么···”公子言顿了顿,然后看向宫晟天的眼神猛然邪恶了“该怎么做,你会么?”   “!”   月色沉沉夜,花容淡淡香。   回到寝宫的宫晟天并没有急着就寝,而是喊来小顺子让他给他准备找书。   书?小顺子微微一愣,随后恭敬地走上前,问道:“不知皇上想看什么书?经史子集还是牍——”   “不不。”宫晟天出口打断他的话,然后用一种很正经的语气说出来三个字“春宫图。”   什么!   小顺子有片刻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可是还没等他自我检讨,坐在上方的帝王字再一次开口了。   “要双方都是男的。”   卧槽!   他一定是听错了对不对?   小顺子整个人陷入懵逼加震惊的状态,以至于他已经忘记了身为奴才的基本规矩,竟然抬起头用一种惊愕的眼神看向了坐在上方的帝王!   春宫图,双方还都是男的!   娘的!   他耳朵一定是出现了幻听对不对?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宫晟天见小顺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顿时不爽的挑着眉,然后不等他有何反应,直接看向了一旁的墨白“你去!”   震惊了一晚上又惨遭毁容如今要求去找男男春宫图的墨白:“······”   难道新皇的口味都那么独特么?   看着墨白肢体僵硬的走出大殿,小顺子缩了缩脖子然后退到了一旁,恭敬乖顺的样子,仿佛刚才听到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场幻觉。但是只有小顺子自己心里清楚,他现在手里握着了帝王的一个大秘密,帝王如果想要处理了他,真的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过帝王现在压根没有这心思。   自从被公子言从床上赶下来之后,宫晟天就整个人陷入了郁闷的状态。因为公子言有一句话说对了。关于那什么···他还真的···不懂!   “哎···”   什么都不懂还说要要他。   宫晟天双手捂脸,深深地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不能用尴尬来形容,简直就是丢人现眼!身为一个男人,他实在是太失败了!不过现在还来得及,他的学习能力一直很强,只要他仔细研究了那方面的书,然后······   “噗——!”   撒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宫晟天捂着发烫的脸,默默地感受着脸上的温度持续上升。尽管面上窘迫不已,但是心底却颇为激动,大有一份公子言所说的春天到了,万物复苏的澎湃感!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向来冷漠威严的宫晟天,第一次像个大男孩一样在心底开始琢磨爱情这个词汇,结果越琢磨他的身体就抑制不住想要往公子府的方向冲。   不行!   他现在一定要遏制住自己!   尽管他什么都不懂,但是第一次的意义重大他还是明白的!那混蛋性子那么娇惯,万一他没有让他混蛋满意,他以后···不就是抬不起头来了么。所以,为了以后他在混蛋面前的地位,无论如何,这几天他也要忍住!忍住!等到他都琢磨透了,登基大典过了之后,皇城里没有那么多碍眼的人和事了,他就可以和那个混蛋······   嘿嘿···   老实正经的宫晟天在公子言这猥琐没节操的老司机的带领下,终于褪去了纯洁小绵羊的外衣,披上了邪恶大灰狼的外袍,并且隐隐的,大有赶超公子言的趋势。   只是,宫晟天永远都忘记了自己面临的对象是谁。忘记了他所想要扑倒的,是那个一肚子鬼主意经常不按常规出牌的公子言。   当你不稀罕他的时候,这个人可能做梦都想要扑到你。   而当你终于做好了准备主动洗白白爬上他的床的时候,这个混蛋又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他本质上是一个任性boy。   第二天下了早朝,一夜未睡刻苦钻研的宫晟天刚想回寝宫小睡一会儿顺便消化一下昨晚春工图带给他的崭新世界,墨白就惨白着脸带回来一个让他基于崩溃的消息。   “爷,公子跑了。”   ------题外话------   皇上翻身了,公子,恭喜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下一章——   跑?   不不!爷没有跑!爷只是——   不用解释!朕不想听!   天儿!   ☆、第一百七十四章 把你阉了当太监!   “你···你说什么?”   原本脑袋晕乎乎的宫晟天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瞬间清醒了,看着下面神情紧张地墨白,慌忙从台阶上走下来“你说谁跑了?”   “公···公子跑了。”墨白结结巴巴的说完就低下了头,两眼盯着宫晟天的脚尖儿一会子,也没听到来自于自家爷的一点儿动静。   难道消息来得太猛,皇上一个没顶住,懵了?   尽管心里战战兢兢忐忑不已,但是对宫晟天的担忧之情还是盖过了不断汹涌而出的不安之感。墨白小心翼翼的抬起眼帘,视线刚看到宫晟天胸前的五爪金龙上,一股凛冽的杀气突然袭面而来——   “你—说—那—混—蛋—跑—了—?”   低沉的嗓音,愤怒的低吼,青筋暴起的拳头。墨白狠狠地吞了口吐沫,道:“是。不过爷别生气!公子没跑远!”   特么的跑都跑了还给他说什么没跑远!   宫晟天气的朝空气狠狠地甩了一拳,然后眼神犀利的看向墨白:“说!那混蛋跑哪儿去了!”他昨天刚对他表白了心意,今天那混蛋就敢尥蹶子跑路,怎么着?对他不满意?不满意还掰弯他!掰弯了还不负责?特么的!这混蛋果真就是个混蛋!混蛋!   “回···回爷!”墨白被宫晟天的怒气给吓到了,说话时有些磕磕巴巴“公子没去哪里···就是回···回矿上了!”   嗯?   回矿上!   “公子,以上就是这一段时间你不在矿上发生的一些事情,你有什么要指示的么?”苏清航手里拿着报告单,一本正经问向对面的公子言,结果发现他正歪着头看着桌面,似在出神。   “公子?”苏清航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言在办公的时候出神,一时间觉得新奇,但更多的则是好奇。见他还没回过来神,干脆;两手一拍“公子!”   “啊?哦!”公子言被那巴掌声给唤回来神,见苏清航好笑的看着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那什么,你说的我都知道,我没什么要指示的。你们只需要在大殿之前完成那一批产品的加工就行。”   “好。我知道了。”苏清航点了点头,见公子言低着头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沉思,眉宇一蹙“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今天从回来似乎状态就不对。”   她都快成傲雪国历史上第一个男后了,你还让她怎么状态对啊!   公子言欲哭无泪的看了眼苏清航,见他为蹙着眉头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牙一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清航啊,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请教我?”苏清航两眼一瞪,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确定你有问题请教我?”   “这话说的,我有问题请教你怎么了?我又不是全能的。”公子言踱着步子从椅子后走了出来,然后在屋子中间的圆桌旁坐下,见他还愣在办公桌旁,手一招“来来来,坐坐坐,放心,我没逗你,我是真的有事情想请教你。”   真的?   苏清航见他表情那么认真,终于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好笑的背着手,走到他的对面坐下。   “说吧,公子,您有什么问题想要请教小的啊?”苏清航用一种打趣的口吻问道。看向公子言的眼神也满满的都是笑意。   “我问你啊清航。”公子言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压根没有注意苏清航眼底的戏谑,把想说的话在心底仔细斟酌了一下后,这才压低声音问出声“如果你现在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路呢,让你立刻就挂掉;另外一条路呢,让你享受一段时间在挂掉,你会选择哪条路?”   “······”他能两个都不选么?   苏清航无语的看着公子言,可是一对上某人眼巴巴的眼神,只能任命的点了点头。   好吧。他选。   一个是立刻死,一个是一会儿死。   “反正都是死?选哪一个不都一样么?”苏清航一眼就看清楚了这个选择的本质,所以很快得出了答案。只是他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公子言还这么苦恼呢?   “这怎么能一样?”公子言听他回答的这么应付,顿时恼了“你说说,一个是立刻五马分尸抽筋拔骨火油铁锤经过一般折磨后弄死你,一个是温声细语后一巴掌突然打死你让你再也提不起气来。你说说!这两个你选择哪一个?”   “······”公子你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啊?这选择···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么?   “咳咳。公子。”苏清航定了定心神,然后试探性的问道“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这几天回京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净想些这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先别问这个。”公子言手一挥,两眼发亮的看向他“你就告诉我,你选择短期折磨致死还是长期的突然打死?”   “公子,你这问题本身就很有问题好吗?”什么叫五马分尸之后又痛苦折磨致死?难道一个五马分尸还不够你挺尸?而且温声细语后一巴掌呼死你,这···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呼死你?   “你现在就不要给我想那个逻辑问题了!总之,这个问题就是,你是想死之前享受一下然后死的时候不够壮烈但是不痛苦,还是想立刻就死死得很壮烈但是很痛苦?”   这听着还是很别扭啊!   苏清航手抚着下巴,还想找茬,可是一对上公子言突然变得凶神恶煞的眼神,只好无奈的举手投降:“我选择前者。死亡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我希望在这之前我是愉快的,而且在死亡的过程中也是享受的。”   享受的?   公子言眨了眨眼睛,然后想了想那个画面:新皇力排众难大婚之后,终于如愿以偿的取得了美娇郎,结果在洞房花烛夜之时惊恐的发现美娇郎不是美娇郎,而是美娇娥。可是如今已经完全弯的不能再弯对女人再也直不起来的皇上见到女人直想吐。所以美娇娥有两个下场,一,被皇上活活吐死;二,被愤怒至极的皇上直接拍死。公子言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更符合天天的性格,只是不能保准那时候天天突然忍住,然后直接把她拉入了后一种死亡模式,关小黑屋,然后慢慢报复。   这么一想,果真清航说得对,反正都是死,选哪一个都一样啊!   “公子···你怎么了?”见公子言仰头望天,脸色凝重沮丧,苏清航担忧的从座位上起身“是不是真的遇上事情了?”   是的!她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公子言看着苏清航英俊的面容,突然间很想抱着他哭一场,可是一想自己在这个人面前也是一个纯爷们儿,她就觉得···自己似乎真的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了!   “怎么了?这表情···难道事情很大么?”苏清航见公子言脸色越发的不好看,眼底的笑意也逐渐被严肃所取代。见他两眼失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嘴撇着似乎要哭出来,苏清航顿时吓得心底咯噔一声,两双抓住他的肩膀猛地一晃“公子,公子你可别——”   “砰——!”   办公室的屋门突然被人给踹开,一团黑云夹杂着冲天的怒火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所到之处只觉得尸骨无存生灵尽灭。苏清航刚想看清楚来人是谁,一道低沉的声音就突然传来——   “放开他——!”   这个声音是···   苏清航不确定的扭回头,结果头刚扭了一半,自己抓着公子言肩膀的手就突然被人给牵制住,剧痛传来的瞬间,整个人也被用力的推到了一边。   “公子言,你竟然敢逃走?”宫晟天阴沉着脸,看着仰着头呆呆的看着他的公子言,一双手紧了松,松了紧,最后还是没有按捺住,一巴掌落在了那瘦弱的肩膀上“我问你!你跑到这里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见他!”要不然为什么在他表白心意的第二天就跑来见他!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不!不是!”回过神来的公子言顾不得肩膀处传来的疼痛,连忙挥手解释“天儿,我没有逃走!更不是为了来见他!我是回来干活的!”   “干活?干什么活!”宫晟天摆明了还是不相信。   “这是我的矿,我要盯着它啊!”公子言飞快的转动大脑,努力保持自己表面的无辜“我这之前不是对你说了么,我准备在你的登基大典上开张,现在距离大典越来越近,我这边东西还没完工,我能不着急么!”   “真的?”宫晟天眯了眯眼,依然有些不小心“你真的只是回来看矿?没有别的要求?”   公子言在他犀利的眼神之下险些炸毛,但最后还是咬牙扛住了。   “不然呢?你以为我回来干什么?”公子言梗着脖子问道。   干什么?   宫晟天回头看了眼立在一旁发愣的苏清航,然后慢慢的回过头:“既然是因为这样子,那你为什么走得那么匆忙?就不知道派人通知我一声!”   “我这不是赶时间而你又很忙么。”公子言听他语气开始变软,连忙讨好的上前勾住他的胳膊“嘿嘿,天儿啊,别生气了,我就是单纯的过来看看,没逃跑!真的没逃跑!”就是逃跑了,她也不会承认的!   “哼!”宫晟天猛地将胳膊一抽,怒道“别以为嬉皮笑脸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昨天不让我留宿,就为了几天一大早跑路吧!”   “呵呵呵呵。怎么可能!”她是为了不想死才把你给赶走的啊!不过这孩子,怎么今天这么拧呢?   “我是真的为了工作的事情来的,没逃跑!再者说,我要是真想逃跑,你觉得你找得到我么?”   “公子言!”听到这句话,宫晟天非但没有被安抚到,反而愈发的炸毛了“我郑重的警告你!是你把我给掰弯的!要是你敢掰弯不负责,尥蹶子跑路,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给拆了!”   “我信!我信!”公子言死死抓住宫晟天指着自己的手指头,对上他勃然大怒的脸庞,努力的勾了勾唇角“天儿放心,我是不会跑的,不会跑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宫晟天冷冷的盯着他“不然——”   “不然什么?”闻讯而来的魅儿姑娘一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宫晟天对公子言的威胁声,顿时来了兴趣冲了进去,两眼放光的盯着宫晟天“说啊!不然什么?”   宫晟天看着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就处处和他作对,千方百计不让他舒坦的女子,心头的怒火蹭的又窜了一层,而想到这个女子对外的身份还是这个混蛋的未婚妻,而且更为可恶的是他们之间很有可能早就已经同床共枕时。某皇上直接把自己的理智掰成了碎片扔进了火盆里。   “不然朕就阉了他!让他进宫做太监!主掌内务府!”这样子,这个混蛋不仅从此以后不会再拈花惹草,招蜂引蝶,还能永永远远陪在他的身边。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可以永远做上面那一个!   这样一想,果真这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啊!   这边,已经化身为大尾巴狼的宫晟天正默默地在心底为自己点赞。那边,魅儿一个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了早已僵硬的公子言身上,然后双手一搂,抱住了她。   “公子,要真是这样,你可为那净身房的公公们省事了。”   “省你妹!”公子言一手推开趴在他肩膀上已经笑得没有力气的魅儿,一张脸气的通红“女孩子家家,这么污真的好吗?”   “没关系···”魅儿捂着笑得已经直不起来的腰对着公子言挥了挥手“有你在···我不怕···”   可你妹的我怕!   见魅儿突然说出来这么有歧义的一句话。公子言瞬间慌了,连忙小心翼翼的看向宫晟天,结果惊恐地发现,宫晟天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喵了个咪的,这下子死定了!   “天儿,你听我说——”   “我不听!”宫晟天一巴掌排掉某位爷的爪子,碧绿的眼眸清冷明亮,直看的公子言身子一哆嗦。   “我告诉你公子言!”见那混蛋抿了抿唇,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宫晟天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心底的怒意也消散了几分,但依旧故作冷酷的说道“我刚才没有在吓唬你!你要是再敢逃跑,我就真敢阉了你做太监!”   “······”   所以说,这个傲娇货还是没有听出来?   公子言瞥了眼一旁摸摸扶额的魅儿,在心底也长长的叹了口气。   喵了个咪的。这人生变换的大起大落,实在是让她有些心力交瘁啊!   “总之,你给我牢牢地记住这句话!现在,给我收拾东西,跟我回去!”宫晟天难得在公子言面前扬眉吐气一把,说什么也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地调教一下这个混蛋,别让他动不动就出来见别的男人。刚才那人的爪子都搭在他的肩膀上了,真是···一点儿贞操观念都没有,女人就算了,魅儿这个意外已经发生他懊恼也没用,只是怎么男的还那么随意?难道不知道他已经名草有主了么?   宫晟天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需要赶快把宣告主权这一进程给提前。不然这个货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幺蛾子。而公子言听到这话顿时慌了。   “回去?我事情还没办完,不能这么快就回去。”   “你那事情等办完就到大典了!”他怎么可能忍得住那么久不见他“而且你忘了,你那里还有回复等着告诉那人呢。”   回复?   对哦!还有元梦儿!   公子言猛然想起那个婚约,接着又想起那个赌约,可是一看宫晟天现在对她的架势,算了,这场赌约谁胜谁负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已经这样子了。   妹的,你们俩打赌拿我开刀。最好一起挖个坑把我给埋了!   公子言在心底不满的哼哼着,但是手上却已经老老实实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跟着宫晟天回去。直到目光注意到办公桌上苏清航递给他的报告书,这才猛地想起来屋子里似乎还有一个人!   “清航!”   公子言唰的站直身子,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办公室一角处。   “清航,那个我——”   “公子···”早已石化了的苏清航呆滞着表情愣愣的看着宫晟天还有她,半响后吐出一句话“没想到,你和皇上竟然有断袖之癖。”   “不!不是!”被误解了公子言一时间忘记屋子里还有别人存在,一听这话想都没想就解释道“清航,我不是断袖!”   ------题外话------   皇上,你这脑子我也是无奈了!公子啊,现在的你,可有后悔?   下一章——   “澈澈!爷想死你了!”   “把你的爪子,从他的手上放开!”   ☆、第一百七十五章 原来你是女的啊!   “你不是断袖?”听到这个回答,宫晟天冷冷一哼,随后无所谓的一摆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什么?难道你不喜欢男人?”   “公子当然喜欢男人!”魅儿姑娘不等公子言开口,就一个箭步窜到她的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胳膊“公子不喜欢女人!”   “就你话多!”   “知道还紧缠着他不放?”   公子言和宫晟天异口同声的开了口,只是说的内容却完全不同。一个是埋怨,气恼这个小妮子最近三番两次的想要揭穿她;一个则嘲讽,讥讽她明知公子言不喜欢女生还以他的未婚妻自居。   “咳咳。”见魅儿被公子言二人挤在中间受围攻,苏清航很仗义的上前解围“如果皇上和公子要离开,那么还是尽快吧,再晚回去就要天黑了。”   嗯?   公子言和宫晟天同时扭头朝苏清航看去,那眼底的探究直把苏清航看的毛骨悚然,二人这才收回了视线。   “算了,这次看在清航的面子上就饶过你一次。”公子言抬手拍了拍魅儿的脑袋瓜,见她不满的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己,唇角一勾,然后慢慢加大压在她脑袋上的力气。   小妮子,你是要造反么?   公子言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   魅儿咬牙:反正迟早也要说,你觉得你还能瞒多久?   瞒多久也要瞒,爷我现在还不想死!   那也是你自己作的。   ······   “魅儿这一段时间就代替我在这里监督吧。”公子言收回手,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拒绝!你是在打击报复!”   “你咬我啊。”   “行了!”见公子言又旁若无人的和魅儿逗起嘴来,宫晟天又头痛又烦心的出声打断他们“你赶快收拾收拾,然后我们回去。”   “哦。”   公子言跟着宫晟天走了,魅儿留下来协同苏清航继续完成大典前的准备工作。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魅儿撇了撇嘴,然后用胳膊撞了撞身旁的苏清航:“小船船,公子喜欢男人,你就真的这么淡定的接受了?”   苏清航摸着被撞的地方,郁闷的白眼一翻:“公子喜欢男人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公子还会扑到我么?”   “这个不好说啊。”魅儿对他扬了扬眉毛“虽然你和皇上还有男神相比差了点儿,但好歹也算是个美男啊!万一哪天公子饥渴了,一个没忍住把你——”   “啪——!”   苏清航双手撑在墙壁上,低着头看着突然间绷直身体的魅儿,唇角一勾:“魅儿姑娘,你知不知···我忍你很久了。”   “这么巧。”魅儿双手抱肩,学着他的模样也唇角一勾,趁他不注意猛的一抬膝盖“小船船,其实我也早就想把你给点了!”   “你···”   “哼!”   “······”   “回去之后,我就去找元乐,把那个提婚给退了。”回去的马车上,宫晟天双手抱着公子言,一边把玩着他的双手,一边摩擦着她的耳鬓说道。   “额···今天都那么晚了,你还是等到明天吧。”公子言被他蹭的浑身寒毛耸立,身子不自在的往外挣脱,结果刚动了动腰,身子就猛的一僵。   “咕咚——!”   公子言狠狠地吞了口吐沫,然后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   “怎么不动了?”宫晟天的眼眸深沉如碧波水潭,落到公子言的眼底,让她的心嗖的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那个···”公子言眼神躲闪的不知该看向何处,身子更是紧张地紧紧绷在一起,手脚僵硬的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放心···我现在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宫晟天被他紧张的小模样给逗乐了,低下头朝他耳蜗里吹了口热气,见他不自然的打了个哆嗦,然后点点樱粉就顺着他的脖颈爬上他的脸颊。如同碧波池中的粉荷,雨后的它们清纯中透着一股娇嫩欲滴的诱惑。   “是···是吗?”公子言缩了缩脖子,刚想松口气,那人却突然低下头“对,因为我想给你更好的第一次。”   我靠!   她一定是听错了对不对?   公子言如被雷劈了一般愣在那里,看着笑得一脸温柔的宫晟天,双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那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懂了?”昨天还纯洁的给个小白花似的,这一晚上的功夫就秒懂了?   “那是当然。”宫晟天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然后抬起头看向前方“那种东西···只要稍微指点一下就能融会贯通。”   你还融会贯通?   盯着宫晟天那一脸不自然的样子,公子言眨了眨眼,然后探过头去:“说,是什么让你一夜之间就成人了?”   “你说呢?”宫晟天斜眼看向他,那眼底的深意让公子言又是一愣,呆呆的看了他好几秒才慢慢的张大了嘴巴“不会吧!”这货竟然跑去学习春宫图?这种东西他以前不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吗?怎么现在?不觉得眼瞎了?   “一开始看是很恶心。”公子言的眼神宫晟天看得明明白白,所以不等他开口问自己就主动招了“可我一想是和你···我就不恶心了。放心吧,我一定会伺候好你的!”   “滚粗!”公子言一巴掌拍到宫晟天的脸上,将他那凑过来的俊脸给推开,然后自己从他怀里跳了出来。   “怎么?羞涩了?”宫晟天捂着被推开的脸,看着满脸通红的公子言,笑了。   “羞你妹!”你个老司机!一晚上就变得这么无耻!甚至连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下车!到站了!”公子言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然后扭过头对着宫晟天说道。   “好吧。”宫晟天理了理衣领笑嘻嘻的从座位上起来“既然爱后这么说,那么朕就听你的。”   爱你妹!   公子言气冲冲一甩车帘,从马车上跳下来。刚走没几步,目光就被门口大狮子旁的身影给吸引住了。   白袍长发,柔柔如月。   “澈澈!”   公子言看清楚站在门口的是赫连澈顿时欣喜地朝他跑去,在距离他一米远的距离是更是两脚一蹬,扑了过去。   “澈澈,你什么时候的来的?”公子言搂着赫连澈的脖子,一脸开怀的问道。   “刚来没多久。只是门卫说你不在,我正准备走你就回来了。”赫连澈不自然的双手抱着公子言的腰,表情略显尴尬的说道。只是当公子言那如墨的长发撩过他的鼻尖,带来阵阵幽香时,眼眸却忍不住一闪。   “这说明咱俩有缘分!澈澈啊,半个多月没见,你真是长得越来越水灵了!”公子言退后一步,看着赫连澈那在月光下泛着晶莹光泽的灯泡肌,一双爪子顿时没忍住凑了过去。   “啪——!”   “乱碰什么!”宫晟天狠狠瞪了眼在一旁吹着爪子的公子言,然后一双碧眸冷冷的对上了赫连澈“谢兄。”   赫连澈唇角一勾,静默无痕的眼底点点流光突显:“苍兄。”   “咳咳。那什么···”公子言看着对峙在一起的两个人连忙上前打起了哈哈“不要再挤在门口了,我们进去说进去说。”说完,不等他们有何反应,一手拉着一个就进了府。   自从宫晟天知道赫连澈就是那个暗中盯着他总是想要致他于死地的人之后,宫晟天对赫连澈的态度瞬间就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而赫连澈似乎也察觉到了宫晟天的敌意,生性本傲的他当初要不是公子言剑走偏锋对他连打又哄,估计这孩子还会自己死咬着牙硬撑着不解释,所以对于宫晟天态度的转变,赫连澈丝毫没有感到愧疚或者是伤心,反而直接在他面前撕去了伪装,不再保持表面温柔和气的模样。   “西元大乱,有你的功劳吧。”趁着公子言进屋换衣服,宫晟天和赫连澈便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唠嗑,只是原本感情就不深厚的两人如今彻底崩了之后,所谈的内容也就充满了刀光剑影。   “苍兄客气了,我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赫连澈摇着扇子,轻飘飘的回到。   没那么大的本事?宫晟天看着他低头一笑:“谢兄才是真正客气了。当初能把我和那混蛋耍的团团转,直到最后一步才清楚一切,如今戏耍那些人···岂不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没想到···我在苍兄心底有那么大的能耐。”赫连澈听到宫晟天对他地评价,也忍不住笑了。只是这笑容与他平日里挂在嘴角处的弧度相比,显得高深莫测一了些。   “闲王,你究竟想干什么?”宫晟天看着赫连澈的侧颜问道。根据公子言对他的描述,赫连澈应该是对西元充满了怨恨,所以才会想要毁掉西元皇室,现在看上去的确像是这么一回事,赫连睿身死,西元皇室贵族乱成一锅粥,可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一个人蛰伏了那么久,准备了那么多,他想干的事情,绝不仅仅是毁灭那么简单。   他想干什么?赫连澈仰头看了看天,笑了笑,然后歪着头看向宫晟天:“雪皇觉得···本王要做什么?”   “朕···看不出。”宫晟天实话实说道“朕看不出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但是总觉得···你对西元,并不仅仅只是毁灭那么简单。”   “哦?”赫连澈听到这个回答,脸上的笑意更甚“毁灭···看样子,公子把我的过去也告诉你了。既然你知道这些···那么也应该知道,其实本王的童年···也曾经无忧无虑过。”   宫晟天眸光突地一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雪皇。”赫连澈慢慢收起手中的折扇,对上对面那一双清冷光亮的眼神,道“本王很荣幸,这辈子能遇上你。”   “呵。”宫晟天勾唇一笑,然后对上他的眼睛“朕也是。”   人活在这世上,不管是遇上一个懂我知我的知音还是遇上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都是这一辈子的福分,因为有了他们,你的生活才会多姿多彩,你的生命才不会毫无波澜,如同一潭死水。   而赫连澈,不管是敌是友,遇上他,都是他宫晟天的福分。   “说什么呢?还对视那么久!”公子言一走到亭子口,就看到了正在对视的两人,于是佯装吃醋的走上前,道“我就知道,我们三个人当中,我是最多余的!”   最多余的?   宫晟天和赫连澈对视一眼,随后纷纷垂下眸子,心底突起波澜。如果没有你,他们怎么会这么心平气和坐在这里夜谈?归根到底,他们之间正是因为有了公子言,气氛才不会这么尴尬。   “怎么去了那么久?”宫晟天不想再在那个问题久留,便岔开话题问道“换个衣服而已,你···你的脸色怎么变得那么差?”   “呵呵。”大姨妈来了她脸上能好看么!公子言尴尬的对着宫晟天笑了笑,然后假装无事的摆了摆手“没事,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说着,就从他们二人中间的位置上坐下。   不舒服?   赫连澈微微凝眉,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宫晟天更是直接蹙起眉头,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焦虑。   “怎么?你又肚子痛了?难道你没给自己治好?”宫晟天担忧之下,伸手握住了公子言放在桌上的爪子。   “咳咳,我这是老毛病了,没事,不碍事!”公子言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那还是要根除的好。”赫连澈插过话来“毕竟腹痛也是一种病。”   “对啊。每个月都疼一次,每次还疼得那么厉害。你又不是不能治。”宫晟天紧皱起眉头,一脸不悦的看着公子言“你以为每一次都有人在旁边帮你捂着肚子么!”   “呵呵···呵呵呵呵。”公子言对着宫晟天傻傻的笑了笑,然后低下了头。自从那一次姨妈痛被宫晟天抓住之后,这个货似乎就上了心,她每次肚子不舒服他就拿这说事。真是让她头痛。而因为心里想着这些,她也就错过了赫连澈在听到宫晟天说完这些话时,脸上瞬间闪过的震惊。   肚子痛,每月一次,让人帮忙捂小肚子。   “小虎,给我来碗八宝粥,多放点儿红豆和大枣!”   平时爱吃八宝粥,刚才自己抱住他时,手掌心里比普通少年还要纤细的腰肢。以及他身上总是若有若无传来的幽香。   “澈澈,你现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么晚了,我该住哪。”   “还用想?肯定是我这里啊!”   白皙细腻的皮肤,粉嫩的嘴唇娇嫩欲滴,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的灵动。   “澈澈,在大典开始之前你就住在我这里吧!我们那么久没见,爷都想你了!”   “那我呢?”   “废话!你的那果然是回皇宫了!”   大大咧咧的性子,吊儿郎当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猥琐无耻的个性。可是正经起来又比谁都威严谁都肃穆。而这之间最为重要的是——   “天儿,你该回去了,都这么晚了,明天还要上早朝。”   “哼!赶走我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胡说什么?爷就稀罕你一个!”   他喜欢男人。   赫连澈看着公子言挥着手目送宫晟天离开,脸上笑容尽管看上去调笑不正经,但是眼底却闪耀着丝丝宠溺和温柔。一股巨浪突然从心底掀起,将曾经侍蓝对他说的话,重新带回他的耳边。   ‘如果公子是女的就好了。’   是女的就好了。   女的就好了。   就好了。   好了。   “澈澈啊,快尝尝,这是今年新上来的葡萄,可甜了!”公子言见赫连澈呆呆的盯着他看,便对他挥了挥手,然后拿起桌上的一颗葡萄作势就要往嘴里丢。   “等一下。”赫连澈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看了眼桌上被罩了层水雾的葡萄,又看了看公子言在月光下泛着透明的脸颊。唇角一勾,道“既然是特殊时期,就不要吃凉的。”   公子言不以为然的甩开他的手:“没关系,我这一次不——”   话讲到一半突然顿住,公子言瞪大眼睛,然后突然惊恐的扭过头去:“你说什么!”   “我说···”赫连澈收回手,对上公子言那摇摇欲坠的眼神,眼底的流光粼粼更甚“女生来葵水的时候,还是不要吃凉的东西为好。”   “澈···澈澈···”   “公子言。”赫连澈一手撑在石桌上,看着震惊到已经没有表情的公子言,嘴角一扬“原来你是女的啊。”   “!”   ------题外话------   天天,人家澈澈听两句话就能猜出公子的性别,反观你······你被掰弯纯属活该!真的!   公子言: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偶:···呵呵,你问我?我问谁?   公子:@¥%……%¥¥%¥   下一章——   澈澈···   谢兄还不知道吧   澈澈····   那实在是太好了   ······   T   ☆、第一百七十六章 没看出来,你还好这一口!   “啪——!”   瓷碗破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公子言抓狂的往后一看,对上小虎震惊无措的表情。   “傻愣着干什么!”公子言瞥了眼地上碎裂的八宝粥,郁闷的一挥手“还不在给爷盛一碗去!”说完,不管那小虎听没听进去,就扭过头看向赫连澈。   “澈澈啊···”公子言狠狠的搓了搓手,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牙一咬“澈澈,你是听谁说的?”   赫连澈眼眸一闪:“当然是苍兄。”   公子言想都没想就拍案而起:“不可能!”那货要是早就知道了,她现在早就迈入六世轮回了!   可是怒不过三秒,公子言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定眸看向赫连澈,果然那一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此刻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澈澈。”公子言拳头一捏,郁闷的低下了头“你实在是太贼了!”怎么能套她的话呢?而她也够蠢,一涉及自己的性别整个人警戒心立刻破的粉碎,竟然就这么傻了吧唧的把自己给卖了。   “看样子,是我猜对了。”赫连澈见公子言怏怏的坐回座位上,眼底的笑意更甚“不是我贼,我只是想确定而已。”   “确定?”公子言抬了抬眼角“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啊!”她没在他面前露什么馅儿啊!   “我说了,是苍兄告诉我的。”见她要发火,赫连澈抬了抬手中的扇子,解释道“一月一次,肚子痛,喜欢喝八宝粥,虽然你喜欢穿宽大的衣服,但是你的身材却比普通男人还要纤细。”而且腰肢也比男生的要柔软。   “除此之外,你还喜欢男人,而且你曾经说过,你不是断袖。”   “啪——!”   公子言一头趴在石桌上,冰凉的触感从额头传到心底,带来阵阵舒爽的同时也让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澈澈。”公子言抬起头,结果正撞上给她送来八宝粥的小虎,见他一脸崇拜的看着赫连澈,公子言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真的可以去衙门任职了。”   “有那么夸张么?”赫连澈眉头一挑,两手一摊“只要多注意一下,其实不难发现的。”   不难发现?   和小虎对视一眼,二人均默契的同时白眼一翻。   “怎么···”赫连澈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互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难道···雪皇真的还不知道?”一双眼睛看向正在吃粥的公子言。   “这么说吧。”公子言拿起勺子搅拌了一下撒在粥上的白糖,然后慢慢的扬起眼角“他现在说···他看见女人就恶心。”   “噗——!”赫连澈一个没忍住,喷笑出声,见公子言无奈的在那里摇着头,一脸的沉默郁闷,出声宽慰道“苍兄···就是单纯了些。”   “呵!”公子言挖了口八宝粥放在嘴里,然后很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愚蠢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宫晟天那已经不是单纯了!而是蠢!蠢!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赫连澈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见公子言摇头感慨的样子,更是恨不得飙出泪来。   “其实···也不能全怪他。”笑完之后,赫连澈一边试着眼角的泪一边对公子言说道“你这样的性格,一般人真的很难往那方面去想。”   “你不就是想到了。”公子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那是因为苍兄太信任你了。”赫连澈见她突然顿住吃粥的动作,唇角微勾“尽管你这样做的确不够厚道,但是我还是想说···”   公子言抬起头。   “···干得漂亮。”   “······”   “澈澈,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吧。环境清幽,离我的小院也近,我也方便找你。嘿嘿···”   “啪——!”   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邀功,脑袋上就落下来一把扇子,公子言捂着被敲的额头,刚想抗议,眼前之人突然俯下身子。   “以前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你是女生,以后说话就不要那么随意了。尽管···”赫连澈看着公子言微垂的眼眸下因为不满而撅起的樱唇,眼底柔光一闪,抬手摸上了她的头顶“···这样的你很鲜活。”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澈澈···”公子言呆呆的仰着头,看着对她笑得一脸温柔的赫连澈,嘴角也微微翘起“我就知道你不会嫌弃我!”   “怎么会。”赫连澈拍了拍她的头顶,那如墨的长发划过掌心时带来丝绸般顺滑的触感,让他的指尖竟不由自主的绕过其中一缕,慢慢的顺着发尾抽离开。   “对了。”赫连澈不留痕迹的抽回手,见公子言还在那里愣着,道“关于你的性别···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告诉雪皇了。”   “为什么?”公子言不解的看着他。难道他们俩之间的成见已经那么多了?   “因为···”赫连澈压低声音,眸色深深的看向她“我还想等着看热闹呢。”   “······”合着说又是一个来坑她的啊!   “不过澈澈。”公子言见他在屋子里四处看来看去,咬了下唇瓣,低声道“你难道就不想问我为什么么?”为什么女扮男装,为什么游走于各国间,又为什么···   “没关系。”赫连澈见她笑容浅浅,但一双眼眸却如叶尖儿上的露水一般摇摇欲坠,便踱步走到她的面前“反正我也有事瞒着你。”   “澈澈······”   天水一色,花瓣浮萍随着荡漾而起的涟漪,在一脉花痕和丛生的荷叶之间漂泊,密密匝匝的荷田里留下一道缱绻的水痕。潺潺的流水,袅袅的荷香,青荷碧影,角亭石桥。宫晟天一袭玄色龙袍,头戴金冠,碧绿的眼眸看向元乐时充满了歉意。   “抱歉元太子。”   “雪皇言重了。”元乐坐在石凳上,对着立在亭边的宫晟天摇了摇手“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过分了。其实···公子的回复我早就料到了。只是···还想再努力一下罢了。”   “元太子···”   “我没事。”元乐从座位上起身,看着凝眸朝他看来的宫晟天,勉强笑了笑“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过雪皇了。不早了,元乐就不打扰雪皇了。告辞。”   “小顺子,你去送送。”   “是。”   元乐橘红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御花园的石子小路上,宫晟天看着那寂静无人的小道,轻轻地吐了口气,然后撩袍在石桌前坐下。   “那混蛋干嘛呢?”宫晟天端起桌上的茶盏,低声问道。   “回爷。”墨白一个闪身突然出现在亭子内“墨羽一盏茶前刚传来消息,说公子和闲王一起出门游船去了。”   “游船?”宫晟天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后咬牙切齿的看向墨白“就他们两个?”   “是。”   那个混蛋。   宫晟天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搭在膝上的手揉捏了好久,才狠狠地一拍大腿。   “回御书房!”   他现在只有赶快把朝政处理完,才能去逮那个臭小子,今天···今天就姑且放他一天假,谅他也不会做出什么事!   “澈澈,你今天有想去哪里玩儿的不?我今天全程陪伴!”马车里,公子言拍着胸脯对赫连澈说道。   “真的?”赫连澈摇着手中的扇子,歪着头笑看着公子言“去什么地方?提什么要求都行?”   “当然!”公子言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你是第一次来傲雪,怎么着也要领着你好好逛逛啊!说罢!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   “既然你这么爽快。那好吧。”赫连澈把手中的扇子一收,笑意盈盈的看着她“那就找间儿卖衣服的地方吧吧。”   卖衣服?   公子言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就先去服饰店。”   没看出来啊,澈澈竟然还喜欢逛衣服?公子言不做怀疑的让小虎驾车去服饰店,只是到了那里之后整个人就不好了。   “你—让—我—穿—女—装—!”   裁缝店地店铺后面的雅间里,公子言看着浅笑盈盈的赫连澈,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不是你说的今天舍命陪君子么。”赫连澈抿了口茶,然后唰的打开手中的扇子“我没什么要求,就想看看你女装的样子。”   “我靠!老子还想看老子女装的样子呢!”   “既然如此,那不如一起瞧瞧?”   “······”   “澈澈啊。”公子言到现在终于察觉到赫连澈的意图了,见他笑得像狐狸一样狡黠,便搔着后脑勺,用一种善良的语气说道“澈澈,能不能换个···”   “难道公子要说话不算数?”赫连澈打断公子的话,用一种清冷中包含戏谑的眼神说道“刚才可是公子您自己答应我无论什么要求都答应我的。”   “额···那不是我——”   “公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说话算数的人。”   “······”   “既然你那么为难···那么就···算了吧。”赫连澈摇了摇头,神情稍显落寞,刚要站起身,就被公子言一把给摁住“算你狠!”   “小虎!”公子言无视某人洋洋得意的眼神,对着一旁的小虎就是一嗓子“把裙子给老子拿来!”   “公子你要什么颜色的?”抱着一大堆衣服跑了过来。   “那个···”   “红色!”赫连澈插过话来,用扇子指着那一件红色的衣裙笑道“就这一件,去吧。”   “······”   去你妹啊去!   老子又不是来选美的!   看着那件大红绣牡丹的衣裙,公子言尽管有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抱着它进了更衣室。就在赫连澈摇着扇子准备坐回去等待美人出场时,一声爆吼突然传来——   “进来个人教老子穿啊!”   “······”   等待的时间似乎永远都是漫长的,而这一次的等待,赫连澈更是品出丝丝焦虑的味道。爷们儿惯得公子言穿上女装会是什么样子的?是安静下来的冷漠还是平时爷们儿似的玩世不恭?亦或是妖娆妩媚,还是——   “娘的!这个裙子怎么那么长!害的爷差点儿摔倒!”公子言一边提着裙角一边骂骂咧咧的从更衣室里走出来,一抬起头就撞上赫连澈那目瞪口呆的表情。   “我靠!你这是什么反映!难道爷不美吗?”公子言见赫连澈竟然是那个表情,顿时恼了。   “不,很美。”赫连澈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丝丝惊艳从眼底浮现。   “那你干嘛还是这副撞了鬼的表情?”   “···我只是还没反应过来。”   长裙曳地飘带绕臂,衣裙是妖娆的红色,裙边滚滚,如风吹赤焰。薄薄的轻纱裹着她娇媚的身子,花边手艺繁琐的裙角隐隐露出了浅金色的底裙,腰间束着一条缥色丝带,身姿仿佛弱不胜衣,举止却渊停有度。若仔细看,会发现裙边袖边用黑丝绣了朵朵富贵牡丹,那暗沉的颜色绽放在妖娆的红裙上,看似寂寥沉闷,却释放出蚀骨沉沦的魅惑。   而在看这个人,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双眸似水,轻轻柔柔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而那微扬的眼角,更是给她增添了几分不怒而威的威严感。半笼在袖中的手,十指纤纤,晶莹如玉,在一身火红衣裙的衬托下,她好比那水滴千年的玉石,无一处不绽放着慑人的光芒。   “澈澈?你怎么看傻眼了?”公子言见赫连澈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好笑的上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而随着她的走动,那一头如墨的长发不自然的扬起,撩撩绕绕,像是滴到清水里的墨。赫连澈这才恍然发现,公子言依旧保持男装时的发型,用一个银质镂空璞头将顶部的头发牢牢地束起,其余的则如斗篷一般垂落。她这样的装扮按理来说有些不伦不类,可是放在公子言身上,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和谐,仿佛她就应该这样,有着独属于女性的妩媚,亦有着属于男性的威严。   “好了。”赫连澈用扇子压下公子言伸过来的手,对着她勾唇一笑“我已经看过了。”   所以呢?   公子言眨了眨眼睛,用眼神问道。   “脱下来,我们回去吧。”   “······”   公子言和赫连澈逛完街回到公子府时,天色已经变黑了。二人有说有笑的走近后院,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宫晟天。   “我说,越靠近大典你不是越忙么?怎么还有工夫往这里跑啊!”公子言见宫晟天面前摆着一杯凉茶,就知道他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们到哪儿玩了?”宫晟天没有理会公子言的问题,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往赫连澈身上撇去。结果发现他正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自己。   “没去哪里,就是在城里逛了逛。”公子言随意地回了句,然后撩袍在他身边坐下。   “真的?”宫晟天挑眉“今儿个定波湖那里有人表演,你们没去看看?”   “没有。”公子言托着下巴斜了他一眼“人太多!挤。”   “哼!裁缝店人倒是少。”宫晟天突然酸溜溜的说道。   “你···你竟然跟踪我!”公子言一听这话瞬间恼了,但是在表面的盛怒下,更多的则是一种快要被戳破身份的恐慌。   “你觉得我有那个闲工夫跟踪你?”宫晟天郁闷的白了他一眼,然后用眼神往一旁一扫。公子言瞬间会意一拍桌子“小虎!把墨羽拖下去背三字经!倒着背!”这个死墨羽,真是一点儿职业操守没有!先给她告宫晟天的状,如今又转过身去泄她的底!果真欠调教!   而同样深有体会的还有宫晟天,见那个以前对他忠心耿耿如今变的狗腿至极的手下,对于他即将受到的惩罚,宫晟天表示他一点也不心疼。因为要不是他上次多嘴,他也不会丢那么大的丑!   “苍兄就是因为这,大晚上的跑来这里么?”赫连澈见宫晟天幸灾乐祸的盯着墨羽离开的方向,出声询问道。   “自然不是。”宫晟天收回视线看向他“我只是听说···你让这个家伙穿上了女装?”   轰——!   公子言身上的警报系统瞬间开启,整个人随着这句话的落地而紧紧地绷在了一起。   喵了个咪的?   难道天天已经知道了?   公子言惴惴不安的吞了口口水,刚想斜眼看看澈澈是什么表情,宫晟天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看出来,你还好这一口!”   ------题外话------   偶:天天,你看出来什么了?你最后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天天:···傻么?当然是赫连澈也是个断袖啊!而且口味比我还重!   偶:···你真这么想的?   天天:不然呢?对了!那个混蛋也是,怎么可以他说穿女装他就穿了!一点儿节操都没有!欠调教!   偶:···呵呵呵····   公子:这智商,当初是不是一起寻宝跳地下河的时候把脑子给淹坏了?   澈澈:···公子,我现在认同你的观点。苍兄不是单纯,而是单蠢。   天天:······   下一章——   吼吼,皇上登基大典就要来了!什么?你问我什么时候女主身份暴露?哈哈!偶是不会告诉你,天天准备在登基大典的晚上把自己献给公子的!   O(∩_∩)O哈哈~   最后——今天是七月一,太后,生日快乐!   T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秦送来一个小正太?   上灵眷命膺会昌,盛德殷荐叶辰良。   景福降兮圣德远,玄化穆兮天历长。   天空蓝得像一泓湖水,波平如镜,几朵镶金边的乳白色云霓悬在上方,柔软的如同少女手中轻柔的丝帕。辽阔的天字向四边延伸,满眼放眼一片沾染,柔似水波的微风偶尔地触着草尖,撩起炉鼎中徐徐上升的青烟,渲染着广场上跪拜的众人,一片肃穆。   阴历六月初七,是雪皇登基的大喜日子。   一大早,众官员就在新皇的带领下前往祭坛祭天祈福,祈求上天神灵降幅傲雪,祝新皇在位期间平平顺顺,万事皆安。随后又祭地,祭祖,求人间无害,百姓安康。   “怪不得让起那么早,原来登个基还那么多麻烦事啊!”人群外围的阴凉地里,公子言看着那个居于首位,一袭黑色拖地龙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同神祗的宫晟天,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不然呢?”身侧的赫连澈听到她说的话,好笑的扭头看她“你以为是什么?”暗黑的眼眸看向那波光粼粼的眼睛。   “我以为就是上两柱香,然后一起吃个饭,举办个晚会就完了。”公子言很是实诚的对他说道。   “那你想的还真是简单。”赫连澈哭笑不得的对她摇了摇头,然后放眼看向祭祀台,结果发现宫晟天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一心二用,他也不怕累着。   赫连澈见他大庭广众之下就敢这么不注意影响看了过来,心里顿时觉得好笑,再看看身边正拿着扇子扇风的公子言,又止不住摇头。   宫晟天是单蠢了一些,但是对公子言却是实实在在,应该说···宫晟天的蠢,只表现在对公子言这一人身上,其余时候,他还是那个威风凛凛,杀伐果断的宫晟天。而公子言···   “澈澈,要不咱俩跑吧!反正又没人注意咱们。”就在赫连澈心理胡思乱想的时候,胳膊突然被公子言轻轻的撞了一下,然后一股幽香伴随着细小的声音飘入了耳中。   没人注意?   赫连澈看了眼上面正在讲话的某人,用扇子遮住嘴巴,凑近公子言的耳边说道:“你确定没人注意?他可是一直盯着我们呢!”   “哼!”听到这话,公子言眼底损失闪过一丝不爽“他看个毛线!老子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女扮男装平白无故把一个男人给掰弯,这还不算对不起他?赫连澈摇了摇头,盯着他常常的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苍兄遇见你···也够倒霉的。”   “怎么倒霉了!”公子言听到这话顿时炸毛了“我除了掰弯他,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了?”   “难道这一点还不够?”赫连澈挑眉“你准备什么时候对他坦白?”   公子言表情一怔:“你不是不让我对他说么。除非万不得已。”   “···那苍兄估计是这辈子也猜不出来了。”   “······”   澈澈你这样子好么?   天天是蠢了点儿,但是你这么说···会让我脸上无光的!尽管···你说的是大实话。   祭祀之后,新皇就带着众大臣回宫,接受群臣跪拜。等一大堆繁琐的事情过去,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新皇宴请各国使者的晚会,也开始了。   双旌暮卷小舂容,画栋云生笑语中。但觉山光侵酒绿,不知日脚染溪红。   “一个月前,我们还平起平坐,如今···他就坐到上面去了。”赫连澈看着居于上首,一袭龙袍威武霸气的宫晟天,突然压低声音对公子言感慨道“你就没什么想法么?”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没什么想法。”公子言看着殿内翩翩起舞的少女,淡定的回道。   “那你还——”   “澈澈,天儿不是池中物,你也绝非笼中鸟。”公子言说完这句话就对他扭过头去,见他正静静地看着自己,唇角忍不住一勾,笑道“既然大家都不是善茬,那么就不要相互针对了。”   “那要干什么?”赫连澈一脸趣味儿的问道。   “当然是···”公子言拿起桌上的酒杯,目光注意到上方的宫晟天正看着他,便挑逗性的对他扬了扬眉,见他两眼一眯扭过头去,这才浅笑盈盈的看向赫连澈“齐心合力,一起祸害人间啊!”   拿着扇子的手顿顿一顿,赫连澈静静地看着眼前一袭宝蓝色公子袍的少女,眉眼间的笑意一如既往的随和温柔,但是眼底的精光却是他熟悉的了然和诡谲。   “你实话告诉我。”赫连澈收起扇子,朝着公子言的方向压了压身子“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澈澈,你想多了。”公子言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满酒,同时又给赫连澈斟满一杯,拿着放到他的手里“其实和你那天诈我一样。我不过也是在试探你。结果发现···”   赫连澈瞥了眼杯中的美酒,抬眸道:“发现什么?”   “发现···你果真很贼!”   “呵呵。”   “皇上。”   就在二人说说笑笑的时,各国使臣开始相继献出恭祝宫晟天登基的大礼。除了一些珍宝之外,几乎各国无一例外的都送了许多美女。   “啧啧···”赫连澈看着大殿中间正在搔首弄姿的齐燕美人,忍不住扭头看向公子言“担忧么?”   “担忧。”公子言撇着嘴点点头“我担忧天天会不会就直接这么吐了。”   “你··”赫连澈看着公子言这个样子,心底又气又好笑,气的是她一直都忘记自己是女孩子的身份,好笑的是她似乎无论遇见什么都能苦中作乐。这两种情绪在心底翻滚着,赫连澈只觉得喉部一痒,就忍不住咳了起来。   “澈澈,你没事吧。”公子言见赫连澈突然低下头用扇子掩住嘴巴咳着,脸上的表情瞬间大变。连忙倒了一杯茶水代替了他手中的酒杯。   “好端端的?你怎么又咳起来了?”公子言紧张地问道。“难道是这一段时间太劳累了?”   “没···”赫连澈喝口水润了润嗓子后,觉得身子舒服多了,见公子言紧张兮兮的看着他,宽慰的对她笑了笑“我没事,别紧张。”   “是吗?”公子言狐疑的上下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把个脉先。”   “别。”赫连澈手腕一翻,手宛如灵蛇一般从公子言手中逃脱“回去再说,现在很多人在看着我们呢。”   看我们作甚?   公子言郁闷的扭过头去,果真发现对面的使者和官员们正有意无意的瞥向她。   “他们看我干什么?”公子言不解的看向赫连澈。   “因为他们在考虑要不要贿赂你。”赫连澈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唇角微勾“不信你看。”   “公子。”   几乎就在赫连澈话音一落,对面的大秦使者团中就有一个人开了口。   “公子,我们大秦谢公子对武军候一事做出的贡献,所以此次前来带了些礼物送给公子。”说完,一抬手,几个人就抬着一些箱子走了进来。   “你猜会是什么?”赫连澈看着那几个大箱子,幸灾乐祸的问道。   “管他是什么,反正这些人没安好心。”既然是感谢她,为什么不亲自上门拜访更显得真诚,这么大刺刺的在宫晟天的登基宴会上给他的谋臣送礼。   挑拨离间!   果真,大秦此次前来没安好心。   抬眸朝上方的宫晟天看去,果真他正阴寒着眸子瞪着那些大秦使者,注意到她的视线,还顺便投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我靠!   你警告老子干什么!老子不是说了老子不是那种轻易被人给收买的人吗?怎么这人还是那么不相信她呢?   公子言气氛的抿了抿嘴唇,眼神刚要回击,胳膊就人撞了一下。   “你最好看看他们送了些什么。”   除了金银珠宝还能有什么?   公子言郁闷的挑了挑眉头,然后慢慢地转过去视线——   “小生参见公子。”   “噗——!”   公子言看着五个正对他而站的美少年,在心底默默的喷了口心头血。   红的妖娆,绿的儒雅,黑的冷酷,白的温柔,蓝的清冷。   五个少年虽然称不上人间绝色,但也绝对是养眼利器。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一看就是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绝非一般的清倌男子可以媲美的。   “咳咳。公子。”赫连澈瞥了眼身边微微有些傻眼的公子言,强压下心底的震惊,用腿轻轻的撞了她一下“回神。”   喵了个咪的!   大秦送给她五个花美男,你让她怎么回神?   五个!   这可是五个啊!   公子言一个激动,袖子下的手握住了赫连澈的手腕,把自己内心的颤抖通过掌心的温度传给了他。赫连澈尽管被她抓的脸色一红,但此情此景,他还是不厚道的笑了。   “想想上面的。”赫连澈压低声音对她说道。你那么煎熬,上面的比你更煎熬!因为依照他对你的了解,肯定也知道现在的你沸腾了。说完,赫连澈就看向了上面的宫晟天,然后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某人那焦虑喷火的眸子。   平时看到一个长得俊俏的,这货都忍不住狠狠的刮那人一眼,现在一下子跳出来五个,虽然姿色一般,但是架不住人多!而且还是主动送到嘴边的······   这个大秦果真是来找事的!送他女人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送男人给那混蛋!   不知道这混蛋就在色这一方面立场最不坚定吗!   宫晟天只觉得这屁股下的龙椅就像是点了火信子的炮仗,下一秒就能把他轰出去然后把那些大秦人给炸了!   “公子。”大秦使者自然是察觉到了来自傲雪新皇的愤怒,但是忠诚的使命感还是让他硬着头皮对对面已经傻眼的公子言说道“这些人是我们大秦送给公子的谢礼,请公子笑纳。”   笑纳?   你妹的老子的侧脸都快被人盯得烧出洞来了,你再让老子笑纳···是想看老子自燃么?   “谢过大秦国的好意,只是在下府中不缺少家丁,所以抱歉了。”公子言淡淡的扫了眼那五个人,然后对着他们身后的大秦使者说道。   家···家丁?   殿内众人微微一怔后,然后瞬间领悟了公子言的意思。你们说你们怀疑我是断袖给我送美人,那我也懒得否认,直接说你们给我送的是家丁大老远过来打扫卫生的。公子言,果真如传言般狡诈啊!   “公子···可是不喜欢?”大秦使者听公子言把他们悉心寻来的美人说成家丁,嘴角忍不住一抽,但还是哆哆嗦嗦的说完这句话。   “家丁而已,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公子言无视那五个男子眼底闪过的愤怒和窘迫,声音冷冷的说道“只是在下喜静,不喜欢府中人多。所以大秦使者还是自己用吧。”   用你妹啊用!他们又不是断袖!   大秦使者闻言脸色一白,见公子言态度实在是坚决不容否定,便挥了挥袖子,示意那五人退下。   “公子拒绝了这一份好礼,另外一份可一定要收下。”大秦使者看着最后一个大箱子,眼底眸光一闪,然后对着公子言说道“公子,这箱子里可是我们大秦真正的宝贝。”   “你猜会是什么?”   赫连澈听那使者这么一说,忍不住低声问向身边的公子言。   “管他是什么。”公子言嘴唇微动,目光冷冷的看着那个大箱子“只要不是男人就行。”   呵!   赫连澈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   大秦既然送了一次男人,怎么还会送第二次?这个小妮子是真的被吓坏了不成?   这么心想着,那边大箱子表面的红绸也已经被解开,随着箱子一点点儿被打开,箱子里所放之物也一点点的跃入眼帘。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双手叉腰,两眼炯炯如星,倨傲如豹,唇角自然而然的上勾,立在那里如初生朝阳一般充满朝气,下巴微抬,神情间流露出的傲气又让人不忍小觑。   再继五个美少年之后,大秦竟然又给她送来一个未成年的叛逆小正太!   公子言狠狠的抓着赫连澈的手腕,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就是公子言?”那小正太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从箱子里走出来,环视一圈后然后迈着步子走到公子言面前。见他一袭冰蓝色宽袖长袍,玉簪束发,如同高山雪莲一般释放出尊贵冷傲之感,小正太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赞色,随后衣袍一撩,单膝跪地“段玉见过师傅!”   段誉?   师傅?!   她什么时候又乱入天龙八部了!   公子言再一次傻眼,看着仰着头对着他笑的正太一脸懵逼,只觉得今晚冲击力太大,让她现在脑子昏昏的。而其余人却清醒得很,在那正太开口之后,一个个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竟然是大秦皇室最受宠爱的十皇子!”   “什么?你说这个小少年就是有大秦第一天才所称的十皇子?”   “听说他今年不过一十有一,还未成年呢!”   “那大秦把这皇子送来干什么?”作人质么?   那人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当时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而且更心知肚明的是,以大秦的实力,根本不需要送来质子,更不需要把自己最受宠爱,背负万千希望的十皇子送来。所以说,这件事···有蹊跷!   “公子!”那大秦使者见在场之人,甚至连公子言脸上都微微浮现一抹讶色,脸上的神情不由的有些得意倨傲,而在看到跪在地上的十皇子时,就满满的只剩下得意之色了。   “公子,这是我大秦十皇子段玉,今年一十有一,是我大秦皇室最受宠爱的皇子,也是我大秦第一天才,对公子仰慕已久。听说公子帮助我大秦铲除武俊候之后,更是对公子言敬佩有加,故祈求我皇跟随使团前来傲雪,不求公子悉心教导,只求公子指点一二。”   什么?   在场之人听到这话瞬间傻眼了!看向那少年的眼神也为之一变。   这么说···十皇子是来···拜师的?   ------题外话------   偶:正太来袭!天天,感觉如何?   天天:···吃肉之事必须加紧!那个正太···删了!给我删了!   偶:公子,你的想法呢?   公子:···冲击太大,我还没回神。   澈澈:···那你什么时候回神?我的手腕快被你捏肿了。   天天:什么!   下一章——   师傅!   我不是你师父!   我说是就是!师傅~   ······   T   ☆、第一百七十八章 回去后洗白白等我!   “大秦过于抬举本公子了,在下区区之才,何德何能去指教十皇子?”公子言松开紧抓着赫连澈的手,看着抬着头看着自己的小正太,唇角微勾“十皇子起来吧,在下没你想象的那么能干。”   “可本皇子觉得你可以!”段玉看着眼前眼眸微垂,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的男子说道“公子可是讨厌本皇子?”   公子言闻声眉头一皱:“初次相遇,谈不上喜欢或是讨厌。”   “那公子为何拒绝段玉呢?”正太玻璃球似的眼眸里浮现出丝丝疑惑。   “那是因为在下一直没有收徒的打算。”公子言看着他这副神情,心底勾起一抹冷笑。原来也是个任性惯的孩子。   “公子没打算收徒那是因为公子没有遇见本皇子!”段玉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公子言眉眼淡淡的样子拍了拍胸口“公子,我绝对会是你以后值得骄傲的弟子的!”   段玉的声音坚定而又响亮,带着青春少年独有的朝气和活力,飘荡在大殿里,颇有分振聋发聩的感觉。大秦使者们更是骄傲的抬起下巴,神色自豪的看着殿内众人。   “十皇子殿下。”就在少年嘹亮的声音还徘徊在大殿里久久不绝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嗓音如冷泉击石般响起,流水潺潺带来丝丝清寒之气,回荡在大殿里如沁心冷玉一般让人心头一震。   “十皇子殿下可知尊重二字怎么写?”公子言看着面前眉眼间满是倨傲之气的正太开口道“学堂里的启蒙老师可有教?”   “有教···只是这···”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段玉瞪着一双眼睛不解的看着公子言。大殿里除了宫晟天和赫连澈若有所思外,其余人都纷纷不解的挑起眉头。   “不懂?”公子言对上正太迷茫的眼神,笑了“既然不懂,那么在下就简单地解释下。殿下,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换句话说···殿下。”   公子言看着慢慢收起下巴,神色开始变得紧张的正太,嘴角的笑意突然变得有些冰冷:“不是你说做我的徒弟,我就一定会收的。这种事,需要的是你情我愿。”   段誉垂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紧握成拳:“难道公子不愿意?”   “不愿意。”   “为什么!”正太上前一步不满的说道“难道我不优秀吗?”   “不是。”公子言淡定的摇了摇头,无视正太的愤怒说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爷我就是这么任性,有种你就别求我做你老师啊!   公子言眉眼微扬,丝丝得意从那勾魂的凤眼处一点点儿流出,让坐在上方一直注意他的宫晟天忍不住勾起唇角。至于坐在她身边的赫连澈,更是颇为同情的看着那正太。   “公子这意思是看不起我大秦么!”段玉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有求必应,他要是让一个人当他的老师,那人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可是他偏偏遇上的是公子言。这个横起来连她自己都害怕的混蛋!所以他的任性在这个人面前完全不起作用,反而气得他差点丢失了刚出场时的镇定风范。   “看得起如何看不起又如何?”公子言听他这么一嚷,眉头忍不住皱在一起“难道你觉得你是大秦皇子天下所有人就要都听你调遣么?”   “我···”   “公子不愿意就不愿意,何必对我皇子咄咄逼人!”大秦使者见自己宝贝在手心里的皇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公子言说的哑口无言,忍不住起来反驳道。结果话音一落,自始至终未开口的宫晟天出声了。   “如果这样子就是咄咄逼人,那么朕只能说大秦皇室教育还真是别出心裁。”单手捏着酒杯,宫晟天脸上的笑意冰冷又邪肆,看着那出声的官员忍不住身子一哆嗦。   “雪皇和公子说的没错。”一直看戏的元乐也忍不住开口了“拜师之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大秦这个态度,真的是来感谢公子出手相救的吗?”真的不是恩将仇报?   “我们——”   “好了!”段玉扭头瞪了眼那个出声的使者,然后回过头看着正在低头品酒的公子言“公子,你是第一个拒绝我段玉的人!你这个师父···我认定了!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说完,不等公子言等人有任何反应,跪下就磕了三个头。   我靠!   这臭小子还强买强卖啊!   见他砰砰砰那脑袋就叩完了,公子言在傻眼的同时也真的生气:“皇子,你这个拜师,在下不认。”   “只要我认了就行了。”段玉拍了拍手站起身,脸上终于浮现出同龄孩子任性的笑容“总之,我头也磕了,不管师父你答应不答应,在我心底,你就是我段玉的师父了!而且你现在不认我,不代表你以后不认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认我的师父!”   “你——”   “徒儿就先回座位了。”段玉不想再听公子言说话,见他开口连忙一拱手就回到大秦使者团那边去了。公子言见状,就算胸口憋着一股气,也只能作罢。   “大秦果然精明。”当舞女再次翩翩起舞之后,赫连澈突然压低声音说道“这一句看样子像是在报恩,实际上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不管公子言答应不答应,认可不认可,光是这小皇子的态度,就足够众人想入非非了。   “老子突然后悔那么早收拾武俊候那个老混蛋了。”公子言看着对面的大秦使者团,忍不住咬牙道。   “你这语气···”赫连澈侧头看向她“会让我误以为你实际上是想收拾我。”   “看样子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怎么着···”公子言对他扬了扬眉头“找个时间再让我揍一顿?”   脸上的平静瞬间龟裂,看着对他挤眉弄眼的公子言,赫连澈默默握紧双手:“你知不知道你是女生。”   “···我忘了。”   “······”   “逗你呢。”见赫连澈沉默的低下了头,公子言好笑的用胳膊撞了他一下“我出去透透风,有事你给我顶着。”   “别闯祸。”   “前提是没人惹我。”   “······”   夜晚的御花园一片静谧,除了走廊上的大红灯笼,唯一的光源恐怕就来自头顶的月光。那银色的光芒粼粼如流水般洒下,抬眼望去,只觉得御花园上面蒙了层银纱。   “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还未回过来头,一双孔武有力的胳膊已经绕过她的腰身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   “你不该出来的。”公子言捂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低声道。今晚他是最大的主角,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出来了?   “再不出来我就要疯了!”宫晟天紧紧地搂着公子言,语气里隐隐流露出丝丝怒意“又是美男又是徒弟,真后悔当初怎么不让那武军候折腾一下再告诉他们!”   “我问你。”宫晟天见公子言只是歪着头抿着嘴笑,便郁闷的凑过脸去“今天那几个,你有看上眼的不?”   “怎么?”公子言歪过头看他“难不成你还送给我?”   “哼!”我宰了他!   “行了。没什么事就回吧。”公子言注意到周围有人靠近,便提醒似的拍了拍他的手。   “谁说没有事情。”宫晟天也收到了暗处墨白给他传的信号,知道有人走了过来,于是抓紧时间在公子言耳边说道“你知道,新皇登基当晚,按照传统是要送女子给新皇暖床的。”   公子言嘴角一抽:“所以呢?”为什么她心底产生一些不太好的感觉?   “所以我晚上去找你。”宫晟天笑嘻嘻的亲了下公子言的侧脸,眼神略带羞涩的说道“黄历说了,今晚适合同房。”   同你妹!   老子不同意!不同意!   “好了,人来了,我不多说了。”宫晟天察觉到那脚步声是朝他们走来的,便恋恋不舍得松开紧抱着他的手“记住,回去后就洗白白等着我。”   洗你妹!   墨白他们究竟给你看了些什么?   你怎么一夜间就变得这么猥琐了!   公子言瞪着眼睛看着宫晟天,而那货却一个闪身消失在了石子路口,再看过去,眼前就只剩下黑漆漆一片。   “公子?”就在公子言还在四处查看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转过身一看,竟然是元乐。   “元太子。”公子言对他点了点头,见他尴尬的笑了笑,公子言就知道他此次出来的目的了。   “公子,有些话我想对你说。”元乐在原地踟蹰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牙走上前去“关于我妹妹的事情···着实抱歉,我只是——”   “元太子不必解释。”公子言抬了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作为哥哥,关爱妹妹自然是理所应当。只是很抱歉,在下和五公主,着实没有缘分。”   “是吗。”亲口听公子言这么说,元乐就算是心底还有所希意,此时也都全灭了“既然是这样,我只能让我那傻妹妹,死心了。”   “抱歉。”公子言很是诚恳的看向他“还希望太子多多宽慰一下公主,因为爱上在下···真的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公子?”   “出来久了,本公子就先回去了。”   “···额···好。”   公子言回到宴会上时,场上的节目还在继续,只是殿内的众人明显都有些心不在焉,一个个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神情紧张中透着抹激动,着实让人觉得诡异。   “怎么了这是?”公子言一回到位置,就忍不住询问起身边的赫连澈。   “没什么。”赫连澈将手中把玩的酒杯慢慢放下,然后转过头对上公子言迷茫的眼神“只是刚才几个人表演了一个节目。节目很震撼,演员也很认真,不过大家都被演员身上的铠甲给吸引住了。因为那铠甲不仅轻,硬度还是一般铠甲的三倍,丑是丑了点儿,但是实用价值很高。关键是···铠甲是私人的。”   “公子。”赫连澈看着突然间沉默,然后扭过头喝水的公子言,嘴唇微微勾起,转眸注意到周围无人看过来,这才压低声音凑到公子言的耳边“一个月不见,你怎么越来越作了?”研究出来好东西自己藏着捏着就算了,何必拿出来显摆?还允许出售?这个公子言还真是觉得眼下不够乱是吗?而那宫晟天也是,怎么就由着这混蛋胡闹?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澈澈你说什么?我不懂。”公子言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你就是再装,我也知道那背后之人是你!”赫连澈难得动怒的瞪了他一眼“说!你想搞什么鬼?”   “没搞什么。”公子言撇了撇嘴,眼神扫了下殿内忐忑不安的众人,唇角一扬“就是弄几个零花钱花花。”   “你这···”   “行了。”公子言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胳膊“大不了我给你打八八折。够意思不?”   “······”怎么办?突然间好想爆粗口。   此时的赫连澈,终于可以理解宫晟天动不动就抓狂的心态了。   有努力,必然会有回报。宴会还没结束,小虎已经传话给她,至少有三个国家的使者已经在暗自打探这批铠甲背后的生产厂家了。等到宴会结束时,各国都已经各显神通向本国发出了消息。看样子,这群使臣恐怕还要再在傲雪停留一段时间了。   “照这样下去,我们三天后就可以开门营业了。”回去的马车上,公子言洋洋得意的说道。“小虎,这几天你让弟兄们把皮蹦紧了,说什么也不能给我出了差错。”   “公子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那就好。”   马车一回到府中,等候多时的苏清航就迎了出来。二人在书房里嘀咕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各自熄灯回了。   “累死我了!小虎,给爷准备热水!”一回到卧房,公子言就忍不住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手摆弄着腰间的玉带刚要解开,一抹身影突然从里屋走出来。   “你怎么才回来,不是说了让你等着我么!”宫晟天看着愣在原地的公子言神情颇有些哀怨,抬脚刚要朝他走去,那货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来。   “等一下!你先别过来!”公子言看着一身便装的宫晟天,后脑勺的汗哗哗哗的往下流。喵了个咪的,满脑子都是铠甲的事情竟让她忘记了晚上宫晟天要过来!这儿怎么办!这个货这次是抱着扑到她的意图来的,难道这次她要扑街?   “怎么了?”宫晟天见他炸毛的样子不爽的挑起眉头“你这什么反应?我不是说过我今晚上要过来么?难道你忘了?”宫晟天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流露出丝丝威胁。   “我这不是被那铠甲闹得么!”公子言见宫晟天脸色不对,连忙上前解释道“那啥,今晚那么晚了,不如你——”   “不如我们抓紧时间!”宫晟天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把人打横抱起,二话不说就朝里屋大床走去。那猴急的样子,硬是让公子言把那‘你先回去吧’五个大字给吞了回去。   “那···那什么···”公子言眼看大床越来越近,心底的恐慌也越来越大,被宫晟天抱在怀里的身子也开始打挺“天儿!我还没洗澡···没洗澡···”公子言扯着嗓子费力的大吼。   “没事。”宫晟天低头狠狠地啄了他一口“我不嫌弃你!”   可我嫌弃行吗!   公子言还在努力的鲤鱼打挺,可是宫晟天已经一撒手把她丢在了床上。然后整个人如泰山压顶般压了过来!   “天儿——!”   嘶吼声如破锣,宫晟天只觉得耳朵一嗡,然后整个人就瘫在了他身上。   “我还没做什么呢。你吼什么?”宫晟天见公子言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很是郁闷的说道。   “我···我这不是害怕么。”公子言紧紧地拽着衣领,眨着一双大眼睛说道。   “害怕?”宫晟天听到这话顿时乐了“你还会害怕?我还以为你不会怕呢。”   “我···我怎么能不怕。”公子言吞了口口水,怯怯地说道“这么晚了,要不我们···”   “开始?”   “······”   你是精虫上脑了吧!   公子言看着神采奕奕两眼放光的宫晟天,嘴角狠狠一抽,拽着衣领的手又忍不住紧了紧。   “天儿,你听我说···”   “完事之后再说!”宫晟天看着身下水灵剔透的少年,心底的火苗越烧越旺,最后直接化为熊熊烈火,被他牢牢地锁在那一双碧绿深沉的眼眸里,冷不丁看去,就像是一头野兽,正在奋力嘶吼着挣脱牢笼,冲出来吞掉公子言一切。   “你···你能别猴急不!我靠!衣服···老子的衣——”   “师父——!”   “!”   ------题外话------   天天:···给你一天的时间,把那个臭小子给我写挂掉!写挂掉!   段玉:师父!我来看你你高兴不?   公子:···呵呵呵···干得漂亮!   澈澈:···我还以为需要我出场呢!   偶:···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公子:···你直接说我还有几天活的吧!   偶:···快了。也就这几天了。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公子:~(>_<)~   下一章——   “师父,我害怕,我想和你一起睡。”   ☆、第一百七十九章 师父,你果真是断袖啊!   “师父!”   紧闭的屋门被人拍得啪啪直响,少年具有穿透力的声音透过门板飘进屋内,回荡在空气里震得人耳膜直颤。   “那臭小子怎么会来这里?”宫晟天直视着公子言的眼睛,低哑着嗓子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公子言两眼一瞪,趁机抓住他在自己腰间作乱的大手往一边拉扯,可还没用力就被他反握住。   “赶他走!”宫晟天的声音低哑中透着一股急促,绿檀般的眼眸波光滚滚,海浪大起,似有海兽蠢蠢欲动,破浪而出。炽热的气体喷洒在皮肤表层,如陈酿佳酒熏红了脸颊,将公子言因为段玉的到来而稍稍放下的戒备心再一次紧紧提起。   “可是他——”   “师父!”   少年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随之伴随的是越来越响的敲门声,公子言深深的怀疑,如果自己再不应声,那个任性的小皇子很有可能会直接把门给踹飞。   “师父你开开门啊师父!师父!”   “十皇子有事吗?”见段玉的声音越来越大,公子言不得不出声应了一句。   “师父你开开门啊师父!”本来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段玉听到公子言的声音后立刻来了精神,整个人紧贴在门板上,透过门缝看着里面的灯光,小手拍的门板越来越响。   “十皇子有什么要紧事吗?如果没有就请回吧,这么晚了在下要休息了。”公子言一边仰着头对着屋门的方向说着,一边双手奋力的和宫晟天拼搏,将被他攥在手心里的腰带牢牢地压住。   ‘放手!’   宫晟天扯了几下腰带都没扯下来,只能愤愤的朝公子言看去。   ‘放你妹!万一那小混蛋闯进来怎么办!’   公子言一把扯过腰带,见宫晟天憋着脸委屈的郁闷的看着他,想都没想就把他从身上推到一边。   ‘你赶快躲起来!我去开门!’   ‘我不!’   宫晟天一把抓住公子言的胳膊,手臂一扯,又把他压在了床上。   ‘今天是黄道吉日!’   ‘黄道你妹!’   无视某人可怜兮兮的眼神,公子言抬起一脚就把他从床上踹了下去。见他咬着牙又要扑过来,连忙两眼一瞪。   ‘你要是不想被那小混蛋发现在俩之间的事情,你就尽管扑!’   ‘我···’   ‘哼!’   公子言见他郁闷的一捶地,然后愤恨的站起身,就知道这货是妥协了。于是连忙也从床上跳下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超屋门走去。而那边,段玉已经急不可耐的准备踹门了。   “师父!你开门啊师父!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啊师父!你在不说话我踹门了啊师父!”   “你敢!”   就在段玉抬脚的瞬间,紧闭的屋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股冰寒之气翩然而至,然后一抹冰蓝就踱着步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十皇子深夜拜访,有何贵干?”公子言一手扶着腰带,一手后背,微垂着眼眸看着还没到自己胸口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师父你怎么才出来。”段玉像是没有察觉到公子言身上散发出的冷漠之气一般,嘴角一撇,委屈着眼神看着他。见公子言无动于衷的移开视线,连忙一歪头,看向他的身后“师父你房里是不是有人啊!”   “唰——!”   冰蓝色衣袖飞舞若蓝蝶,带着股股清凉之气直坠眼前。段玉委屈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抬起头:“师父~”   “十皇子。”公子言冷冷的垂下眼帘,看着仰着头装委屈的段玉,嘴角的弧度微微有些冰寒“第一,没经过主人允许擅自偷窥主人卧房是一件可耻的行为;第二,我不是你师父。十皇子还是换个称呼吧。”   “第一!”段玉听到公子言的回答非但没有气馁,兴致反而更高昂,仰头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更加炯炯发亮“我偷窥是不我对!不过那是因为我关心师父!第二,师父不认我没关系,只要我认师父就行了!”说完,就咧着嘴吧对着公子言嘿嘿一笑。   “第一,本公子不需要十皇子如此关怀。第二,天色已晚,十皇子没有要紧的事就请回吧。”说完就抬了抬手,看向段玉身后的那几个护卫,示意他们带着段玉离开。   “师父。”段玉没想到公子言竟然这么冷漠无情,心底在不爽的同时,那股子争强好胜不服输的劲头也越挫越勇。   “十皇子还有事?”公子言懒懒的垂眸。   “没···”段玉低下头,闷闷不乐的转身走下台阶,公子言看着他落寞的小身影刚想松口气,那小影子突然一转身,然后趁自己一个不注意嗖的一下子跑进她的屋内。   “······”   段玉!   公子言气的身子一哆嗦,转身间衣袍飞舞,丝丝冰寒之气呼啸而出。段玉的护卫见状刚想拔剑,就被小虎小狼毫不客气的点穴定在了原地!   “照顾好他们!”   公子言甩下这句胡,就拂袖进了屋,顺便关上了房门,因为只有这样子,她才能好好的教训一下子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段玉一进屋就察觉到了屋里的氛围有些不太对劲。还不等他伸长脖子四出搜寻,一抹黑色的身影就从里屋的帘幕后走了出来。   “啊啊啊——!”   段玉看着一袭黑袍,双手后背黑着脸看着他的宫晟天,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随后想都没想就看向刚关好屋门的公子言:“师父!你果真是断袖啊!”   “······”   怎么办。   公子言看着那个捂着小嘴瞪大眼睛一副“知道什么不该知道”表情的段玉,心底的熊熊怒火终于换成一股拍扁这个熊孩子的冲动!   “十皇子,说话要慎重。尽管你还是小孩子···”公子言眼底冷光一闪,衣袖无风自动,直看的那段玉脸上一变,这才慢悠悠的吐出后半句话“但有时也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是···是···”段玉吞了口吐沫,对上公子言那警告的眼神,他只觉得一股压迫力突然袭来,竟让他忍不住低头。   “师父,我错了。”   “哼!”公子言袖子一甩“十皇子可以回去了。”说完,就抬脚朝里面走去。   “师父是在和雪皇商讨事情么?”就在公子言和段玉擦肩而过的瞬间,段玉突然伸出他那还有些肉嘟嘟的小手,一把抓住了那从眼前飘过的冰蓝色衣袖。还没来得及撒娇,一股冰冷中带着杀意的视线突然朝他看了过来。   “雪···雪皇?”段玉看着那个冰寒如苍狼般的男子,心底突地升起一股惧意,在那眼神的注视下,身子更是下意识的往公子言身后躲去。   “好了皇上。”公子言看了眼刚才还强横骄纵此时却像是胆小的猫咪一般躲在他身后的段玉,在心底感叹了一句终究还是个孩子,就抬眸看向了隐隐有怒意的宫晟天“十皇子还是个孩子,皇上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哼!”   宫晟天闻言果断的冷冷一哼。尽管心底介意的要死,但是面上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派头。   “十皇子深夜拜访公子府邸,可有要事?”宫晟天迈着步子,气势威严的走到主座,瞥了眼还躲在公子言身后的段玉,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什么大秦第一天才,根本就是个一害怕就会寻求庇护的娃娃。想想他十一岁在森林里四处征战的样子,这个段玉终究不过是被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花朵。   “我···”   “别怕。”公子言尽管对这个小鬼颇为不满,但是对未成年孩童该有的关爱之心还是有的。见他怯怯地看着宫晟天,便关怀的伸过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把他从自己身后拉了出来“我去给你倒茶,喝完茶就随着你的护卫回去吧。夜深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哦···”   段玉看着公子言转身走到隔壁的房间,吞了吞吐沫刚想找个地方坐下,那道摄人心魂的冰寒之音就又传了过来。   “十皇子,朕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宫晟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抹红色的瘦小身影,搭在扶手上的大掌暗暗用力。   看了那么多的春宫图,忍了那么久的熊熊欲火,特意找人看过的日子,就为了给那个混蛋一个记忆深刻的第一次,结果呢!   床也上了,人也压了,刚要解衣服进行下一步···   这个小混蛋就来了!   娘的!他最好是有要紧事,不然···不然他一定要替大秦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和识相!   “其实本殿下来···主要是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雪皇。”段玉尽管被那一双碧绿冰冷的眸子看的毛骨悚然,但还是高仰着脑袋做出一副骄傲自若的样子。只是在宫晟天挑眉看来的瞬间,还是忍不住身子一哆嗦,但还是咬着牙说道“敢问雪皇,今晚宴会上那批铠甲的幕后主人···是公子么?”   “你说什么?”狂风巨浪突然在那绿潭眼眸深处掀起,宫晟天瞥了眼段玉紧紧抓住扶手的双手,又看了看他高扬的小脸,最后对上了那摇摇欲坠的大眼睛“这句话···是那些官员教你的?”   “哼!他们才没有资格教我!是我自己猜的!”段玉拍了拍胸膛,随后兴致勃勃的看向宫晟天“雪皇就回答是不是就行了!”   “呵!”宫晟天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看向段玉的眼神也愈发的轻蔑“十皇子你是什么身份,朕是什么身份,凭什么你让朕回答朕就要回答。难道公子白天教导你的尊重,你又给忘了?”   “我···”段玉被他一席话堵得面红耳赤,可是强烈的自尊心和骄傲感还是让他梗着脖子看着他“雪皇你这种回答,会让本皇子认为你是做贼心虚!”   做贼心虚?   这孩子的文化课是谁教的?难道大秦的老师都这么奇葩么?   看着那个“你不回答就是心虚,你心虚就表明我正确”的小皇子,宫晟天单手敲着桌面,唇角微勾:“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怎么···难道十皇子对那坡铠甲感兴趣?”   那是当然!不然他为什么大晚上跑到这里来。   段玉看着那个笑眯眯的看着他,但是身上无一处不流露出危险之气的男子,咬了咬下嘴唇:“如果是的话,那么我代表大秦,想和雪皇做笔交易。”   “你代表大秦和朕做交易?”宫晟天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十皇子,不是朕瞧不起你,而是你这种行为···的确让朕瞧不起。”既然看上那铠甲,就应该明天堂堂正正的进来询问,大晚上仗着孩子身份在这里胡搅蛮缠,还说代表大秦和他做生意···   “难道大秦做生意都是派孩子深夜跑到主人家去闹么?”宫晟天终于没忍住吐槽了一句心声。而段玉也因为这句话,终于红了脸。   “只要能达成目的!用什么方法都无所谓不是吗!”被说得面红耳赤的段玉终于忍不住握着拳头对宫晟天大喊起来。那憋红着脸握着拳头大吼大叫的样子,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疯狂的小野兽。   “是么。”宫晟天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个未成年就对他心慈手软的意思,说起话来依旧是刻薄无情毫不留情面“原来大秦的皇室教育就是在别人戳破你的想法之后,你就可以对着别人大吼大叫。如果这就是大秦第一天才的风度,那么朕···无话可说。”   “我风度好不好没有关系。”段玉紧握着拳头,双眼死死的盯着宫晟天,心底因为愤怒也没了最初看向他时的怯懦“雪皇直接就说愿意不愿意就可以。”   “不愿意。”宫晟天低头看了看指甲,毫不留情的开了口“如果你真的想谈生意,那么就明天天亮,大大方方的敲门进来,仗着孩子身份胡搅蛮缠,的确不是一个皇子该干的事情!”   “我···”段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教训,心底只觉得又羞又怒,一时间也忘记了对方是谁,直接把他当成学校里的老师顶了回去“雪皇你这么否决,会让本皇子怀疑你究竟有没有权利处置那批铠甲!”毕竟那些铠甲在表演时没有穿在士兵身上,而是一匹经过训练的武者身上,光是这一地,就足够让人起疑。   “哦?”   听到他这么一说,宫晟天看向他的眼神终于有些变了:“如果朕无法处置,你觉得谁有资格处置?”   “当然是师父!”段玉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自豪感“我师父那么厉害!这铠甲肯定是他的注意!不然这铠甲早就出现了!哼!我就知道,雪皇你虽然看上去掌控着一切,但实际上你根本就操控不了师父!”   该死的小鬼!   宫晟天因为他敏锐的观察力而对他升起的好感瞬间因为这句话破碎了,看向他的表情也终于带了份咬牙切齿的味道。   “哈哈!雪皇这表情可是我猜对了?”刚才还羞怒不已的段玉见宫晟天突然变了脸色,立马高兴地大笑起来“不愧是我师父!果真连大名鼎鼎的雪皇也降服不住!”无权无势,竟敢让传说中的战王对他谦让三分,师父真的是让他越来越钦佩了!   “十皇子若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宫晟天不想再和这个可恶的小鬼一般见识,于是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哼!我会走的!不过我走的时候一定会带着师父!”段玉下巴一扬,然后突然从凳子上跳下来朝那抹刚从别屋走出来的身影跑去“师父!”   “十皇子请小心。”公子言端着热茶,见段玉冒冒失失的跑了过来有些责备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吐了吐舌头,便无奈的摇了摇头。   “师父!”段玉见公子言抬脚朝圆桌走去,连忙迈起步子跟了过去,无视宫晟天那杀人的眼神,拉着他的衣袖说道“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带着你离开这魔窟之地,离开这个冷的给个冰块似得雪皇的!”   What?   公子言诧异的扭过头看向段玉,谁知那臭小子却趁此机会伸开双臂抱了她一下:“师父晚安!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开开门就跑了出去,那兔子般的速度,让宫晟天刚要爆发的怒火顿时堵在了心口,憋得他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怎么了?你惹他了?”公子言看着他跑远的身影,然后扭过头看向宫晟天。   “哼!我就不信你在里屋一个字都没听到!”宫晟天不满的哼了一声,然后唰的从座位上起来。   “你干嘛去?”公子言刚想把泡好的茶递给他,就将那人突然抬脚朝门口走去。   “回宫!”都这时候了,就是想要洞房也没法洞房了!该死的小混蛋,千万不要让他逮住他,不然他非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可是我的茶···哎···”算了算了。看着宫晟天气冲冲离开的身影,公子言在无奈的同时心底更多的则是庆幸。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逃过一劫。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宫晟天一回宫就再次翻出了老皇历,然后得出三日后就是一个黄道吉日!   而且,还是一个比今天更适合同房的黄道吉日!   ------题外话------   偶:天天你知道么,现在评论区流行一种说法,就是有一种男主叫公子言,有一种女主叫魅儿,有一种男配叫赫连澈,有一种炮灰叫赫连睿。   天天:···那我呢?   偶:···他们拒绝提到你。   天天:···为什么?   偶:···我也不太清楚,不如你问问他们?   公子:太蠢了!   澈澈:太单纯了!   魅儿:太矫情了!   祁玥:太混蛋了!   段玉:太可恶了!连小孩子都欺负!   天天:···滚粗!(ノ`Д)ノ!   下一章——   “不好了皇上!十皇子带着一群男人搬到公子府去住了!”   娘的?   这是逼着他去野战?   ☆、第一百八十章 我不是受   “师父!师父——!师父——!”   娘的!   谁啊!   公子言翻了个身,眼皮刚睁开一条缝,眼镜就被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给刺激的一痛。扯过被子刚盖到头上,卧房的门就被人“啪啪啪”敲响了。   “师父你起了没啊师父!我来看你了师父!师父——!”   少年拉长的声音即使是隔着一层门板和一层被子,传到耳边依旧清晰可闻。公子言烦闷的在床上滚了一下,挣扎之后还是果断闭眼。   “师父——!开门啊师父!”   “啪啪啪——!”   “师父你别不理我啊师父!”   “······”   小虎小狼你们都死了么!   公子言一把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子,气汹汹的从床上坐起。听着那接二连三的敲门声,一咬牙从床上跳了下来。   “师父,师父你——”   “唰——!”   紧闭的屋门突然被打开,紧贴在门上的段玉猝不及防往前一栽,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后衣领突然被人一拽。   “唔——!”   师父!快窒息了!快窒息了!   段玉双手在空中四出乱挥舞着,一张小脸憋的通红,眼前只觉得金星乱窜,胸口更是憋得难受,就在他觉得自己要背过气去的时候,脖颈间猛然一松。   “砰——!”   段玉只觉得鼻子猛地一痛,一股子酸爽劲儿顺着鼻梁直往上窜,然后眼前就成水润润一片儿了。   “师父···”段玉趴在地上,刚想抬起头,一股子门闷痛感突然从全身各处传来,特别是骨头处传来的刺痛,更让他险些吓破胆。   “师父···我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公子言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红衣少年,眼神注意到他放在地上微微颤抖的手指,眉头皱了皱,然后弯下腰“我用的劲儿我清楚,你要是这点儿劲儿都撑不住,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说着,伸手抓住他的腰带,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我撑得住。”段玉听到公子言口气里的轻蔑之气,立刻吸了吸鼻子把眼底因为疼痛而涌出的泪花给收了回去,见公子言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朝里屋走去,立马慌张的抹了把脸,跟了上去。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你是刚起来么师父?”段玉注意到公子言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中衣,一头长发如披风般披在身后,行走间丝丝幽香顺着发丝飘散出来,和着屋外透射进来的阳光,竟让他想起栀子花,一朵,足以醉人。   “傻愣什么呢?”公子言一回头就看见段玉傻呆呆的站在那里,眉头一挑,扯下披风上搭着的衣服“出去。”公子言斜着眼对他使了个眼神儿,然后就看见段玉傻愣愣的出去了。   “说吧。”   换完衣服洗漱完后,公子言叫着段玉去了会客大厅,看着坐在下面左顾右盼表情轻松的地小少年,眼底的温度略凉:“十皇子一大早来有什么要紧事么?”   “师父。”听见公子言的问话,段玉扭过头对他甜甜一笑“师父,我想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微垂的眼眸突然抬起,对上段玉那亮晶晶毫无杂质的眼眸,摸着茶杯盖的手指微微一顿:“为什么?难道宫里人没有照顾好小皇子么?”   “不是,是我想离师父近一点儿,多让师父提点提点我。”段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那淡淡的绯红映在那白雪般的肌肤上,如果水面上漂浮着的落红。   “公子府没有那么多下人,而且也没有皇宫安全,更没有他国使臣住在平民家庭的例子。十皇子还是不要任性了。另外···”公子言见他要开口,连忙伸出一只手指打断他“我不是你师父。”   “我···我不管!”段玉见公子言态度如此冷漠坚决,脸刷的一红后,然后噗通一声从椅子上跳下来“反正我已经把下人带来了!师父你就别想赶走我了!”   “什么?”手中的杯盖“啪”的一声盖在杯子上,公子言看着那个悄悄握紧拳头装作一脸无事的红衣少年,脸色猛地一沉“十皇子,不要让年幼成为你可以任性妄为的资本,更不要让年幼成为抹黑你殿下身份的障碍!”   “我···我···”   “小虎,给十皇子安排房间。”将茶杯放到桌上,公子言冷冷的扫了眼那个突然低下头不吭声的少年,然后拂袖走出了房间。   皇宫里,一干大臣有序的退出御书房。宫晟天合上桌上的奏折,看了眼殿外刺目的阳光,抬头揉了揉眉宇,然后身子一软,靠在身后的椅背上。   “公子府可有什么消息?”   靠着椅背,闭着眼睛轻捏着鼻梁,昨晚气得他回到皇宫后一夜未眠,如今突然一放松,只觉得疲惫如风,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只想倒在床榻上,好好的休息一下。   “回皇上。”小顺子瞥了眼上方身子懒散却难掩帝王之气的宫晟天,上前一步低声道“墨白大人刚刚传来话,说···说大秦十皇子带着下人搬到公子府去了。”   “你说什么?”宫晟天唰的睁开眼睛坐直身子,看着低着头的小顺子,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搭在椅背上的手已经忍不住紧握成拳。   “回皇上···就是今儿一早的事情。而且不仅如此···”小顺子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宫晟天的脸色,结果却不小心看到一双碧绿冷森的眼眸,顿时吓得他低下头来“不仅如此,昨个儿大秦作为谢礼献给公子的那五个少年以十皇子贴身侍从的身份···也进公子府了。”   “砰——!”   “段玉!”   一个人就算了,今天还带来一群人!   还特么都是男的!   这个臭小子是逼得他去野战吗!   宫晟天唰的从龙椅上站起身,冰寒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地毯上那灼灼绽放的金丝牡丹,身体紧绷如铁,拍在案上的手更是青筋暴起,骨节分明。小顺子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刚顺着脸颊滴落到地上,一道水墨突然跨进了大殿。   “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公子言摇着扇子看着这一立一跪的主仆,嘴角的弧度刚刚勾起,上方那人却突然斜眼看来。   “你怎么来了?”宫晟天的表情微微有些呆滞。按理来说,这混蛋不是应该在府里忙着对付那个小鬼头么?怎么这么有闲心跑他这里来?   “府里太闹腾,我到你这里寻个悠闲。”公子言玩着手里的扇子,在下方的圈椅内坐下,见小顺子还跪在地上,刚挑起眉头,就听见宫晟天说道——   “小顺子,去泡茶。”   “是。”   逃过一劫的小顺子长舒着气退出御书房,关门时甚是感激的看了眼水墨,然后转过身泡茶去了。而公子言却看着上方还冰寒着脸的宫晟天,眼底来了兴趣:“说罢,谁又惹你了?”难不成,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你说呢?”宫晟天恼怒的白了眼公子言“难道你就受得了那个小鬼?”   公子言摇着扇子的手猛地一顿,歪着头看着那个还在生气的男人,唰的一声合起扇子:“怎么?你又知道?”墨羽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个转身就又把她给卖了?   “你说···那个小鬼究竟想干什么?”就在公子言用眼神打探他的时候,宫晟天突然扭过头对上他的眼睛“你真的觉得那个段玉如同表面那么任性妄为么?”   “你说呢?”公子言往后一靠,想起昨天她偷听到的对话,还有早上段玉孩子气的表情,嘴角的弧度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大秦使者团表面上看上去是那几个大臣为中心,可实际上呢···段玉不是说了,那群人没有资格教导他么?所以说···这次大秦使者团真正的核心,就是他。”   “他昨天已经猜到了你是背后主使。”宫晟天见公子言一脸的漫不经心,眉头忍不住皱起“不过我没有回应他,但是这样子不是良久之计,不然我找个人顶替你一下吧。”   “不用。”公子言对他摇了摇扇子“那群人就算是知道背后之人是我也不会拿我怎么样,除非是他们不想见到更好的兵器和更好的铠甲。”   “公子言。”听到这话,宫晟天终于换上一种严肃的口吻“你制造出来那么多的武器···究竟想要干什么?”就不怕有人说他是在故意挑起战争么?   “我不是说了,我缺钱花么?”公子言似笑非笑的看向他,见那双碧绿的眸子依旧静静地看着他,眨了眨眼刚想在解释一句,宫晟天突然抬起手。   “反正你自己把握一个度,别把自己折腾进去就行。”宫晟天很是平静的开了口,那种不以为然的语气,让公子言微微有些惊讶“我还以为——”   “公子!”   墨羽突然一个闪身进了御书房,看见公子言后二话不说就冲过去单膝跪下——   “公子,十皇子进你的书房了。”   “啪——!”   手中的银扇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公子言看着跪在眼前的墨羽,唇角微微勾起:“小虎和小狼呢?都死了么?”   “这个···”墨羽舔了舔嘴唇,察觉到头顶处传来的低气压,连忙回到“回公子,十皇子带来的那五个男子不小心烧了厨房,小狼小虎去救火了。”   “那你呢?”公子言看着墨羽的头顶咬牙道“除了报信,你还有别的功能不?”   “小的没让他进,他刚推开屋门就把他叫住了。”墨羽的声音微微有些委屈“然后魅儿姑娘就来了,二话不说拉着十皇子的耳朵就把他给揪出去了。”   拉着耳朵揪出去?   公子言微微一愣后,然后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   “可以!你回去告诉魅儿,让他盯紧那个臭小子,只要有魅儿在,那个小混蛋就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是!”   墨羽领命离开了,宫晟天看着公子言惬意的表情,眉头一皱:“书房···”   “什么都没有。”公子言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脑子“都在这里呢。”放在哪里,都不如放在自己脑子里安全,因为这个地方,没有人可以夺走。   宫晟天看着那纤细的手指轻指着自己的额头,点了点头之后,然后从龙案后走出来:“现在很明确,那个十皇子认定你是铠甲的主人,所以才搬到你的宅子,然后找机会溜进你的书房,寻找证据或者是···资料。”   “可是你不觉得他太心急了么?”公子言双手交叉,抵着下巴道“搬来第一天上午,我前脚离开他后脚就作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鬼。天儿,那个段玉能猜出我是幕后之人,你觉得他真的像他表面这样简单么?”   “不,他不简单,但是···他的想法也很好理解。”宫晟天见公子言短短的功夫就想那么多,摇着头走下台阶“因为你想得越复杂,反而越容易帮他掩饰他真正的目的。毕竟他只有十一岁,性格骄傲蛮横,唯我独尊目中无人惯了,说不定他就是利用我们这种思维,来骗我们。”   “你这话···有道理。”   “而且我昨天和他交谈过,对他也算是有些了解。”宫晟天想起昨天那小子两三句就炸毛,唇角一勾“有小心机,但还是个孩子,沉不住气,虽说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是成人的世界毕竟和他想象的不同。”   “所以说···他就只是单纯的来找有关铠甲的东西。”听到宫晟天的解释,公子言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想多了,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和成人打交道,和孩子···还真的没有。   “嗯,而且打探这批铠甲的不止他一个。”宫晟天从龙案上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公子言“可以说除了我们自己,其余五国都在查这批铠甲的主人。你想好怎么应付了么?”   “定价销售呗。”公子言对他挑了挑眉头“这群人就是查也查不出什么,我决定开个店,把厂里研究出的小东西放在里面明码标价贩卖,钱多买的多,钱少买的少。公平!”   “你就不怕他们合起伙来除了你!”   “那我就只能很抱歉的先除了他们。”公子言对着眉头紧皱的宫晟天耸了耸肩膀“其实天天你有句话没有说错,那就是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威胁都不值一提。只要我拿出我的实力,他们就应该明白,对于我,只能捧着护着,决不能伤着害着。”   “你脸皮一如既往的厚。”   “不然怎么能压倒你呢?”   “······”   “我给你说。”在御书房的空气诡异的凝固了几分钟后,宫晟天突然一个箭步窜到公子言面前“有一句话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说清楚。”   公子言吞了口吐沫:“···你说。”   “我···不是受。”看了春宫图之后,他才知道,原来男人之间也有上下,而且下面的那个···叫受。而他,怎么能躺在混蛋的身下?所以说···他不是受!不是!   “······”什么?   “我们俩···我要做上面的那一个。”   “······”额···   “可能会有些疼,但是···书上说第一次之后就没事了。”   “······”   “所以到时候你忍忍。”   “······”   “还有。”宫晟天见公子言光仰着头傻傻的看着他,呆愣愣的样子无害的如同一只小鹿,顿时萌的他心头一软,低下身子在某人唇角边啃了一口。   “昨天很抱歉。”摸着公子言那优雅的唇线,宫晟天深潭般的眼眸深处,丝丝火苗一点点儿窜出,倒映着眼前的水墨少年,如飞舞的凤凰一般将他紧紧纠缠。“因为那个小混蛋,毁了我们的黄道吉日。不过没关系···我会好好弥补的,到时候···你只要享受就好。我发誓我会很小心的,不过···”   宫晟天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丝丝绯红,碧绿的眼眸深处也渐渐流露出丝丝羞涩“不过你也要准备一下,毕竟···毕竟···我不想让你第一次哭得那么激烈。”   “······”   ------题外话------   有人问我黄道吉日~额···   倒计时阶段!   O(∩_∩)O哈哈~   明天中午更新!么么哒!   T   ☆、第一百八十一章 求师父收了我!   中午时分,天空亮得耀眼,高高挂在上空的太阳银白的光芒透射在水面,银光朗映,如万顷玻璃,又如一郊晴雪,几缕俏皮的阳光犹如水银一样在翠绿的叶片上缓慢滑动,划过一道银色的光线,天空是皎洁无比的蔚蓝色,穹顶似地笼罩着大地,蔚蓝的高高的天壁上镶着大理石纹似的云缕,仿若银妆万里。   临街的茶楼上,公子言身子慵懒的斜靠在窗户上,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赫连澈一袭白袍,清润如玉,如墨长发用玉簪束齐,披散下来的发丝摇曳如瀑。见公子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唇角止不住微微一扬。“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记得一开始···你可是玩儿的很开心的。”   “那不是因为那时候某人年少无知么。”公子言啪的一声拍在脸上,心头一阵懊恼。   “在年少无知也总有长大的一天,所以你的开心是一时的,郁闷是一辈子的。”   “···澈澈···”公子言放下手,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你确定你是来安慰我的么?”   “当然不是。”赫连澈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然后用一种随意的语气说道“我是来看热闹的,顺便问一下···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公子言的脑子突然有些短路,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赫连澈话中的含义。而这时偏偏楼下传来过街小贩的吆喝声,心底一个烦闷,直接胳膊一伸“砰”的把窗户给关上。   “你的心乱了。”赫连澈看着她略显暴躁的动作,眸色微微一沉。当初在大秦街头,发现西元人之后,所有人都在胡思乱想,只有她气定神闲,听着他们聊天的功夫迅速的做好一切规划,而如今···路边的吆喝声就已经让她心烦意乱了么?   “没···只是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公子言听到他的话,揉着额头的手微微一顿后,然后语气平淡的摇了摇头。   “可是这一切你应该早就有所预料啊。不管是宫晟天还是铠甲···我不认为,那个十皇子会对你造成威胁。”   “你也知道了?”公子言讶异地看向他“该不会所有人都知道了吧。”   “你觉得呢?”赫连澈好笑的看着他“傲雪皇城,除了宫晟天就是你。那些使者们怎么不会把目光放在你的身上,而且···你真的以为那个十皇子是单纯的要搬过去和你住么?”   “他是为了资料。”公子言挑挑眉头“这个我和天天讨论过了。”   “除此之外呢?”赫连澈看着他略显迷茫的眼神忍不住勾唇笑了“看样子最近你的性别危机真的威胁到了你的判断能力,不然也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子言歪了歪头,全神贯注的听他说道:“新皇登基,对象还是宫晟天,那个人还帮助自己扫除了一个内乱的隐患,大秦就是再怎么目中无人也不会安排一个孩子来出使,除非那个孩子真的有过人之初。跟据我的调查,十皇子的母妃最初只是一个小小妃嫔,而十皇子在众多皇子中虽然称得上优秀,但还没有今天名声这么响亮。但随着十皇子年纪的长大,他逐渐在皇子中崭露头角,夺得皇帝的注目,而他的母妃也因为他的缘故重获宠爱。”   “你究竟想说什么?”公子言听他说了这么多,也没听到一个重点。于是便有些着急的打断他的话。   “我想说···在十皇子长大的过程中,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皇子嫔妃,非死即伤,现在的大秦后宫,没有一个人敢去小瞧那一对母子。你觉得这样一个一十有一的皇子,还能用看待孩子的眼光看待他么?不要忘了,昨天铠甲刚刚出现,今天他就搬到你的府邸,他的目的绝不是单纯的寻找资料那么简单。”   “你是说···他想让众人怀疑···我就是那个幕后之人?”听赫连澈这么一说,公子言突然有些领悟了。   “不能排斥这种可能。总之,你还是小心为上。”赫连澈的表情变得微微有些肃穆,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更是闪耀着丝丝担忧。   “放心,我敢让那臭小子住进来,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还有你说的看孩子的眼光看待他,其实澈澈你错了。我公子言的世界很简单,永远只存在两种人,一种是敌人,一种是友人。段玉是聪明,但是成人的世界绝非仅仅是后宫,也许他在后宫是个王者,但是在成人的世界里,他依旧是个虾米。而虾米不需动手,自有小鱼会吞掉他。”   “是吗?”看着此时此刻一脸自信,眉宇间洋溢着傲然神态的公子言,赫连澈眼眸一闪,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这件事解决了···宫晟天那件事你想好怎么处理了么?”   “没有。”一提起这个,她现在神情就微微有些崩溃,想起刚才宫晟天在御书房对她说的话,公子言更是恨不得直接昏死过去“能拖就拖···不行到时候就跑吧!”   “跑哪里去?”赫连澈笑了“估计你就是跑到忘尘楼,宫晟天也会把你给抓回来。”   忘尘楼···“澈澈,你知道得太多了。”   “红衣红眸,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这是忘尘楼楼主妖月,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是你的···”   “干爹。”   “······”好吧,只要不是亲爹就好。   “那你亲爹——”   “死了!”   公子言的语气陡然一降,赫连澈只觉得屋内的温度突然一冷,然后就对上了一双毫无温度静谧无痕的眼眸“那个人···已经死了。”   公子言回到住所时时间已经是下午,西斜的阳光撒在水墨衣衫上,如日照山河,璀璨若锦。只是周身散发出的清冷之气,让人不敢靠近。   “师父,你回来啦!”   刚迈进大厅,一道欢愉的声音就飘入耳内,公子言身形一顿,然后慢慢的转过身,看着那抹活泼的鲜红如小鸟一般飞进屋内。   “师父,你今天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我一个人在府里好无聊,师父你下次出门带上我好不好!”   “烧了厨房,进了书房,这都觉得无聊,那你还觉得什么不无聊?”公子言见段玉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看样子我说的话你都没有记住。十皇子,我最后一次通知你,这里是我的府宅,不是你的大秦后宫,这里没有宠着你惯着你的宫人母妃,也没有巴结你求你庇护的下人。做客就要有做客的样子,不然···别怪我心狠。”   “心狠···那师父会对我怎么样呢?”段玉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飘渺起来,抬起头看向公子言的小脸也没有了刚进屋时的天真无邪,而是面无表情,唇角略含讽刺。   “你觉得呢?”公子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记住,成人的世界比你想象的还要残酷。”   “那又怎么,这么多年我——”   “后天上午南城大街有一家小店开张,如果你真的对那批铠甲感兴趣,那么就来吧。”说完,不再看段玉什么表情,抬脚走出了大厅。   “言哥哥!”从门口等了许久的魅儿见公子言从大厅里出来,眼前一亮,连忙跑了过去“言哥哥,小船船找你。”   清航找她?   难道矿上出了什么事?   眼眸一闪,公子言见魅儿笑盈盈的眼底波光粼粼,暗含深意,便对她点了点头:“好,我去见他,府里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魅儿斜了眼公子言身后大厅中某个垂着脑袋的小孩子,嘴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言哥哥尽管出门,家里有我,一切放心!”   “嗯。”   小狼的速度很快,公子言几乎刚迈出府门,他就驾着马车出现在台阶下,见公子言出来,连忙放下脚凳。   “路上小心。”毕竟现在盯着他的人有很多。   “公子放心。”小狼点了点头,现在形式是什么情况,他心里清楚。   马车缓缓驶出住宅前的巷子,一路南下沿着主街道往城门口走去,可是刚绕过一个弯儿,伴随着马儿的一声长嘶,原本迅速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住。   “怎么了?”小虎摸着被撞的额头,见公子言无大碍后便掀开车帘走了出去,迷茫中透着锐利的目光在看到马匹前站着的人时,眼底突然迸射出一股冷意。   “小虎?”公子言见小虎出去后就没了动静,而马车周边的嘈杂声却越来愈多,担忧之下自己便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师父。”跪在马车前的少年见那一抹水墨终于走了出来,灰败的小脸上猛然绽放出一丝光彩,可随机如昙花一现般消失在眼角处逐渐涌现的晶莹中。   “师父,我是真的想做你的徒弟。”就在公子言诧异段玉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时,跪在地上的小男孩突然耷拉着嘴角开了口“师父,我知道你因为我是大秦皇子而讨厌我,可是我真的想拜你为师,跟你学本事,求师父别不要我,求师父您收了我吧!我会听你的话,不会乱惹事的!师父,呜呜···”   “天啊,他竟然就是那个要拜公子为师的十皇子!”   “真的假的!不过还别说···这孩子长得挺可爱的!”   “谁说不是,这样一哭还真让人心疼。”   周围围观者的议论声不断传入耳中,段玉低着头用胳膊捂着眼,低声啜泣着,但是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里,一丝奸诈慢慢在唇角浮现。   “心疼又如何···”就在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对公子言不利的时候,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你们这群人都傻了么!看他是个孩子就忘记他是大秦皇子了!是大秦皇上最心爱的儿子了!他跟着公子学本事,然后···回去之后再来对付我们?”   “对啊!这么一说还真不能收他啊!”   “什么叫收?公子不是一直都没同意么,据说是这个小皇子一直死缠烂打非逼着公子同意,今儿早还搬到公子家去了!”   “什么?那这样子就未免太不要脸了。”   “什么不要脸,根本就是任性惯了!我看啊···他现在这样子,估计就是公子迟迟不答应他,他才使出的损招吧!”   “这么一说···有可能诶!”   “······”   什么,怎么会是这样?   听着突然一边倒的议论声,段玉眼角的泪猛然收住了,低下头看着地面的表情,满满的都是迷茫和震惊。按照他的想法,这群人应该对他产生同情,就算不会让公子言收他为徒,也会让公子言带着他上马车啊!毕竟···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皇子······   “让开让开!禁卫军大人来了!”   就在段玉迷惑不解的时候,人群里突然让出一条道,然后一个穿着青色锦袍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走到马车前,对着站在马车上面无表情的公子言行礼。   “京城禁卫军统领严武见过公子。”   “严统领客气了。”公子言抬了抬袖子,然后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公子,这是···”严武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段玉,不解的看向公子言。   “再说这事之前,在下想给严统领报个案。”公子言看都不看段玉,直接对严武说道“第一个案子,就是大秦十皇子纵使手下烧毁我府中的厨房,并险些牵连到我整个公子府。”   “我没有!”段玉突然抬起头,挂着泪珠的小脸面色有些惨白。   “第二个案子。”无视那一声否定,公子言继续说道“和第一个案子有关,那就是大秦十皇子趁着我府中厨房被烧,众人救火之时私自进入我的书房搜寻东西。严大人,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公子言意味深长的看向他。   “属下知道!”公子的书房岂是旁人可以乱进?而且对方还是别国皇子,可是···   “放心,这两件事情宫晟天也知道。你要是不知如何处理,就进宫问他。”公子言一见他纠结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公子指点!”严武一听这话,整颗心瞬间踏实了,敬重的看了眼公子言然后转身看向正从地上站起来的十皇子。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是真理,不会因为你是一个小孩子就失去作用。十皇子。”公子言看着那个惨白着脸,眼底布满恐惧无措还夹杂着丝丝怨恨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自为之吧。”   当公子言平安到达矿上时,金橘色的霞光已经布满了整个天空,公子言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将疑惑的眼神看向苏清航。   “下午巡逻的时候发现这人在附近的草丛里鬼鬼祟祟,被我们发现后到头就跑,没跑过之后就自杀了。我本来以为这人像以前一样是个普通的探子,可是检查之后发现···他是大秦人。所以就让人把你叫来了。”苏清航的表情有些严肃,眼神里更是流露出丝丝紧张“公子,万一这里——”   “别紧张。”公子言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冷冷的打断他的话“虽说这里迟早要暴露,不过我有那个自信让它撑到我想让它暴露的那天。后天就要开业了,这两天只要守好不出差错就行。”   “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那我就找人把他秘密处理了吧,可是他那边会不会···”苏清航扫了眼地上的尸体,意思不言而喻。   “放心。”公子言看着地上的尸体笑了“敢在宫晟天眼皮子底下犯事,暴尸荒野也很正常。”   苏清航嘴角一抽,所以你这是准备把这笔账算到皇上头上了?   “后天你带着一个样品过去,接着就回来就行。这边还需要你坐镇。”   “那边你一个人···”   “放心,我应付得了,更何况,我们后边有天天撑着,倒不了!”   “······”实力坑皇啊你!   看着信誓旦旦的公子言,苏清航就算是还想提醒他什么,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口。现在他只想后天一切平平安安,因为这紧张刺激的生活···真的要把他逼疯了。   ------题外话------   下一章——   “天天,今天爷赚了不少!看样子,今儿个是爷的幸运日啊!”   “我觉得也是!”宫晟天一把把公子言拉进怀里“不然怎么能成为我们俩的黄道吉日呢?”   “!”   ——   公子的最后一刻马上就要来了!   你们准备好东西,送公子最后一程了么?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天儿,其实我是女的!   日光如炬,昨晚的大雨让傲雪皇城今日的天空无比的湛蓝。白云如雪,堆积在一起如同丰收的棉花,松松软软,如同孩童嘴角边的酒窝。路边被冲洗过后的花草,颜色看上去愈发的娇嫩欲滴,偶有水珠顺着叶脉一路滑过,最后被轻风一吹,落到树荫下大理石街道上尚未干涸的水涡中,荡起层层涟漪,翩翩若飞,如同过路女子的衣裙。   时至六月下旬,居于最北方的傲雪也终于迎来它的夏季。偶尔从路旁经过,也能听到高处大树上传来的蝉鸣。百姓们更是换上了轻薄的衣服,走到大街上,到处可以看到妙龄女子被风扬起的轻纱。   距离主街道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上,一家店铺低调的开了门,从表面上看去,这只是一家铁器店,卖点铁器制作的小玩意,而在它的下面,却隐藏着让各国涌动的秘密。   地下暗室里,墙上的排风筒口不时的吹来缕缕清风。屋子里,摆放着一张长桌,各国使团分坐两旁,不时对视一眼,眼底均是探究和戒备,而看到为首的一个十岁孩童时,眼底就只是剩下无尽的冷笑。   “竟然让一个孩子来议事,你们大秦是没人了还是瞧不起人家傲雪啊!”在等待主人登场的时候,一个西元使者看着对面的大秦使者团,忍不住讥讽道。   “哼!”见自己被嘲讽,大秦使者立马语出嘲讽“我们大秦皇子的本事岂是你们可以理解的?不过自认为是神灵后裔的你们···怎么舍得离开你们神灵照拂的土地了?难道身上流着神灵血液的你们,还需要铠甲不成?哈哈——!”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秦和西元可以称得上是宿敌,而经过赫连睿一事,两国的原本就不融洽的关系愈发的紧绷,好比一条紧绷的线,哪怕是一颗灰尘落在它的身上,也会让这条线瞬间崩裂。而对西元人来说,他们的信仰和他们的神灵,就是那一颗灰尘。   “一群手无寸铁之力却偏认为自己是大陆主宰的傲慢鸡仔,我们西元人就算是不穿铠甲也能把你们这群只会耍嘴皮上了战场只会哭的大秦人揍得嗷嗷叫!你们皇子有什么本事我们西元的确不知道,因为死缠烂打厚颜无耻阴险狡诈在我们那里···根本称不上本事!”   “你——!”   “嘎吱——!嘎吱——!”   就在暗室里的气氛一触即发时,木制楼梯突然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屋里的众人听到这个声音神色纷纷一变,然后屏气凝神扭头朝楼梯口看去。就算是正在争吵的大秦西元两国使者团,也都暂时压下怒火,把所有的注意力投向来人。   首先出现在眼帘的,是一双黑靴子,脚步稳重,落地无声,一看就是个武林高手。而不等众人多想,又一双黑靴子出现在眼前,不管是材质还是样式,和前面的一样。只是同前一双黑靴的主人相比,后面的人脚步更显轻盈。   难道主人有两个?   各国使者纷纷面露疑惑,而端着茶杯品茶的赫连澈却在看到楼梯上新出现的厚底白靴时,唇角微微勾起。   那双靴子一看就做工精美,白色的缎面儿,行走间似有祥云暗纹。众人还没等看清楚,一片衣袂翩然而至,冰蓝色丝线勾着复古的花纹,再往上是随着主人下楼梯的动作而左右摇晃的用蓝线编织的羊脂玉佩。紧接着是宝蓝色镶玉腰带,还有不时扫过的黑墨长发。   这个人···   为何有一种熟悉感?   元乐和对面的赤焰对视一眼,一种猜测猛然从心底升起,让他后背突然泛起一股凉意,而等那人绕过楼梯拐角,彻底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小黑屋里飘荡着的竟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长发如墨,肤白若雪,手拿银扇,眼含乾坤,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熟悉的冷漠却让人心底一寒!   公子言!   这幕后之人竟然是公子言!   在场之人全都陷入惊愕中,只有坐在前方一直低着头未出声的段玉看着眼前如烟似雪的男人慢慢勾起了唇角。   “受人敬佩的第一公子竟然是军火贩子,真不知道外人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稚嫩的声音,嘲讽味儿十足的语气,公子言轻摇着扇子,看着眼底充满怨恨神色,再无天真无邪之感的段玉,也慢慢的开了口:“十皇子不满意,大可离开。这里没人逼你留下。”   “你···”   “赤焰太子,好久不见,身体好些了吗。”就在段玉想发火时,公子言突然放眼看向了坐在桌子末尾的赤萧。这次赤焰国使者依旧是以他为核心,只是可能是水土不服的缘故,赤霄来了这里就患了风寒,连登基大典也是匆匆露了个面之后就回去了。所以现在在这里看到他,公子言甚是欣喜。   赤萧没想到公子言会和他说话,微微一惊后就笑着点点头:“谢公子关心,已经好多了。”   “嗯,那就好。”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慢慢收回视线,转身间又对上段玉的眼神,以及那慢慢从口中吐出的两个字。   “虚伪。”   声音很轻,但是在静谧狭小的房间里,却显得很嘹亮。公子言看着一直对他语出讽刺的段玉,眉头微微一簇,然后道:“你知道本公子现在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么?”   段玉抿了抿唇,对上他的眼睛没有说话,但是放在椅子上的双手却忍不住握紧成拳。   “本公子现在很后悔为何当初那么快就解决了武俊候,应该让他带着他的私人军队冲进京城给你们这群自大到眼底只有自己的人一个痛击之后,在对你们伸出友谊之手。”   “你···”   “好了,言归正传。”公子言抬起头,无视段玉的愤怒,直接看向屋内的众人“众人今日来的目的,无非是为了那批铠甲。本公子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那批铠甲的确是出于我的手,而你们也的确可以获得,只要你们出钱来买。”   “哼!唯利是图!”   “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属下把你们给丢出去。”公子言冷冷的看向段玉,眼底的冰寒之气吓得椅子上的小人很没出息的哆嗦了一下子。   “我知道你们有疑问,想问我为什么要制造这批铠甲。是为了引发战争?不,我是因为有战争,所以才制造了他们。”公子言的目光一一从段玉、皇甫俊昊、赤萧、元乐身上滑过,最后落到了赫连澈身上“你们各自是国内核心人物,甚至是以后的帝王,天下大势,大陆局面你们心底都清楚。现在的和平不过是假象,战争才是古兰大陆接下来要面临的问题。而这个问题持续多久,我们谁都不清楚,我只清楚,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没有人,就没有国,也就没有胜利。这铠甲与其说是提高你们的战斗水平,不如说是帮你们减少伤亡率。因为没有人想做光杆司令。”   “可是我们都穿着一样的铠甲,结果不还是一样么?”皇甫俊昊忍不住出声问道。毕竟弱就是弱,穿了铠甲也没用,说不定战争时间反而耗得更久。   “谁说你们的铠甲都一样的?”公子言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见所有人纷纷疑惑不解的看来,对着一旁的小虎使了个眼神。小虎立刻把提前准备好的铠甲模型搬了过来“这是个模型,也是你们在大典上看到的。其实这些都只是个半成品,它所体现的是一般常态。而成品所体现的,是特殊状态。打个比方说,傲雪气候冷,冬天的时候铠甲有时冷的根本不能穿,那么我们在制造的就会注意这一点。而赤焰则因为地处沙漠,昼夜温差大,晴天的时候气温飙升从而出现和傲雪相反的情况,许多士兵可能会因为高温穿着铠甲出现中暑情况,而我们就会在不影响铠甲基本功能的前提下,尽可能地解决或者是缓解这一问题。换句话说,各国情况不一样,我们为你们制作的铠甲也就不一样。就是因为我能保证你们的独一无二性,所以我才敢站在这里让你们出钱来买。”   听到公子言的解释,在座之人都有些动了心,甚至连段玉都坐直身体听得认真仔细,并不时地和身侧之人作交流。赫连澈更是放下茶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就在屋子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时,元乐突然开了口:“雪皇可知道这件事?”   “元太子是想问傲雪国如何获得铠甲么?”公子言对上元乐的眼神,见他眼底露出丝丝惊慌,勾唇笑了“诸位不用担心我有何私心,傲雪国想获得铠甲也需要花钱购买。他和诸位相比,没有什么特权。”   “我们凭什么相信。”   “我不需要你们相信。”公子言迎上大秦使者的眼神“这就是一笔交易,你们觉得合适,那么就买,不合适,就离开。我做事向来随心,觉得麻烦的事情向来不做。如果你们非要让我保证傲雪国不会有什么特权之类的,估计我会直接请你们离开。因为当一个人不信任你的时候,你说什么那个人都会觉得你是在狡辩。我不想白费口舌,你们答应,那么我们就商讨制作计划,然后动工。你们不答应,大门就在那里,欢迎随时离开。”   可是···   众人看着这样态度坚决强硬却又露着不以为然的公子言,虽然心底早就雀跃不已,但是终究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毕竟公子言是宫晟天的人,保不准有什么好东西先拿给他看,傲雪国本来就强,要是再加上这些铠甲···   买,但是被坑。不买,又担心自己落后。   就在众人犹豫难定的时候,密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抹身影踱着步子走了进来。   “公子,朕和你签!”   落日残照,薄暮下,定波湖上笼罩着一抹轻烟,晚霞像火焰一般地燃烧,遮掩了半个天空,渐渐地,褪残的紫霞淡淡地绕挂在西边山峰上,天空是碧净的,几颗苍白的小星星已经开始在闪烁了,弯弯的月牙悬挂在半空,隐隐约约,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公子府也依次亮起了灯笼。在十皇子搬出府后,这座宅院终于恢复了一开始的宁静。   长发披肩,白袍着身,沐浴后的公子言坐在桌子前正仔细的核对着桌上的合同,眼睛不时地扫一下合同下方的钱额数,然后整个人激动地浑身颤抖。   这么多钱,差不多快赶上一个国家的小国库了!再加上她从宝藏里那里得来的分成···   “哈哈哈哈!”肿么办,一不小心就富可敌国了!哈哈哈!   “你就这么高兴?”宫晟天耷拉着鞋子从屏风后走出,身上银灰色中衣大敞,颗颗水珠顺着发梢沿着胸膛一路向下。看着那个笑的脸上开出花来似的少年,翡翠般的眼眸闪过丝丝宠溺。   “天天,我今天挣了好多钱!哈哈哈,怎么办,一夜之间就成了富翁,今天果然是我的幸运日啊!哈哈哈哈!”   看着那个说两句话就笑两声的公子言,宫晟天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将擦着头发的帕子随手一扔,带着湿漉漉的沐浴后的香气,走向公子言。   “你说的没错。”宫晟天伸手抓住公子言的手腕,然后在他抬起头的瞬间一把将他拉进怀里“今天是你的幸运日,不过···也是我们俩的黄道吉日。”   什么?   笑哈哈的公子言听到这话瞬间僵住,抬头看着紧紧搂着他的宫晟天,慢慢的吞了口吐沫。   “混蛋···”见公子言又一次傻愣在他的怀里,宫晟天心底在无奈的同时,看向他眼底的宠溺也更甚,低头轻轻地吻了吻那微微张开的小嘴,然后压低声音,用一种低沉沙哑性感的声线说道“今天我是不是帮了你的大忙?要不是我第一个和你签合同,他们也不会相信你,和你交易。是不是,嗯?”   上扬的声线,低沉的嗓音,公子言再一次吞了吞口水,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是,要不是你我也不会——”   “那你不觉得你应该好好谢谢我么?”孔武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搂着公子言纤细的腰肢,贴在她后背上的大手更是滚烫的吓人,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炉要把她烤化,然后熔铸到他的身体上。公子言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放在他胸前的手还没来得及使上力气,就被他连推带抱的抵到了墙上。   “唔——!”   背后是冰凉的墙壁,面前是炽热的胸膛,冷热交织的感觉一同袭来,让公子言下意识高扬起脖子看向屋顶,可是房梁一角刚跃入眼帘,一道黑影就压了下来。   “混蛋。”炽热的大手轻轻的抚上因为仰头而显得修长的脸颊,扶住他肩膀的左手则顺着手臂滑落最后搂上他的腰肢。滚烫的唇落在那白嫩如天鹅般优雅的脖颈上,细管处传来的细微的搏动,如无声的呐喊一般让宫晟天一直压抑着的欲火燃烧的更加旺盛。   “把你给我吧。”一路向上,含住那微微颤抖的耳垂,熟悉的幽香传入鼻内,宫晟天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然后将怀中的人儿又往怀中搂紧了两分“把你给我吧混蛋。我真的快要忍不住了,混蛋···混蛋···”   “天儿,我唔——!”   嘴唇突然被堵住,炽热的感觉汹涌若熔浆,燃烧了她口齿中的每一个角落,让她无力反抗,只能仰着脖子承受着眼前之人的炽热。抚着脸颊的手慢慢的滑动,顺着脖颈爬上脊梁,一边暗暗用力将人压进自己的怀里,一边隔着衣袍感受着里面滑嫩灼热的皮肤。公子言只觉得那手如同燃烧的火炬,将火苗留在他走过的每一处肌肤,直烧的她全身酥软无力,如水般瘫软在宫晟天的怀里。可是当那火苗在腰间打了一个转儿又想要往下划下去时,公子言却猛然推开了他。   “混蛋?”   宫晟天低哑着嗓子,看着眼前气喘吁吁,脸色绯红,背靠在墙壁上不停喘气的少年,眼底的火苗再一次汹涌而出。   “天儿···我···我还没准备好。”公子言一手扶着墙,一手拽着胸前的衣领,对上眼前欲火焚身的宫晟天,断断续续的说道。   “可我已经忍不住了。”宫晟天握紧拳头“我知道会有些疼,可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很小心,而且过了这一次真的不会再痛了。”   “混蛋···”宫晟天见公子言只是背靠着墙喘着气,便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心底有害怕,你是永远都准备不好的。相信我混蛋,我会对你好的。混蛋···我想抱你···混蛋···”   “等一下!”就在那轻声低喃的薄唇再一次要下来的时候,公子言突然伸手盖在了他的脸上“宫晟天,我有话要给你说。”   宫晟天一把抓住盖在他脸上的爪子,急不可耐道:“明天再说!”   “不行!”公子言扣住他逼过来的薄唇,见他不满的看着自己,甚至自己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天儿,我问你···你真的是···断袖么?”公子言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不是都给你说了么!”宫晟天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公子言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于是连忙回道“我看见女的就恶心,你能放心了么?”   她放心个毛线!   公子言郁闷的翻了个白眼,察觉到某人的爪子再一次不安分的搂住他,牙一咬,扣住他嘴巴的手猛地一推,趁着他踉跄的往后退的功夫,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天儿,其实我是女的!”   说完,趁某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把抓住他的手,放进衣服里——   “不信你摸!”   ------题外话------   我不说,就静静的看着你们的反应。明天就是你们期待的一刻,在公子临死前,你们还想对公子说什么?   下一章——   你们猜?   T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战况好激烈啊!   当那宽厚的大掌探进衣服里的那一刻,公子言心底闪过片刻的后悔,可当那掌心放在自己胸口上时,她反而平静了。   “摸到了没?”她现在说什么天天都不会相信,不如直接干脆利落点儿,把事实摆在他的面前,这样子虽然可能死得更快,但是再拖下去搞不好她又胆怯了。   见公子言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像是小松鼠一般惴惴不安的看着自己,宫晟天蹙了蹙眉头:“摸到什么?”   胸啊!   当然是胸啊!   听到这个反问句,公子言真是恨不得吐出一口心头血,特么的她是小,但不是没有好吗!你这么忽视它的存在,让它情何以堪!   “不过混蛋···”就在公子言抓着宫晟天的手腕,低着头一脸崩溃状时,宫晟天疑惑中带着不满的声音传了过来“习武之人多多少少身上都有些肌肉,你怎么给搓衣板似的又平又瘦?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锻炼?”   够了。   她已经不想再听了。   公子言单手扶额,只觉得那又平又瘦四个字如四把匕首一般深深地插进她的心窝,疼得她说不出话来。但是疼不过三秒,一道闪电突然在脑海中炸开。   不对!   公子言一把把宫晟天的爪子拿出来,然后把自己的爪子放进去,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摸着。   “那么平···不如你摸我的?”宫晟天瞪着一双碧绿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某人探进衣领里的手,眼底刚刚邪光一闪,公子言突然眼眸一瞪,然后背过身去。   “我又不嫌弃你!”宫晟天以为公子言自卑所以才转过身去,于是走上前想要从后面抱住他,可是脚下的步子刚迈开,那人又突然转过身,拉着他的右手再一次放进衣服内。   “这一次总算是摸到了吧!”   公子言咬牙切齿外加战战兢兢的看着他说道。刚才是因为她忘记解开金丝小马甲,所以才会盖上又平又瘦的印章,而这一次···公子言斜着眼睛撇着嘴小心翼翼的看向宫晟天,见他脸上的表情从愉悦到疑惑到平静再到肃穆,一颗心像是坐上了过山车一般七上八下。   “天儿,其实我——”   “祁玥来了?”宫晟天阴寒着脸突然问道。由于上一次公子言一个漏嘴,宫晟天知道妖月本命为祁玥,妖月只是他在江湖上的名字,所以从那以后,他也称呼妖月为祁玥。   “没···没啊···”公子言眨巴眨巴眼,不知道好端端的宫晟天为什么会问到祁玥身上。难道是因为祁玥以前说的她动不动就爬他的床,终于在此时此刻点燃了天天心里的怒火?呜呜,她要如何解释其实她小时候就是单纯的跟着祁玥睡觉,并没有对祁玥做过什么呢?   “既然没有···”在公子言胡思乱想的时候,宫晟天再次出声,只是语气里多了份责备和恼意“那你又在这里闹什么幺蛾子!这么热的天还学他把馒头塞里面。以后不许再跟祁玥来往!”憋到现在,他终于可以说出这句话了!终于可以义正言辞的要求混蛋和那个死人妖断绝联系了!不容易,他真的不容易啊!   宫晟天面不露声色的在心底窃喜,而公子言从听见“馒头”两个字时整个人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僵在了那里。   喵了个咪的,她就怕天天不信所以直接让他摸,可结果呢?   馒头?   你脖子上顶的不是脑袋,压根就是一个鱼缸吧!   公子言烦了,抓着他的手腕就要把那个闹心的爪子给拽出来,可是还没用力,宫晟天却突然一个用力。   “嗷——!”   公子言两眼一瞪,看向宫晟天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娘的,老子奋斗了这么些年才长成的小笼包,你特么的要是一不小心给老子按成了四川盆地,信不信老子咬死你!咬死你!   可是宫晟天压根就没有注意这些,因为天不怕地不怕杀伐果断号称阎王转世的雪皇陛下已经懵了!   “混···混蛋···”   “干吗!”公子言没好气的吼了回去。   “它···它会动!”   “废话!不会动的是死人!”   “哦。”   宫晟天沉默了,呆滞在那里的样子好像是一个乳娃娃,公子言烦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把拽出某人的爪子,转过身开始快速地整理衣服。特别是腰带,扎的特别紧,生怕一会儿跑路的时候再出什么乱子。可当她收拾好一切转回身去的时候,某人已经变了脸色。   “你刚才说什么?你是女的?”   “怎么?有问题!”被刺激到了公子言忘记了心虚害怕是什么,两手掐腰吼了回去,那泼妇骂街的架势,让宫晟天脸色再一次一沉。   “这么说···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我是被一个女人给扑到了?然后被一个女子摸了胸,亲了嘴?”   “额···”公子言表情一滞,心底开始发虚。   “山洞里也是我被一个女人给压倒墙上调戏了?”   “那个···”那不是被发现了心虚想着强势一点儿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弱么!   “在黔城也是我被一个女人压在软榻上给强吻了?”   “······”如果没有记错那是我们第一次舌吻!   “皇宫里也是我被一个女人压在树上当着一群手下的面儿给亲了?”   “······”那不是为了庆祝你报仇成功么。   “给我治病并趁此机会对我为所欲为上下其手的也是个女的?”   “······”那不是我···美色在前没忍住么。   “去西元的路上,把我逼到角落的座位上,勾着我的下巴一边强吻我一边还摸我的混蛋也是个女的!”   “······”那不是···咳咳,有这事?   “同样是去西元的路上,脱我的衣服把我压到墙上一边对着门外的下人说话一边还调戏我之后又把我压倒软榻上又摸又啃又亲又哄甚至还对我求婚的混蛋也是个女的?”   “······”我靠,她还有这么光鲜猥琐无耻的历史?   “还是在西元的路上,那个把我压到床上脱我衣服强吻我之后又坐在我身上一边脱衣服一边唱十八摸的混蛋也是个女的?!”   “······”这种事情···真的是她做的么?   “大秦尽君欢里,那个趁着我洗澡跑到我浴室偷亲我又扑进我浴桶把我压在桶边又亲又啃又乱摸最后被赫连澈发现为了哄我又把我拐到床上又亲又啃又叫宝贝把我胸膛上弄的全都是牙齿印的混蛋也是个女的?”   “······”不是她···这不是她···这一定不是她!   “在大秦逛小倌的混蛋也是个女的?”   “······”怎么办···   “那个动不动搂我抱我脱我衣服亲我摸我叫我宝贝喜欢让我在他怀里气喘吁吁地面红耳赤最后睡过去而他自己哈哈大笑的混蛋也是个女的!”   “······”你这么一说,我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性别了。   “咳咳···天儿···”看着情绪越来越高昂,翻旧账翻得越来越不亦乐乎的宫晟天,公子言刚一开口,一声怒吼就呼啸而来。   “你闭嘴!”看着那个震得一哆嗦然后抿着嘴可怜巴巴看着他的公子言,宫晟天非但没有心软,反而心底的怒火更甚,以为以前他就是被这个混蛋用这种表情连哄带骗扑倒在床然后稀里糊涂就原谅他的!   这么一想,他当时真是蠢的可以,而这个混蛋又是无耻的可以!   “公子言!”刚才的欲火有多少,此时的怒火他就有多少“老子为了你连男人之间的春宫图都看了,你特么的现在又告诉老子你是女的?”   公子言嘴巴一撇,在宫晟天吃人的眼神注视下,脑子一抽:“这不是增长你的见识么。”   “······”   “公—子—言—!”   “轰——!”   爆炸声响起,不远处站岗的墨白墨羽、小狼小虎闻讯赶来,看着燃着烛光的屋子里不时地闪过道道黑影,并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墨白墨羽瞬间感慨了。   “战况好激烈啊!”他家主子为了扑倒公子言做上边的那一个,还真是不容易啊!   不知真相的吃瓜小伙小虎捧着半个大西瓜凑了过来:“什么战况好激烈?”难道公子和皇上又吵起来了?白天不是还很甜蜜的么!   “你不知道?”墨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见小虎小狼均傻乎乎的看着自己,心底猛地一阵自豪!顿时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这么说吧。”墨羽下巴微抬,一脸嘚瑟的说道“今天是我家爷和你们主子的黄道吉日!”   “黄道吉日?”小虎小狼异口同声的开了口,然后纷纷对视一眼“什么黄道吉日?”   “笨!”墨羽第一次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对小狼小虎说话,只觉得整个人心底舒坦的简直要飞起来了“你说什么黄道吉日!公子和爷的黄道吉日,还能有什么?你忘记前几天我家爷努力刻苦什么了?”   努力刻苦什么?   小虎小狼傻傻的看着对方,半响后,齐刷刷就往屋门冲去!   “我靠!你们干什么!”   见那二人要闯屋,墨白墨羽脸色一变的同时纷纷上前出手拦住他们“你们疯啦!竟然敢打扰爷的好事!”   小虎二话不说拿着手里的西瓜就往墨羽脑门子上扣。   娘的,在不打扰,他们就等着给公子收尸吧!   “你——!”墨羽偏头躲过西瓜,可是依旧有少许西瓜子落在了他的脸上,那黏糊糊的感觉恶心的他刚要发火,眼前的屋子突然炸了!   就在墨羽感慨自己爷的威力已经能让房屋倒塌的时候,两道身影突然从漫天灰尘中飞出。一个白衣飘飘,长发如墨,清冷淡漠,正是公子言无疑。而另外一个,银灰色中衣大敞,露出饱满的胸膛,长发披肩,眼神冰冷的性感男人正是宫晟天!   “啊——!”   魅儿刚一赶过来就看到了院子里胸膛大敞的宫晟天,顿时羞得尖叫一声扭过头去,公子言见状脸色一变“回你屋去!老子的男人你也敢看!”   “你给老子闭嘴!”   宫晟天听见男人这两个字,瞬间炸毛了:“公子言,朕今天一定要掐死你!”说完,运功就扑了过去。吓得公子言拔腿就跑。   “别啊天儿!其实爷也有苦衷!”   “有苦衷个屁!”见她竟然还敢跑,宫晟天眼底的怒火更甚“老子都被你给掰弯了你特么的又给老子说你是女的!你特么的就是故意的!”   “没有!我中间想告诉你来着!”公子言身子一跃,落到一个大树上,看着下面咬牙切齿,周身释放出无尽杀气的宫晟天解释道“你想想,我有没有邀请过你沐浴?大皇子府一次,你王府里一次,可是都被你拒绝了!还有!”   公子言见宫晟天两眼一瞪,目光比刚才还凶狠,连忙说道:“还有在那个去西元的路上,就是爷压在你身上唱十八摸的时候,老子是不是说过让你脱老子的衣服?可是你都拒绝了!不仅如此,老子在大秦尽君欢里也对你说过,你想要老子就给!前前后后这么多机会,老子是真心想让你自己发现的,可是你都拒绝了!甚至老子连老子每个月都肚子痛都给你说了,你都没猜出来!你这样子让爷怎么办?”   宫晟天听完立刻跳脚:“合着说这件事情还怨我了?”   不然呢?   公子言、小狼、小虎还有魅儿眨着眼睛看着他,这都猜不出来,难道不怨自己的智商低还怨公子喽?   “你们!”对上这些人的眼神,宫晟天气的差点把心头血都给呕出来,最后直接一咬牙“墨白墨羽!把那个混蛋给朕抓住!”他今天非要扒了她的皮!   可是宫晟天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任何人回应,扭头一看,就见自己两个属下一脸懵逼的站在那里,嘴里不停念叨着:“公子是女的···公子是女的···公子是女的···”   “······”   “墨白墨羽!”宫晟天伸手揉了揉额头后,再一次怒吼出声,虎啸山林般的气势终于唤醒了两个呆滞的随从,可是清醒不过三秒,后脑勺传来的剧痛让他们眼前一黑纷纷倒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墨白墨羽身后,默默收回爪子的小狼小虎一脸诚恳地说道。   “······”   迫不得已个鸟蛋!   看着站在树头上笑的花枝烂漫直不起腰来的公子言,宫晟天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冲,让他眼前一红直接就往那抹身影冲去。谁知半路上飞出来两个程咬金。   “滚开!这是我和她的事!”看着随时在线一直忠心护主的小狼小虎,再想想自己那两个一遇事情就懵逼犯傻的属下,宫晟天心底更怄了!   “抱歉皇上!”   尽管知道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自家主子在作死,但是既然摊到这样的主子,他们也就只能任命,再艰再险,就当自己是二皮脸!反正宫晟天又不会真的杀了他们!嘿嘿~   “既然如此···”看着飞过来的小狼小虎,宫晟天冷冷一笑,双手变爪,扑了过去“就别怪朕心狠手辣!”   “!”   小虎小狼在忘尘楼里都是一顶一的好手,再加上他们受过公子言的指导,可以说一般人都打不过他们,在江湖上也是排名靠前的新秀。可是宫晟天却是从小在狼群里长大的孩子,接受的是森林法则的教育,回归人世后又努力习武,征战沙场,不管是武功还是经验,都胜他们一筹。小虎二人只觉得自己撑了不过三招,内力就有些招架不住。眼看宫晟天就在眼前,二人刚做好受伤的准备,就看见一抹黑影快速的一闪,然后四肢一伸,像是猴子一样挂在了宫晟天身后。   “天天~”   “你特么的从老子身上下来!”低头看着盘在自己腰间的两条腿,又看着双手紧扣箍住他肩膀的双臂,宫晟天牙一咬,怒吼道。   “不要!来,亲亲~”   “滚粗!”   “亲亲——!”   “公子言!”   “亲亲——”   “混——!”   “啪——!”   公子言从宫晟天的后背上跳下来,然后绕过前方走到他的面前,见他冰寒着眼眸看着自己,公子言嘿嘿一笑,然后探过头在那紧抿的唇角狠狠地啄了一口,接着无视某人要喷火的眸子,转过身看向已经傻眼的小狼小虎:“傻愣着干什么?还不给爷我抬书房床上去?”   然后又看向不远处同样傻愣着说不出话的魅儿,手一招:“快,连夜把这里收拾了,然后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人,别把消息泄露出去了!”她是女生的消息还不能大白于天下!   “额···是!”三人立正站好,然后各自办事,只是魅儿姑娘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小心翼翼的看向公子言“那公子您干什么?”   “你说呢!”公子言瞥了眼某给被抬走的身影,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当然是去哄媳妇啊!”   “······”   ------题外话------   公子:要不是天天说,我还不知道原来以前我办过那么多无耻的事情!   天天:哼!你还好意思说!   公子:既然如此,那么爷就再无耻一些吧!   天天:你想干什么?   公子:嘿嘿~当然是哄媳妇啊!来,亲亲~   天天:滚粗!   T   ☆、第一百八十五章 看着我的眼睛说爱我   “吱哟——!”   书房的门被推开,躺在床上的宫晟天唰的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头顶的白色纱帐,直到身侧垂落的纱帐被人撩起,翡翠般的眼眸才猛然迸发出强烈的怒意。   公—子—言—!   尽管被点了穴说不出话来,但是额头上暴起的青筋还是向来人表明了他心底的愤怒。特别是眼眸上渐渐浮现出的红丝,更是让公子言伸出一半的手给收了回来。   “天儿,咱别生气了行不!气坏了自己多不值得啊!”犹豫了半响,公子言还是脱了鞋上了床,只是盘着腿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上,以一种商量的语气对他说道“天儿,我现在给你解开你的哑穴,但解开的前提是你别对我大吼大叫,当然不是因为我嫌弃你大吼大叫,我主要是担心你这么做让外面人听见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皇城里人有多乱,那群人盯我盯得有多紧。所以,咱俩之间问题,能和谐处理咱就和谐处理,能化干戈为玉帛,咱就化干戈为玉帛!”   化你妹的干戈为玉帛!   宫晟天听到前面心里还舒坦点儿,情绪也渐渐镇定下来了,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话他才绕过弯儿来,原来这混蛋竟然又想把这事插科打诨的应付过去,最后弄个不了了之。可特么的这件事能不了了之么!这几个月他被一个女的玩弄于鼓掌之中,甚至还被她给掰弯了······   “天儿,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哈!”   公子言见宫晟天瞪着眼光看头顶,抿了抿唇然后往前一探身子给他解开了哑穴,可在穴道解开的同时她整个人又扑了过去。   “公子唔——!”   嘴巴刚张开就被堵住,宫晟天两眼一瞪,见这臭不要脸的又想像以前那样趁着把他亲的迷迷糊糊地然后让他退步,顿时心一狠就往正在自己口中翻天覆地的小舌咬去,结果却是险些崩了自己的牙。   “你说这把戏你又不是第一次玩儿了,怎么就是学不开呢?”公子言抬起头,看着恶狠狠看着她的宫晟天,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无视他的愤怒,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往下一拉,低头又吻了下去。   “唔!”   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宫晟天拼命的用舌头抵抗,但是架不住某人东一下子西一下子在他身上点火放炮,还特么的偏偏都是他的敏感部位,所以没过多久,他又像以前那样,气喘吁吁缴械投降了。   “你···无耻!”   看着那个直起身子抹了把嘴,一脸饕餮之色的混蛋,宫晟天就是做梦也无法把他和女人联系起来,毕竟你见过谁家女的敢把男人压到床上,一言不合就狂啃,一直啃到那人败下阵来为止的?   可这货偏偏还就是个女的!   一个比一般的大老爷们还无耻混蛋猥琐的女的!   宫晟天觉得,自己以前那种后悔遇见这个人的感觉,再一次从心底升起来了!   “无耻?”听到宫晟天这么一说,公子言勾着嘴唇笑了,把拂到眼前的头发随意的往身后一撩,然后就身子一倾,趴进了他的怀里。   “没事。”公子言将宫晟天额前的碎发拂开,然后怕在他的胸膛上对着他的眼睛说道“无耻就无耻吧,只要能把媳妇哄高兴了,爷再无耻一点儿也可以。”   宫晟天两眼一瞪:“老子不是你媳妇!”老子是男的!男的!   “嗯嗯嗯!好好好!”见他又生气了,公子言连忙一手顺着他的胸口一边点头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吧,反正只要你别生气,爷怎么都好说?”   怎么都好说?刀削般的薄唇微微勾起,宫晟天看着趴在他身上的公子言,眼底再无往日的宠溺:“那朕让你去死你也去死了?”   “可以!”公子言很是干脆的点了点头“不过我申请老死。”   “······”   “公子唔——!”   嘴唇再次被堵,愤怒的小火山刚要爆发,天降巨石直接堵在了火山口上,这种不能上又不下的滋味,让宫晟天满肚子火只能自产自销。等到二人再一次分开时,小火山已经凉了。   “我问你···”哑着嗓子,大喘着气,宫晟天看着面若桃花,眼底风情万种的公子言,一字一句道“你真的是···女的?”最后两个字吐出来的时候,不可谓是不艰辛。   “你不是自己都摸到了么!”公子言俯下身子说道“难道你还想再摸一次?”   “滚粗!”你以为老子和你一样猥琐?   宫晟天爆吼出声,但是脸却止不住红了,不过好在他本就红了脸,不然定然会出了大丑。   “既然如此···那么我对你说我看见女人就恶心的时候,你很开心了?”   “开心个毛线!”公子言现在一听到这句话就忍不住头痛,可宫晟天偏偏还死缠着不放“天天,你就没发现我对你的态度从那晚开始有所改变么?你说说,以前你每次要留宿爷什么时候拒绝过你?哪一次不是早早的缠着你上床然后做一些羞羞的事情折腾的你第二天爬都爬不起来?”   “你特么的给老子认真回答!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一谈起以前自己羞辱的经历,宫晟天就炸了,如果他现在能动,他定要扒了眼前之人的皮!   “好好好,不说这不说这!”公子言举手投降,然后换上一种诚恳的语气说道“天天,爷真没想到你会弯,爷也压根没想让你弯!你要相信,如果你弯了,那么最痛苦的一定是爷我!”   “你?”宫晟天听到这话笑了“你会痛苦?我问你···什么叫做你没想过我会弯?你是不是觉得···我宫晟天不会对你动心?”   公子言眼眸一闪,眼底微微闪过一抹心虚:“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恨成那个样子,在地洞里更是掐着我的脖子对我说你不会对我动心···”   “可以后呢!”宫晟天愤怒的对她厚道“难道你就没有看到我后面的所作所为吗!”   “我看到了!可是···可那时候不是我们之间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了么。”公子言对着手指头一脸委屈的说道“我承认,造成这个局面我要负主要责任,一开始对你···除了吸引本身之外,更多的是因为我自己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所以想调戏你玩玩儿,谁要你每天正经的不得了,对谁都一副看不起的样子。可是我没想到这一玩儿就玩儿大发了,我想抽身也抽不开,到了最后压根就不想抽身了!我中间也考虑过给你坦白,可是···之前咱俩关系不是没那么好么,万一我对你坦白了,你再把我烧烤了那该如何是好。可是等到我们俩后来关系好了我想给你坦白的时候,我又怕你一巴掌拍死我,再加上不断地有事情冒出来,我想着能拖就拖,能挨就挨吧,可谁知道你给我说你看见女人就恶心···”   公子言嘴巴一撇,看向宫晟天的像是要哭了出来:“你知道当时我听见这句话的感觉是有多么痛苦么?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鸭子,自己刚拔完毛还没来得及下锅呢,就被人给抢走了!”   “你特么的说谁是鸭子!”宫晟天两眼一瞪,再一次炸毛了。吓得公子言连忙低下头安抚“不是不是!我这不就是一个比喻么!主要是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反正是···反正我是女的这是个事实,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都不能变成爷们了!”   你特么的什么时候成为爷们儿过?   宫晟天见她又像以前一样说着说着就耍赖,第三次炸毛了。公子言见他这个样子,直接也不安抚了,爬到他身上蹭着他的脸颊就是一顿墨迹:“哎呦我的好天天,你说爷是男的是女的重要么?爷对你心从未变过对不对?虽然中间出了点儿小插曲是你我都不想面对的,但是···但是你现在看见我没有想吐这就证明其实你还是不恶心我的对不对?哎呦~想想咱俩以前一起寻宝藏,坑中山,复大仇,像西元报雪恨的日子,你难道就没发现爷对你满满的爱么?”   “爱?”宫晟天听到这话笑了,扭过头看着窝在他怀里的扮小女人的公子言。冷冷一哼“你真的爱我么?”   “额···”听到这个问题,公子言微微一怔,随后笑呵呵回道“你这话说的,爷要是不爱你,爷能跟着你闯南闯北,又帮你报仇又帮你挣钱么!”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一遍你爱我。”宫晟天的冷静的语调中透着一股威严胁迫的味道。让公子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哼!怎么?说不出来了?”宫晟天感受到从公子言身上传出来的沉默,一双眼睛愈发的冰冷暗沉,可若仔细看,就会发现,点点水珠像是空气里晕开的水蒸气,一点点儿打湿了翡翠山干涩的平静。而在这一层淡淡的湿润下,有一种名为悲痛的情绪像是被打碎的水晶一般四处乱窜。   “公子言!你根本就没爱过我!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一个乐子!一个乐子!”短暂的平静后,宫晟天突然爆吼出声,低哑中带着哽咽,悲痛的控诉声,像是一把把利刃一样扎进了公子言的心窝子里。   “宝贝。”等到宫晟天的低吼声在屋里飘荡散开,自己手下的胸膛逐渐归附平静,公子言这才慢慢坐起身子,对上那人冰冷平静的眼眸“有些情有些爱,我现在还不能说,不能做,因为还有一件大事等着我去做。我就只有做完了那件事情,我才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回答你对我的一切指责。只是···你要记住,我这一辈子,十六年的光阴,除了祁玥,你在我心底最重。我这人把命看得比谁都重要,把安全看得比谁都重!但是我可以在我们俩还没有那么要好的时候为了你跑到黔城。天儿,别说什么爱不爱,我只知道,在决定去黔城找你的那一刻,我公子言就算是栽了,因为我把半条命给了你。公子言···已经不是以前毫无牵挂的公子言了。”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么?”书房里沉默了半响后,宫晟天突然低哑着嗓子问道,平静的眼眸下,丝丝希望与渴求,如萤火虫一般慢慢亮起。   “还不能。”公子言不是没有看到他眼底的希意,只是有些事情注定只能他自己去做“抱歉天儿,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的一切,因为我和一个人约好了,这件事情只能由我去完成。”   “和一个人约好了···”宫晟天苍凉一笑,然后看向他“所以说···除了祁玥,我在你心底最重的那句话是假的了?公子言···你知道我对你最感动的一刻是什么时候吗?不是你在西元对我的维护,而是你在我母亲宫殿前说的那些话。公子言···既然你做不到,为什么要给我希望?”让他一个人在黑暗里自生自灭不好么?   “天儿,那个人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子!她是···她是···”   “是什么?”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宫晟天眼底的希意彻底的消失了“我以前就有一种感觉,你对我知根知底,而我···却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忘尘楼的少主?隐世家族的大公子?魅儿的身份是假的,那你的身份又何尝不是假的?而如今你又成了女的···公子言,你实话告诉我,知道你女子身份的人究竟有几个?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被你瞒在鼓里?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被你像猴子一样耍来耍去?”   “不···不是。”公子言深吸一口气,感受到眼眶里出现的酸涩感,咬了咬唇道“我真正的身份,除了我自己,谁都不知道,甚至连祁玥也是,这一点,我可以发誓。而我女性的身份···我三岁的时候是祁玥把我捡回去的,所以他是第一个知道我是女生的事实,接着就是小狼和小虎,因为是一块长大,后来是魅儿,因为我救她的时候无意间暴露了。最后就是···澈澈。”   “赫连澈?”宫晟天听到前面几个人都能接受,只是在最后一个人的名字从公子言的口中吐出来的时候,他无法淡定了“你竟然告诉他也不告诉我!你——”   “是他自己猜出来的!”公子言打断他的话,阻止他再去胡思乱想“你还记得他刚来的那一天,我们在亭子里谈的话么?你说我肚子痛一个月一次,你晚上还给我捂小肚子,然后他就···猜出来了。”公子言摊开双手,一脸的无可奈何。而宫晟天的表情则陷入了半刻的懵逼,眼底更是浮现出丝丝难以置信的味道?   就凭这?   就凭这他就猜出了这个混蛋是女人?   难道他就没有考虑一下这个混蛋平时的所作所为吗?毕竟哪有姑娘随随便便把男人压在身子底下为所欲为的?又有哪个姑娘不仅逛青楼还逛小倌馆,闲着没事还偷看男人洗澡的?   难道是因为他和混蛋接触的太多,所以想得太多,从而···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么?   “天儿···”公子言见宫晟天陷入了沉默,两眼呆愣的样子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眉头一簇唤了他一声“天儿,你别想那么多。澈澈因为小时候跟着母亲长大,所以有些常识他知道,但是因为你从林子里出来过了没多久就进了军营,所以对女人不是很了解。天儿,你别埋怨自己,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是我不该骗你,天儿,你就是比他单纯了些,所以——”   “单纯?”宫晟天冷笑着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充满了自嘲“公子言,其实你更想说我是蠢吧!”   “······”   “天儿,我···”   “够了!”宫晟天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的看向床顶“解开我的穴道,我要回去。”   “天儿···”   “我不想再看到你。”   “天儿!”   “公子言,我不想再看到你!”   ------题外话------   有人问什么时候洞房花烛夜,我想说,下个星期就能搞定,然后女主的身份也就要揭晓了。   明天中午更新。么么哒!   T   ☆、第一百八十六章 混蛋消失了?   “抱歉澈澈,让你久等了。”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公子言一脸歉意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正在品茶的赫连澈,然后招呼着小虎把东西抱进来。   “我不急。倒是你···”赫连澈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看着热得满头大汗的公子言,眉头紧皱在一起“这么热的天还四处乱跑,让他们等等又怎么了?”   “签了合同不代表就全心全意的信赖,我必须拿出我的诚意他们才能安心的离开,而不是变着法的派人观察我的举动。”公子言喝了口桌上的凉茶,感觉到身上的热气消退了一些,这才长长的呼了口气。见赫连澈依旧紧皱着眉头看着她,便笑道“我没事,现在不赶快处理以后天气会更热。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吧。”说着,从小虎抱着的一些资料中拿出一张放在赫连澈面前的桌子上。   “这个是——”   “我们现在不谈这个。”赫连澈将那个画着铠甲图样的图纸放到一旁,然后表情严肃地看向她“你最近和宫晟天吵架了?”   公子言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随后嘴角一勾,在赫连澈对面的凳子上坐下:“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我的表情很沮丧么?”   “不是沮丧。”赫连澈说道“是太正经了。正经的都不像是你了。”   “有正经事的时候我都是这么正经。”公子言双手一摊解释道“我又不总是嘻嘻哈哈的。”   “可你在我面前还那么一本正经···”   “······”   澈澈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希望我对你耍流氓么?   公子言很想对他嘻嘻哈哈,可是看赫连澈静静地看着她,眉眼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收起了对他打哈哈的心思。   “他知道我是女的了。”   “然后呢?”赫连澈一听这句话顿时来了兴趣“是不是很生气?”   “嗯。他觉得我骗了他,是在拿他取乐子。”公子言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那你是么?”赫连澈静静的看着她的侧颜。   “你说呢?”公子言站起身,走到书房的窗前,看着挂在屋顶上长势茂盛的吊兰,然后在窗前的躺椅上坐下“澈澈,你见过谁家取乐子还把自己给搭进去的。如果是这样子,不是蠢到家了么。”   “那正好和他的单纯相配啊。”赫连澈笑着回道“你不是一直欣赏他的单纯么。”   “那是因为我没有所以我才觉得他的单纯很可贵,霸道的理所应当,狂妄的理所应当,而又单纯的理所应当。别人觉得他很复杂,晦涩难懂,可是我却觉得他很简单。我想守护住这份简单,所以以前我们俩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我都愿意随着他,宠着他,哄着他,可是这一次···哄不过来了。”   “是因为他已经开始长大了么?”赫连澈见公子言静静地看着头顶的吊兰,黑潭般的眼眸深处像是笼了一层白雾一般模模糊糊,不由得眉头一簇“我说过,他总有一天会蜕去那份懵懂,然后渴望更多。你不能总像是哄孩子一样去照顾他。”   “我只是想尽可能地对他好。”公子言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力“可他现在···已经不想再见到我。”   “这是他说的?”赫连澈脸上浮现一抹讶异。宫晟天对公子言的占有欲有多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嗯。他亲口说的。”   “那你没把你的心意告诉他吗?毕竟除了性别这一件事,你做的其他的一切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我说了。”想起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公子言的表情也变得无奈起来“可是他还是觉得我耍了他,并且对我说···他不想再见到我。”   “既然这样,那你就别见了。”赫连澈的话锋猛然一变,从座位上站起来径直朝躺椅走去“他被你给宠坏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   赫连澈看着躺在躺椅上,眉眼间透着疲乏之色的公子言,忍不住弯下身子伸过手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如果你是男的就算了,可偏偏你是女的···两个人吵架,如果老是让女的来转身道歉,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澈澈。”听到这话,公子言猛然抓住赫连澈收回一半的手“如果我——”   “嗯?什么?”见她猛然顿住,赫连澈温柔的笑了。   “没···没什么。”公子言摇了摇头,然后在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我是先遇见你的又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如果,她这么说,不仅是对天天的侮辱,更是对赫连澈的侮辱。   “既然没什么,那就给我好好的谈谈铠甲的事情吧。”赫连澈见她低下头,唇角一勾,然后顺着她的手心,将那嫩滑的小手翻握在自己手中。见她还不在意乖乖的顺着他的胳膊从躺椅上站起身,宁静的眸底掀起丝丝笑意。   “好,不过你想要什么样子的铠甲?”被他牵着手,公子言歪着头问道。   “只要是你设计的,就可以。”赫连澈拉着她在座位上坐下,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不过一定要快,因为···那边时间不多了。”   公子言挑眉:“可是那老皇帝···”   “嘘——!”赫连澈伸出一根手指压在自己的唇瓣上,见公子言呆愣愣的看着他,唇角上扬勾起一抹温柔似水的弧度“别问那么多,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你只需要记住···我我们俩不会是敌人···就是了。”   “嗯,那···你要小心。”   “放心。”赫连澈拍了拍公子言放在桌上的手,嘴角的弧度只增不减“我心存挂念,所以我会好好地活着。”   御书房里,垂落的窗帘遮挡住室外火烫的阳光,龙案上摆放的冰块随着扇子的轻摇带来一阵阵冰凉。宫晟天全神贯注的批改着手中的奏折,直到左手一摸一空,才猛然回过神来。   “再拿些奏折过来。”放下手中的朱笔,宫晟天一边端起桌上的茶盏一边对身侧的小顺子说道。   “回皇上···今天的奏折···您已经批完了。”小顺子见宫晟天和茶的动作一顿,连忙补充道“要不您休息一会儿?这两天皇上没日没夜的批改奏折,还没好好休息呢。”   休息?   宫晟天冷冷一笑,然后放下手中的茶盏。   他现在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某个混蛋的脸,还有以前他们俩之间发生的那些荒唐事,这让他还怎么敢休息?   “去把前几天积压的奏折拿来。”他现在只有分散精力,才能不让他老是去想那个混蛋,不然他真的会按捺不住自己心底的冲动,跑出宫去见他。   “额···是···”   小顺子无奈的转过身,一边走一边诧异宫晟天最近几天的异常,直到眼前飘过一抹素白的袍脚,才猛然回过神。   “公子!”小顺子看着一袭白袍,淡漠如仙的公子言,脸上涌出巨大的喜悦,连忙转过身去“皇上,公子来了。”   “让他出去!”   什···什么?   听到那冰冷无情的声音,小顺子瞬间傻眼,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肩膀被人拍了拍,这才回过神来。   “你出去吧,这里交给我,记得把门关上。”   “额···是。”   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小顺子还是听话的按照公子言的吩咐照办了。当御书房的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公子言觉得这殿内的光照不仅暗了,甚至连冷气也重了。眉头挑了挑,脚下的步子刚迈出,眼前就突然出现两个人。   “墨白墨羽,你们应该清楚,如果真的动手,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誓死保护皇上!”   “呵。”公子言闻言笑了,只是笑声中流露出一股讽刺“我又不是来刺杀他的,你们至于发这么严重的誓么。”   “不是,我们只是——”   “朕说过朕不想再见到你。”就在墨羽支支吾吾的时候,宫晟天突然看了过来。眼底的冰冷,宛若二人初见般无情。   “放心,你以后想见说不定也见不到了。”公子言挥开挡在面前的墨白墨羽,不等宫晟天回味过来那句话,就从袖子里拿出几张图章放到他的面前“我这次来是给你商讨有关于铠甲的事情。这是我画的设计图,你看看还有哪里需要补充或者是不满的。或者,你们有更好的方案也可以。当然,你也可以把这件事情交给你的兵部尚书,只要你确保那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小老头可以出色的完成你的期盼。”   “你···”听到这实则陈述暗含威胁的话,宫晟天刚想发怒,可是一对上那人平静的眼眸反而又让他瞬间没了脾气,无奈之下只好放下手中的工作。拿起那几张图纸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是我在你们傲雪国现有铠甲样式之上作出的修改。因为傲雪居于北方,长年冰寒,所以保暖问题是第一个要解决的,其次就是铠甲一到冬天就会发冷发硬,难以穿着,第三就是···”   “你对军队很了解,对士兵的状况也了解的很透彻。”等公子言解释完自己的设计构想,宫晟天突然开口说道“六国状况你熟稔于胸,地图更是信手拈来。你——”   “皇上。”公子言淡定的打断他的问话“现在我们讨论的是关于铠甲的问题,并不是关于本公子身世的问题。”   “你不说清楚你的身世,朕如何能把傲雪士兵的安全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啪——!”   黑曜石般的眼底,某种东西瞬间炸裂。御书房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诡异起来。墨白墨羽看着那个突然间安静下来的白色身影,一股莫名的胆寒刚顺着脊椎深入心底,那人却突然笑了。   “澈澈说的果然没错。是我把你宠得太过了。”   “我——”   “既然雪皇对本公子不放心,那么···”公子言看着桌上她熬夜画的图纸,唇角一勾,图纸瞬间化作无数雪花向四面八方炸开。那翻飞的纸片柔软如花,却凌厉如刀,让宫晟天一个不小心竟险些割破了手指!愤怒的眼神刚要龙案对面之人看去,那些欲要落地的纸片却突然在半空中停住,然后齐刷刷朝某个方向飞去!   “公子——!”   “怕什么?”听到墨白墨羽的惊恐声,公子言唇角一勾,然后隔着眼前漂浮的无数纸片朝上面已经完全惊愕住的宫晟天看去。   “图纸已废,合同我一会儿让小狼给雪皇捎过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雪皇陛下觉得本公子心底有鬼,那么我们之间的合作只能作废。不过雪皇陛下请放心,这些已经毁坏的图纸是我昨夜连夜画出来的,除了我和皇上您没有第三个人看到,所以皇上您不用担心这份设计会落到别人手中,从而对傲雪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混···”   “啪啪啪——!”   炸裂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宫晟天瞪大眼睛看着那原本有指甲大小的碎片突然又一个个炸裂开化作无数细小的碎末落到地上,一种悔意随着公子言嘴角的勾起慢慢席卷心头。   “不打扰雪皇办公了,本公子告辞了。墨羽···”公子言笑意盈盈看向一旁已经完全傻眼的墨羽,开口道“帮我给小顺子公公道个歉,就说因为我的失误还他要重新打扫一遍御书房了。”   “公···额···是。”   “谢谢。”   微微胲首,公子言礼貌的转身而去,白色的衣袍翩飞若展翅的白鹤,让宫晟天还未来得及出声挽留,那人就已经打开门翩然而去。   怎么办···   看着空无一人的殿门口,又看了看还傻站在上方没有回过神来的自家爷,墨羽将焦虑的眼神投给身侧的墨白。   看样子公子是真的生气了,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墨白斥责的看了他一眼。   这是爷和公子之间的事情,我们谁都插不了手,也不能插手,因为这件事···只能他自己解决!   让爷自己解决?   墨羽两眼一瞪,显然是觉得墨白在开玩笑。毕竟他家爷的脾气没有比他俩再清楚的了,等他家爷自己想清楚然后去解决,估计黄花菜都凉了!他现在宁愿公子生这么大气全都是假装的,然后过不了几天两个人就和好了,不然结果···简直不能想象!   可是墨羽这一次终究是想岔了,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小狼就突然出现在御书房,从怀里不仅拿出来当初签约的那一纸合同,连带着还有当初支付的定金银票!而且可以看出来那银票就是当初他们给公子的那一张,也就是说···公子真的原模原样的把东西全都给还回来了!   这下子连墨白也看出来公子言是玩儿真的了,下午的生气不是作秀,压根就是真的要和爷闹掰!   墨白墨羽立马紧张了,齐刷刷的扭头朝上方的宫晟天看去,见他虽然面无表情看着手里的合同,但是那微微颤抖的纸张却充分暴露了他不安的内心!   “雪皇可看清楚了?如果没有什么疑问,属下就告辞了。”小狼见宫晟天看着手里的合同半天都没翻开一页,冷笑道。   “等一下。”宫晟天将手里的合同按在桌子上,看着下方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小狼,低声道“合同上说···如果买方违约,要付赔偿金,为何——”   “我家公子说了,只是画设计图,还没有正式开工,所以违约金就算了。”   “可那图她不是熬夜···”宫晟天嘴唇一抿,说不下去了,而下方的小狼却笑了。   “雪皇不必想太多,公子说了,不想再占雪皇您的便宜。所以设计图的钱···也免了。”   不想占便宜···这个时候混蛋又不想占他的便宜吗?   宫晟天按着手下的合同,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可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等到想要开口时,小狼竟已经离开了。   “墨羽。”看着刚才小狼站的位置,宫晟天蠕动了一下嘴唇,然后低声道“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是!”   墨羽一个闪身离开了御书房,直到日落西沉才脸色沉重的回来。   “爷,公子一行人在今天下午全都搬离了公子府,属下便去矿上打探消息,可是···可是矿周边的阵法全都改变了,属下进不去。”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宫晟天瞬间蒙了。   离开了公子府而矿山又进不去,也就是说——   混蛋消失了?   ------题外话------   这一章过后,估计天天已经被骂成了翔,而公子又被人狠狠地捧在心窝子里好好地一番疼爱了!   明天正常更新,老时间八点半!么么哒!   T   ☆、第一百八十七章 怎么,你要诱拐爷么?   所以说···混蛋消失了?   如晴天霹雳般,墨羽带来的消息让宫晟天整个人僵在了那里,直到愣了好久,才猛然回过神:“快!你再去矿山看看!”   “爷?”   对上墨羽茫然的眼神,宫晟天这才恍然发觉自己的反映究竟是多么的强烈,和下午自己不以为然,冷漠无情相比,又是多么的讽刺。   “算了。”手一挥,宫晟天重重的坐在龙椅上,尽管下面有垫子,但是他仍旧觉得这把椅子硬的让人难受,不如混蛋卧房里的软塌,松软的让人一坐进去,就不想再起来。或者是那混蛋书房里的躺椅,一躺进去,摇摇晃晃的,只觉得有再多的劳累,也在那摇摇晃晃中渐渐消退了。而如今······   “公子府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宫晟天低哑着嗓子,双目怔怔的看着下方问道。   “回爷,除了几个家丁,公子他们都不见了。”   “那他们几个人离开,那群人为何不抱!看见他们搬东西难道就不奇怪吗!”宫晟天不知道哪来的怒气,让他手一挥就把桌上的奏折全都扫了下去。其中一个不小心砸在墨羽的头上,让他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回爷。”果真是夫妻吵架受伤的永远都是邻居,他好好的汇报个任务也要倒霉“公子他们没有搬东西,只是···人离开了。”   “没有搬东西?这么说···那些东西都还在?”宫晟天的声音不知不觉中流露出一抹激动。   “是。就像是公子没来之前的样子。”   没来之前的样子···   碧绿的瞳孔猛地一缩,刚刚提起的心再一次狠狠坠落。   什么叫做没来之前的样子,难道那个混蛋···要抹去自己存在的一切痕迹么?   “傲雪的一切工作都可以停止了。”   “你说什么!”正在整理合同的苏清航听到这话猛然转过身,结果一搭眼儿就看见公子言正把厚厚的一叠图纸往火盆里丢。   “你疯了!”苏清航一眼就认出了那叠图纸是公子言当初费了好大功夫为傲雪设计的全新铠甲,连忙冲上去抢救,可是不管他的动作如何快,也快不过那席卷的火苗,橘黄色的火焰轻轻一撩,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曾经让公子言废了好几个日日夜夜的家伙全部付之一炬。   “你怎么把它全都烧了!你难道忘记这些东西是你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吗?”苏清航双手抱头,语气里充满了控诉和不解,显然是不明白他的所作所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合同取消,为了保密这些东西自然要销毁。”看着那白色的宣纸在火盆里一点点儿萎缩,最后变成无数灰烬和几张小纸片躺在盆底,公子言平静的说道。   “你说什么?取消?”苏清航瞥了眼那火盆,随后目瞪口呆的看向公子言“你开什么玩笑!合同怎么会取消?!”公子言就是和任何一个人取消合同也不会和傲雪国取消合同,因为这个铁矿有属于宫晟天的三层啊!   “因为我骗了他,所以合同取消。”公子言抬起头对上苏清航惊愕的眼神“我骗他说我是男的。”   “你骗他说你是男的···”苏清航好笑的伸手扶额,不过脸上的笑容扬起不过三秒,整个人就瞬间僵住“你说什么?你骗他说你是什么?”   “我说···”公子言从靠坐的桌子上站起身子,迎上苏清航摇摇欲坠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我骗他说···我是男的。”   “实···实际上呢?”苏清航吞了口吐沫,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你说呢。”公子言勾了勾唇角“我不是男的,又不是人妖···自然只能是女的了。”   “什么!你···你···你是···”   “清航,我是女的,很抱歉,一直以来都骗了你。”公子言眼神真诚的看着他说道。只是这抹真诚非但没有打动苏清航,反而让他脸上的表**显惊愕。   “怎···怎么可能!”苏清航站在那里愣了好久后,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说起话来依旧有些吞吞吐吐“你怎么会是···会是女的。”   “我怎么就不能是女的了?”苏清航的反映逗乐了公子言,让她忍不住微扬起唇角“我是女的,只是一直穿着男装,我说过我喜欢男人,但我却不是断袖,这不就是说明我是女的了么?”   “可···可是···”   “怎么?很难以接受么?”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公子言双手环胸,笑了。   “有···有点···”苏清航很是坦诚的点了点头,然后试探的问道“难道就是因为这···皇上就取消了你们之间的合同了么?”   难道?   公子言听到他用这个词,忍不住眉头一挑:“难道这个还不够么?”   “这个是有点儿,不过皇上应该高兴啊···你从男的变成女的···难道是因为···你把皇上掰弯了···皇上心存怨恨?”苏清航话说到一半儿,突然换上一种疑惑的表情向她看来。   “我骗了他害他弯了是我的错,但是这并不是我和他取消合同的原因。”公子言见苏清航口气中流露出来的感情是倾向于她这一边儿,心底多多少少有些欣慰“他怀疑我我心里有鬼,不放心把傲雪国士兵的安全放在我这一个身世不明的家伙身上。”   “可是你的身世···一直也没有明白过啊!外界从来不知道你的来历不是吗?难道你以前告诉过他你一个假的身世,然后被他给戳穿了?”   “不···没有。”公子言呆呆的摇了摇头,看着苏清航蹙眉的样子怔楞了好久,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说得对!我公子言从来都没明白过!果真是旁观者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公···公子?”   见公子言突然这么仰天大笑,苏清航心底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愈发的沉闷起来。他听过公子言无数次的笑声,爽朗的、诙谐的、打趣的、轻蔑的···可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伤痛中透着悲凉,失望中透着挥洒一切的笑声。那种仿佛瞬间大彻大悟看透一切的妙悟感,更是让他心底一揪。   “公子,你还好吧。”见公子言终于停下来不再发笑,苏清航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问道。   “清航不用担心,我很好。”公子言明白苏清航担忧什么,变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公子言虽然是女的,但是却比男的还要坚强,她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败。不过···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点醒了我,估计我还不知道自己多久才能想明白我和宫晟天之间的事情。”   “是吗···”苏清航死死的盯着她嘴角的弧度,见她嘴角的温柔和她眼底的明亮一样光彩动人时,这才微松了口气“你想明白就好,只是···你们俩是不是需要好好谈谈?毕竟你们以前那么要好。”   “是啊···我们以前那么要好。”公子言仰头感慨了一下,随后就笑了“不过那么要好,也抵不住你这个知音看得透彻。我公子言从出现在这世上,一直就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可他如今却拿这个作为否定我的借口。清航···是我以前把自己看的太重了,所以才会跌得那么惨。”   “公子···”见公子言双手后背,仰头间背影一片落寞的灰廖景象,苏清航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一次皱在一起“那你准备怎么办?如今你和他闹掰了,那这傲雪···你还准备待么?”   “清航,这傲雪国是他宫晟天的,但是这三指山,却是我公子言的。我又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凭什么不能待了?”   “可是你们毕竟···”   “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公子言转过身打断他的话“该怎么做,如何做我心底有数,你不用为我担忧。你与其操心我,不如赶快加紧步伐,给那几个买主,特别是大秦建个初步模型出来。不然,我的耳根子还要受委屈。”   “你受委屈的还在后面呢。”苏清航见她岔开话题,也就不再紧揪着那个话题不放,不过有一件事情他需要提醒公子言“五天后,就是各个使者团告辞离京的日子,前一晚在皇宫肯定会举行宴会,你必然需要出席。到时候你要小心一些,不要被那五国看出了什么猫腻,从而发布一些对你不好的言论。”   “你是说不要把我和宫晟天闹掰的事情被那些人知道么?”公子言一下子就明白了苏清航这句话的含义,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后,宽慰道“放心,这个世界上只有我黑别人的份,绝没有别人黑我的可能。这几天我会留在这里帮忙制造那几个铠甲,一直到宴会当天再出去。另外外面的阵法我给重新调整了,这几天申请出入的人员暂时拒绝,等到宴会举行完,样本造出来给那群人看过审查之后,再恢复以前的出入规定。”   什么!   你又把阵法给调整了!   他刚刚熟悉没多久!你又给调整了!   看着表情淡然的公子言,苏清航顿时郁闷了,只觉得自己无形之间···似乎也成为了她和宫晟天生气而产生的牺牲品。   工作的时候,时间似乎过去的总会特别快。几乎是在样本出炉的瞬间,皇宫的请帖就由小狼传送到了公子言手中。可是她连看都没看,就让人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小狼···”见公子言如此反应,小虎偷偷地撞了下小狼的胳膊,然后压低声音问道“皇宫那里···有什么消息不?”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观察公子言的神情,见她依旧专心致志的检查着新出炉的样本,这才微松了口气。   “没有。”小狼压低声音快速回到“不过送信的墨羽看上去很着急。”   “他着急管个屁用!”小虎郁闷的白了他一眼“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监急。”   “那你呢?”小狼斜眼看去。   “我···我···”   “笨蛋。”   “······”   宴会举行的时间是在日落后的御花园,公子言掐着时间准时到达,到了之后也没刻意找自己的位置,直接就在赫连澈身边坐下。反正登基大典上就是他们俩坐在一起,现在坐在一起,也不会被人乱说什么。   “怎么···你还知道回来?”公子言刚一坐下,就听见身边传来一道哀怨的声音,诧异的扭过头去,结果对上赫连澈满是埋怨的眼神。   “怎么···这几天没见,澈澈想我了?”公子言盯着正在品茶的赫连澈说道。   “你···”赫连澈压住喉咙处传来的酥痒感觉,略带恼怒的看向她“离家出走也不知道给我捎个信儿,让我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也没地找去。”   “好好好,我错了···不过,你有一个词用错了。”公子言压低声音,凑到他的身边说道“不是离家出走,因为这里不是我的家。”   静静的眼眸微微一闪,赫连澈定了定,然后扭头看向公子言:“既然这里不是你的家,那不如你跟我回去吧。”   “怎么?你要诱拐爷?”   “嗯···你上钩么?”   “那你给爷暖床么?”   赫连澈俊脸一红,不自然的咳了咳嗓子,然后扭头看向一边儿:“那你希望我给你——”   “皇上驾到——!”   雪皇驾到,众人起身迎接,看着那个一步一步登上龙椅宝座的男子,赫连澈细不可察的拂袖拽了拽公子言的衣袖。   “后悔么?”趁着众人坐下的时候,赫连澈开口问道“如果知道会有今天,你会后悔么?”   “不后悔。”公子言无视上方传来的视线,低声道“我不会因为我的现在,否定我的过去。”   “那如果我告诉你他这几天暗中秘密的召集了几批男男女女呢?”赫连澈扭过头去“还不后悔么?”   “男男女女?”听到这四个字,公子言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生气,而是笑了“他是在检验自己究竟是不是断袖么?那结果如何?”   “根据我的探子汇报,那些男男女女都被轰了出来。因为宫晟天见他们的时候没有直接出现,所以那些人也不知道他们要见的是皇上。”   “如果知道了,他们就没有命了。他是不会允许任何有损他名誉的事情发生的。”   “怎么?又想起他的好了?”如果他没有记错,公子言对他说过宫晟天曾经想要立她为男后的想法。   “不。他怀疑我别有用心,无法安心把傲雪国士兵的安全放在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手中,所以我和他合同作废。”   “你说什么?来路不明?”赫连澈诧异的看着他“那个人是脑子被驴给踢了么?你公子言要是来路明确了,那还是公子言么?”   “所以我现在决定重新审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凭着冲动处事了。”以前她对于这种事,从来都是不想太多,随着性子怎么开心怎么舒坦怎么来,可是现在···她不能在这么糊里糊涂下去了,她必须搞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因为宫晟天不是以前别人送给她的礼物,她想不要就直接扔了。   “重新审视?”赫连澈眼前一亮,明净的眸子看了看周围,见无人注意到他们这才偏过头压低声音道“你这么说···代表我也有机会了?”   什么?   公子言诧异的扭过头,见赫连澈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便也跟着笑了,手里的酒杯一举:“当然,欢迎加入。不过···我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追上的。”   “没关系。”赫连澈耸了耸肩膀“我会努力的。”   “那祝你好运。”公子言碰了碰他手中的杯子,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赫连澈见状,也好不犹豫的喝干净了自己杯中的酒。杯子放下间,二人相视一笑,周围围绕的全都是二人暖暖的情谊,让在座其他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更让上方端坐看表演的某人,暗暗握紧了双手。   ------题外话------   天天:你要干什么?   澈澈:如你所见。   天天:?   澈澈:上位。   天天:!   澈澈:支持我的人绝对比你多。你就继续奔跑在作死的道路上不要回头了。   天天:?!?!?!?!?!   T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你这样子是在引诱爷犯罪   “不过话说回来···你如今和他闹掰了···”赫连澈接着给公子言倒水的功夫,侧过身子凑到她的眼前“那你想好以后怎么办了么?你还打算和他和好么?”   “和他和不和好···主要看心情。”公子言看着那晶莹的瓷杯渐渐注满茶水说道“至于以后···其实我也没准备在这里久留。”   赫连澈倒水的动作微微一顿,借着宴会上通明的灯火侧着身子看她:“不准备久留,那你准备去哪里?”   “南下。”   公子言的回答言简意赅,落在赫连澈的耳中却让他心猛的一颤:“难道是你···好吧。”对上公子言看过来的眼神,赫连澈将手中的茶壶放在桌子上,然后压低声音诚恳的说道“有要求就说,能帮上的我一定会帮。”   “不用了澈澈。”听到这个回答,公子言一只微抿的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这件事我想自己完成。”   “我知道。不过···有备无憾。”   “你就不想问我我究竟想要干什么么?”公子言见他这么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着想,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心底就没有一点儿好奇?”   “好奇又如何?”听出了公子言语气中的不稳定,赫连澈垂眸一笑,然后桌下的手轻轻地拉住某人衣袖中的爪子“你信我,我自然信你。”   “澈澈···”公子言勾唇一笑,将那个只拉住自己指尖儿的大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见他微微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眼底流光一闪“你这样做会让本公子忍不住想蹂躏你的。”   “咳咳···”赫连澈眼眸一颤,丝丝绯红顺着脸颊爬上耳垂,让他不好意思的想要扭过头去,可是眼眸刚移开,被拉着的手突然被那人用力的一拽,然后他只能撞上那人似笑非笑邪恶狡黠的眸子。   “有种你现在就蹂躏我啊!”对上那人坏坏的眼神,赫连澈一个羞怒,一句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时,对面那人的眼中已经布满了笑意。   “看不出来,我家澈澈原来这么可爱。”捏着手里修长的玉手,公子言见赫连澈脸上的红晕越来越多,低下头时,头发里露出的耳朵尖儿也是红彤彤的,就知道这个人已经逗弄的差不多了,便适可而止的收回视线,岔开了话题“你有没有觉得今晚大秦和齐燕两国之间有些不太对劲?”她今晚上看似在闲聊,但是一双眼睛却无动声色的观察着宴会上的众人,结果让她注意到几天前还算是融合的大秦和齐燕使者,今晚上却有些剑拨弩张的味道。   “怎么···你不知道么?”低着头等着脸部降温的赫连澈听到这个问题诧异的抬起头,然后不出意外地让自己绯红的脸颊撞进了公子言的眼底。见她刚珉下来的嘴唇又有上扬的趋势,赫连澈羞怒的一瞪“还想不想知道了!”   “好好好,我不看,你继续说。”公子言移开视线,假装看向远处。但是在赫连澈看不见的地方,一丝弧度还是悄悄勾起,并被一直暗中观察的帝王牢牢地收进眼中。   别以为你不看我我就不知道你在笑!   赫连澈只觉得今晚在公子言面前丢大了脸,于是恼怒的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抽出,道:“齐燕和大秦打起来了。”   “什么?”公子言两眼一瞪,诧异的扭过头,她这副惊愕的样子,终于让赫连澈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   “其实算不上打,就是在边境处有些小摩擦。这在国与国之间很正常。”   “那为什么他们之间还那么···”   “你忘了齐燕太子曾经献给西元什么东西了?”赫连澈好笑的看着她说道“象征一国地位的碧玺。你觉得这件事情···大秦能忍么?”齐燕在大秦眼中就是一个看不上眼的小弟,虽然瞧不起他,但是也不允许他投入别人的阵营,可谁知这个小弟竟然真的敢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大哥,而且还是自己的死对头。那么这件事对大秦来说,无异于是一种背叛,让他无论如何也压不下这口气。   “这件事说小了,是大秦和齐燕之间的边境摩擦,说大了···是大秦再给我们西元敲警钟。”赫连澈的语气,猛然沉了下去。   “放心。”公子言看着那个在自己的位置上傲慢自大的十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西元内乱,大秦内部也不安生。你还记得我们当初调查说武俊候私养军队么?其实那个老东西把我们都给骗了,他除了我们被发现的那几万兵马,其实还暗中培养了一只五百人的精兵。而这五百精兵,到现在还没被找到。”   “这五百精兵相当于武俊候的死士,对他忠心耿耿。如今武俊候已经被杀了,你觉得那五百精兵会擅自罢休么?”   “这么说来···”赫连澈听到这个消息,眼神下意识的朝上方看去“他还真是捡了大便宜。”最有力的劲敌都陷入了内乱中,依着宫晟天的性子,怎么会错过这个大好时机?   “便宜?”公子言听到这话冷冷一笑“国库空虚,他倒是想趁乱作祟,可关键要有钱啊。”没钱打个屁仗!这统一之战是一两个月就能打下来的么?   趁乱作祟?   听公子言这么形容宫晟天,赫连澈好笑的摇了摇头。疼的时候一口一个宝贝,不疼的时候就是趁乱作祟,公子言还真是个十足的混蛋!   “澈澈,我出去一下。”注意到皇甫俊昊暗中使给她的眼神,公子言知道他定然是询问铠甲的事情,便叮嘱了赫连澈几句,拂袖离席了。   夏日夜晚的御花园,处处透着清凉,偶尔夜风拂过衣袖,还会感觉到丝丝凉意。公子言不过刚刚站定,背后就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   “公子。”皇甫俊昊见公子言离开座位,自己也匆匆寻了个借口找了过来,见他一个人站在那里,连忙激动的跑了过去“公子,我那铠——”   “齐太子。”公子言在那两个字要脱口而出时打断了皇甫俊昊的话,顺便赠给他一双警告的眼神“那日在于你的商讨中,我们确定了样式,在家就是有通天的本事,这几日顶多给你看一个样本。至于成品···”   公子言唇角一勾,眼底闪过丝丝流光:“如果我现在这么快就交给齐太子,恐怕齐太子也会觉得不安吧。”短短几天就给他们那三千成品,他们还不怀疑她之前做的一切准备工作都是作秀?就算是自己的边境被大秦敲打了,但是这个皇甫俊昊也不能因此把脑子给丢了啊!   “是···是我疏忽了。”听公子言这么一说,皇甫俊昊也觉得自己一时匆忙闹了个大笑话,于是说了几句话就窘迫的回去了。   “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一国之君呢?”看着皇甫俊昊消失的身影,公子言长叹了口气,然后也准备回座位上去,可是刚走了没几步,迎面的石子小道上,突然走过来两个人。   一个昂首挺胸,行走间威武霸气,犹如剑锋指天。   一个微微颔首,袅袅娜娜犹如闲花照水,杨柳微垂。   二人走在一块,一刚一柔,直让人想起小鸟依人这个词汇。   “紫嫣见过公子。”就在公子言看向来人时,对面二人也注意到了站立在这边的白袍公子,长发飘飘,衣袍翩翩,背后月光如水,繁星西斜。紫嫣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到传说中的第一公子,顿时激动地上前行礼。而她身侧之人,除了最开始眼眸微颤之外,很快就又恢复了冰冷无情的霸道感。   紫嫣?   礼部尚书的小女儿,有着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也是曾经被宫晟天说有体臭的那个女子?   公子言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眼前欠身行礼的女子,右手虚抬,道:“小姐多礼了。”   冷冷清清如同山泉流水,煞是好听!紫嫣娇羞一笑,只觉得这个第一公子比身边冷冰冰的帝王好多了,于是壮着胆子问道:“公子也是出来散心的么?”   “嗯,出来透透气。”公子言目光清澈的看了眼那女子,然后礼貌地回到。   “公子。”见公子言这么好说话,紫嫣的胆子更大了,于是上前一步问道“公子,紫嫣以后能去公子府中找安安妹妹玩儿么?京城的姐妹们对安安妹妹甚是好奇。”都想见见这个能让第一公子真相疼爱的女子究竟长什么样子。   “安安已经回家了。”公子言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清冷起来“安安不过也是寻常女子,没什么可好奇的。”魅儿才没功夫陪这些大小姐们的赏花看月。   “是···是紫嫣多嘴了。”察觉到身侧帝王身上传来的冷气,紫嫣不敢在放肆,说完话之后就战战兢兢的退到一旁。心底直懊恼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就差点儿得罪了傲雪国如今最不能得罪的两个男人。   紫嫣的沉默让三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宫晟天看着这个数日不见依旧风采依旧,翩翩若仙的混蛋,紧抿的唇瓣正犹豫着要不要张开,公子言却突然看向他。   “本公子就不打扰皇上和紫嫣小姐散心了,告辞。”   说罢,就衣袖一扫,抬脚离开。宫晟天眼眸一颤,喉间的冲动刚刚升起,突然一抹人影就闯入眼中。   “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在宴会上等着我么?”公子言见赫连澈一个人站在御花园的花团前,夜风吹起他的衣袍更显得他身形削瘦,顿时皱起眉头语带责备的问道“冷么?夜里凉。”   “再凉如今也是夏天。”赫连澈又气又笑的看着她“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虚弱。”   “不虚弱前两天还咳嗽了呢。”公子言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走,回去。”   “我这不是听说他领着一个女子来逛御花园么。”赫连澈见公子言还真的动了怒,便笑着解释道“我怕你出什么意外,就过来看看。”   “意外?我能出什么意外?”公子言不解的看着他,眼神中微微流露出丝丝不满“难道我公子言在你眼中就这么没有定力?”一个女人而已!又不是一女一男玩儿3P,值得她大惊小怪么!   “好吧,是我错了。”赫连澈败下阵来“我不该小瞧你。”   “哼!那还不赶快给我爪子牵牵!”   “···你走!”   月白的衣袍轻抚着青色的衣袖,说说笑笑的离开御花园,那暗含责备实则充满关心之意的对白,即使隔着老远依旧被夜风吹进了耳中。心底针扎一般的疼痛让他不自然的深吸了口气,结果透着凉意的夜风吸入肺中又疼的眉头狠狠一皱。   “皇上?”紫嫣见宫晟天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公子言消失的方向,心底在感慨这二人之间的感情真不是一般的好时,眼前背对着她的帝王突然转过身。   “你走吧。”   “皇上?”   “滚!”   冷喝如雷,吓得紫嫣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看着那抬脚离开的身影半响后簌簌的流下眼泪。虽然不明白是不是因为自己刚才的冒犯惹怒了帝王,但是她明白,父亲辛辛苦苦为她争取的机会让她又给糟蹋了,而且,她已经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宫晟天回到宴席之后,整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从女儿那里知道一切的礼部尚书自然是战战兢兢忐忑不已,而公子言却依旧面不改色,和宴会上的众人聊得不亦乐乎。   “你就不怕气死他?”   宴会过后,公子言提出送赫连澈回去,并且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留宿的意愿,顿时让赫连澈又好笑又诧异的看着她。   “你说的他是谁?我只是觉得你要离开了,想抓紧时间给你叙叙旧不行么?”公子言挑着眉头,半是无辜半是蛮横的回道。   “行!怎么不行!”赫连澈被公子言的无耻给打败了,任命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让他和自己一起上了马车,前往西元使者团所在的住所。可能是宴会上酒喝多了,马车一走赫连澈就觉得头晕眼花起来,脸上更是浮现出抹抹不自然的绯红。公子言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是酒精发作了,于是便不顾他的拒绝,直接把人拉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等到达住所时,更是不顾赫连澈的在三反对,直接抱着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主子!”   侍蓝见自家主子突然被公子言打横抱在怀里,顿时紧张的不行,直到公子言说只是醉酒,这才放下心,连忙步履匆匆的领着公子言朝赫连澈的卧房走去。   “侍蓝,准备清水和干净衣服。小狼,去准备醒酒汤,小虎,你去把我的金针拿来。”一进屋,公子言就吩咐着随从们去干活,自己则是小心翼翼的把赫连澈放在了床上。   “傲雪的酒虽然没有西元的烈,但那也不是白开水!你晚上喝那么多,活该你醉!”   “我这不是···开心么。”赫连澈见公子言虽然语气上对自己骂骂咧咧十分不满,但是动作上却十分的轻柔给自己拖着鞋,眼底顿时溢出丝丝笑意“这里有侍蓝就可以,你去休息吧。我让下人给你准备房间。”   “休息不急,等我给你扎完针再说。”澈澈甚至本来就虚弱,醉酒更容易出事,所以她必须帮他把酒精化解掉。   “你···你干什么。”赫连澈见公子言突然动手解自己的腰带,又急又羞,想要阻止她,可是偏偏身子软的厉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解开自己的腰带,然后把自己的外袍给脱了下来。   “隔着衣服怎么扎针。乖,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公子言好心的库安慰了他一句,谁知赫连澈却像是被踩了尾吧一般突然炸毛。   “你敢!”赫连澈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你把侍蓝叫来,这里不用你!”   “澈澈。”公子言看着面色绯红,眼眸水润,紧紧拽着被子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可爱慌张的赫连澈,明亮的眼眸忍不住一沉“你这样子根本就是在引诱爷犯罪。”温柔似水的翩翩公子突然变成无辜惊慌的小白兔,这么大的反差萌会让她按捺不住心底的**的。   “我···我···”   “算了。”公子言见他眼睛湿润的像是要哭出来,于是无奈的扶额起身“我把侍蓝叫过来让他好好地照顾你,你这样子我也没法给你扎针,一会儿小狼把醒酒汤端来,你喝了它就赶快睡吧。”   “那···那你呢?”赫连澈见公子言突然站起身,心底突然升起丝丝失落感。   “我去休息。省的我在这里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无缘无故的被人看成饿狼的公子言郁闷的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后便抬脚离开。身后的赫连澈见她略显落寞的背影,嘴角在勾起的同时心底却微微有些失落。   如果躺在这里的是宫晟天,那么她一定不会这么彬彬有礼吧。   赫连澈躺在那里,一边感激公子言对自己的呵护,一边又纠结于公子言对自己的有礼。殊不知皇宫中,某人在得知公子言去向后气的彻夜难眠。   ------题外话------   偶:哎,今天差点写着写着就把你写成渣男了,你说万一我没让你抬脚离开,而是让你俯下身子亲吻澈澈,你会亲么?   公子:···我有的选择么?还不都是你的意思?   偶:···可是亲了你就真成渣男了!为了你的名誉我不能这么做!   公子:我还有名誉?再者说···抱都抱了···亲不就···   偶:···你其实还是想成为渣男吧。   公子:不!澈澈是我的男神!我不能玷污他!   偶:你只是想染指他!   公子:···你走!   T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会去找你!   公子言回房后并没有立即休息,而是让小虎迅速去忘尘楼让他们打探大秦和齐燕两国边境摩擦的真正原因,以及最新战报,另外,对于边境驻守的将领也要求有一个详细的名单介绍。小虎没考虑那么多,领命就离开了,倒是刚进门的小狼,听到公子言的吩咐,眉头一皱。   “公子。”小狼关好门窗,确定周围没什么人后,才走到公子言面前问道“可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为何这么问?”公子言喝茶的动作一顿,眼睛微微上瞟。   “公子以前从来不关心国家之间的争执。”   “那是因为以前的局势都没有现在紧张。”公子言抿了口茶,瞥了眼对面的座位,等小狼坐下后,这才低声道“等明天那些人看完样本,你就带着结果去矿上告诉清航让他准备动工,然后你就待在矿上,什么时候让你回来你再回来。”   “公子有事情不带着我们?”小狼听到这话顿时不满的从座位上站起身“公子,不是说好了你去哪里都带着我和小虎的么!为什么现在又说话不算数了?”   “我说是什么事情了吗你就站起来?”见小狼的轴性子突然上来,公子言不爽的两眼一瞪“坐下!”   “那公子要保证不管去哪里都带着我和小虎。”小狼难得倔强起性子“或者是不带小虎光带我一个也行。”   你这么损小虎知道吗?   公子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难道我和澈澈约会你也去?”   约?约会?   小狼脸上有片刻的懵逼,见公子言对他招了招手,便听话的坐了下来。   “澈澈还有大后天就要离开了,我这两天会陪着他。他一走,我们就离开。”   小狼眼前一亮:“去哪儿?”   “忘尘楼。”   “然后呢?”小狼眼神急切的看着公子言“公子肯定还有计划对不对?”   “对。”公子言放下手中的茶杯,对上他略含不满的眸子“但这计划只是我一个人的计划,与你和小虎无关,你们在忘尘楼等着就行。”公子言知道自己有事瞒不过他们俩,索性就告诉了他。   “不可能!”小狼一扭头,气愤的看向一旁“公子若不让我们跟着,那干脆打断我们的腿,而我们就算是断了腿,爬也要爬过去!”   “你这臭小子果真平时不浑,一浑起来就让人牙痒痒!”见小狼这么倔,公子言心底又气又暖,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放软了声音“你知道我干什么去么你就跟着?万一去了就回不来了呢?”   “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不管去哪做什么,我们都跟着!”   “你···去去去,滚去睡觉!”公子言见他油米不进,索性一挥手下了逐客令,谁知那混小子性子一耍,抱着剑直接睡在了外间的软榻上,而小虎回来后,竟然连问也不问,让人拖来一个躺椅,凑活着就躺在了门口了。   这两个死小子,她要是真想跑还轮得到他们两个人围的?   公子言早上起来见他们二人还闭着眼睛睡得正香,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小心翼翼的绕过他们朝屋门走去,可是手刚放在门框上,背后就传来两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头疼么?”公子言蹙着眉头转过身看向他们二人。   被摔得头昏眼花的小虎嘴巴一撇:“疼。”   “疼就自己找药去抹抹!我去看看澈澈,你们去准备早点。”   “那公子···”   “老子这边事情还没处理完跑什么跑!”公子言没好气的吼了句小狼,见他抿着嘴低下头去,这才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公子言到赫连澈院子时,赫连澈正坐在门口喝茶,见公子言摇着扇子一路轻快地走来,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连忙接着喝茶的动作低下了头。   “澈澈,这些人都是干嘛的?”公子言一进院子就注意到了那些不断进进出出的下人们,因此也就错过了赫连澈脸上的不正常,等她看向他时,赫连澈已经整理好心情,平平淡淡的看向了她。   “还能干吗的?这都是收拾东西的。”赫连澈给她倒了杯清茶,然后看着她在自己对面坐下。   “收拾东西?”公子言将扇子一收,诧异的看向他“你后天才离开,现在收拾东西是不是有些早?”   “改时间了。”赫连澈轻叹了口气,瞥了眼一旁的侍蓝,示意他把屋门关上。   “什么时间。”公子言见赫连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心底咯噔一声,隐隐中似乎猜到了什么。   “早上刚传来消息,皇上三天前吐血晕倒,到现在还没醒。我需要赶快赶回去。”赫连澈的声音低沉中透着一股凝重,毕竟他现在所逍遥的一切是因为皇上还在,那些个心谋不轨之人还不敢拿他和小太子怎么样,而一旦皇上病危,小太子就成为那些人的目标,那么他···也就危险了。   “你是需要赶回去。可是···”公子言懊恼的一低头,惆怅的看了他一眼“我还想着今天天儿好陪你出去游湖呢!”他这一走,她和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什么时候有时间见,再见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   “游湖只能等到以后了。倒是你···”赫连澈见这两天体型略有削瘦的公子言,眉头微微一簇“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不管干什么,都留着条命回来,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说过要保护我要疼爱我一辈子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放心。”公子言听他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严肃又认真,唇角一勾笑了“我注定是祸害千年的主,我不同意,谁敢收了我?”   “你到知道你是个祸害!”赫连澈见公子言眉头一挑,傲娇强横的小模样,只觉得一直积压在自己心头上的阴郁一下子消失了。再想想自从和她相遇以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果真每次都险而挺,可偏偏她却有着化险为夷的本事。“等我那边的事情一稳定,我就去找你。”   “找我?你去哪里找我?”公子言眉头一挑,笑意盈盈的看向他,见他眉头一挑,道“澈澈,你不用牵挂我,你安心的把你自己的事情办好就行。我以后需要你帮助的时候,自然会开口,而且到时候不用你找我,我自然会去找你。”   “你只要敢提,我就敢帮。”赫连澈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无论任何事。”   “包括给爷暖床?”   “······”   “哈哈哈!不逗你了!”公子言从座位上起身,见赫连澈故作镇定的低头喝茶,将扇子一收,笑了“你要走了,我再给你调理一下身子,把衣服脱了。”   “······”   御书房里,持续盘旋的低气压让一旁伺候着的小顺子等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只能看着上面冷峻严肃的帝王周身散发出越来越恐怖的气息。   “爷,赫连澈要回西元,公子去送他了。”   “什么!”龙案后正在批改奏折的宫晟天唰的站起身,大步从台阶上走下来“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还没出门,不过快了。”   “拿便服来!随朕去城门!”   “是!”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马车里,公子言靠在垫子上一脸的郁闷,坐在他对面的赫连澈见她故作憔悴的模样,顿时被逗乐了:“只是不陪你游个湖,你至于么?”   “岂止是游湖啊。”公子言长长的感慨了一句“早知道你今天就走了,我昨天说什么也要沾点儿便宜啊!毕竟某人醉酒比那晴天下雨还稀罕啊!”   “······”   “咳咳。”赫连澈想起昨晚自己晕晕乎乎的时候干的那事,说的那话,俊脸又忍不住一红,但是又不想在公子言这小流氓面前低下头,便壮着胆子故作淡定的对上她笑眯眯的眼睛“那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你敢占么?”   “你不应该问我敢不敢占,应该问你敢牺牲多少。”   “······你是女的!”赫连澈见她转着一双明亮的凤眸上下打量着他看个不停,脸终于忍不住一红。   “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被掰弯。”   “······”   “公子,到城门口了。”   就在车里的气氛愈发窘迫的时候,小狼的声音突然传来,赫连澈身子一颤,手里的小瓷杯扑通一声落在桌子上,里面的茶叶水哗的泼了出来,赫连澈连忙躲闪,但仍有少许茶水迸溅到了衣服上。   “没那脸皮还学那人调戏老子。”公子言无奈的拿过一旁的帕子将那桌上的茶水抹去,见赫连澈红着脸瞪着自己,嘴一抿,从座位上起来“我先下去,你收拾完再下来。”说完,不看赫连澈什么反应,撩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下来。   “公子。”   小狼见公子言心情大好的伸了个懒腰,便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可还没开口,公子言一个眼神就斜了过来:“别过来,我这两天不想和你说话。”   “你就是不给属下说话属下也要给你说,不管你去哪,属下都跟定了!”   “你···”公子言气着又想骂他,可这时后面的马车也陆陆续续跟了过来,赫连澈也掀开帘子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我抱你。”公子言伸开双臂走向赫连澈。   “不用!”赫连澈脸上刚消下去的温度瞬间升起,看见公子言伸过来的手臂像是看见怪物一般吓得脚步一退。   “好好,那我扶你下来。”公子言收回一只手,另一只手却依旧固执的高举着,语气虽然平淡,但看向赫连澈的眼神却满满都是强横。   “你···”赫连澈被他的无赖给气到了,深吸一口气放眼看去,结果却意外的看见了宫晟天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   “雪皇?”   “雪你妹!这时候别跟老子提那个人。”公子言正对着赫连澈,所以根本没发现宫晟天的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大树下。倒是宫晟天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一直背对着的那么身影,等赫连澈一出现就迫不及待的朝他们走去,谁知刚到马车边就听到公子言那充满嫌弃的口音。   “不是,我是说···”   “说什么?把手给我!不然你还准备在那上面看风景么?”公子言烦闷的打断他的话,伸出去的手一晃,对着他催促道。   “我···”赫连澈看了看宫晟天那阴寒冷酷的脸,又看了看对着他伸着手眼神明亮的公子言,最后一咬牙,伸过手去。   “这就对了嘛。”接过澈美人伸过来的纤纤玉手,公子言彬彬有礼的扶着他下了马车,然后脖子往后一伸“侍蓝他们也过来了,你路上小心,我就不再往前送了。”   “嗯。放心。”赫连澈对着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一旁自始至终被公子言忽视个彻底的宫晟天“苍兄,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要走了,过来送送。毕竟朋友一场。”宫晟天见赫连澈看过来,启唇说道,但是眼神却有意无意的往两人还拉着的手看去。   “是吗,多谢。”赫连澈点头一笑,然后看向公子言还拉着自己的小手,正犹豫着要不要抽出来时,手上突然一凉,然后整个人突然毫无征兆的被人抱住。   “澈澈,路上小心,回去后万事安全为上。”公子言坦荡荡的说完这句话,然后嘴巴一偏凑到赫连澈的耳边,继续低语道“我那边稳定下后就派人去通知你,你想找我就去西元的忘尘楼或是尽君欢,带话给掌柜就能联系到我。”   什么!   尽君欢!   赫连澈瞳孔一缩,心底就像是平静的湖水突然被投入一颗巨石一般掀起巨大的浪花,直冲击得他脑子一懵,呆滞了一下才清了清嗓子道:“···好。”   确认到他的回复,公子言这才放心的后退一步松开抱着他的手,见他虽然依旧故作淡定的唇角微勾,但是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却是温柔着掺杂着丝丝恼怒,眉头忍不住微微一挑。   “时候不早了,谢兄该上路了。”   宫晟天死死压住心底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淡然,只是说到“谢兄”两个字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狠劲儿,还是让公子言和赫连澈给听出来了。   “这样吧澈澈。”公子言双手后背,忽视身侧之人身上传来冷气,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路途长,时间紧,我派人一路暗中护送你们,等到了西元再让他们回来。”   “不用这么麻烦,我不会有事的。”赫连澈见公子言自始至终都眼不斜视,直视着他的眼睛,就知道她这一次是真的给气到了。眼神略带同情又略带幸灾乐祸的朝宫晟天看去,谁知那人正微侧着头偷偷斜眼看公子言。刚才还冰寒冷魄的眸子里,此时满满的全都是温柔和思念,眼角处溢出的还有丝丝的几抹哀怨。   也不知道这样子做,究竟是谁折磨谁。   “没事,那群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跑跑腿就当减肥了。”说完就看向一侧的小狼,让他去安排。   “好吧。”赫连澈见公子言这么强硬,便不再坚持,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再次看向二人“我该启程了,保重。”   “保重。”   “路上小心。记得想我。”   “······好。”   马车渐渐驶远,西元的旗帜也在尘土飘扬中渐渐消去痕迹。公子言从袖中拿出银扇遮挡住头顶上洒下来的阳光,对着小虎使了个眼神:“走,去矿上。”   “等一下。”低沉的声音响起,宫晟天看着那个自始至终一直侧对着他的身影,背在身后的手紧紧一握“公子就没什么想对朕说的么?”   “作废的合同给你看了,画过的图纸我也给烧了,在下觉得已经没有什么疑问了。怎么···”公子言慢慢侧过身子,终于正眼看向公子言“雪皇还有疑问?”   “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在公子府住了?”对上他的眼睛,宫晟天急切地回道。   “本公子去哪里是本公子的自由,在下觉得没有那个必要给雪皇您一一回禀。”公子言口气冷冷清清,回答的也甚是客套,这种语气,终于成功的激怒了宫晟天。   “你非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   “你一口一个‘朕’,又何必在意我说话的语气?再者说,你不是说你不想再见到我么?”公子言的语气终于带了一股凉意。   “我···”   “雪皇如果没有事就请让开,其他国家的使者还在等着在下。”说完,抬脚擦身往前走去。   “你现在改疼赫连澈了对吧。”宫晟天转过身看向公子言离开的背影“你说什么只要我是你的,你就是我的根本就是在骗我对不对!”   脚下的步子因为这句话终于顿住,公子言看着前方路边的杨柳,眼底微起波澜。   “说什么以后除了祁玥只抱我一个,你根本就是从头到尾就是在骗我!骗我!”   微风平地而起,卷起地上的黄沙起起沉沉。头顶的太阳越升越高,灿烂的光线照在身上,非但不暖,反而让公子言感到刺心的凉意。   “听你这么说···”白色的衣袍慢慢转身,泡脚的刺绣滚滚间入奔流的海水,对上那一双布满失望伤痛之色的眸子,公子言默了一下,道“我们之间的确还有好多帐还没有算,是不能就这么匆匆忙忙的断了关系。”   “你···你什么意思?”宫晟天吞了口吐沫,不明白公子言话中的意思是为何。   “我会去找你。”公子言一字一句坚定道“宫晟天,我会去找你,然后···一笔一划,算清楚我们之间的帐!”   ------题外话------   不知不觉已经是星期三了,距离第一次越来越近了。嗯,激动么?我看群里投票,基本上都要求公子在上啊!   ☆、第一百九十章 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夜深香霭散空庭,帘幕东风静。   宫晟天将最后一本奏折批改完后,殿外已经月上树梢,桌上的茶也已经凉透。墨白从幕后走出,看着扶额闭眼休息的宫晟天,低下头:“爷,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嗯。”   皇宫里,一片安静。   除了皇帝寝宫灯火通明,其余宫殿无一例外都是一片漆黑。偶有几声虫叫声飘飘荡荡,更衬得这偌大的皇宫安静空荡。   宫晟天借着前面太监那微弱的灯光看着一路走来的殿宇,眼前渐渐浮现出往日这里灯火通明的景象。那时候,这皇宫里处处莺歌燕舞,欢声笑语,月光照在琉璃瓦上,反射出来的光芒衬托着这皇宫如同天上的宫阙。而如今,野草流萤,柳遮花映,曾经被那些无数女人争夺的宫殿,只剩下台上雪,门前霜。   “皇上,浴汤已经准备好了。”   “嗯,朕知道了。”   寝宫里,小顺子早早让宫人备好了浴汤,见宫晟天面无表情的走进浴室,挑着眉头刚要跟进去,一条胳膊突然横在面前。   “让爷一个人静静,你们都出去吧。”墨白冷冷的看着他们说道。   “是。”小顺子不敢违抗墨白的指令,对着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神,就带着宫人们退了出去。墨白则站在浴室门口,只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这才转身离开。   ‘宫晟天,我会去找你。然后一笔一划···算清我们之间的账!’   算账···他和那个混蛋之间还有什么帐可算?   扯过一旁架子上的浴巾,宫晟天随便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就拿起放在一旁的浴袍穿在身上。湿漉漉的长发打湿了衣服也不要紧,眼前晃荡着,全都是前天上午,那个人看向自己的冰冷眼神。   他和她···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宫晟天仰头一闭眼,心事重重的从浴室里走出,一步一步的朝卧房走去。晶莹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到地上,在大红的地毯上留下一块又一块暗红的印记。暖黄的光晕照在他沐浴后还泛着红晕的脸上,翡翠般的眼眸如琉璃般剔透晶亮。清凉的夜风透过窗户飘进屋内,将室外的野花香卷入鼻中,睫毛轻颤间,脚下的步子却猛然一顿,然后慢慢的抬起低垂的头,像左边看去。   红木椅,小方几,明珠为灯,薄纱为罩。   晚霞紫系襟纱衣柔软轻薄如天边云锦,领口的浅色鸢尾枝叶缠绵,花枝颤烂,玉带缠腰,不盈一握,柳眉入鬓,凤眸含笑。坐在桌子上驼着背,翘着二郎腿,如烟长发用玉带高束,唯留鬓前两绺飘逸而下。眼底眸光闪闪,手中的银扇轻轻敲敲,见他扭头看来,唇角一勾,手中银扇一挥,银光闪闪间宫晟天只觉得冷风突起,抬手遮挡之际,殿内的门窗“砰砰砰”已经关上了。   “宫晟天,我来找你了。”   清冷的声音凉如夜色,宫晟天放下遮挡的手,看向歪着头看向他的少年:“嗯。”   “嗯?”见他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公子言唇角一勾,从桌子上跳下来“说吧···”   “说什么?”宫晟天不解的看他踱着步子从自己面前走过,然后在靠近窗边的榻上坐下。   “你说呢?”公子言挑着眉头看他“当然是把你对我的不满全都说出来啊,只有这样子,我才能和你算总账。”   “算总账?”宫晟天唇角一勾,眼带讽刺的看向他“公子言,你觉得我们俩之间的账算的完,算得清么?”   “算不完也要算,算不清也要清。”公子言唰的打开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扇着凉风,扇面上的兰花暗纹在暖黄的光晕中隐隐绰绰,粼粼若湖水,折射出的点点流光倒映在黑曜石般的瞳孔内,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   “宫晟天,我是个骄傲的人,我不可能在别人说不想再见到我这句话之后,还三番五次的出现在那个人面前。所以···”对上他微颤的眼睛,公子言一字一句道“咱俩今天还是做个了结吧。”   “了结?你竟然对我说了结?”宫晟天慢慢握紧双手,碧绿的眼眸上开始泛出红血丝“你曾经亲口对我说我若是你的,你就是我的,会陪我到永久,现在你又对我说我们俩做个了结···你究竟还不记得你在我娘宫殿前说的话!”   “我记得!”公子言的表情依旧是平平淡淡,波澜不起,唯有声音比刚才略显凉意“我以前对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记得,甚至于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的场景我也都记得。可是我也没忘记我说这些话的前提。”   “宫晟天。”公子言轻摇着扇子,背后的镂空木窗外,繁星闪闪,夜色沉沉,一缕夜光飘柔似水,轻轻的披到少女削弱的肩头,在地上投下如水的剪影。   “我说过···只要你还是我的,我就是你的,不离不弃,一辈子独属于你一个人。可是···”如墨的眼眸看向男子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的躯体,向来清澈的湖面此刻却像是升起青烟一般渐渐地笼罩了那一份清明“宫晟天,你真的还能确保你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翡翠般的眼眸微微一眯。   “你说呢?你以为你晚上偷偷地去见那些男男女女没有人知道么?”   “我根本就没有碰她们!我只是看他们一眼就走了!”   “哦?是吗?”公子言冷冷一笑“那紫嫣呢?以前说人家有体臭的是你,现在喊着她夜游御花园的也是你。难道这一个你也只是看看?没有半点别的心思?”   “有!这一个有心思!”宫晟天深吸一口气,对上那一双暗含讽刺的眸子,道“我见她的唯一心思就是想看看你的态度,想看看你的反映。可是你竟然漠视···最后跟着赫连澈走了。”   “怎么?我跟着澈澈走了还有错了?”   “当然有!”宫晟天突然愤怒地吼了起来“你不理会我却去关心他!你这是背叛!背叛!”   “未曾忠诚,何来背叛?”   “!”   “那日御书房,你亲口说将傲雪国士兵放在我这样一个来路不明之人手中你心底不安,既然你心底不安,对我不信任,我又何必一心一意对你好,更何况我不是你的下属,又为何要对你忠心!”   “······”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见突然沉默下来的宫晟天,公子言笑了“我们俩之间,始于交易,也终于交易。中山宝藏后,你说过,中山一别,你我二人以后形同陌路。可随后你又找我助你复仇大计,我帮了,你以矿山为酬,我也应了。按理来说,我们俩之间已经清了,可是后面呢?西元一路,赫连一劫,还有回来帮你肃朝政,清贪官,你自己说说,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我又是因为什么帮你做那么多!”   “我···”   “是不是因为我对你从来都是有求必应,有忙必帮,所以你才会觉得你要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而我公子言做了丝毫不顺应你心意的事情就是背叛?”   “不是,我···”   “不是什么?”公子言打断他的话,从软榻上站起身,踱着步子朝他走去“你说我对你是背叛,宫晟天,你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情人?朋友?还是高高在上的定山王?或者是尊荣天下的傲雪国皇帝?”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属下!从来没有!”听公子言这么一说,宫晟天顿时慌了“你要相信我,我没有!”   “你未曾信过我,我又为何要信你?”   “混蛋···”   看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眼神冰冷,语气凉薄,明明胸中翻滚着怒火,语气却依旧如拂面春风般轻柔的少女,宫晟天滚动了下喉结,想要伸出手去抚摸那在月光中如鸡蛋般清透的脸颊,谁知却被一把银扇毫不留情的挥开。   “宫晟天,我们来算账吧。”   “混蛋,我没有不信你。我···我当时说的是气话。”宫晟天知道那天御书房说的话有些浑,有些重,事后他也后悔了。只是碍于心底的那一点点而自尊心,所以才一直僵着···没有主动去···认错。   “气话?”公子言听到这两个字笑了“宫晟天,我们俩生了那么多次气,我耍过那么多次的浑,你可曾听过我说过这样的话?你可曾听到我对你宫晟天说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不信任你?宫晟天,有的话能说,而有的话不能说。你要是心底有一点点儿在乎我,你就不会说出那种话!”   “可你骗了我那么多!瞒了我那么多!你知不知道我心底有多不好受!”   “公子言从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就是一个谜。没有谁知道他来自哪里,他属于哪个国家,甚至不知道他究竟叫不叫‘公子言’。天天,连清航都知道我本身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你为何到现在却又偏偏指责我对你瞒了那么多呢?”   “因为···因为我是宫晟天,不是苏清航,更不是赫连澈。我想和你过一辈子,这样的我,难道没有资格知道你的一切么?”   “过一辈子?”听到宫晟天的这句话,公子言非但没有感动,反而讥讽的笑了“一个听到我是女的就对我失望之极,冷言相加的男人,他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要和我过一辈子?”   “那是因为你对我说你是男的!”   “可我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公子言将手中的扇子收起,然后一把抓住宫晟天的手腕“无论女装也好,男装也罢。我公子言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从未做过对不起宫晟天任何事情。我公子言坑过天,坑过地,坑过中山,坑过西元,唯独对你!我公子言没坑过,没毁过,唯独除了性别。难道对你来说···我是男是女,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你说呢?”宫晟天听到这话突然安静下来了“或许你有难言的苦衷,可是你就没想过,你把我掰弯了,我万一真的对你恶心了该怎么办?我万一就这么——”   “那只能说明,你对我的感情还不够深。”   “不够深么?你知道我对你说我想把你封为我的男后!男后!”   “所以你就觉得···你对我付出很多了?”公子言的眼底,渐渐浮现出丝丝嘲弄“做我公子言的男人,第一个要求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把我摆在首位。把我当做他的唯一!区区男后,又有什么可值得夸赞的!”   “你!”   宫晟天瞳孔一缩,看向公子言的眼神突然有些震惊,还有着稍许的陌生。他知道公子言和他一样是一个占有欲极强,霸道狂妄的人,只是她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以至于当她突然说出自己的占有欲时,他才惊愕的发现,她对他的要求,原来比他要求她的,还要多。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告诉我?”宫晟天低哑着嗓子问道“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要求那么多。”   “因为我想着让你自己发现。”公子言冷硬的语气也一下子松软下来“什么事情我都可以逼迫你,唯有感情,我求一个心甘情愿,我想让你一步步宠我上天,可偏偏却是我,一步步将你宠上天。以至于让你说出‘来路不明’这四个字。”   “对···对不起。”   “我从来不对别人说对不起,因为我知道这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三个字。”   “既然这样···”宫晟天的喉咙微微有些发痛“你还对我说这些干什么?你不是准备···和我了结么?”   “因为我说了,要算清楚账,才能和你了结。”   “那你准备···怎么了结?或者说···你准备怎么处置我?”话说到最后,已经带了些讽刺。   “你说呢?”公子言下巴微抬“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题外话------   姨妈君驾到,原谅我现在才更新。明天作为补偿字数会增加。(づ ̄3 ̄)づ╭?~   ☆、第一百九十一章 以身还债   “清楚···我怎么会不清楚!”   宫晟天一把甩开公子言抓着自己手腕的手,闪耀着一双碧红妖冶的眸子,气冲冲的走到垂落的纱帐前,唰的拉开那被夜风吹得飘起的帐幔,一边用手指着里面,一边转过身,红着眼看向还立在原地的公子言“自始至终,你要的不就是它么!不就是它么!”   溶溶月夜,袅袅轻风。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花蕊细腻可辨,光晕之下反射出温润的流光,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踩在上面,可谓是步步生莲,一步一芙蓉,径直通向那让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帝王榻。   “我猜对了吗?”宫晟天背对着身后的龙床金帐,面露讽刺的朝表情淡漠的公子言看去“你从一开始想要要的?不就是这个?不就是这个!”说着,一把扯开身上的浴袍,露出里面精壮的胸膛。   “对啊···”沉默了许久的公子言在宫晟天扯开自己衣服的刹那,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不过就像是蜻蜓点水一般,细波荡漾之后就归于了平静。但是脚下的步子却已经迈出,在那一双充满嘲讽的眼神中,朝他走去。   “从第一眼看到它的那一刹那,我就被它给迷住了。”纤纤玉指,晶莹剔透,轻轻地按到那滚烫起伏的胸膛上,然后顺着肋骨慢慢的向后移动。   “果真,最了解我的人还是你。”感受到手掌下的起伏越来越急促,上方喷洒在额头上的气体也越来越灼热。公子言慢慢的抬起头,对上那一双被猩红的血丝布满的翡翠眼眸,唇角一勾,将眼前之人猛然带进怀里,然后在他僵硬着身体往后仰时,慢慢的贴到他的耳边“你猜对了,我对你贴心贴肺做的那一切,就是为了你的身子。那你现在···可愿意拿它来还债?”   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暴起,湿润的长发紧紧贴着脸颊带来一阵冰冷。怀里的幽香,一如既往地沉醉,但唯有这一次吸入肺中,疼得他几乎难以呼吸。   “愿意。”   细微的声音犹如蚊呐,被风一吹,就像是蒲公英一般四处散开。公子言睁开眼睛,看向眼前的龙床软塌,直到被人伸手推开,这才对上那人不知何时安静下来的容颜。   “我愿意。”   “以身还债,呵呵,真没想到雪皇竟然真的舍得。”公子言半勾着唇角,眉眼含笑,但是眼眸却清冷如寒星,原本闪烁着的最后一丝温度,也那一声坚定的声音传到耳中后,彻底给震碎。   “皮囊而已,只要能还债,有何不舍?”下巴微抬,尽管已经痛得无法呼吸,但是嘴角边还是挂上了他一如既往的狂妄笑容。就像是他从来没···在这个人面前低下头过。   “那真的是太好了。”轻轻的拍了拍手,星空般的眼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猛然搂住他的腰,身子一转。   “混你——!”   “砰——!”   尽管身下是厚厚的床褥,但是被人狠狠摔在床上的那瞬间,宫晟天还是觉得头部传来一阵闷痛,眼花昏眩间他刚刚闭上眼睛,胸膛猛然被人咬住,然后一种撕扯的疼痛让他唰的睁开还没闭紧的眸子,同时双手也紧紧抓住了身下的毯子。   “呵呵···很痛?”公子言抬起头,然后当着宫晟天的面儿,伸出丁香小舌将沾在唇瓣上的血迹卷起带入口中。   “你···你开心就好。”宫晟天嘶哑着嗓子说完这句话,就再次闭上眼睛,只是等了好久,那撕扯的感觉也没有袭来。   “你以为你这么咬着牙闭着眼不出声就行了么?”公子言单手撑着额头,侧卧在宫晟天的身旁。见他不安的滚动了一下喉结,然后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她“从初见到现在,我忍了那么久,怎么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放过你呢?”   “那···那你想怎么办?”宫晟天移开视线,看向头顶的明珠纱幔。   “下去,把龙袍穿上。”公子言突然声线一冷,面无表情的说道。见宫晟天诧异的抬头看来,嘴角扬起一抹讽刺“怎么?不是我想怎么样都可以么。”   “你!”宫晟天看着眼前看似玩味儿说闹,但是眼神却处处流露着认真的公子言,牙一咬“好。我穿!”   一袭金线龙纹滚边儿的黑袍,质地如水柔和,五爪金龙呼啸而上盘旋至肩膀,勾勒着他修长精壮的身形,那双碧若翡翠的眼眸眸,淡漠疏离,一眼就让人结成冰柱,却又如同黑不见底的漩涡,吸附着人的三魂七魄。   “这样满意了吗?”宫晟天双手后背,下巴微抬,眉眼间流露出的丝丝傲气,仿佛他此刻面对着的并不是侧卧榻上的俊俏公子,而是叩首臣服的万千群臣。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霸气,更如同一把火一般彻底撩起了公子言蠢蠢欲动的内心。   “过来。”公子言对他抬了抬下巴“一边脱着,一边走过来。”   “公子言!你不要太过分!”回味过来公子言话的宫晟天彻底恼了,双手紧握,横眉怒目的朝公子言吼去。   “过分?我帮助你穿上这身衣服,如今我让你当着我的面把它脱下来又怎么了?”公子言勾着唇角,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玩味儿“又不是让你退位,怎么?一身衣服而已,舍不得么?”   “你明知道,你这样做是把我——”   “把你什么?把你的尊严踩在地下么?”公子言右手轻敲着支起的膝盖,看着强压著怒火的宫晟天,凉凉的开了口“在那个客栈我让你过来,你过来了,如今不过是换了身衣服而已···既然玩儿不起,又何必说什么随我开心?难道你当了皇上,尊严就比以前还要高贵了?还是你觉得···在我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面前做——”   “够了!”宫晟天大吼一声,打断了公子言喋喋不休的自嘲“我脱,我脱!”   生活中发生的情景,总是有让人惊讶的相似。就像是侧卧在客栈软榻上等着宫晟天一步一步走进自己怀抱里的公子言,从来都没有想过,未来会有一天,她竟然会面无表情的,看着宫晟天一边拖着衣服,一边迈着屈辱的步伐走向自己。   腰带、发冠、龙袍、靴子、里衣、裤子···   宫晟天从来不知道,原来从屏风到到龙床的这一段路是那么长。每迈出两步,就有一件衣物落地,而等他走到床前时,身上除了一件亵裤,其余的全都东倒西歪的散落在地上。而这一切,都还要在某人或冷或嘲,或笑或恶的眼神中进行。   “现在···你满意了么?”   颤抖着身体,宫晟天按照公子言的要求爬上床,然后在她的身边躺下。夜风拂过他几乎**的身体,在他细嫩的皮肤上激起一个又一个细小的鸡皮疙瘩,下意识想要伸手却抓身边的被子,伸到一半才猛想起所有的棉被都在身侧之人的背后。   “怎么?冷?”公子言注意到了他身体的异样感,直起身子仔仔细细的顺着他紧闭的眼眸、高耸的鼻梁,紧抿的薄唇然后慢慢的顺着他的脖颈滑到他精致的锁骨处,最后再在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中,慢慢的转动眼珠,朝下看去。   “看够了吗?”哑着嗓子,宫晟天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作为货物被人打量的感觉,虽然公子言不言一语,但是她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却如燃烧的火把一般烧的他体无完肤。而这还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火焰之下还在跳动着的心,那可以前只会羞怒最终会奔向喜悦甜蜜的心,如今却像是深陷泥潭一般,越调越冷。   “看够?我怎么能看够?”手一挥,床上的帐幔簌簌而落,遮挡住头顶的明珠,也遮挡住屋外投进来的月色。见宫晟天身子猛地一僵,眉头一颤一颤,心底一软。   “天儿···”一个翻身,轻轻地压在他的身上,右手顺着他的眉眼拂过他的脸颊,最后轻轻的勾住他的下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宫晟天缓缓睁开眼,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公子言,吞了口吐沫:“什么···日子?”   “从情人谷的黑火莲花算起,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一百二十天;如果从中山国国宴算起,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一百天。你说···这算不算是个日子?”顺着他紧绷的脖颈下滑,最后慢慢的抚上他的胸膛,按住自己刚才咬破的伤口。   “唔——!”   宫晟天吃痛的闷哼一声,然后紧紧地咬住下唇。感受着那透着凉意的手指在自己的胸膛上的轻轻地打着圈儿,将伤口里渐渐溢出的血红像是抹胭脂一般一点点儿晕开。   “公子言···你究竟想干什么···就不能···啊···给我给痛快吗!”宫晟天一方面承受着伤口再度裂开的痛苦,一方面又要煎熬着身体因为公子言的举动自然而然升起的生理**。身下的床褥早就被他紧紧地抓在手里,豆大的汗珠更是不要钱似的从他的额头上滚落。   “既然是你主动爬到他的身边求我要了你,那么我怎么要,如何要,就是我的事情,只需要躺着就行。”听到他的痛苦声,公子言没有丝毫的心软,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倒映着男人胸膛上自己用鲜血画作的梅花图,唇角微微勾起“我保证,这绝对是本公子这本子画过的···最好的梅花。”   “你···你恨我?”   宫晟天梗着脖子,偏过头朝身边的公子言看去。   “恨?为什么要恨?”公子言轻声一笑,然后扭头看上宫晟天,见他唇瓣上已经被自己咬了一个深深的牙印,不由得伸出手去,轻抚上那唇瓣。   “啊···沾上了。”   晶莹剔透的血珠如同叶尖的露水,沾在宫晟天被自己咬得发白的唇瓣上,红白夺目的煞是好看,公子言探过身子刚想看个清楚,自己抚住他唇瓣的手却被他突然抓住。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紧紧地抓着公子言的手腕,宫晟天企图从那一双水润的眼眸中看到一丝一毫的心疼或者是怨念,但是没有,它就好比是一面镜子,清清楚楚的倒映着自己的面容,不留感情,不留痕迹。   “有什么可回答的?”公子言懒懒的对上他的眼睛“你为什么觉得···我是恨你?而不是我本来就想这么对你?”   “你不会。”宫晟天想都没想就将这三个字脱口而出,等他说出来后,才发觉自己对公子言的信任究竟是到了一个多么让他恐怖的地步。   “我怎么不会?”顺着他抓着自己手腕的力度,公子言重新在他的身边侧卧下,见他扭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眼底闪耀着丝丝希意,公子言不由得垂眸笑了“天儿,你不要搞错了,我不是来和你和解的,而是来和你的断绝关系的。”   “那断绝关系以后呢?”宫晟天紧紧地抓着公子言的手腕,脸上终于浮现出丝丝慌张。   “断绝关系之后,我的一切···已经与你无关了。”轻描淡写的说完这句话,公子言侧卧的身体突然一个翻身压在他的身上。见他再次吃痛的一闭眼睛,唇角微勾,然后对着那沾着血珠的唇瓣咬了下去。   “天儿,记住这一个吻,记住你自己血液的问道。记住···记住···”   “唔···混蛋···你···你还没回唔···”   没什么可回答的,公子言一手托着他的脑袋,一手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抚摸,霸道的堵住他的唇瓣不让他出声。感觉到他的僵硬和他的挣扎,滑至腰间的手在他腰间的软肉上猛的一掐,然后在他身子一颤间一路深入。   “唔···”   宫晟天身子猛地一挺,犹如鲤鱼打滚般从床上挺起,高仰着下巴,难以置信的看着公子言,那一双眼眸,如雨雾初漫,波光粼粼,点点水雾升起,最后汇集眼角,化作一颗眼泪流入鬓间。   而相比较之下,半趴在他身上的公子言,依旧眉目清清冷冷,唇角浅浅淡淡,若忽视掉她那还透着晶莹的唇瓣,她此时半敛着眼眸,神态轻柔的模样,像极了俯视众生的佛陀。   “混蛋···住···住手。”   一把紧握住那作祟的小手,宫晟天用半是恼怒,半是乞求的眼神看着身侧浅笑嫣然的公子言,脸上的绯红已如他胸前乱开的梅花,浅浅淡淡的艳红,娇羞可人,风情万种。   “住手什么?”公子言唇角弯弯,俯下身子贴到他的耳边,轻轻地含住那红如樱桃般的耳垂。然后下一秒,自己胸前的衣襟就被人紧紧地抓住。   “公···公子言···”宫晟天蜷缩着身子,颤抖着唇瓣紧紧地贴近身侧之人的怀中,抬起头想要看清楚眼前之人的模样,可是入目间全是雾蒙蒙的水汽,还有粼粼水光中一个愈发模糊的身影。   “我···我错唔——!”   唇瓣再次被人堵住,没有感情的吻再次袭来。宫晟天颤抖着睫毛慢慢闭上眼睛,然后紧紧抱住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女,熟悉的幽香再一次包裹住他,可是再也没有以往让他留恋让他沉迷的温柔。   “小狼。”   等到身侧之人彻底的熟睡,公子言一个利落的翻身,从床上翩然而下,除却衣袍略带了褶皱,清冷的面容上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刚经历了一场**的女人。   “公子。”   黑影一闪,寂静的寝宫里突然出现一抹黑色的身影。带来的夜风吹起了遮盖住床上的纱幔,露出了里面睡得正熟,一身斑驳血迹的宫晟天。   咕咚——!   小狼很没出息的吞了口吐沫,然后低下了头。心底默默地把那一身上的血印子给自家公子挂上了钩。   “准备纸张。”   “是!”   ------题外话------   女人,是一个善变的动物。以前心疼天天,恨不得扑到他的是你们,现在巴不得对他抽筋拔骨,关小黑屋的也是你们。以前嚷着要看第一次的是你们,现在喊停的还是你们。好吧,你们不就是想问我公子献身了么?我说没有,你们可欢喜?至于天天···你们一群老司机能看不明白?   群里福利今天我会酌情发放,具体内容,我还根据你们的要求来办。嗯,我是多么的宽明大度!   明天正常更新,老时间,早上八点半。么么哒!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小言儿回家了   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腕,不见月中人?   带着一身的伤痛,宫晟天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身边空无一人的床榻,连忙掀开垂落的床幔,可能是动作幅度太大,竟一不小心扯开了锁骨处的伤口,疼得他险些一头从床上栽了下来。   “还说不恨。”   宫晟天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血印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眼底除了几分无奈外,竟没有丝毫的怨恨,只是在下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混蛋···混蛋?”   下了床,宫晟天小心翼翼的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然后光着脚踩着厚厚的地毯从寝宫里寻起来人。   “混蛋?”   见内殿空荡荡的没有人,宫晟天一边系着衣服带子,一边往浴室的方向走去。走到门口步履还犹豫了一下,然后这才掀开珠帘走了进去。   “混蛋我——”   汉白玉砌成的浴池,大的可以同时容得下十几个人沐浴,水面上漂浮着星星点点的花瓣,波光粼粼犹如瑶池仙境。浴池边设置了供人休憩的软塌,还有挂衣服的屏风衣架,可是那上面···空无一物。   “混蛋?”   宫晟天心底闪过半刻的惊慌,可是一想,以前也出现过自己一个人醒来而那混蛋却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的情况,心又渐渐的平静下来。只是眉头依旧情不自禁的皱在了一起,毕竟这一次吵架不像是以前他们俩之间的小打小闹,总觉得···那混蛋像是真的生气了一般。   怀抱着这种惴惴不安的情绪,宫晟天转过身从浴室离开,拖着步子重新走回内殿,想着先收拾好这一身的血印子,再让人去打听公子言的下落,谁知中间不经意的一搭眼儿,竟看见铜镜台前的桌子上,压着一张白纸。宫晟天心底顿时咯噔一声,然后不做犹豫的走到那桌前把那纸拿了起来。   “天天:   我走了。不要问我去了哪里,我们俩之间始于合作,也终于合作,就算是还有什么恩怨情仇,昨天你也已经以身还债还清了。一百多天以前,你对我深恶痛绝,相识的第一百多天以后,但愿你依旧对我心存冷漠。山水有相逢,但相逢的却已经不再是那山那水。年少轻狂,偶然的驻足、感动、冲动,我们许下相爱相守的愿望。可要过了很久才知道,不过是彼此路过的风景。既然注定是过客,当初的邂逅,请当作误会一场。此情已断,此缘已结,如若相逢,已然陌路。天下滔滔,望君珍重。   公子言留”   “然后,你留下那么一封断绝书,就回来了?”   忘尘楼的院子里,祁玥一袭红袍妖娆的侧卧在软踏上,听着公子言给他讲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听到赫连澈知道她女子身份时,气得咬牙切齿,而听到宫晟天承认自己不行的时候,则是笑弯了腰。   “不然呢?”公子言坐在软塌的另一边,手里拿着一只酒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啄着。抬头望着头顶的圆月,眉眼间满是清冷。   “当然是顺势哄哄人家,然后再和好呗!毕竟一个好端端的大男人,一国之主,可是被你给掰弯了!”祁玥手里拿着一个苹果,一边咬着一边感慨的说道。   “如果你注意一下你嘴角边的弧度,说不定我会真的以为你在同情他。”公子言歪过头,对上祁玥瞬间僵住的表情。   “哼!本楼主才没有同情他呢!”祁玥下巴一抬,然后将手中最后一口苹果咬完,对着公子言抛去一个傲娇的眼神“本楼主这语气分明就是幸灾乐祸!”   这货倒是敢说。   公子言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扭过头继续看着头顶的月亮,那副月下自酌,孤芳自赏的模样,让祁玥忍不住冷冷一哼。   “本楼主不过回来闭个关,处理一下家事。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哎···”祁玥幽幽一叹,然后手一扬,手里啃完的苹果就化作一道抛物线落在了五米开外的垃圾桶里。见公子言面无表情斜眼看来,下巴一抬,然后施施然的从软榻上起来“亏本楼主以为你长大了,可以省点儿心了···没想到还是让人伤脑筋啊···”   “如果你走路扭得没有那么风骚,说不定我真的以为你是在关心我。”   “······”   “我真的看上去很高兴?”祁玥的背影微微一僵后,然后唰的转过身,瞪着一双水灵灵的蔷薇眸子看着她“真的没有丝毫的伤感?”   “你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你还伤感?”公子言手一挥,表示不想再理睬这个货,谁知他却像是牛皮糖一样突然黏了过来。   “哼!本楼主就是开心怎么着!”祁玥噘着嘴凑到公子言面前,见她斜着眼睛看着自己,顿时不爽的伸出双手捏住她的脸“小言儿,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不要那个宫晟天了?你今天对本楼主说的和他绝交的话都是真的对不对?”   “我骗你有意思么。”公子言白了一眼,然后伸手排掉那两只正在蹂躏自己的爪子。   “谅你也不敢。”祁玥嘴角一勾,然后心满意足的翻了个身双手抱头躺在了公子言的怀里,看着头顶的满天繁星,长长的感慨了一句“好漂亮啊。”   “呵呵。”   公子言对祁玥是彻底的沉默了,只能摇着头光笑不说话。祁玥见她这个样子也不恼,反而得意地说道“本楼主就是开心!因为我看那个宫晟天早就不爽了!从西元的时候我就想弄死他,说着在乎可坐起来还是以傲雪为重···虚伪!可偏偏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不听我的话非把他疼得要死···哼!现在分了吧,活该!”   “行行行,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行了吧。”公子言受不了他的絮叨,白眼一翻举手投降。   “你个死妮子说谁老呢!”祁玥一听‘老人’这个词,顿时炸毛了,身子一翻,两手翻腾着抓着公子言的衣领就是一扯“你个小没良心的,老子就是说了几句话你就说老子老,老子真的老吗?啊!”   “不老不老!你永远十八,永远一朵花!”公子言拽下他抓着自己衣领的爪子,然后搂住他的腰把他带进了怀里。   “我问你。”祁玥扭了扭身子,从公子言怀中选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下“你是真的对宫晟天死心了?”   “这个问题你不是已经问过了么?”   “我再问一遍怎么了?”   “没事没事。”公子言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对上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死心了,你可满意?”   “我满意个头。”祁玥头一扭,傲娇的哼了一声,然后眼珠一转,又凑了过来“我问你,你以后会不会有一天···也这么给我写一封断交信,然后一个人跑了?”   “瞎捉摸什么呢?”公子言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结果被他反手给抓住“你就说会不会!”   “不会!”公子言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公子言傲气一生,只允许我甩别人,不允许别人甩我,但是对于你···我愿做被甩的那一个。只要你还要我,我就永远不会和你断绝关系。我这么说,你放心了?”   “放心个头!当初你个小没良心的还不是把那个宫晟天哄得每天给开了花似得!”祁玥伸手点了点公子言的脑袋,嘴上说着不相信,但是眼底却有了笑意。因为公子言敢说敢做,她如今敢这么说,就是代表真的把他们俩之间关系的主导权,交在了他的手里。   “我说···”见公子言仰着头看着夜空,祁玥拉着他的衣领又把她给拉了下来“你把宫晟天···那个了?”   公子言眨了眨眼:“哪个了?”   “你说呢!”祁玥两眼一瞪“你把自己给他了?”   “怎么可能。”公子言再次送给他一双樟脑丸,然后将一直捏在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那你刚才···小言儿!”祁玥两眼一瞪,瞬间领悟公子言刚才那句话的含义了“小言儿,你个无耻的流氓,你还知不知道你是个女的?”   “你现在这样子坐在我的怀里,我还真的没发现我是女的。”公子言垂下眼看了看坐在自己大腿上搂着自己腰间的某人,眉头微微一挑。   “你···哼!本楼主是嫌榻太硬,不行吗?”祁玥双手勾住公子言的脖子,逼着她凑近自己“我问你,如果换成我···你敢对我这么做么?”   “不会。”公子言微微偏过头,躲过那喷洒在脸上的热气“我在浑也不会浑在你身上,这一点你放心就好。”   “切···本楼主知道。”祁玥嘴巴一撇,然后从公子言身上下来,拖着自己的极地的大红长袍,就要离开。   “天一亮我就要走了。什么时候稳定了我再传给你消息。”公子言直视着前方说道。   “我知道。”祁玥脚下步子一顿,看着前方的树影繁花,道“忘尘楼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只是你要记住,你是忘尘楼的少主,这忘尘楼迟早要你来接手,所以···无论如何,你也要回来。哪怕是瞎了残了傻了哑了,只要还有一口气,你也要给我回来。”   “嗯。”公子言点点头,压下心头间涌出的感动“我会回来,我答应你。”   “好。”祁玥下巴一扬,再次迈出步子“走的时候带着那些兄弟,你知道,他们不在乎。”   “可我在乎。”   “我不在乎。”祁玥背着手,迈上台阶“如果你不带上他们,我就把他们给杀了。既然不能保你,留他们作何?”   “······好。”公子言闭上双眼“我答应你。不过,那个人——”   “放心。”衣摆扫过鞋面传来簌簌的声音,祁玥背着双手走在月光如水的走廊上,声音如同钟磬一般空灵缥缈“那个人我会帮你摆平,你···尽管去做你先做的吧。”   “好。”   公子言睁开眼睛扭过头,看着身后空无一人的走廊,唇角慢慢勾起。   祁玥,我会回来,我一定···会回来。   “小虎,让那些人去前院集合。”   “是!”   就在公子言召集手下准备开会的时候,傲雪皇城外的郊区,某皇正带着手下拼命地轰击着公子言设下的阵法。   “皇上,你就是把这里夷为平地,公子也不会出现。”   眼看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出于稳定民心的需要,苏清航不得不出来露面。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刚出现,就被宫晟天一把抓住衣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公子言呢?是不是在里面!”宫晟天凶狠着眸子,眼神激动又慌张的看着苏清航说道。   “皇上,公子已经走了。”苏清航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眼睛“两天前公子就开始把矿上的事情布置好并转交到我的手中,由我负责完成剩下的工作。”   “什么···你是说···两天前?”宫晟天瞳孔一缩,只觉得身上的力气瞬间被卸的干净,让他心底最后一点儿安慰也击得粉碎。   “嗯,公子似乎早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苏清航见宫晟天失魂落魄的低下头,理着衣领的手一顿“皇上,既然公子对你来说来路不明,你又何必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伤心动气呢?”   “你···你知道?”宫晟天抬起头,看向苏清航的眼神满是震惊。   “是,我知道。”苏清航点了点头“在皇上您毁了合同之后,公子一回到矿上就告诉了我这件事。的确,这令人很震惊,我也是缓冲了好久才接受了这个现实。可是,最令我震惊的是皇上您的态度。别人不清楚,但是我清楚。我是由公子引荐给皇上的,在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公子就肯为了皇上只身潜入大皇子身边,当时想想,就觉得公子很不容易,如今在得知公子是女儿身之后,我更觉得···公子为皇上您,做得太多了。”   “······”   “皇上。”苏清航见宫晟天低着头陷入沉默,不由得放缓了语气“有些话,我知道不该讲,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因为我不想让皇上您后悔。”   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起,宫晟天抬起头,对上苏清航略显无奈的眼睛:“你说。”   “皇上,公子曾经说过,朋友、知音、真心为你好的人,这三个你遇到了任何一个,都要牢牢地抓住它,因为你不能确定,这辈子还会出现比她对自己还要好的人了。皇上,傲雪需要公子言,而您宫晟天,更需要公子言。”   宫晟天需要公子言···   “可是公子言在哪里?”宫晟天的脸上浮现抹抹迷茫,孩童般的无措,让苏清航忍不住摇了摇头“皇上,最了解公子的是你,公子去哪里,自然是您最清楚。”   我最清楚。   宫晟天眼眸一颤,随后一道闪电突然在脑海中炸开。看着忧心忡忡看着他的苏清航,宫晟天感激的对他抱了抱拳,然后就带着人转身离开。   “爷?”   “去忘尘楼总部!”   “是!”   当宫晟天带着人赶到忘尘楼总部时,祁玥还没睡醒,听到他来了,先是冷笑一声,然后这才穿上衣服,披散着头发,磨磨蹭蹭的走到了会客的大殿。   “祁玥,公子言呢!”   见祁玥出现,宫晟天一个箭步窜到他的面前,伸出手刚想抓住他的衣领,一把利剑突然横插在自己眼前。   “暗,没事。”祁玥挥了挥手,然后在宫晟天着急的眼神中一步一步走到楼主的位置上,姿态慵懒的坐下“来啊,给雪皇倒茶。”   “不用!”宫晟天手臂一挥,上前一步“你就直接告诉我公子言在不在这里就行!”   “在若何,不在又如何?”祁玥把玩着垂下来的长发,见宫晟天一脸急迫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早就说过,你给不了小言儿想要的东西,劝你早些离开。可你呢···非要等到小言儿对你厌恶了你才悔悟过来。既然担心小言儿身份不明毁了你的傲雪大业,你又何必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来找我要人!”   “你就告诉我在或者不在!其余的···那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宫晟天说到最后,很没底气的低下了头。   “哼!这已经不再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了。”祁玥冷冷一哼,然后衣袖一扫,冷声道“小言儿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既然你们俩已经分开,你又何必紧追不放?我是不会再让你伤害小言儿第二次的!”   “你是说···混蛋在这里?”宫晟天眼前一亮,激动地刚想上前一步,暗的宝剑就又横插了过来。   “少主不在这里。”暗冰寒着脸冷冷的对他说道。   “不在这里···”宫晟天看着面无表情的暗,然后唰的抬起头看上祁玥“不在这里···那混蛋去了哪里!”不在矿上,不在忘尘楼,那公子言还能去哪里!还能去哪里!   “你说呢?”祁玥见他脸色越来越白,唇角的弧度愈发的讽刺微妙“既然猜出来了,又何必自欺欺人?”   “我···我只是难以相信。”   “有什么难以相信的?”祁玥歪着头笑了“小言儿女扮男装苦等了十四年,为的就是做这件事。宫晟天···”   微垂的眼眸慢慢抬起,对上那一双蔷薇色的瞳孔,一颗心猛然坠落——   “小言儿回家了。”   ------题外话------   抛开爱恨情仇,你们分分钟想要求嫁的公子终于迈上了回家之路。明天会是新的一天,公子也会以新的形象出现。小天天都关小黑屋了,距离公子的身份还远吗?   那些一心想要虐男主,偶满足了你们!你们就不应该夸夸我么!(づ ̄3 ̄)づ╭?~   那些个开始求天天反攻的请沉默,偶心脏不好,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要求!_(:з」∠)_   ☆、第一百九十三章 慕言,你以后就是我的偶像   旭日东升,灿烂的阳光穿透天边的云朵射到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惊扰了树丛中熟睡的鸟儿。远处的青山也褪去黑夜的轮廓,连绵的绿色如同一道道翡翠屏障,在朝霞中熠熠生辉。   丛林深处的一个小溪边,潺潺的流水蜿蜒曲折,清澈见底。偶有银白的小鱼鱼尾一摆,顺着流水的方向欢快地游去。而在小溪中央,一抹身影突然从水里冒出,溅起水花朵朵后,就再次没入水中,化作一道黑影朝着岸边的一块巨石后游去。   “哗——!”   豆大的水珠顺着长发噼里啪啦的落到小溪中,公子言左右扭头甩了甩头发,然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从小溪中站了起来,一边用内功蒸发着身上的水珠,一边朝自己放在岸边的衣物走去。   “娘的,这么热的天还要穿这个东西,真是要人命。”穿好掩饰身形的小马甲,又把祁玥送给她的寒玉贴身带上,公子言察觉到丝丝凉气从玉中窜出然后如一层防护膜一般罩在她的皮肤上,这才舒缓了因为穿衣而微微蹙起的眉头。   “不好,再磨叽就到时间了。”穿好衣物后,太阳已经升起。公子言不敢再磨蹭,足尖一点,径直朝小溪对面的树林飞去。大约在树林里飞了十多分钟,才隐约的看到不远处随风招展的红旗,还有旗杆下方整齐划一的帐篷。前进的速递刚要放慢,一道嘹亮的军号声突然响起,惊起林中飞鸟无数。公子言不敢再有所迟疑,身子在一棵大树上轻飘飘的落下后,接着就化作一道炮弹朝红旗所在的方向飞去。   “赶快赶快,今儿个要是再迟到,刘队非扒了老子的皮。”军营的西南角一个帐篷里,慌慌张张的跑出一个大汉,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就要跟着众人往广场那边儿跑去。   “等等二狗子!”就在那大汉跑了没两步,帐篷里又跑出来一个男人,二十岁左右,长相一般,身材削瘦,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腰带,也不管周围全都是起床的弟兄,往上一挥“你腰带忘了!难不成你今天准备光着屁股训练啊!”   “噗——!哈哈哈哈!”   路过的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前面的二狗子红着脸走回来,一个个都等着看热闹。   “嚷嚷什么!”二狗子一把扯过那被高高举起的腰带,随意地在腰间一束,就指着面前笑得贼兮兮的男子骂了起来“你个瘦猴,一天不算计我难受是不!老子说呢怎么找不着腰带,原来是被你这浑小子给拿去了。”   “哎哎哎,你这话有歧义啊!什么叫我给拿去了!”   “难道不是?不知道老子早上都快找疯了吗?你——”   “好了好了!”就在二人吵的不可开交时,帐篷里出来一个眉眼柔和的男子,见他身上虽然穿着简朴的军装,但是浑身却流露出一股书卷气,面容上也长得比别人秀雅了一些,虽然不惊艳,但是看上去颇为舒坦,一看就知道是个读书人。   “书桓你来评评理,你说瘦猴是不是欺负人,他竟然——”二狗子一看书桓走出来,像是看见救星一般凑了过去,可是还没说两句话,自己伸出的胳膊就被人按住。   “二狗哥,没时间了。有什么事我们回来再说。不过在此之前你们看见慕言了么?”书桓看着周围渐渐散去的人群,皱着眉头问道。   “没见到,我一醒来就没看见他。”瘦猴摸着下巴插过话来。   “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   “难不成什么?”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三个人微微一愣后,然后齐刷刷的转身,看着背着手气定神闲走过来的公子言,脸上都浮现一抹笑意“你小子一大早跑哪里去了!没看见我们要迟到了!”   “既然知道迟到,那你们俩还在这里闹什么?”公子言脸上带了人皮面具,此刻的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只是那一双眼睛一如既往的熠熠生辉,看在二狗和瘦猴眼底,让他们都忍不住打了个颤。“要是这一次老子再因为你们两个迟到挨罚,你信不信我会在刘队之前扒了你们的皮?”   “好了慕言,别吓唬他们了!我们快走吧!”书桓见二狗和瘦猴刷的身子一僵,连忙笑着说道。军队里采取小组积分制,一个帐篷是一个小组,为了培养互助团队精神,小组成员赏罚都有连坐责任。书桓知道慕言这几天因为二狗和瘦猴早上迟到牵连受罚憋了一肚子气,一直想找机会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两个惹事的家伙,只是现在距离集合的时间没多少了,等他训完,估计又要跑圈了。   “嗯。”公子言对着书桓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那边暗暗抹汗的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今天给我打起精神,要是在神游,信不信我回来把床板子给你们拆了!”   “不会不会!我们保证不会!”二狗见公子言脸色一沉,连忙举手保证。一旁的瘦猴也连忙点头。显然,他们对公子言敬畏到了极致。而且不仅是他,他们这一对的人,似乎对公子言都有一种莫名的惧怕。   “好了,快走吧!”见慕言一来,二人就老实了,书桓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跟上前方双手后背的身影。   四人抵达集合地点时,人数已经来了大多半。见二狗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个个都忍不住捂嘴偷笑,可是在看到公子言时,一个个又都刷的收起笑容。   “这反映,闹得老子给凶兽似得!”公子言见他一来,原本议论纷纷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顿时不爽的一撇嘴,然后走到队伍里。身后的书桓听到他这句话,好笑的勾了勾唇,然后也进了队伍。   “今天的训练任务!”在经过日常的热身运动后,他们这一小队的队长出来说话了“是负重环广场跑二十圈!最后五个没完成的,小组成员负连带责任,每人加罚十圈!”   第一句话一出口,除了公子言之外,其余人纷纷一片哀嚎,而当第二句话说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公子言,那眼底的同情和幸灾乐祸,顿时让公子言恼了。   这个刘三不就是看自己不顺眼想找他的茬么?娘的,任务难不倒她难道还是他的错咯?至于天天借着二狗子来算计她?   “刘队!”从来只有她算计别人,没有被人算计她的公子言不负众望的举起手来“同组之间,队友能可否帮助?”   “可以。”刘队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平平无奇,但每次都给他意外惊喜的少年“只要你把他的负重加到你身上,然后完成队友没有完成的任务,我就算你过关。”   “行!”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扭过头对二狗子他们喊去“二狗,瘦猴,老子每人就帮你们跑五圈,剩下的十五圈你们自己完成。要不然,老子回去就把你们的床板子给拆了!知道没!”   “知道知道!”二狗瘦猴顶着周围人羡慕的眼神,默默地抹了把冷汗。站在他们身边的书桓刚想发笑,公子言就走到他面前“你尽力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书桓知道慕言是因为知道他是读书人,所以才这么照顾他,刚想说声谢谢,二狗子就凑了过来:“慕言,你偏心。”   “偏你妹!还不给老子负重去!”公子言一脚踹过去,见二狗子笑嘻嘻的和瘦猴跑开,无奈的摇了摇头。   负重,手腕二十五斤,脚腕三十斤,腰间沙袋三十斤,加起来有一百四十斤,基本上等同于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不过这点斤数对于从小在军队里摸滚打爬的公子言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装好沙袋之后就一脸悠闲的跑了起来。身后跟着二狗他们,四个人不紧不慢的跑在最后头,任凭一个小组又一个小组超过他们。   “慕言,这样不行啊!”   五圈过后,二狗和瘦猴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书桓更是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看着跑在前面没事人样的公子言,又瞅了瞅身边一个个超过去的队友,二狗急了。   “慕言,别管我们,你先跑!跑完之后你再来接我们,说什么我们这一次也要得个第一!”   “对啊慕言!你就别管我们了!快跑你的吧,不然一会儿超不过去了。”   “没···没错。”书桓停下步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断断续续道“你快走吧。”他不想再拖累慕言了。   “好好好。那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快去快去!”二狗催促的挥手示意她赶快,见她连着超了两人之后,连忙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慕言,第一啊!”   跑完她的二十圈,再加上二狗子两个人的十圈,再加上一个书桓,还要她得第一。这个二狗子还真看得起她,不过···   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队友,公子言唇角弯弯,然后加快了速度。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五个人···   一圈、两圈、三圈、五圈······   在众队友或佩服或嫉妒或赞叹的眼神中,公子言毫无压力,毫无紧张感的跑完自己的二十圈和队友那十圈,然后背着手走到广场边,等着她那三个队友的到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帮他们,会对他们产生一种依赖心理。”   “从一开始三圈都跑不过,到现在跑到八圈都不喊累。谁敢说他们对我只是一种依赖?刘队。”公子言扭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队长,眉头一挑“看人要看全。”说完,就转身跑开了。   “二狗子,最后一圈,你给我冲刺!”   “我···我跑不动了!”二狗子张着大嘴,呼哈道。   “是吗?”公子言冷冷一笑,然后跑到一旁从地上捡起一根长而尖的树枝子,往地上刷的一甩后,挑眉看向开始吞口水的二狗子“需要我帮忙么?”   “不···不用···”   “那还不赶快!”   “是!”   二狗子一抹脸上的汗,咬牙往前跑,瘦猴也不气馁,跟着二狗子跑了起来。   “上来。”见他们两个人都开始跑起来,公子言丢掉树枝,然后走到书桓面前蹲下“我背你。”   “不···不用···”   “书桓。”公子言看着操场上咬牙奔跑的两人,道“真正聪明的人都知道量力而行,二狗子想得第一,你就别附了他的心愿吧。”   “我···好吧。”书桓苦笑一声,然后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蹲在眼前,背影瘦弱的慕言,感激道“谢谢。”   “别客气。”感觉到他上来,公子言抱着他的腿从地上站起来“都是兄弟,说谢谢见外了。”说完,就背着他跑了起来。   负重一百四十斤跑完三十圈后,又背着一个负重了一百四十斤的成年男人跑步。   看着负重将近五百斤的公子言轻轻松松快速的从自己面前跑过去,那些个还没跑完的队友们纷纷流下了膜拜的泪水。   娘的,这个慕言根本不是人啊!   哪有人像他这么凶残的!   甚至连惊羽军都没他这么凶残好不好!   “慕言,快啊!再来五圈我们就赢了!”此刻二狗子已经跑完,站在终点正兴奋地对着公子言招着手,他身边的瘦猴虽然累的不轻,但也拼命地朝她挥舞着双臂。二人这般动静,引得操场上其他训练的人,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慕言,别听他们俩,你慢慢来就好。”被公子言背在背上,书桓有些愧疚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特别是在注意到周围人看向他们的眼神时,更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没关系,我没事。”公子言听到他说的话,又注意了一下周围人的眼神,道“书桓,别管他们,做好你自己就行。进了军队不代表就能适应军队,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尽善尽美。”   “可是第一公子就可以啊。”听到公子言对他的劝慰声,书桓长叹了口气“第一公子不仅才高八斗,而且武功高强,甚至连医术也颇为精通。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尽善尽美之人,恐怕就只有第一公子了。可是他那样的人,岂是我这凡夫俗子可以见到的?”   你这样的凡夫俗子,不是正被第一公子背在身上么?   公子言摇了摇头,然后默默加快速度,不一会儿,就完成了跑圈。   “慕言,你太棒了!我们是第一!第一!”   终点处,二狗和瘦猴见公子言背着书桓跑了过来,连忙欣喜地围了过去,见公子言这小五十圈跑下来,面不红,气不喘,心底对他愈发崇拜了。   “慕言,你以后就是我二狗子的偶像!”   “去去去!少给我来这一套。”公子言把书桓放下来,见二狗子跑过来,想都没想就踹了过去“我告诉你,这忙不是白帮的!以后你们俩白天训练完之后,在操场上跑完一圈再给我回去,什么时候这十圈还上了,这事才算完!”   “啊!”二狗子摸着被踹的地方,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只有我们俩么?”   瘦猴看向被公子言护在身后的书桓,一招手:“来吧,兄弟!”   “书桓他——”   “好。”就在公子言想要开口的时候,书桓突然从他身边走过,站到了他的对面“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开始还账。”   “可是···”公子言本想说他的身体,可是转念一想这里的人几乎都是这瘦弱身材,于是便点了点头“行,就当健身了。”   “哼!”二狗子再次不满的哼了一声“偏心。”   “偏你妹!信不信老子以后不帮了!”   “不要啊模样!我错了不行!”   “滚粗!别靠老子那么近!”   “别啊!兄弟!”   “滚——!”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慕言?”   远处的高架台上,一个人看着在广场上打打闹闹的四个人,转身看向身边儿的刘三。   “是,将军!”刘三低下头,一脸恭敬的说道。   “嗯。”看着那个站在广场上,无动于衷的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佩服眼神的少年,那人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刘三“让他试试看吧。”   “是!”   完成了一天的训练任务后,众人都精疲力尽的回到了帐篷,二狗和瘦猴更是顾不得身上脏,直接爬到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公子言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给书桓打了声招呼出门洗澡去了,等她一身清爽的回来时,二狗子和瘦猴已经起来了。三个人围成圈坐在凳子上,表情有些失落,见她掀开帐篷走进来,更是不约而同的站起身。   “怎么了?”公子言见她出门洗个澡的功夫三人就落寞了,顿时不解的问道“被欺负了?”   “不是。”二狗子,一撇嘴,然后低下了头。一旁的瘦猴也低着头不吭声。公子言见他们俩这幅德行刚想开骂的时候,书桓突然递过来一个信封。   “刘队刚才来了。”书桓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说让你明天去惊羽后备军报道。”   ------题外话------   一直就喜欢军营,哈哈,所以这一次也算是达成心愿了。军营,这个只有男人的地方,当公子进去之后,你们说···这是把一只羊丢进了狼群,还是把一只狼,丢进了羊群?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这小子是个硬茬子!   就像是现代军队里有军衔和精英部队一样,古代的军营虽然兵种分的少,但是稍微正宗点儿的军营,都有自己的精英部队。而这个惊羽预备军,就算是一个精英部队,不过,就像是它名字说的那样,这只是个预备军,是负责给惊羽军培养精英的地方,而那个惊羽军,才是她此行的最终目标。   一个半月不到,就让她顺利的拿到了惊羽预备军的邀请书。公子言看着手上的信封,眼眸波光一闪,如月下清湖。显然事情发展之顺利,有些超乎她的意料。不过···   看着面前三个沉默不语的男人,公子言摩擦着信封刚要开口,二狗子就说话了:“我早就知道慕言你不一般,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会被预备军选中,而且还是刘队亲自带来的消息。慕言···”   二狗子看了眼公子言手中的信封,眼底闪过丝丝羡慕,不过却没有丝毫的妒忌,因为他明白,以他的资质根本没有资格进预备军。   “慕言,你去了预备军一定要努力,争取进惊羽军,到时候穿着惊羽军的铠甲来看我们,我们一定会被那群家伙嫉妒似得!”就在二狗支支吾吾的时候,瘦猴突然神情激动的看向她,只是那向来精明的眼神里,此时也多了湿润。   “瘦猴说得对!慕言!”二狗抹了把脸“我二狗是进不了预备军了,不过你进去就代表我们进去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个小组的!”   “对!一个小组的!”   “你们哭什么?慕言又不是不回来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在一个军营啊!”书桓本来也有些伤感,可是一看二狗和瘦猴的样子,又忍不住发笑“虽说我们不能私自进预备军,但是慕言可以回来看我们啊。对吧,慕言。”说道最后四个字,书桓的语气也变得极为小心。因为他感觉得到,慕言不是一般人。   “对,我会回来看你们。”公子言把那信封往旁边一放,然后搬了个板凳坐下“我去预备军给你们铺好路,然后你们来找我。”   “慕言,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们一开始不是说三圈也跑不出来么?”公子言不等二狗说完话就瞪了过去“不行不行,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是失败,好歹你们也努力过啊!我知道你们是被逼无奈来当的兵,但你们总不希望你们当兵的这些日子除了碌碌无为就是每天唉声叹气吧!好歹做些什么,证明自己来过啊!”   “慕言···”   “行了行了!”公子言见他们三个人眼睛都有些泛红,郁闷的一摆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就是换个地方去睡觉,又不走远。你们该训练训练,该跑圈跑圈,我有时间就来看你们。别搞得给生离死别的。”说着,就往自己床铺走去。   “慕言说得对。”书桓低头一笑,然后看向二狗子他们“睡吧,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   “对对!明儿还要早起!”早起送慕言!   二狗子和瘦猴他们是这么想的,但是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公子言已经不在了。书桓手里拿着一张纸,笑带苦涩的看向他们:“他已经走了,说在预备军等着我们。”   预备军。   惊羽预备军的肖将军一大早被告知今天要来一个新人,还是被林将军举荐来的训练不到一个半月的新兵蛋子。肖将军本来就是个脾气爆的,听完差点儿掀了桌子,让人给退回去。可是转念一想如今惊羽军确实缺人,只好按捺住性子,等着新人的到来。可等公子言出现在肖将军面前时,肖将军还是忍不住掀桌了。   “我以为你们送来个什么厉害角色!结果呢···”看着下面站着的公子言,肖将军一脚踹翻身边的凳子“竟然给我送来了一个孩子!”   “肖将军。”就在带公子言来的林副将准备劝说时,公子言突然懒洋洋地开口了,声音虽小,但还是吸引了肖将军的注意力“肖将军,慕言已经一十有七了,断奶有一十六年了。你这孩子···说谁呢?”   “你···嘿···”见公子言虽然微垂着眸,但是语气却流露出丝丝倨傲,肖将军傻眼了,然后唰的扭头看向林副将“你从哪找来的?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规矩?难道军营不是以拳头势力说话?”公子言再次挑眉,这次直接对上了肖将军的目光。这么倔强的一对视,顿时让肖将军炸毛了。   “你这小子——!”   “老肖息怒,这小子就这样了!带他的刘三都说了,这是个硬茬!”林副将一把拽住肖将军的胳膊,连忙给他顺气。   “硬茬?行!”肖将军胳膊一甩,把林副将给甩开,看着下面不卑不惧的某人,道“走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让老子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硬茬!”   广场上,预备军早就开始了一天的训练任务,见肖统领了个瘦弱的少年过来,一个个都好奇的看过来。   “过来过来!”见那些人已经注意到他们,肖将军直接大手一挥,把正在练习的集合在了一起。然后指着公子言道“新来的慕言,新兵转来的,你们见见。”   新兵!   队伍里的人瞬间闹腾了。新兵这才来多久啊,有两个月么,要知道,他们当初可是训练了一年多才通过选拔进来的!怎么这个人······   “不满意的话就找他。”公子言见那些人投来的不友好的眼神,伸手指了指身侧的林副将“是他把我选上来的,我什么事都没干。”   你还什么都没干呢!   林副将见公子言三言两语把自己摘的门儿清,倒是把他给卷进去,顿时也恼了。又见老肖在一边儿抱着双臂看热闹,脑子一发血,对着那些预备军就手一挥:“你们要是不信,就自己来试!”   自己来试?   这话是什么意思?   五百预备军迷茫了,而公子言却领悟了,拧着眉头转身看向林副将,见他对自己挑了挑眉头,一咬牙,自己把包袱一甩,对着那些集合的预备军就揍了过去。   “我靠!你小子干嘛打人啊!”   “嗷嗷哦啊——!”   “废话!不让等着你们群殴我么!”   公子言一个回旋踢,将还处在迷茫中两个预备军撂到地上,然后身子一转,双手抓住身侧一人的腰带,顺着脚下的步子把那人往一旁朝她跑过来的预备军们扔了过去。这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撂倒了十几个人。   “这···这小子···”肖瑾见好不容易带出来的兵竟然一眨眼的功夫就被这家伙偷袭了,顿时有些傻眼。扭头看向林副将,谁知他却是一脸满意的表情“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是吃亏的主。现在你相信···他是个硬茬了吧。”   “硬茬?这小子根本就是——”   “喂,我说你们干吗呢!”就在两个人聊得正欢的时候,一个穿着铠甲的军官跑了过来,插到二人中间“肖将军,小帅有任务,让你领着这些预备军赶快过去。”   “小帅有任务?”一听到这个消息,肖瑾和林副将也没有了聊天的兴趣,直接对着那些还在干架的预备军大吼一声“集合!”   一听到命令,预备军们连忙停手准备集合。可是还没站稳,后背就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然后几个预备军当着三个将军的面儿就扑街了。   “你···你干嘛呢!”见那个公子言非但没有按照命令停下,反而趁此机会狂扁自己的属下,肖瑾顿时炸了“老子让你住手你没听见啊!”   “哦?肖将军刚才说住手了?”公子言趁着抬起一脚的功夫,扭头看向肖瑾。“我听得明明是集合啊!”说着转身又是一个回旋踢。   “集合难道不是让你住手吗!”见自己的属下转眼间又有几个扑街,肖瑾气得直跳脚“住手!住手听见没!”   “好吧,我住手。”公子言叹了口气,然后收起自己要挥出去的拳头,转而一个弹跳,直接把面前的人踢了出去。   “你···你你你···”肖瑾见公子言像是踢皮球似地砰砰砰的把身边人踹飞出去,气的直说不出话来,倒是新来的军官,见公子言这么目无军令,恼了“你哪来的小兵!怎么这么不知规矩!肖将军说住手了,你怎么还不停止!”   “我是停止了啊!”公子言一脸委屈的举起自己的双手,然后身子一弯腰,躲过身侧人倒过来的拳头,随之一抬腿。   “砰——!”   又一个扑街了!   “停你妹!老子住手是让你别再打了!”肖瑾见这个新兵蛋子竟然给他玩儿文字游戏,顿时气得吐血,又看看自己那些按不住怒火再一次和他打起来手下,胸口一憋,气沉丹田:“都给站好了!”   夹杂着内里的怒吼声像是一道风一般吹过整个广场,其中流露出的威严和杀伐之气让众人纷纷打了个寒颤。看着乖乖停下来的手下,肖瑾刚想松口气。只听“砰——!”的一声,一个预备军就被踹了出来。   “你···你是要造反不成!”见慕言一边挽着手腕儿一边甩着腿的动作,肖瑾气的面红耳赤,恨不得将这个屡屡违反军令的小子给砍了。   “我不是要造反。”公子言停下手看向他“只是我不是你的兵,没理由听你的话。”   肖瑾大怒:“谁说你不是老子的兵了?”   公子言一脸的惊讶:“难道我是?”   随后不等肖瑾有任何反应,假装恍然大悟的一拍头:“原来肖将军你答应我进预备军了啊!哎呀呀,早说嘛!早说不就没有这么多的误会了!来来来兄弟,我扶你起来,刚才那一脚没踹疼吧!”   见公子言嘘寒问暖的将那个扑街的士兵扶起来走到队伍里,然后一脸热情的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肖瑾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被这个臭小子给耍了!   “你···你个臭小子!”   “行了老肖!”林副将见肖瑾气势汹汹的要和那个慕言算账,连忙伸手拉住他“小帅还等着我们呢!”说着,就对身旁的李将军使了个眼神。   “对对老肖,小帅还等着我们呢!你就别磨蹭了!再者说···”李将军摸着自己的大胡子,看着那个在预备军中不顾周围人脸色自来熟的和周围人嘻嘻哈哈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赞赏“这小子也算是个人才!”   “什么人才!他就是个混蛋!”   肖瑾本来已经开始消火了,可是一见那人非但不是好歹,反而挑衅的对他扬了扬眉,顿时又炸了。后来林副将和李将军好说歹说,这才忍着气,领着人去见小帅了。   小帅的帐篷在主帅帐篷附近,公子言看着一路上越来越森严的戒备和越来越多的将领士兵,就知道她已经接近了这个军营的核心。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是!”   肖瑾和林副将他们进了小帅的帐篷。公子言随着其它预备军站在外面等候军令。尽管隔着帐子,周围还有士兵的走动声,但公子言还是隐约的听清了里面的对话。   “据探子打探,金霞谷那里可能埋伏着一小队敌军。你带着人过去看看,如果有人少,就想办法消灭,要是人多,就传消息回来,等待支援。”   “是!”   金霞谷?   公子言抬起头,正好对上从帐子里出来的肖瑾,二人对视一眼,然后纷纷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好了!听我命令!回营吃饭休息,两个时辰后,帐前集合!”   “是!”   听到命令,众人纷纷散开了。只有公子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见肖瑾看来,肩膀一耸:“将军你还没给我安排住宿。”   “住宿?”肖瑾一听这话,笑了“原来你小子还需要住宿,我还以为你要上天呢!”   “要是肖将军饿上我十天半个月,搞不好我还真能上去!”   “你!”见公子言又和他顶嘴,肖瑾的火刚要上来,就被身旁的林副将给挡住了。   “知道你小子厉害,但是该懂的规矩还是要懂!别以为自己会点儿功夫就可以目中无人!”   “那么也请肖将军不要以为自己上过战场就可以以貌取人!身为军人,最忌讳的就是以貌取人,大意轻敌!因为这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肖将军不懂么!”   听着这冷漠中暗访斥责威严的话语,肖瑾只觉得眼前的小兵像是突然变得高大威严一般,眼底的流光闪烁,竟然他有些不敢直视。不过好歹也是征战沙场的将领,微微一懵后,肖瑾就回过神来。   “怎···本将军怎么会不明白!”对上慕言暗含笑意的眼神,肖瑾莫名的有些心虚。知道这是这个新兵蛋子是在报早上的轻蔑之仇,只是他说的话,竟让他无法反驳。   “嗯!明白就好!”公子言将地上的包袱拿起来往后背一甩,然后对着他挥了挥手“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去找队长,让他给我安排住宿。一会儿见!”说着,迈着那步子,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原地的肖瑾三人,久久才回过神来。   “靠!老子怎么又被他给耍了!”刚才那语气,特么的究竟他是长官还是那慕言是长官啊!   “行了老肖!别计较了。那个慕言说的没错,你这次的确是小瞧人了。你也不想想,要是没点儿本事,老林敢推荐给你么?”   “就是就是!除了脾气横了点儿,这个慕言还是不错的。”   “不错个头头!合着说被气的不是你们!”   “好好好!我们错!等你回来,我们请你喝就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   “去!”   等着外面的声音渐渐走远了,案板后的人才对着身边的亲兵使了个眼神:“去看看那个慕言是什么人,然后速速来报!”   “是!小帅!”   金霞谷距离营地足足有十里地,等到预备军抵达金霞谷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金灿灿的阳光撒在谷内,两边的青山像是披了一层金纱一般华丽璀璨,归巢的鸟儿扇动着翅膀滑翔而过,不时传来的叫声飘荡在谷内,愈发显得周围环境幽静怡人。   “启禀将军,前方五百米处有一条溪流,对面是茂密的丛林,属下不敢枉然过溪,所以回来禀告将军。”   “丛林?”肖瑾骑在马背上,看着不远处的丛林,皱了皱眉头“看样子敌军就在那些丛林里。我们需要个身手敏捷的去探探动静。”   身手敏捷的去探探动静?   几乎在肖瑾说完这句话的同时,预备军们就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自从来到金霞谷就开始四处乱看的公子言,见他正左右四顾,眼底闪过丝丝幸灾乐祸。   “慕言。”见那小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肖瑾恼了“你去!”   ------题外话------   偶:公子,军营感觉如何?   公子:像是回到家一样,亲切!   偶:还有呢?就没有别的念头?   公子:有的前提是要有美男,你好歹给老子弄几个来啊!   偶:···呵呵,就怕到时候你不敢吃。   公子:呵呵!   ☆、第一百九十五章 浑小子,你傻啦!   让她去?   公子言拧着眉头对上肖瑾略有些挑衅的眼神,肩膀一耸:“好,我去。”   说完,顺便从身边的树丛里摘了些草叶装饰在身上作为掩饰,然后就在肖瑾等人怪异的眼神中,打探军情去了。   金霞谷两岸青山海拔高耸,长年青翠,谷内分布着许多浅显的小溪,因此这里不仅植物茂盛,居住的野生动物也很多。而且大多颜色鲜艳,外向丑陋,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刚才探子说的小溪宽而清浅,中间分布着许多碎石,公子言用不着施轻功,一路踩着石头就过了溪水。看着眼前茂密的丛林,又回头看了看来的方向,公子言从怀里拿出一颗防范一般毒物的药丸放进嘴里,然后身子一闪,就进了丛林。   “妈的!这什么熊破地!天儿那么热就算了,特么的虫子还那么多!”   “哎呀,你少抱怨点儿吧!等那边一攻下来,我们就解脱了。”   “解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公子言顺着丛林中流水的方向走了不过几百米,就听见了几道纷杂的议论声,眉头一簇,瞥了眼不远处的大树,内力一提,就轻飘飘的上了树。然后借着树上茂密的枝叶,朝不远处的一个小营地看去。   那营地并不大,立了也就有六个帐子,几个士兵闲坐在一起聊天放哨,好不悠闲。公子言又看了看立在外面的灶台,大体推算了一下人数,刚想着回去禀告消息,谁知一转身竟看见她身后的大树上竟盘旋着一条碗口粗的黑斑蟒!这蟒蛇看上去恐怖,周身布满黑色的花纹,吐着信子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实际上并没有毒。躲在公子言身后不过是起着偷袭的意思,只是没想到竟被公子言抓个正着,张着大嘴刚想攻过来,谁知公子言竟抢先一步抓住它的七寸,然后身子一侧抬脚一踢,就把那个将近有三米多长的大家伙给踢倒了营地那里。   “啊——!救命!”   “天哪!快来人啊!”   “蛇!蛇!”   “······”   从天而降的巨蟒被公子言正好一脚踢到那几个聊天的士兵中间,见突然间冒出这么大一个家伙,几个士兵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而那大蟒蛇也受了惊吓,张着大嘴一口咬住眼前的士兵,又挥动着尾巴把想围上来救人的士兵给掀翻了个儿。这么一闹腾,惊动的那些张子里的人全都跑出来了。公子言连忙趁此机会看清楚了人数,然后毫无声息的离开了。   公子言这一会子有一盏茶的时间,肖瑾从一开始的幸灾乐祸到后面的紧张担忧,再到最后的懊恼自责,刚经历个遍儿。就看见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新兵蛋子回来了。   “你怎么才回来!”不等公子言走上前,肖瑾就按捺不住性子抢先开了口。毕竟这小子虽然性格是恶劣了点儿,但的确是个人才,而他们现在,缺的就是这样的人才!   “不打探清楚消息,我怎么能回来?”公子言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自己看到的消息禀告给他。   “不到六百个人,和我们人数差不多···”肖瑾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下,然后挑眉看向公子言“消息可准确?”   “六个帐篷,除了一个主帐篷,其余的一个帐篷住了十个人。”   众人面露疑惑:“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爬到树上看消息的时候正好遇见一个大蟒蛇想要偷袭我,我一脚把它踹到他们的营地里,然后那些人都跑出来灭蟒蛇去了。”   “······”   “肖将军,现在那蟒蛇估计已经升天了,那伙人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肯定现在一个个都还没回魂儿呢。要不,咱再过去给他个惊吓?”公子言歪着头提议道,本以为她说完这句话会得到大家伙的认同,谁知他们一个个竟用那样的眼神儿看着她。   “怎么了?难道我说错话了?”公子言不解的眨眨眼睛,然后看向肖瑾“肖将军,难道我的提议有问题?”   “不···你的提议没问题。就是你的办法未免有些···”肖瑾紧锁着眉头,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阴损!”   阴损?   公子言微微一愣,然后笑了,看向肖瑾的眼神也从不解变为了丝丝嘲讽:“战场之上只有胜负,只有生死!难道等着身边的战友倒下了,你才知道后悔?”   “我···”   “先礼后兵,指的那是外交!现在人家都跑到你们国土里撒野来了,难道你还准备给他们去讲四书五经?”公子言越说越气,似乎也明白为何这么多年明明有叱咤一方的惊羽军,齐燕还被大秦欺负成狗样子。最应该有硬血之气的军队都特么的像个酸秀才一样的怯懦拘谨,国家还怎么强盛!活该被人瞧不起!   “你!究竟你是长官还是我是长官?”   “要不是因为你是长官你以为我会理你?”公子言丝毫不顾及肖瑾的愤怒,将头上的树叶取下来往地上一摔,然后就在一旁坐下“那边六百人,我们这边五百人。人数上还算是均等,你要是硬拼也不是不行。反正你是军官,手下死了,上面怪罪的也是你,不是我!”   “你···你你你你···”肖瑾见公子言双手撑膝盖坐在那里,大爷的模样比他还难缠,只觉得胸口的那股气越来越不顺“你自己说说,你来我预备军有一天么,你特么的凶了老子几次了?”   “你可以嚷得再大声一点儿,然后让那边人听见,然后我们就可以一对一很有礼貌无比公平的交手了。”   “我!”肖瑾一时语结,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周围的属下,见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眼神却又若有似无的看向公子言“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注意?”   “我刚才打探消息的时候,发现那些个大秦人似乎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雨林地带,所以对这里的蚊虫颇为惧怕。恰好,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了几个马蜂窝,又看见几个蛇洞。人吗,需要历练,见的多了也就不怕了。肖将军,你觉得呢?”   “······”   预备军中再次陷入了沉默,众人看着那个一脸理所当然之色的公子言,眼底闪过丝丝不明的色彩。   “你是想着,趁他们大乱的时候我们偷袭?”肖瑾眼眸一闪,然后压低声音道。   “偷袭多难听!”公子言一挥手“我们是捉虫大队,去给他们分忧的。”顺便,在解决点儿人。   “······”   “咳咳咳。都听见了吗!”肖瑾嘴角微微一抽后,然后看向身侧的属下,见他们纷纷点头之后,然后就开始分组任务。   这些预备军们都是土生土长的齐燕子民,大多都是贫苦家的孩子。抓蛇,弄蚂蜂窝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儿。所以没用多少功夫,就弄来不少蛇虫鼠蚁,然后按照公子言的事先叮嘱的,没有直接扔到营地里,而是把那些东西放在营地周围,看着他们一个个朝着那些帐子游了过去。   “那慕言,这个呢?”   预备军们见那些蛇虫已经开始行动了,便好奇地举了举手里的蚂蜂窝,问向公子言。而他这话一处口,不仅他自己愣了,公子言也愣了。   “那个不急···”看他们用衣服包起来的几个马蜂窝,公子言像是没看见他们脸上的尴尬一般扭过头去继续看着营地的状况“一会儿等人出来了,然后听我吩咐再扔出去。记住,往人多的地方扔。”   “是!”   事情如公子言所料一般,秦兵的帐子里过了没多久就传来士兵们鬼哭狼嚎的声音,接着就看见那些个秦兵哭着喊着从帐子里跑出来,脸上的表情满是惊恐,显然是不明白,明明他们准备了驱赶蚊虫的药物,为何还会来那么多的蛇虫鼠蚁。   “好了,扔!”   见那些士兵大多都跑出来了,公子言一声令下,跟着他的几个预备军立马按照吩咐把手里的蚂蜂窝扔了出去。雨林里的马蜂比外面的马蜂毒性要强,攻击力还要猛,所以那几个马蜂窝砸过去,效果不是一般的好。那些秦兵们早就被那些个蛇虫鼠蚁给吓破了胆,结果一扭头就看见自己的战友被马蜂给活活蜇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四处乱跑,可是刚进丛林里,就被早已埋伏好的预备军给一刀拿下。   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一个时辰,众人不费吹嘘之力就解决了敌人。预备军们高兴地抱在一起,而公子言却在那些蛇虫褪去之后,走到了那些帐篷前。   “你小子又要干什么?”肖瑾见公子言挑着眉头看着周围倒地的帐子,就知道他肯定另有打算。果真,下一秒就看见他蹲下身子,把一个死去的秦兵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掏了出来。   “你这小子,死人的东西——”   “对敌人,要心狠。搁着里也是浪费,何必呢?”说着就把自己掏出来的一把匕首丢给肖瑾身后的一个预备军“刚才见你好像把匕首折断了,这匕首不错,拿着用吧。”   “嘿!”肖瑾见公子要堂而皇之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贿赂自己的兵,而自己的兵还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只觉得自己威严扫地,再无任何存在价值。刚要发火,就见公子要朝那些倒塌的帐篷走去。   “你又要干什么?”肖瑾只觉得这个新兵蛋子就是来克自己的,见他抬脚离开,自己也连忙跟上。   “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毕竟这金霞谷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敌军派这么多人守在这里,肯定有他们的理由。”   “这不是我们关心的,我们的任务是消灭完敌人然后回去禀告小帅!”   “肖将军,吃饭的时候你母亲让你多吃肉你是不是就一口酒都不喝了?”   “······”   隔了不到半盏茶时间又被这么噎了一下,肖瑾看着那个低头在废墟里寻找东西的公子言,一时气闷干脆不理他,谁知身子一转,就看见他的那些预备军正在那些秦兵身上搜索东西!   这还没几个时辰呢!他们就都听那个混小子的话了!   肖瑾郁闷的扭过头,看向公子言,却见他正从倒塌的帐篷下拿出一张纸,然后打开看。   “小子,这不能——”   金溪谷···玉皇山?   公子言看着手里的地图,脑海里思绪万分,可是却有什么东西隐隐而出,只需要一个引子就能把它勾出来。谁知肖瑾却突然把她手里的地图给抽走。   “浑小子!这是你能私自看的吗!”要看也要等到他看完啊!不知道战场上发现任何情报现报告给长官啊!他眼里究竟有没有这个长官啊!   肖瑾气的肚子疼,可是公子言却还保持两手拿着地图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那一双盯着远处的眸子,却像是落了万千繁星一般闪烁璀璨,夺人眼球。   “浑小子?你傻啦?”肖瑾见公子言蹲在地上举着两手一动不动,刚想抬脚踹他一下,一个预备军就跑了过来“报告将军,我们已经搜刮完毕!”   搜刮?   肖瑾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他们又不是土匪,说那么难听干什么!   没好气的瞪了眼那个预备军,肖瑾就宣布起兵回营,可是走了没两步,就又转过头。   “你还准备在哪里蹲多久?”看着还在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公子言,肖瑾郁闷的吼道。   “金霞谷和玉皇山有什么关系?”公子言刷的扭过头看向他,眼底的闪闪流光,看的肖瑾表情一滞。   “玉皇山?”肖瑾甩了一下头,然后仔细想了一下“没什么关系。他们俩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怎么了?”肖瑾不解的看向他。   “我在想这些人为何驻扎在这里。”公子言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远处的青山绿水,道“这里距离我们的营地十里远,六百人,说是监视,未免太远,说是突击部队,可是这些人刚才的攻击力又不堪一击。那他们存在的价值在哪里?大秦不会无缘无故安插六百人在这里,就算是牺牲人数也有些多,而且我们一路走来也没发现什么陷阱。”   “你···究竟想说什么?”肖瑾听她这么一分析,神色顿时严肃起来。而其余预备军也纷纷将疑惑求知的眼神看向她。   “这群人肯定有什么目的来这里,这周围肯定有什么线索被我们给遗漏了。搜,四处搜!秦兵肯定还有什么线索没被我们找到!”   “你···”肖瑾看着突然间严肃的起来的少年,暗沉着眼眸沉思了一下,然后才嘴唇一抿,对着身后的预备军使了个眼神。   可能是被公子言的严肃所感染,预备军们搜查四周时都格外的仔细,结果果真在五百米处的几棵大树下,发现了几艘木头做好的简易船只。看那船只的样子,似乎刚坐好没多久,而且,已经下过水了。   “肖将军。”就在众人看着这船只疑惑不解时,公子言却看着眼前的溪水渐渐阴沉了面容,一双眼睛更像是插在雪地里的利刃一般,冰寒刺骨。   “怎么了混小子?”听公子言语气不对,肖瑾连忙着急的朝他看去,那些预备军们更是紧张兮兮的看着她。   “如果我没记错,玉皇山和我们的军营差不多是在一个方向吧。”   “一个在东边,一个在东北,差不多吧。”肖瑾想了想说道“怎么了?你又想到什么了?那玉皇山距离我们军营还远着呢。”   “远不远,去了之后就知道了。”公子言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自己脚边的竹筏推到水中,自己踩了上去,回过头见肖瑾还站在那里,眉头一簇“还不快上来,不然天黑就不好行动了。”   “可这是去哪里啊?”肖瑾不解的看向她,但是身子却已经听话的上了木筏,其余预备军也纷纷把那些木筏推到水里,然后分队上了木筏。   “去哪里我们不用管,跟着水流走就行了。”公子言坐在木筏前面,低头看着那潺潺的流水,声音微微有些低沉。肖瑾见状也不再问,只是吩咐手下划水,加快速度。   水流一开始还比较慢,谁知拐了一个弯儿之后,速度突然加快,水流也比刚才要多。公子言看着木筏下越来越深的流水,心底那个隐隐约约的东西,再一次蠢蠢欲动。   “没想到这小溪水流到这里竟然变成了小河。”肖瑾看着周围快速后退的景色,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而公子言却盯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青山,屏住了呼吸。   “肖将军,我们是在往东走。”公子言抓着身下的木筏,扭头看向肖瑾,见他不解的眨了眨眼,公子言伸手指了指木筏下快速流动的流水。   “浑小子···”   “将军,前面就是玉皇山了。”同木筏的一个预备军指着前面的青山说道。   “什么!这么快!”肖瑾大吃一惊,脸上满是惊愕。因为他们从金溪谷到玉皇山,总共花了也就是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现代的两个小时。   这个速度,不可谓是不惊人。因为光光是骑马,就需要两个时辰。所以古人有日行千里之说,不是夸谈。   木筏在玉皇山脚下停下。众人一一上岸,看着眼前的玉皇山,然后齐齐看向肖瑾。   “走!”   玉皇山并不高,地势也不陡峭。众人没费什么力气就爬了上去。一路上,大家都仔细的查看周围的景象,意图寻出来什么,可是直到山顶,也没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浑小子,你是不是想多了?”肖瑾见结果如此,扭头看向公子言。   “你说呢?”公子言挑了挑眉头,然后目光放在一旁对方的几块大石头上“玉皇山一路走来都是树,鲜少见到这样的大石头···搬开它。”   这一次,不用肖瑾下命令,公子言一说完,几个预备军就开始动手干活,等把那些大石头都搬走,众人竟在石头下面发现几袋子蕨麻子!这蕨麻子外表和普通的野草无意,但是含有剧毒。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惊恐不已。   “浑小子,他们要下毒!可是···”肖瑾摸着下巴,站在玉皇山看着远处在夕阳下渐渐笼了一层金纱的军营,眉头皱在了一起“这里能看见军营不假,但是他们怎么下毒?就算是把这蕨麻子烧了,让它顺着风向吹到军营,未免也有些太遥远了吧!”   “可要是放在水里呢?”公子言站在山崖边,看着山下蜿蜒而过的小河,见它如一条闪闪发光得飘带一般向远处流去,然后汇入夕阳下那金光闪闪的河水中,最后慢慢的朝着军营的方向流去,眼底的温度彻底冻结。   “我们就被一网打尽了!”   ------题外话------   偶:公子,你这么张扬,会被上面人注意到的!   公子:老子就是要让他们注意到!   下一章——   二公子?小帅?   T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二公子,小帅   因为抵达玉皇山时已是夕阳西下,肖瑾作了一番思索之后决定暂时在此地露宿一般,然后明天一早再赶回营地。毕竟从玉皇山回到军营要经过茂密的丛林,那丛林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就算是齐燕本地人也需要加倍小心。   “浑小子,你家是哪里人?你这身本事都是跟谁学的?”到了晚上,众人都抱团坐在一块儿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公子言身上,毕竟这个来了不到一天就立下汗马功劳的慕言,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的同时也充满了好奇。   “我是齐燕燕京的人,家里条件一般,这身功夫是跟着我们那里寺庙的武僧学的,因为我们家给庙里送菜,所以庙里的和尚对我很好。”   “原来如此。”肖瑾听后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遗憾的眼神看着他“你说你既然跟着武僧学功夫,怎么不知道跟着他们读读佛经,改改你这脾气呢!”   “我这脾气怎么了?”公子言挑眉看向他“我今天说的话哪句不是实话?要是你一开始瞧不起我,我至于和你对着干么!”   “嘿你这个混小子!”肖瑾见公子言站起身,理都不理他就走到一旁的大树下休息,心底刚刚对他升起的一些喜爱之情顿时烟消云散。又见一旁的下属们一个个低着头偷笑,只觉得更加恼怒,两眼一瞪“睡觉!”   天一亮,预备军们就从玉皇山出发,准备回营。那些蕨麻子,带走两袋作为证据,其余的则是就地销毁,不留下任何痕迹。因为时间紧迫,他们没有回金溪谷,而是选择从玉皇山直接回军营。至于留在金溪谷的马匹,只能回营之后找人在弄回来了。   军营里,众将士们早就为一夜未归的预备军坐立不安,见他们安全无恙的回来,均是一片欢喜。而当肖瑾把他们这次无意的发现报告给小帅在内的众将领时,众人的脸上又是一片阴郁。   “现在二哥还没回来,等他回来之后我们在召开会议吧。”小帅帐篷内,穿着红色便衣的小帅坐在书桌后,对着底下的一干将领说道。   “是,小帅!”   “还有,肖瑾。”小帅淡然的目光看向左手边的将领“到时候把那个慕言也带来。”   “是!”   不到一个半月,从一个新兵蛋子成功进入到惊羽预备军,而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彻底让整个齐燕军营上层将领牢牢的记住这个名字。无形间火了的公子言还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已经成为了齐燕军营的风云人物,已经像往常一样,背着手迈着步子朝新兵营走去。   “哟!刘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公子言隔着老远就看见正在训练的新兵营,以及那个曾经恨得她牙痒痒的教练,于是眉头一挑,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   “好端端的,你怎么来了?”刘三看见公子言回来,眼底闪过一丝欣喜,随后就像是以前一样用一种严肃的眼神看着他。   “预备军今天休息,所以我回来看看弟兄们。”公子言举起手中的野鸡在他面前晃了晃“看见没,特意抓的,给书桓他们养养身子,怎么,要不要赏你个腿儿?”   “···滚!”   “哈哈哈哈哈!”   见脸气得通红,却硬要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教官模样的刘三,公子言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而她的笑声过于猖狂,应是隔着操场,传到了正在跑圈的二狗子他们耳中。   “这声音怎么像是···”   “二狗!瘦猴!书桓!”公子言对他们挥了挥手“我来给你开荤了!”   “······”   虽然隔了不过一天,但是四个人再次见面还是很激动。公子言压根不看刘队是什么脸色,直接拉着他们就在操场边的地方围成圈儿坐下,一边像以前一样聊着天儿,一边开始处理的手里的野鸡。当那味儿顺着风飘到操场上的时候,刘三终于按捺不住了。   “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吃!”   公子言利索的撕下来一个鸡腿递给书桓,然后坚定地对着他摇了摇头:“要的就是这个滋味儿!当初我们训练你在这里大吃大喝的时候怎么说来着,哦对,是要是连这点儿苦都吃不下,以后怎么上阵杀敌!啧啧···记忆犹新啊!”   “你···你不要以为你去了预备军我就拿你没办法!”刘三见公子言竟然这么讽刺自己,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心底的怒火了。怒目圆瞪的样子,让书桓和瘦猴纷纷伸手拉住公子言的衣袖,眼神担忧的看着他。   “好啊!”公子言双手一摊“你只要惩罚我,我就去给肖将军告状,说你虐待他的兵!”   “你···你这小子的怎么愈发的混蛋了!”刘队见公子言不过去了一天,回来之后脸皮比以往还厚了,一时间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瞪着他,他这幅表情,更是让公子言忍俊不禁“没办法,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兵!”   “我靠!你特么的浑小子说谁呢!”就在公子言洋洋得意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然后众人只觉得地面微微颤抖之后,一个彪形黑脸大汉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见过肖将军!”   见肖瑾过来,刘三和瘦猴他们纷纷起身行礼,二狗子也慌忙吐出嘴里的东西,站了起来。   “你个浑小子——”   “肖将军,你怎么来了?难道是找我有事?”   公子言不慌不忙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语气之平淡仿佛刚才在背后说领导坏话的并不是她。见肖瑾依旧火冒三丈的看着她,星辰般的眼眸微微一眨,然后往一旁侧了侧身子,露出身后还未开动的半只烤鸡。   “要不你也一起?”   “······”   “噗嗤——!呵呵呵···呵呵呵···”   叮叮咚咚,像是春风撩起长发,发梢在空中挥舞的温柔;又像是屋檐下,系着飘带的风铃在飘雨中划过的每一个弧度。   争吵的声音瞬间停止,嘈杂的广场上,似乎飘动着的只有那一抹素白的轻柔。   一拢素衣,玄纹云袖。绝美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的花纹。   身姿若柳,恍如玉树。玉簪束发,泼洒如瀑。   俊美的容颜如徐徐展开的画卷,飘飘缕缕的墨香间像是微微俯首的幽兰;又似半次花丛中蓦然回首,不经意间爬上眉梢的惊鸿。月光般的光润剔透晶莹,飞舞的白凤盘旋着那一汪清泉,华贵的凤尾铺散如扇,将那点点流光徐徐地扬到空中。   “浑小子愣什么!还不快过来见过二公子!”   见公子言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肖瑾一个不耐烦,伸手将她拉到素衣男子面前,然后用一种骄傲的语气,自豪的声音说道:“浑小子,这是我们惊羽军的军师,大名鼎鼎的鹤公子,也是元帅家的二少爷,你跟着我们叫二公子就行。二公子听说了你的事,不过我们的反对自己来寻你,浑小子,你可别感动的痛哭流涕!”   ‘公子,那齐燕北边边界的军营是由大名鼎鼎的东方老将军坐镇。不过现在掌管惊羽军的却是他的三个孙子,大孙子东方青幕,武艺高强,三年前封为护国大将军,主管惊羽军;二孙子东方青鹤,智慧过人,人称江南鹤公子,是那惊羽军的军师;小孙子东方青宇,虽然只是个小将,协助大哥管理惊羽军,但却是个沙场征战的好手,过不了多年,定也是个威震四方的大将军!’   “浑小子?”肖瑾见公子言一声不吭只知道盯着眼前的东方青鹤看,以为他是被二公子绝艳的面容给惊艳到,脸上腾地刚要烧起,身边的少年却突然低下头。   “慕言见过二公子。”   “小公子不必客气。”东方青鹤伸手虚扶,唇角淡淡,点点流光在瞳孔流转环绕,倒映着眼前平平无奇的少年,丝丝璀璨在眼角满溢而出。   “小公子可有空?”对上少年清冷若寒月飘雪的眼眸,东方青鹤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清浅,微风拂过他披在后面的长发,飘飘然之间如同九天而下的仙子,凌凌而去。   “有空,当然有空!”肖瑾不等公子言开口,就抢先说道,然后用胳膊撞了下身侧少年的胳膊,眼底滑过一丝警告。   ‘浑小子,在我面前混就混了,但绝不可在二公子面前放肆,知道不?’   收下肖瑾的警告,公子言抬眸看了看神色不变的东方青鹤,然后转过身看向身后忧心忡忡的瘦猴三人。   “我先走了,有空再回来看你们。”   “没事,你去忙吧。不过···小心。”   碍于东方青鹤在场,三人只能用眼神向公子言传递着他们内心的担忧。见那个挺着脊梁,随着二公子渐渐远去的身影,三人只觉得,似乎慕言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公子,东方家的三位公子在军中声望很高,众将领们都对他们唯马首是瞻,甚至在民间也有很多他们的倾慕者···’   看着一路上东方青鹤微笑地给那些对他行礼之人回礼,举手投足间既不失百年家族之人的清贵之气,又给人一种轻柔平淡的随和表象。公子言突然间可以理解,为何军中之人对这个只会皮毛功夫的白面书生这般尊重。   小帅帐篷里,军营里的高级将领早就一一坐于下方。见那一抹素雅撩开帘幕走了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见过二公子。”   “嗯。”   东方青鹤微微胲首,然后看向上方的红衣少年:“我把人带来了。”   “是,二哥!”东方青宇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帐子外喊道“让他进来!”   嘹嘹的声音,像是落日长河中翻滚的浪花,堆积如雪,层层的朝着那赤红的落日奔去。跟在肖瑾身后,公子言垂着眼眸走进大帐,行完礼之后,才抬起头。   炽热的颜色,像是奔腾的火焰,又像是旭日东升时最初的一抹阳光。他的五官极美,像一朵妖艳绽放的罂粟花,阳光打在他的眉梢,将料峭染得柔和,更似一个横空出世的妖孽。微微上挑的眼角华美而魅惑,如同一只火凤盘踞在眼角,迷离恍若水波的眼神胜过绝世稀有的宝石,绚烂的目光令人不敢逼视,半点唇色似樱,带着绝艳惊心的色泽。   “你就是慕言?”少年下巴微抬,神情略显高傲,暗黑的瞳孔波光粼粼,流转着疑惑和悱恻,衬托着嘴角边微微扬起的弧度,惊艳得让人不敢直视。   “是。”   “就是你发现的蕨麻子?”   “众人之力,非我一人之谋。”   “你读过书?”   “识字而已。”   “你会武?”   “拳脚之力,上不得台面。”   “你为什么怀疑那些人别有用心?”   “非我族人,擅入我族,不通不告,隐藏深处,如无居心,何人会信?”   “肖将军说你是个混蛋···军营里的弟兄也说你是个不知礼数的硬茬子,可你偏偏在我面前作腔作势,这又是为何?”   “装腔作势也好,硬茬子也罢,这与小帅唤我前来,有关吗?”问话到现在,公子言终于用上她惯用的倨傲语气,对上了上方少年灼灼的眼眸。话语间不经意流露出的高傲,终于让肖瑾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同时也让他的心紧紧揪起。   “浑小子!怎么给小帅说话呢!”来之前不是警告他不要在小帅面前耍混吗!   “我还能怎么说话?”公子言斜眸看了他一眼,流转的眼眸滑过东方青鹤浅笑的面容,最后落在东方青宇微怒的眸子里“我好好说话,你们说我装腔作势,我用平常的语气,你又说我耍混。不如你们干脆规定的条例,告诉我该如何发音罢了。”   “你!”肖瑾气结,刚要发火,那个坐在上方的少年却突然起身“慕言,这里不是你自以为是的地方!”   “我知道。”公子言微微垂眸,长长的眼捷遮盖住那一双流光闪闪的眼睛,只留声声清脆流淌进众人耳中“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知道我不该擅自行动,应该在肖将军下令回营的时候就听令回去,而不是一个人在那里四处搜寻,硬是找出了大秦欲用蕨麻子谋害军中将士的阴谋。”   寂静,飘然如雪。   东方青鹤吹了吹水面上飘浮的茶叶,然后慢慢的抬起眼睑:“慕言,我们都知道你聪明伶俐,智慧过人,可这不是你可以目中无人的资本。”   “二公子,我没有目中无人。”公子言对上东方青鹤清润的眼睛,触及到那浅笑之下蔓延数里的浮冰,唇角一勾“岂是那日我在探查时,听到了一句话。”   东方青鹤眸光一沉:“什么话?”   “待我们攻下来之后···”   “还有呢?”东方青宇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炽热,周围的空气也一下子变的紧促起来。   “没有了,就听到这半句。”公子言摇了摇头,语气平淡。   “为什么不早说?”东方青宇的语气充满了斥责。   “对谁说?”公子言毫不畏惧的看向他“对肖将军说?肖将军说了,杀敌是我们的任务,其余的我们不能管。对刘队说?区区新兵教官,说了又有何用?我来这里,想对你们说。可你们却斥责我的态度。我是谁,我人如何,我有多么不懂事,如今战事在前,你们怎有闲工夫问这!”   “啪——!”   杯盖重重的落下。原本寂静无声的帐篷内,如今飘荡着的,只有呼呼的风声。东方青鹤缓缓地从座位上起身,素雅的袍子倾泻如水,雅致的花纹翻滚如云。踱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桌子后,清凉的手润润如玉,盖在少年颤动的胳膊上,将那血液中奔腾的怒火,一点点消散。   “慕言说得对,这个时候战事为重,至于你这个人,以后再说吧。”说完,眉眼一笑,看了眼周围噤不出声的将领们,道“大秦下毒之事已经被我们给戳穿,但是他们定然还有后招。元帅和大将军前往边界赴约,如今军中——”   “报——!”急促声如同嘹亮的小号,将帐篷内每一个人的心给牢牢揪起。灰衣小兵跑入帐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启禀二公子、小帅,元帅大将军遇险,请速速支援!”   ------题外话------   公子的身份正在揭开。明天老时间,我们的大将军就要出场了。哈哈哈哈···   T   ☆、第一百九十七章 慕言,你放我下来!   “什么!你说元帅和大哥遇险?那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东方青宇刷的从座位上起身,炽热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下方的小兵,蔷薇般的面容上也满是焦虑。   “回禀小帅,快到玉峡关了!”   玉峡关位于齐燕大秦边界往南二十里处,是一个地形凶险,易守难攻之地,算是齐燕在北部的天然屏障。秦兵如果真的想要铲除那二人,定然会努力在玉峡关之前动手!   “小帅!”   “小帅!”   听到元帅和大将军有危险,帐篷里的将士们坐不住了,一个个都请求带兵前去支援,而东方青宇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直接扭头看向了东方青鹤。   “二哥!”眼神灼灼,东方青宇的意思不言而喻,他想亲自带兵前去,可是祖父大哥不在,军营里需要他坐镇,毕竟东方青鹤只是一个军师,有威望不假,但并不是朝廷正式命令的官员,所以此时的他很纠结。   “去吧。”东方青鹤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让别人去估计你也坐不住,军营里有我和三位将军在,不会出事的。”   “谢二哥!”   “等一下。”就在东方青宇急着要出发的时候,东方青鹤突然出声叫住他“你这次任务就是把元帅和大将军带回来,其余的,你都不要管!”   “可是···我知道了!”   东方青宇风风火火的出去了,帐内的其他将军也纷纷跟着出去,安排人马。东方青鹤看着下方微垂着眸子,面无表情的公子言,眼眸一闪,道:“你跟着小帅去。”   什么?   公子言讶异的抬起头,见东方青鹤目光坚定的看着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抱了抱拳:“是!”   对于东方青鹤的决定,公子言表示很震惊,东方青宇脸上也满是惊愕。不过现在时间紧迫,他顾不得思索自家二哥的意思,带着三百惊羽军外加公子言这个预备军,就出发了。   玉峡关作为齐燕北部的天然屏障,不仅是因为其易守难攻,高耸陡峭的地形,更是因为这里独特的植被风貌。高耸的山脉阻挡了从齐燕吹来的湿润空气,导致玉峡关南部,齐燕国界的郁郁葱葱,而北部大秦地带,却是荒漠平原。而此时,一场追杀正在这里展开。   烈日当头,热风拂面。纷乱的马蹄声卷起滚滚黄沙,模糊了后方追来的秦兵视线。大将莫怀看着后方紧追不舍的骑兵,又看了看远处的玉峡关,扯着嗓子朝前方喊道。   “不行啊!大将军,秦兵追上来了!”对方人多,他们又受了伤,这样子下去,就算是到了玉峡关也凶多吉少啊!   “废话少说!”垂眸看了看被自己护在怀中的祖父,又看了看前方玉峡关在烈日下变得模糊的轮廓,泼墨般的眼眸里阴寒一闪,破风声却如芦笛一般突然从后面袭来!   “嗖嗖嗖——!”   “砰砰砰——!”   箭雨突致,毫无防备的齐燕小兵一个不注意被万箭穿心从马匹上掉了下来。莫怀抽出宝剑连忙打落飞来的宝剑,好护送前方的大将军和元帅,可是敌人太多,流矢太快,就算有莫怀以及东方青幕两个亲兵护卫,依旧有不少流矢朝跑在最前面的东方青幕飞去。   “大将军——!”   “嗖嗖嗖——!”   高速旋转的羽箭犹如呼啸的狂风,尚未近身丝丝冰寒之气已经袭来。东方青幕双手抱着怀中的祖父,双脚用力在马镫上一踩,整个人立刻腾空而起。红色的披风在烈日下翻滚如火,高大的身躯在荒漠上投下巨大的黑影,笼罩着追来的秦兵,如同横空而出手撑天穹的天神。身子一转,就避过了后面急速飞来的羽箭,只是怀中抱着人,落地的时候身子还是难以避免的往前一顷,跪倒在地。   “大将军——!”   惊恐的声音突然在荒漠上空炸响,东方青幕眼底的不甘一闪而过,鼓着气准备做最后一搏时,一声长嘶突然从背后响起!   “闪电!”   看着高仰着脖子,护在自己身后的白马,东方青幕毫无温度的眼眸猛然一颤,然后静静地看着它在自己面前轰然倒地,留给自己一个万剑穿身的侧影。   “幕儿,你快走···别···别管我···”就在东方青幕悲痛万分时,怀中的祖父却在这时苏醒过来,看着远处奋力厮杀的属下还有不断追来的秦兵,迅速做出了决定。   “不行,我要带你回去!”东方青幕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的提议,黑曜石般的眼眸满是不容拒绝的执拗和固执,看的东方槐心底又欣慰又生气。   “这是命令,惊羽军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强咽下喉咙里翻滚出来的血腥,东方槐一把抓住自己孙子的衣领,眼神犀利的说道。   “恕属下难以领命。”东方青幕咬着牙扶起自己的祖父,可还未站好,箭雨竟又倾盆而至!   “大哥——!”   “大将军——!”   “嗖嗖嗖——!”   “唰唰唰——!”   危急时刻,就在在场众人以为东方青幕这一次必死无疑时,一个蓝衣少年突然出现在二人眼中,手中的利剑翻转如花,众人还没看清楚那人究竟是谁,那飞速而至的羽箭就被他纷纷斩落在眼前。   这人是谁?   看着突然出现的蓝衣少年,平平无奇的面孔偏偏有一颗如坠星辰的眼睛,瘦弱的身材像是一吹就倒,可站在大将军和元帅面前却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威武感!那眼底迸射出的寒意和杀气,更是让对面的秦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大哥!”   就在众人还在惊愕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少年时,东方青宇带着救兵突然赶到。看见自己大哥扶着祖父坐在地上,大哥的坐骑闪电倒在他的身边,东方青宇瞳孔一缩,一个飞身落在他们面前。   “祖父,大哥,我来了!”   “青宇!”   “宇儿···”   “祖父···”见东方槐有气无力的被东方青幕抱在怀里,东方青宇脸色一白,急忙的看向大哥“大哥,祖父这是···”   “回去再说!”   “好!”   召来手下扶起东方槐和东方青幕,东方青宇看着交战在一起的惊羽军,刚想下令撤退,目光就突然被战场上一抹正在厮杀蓝色身影给吸引住。   不同于其余惊羽军是在防守反攻,那么蓝色身影更像是自己跳到秦兵大开杀戒。   是的,大开杀戒。   凡是那抹蓝色身影所到之处,无不一步一血花,一步一尸首,翻滚的利剑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银光,汹涌的鲜血飞溅到空中像是夕阳下天边翻滚的晚霞。   土地被染红,秦兵一个个倒下。   见他剑锋一扫,一气将五名秦兵拦腰斩断,不仅是东方青宇,就连回首的东方青幕也给惊呆了!   “小帅,你护送元帅他们撤,这里我来断后!”一脚踹飞一个秦兵将领,公子言面无表情的割破身侧人的喉咙,然后转身对着东方青宇大吼起来。   “说什么傻话!这群人你干得了吗!”吼声唤回了东方青宇的注意力,见秦兵目标突然团团围住那蓝衣少年,东方青宇唰的拔出宝剑,朝他们杀去。   “我说了,这里有我来断后!”公子言见东方青宇非但没走,反而还朝自己飞来,一气之下对他说话的语气竟像是责备。   “少废话!我才是小帅!”东方青宇一剑砍杀掉身侧攻来的敌人,对着他反吼道。   “那元帅和大将军——”   “有惊羽军护送,放心!”东方青宇见公子言一脸的急色,眼底闪过一丝动容。   “好!”   知道那两个人已经安全,公子言长松了口气,然后专心一意的对付起敌人来。可是这次秦兵明显是有备而来,追来的人不仅武艺不一般,甚至连装备也比一般士兵要好。公子言见留下来断后的惊羽军也有不少倒下,脸上刚浮现出一抹急迫之色,东方青宇坚定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能让他们回去。”   “小帅···”   “慕言,不能让他们回去。”红衣小将的眼中,反射出潋滟光芒。那抹堪称固执的坚定和隐隐压抑的疯狂,让公子言心头一颤。   “好!不让他们回去。”   和他对视一眼,二人纷纷挥剑朝那些秦兵砍去。公子言尽管武艺高强,这百十个秦兵对她来说不足为惧,可是碍于不远处的东方青宇,公子言不敢使出全身功力,只能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将人给击退。   但群蚁咬死大象也并不是玩笑话,一个没留心,东方青宇就中了一剑。   “小帅!”   军营里,负伤而归的大将军和元帅让整个军营都陷入了慌乱而终,而小帅迟迟未归,更是让东方青鹤一颗心紧紧揪起。   惊羽军现在全靠他们祖孙四人支撑,而他还是一个未有半分官职的军师。大哥还好,只是一些皮肉伤,而祖父的症状分明就是被下了毒!一旦元帅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惊羽军和东方家的未来,真的是不堪设想。   “二公子,小帅回来了!”   就在东方青鹤忧心忡忡的时候,突然亲兵汇报东方青宇回来了。焦虑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喜色,以至于亲兵话还没说完,他就先跑出了帐篷。   屋外,已经是晚霞满天。如血的霞光照在马匹上一脸怒色的少将,将他一身如火的战袍照耀的愈发夺目。而坐在他身后将他牢牢护在怀里的少年,尽管满身血迹,但东方青鹤还是认出他就是那个硬茬子少年!   “小帅受伤了,快叫大夫!”公子言对着东方青鹤说完这句话,就自己翻身下了马。然后不等东方青宇有任何反应,一手揽住他的腰,就把他从马上抱了下来。   “放手!小爷我伤的是胳膊!不是腿!”   东方青宇见公子言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是抱女人一般把他从马上那个抱了下来,一张脸顿时爆红,顾不得风度对着他就是一阵怒吼。可是公子言根本不闻不问,抱着他就往他的帐篷走去。   “放我下来!你听到没!放我下来!”东方青宇见公子言不听他的话,而他的二哥像是被人定住一般呆呆的看着他,顿时气得他像是鲤鱼一般在他怀里打挺。   “在乱动我就抱着你围着军营走一圈!”见东方青宇这么不老实,公子言终于动了怒,眼神一寒就朝他看去。   “你敢!”东方青宇听他要这样抱着自己在军营里走一圈,顿时吓得面色一白“慕言,你要是敢你信不信我削了你!”   公子言不吭声,只是脚下的步子猛地一转,改了方向。   “你···你干嘛去?”东方青宇眨了眨眼睛,微微有些呆滞。   “你说呢?”公子言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脚下的步子没有半分迟疑。   “慕言!慕言你敢!放下我!放下我!”   “······”   “你你你!二哥!二哥你别傻站着啊!来人啊!来人啊!”   “我又不是要对你做什么,你嚷着么大声就不怕别人误会么?”公子言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但脚下的步子却变了方向。   “你···慕言,小帅我不会饶了你的!”   “等你伤好了再说吧!”公子言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走进东方青宇的帐篷,绕过中间的屏风,一张红木大床就出现在眼前。   “大夫来了么?”放下东方青宇,公子言转过身问向跟在身后之人,谁知一转身看到的却是东方青鹤。   “见过二公子。”公子言垂首行礼,彬彬有礼的模样,让床上的东方青宇气的两眼一瞪。   “慕言客气了,这次还要多谢你把小帅带回来。”   “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公子言微微垂首,没有对上东方青鹤满是探究的眼神。而恰好这时军医走了进来,公子言见状,便悄悄退至一旁。   “张大夫,小帅伤势如何?”   “二公子不用担心,只是皮外伤,而且伤后又及时包扎,虽是匆匆而为,却有效的帮小帅止住了血。”   “是吗。”听大夫这么一说,东方青鹤这才松了口气,但是一双眼睛却若有似无的飘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公子言。见他眼睫微垂,面无表情,对张大夫的话没有丝毫反应,眸色不由得一沉。   “嗯,只要小帅休养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   “那祖父和大哥呢?”东方青宇连忙问道。   “大将军也是皮外伤,没有什么要紧···就是元帅···”张大夫脸上瞥了眼一旁站立的公子言,眼底闪过一丝迟疑。   “慕言身上血腥味儿重,先回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再来给二公子汇报战事。”公子言不等东方青鹤下逐客令,自己就先开了口,然后不等他回复,就退了出去。   帐子外,晚霞已经退去,夜色一点点蔓延。半轮弯月悬挂在遥远的天际,空气中泛起丝丝凉意。   这身上的血腥味儿,是有点儿浓。   低头看了看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衣衫,眉头一皱,然后不顾周围士兵的眼神,一脸嫌弃的朝自己的帐篷走去。而此时此刻,张大夫也把元帅的病情告诉了东方青宇。   “什么!祖父中了毒!”   东方青宇一个激动从床上坐起,结果不小心扯开肩膀处的伤口,刚包扎好的绷带立刻又被鲜血染红。   “青宇!”东方青鹤眉头一皱,用斥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神焦虑的看向张大夫“那祖父的毒可否能解?”   “徐大夫在努力,现在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只是二公子你想,那大秦千方百计设宴给元帅和大将军,准备的毒又怎么会简单?”   “那怎么办!”东方青宇听到这话顿时急了“二哥,你想想办法啊!”   “我能想什么办法!”东方青鹤鲜少失控的对着东方青宇的吼了一嗓子,眼底的红血丝,让东方青宇一下子怔在床上。   “二公子,小帅先别着急,现在还没到最后一步,我们还有希望。”   “那如果···如果徐大夫没有···”   “那···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题外话------   明天中午更新!   吼吼~   大将军先来个侧面描写,嘿嘿~   T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过慧易夭   公子言从外面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军营里四处燃起帐篷,腾腾的火焰,衬托着她那张因为姨妈君造访而略显苍白的小脸,看上去格外可人。   她的帐篷依旧是八人间,公子言回去的时候,帐篷里的人正坐在一起说笑,见她掀开帐篷走了进来,一个个都站起身。   “慕言,你回来了!”   相比较刚来预备军时众人的鄙夷和冷漠,现在他们对公子言的态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热情和崇拜,见他捂着肚子走了进来,脸上都流露出关怀的神色。   “慕言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要不要叫军医?”   新兵蛋子慕言跟着小帅去救元帅和大将军,最后还把小帅给救回来的事迹已经如风一般吹遍了整个军营,所以现在见他蹙着眉头走进来,第一反应就是他受伤了。   “我没事。就是太累了。”公子言对他们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床铺“我睡一会儿就行,如果一会儿有人找我,麻烦哥几个叫一声!”   “行行行!你快去歇着吧!我们去门口聊天!”   “对对!你休息!你休息!”   经过丛林一战还有今天的事情,预备军们已经完全消除了对公子言的隔阂和偏见,见他卧床休息,一个个都担心吵到他,出门聊天去了。而公子言也很快捂着肚子睡着了,这一觉竟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大将军亲兵来叫她。   “你们早上起床怎么没叫我?肖老头又生气了吧!”   公子言郁闷的抓了抓头发,然后从床上爬起来,看向叫她起床的战友微微有些埋怨。   “你别生气慕言,这是肖将军的命令,让你好好休息,什么时候那边来喊你,才让我们叫你。”   “真哒?”公子言眼前一亮,然后丝丝笑意从眼角流淌“看不出那肖老头还那么仗义!”   “慕言,来叫你的是大将军的亲兵立峰,那个人和大将军一样,话少冷酷,你给他说话的时候小心点儿!”   “立峰?”听到这个名字,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对眼前这个好心肠的战友笑了笑“谢谢你哈!”说着,就穿好鞋走出帐篷。而那个战友,却愣在原地,慢慢羞红了脸。   为什么他觉得,慕言笑起来那么好看呢?   立峰今年二十有一,年纪轻轻就因为一身的武艺被大将军提拔到身边成了亲兵护卫,虽然职位不高,但是备受军中将士们的爱戴,只是因为性格太冷,所以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畏惧他。   跟在立峰身后,公子言再一次享受到了万众瞩目的感觉,甚至众人看向她的目光比以前还要炽热。不过她依旧是无动于衷,一双眼睛若有视察的看着走在前面的立峰,直到他领着自己走到一个没人的拐角,才扬起一丝笑意。   “文峰见过公子。”   唰——!坚毅冷酷的护卫突然单膝跪地,声音低沉中透着抹激动,公子言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扶他起来。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认出我了。”看着眼前的坚毅少年,公子言眼中划过一丝欣慰。   “公子做事张扬,想不认出都难!”没有了往日的冷酷,此时的立峰眼圈微红,嘴角也止不住上扬。只是长年面瘫的缘故,让他嘴角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奇怪。   “好了,给我说说大将军那里的情况如何吧。”公子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询问道。   “是!”   一路上,文峰用最简洁的语言给公子言汇报了军营里的情况,不管是说京城中那两家对惊羽军的垂涎之心,还是讲元帅至今未醒的症状,公子言全程不喜不悲,但只有立峰知道,公子言心底究竟有多痛,有多苦。   “公子,大将军这次叫你去应该就是询问你的身份,毕竟你昨天的身手不像是一般人。前两天小帅让文山去查了你的消息,随后二公子也让文岳查了你的资料,不过大将军看候都没说什么,想必是还有疑心。”   “东方青幕不像是东方青宇简单易懂,他有疑心很正常,甚至连东方青鹤有疑心也很正常。”想起昨天东方青鹤看自己的眼神,公子言深吸一口,看向身边的文峰“你传话给文岳文山他们,让他们现在不要急着认我,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认他们。另外,小狼小虎应该还在新兵营,我最近动静大,他们可能有些坐不住,你过去提醒一下他们,没我的允许,不允许露头角。”   “是!”   大将军的帐篷里,东方青鹤和东方青宇分坐两旁。看着桌前呈上来的两份资料,东方青幕目光幽深的看向左手边的东方青鹤。   “青鹤,你觉得这个慕言,会是那两家的人吗?”吊着一支胳膊的大将军斜靠在椅子上,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看上去微微有些苍白,但却丝毫没有折损他威严冷酷的模样。   “不好说。”东方青鹤手里捧着茶杯,微垂的眼眸波光粼粼,如夜色下的湖水,让人看不真切“资料上显示和他曾经给肖瑾说的几乎一样,燕京人士,跟着寺庙的武僧习武,最后征兵进了新兵营。可是你们刚才都说了,他的身手绝不是一般武僧教的,毕竟寺庙武僧多习棍法,而他···”   东方青鹤抚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看向对面同样吊着一支胳膊的东方青宇:“青宇,昨天是他拼死护你回来的?”   “没错!”想起昨天的那一战,东方青鹤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昨天大哥他们先走之后,留下我和慕言几个留下来断后。对方人多,我一不小心中了一剑。然后那个慕言就像是疯了一样去杀那些秦兵,直到全都杀光了才护着我回来。二哥,我看那个慕言···不像是刘家还有谢家的人,毕竟那两家,可是巴不得我们都死干净,然后好接管惊羽军。而且大哥你昨天也看到了,要不是慕言最后一刻护在你和祖父身前···二哥···你是不是想多了。”   东方青鹤昨天虽然气恼公子言不顾他的反对抱他回帐篷,但是更多的是对他的感激和感动。毕竟昨天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相处的并不愉快,谁知最后拼命护他救他的反而那个被他认定为不懂规矩的硬茬子。   “不是我想太多。而是最近京中不太太平。”东方青鹤瞥了眼东方青宇,然后看向东方青幕“我前两天得到消息,还没来得及给你们说。皇城里的太子上书给皇上,希望和大秦和解边境之争。”   “什么!那个皇甫俊昊是傻子吗!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要和解?”东方青宇听到这话立刻毛了,东方青幕脸上也浮现丝丝怒气。   “没有办法,谁要我们太子选择让西元做我们的后背,如今西元皇上驾崩,小皇帝一派和老派人物争得不可开交,哪有功夫再理我门。我们的太子能不像大秦求饶么。”   “哼!”听东方青鹤这么一说,东方青幕冷冷一哼,嘴角勾出一抹嘲讽。而东方青宇则是气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求谁都不如求自己!反正皇城里的那群人只要可以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就是趴在大秦脚下叫奶奶都行!”   “青宇!”见东方青宇这么激动,东方青幕连忙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那眼神冰寒冷酷,看的东方青宇顿时打了个激灵,坐回座位上,不满的生着闷气。   “立峰怎么还没回来?”东方青鹤见东方青宇又被大哥挨训,无奈的摇了摇头。青宇性格多多少少有些鲁莽,虽说这惊羽军是自己的地盘,但是也保不住隔墙有耳,老是这么口不择言,保不准以后酿成大祸。   “立山,你去看看。”东方青鹤扭头对着自己的亲兵使了个眼神,谁知话音刚落,立峰就掀开帐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蓝衣小兵,地垂着眼眸的样子,看上去甚是低调。   “大将军,慕言来了。”   “嗯。”东方青幕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站在帐篷中间的小兵。中等身高,身子较为削瘦,看上去就像是个小孩子,丢到人群里估计都找不出来他。可就就在昨天,这样的人不仅救了他和祖父,还救了青宇,杀光了追来的秦兵。这让他,不得不心生疑心。   “抬起头来。”   低沉的声音透着冷酷和不容反抗的威严,公子言暗暗握了握拳头,然后慢慢地抬起头。   一身黑色的长衣,银色的云纹绣于左肩,身上散发着一种难掩的贵气。五官清晰立体灼显英气逼人,眼睛却说不出疏狂的味道。两片薄唇微微紧闭,下唇比上唇略显丰盈,虽没有一点血色,却透着清亮仿若擦了蜜糖般诱人心脾。虽然吊着一只胳膊,但是给人的压迫之感却丝毫没有消减,见她看来,冰冷幽深的眼眸如同极地寒夜,冰寒中似有繁星微闪。如同那两兄弟一样,东方青幕也有着一双极为美丽的凤眸,不过不同于东方青鹤的清婉,东方青宇的妖冶,他的眼睛像极了他本人,邪魅中透着疏狂,冷酷中透着霸道,内敛中暗藏着深沉,如同展翅而飞的黑凤,威严贵气!   “你就是慕言?”   公子言垂下眸子:“是。”   “昨天就是你救了元帅和本将军,又护送小帅回营?”   “是。”   “你是燕京人士。”   “是。”   “你这身功夫是跟着武僧学的?”   “是。”   “那武僧是谁?”   “只是寺庙中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和尚。”   “会剑法的武僧怎么会普通?”   “······”   帐篷里一下子陷入寂静,看着那个突然沉默的少年,文峰和文山心底不由得揪起一把冷汗。东方青鹤更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为何入伍?”   就在帐篷里的气氛愈发的压抑时,东方青幕再次开了口,语气里的质问,让公子言忍不住抬起头。   “大将军,我觉得这世界上三件事情不用质疑,一是子女者孝敬父母,二是友人者关爱朋友,三是入伍者精忠报国。大将军问我为何入伍,还不如问我为何爱国。”   “呵···”东方青幕勾唇一笑,看着下方义正言辞,眸光濯濯的少年,眼底划过一丝暗光“你倒是个聪慧之人。只是···你不知过慧易夭么?”   这是在威胁她?   对上那一双冰冰凉凉,犹如寒潭般的眸子,公子言唇角一勾,朗声道:“大将军,慕言就是因为知道过慧易夭,所以才选择参军,这样子就是死也死的比常人壮烈。”   黑眸一沉,冰寒若雪。   靠坐的身影优雅如豹,高贵中透着一股猛兽的凶狠。东方青宇吞了吞吐沫,看了看上面静默不语的大哥,又看了看站在眼前,昂然而立的慕言,心底惴惴不安之下,眼神下意识的看向了对面的二哥。谁知他竟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神情好似颇为愉悦。   “大哥···”   见东方青鹤毫无出手相救之意,东方青宇一个坐不住站起身,可刚开口,一双寒眸就从上方看了过来,让他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就这么噎在喉咙里。   “大将军可还有别的疑问?”眼睛的余光注意到红衣小帅憋红的脸,深沉的眼眸下滑过丝丝笑意。这个东方青宇看上去给个孔雀一样,除了自家哥哥谁都看不上,可是本性不坏,最起码知恩图报这一点,就值得她夸赞。只是这脑子···多多少少欠了点儿。   “怎么···你还有事?”东方青幕直起一直斜靠的身子,饶有兴趣的看向下方的少年。   “没事,就是在下饿了。”公子言无视帐篷内其余人的眼神,说道“从昨天回来到现在,我还没进食呢。”这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啊!要知道昨天就她出力出的最多啊!   “呵···”东方青幕再次笑了,这次的笑容终于带了点儿暖意,看向他的眼神也不那么冰寒“你果真不怕死。”   “我怕饿死。”   “······”   “大哥大哥···”东方青宇见自家大哥嘴角一僵,连忙吓的从座位上起来“大哥,他就是这性子,硬茬子,说话能气死人,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要不然吃亏的是你!”   “你倒是对他熟悉得很。”沉默了许久的东方青鹤终于出声了,涟涟眼眸如白凤饮水,优雅清绝,浮起层层柔意“青宇,你昨天不是还气的想让我出个招羞辱他一番么?”   “二哥!”东方青宇见东方青鹤竟然当着慕言的面儿拆自己的台,急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斜眼看了眼慕言,果真,刚才还义正言辞的少年此时正用一种鄙夷的眼神斜着眼看他。   “你···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小帅炸毛了。   “后悔。”   “后悔?”东方青宇微微一愣,然后傻傻的问回去“后悔什么?”难道是后悔救自己?   “后悔为什么昨天没抱着你围着军营逛一圈儿。”   “······”   “慕言——!”   “好了!”见东方青宇要炸毛,东方青幕及时出声制止了他。可尽管这样,被调戏的小帅还是忍不住斜眼瞪着某人。   “慕言。”见自家小弟还如小时候一般幼稚,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又闪过一丝宠溺。只是再看向公子言时,东方青幕眼中只剩下一片清冷“你以后就进帐吧。青鹤···”   斜眸看向一旁的二弟,东方青幕眼底闪过一丝流光:“以后你盯着他。”   “是。”   进帐?   公子言眨了眨眼睛,她这是又升官了?   卧槽,她预备军的床铺刚收拾好,她又要换地了!   “怎么?”见刚才还伶牙俐齿的小子突然间给个棒槌似得杵在那里,东方青幕唇角一弯“吓傻了?”   “什么吓傻了!”东方青宇接过话来“他这是乐傻了!你看看整个军营,有谁像他似的,升官升那么快!”   公子言扭过头:“小帅,你真相了!”   “······”   “呵呵呵···”东方青鹤见老三嘴角一抽,忍不住轻笑出声,帐篷里的气氛一下子柔和起来,就在文峰和文山准备松一口气时,文墨突然掀开帐篷闯了进来——   “不好了大将军,元帅有危险!”   “什么!”   三兄弟唰的站起身,脸色猛地一变,看向文墨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   “说清楚,元帅究竟怎么了!”   “启禀大将军,元帅中的毒乃是传说中的七日醉!徐大夫他根本束手无策啊!”   “什么!”东方青宇像是雷劈一般僵在了那里“那怎么办!那祖父怎么办!”   “青宇别急!”青鹤走到青宇身前按住他的肩膀,然后看向文墨,尽管脸上同样有些惊慌,但是眼神却无比坚定“徐大夫可说,这毒如何可解?”   “徐大夫没说。只说元帅如今还有不到五天的时间,要是这五天想不出办法,元帅他就···就···”   最后几个字文墨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大家都懂。而这后果,是他们最不能···最不能接受的。   “我能救。”   就在帐子里的众人全都陷入沉默时,一到声音突然突兀的响起,清冷中流露出的肯定,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将军,七日醉···”公子言握紧拳头“我能救。”   ------题外话------   吼吼~公子,你的身份要裹不住了!   公子:···事情发生的太快,宝宝承受不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算我求你   元帅大帐里,沉寂不安的气息四处弥漫。军营里的大夫全都挤在床边,看着床上像是陷入沉睡一般的元帅,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一抹哀痛之色。   七日醉,毒如其名,中毒之人犹如喝醉一般陷入沉睡,昏迷不醒,直到第七天彻底昏死,中间不痛不醒,除去面色发红,唇色发白,整个人与常人无异。此毒罕见,乃是百年前毒老怪得意之作,一出现就被排位江湖十大剧毒之中,十年前被江湖列为严禁之品,只是没想到现在···竟然又出现了。看样子大秦为了毁了惊羽军,没少下功夫。   “你···去看看吧。”   就在公子言隔着老远看着躺在床上那么身影时,东方青幕突然转过身看向他,暗沉的眼眸晦暗不明,凝重之中透着一股清寒之气。   “好。”   公子言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嗅着空气里浓重的草药味,还有淡淡的酒香,公子言在众人瞩目之中一步步走到元帅床前,看向床上的老人。   国字脸,粗犷眉,鼻梁高耸,两鬓双白,须眉也像是落了霜雪一般。因为中毒,脸颊微微有些凹陷,从而看上去颧骨有些突出。脸颊泛红,唇色发白,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一般。可尽管这样,他的眉眼间丝毫不减锋锐之气,那是常年征战沙场,风沙雨雪留给他的印章。   仔细想来,东方槐今年已经六十有三,可是老当益壮,打起仗来丝毫不逊色于壮年时候,一手带出来的惊羽军更是六国闻名。现在说起东方槐这三个字,六国将领依然会竖起大拇指,说声佩服。可就是这么一个被众人敬仰,忠心爱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老将,如今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要不是那脸颊上不正常的绯红和微微起伏的胸膛,她定要以为这个老人已经去了。   “你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看病!”东方青宇见公子言只是站在床头盯着祖父看,顿时气得对他吼了一嗓子,毕竟现在时间紧急,祖父的病情拖一秒就少一秒。   “小帅可知望闻问切?”听到这声怒吼,公子言并没有生气,毕竟他们对东方槐的感情在那里,要是不着急才奇怪。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会被人胡乱凶嚷。   坐在床前给大夫准备的凳子上,公子言伸出手按住东方槐的脉搏,在肌肤相触间,她的身体情不自禁的一颤,眼底更是闪过丝丝意味不明的柔和。   “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见公子言迟迟不吭声,东方青幕都有些着急,徐大夫等军医更是认定这是个骗子,来耽误元帅病情的。   “谁是元帅的主治医师?”公子言收回手,扭头看向床边的几个军医“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他。”   几个军医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徐大夫上前一步:“我是。请问···你有什么问题?”语气里微微流露出几丝傲慢。   “第一个问题。”公子言看着床上的东方槐,道“元帅从什么时候开始陷入昏睡?”   “昨天一回来就陷入了昏睡。”   “第二个,元帅什么时候开始出现面红唇白之色?”   “昨天半夜,具体时辰不清楚。”   不清楚?   公子言扭头看向徐大夫,见他神色有些尴尬,抿了抿唇:“那元帅什么时候身上开始散发出酒香?”   “酒香?”徐大夫诧异的看向公子言,眼神里流露出一抹迷茫。   “难道你没有闻到空气里已经开始出现酒香了么?”公子言见他这个表情,微微有些动怒,可是碍于帐篷里其他人,只好忍着。   “老夫···老夫···”   “慕言,有酒香是什么意思?”见徐大夫支支吾吾,而慕言明显有些恼怒的神色,围在周围的人神色不由得有些慌张,就连东方青幕眼底也浮现几抹焦虑。   “七日醉,醉不过七日。一日身形睡,二日面微红,三日唇如雪,四日酒飘香,五日喃喃语,六日鼾如雷,七日···长不醒。这是世人对七日醉描述,形象的说明了每一日的发生状况。可是现在,短短不过两日,元帅已经到了酒飘香的境界。这说明这七日醉是被人改良过了的,毒性比以前更狠,而给人的时间也更短。”   “那怎么办!”听公子言这么一解释,所有人都慌了“那你说现在元帅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一天。”   “什么!”   所有人都像是雷劈一般僵在原处,脸色更是白得可怕。看着床上的老人摇摇欲坠之时,东方青宇却一个箭步窜到公子言面前:“慕言你快救他啊!快救他啊!”   “我知道,你别急。”瞥了眼他紧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公子言拧了拧眉头,然后扭头看向东方青幕“大将军,你可否让立峰护卫去新兵营给我喊两个人过来,顺便再去我的帐篷,把我的行李拿来。”   “好。只不过···为什么是新兵营?”东方青幕眼神锐利的看过来。   “大将军。”公子言嘴角边勾出一抹苦涩“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是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元帅的病,等元帅好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毕竟现在瞒也瞒不住了。   东方青幕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静静的看着公子言,暗黑的瞳孔如同黑洞一般将她牢牢锁住,从中流露出的冷光更是让她微微屏住了呼吸。   “好。立峰。”   “是!”   立峰出去了,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开始的时候,他却又看向了东方青鹤:“二公子,元帅受伤回来一事是瞒不住了,但是元帅中毒一事,必需瞒住。”   “这一点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东方青鹤清润的眼底,罕见的浮现出一抹冷冽。   “那就好。小帅。”公子言扭头看向身边紧抓着他不放手的东方青宇“出去练兵。”   “什么!”   “出去练兵。”   “你是疯了吗!”东方青宇瞪着他大叫起来“祖父这样——”   “元帅不过是皮外伤,你没有理由懈怠!”   “我···”对上慕言突然清冷下来的眸子,东方青宇张了张嘴,然后看向一旁的几个将领“你们出去练兵!像平时一样!快去!”   “是!”   “记着,不许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不然——”   “属下明白!”   众将士一一退下,元帅床前只留下三兄弟还有几个军医,公子言指挥着他们把元帅的上衣给脱下来,然后就走到东方青幕面前。   “大将军,我需要给你把脉。”   “本将军没事。”东方青幕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元帅能中了改良版的七日醉,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只让你受了皮外伤?”公子言见他眼神冷漠的看来,轻叹了口气“大将军,现在不是你固执的时候,元帅中毒,你不能出事!”最后几个字说的,可谓是铿锵有力。让东方青幕看向她的眼神不由得一边。   “大哥,你就听慕言的吧。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呢!”三兄弟中,东方青宇算是现在对公子言最为相信的一个。所以她这么一说,东方青宇立刻附和了一声。而东方青鹤则在看了眼公子言之后,才扭头看向东方青幕。   “看一下也无妨。”虽然不清楚这个慕言究竟是何来历,来惊羽军又有什么目的,可是这个人这几日所干的事的确是真真切切的在保护惊羽军,更准确的说,是在保护他们东方家。虽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有能力隐藏自己,可是他却自己一步步把自己给暴露了。   难道是剑走偏锋,故意为之?   可是这几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可以说是突发状况,除非他是神可以预知一切,不然怎么会···不对,还有一种可能。   脑中灵光一闪的东方青鹤看着正在给东方青幕把脉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他这几日只是思索这个少年和刘家还有谢家的关系,却忘了···他们现在还有一个敌人——大秦!如果这个慕言是大秦派来的卧底,那么他找到蕨麻子,救下元帅,知晓七日醉,就合情合理了。   公子言现在还不知道,这一会子的功夫,她就已经被二公子扣上了大秦密探的帽子,还在皱着眉头给东方青幕把脉,脸上的神色,颇为晦涩。   “怎么了慕言?大哥他究竟有没有事。”东方青宇是个急性子,见公子言垂着眉头不说话,自己的大哥二哥又都是一副神秘莫测,别有心绪的模样,顿时急的抓耳挠腮,扯着公之言的袖子询问道。   “大将军他···”公子言收回手,对上眼前之人的阴暗眼眸,眸色一沉,刚要开口,帐子就被人掀开。   “大将军,人带来了。”立峰像是没看见东方青幕眼底的探究一般,侧身站到一旁,露出了跟在身后的小虎和小狼。   “主子。”二人在来的路上已经被立峰叮嘱过,所以说话极其小心,可尽管这样,二人也明白,公子身份暴露不过是迟早的事。   “小狼,你把我的金针从行李里拿出来,然后取两颗护心丸给元帅服下。小虎,准备一盆干净的水和一条干净的帕子,记得用开水煮熟。”   “是!”   见小虎小狼已经来到,公子言开始着手准备给元帅针灸一事,只是在转过身之时,还是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东方青幕,那略显严肃的眼眸不仅让东方青幕心一沉,同时也让一直注意他们的东方青鹤眸光一变。   元帅床边,徐大夫和张大夫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公子言的动作,一开始几人还对这个平平无奇的少年心里颇为轻视,就算是他说出了七日醉的症状心底也没有消减他们对他的鄙夷之心。可当她拿出那盒金针,一一排列好,然后一种变幻莫测的手法毫无差错的扎在元帅周身几个大穴时,这几个军医才终于承认,是自己眼拙了。而东方三兄弟,一颗心也慢慢放了下来,只是随之升起的就是对这个少年浓浓的好奇心和疑心。   随着金针入穴,空气中的酒香味儿越来越浓,等公子言全部扎针结束后,帐篷里的酒香像是打翻了几坛陈年老酒一般浓烈。东方青宇皱着眉头闻了闻,见公子言拿出一把小刀顺着元帅的手腕一割,然后又迅速用那煮熟的热毛巾缠绕住伤口,不由得有些好奇。   “慕言,你这是在干什么?”   “解毒。”   “那为何还···”东方青宇指着那缠绕在手腕上的帕子,很是不解的看着公子言。直到他解开帕子,露出紫黑色的伤口,才惊讶的张大嘴巴。   “大将军,这改良后七日醉毒发速度快,我现在只能拔出元帅体内部分毒素,要想彻底清除,需要几味药。”   “你说,什么药?”东方青幕上前一步问道。   “我写给你。”说着,眼神示意小狼,让他盯着这里。   公子言很快就开好了单子,东方青幕拿起来一看,里面几位草药很容易就寻到,只是其中两味药···   “夜交藤还有夏春草的确是比较难寻,不过好在元帅还有时间,只要半个月内找到服下就可以。”公子言看出了东方青幕脸上的忧虑,对他解释道。   “半个月?”东方青鹤眼底浮现一片惊喜“你是说元帅没事了?”   “我只是将毒素暂且用金针控制住,但是最多也就支撑半个月。”   “半个月足够了。”东方青幕将药方收好,眼底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如何,也要把祖父救回来。   “可是···”东方青幕扭头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东方槐,脸上有些纠结“元帅迟迟不醒,这样子也没办法啊。”   “明天就能醒过来。”公子言突然说道“只是身子比较虚,暂时不能用武。”   “这倒是没关系。”东方青鹤长舒了口气“只要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军营才不会乱!   “嗯。”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从座位上起身“大将军,二公子,借一步说话。”   东方青幕和东方青鹤同时眼眸一沉,刚要开口,东方青宇不爽的插了过来:“那小爷我呢?我呢!”   “青宇!”   “小帅。”公子言扯住他的袖子,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声,见他慎重的对自己点了点头,这才笑了笑。   “走吧。”   出了帐篷,公子言才恍然发觉不知不觉又到了夜晚,看着这满天的星斗,公子言轻吐了口气,然后跟着东方青幕进了他的大帐。   “说吧,你想对我们说什么?”东方青幕坐在主座,看着下方突然沉寂的少年,疑惑的朝东方青鹤看去,却见他正眼神幽深的看着慕言。   “我想问大将军一件事。半年前···大将军可曾受过伤?而且伤势还很严重?”   东方青幕冷眉一皱,看向公子言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犀利:“算不上严重,小伤而已,只是···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无所谓,只是大将军你可知道,你体内被人下了蛊,而这蛊能控制人心?”   “一派胡言!”东方青幕一巴掌趴在桌子上,脸色冰寒如雪,看向公子言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本将军这半年好好的!哪来什么蛊虫!你不要以为你救了元帅就可以为所欲为!”   公子言咬了咬嘴唇,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这个世界上,她谁都可以反驳,谁都可以和他们对着干,就连祁玥她也可以和他怄气。可是唯独东方一族,她答应过一个人,要保护好他们,护好他们。所以面对他们的疑惑和斥责,她现在只能忍着。   “大将军如果不信,不如把袖子卷起来,我扎一针,就可见分晓。”   “本将军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算我求你。”   “!”   “算我求你让我扎一针,行么?”公子言抬起一直低垂的眼眸,一直波光粼粼的眼睛里,如今满是无奈和落寞,那环绕在瞳孔深处的丝丝伤感,让东方青幕忍不住心底一揪。   “你···”   “慕言,人抓住了!”   就在东方青幕想要问他为何突然间放下他的傲气时,东方青宇突然大笑着掀开帐篷走了进来。身后的秦兵文岳抓着一个人,二话不说就直接扔进了帐子里。   “这是怎么回事?”见那被扔到地上的人是徐大夫,东方青鹤连忙出声询问道。   “徐大夫趁着我们不在,想要拔掉元帅身上的金针。”   “什么!”东方青幕眼底闪过一片讶异,看着趴在地上被堵住嘴巴,脸憋得通红的徐大夫,刚想让人把他嘴里的布条取出来,就看见一直默不出声的慕言突然抬脚狠狠地朝那徐大夫踩去!   ------题外话------   吼吼~公子,委屈一下,以后大将军会好好疼你的!   公子:我要调戏!   偶:···你需要三思。   公子:······   今天看消息,才知道大学里一个老师生病去世了,才五十岁。大三时候我上过他的选修课,爱喝酸奶,爱吸烟,说着说着就笑了。吊儿郎当的像个痞子,但是肚子里真心有东西,讲什么立马侃侃而来。当时上他的课我就像是做梦一样,因为宝宝听不懂,全是理论,最后考试的时候还担心挂科,但最后还是顺利通过了。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是没想太多,所以在曾经和你的生命里有过交集的人突然消失后,你才会惋惜,才会悲痛,才会后悔,才会怅然若失。所以,人们常说,珍惜现在所有的,并不是什么鸡汤,而是事实,因为搞不好哪一天,你就会突然发现:啊,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T   ☆、第二百章 不许提她   “啪——!”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入耳,趴在地上的徐大夫疼得身子一挺,想要打滚,可是右手还依旧被人踩在脚下没有松开。   “嘎嘣嘎嘣——!”   脚腕扭动,骨头碎裂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脚下已经是一片殷红,血液浸湿了地毯,空气里渐渐被血腥气弥漫,东方兄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突然间变得有些暴怒的少年。见他抬起脚,再一次狠狠地朝徐大夫的胳膊踩去,东方青幕终于出声——   “住手!”   “嘎嘣——!”   鞋子落地,骨头尽碎,公子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东方青幕略显惊愕的神情,然后像刚才那样无动于衷的碾了碾,直到他的胳膊已经被彻底踩碎,这才停下。   三兄弟早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凶狠的东方青幕,此时看着那一身暴虐之气的少年,喉咙也不由得一噎。只能怔怔的看着他蹲下身子,一掌拍到那徐大夫的胸口!   “噗——!咳咳咳···咳咳咳···”   喉咙里奔涌而出的鲜血终于将一直塞在口中的布条吐出,眼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到地毯上,徐杰看着眼前冷漠恐怖的少年,心底的寒意刚刚升起,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突然从心脏处传来!   “唔——!”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徐杰忍不住张嘴大叫,可是刚到喉间就被人点了哑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慢慢站起身的少年,徐杰眼底刚闪过一丝庆幸,自己的上衣突然被人给震开!   “啊——!”   惊恐声响起,但是出声的却是距离徐杰最近的东方青宇。见他瞪大眼睛,微张着嘴看着徐杰胸口上不断移动的凸起物,一张脸顿时苍白如雪。   “看见了没。这就是蛊虫。”公子言无视身边徐杰因为痛苦也不断扭动的躯体,直接对上东方青幕同样不满震惊和惊慌的眼眸“蛊虫只能在人的血液里存活,一旦进入人的体内就会陷入沉睡,只有两种情况下它才会显现。一是受到主人召唤时,二是当他的寄主面临生命危险时,蛊虫会为了存活而在人的体内四出乱窜寻找薄弱点,以此破体而出,寻找新的寄主。”   “什···什么!”   听到这话,东方青宇顿时吓得后退几步,看着那还在徐杰体内四处乱动的蛊虫,一双眼睛像是天边的星斗一般摇摇欲坠:“那慕言你快灭了它啊!”   “别怕。”看着东方青宇如小孩子般惊恐的样子,公子言勾唇对他笑了笑,脸上的神情也稍显柔和“蛊虫只会闻到新鲜的血液才会破体而出,因为它离开血液只能存活两个时辰,如果这两个时辰它没找到新的寄主,它就会死亡。你现在虽然受了伤,但是伤口都被牢牢地包扎住,所以不会有危险。”   “那就好···”听公子言这么一说,东方青宇这才捂着胸口长吁了口气,后怕的模样看的公子言刚要勾唇,他却突然抬起头“那大哥怎么办!”   对啊,大将军怎么办?   公子言慢慢侧过头,看着面色阴沉,眼神中还流露出几分惊恐之色的东方青幕,冷冷的笑了:“大将军,现在你能让我扎一针么?”   夜色如墨,银白的月光倾泻而下,抚在身上如流水一般轻柔。公子言坐在距离军营不远处的小山丘上,看着远处在月色下静静流淌河流,嘴角微微勾起。   “还笑!公子难道不疼么!”小虎一抬头就看见公子言唇角边的笑意,本就阴沉的娃娃脸现在看上去更阴寒了。   “小伤而已。”公子言看了看被他包扎好的手腕,眼底闪过一丝柔光“过两天就好了。”   “可公子这几年哪有受过伤!”小虎不高兴的反驳道“属下说了让属下来,可你就是不答应!”   “只有我知道如何制服蛊虫,当然要我来。”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将他不高兴的躲开,眼底的笑意更甚“行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清楚,你去看看小狼吧。他想必是生我的气了。”   “他能不生气么!”小虎一边收拾着药盒一边嘟着嘴说道“那两兄弟那么对你,你不报复他们就算了,还自己割腕作为诱饵引诱那蛊虫到自己身上来。幸亏没出什么意外,不然···不然我和小狼怎么给楼主交代!”   “好好好,我知道你们委屈了。”见他越说越激动,公子言连忙岔开话题“我问你,消息你可传递给祁玥了?”   “传给了。”小虎闷声闷气的说道“楼主说过几天那夜交藤就会让人送来。”   “那就好。”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那夏春草呢?可有传消息给澈澈?”那夏春草生长在高寒之地,只有西元才产,所以她不得不向澈澈求助。   “传了,估计明后两天就能到吧。”   “哎···但愿澈澈有啊。”那夏春草极其珍贵,一般人根本都没听过,乃是西元皇室内部专有之物。眼下西元内乱正闹得厉害,她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候麻烦澈澈,可是···可是她不能见死不救啊!   “公子···你这么做究竟是何必呢!我看那东方家的三兄弟,除了那个小帅还好点,那两个根本就是不领情啊!”   “他领不领情是他们的事,只要我自己问心无愧就可以了。”轻轻的叹了口气,公子言缓缓抬起头,看向天幕上那一条银光闪闪的长河,耳边似乎又响起那人对自己说过的话···   次日清晨,安静了一晚的军营再一次被嘹亮的小号声唤起。公子言独自一人在操场上跑着圈儿,对着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眼神,一律视而不见。直到预备军整齐的步伐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她才恍然惊醒般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身影。   她被孤立了。   昨天在元帅帐篷里发生的一切,让军营里的将领们都改变了对她的看法。昨日之前,她是个硬茬子、浑小子,虽然被将领们骂个不停,但是他们的眼睛里却流露出欣赏和喜悦;而如今,她是一个来路不明,身怀绝技却隐藏在军营里不知目的是何的不轨之徒。甚至就连迟钝的肖瑾,今天早上她遇见他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流出几分戒备。   妈的!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地步!   公子言一拳倒在操场边的大树上,看着它在自己面前轰然倒地,公子言只觉得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她原本的计划是升入惊羽军后,然后慢慢的靠近东方家的三兄弟,等到获取他们信任后再告诉他们她自己的来意,可如今···她已经靠近了他们,但是信任却全无!从元帅遇刺,到七日醉再到蛊虫,每一件都发生得猝不及防,每一件都发生的急切逼人,让她顾不得谋划,顾不得三思,全屏冲动去救人去做事,结果···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公子。”文峰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公子言慢慢的转过身,对上他充满疼惜的眸子“元帅醒了。”   东方槐的帐篷里,将领军营挤满了床头,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喜悦的神色,可当公子言走进来时,一个个又都敛了笑容,眼睛里浮现出丝丝戒备之色。   “慕言你来了!”探究忌惮的眼光如一层层乌云一般压在心头让公子言几乎喘不过气来,可东方青宇充满喜悦的声音又像是一束阳光一般划过层层阴翳洒在她的心间。看着这个一脸明媚朝她走过来的少年,公子言显然没想到,当初三兄弟最反感自己的一个如今竟成了最相信自己的一个。   公子言抱了抱拳头:“小帅。”   “不用不用!你快来看看祖父,看看他的毒好了没?”东方青宇一把拽住公子言的胳膊,不顾大哥二哥眼中闪过的不悦,径直把她拉到了元帅的床前。   昨日在床上昏睡的老人如今已经醒了,依靠在床头上,正由下属给他喂着米粥。那紧闭的眸子也已经睁开,可能是因为昏睡的缘故,那双鹰眸略有些朦胧,不过在她走到床前时,那双眼睛还是划过一丝暗光。   “祖父,他就是慕言,那天去迎接你的,还有昨天给你解毒的都是他!”   哦?   东方槐虽然刚刚醒,但是头脑颇为清醒,那日立在他眼前的背影他不是没有看到,瘦弱中透着坚韧,孤傲中透着坚强,像是一道光束一般印在他的心底,让他又疼又暖,又觉得一股子亲切。可如今眼前的少年······   普普通通的面貌,消瘦孱弱的身材,可偏偏有一双亮到极致的眼睛。那微微扬起的眼角,眸底深处不经意间闪过的流光,竟像极了那个人···那个一直被他埋在心底不敢触碰的人。   “慕言见过元帅。”   “嗯。”东方槐点了点头,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赞叹“你···很不一般。”他看过那么多的人,却独独看不透眼前的平平少年,可是他看得出,这个少年绝非他的外表一般平凡。   “我要是一般,又如何救得了元帅和将军,又如何能解得了毒呢?”微泯的樱唇微微扬起,唇角的弧度略带苦涩。东方槐看在眼中,略带沉思后,就了然的笑了。   “你们都出去吧,你们三个留下就好。”东方槐指了指那三兄弟,然后看向了公子言“你也留下。”   “是。”   众人依次退下。东方三兄弟看着立在元帅床前半弯着腰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你···叫慕言?”东方槐因为身子虚,声音有些小,可尽管这样,公子言还是听清楚了。   “是,我叫慕言。”公子言低下头,不敢看东方槐的眼睛。   “我不信。”虚弱的声音透着抹坚定,朦胧的眼神里划出一道锐利“我不信。”   公子言心底咯噔一声,猛然悬起。向来镇定的脸上也鲜少的浮现出几抹慌乱,无痕的眼眸深处,更是掀起道道波澜。   “元帅。”公子言咬了咬嘴唇。   “嗯?”   “你想问···就问吧。”公子言深吸了口气“我不会骗你。”   “为什么?”东方槐看着眼前低着头,乖巧模样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柔光“为什么···你不会骗我?”   “没有理由。”公子言哽着声音回道“我不会骗您,没有理由。”   “为什么···”东方槐依旧是喋喋不休,只是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愈发的柔和“孩子,告诉我为什么···”   “元帅。”公子言终于缓缓抬起低垂的眼帘“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您,您可信我?”   东方槐歪了歪头,对上那眼眸灼灼的少年,呵呵笑了:“可是受委屈了?”说完,就看向那一直默不作声的三兄弟。   “你们可是欺负他了?”   “回元帅···”   “没有。”公子言斩钉截铁的打断东方青幕的话,对着东方槐咧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我没有受欺负,也没有委屈。因为这都是我咎由自取。换做任何一个将军将领,在两国争战的时候,军营里突然出现一个来路不明,身怀绝技之人他们都会认为此人别有目的。所以大将军他们对我做出的任何举动都是一个首领应该做出的正常反应。我不委屈,我不怨恨,我懂。”   “你懂?”听到公子言的这番话,东方槐竟忍不住笑了起来“孩子,既然你懂,为何你的眼睛里···还泛着水光呢?”   公子言神情一怔,站在一旁的三兄弟更是诧异地扭过头去,只见那明亮的眼眸如月光一般粼粼轻柔,美不胜收。   “祖父,你眼花了,慕言没哭。”东方青宇插过话来“你见过谁家的硬茬子会哭?”   “硬茬子。”东方槐在口中慢慢咀嚼着这三个字,半响后,突然一抹冷光看向东方青幕和东方青鹤“你们两个就是因为这才欺负他的!”   “回元帅——”   “闭嘴!”东方槐生气的打断东方青鹤的话“老子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他救了我,还救了青幕,要是没有他,老子早就死了!他是老子的救命恩人,你们要是眼底的还有我这个祖父,你们就咳咳咳——”   “元帅,你别动怒。我真的没受委屈,他们真的没欺负我。”公子言见东方槐这个样子,顿时慌张的半蹲在床头,轻声的安慰着他。那声音轻颤中透着一股柔和,竟然东方祖孙四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特别是东方青幕和东方青鹤,眼底的惊愕更是溢出眼底,显然是被公子言的举动给惊到了。   “元帅···”公子言见东方槐的眼睛,轻柔如水般看着他,这几日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忍不住有崩断的痕迹,紧握的双手终于忍不住朝东方槐伸去——   “不好了大将军!皇城里来人了!”   元帅帐篷里,穿着太监服装的宫人阴阳怪气的笑着,一双眼睛斜睨着靠在床头上的东方槐,不时地闪过丝丝探究和暗光。东方家的三兄弟在一旁陪着,一个冷的像是极地冰雪,一个笑的像是四月春花,还有一个则像是小火山,不时的冒着黑烟,完全一种要爆发前的状况。而至于东方槐,面无表情,偶尔应和几句,眼神虽柔,深处却透着一股冷意。公子言不敢再看,因为她怕自己会一个冲动冲出去把那个太监给撕碎。可就算是不看,她也被恶心到了,因为那个太监,因为皇城那群虚伪恶心至极的人。   “元帅,太子的话老奴已经带到了,希望元帅能够听从太子的意见,莫要给齐燕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还有两个月就是皇上的寿宴了,和和气气的,皇上才能过个欢喜的生辰。”   “黄公公说的···本帅记住了。”   “嗯,那老奴就不打扰元帅休息了。”   “慢走。”   步伐声一步步走远,帐篷里压抑的气氛却久久不散。公子言呆呆的立在屏风后,直到东方青宇把她拉出来,她才回神。   “慕言,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差?”东方青宇见慕言突然苍白的小脸,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可随后,一双眼眸就黯淡了下来“慕言,你是不是很生气?”   “什么?”   “就是那太监说的话···你一定也听到了吧。”东方青宇嘴角边勾起一抹苍凉“我们东方家世代保佑齐燕,可换回来的是什么?我们在这里厮杀,而那些人却想着皇上的寿宴,生怕我们打的大秦不高兴,然后让他们不能乐呵了么?嗯?哈哈哈···哈哈哈···”   “青宇。”东方青鹤伸手拉了他一下,清俊的眼眸里同样也是一片暗沉“别说了,祖父刚刚醒过来,你就别——”   “我别干什么!祖父他受了伤,躺在床上,他为了保护齐燕和大秦对上,结果负伤在床!而那些人呢!根本不管不问,既不想让我们输,又不想让我们赢!还让我们为了他们享乐着想,让我们别和大秦真的杠上!凭什么!究竟是凭什么!我们一家为了齐燕,我爹他们甚至战死沙场,姑姑她甚至——”   “不许提她!”一直默不吭声的东方槐突然捶着床榻暴怒的打断东方青宇的话“不许提她!”   “祖父!”   “不许!我不许!”   “为什么。”   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平淡的语调像是刮过来的一阵冷风,将几个愤怒的男人瞬间吹清醒了,也让他们,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公子言平静眼眸下的冷光。   “为什么···”公子言慢慢转过身看向床上愣住的东方槐“为什么不能提她,为什么不能说她,是因为她做了什么蒙羞的事情吗···外公?”   ------题外话------   公子身份明日揭晓!吼吼~不要说我太快,你们不是忍不住了吗?   ☆、第二百零一章 带上我们吧(大修!)   第二百零一章   外公?   两个字如滔天巨石一般砰地砸在毫无波澜的湖水里,掀起的浪花让所有人都觉得脑袋一懵。被靠在床头上的东方槐更是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浑身僵硬的朝立在他床前的少年看去。   “你···你叫我什么?”   公子言吸了吸鼻子,压住那股不断出的酸涩感,哽着声音道:“外公!”   外公!   “你···你是···”东方槐脸上的表情如雷劈一般,惊愕、难以置信、怀疑的流光纷纷从眼底流淌而过后,最终化为了眼角边那渐渐湿润的水珠“晚晚。”   “是。”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摸到自己耳朵后,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了下来“我是东方晚晴,外公!”   紧张肃杀的军营里,士兵们的口号声如嘹亮的小号一般响彻天地。飘荡到周围的树林里,惊起飞鸟无数。   元帅主帐内,东方槐披着外袍坐于上方,两手边,东方三兄弟依次而坐。   桌上,茶香袅袅,香气扑鼻。   帐内,蓝衣少年,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背手而立,一身贵气。涟涟眼眸,如彩凤腾空;淡漠身姿,犹如枝头腊梅。   “我本不想这么快暴露,只是最近事发突然,玉峡关遇袭,元帅中毒,每一件事情都容不得我三思,所以,我只能在明知大将军和二公子在怀疑我的前提之下,一步步再把自己推到更加让人怀疑的地步,然后拖到事情不能再拖的时候。若不是刚才···刚才元帅那般激动,可能···我还不会坦白。”公子言垂眸而立,声音清清冷冷如山涧清泉,可落到帐内四人心中,却如火烫一般难受。   “这么说···”东方青幕若有所思的看了过来“立峰他···是你安排过来的?”   “大将军已经知道了?”公子言的表情微微有些讶异。   “嗯。”对上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东方青幕想想这几日对她的猜忌,不由得面带愧色,低下了头“昨日你让立峰去找人,可是却没说找谁。”   “是吗···”公子言凉凉一笑“昨日过于慌张,没想到竟然留了这么大一个马脚。不错。”   一直淡淡如水的眼眸突然间变得明亮坚定,看向东方槐时竟带了几分逼人之感:“大将军身边的立峰,二公子身边的立岳,小帅身边的立山,都是我派来的人。除此之外,皇城东方老宅里的林管家,也是我的人。”   “什么···”听到这些,不仅是东方槐,就连东方青鹤脸上也多了几分惊愕“林管家来东方家已经有快十年,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才不过···”   “十七。快十八了。”公子言低头一笑“我九岁开始筹谋,用了两年的时间把他们调教好,然后又用了三年的时间让他们一步步走到你们的身边,获取你们的信任,从而保护你们的安全。外公身边我也想过安插人手,但是跟在外公身边的人都是外公的老朋友,我怕贸然插人进去,会引起外公的怀疑。所以,我只是派了三名暗卫暗中保护,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露面。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不是在监视你们,立峰在你们这里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他,也没有让他把东方家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因为我当初想的就是,对你们不打扰,不烦心,我只要知道你们安全,就足够了。”   就足够了?   听到这四个字,东方槐险些老泪纵横,拖着虚弱的步伐从座位上走了下来,然后伸手拉住公子言垂在身侧的手:“晚晚,告诉外公,这些事情是不是——”   “外公。”公子言抬起头,对上那一双泪眼滂沱的眼睛“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但是,娘亲已经走了,就在我们离开皇城的时候。这些事情,全都是我自己做的,因为母亲临终遗嘱,要我照顾好东方家。”   “可你当时只有三岁!”东方槐对着公子言低吼道,眼睛更是红得像兔子一般“你才三岁!你照顾好你自己就好,你何必再管我们!”   “因为我答应了娘亲。”公子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外公,母亲说了,她当初没有听你的话,硬是要加入皇家,结果落了个这样的下场,她觉得对不起你们。所以,让我来好好地替她孝敬你。”   “孝敬什么!你母亲走的时候就没想过你那时候还只是个孩子!还只是个三岁的孩子!”   “她信我。”公子言的回答依旧是简洁有力,却透着一股温柔的骄傲“外公,娘亲一直以我为豪,因为她相信,她东方雨儿的女儿,绝不是等闲之辈。她信我,所以,我做给她看。”   “晚晚···”   “外公,娘亲临终前总共叮嘱我三件事。第一件事,是让我好好活着。第二件事,是让我替她照顾好东方家。第三件事,就是让我,带那个人去见她。这也是我,十五年来第一次踏入齐燕的最终目的。”   “什么!”东方槐面色一白,脚步踉跄的后退几步,然后被东方青幕和东方青宇给伸手扶住。   “晚晚,你刚才说什么?你这次回来···是干什么的?”   “外公。”公子言突然单膝跪下“从我三岁离开齐燕,到如今我再一次踏上齐燕的国土,这十五年来我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带那个男人去见母亲。”   “可是你可知道你这样子做可是——”   “那又如何?”公子言抬起头,对上东方槐激动的双眸“娘亲说了,他欠了她,这笔账必须要清算。而我,在他决定将我和娘亲驱逐出皇城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让他有一天跪在我的面前忏悔!”   “晚晚!”   “外公不必劝我,我意已决,那年那些害过我娘亲,笑过我娘亲的人,我一个都不会轻饶!我要用他们的血,来祭我娘亲的在天之灵,我要用他们的哭喊声,来洗刷我十五年的来屈辱!实不相瞒,我一开始来见你们,除了和你们相认,还打着惊羽军的主意。不过刚才小哥哥说了。”公子言移开视线看向东方青宇,见他脸红的扭过头去,抿唇笑了“小哥哥说得对,东方一族百年来就是齐燕的保护神,是齐燕百姓的护国之将,我不能以我的私利,污了东方家百年的名声。所以,我的决心告诉你们,你们,听听就好。”   “你就不怕···我们去告发你么?”东方青鹤看着单膝跪地,仰头而笑的少女,艰难地开了口。   “无所谓。”公子言摇了摇头,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告就告吧,你们是娘亲让我保护的人,所以,你们告发我,我认了。但是,我的步伐不会因此而停下,那些人的命,我要定了!”   “晚晚,你这又是何必?”东方槐默默流下眼泪“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你又何必去以卵击石?去和——”   “外公怎么就认为我是卵呢?”听东方槐这么一说,公子言摇了摇头“外公,我有能力保护你们而不被你们知道,就有能力灭了他们,而不让他们发觉。我虽做的是翻天覆地之事,但是没有那金刚钻,我也不敢揽那瓷器活。具体的,外公就不要问了。”   “晚晚···”   “给外公治病的药已经在路上,等您身上的毒全都解了,我就离开。立峰他们,如果大哥哥还愿意要,那么就留下,如果不愿意,我就让他们安插在暗处。外公你刚醒没多久,需要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说完,不看东方槐欲要挽留的眼神,直接转身离开。   帐子外,阳光灿烂,芳草依依,远处军声嘹亮,一片融融蓬勃之景。公子言眨了眨眼睛,等那眼睛里的酸涩一点点褪去,这才低下头。   “小虎,你们去看看那两味药可找到,如果找到让他们速速送来!”   “是!”   “文峰文山。”   “在!”   “盯紧那个太监,看看他私下与何人交谈,一旦发现,立刻抓来见我,如有反抗,直接斩杀!”   “是!”   “文岳,小狼。”   “在!”   “你们俩查清楚这次元帅中毒究竟是何人可为,然后带几个人把参与宴会的几个人给我灭了,做干净点儿,别落下把柄。”   “是!”   “最后。”   公子言看向面前的五个手下,唇角微勾,一丝冷笑在眼角炸开:“通告齐燕各地的弟兄,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是!”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十五年前,娘亲嬷嬷,抱着年仅三岁的她,一步一血印,在众人耻笑唾骂声中,走出象征权力的皇城。   十五年后,她昂首归来,不为权势,不为富贵,只为剖开那人的胸膛,流尽那人的血,还娘亲一个清白,给娘亲一个安详。   “不知不觉,竟已经十五年了。”   公子言背着手,朝帐篷外的小山丘走去。她的脸上,已经重新带回了那张人皮面具,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你真的以为,你做的事可以和东方家族脱干净关系吗?”   山丘上,公子言背着手望着远处的平原河川,眼底一片平静,即使东方青鹤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换来的不过是勾唇一笑。   “有何不能?难道二公子忘了,当初我离开的时候,被剥夺了身份姓名,母亲为了不给东方家摸黑,也当众宣告脱离东方家。所以,我是一个无根之人。二公子不必担心,我会给东方家带来什么灾难。”   “如果带来了呢!”东方青鹤看着那个孤傲清绝的身影,语气一下子变得咄咄逼人“如果东方家因为你从此就没了呢!”   “不会。”公子言看向远处,眼神清清淡淡,语气也冷冷清清“我已经想好万全之策,如果我失败了,你们可以隐居到我是先为你们建好的山庄,那里有人足够保东方家百年安定。或者,你们可以杀了我,用我的尸首,换回东方家的安定。总之,东方家不会有事,你们可以安心。”   “安心?我们如何安心!”东方青鹤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你告诉我们这些,我们怎么安心!我们怎么能安心!我们又怎么可以安心!又怎么可以不让东方家有事!东方清晚,你个小混蛋,你告诉我们这些,让我们如何对你坐视不管,如何让你一个人去打拼。”   公子言静默不语,只是放远看向天边。那里青山绵绵,白云朵朵,偶尔空中划过几只飞鸟,安详静谧的,犹如春风拂面般的温柔。一如她此时的心,尽管已经用力的用寒冰去冰封,可在听到东方青鹤沙哑的声音时,还是忍不住抽痛。   依稀记得,当时的她,是唯一的娃娃,所有人都视为她珍宝,娘亲和那个人,更是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可是她并不开心,因为那时候她刚穿过来,还没从自己病死的阴影中走出来,她就突然变了一个只有一岁的娃娃。从一代女将军变成一个小娃娃,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整天都闷闷不乐。直到有一天,娘亲领来了三个粉嫩玉琢的小男孩,让他们陪着她玩,她才渐渐的走出阴影。可当她准备抖擞起精神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时,那些人,却已经将砍刀对准了她们。   她曾经想过,如果当时的她没有气馁,没有低沉落寞,会不会就没有后面的悲剧。可是那时的她不过两岁,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就算是想要救娘亲,估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加上那时候外公他们远在边关,东方老宅里只剩下女眷和幼小的东方三兄弟。她如何力挽狂澜,她如何虎口脱险,做不到,根本做不到。那个人是狠了心想要处置她们,而那些人更是狠了心的要至他们于死地,逃不脱,挣不脱,她只能认,只能认!   只是没有想到,儿时只陪她玩儿了不到一年的三个小娃娃,竟然还记得她。   “东方清晚你为何不回过头来看我?小时候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你不是最喜欢让我抱着你么?”宣泄过后的东方青鹤似乎渐渐平静了下来,看着那个依旧固执的背对着他的身影,伸过手,一把把她扯了过来“东方清晚,我问你,如果不是祖父那句话,你会认我们么?”   公子言抿了抿嘴唇,然后慢慢抬起眼眸,对上眼前暗含怒火的眸子:“不会。”   “即便我们委屈你致死,也不会?”   “我答应娘亲保护你们。”   “只是因为姑姑么?”东方青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救我们,护我们,真的只是为了那一个承诺么?东方清晚,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别扭的小肉团,为什么长大后还是那么别扭?或许对你来说,那一年的相处,算不了什么,但是对我们来说,那一年我们见到了我们第一个妹妹,我们每一次去见你都很开心,我们享受着作为你哥哥的喜悦。你出事后,我们也难过了很久,都希望这不是真的。如今你回来了,为什么···为什么看我们却像是陌生人一样?”   东方青鹤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可是却让公子言的一颗心,越来越沉。她没有忘记这三个人小时候陪伴自己的时光,可是既然她已经决定了不再拖累祖父他们,又怎么能···   “你真的以为你为我们做的这一切我们会领情么?”就在公子言沉思的时候,东方青鹤突然一手抓住她的手腕,逼她对上他的眼睛“晚晚,这几天我和大哥对你的猜忌误会,我们感到很抱歉,我们不奢求你会原谅我们。但是,请你记住一件事。东方家就算是战死到只剩下一个人,也不会蜷缩到被人身后祈求别人庇护。晚晚,你不想拖累我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不认我们三个哥哥也罢,可是我们不能对你不管不问。十五年前,我们没能保护的了你和姑姑,十五年后,我们绝不会让东方家再少一个人。你护了我们这么久,现在,是时候有我们守护你了。”   “什···什么?”   “晚晚。”东方青鹤的眼眸倏然一亮,眼眸深处闪烁着的坚定,更是让公子言心头一颤“那个人已经容不下东方一族了,所以晚晚,带上我们吧。”   ------题外话------   这一章写的我很纠结,无比纠结!写完之后接着就改了。不然前面的那个感情未免有些突兀。   T   ☆、第二百零二章 叫我二哥哥!   什么?   公子言诧异的看着眼前眉目清冽的白衣公子,似乎难以置信这句话是从他口中说出一般。因为东方青鹤不像东方青宇一般单纯直爽,嫉恶如仇,一眼就看清楚心中所想,也不像东方青幕一般,冷傲深沉,沉默寡言,无形中带给人压力。他更像是圆滑的玉珠,晶莹剔透,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自己光滑完美的一面,给人一种圆融稳重,纯粹干净的感觉。以至于让人下意识的就认为这是三兄弟中最好拿捏的那一个。   可公子言却不这么认为,依稀还记得儿时他们一起玩乐的时候。当时只有七岁的他抱着自己坐在桂花树下,看着远处正在练武的大哥和小弟,一脸憧憬地说着要做二人以后谋士的话语。   “为什么?”   “因为大哥太冷又不爱说话,小弟又那么轻率不稳重,我要保护他们!”   孩童稚嫩有力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坚定,明亮的眼睛更如星斗一般让人不敢直视。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就能将自己的两兄弟看得如此透彻,长大之后的他又岂是常人所认为的那么简单?东方一门都是武将出身,心思没有文官来的玩转,公子言相信,要不是有东方青鹤在,估计东方一门早就被那些心怀不轨之徒给玩残了。所以当东方青鹤说要她带上他们时,公子言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疯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公子言挑着眉头反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小时候的心愿就是保护好东方一族,为何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呢?”   “我就是为了保护东方一族,保护惊羽军,所以才会对你说这些话。”东方青鹤走到公子言身边,看着远处的青山绿水,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这一段时间蛰伏在军营里,估计也已经看到了。齐燕近几年越来越追求轻柔懒散之风,再加上朝廷重文轻武,以至于硬生生的磨掉了齐燕男子的血气钢骨,一个个都成了轻柔文秀之人。甚至连肖瑾这样的看似粗俗之人,办起事来也如那文官一样拘谨古板,毫无变通之力。你说说,这样的惊羽军,还能坚持多久?”   “你说的,我能理解。”公子言初到齐燕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样的现状,女子还好,温婉柔美没什么,不过男子却也一个个秀气瘦小,鲜少能见到西元傲雪国中那样的大汉。他本以为是地理环境外加气候的因素所以才造成这样的结果,如今看来,很大部分还有人文的原因。   “可是···”公子言侧过身子,看着他在日光下泛着莹润光泽的容颜“你说的这些,与其说是惊羽军的现状,不如说是整个齐燕的现状。东方一族百年的荣耀,你···就不再想想么?”   “想什么?”东方青鹤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看向远处的眼睛也突然多了份迷茫“自从姑姑出事后,那群人对东方一族日益打击,在和五年前和西元一战时,我爹和大伯拼死守住边防,可到头来换回的却是那群人对西元的卑躬屈膝。刚才的圣旨你也听到了,西元内乱,对我们齐燕无暇照顾,所以那群人竟然又想对大秦俯首。一方面为了面子不让我们输,另一方面为了他们的富贵又不让我们出手过猛。晚晚,你可知道这几年朝廷派给我们惊羽军的军费越来越少,到现在我们几乎都快是用东方家的财产来供养这些士兵了!”   东方青鹤越说越激动,脸上温润的面容也随着内心的愤懑逐渐崩塌,公子言随着他叹了口气,然后也转过身看向远方:“这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还是元帅和大将军他们的想法?”   “你觉得呢?”东方青鹤微低下头“东方一族世代训诫就是保卫齐燕,忠君爱国。青宇还好,他这么多年早就对皇城里的那些人充满不满。至于大哥,我看不透,或许想法和我一样。只是祖父,祖父算是称得上三朝元老,德高望重,我的这些想法,祖父不会赞同。尽管···祖父这些年也在隐忍。”   “我就是因为看到这一点,所以才放弃劝说你们。”公子言想起刚才在帐篷里听到的祖父和那太监的对话,心底也微微有些惆怅“我怎么都好说,但是我不想让祖父年老的时候落了个失节的名声。二公子···”   “叫我二哥哥,就像是小时候那样!”东方青鹤突然不满的转过头来,那眼底的不悦和控诉,让公子言颇为无奈的一撇嘴“二哥哥。”   “乖。”   “······”   “咳咳。二公···咳咳哥哥,你刚才对我说的话,我就当做没听见。你再好好想想吧,毕竟这不是小事,如果还有你一个人有这个想法,其余的人都反对的话,也没有用。”   “我会去劝说他们。”东方青鹤见公子言有些别扭的低下头,唇角一勾,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晚晚,之前发生的事情是哥哥不对,以后哥哥会保护你的,乖。”   “······”   二人回军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沉了,橘黄色的光芒倾洒下来,周围一片祥和之感。东方青鹤一袭白袍风度翩翩,脸上的笑容如同初见般动人美妙,公子言摸了摸肩膀,只觉得他和澈澈一样给人以琢磨不透的感觉。   “在想什么?”东方青鹤一扭头就看到公子言看向自己略带沉思的目光,那盈盈的眼眸依如小时候般清澈明亮,仿佛这十几年来的艰辛从未在这眼中落下什么痕迹一般。   “没···没什么。”对上那宠溺包含的眼神,公子言眼睛一眨,颇为不安的转过头来。倒不是惧怕,而是不适应。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把她看做是女汉子,再加上她性格强硬,一般来说都是她宠溺包容别人,像这样子被当作一个女生温柔疼爱,公子言表示,这还是第一次。   “手腕的伤好了吗?”东方青鹤看出了她的不自然,便也收回视线,只是那双微泯的薄唇,却忍不住微微勾起。没想到他的小肉团,还像是小时候一般单纯可爱。   公子言不知道东方青鹤此时心里的想法,要不然非得一口老血喷出去。听他这么问,便乖巧地抬起手腕给他看了看:“放心,过两天就好了,这点小伤不碍事。”   “嗯。”东方青鹤点了点头,但是眼睛里还是闪过丝丝疼惜和愧疚,见元帅的帐篷就在前面,便低声道“祖父的身子···会落下什么病根么?”   “放心。”说起这个,公子言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有我在,不会落下什么病根的。”   “那就好。”   东方青鹤长舒了口气,然后和公子言并肩进了帐篷,见里面只有祖父的亲兵在守着,不由得蹙了蹙眉头:“大将军和小帅呢?”   “启禀二公子,大将军去处理事情了,小帅练兵去了。”   “嗯。”东方青鹤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公子言,见她拿出药箱,便走上前去“需要我帮忙吗?”   “帮我把外公的上衣脱了吧。”   “好。”   床上,东方槐从公子言一进帐子就把视线牢牢地锁在她的身上,见她静了手走了过来,眼角有些湿润:“晚晚···”   “外公躺好,我来给你针灸。”公子言温柔的对他笑了笑,然后扶着他躺下。见他自始至终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由得摇头失笑。   扎针的过程很顺利,公子言动作轻巧,东方槐还没有什么反映,胸膛各处已经扎满了金针。最初微微有些疼痛,可是到了后来却像是泡在温泉里一般,温温热热的很是舒服。   “晚晚,你这身本事都是跟谁学的?”东方槐趁着公子言给她把脉的功夫问道。   公子言抬了抬眼眸:“跟着收留我的那个人。我被杀手追杀,后来被人给救了。他把我当成继承人来养,所以教给我很多东西。”   “是这样啊。”东方槐点了点头,一颗心慢慢平静下来。他本担心晚晚这十五年来受了什么委屈,如今一听那人把她当成继承人来养,想必是极其疼爱她吧。可站在一旁的东方青鹤却不这么认为。昨天公子言处理那个徐大夫时的狠辣冷酷,一看就知道她是经历多了这样的事情才能保持冷漠无情,这样一想,那个收留她的人不是个混蛋就是个恶魔。   公子言并不知道二人心里在想什么,一心一意的给他针灸疗伤,等那酒香味再一次弥漫到帐篷里,东方槐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感慨。   “为了除掉我,大秦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祖父觉得只有大秦想要除掉你么?”正在扎针的公子言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祖父前脚受伤,皇城的太监后脚就到。看见祖父卧病在床竟然没有丝毫的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般。祖父···就没好好想想么?”   东方槐表情一滞,看向公子言的眼神突然有些震惊:“晚晚,你的意思是说···”   “祖父,你可知那徐大夫是刘家的人。”东方青鹤见东方槐脸上的神情,知道现在是劝说的大好时机,于是便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晚晚说了,那蛊虫在大哥体内已经蛰伏了半年之久。而那徐大夫更是三年前就来到我们身边。祖父···他们就是想要我们的命!”   “青鹤!”东方槐激动地看着他,脸色更是气的通红“不许胡说!”   “祖父!”   “住嘴!”   哎···   见东方槐这个样子,公子言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睛的余光瞥了眼东方青鹤,果真低垂的眼眸下,是一双无可奈何的眼眸。   “外公你别激动,不然金针扎不进去。”公子言轻声细语的哄好东方槐,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心底却如东方青鹤一般无奈至极。   东方槐这个反应,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们,他对齐燕皇家誓死效忠,又怎么会——   “主子!”黑影一闪,帐篷里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公子言挑了挑眉头,然后慢慢转过身“下次给我走进来!”   文山嘴角一抽,他这不是想让公子知道他轻功进步了么。   “说吧,什么事。”公子言见他抬起头看了眼自己,挑挑眉头“说。”   “是!”文山立正站好,眼不斜视的看着公子言“主子,你让属下去监视那个太监私下里会见了哪些将领,属下已经找到了。”   “哦?”公子言来了兴趣“人呢?”   “文峰看着呢。要不要属下把他们给带过来?”   “嗯。顺便把大将军也请过来。”   “是!”   文山领命出去了,公子言看他郁闷的一步一步走出去,眼底带了几分笑意,转过头去,却正好对上东方槐略带沉思的眼神:“怎么了外公?”   “没什么···”东方槐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你刚才那个架势,反而像是个男孩子。”   “······”果然,她的女子本色始终坚持不了三分钟对吗?   一盏茶后。大将军来了,那两个人也被带到了帐篷内。公子言和东方青鹤扶着东方槐走了出来,看着地上被堵了嘴像虫一样滚动的两人,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主子!”   文峰等人见公子言走了出来,齐齐行礼,见她点了点头,这才立到一旁。   “小妹···咳咳···这是怎么回事?”东方青幕这还是再知道公子言身份后第一次叫她,见她挑眉看来,神情微微有些尴尬,微垂的眼底也多了份愧疚。   “文峰!”公子言收回视线,看向了一旁的属下。   “是!”文峰站出来,见东方青幕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头皮微微有些发麻,但还是看着公子言说道“回主子,属下奉命监视这个太监,然后发现他和小帅身边的林副将私下有所勾结,二人还在帐篷里商谈了好久。”   “商谈了好久?”公子言喃喃自语,然后低头看向了那二人。那太监还是宣圣旨的一身打扮,被绳子捆绑著倒在地上,正眼神凶狠的看着自己。而在他的旁边,是一身铠甲的林副将,公子言凝眉看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神色颇为慌张的将士是那天来预备军通知他的将领。如今这两人都被堵住嘴巴,支支吾吾的倒在地上,像是有话要说。   “主子,要问话么?”文岳见公子言低着头看着那二人,便出声问道。   “不用。”公子言抬了抬手,眼睛依旧盯着那二人“不用问我也知道这两个人想说什么,不过一个喊冤,一个威胁罢了。”   “那···”文山眨了眨眼睛,凑了过来“那怎么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简单。”公子言看了他一眼“猜呗。”   猜?   众人有些惊愕,看着那个单膝蹲下的少女,正疑惑她要干什么,就听见她说道:“从这里到皇城,快马加鞭也需要四天的时间,而元帅中毒还不过三天。本来时间就很让人起疑,可偏偏带来的圣旨还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那么,就表明你这次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宣读圣旨,那不是为了圣旨还是为了什么?查探军营,还是为了验证元帅有没有中毒甚至什么时候死?”   见地上的太监身子一僵,然后眼神惊愕的看着她,公子言弯了弯唇角,继续说道:“其实这不过是我的猜测,但是见到林副将之后我就知道我猜对了。因为元帅中毒之事军营里只有几个将领知道,林副将就是其中一个。一个目的不纯的太监,再加上一个知道惊羽军最大秘密的将军,要说你们俩之间没有勾结那还真的是鬼都不信!”   “唔···唔···”   那太监见公子言这么容易就猜出了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心底一阵惊慌,可是一想他背后是刘家,眼底的惊恐顿时被凶狠所替代。而他身边的林副将,则是满脸祈求的看着东方青幕。   “林副将的帐子派人去查查。”东方青幕听到这里,也阴沉了一张脸,下意识的看向立峰,直到他立在那里才恍然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人。   “你们以后还是跟着大将军他们吧。”   公子言看了文峰几人,随后看向小狼:“搜查结果如何?”   “回主子,在林副将帐篷里发现了他和皇城刘家暗中来往的书信。”   “什么!”   这下子东方祖孙就算是不想相信也要相信了。几个人看向林副将的眼神,满是痛心和斥责,而那太监却呵呵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公子言伸手取下他口中的布条。   “我笑你们已经迟了!”那太监猖狂的对公子言说道“杂家已经把消息传回了皇城,劝你们乖乖的放了杂家,不然砰——!”   太监的头被公子言毫不留情的摁在了地上,“咚”的一声响,不仅听到东方祖孙三人心头一颤,更吓得小狼几人刷刷跪在了地上。   “废物!”公子言看着跪在眼前的小狼几人,眼底刷的迸射出一股冷光“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   “是!”   几人被公子言这个表情给吓坏了,站起身齐齐的就往帐篷门口跑去,可是刚到门口,就被一股气流给拍了回来,然后一抹鲜红扭着腰走了进来——   “小没良心的!奴家来看你了!”   ------题外话------   明天老时间更新,上午八点半。   吼吼~当一心求宠的干爹撞上妹控东方三兄弟!那就是——   “你个死人妖放开晚晚!”   “放你妹!老子是他干爹!”   ☆、第二百零三章 我是她的男人!   大红的衣袍,倾泻如瀑的长发,勾魂的媚眼,还有那一双妖若蔷薇般的眼眸。扭着身子,一步一步,像是忘川彼岸随风招展的彼岸花。清冷的眸子在帐篷内环视一圈后,猛然一亮。众人只觉得眼前红影一闪,像是蝴蝶在眼前翩飞而过,接着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就在帐篷里响起。   “砰——!”   半蹲在地上的公子言毫无防备的被推到地上,后背和脑子顿时传来一阵钝痛,疼得她五官顿时揪在一起,而那个罪魁祸首丝毫不自知,还勾着媚眼在某人怀里撒着娇。   “小言儿!奴家来看你了,你有木有很开森!”来人搂着公子言的脖子,娇宠的在她的脖颈间蹭来蹭去,大红的衣衫遮盖住二人倒在地上的身形,像是盛开的蔷薇一般美艳。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那白嫩的脖子,目光在看到那平平无奇的面容后,顿时闪过一丝不悦,伸出手刚要解开那让人生厌的面具,后背突然袭来一阵冷风!   哗——!   红袍翩翩,飞舞若蝶,落下间犹如花落枝头,带起飘香无数。   玉葱般的手指勾起胸前的一缕发丝,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年,祁玥刚想朝他投去一个蔑视的眼神,屁股就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   “妹的!你知不知道疼死老子了!”公子言捂着后脑勺,双目猩红的看着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妖孽,见他冷着眼看过来,立马两眼一瞪。   “嘤嘤嘤···”祁玥嘴巴一撇,眼底的冷光顿时化为浓浓的委屈“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闭嘴!”公子言怒喝一声,然后狠狠的甩了甩脑子,觉得眼前的昏厥感过去了,这才看向小狼几人“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要是元帅中毒的事情传到皇城,那就糟了!   “额···是!”被那猩红的眼睛一瞪,小狼小虎顿时吓得一哆嗦,从地上爬起来刚要跑出去,脚腕却突然一痛。   “砰砰——!”   两声巨响落地,祁玥心满意足的收回作祟的爪子,嘴角刚要勾起,头顶突然一暗。   “你是不是想死!”   公子言看着赖在地上整理头发的祁玥,一双爪子奇痒难忍,正犹豫着要不要一巴掌拍死他时,那人突然伸过来一双光滑玉嫩的爪子——   “扶奴家起来!”   娇嗔的声音配上某人天生勾魂的眼眸,公子言嘴角狠狠一抽,垂在身侧的手刚要行动,面前突然银光一闪。   “死人妖!敢欺负我小妹!”某小帅刷的抽出自己的宝剑,二话不说对着那刺眼的爪子就砍了过去,如果他没有记错,刚才就是这只爪子在小妹脸上摸来摸去,意图不轨!   东方青宇的剑快,但是某楼主的爪子更快。几乎是自己手刚收回去的瞬间,那剑锋就顺势而落,摸着冰凉的手背,某楼主眨了眨眼睛,还未反应过来,那剑锋一转突然又向自己袭来。   唰——!   红袍再次纷飞,但是仍有一小块袍脚被剑锋砍断,看着飘然落在地上的衣角,蔷薇色的眼眸血光一闪,刚要出手,眼前就窜出来一个人。   “让开!”   “别逼我打包把你给送回去!”   “······”   看着眼前动了怒的公子言,祁玥愤愤的放下手臂,只是一双眼睛颇为不甘的看着她。而那边,东方青宇也被东方青鹤给拉住。   “二哥你放开,让我劈了那个死人妖!竟然敢占晚晚的便宜!”   “晚你妹!”祁玥听到这话顿时炸毛了,一把把公子言扯到自己身后,指着对面的东方青宇就大骂起来“老子是小言儿的干爹!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我是她哥!”   “哥你妹!”   “够了!”公子言一声吃喝,打断了两个正在骂街的泼夫,见祁玥登着一双泛红的眼眸看着他,公子言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一阵无力。   “不要告诉我你来就是来给我找事的。”公子言哑着嗓子,目光冷冷的看着祁玥说道。   “谁说的?”祁玥下巴一抬,斜了眼某个小帅,然后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我可是给你带了一份大礼。”   “夜交藤?”   “不只是这!”祁玥对着公子言盈盈一笑,然后看向了还趴在地上的那二人“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有一个人骑马从后山走,我想问路,谁知他看见我拔剑就砍过来,我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给劈死了!谁知从他身上搜出来一封信。”   祁玥从怀中拿出一张信,交给公子言,目光注意到地上二人大变的脸色,妖媚的小脸顿时眉飞色舞:“怎么样?是不是一份大礼?”   公子言没理他,只是拆开那信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把他交给一旁的东方青幕:“大哥看看吧。”   东方青幕接过那信,看完之后一张脸迅速沉了下来,看向地上的二人更是带了分抽筋拔骨的恨意。   “大哥,这个林副将是你的人,你来处置。这个太监就交给我吧。”公子言看着那个到现在还一脸蛮横的宦官,唇角一勾,然后看向小虎“老规矩,抽筋拔骨剁手指,什么时候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了,什么时候再给他一个痛快。”   “什么!你不可以!宫里有人要噗——!”   公子言一脚把那个鸭公嗓的太监给踹飞,然后对着小虎使了个眼色,等那人头破血流的被人给抬出去,这才看向小狼:“一会儿通知画皮让他过来。太监被我们处置了一个,总要送一个回去。”   “是!”   看消息泄露一事总算是被自己给压下去,公子言长长的舒了口气,觉得事情总算是过去了。可是有人不这么认为。东方青宇看着那个腻歪在公子言身边的红衣男子,越看心里越不痛快,越看越觉得手痒,要不会被二哥狠狠的拽着,他定要剁了那两只拉着自己小妹衣角的爪子!   “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玩意儿!”祁玥明显的是得了便宜就卖乖,刚才还咬着帕子装委屈,这一会儿觉得自己立了功,又飞扬跋扈起来了。翘着那兰花指捏着公子言的衣角,一脸嫌弃的看着她身上的装束,待看了看她胡乱包扎起来的头发时,脸上的嫌弃之色更甚“难看的要死!”   “又没让你看。”公子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见大哥让文峰把那个林副将给带出去,公子言挑了挑眉头“现在还不清楚军营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眼线,大哥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放心。”东方青幕对上公子言担忧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祖父周边的帐子我都换上了自己的人,这林副将虽说跟了我们几年,但到底还是从别处调来的。”   原来如此,公子言点了点头。看向东方青幕的眼神多了抹赞赏。不得不说,她这三个表哥长得都听祸害的,特别是这东方青幕,平时冷冰冰的,如今这么一笑,竟给人一种杨柳拂堤的娇媚感。   这样想着,公子言又忍不住打量了几眼,只看的东方青幕面色发红时,下巴突然被人给捏住。   “看什么看!看他还不如看我!他有本楼主好看吗!”祁玥捏着公子言的下巴,眼带埋怨的看着她,那一双蔷薇般的眸子像是滴了雨露一般泛着灵灵的水光,看上去好不娇羞,再配上那故意撅起的红唇,此时这般娇嗔模样,倒像极了那妖娆勾魂的女儿家,看得周围人均是目瞪口呆,而公子言却依旧眼神凉凉,抬手拍掉了他捏着自己下巴的爪子。   “外公,我给你把把脉。”公子言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走到东方槐面前,伸手附上他的脉搏,显然是不想再和他一般见识。而祁玥却不准备作罢,扭着腰刚要上前,眼前就多了一抹红色的影子。   “让开!”蔷薇般的眸子看着眼前之人的红色锦袍,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厌恶。很明显,对于小言儿身边又出现一个穿红衣的人,他心底十分抵触。   “你是什么人!为何私自闯我惊羽军!”东方青宇丝毫不畏惧那一双妖娆若血的眼睛,瞪着一双喷火的眸子对祁玥说道。那一双潋滟凤眸因为沾了怒火的缘故,像是火凤腾开的羽翼一般瑰丽惊艳,看的祁玥眼眸不由得又暗沉了几分。   看上去像是个小鬼没想到生起气来竟然颇有几分姿色!   这样想着,不由得又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见他润润如月光,半勾着唇角像是月下仙人一般柔和,一双眼睛如小言儿一样,优雅温润中自透出三分单薄五分妖娆,少了份赫连澈的出尘空灵,但多了份神秘和魅惑,仔细一看,竟也是个美人!   至于那个一直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黑衣男子,祁玥更是恨得牙痒痒,因为他一看见这个人就会忍不住想起另外一个!那一个曾经被小言儿捧在手心里最后又狠狠甩了的混蛋!   “问你话呢!傻愣着干什么!”东方青宇见他不说话,只是用一双眼睛怒视着他们兄弟三个,心底对这人又反感了几分。而祁玥则是被这几人这么一刺激,一句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我是她的男人!”祁玥下巴一抬,似乎闲这句话分量还不重,又补充了一句“最爱的男人!”   “啪——!”   东方槐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稳重了将近一辈子的兵马大元帅此时此刻听到这句话终于无法稳重了,大手抓着公子言的手腕,一双眼睛又是无措又是伤心的看着她,像是她不小心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般。   “外公你别听他胡说!”公子言被东方槐的眼神看的心底一软,想都没想就揭开了祁玥的老底“他是我义父,当年就是他把我捡回去的。”   原来如此。   东方槐长舒了口气,捂着胸口一脸的后怕。公子言见他这幅神情嘴角一抽,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他对着祁玥说道:“小兄弟,谢谢啊!”   “噗——!”   小狼小虎默默扭头吐了口血,然后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看向自家楼主那瞬间崩溃的面容。   小···小兄弟?   祁玥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僵在了那里,还没反映过神来,眼前突然飘过一抹素白。   “原来就是这位前辈救了我家小妹,这么多年多亏前辈对我小妹照顾有加。青鹤在此谢过了。”说完,弯腰就是一拜。   “哦哦!原来你已经是大叔了啊!”青宇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故意扯着嗓子喊道“我看你娇嫩嫩的还以为你和我们差不多大呢!没想到其实是上了年纪的人啊!”   “青宇不许放肆!”东方青幕一记冷眼看了过来,但是眼底却带了份笑意“前辈虽然年长,但毕竟是小妹的救命恩人,还不赶快随我谢过!”   “哦哦!是是!”东方青宇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然后两手一抱弯下腰“青宇谢过前辈!”最后两个字,可谓是喊得无比响亮,震得祁玥一张小脸,白了又白。   “咳咳。”公子言清了清嗓子,然后扭过头看向某个作死的,见他白着脸,撇着嘴,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虽然很想对他大喊一声“该”,但毕竟是疼了这么多年的人,看他张牙舞爪这么多年,突然被人这么一欺负,虽然心底有些暗爽,但更多的还是疼惜。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公子言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投给他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   可适可而止这四个大字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某楼主的字典里。见自己被欺负,公子言非但不帮着自己出气,反而还站在那三兄弟身边,祁玥心底更是哇凉哇凉的,指着他就控诉了起来——   “你个小没良心的!有了哥哥就忘了我这个干爹!一个月前还抱着人家花前月下说这辈子只爱人家一个!如今你又移情别恋!说!你是不是见他们长得俊俏所以心生欢喜,于是嫌弃起我来了!呜呜呜,亏人家一门心思对你好,这么多年还为你守身如玉···呜呜···你个挨千刀的,有了新欢你就忘了旧爱啊!”   “······”   文岳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楼主撒泼打诨,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而小狼小虎明显是见识多了,把这当成乐子来看。眼睛在看自家楼主的同时特意观察了一下那三兄弟,见他们均是一副震惊迷茫外加无措的样子,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   还是太嫩了!道行不够啊!   “你在呜呜,你信不信我一会儿真让你哭出来。”公子言看着那个光打雷不下雨的妖孽,脸上的表情颇为无奈“我要你带来的夜交藤你放哪了?”   “没有!”祁玥头一扭,恨恨道。   “别闹!”公子言瞪了他一眼“快拿出来!”   “说没有就没有!”祁玥鼓着腮帮子看着她“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夜交藤需要用寒冰保存着一路带来,你觉得我这么闲麻烦的人会带来吗!”   “你!”听到这话,公子言顿时气结“那你来这是干嘛的!”纯粹来气她的?   “你还好意思说!”祁玥听到这话立马火大了,刚垂下的手再一次高高举起“当初说好的一稳定下来就给我消息!结果呢!我在楼里等了你一个多月,连个鸽子毛都没看见!好不容易来消息了,结果不是说你想我了,而是说要夜交藤!你说!我在你心底究竟是什么个位置!你曾经对我说一辈子不辜负我的话真的是你的真心话吗!呜呜,你知不知道奴家这一个多月有多担心你,怕你吃不好又怕你睡不好,呜呜,你不心疼奴家就算了,一来就对着奴家大吼大叫,你难道没有发现奴家因为思念你整个人都憔悴了么,呜呜呜···”   “······”   看着撇着嘴低着头低声啜泣的某人,公子言尽管知道他是假装的,但见他那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忍不住上前抱住他:“好好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别哭了别哭了,爷不该吼你,爷给你道歉!”   “呜呜呜,你别碰人家,你去和你的哥哥们花前月下吧!别理奴家!”   “别胡说!我和他们没什么!是你多想了。”   “呜呜,可你刚才明明就是在帮着他们。”   公子言斜眼看他:“那不是因为你蛮横不讲理?”   祁玥一咬唇:“放开我!我要回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说着,就要从公子言的怀中挣脱出来。   “好好好!爷错了爷错了。”公子言双臂一紧,把人牢牢地锁在自己怀里“爷以后一定帮着你,你就别闹腾了。”   “人家没闹腾!是他们说奴家老!”   “没事没事,老男人才有味儿。”   祁玥眨了眨眼睛,然后嘴巴一撇“呜呜呜,奴家要回去,奴家不想再看到你了!呜呜呜···”   “······”   看了看周围傻眼的众人,又看了看怀里还在作死的某货,某公子脸色一沉:“那我让人送你回去!”   祁玥眼泪一收,然后慢慢地抬起头,见公子言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便拍开他抱着自己的爪子:“咳咳,夜交藤在魅儿那里。”   “哦。”公子言点了点头,随后两眼一瞪“什么!”   ------题外话------   吼吼,公子,你的人生不要太寂寞啊!O(∩_∩)O哈哈~   T   ☆、第二百零四章 哼哼   中午时分,天空亮得耀眼,高高挂在上空的太阳银白的光芒透射在水面,银光朗映,如万顷玻璃,又如一郊晴雪,几缕俏皮的阳光犹如水银一样在翠绿的叶片上缓慢滑动,划过一道银色的光线。天空是皎洁无比的蔚蓝色,穹顶似地笼罩着大地,蔚蓝的高高的天壁上镶着大理石纹似的云缕,仿若银妆万里。   大将军的帐篷里,公子言正和东方青幕商讨边界战事。摘下面具的她露出了那一张淡漠如仙的脸庞。但见她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身上穿着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那一头长发黑亮顺滑,如同绸缎。坐在圈椅内,单手撑着脸颊,侧脸看着身侧给她讲解战局的东方青幕,一双美若琉璃般的眼眸不时的闪过丝丝光彩。手边放着一杯茶盏,徐徐的热气从被口中冒出,将那卷而翘密的长睫渲染的如同挂了冰凌的枝丫一般晶莹美艳。直看的走进来的东方青鹤神情一怔。   “若不仔细看,我还以为雨儿回来了。”东方槐看着那个桌前明明慵懒如猫,却依旧难掩英姿飒爽之气的公子言,眼底闪过一丝怀念的柔光,但在公子言看过来时,已经化作淡淡的宠溺。   “外公,你怎么来了?”见东方槐和东方青鹤走了进来,公子言惊讶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然后朝他们走了过去“外公今儿感觉如何?可有劳累的感觉?”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伸过手扶住东方槐的胳膊,谁知却被他给甩开。   “傻丫头,我又不是残废了,至于你来搀扶我么?”东方槐略带宠溺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就朝那摊着地图的桌子走去。   “外公。”东方青幕从东方槐走进来的时候就站起身,见他走了过来,刚要让座,就见他抬了抬胳膊“你们继续,我就是在帐篷里闷,过来看看你们在干什么。”   东方青幕点了点头,然后让他在桌子一旁坐下,吩咐一旁的立峰倒水,而公子言却趁此机会不动声色的走到东方青鹤的面前,撞了撞他的胳膊:“外公需要修养,你领着他在军营里转转就是,干嘛跑到这里来?”   听到公子言的埋怨,东方青鹤略带委屈的转过头看向他:“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以为外公那拧脾气能听我的?不过元帅以前就常来这里,要是不来,外人反而起疑。”   “军营里的老鼠你还没抓完?”公子言听完这话顿时挑眉朝他看去“我们已经割断了军营与外界的联系,虽说已成困兽之状,但是也要以免他们狗急跳墙,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你说的我明白。”东方青鹤眉宇间多了抹凝重,像是误落的飞雪一般露了几分寒意“我已经让人开始着手处理了,这几年我其实暗中也有所观察,只是有些人不太确定,可能要耽误些功夫。”   “如果是查资料,你进可以安排给文岳,虽说他是我的人,但是跟了你这么多年,他实际上已经把你当成他的主子了。你没必要防着他,除非···你不信任我。”   “胡说什么。”东方青鹤没好气瞪了她一眼“以后再说这种胡话小心我这个做哥哥的修理你!”   被教训了的公子言挑了挑眉头,东方青鹤教训他的语气像极了上辈子他家的老头子,不过语气还要比他重一些,眼神也要狠一些气急了,摔桌子踹板凳也是常有的事。   “你们兄妹俩聊什么呢?”东方槐见公子言二人嘀嘀咕咕,眼底闪过一丝暖意“你们大哥叫你们好几声了。”   额···有吗?   公子言迷茫的抬起头,然后略带歉意的朝东方青幕看去,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便走上前去:“大哥唤我何事?”   “祖父想听听你的看法。”宽厚的大掌轻轻的附上她的脑袋,像是摸小动物那般揉了揉,冰冷的眼神里才渐渐融化出丝丝暖意“就像是你刚才对我说的那样。”   “哦。”公子言点了点头,完全不知此时的她已经被自家大哥定义为萌宠,虽然时不时会炸毛,但是终究难掩可爱之色!   所以说,大哥是绒毛控?   公子言不知道这些,她只是按照大哥的吩咐,又把自己刚才的想法对东方槐说了一遍:“根据大哥刚才对我说的那些,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大秦的是想要外公还有大哥的命,从而让惊羽军在丧失主帅的情况下军心大乱,以此达到攻占齐燕的目的,不然也不会在外公回来的路上一路追杀,意图至外公和大哥于死地。但是他们失败了,不仅暴露了他的意图,而且还折损了不少兵力。这对心高气傲的大秦来说是一种侮辱,所以他们必然会在近来几天对我们展开一次攻击。一来,是为了挽回颜面;二来,是为了试探。”   “试探?”东方槐眼眸一闪,低着头沉思了一下,然后看向公子言“试探我又没有中毒?”   “不!”公子言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东方青幕“是为了试探大哥,看他究竟伤的怎么样。至于外公你的毒···”   “他们是不会怀疑的。”东方青鹤微笑着接过话来“大秦心高气傲,将领们一个个更是心比天高,和我们作战的李将军大哥也清楚,是个自以为是的狂妄之徒,所以外公中毒这一点他们不会怀疑。”   “因为他们确认外公中了七日醉必死无疑。”东方青幕的语气有些冰冷,隐隐间还夹杂着丝丝杀意。   “没错。所以现在在大秦人眼中,外公已经卧病在床,过不了几天就一命呜呼了。而大哥也身受重伤,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一切不过是装模作样。元帅中毒,大将军身心交瘁,军中虽有二哥和小哥哥,但一个是没有军衔的军师,一个是做事鲁莽草率的小帅,整个惊羽军心神惶惶,军心不振,这时候要是不攻击,岂不是对不起这天赐良机?”   “晚晚,你可是有什么主意?”东方槐听着公子言的这一番侃侃而谈,眼底划过一丝赞赏,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抹期待。   “有是有,不过···”公子言看了看自家大哥那面无表情的俊颜,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指着地图说起来“大秦如果要攻击我们,那么第一步就是度过玉峡关,只是这玉峡关易守难攻,所以大秦为了攻破这里,肯定会带来不少兵力,其中精锐兵力更是不少。”   “嗯。”东方槐看着那纤纤玉指指着的玉峡关,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让他们进来呗。”公子言想都没想就说出这句话,等到反应过来,东方槐已经黑脸了“外公你先别气,听我把话说完。”   “外公你看。”公子言指着地图说道“玉峡关不远处就是鸣溪谷,这里山高树多,适合隐藏,要是第一次来很有可能还会迷路,而且谷口宽大,但是出去的地方却极其狭窄,绝对是一个天然的困军之地!”   “所以你的意思是···”东方槐看着公子言,心底已经渐渐明了“诱敌深入,然后再来个瓮中捉鳖?”   “没错!”公子言眼底倏地闪过一丝光亮“我们先和秦兵在玉峡关外作战,然后佯装败走引诱他们到鸣溪谷。谷内我们事先设好埋伏,在山上安插士兵等他们深入谷中内部,通过向他们投掷巨石的方法可以消灭不少敌人,也可以趁此机会将他们分散开来。团体力量大,但是单个却不值一提。只要我们守好进口,不让他们回去,再在出口设好陷阱让他们出不去,光是围困,就能让他们有去无回。”   “嗯,小妹这个主意不错。”听完公子言的意见,东方青鹤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同意“只要我们在谷内准备好陷阱,基本上用不了多少兵力就可以消灭比我们人数多得多的秦兵。”   “二哥说得对。到时候我们还可以让士兵在谷内摇旗呐喊,通过回音也能创出千兵万马的感觉,到时候肯定会吓他们一大跳。”   “嗯。”东方青鹤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东方青幕,见他依旧阴沉着脸,脸上的笑容一收“大哥可是思考该让谁去诱敌?”   东方青幕抬起低垂的头,对上自家二弟的眼睛,点了点头:“没错。”他的性格还有他多年来作战的风格,决定了这佯装逃跑之事,他做不出来。   “大哥如果不愿意,就让小哥哥好了。”公子言耸了耸肩膀,撩袍坐在一旁,然后端起桌上已经凉却的茶水“小哥哥能力不如大哥,打不过也理所应当。虽说这件事让大哥来做追上来的人更多。”   “丫头,你是在窝囊你大哥呢。”东方槐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   “我说的是实话。”公子言抿了口茶然后放下茶杯看向对面的东方槐“大哥在战场上一直都是奋战杀敌,从来没有败走,所以当他出现溃败之样时反而更会挑起那些将领们打败大哥的决心,毕竟大哥年纪轻轻就官拜大将军,要是打败了他,一举成名不是问题。可关键是大哥脸皮薄,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根本没要,兵者,诡道也。打仗拼的不仅是武力,还有脑子,后世之人才不会管你怎么赢的呢,他们只在乎结果。再者说,我们是保家卫国,抵抗外来侵略,你手段再怎么阴狠,放在国人眼底,你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听到这些别有深意的话,东方青幕没什么反应,倒是东方槐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丫头的想法倒是和青鹤差不多,都是个不拘常规的主。”   “行军打仗讲究的就是灵活多变,遵守常规那才是吃亏呢!二哥···”公子言见东方青幕依旧是面无表情,在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一巴掌拍到了东方青鹤的肩膀上“二哥,小哥哥呢?”   “估计是在练兵吧。”看清了公子言眼底的无奈,东方青鹤勾唇笑了笑,然后也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果真是个小狐狸。”   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呢?   公子言翻了翻白眼,然后准备让人去把小帅寻来,可还没来得及张嘴,小虎就掀开帐子跑了进来:“主子你快去看看吧!楼主和你哥哥干起来了!”   军旗阵阵的训练场上,士兵们围成一个圈眼带崇敬的仰头看着半空中交手的两人。一个一袭红袍,长发如瀑,手无寸铁,却似有翻山覆海之力。一个宝蓝色窄袖骑装,利剑在手,银剑飞舞间似有雪花轻飘,素裹满地。一红一蓝,交织在一起,如同两条随风而舞的彩带,不过一个柔软中透着坚韧,一个刚强中透着凌厉。突然众人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那利剑径直朝那红影回去,心神一揪,以为这场对决终于结束时,小帅却突然从天而落,而那红衣人却轻飘飘的落在训练场的一个木桩子山。   “哼!和本楼主决斗,不自量力!”   “你!”东方青宇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那个站在高处,对他面露蔑视之色的妖娆男子,眼底倏地燃起好强的火花“有种你给我下来!不比轻功!”   “凭什么?”祁玥下巴一抬,一手抚着袖子,红色的衣袍被风鼓起,远远看去,他好比那灼灼盛开的蔷薇,妖艳中透着炽热的美丽,再配上那一头随风扬起的长发,竟给人产生一种雌雄莫辩的惊艳!   东方青宇紧了紧握在手中的宝剑,看着某个站在高处正顶着太阳骚包的男子,嘴唇一张,缓缓吐出三个字:“死人妖!”   “你说什么!”尽管站在高处,周围还有风声,当祁玥还是听见了那三个字。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成冰,刚要运掌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点儿教训,头却突然一痛,然后眼前昏黑一片,让他猝不及防就从那高高的木桩子掉了下来。   “啊——!”   见那红衣人突然坠落,众人纷纷惊恐的张大嘴巴。眼看那人就要落地,突然一抹靛蓝色身影突然窜出,将那红衣人往怀中一揽,脚往那木桩子一踩,一个起落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好俊俏的轻功!”训练场上的一个将军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拍手赞叹起来,刚想扭头问问那人是谁,却发现立在自己身边的小帅不知何时消失了。   公子言的帐篷里,红色的身影面色惨白的被公子言抱在怀中。蔷薇色的眸子微微眯着,偏着头看了好一会儿,才撇着嘴往这人坏里靠了靠:“小言儿,我难受~”   “活该!”公子言看着怀里昏昏欲睡,面色惨白直出冷汗的人儿,心底又气又恼,但还是轻轻地把他放在床上,并吩咐一旁的小虎准备凉水。   “这么热的天,你不知道好好在帐篷里歇着,还顶着太阳上蹿下跳···”公子言接过凉帕子往怀中人头上一抹“你不中暑谁中暑!”   “哼哼~”头顶的凉意让祁玥身上疲乏的感觉消退了两份,舒服的他窝在公子言怀里直哼哼。至于某人的责骂,某楼主就当自己听不见,反正他不管怎么样小言儿都不会不管他,所以他才懒得管她究竟有多生气。只是今天他众目睽睽之下从高处掉了下来,还···真是丢脸。   “别哼哼了!”见他闭着眼撇着嘴一脸不爽的表情,公子言郁闷的翻了翻白眼,然后接过小虎端上来的凉水。“起来喝水!”   “哼哼~”某楼主晕晕沉沉听到这句话,便外一旁歪了歪脑袋,然后张开了嘴巴。公子言见他这个模样,无奈之下只好把水杯放到他的唇边喂他,等他喝完了,这才把水杯交给小虎。   “我让人去给你准备消暑的东西,你躺在这里先休息。”见他喝完水,公子言想扶他躺下,谁知祁玥突然身子一转,双手搂住他的腰,一边用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一边一撇嘴“我不。”   “听话,别找事!”公子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站在一旁的东方青鹤和东方青宇。他们二人已经进来了一段时间,只是她一直忙着给祁玥擦脸喂水,所以没来得及打招呼。特别是东方青宇,公子言见他脸色不好,刚想开口解释祁玥只是中暑,和他无关,谁知怀里的脑袋突然往上一抬,然后在她的胸口的位置蹭了蹭——   “哼哼,怎么这么平?”   ------题外话------   留言区有人呼唤天天,哼哼,当初是谁说要把他关小黑屋的!你们这样子做,让天天情何以堪!   T   ☆、第二百零五章 奴家错了!奴家要回家!   “哼哼,怎么那么平?”祁玥嘴巴一撇,然后歪了歪头“一点都不软,膈死本楼主了。”说完,还矫情的皱了皱鼻子,满脸的嫌弃。   “是吗。”公子言皮笑肉不笑,素手轻轻地拍着祁玥的后背,然后在东方青鹤和东方青宇愤怒的眼神中,一巴掌拍到了某个作死还不自知的楼主头上,等他脑袋一歪晕倒在自己怀中之后,又胳膊一抡,把他狠狠的甩到地上。   “啪——!”   某楼主脸朝下,摔了个结结实实,那清脆的声音落在东方青鹤和东方青宇耳中,一个眼角一跳,一个则是身子一颤,但却颇为默契的勾起了一样的弧度。   小妹这一巴掌,甩的真是漂亮啊!   “小哥哥,桌上的蜡烛帮我点着拿过来。”公子言拍了拍手从床上站起身,瞥了眼地上的某货,然后看向东方青宇,眼底的精光让东方青宇下意识的身子又是一颤,但心情却颇为激动。   难道小妹终于要处置那死人妖了?   看着那个快快乐乐去拿蜡烛的身影,东方青鹤好笑的叹了口气,可刚转过来头,就对上公子言温柔的眼神。   “二哥要不要先出去一下,一会儿的场面我担心你承受不住。”   “没关系。”东方青鹤同样温柔的看着她“我想壮壮胆子。”   “那好吧。”见那微微勾起的白凤突然间扬起一抹狡黠的流光,公子言默认了自家二哥的狐狸本质,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某货,唇角一勾,用脚把他翻了个。而就在这时,东方青鹤也拿着点好的蜡烛走了过来。   “蜡烛拿来了。”东方青鹤将蜡烛递给公子言,然后站到一旁准备看好戏“小妹,你准备怎么教训他啊?”   “这个嘛···”公子言看着那烛光之下慢慢滚落的蜡油,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当然是狠狠的教训他!”   神清气爽的从帐篷里出来,公子言先是去祖父帐篷里看了看他的身体状况,然后才和两兄弟结伴去了东方青幕的帐篷,见他正和自己的副将商讨鸣溪谷设陷阱一事,便拉着东方青鹤凑了过去,顺便又把诱敌一事交代给了东方青宇。等把事情商讨完,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两个副将拿着作战计划急匆匆带兵前往鸣溪谷准备陷阱,以防秦兵明日突然宣战而他们这边还未做好万全准备。而忙了一天的公子言和三兄弟,则是难得的窝在帐篷里聊起天来。   “你那个义父···可是安置好了?”东方青幕听说了祁玥中暑一事,便趁此功夫询问了一下状况。只是再说“义父”二字时,眉头忍不住一蹙,显然是对那个上下蹿腾的楼主十分不满。   “嗯,安置好了。”想起某个被自己狠狠收拾的妖孽,公子言淡漠的小脸上突然扬起一抹邪肆的微笑,那略带诡谲的弧度,看的东方青宇险些打翻手里的茶杯。   “怎么了?”见他们俩这反映,甚至连淡定的青鹤都僵硬了身子,东方青幕不由得有些好奇。“难道是你们做了什么?”   “大哥别问。”公子言对他摇了摇手指,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会儿他就知道了?   听到这个回答,东方青幕一头的雾水,见公子言低下头没准备回答,便看向东方青鹤,可还没来得及使眼神,外面就突然响起一声尖叫,然后一道人影就窜了进来。   “小言儿小言儿,不好了!不好了!”祁玥一脸惊恐的跑了进来,见公子言还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喝茶,气的两眼一瞪“小言儿!”   “干什么?”公子言懒洋洋的抬起眸子,看着惊慌失措的祁玥眼底划过一丝不满“这是军营,你大吵大闹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祁玥嘴巴一撇,然后刷的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自己的胸膛“你个混蛋,看你干的好事!”   干的好事?   正在喝茶的东方青幕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衣襟大开,露出的不是白皙的胸膛,而是两个又大又圆的白馒头,那馒头周围用蜡油一样的东西紧紧地沾在皮肤上作为牢固,不管怎么跑怎么跳都掉不下来。   “噗——!”   单纯的大将军一口茶喷了出来,然后胡乱的一抹嘴就看向了东方青鹤二人,却见他们不是仰头就是低头,明显是眼前的景象太辣眼睛,他们不忍直视!   “隐约兰胸,菽发初匀,脂凝暗香。似罗罗翠叶,新垂桐子,盈盈紫药,乍擘莲房。窦小含泉,花翻露蒂,两两巫峰最断肠,添惆怅,有纤褂一抹,即是红墙。”公子言单手翘着膝盖,看着自己的杰作,眼神颇为满意。而她这艳词一脱口,羞得三兄弟有时面红耳赤,浑身的不自在。   “怎么样义父?”公子言无视祁玥又红又白的脸庞,脸上的笑容颇为无辜纯洁“小言儿给你弄得这女儿香英雄冢可合您老人家的心意?”他不是嫌她平吗,那么她就送给他一对大的!绝对又香又软,质量第一!   “合个屁!”祁玥一怒之下爆了粗口,低头看着粘在自己胸口上的两个东西,作势就要撕下来。   “别动!”眼看那爪子就要按到那馒头上,公子言一声怒喝制止了他的动作。见他怒视看来,唇角一扬,然后身子懒懒的往后一靠,半勾着唇角对祁玥道“义父,为了帮你固定好这两玩意儿,我可是滴了不少蜡油,你要是这么一撕。啧啧,那绝对会扯下来一大块皮肉!到时候,那个鲜血淋漓,皮肉外翻的景象,啧啧,你还想让我们吃晚饭么。”   “你还吃晚饭!”祁玥见公子言非但没有愧疚之心,反而变着法的气他,顿时恼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怒是么?”   因为祁玥的愤怒,帐子里的气息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见那个向来嬉皮笑脸的人突然间阴沉下来脸,周身释放出迫人的气息,东方三兄弟心都忍不住一沉,眼带忧虑的看向公子言,性子急的东方青宇更是不动声色的扶上自己的剑柄,只等着苗头不对就朝那个死人妖刺去。   “最后一句话我原封不动的送给你。”相比较东方三兄弟的紧张待发,公子言依旧如无骨动物一般斜靠在椅子上,只是看向祁玥的眼神多了抹冷意“不明白为什么就自己想,想想你今天都干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   “我能说什么?”祁玥下巴一抬,最硬的回了过去。但是脑子却飞快的运转起来。今天他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吃了早点之后就去外面遛弯,结果正好遇见那个臭小子在练兵,于是他就语出不屑的挑衅了几句。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结果自然是他打赢了。但是他貌似中了暑,从木桩上掉了下来,多亏被小言儿接住带回帐篷,不然他定会出个大丑。后面的事情他就记不清楚,脑子昏昏沉沉的只记得小言儿把他抱在怀里给他喂了凉茶,舒服的他直哼哼,然后他在她的怀里蹭了蹭,因为太硬,所以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怎么这么平?   “怎么···”公子言见祁玥瞬间如同便秘一般纠结的脸庞,腰一挺,坐直了身子“想起来自己说的话了么?”   想···想起来了。   祁玥滚了滚喉结,看着眼前笑的如同仙子一般的公子言,后背上的簌簌而落,可是内心终有所不甘,瞥了眼她的胸膛的位置,嘴角一耷拉:“我说的是实话,你就是平啊!”   你就是平啊!   就是平啊!   平啊!   啊!   “呵呵。”公子言笑了笑,然后扭头看向自家大哥那略有所悟的表情“大哥,借你的内室一用。”   “啊?”东方青幕见公子言看来,脸色忍不住一红,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只是,她借内室干什么?   “啊——!放开我!我不要!我不要!”   “不要?哼哼,这可由不得你!”   “不不不!我错了小言儿!我真的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呵呵,晚了!”   “啊——!不!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呵呵,怎么?自己跑到床上等着爷来动手?”   “不不不···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救命?呵呵,你现在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呜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我可是你的干爹!”   “老子干的就是干爹!快!把衣服脱了!”   “不···不不行!呜呜呜···奴家可是清白之身!”   “清白个屁!又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你在这装什么纯!赶快把衣服脱了!”   “不···不要!啊——!奴家的衣服!”   “靠!这腰带怎么那么难解!”   “呜呜,住手!你快住唔!”   “吵得爷耳朵疼!”公子言一脸嫌弃看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然后又瞥了眼被自己拽成死结的腰带,眉头一挑“算了,直接撕吧!”   “唔唔!”什么!   听着内室里传出的让人想入非非误会重重的声音,东方三兄弟默默喝了口压了压惊,可是一口茶还没咽下去,里面就飘来衣服撕裂的声音——   “刺啦——!刺啦——!”   以及自家小妹气急败坏的声音。   “这么热的天,你特么的穿的是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爷脱得很麻烦啊!”   “唔唔唔唔···”放手!放手!   “别乱动!不然老子可不保准一个手误把什么不该撕的给撕了!”   “唔!”呜呜呜,奴家错了!奴家要回家!奴家要回家!   “嘿,你是在哭么?不得不说,你这泪水汪汪的样子,反而让爷更想蹂躏你了!”   “!”禽兽!禽兽!   “咳咳咳。”饶是镇定如东方青鹤,听到这样的对白,此时此刻也忍不住风中凌乱了,扭头看看自己的兄弟,青宇一直就是个单纯的家伙,从一开始就已经傻眼了,至于大哥。   东方青鹤看着那个虽说面色镇定,但是额头上的青筋不停跳跃的大哥,捂着胸口默默地叹了口气。   “大哥···”   “嗯?”   “晚晚···”   “···嗯?”   “真的是女的么。”   “······不知道。”   “······”   东方青鹤讪讪的转过头,端起桌上的茶盏刚想再喝口茶压压惊,东方槐突然掀开帐子走了进来。见到他们兄弟三个脸上刚浮现一抹喜色,内室里突然传出来一道口哨声——   “啧啧,这泫泪欲滴的样子,看的还真是让人心动啊!来,让爷摸一把!”   “唔唔唔!”别过来!   “哈哈,虽说上了年纪,但是不得不说保养得很好,这皮肤嫩的,真是让爷爱不释手。难道这就是徐娘半老?”   “唔唔唔唔唔唔!”你才徐娘半老!   “别生气嘛!你不知道你这么一瞪瞪得爷心里更痒了么。哎,要不是因为你是爷的义父,爷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   “唔唔。”你现在就放了奴家吧。唔唔,禽兽!禽兽!   “行了,别呜呜了。走,跟着爷出去看看。”   “唔唔!”不要!   “别娇羞!来,爷抱着你出去!”   “唔——!”   声音随着一道长长的闷哼声戛然而止,与之相响起的则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东方三兄弟默默吞了口口水,然后一一走到自家祖父身边,看着那个绕过屏风走出来的人儿。   靛蓝色的窄袖衣袍,如墨的长发用银冠高高束起,鬓前垂下两绺,行走间尽显飘逸风流。一张小脸如聚天地宝色,眉眼间尽显仪态风流,可偏偏嘴角里噙着抹邪肆,配合着眼底不经意将流露出的倨傲和不羁,整个就是一放荡不羁,高贵邪肆的二八少年!怀里抱着个美人,穿着大红裙子,肤白若雪,长发如瀑,泫泪欲滴,嘴里塞着布条,靠在少年的肩头整个一伤痛欲绝,见他们看来,更是羞怒的偏头埋进少年的脖颈间,只露出一只红通通的耳朵。   “晚···晚晚···”东方槐看着眼前神色尴尬,眼神慌张的少年,又看了看被她抱在怀里默默流泪的美人,想起刚才自己听到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黑“晚晚,你···你···你对这女子做了什么!”   “······”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大体弄清楚事情经过的东方槐在吃饭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拍着桌子教训起公子言来,只是毕竟是从小疼到心坎里,多少年才出来一个的宝贝孙女,东方槐就是再怎么生气,对公子言说话的时候语气也软了下来:“晚晚,外公知道你生气。可是···可是你在生气也不能这么做啊!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义父啊!”   “没事。”公子言伸着筷子给自己夹了一个鸡腿,毫不在意的回道“他脸皮厚!”   “脸皮厚也不能这样做!”东方槐拉下脸来“总之这件事情,是你做的有些过火,快给你义父道歉!”   “道歉?”听到这话,公子言忍不住笑了,扭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小媳妇似得祁玥,嘴角一勾“要我道歉么?”   祁玥身子一颤,拼命地摇了摇头,可随之神情一怔,猛地往旁一扭头:“哼!”   “行了,别矫情了!”公子言用筷子敲了敲他的饭碗“吃饭。”   “我不!”祁玥扭过头来,看着公子言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要绝食!”   “哦?”公子言眼带调笑的看着他“你确定?”   “确定!”祁玥点了点头“士可杀不可辱!你今天这么对我,我怎能向你低头?”   “这话说得···”公子言放下筷子,拿出帕子擦了擦嘴,然后眼带深意的看着他“难不成两个月前你穿着女装怀里揣着俩馒头对我投怀送抱之事也是我逼的?”   祁玥嘴角一抽:“那···那是···”   “那是什么?”端起茶吹了吹,看着说不出话来的祁玥,公子言眯眼笑了“既然你决定绝食找死,那不如我成全你。我打听到秦兵边界守城的李将军是个好色之徒,尤其喜欢你这种娇滴滴的小美人,既然你已经决定找死,不如明天我找人把你送过去?”   ------题外话------   楼主,恭喜你把自己给作死了!今天这一章,估计你们又要说我猥琐了!╮(╯▽╰)╭和我无关,是公子没节操啊!不过,针对此事,众人的看法是——   天天:放我出去!我要教训那个混蛋!我要教训那个混蛋!   澈澈:这虽然符合她的风格,但是···身为女子,这样的行为难免有些放肆!   魅儿:公子!放开那个楼主,让我来!   清航:我已经瞎了,什么都听不见   小虎小狼:可以,这很公子!   T   ☆、第二百零六章 公子的爪子痒了   如众人猜想一般,第二天一早前方探子就传来消息,大秦守城副将汪成率两万秦兵朝玉峡关方向攻来。小帅东方青宇作为诱敌前锋,率领五千精兵前去迎战,大将军东方青幕率领七千在鸣溪谷埋伏,争取让那两万秦兵有去无回。出发前,小狼小虎请求随军前往,公子言二话不说就挥手放行,毕竟男儿心中谁还没个征战沙场的英雄梦。两个人身手不凡,头脑又灵活,东方青幕想都没想就收到自己麾下,让他们俩带一千精兵负责鸣溪谷出谷口,作为斩杀秦兵的最后一道屏障。而与此同时,一辆马车也悄然进了大秦边城,载着背负重任的红衣美人,径直朝城主府驶去。   “晚晚,你还真的让你那个义父···去色诱那个李牧啊。”元帅帐篷里,东方槐躺在床上面带焦虑的看着正在给自己针灸治疗的公子言,见她素净的小脸看不出丝毫的紧张愧疚,心头的焦虑更重“晚晚!”   “外公我听得到,你不用喊那么大声。”公子言无奈的抬起眼眸,对上那一双担忧的眸子“你那么用力,我的针都扎不进去了!”   “可你搭理我啊!”东方槐听公子言这么一说,表情有些委屈了。他这神情让一旁正在处理公务的东方青鹤看到了,唇角忍不住一勾“祖父不用担心,小妹的义父可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东方槐歪了歪头,神情有些迷茫,而公子言却眸带趣味,扭头看向他:“二哥哥可是查处了什么?”   “当然。”东方青鹤从椅子后站起身,身上的淡黄长袍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行走间衣袍上展翅而飞的白鹤起起伏伏,将那一身俊雅之姿,衬托的淋漓尽致,落在那如墨的眼眸里,化为一抹暗沉的流光。   怎么办,爪子有点儿痒。   可他偏偏是表哥,就算是普通的调戏也不成!   公子言郁闷的扭过头,继续给东方槐扎针,看上去颇为正经严肃,但是心理却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找个男人解解馋。毕竟则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以前一个人孤孤单单倒没什么,可是在遇见宫晟天之后,她这沉睡了多年的爪子就复苏了,再让它沉睡下去,颇有难度,不然也不会刚刚沉寂了俩月,她昨个儿就忍不住拿祁玥磨爪子了。可祁玥毕竟是自己的义父,一次两次胡闹还可以,久了她自己也过意不去,不如像上辈子一样,养个男生在身边,痒了就过去磨磨爪子,没事就在那里晾着,省得她再祸害身边的人。可是她该上哪去找一个合她胃口又合她心意还干净省心的男生呢?要知道她的胃口很刁的!   公子言还在这里为男人的事情想入非非,而那边东方槐已经迫不及待的让东方青鹤把知道的一切消息都给他说,因为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小孙女究竟跟了一个什么样的人长大,怎么流氓起来,连那纨绔子弟都自叹不如!   “祖父别心急,等我慢慢说。”东方青鹤搬了个圆凳子在床前坐下,然后把自己打探的消息一一给他道来“祖父可知江湖上有一个有名的杀手情报组织叫做忘尘楼?因为稳坐江湖第一宝座,所以又被称为第一楼,是由百年前独孤念创立,发展至今已经成了江湖第一大门派,专门干杀手情报之事。因为消息灵通准确,任务完成率高,所以被江湖之人夸赞为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只有他们不想知道的事,没有他们杀不成的人,只有他们不想杀的人。而小妹的义父,就是那个红衣男子,就是这忘尘楼的楼主,也是十年前江湖上排名第一的大魔头,近几年似有隐退之意,所以鲜少在江湖上露面,但是却无人敢质疑他的能力,甚至连现在的武林盟盟主,见到他也要退让三分。”   “什么!那···那晚晚岂不是···”听到这些,东方槐顿时急了,看着床边的公子言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公子言两手给按了回去“外公,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急什么?没看见我昨天那么收拾他他都没吭声。”   “可那毕竟是大魔头!你——”   “现在忘尘楼我做主,你就安心吧。”   “什么?”听到这话,东方槐和东方青鹤同时惊讶地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晚晚,你实话告诉外公,当初···你究竟是怎么被救的?”东方槐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几天一直憋在他心里的话。一开始他是怕公子言回想那时的往事会伤心,可是如今,他忍不住了。毕竟那个人是大魔头,晚晚跟着他,真的安全吗?   “其实也没什么。”公子言浅浅一笑,然后开始把他身上的金针一一取下“我和他不过是做了个交易。”   “交易?”听到这话东方青鹤头皮一紧“什么交易?”   “他让我杀一个人,我杀了,他就可以收留我。”公子言用一种极其平淡的声音说着让人胆战心惊的话语。   “什么!他···他让你杀人?他疯了吗!竟然让你一个三岁的孩子做这种事!”东方槐双手拍着被子,愤怒的说道。   “忘尘楼楼主妖月喜怒无常,残暴狠辣,做事全凭喜好,让一个三岁孩子杀人···估计也就只有他做得出了。”相比较东方槐的愤怒,东方青鹤反而无比淡定。因为晚晚站在这里,就表明当初她做了那件事,只是···他想知道她当初究竟杀得什么人?   “晚晚,你当初杀的人是···”   “嬷嬷。”公子言抬起一直微垂的眼眸,对上东方槐震惊颤抖的眼神“就是娘亲的奶妈,随娘亲进宫,并一直照顾我的嬷嬷。”   “什么···”东方槐的脸一下子白了。东方青鹤脸色也不太好看,因为那个嬷嬷他记得,矮矮胖胖的,十分疼爱他们几个,特别是晚晚,完全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女来疼,晚晚磕破点儿皮,那个嬷嬷都会落泪哭半天。   “遇见妖月的时候,是晚上。因为暴雨,路上发生了泥石流,娘亲为了保护我被水冲走了。只有嬷嬷抱着我继续躲避杀手的追杀,可是嬷嬷年纪大,没跑几步就被那些杀手给追上了,我们以为自己就要死的时候,妖月出现了,并救下了我们。嬷嬷想将我托付给他,可是妖月提出一个要求,让我杀了嬷嬷。因为忘尘楼从来不收心软之人。他就是因为看见我临危不乱所以才对我产生兴趣,不然他才不会伸出援手。”   “所以你就···”   “我拒绝了。”公子言叹了口气,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光光闪闪,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夜“嬷嬷对我极好,我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命而要了她的命。可是妖月说,我现在的心软不仅让我报不了仇,反而还会丢了我和嬷嬷的性命。因为一个三岁的孩子外加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是逃不出杀手的魔爪的。于是,嬷嬷逼我杀了她。”   东方青鹤两眼一瞪:“嬷嬷逼你?”   “算不上逼,她只是握着我的手,然后将我手心里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因为她说,我狠不下心,她就帮我狠心,我下不去手,她就帮我下手。”   “晚晚···”   “我这条命算是嬷嬷给的,也因为我杀了嬷嬷,所以在进了忘尘楼之后,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我复仇之路。”   “小妹···”   “外公,二哥。”公子言对着他们笑了笑,脸上有着他们看不懂的苦涩和幸福“你们不要怨恨妖月。虽说他当初逼我杀了嬷嬷,其实也是变相的交我成长。要是没有他,也不会有现在的我。杀了嬷嬷我不后悔,因为那是嬷嬷希望的;遇见妖月我也不后悔,因为他是我的福星,磨练我性子,抚养我长大。要说这世界上谁不会背叛我,那么就只会是妖月,我信他,一如他信我。不怀疑,不犹豫,不改变。”   “晚晚···”听到这席话,东方槐就算对祁玥有满肚子的不满,如今也只能化作一声长叹。如晚晚说说,如果没有他,晚晚可能早就死了,哪还会有今日祖孙重逢,床前谈话的机会?只是那妖月太心狠,以至于培养出来的晚晚,骨子里也透了分狠劲。   “好,我们不会怪他。”东方槐伸出手抓住公子言放在床边的爪子,眸中带光的看着她“毕竟要不是他,我们根本见不到你。就算是要怪,也要怪我自己,为何当初没有在京城,保护你们娘俩。”   “外公别那么说。”公子言反手握住他的大掌“一开始我也想过,如果你在该有多好,可是后来我就庆幸你们没在京城,要不然,不仅是娘亲,你们也要受罪。因为那个人归根结底就是忌惮我们东方家,不然也不会忘记往日的恩情,对我们下如此狠手!”   “晚晚,那个人毕竟是你父亲,他也疼爱过你。不要忘了,你是唯一个被恩准双姓名的公主,更是齐燕建国以来第一个被赐名为碧玺的公主!”   “所以我才觉得讽刺。”公子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他对我越好,那么后面他对母亲做的一切看的就越可笑。没错,他是疼过我,不过他爱的还是那个位置。至于你所说的双姓名,我已经被剥夺了皇甫初月这个名字以及她身后所代表的一切,至于碧玺公主这个称号,不要更好。难道外公忘了,象征齐燕权利的碧玺在几个月前已经被太子殿下送给西元的老王爷了吗?”   “晚晚···”   “外公不必劝我。”公子言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对着东方槐说道“外公,你有你的信仰,我也有我的追求。你可以继续追随那个人,为了齐燕肝脑涂地,而我也不会放弃母亲安排给我的任务。东方家的女子不允许被背叛,如果有,那么就灭了他。那个人已经逍遥的够久了,母亲的耻辱,嬷嬷的仇,我也忍得够久了。外公,我不求你支持我,只愿你可以理解我。皇城,我是一定要去的,那些人的命,我是一定要收的!”   “晚晚!”   “外公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晚晚!晚晚!”看着那个大步离开的身影,东方槐懊恼的倒在床上,目光怔怔的看着床帐,满脑子都是自家孙女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眸。   “祖父,小妹心意已决,你就别再费力气了。”   “可是青鹤,你可知她犯得可是杀父的大罪!你让后世之人如何评判她!”东方槐气恼的捶了下床铺。   “祖父,你觉得小妹···像是那种在乎别人眼光的人么?”想起昨天她对妖月所做的一切,东方青鹤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当着哥哥的面对自己的养父动手动脚,祖父,妖月做事全凭喜好,你觉得受他影响的小妹会是个拘泥于常规的人物?在我看来,小妹可能比那妖月还要让人捉摸不透。既然她都不在乎,祖父你又何必斤斤计较?”   “我不是斤斤计较···我只是···青鹤,晚晚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不管再疯在野,也是个女孩子。她这次能回来我已经很高兴了,真的不想再让她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他只愿她找个人嫁了,然后平平安安度过此生。   “祖父觉得小妹会是那种听从家人安排嫁人的女生吗?”他家小妹一看也知道这辈子和贤惠二字无缘了啊!看着躺在床上出神发怔的东方槐,东方青鹤知道他这是在和自己做挣扎。因为祖父心中并非完全没有晚晚,不然也不会知道她的目的之后没有囚禁或者是软禁她,反而让他们兄弟几个用尽一切力量封锁她的消息。只是祖父头脑中忠心爱国思想太深,以至于转化成愚忠的思想,必须有一个人刺激他,他才能醒悟过来。晚晚刚才的那一席话已经让他有所动摇,现在缺的就是一把火,让他彻底清醒!   “祖父,有一件事情我要对你说。”犹豫再三,东方青鹤还是决定自己来烧这一把火,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好的纸给他看“这是那个太监的口供,晚晚昨天给我的。我和大哥小弟商讨过后决定不给你看,可是如今···我觉得您还是看看为好。”说着,就将那张纸递给东方槐,而东方槐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颤抖着接了过来。   公子言从东方槐那里出来之后,就径直去了关押太监的地方。见画皮正向那太监问话,嘴角勾起一抹赞赏。而这时,画皮也注意到了公子言,两眼一亮,就欢喜的走了过来。   “公子,您来了!”画皮对着公子言行了个礼。   “嗯。”公子言抬了抬手,然后面带笑意的看着他“学得如何?有几分把握?”   “已经学了八成了!公子放心,画皮保证完成任务!”画皮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嗯嗯。”公子言点了点头,道“就是因为知道你可以,所以我才让你过来。”这画皮乃是双性人,被家人遗弃一直流浪,直到遇见公子言才吃上一顿饱饭。因此画皮十分感激公子言,见他不仅不歧视自己,反而还教自己本领,就愈发的对她死心塌地,也是忘尘楼众人中少有的知道公子言女性身份之一。而公子言在发觉画皮有着极高的模仿能力和记忆能力后,就把他培养成一名出色的影子,一个可以成为任何人的影子,并为他取名为画皮。而画皮也不负众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难辨”指的就是他。这一次公子言把他找来,就是让他化成为那个太监,替她打探消息。   “谢公子信任!”听公子言对自己这么肯定,画皮十分高兴,不过他也没忘记这军营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公子,楼主呢?画皮来了之后,还没给楼主请安呢。”   “他忙着呢。”公子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他回来,你再见他吧。”   “忙?”听到这个字,画皮迷茫了“楼主会忙?”楼主不是早就做甩手掌柜了么?怎么还会忙?   “当然。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楼主啊!”而且这一次,可是特别忙哦!毕竟杀了城主再从那戒备森严的边城中跑出来,可不是容易事。唔,许久没有接到这么刺激的人物,不知道祁玥会不会高兴呢?   公子言背着手走在军营里遐想翩翩,而祁玥却在众兵追杀中逃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甩掉那一对追杀他的人马,连忙从怀中拿出临走前公子言递给他的锦囊,说让他情况危急的时候打开,定然会助他脱险。如今半个城的士兵都在追杀他,饶他武功高强也抵不住这群蚁咬死象。于是毫不犹豫忘掉自己临走时说下的大话,无比干脆地拆开了那个锦囊,拿出了里面的纸张,然后···穿着红裙怀揣着俩馒头的楼主大大体内的洪荒之力爆发了!因为那纸上没有什么张良计也没有什么逃跑路线,只有两个字——   加油!   ------题外话------   不出意外,以后还是老时间八点半更新!么么哒~   公子:我想养男人了。有没有什么推荐?   天天:我我我我我我我!   澈澈:呵呵   祁玥:小言儿,看过来,奴家在这里!在这里!   ☆、第二百零七章 乖,让我抱一会儿   下午太阳开始偏西的时候,前去作战的大军吹着胜利的号角回来了。这次作战因为计划周密,所以死伤人数并不多。只是作为前锋部队的小帅在撤退的时候不小心被羽箭射伤了胳膊,不过好在只是擦伤,公子言给他上了自制的金疮药,过不了几天就能恢复好。   “这一次我们的胜利多亏了晚晚的足智多谋!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干掉那么多的人!”尽管受了伤,但是东方青宇的精神却依旧高昂亢奋,拉着东方青鹤的袖子给他讲战场上的事情,那夸张的语言加上他刻意丑化的动作,惹得东方槐哈哈大笑起来。   “那副将汪成虽然是个草包,但是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没用!你这小子,也忒夸张了!”还什么吓得从马匹上掉下来,要是这汪成真的那么脓包,他们会和这边城将士胶着这么久?   “祖父,你怎么能不信我呢!”东方青宇见东方槐不信他,立马急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可是还没站稳,受伤的胳膊就突然被人给拽住。   “嘶——!”疼!   东方青宇红着眼圈看向罪魁祸首,可是一对上那一双清冷的眸子,立马老实了。   “跳那么高,你是要上天么?”公子言拿过一旁的绷带给他缠绕在伤口上,见他讨好的对自己一笑,便转眸看向东方青幕“大哥,你确定没有一个秦兵跑回去么。”   “小妹放心。”东方青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我确保没放回去一个人。”   “嗯。”公子言点点头,然后继续低下头给小帅包扎伤口,见东方槐向她看来,道“两万大军,这个人数不少。大秦本来就没想真的和我们对着干,经此一战,我想他们会消停一会儿,最起码短期是不会在对我们开火了。”   “晚晚说得对,经此一战,大秦再也不敢贸然对我们突击。只是这口气···”东方槐摇了摇头“恐怕是憋住了。”   “你以为憋住的就他们大秦一个么?”公子言听到这话勾唇一笑,拿过剪刀往那绷带上一剪,然后把没用完的绷带随手扔在了桌上的竹篮里“外公,你说说现在六国,哪个国家没有憋着口气,除了齐燕。要知道,这气憋的越多,到时候发泄出来也就越狠。不过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皇城的那些人,自由安排。”   “自由安排!哼!他们有什么安排!”东方槐听到这话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东方三兄弟脸上也微微呈现一抹怒色。公子言见状,挑了挑眉头,然后从座位上站起身“外公,我还有事,就先——”   “等下。”东方槐伸手打断她的话“晚晚你坐下,我有事情要问你。”   有事情要问她?   公子言眉头一跳,看了眼略带肃穆的东方槐,眼底闪过一丝深沉:“好,您问。”   “晚晚,那个太监···”公子言刚刚坐下,东方槐就犹豫的开了口,脸上的表情略微纠结,像是做了什么巨大的决定一般“你怎么处置的?”   外公怎么会问起这?   公子言搭在椅子上的手微微一僵,表面上虽然云淡风轻,心底却已经微起波澜:“我现在只是将他囚禁,还没来得及处置。怎么,外公要见他?”难不成他们要保他?   “不晚晚,我不是要见他。”东方槐见自家孙女眼底一凉,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你准备如何处置他。毕竟他是京城中来的人,刘家封家都等着他回去回话。你这样子把他处决了,会给自己惹很大的麻烦。”   “这一点我有考虑,所以我安排了一个擅长模仿的属下,易容成他回京复命。”   “啊。那···那这样···”东方槐舔了舔舌头“晚晚,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你那个属下能行吗?”   “外公放心。”公子言蹙了蹙眉头“没这个把握我也不会让他去做。只是外公您···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事情了?”   “祖父已经决定支持你了。”就在东方槐犹豫着如何开口时,东方青鹤突然笑着对她说道“还有大哥,我们都支持你。”   “什么?”公子言眼眸一抬,表情微微有些惊讶。看向东方槐,见他正微低着头垂着眸子,便看向坐在他身侧的东方青幕,却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二弟不是在骗你。我支持你。”东方青幕勾了勾唇角“大哥支持你。”   “还有我还有我!”做在公子言身边的东方青宇见所有人都表白了心迹,连忙转过身抓住公子言搭在桌子上的手腕,火凤般的眼眸晶晶闪闪,如凤凰起舞,扬起的凤翎反射出千万点流光一般璀璨“晚晚,三哥我也会帮你!其实吧···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想帮你来着。只是···只是···嘿嘿,不过现在好了,我们意见一致了。晚晚,开心不?”东方青宇像是等着夸耀的孩子一般瞪着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公子言,可是回复给她的却是一个清冷的眼神。   “我需要个理由。”公子言抽回被东方青宇抓住的右手,宝石一般的眼眸清凉如水,又像是寒夜间顺着枝头滴落的雨雾,玲珑清澈中看不出丝毫的温度,让东方青宇嘴角边的笑意立刻僵在了唇角。   “什么理由?晚晚,我们帮你,你不高兴吗?”东方青宇一脸的迷茫,到是东方青幕和东方青鹤理解了她的意思。   “晚晚,你是我的妹妹,你要为姑姑报仇,我们自然要帮你。”   “大哥,这不是理由。”公子言想都没想就看着东方青幕反驳道“我是你妹妹不假,娘亲死于非命也是真的,但如果你们真的要报仇,何必要等十五年。就算是为了我,为何在我一开始说出目的的时候你们没有表态呢?”   “晚晚···”东方青鹤听她这么一说,眼神倏地一变“你恨我们?”   “没有。”公子言摇了摇头,见他们脸上均浮现出一抹痛色,不由得叹了口气“二哥,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对东方家不怨不恨。撇去当时你们远在边疆不提,光东方家百年来的祖训,保家卫国这一条,我就不会把自己的私人恩怨凌驾于你们对国家的忠诚至上。你们从小的受的教育就是忠君爱国,在你们心中,国为重,家为轻,没有国,何来家?所以,你们继续效忠那个人我没有意见,因为他除了是娘亲的男人,还是这个国家的君主。况且,如果我真的恨你们,这么多年来也不会一直让人在暗处照拂着东方一家。我问这话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你们背弃了心中的信条,放弃了你们的信仰,决定和我一起,将这个国家搅得天翻地覆。”   “没什么原因。”听到公子言这一席话,东方青鹤笑了“我只是把你交给我们看的那个太监的供词,给祖父看了。”   公子言眼眸一闪,然后看向从刚才开始一直默不吭声的东方槐。而东方槐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慢慢抬起头,露出那一双通红的眼眸:“晚晚,外公不是不疼你,更不是不心疼你娘。雨儿走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心存愧疚,觉得对不住她。可是如你说的,东方家百年祖训是保家卫国,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至国家大义于不顾。因此这么多年,不管皇城的人那群人多么的过分,我一直忍着,为的,就是这个国家,就是我身后的那些百姓。可是现在,我忍不下去了。我东方一族为了齐燕死了多少子孙,可换回来的是什么?是什么!以前那些个栽赃陷害就算了,可如今呢!如今他们做的是通敌卖国!通敌卖国啊!”   “祖父你别激动!”见东方槐面色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身子更是气得直哆嗦,东方青鹤连忙上前劝慰他,只是说出来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哽咽之气。东方青幕和东方青鹤更是低下头,默默握紧了拳头,只是那僵直颤抖的身体,还是暴露了他们澎湃激动的内心。   哎。   见此情景,公子言心底也颇为感慨。上辈子她出身于军人世家,和他们一样从小接受的是保家卫国的使命。因此他们内心的纠结和痛楚,她能理解,不然也不会回来看他们。只是她卫的是国,而他们更多的卫的是君。如今他们醒悟过来了,那么皇城那些人最重要的一个保护伞,也没了。   “外公,你就别伤心了。我们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同样,我们也救不活一个五脏内服,四肢大脑全都腐烂的病人。齐燕的气数已尽,你已经尽力了,就不要再自责了。毕竟于公于私,你已经做好了身为臣子身为国民的本分,是他们不懂得珍惜,浪费了你的苦心。你就别为那群人伤心落泪了,毕竟现在这个时代,就算是我不动手,其他人也会动手。到时候血流成河,伏尸百万,才是真正后悔的时候。”   “晚晚···”听到这话,东方槐抹了把眼泪,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晚晚,告诉外公,你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说,你要让这齐燕···”   “外公,没有百姓,何来的国家。东方家百年祖训是保家卫国,而不是保护他们皇室贵族。齐燕已经病入膏肓救不成了,但只要百姓在,信念在,决心在,这片土地上就会另一个齐燕,另一个崭新蓬勃,充满希望的齐燕。外公,忠心是好事,但请您忠心的对象一定要正确。你为了皇城的那些人肝脑涂地,自认为忠心耿耿,可是你就没有想过齐燕的百姓们是不是真的对你感恩戴德呢?我说的这些话你好好想想吧。至于您说的,我姑且当做没听到。等你真的想明白了,再让哥哥们给我个答复吧。我还有事,先出去了。”说完,也不看他们的神色如何,掀开帐子,走了出去。   帐子外,太阳已经西沉,橘黄色的光芒在天边燃起,公子言左右看了看,然后对守在帐子外的文峰招了招手:“文峰,小虎他们呢?”   “回主子,他们都在帐子里休息。战场上他们杀了不少人,想必是累坏了。”   “嗯。”公子言点点头“都没受伤吧。你也别累着。”   “主子放心,他们都没事。至于我,我已经习惯了,刚才已经休息了一会儿,这才过来站岗。”见公子言这么关心他们,文峰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那就好。”公子言笑了笑,然后压低声音道“可有楼主的消息?”   文峰神情一愣:“主子不是让文岳文山去接应楼主么?怎么···公子,楼主他还没回来?”   “没有。”公子言郁闷的蹙蹙眉头“这仗打完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应该撤出来吧。”   “要不要属下去···”   “算了。”公子言打断他的话“时间还早,再等一会儿吧。说不定是我多虑了。”那边城虽然守卫众多,但是那妖孽要是真想出来那群人根本就拦不住他。再加上文岳文山两个人,还有边城里尽君欢的手下,祁玥就是不想出来估计都难。   “是!”文峰站直身子,突然间想起什么,便压低声音在公子言耳边嘀咕了几句。   “你确定?”公子言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略有些惊讶。   “确定。”文峰点了点头“发现那人时小狼正好就在旁边,所以就擅自做主把他带回来了。属下已经查证过了,他是偷偷跑来的,发现他的地方,就他一个人。应该是自己偷渡过来的。”   “我知道了。人你先找两个人照顾着,大哥那里我去说。等什么时候他休息好了,再带他来见我。”   “是!”   文峰领命离开了,公子言看了看天色,准备回帐子休息一会儿。可是走到半路就撞上了来寻她的小狼。   “你不是在休息么?”见小狼朝她跑了过来,公子言微微有些疑惑。而小狼的神情却颇有些激动“公子,药来了。”   What?   公子言微微一怔后,就猛然反应过来,兴奋地抓住小狼的胳膊,眼底的亮光让人几乎不能直视:“你是说魅儿来了?”   “不是,是···”小狼还想说什么,可公子言已经拔腿朝军营门口跑去。看着那渐渐跑远的身影,小狼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也快步跟上。   军营门口,一辆马车静候在那里。就在守门的士兵们好奇车中之人时,却见那年轻的马夫突然把车帘给掀开,然后一模光风霁月,如披霞光一般温柔似水的男子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身上穿着一件素雅的白袍,蓝色绣花勾边,身后的夕阳打在他的身上,将那如玉的面庞勾勒的愈发朦胧美幻。垂下的长发顺滑若锦,微风扬起间,似有淡淡的幽香飘入鼻中。   “澈澈!”   就在众人沉醉在这如仙美人的光景之中时,一道激动的声音突然划破晚霞的静谧,飘到众人的耳中。他们只见眼前闪过一抹翠青色,然后那刚刚下车的美人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澈澈,你怎么来了!”公子言紧紧地搂着赫连澈的细腰,脸上满是一片欣喜,顾不得周围全都是人,直接伸着脑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澈澈,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前几天做梦还梦见你了呢。”   “梦见我也不知道写信给我。”赫连澈哭笑不得的看着在他怀里撒娇的少女,虽然很享受她的怀抱,可是周围全都是士兵,他的面皮不如公子言厚“你先放开我。旁边人都看着呢。”   “看就看呗!”公子言埋在他怀里闷声闷气的回道“好久没见到你了,你就让我抱一会儿。这么久没见,我都忘记你身上的味道了。还有你的腰···怎么比以前还细了?是不是侍蓝没有照顾好你?”   “公子言!”见她大庭广众之下就对自己动手动脚,赫连澈终于忍不住低声呵斥了她一声,然后把她巴拉在自己腰上的爪子给拽了下来“有什么问题,我们进去说行不?”她实在是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和她叙旧!   “好好好。”见他脸上浮现出几抹绯红,公子言就知道他羞涩了,于是便不再勉强。只是目光在注意到他脚上穿的白色锦靴时,眉头一簇。   “怎么了?”   “昨夜下了雨,军营里地上都是泥。我抱你进去。”   “什么?不··不用!”赫连澈听到这话吓得脸色一变,可身子刚要后退,就被公子言一手拦住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公子言!”赫连澈又羞又怒,可是又拿公子言没有办法,只能红着脸瞪着他。可是他这个模样非但没有让公子言有所收敛,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澈澈,爷这是疼你!那么就没见,你就让爷抱你一会儿,乖啊!”   “可那么多人···”   “没事,你把头埋在爷的脖子里,他们就看不清你的长相了。”   “可我是男的!”怎么被一个女生抱来抱去!   “没关系,我不在乎!”公子言对着侍蓝使了个眼神,然后就抱着赫连澈朝门口的方向走去,见他红着脸咬着唇趴在自己肩膀上,嘴角的弧度愈发的上扬。刚对守门的士兵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放行,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   “混蛋···”   ------题外话------   沸腾吧亲们!澈澈来了!然后那个···也来了!啧啧,干爹就是出去一趟执行个任务,回来就···╮(╯▽╰)╭   T   ☆、第二百零八章 负责?负什么责?   暗哑的声音透着丝丝难掩的激动,随着拂过青草的微风飘入耳中,听上去颇不真切。公子言挑了挑眉头,脚下的步子再次抬起。   “混蛋——!”   沙哑的声音透着惊慌破碎在空气里,平地而起吹起她垂泄如瀑的长袍。公子言眯了眯眼睛,侧过身子将那狂风阻挡在自己背后,黑发缭绕间刚想看看怀中人儿的状况,抓住自己胳膊的素手却突然用力握紧。   “放我下来。”   赫连澈微垂着头被公子言抱在怀中,倾泻如瀑的长发被风吹扶起,如同海中挥舞曼妙的水草。低沉的声音平静无痕,可中间流露出的寂寥和隐隐的怒意却让公子言忍不住微皱起眉头。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低下头看着怀中的人儿,公子言眼中闪过一丝焦虑“是不是这几天赶路累着了?”   “不是。”赫连澈摇了摇头,抓着她胳膊的手慢慢松开,微垂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黯淡“我只是——”   “混蛋!”   叫喊声一声比一声大,公子言看着怀中突然沉默的人儿,又看了看他紧紧拽着自己衣襟的手,眼眸一沉,然后用下巴蹭了蹭他一直低垂的脑袋:“胡思乱想什么,走,我抱你回去。”   “可是···”低垂的头慢慢抬起,如水的眼眸看着公子言多了分纠结,淡色如水的嘴唇轻轻抿着,像是要说什么却又犹豫着不敢开口,但是赫连澈相信,他的意思公子言会明白。   夕阳如血,跋山涉水而来的身躯在晚霞中有些摇摇欲坠。背对而立的身影慢慢的转过身,橘红色的光芒照在脸上,让那如若星辰的眼眸慢慢眯起。赫连澈抬起袖子遮挡住那刺眼的霞光,微眯着眼眸打量着近在眼前的少年。   两个月没见,她似乎削瘦了几分,但是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睿智、明亮,反射着夕阳的霞光,如同璀璨的宝石。风撩起她腮边的两绺长发,给她淡漠中添了抹风流之态,微扬的眼角不怒而威,在血色长虹中,如同飞舞的凤凰。   “混蛋···”   淡如水色的薄唇因为激动紧紧抿着,翡翠般的眼眸迸射出欣喜激动的流光,将那略显憔悴的冷硬面容,也点缀了几分光彩。只是那刀削般的下巴上泛着青墨色的胡渣,还有锦缎黑袍上沾染的泥土,还是暴露了他这一路的仆仆风尘。   “澈澈,我带你去见外公他们。”公子言收回打量的视线,古潭般的眼眸看不出丝毫波澜,只是在低头看向怀里的赫连澈时,唇角边扬起丝丝笑意。   “可是···”赫连澈看着愣在原地,面色惨白的宫晟天,还想说什么,公子言已经转过身抱着他往军营里走去。等他扭过头往身后去看时,对上的就是那人破碎寂灭的眼眸。   帐篷里,东方槐已经听说了军营门口的事情,正忧心着他这孙女怎么又抱了个男人回来时。公子言轻快的步伐,已经迈进了帐篷。   “外公,哥哥,我带来个人让你们认识一下!”公子言笑嘻嘻的将怀里的赫连澈放在地上,然后不等他拒绝就拉着他的手走到东方槐面前“外公,这是澈澈,我男神。澈澈,这是我外公,旁边的这三个是我哥哥。你也跟着我叫哥哥就行。”   公子言兴高采烈的介绍着双方,丝毫没有察觉东方槐赫连澈等人听到这话时,脸上微微浮现出的不自在。   晚晚这话说的,怎么给领着心上人回来见家长似的?   东方槐接着清嗓子的功夫瞥了眼自己右手边的三个孙子,果真他们脸色也不太好,看向那个白衣男子的眼神,多多少少带了些杀意。   “慕言。”赫连澈路上已经听公子言讲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遭遇,自然也知道着东方祖孙还不晓得她公子言的身份,所以便称呼她在这边的假名。见她扭过头看着自己,眼底亮晶晶一片,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有多么不对,赫连澈心底又羞又恼,隐隐的还有一份无可奈何,于是便抽出被她紧握在手中的爪子,对着东方槐行了个礼“晚辈谢云澈,见过东方元帅,贸然打扰,还望元帅赎罪。”   “呵呵,谢公子客气了。”东方槐假意的笑了笑,然后一双眼睛就圆溜溜的看了过去“不知谢公子和我家孙女是···”   “哦,我们是朋友。”   “朋友?”听赫连澈这么回答,公子言微微有些不高兴,可是在他扭过头看来时,又连忙举手投降“好吧好吧,你说朋友就是朋友吧!”朋友有他们俩之间铁?男闺蜜还差不多!   这语气,难道另有隐情?   东方槐眯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两个人,心底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般又疼又痒,有一种自己刚回来的孙女还没来得及看够就被别家的猪给拱了的感觉,以至于看向赫连澈的眼神越来越不善,那眼底流露出的审视冷光,饶是云淡风轻的赫连澈,也忍不住心底起毛了。   “外公,澈澈这次来是来给我送药材的。他来的路线也是我事先安排好的,所以不用担心军营的位置会被外人知晓。”还沉浸在赫连澈到来喜悦中的公子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外公和旁边三个哥哥十分不善的眼神,解释完这些,就扭头看向身边的如仙男子“澈澈,你说你来怎么不提前让人告诉我一声。我要是知道来送药材的人是你,说什么也要去接你一段路。怎么样,这一路赶来可累着了?身体还吃得消么?我怎么觉得你比以前瘦了许多。”   “慕···慕言···”赫连澈见公子言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就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脸上的表情顿时窘迫不已。特别是东方槐投来的审视的目光,更是让他坐立不安,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公子言那一串的问题就砸了过来,让他直说不出话来,只好两眼无奈的看着她。   “怎么了?”公子言被他的表情看懵了“身子不舒服?我瞧瞧。”说着就要去抓他的手腕。   赫连澈把手一抬:“没有。我就是···”   “就是什么?”公子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手指刚要探上他的脉搏,帐篷外突然响起打斗声。   “这是怎么回事?”东方青幕瞥了眼公子言的背影,从座位上站起身,对着外面喊道。   “回大将军,是是···”   “混蛋!”   帐子突然被人给从外面用力的掀开,一抹黑色的身影踉踉跄跄的跌了进来。碧绿的眸子环视了帐篷内的众人后,最终落在了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身上。   “混蛋。”看到这熟悉的身影,憔悴的脸上慢慢浮起一抹笑容,脚下的步子也忍不住朝他走去。可是走了没两步,眼前就窜出一抹红色的身影。   “你是谁?为何闯我齐燕军营!”东方青宇谨慎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双眼睛落在那一双碧绿瞳孔上,若有所思。   “滚开。”   “什么?”   “滚开!”   “可恶,你——”   “哥。”   就在东方青宇忍不住拔剑时,一只小手突然按住他的胳膊,然后顺着往后一拉,将他扯到了一旁。   “混蛋···”宫晟天看着眼前的人儿,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垂在身侧的双手颤抖着想要上前拥抱她,可是一对上她冰冷的面容,他又突然之间没有了勇气。   “你来干什么?”公子言微蹙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男子,眼底充斥着前所未有的陌生,仿佛从未见过眼前之人一般。冷冷的语气,更是流露出一股让人胆战心寒的冷漠和无情。   “我···我来找你。”宫晟天抿了抿嘴唇,尽管心已经被她这冷漠无情的模样痛的鲜血淋漓,但是鬼斧神工一般的面容上还是勾勒出一抹恰到好处的面容“混蛋···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那么想你。你走这两月,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混蛋···我找你找得好苦,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气你了,我以后再也不让你伤心了,混蛋···混蛋···”   说着说着,心底的悲切还有着两个月来以来浓浓的思念之情压垮了他表面上一直强撑的镇定。顾不得旁边还有外人,宫晟天如同往日一般将眼前之人搂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耳语厮磨着。低沉的声音诉说着这两个月来的委屈惊慌,以至于让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了他的脆弱。   “这位公子。”就在她耳边的薄唇突然磨蹭着往她的脸颊划去时,公子言突然偏了偏头,然后不顾他眼底的伤痛和懊悔,伸手将他给推开“有话说话,别动不动搂搂抱抱。另外,你刚才发火的对象是我哥,念在你是初来乍到,这一次我不和你计较,如果你在这般狂傲自大,我慕言就只能抱歉了。”   “哥?”宫晟天眼底闪过片刻的迷茫,扭头看了看刚才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将军,果然眉眼间和那混蛋有这三份相似,而再一看其他人,发现还有两人眉眼间像极了混蛋冷酷俊雅的模样。   “你···你是回来找家人的?”宫晟天眼底闪过丝丝欣喜,是不是他忙着回来找家人,所以才不告而别的,其实她已经原谅他了是不是?   “我干什么,与你无关。”公子言看出了他眼底的激动,眉眼间如落霜雪一般流露出丝丝冷意“这里是军营重地,如果这位公子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说着,伸出手摆出送客的姿势。   “我怎么没有事!”宫晟天想都没想一把抓住那爪子紧紧的拽在手中,冷酷的脸上浮现几抹惊慌“混蛋···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我找了你整整两个月,我都快要疯了···”   “我说了···”公子言用力的抽出手,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冷光更甚“不要动手动脚!”   “那···那你要跟我回去!”宫晟天见公子言一直对他冷冷淡淡,蛮横的性子一个没忍住,爆发了。   公子言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如果我没记错,我最后留给你的书信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我们两个人已经两清了,如果再次相见,那么就是陌生人。你这么死缠烂打,有意思么?”   “我只是想让你回去!”宫晟天突然梗着脖子低吼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你知不知道这两个月我过得多痛苦。”   “那又如何?”公子言打断他的话,肩膀一耸,满脸的毫不在乎“和我有关么?你寻求安慰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你···”宫晟天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怒了,可是一想造成如今这个局面都是他的错,于是那还没来得及爆发的怒火立刻就蔫了“对不起。”   微微有些干涩的嘴唇抿了抿:“以前是我不好,伤了你的心。明明在乎你,却硬是不说出口,还以为——”   “够了。”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眼睛的余光注意到自己哥哥们那充满审视的目光,特别是自家二哥那略带玩味儿的眼神,公子言心头一颤,连忙收回视线“我说了,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我们俩现在谁都不欠谁,你也不用在我这里忏悔。我还有事,恐怕没空招待你了。”   “你···”宫晟天见她冷漠如雪的样子,双手紧握成拳“你真的要和我划清界限么?”   “难道我在书信上写的还不够清楚?”公子言挑眉看向他“既然注定是过客,那么当初的邂逅,请当作误会一场。我,慕言,是真的想和你断绝关系。”   “你怎么可以!”一直默默忍受的宫晟天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爆吼出声“断绝关系?你现在对我说你要对我断绝关系?第一次见面你把我压到地上强吻我的时候怎么没给我说断绝关系,边境的小客栈里,你把我压倒软榻上让我嫁给你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要和我断绝关系?就算是你临走的时候,把我压在床上要了我的时候怎么没给我说断绝关系!”   “噗——!”   “砰——!”   “哐——!”   公子言嘴角抽搐的看了眼被自己宝剑砸到脚的小哥哥,又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正在擦嘴的二哥哥,最后又颇为愧疚的看了眼扶着自己外公的大哥,刚想出声给他们解释一下时,身侧的衣袖又突然被人给用力的抓住,回头一看,向来冷静稳重的澈澈,此时正仰着头面色惨白,眼眸轻颤地看着他。   “咳咳,有一句话我要声明。”公子言清了清嗓子,垂在身侧的手不留痕迹的抓住赫连澈的素手“我没要你。咱俩之间是清白。”   “清白个屁!老子身上你哪一处没摸过,哪一处没看过?难道你准备吃完不负责么!”愤怒至极的宫晟天如同一个弃妇一般嗷嗷大叫起来,那悲痛欲绝的样子让旁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同情。甚至连东方槐都忍不住将埋怨的眼神看向自家孙女。   晚晚也真是,就算是不想负责也要打点好一切啊。这样子被找上门来多有损清誉,以后还怎么娶妻啊。   不对!   想到一般的老爷子突然间回过神了,看着自家孙女那傲然而立的身影恨不得扇自已一个嘴巴子。   就算自家孙女再怎么像爷们儿,那也是个女娃,他怎么能想到娶妻呢?   只是这架势···这架势分明就是···   “负责?”公子言无视四面八方向她投过来的眼神,嘴角边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邪恶弧度“爷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负责。再者说,当时不是你要求的以身还债,主动爬上爷的床么?”   不行了不行了!   东方槐捂着头慢慢的坐在座位上,只觉得自从他这个孙女回来,他没有一天不再受刺激,可是从来没有一回比现在受的刺激还大!   晚晚她,晚晚她分明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爷们儿在风流处事啊!   “我···”宫晟天被她问的一噎,还想说什么时,公子言已经转过身看向了赫连澈。   “去我帐篷,我给你扎几针,你的状况现在不太好。”半俯下身子,如果说刚才她的声音犹如腊月飞雪,那么此时此刻简直就是四月春风,那温柔宠溺的语气,甚至连东方三兄弟都忍不住心魂一颤,有一种要被陷进去的感觉,更何况被公子言疼在心尖尖里的赫连澈?只是这个场景当着这么多的人,他就像是想像以前那样笑了笑,说声没什么问题,估计他略带绯红的脸颊也暴露了他并不如表面般云淡风轻的内心。   “你···”鲜明的差距不仅是外人注意到了,情感中心的宫晟天更是从一开始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赫连澈和公子言之间的不同,于是一个醋缸子打翻,一句话想都没有就脱口而出“你离开我是不是因为喜欢上他了?”   ------题外话------   明天正常更。啧啧,你们说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那么你们看好谁?明天搞不好干爹就要回来了,三足鼎立,你说谁会稳居上风呢?   天天:不管你们欢不欢喜,反正我就是出来了!哼哼哼!   T   ☆、第二百零九章 左手新欢,右手旧爱   帐篷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东方青宇眨了眨眼睛,看着那边对视的两个人,悄悄地拽了拽自家二哥的袖子。   ‘二哥,这什么情况?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东方青鹤借着拂袖子的功夫斜眼朝他看去‘哪里不对劲了?这不明摆着呢?’   东方青宇眨巴眨巴眼‘明摆着什么?’   优雅的白凤淡淡的扬起一抹鄙夷之情‘笨,两男一女,争宠啊!’   ‘争···争宠?’东方小帅脸上浮现出片刻的迷茫,看了看那边还在对峙的二人,继续看向自家二哥,谁知却意外撞上了自家大哥那阴狠的眼神。   ‘要是再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闯进军营骚扰小妹,我就打断你的腿!’   ‘······’他也是无辜的好吗?   “我记得在以前,我们俩还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过。”沉默片刻后,公子言突然冷冷出声“澈澈的身份地位,不允许受到外人半分的侮辱和诋毁!我对他好,是我心甘情愿,没有什么理由。你在胡说八道,就休怪我无情!”   “无情?”宫晟天冷冷一笑,看着被公子言牢牢护在身后的赫连澈,碧绿的眼眶像是沾染了胭脂一般显现出抹抹嫣红“难道你现在还不够无情吗!你只记得心甘情愿对他好,就没记得你以前也说过一辈子只宠我只疼我一个人!”   “咳咳咳···”   饶是镇定如东方二少,此时听到这话也忍不住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见自家小妹眼神幽幽的看过来,连忙脸一偏,忽视那一双颇有威压的眼神。   “你知不知你现在这样子越闹腾,越让我后悔为何当初一见面就上了你。这样子···”公子言冷冷一哼,看向他的眼神多了抹不屑“爷说不定现在耳根子还能轻松点儿。”   “你!”宫晟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看着那人又转过身对着赫连澈嘘寒问暖,心像是刀绞一般疼痛。他知道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是他以前身在福中不知福,总是挥霍着公子言给他的纵容和宠溺,才让他迷失了头脑,从而产生一种‘公子言天生就应该属于宫晟天’这种荒唐的念头。直到现实狠狠地甩给他一巴掌,直到祁玥讥讽的眼神甩到他的脸上,他才恍然大悟以前的自己究竟有多么可笑,又有多么的幼稚。   仔细想想,似乎这混蛋从他们俩初次见面就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你这脾气,也就只有我受得了你’。是的,他活了这将近二十三年,除了年幼时母妃会将他护在怀里,第二个人就是公子言。母妃是出于母爱,那她呢?她又是为了什么?看着那个如今眼神已经不会停留在他身上,语气再也不会对他温声细语的少女,宫晟天心底的悔恨,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心痛到难以呼吸!   “走吧,去我帐篷。”公子言看着赫连澈泛白的面容,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你现在这状况,和我第一次见你发病的时候也相差不多少。”   “没···没有。”赫连澈摇了摇头,见帐子里的人纷纷朝他看来,一颗心更是被放在油锅里面备受煎熬。   “什么没有。”公子言瞪了他一眼,然后弯下身子“来,我抱你。”   “不用!”赫连澈一把推开她伸过来的手,然后从座位上站起身“我没事!”温润的眸子少见的浮现出几抹固执。   “脸色都这样了还没事。”公子言眉头紧紧皱起“乖,我就是看看,顶多就扎两针!”   “我不!”赫连澈憋红着脸回绝了公子言。袖子下的双手因为紧张也忍不住紧握在一起。   “为什么?”公子言见他突然耍起性子,顿时觉得头大“这时候你别任性行不?伤的可是你的身子!”   “我没任性!”赫连澈目光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脸上的表情看似坚韧不拔,但是紧握的双手已经慢慢地插进肉里“他千里迢迢来找你,肯定有话要对你说。我···我出去转转。”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转个屁!”公子言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将他扯了回来“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到哪里转去?说谎话也不会说了吗!”   “我···我就是出去透透气!”赫连澈微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见公子言歪着头朝他看来,连忙偏过首去。   他知道,他知道他现在很不正常,他知道他现在有些无理取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些控制不住,心底很烦很闷,像有一张湿透了的帕子搭在他的心头上一般,憋得他透不过气来。而他又不清楚,他这份烦闷主要是来源于的公子言,还是来源于宫晟天,亦或是来源于周围人的眼神,更或是公子言对他一直贴心的呵护。明明下马车时心情还很激动,为何从宫晟天出现,他的心就突然变得好无奈,特别是公子言在和宫晟天对峙时对他的呵护,明明以前无比暖心的行为,现在感受起来却那么让他酸楚。   “我惹你生气了?”公子言小声的询问道。   “没···没有。”赫连澈深吸了口气,然后目光看向一旁。和她无关,她只是像以前一样对待自己,错的是自己,是自己有些承受不住周围人的眼神,他们看他的神情,好像是他使了什么诡计,插到了公子言和宫晟天中间一般。   “那好吧。”见他不说,公子言便不再逼问,扭头对着早就傻眼的东方槐点了点头“外公,我领着澈澈出去转转,你们忙。”说完,不等他们有何反应,拉着赫连澈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可是在经过宫晟天身边时,却被他一手抓住胳膊。   “不许。”   “放手。”   “不许。”   “放手!”   “我说不许!”   一直被压抑的野兽终于怒吼着推翻了身上的理性大山,毫无保留的对着眼前神情冷漠的少女的诉说着他心底深处最隐晦的黑暗:“不许!我不许你看他!我不许你疼他!我不许你爱他!你眼底只能有我!你手里拉着的只能是我!你心底爱着的,也只能是我!”   说出来了,他终于说出来了。   在公子言无情冷漠的鞭笞下,他终于说出了他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疙瘩。   他介意,他从一开始就介意。   他介意公子言对赫连澈的疼爱,他介意公子言对赫连睿所做的一切,他更介意公子言对祁玥没有尺度的包容和宠溺!   他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中山国寻找宝藏时的日子。在那暗黑无界的地下,只有他们俩在一起,空气中纠缠着的只有他们俩的呼吸,而她眼中倒映着的,也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他知道他这么想是自私霸道,可是他控制不住,宫晟天身边只有公子言,宫晟天眼中只有公子言,宫晟天心底也只有公子言。所以他多么渴望,公子言身边,公子言眼底,公子言心里,也只有他宫晟天。   愤怒的吼声在帐子里回响,感受着手心里那人轻微的颤抖,公子言紧了紧握住他的左手,然后扭过头看向拉住她右臂的男人:“我们俩已经结束了。”   “没有!”翡翠的眼眸突然迸射出一抹坚决肯定的流光,让那一双鹰眸看上去更加坚定锐利,“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霸道的语气,不容拒绝的威严,唯我独尊的狂傲,蔑视天下的表情,这些集合起来,就是宫晟天此时此刻看向她的模样。那肃穆的样子,像是他现在宣布的不是对一个女子的所有权,而是站在那高高的楼台之上,向着天下的臣民张扬着他对领土的掌握。一如情人谷谷底初见,他带给自己的震慑心弦的感觉。   可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以前我疼你,宠你,护着你,你打我骂我晾着我,我都认了,因为我把你当成心头肉一样捧着。可是现在,你已经不是我心头肉了,你在用这种狂傲的语气对我说话,难道不觉得可笑么?”   “那你以前说疼我爱我一辈子,现在回想起来你就不觉得讽刺吗!”宫晟天毫不客气的反讽回去,但是抓着公子言的手却暗暗用力“混蛋,我是真心知道错了,我是真的真的,想让你跟我回去,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呵呵。”公子言冷笑一声,然后胳膊一甩“松手!”   “我不!”   “我要你松手!”   “我不!”   “你——!”   “小言儿,你给我滚出来!”   就在帐篷里的气息一触即发时,帐篷外突然发出一声爆吼,然后一抹身影毫无征兆的突然撩开的帘子闯了进来。   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因为生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波涛汹涌的视觉冲击从而显得那小蛮腰更加的不盈一握。瞄着大红眼影的眼眸勾魂魅惑,如今这么一瞪更有几分撩人的味道,熊熊的火花包裹着公子言的身形,大有一把火烧死她的痕迹。只是这火花再看到赫连澈时就像是一盆水浇了下来,顿时灭了大半,等看到后面的宫晟天时,就只剩下徐徐升起的青烟了。   “你···你···你混蛋!”祁玥伸着手指头指着公子言怒骂了一句,然后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突然双臂一张,朝她扑了过去“你个小没良心的!老子在边城被那些士兵追的累成了狗,你却在这里左手牵着新欢,右手拉着旧爱!还不到一天,你竟然就敢给我左拥右抱,你知不知道老子今天差点回不来啊!你知不知道老子被那群野狗追的都快要疯了啊!你眼底只有你的这些个男人,究竟还有没有我啊!当初半夜爬我床偷窥我洗澡的是你,现在对我置之不理的也是你;两个月前把我搂在怀里说你心底我最重要的是你,现在背着我和新欢旧爱跑到一块儿去的还是你!说!”   祁玥抹了把脸上根本就没有的眼泪,用一种哀痛欲绝的眼神控诉着公子言:“谢云澈我就不管了,反正你一直就对他念念不忘,但是这个人你给我说清楚!你当初不是答应我有我没他,有他没我的吗!你不是说了不再要他,这辈子和他再无瓜葛的吗,那为什么现在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和你拉拉扯扯!”   公子言嘴角一抽:“你看清楚,是他拉的我!”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祁玥双手捂耳,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你个骗子!你就是在骗我!你根本就是对他念念不忘,亏我那么相信你,亏我还把你说的话当真,亏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在乎我,呜呜呜···”   “你在呜一声,我今天就切了你,让你这辈子都呜不起来。”   话音一落,哭声瞬间戛然而止。祁玥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公子言,又看了看周围完全傻眼的众人,若无其事的整理了一下零乱的发髻,然后嘴巴一撇,红着眼圈朝公子言的怀中再次扑去——   “小言儿,你知不知道那个城主有多色,对奴家动手动脚。本楼主何时受过这般委屈,小言儿,你个小没心肝的,你一定不能做那狼心狗肺之徒。不然本楼主一定要咬死你!哎呀,不行了,本楼主越说越觉得胸口疼,一定是被气到了。快,你快给我揉揉,看看本楼主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戴着翡翠金镯子的手啪的怕上公子言的胳膊,对着那只紧抓着小言儿右臂不放的爪子狠狠一拍,然后趁着他躲避内力收手的那一刻,连忙抓着公子言的手臂搂住自己的腰,顺便身子一软,如弱柳扶风一般倒在公子言的怀里。   “小言儿~”作妖的某楼主一只爪子狠狠地按住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一只爪子顺势勾住眼前之人的脖颈,红唇一撅,眼眸一颤,晶莹的水润从眼底扶起,那饱受委屈娇嗔的语言也脱口而出“奴家难受,感觉好像不能呼吸了。”   “那需要我找个人挖个坑把你埋了么?”   看着怀里一日不作就心里难受的某楼主,公子言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扭头看向依旧被自己紧紧抓着的赫连澈。见他依旧低垂着头,身形落寞,公子言眉头一挑,一抹凝重刚划上心头。怀里某个作死的就开始闹事了。   “不在自己的老巢里带着,你来这里干什么?”祁玥看着一袭黑袍的宫晟天,眼底满室挑衅和嘲讽。   宫晟天深吸一口气,然后将目光看向那淡漠的容颜:“我来寻她回去。”   “哼,不可能!”某楼主傲娇的一抬下巴,然后双臂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少女“小言儿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就死了这一条心吧!”说完,还得意地在公子言怀里蹭了蹭,而那位置——   “你给我放开她!”宫晟天看着窝在公子言怀中默默揩油的某人,大怒道。   “哼!本楼主凭什么听你的!”勾魂的眸子再一次朝他抛去一个蔑视的眼神。   被刺激到的宫晟天后槽牙一咬:“就凭我是她的男人!”   “切——!”祁玥白眼一翻“不要的男人!”   “你闭嘴!”被踩到痛脚的宫晟天嗷嗷大叫起来“我们俩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插嘴!”   祁玥依旧是傲娇蛮横的一抬头:“我是她干爹!”   “她有自己的选择!”   祁玥左抬抬下巴:“我是她干爹!”   “这件事干爹管不了!”   祁玥右抬抬下巴:“我是她干爹!”   “你给我放开她!”   双臂一紧:“我是她干爹!”   “你个死变态!”   眉头一挑:“我是她干爹!”   “你除了这句话还会说什么!”   脑袋一蹭:“我是她干爹!”   “老子劈了你!”   “我是她干爹!”   “够了——!”公子言一声怒吼,制止住两个人毫无营养的争吵,冰冷的眸子看了看一脸怒色的宫晟天,又看了看怀中卖萌装无辜的某楼主,脸色一沉“再给个泼妇似得大吵大闹,我就把你们俩赶出去!”   某楼主嘴巴一撇:“小言儿~”   “闭嘴!”公子言目色沉沉的看着他“再给我没事找事,我就找人把你送回去!”   闹腾的妖孽听到这句话终于消停了,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可怜兮兮的看着公子言,宫晟天见他被训,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喜色,可那笑意还没在脸上晕开,一抹身影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闯进了帐篷里——   “言哥哥!”一袭蓝衣的妙龄少女蹦蹦跳跳的跑进帐篷,水灵灵的眼眸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素袍少年,脸上一喜,二话不说抬脚将公子言怀中某个来路不明女人踹到一边,然后自己窝了进去,对着那正看着自己的少年,张嘴就是一口——   “波儿——!”   ------题外话------   好了,人到齐了。可以开打了。   你们下注吧!   T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喜欢吃酸!   “波儿——!”   脸颊上的湿润清凉温柔,怀里的少女笑得一脸天真。某公子茫然的眨眨眼睛,然后低头对上少女亮晶晶的眼眸。   “言哥哥为什么这样子看着人家,难道人家来找你言哥哥不高兴么?”少女见心上人脸上丝毫没有看见自己的喜悦之情,顿时不高兴的把脸庞一鼓,扭头看向刚才被自己一脚踹飞的某团。   “你是哪里来的小婊砸!竟然敢抢我的男人!当我这个未婚妻是摆设吗!言哥哥的怀抱是你这个小婊砸说扑就扑的!今天要是不给你一点儿厉害瞧瞧,你这小婊砸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说着,就准备挽袖子大干一场,而地上的某团也在这时候慢慢地抬起了头。   “瞪什么瞪!不要以为你穿得给个花孔雀似的言哥哥就会爱上你!言哥哥说了,我这种清纯天然美女才是她的小心肝!而你这种就是给言哥哥一沓言哥哥也不会看一眼!不要以为你胸大我就怕了你!逼急了本姑娘,本姑娘就一鞭子抽爆了你!嗯?还敢瞪?难道你以为跟奶奶是吃素的不成,不要以为你长得像我们家那个妖孽楼主我就怕怕怕怕怕怕···哇——!”   说到一半的蓝衣少女瞬间卡壳了,盯着那笑的一脸妖娆的某团,大脑一白,然后立马转身:“哇——!言哥哥救命!我还不想死!言哥哥!言哥哥!言哥哥!”   “好了好了!”公子言松开抓着赫连澈的手,将某个拼命转进她怀里寻找安全感的少女搂进怀里,顺便给某个燃烧起熊熊怒火的楼主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可是被当众踹倒丢了面子的某楼主压根不知道警告二字是什么意思,眼底的怒火蹭的往上一窜,然后整人的气势就变了!   “你闪开!我倒要看看这个未婚妻准备怎么抽死我这个小婊砸!”   “······”公子言嘴角狠狠一抽,然后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装兔子的某少女,双臂一紧“她又不是故意的。”   某楼主眼底的怒火非减递增:“那也不行!本楼主是什么人想踹就踹的么!要是你就算了······”   “那你就当做是我踹的吧!”公子言果断的打断他的话,然后搂着怀里的少女侧了侧身子“魅儿别怕,有我在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呜呜,还是言哥哥对我好!”窝在公子言怀里的魅儿姑娘心底感动的一塌糊涂,踮起脚尖对着某人又是一口“言哥哥,魅儿晚上想跟着你睡。”   “这要看你有没有完成任务。”她可是没忘记自家外公身上的七日醉还没解呢。当初本以为祁玥那家伙会带来,谁知他竟然一甩手丢给了魅儿,然后自己个跑过来作妖了“魅儿,东西拿来了没?”   魅儿姑娘抹了把脸上的泪,用一种自豪的语气说道:“言哥哥吩咐的事情,魅儿怎么会偷懒?那夜交藤一路被我用冰块小心翼翼的保存着,保证它现在和刚从仓库里拿出来的一样!”   “真乖!”公子言对着魅儿姑娘的小脸狠狠地啄了一口“果然还是你最给我省心。行了,今晚允许你给爷暖床!”   “言哥哥万岁!”如愿以偿的魅儿姑娘高兴的大呼起来,而某个还没熊熊怒火燃烧着的楼主却炸了“你偏心!”   “嗯。”某公子懒洋洋的扫了眼某泼妇“你现在才发现?”   某楼书瞬间哑口无言,捂着受伤的心脏刚想来个林妹妹似的摔倒模式跌倒在某人怀里以期唤醒她心中恋爱之心时,某公子却突然身形一转,走向了她的新欢——赫连澈。这让原本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的某楼主如今更是不爽到极点。   “澈澈,我忘了问你,那个药···”   “在盒子里。”赫连澈转过身看向公子言,如玉的面容因为心底的惆怅也多了抹忧郁,让他原本就如月光般的面容此时看上去更加惹人心怜,而他在忧郁下努力扯出的笑容,更有一种让人心碎的爱惜感“刚才想拿给你,你一折腾我给忘了。你让属下去找侍蓝要吧,他知道在哪里。”   “好好好,我知道了。”见他这般‘莫道不知愁’‘人比黄花瘦’的憔悴模样,公子言心底猛地一揪,对着一旁的小虎使了个眼神,就扯着他在一旁坐下“澈澈,我一直忘了问你,你那边——”   “看本楼主不抽死你这个小婊砸!”   “啊——!言哥哥救命!”   看着一眼没看见,那边就打起来的两人,公子言无奈的一扶额,刚要气沉丹田,一声怒吼突然响彻耳边——   “够了!”   愤怒的咆哮声带着独属于军人的威严之气呼啸而来,公子言只觉得眼前一阵狂风刮过,然后整个帐篷都安静了。   “青鹤!”   “祖父。”   “去给几个贵客安排住宿。”   “是。”   “青宇。”   “祖父。”   “吩咐厨子晚上多做几个菜,给贵客接风。”   “是。”   “晚晚!”   “在!”公子言刷得立正站好,看着那个勃然大怒的老元帅竟有一种看见上辈子自家老爷子的感觉。   “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你二哥三哥回来,我再问你话。”   咕咚——!   公子言很没出息的吞了口吐沫,瞥了眼自家脸色阴沉的大哥,嘴角一抽:“是。”   祁玥本来是心存不满,他好好的教训人,结果被这老头子给打断。可是他又不敢放肆,因为他知道这老头子在公子言心底地位如何,所以尽管心里憋屈的要死,但还是撇了撇嘴就出去了,当然临走的时候没忘记揪着某个朝公子言求救的少女。至于其余人,赫连澈本就知礼知节,全是因为遇见公之言这个不走寻常的路家伙才弄得他留去不是,如今见东方老爷子开口,自然是听话的不要不要的。至于宫晟天···呵呵哒,他能说在搞清楚这屋里的四个人是公子言的家人之后他就已经在心底默默做好讨好他们的准备了吗?   看着闹腾四人组随着二哥一一离开,公子言在略微担忧的同时也长长地舒了口气。见东方槐依旧用一种恼怒的眼神看着她,便连忙举手说道:“外公放心,这几个人我会看好,不会给你惹出什么乱子来的。”   “我看你就是个乱子!”东方槐气的把桌子拍的“啪啪”直响。那铁青的脸色,让公子言瞬间收起脸上的嬉皮之色“外公你别生气啊,你现在的身子还没好,这么生气得不偿失啊!”   “那你给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东方槐见公子言挠着后脑勺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自己,“啪”地一巴掌又拍到桌子上“给我站好了!”   “是!”   “你说说你!你说说你!”看着立正站好一脸肃穆的公子言,东方槐心里又好笑又无奈“你大哥二十好几的人到现在还没拉过女娃子的手,你呢!你二十不到竟然连未婚妻都扯出来了!怎么?你还想跑到你大哥前面?”   公子言嘴角一抽,斜了眼某个默默躺枪的大哥,眨巴眨巴眼:“如果大哥不介意——”   “你闭嘴!”东方槐见她这吊儿郎当的样子笑骂了一句“你还知不知道你是个女孩!女孩!”   公子言白眼一翻:“外公,其实你冤枉我了。那些人就是闹着玩儿,你别当真!”   “你都把人家睡了还不让我们当真?”东方槐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我们东方家各个都是专情种,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风流浪子了呢?你看看刚才那个黑衣男子,你看看他的样···你敢说你没欺负人家?”   公子言嘴一撇:“那是以前。我现在和他没关系!”   “嘿!你这臭小子!”   “祖父!”一直做背景的东方大哥终于于心不忍的开口了“祖父,晚晚是女孩子,你不能像教训我一样去教训她。”   “你觉得她有哪一点儿像女孩子?你没看见刚才那些个男的一个两个的都朝她投怀送抱吗?”甚至还有女的!女的!   “那只能说明是我家小妹魅力大。”东方大哥衣袍一撩,然后在座位上坐下“我刚才打量了一下那几个人,尽管不知道身份,但确定都不是池中之物,可这样的人却被小妹迷得团团转,祖父你应该高兴才是,何必如此动怒呢?”   “···可里面还有个女娃!”   “小妹男装风流倜傥,惹得小姑娘芳心暗许自然正常不过,祖父你未免太大惊小怪了!”说着,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起来。   “大惊小怪?”东方槐瞪大眼睛“你没听到刚才那个男的说的话?她···她都把人家那样了我还大惊小怪?”   “那又如何?”东方大哥依旧是慢条斯理,黝黑眼眸看着正朝他看过来的公子言,唇角一勾,如冰雪初融般惊艳“小妹没吃亏就行,其余的和我们没关系。”   “你你你你···”东方槐看着今天突然抽风的大孙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他就不为晚晚的名誉想一想?   “那祖父让我说什么?”东方青幕把茶杯一放,然后走到完全傻眼的公子言身边,伸手将她捞进怀里“难道祖父这么快就准备把小妹给嫁出去么?”   东方槐立刻傻眼:“嫁···嫁出去?”   “对啊。”东方青幕见自家祖父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没想到这一点,心底不由得有些好笑。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谁把晚晚当成了男子,估计自家祖父心里想的是晚晚只会娶,不会嫁吧。至于小妹···   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满脸星星眼的少女,东方青幕宠溺的一笑,然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祖父,晚晚回来还不到两个月,和我们相认更是半个月不到。难道你这么着急把她给嫁出去?”   “怎么会!”东方槐想都没想就吼了回去“老子的孙女好不容易才回来,谁抢她老子就跟谁急!”   “那祖父刚才又是气什么?”东方青幕见自家祖父终于上道,便搂着公子言的肩膀说道“你刚才那架势像是要逼着晚晚从中选出一个,别再这么风流下去,孙儿还以为你准备把晚晚给嫁出去呢。”   “不可能!”东方槐啪的拍案而起“老子的晚晚只娶不嫁!”   等就是这句话!   东方老大眼底流光一闪,然后点了点头:“既然祖父想明白这一点,那么事情就好办了。以后外公姑且就把晚晚当成男孩子来看,她这般胡闹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合眼的孙媳妇带回家给你看。至于那个女生,我相信晚晚不会做那糊涂事,对吧晚晚。”   “对!大哥说的对!”公子言看着不言而已,一言惊人的东方青幕,眼底的崇拜之情恨不得将他给淹没“外公你就放心吧,我再混再闹也是有底线的!祁玥你看见了,他就是我干爹,平时就喜欢惹事生非,纯粹就是一闹事精!他那是闹着玩儿,你不用当真。至于谢云澈,那个白衣公子,他是我很好的朋友,以前和我共患过难,我们俩感情很铁,他把我当成哥们儿来看。至于后来的那一个,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以前我是对他有意思,不过那已经是以前了,我和他性格不合,合不到一块儿,所以我就把他给甩了。至于那个女生,叫魅儿,是我捡回来的孤儿,从小跟着我,所以特别黏我。因为一直都是男装,所以她一般叫我言哥哥。”   真的如此?   东方槐狐疑地看了公子言一眼:“事情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公子言两手一摊:“外公,我眼眶子高,一般人看不上,在遇到那个黑衣人之前,更是一直清心寡欲。再者说,我肩上还背负着担子,哪还有什么闲心请谈情说爱?”要是真的爪子痒了,大不了养个小男人呗?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听他这么一说,东方槐是安下心了,不过···“还是不能太放肆!至于那个黑衣男子,不喜欢人家就给人家说清楚。我看他也是个人物,结果被你弄得给个怨妇似的在这里大吼大叫,你也不嫌丢人!”   公子言嘴巴一撇,反正都是自己人,有啥可丢脸的?   “算了算了,我以前没管你,现在你长大了我更没资格管你。你只要做到心里有数就行。等你什么时候真的相中了人···再带给我回来看看吧。”   嗯?这么通情达理?   公子言诧异的看向身边的大哥,见他对自己使了个眼神,于是连忙点头应下:“是!”   晚上,众人围成一桌给谢云澈他们接风,也算是表达一下对他们的感激之情。赫连澈和魅儿自然是不敢当,连忙解释一切不过是听从公子言的吩咐。他们这般彬彬有礼,特别是赫连澈表现出的举止风度,立马改变了东方槐对他的看法,吃饭的时候不停的和他闲聊,赫连澈表现出的博学,甚至连东方青幕都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赫连澈和东方祖孙世人聊得开心,那边祁玥也和宫晟天相谈甚‘欢’。   “你说你,不好好的在傲雪待着,做你高高在上的皇帝,跑到这里山沟沟来干什么?就不怕这里的毒虫蛇怪,咬了你那尊贵的龙体么?”祁玥压低声音,阴阳怪气的对着身边的宫晟天说道。   “只要能让她回心转意,让我做什么都行。”宫晟天看着坐在赫连澈身边,不停地给他夹菜倒酒的少年,碧绿的眼底幽深一片。   “切···”祁玥毫不掩饰的翻了翻白眼,然后端起桌上的酒杯自酌了起来“你知道本楼主最讨厌什么人么?”   宫晟天难得听到他正儿八经的语气,于是便扭过头看向他:“什么?”   “就是那种分了手还死缠烂打的混蛋。”祁玥媚眼一瞪,恢复蔷薇色的眼眸深处嗖的窜出一团火“小言儿以前那般疼爱你你不知道好好珍惜,如今她不要你了你有死皮赖脸的黏过来,宫晟天,你不觉得你很贱么?”   宫晟天拿着筷子的手一抖,随后咬了咬唇版,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对,我贱。所以我会继续贱下去,直到她原谅我!”   “呵!”听到这话,祁玥丝毫没有同情他的**,反而丢给他一个讽刺的眼神“异想天开!”   “你!”宫晟天气的握紧拳头,可是一看桌上相谈甚欢的众人,便压下心头的那团怒火,看向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某人。   “澈澈啊,这是我亲自下厨给你炖的鱼,特意给你补身子用的。来,常常好吃不?”   赫连澈看着公子言给他夹过来的鱼块,又看了看身旁东方二哥投来的戏谑眼神,刷得闹了个大红脸:“慕言···我自己来就好。你··你不用这么客气。”   “哎呀呀,跟我客气啥!来,尝尝这个宫保鸡丁!”   赫连澈面露为难之色:“我不喜欢吃酸。”   不喜欢?公子言眨巴眨巴眼,好吧,不喜欢那就我——   “我喜欢!”铿锵有力的声音从斜对面传来“混蛋,我喜欢吃酸,你给我吧。”   ------题外话------   天天:我喜欢吃酸!   祁玥:看出来了!   澈澈:其实你还喜欢吃辣吧!   天天:?   澈澈:小辣椒,动不动就炸啊!   天天:混蛋···   公子:澈澈,来尝尝我的红烧茄子!   天天:······   T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真的对她没有念想么?   “我爱吃酸!”   雪皇大大这句话一出口,整个餐桌上的人都愣了,公子言更是嘴巴一张,直接愣在了那里。   怎么说呢?   她现在是震惊大于无奈。   宫晟天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以前就是个硬石头,不管心里怎么闹腾,面上就一个表情,除非他勃然大怒。后来经过她的开发,这货才渐渐敞开心扉,不再像以前那样封锁自己,看谁都一副晚娘脸了。不过这货怎么变,有一点没变,就是要面子!不然也不会当初她敢大庭广众之下不顾众人的眼光对他搂搂抱抱而这货却一巴掌把她给抽到天边去了。并且极其傲娇,嘴硬的给那是鸭子似的,非得她哄着闹着才肯说句心里话。   可如今呢?   公子言对上他晶亮的眼神,一时间迷茫了。   两个月而已,以前她哄着逗着这货都不肯说一句在乎她的话,怎么一到齐燕,这货的嘴巴给抹了蜜似的不仅甜的要死,而且也不扭捏了呢?   公子言迷茫了,但是宫晟天心里却亮堂得很。   以前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如果说谁是主动方,绝对是公子言妥妥的。他一开始只想找个幕僚助手,结果上天给他一个大惊喜,不小心给自己找了个‘男人’。被男人宠着,他威震四海的定山王自然是浑身不自在,可耐不住她的润物细无声,一不小心就被他给扑了。可虽然扑是扑,但是他心底总是迈不过去那道坎儿,以至于他们俩明明都知道对方心意时,他还是拉不下面子,说一声喜欢‘他’,最后在得知她的真实性别时,更是勃然大怒的给她闹起了脾气,以至于口不择言的把她这么久对自己的支持鼓励等价成她对自己的肉欲之感。   可这话是气话,他说完就后悔了,可是公子言根本不给他机会,二话不说直接就甩袖子走人了。而她这一走,他也想明白了许多。感情这东西不是一个人的事情,需要的是双方的磨合。以前总是公子言迁就着他,甚至连桌上的饭菜都按着他的喜好来,追在他屁股后面想尽方法哄着他;而如今她不愿意了,那么就换他来追她。   她帮他复仇登基,那么他也助她完成心愿,他虽然还没搞清楚她的身份究竟是谁,但是东方家族还是略有所耳闻。   祁玥说他贱,说他放着大好的皇帝不做跑来却和一群人争风吃醋。其实不是他贱,也不是他争风吃醋,而是他想明白了,犯不着为了脸面这种不顶吃不喝的东西而丢了一个真心实意为自己好过的人。   他们俩从中山到雪皇再到西元,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为何偏偏在距离功德圆满仅差一步的时候栽了跟头?   归根到底,不过是他为了心底那一点儿小小的自尊心寒了公子言的心,幸好他领悟的不算晚,不然等年老归天之际才懊恼痛哭,那才是后悔不及!   你不是累了吗?   那好,这一次换我来追你。   你不是心寒了吗?   没事,我会像你以前哄我一样把你给暖回来。   只要能让你回到我身边,他宫晟天丢点儿颜面又有什么要紧的?   以前他是不通透,给个榆木疙瘩一样不开窍,可是在顽固的榆木疙瘩也经不过身边那么多人给他敲打,所以想明白过来的雪皇大大眉眼间丝毫没有被人看笑话的羞愧感,反而有一种大彻大悟的的了然之态!   去你妹的大彻大悟!   公子言是活了两世的人,一双眼镜看人贼准,再加上这人还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那么就更准了!   宫晟天这货说好听了是大彻大悟,说难听了就是像她以前那样没脸没皮豁出去了!   早干嘛去了!   看着勺子的宫保鸡丁,公子言气得一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很想就这么一撂筷子走人,可是旁边外公他们还这么看着,再加上他老人家下午刚敲打完自己,做事别太绝,所以她也不敢这么任性妄为。   只是···   “魅儿!”   “唔?”   “张嘴!”   “啊呜——!”   “吃饭!”   一声令下,众人停下的筷子再一次拿起,像是刚才的那一幕没出现似得继续吃吃喝喝,给足了宫晟天面子。可是东方二哥就没有这觉悟,手里拿着酒杯,一双白凤飞舞的眼眸瞅了眼自家闷头吃饭的小妹,又看了看那神色落寞的苍墨,波光粼粼,似在盘算些什么。   饭后,公子言取来两味药草,然后就回自己帐篷专心为第二天的解毒做准备工作去了。那一脸的面无表情,明显就让人看出来她心情甚是不爽,可是不爽也没忘记自己答应过的事,于是便从某楼主大大郁闷愤恨的眼神中拉走了自己的未婚妻,二人双双把家还了。   众人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某公子这次是真恼了。东方槐尽管还没摸清楚自家孙女的脾性,但是这一生气就直接撂所有人蹶子的德行却让他记在了心底,道了句累了便自己歇着去了,这些乱遭子事还是丢给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处理,他这个老年人只等着看结果就行!   东方元帅一走,众人也放开了。   东方大将军去处理公务,二公子则是让人摆出棋盘,要和某楼主切磋棋艺,至于是切磋棋艺还是侧面打探消息,那么就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了。至于小帅,他可没忘记自家大哥的警告,尽管还想留下看热闹,但还是万分不情愿的出去警戒巡防去了。因此这样分配下就造成了一个局面,那就是——   新欢和旧爱撞上了!   晚风习习,青草依依。   头顶深蓝色的夜空静谧广袤,一条银带横跨而过,远处的天空泛着瑰紫色,若不是知道这里是军营,二人还误以为自己到了什么清幽之地。   “她心里其实还有你。”   立在山头上,晚风吹起二人的长衫,一个凛凛如冬日青松,一个凌凌若山涧秋菊。若不是清楚明白二人之间的纠葛,远处的墨白侍蓝,定觉得这是一幅极美的图画。   “我知道。”宫晟天没想到赫连澈对自己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回答了他。   “她心里只不过是憋着股气。”赫连澈看着远处的星空下的山脉,缥缈的声音如同穿过发丝间的晚风一般缥缈。   “这个我也知道。”宫晟天双手后背,肃穆的脸上一片平静“她是心高气傲之人,以前那般对我,不过是因为我没有触及她的底线。就算我现在醒悟过来了,她心中仍有所不甘。”   “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赫连澈转过身看向他“你究竟对她说了什么。”竟然会让她下如此狠的心,要和他恩断义绝。   “我说···”想起那日盛怒下的口不择言,宫晟天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人堵住了一般难以出声,但他还是听见自己说“我说她那么为我,不过是为了得到我这身皮囊。”   平淡的眸子猛然掀起**,赫连澈怔怔的看着眼前一脸懊恼的男子,半响后冷笑出声:“那我只能说···你是自作自受。”   宫晟天抿了抿唇,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这一点他在公子言彻底离开她之后就想过了,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只能用行动来挽回她的心。   “不过有一句话,我说的不后悔。”低垂的眼眸缓缓抬起,看着面前清俊傲然的男子,薄唇微起“我真的希望她眼底只有我一个,心底只有我一个,手里拉着抱着也只有我一个。”   这是在向他宣告主权么?   看着眼前突然间变得犀利霸道的男人,赫连澈不置可否的勾唇一笑,转头看向远处在星光下银光闪闪的长河:“你有这样的想法,乃是人之常情。只是你要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女子。不仅仅是女扮男装这一点,光是她叫忘尘楼楼主妖月为干爹,就值得你深思。”   “你知道?”宫晟天诧异的看向他,随后就了然眉宇一舒。貌似那个混蛋从未想过要隐藏。   “忘尘楼楼主是什么人物,她能走到今天,走到这个地步,不用想也知道这么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赫连澈的语气突然间变得激动起来“其实我一开始和你一样,对她我充满了怀疑,因为我不相信这世间有无缘无故的好,只相信这人间有无缘无故的恶。可是她却用实际行动改变了我的想法,明知道西元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但她还是对我说‘我们和好吧’。你说···她是不是傻?”   宫晟天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我说这话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你想清楚。她从小到大经历的这一切,决定了她不会如普通女子一般待在闺阁做一个待嫁女子。她这么多年女扮男装都没有被人发现,不是因为她掩饰的好,而是她实实在在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因此才会洒脱倜傥,在男性为尊的世界里混的如鱼得水,并取得了今天的位置。所以,你不能以对对待普通女子一样去对待她。”   “可是···”赫连澈的话犹如古刹钟声响彻心田,让他在微微一怔之后就忍不住摇头失笑“可是她终究还是一个女子。”   “没错。”赫连澈勾唇笑了“不管她掩饰的再好,装得再像,她终究还是一个女子,需要疼爱和呵护。所以,你真的想要完完全全的让她独属于你,你需要先把自己的心交出来。”   先让自己毫无保留的成为她一个人的,然后才能让对方掏心掏肺。   一昧的只让他人付出,而自己却原地不动,就算是在宽容宠溺的心,也有疲乏劳累的那一天。   先把自己的心交出来?   宫晟天扭头看向赫连澈:“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同身为男性,他可以感受的到赫连澈对公子言的好感,并且深知赫连澈在公子言心中是何等地位。如她所说,赫连澈是天边浮云,她只能心存仰慕;而他宫晟天则是手边的蔷薇,可以摘在手中把玩。但是他相信,如果赫连澈想,天边的浮云也能变成手边的鲜花。他刚在军营门口看见他们的时候,他心里也气恼过赫连澈见缝插针之举,以为他要趁此机会上位,可如今他来劝慰自己,宫晟天反而看不明白了。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她那般护我,我总该帮帮她。”赫连澈唇角边的笑意,突然间变得清浅起来。   “可你真的对她没有什么念想么?”宫晟天并没有被他的解说唬住。因为他明白公子言的魅力所在,她对人好起来,真的会让人死心塌地。   念想?   赫连澈低头一笑,再抬起头时眼底已经多了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我给不了她想要的。”所以,如今的距离,是最好的。   第二天的解毒过程,进行的十分顺利。东方槐再喝了药之后就沉沉的睡下,为了再出意外,东方二公子把公务搬到元帅帐篷,一边守着一边处理事务。而大将军则忙着关注边城那边的动静。如今边城城主被人谋杀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尽管他知道这般乱局秦兵进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依旧要谨慎警戒,毕竟秦兵不是一般的狡猾。小帅更是每日亲自带兵巡防军营,一来是为了防止秦兵有所活动,二来,则是防止朝廷中人。   在那日公子言与他们祖父四人深谈之后,他们回去着实又细细思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跟随小妹的步伐。不为国为民,只为了东方家百年之后的史书上不会落下个愚忠害民的名声。二哥更是旁敲侧击了军营里的几个副将,结果得到的结果让他们大跌眼镜。   “没想到他们竟早就有如此想法。这么看来···果真是我愚忠了。”醒来后的东方槐在听到东方青鹤的汇报后,忍不住感慨了起来。   “对了,晚晚呢?心理可还气着?”说着说着,又让他想起公子言那天愤怒而去的身影。   “气倒是没有,不过胸口还憋着一口是肯定的了。”东方青鹤撩袍在床前坐下“今儿个上午给你扎完针,就带着魅儿姑娘去新兵营看他那三个室友去了,下午就一直在自己帐篷里带着,方才我看着,一个人出去溜达去了。”   “你确定她是一个人?”东方槐狐疑的看着他。他可是看得门儿清,那几个人,对着自家孙女粘的很!   “确不确定我不知道,不过今儿个下午那个苍公子和妖月楼主结结实实打了一架却是真的。可稀奇的是,小妹没有出来劝架。”反而是那个身子不太好的谢公子出来调和了。   “那他们——”   “祖父放心。”东方青鹤笑了笑“那几人我看了,表面上看上去彼此对对方都心中有气,但实际上都没下狠手。看得出来交情不一般,只是因为晚晚所以才弄得这么不尴不尬。”   “哎。”说到这,东方槐又惆怅了“你说晚晚这丫头···究竟喜欢谁啊?”吃饭的时候他看着,似乎对那个苍公子没她说的那么恩断义绝啊!   “祖父放心,答案一会儿就出来了。”东方青鹤嘴角狡黠一笑“刚才我看着那个苍公子朝着小妹散步的方向去了。想必是有话要谈,所以···我让青宇去偷听了。”   “······”   “白天虽然热的很,但是晚上倒颇为凉爽。”公子言坐在山坡上看着远处的银河青山,脸上勾出一抹惬意的弧度。可是这份惬意在脸上还没停留到一分钟,身后就传来脚步声,然后一双孔武有力的臂膀慢慢的将她拥入一个并不陌生的怀抱里。   “混蛋···”宫晟天半蹲在地上,双臂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素衣人儿,翡翠般的眸子暗沉了一下后,才慢慢地向前探了探身子,随后贴到她的耳边——   “嫁给我吧。”   ------题外话------   前几天,你们把王爷骂的狗血喷头,如今你们又开始心疼他,觉得公子是渣。菇凉们,善变的菇凉们!你们变化太快,宝宝表示承受不来!至于说天天怀孕的那几个,你们可以洗洗睡了!真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晚晚只娶不嫁!   晚风习习,带着清凉迎面吹来,拂在脸上特别舒服。   公子言伸手撩开被风吹乱的头发,歪了歪头躲开身后之人进一步的亲昵。   “混蛋···我是认真的。”宫晟天低哑着嗓子,紧了紧抱着她的胳膊“以前是我不懂事,是我不好。但是我发誓,我以后会好好对你,一辈子只要你一个人。”说完,就低头埋首在公子言的脖颈间,像以前一样蹭了蹭。   “宫晟天。”公子言竖起一根手指,将某个握在自己颈窝里的脑袋给挪开“还没弄清楚我是谁你就说出来这话,就不怕咬舌头么?”   “不管你是谁,我这辈子只认定你!”宫晟天一把抓住那素手坚定地说道。   “这话说得真不负责任。”见他如以前一样,幼稚起来简直单纯的可怕,公子言揉了揉眉头,然后扯掉他搂住自己腰间的胳膊准备起身,谁知刚站起一半就被人一把抓住胳膊扯进怀里,连带着那个人也一个闷声坐在了地上。   尽管下面有肉垫隔着,但公子言那小胳膊小腿还是被宫晟天的胳膊肘不小心顶了一下,疼倒是不很疼,关键是心烦,于是想都没想就扭头吼了回去:“你丫的究竟想干什么!”   宫晟天不管某公子一腔怒火,身子一翻,直接把某人压到了身下:“嫁给我,做我永远的妻子!”   “哼!”冷不丁被压得某位公子丝毫没有被求婚的喜悦感,冷冷一哼后,双手按着宫晟天的肩膀,一个翻身,像以前一样轻车熟路的把他压倒身底下“记住,爷喜欢在上边!”   “噗——!”   暗处的某小帅挺到这话忍不住喷了,好在声音小,那二人没听见,所以东方小帅才能亲眼近距离目睹自家小妹调戏男子的本领。   “可以。”宫晟天微微一愣后,接着就笑弯了眼眸“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愿你让你压一辈子。”   “你有自虐症,我可没有虐待别人的习惯。”公子言冷笑一声,然后从他身上起来。   “混蛋···”宫晟天见她作势要走,连忙站起身拦住了她的去路“我是真的错了。”宫晟天看着公子言的眼睛认真说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公子言勾着眼眸看着他“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请你让开。”因为她怕她一个没忍住就对这货动了粗!   “混蛋···”宫晟天拉住她的胳膊,看向她的眼眸带了份伤感“你还是在怨我···那你说···我怎么做才能获得你的原谅?”   公子言抬眸看着眼前低着头看着她,神色略有些委屈还有些讨好她的宫晟天,唇角一勾:“你是不是觉得你在这里给我卖个乖,我就非得原谅你?”   “不是···”   “那你能松手了么?”   宫晟天抿了抿唇,见她依旧面无表情的冷笑着,心一横,双手搂住她,然后低头抵上她的额头:“混蛋···”   怎么?   公子言半挑着眉头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在那泛着冷香的薄唇即将要贴上她时,点在他胸口的手指突然用力。   “唔!”宫晟天捂着胸口吃痛的慢慢俯下身子,见公子言面带嘲讽的看着他,一时间心理各种滋味儿。   “你以为我还会像上次一样,你犯点儿错,然后牺牲一下色相我就会原谅你?还是说···你准备第二次以**补偿?”见他眼底渐渐浮现出一抹荒凉,公子言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   “我找了你两个月!”宫晟天在她身后大喊起来“我每一天就在想如果我见到你我该说什么才能获得你的原谅,可是见到你以后我觉得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只想单纯的让你跟我回去,然后···嫁给我。”   “是不是我以前老是宠着你,所以你觉得···我就应该理所应当的陪着你转?”公子言转过身对上宫晟天的眼睛“你觉得你想通了,所以你就来祈求我的原谅,顺便还要求我嫁给你。我到要问一句,凭什么?”   “我···”   “你有你的生活你的抱负,难道我就没有我的生活我的抱负么?不要忘了,我们俩迄今为止认识不到半年时间,在这之前,我可是一直一个人在生活!”   “······”   “自大、狂傲、傲娇···”公子言无视宫晟天突然间变得惨白的脸,依旧毫不留情的说道“还自以为是!觉得我好像天生就是你的私有物一样!你规划了什么生活我就必须要跟着你的脚步走一样!你究竟哪来的爆了棚的自信心在对我说出那样的话之后还跑来给我求婚?”特么的还是在她心情最不爽的时候!难道他不知道她现在最烦的人就是他吗?   “既然我这么糟糕···那么为何一开始还要招惹我!为什么你从来不给我说!为什么你以前可以宠着我纵着我,现在就不行?”难道她就不想想,他变成今天这一步,和她一直以来的宠溺有关吗!   “你这么说会让我产生一种我是在养儿子的感觉。”公子言毫不客气的自嘲起来“的确,咱俩走到今天这一步有我的错,我不该因为你童年遭遇加上这么多年一直封锁自己而对你心存怜惜从而尽可能地包容宠溺你,更不应该因为自己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那么强烈的感觉而毫无底线的调戏你纵容你,最不应该的就是我以为你懂我的心从而肆无忌惮的接受你带给我的一切,直到你对我说,爷做了这么多只为了获得你这身皮囊之后才明白现实这一巴掌扇在脸上究竟有多疼!”   “对···对不起。”   “要是道歉有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这么多的杀戮了。”公子言看着面前低下头的宫晟天,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滑过一丝失望。不知失望是对他还是对自己。   “明天你就回傲雪吧。”公子言的语气突然间变得平缓起来“好不容易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怎么能让他毁到自己的手里。”他现在是一国之君,不再是以前肆意张扬的定山王,这么久不上朝,就不怕群臣造反么?   “可我现在想要的只有你。”宫晟天抬起头,目光深情的看向她。   “人心不足蛇吞象。”公子言轻叹了口气,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明天我会让小狼送你离开齐燕。”   “我不会离开的!”宫晟天冲着她的背影坚定地说道“我会一直坚持在这里,直到你答应嫁给我!”   “那我只能抱歉的通知你···”公子言停下脚下的步子,慢慢的转过身对上他充满斗志的眼睛“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嫁给你。”   宫晟天瞳孔一缩,面容瞬间苍白如雪:“为···为什么?”   “因为——”   “因为我小妹只娶不嫁!”一直在旁看戏的东方小帅忍不住跳出来了,尽管之前的对话他听得迷迷糊糊,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句话他从一开始就听明白了!   那就是这个混蛋竟然敢拐跑他家小妹!   炸毛了的小帅蹲在一旁的草丛里做了大半天的背景图像后,终于在这人又一次厚颜无耻的给晚晚求婚时忍不住爆发了。胳膊一伸将小妹毫不客气的揽在自己怀里,然后右手持剑,剑锋直指对面之人:“我告诉你!不管你究竟是什么人,但是有一句话给我听好了!我家晚晚这辈子只娶不嫁,别的绝无可能!你要是做不到就立马收拾东西滚蛋!不然小帅我分分钟把你切了做成腊片迎风吹干!”   “噗——!”听到最后一句话,公子言忍不住笑了,歪着脑袋看着把自己护在怀里的小哥哥,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犹如头顶星斗。   “尽管你是她的哥哥···”宫晟天握紧拳头,看着公子言小女生一般仰望着眼前的红衣少年,心底如针扎般疼痛“但是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可这是我们东方家特意为晚晚立下的规矩。”东方小帅下巴一抬,颇为自豪的说道“而且晚晚答应了!”   宫晟天眼眸一颤,然后唰的看向公子言,谁知她还在歪着头看东方小帅。   东方青宇小时候就最粘着她,也最护着她。她走到哪里他都跟在后面,赶都赶不走,只说要保护她,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小黏包长大了,可不再是跟在她的后面,而是把她护在怀里了。   “小哥哥。”   “怎么了晚晚?”东方小帅紧张的低下头,说实话,这还是和晚晚相认以来,第一次和她这么近距离接触,刚才情急之下就揽住了她,也没想她愿不愿意。   “没什么,就觉得你今天帅帅的。”公子言挑着眉头对着他笑了,而东方小帅微微一怔,也紧跟着笑了。   “看见没看见没!”有了小妹撑腰,东方小帅底气更足了“我家晚晚这是变相承认了!”   宫晟天脸色一沉,然后看向公子言:“混蛋···”   “他没骗你。”公子言很是惬意的倚靠在自家三哥的怀里对他笑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总之我还是要告诉你,这辈子,我只娶不嫁。”   “为···为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就自己去查吧。”公子言凉凉的开口说道“有时候有些事实不是你想忽视就可以忽视掉的。”比如她的身世,比如他们之间的未来,公子言不相信,宫晟天在听到她喊东方槐外公的时候没有多想?没有让手下去查?   宫晟天心头一沉,他明白公子言的意思,他不是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他不敢去想,不敢去查······   “这么给你说吧。”公子言看他一脸纠结的样子,从东方青宇怀里走出来对他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要继续坚持,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要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宫晟天两眼突然一亮。   “那就是你愿不愿意抛下一切只做我的男人!”   ------题外话------   被某人说中了,文文有点儿卡。明明前两天写的很顺畅的说!今天字数少,明天补上。更新时间估计在中午。嗯嗯,话说今天奥运会开幕式,你们看了么?   T   ☆、第二百一十五章 十三年奔波,只为今日回归   和宫晟天分开后,公子言背着手和自家小帅朝营地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见他不时地抿唇挠头,心事重重不由得有些好奇,可刚扭过头还没来得及张嘴,东方小帅就一脸惊慌的举起双手——   “是二哥让我来偷听的!”   “······”   身为惊羽军的小帅,这样子简简单单的就把自己的盟友给卖了,真的好吗?   东方青宇见公子言挑着眉头看着他,一颗心更加慌张起来:“晚晚,我下次不敢了,你别生气。”   “······”   这事还有下次?   见东方青宇皱巴着一张脸像是要哭出来,公子言唇角一勾,左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我没生气。小哥哥不要想太多。”   真的吗?   东方小帅眨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公子言,见她眉宇间果真没有浮现出冰霜之色,这才长呼了口气:“没生气就好,不过晚晚,你也不要气二哥,他也是关心你。怕你被什么心图不轨之人给诱拐过去。”   心图不轨之人?   说的是宫晟天吗?   公子言笑了笑,果真,二哥他们对宫晟天几人的身份起了疑,只是碍于自己没好意思直接询问罢了。   “你说的我都明白。···那二哥他现在人呢?”   “应该在祖父那里吧。”小帅摸了摸后脑勺“二哥说了,让我听到什么消息回去报告,大哥估计也已经去了。”   “······”   二人朝元帅帐篷走去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东方青幕,冷酷的大哥在看到他们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停下步子等着他们,然后等二人走过来时才伸手摸了摸公子言的头顶:“走吧。”   帐篷里,东方槐在东方青鹤的伺候下刚吃完最后一碗药,就看见那兄妹三人依次走了进来。见他们要行礼,便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一旁的座位。   “晚晚啊,你和那个苍墨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俩都分手了他还来向你求婚?”在东方小帅汇报完他所监听的内容之后,东方大将军和二公子脸上都诡异的浮现出一抹怒容,只有东方槐稳得住气,犀利的问出了一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还能怎么样,死缠烂打呗!”东方小帅心直口快的回了一句,立马得到自家祖父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和他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公子言蹙了蹙眉头,对于她和宫晟天之间的渊源,有一种无从开口的感觉“不过走到今天这一步有他的错也有我的责任。”   “说不清楚就简单说!”东方槐鲜少的呵斥了她一句“是咱的错咱就道歉,要是那小子的错就把他赶出去!别整天跟在你身后,像什么样子!”   “额···”见东方槐气势汹汹的样子,身旁的三个哥哥都投来同样鼓励的眼神,公子言摸了摸鼻尖,然后盯着巨大的压力开口道“我和他之间,就是我女扮男装把他掰弯了然后又把他掰直了的故事。”   “噗——!”   优雅的二公子再一次喷茶,看着那个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们的小妹,脸上的表情有惊愕有好笑,还夹杂着丝丝的无奈。   “你···你你你你···”东方槐看着低着头做乖巧状得公子言,气的说不出话来,倒是东方大将军再次开了口“你掰弯他期间他一直没有发现?”   “没有。”公子言老老实实的回道。   “那他反映够迟钝的。”东方大哥迅速对宫晟天做出了第一评价。   “可是遇见小妹这样的,估计谁都不会怀疑她的性别吧!”小帅忍不住嘟囔道“就像是我们几个,要不是小妹主动承认,谁知道她是女的?”   这话说得也是。   大公子和二公子对视一眼,然后默默点了点头,心里则是暗暗的对宫晟天点了排蜡。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还是晚晚做得不对!”见自家三个孙子又开始想着法的给公子言洗白,东方槐忍不住出声了“尽管晚晚隐瞒性别有她的苦衷,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大老爷们儿给耍了!你们三个想想,要是这事发生在你们的身上,你们会怎样?”   会疯!   东方三兄弟异口同声的在心底回道。   经过一个痛苦的心理历程好不容易接受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之后突然间又被告知其实你喜欢的人是个女子!   从直到弯,再由弯到直,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不仅仅是两人的悲剧。   “所以你们也别给晚晚狡辩,不管他们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是谁对不起谁,光凭这件事,就是晚晚你的不对!”东方元帅对着自家低头的乖孙女说道“晚晚,做错事就要给人家道歉!一会儿你去一下人家的帐子,给人家好好的赔个礼,道个歉。不管管不管用,最起码我们意识到这一点!”   “···是。”   “好了,这件事就先放下。”东方槐见公子言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样子,生怕这件事再追究下去会惹得自家外孙女不快,便主动岔开了话题“晚晚,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公子言眼神划过一丝迷茫,直到对上他们严肃的神情之后,才知道他们说的是复仇的事情。   “今天一早,我让假扮那个太监的属下上路了,顺便带回去我们大败秦兵的消息。另外,明天也希望外公你自己亲自写一份奏折,然后快马加鞭送回京城。”   “我正有此意。”惊羽军赢了秦兵,无论如何他这个做元帅的也要飞鸽传书给京城汇报消息“只是那圣旨···”   “赢都赢了,难不成还让我们在主动把命献给秦人不成?”二公子单手敲着桌面,慢条斯理地说道。   “二哥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那群人总不能因为我们打赢了仗还责罚我们吧!”小帅在一旁愤愤不平的补充道。   “我已经让人把惊羽军赢得秦兵的消息传递到齐燕各处,保证那些人在得到消息之后齐燕百姓也众所周知。有了民间的百姓的呼声,那群人除非是想让百姓造反,不然不会对你们动手的。”   “可这样一来···”东方青幕眸光一沉“那群人对我们的意见估计更大了。”   “那又如何,反正我们——”   “青宇!”在东方小帅要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东方槐一记冷眼看了过来,眼底的警告让东方青宇顿时安生了。   他这不是一个没忍住么。   “消息传到京城后,皇上肯定会下令让祖父大哥你们回京。算上路程还有中间消息传递的时间,祖父估计到了京城歇不了两日就赶上那老皇帝的寿宴。”   “晚晚···”听公子言这么一说,东方槐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难道你要在——”   “外公,你这一次回京,那老皇帝肯定不会让你带着大军回去。因为我刚才说了,他们可能会看在百姓呼声的面子上,明面上不会动东方家,但是背地里···封家和刘家,绝不会再留着我们!”东方家族本来对他们来说就如同如鲠在喉一般难受,这一次立了大功,又怎么不会进一步引起他们的怨恨?从而产生杀意彻底铲除东方一家?   “那我们怎么办?”东方小帅慌了“要不然我们——”直接带着大军杀进皇城?   “不。”公子言不等东方小帅话说完就打断他的话“我们求的是兵不血刃,因此静观其变就是最好的方法。”   静观其变?   东方小帅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倒是东方青鹤一眼看清楚了公子言的意图:“晚晚,你该不会想单枪匹马吧。”   单枪匹马?   东方青鹤这话一出口,东方槐和东方青宇均一脸诧异的朝她看去,唯独东方青幕自始至终眸光淡淡,像是从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一点一样。   “没错。”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不等东方槐开口就说道“外公明日传信记得不要提我,大哥最好也高速众将士,不要提我的名字,最好就当我这一个人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怎么可以。晚晚···”东方青宇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晚晚,你一个人怎么可以!”那可是京城!京城!   “晚晚这么说,自然有晚晚的意图。”东方青鹤放下手中的杯子浅浅的笑了“此事非同小可,我相信晚晚不会贸然行事,我们能做的,就是相信她,然后支持她。”   “二哥···”   “来吧。”东方青鹤突然患上一种哄骗的模样看向她“来说说你的计划。”   “······”   “咳咳,好了。”东方槐清了清嗓子,然后目光幽深的看向众人“晚晚你有你的决定,我们也有我们的决定。正如青鹤说的那样,此事非同小可,我们不可以产生丝毫差错。”   “外公···”   “晚晚你先去给那个苍公子道歉吧,我有话要给你三个哥哥说。”   “······”   所以说,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把她支走嘛?   公子言抽了抽嘴角,然后任命的起身走出了帐篷。至于他们说些什么,公子言没准备让人监听,反正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害她就对了。   宫晟天的帐篷里,黑色的身影默默地蜷缩在床上。墨白墨羽守在帐子外,遥遥的看见公子言走了过来,眸光猛然一亮,可随机就划过一丝暗淡。   “公子。”   不等公子言走近,墨白就朝她走了过来:“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公子言抬了抬眸:“好。”说完,就领着他到帐子旁的大树下停下。   “公子,爷这两个月过得一点儿也不好。”公子言的身形刚顿住,墨白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其实从公子您走的那一天开始,爷就开始后悔了。他先是去的矿上,接着又找到了忘尘楼,可都没有你的消息。”   公子言没有说话,其实这些她都知道,因为祁玥来的第一天就把这事添油加醋的对他说了。   “这两个月,暗黑阁什么生意都没接,全部精力都用来找公子,爷还自己四处找您,觉得你会去的地方,也一个都没落。”   公子言抿了抿唇:“你究竟想说什么?”   “公子。”墨白突然对着她单膝跪下“公子,属下不知道您和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属下求您再给爷一次机会。在遇到公子之前,爷不知冷不知热,除了报仇,其余的事情一律改不关心,是公子您的出现让爷有了点儿烟火气。公子,爷孤单惯了,所以不懂得和别人如何交往,可能会让你受了气。但是···但是···”   “好了好了,你的话我明白了。”公子言叹了口气,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某人抬了抬胳膊“起来吧。”   “公子···”   “我去找他。”   帐篷里,一片漆黑。   宫晟天躺在床上,怀里抱着被子,瞪着一双碧绿的眸子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沉思,以至于公子言走到他身边都不知道。   “咳咳。”   公子言看着床上突然做起来朝她看来的男子,眨了眨眼:“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什么话?”宫晟天仰着头看着站在床前的女子,尽管帐子里光线昏暗,但是他依然看到那一双明亮眼眸下闪动的情绪。   “刚才外公教训我了。”公子言衣袖一扫,桌旁的蜡烛顺风点燃,看了眼床边的座位,然后撩袍坐下“他说不管怎么样,我隐瞒性别害你纠结那么久,就是我的错。我想了想···觉得外公说的没错。”   “公子言···”   “所以我来这里,给你正式道个歉。对于以前骗过你的行为,请你谅解。”说着微微颔首,宫晟天见她这个样子,吓得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混蛋,你不用这样子对我。我们俩···我们俩不用这么客气。”他当时因为被骗一事,该发的火也发了,该想通的事情也想通了,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可该道歉的还是要道歉。”公子言抬眸看着略有些拘谨的宫晟天,唇角微勾“战事结束,过两天外公他们就要进京复命了。你们收拾收拾东西,尽早离开吧。”   宫晟天抿了抿唇:“那你呢。”   公子言静静地看着他:“我要留下。”她的任务到最后紧要关头,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呢?   “那我——”   “小言儿——!”   帐篷被人掀开,一道艳红的身影翩然而进,身后跟着一袭白袍的赫连澈还有蓝衣翩翩的魅儿。   “小言儿,你怎么又来见这个人,不是说好了要和他绝交的吗?”祁玥一进帐篷就指着宫晟天大吼大叫起来,直到公子言一个眼神扫了过来,这才闭上嘴巴。   “公子,东方元帅的毒驱除干净了吗?”赫连澈走到公子言身旁,眼神淡淡的问道。   “嗯,外公的毒已经解了。澈澈,这一次真的要谢谢你了。”公子言从座位上站起身,对他行了个礼。   “你这么做实在是和我太见外了。”赫连澈见她这个举动,微微有些不满“我是拿你当朋友所以才伸出援手,你这么谢我,让我作何感受?”   “这不是你们平时说我不正经么?”公子言唇角一弯,浅浅的笑了“如今正经一回你们又说我见外,怎么这么难伺候?”   赫连澈嘴角一抽,看着她颇为无语时,就见她一张面容瞬间冷酷了下来:“澈澈,西元那边虽然已经安抚了下来,但毕竟刚结束动荡不久。小皇帝又年幼,你还是尽早回去坐镇吧。”   “你是在过河拆桥么?”赫连澈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但是眼底却浮现一抹凉意。   “你知道我的意思。”   “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不能这么快就离开。”赫连澈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起来,连带着帐子里的气氛也压抑了不少。   公子言看着他们顺见严肃下来的面容,还有不知何时收敛起笑意的祁玥,轻叹了口气:“你们都知道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罕见的,屋里的三个人第一次异口同声的开了口。默契的让魅儿惊讶的瞪大眼睛。   “我留了线索给你们。”公子言看着他们三人“东方槐是我外公。”   “我只想听你亲口对我说。”宫晟天插过话来,眼神微微有些激动“你以前答应我的,有一天,你亲口把我想知道的一切告诉我。”   “我也是。”赫连澈看向公子言在烛光下隐隐绰绰的容颜“我想听你说,而不是手下收集的情报。”   “那你呢?”公子言默了默,然后看向祁玥“你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祁玥傲娇的一抬头,但是蔷薇色的眼眸却露出以往邪肆冷媚的流光“我只知道我十三年前救了一个被人追杀地三岁小女孩,然后逼着她杀了她的嬷嬷投入我的羽下,其余的,我全都不知道。”   “可你知道我不恨你。”见他这般形容当年的事情,公子言浅浅的笑了“没有你,我三岁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杀死了,更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所以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我知道。”祁玥脸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我知道你不是那小白眼狼。”   听到这话,公子言低头笑了,而在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浮现出一抹悲伤——   “三岁以前,我很幸福。父母相爱,我更是备受宠爱。可是父亲的小妾嫉妒我的母亲,设计污蔑我母亲的名声,而向来温柔可亲的父亲,却想趁此机会打压母亲的名气。因为母亲太厉害了,父亲得到的一切,有一半都来自于母亲的支持,父亲爱母亲,但更忌惮她。所以,父亲无视母亲的解释,并以骄横无礼,不守妇道之名斥责她,母亲一气之下定了嘴,结果被父亲一巴掌给打了···”   ‘啪——!’   ‘你···你竟然打我!’穿着华丽衣裙的女子捂着脸庞,看着面前的男子满脸的失望‘你怎么敢打我!’   ‘有何不敢!你个大逆不道的妇人!’   “母亲向来心高气傲,怎么能平白无故受此冤屈,而她这份傲骨,更是深深地刺痛了父亲那隐藏至深的自卑心,所以,父亲把母亲休了,并连带着,把我也丢了,因为他怀疑,我不是他的种···”   ‘你说什么?你竟然怀疑初月不是你的孩子?’   ‘这可说不准!谁知道你和那个奸夫勾搭了多久!’   ‘你!你!’   “曾经的海誓山盟,变成了如今的冷嘲热讽。当时外公一家都在边境,府中只有我三个小哥哥,还有我那个已经故去的外婆,所以尽管想救济母亲,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曾经风华绝代,心高气傲的母亲如一丧家之犬一般抱着我,领着嬷嬷,走出大院,然后在所有人的冷嘲热讽、鄙视唾骂中走出皇城。”   ‘哈哈!第一女将又如何?还不是一个没人要的荡妇?’   ‘真是没想到,东方雨儿你也有今天!’   ‘哈哈哈!早就看你那副冷傲的模样不顺眼了!果真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   “母亲离开,但是小妾还不满足,她要的是母亲永远消失这个世上,因为她心里清楚,父亲心中爱的,只有母亲一个人。不过这份爱,和他的脸面比起来时,显得卑微而单薄,可一旦父亲后悔了,那么母亲依旧是压在她头上的第一美人。所以,小妾找到了自己的娘家,然后家族里的杀手,沿着皇城往边境的路,去找那母女仆三人了。”   ‘你们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   ‘唰唰唰——!’   ‘嬷嬷,你带晚晚先走!快!’   ‘娘!’   “杀手追杀,天降暴雨,泥石流冲走了母亲,也冲走了杀手。可是逃亡之路设计了岂止这一道关卡?我还没从母亲离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第二批杀手就来了。眼看他们就要这么挂掉,祁玥出现了···”   “小言儿~”   “因为我早慧,所以母亲并没有把我当成普通的孩子来看,因此一有空她就会给我谈心,或者是单方面的向我倾诉心肠。母亲说,尽管她失去了自由不能再驰骋在战场上,但是能陪在心爱的男人身边,她不后悔;她还说,尽管父亲纳了妾,但是她理解父亲的苦衷,并且坚信父亲爱她之心未变。母亲坚强而又单纯,冷傲却又善良。她懂战场帷幄,却唯独不懂男人心,所以才会被父亲利用欺骗成那个样子。而等她终于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当爱变成恨,当信任化为风沙,母亲心底只有愤怒,只有被欺骗之后的撕心裂肺。”   “混蛋···”   “逃跑时,母亲对我说了一句话。她说,她今日的狼狈不堪是为了她明日的傲然归来;今日唾她、骂她、羞她、辱她之人,会成为她归来之时仰她、慕她、怕她、畏她之人。东方雨儿的骄傲不允许她以失败为人生的终点,而父亲的背叛,也决不能因为母亲的离世就此罢休。没错,东方雨儿是走了,但是东方雨儿的女儿还活着。十三年前,母亲抱着我离开;十三年后,我带着母亲的遗愿,回来了。”   ------题外话------   你们嫌公子最近太正经了,拜托,偶不是说了么,公子该正经的时候还是要正经的,不能老是耍流氓啊!   话说回来,许久都没有忘万更了,明日情准备试一下,O(∩_∩)O哈哈哈~   至于评论中关于天天和公子之间的感情问题。咳咳,两个不懂爱,不会爱的人碰到一块儿,你们指望他们感情永远顺顺利利吗?而且我个人认为,他们俩生气的根源,不是因为天天不信任公子么?御书房里把设计图撕得粉碎,不就是因为天天一句来路不明么!?   ☆、第二百一十六章 现在就想上天?做梦!   “跑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   训练场上,伴随着教官不耐的吼叫声,新兵们背着沙袋,奔跑在烈日下。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落在地上,打湿了一路奔跑而来的痕迹。   “噗通——!”   脚下一个踉跄,二狗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扛在肩膀上的沙袋也飞出“咚——!”的一声落在不远处。   “二狗!”跑在二狗后面的瘦猴见他摔倒,脸色一变,然后咬着牙跑到他面前“二狗,你没事吧。”   “不···不行了!”二狗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烈日摆了摆手“瘦猴,别管我···我···我不行了。”   “二狗!”   “呼呼呼——!”   沉重的呼吸声传来,扛着沙袋艰难的走过来的书桓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二狗,还没来得及开口,两腿就一软,身子毫无抵抗力的跪了下去。   “咚——!”   沙袋从肩膀滑落重重的掉在地上,粗糙的袋子让肩部火辣辣的疼,在混合汗水,书桓只觉得整个人头重脚轻,然后对着地上的沙袋就倒了下去。   “书桓!”   见书桓也倒下,瘦猴心底最后一道防线也崩塌掉,看了眼遥遥不及的重点线,两眼一闭,将肩上的沙袋甩到一边,然后自己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瘦猴···你···你···”   “我···也不行了。”瘦猴摆了摆手,然后抹了把脸上的汗,也躺倒在地上。   “可···可你是我们的希望啊。”躺了这一会儿,二狗才感觉体内力气有所回升,见瘦猴这么自暴自弃,便着急的对他喊道“你这样子慕言会伤心的。”   “我也不想···”瘦猴大口的喘着气,看着头顶的白云,那灿烂的阳光照在脸上,让他突然有一种要哭的感觉“可是没有你们···我···我坚持不下去啊···”   “瘦猴···”   “瘦猴···”   “都给我起来!”就在三个人或趴或躺的倒在训练场上嬷嬷伤心时,一道冷漠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那熟悉的音调让三人身子一震,然后刷刷刷睁开眼睛“慕言!”   “比赛还没结束,你们倒在这里干什么?”公子言瞥了眼地上毫无形象的三人,又看了看操场上其他挥洒汗水的新兵们,压低声音道“就算是赢不了被淘汰,那你好歹也跑完全程,有始有终,半途而废像什么样子?”说话间,声音带了分怒气。   “慕言···”   “起来!”   怒喝声再次响起,躺在地上的三个人默了默,然后一直默默无声的书桓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哆嗦着双手将地上的沙袋抱起扛在肩上,然后挪着步子艰难的往前走。瘦猴见状,也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咬牙扛起自己的沙袋,追了上去。   “那你呢?”公子言见躺在地上依旧一动不动的二狗,冷声问道。   “慕言。”二狗的声音带了份哽咽“我不是你···我···我做不到···”   公子言听到这话并没说什么,只是盯着躺在地上的胖子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叹了口气,抬脚离去。走了没多久,就听见背后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预备军的选拔,瘦猴三人第一关就被刷了下来,三人垂头丧气的坐在大树下,看着远处那些顺利挤入第二关的战友们,眼底有羡慕,有迷茫。   “啪——!”   就在他们发愣时,一个东西突然毫无征兆的朝他们砸了过来,脸上吃痛的表情在看清楚掉在怀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时,均是一呆。   “慕言···这···”瘦猴解开钱袋,看着里面的五十两银子,整个人迷茫了。   “你们不适合军营,拿着这钱,回去干点儿自己能干的活吧。书桓去当个教书先生,瘦猴二狗你们干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算是省着点儿花,这些钱也够你们娶妻生子生活一段时间了,你们不是做梦都不想娶媳妇么?”   “可···可你也说过让我们坚持啊。”瘦猴的声音有些哽咽。其实他们三个人都是被逼无奈才来当的兵,要是能回去,他们做梦都想回去。   “脚下的路不是自己的,不管你奔跑多远都是在犯错。与其你们浪费时间在军营,不如自己出去干点儿别的事。保家卫国不只是当兵一条路。”公子言看着神色各异的三个人,再次叹了口气“我已经给你们打点好了,要是想走今天天黑就离开。”   “那···那你呢?”二狗看着慕言的背影问道“慕言你···你不走么?”   “对啊慕言,要走一起走啊。”瘦猴握紧手里的钱袋“凭你的本事,你再别的地方照样也能干得很好啊!没必要把命丢在这里。”   “瘦猴。”书桓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抬头看向慕言“这钱···我以后怎么还你?”   公子言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后就化为嘴角清浅的一勾:“不急,等你有能力还了,我会去找你。”   这下换成书桓一脸的讶异,看着背光而站的平平少年,点了点头:“好。谢谢。”   “不客气。”   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公子言便抬脚离开了,三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对视一眼后,纷纷低下了头。   “公子,你对他们还真好。”在离开训练场地后,魅儿突然蹿出来,抱着公子言的胳膊说道。   “毕竟当了一个月多的室友,他们不适合这里,我总不能鼓励他们一直留下。再者说如今大秦那边因为边城城主之死闹得沸沸腾腾,估计也没时间再来捣乱,等外公他们回了京,估计不用外功开口,那群人就会逼着皇帝缩减军队吧。”到时候,这些在军队里资质一般人的照样会被退回去,与其这样还不如他提前送他们离开。   听公子言这么说,魅儿只是抿着唇笑。明明就是护短,还偏偏扯那么多的理由。公子有时候傲娇起来,还真是可爱。   “对了,他们离开了吗?”公子言走着走着,突然扭过头问道。   “公子觉得呢?”魅儿撇了撇嘴“公子办的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他们要还是朋友,就不应该离开!”   “魅儿!”公子言头痛的扶额,然后对着她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去看一个人。”   “谁啊?”魅儿眨了眨眼睛,眼底闪过丝丝探究“男的女的?”   “你说呢?”这军营里除了你一个,哪来第二个女的?   “那好吧···”魅儿嘴角一耷拉,然后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公子言瞅了眼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帐篷里,一名年轻男子吊着胳膊在桌前看书,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将那略冷的容颜融化了几分。见有人进来,无痕无波的眸子微微一怔,随后就荡起丝丝激动的涟漪。   “公子!”   “呵呵,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公子言看着眼前即便是一声麻衣依旧难掩清俊之气的男子,唇角一勾“冷语公子不在大秦待着,怎么跑这里来了?还好巧不巧的跑到战场附近,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的属下认识你,你搞不好就作为间谍直接斩杀了。”   冷语脸上闪过一丝羞愧,和在大秦小倌馆里见到,他的脸上多了分人气:“我是偷渡过来的,同船的伙伴在上了岸之后就各奔东西了。我不清楚路,只能自己瞎逛,听说惊羽军在附近扎营,就想去···谁知,谁知因为太饿晕倒在路上,要不是公子,估计我已经死了。所以公子您···又救了我一次。”   公子言挑眉:“又?”   “对!又!”冷语眼神坚定的说道“当初我因为沦落到小倌馆而自暴自弃,是公子您要告诉我只有活着才有尊严,与那些路边乞丐们相比,我至少不愁吃不愁穿。公子的话如同当头一棒,让我恍然了悟,不该在这般浑浑噩噩下去。所以在公子离开后,我就开始为赎身做准备,终于上个月自己还清了爹爹的银子,走出了青竹管的大门。”   “嗯。”听到这话,公子言赞赏的点了点头“就是因为知道你有这个慧根,所以我才对你说这些话,不错,总算是没辜负我的一番苦心。只是···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冷语抿了抿唇,宽大的衣服显得他身材愈加削弱:“我出生于书香世家,因家道中落,又受亲戚陷害才逃至大秦沦落风尘。我本以为一生不过如此,可公子却说如果连我自己都放弃自己,那么无人会再珍惜我。所以,我想试试。”   “试什么?”   “我自小父亲就教我习书,希望我有一天可以入仕,我知道这很难,但···我想试试。”   “那就试试吧。”听出他语气里的坚定,公子言笑了笑,然后从座位上站起身“人啊,这一辈子总要拼搏一次。不论成功与否,至少以后回忆起来不会后悔。你在休息两天,到时候我让人送你回家。”   “不用了。”冷语连忙摆手“公子已经为我做了太多了,我不能在劳累公子了。我这条路,原本就困难重重,不能一昧的依靠别人。我既然能从大秦走到齐燕,也同样能从边境走回家。”   “很好。”公子言再一次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有决心有毅力,希望你不忘本心。”   “那我···”冷语咬了咬唇“如果我有一天成功了,可以成为公子的人么?”   公子言歪了歪头:“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在公子手下办事!”冷语见公子言脸色一变,连忙解释道“公子救了我两次,对我有再生之恩,我无以回报,只想下辈子为公子做牛做马,偿还恩情。”   “你只要实现你的梦想对我来说偿还恩情了。”听完他的解释,公子言长舒了口气,不等他在开口,就走出了帐篷。   “公子。”文峰见公子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大将军找您。”   “嗯,我马上过去。”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对他使了个眼神“他走的时候给他点儿盘缠,人吗···就不要跟着了。”   “是!”   东方青幕的帐篷里,东方兄弟三人正在闲聊,见公子言走了进来便对她招了招手:“你那些朋友都离开了吗?”   公子言瞥了眼开口的二哥,摇了摇头:“没有。”他一会儿还要去劝他们,特别是那个傲娇货。哎···也不知他哪里来的意志。   “那你从战场上救下来的那个人呢?”东方青幕看了过来“我一直没问你他是谁。”   “以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我看他可怜就指点了几句,谁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他已经决定后天离开了,他是齐燕人,不会有什么麻烦。”   东方青幕点了点头:“那就好。”   “小妹。”见两个哥哥都说完话,东方小帅这才磨磨蹭蹭的走过去拉住她的衣袖“小妹,你就不再考虑考虑?那个地方,可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小哥哥放心。”公子言对着东方小帅笑了笑“那地方是难进,但是那是对其他人而言。放心吧,这一次我绝对是光明正大的走进去,绝不会受半点质疑!”   就在公子言在这边培养兄妹之情时,那边祁玥也罕见地心平气和的同宫晟天、赫连澈谈了次话。话题的核心内容,就是他们的去留问题。   “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坚持了。你们在这样子坚持下去有意义吗?”祁玥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左右两边的男人,毫不留情的说道“你们现在身份不比以前,一个是一国之主,一个呢···是摄政王爷。要是搁以前吧,你们四处逛就算了,现在再逛下去···你们的心能安么?”   “可是我不能——”   “别说舍不得小言儿,不放心之类的。”不等宫晟天开口说完,祁玥就一挥手打断他的话“你的那位置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当初你为了它,在西元还先放弃了小言儿。你现在想通了要以小言儿为重,就没想想你要是真的丢了那位置,小言儿心里会舒服?那毕竟是她帮你得到的东西。”   宫晟天低头不语,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握紧。祁玥唇角一勾,看向一旁喝茶的赫连澈:“不得不说你是个隐藏深的,不声不响的就成了西元背后掌控之人,不过你和宫晟天一个样,位子还没坐稳就来捣乱,万一你们家里出了什么散失,你觉得小言儿心里过意的去?”   赫连澈抿了抿唇,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祁玥见此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你的身体也是个大麻烦。以前不觉得什么,怎么现在我觉得你的脸色比之前看到你的还要差呢?”   赫连澈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定了定心神之后才抬起头优雅一笑:“可能是水土不适吧。”   “你看看···你看看···”祁玥嘴巴一撇“你明知道你是小言儿的男生还这么不爱惜自己,怎么对得起小言儿对你的关心?男人事业是重要,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没了身体,你就什么都没了。”   赫连澈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向杯中的茶水时多了抹沉思。   “我啊,不是嫌你们碍事,让你们离开。而是对你们来说,离开才是对小言儿最大的帮助。小言儿的心有多大,你们和她相处了这么久,应该看出来了。她这脾气,绝不是安生在别人旗下听侯派遣的主。你们要是真关心她,就回去把你们的位置坐稳了,倒是小言儿要是真有个什么差错,你们救她也有那个实力。”   “你···”   见祁玥说得这么明显,宫晟天和赫连澈都有些惊了,但惊讶的背后更多的则是震撼。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不相信小言儿的实力?还是不相信···我竟然会说出向你们求助的话?”祁玥蔷薇色的眼眸里泛出一抹冷光。   “我以为···你一直排斥我们。”宫晟天抿了抿嘴,哑着嗓子说道。   “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被猪给拱了,我能不生气么?”祁玥瞪了他一眼,然后一丝惆怅突然爬上眉梢“你以为我想求助你们么?我也不想啊。可是没有办法,我祁玥能耐再大,也只能在江湖中掀风作浪,根本罩不住小言儿那颗心,要是我能兜住,你以为还有你们两个人的用武之力?”   “······”话说得太直了好吗?不过不得不说,祁玥真的配称得上国民好干爹啊!   “其实向你们求助,也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小言儿根本不知道。她那性子,赢了就赢了,输了就输了,脑子里丝毫没有依靠别人的意识。这一点,我从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到了。比如说九岁闯蛇窟,她明知道我就在她上方,她只要说句求救的话,我就能把她给救出去,可是她偏偏不,倔着脾气一个人走到最后,结果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才恢复过来。人家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小言儿就是那个不要命的。别看她平时做事情很严谨,为人稳重,那是因为她留着这条路去报仇,没达成她的心愿之前,她这条命说什么也不会被阎王给收了过去。你们觉得小狼小虎和她关系好,那还是我怕她钻牛角尖儿,特意给她安插去的人,甚至连我···都是自己死缠烂打的黏上去的。你们觉得我平时可能胡搅蛮缠,蛮横不讲理,那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小言儿眼底有个人,让她心底有个念想,不至于为了报仇,让她的世界除此之外全都没了!”   “什么···”听到这话,宫晟天震惊了,和对面的赫连澈对视一眼,发现二人眼底的惊愕同样不少于他“混蛋真的···那样过?”   “我还骗你不成?”祁玥嘴角的笑意带了份苦涩“世人都说我祁玥冷血无情,却不知小言儿才是真正冷血无情的。三岁之前她也许知人情冷暖,那颗心还跳着,可在她嬷嬷死后,她那颗心就不会跳了。你们和她认识那么久,哪一次见她吃过暗亏?可你们知不知道,在小言儿十二岁之前,在楼里一直都是出气包,别人就是当面戳她一下,她都不会手,尽管那时候,她在楼里已经鲜少有对手了。”   “那她···为什么不回手?”赫连澈奇怪地问道。   “因为不在乎。”祁玥回想起那段时间,心底满是无奈“要不是那群人对她动了杀念,要她的命。小言儿估计到最后都不会出手。当时小狼他们向我求救,我没理会他们,因为我知道,那条命就是小言儿的底线,谁动谁死。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就是小言儿十二岁的生日,那一天她差不多血洗了半个忘尘楼,鲜血从门口留到大堂,连土壤都给染红了。那些曾经欺负过她,想要她命的人,非死即残。从那以后,忘尘楼无一人敢在欺辱蔑视她,更无一人敢在质疑她的能力。”那时楼里的老人都求他去处置小言儿,可是他怎么会出手?小言儿是他捡回来的,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更是有意把她培养成下一代接班人。的确,为了培养她,她付出的代价很大,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今的忘尘楼,就是对他当时付出的最大回报。   祁玥在这里感慨万分,那边宫晟天早已失声。他是第一次听说有关于公子言小时候的事迹,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可怜,流落到与狼为伴,可是他却没想到,公子言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甚至说,在小小的年级,就要面对来自于成人的伤害。   而至于赫连澈,就更加感慨万分了,至少他的父母都是真爱,他有过一段很长时间的幸福童年,和公子言比起来,他真的是幸运得多了。   “小言儿的底线是她的那条命。在她守住这条底线之前,她怎么闹腾我都不管。可现在···”祁玥话锋一转,让宫晟天和赫连澈齐齐变了脸色“她已经放弃这条底线了。你说···我怎么能无动于衷?”   “怎么会!”宫晟天愤怒的握紧双手“她怎么可以!”   “公子她···真的准备豁出这条命吗?”赫连澈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难道她不为东方一家想想?”   “她早就为东方家设计好未来。”祁玥听到这话就一肚子气“她谁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自己!我不是不让她报仇,我只是不想让她做出什么傻事!她劝你们离开,一来是为你们着想,二来···也不是没有怕你们妨碍她的意思。”   “那怎么办!”宫晟天急的头上青筋暴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们——”   “没事,这里还有我。”祁玥安抚的看了她一眼“我就不信她不要这条命还不要我的命。她要是敢死,我就敢拿自己的命和她拼!无论如何,我也要让那个小没良心的活下来!”   听到这话,宫晟天和赫连澈看向祁玥的眼神一时间充满了敬佩。他们以前不是没嫌弃过这个见面不如闻名的忘尘楼楼主,觉得他就是一个只会闹腾惹事作妖的男子,可是现在,他们心底有的只是敬佩与感动。   “谢谢。”宫晟天真诚的对祁玥说道。   “不用!”祁玥一摆手,不以为然的说道“老子养那么大,还指望她以后给老子养老呢,现在就想上天?做梦!”   “呵呵。”听祁玥这般消遣自己,赫连澈忍不住笑了,刚要开口,却见祁玥眼神一变。于是便闭上嘴巴,果真没过多久,帐子就被掀开了。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公子言看着屋里坐着的三个人,两眼一亮“正好,我就不用一一去找你们了。那个我——”   “我有话要对你说。”公子言话还没说完,宫晟天和赫连澈就突然异口同声的开了口。那默契的样子和急迫的语气,让公子言身子一愣,眨了眨眼后才点点头“你们说。我听着。”   “那个···”   赫连澈和宫晟天对视一眼,略微沉思后同时看向她——   “我们明天就回去!”   “!?”   ------题外话------   下午闭眼构思,然后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晚上写的时候也有点烦躁,文文有点儿卡,郁闷。   不过明天七夕,还是预祝有情人终成眷属。至于单身汪们,就让公子陪你们吧!   么么哒!   T   ☆、人生若只如初见(一)   我叫赫连睿,西元太子。   我父亲是西元皇帝,母亲是巴登贵族的正房嫡女,我的身上,流淌着西元最高贵的血液。这也决定了,我在赫连皇族独一无二的地位。   我从小接受的就是帝王教育,教导我的老师都是正宗的西元人。他们教给我西元人特有的勇敢、坚强、果断,以及近些年来,西元对中原不断膨胀的**。   “中原是一块美丽富饶的土地,那里没有风沙没有冰雪没有饥饿,只有鸟语花香和小桥流水,肥沃的土地和温暖宜人的气候。”   我始终忘不了老师谈起中原时脸上流露出的向往和憧憬,仿佛那中原不仅仅是一块土地,更像是一块神灵照拂的地方。   我很不解,明明西元才是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明明这里的湖水才是仙女流下来的眼泪,明明这里的雪山才最为圣洁。明明西元才是神灵回眸的地方,为什么他的导师们,却都不停的憧憬中原?   “那是因为中原被一群无能懦弱胆小的人们统治着。他们没有我们强健的躯体,却霸占了最肥沃的土地。我们不是不爱自己的故土,我们只是认为那肥沃的土地只能属于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民族。”   “太子,我们西元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民族,中原,是神灵赐予我们的地方。我们要把它从弱者手中,夺回来。”   夺回来。   他那时候年幼懵懂,导师们说的话没有全明白,但是这三个字却记得清清楚楚。   夺回来,把中原夺回来。   这个信念似乎就从那时扎了根,随后在父亲那里发了芽。   “睿儿,你是我西元最高贵的太子,也是我赫连一族最伶俐的皇子,是父亲最疼爱的儿子。但这些还不够,睿儿,父皇希望你成为西元的骄傲,成为我们西元的英雄。成为与你的身份相匹配的人物,像你的叔父一样。”   像我的叔父一样。   我的叔父,赫连猛,父亲的弟弟,身上不仅流淌着高贵的血液,同时他还是西元第一勇士,连年征战镇守边关,是我们西元的保护神。   我很敬佩他。   我认为,他才是真正的西元人,本领高强,血统纯正。我想成为,他那样的人物。   许下这样的心愿之后,我愈发努力学习。不管是文化知识还是习武射箭,我都比往常还要刻苦。叔父知道后,也很高兴。   “睿小子,只要你这么努力下去,叔父跟你保证,那块土地迟早是你的掌中之物!”   “那群中原人厉害吗?”年幼的我坐在叔父的大腿上,用一种仰慕的眼神看着他。   “不厉害!中原人就是人多,但是每一个都很弱,就像是新出生的小羊羔一般,我们用手轻轻一掐,他们就玩完了。睿小子,这样的人占据中原,是不是很过分?”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小羊羔应该带在羊圈里,怎么可以占据那么大的土地?   “那你就努力学习!等你一路北上,叔父为你护航!”   叔父是西元第一勇士,他给我保卫护航,这是多么大的荣耀!   有了父皇和叔父的鼓励,我愈发的把收复中原作为自己的最终目标,并且愈发的坚信中原是我西元的囊中之物。   那时候,我才五岁。   五岁之前,我对中原人的印象是胆小懦弱,就像是羊羔,面对强大的敌人,只会无力的大叫。直到有一天,一个中原女人,打破了我对中原人的看法。   中原女人,是小叔叔的妻子。尽管我们所有人都不同意,但是小叔叔还是将她迎娶进门,并且发誓只宠她一个。   我很喜欢小叔叔,虽然他没有赫连猛叔父威武,但是却像是哥哥一样陪在他的身边,他曾设想过自己的小婶婶会是什么样子,只是没想到会是一个中原人。   一个美丽的中原女人。   她不会说西元语,也听不懂,所以当我们用西元话唾骂她,耻笑她的时候,她只会眨着一双温柔明亮的眼睛看着我们。那双眼睛很美,柔和的像是天空上的白云,清澈的像是仙女湖的湖水。那眼睛里充满了包容和祥和,当她看向你时,你就像是被阳光沐浴了一般。   如果她不是中原人,我想我会很喜欢她,可是她不是。   父皇很生气,整个西元贵族都很生气,但是他们都拿小叔叔没有办法,因为小叔叔说,如果他们不同意,他就带着小婶婶远走高飞。   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怎么会是陪他练武学习的小叔叔?   他一定是被那个中原女人给蛊惑了!   我很生气,就偷偷的溜去找小婶婶,劝她离开小叔叔。但是我没想到,她竟然怀了小宝宝。   “宝宝,娘亲很高兴有了你,可是又好怕不能保护到你。不过你不用怕,有爹爹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娘亲也会保护好你,只要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娘亲受多大的委屈,遭受多少白眼都能忍住。”   我知道小婶婶很美,很温柔,但是···却不知道原来她可以这么美,可以这么温柔。当她坐在床上,低着头,双手扶着肚子浅笑的时候,我心里竟然有些羡慕那个还在肚子里的小宝宝,因为他的娘亲虽然也很温柔,但是却不会这么亲切地叫他宝宝,因为他是西元太子,未来的皇上,就算是母亲,也要对未来的西元帝王表示尊重和敬意。   我最后还是没有说出那些话。因为小婶婶发现了我,她很高兴,招呼我进屋,还起身去拿好吃的。可是我却转身跑了,因为父亲说过,温柔是毒,它会让一个勇士变成一只弱小的羔羊,我不要成为羔羊,所以我要远远地离开小婶婶。   半年后,小婶婶生了一个小弟弟,可是大家都不开心,因为那个小弟弟不是纯正的西元人。小叔叔和小婶婶也不开心,因为小弟弟身子很虚弱,听医生说,小弟弟活不长。   为什么呢?   每一个西元孩童都很强壮,长大后甚至还可以成为勇士,为什么小弟弟一出生就被认定为活不长呢?   我不解的回去问母亲,当时母亲正在收拾东西,听到我的问题之后,立马回给我五个字。   “因为他不配!”   母亲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坚决,眼神很笃定,口气很强硬。我知道母亲很讨厌小婶婶,因为小婶婶有着西元女子所没有的细腻皮肤和光洁的脸庞,还有让男人不由自主为之心颤的娇羞。   “她拥有的不过是一副皮囊!”这是母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但是从那以后,又多了一句“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她不配成为母亲。”   这句话母亲曾经当着小婶婶的面说过,当时小婶婶就忍不住哭了。眼泪像是露珠一般滑落,很美,很柔弱,小叔叔心疼的抱着她,看向母亲时的眼神带了份怒意。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小叔叔生气,他站在小婶婶面前,指责在场的所有人,那愤怒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忘记反驳,因为以前的小叔叔,性格是那么随和,有着牦牛一般强健的身材,但是却有着阳光一样暖人的性子。可是这样的小叔叔却不见了,我讨厌小婶婶,是她改变了小叔叔,我更讨厌小弟弟,因为要不是他,小叔叔也不会和宗族闹决裂。   是的,小叔叔竟然要为了一个中原女人,选择和宗族决裂。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以为是下人们在胡说,可是想起这几年小婶婶和小弟弟遭遇的一切,我又按捺不住跑去找小叔叔。   那是我自从上一次被小婶婶发现后,第二次迈进小叔叔的府邸。当时小叔叔正抱着小弟弟在院子里晒太阳。小弟弟躺在摇篮里,小叔叔在逗弄着他,而小婶婶则坐在一旁,缝制着一件又一件可爱的小衣裳。   他们看上去很幸福。   我脚下的步子微微有些迟疑,可最后还是跑了过去。   “小叔叔你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我像小时候一样跑过去拉住他的袖子。要是在以前,小叔叔一定会笑着答应我,但是这一次,他却对我摇了摇头。   “睿儿,对不起。”   “小叔叔,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你走了西元怎么办!你不是说还要陪我北上吗?”   “对不起睿儿,西元可以没有我,但是你的小婶婶却不能。至于北上···只要国家需要,我还会回来的。”   “你都走了还怎么会回来!”我生气的甩开他的袖子,然后用愤怒悲痛的眼神看着他“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抛弃生你养你的故土!小叔叔,我瞧不起你!”   我生气的跑开了,那句话也成为我对小叔叔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半个月后,就在小叔叔决定离开前,边关告急,小叔叔奔赴战场,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小叔叔成为了勇士,永远长眠于边关尘土之下。小婶婶成了寡妇,过了没多久就被族人赶到了荒芜之地。   “西元的血液终于被洗净了!”   小婶婶离开的时候,父皇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发出这样的长叹。当时我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等明白过来时,我已经长大了。   小叔叔是被自己人给杀死的。   因为他要和宗族决裂,这样的皇子,是宗族的耻辱。   没错,是耻辱。   已经长大成人的我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顾忌所谓的血脉亲情,我脑子里只存在一件事,侵入中原,然后改革西元!   对于西元,在我没有接触中原文化之前,我认为这是一块神圣的天使之国,可是在我接触了中原文明之后,我才发现中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至少许多地方是比西元先进的。如果用中原的长处来弥补西元的短处,那么西元岂不会进步的更快?   我激动地把我的想法告诉了父皇,本以为会得到父皇的夸赞,可谁知得到的却是一阵唾骂。   “西元没有什么缺陷!中原才是落后的地方,你这么想象西元,如何对得起你西元太子的身份?”   那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父皇教训。父皇的话如同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了我的胸口上,将我的自信和我对未来的设想,割得粉碎。但也同时,让我彻底看清楚了西元。   僵硬守旧,固执保守。   最可怕的,是还不自知。   这样的西元如何强大,侵入中原后,如何能够长久?   我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试图用新的血液让西元重新焕发生机。尽管我进行的很小心,但是···叔父他们还是发现了。   “睿小子,你是在忘祖!”   在我又一次和叔父站到对面的时候,小时候会亲切地把我抱到大腿上的叔父终于忍不住对我发火了。可是已经无所谓了,我要建立一个新的强大的西元,我已经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   一开始的我,是真的这么想的,直到···那个人出现。   那是在叔父的寿宴上。当时我已经和叔父闹得很僵,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一个盟友,大秦的武军候。   那是一对愚蠢的父子,心比天高,野心很大,但是实力···却让人嗤之以鼻。   我假意和他们同盟,支持他们上位,然后以大秦三分之一的国土作为回报,实际上却准备等他们登基松懈之后,一举将他们歼灭。大秦已经渗入了我的人,就连遥远的傲雪,我也已经找到了合作对象。不动而已,要动,就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为了迷惑那个武军候,我派出自己的贴身侍从蒙尔丹去和他们见面,让他作为我的传令官,负责帮我在傲雪大秦传递消息。只是我没想到蒙尔丹竟然会犯出那么低级的错误,竟然掉了我的母亲赏赐给他的妻子的手镯。不过还好,后面已经找到了,虽然不清楚那手镯为何会出现武俊王府的后院,不过手镯寻回来,就是好事情。至于缘由,世界上那里有那么多的缘由呢?就像是手镯的不翼而飞和突然出现,就像是那个人突然之间如雨雾一般出现在他的眼前。   公子言,中原最近出现的第一公子,关于他的事迹,我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我怕觉得这个人是被夸大了的,因为这世上哪有淡漠如仙却还在红尘中戏耍的存在?可是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都错了。   那个人坐在自己的对面,一身雪白的衣袍,皑皑的颜色像是天山顶端常年不化的积雪,圣洁中流露出几分让人膜拜的华贵,就像是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雪山顶端时,会让他们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朝拜的感觉。可是,他又全然不是神,不是高高在上的佛光,他是人,一个会说会笑的凡人。   他笑时,像是湖面上荡起的涟漪,他说话时像是草原上拂面而过的微风。他微垂着眸子,但是那长长的睫毛却遮挡不住他眼底的流光。   这个第一公子,真的很美。   我生平第一次,为一个男人的外貌而感慨,并且没有心生反感。后来想想,我可能就是那时,开始沦陷的吧。   面对叔父的问题,他侃侃而谈,面对来自西元人的耻笑,他从容应对。六国风情,他一一点举,各国特色,他信手拈来。当听久了的西元语从他口中吐出时,竟像是仙乐一般美妙动听。我开始对这个第一公子刮目相看,光是这份学识和从容的气度,就足够我赫连睿怎正眼看他。   就在我以为,这个第一公子也就这时,他再一次打破了我对中原人的认知。西元的酒辣而猛,可他却毫不犹豫的两杯下肚。没有咳嗽,没有干呕,他端着酒杯唇角微勾间,像是在品味,又像是在细细回味。抬起的眼眸没有流泪没有泛红,清澈如湖水,明亮若繁星,飘浮着淡淡的笑意和点点的夸赞,竟是真的享受其中!   “哈哈哈···好!”   叔父很高兴,我也很高兴。有学识,有气魄,还能喝!这样的人,的确能称得上第一公子,而他,也确实升起了惜才之心。看向叔父,果真他看过来的眼神也深有此意。真是奇怪,他们彼此争斗了数年的叔侄,竟然会因为一个第一次相见的陌生人而达成一致。   公子言,你真是不简单。   不简单到,叔父竟然要与他结为忘年交。   要知道,叔父是哼反感中原人的,可是现在,他竟然主动提出和公子言交好。   我想···我有必要探探这个所谓的第一公子了。   “我听说,公子曾经和定山王不合?”   趁着气氛融洽的时候,我出声了。我感受到空气中松缓气氛的停滞,我很高兴,因为我就是故意的。   每个人带着不同的面具活跃在不同的舞台。   我不相信公子言如传言般淡漠,我想看看表层之下的面容。我想激怒他,我想让他出丑。我想看看他的真实本领,我想看看他是否值得我···留他一命。   最初遇见公子言的我,是真的这样想的。   ------题外话------   赫连睿还有一章番外。至于你们希望的下辈子,我会作为福利写在群里。(*^__^*)嘻嘻……   T   ☆、人生若只如初见(二)   “太子,那个公子言您准备怎么办?”   “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毁了他。”我看向属下的眼神很坚决“那个人,绝对不可以成为我们的阻碍!”   寿宴之前,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能用就毁了他;我对属下下达的命令也是这样的,给他有问题的酒,然后以叔父的名义把他叫到王府偏殿,剩下的···全都交给自己。   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敢问太子,这世上应是能者居上还是庸者居上?”   不鸣而已,一鸣惊人。   公子言似乎总是在改变我对他的看法,当他锋利起来时,他就像是高山上的冰雪,反射出刺眼的锋芒。当所有人都咄咄逼人的逼问他和定山王造反一事时,他的回答却震惊了所有人。   “仁义礼孝和国家百姓相比,究竟孰轻孰重?这个世界庸人最多,而自以为是的人更多,或许他们现在唾骂定山王的不孝行为,但是在下笃定百年之后,哪怕是十年之后,傲雪国百姓会感激他们的帝王是我身侧之人,而不是其余三位皇子中的一个。而我公子言在所有人都在否定定山王时却选择支持他,世人骂我如何,唾我如何?当权者谋的不过是国家之利,图的不过是国富民强,定山王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能力,而我公子言能够慧眼识金,就算是后人史书撰写,我公子言也是傲雪国的恩人,而绝不是帮助定山王不仁不义不礼不孝的罪人!”   我羡慕他!   我羡慕定山王,我羡慕宫晟天!   没有人能够理解我当时听到这席话时心底产生的波动,没有人知道我当时心底究竟雀跃着多大的欣喜。   我一直在寻找这样一个能够帮我理解我和我并肩作战无畏风雨的人,如今他终于出现了,可是他却······   整个宴会,我都在观察公子言,他低头品酒的样子,他垂眸说话的样子,他侧首浅笑的样子,我越看越觉得这个人真是的似乎就在我的手边,我一抓就可以抓住。可是···   我看出了宫晟天对我传达出的冷意和警告,也看出了他眼眸深处对公子言的占有欲。但是那又如何?此时他是你的,并不代表以后他还会是你的。能够说出那种话的人绝不会是固执守旧的人,所以,我有信心把公子言拉入我的阵营。   在赫连澈出现之前,我真的是这样的想法,把这个人,变成自己的幕僚,伙伴。可是赫连澈出现后······   “澈澈?”   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见了。   诧异的语气,小心翼翼的关怀,不经意流露出的疼惜。我从不知道只是叫一个名字就会流露出那么多的情绪,更不会想到,那样一个淡漠敢为,似乎只重天下事的男儿,竟然会有这般情长心态。   我觉得我又找到一个可以讨厌赫连澈的理由了。   因为他得到了,我想要得到之人的垂青。   他在害死了我的小叔叔,抹黑了我赫连皇族脸面之后,又得到了我想要得到之人的关怀。   赫连澈,果真你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果真,我应该除掉你。   计划实施得很顺利,公子言进了偏殿,并且按照我所料想的那边运功化酒。可是我没料想的,是我的态度。   “太子,请自重!”   我见过醉酒之后的男人,他们红着脸,倒在地上,或是鼾声如雷,或是满嘴胡话,什么礼仪风范,什么礼义廉耻,都抵不过醉酒之后人性的爆发,抵不过那丑陋嘴脸的暴露。可是唯独公子言,醉酒之后,有一种晚霞满天,日照金山的美艳;有一种白莲照水,月照山川的纯洁。特别是当他用那种迷茫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时,竟让我想起了初生的羔羊,我的心竟忍不住酥软了,竟有一种就想这么保护他始终无辜迷茫一辈子的念头。   这个念头尽管只是一闪而过,可还是被我牢牢抓住了。我心底猛然升起一股冲动,让我暂时搁浅了我心中一直存有的执念,抱着他去了我在叔父王府下准备的密室中。安置好之后,我又回到了宴会上,然后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火冒三丈的定山王。   “敢问赫连太子,公子言何时能和本王回去?”   蛮横的语气,不满的眼神。宫晟天将他的不满明明白白的表现在了脸上,可那又怎么样?我赫连睿怎么会怕他?就算傲雪和中山赤焰联手又如何?我密谋已久的计划马上就要实施,过了今晚,我就是最大的赢家。   嗯,我有这个自信。我也坚信会是这样,可最后证明我错了,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可以算计,什么东西都可以密谋,唯有人心,不可算计,不可密谋。只可惜当时的我不懂,所以最后,才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公子言拒绝了我。   在我抛出一切利诱之后,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   眼神坚定,语气果断,态度坚决。   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像雪山一样冷冷清清,不喜不怒。   我很生气。可以对别人笑的他,可以亲切的称呼赫连澈为澈澈的他,为什么独独对自己这么冷漠?不过,我也很欣慰,因为他真的很了解我。知道我不会允许别人,碰他。   他是我的。   这个想法不知不觉成了信念,特别是在他不断拒绝我之后,更成了我心底的执念。   我当着他的面欺辱段岩。我知道这样子只会让他更加讨厌我。可是我按捺不住,我想把最丑陋的一面暴露给他看,然后,看他会不会发狂,会不会厌恶,看我会不会因此而放弃他。   可是他没有。   平平淡淡,如闲花照水。我不知道该喜该怒,我只知道,我对他越发的爱不释手了。   这样子很危险。   我还有执念,还有任务,还有梦想。   我不能。   所以,我要毁了他。   即便我舍不得,我也不允许,他成为别人的幕僚,别人的臣子,别人的男人。   他只能是我的。   不然,他只能属于死亡。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真的不愿意成为我的人?”   “不愿意。”   好吧。   不愿意,那你就去死吧。   陪同我的叔父,去死吧。   尽管我的心中是如此的不舍,但我还是抱着他,把他手中握着的匕首,一点点插进叔父的胸口当中。我可以感受得到他的颤抖,也看得到他渐渐苍白的脸颊,还有他身上忍不住释放出的哀伤。   哀伤?   他可以为了叔父而哀伤,为何唯独对我冷漠无情呢?   我松开抱着他的手,看着他像是颓败的花朵一样倒在血污中,看着他那雪山似得白袍一点点儿沾染上妖艳的颜色,看着他苍白无力的躺在地上,眼神悲痛的看着对面的叔父。   这两个人,一个曾经是我最敬慕的人,一个,是我现在最想得到的人。   可是他们都不愿意属于我,归顺于我,听命于我。   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毁了他们。   “叔父,你会成为西元的英雄。”   我知道叔父能听到我这句话的意思。我知道尽管他宁古不化,但是西元在他的心底永远排名第一。我知道他为了西元,一定会选择和我一样,毁了公子言。   结局是,我真的猜对了。   可是我一点儿都不开心,因为我看到他,被宫晟天抱在怀里,静谧的闭着眼睛,尽管身上血迹斑斑,但是我能看得出,他眉眼间晕开着一抹温和。   是因为宫晟天么?   我的心微微有些疼痛,还有些不甘。   我对这个人终究是有些放不了手。尽管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可是执念这东西,真的不是说舍弃就舍弃的。尽管,我早就为他安排好了死亡的道路。   可是,我不想让他死了。   “告诉他,你选择傲雪是为了谁?”   宫晟天的声音霸道中透着一股得意,震得我耳朵一阵轰鸣。可是最震撼我的却是坐在他怀里的身影,尽管眼神流露出丝丝窘迫,但是他的表情却是宠溺中透着一股无奈。   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是宫晟天的男宠!   “我可以允许你有无数的女人,但是男人,只允许有我一个。”   公子言,我对你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吗?   我以为你是天山上的雪莲,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没想到你早已成为他人的私有物。   “公子言,我不会放手的。”   既然你已经落入凡尘,既然你有七情六欲,那么···我想不出什么理由,让你不属于我。   计划,继续进行。   我以百姓为筹码,傲雪为压力,逼迫他低头。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审判。   不过那也没有关系,审判大会的确我一人无法完全控制,但是叔父的那些手下们,对公子言心底存有恨意就够了。   我有恃无恐,我镇定自若,我坚定如初。   可我心底却等待着他的华丽转身,等待着他再一次惊艳我的眼球,等待着他再一次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地插进我的心口。   他做到了。   他成功的激起了巴登等人的疑心,成功的让场内的人再一次对他刮目相看。我知道,他是有意无意的在指引众人把怀疑的眼神放在我身上。毕竟这件事情的最大受益者,是我。我知道他这样下去我会很危险,下场会很惨。可是我却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因为他,是如此的耀眼。   我一定是疯了。   为了得到一个男人,我竟然动用了傲雪的力量。要知道,那是我准备进入中原,和傲雪面对面应战时取胜的砝码,那是我能否长驱直入,将大秦和傲雪吞灭的关键因素。可是我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现在就动用了他们。只为了,让宫晟天离开。   他离开了。   可我一点儿也不开心。   因为我亲眼目睹了他曾经对公子言许下的诺言,我也亲眼目睹了监狱里公子言倏然垂下的眉眼。   他很失望。   尽管他说无所谓,可我还是从他的身上嗅到了失望的气息。   看着他背对着我,仰头望着窗外的夜空。我的心很疼。   他那么相信定山王,到头来,终抵不过脚下的醉人山河。   我为他感到不值。   可是他说他不在乎。因为他,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命交付给别人。   他说那话的口气是多么的坚定,眼神又是多么的骄傲。仿佛就算是全世界的人背叛了他,他也无所谓,他也依旧能笑着走下去,依旧能淡漠如仙的迎接着死亡。   “不管是生是死,我都接着!”   他早就猜到了这是一场骗局,他早就猜到了自己的下场,可是他还是付了这一场精心准备的盛宴。   他究竟是为了谁?   为了谁可以把性命都抛到一旁?   难道是为了宫晟天?   我心中升起无尽的怒意,胸口更是憋得难受。从段岩身上得来的欢愉感再一次在他面前击得粉碎,似乎他总是能轻易地找到我的软肋,然后一举将我击垮。   是的,我知道他能。   就像是当初他可以在众人指责中昂然而立,可以让我对他忍不住升起惜才之心,可以让我在他的面前一点点撕去伪装,将整颗心剖给他看!   可以让我,在这四四方方的宅院中,最后选择他。   我的阴谋被拆穿了。宫晟天没有离开,一切都是幌子,他只是去了大秦,接着就又回来了。而我和大秦的交易,也被人告知了大秦的皇帝,作为证物的,却是那个我以为早就找到了的镯子。   真的很讽刺。   这个镯子,就像是那个人一样。   消失的莫名其妙,出现的也莫名其妙,但却让他,溃不成军。   “孩子,父皇对不起你。”   但审判结果下来时,父皇来看了我。他觉得我落得今天的下场,有他一半的责任,因为若不是他从小对我灌输那样的思想,我也不会偏执成这个样子。   “可我不后悔。”我对着垂垂老矣的父亲说道“父亲,我是一只雄鹰,一只有抱负的雄鹰,我不满足只在旧的领域里飞行,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想让我的羽翼伸展到更遥远的地方。我想让西元,成为第一强国。”   我一直是这么想的,就算没有父亲的鼓励,长大后的我,迟早有一天会把目光放到中原身上。   “对不起孩子,我没能保护住你。”   我知道父亲能理解我,就像是叔父,他也能理解我。   我的心一直是为了西元而跳动的。   在那个人出现以前,在我的审判结果颁布下来以前,在我决定去找那个人以前——   我的心,是为西元跳动的。   可是现在,西元不需要我了。   尽管他们知道我是为了他们,但是,他们还是选择囚禁我。   我知道他们不忍心我死,可是囚禁对我来说,远比死亡更恐怖。   我逃出去了。   我利用我培养的势力,从宅院里逃了出去了。然后一路北上,追上那个人。   现在的我,找不到不去见他的理由。   因为现在的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对他说——   公子言,我可以完完全全属于你。   心给你,身子给你,甚至连命,我也给你。   我的执念再也没有西元,而你,就是我的信念。   现在,我的心脏为你跳动,我的生命,为了你而存在。   尽管现在的我,命长不多,但是,我想把它最后的时间,全都交给你。   “你恨我吗?”   山崖边,你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问我。   “不恨。”   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   “你是我的劫。”   我真的是这么想的,你是我的劫。我一个迈不过去,也不愿意迈过去的劫。   “赫连睿,你不该来的。”   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伤痛。我知道,他这么聪慧,一定猜到了我的意思。   没错,我是来寻死的。   我是雄鹰,我的一生都在飞翔,如果我落下,那就代表我不能飞了,我要去见神灵了。   我也很想继续陪他,化作一个陌生人,在遥远的地方望着他;或者找一个地方蛰伏起来,等待东山再起。   可是我的骄傲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是西元最高贵的太子,我的身上流淌着西元最纯正的血液。   我是雄鹰,我拥有的除了飞翔,就是死亡。   而现在,天空将我逐出,唯有死亡可以由我自己选择。   我选择,给他。   当羽箭朝他飞去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箭射在身上很痛,但是他抱着我的时候,真的很温暖。   我们落下山崖,他想护着我。可我怎么会同意?   我要把自己给你,完完全给给你,我不允许你,有半分的差错。   我已经丢失了西元,不能再丢失你。   我护住了他。   而他,却哭了。   没有落泪,可是我能感受得到,他要哭了,因为他的眼圈红了。   他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只有我。   我赢了。   可我又好伤心。因为他,终于为我撕下了伪装。真实的他,原来那么鲜活。即便是说着粗话,他依旧优雅贵气的让人惊艳。   “我···好···不甘。”   就算是赢了宫晟天,我依旧好不甘。因为我,还是输了这一辈子。   临死前,我让你下辈子等我。可你最后拒绝了。   因为你说,我和宫晟天一样,江山为首,最后还是会抛下他。而他公子言那般高傲,怎么允许被别人抛下?   就像是在监狱里,即便是被人抛下,你依旧昂首挺胸,圣洁的像是一朵白莲。   没错,我是雄鹰,我志在天幕。可我这一辈子,一个人飞太累了。下一辈子,我想有个人陪我。哪怕是怨我恨我害我,我也希望那个人是你。   你让我喝下孟婆汤,你让我走过奈何桥,你让我不要在三生石上刻下你的名字。   你怕下辈子的我,依旧志不得满,依旧无法完成心愿。   可是没关系。   我已经想好了。   就算下辈子我依旧志在天下,那我也要和你纠缠在一起。   你这一辈子,我这一辈子,纠缠到一半,我就不能不放手。   那么下一辈子,你下一辈子,我下一辈子,就那么纠纠缠缠,没完没了吧。   如果我再输了呢?   没关系,总有一世我会赢的。   我是雄鹰,我的心里本应该只有天空。   可你却像一片云出现在我的面前。   从此以后,雄鹰爱上了云,雄鹰的追逐不再寂寞,雄鹰的天空也不再孤单。雄鹰会一直追逐云,直到老去死亡,否则雄鹰不会放手。   雄鹰的爱情尽管荒谬的可笑,但是雄鹰觉得···   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我也想过,如果我一直恨你会是什么结果。可是我不知道,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你。   公子言,三生石上刻下你我。   这辈子,我不能陪你。   下辈子,请爱我。   ------题外话------   赫连睿番外结束。   想看他的下辈子?   群福利见!(*^__^*)嘻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公子,就是这么拉风!   杨柳依依江水平,闻郎岸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还有情。   齐燕皇城锦水城,城中遍布着清澈的小溪,有的宽的不过两三米,窄的不过一个脚步的距离。这些溪流如锦带一般蜿蜒坏绕在城内,将这遍布着桃柳杨春的皇城点缀的愈发温暖多姿,娇娥动人,如二八新婚的少妇一般,既有着年轻女子的清纯,还有初为少妇的妩媚。   受环境的影响,锦水城内的男女们也偏阴柔娇软之态。女子们娇羞俏丽,柔柔如三月杨柳,回眸间尽是处处风情;男子们英俊倜傥,白面书生,无论老少无不都着宽袖窄腰长袍,走起来衣衫飘飘,颇有几分仙人姿态。而其中翘楚,就是皇太子皇甫俊昊,还有以封家刘家嫡子为首的贵族子弟;女子方则以玉鸾公主皇甫初星为代表。而这皇太子皇甫俊昊和玉鸾公主皇甫初星,均由后宫刘贵妃所生。   说起这齐燕后宫和皇室子弟,齐燕在六国中可谓是一朵大大奇葩。只因为这齐燕现任皇帝皇甫杰后宫嫔妃无数,迄今为止却只有三个子女,除了已经成年的皇太子和长公主,膝下就只有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公主。这些年虽也有嫔妃怀孕,但不是流产就是早夭,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刘贵妃在后宫一家独大的局面。   至于皇后···齐燕后宫缺失皇后已经有十几年之久,为何说是“缺失”那是因为皇甫杰曾经有过一皇后,不过那已经是一个禁止谈论的话题,甚至可以说是皇帝的逆鳞,因为凡是提及后位一词,向来温吞软性的皇帝就会变得暴怒凶狠,轻则罢官,重则处死,久而久之,无人敢再提后位空缺一事。刘贵妃就算是心存不满,也不敢触碰皇帝逆鳞,只是这些年来随着太子开始参与朝政,刘贵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小喜子,本宫让你给丞相带去的话,你带去了没?”   齐燕后宫飞鸾宫内,一袭艳丽红袍绣金牡丹的刘贵妃身子慵懒地斜卧在贵妃榻上,懒洋洋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然后接过宫女递上来的新茶。   “回娘娘,已经送过去了。丞相说他会为娘娘布置好一切,让娘娘在宫里等候佳音就好。”跪在地上的小喜子恭敬地答道。   “嗯。”刘贵妃懒懒的应了一声,勾魂的媚眼里倏地闪过一丝狠辣。这东方槐离京数年,这一次好不容易回来,说什么也要把握住机会斩草除根解除后患。而东方一族倒下,齐燕就再无任何人是刘家的对手,封家···一条狗而已,不足为惧。到时候再提立后一事,还不是他们刘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了,太子呢?”想起她那个宝贝儿子,刘贵妃眼底闪过一丝暖意“怎么今儿个还没过来?”   “回娘娘的话,太子殿下一下朝就去了御书房,想必是帮助皇上处理朝政去了。”身侧宫女春香欠了欠身子回道。   “是吗。”刘贵妃听到这话勾唇笑了笑“可在忙也要顾及身体,你一会儿做点儿太子爱吃的小菜给他送去。”   “是。”   “太子公事繁忙,那公主呢?”提起这个亲闺女,刘贵妃的眼神有些无奈“星儿又去哪里疯了?”   “回娘娘的话,刚才小的回宫的时候正好看见公主骑马出宫去了。”   “什么?这丫头又出宫去了!”刘贵妃从榻上坐起,随后又扶额卧下“这丫头整日疯疯癫癫,以后怎么能嫁的出去?”   “瞧娘娘说的话。”宫女春香抿唇笑了笑,然后低声道“小公主才貌双全,知书达理,京城里的男儿郎们哪一个不对小公主心存仰慕,不过是性子活泼了点儿。要说嫁人···咱家小公主自小备受皇上疼爱,只怕到时候娘娘您想让她嫁人,皇上还舍不得呢!”   “就你会说话!”刘贵妃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但是眼底却满满的都是骄傲。她这辈子做的最自豪的两件事,一个是扳倒了那个人,另一个,就是生了这么一对好儿女。等她彻底弄垮了东方家,她到要看看,谁还敢阻拦她登上那后宫之位!不过···   “说是这么说,但星儿毕竟大了,到了该嫁人的年龄,我这做母亲的,不得不多加考虑。”   “娘娘既然这么说···”春香眼珠一转,计从心来“过两天就是皇上寿辰,到时候不如您劝劝皇上,让那些大臣们把未婚配的公子们都领进宫来,娘娘趁机看看人选如何,也好心里有个数。”   “嗯。”刘贵妃点了点头,心底甚是满意“还是你有主意。一会儿等星儿疯完回来了,你提点她几句,皇帝寿辰,她这个做公主再乱跑难免落人口舌。”   “是。”   这边,刘贵妃为了皇甫初星的婚事在后宫里走动折腾,那边,东方槐带着三个孙子在经过一个星期的风吹雨打,披星戴月后,终于在皇帝寿辰之前回到了皇城。   “启禀皇上,臣不辱使命,成功击退秦兵,护我齐燕山河。”金銮大殿上,东方槐单膝跪地,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直让人心生澎湃之感,可是却让刘丞相蹙起了双眉。   “不辱使命?东方元帅,你怎么好意思说出不辱使命这四个字的?”不等上方皇帝开口,年近半百,面色稍显阴柔之感的刘丞相就站了出来“东方元帅,你可知你的贸然举动给我齐燕带了多大的灾难?”   东方槐略显迷茫,而跪在他身后的东方青幕眼底却一片清明。   “启禀皇上,微臣刚刚得到密保。说大秦边界边城城主遭人刺杀,大秦认为此乃东方元帅为了胜仗而取得不义之举,故对我国严加指责,大有出兵讨伐之意!”   “什么?哎呀呀,那可如何是好!”   “对啊对啊!东方元帅怎么如此莽撞,害我齐燕陷入如此境地!”   “就是就是!暗杀人家城主,实在是非君子所为!”   “······”   不等东方槐开口解释,朝堂上的群臣就开始叽叽歪歪,口中所说的无非是对东方槐的指着,以及对即将到来的秦兵讨伐而战战兢兢,竟无一人想到若不是惊羽军带军杀敌,如今齐燕早就被那大秦化为自己领土!   “皇上!”吏部尚书封文达站了出来“皇上,东方元帅贸然行事,为我齐燕带来如此之灾,若不严惩,难平民愤啊!”   “民愤?”就在封文达假惺惺的悲痛难耐时,一声冷哼突然从身后响起“要是抵御外敌都能引起民愤,那这些老百姓可真是有眼无珠!”   “你!”封文达见说话的是一向持中立态度的御史大夫莫华,眼底闪过一冷光,刚要对他破口大骂,就见他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东方元帅抵御秦兵入我齐燕,行的乃是保家卫国之举!若不是再者说,边城城主之死并未调查清楚,我们不得不怀疑大秦有意借此挑拨皇上您与东方元帅之间的关系。毕竟东方元帅率领惊羽军首位边境十几年之久,让那大秦虎狼之心难以施展,他们早已心存怨恨,以此事为借口也说得过去。”   “可是···”封文达还想说什么,可是上方的皇帝突然开了口。   “好了。”皇甫杰看着下方吵吵闹闹的群臣,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虽然边城城主之死没有证据指明是东方槐所为,但毕竟大秦因此事对我齐燕心存不满。这样吧,东方一家虽然护我齐燕边界,抵御外敌,但同时也给我齐燕带来讨伐之灾,故不赏不罚,退下吧。”   “老臣···谢过皇上!”   带着满心的荒凉,东方槐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上方面色威严的皇上,又看着身旁对他面带不耐之色的群臣,东方槐闭了闭眼睛,心底对齐燕朝廷最后一点儿念想,也被这可笑的帝王群臣给毁灭了。   五日后,齐燕皇帝五十大寿隆重举行。   从三天前,锦水城里就不断涌入各国前来庆贺的使臣,皇太子皇甫俊昊出城迎接,做足了派头,惹得各国群臣赞口不绝,让后宫的刘贵妃喜不自胜。同时,也卯足了劲儿要趁着这次宴会给那些使臣们留下一个端庄贤惠的名声,以此为她荣登后位打下基础。   皇帝寿宴,东方一家自然也在应邀之列。当东方槐领着自己三个孙子出现在宴会上时,自然是引来无数人的侧目,但仅仅是侧目而已,毕竟东方一家活不长久,被刘家和封家同时盯住,就算那东方槐是三朝元老,也挡不住权贵之谋!   “祖父,晚晚传过来话,说今天寿宴不管发生什么,您就别插进去,看见她也装不认识。寿宴完,就回府,别的都别想别说。”   “你是说···”东方槐看着身边的大孙子,面带讶异“晚晚今晚会出现?”   东方青幕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她是以什么身份而已,只是不管是什么身份,您就当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从来不认识她就好。”   “这···好吧。”东方槐点了点头,心里尽管疑惑担忧,但还是把那口气给沉住了。   很快,皇上携贵妃太子前来,寿宴开始,各国使臣依次送上寿礼。就在寿宴即将进入**时,一道身影突然划破喧哗的御花园——   “第一公子到——!”   脚踩明月,身披星光。   手持银扇,眼掌乾坤。   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   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行走间可见莲花初开,荷叶阵阵。一根白色的发带随意地竖起一缕长发,其余如泼墨一般披散在身后。带着一左一右两名侍卫,身后跟着十名侍卫军,虽有风尘仆仆之态,却难掩清俊高华之姿。傲然而立于灯火丛中,众人只觉凌霜冰雪之气扑面而来,将那满座的英俊儿郎,碾得粉碎!   “公子言见过齐燕皇帝。”微微颔首,如墨长发顺势而下。眼帘微抬,流光璀璨,倒映着星光灯火,如收天际银河。东方槐还没从自家孙女一夜之间就变成第一公子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时,一直稳于泰山的齐燕皇帝却突然将手中的酒盏捏碎——   “雨儿——!”   ------题外话------   卡文卡到晚上,突然间灵光一闪,思绪就来了!哈哈哈哈!齐燕国的小婊砸们!这次看公子虐不死你们!   吼吼,对了,七夕节快乐哦!   ☆、第二百一十八章 撮合公子言和皇甫初星!   雨儿?   一滴水掀起千层浪。   原本因为公子言的出现而稍显窒息的宴会顷刻间朝着压抑的方向发展,那碎裂的酒杯更是让所有人胸口一闷!而坐在皇甫杰身侧的刘贵妃更是瞬间苍白了脸颊!   “皇上!”刘贵妃看着台下傲然而立,霜华清贵的男子,盈盈一笑看向身侧的皇甫杰“皇上开心也不能贪杯,瞧您都把人家给吓坏了。”说完,意有所指的瞄了眼下方静默不语的公子言。   刘贵妃这话虽说有融合气氛的意图,但也含着打趣撒娇的味道。可她采取的方式却让在座的大臣使者们平白无故的出了一身冷汗。皇太子皇甫俊昊更是唰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神色慌张的看向公子言:“娘娘只是说笑,并无贬低公子的意思。请公子恕罪。”说完,抱拳垂眸,颇为谦卑,看的刘贵妃顿时心底一阵恼火。   就算那第一公子神通广大,但也不过是一介白衣!她的昊儿可是正宗皇储,未来齐燕的皇帝,怎么能如此低下得求一个白衣的原谅?可是她虽恼火,也知道这种场合不容她放肆,只好暂时压下怒火,端起桌上的茶盏掩饰尴尬。   公子言摇头轻笑:“皇甫太子言重了。要说道歉,也应是在下道歉,不请自来,还望皇上和太子殿下海涵。”说完,微微垂眸,端的是彬彬有礼,温润如玉。   “不不不···公子能来是我齐燕之幸。父皇!”皇甫俊昊激动地朝皇甫杰看去,见他还在怔怔的看着下方,疑惑的刚要再次出声,就见皇甫杰突然站起身“太子说的没错,公子能来是我齐燕之幸。来人啊,快给公子设座。”   “是!”   第一公子突然前来,众人有惊有喜,但更多的则是疑惑。而皇甫俊昊却像是猜到了什么,英俊的面容上满是笑意,不时地举杯遥敬公子言,言语间满是感激。皇甫杰也不时地询问上几句,不痛不痒,试在打探又似在观察,不过都被公子言不痛不痒的给顶了回去。总的来说,公子言周旋的寿宴众宾客中,可谓是如鱼得水,颇为自在。而坐在公子言斜对面的东方祖孙四人,表面的镇定下是一颗波涛汹涌的内心。   “二哥,我觉得我的世界受到了刺激。”东方小帅看着那个冷漠淡然,翩翩如玉的第一公子,整个人感觉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而二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尽管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是第一公子这四个大字还是超出了他所承受的能力范围,以至于面对小帅的惊悚,他只能赠送“呵呵”二字。   “幕儿啊···”那边二公子和小帅已经阵亡,这边拿着酒杯的东方元帅也颇有摇摇欲坠之势“我没看错吧。”那个如玉公子,真的是他那个比流氓还要纨绔的外孙女?   东方大将军尽管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还是点了点头:“祖父,请您淡定。”   淡定?   这让他怎么淡定!   名满天下的第一公子是女的不说,而且还是他的外孙女!   而最最重要的是,他这个外孙女撩得一手好妹,勾的一手好汉,和传说中那个专情淡漠的第一公子根本就是两个人好吗!   东方元帅内心在咆哮,可是面上还是保持了镇定。但等长公主皇甫初星出来献舞,一双眼睛总是若有似无的朝自家外孙女的身上扫去时,兵马大元帅终于无法淡定了。   “晚晚要是敢把这小妮子领回家,老夫就打断她的腿!”   东方三兄弟:“······”   不过好在公子言对这个主动求勾搭的长公主并不感冒,整个舞蹈过程除了偶尔抬抬眸,其余时间一直都是微垂着眼睑,偶尔端起桌上的酒杯微泯一下。她这般洁身自好的行为落在旁人眼底,化为“哎呀呀,第一公子果然如传说中专情”、“哎呀呀,第一公子真是不为美色所诱惑”之类的夸赞自语;而落到刘贵妃这个刚刚丢了面儿的母亲眼底,就成了“不知好歹”、“蔑视皇族”等大逆不道之辈。于是,皇甫初星这边舞步刚停,那边刘贵妃的冲击枪就开炮了。   “公子莫非对公主有何意见不成?还是说公主的舞步不美,让公子不屑一顾?”   娇媚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咄咄逼人的语气,在场的使者们纷纷眉头微蹙,表达了自己对这个“无理取闹”的妃子的不满,弄得齐燕在场的群臣们,脸色也颇有些尴尬。一时间在心底也开始嘀咕起来。   这个刘贵妃以前作威作福就算了,怎么在各国使臣面前还这么放肆?而且挑刺的人还是这个名满天下的第一公子!   群臣恼怒,不敢指责贵妃娘娘,只好将埋怨的眼神看向贵妃的父亲丞相大人,希望他开口调和调和。可是那刘贵妃说话太不长脑子,就算刘丞相平时如何巧舌如簧,此时碰到这样自以为是的闺女,也没辙了。   “宴会欣赏,讲究一个心甘情愿!就算是公主跳的,难不成人家不想看,你这娘娘还逼着人家公子看不成?”心直口快,性格爽朗的西元使者第一个忍不住朝刘贵妃开口,一张嘴就是毫不留情,羞得刘贵妃还没来得及解释时,其余使臣就开口了。   “宴会讲究宾至如归,娘娘这般咄咄逼人,齐燕的待客之道到颇让人深思了。”这是中山使者。   “公主舞步虽美,但也算不上世间绝顶。公子见多识广,这点舞技不放在眼底,也说得过去,倒是娘娘,虽然身为公主生母,爱女之心可以谅解,只是这般逼迫之意,倒显得自大了。”这是赤焰使者。   “妃就是妃,上不得台面!”这是大秦使者。   至于傲雪国使者:“齐燕皇上,公子在我傲雪虽无官衔之名,却行我傲雪丞相之责,贵妃娘娘对公子如此不满,实乃对我傲雪之辱,待本官归国之后,定要禀明圣上,为公子做主!”   “噗——!”   在无人关注的地方,东方小帅默默的喷了,然后对着自家还在淡然喝酒的小妹默默点了个赞!   不发一言就把那自以为是的老妖婆贬得一无是处,小妹果真不是一般人啊!   抱着这种心态,东方祖孙四人放下心开始喝酒吃菜,顺便把自己的紧张模式调整为看戏模式。心底那个爽,简直无以言表。   可有人爽,就有人慌。   刘贵妃完全不明白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话,怎么突然间就成了六国公敌。惨白着脸见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臣子们纷纷对她投来不善的眼神,自家儿子更是慌忙的赔礼解释,刘贵妃咬着唇瓣看向身侧的皇甫杰,结果落入眼中的却是皇帝冷冰的侧颜!   “咳咳。”见一场寿宴马上就要变成五国围攻起眼的导火索,一直充当看客的公子言终于清了清嗓子开口了,因为她怕再拖下去,五国就忍不住拖来大炮轰了这个老女人了,那样子,她的报复计划就不能实施了。   “如赤焰使者所说,贵妃娘娘爱女之心谁能理解,但此宴会乃是齐燕皇帝的寿宴,公主刚才跳的舞动更是献给皇上的寿礼。所以说,这个舞动只要皇上觉得心满意足,就足够了。”说完,就悠悠然的看向了皇甫杰“齐燕皇帝,觉得在下说的可对?”   再一次对上那双潋滟凤眸,皇甫杰心中又是一晃,尽管已经知道眼前之人不是他心中念念之人,可他还是忍不住为那一双凤眸停留。   像,实在是太像了!   像极了雨儿冷傲的模样,可是雨儿的眼睛冷而坚韧,而这个公子言却是冷而霸道,凉而沧桑。   “公子所言极是。”皇甫杰定了定心,看着下方惴惴不安的群臣,而略带不满的使者们,便扭头看向刘贵妃“公子其实尔等妇人可以质疑的?还不快给公子道歉?”   什么?道歉!   刘贵妃脸上表情明显一惊,眼神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排斥感让五国使臣再一次微蹙起眉头,但没再开口指责,只是在心底对齐燕国君愈发的鄙夷蔑视起来,毕竟不管怎么说,这是齐燕家事。   顶着重大的压力,刘贵妃不情不愿的给公子言配了个礼,只是随后一句“堂堂第一公子怎能和我这一小小妇人计较”,再一次让齐燕群臣们老脸一红。而公子言迷之回应的淡然一笑,却让他们纷纷升起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眼看寿宴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皇甫杰生怕身边的愚妇再惹什么乱子,于是过了没多久就宣布晚宴结束,匆匆离席了。刘贵妃见状自然是不敢多留,跟着老皇帝回后宫了,临走的时候自然没忘记拉着皇甫初星,生怕她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见惹事得走了,齐燕群臣通通松了口气,然后准备跟着太子殿下的步伐去讨好那个第一公子。毕竟干得了傲雪,又能在西元横行霸道的人真没几个,他们齐燕本身国力就弱,要是真的因为一个妇人给自己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那真的是自己作死了!可是他们计划得很完美,但是公子言压根没给他们机会。宴会刚一结束,她就被各国使臣给团团围住,各种问好请安相邀畅谈什么的,搞得她一方面崩溃不已,另一方面也哭笑不得。特别是连大秦使者也来凑热闹时,那就更有意思了。   “公子,我国六皇子时常念叨您这个师傅,不知公子何时有空去我大秦一坐?”   “公子,西元等候您再次光临。”   “公子,下个月就是我们赤焰国火把节,不知公子可感兴趣?”   “公子······”   “咳咳。”看着面前一个个笑的像花儿一样的使臣,公子言风度翩翩的一一回复给他们答案,让他们在感到遗憾的同时还不至于留下什么怨言。至于傲雪国使臣,公子言留下一句自行回去,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咳咳,公子。”见碍事的人都走了,皇甫俊昊清了清嗓子然后走到公子言面前,神情略带窘迫的看着她“公子,我母妃她···”   “都已过去,太子就不要再计较了。”公子言浅浅一笑,端的是如沐春风,那冷漠的眼眸下不经意划过的温柔,更像是天际划过的流星一般璀璨闪耀。看的齐燕群臣们纷纷面露惊艳之色,而距离最近的皇甫俊昊更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耳朵。   “殿下,今日舟马劳顿,在下想先回客栈休息,至于你我之约,可否等到明日?”公子言见皇甫俊昊痴痴地盯着她看,眉宇微蹙,但语气和婉,让人只觉温柔中夹杂着一抹疏离,这种恰到好处的提醒,不但没有落了众人的面子,反而更让众人对这第一公子心存好感。毕竟今日他们的贵妃娘娘这般刁难人家,人家还能彬彬有礼的同我们对话,真不愧是第一公子啊!至于皇甫俊昊,更是心存感激,一路红着耳朵将公子言送出宫。若不是皇甫杰派人来叫他,估计这孩子能直接送公子有到客栈门口。   “太幻灭了!”遥远的看着这一切的东方小帅再一次忍不住摇头叹息。直到如今,他也无法把那个彬彬有礼的第一公子和自家小妹联系在一起。而相比较他,二公子想的就更多了一些。既然小妹是第一公子公子言,那么军营里出现的两个男人,又会是谁?特别是那个绿眼睛,有着明显傲雪国国人特征的男子···   东方二公子摇了摇头,不行,他不能再想下去了,因为越想越恐怖!   受了巨大打击的东方祖孙,一路无语的回到了东方府宅,在书房里商谈了近两个时辰才各自散去。至于商谈了什么,府内众人都无从所知,只知道从书房出来后,三个少爷的神色全都变了。   而与此同时,皇宫里,皇甫杰在御书房里仔细询问着皇甫俊昊有关于公子言各种事宜,飞鸾宫内,刘贵妃在发了一通邪火之后也成功被自己女儿策反,打起了做第一公子岳母的注意。   “母妃,你想啊!”皇甫初星乖巧的坐在刘贵妃身前,叽叽喳喳的对她说道“如果我嫁给了公子言,那么公子就是我们齐燕的了!到时候别说母妃你的后位,就是皇兄的以后的皇位,也坐得更稳了!”   “说是这么说···”被女儿一番话说得开始动摇的刘贵妃仍有所顾忌“可是我听说他已经有了一个未婚妻,而且甚是恩爱。”   “哼!”说到未婚妻,皇甫初星就想起她在西元老王爷寿宴上受到的屈辱,当时虽然对那个公子言充满了怨恨,发誓不再喜欢他,可是今天他一出场,一颗心还是忍不住为他跳动。而他在母妃对他那般刁难下还保持风度翩翩的样子,更是惹得她芳心大乱,产生了非君不嫁的念头。   “母妃···”下定决心的皇甫初星拉住刘贵妃的衣袖摇了摇“那贱人不过是赢在和公子青梅竹马,要是公子先遇到的我,公子肯定是我的!难道母妃对孩儿我没有信心么?”   “怎么会?”刘贵妃爱怜的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小脸蛋“本宫的星儿是世间最美的女子,那个公子言怎么会不为之所动?”   “真哒?母妃真的这么认为!”皇甫初星兴奋地看着她。   “那是当然。”刘贵妃骄傲的哼了一声,然后开口道“乡村野妇怎么能和皇室公主相比。既然你铁定心要嫁给他,那么母妃也不拦着。毕竟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有了公子言的辅佐,你哥哥的位置会做的更稳。”   “对啊对啊!可是···”皇甫初星兴奋的小脸顿时枯萎下去“可是公子对我印象不是很好。”她现在后悔死在西元的时候那么莽撞了。   “男人总喜欢听话的女人,你只要收敛一下性子,拿下他,还不是易如反掌?”说完,媚眼一勾,对着皇甫初星勾了勾手指,开始对她传授经验。而御书房里的皇甫杰,在听完皇甫俊昊对公子言的一番介绍后,也起了拉人的注意。   “朕看着···星儿那丫头似乎格外中意公子言?”   皇甫俊昊摸了摸鼻子:“是。”   “嗯,既然如此,你这个做哥哥的,就多帮帮她。”就在皇甫俊昊做好挨骂的准备时,皇甫杰突然这般说道。那带着命令的口吻,让皇甫俊昊微微一愣后,就明白了自家父皇的用意。于是领完旨就回了东宫,本以为这一日就要这么过去时,刘丞相,他的外公突然送来一封密信。上面的内容言简意赅,但却及其好懂。   一句话:撮合公子言和皇甫初星!   ------题外话------   偶:怎么办,有人要给你们抢老公了!   天天:别拦着我,我要带军南下,灭了那群小婊砸!   澈澈:公主,三思而后行!   祁玥:呵呵,一群不知好歹的小婊砸,本楼主的小言儿也是你们能觊觎的?   东方三兄弟:呵呵,我们就是看戏,但是东方家拒绝此人进门。   至于东方元帅——   “老子的刀呢?刀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玉鸾见过公子!   东宫书房里。   皇甫俊昊看着摆在面前的纯黑色铠甲,眼底迸射出喜悦的光泽:“公子,这就是您给齐燕设计的铠甲?”   正在饮茶的公子言听见皇甫俊昊的提问,便放下手中的茶杯,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在下根据太子当初提出的要求,自行设计的铠甲。太子殿下验货之后如果表示满意,那么傲雪那边就可以发货了。”   “发货?”皇甫俊昊面露疑问“难道公子没有都带来么?”   “殿下···”听皇甫俊昊这么问,公子言不由得摇头浅笑“殿下当初的订单是三千件,在下出门只带几个护卫,怎么能护送的了这三千铠甲,而且殿下还没有验货,如果在下把铠甲都拉来,殿下如果不满意,那么本公子还要在拉回去。”   “不不不···本太子很满意,很满意。”皇甫俊昊听公子言这么一说,连忙挥手否定,生怕自己回答慢了,惹得公子言不高兴。   “太子殿下只是看看而已,不如找几个士兵穿上试试,有什么问题现在指出来,我好飞鸽回去,让他们改进。”   皇甫俊昊听到这话两眼一亮:“好!我这就安排士兵。”   东宫作为太子的宫殿,自然也设有训练场这种地方,只是齐燕重文抑武已久,再加上太子殿下又不是一个喜爱舞剑耍刀之徒,所以那训练场一直荒废着。如今突然被征用,让东宫的下人们好生收拾,可尽管如此,当公子言迈入训练场地,看到训练场周边丛生的杂草时,眼底还是适时地闪过一丝惊讶。   “最近父皇开始让我参与朝政,所以鲜少有时间再来这训练场地。”皇甫俊昊在一旁略微尴尬的解释着。见公子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没什么异色,这才磨磨蹭蹭的的在心底吐了口气。   检测的分为三个模块,第一模块是穿戴适应程度测试,让二十名齐燕士兵穿戴铠甲,以确定其舒适度。第二模块是防御力测试,主要通过和普通铠甲对比检验其功效。第三模块则也是和普通铠甲相比较,只是是让士兵们分为两队,一对穿着新式铠甲,一对穿着传统铠甲,然后通过两对对打的方式来寻找铠甲的其他的问题。   在兵部尚书和刘丞相的监视下,三个模块的测试依次展开。公子言作为陪同者同皇甫俊昊站在一起,不时地根据铠甲测试出来的效果进行交流,两人相处的还算是融洽。   “哈哈,公子真是天纵之才,竟然会设计出如此令人赞叹的铠甲,着实让老夫大开眼界。”三轮测试后,公子言设计的新式铠甲可以称得上是完美无瑕,让兵部尚书和刘丞相心底对这个第一公子愈发的刮目相看。   “刘丞相客气了。”公子言垂眸一笑,然后看向面前的三人“如果铠甲没有问题,那么在下就让人发货,估计十天后就会抵达齐燕边界,到时候还望太子殿下派人前去接应。”   “这是自然!”皇甫俊昊得到了这独属于齐燕的新式铠甲,心底喜不自胜,看向公子言的眼神也愈发的崇拜尊敬起来。   “哥——!”   就在四人相谈甚欢时,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从训练场地的入口处传来。众人回身看去,只见一粉衣少女,俊俏如蝴蝶一般跑来,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让人看了都忍不住阳光起来。   “微臣见过玉鸾公主。”待少女跑近,刘丞相和兵部尚书连忙弯腰行礼。   “两位大臣免礼。”皇甫初星对着两个大臣抬了抬胳膊,然后羞答答的转过身,看向某个长身玉立的公子“玉鸾见过公子。”说着,对着她盈盈一拜,行了个礼。   公子言见状眉宇微挑,道:“在下不过一介布衣,公主殿下不必行此大礼。”   皇甫初星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羞不恼,只是按照母妃提前教她的开口回道:“公子虽是布衣,却名满天下。区区一礼,公子受得。”   嗯?   这刁蛮公主改性了?   公子言面上无澜,但心地已然起疑。倒是一旁的皇甫俊昊和刘丞相有所了悟,知道这是刘贵妃叮嘱之后的结果。   “星儿,你不在自己宫中玩儿,跑来这里干什么?”皇甫俊昊故作严肃地问道。   皇甫初星依旧低眉顺眼,甚是乖巧:“妹妹听说哥哥在这里测试公子设计的新式铠甲,于是过来的凑凑热闹。不知打扰了哥哥办公,还望哥哥、两位大臣和公子不要计较。”   “公主殿下言重了,实不相瞒,这测试已经结束,所以公主殿下算不上打扰。”刘丞相适时地给自家外孙女解围道。   “啊!”皇甫初星装作失望的低下头“小妹还想看看公子设计的铠甲怎么样呢···怎么···怎么这就结束了呢?”最后几句话,已经是女儿家的埋怨嘀咕了。   “公主殿下放心,公子设计的铠甲甚是符合我们齐燕之兵的习惯,得此铠甲,我们齐燕士兵战场存活率,会大幅度提到。”在刘丞相眼神的示意下,兵部尚书开口说道。   “真的吗?”皇甫初星两手一拍,看向公子言的表情满是崇拜了“真不愧是公子。玉鸾代表齐燕士兵,在此谢过公子。”   呵呵。   看着在自己面前作妖的皇甫初星,公子言心底冷笑不止,但面上还是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这还是在别人的地盘,周围都是这小丫头的亲戚,她就算是恶心的要吐,也要等到回客栈再说。   “公主能这般挂念我齐燕士兵,实在是我齐燕之幸。”兵部尚书假惺惺的夸赞完皇甫初星后,转身看向皇甫俊昊“殿下,测试已经完毕,那么微臣就先把这些铠甲归库了。”   “嗯。”皇甫俊昊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公子言“本太子这边已经准备完毕,不知公子那里···”   公子言微微垂眸:“在下刚才说了,只要太子殿下觉得没有问题,本公子就会传消息回去让他们发货。最快七天,最迟十天,剩余的铠甲就会出现在齐燕边界。太子殿下只要选好交接地点和交接人手即可。”   听公子言这么一说,皇甫俊昊几人对视一眼,最后刘丞相上前一步:“太子殿下,微臣会和兵部尚书进行商讨,尽快给您一个答复。”   “刘丞相费心了。”皇甫俊昊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公子言“公子,到时候我们这边决定好,再将结果禀告给你。”   “好。”   “既然这样,那么微臣就先和兵部尚书退下了。”   “嗯。”   刘丞相和兵部尚书一退下,训练场上只剩下公子言和皇甫两兄妹。夏风吹过,公子言夸大的衣袍如蝴蝶般鼓舞,看了看远处的浮云,刚想告辞,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就看了过来。   “不知公子今日可还有别的要事?”皇甫初星眨着眼睛,略带羞涩的看着公子言说道。   这问题···公子言看了看一旁淡笑不语的皇甫俊昊,然后看相羞答答的皇甫初星:“公主可有什么要事?”   “那个···那个···”向来大大咧咧毫无顾忌的玉鸾公主在眼前之人淡漠的眼光下,只觉得身上的气势全都消失不见,甚至连说话的力气的都没有,只能伸手拉了拉一旁哥哥的衣袖,朝他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见自家小妹这情窦初开的模样,又想起昨晚父皇对他的叮嘱,皇甫俊昊眼眸一闪,转眸对公子言优雅的说道:“公子,眼见这时间快到中午,公子若无他事,一起用午饭如何?”   “好啊好啊!我们去聚贤楼吧!哪里做的菜最好吃了!公子你···”皇甫初星纷飞的心情在对上公子言淡漠的眼神后,颇为尴尬的低下头,眼神偷偷的瞥向皇甫俊昊,正好看见他一脸促狭的表情。   “哥!”皇甫初星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嘴巴情不自禁的崛起。皇甫俊昊生怕她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温柔模样再一次变味儿,便连忙解围道“让公子见笑了。不过小妹有一句话说对了,就是这聚贤楼的饭菜,的确是我们齐燕皇城最有名的,不知公子···有没有闲暇?”   太子和公主两人一块相邀,公子言要是再拒绝,未免有些不给面子。于是便点头答应,三个人往聚贤楼去了。   聚贤楼算是皇城公子哥儿们常来之地,三楼的雅间有一间就是专门给皇太子留的。酒楼的掌柜见皇太子和公主同时前来,连忙出来迎接,行完礼之后才看见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的还有一人。   白色宽袖墨竹衣袍,腰悬玉佩,木簪束发,手持银扇。淡漠的眼神拒人千里之外,而略显祥和的气质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一楼大厅的宾客们看着这个宛若水墨画中走出来的男子,眼底刚刚闪过一丝惊艳,就听皇太子用一种略带恭敬的声音道了声:“公子。”   轰——!   这就是名满天下的第一公子?   不同于其它五国,重文抑武的齐燕国对才子文人更为推崇,因此对第一公子也比其他国家来的热切。就当几个稍有些身份的公子哥儿准备上前碰个面时,皇太子已经领着人家上楼了。   “哼!那群人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竟然敢觊觎我们第一公子!”皇甫初星见身后的那些人还在伸着脖子往这边看,一个没忍住,爆了本性,等说完之后才捂着嘴巴略带惊恐地看着公子言。见他正和哥哥说着话,这才长呼了口气。   第一公子前来,聚贤楼的老板自然不敢怠慢,先是到后厨那里好生叮嘱了一番,这才吩咐小二把那些闻声前来堵在门口的文人才子们给赶出去。毕竟公子喜静天下皆知,万一他们吵吵闹闹的惹得公子不高兴,那他们聚贤楼就惹了大祸了。可尽管这样,也挡不住众人对第一公子的好奇心,一时间,聚贤楼里的话题全都是刚才惊鸿一瞥的第一公子。   “哎呀呀,不愧是第一公子,刚才虽然只是一眼,却颇有仙人下凡之姿啊!”   “是啊是啊!第一公子气度果真不是我们这群人可比的。相传,公子不仅博学而且还用情专一,真是我们这些文人才子们的典范啊!”   “是啊是啊···”   一声又一声的夸赞隔着门扉传了进来,正在二楼雅间用饭的东方三兄弟听着走廊里过往宾客的说话声,一个个都忍不住抽搐了嘴角。   “真想知道,他们在见识到第一公子的真面目后,会是什么表情。”东方小帅手里端着酒杯,砸吧着嘴说道。   “我觉得他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东方二公子出于好意感慨了一句“因为那对他们是一个灾难性的打击。”   东方青幕闻言抬了抬眸子,然后继续吃菜,倒是东方小帅听到后奸诈的勾唇一笑:“我要把这话告诉小妹。”   “告诉小妹的前提是要能看见她。”东方青鹤斜眼看过去,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你觉得你能看见她?”   东方小帅刚才还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但心底依旧有些不甘:“这话说得好想你能看到小妹一样!”   东方青鹤收回视线品了口酒,然后一双眼睛看向对面的一直沉默不语的东方青幕。   “大哥···”   “嗯。昨天小妹派小虎给我传了个消息。”东方青幕放下筷子,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们二人“你们看完就毁了它。”   东方青鹤慎重的接过信封,和东方青宇对视一眼后然后看向信上的内容,半响后脸上都有些凝重。   “三千铠甲···大哥之前可知道这件事?”东方青鹤使了个眼神让东方青宇把一旁桌上的蜡烛拿来,然后压低声音询问对面的东方青幕。   东方青幕摇了摇头:“我们一直在边关,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不过···我们思考的重点不在这里。”   “大哥是担心···”东方青鹤再一次低了低声音“那个皇甫俊昊,想趁机培养自己的士兵?”毕竟如今朝中军队,只有惊羽军有点儿名头,其余的士兵,根本不值一提。而他们又是皇甫俊昊的眼中钉,惊羽军更是只听东方一家的口令,保不准他会产生培养自己军队的想法。   “可是三千···数量太少了。”东方小帅将那信封烧完之后接过话来“交给大内御林军还差不多。”毕竟这些人,是直接保护皇宫这些人的。   “可不管如何,这都是他们准备对我们下手的预兆。”东方青幕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想起归朝时那些人的态度,语气更加冰寒“刘家原本想借边城城主之死为理由来治我们的罪,不过被御史大人莫华给阻拦了,但他们绝不会死心,毕竟外公好不容易回京,一旦他在前往边关,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   “嗯,总之这一段时间我们不可松懈。就算不能帮小妹的忙,也不能拖她的后腿。另外···”东方青幕看向对面的二弟“你去打探一下莫华,看看他有没有可能···为我们所用!”   “好。”   二楼雅间,东方三兄弟为自家小妹操碎了心。而三楼雅间里,不请自来的刘家大少爷刘默领着刘家小姐刘水怜,还有封家大少爷封俊华和妹妹封玲儿,着实让皇甫兄妹阴沉了脸。   “没想到刘公子对围棋还有这般研究,的确让在下大开眼界。”   “不敢当不敢当。”面对公子言的夸赞,刘默尽管心底乐开了花,但是表面上还是摆出一副谦逊的样子“世人皆知,公子才是围棋第一高手,刘默刚才所言,不过是这些年对围棋兴趣所得,大开眼界一词,着实是公子抬举在下了。”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刘公子不必过谦。”公子言摇着手中的银扇,翩翩有礼道。   “呵呵。实不相瞒,其实我这些看法,不少还是出于妹妹对我的点拨。”刘默见如今气氛正好,便水到渠成的把话题转移到自家妹妹身上“公子,其实我这妹妹看似文文弱弱,其实对围棋也颇有研究。”   “哥哥···”见自家哥哥这般调侃自己,刘水怜巴掌大的小脸上划过一抹娇羞,见公子言略带讶异的看来,连忙垂眸“水怜不过闲来无事才落上几子,远没有哥哥说的那般厉害。”   “围棋作为修身养性之物,宜男宜女,只是这世间少有女子下棋,才被视为男子专有之物。如果刘小姐真心喜爱,不如继续保持下去,闲来落子也是一番心境修养,不求技艺高超,图个心静也是值得。”   刘水怜见公子言竟然对着她说这么多的话,心底又喜又羞,但在众人瞩目之下还是颇为端庄的点了点头,只是在别人看不到的眼底,泛起丝丝倾慕和幸福。   “公子公子!”就在刘家兄妹心底窃喜不已时,封家的小姑娘封玲儿突然嘟着嘴插过话来“公子公子,我哥哥很喜欢画画,最近老是在研究公子你曾经在中山画的那幅泼墨图,不过他画了好几次都好丑。”   “玲儿!”见自家妹妹这么不给他面子,封俊华脸上划过一丝羞怒还有窘迫,见公子言转眸看来,连忙低下头“俊华技艺不高,不能和公子相比,只是那泼墨画法着实欢喜,所以才私下学习,还望公子见谅。”   “你认可我的泼墨画法,本公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封公子实在是过谦了。”公子言彬彬有礼的回道。   坐在一旁的封玲儿也连忙点头:“就是就是!哥哥你不要太自卑,公子不会怪罪你的!”   “玲儿!”封俊华再一次恼怒地看了眼自家妹妹,然后略带歉意的看向公子言“请不公子不要怪罪,我妹妹被家人宠坏了,所以才会这般无礼。”   公子言看了眼低着头默默吐着舌头的少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会,封姑娘很可爱。”   可爱?!   听到这个词,尽管中人知道公子言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夸耀,但心底还是各自翻腾起心思。毕竟公子言鲜少对女子进行评价,所以说这个词汇让他们不能不绷紧心弦!因为他们这次前来,心底自然是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   “公子您过于夸奖她了。”封俊华强忍住心底的欣喜,扭头看着自家低着头羞红了脸颊的妹妹,眼底闪过一丝温柔“她就是没大没小惯了。”   “哥哥!”   封玲儿不满的看了眼拆台的封俊华,刚想出口反驳,就见公子言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于是连忙低下头不再出声。直到众人把话题移到别处,这才慢慢抬起已经熟透的脸颊。   “妹妹,恭喜了。”刘水怜见无人看向这边,便倒了杯茶水推到封玲儿面前。   “刘姐姐你说什么?”封玲儿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没···没什么。”刘水怜浅浅一笑,不在和她言语,只是一双眼睛却偷偷看向皇甫初星,果真在那高傲公主的眼底,看到了一抹她所熟悉的阴霾!   ------题外话------   偶:一个刁蛮小辣椒,一个温柔贤淑玉美人,还有一个可爱单纯小妹,公子,你喜欢哪一个?   公子:我喜欢男的。   天天:她的意思是她喜欢我。   偶:臭不要脸。   天天:哼!官配!   T   ☆、第二百二十章 公子是我的!   公子言此番出行并不是打着傲雪的旗号,因此下榻的地方并没有选择皇甫俊昊极力推荐的官驿,而是像老样子选择了自家的尽君欢。因此,住在尽君欢的顾客就会发现,每日客栈门口都会挤满了闻讯而来的才子文人,求的不过是见传说中的第一公子一面。   “嘻嘻,公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堵在门口就为了见你一面。”刚从外面回来的小虎,一边抹了把头上的汗,一边对着正在下棋的公子言的说道。   “公子。”小狼抱着一大堆请帖进来“公子,那些人又送来一大堆请帖。只是这次的规格比上次要高一些,都是朝中一二匹大臣,还有个别王孙贵族。”   “真的!”小虎惊讶的瞪大眼睛,然后一个蹦跳跑到小狼面前“我看看我看看!”   “你小心点儿!别撕坏了!”小狼见他毛手毛脚的,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哇!公子!这是那个刘丞相的请帖。”   “啪——!”   棋子落盘,玉石相触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微垂的眼眸慢慢抬起,丝丝冷光如涟漪一般荡漾到眼角边。   “咳咳。属下这就把这些退回去。”小狼清了清嗓子,果断离开这是非之地。小虎也想跟着离开,却被公子言出声叫住。   “消息可传给大公子了?”   “回禀公子。”小虎立正站好“已经按照您的原话原模原样的传递给了大将军。”   “嗯。”公子言细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杯“可被什么人发现?”   “回公子,东方府宅周围虽然是布满了探子,但是属下是谁!”小虎得意地拍了拍胸膛“以那群人的本事,根本连属下的影子也看不见。”   公子言没有回话,只是手里拿着一颗白亮剔透的棋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棋盘,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行棋。   “公子。”小虎见状,摸了摸后脑勺凑了过去“公子,我怎么觉得你一点儿也不高兴啊。难道这么多人追捧你你不喜欢啊。”   “别的国家追捧我,我可能会有三分欣喜。但是齐燕···”公子言想起这两天老是在自己面前晃悠的刘家公子和封家公子,还有门口围堵的那些文人才子们,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追捧的不是我公子言,而是那个第一公子。”   小虎眨了眨眼,有区别么?   “一个欣赏的是人,一个追捧的是名声。”这些官员贵族们投来请帖意思显而易见,她公子言要做就做雪中送炭的人物,绝不做那些人锦上添花之徒!更何况···   “等我脱下这层冷漠如仙的外皮,还不知道这些人是否还这么坚持。”   小虎神情一怔,对哦,等公子报了仇,那么公子的身份到时候自然也就公布天下,等这些人知道了公子不仅是女的,还是一个十分猥琐无耻的女的,那后果简直是······   “什么叫做十分猥琐无耻的女的?”公子言手中的棋子啪的落下,然后一双眼睛狠厉冷酷的看来。   糟了!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小虎捂着嘴巴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小狼再一次推门进来。   “公子,皇甫俊昊邀请您去郊外打猎。”   阳光明媚,朵朵白云漂浮在蔚蓝色的天空上,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留下一片片阴影。奔腾的河流蜿蜒如长蛇,在阳光下反射出粼粼的光芒。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的分布在草地四周,偶有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香。   “看!公子的马车!”   草地上,早已候着三男三女,还有一些个隐藏在暗处的护卫。遥远的看见一辆马车驶来,封玲儿立刻激动地大叫起来,一颗心更是砰砰的跳个不停。而等那马车停下,车中之人走下来时,封玲儿简直忘记了如何呼吸。   白色银丝暗纹窄袖长袍,腰束同色腰带,一颗鹌鹑蛋大小的宝蓝色明珠镶嵌在腰带中间,在阳光的反射下释放出冰蓝色的光芒。手持银扇,脚蹬白色长靴,如墨长发用银冠高高束起,将那一双冷冽冰寒的凤眸勾勒的愈发狭长。   如果说,以前宽袖披发的公子言是翩翩公子,那么此时的她像极了干脆利落的江湖侠客。见皇甫俊昊走来,公子言微微胲首。   “太子。”   “公子今天这身装扮真是让人眼前一亮。”皇甫俊昊看着拿着银扇,尽管一身冷落潇洒之气,也难掩骨子里释放出的优雅尊贵风流,眼底的赞叹不由得又浓重了几分。   “普通装扮而已。太子过赞了。”公子言勾唇浅笑,看着皇甫俊昊还有其身后几人的宽袖长袍,再想想他们来信说郊外打猎之乐,眼底滑过一丝讽刺。   “太子说的打猎去处,指的就是这里么?”公子言看着周围的草地河流,出声问道。   “当然不是。”皇甫俊昊摇头一笑,然后身子一侧“公子请。”   “请。”   踏着脚下松软的草地,公子言一行人走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然后就停在一片平光的空地处。看着远处的箭靶,公子言眉头一挑,略带不解的看向皇甫俊昊。   “公子,如今天气炎热,山林天气更是不可捉摸,再加上还有着几个女眷,所以本太子临时就把这打猎改为了射箭,还望公子见谅。”   天气炎热?还有女眷?   公子言感受着空气中吹过来的微风,唇角微微一勾。心底默默感叹这个皇甫俊昊连说个谎都不会,既然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射箭,为何不直接把约会的地点设在他的东宫?可这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她脑海中猛然闪过东宫训练场杂草丛生的场面,一时间,所有疑惑都解开了。   “玩乐而已,无妨。”   见公子言没有什么意见,皇甫俊昊默默吐了口气,然后准备一展身手洗刷掉公子言对他堕于习武的不好印象。毕竟这个时代,对皇家子弟的要求大多是文武双全,虽然齐燕重文抑武,但是身为太子,还是需要有点儿身手。可是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和能与雪皇并肩的公子言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因此只能选择射箭,这一个他相对擅长的项目。可是连着射了几把之后,他立刻就傻眼了。看着身边同时和他比试的封俊华和刘默,眼底满是震惊。   这二人的射箭本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超了?   皇甫俊昊眼底的惊讶毫无征兆的落在公子言眼底,见他又是震惊又是气愤的看着刘家公子和封家公子,公子言摇了摇头,然后走到一个箭靶浅。   “公子,你也要和哥哥他们比试吗?”封玲儿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见公子言从属下手中接过弓箭,一张小脸顿时激动的红润起来。   “嗯。出来玩乐,总不能光当看客。”公子言看了眼封玲儿,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皇甫初星和刘水怜,然后默默的拉弓。   “嗖——!”   羽箭快若流星,夹杂着冷冽之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朝前面的箭靶红心飞去。众人只闻空中传来一声颤抖,然后那羽箭就直直插入箭靶中心,强大的力度震得那箭靶一阵晃动,落下木屑无数。   “公子,你的射箭本事下降了。”就在众人还在感叹那破天一箭时,就听见公子言身边的蓝衣侍卫开了口“以前你都是直接把箭靶给射成两半的!”   “许久不练,自然有些生疏。”公子言将手中的弓箭扔给小虎,然后结果小狼递上来的银扇“再者说,要是射坏了箭靶,大家还如何玩乐?”   小虎闻言咧嘴笑了笑,然后在公子言转身看向皇甫俊昊一行人时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公子你这作秀的本事又见长了,不过这一箭着实漂亮,虽然没有以前来得震撼,但是吓唬吓唬皇甫俊昊这些人,足够了。   有了公子言这一箭,刘默二人射箭的性子愈发高涨起来,显然是希望自己再能得到公子言的另类相看。而和他们俩高涨的性子相比,皇甫俊昊显得阴沉寡欢起来,连着几次,不是射到了箭靶边缘,就是脱靶。   “射箭,讲究一个心静。太子心生烦躁,手中的箭怎能端平?”公子言摇着银扇走到皇甫俊昊身边,见他羞红着脸颇为尴尬的模样,勾唇一笑,然后合上扇子,伸手将他的胳膊抬高几分,随后又纠正了一下他的站姿“太子殿下再试一下?”   带着公子言的希望和身旁众人的瞩目,皇甫俊昊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沉下心,松开手。   “嗖——!”   羽箭破风而飞,铮地一声落在箭靶上,虽然没有射中中间红心,但和刚才相比已经很接近了。   “不错。”公子言看着远处的箭靶,点头浅笑。皇甫俊昊看着他在阳光下泛着如玉光泽的侧颜,如同那羊脂白玉一般温润,而那微微勾起的薄唇,如玉石上天生的纹理一般优雅精致,夺人眼目。配上眼角边不经意流淌而出笑意,完美得如同一幅画卷。   “太子?”   “嗯···啊?”皇甫俊昊猛然回神,见公子言静静的看着自己,脸唰的一红“抱歉,我···”   “无碍。”公子言摇了摇头,然后缓缓打开手中银扇“太子,人无完人,各有所长,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着实不智。”   “额···”皇甫俊昊微微一愣,随后恍然大悟的瞪大眼睛,神情激动的抱拳低头“谢公子指教。”   公子言摇了摇头:“闲聊而已,谈不上指教。”   “可是——”   “公子!”就在皇甫俊昊还想说什么时,皇甫初星突然跑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就抓住公子言的胳膊不松手“公子,你不能偏心,光教导哥哥,不教导我!星儿也想射箭,公子你教教我吧!”说完,就用一双眼睛充满希意的看着她。   “星儿,不许胡闹!”皇甫俊昊见公子言好不容易指导自己,竟然被皇甫初星半路给打断,顿时气得脸色一白“还不放开公子?”   “我不!”皇甫初星早从刘贵妃那里得知了哥哥和父皇要帮助自己的消息,因此在皇甫俊昊面前也没以前那么恭敬起来,因为他阻拦自己,就是在违抗圣旨!   “公子!公子!”   皇甫初星拉着公子言的胳膊甩啊甩,完全无视皇甫俊昊怒视自己的眼神,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公子言,用一双眼睛传达着自己的爱意。   “公主。”封玲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公子言略带阴沉的俊颜,眼底笑意一闪,然后装作担忧的上前一步“公主还是先松开手吧,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子不是让公子为难么?”   “哼!既然男女授受不亲,那你一开始就别来啊!”皇甫初星白了眼封玲儿瞬间苍白的面容,然后扭过头看向公子言冷漠的容颜“公子,我是真的想跟你学习射箭。公子···公子···”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带了些撒娇的味道。   “公主,请放手。”   “我不!公子···公——”   “妹妹!妹妹!”   就在皇甫初星拉着公子言的胳膊不松手时,一声急切的呼唤突然传入耳中,众人闻声看去,正好撞上刘水怜倒入刘默怀中的场景。   “刘姑娘!”   “刘姐姐!”   众人惊慌,连忙朝她跑去,公子言也趁机挣脱开皇甫初星的双手,朝刘水怜走去。   “我看看。”公子言在撩袍蹲在刘氏兄妹面前,看着刘默怀中面色惨白,楚楚可怜若百合花一般娇弱的女子,眉头一簇,对着刘默垂了垂眸“失礼了。”说完,就拿起刘水怜垂在地上的一只手腕,把起脉来。   “公子,我妹妹她怎么了?”刘默抱着刘水怜,紧张兮兮的询问道。   “没什么。”公子言放下佳人的手腕,开口道“只是有些轻微的中暑,将她抱至阴凉地休息一下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刘默常常吐了口气,看了眼怀中垂眸羞涩的小妹,唇角一弯,然后抱着她朝一旁的大树下走去。   “小虎,把我车上解暑用的凉茶倒一杯给刘姑娘送去。”   “是!”   等刘水怜喝下小虎端来的凉茶,气色果真好了许多,见众人围在身边,连忙垂眸表达歉意。原本就楚楚动人的刘水怜再配上如今一副病弱的模样,更是惹人心怜,就算是皇甫俊昊等人心存不满,见她这个模样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水怜谢过公子。”等皇甫俊昊散去继续射箭,刘水怜这才把目光移向要抬脚离开的公子言。   “没什么。”公子言礼貌的点了点头“这里阴凉,刘小姐就安生在这里休息吧。”   “是。”   见那白色的身影一步步走远,刘水怜这才慢慢抬起头。看着手中的茶盏,唇角刚刚勾起,一道别有深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刘姐姐,凉茶好喝么?”封玲儿笑盈盈的询问道。   刘水怜抿唇笑了笑:“苦中带甜,别有风味。”   “是吗。”封玲儿撇了撇嘴“我还不知道刘姐姐原来这般娇弱。”   刘水怜樱唇微勾,眼目微垂:“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吧。”   “是吗?”封玲儿瞪大眼睛“既然如此,姐姐应该在家休息才是,怎么还跟着刘哥哥跑出来受罪呢?”   听到这冷嘲热讽之声,刘水怜寻思着如何回答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冷哼。抬头一看,皇甫初星不知何时双手掐腰站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刘水怜,本公主不管你是真中暑,还是假中暑,总之你记住一句话,公子是我的!不然,小心本公主不不及你我之间的姐妹情谊!”   “至于你!”公子言看着坐在刘水怜身边,低头看不清表情的封玲儿,眼底的蔑视更甚“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封家不过是刘家的一条狗,本公主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冯家消失,再敢觊觎不该属于你的东西,本公主就让父皇把你送到西元去和亲!”   “公主!”   “哼!”   看着那个嚣张跋扈的少女渐渐走远,刘水怜这才慢慢的看向身边的少女,见她将脸埋到膝间,唇角微勾,幽幽一叹。   “哎···真是可惜了。”   可惜?   刘水怜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阳光下正对着白衣公子撒娇的少女,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刘姐姐。”封玲儿扭过头看向刘水怜,娃娃脸上再无往日的纯真可爱,完全是一副阴狠凶恶的模样“刘姐姐难道甘心?”   刘水怜轻轻地摸着手中的茶盏,半响后垂眸一笑:“她可是公主。”   “可她的本事你我都清楚。”除了那个称号,她皇甫初星什么都不是!   刘水怜继续莞尔浅笑,但是处处水眸已经完全被阴霾所覆盖:“那么,妹妹想怎么做?”   ------题外话------   今天评论区稍显冷淡,你们都干嘛去了?嗯嗯?   ☆、第二百二十一章 宝贝,你是在忍耐吗?   夜色如墨,明月半掩。   打更的声音飘荡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将那寂寥飘渺的声音回荡的更加悠长。   傲雪国皇宫内,宫晟天已经歇下。   奶白色绣金丝暗纹的纱帐垂下,不仅挡住了纱帐外朦胧的玉白珠光,也遮掩了他卧在床上的身形。退去侍从的寝殿,安静而空旷,空气中似乎只飘荡着他平缓的呼吸声,还有那被晚风撩起的帘幔摩擦声···   不对!   紧闭的眸子突然睁开,冷冽的流光在眸底一闪,身子刚要一跃而起,床幔突然被风撩开,然后一抹黑影如银蛇一般突然缠在他的身上。宫晟天身子一倾,躲过那人靠来的躯体,随后右手成鹰爪状直逼来人的脖颈,可那人也并不简单,一手对上来自喉间的袭击,一手扯住宫晟天身上宽松的丝绸睡袍,只听撕拉一声,伴随着绸缎破裂的声音,大片光滑晶莹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碰上这样一上来就撕人衣服的刺客,宫晟天瞬间有些傻眼,而那人却趁着他尚未回过神来的功夫,双臂如灵蛇一般窜上他的手腕,将他的双臂牢牢地翻压在身后,然后整个人顺势将他压倒在床上。   “唔——!”   唇瓣相触,宫晟天眼眸一瞪,随即凶狠的冷光突然暴起,可随着自己的唇瓣被那人捉弄性的一扫,他暴起的身形瞬间像是触电一般僵在了那里。   这个感觉是···   淡淡的白雾蒙上翡翠一般明亮的眼眸。下巴被人用力的捏住,随着一提一拉,一条灵蛇就钻入了他的口中。伴随着淡淡的冷香,熟悉的搅动让宫晟天平稳的呼吸变得开始有些急促,而当一双泛着微凉的小手拨开他的睡衣抚上他的胸膛时,他整个人瞬间如梦初醒!   “等一下!”宫晟天突然坐起,一把推开趴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的身影,抹了把被咬的红肿的唇瓣,借着帐子外朦胧的珠光看着眼前正盘腿而坐,斜勾着眼角看着他的少女。   “混···混蛋?”   “怎么?”公子言抹了把唇瓣,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明亮如星,看着眼前面红耳赤,衣发凌乱,胸膛大敞的宫晟天,唇角勾了勾“不认识我了?”   熟悉的邪笑,勾魂的凤眼,宫晟天两眼一亮,高兴的就要扑过来,可是伸出的双手在对上少女似笑非笑的眼神时,一下子又变得犹豫起来。   “混蛋···你···你怎么来了?难道你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宫晟天强压下冲过去拥抱她的**,亮着一双琉璃般的眼眸,激动的问道。   “没有。”公子言的声音微微有些暗哑,飘荡在这空旷寂寥的大殿里,听上去竟有几分诱惑。   宫晟天脸色一红,眼神也微微有些局促:“那···那你怎么回来了。”   “本公子想你了。”粉红的小舌舔了舔泛着胭脂色的唇瓣,公子言看着面前既激动不已又微微有些紧张不安的宫晟天,眼眸一沉,俯下身子撩起他垂在胸前长发“怎么,你不希望我回来么?”   “不···当然不是!”宫晟天拼命的摇着头,看着眼前嗅着他的长发,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少女,竟让他下意识的想起情人谷下的黑火莲花,美丽而妖娆,冰洁而诱惑,释放着醉人的幽香,将所有被它吸引而来的人无声无息的消灭在它的魅惑之下。不过,他当然知道公子言不会杀了他,他只是担心自己,在公子言这般强势的勾魂下丢盔弃甲,最后什么想问的都没问道,就被她压在床上吃的干净!   “那你还在磨叽什么?难道这么久不见,你就不想让爷抱抱你么?”手指松开,黑色的长发如流水般顺着指缝流下,盘腿而坐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跪趴在他的面前,顺着他起伏的胸膛一路向上。   “我···我···”宫晟天看着面前笑得如妖精般的少女,只觉得脖子被人掐住难以呼吸,那一双明亮中闪着笑意的眼眸,更像是一张大网将他牢牢控制住挣脱不得。宫晟天深吸了口气,理智告诉他如果再不推开公子言他只有被压下等着被吃的份,可是身子和情感却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那勾着唇瓣笑着入地狱之花一般妖媚的少女,一点点朝自己凑了过来。   一拳、一指···   撑住身体的双手不知不觉的握紧身下的被褥,看着那泛着莹润水光的唇瓣马上就要吻上自己的,宫晟天终于克制住自己,在最后一刻抬起了头。   “唔——!”   冰凉的触感在喉结处传来,丝丝凉意如蛛丝一般顺着皮肤随着血液蔓延至全身各处,让他身子在微微颤抖之后整个人如同泡在岩浆之中火热了起来。额头上已经泌出细汗,但是那清凉的触感还徘徊在自己的脖颈间,宫晟天高仰着头,翡翠的眼眸倒映着床帐上的金丝暗纹,像是迷茫水雾中蜿蜒而出朦胧绰约的金龙。   “呵呵,宝贝,你再忍耐么?”低笑声响起,带着丝丝的戏谑和诱惑,如无形的丝线一般撩拨着他最后的理智。宫晟天很想推开在自己身上点火的少女,可是身子却滚烫发热的没有一丝力气,只能低下头用一双水润动人的眼眸看着她。   “你这样子是不是代表···你···已经原谅我了?”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宫晟天顾不得听她的回答双手就已经不由自主的保住了身上为非作歹的人儿。然后紧紧的拥着她,双双倒在松软的床榻上。   “原谅你什么?”公子言见他大口喘着粗气,明明双目中已经有火焰窜出,但是一双手还是老老实实的放在自己的腰间,不由得唇角一弯,伸手抚上他的胸膛。   “自然是···自然是我以前做错的事情。”宫晟天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但随即这抹羞愧就被脸上的绯红所替代。   “怎么了?”看着突然变得有些慌张迷茫的宫晟天,公子言眼底的戏谑更甚,身子一番,就重新压在宫晟天的身上。然后在他慌乱中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里,慢慢俯下身子。   “唔···不···停···停下···”   “不要···”   “啊···”   一块又一块皮肤被点燃,身下的毯子已经被浸湿,宫晟天咬紧唇瓣,感觉那抹冰凉还在往下,终于忍不住蹭的坐起——   “混蛋!”   “爷?”   墨白嗖的一声出现在床帐外,看着帐子里低着头大口喘着粗气的宫晟天,眼底闪过一丝担忧:“爷可是做噩梦了?”   噩梦?   宫晟天微微一怔,随后猛地低下头,只见自己的睡衣正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再摸了摸唇瓣,哪里有接吻过后红肿不堪的痕迹!   “爷?”   “朕···朕没事。”听出了墨白声音中的担忧,宫晟天对他挥了挥手,然后整个人重重的倒在床上。墨白见状,尽管心底仍有些焦虑,但还是听话的抱了抱拳,重新回到暗处。   搞什么···   翡翠的眸子闪过丝丝羞愧,隐隐的还带了些委屈和失望。   他宫晟天竟然还有做春梦的这一天,而且···而且···   想起梦中自己被吃的死死的画面,宫晟天脸上的羞愧更甚。   都怪那个混蛋以前实在是太混蛋了!竟然让他明知道那人是女的之后还做了一个被她压在身下的春梦。   可恶!   真是可恶!   做了这么一个荒诞的梦,宫晟天也没有了睡意。在床上滚来滚去滚了几圈之后,便掀开被子下了床,先是走到浴室里好好的泡了个澡,然后就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桌案前。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难受,就算是他们现在还处于吵架生气阶段,但是这并不妨碍他骚扰她!   谁让他今天变成这个样子都是那个混蛋干的好事!   既然惹上了他,他宫晟天就是缠也要把她给缠住!   “去——!”宫晟天将写好的信件封好,然后交给墨白“转交给忘尘楼,让他们以最快的时间交到公子言手中,不然就等着朕缴了他们的老窝!”   “······”所以说,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乱发疯是因为梦见了公子?   倍感无力的墨白对于自家突然抽风的爷除了沉默只有沉默。抱了抱拳头刚准备离开,宫晟天就又叫住了他。   “最近可有关于混蛋的消息?”   墨白闻言吞了口吐沫:“有。”   “是什么!”宫晟天的声音一下自己变的危险冷冽起来。   “是···”墨白深吸一口气,然后默默地把第一公子这几天在齐燕皇城的所作所为一一禀报过来。   “啪——!”听完之后,寝殿的温度不出意料的又下降了几度,宫晟天咬着牙看着前方,冷冽的眸子似乎已经划破重重黑夜抵达那遥远的齐燕皇城,看向了某个不仅勾搭男的,还特么招惹女的某混蛋身上。   “男的就算了,特么的还敢找女的!”宫晟天默默咬牙,然后伸过手“把信拿过来!”   墨白身子一哆嗦,把信件交换给宫晟天,见他把那信气哄哄的撕了个粉碎,然后又低下头奋笔疾书的模样,嘴角狠狠一抽。   爷,我那英明神武的爷,你究竟梦到了什么让你神经突然这么不正常?   “去!”宫晟天将新写好的信件交给墨白“两天之内必需交到那混蛋那手中,不然老子就铲平了忘尘楼!”   “······是。”   这一晚,英明神武的雪皇陛下因为做了一个十分丢脸的春梦而难以入眠,可难以入眠的,又岂是雪皇他一个?   “母妃,你必须要好好打教育一下小妹了!不能再让她这么蛮横下去,不然···不然就只能儿子来教育她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刘贵妃眯着眸子看着从一进门就像是吃了炸药一样乱吼乱叫的儿子,不解的问道。   “母妃会不知道?”皇甫俊昊拿起桌上的凉茶大喝了一口,才闷声道“母妃应该知道,前两天我们约公子在城外射箭郊游,儿子好不容易让公子指导一下,就被星儿那家伙给搅乱了!母妃,你知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让公子指点,儿子好不容易有了这机会,却被人给活生生的破坏了!”   “你急什么?”刘贵妃闻言略带恼怒的看了他一眼“你妹妹不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听到这话皇甫俊昊冷冷一笑“什么为了我,她根本就是为了她自己!昨个儿封玲儿和表妹落水的消息你听说了吧,要不是抢救及时,表妹就一命呜呼了!到时候,你觉得外公会怎么想!”   刘贵妃听到这话脸色微变,但想起昨天星儿对她的解释,又有了底气:“星儿说了不是她故意的,你怎么能这么怀疑你的妹妹呢?”   “怀疑?”皇甫俊昊看着执迷不悟的母妃有些头痛“是我的探子亲口对我说的!说他们三个人去游船,星儿一个没站稳要掉下去,表妹和玲儿那丫头去救她,结果呢···结果被她反推了下去!”   “什么!”刘贵妃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些惊讶了“星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母妃觉得呢?”皇甫俊昊脸上的表情有些讽刺“还不是因为公子言。星儿觉得表妹和封玲儿对公子言有意思,所以才下了狠手。”   什么?怜儿那丫头和玲儿那姑娘竟然也对公子有意思?刘贵妃描红的眼眸倏地闪过一丝狠辣:“那也是他们活该,谁要她们不知死活的敢和星儿抢男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谁!”   “母妃!”见自己说的都这么明白,刘贵妃竟然还是执迷不悟,反而对星儿打抱不平,皇甫俊昊终于对这个母妃有了一个彻底的了解了!   终究不过是一个深宫妇人!   “母妃。”皇甫俊昊尽管心里气愤难平,但是他也清楚,只有说服了母妃,让她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才能会帮助自己劝说星儿,于是强压下心底的那口气,道“母妃,你不要只顾的看表面,你要清楚的记着,表妹和封玲儿背后站着的可是刘家和封家!而这两家在朝廷里是什么地位,母妃相比比我清楚!”   “怕什么?”刘贵妃依旧是一副不以为然多么模样“你外公还会害你不成?至于封家···不过是我们刘家的一条狗,更不用怕了!”   见刘贵妃信誓旦旦的模样,皇甫俊昊真心感到心累了:“是,外公不会害儿子,可是这并不代表外公会全心全意的支持儿子,要不然,为何我每次与公子见面,刘默都跑来凑热闹?而且要是没有外公的允许,你觉得表妹会和星儿对上?一边说着要儿子帮助星儿撮合她和公子,另一方面又派出自己的孙子和孙女,母妃你真的就没好好想想其中的缘由么?”   “我···”刘贵妃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可她还是认为自己的父亲不会背叛她“昊儿,你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太累了?”不然怎么会怀疑起自己的祖父呢?   “我···算了!”见母妃如榆木疙瘩一般不开窍,又想想这几日和公子会面时,那二人使劲全身解数夺得公子的一句夸赞,皇甫俊昊暗暗握紧拳头,低声道“母妃就当我刚才说的都是胡话吧。只是儿臣还是希望母妃能够劝劝小妹,听公子一席话,胜做十年书。我这个做哥哥的会帮助她,也请她这个做妹妹的不要拖后腿就是!”说完,就甩袖离开,连礼数都忘记了。   “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子怎么好端端的会发那么大的火!”刘贵妃见儿子离开,终于忍不住把火发到身边人身上来。   “回禀娘娘,太子殿下应该是听说了苏财主家的事。”   刘贵妃眉头一挑:“苏财主?”   “是。”小喜子低了低头,然后回道“苏财主是皇城有名的财主,为人和善,底下就一个儿子,甚是疼爱。可谁知那儿子三天前暴毙,结果被查出是被娘家表哥下得狠手,为的就是霸占苏家财产。而那娘家表哥自小父母双亡,是苏夫人看着可怜才收进苏府,让他给苏家公子做了个伴儿,后来见他忠厚老实,又让他帮忙打理苏家的生意。可谁知,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现在外面都传,苏老爷白白养了一个狼在身边。小的觉得,太子殿下是因为这所以有所感悟吧,毕竟这几天和公子出行的时候,封家公子和刘家少爷总是伴在左右,很多时候都是不请自来。”   “是吗···”听到这,刘贵妃终于沉思了,半阖着眉头默了一会儿后,才又看向身边的宫女“下午把公主叫来。”看样子,是该说教说教了。   “是!”   殿内,刘贵妃的声音渐渐小去,想必是睡了。而殿外,前来请安的玉鸾公主默默地从角落里站起,警告的瞪了眼身边的宫女,然后将失望中带着仇恨埋怨的眼神看了眼刘贵妃的宫殿,果断的抬脚离开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公子是我的!   烟雨蒙蒙,袅袅的青烟从湖面上升起。细如牛毛一般的雨丝顺着叶尖儿凝聚成珠,滴落而下,荡起的层层涟漪,惊扰了湖面上吐气的锦鲤。   一艘画舫如烟云一般拨开水雾行至湖中心,荡起的水纹冲击着船两旁的碧叶粉荷,一时间只闻船外大珠小珠落玉盘,声声清脆,却又颇荡人心。   “公子喜欢雨天?”皇甫俊昊看着对面轻合双眼,专心听窗外雨声的公子,眼底闪过一丝好奇。毕竟这种天气初见会觉得朦胧美妙,可一旦经历多了反而烦恼它的模糊不明,犹如人心,看不真切。   “在下只是喜欢这种静谧的感觉而已。没有喧哗的人声,只听到的雨声和船桨划开湖面的水声。殿下···”低垂的眼帘慢慢抬起,如墨般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一般湿润氤氲,犹如湖面上天青色的水雾,看不真切,却又格外的让人着迷。   “殿下今天约本公子出来,有什么事吗?”修长的手指端起桌上的青花瓷盏,烟青色的衣袍上白色的荷花随风招展,犹如窗外在雨中摇摆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一身清华犹如烟青色衣袍的主人,猛然一看如氤氲于水中,可仔细察来,不过万物在他身后皆成水墨。   “公子。”对上那一双如烟似雾却又像是看透一切的眼神,皇甫俊昊只觉得自己心中满腔的疑惑,到了这个人面前,似乎都化为他指间的沙粒一般微不足道。这种感觉不知何时满满的侵占了他的心,竟让他在这个相识不过几面之人的面前,暴露了自己这几天以来的惶恐不安。   “公子,我觉得我身边的人全都在欺骗我。”皇甫俊昊双手搭在一起,一双眼睛倒映着桌面上的茶水,仿佛透过那层层波纹,看见了自己惴惴不安的内心“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只是觉得身边那些为我好的人不像是真的为我好,总是带有别的目的,我不过是他们的工具,一个可以获得他们利益的工具。公子···”   “殿下,您的心乱了。”青瓷茶盏默默地放下,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的声响如一根木槌一般突然敲在他的心间,让他整个人怔住了。   “殿下,周围发生的事情的确会影响自己的心境,但请不要让这成为扰乱你的心神,影响你判断力的因素。如果在下的出现给殿下带来困扰的话,那么···就有违背于当初本人和殿下签约的合作书上,友好相处的跳跃了。”   “不不···不是公子的事情!”听公子言这么一说,皇甫俊昊急忙反驳,可是嘴巴一张,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辩驳,毕竟的确是因为公子言的出现才让他身边人一个个都发生前所未有的改变。   “世人给我的虚名太多,以致于认为得到我公子言的帮助就可以无往而不利。所以在下的身边总是挤满了求名求利之人,不过倒应了那句老话,天下之势,熙熙攘攘,不过为利来往。天下之势都是如此,殿下又何必心烦意乱?”   “我不是心烦意乱。”皇甫俊昊摇了摇头,声音微微有些落寞“我只是觉得身边人都在想是我熟悉的那样,或者说···他们现在才露出他们的真面目。公子···”   皇甫俊昊抬起头,那一双总是充满倨傲的眼神此刻却布满了惊慌和不安:“公子,我是不是很傻,把别人当朋友,却不看看别人是不是真的拿我当朋友,结果到头来像个傻瓜似的被人玩弄在手中,甚至连对方究竟实力如何都不清楚。”   桌上的香炉静静的烧着,徐徐的青烟和着窗外的雨水的味道,沁人心脾,蒙蒙中多了抹令人沉醉的味道。看着对面低头落寞的皇子,微垂的眼眸波光粼粼,如湖面上的粼粼水光,将湖底一派风景,都隐藏在那荡漾之下。   “殿下是不是多虑了?或许···他们有什么难言之隐。”毕竟与一个平平无奇,普普通通除了一身皮囊周身再找不到半点光华偏偏还心高气傲,骄傲自大的未来皇位继承者做朋友做下属,最让自己安全无害的处友方式,就是让自己变的比太子殿下还要平庸。   “他们还能有什么难言之隐!还不都是为了自己!”皇甫俊昊一拳捣在桌子上,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亏本太子以前还对他们那么好,结果到头来,不过是两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窗外的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而画舫内某太子的埋怨声还在继续。双手捧着茶盏,看着窗外雨雾朦胧的如烟之景,黑曜石般的眼眸,划过丝丝讥笑。   “殿下抱怨完了?”等皇甫俊昊的声音终于停歇下来,公子言这才慢慢转过头朝他看去   “额···抱歉,我···我太激动了。”皇甫俊昊见公子言眸光淡淡的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羞馁,但是心底却莫名的舒坦了许多。   “殿下既然把心底的不满都发泄完了,那么这件事就翻过去了。”见皇甫俊昊讶异的看着自己,公子言唇角微勾“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搞得清楚明白,反而会害了自己。”   “公子···”   “在下清晨得到消息,剩下的铠甲已经发货,十天后就会到达太子殿下约定的齐燕边境。”   “真的吗?”皇甫俊昊两眼一亮,神情像是看见什么曙光一般激动“铠甲已经在路上了?”   公子言点了点头:“因为数量多,东西又贵重,再加上路途遥远,可能花费的时间有些长,万一路上遇上什么不好的天气,可能会延迟几日,还望太子见谅。”   “不不···我能理解!我能理解!”皇甫俊昊摆了摆手,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担忧,眼底闪耀着的,只有一片未来。   “多谢殿下。既然这样,殿下这几日可以派人前往约定地点迎接了。因为此事重大,还望殿下派出的人选慎重选择,因为交货之后,后期发生的事情,在下就无能为力了。”   “公子的意思本太子明白。等我决定好人选后,会带他前来见过公子,到时候商讨交货一事。”   “好。”   商讨完铠甲一事,画舫开始往回驶去,皇甫俊昊眉飞色舞的给公子言讲着最近的京中趣事,仿佛之前他的埋怨他的愤怒从未发生过一般。   “哥哥!”   画舫刚一靠岸,公子言一只脚刚踏上岸边,一道熟悉的女声突然划破水雾的静谧,响彻在耳边。   “星儿,你怎么在这里!”看着侯在岸边,神色微怒的看着自己的皇甫初星,皇甫俊昊的表情可谓是大惊失色。   “母妃有事情找哥哥,但是下人都说你不在,所以只好我出来找你了。”皇甫初星义正言辞的解释着,但是一双眼睛却透过面色微变得皇甫俊昊,看向他身后一袭烟青色衣袍,朦胧绰约如同水中碧莲一般的公子言。   影影绰绰,冷冷清清。   手持一把白色的油纸伞,站在烟青色的水雾里,模糊美好的,恍若一个梦。   “哥哥,母妃找你很急。你快点去吧。公子这里由我来接待。”   “星儿。”   “公子!”   蓝衣少女如风一般吹向烟青色公子面前,看着俊美如斯的他,眼底盛满了爱慕:“公子,我们去堤上走走好不好?”   公子言看了看那边略有些迷茫和无措的皇甫俊昊,又看了看眼前眼神固执蛮横的皇甫初星,眉宇一挑:“殿下还是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公子···”皇甫俊昊的眼神微微有些担忧,可是和公子言四目相对间,又瞬间定了心神“那么改日再来和公子游船。”   “好。”   看着皇甫俊昊带着属下快速的离去,公子言轻轻的叹了口气,撤掉少女手中紧拽着的衣袖:“公主,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不过是想单独见见公子!”少女明亮的眼底没有丝毫的羞愧。   “可他是你的哥哥。”公子言垂下头,对上她的眼睛“太子殿下很疼你。”   “疼我?”皇甫初星想起那里自己在母妃殿前偷听到的话,又想起这几日哥哥老是背着自己单独会面公子,脸上闪过一丝怨恨“既然真的疼我,为什么和公子见面时还要背着我!他明明知道我喜欢公子!”   “公主殿下!”公子言的声音骤然一冷,如玉的脸上也微微蒙了一层冰霜,皇甫初星身子一颤,冷声道“公主殿下,在下已有婚约,并且不准备再另娶他人,请公主自重。”   “我不!”皇甫初星一把抱住公子言的胳膊,不顾公子言倏然冷下的眼眸哀求道“公子,你那个未婚妻有什么好!我可是一国公主,公子要是和我在一起,就是高高在上的驸马,甚至成为齐燕的皇啊——!”   皇甫初星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一把甩开他,大步离开的烟青色身影,终于控制不住的大喊大叫起来:“公子言,你要是敢离开,我就敢死在这里!并且让我的人对外宣布,是你强奸了我又杀了我!”   “荒谬!”脚下的步子一顿,公子言终于转过身看向跌坐在地上,身形狼狈的皇甫初星“以自己的身世清白开玩笑,你可还记得你是一国公主!”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皇甫初星捶着腿大喊大叫起来“为什么你可以对封玲儿和刘水怜那两个贱人有说有笑,偏偏对我彬彬有礼!难道我堂堂一公主抵不过那两个贱人吗!还是说···你喜欢上她们了?”   公子言看着皇甫初星突然阴沉下来的脸庞,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公子,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把你让给他们俩的。知道吗,前个儿刘水怜给你送点心,以感谢你那天对她的搭救之情,不过那点心被我给拦下了。因为我绝不允许别人对我的男人有半点儿觊觎之心!”哪怕是哥哥也不行!   “你···”看着这般疯狂的皇甫初星,公子言心底只觉得一阵悲凉,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女儿,说起话来,和她当年一模一样。   “公子···”皇甫初星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拖着被雨水弄脏的衣裙朝公子言走来“公子,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公主,男女授受不亲,为了你的名声,请放手。”   “我不要!”   “公主!”   看着抱着自己不松手的皇甫初星,公子言深吸一口气才压下自己一巴掌拍死她的**。而她对皇甫初星的这片刻放纵,却误让皇甫初星产生了公子言其实对她也有好感的错觉。   “公子,我的脚好像崴到了,你抱我回马车上好不好?”双手搂着公子言的腰,皇甫初星痴迷着眼仰头看着面前的如玉俊颜“公子,求你了。我没带丫鬟,你不能让那些侍卫来抱我吧,再者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崴到脚。公子···公子···”   “好了。”公子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手中的雨伞交给一旁看热闹的小虎“在下知道了。”   “嘻嘻。”   被公子言抱在怀里,泛着莲花味的冷香呼入鼻中,心中一片清凉。可皇甫初星还没高兴多久,公子言就突然停下脚步。疑惑的扭头一看,随之脸上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啊,表姐和玲儿妹妹也出来玩儿啊。不过可惜我的脚崴了,要不然就能陪你们一起玩了。公子。”皇甫初星扭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公子言,一张小脸红成了苹果“公子,麻烦你送我回宫了。”   “是在下害公主殿下崴到了脚,送你回宫是理所当然。只是还请公主殿下不要误会,末做出什么有辱名声的事情。”   公子言的话犹如两个巴掌一般扇到了皇甫初星的脸上,可不过是一瞬,她就恢复了正常。无所谓,反正就算是她不说,别人也会胡思乱想,最重要的是···皇甫初星看向对面两个面无血色的女子,嘴角的笑容多了么挑衅,敢和她皇甫初星争男人,真是找死!   “刘姑娘,封姑娘,告辞。”公子言无视怀里的皇甫初星有多么的洋洋得意,对着面前的两名女子点了点头就抬脚离开。直到背后那二人的视线彻底消失,这才出声问向怀里的人“是公主殿下把她们叫来的?”   皇甫初星下巴一抬:“没错,我要让她们认清楚,你是我的!”   “哼。”公子言冷冷一笑,然后把怀里的人猝不及防的往地上一扔。无视她踉跄之下坐在地上伤心愤怒的表情,轻轻地弹了弹身上的衣袍“公主殿下,让别人认清情况的同时请最好也认清楚自己,我这一生,只会有那一个爱人,其余的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堆杂草,毫无区别。”   “你!”   “告辞。”   “公子言!公子言!你回来!回来!”   “公子。”等公子言走远,小虎这才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就这么把一个公主丢在那里,真的好吗?”   “你以为那里真的就只有她一个?”公子言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么鄙夷“太子的胞妹,皇城仅有的两位公主之一,你觉得她身边不会有人暗中保护?”   “公子既然知道,为何刚才还···”   “小虎。”公子言看着远方的烟柳,眼底闪过一丝流光“有时候我们必须把态度摆出来,那群人才能对症下药,如果我们一直不温不火,他们又怎么行动?”   “公子?”   “等着吧···”公子言唇角一勾“离那一天不远了。”   ------题外话------   偶:天天,我觉得我对不起。在我的初步构想里,你可是冷漠无情,威风赫赫,叱咤风云,顶天立地,驰骋沙场的雄狮战神!可是现在···   澈澈:傲娇   祁玥:任性   墨白:无理取闹   墨羽:喜欢男人   ······   天天,我对不起你!   T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公子,傲雪来信?!   “公子,刘丞相前来拜访。”   “你说什么?”公子言落棋的动作微微一顿,看向小虎的眼神充满了诧异“你说谁来了?”   “刘华,刘丞相。”   “啪——!”   洁白的棋子从指尖跌落,滚动了几圈后落在了棋盘上,氤氲的眼眸看着桌上躁动不安的黑龙,唇角微勾,丝丝平缓渐渐掩去眼底的冷意:“请他进来。”   “是。”   粗麻地毯,陶土花瓶,墙壁上墨蓝色的扎染如同水墨一般熏染着齐燕风情。梨花木窗上,铜制的风铃玲玲作响,风吹起窗边的吊兰,淡淡的幽香如同身外隔世。水墨衣袍的男子静坐在窗边,手执棋子,神情专注,窗外的风扬起垂在身后的长发,丝丝绕绕,如烟似雾,微垂的眼眸长睫如蝶,眼角勾起的悠长如同华丽的凤翎。   “公子。”刘华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只觉得那一双华丽的凤眸格外的眼熟,可是当公子言抬起头,那一双如笼星空般的眼睛看过来时,他又瞬间打消了自己的疑虑。   “本相冒昧前来打扰,还望公子见谅。”   “丞相客气了。”公子言抬了抬手示意刘华入座,然后自己从棋盘后站起身“小虎,看茶。”   “是。”   “不知丞相登门,有何见教?”水墨衣袍氤氲缥缈,如同齐燕的雨天,朦胧美妙。刘华看着这个把齐燕披在身上非但没有丝毫柔软之息,反而欲显清俊之色的男子,眼底不由得闪过丝丝赞叹。   怪不得怜儿会为了这人敢和星儿那丫头对上,这般气骨,的确不是齐燕那些只会吟诗作对的富家公子们所能相比的。   “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是想就铠甲一事和公子商讨。”   “铠甲?”公子言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铠甲“铠甲一事不是已经谈妥了么?”   刘华摸着胡子略带尴尬的笑了笑:“老夫说的是边界交接一事,不知公子准备如何交接?”   “交接?”听到这个词,公子言脸上的表情更加奇怪“丞相大人此话何意?前去交接的人员不是已经启程了么?”   “什么!”刘华唰的从座位上站起,一脸的惊讶“公子此话当真。”   公子言见他这幅表情,略带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端茶进来的小虎:“太子的人马可是已经出发了?”   小虎点了点头:“回公子,今早就出发了,和我们负责交接的人一起。”   “可···可为何老夫不知道?”刘华的表情充满了迷茫和惊讶“公子是何时和太子商讨好这件事的?”   公子言眼眸一闪,转眸看向刘华:“前天太子殿下约在下出来游船,在下正好得知那边已经发货的消息,所以便应了。当时本公子还告诉殿下,因为路途遥远,东西贵重,可能会耽搁两日,并且也提醒了殿下,前来交接的人员要可信可靠,毕竟货物一旦交手,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归在下管了。怎么···”   公子言见刘华微冷的脸,启唇道:“可是太子前去派遣的交接人员有什么问题?”   “不不···”刘华闻言连忙摆手“太子派去的人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老夫疑惑太子殿下为何不将此事告诉老夫,害老夫这几日颇为担忧。”   “可能殿下也是出于谨慎的需要吧。”公子言端起桌上的茶水,不以为然的说到“毕竟这铠甲之事六国中只有少数人知晓,殿下谨言慎行,也不无道理。”   刘华听到这话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正在品茶的公子言,见他神色淡淡,面色常常,并无半分惊慌恐乱之态,心底一沉:“只是这太子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件大事。”   “却是如此。”听刘华这么说,公子言嘴角边浮现一抹笑意“想必是殿下急切想见到那批铠甲吧。”   公子言半开玩笑的话语,并没有什么深意,偏偏却让刘华心底起了疑心,仔细想来,似乎这几日太子关于铠甲一事就有意避着他,朝堂之上,更是对他的话不再像往常一样一味随从。   “公子可知那负责交接的人员是···”   “抱歉丞相。”公子言出声打断他的话“出于保密工作,这件事情不能告知丞相。如果丞相实在是想知道,可以前去询问太子,此时只有太子和在下知道。”   “哦。”刘华了悟的摸了摸胡子“原来如此。”   “嗯,不仅如此,交接人员的数量,前进的路线,这些都是保密,只有太子殿下和那负责交接的人员才知道。本公子的人,不过是跟着他们前去,负责交接罢了。”公子言怕刘华还要再问,便索性把不能告知的都告诉了他。   “是吗。”刘华点了点头,大体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让公子费心了。”   公子言摇头浅笑:“不过是为了长久的合作而已。”   长久的合作。   五个字如铁锤一般重重的砸在刘华心头,让他呼吸一滞的同时一股恐慌感也呼啸起来。这种恐慌不同于他往日对政敌的警戒,而是出于一种猝不及防的惊恐,让他似乎来不及防备,危险就已经来临!   “刘丞相?”公子言见突然神色大变的刘华,眼底冷光一闪“丞相可是身子不适?”   “呵呵,可能是这几日过于操劳,没有休息好吧。”刘华讪讪一笑,然后站起身准备告辞“既然铠甲一事已经谈妥,那么本想就不打扰公子了。”   公子言胲首:“丞相慢走。”   “公子留步。”   笑眯眯的刘华在转过身的瞬间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小虎见状不动声色的打开屋门,刚要客气的说一声慢走,一个蓝衣小厮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老爷,夫人他们出事了!”   “什么!”   刘华脸色一变,顾不得询问具体情况,拉起小厮就迈出公子言的屋门:“回府!”   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公子言站在窗边,遥远的看着刘华的身影走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出什么事了?”   “回公子。”小狼一个飞身从屋顶上下来“刚得到消息,刘丞相的夫人在携子女上香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山体滑坡。刘公子为了救母,被石头砸到了脑袋,现在昏迷不醒。刘小姐则是花了脸,同样生死不明。”   “花了脸?”公子言眉头一挑,转身看向小狼“是皇甫初星的手段?”   小狼微微胲首:“应该还有皇甫俊昊。”   皇甫俊昊?呵呵,真不愧是那个人的儿子,这心狠手辣的水平,和他的老子如出一辙。   “那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我刚才听那老匹夫的话,似乎对于铠甲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公子言一撩衣袍,重新坐回了棋盘面前。   “这一点根据我们在太子府的探子回报,这几日,太子行事的确是有意在回避丞相,朝堂之上,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对丞相之言言听计从。昨日早朝,更是因为东方元帅一事,和丞相吵起来了。”   “你说什么?因为外公?难道···那个刘华还没死心?”   小狼点头:“是。边城城主之死现在查探是买凶杀人,刘华想以此事再一次针对东方元帅,可是却被太子殿下给顶回去了。”   “呵呵。”公子言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看样子,这个皇甫俊昊是想换个大树来乘凉了。”怪不得刘丞相今天会紧张不安的来找她,原来他也看出来那个以前被他玩弄于手中的外孙子突然不听使唤了。   “那封家有何表现?”公子言悠闲地落下一子,看着暴躁狂乱的黑龙,唇角微勾。   “没什么表现,朝堂之上还是应和刘家。只是今天,皇甫俊昊约封家大公子去皇家猎马场打猎去了。”   “打猎?”公子言扭头看向小狼,得到他肯定的眼神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果真是好!果子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份狠辣,这份果敢果真是无人能及!”   看着仰头大笑的公子言,小狼和小虎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听出了公子笑声中的苍凉和讽刺,悲痛与绝望!   “等着吧。”公子言笑后,突然斩钉截铁的说道“这皇城的风云用不着我们来搅乱了,刘贵妃这一对儿女,果真不是等闲之徒啊!”   见公子言突然无缘无故的发出这感慨,小虎小狼均是一头雾水,直到两个时辰后,封家大公子在打猎的时候被大虫扑了的消息传来时,二人才纷纷了悟了!   “皇甫俊昊伤的如何?”见小狼小虎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公子言淡定的将棋盘一推,转头看向了他们二人。   小狼吞了口吐沫:“胳膊受了伤,但不碍事,只是失血过多,需要休养。”   “是吗。”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窗外“一日之内,京城三大公子一个死于虎口,两个重伤在床,其中一个还生死未卜。啧啧···这场戏,还真是精彩啊。”   小虎歪了歪脑袋,然后捧着一个又大又圆的苹果凑了过来:“公子,你的意思是说···这也是皇甫俊昊的把戏?”   公子言优雅地伸出手,将那苹果接到手中,目光倒印着苹果的鲜红,仿佛看见了皇甫俊昊觉醒后的狠辣:“皇甫俊昊是一只狼,可是他身边的人却都说他是狗。等到有一天,他意识到自己不是狗而是狼时,你觉得他会放过那些以前骗他说他是狗的那群人吗?”   小虎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这句话含义太深,不好理解。倒是小狼结合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干脆的点了点头:“不能。”   “没错。狼就是狼,尽管是像狗一样抚养,但是狼的血性不容抹杀。只是这只狼太小,太不懂事,这一次之所以可以大获全胜,是因为周围人对他毫无防备。可一旦这些人意识到这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狗’时,他们就该反击了。毕竟,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两只原本就不是善类的狗呢?”   “那这么一说···皇甫俊昊岂不是很危险?”小虎听了这么久,脑子终于转过弯儿来了。   “危险?”公子言眼眸一斜,冷冷一笑“你以为宫中的那个是死人不成?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也受了伤昏迷在床,就算他心里惦记着的只有那个位置,他也要惦记着以后传承的问题。”   “那这样子,封家公子不是白死了?”小虎撇了撇嘴,感慨道。   “与虎谋皮,谁能全身而退?”公子言的声音依旧清清冷冷的,嘴角的弧度也布满了讽刺和阴狠“封家是皇家养的一条狗,但不是石头,心底不会没有恨意。而被自己外孙给坑了的刘华,更不会善罢甘休,毕竟皇甫俊昊还是姓皇甫,不是姓刘。”   “可那刘贵妃应该不会愿意吧。”小虎傻啦吧唧的问道。   “笨。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个蠢货,没有了刘丞相的支持,什么都不是!”不等公子言开口,小狼就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你!话是这么说,可若没有刘贵妃,刘华也不会有今天,他这个丞相怎么来的,打听一下就知道,根本就是那皇帝老儿为了压制公子的外公而专门提拔嗷——!”小虎一声惨叫,捂着大腿红着眼睛扭头“干吗!”   “你说呢!”小狼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他说道。   “我···”小虎还想反驳,可在小狼愤怒的眼神中,还是反应了过来,然后唰的扭过头,白着脸,红着眼看向公子言“公子···”   “行了。”公子言无视小虎可怜巴巴的神情,挥了挥手道“你说的没错,刘家的崛起是因为那个人要压制东方家,而如今东方家被压制下去了,你觉得那个人还会允许刘家做大么?”   小虎眨了眨眼,刚要开口小狼又一脚踹了过来:“公子是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其实是皇上有意而为?”   “不然呢?”公子言对小狼笑了笑“先皇皇子众多,为何最后皇位会落到无权无势的他的手中?就算有东方家作为支持,可武将毕竟比不过文官,要是没点心眼,当年怎会力压群雄?”又怎么会哄得她娘亲丢了铠甲,着了红装,由一个沙场将军变为深宫妇人,直到临死才悔悟过来。   “想不到,我公子言下了十几年的棋,也有一天被别人当做棋子的时候。”那人任由自己的公主皇子臣子为了他争风吃醋,护下狠手,然后他独坐高台,默默地看着在这场争风吃醋中,各自折翼断臂的皇子臣子,从而无声无息的抓紧了被别人分散走的皇权。   “那个人果真无法容忍任何逃出他掌控的事情。”想着躺在床上的皇甫俊昊,公子言忍不住摇头叹息,恐怕在那个人心底,哪怕是培养出一个亡国的皇子,也好过养出来一个和他争权夺利影响他权位的继承人吧。不过,她公子言尤其是别人可以轻易利用的?尽管自始至终她不过是一个局外人,但她也没有丝毫被别人利用的意思。   “皇甫俊昊醒了没?”   小狼不懂公子言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好实话实说道:“还没有。”   “那就先不要让他醒了。”公子言懒洋洋地说道“人多了,戏才会精彩,不然,就太无趣了。”   小狼略微沉思一下,立刻明白了公子言的意思:“属下明白了。”公子这是准备反击了!毕竟棋子这东西,只有别人做公子的棋子,绝没有公子作别人棋子的可能!   “公子。”小虎见公子言从刚才开始,就只对小狼说话,顿时又有些委屈,又有些歉意的唤了他一声“公子,太子一干心腹已经在路上,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想起上午刘华阴沉的脸色,公子言无情的笑了“我们只要在约定的地点等着就行,到时候不管是谁来,保证让他有去无回就可以。”至于途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就不是他们过问的了。   “那属下一会儿给暗一发消息,让他不管路上发生什么,都不插手。”做个观众就行。   “完全不插手也不可能,必要的时候推波助澜一下。”毕竟双方消耗的越快,他们越有利。   小虎咧嘴一笑:“懂了!”   “对了公子,有一封信属下忘记给你。”小狼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公子言“傲雪来的。”   傲雪?   听到这个词,小虎的眼睛唰的就亮了,而公子言却带了丝疑惑。   那边有那个傲娇货坐镇,会出什么事情?就算真的有事,那个傲娇货如今得知了她的身份,难道还会有求于她?   怀抱着心底的这份疑惑,公子言在小狼小虎满含期待的眼神中打开了信封,然后拿出了里面的信纸,掀开一看,字体铁画银钩,如钢枪铁骨,包含肃杀狂傲之气。公子言唇角一勾,刚想感叹一下这字迹,目光就落到了为首的八个字——   我梦见你把我压了。   ------题外话------   偶:天天,我昨天对你诚恳的道歉你看到了吗?   天天:诚恳个毛线!要不是因为你,老子的形象会变成傲娇无理取闹任性狂傲的自大鬼?   偶:咳咳,出其不意,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毕竟女主文里可攻可受又纯洁无暇的男主角是没有几个的。   天天:难道这就是你把我写成在下面的那一个的理由?   偶:怎么说呢···其实吧···我本来是想坚持原装正版,谁知不小心写成了高仿,不过你不要怕,最起码你不是淘宝同款啊!   天天:滚(ノ`Д)ノ!别理我!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实在忍不住,你就来找我!   ‘我梦见你把我压了···’   嗯?   看着为首的七个字,公子言陷入短暂的迷茫中。   这话什么意思?她怎么了?   “嘻嘻,公子。”小虎还是第一次看道公子言露出这么迷茫这么无措的公子言,顿时心底对那封信的内容更加的好奇了“公子,这信里写什么了啊?怎么你一头雾水的。”   公子言眨巴眨巴眼,她的确有些一头雾水。因为她现在还没从皇甫俊昊这件事中回过神来,所以突然看到这七个字,她表示有点儿懵!   “公子既然看不懂,不如属下帮忙解惑?”小虎贼兮兮的笑着,见公子言不吭声,刚要探过头去偷看,就被小狼一脚给踹开“老实点儿!”   这一会儿被小狼踹了两脚的小虎,尽管心底十分不满,但面对小狼的淫威,只能默默地捂着大腿跑到一边去蹲墙角,顺便观察一下自家公子神情的进一步发展。   压···压···压?!   公子言眨了眨眼,大脑在短暂的死机之后终于回神了。   我靠!事情应该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子吧!   ‘哼!我知道你不信,可事实就是!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做梦梦到被你压在床上,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耻辱!耻辱!’   耻辱你妹啊耻辱!   公子言看到这句话,顿时气得白眼一翻。她没告他污蔑她的名声,把她作为春梦意淫对象就算对得起他的了,可这个傲娇货不感恩戴德算了,反而还敢指责她!   “烧了!”公子言拿着信的手往旁边一甩,果断的吐出两个字。   “可是···”小狼看着那洋洋洒洒的笔墨,嘴角狠狠一抽“公子应该还没看完吧。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呢?”给他信的同伴说了,要是公子没看完,雪皇就要烧了忘尘楼在傲雪的窝点。他们忘尘楼自然是不怕,但是能避免的祸患还是要避免啊!毕竟谁闲的没事老是装修房子啊!   听到小狼的劝导,公子言犹豫了一下,然后把信又拿了回来——   ‘你压我身上···自古男上女下,这一点我就是不看春宫图都知道!可是呢!我做梦竟然梦见你在我上面!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就是个祸害!是你祸害了我!’   祸害你妹啊祸害!   你个天生抖M,还怨我祸害你!没错,她对宫晟天同学的性启蒙这方面的确是起到了误导作用。可特么的老子是把你往断袖上面引,没把你往下面那一个引啊!   看着手中的信,公子言心底刚压下去的嫌弃的感觉再一次涌了出来,但她还是拧着眉头继续看了下去——   ‘你不用叫屈!反正就是你把我祸害成这个样子!你要负责!负责!’   “你确定这是傲雪来的信,而不是楼主来的信?”公子言手指捏着信件,一双不怒而威的凤眼满是狐疑的朝小狼看去。说实话,不是他不相信小狼,而是这说话的语气,和祁玥那货作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靠!什么时候他们俩又搞到一块去儿了?   一个祁玥就够她头痛的了,要是宫晟天在给祁玥那货似得,闲的没事作妖上吊,特么的她还用活么!   小狼嘴角狠狠一抽,不明白公子言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的确是傲雪来的信。而且公子忘了么,楼主最近也没空···咳咳,打扰公子啊。”楼主负责齐燕边界的刺杀,肯定忙着准备人手呢,估计没有闲工夫再来作妖吧。   公子言眨了眨眼睛,有道理。为了祁玥那货再给她闹出来什么幺蛾子的事情,她特意把他指派得远远地,让他负责太子和丞相这两只负责前去接应货物的人马,确保在不打草惊蛇保证双方斗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的情况下在适当的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最后让他们彻底有去无回。所以说,这真的是宫晟天写给他的信?   带着一种深深的担忧和淡淡的恐惧,公子言继续往下看去——   ‘我不管你是什么心情,反正你给我听好了,是你害的我对女的恶心,对男的不感兴趣,唯独对你硬的起来···’   “啪——!”公子言一巴掌把信给拍到桌子上,那力度直震得桌上的棋子噼里啪啦乱响,吓得小虎小狼身子直直一哆嗦。   特么的,什么叫做看见女的就恶心,对男的不感兴趣,唯独对我硬的起来?   喵了个咪的!这不是拐着弯儿骂她是第三种性别么!   公子言目光阴狠狠的看着被自己拍在巴掌下的信件,仿佛透过这张纸直接去对视某个做完春梦自己一人不爽就拉着她一起不爽的那个人!   ‘所以你要对我下半辈子负责!当然了,我也会对你负责,一辈子只疼你一个,也只对你一个好,毕竟像你这种虚伪下流猥琐无耻的人,估计也就只有我能受得了了!’   虚伪、下流、猥琐、无耻?   看着这八个大字,公子言唇角一勾,柔柔的笑了,但是身上冷冽的气势,却让小狼小虎齐齐仰头望天。   隔这么远也能把公子气成这个模样,真不愧是雪皇啊!   ‘总之,混蛋你给我记住!你这一辈子是我的,你整个人是我的,你的心也是我的!所以不许你在外面拈花惹草,招蜂惹蝶!男的不可以,女的也不行!就算是出于无奈,不得已而为之,也只能拉个手,只能拉手!要是有超过拉手之外的搂搂抱抱的行为,我就灭了你的忘尘楼!’   “呵!真是好大的口气。”公子言看着手上的信纸,仿佛透过这威胁的笔墨看见了当时写信时那人气急败坏的表情,还有隐藏其后,一种对她无可奈何的妥协。   ‘你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逼急了我真的干得出来!所以为了你的老窝,你给我管好你的爪子!不许乱摸,不许乱拉,不许乱扯!要是实在忍不住,你···你就忍着,到时候来找我!我让你蹂躏!’   “噗——!”   悠闲地喝着茶的公子言看到这句话的末尾一个没忍住喷了。然后不等擦干净嘴角的茶渍,就低声笑了起来。   刚才还厉害的要灭了他的老窝,下一秒就主动举爪求蹂躏!哈哈哈,她能不能说这算是她调教有方啊!哈哈哈哈!   “公子···你···没事吧?”小虎见公子言刚才还雷云密布,此刻就哈哈大笑起来,顿时下的身子一激灵,伸过脑袋来。   “没···”公子言摆了摆手,嘴角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继续往下看去——   ‘最后,报仇重要,但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为了报仇把自己搭进去!我说的搭进去也包括色相!别以为就你有探子,齐燕我也有探子,所以你以后收敛点儿!别以为我不在那里你就可以为所欲为!逼急了我就带着大兵杀过去,把他们全都砍了,我看你还怎么报仇!’   “······”   ‘总之,你记住,我就在你身边,所以你给我悠着点儿!守住你的贞操!看好你的爪子!然后给我回封信,告诉我你想我了!还有,我那句话没开玩笑,爪子痒了你就给我忍着,到时候等我来找你,让你磨个够!’   “呵呵,真是···”看着最后一段那带着牙咬切齿又透着心疼委屈还流露出几分撒娇求宠的话语,公子言忍不住摇头失笑起来,那嘴角的弧度看上去邪肆诡谲,不以为然,但是心底一个角落却开始回暖。   这封信看上去像是对她的谴责控诉,警告威胁,但是其中一句话却透露了写信人的真正意图。   “带着大兵杀过来么···”手指抚摸着那泛着杀气的笔画,公子言轻轻呢喃着这封信中最让她震撼心灵的语言,这几日一直笼罩在眼眸上的白雾终于散开,化为潺潺的流水从眼角溢出。   “公子···”小狼见公子言斜靠在窗户上,脸上的表情呈现出一种回味的状态,虽然不忍心打扰,但是想起来之前某人的再三警告,还是出声问道“公子要回信么?”   回信?   公子言眉头一挑,勾着唇角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拿纸笔来吧。”看在这个傲娇货还有良心的份上,她就勉强回个吧,也算是为了她的忘尘楼了。   公子言回信回得很快,小狼扫了一眼,三行。再想起傲雪来的那洋洋洒洒的笔墨,忍不住在心底默默为雪皇点个蜡!   “注意着点儿东宫和皇宫里的动静。”写完信后,公子言叮嘱道。   “是。”小狼收起信,然后看着面带疲色的公子言“不早了,公子歇息吧。”   “好。”   一夜好眠。   次日,是一个凉爽的晴天,朵朵白云漂浮在湛蓝色的天空上,纯净的颜色像是要滴出水来。公子言还没来得及感叹,宫里的人就找来了。太子突然流血不止,太医束手无策,所以请公子前来相助!   看着那一脸急切地小太监,公子言适当的表示一下自己的犹豫之色,然后就带着早就准备好东西的小虎和小狼,进宫去了。   太子受伤病重,皇上和刘贵妃担心之下直接让他进宫养伤,方便太医随时传唤,所以公子言去的地方,是刘贵妃的偏殿。这也就意味着,她又要见到那个女人。   “公子,请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昊儿,你只要救好他,权力财富,本宫都能给你!都能给你!”公子言刚踏进偏殿的大门,刘贵妃就红肿着眼睛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面色憔悴,发鬓微乱的样子,哪还有寿宴上的蛮横骄傲?只是那语气里的自以为是,却丝毫没有减缓。   “在下先去看看太子吧。”公子言不想再和这个女人言语,直接提出去见皇甫俊昊。而刘贵妃也恍然回过神,连忙领着他走到了床边。   “公···公子···”床上的皇甫俊昊,面色发白,唇无血色,给人的感觉奄奄一息。一双眼睛里布满的惊恐和懊悔,但看到一袭白袍的公子言后,立刻焕发出无限的生机“公子···救···救我···”他还不想死,不像死。   “殿下。”公子言见他对自己的伸过手来,便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衣袍一撩坐在他的床边,伸手抚上他的脉搏。   “脉象虚弱,面无血色。”公子言蹙眉,看向一旁的太医“殿下是何时出现流血不止的现象的?”   “回公子,是从昨晚深夜,一开始还能抑制住,谁知今天早上突然失控,连着喝了好几副汤药也不管用。”点名的太医恭敬地答道。   废话,她让人下的手,要是几副汤药下去就管,她还能出场吗?不过她还是象征性的对着那太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小虎:“拿针盒。”   “是!”   一听公子言要下针,几个老太医都激动了。他们可是听说了,公子言有一套金针针灸法,可谓是不管什么病痛,一针下去立刻见效,如今有幸看见,能不激动么?   在小狼的伺候下,公子言净了手,然后打开针盒,那金光闪闪的金针一排列出来,顿时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而公子言则趁此机会将提前准备好的吸铁石收进手中,借着宽大的衣袖作为掩饰,然后接着扎针的功夫找到了昨日她让人往皇甫俊昊体内打进去的银针。随着她一次次落针,把脉,无声无息的把那银针从皇甫俊昊流血的地方给引了出来。   说实话,她还真的有些不太舍得就这么救了皇甫俊昊,不过没有他后面的戏也唱不全。所以就暂时留着这条小命吧。   见皇甫俊昊的伤口渐渐地停止流血,几个老太医看向公子言的眼神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崇拜!而某公子则是坦然的接受着他们的膜拜,收起金针后准备给皇甫俊昊写个单子。   “娘娘!”   就在众人欣喜于皇甫俊昊伤情好转时,小喜子却突然找上刘贵妃:“娘娘,丞相府来人了。说大公子老是不不醒,想让公子过去看看。”   “那怎么行!”刘贵妃想都没想就回绝道“昊儿这里还没好呢!”   “可是···丞相说大公子也像是要熬不住了。”小喜子压低声音道。   “什么!”刘贵妃脸上一白“此话当真?”   小喜子点了点头:“丞相就在宫门外等着,估计要不是大公子真的不行了,恐怕不会这么着急吧。”   刘贵妃咬了咬唇,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是自己的侄子。虽说儿子比侄子重要,但是那个侄子可是担负着刘家未来,没有他刘家就完了!所以说,刘贵妃也很纠结。   二人的对话被公子言丝毫不差的听进耳中,微垂的眼眸冷光一闪,公子言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一旁的太监,然后站起身:“太子应该没事了,这几日好好休养,注意补养,过几日就可下床了。”   “真的吗?”皇甫俊昊两眼一亮,看向那个公子言眼神满是惊喜“我···不会死?”   公子言唇角一勾:“不会。”   “呵···”听到公子言的回答,皇甫俊昊终于安下心来,神经一松下,竟就直接这么睡了过去。   “公子。”刘贵妃见自己儿子没事,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是一想起自己的侄儿,眉宇间又浮出一抹担忧,毕竟刘默对刘家来说十分重要,忽视不得“公子可还有事?”   正在整理衣袖的公子言闻言眉头一挑,眼神带了抹不悦:“娘娘还有事?”   刘贵妃见他突然间冷漠逼人的架势,就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惹恼了他,便连忙解释道:“公子知道,我那侄儿被石头砸了脑子,现在还没醒过来,所以想让公子过去看看。”   这话说得,怎么弄的她公子言给他们老刘家的保姆似得?   原本气就不顺的公子言听到这话没有吭声,只是目光冷冷的看着刘贵妃。那眼神冰寒似雪,让刘贵妃顷刻间如坠寒冬腊月,特别这冷光还是从她最恨最怕的凤眼中流露出来,就更加让她胆战心惊。   “公子!”   就在偏殿气氛一时间陷入诡异状态时,在宫门后等候许久都不见回复的刘丞相终于忍不住闯了进来,一进门就看见正和刘贵妃对视的公子言,顿时两腿一弯,就跪了下去:“求公子救救我家孙儿!求公子!”   “父亲!”   “刘丞相!”   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刘丞相竟然对公子言行如此大礼,偏殿里的人们瞬间惊了,刘贵妃想要扶他起来,可是却被刘丞相给挥开。   “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孙儿,求你了公子!”   刘丞相子嗣虽多,但成才的没几个。儿女里属刘贵妃争气,其余的就是一盆浆糊。倒是孙子里的刘默继承了刘华的几分睿智,所以才会被刘华如此器重,不惜下跪也要求的这一个继承人活过来。   “刘丞相起来吧。”公子言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虚扶他起来“在下过去看看就是。”   “谢···谢公子!”   马车从皇宫里驶出,一路奔跑朝丞相府奔去。途中公子言嫌闷,便撩开帘子看马车外的景色,谁知意外的看见了斜对面的酒楼上,自家大哥的身影,而他的对面···竟然是御史大夫莫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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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第二百二十五章 做戏做全套   当刘丞相的马车从酒楼下经过时,慌乱地声音也引起了楼上莫华的注意,冷漠的眼神在看到后面一辆马车上那惊鸿一瞥时,整个人身子不由得一颤。   “那是···”   “第一公子。”东方青幕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眸微垂敛住眼底的沉默“公子言。”   “是吗···”想起方才的惊鸿一瞥,男子眼眸微垂时眼角飞扬的弧度,如同华丽的凤翎一般迎风而扬,带着抹抹慵懒邪肆,将那清俊如霜的男子添了一抹绯色“这个第一公子,绝不如表面这般简单。”想起在皇上寿宴上,更是不费一言一语,就把那个刘贵妃给贬得一无是处,在六国面都抬不起头来。   听到莫华对自家小妹的评价,东方青幕的嘴角不经意的微微一抽,古潭般的眼眸波澜不起,但心底却已经升起丝丝戒备:“这般时局,能得六国使者如此青睐,又岂是一般人物?”   莫华赞同的点点头,心底微微叹了口气,第一公子的事迹他有所耳闻,不管是中山还是西元,亦或是傲雪,他每去一个地方似乎都会引起一个地方的骚动,可若仔细查究起来,这个第一公子在其中的角色不是旁观者就是受害者。唯一一次真的卷入其中,还是因为他和傲雪雪皇达成协议,助他登上皇位,其余的有关公子言的事迹,可谓是干净漂亮,不加丝毫纤尘。而如今这般人物来到了他们齐燕,不知为何,他心底总是有些惴惴不安。   “刚才那是刘丞相的马车吧。”莫华沉默了一下后,突然开口说道。   “是丞相府的马车。”东方青幕看向莫华的眼神突然多了抹深意,只是在莫华看过来时又恢复了清淡如水,冷淡如冰的表情“想必莫大人已经听说了刘丞相孙子一事,那刘默昏迷至今未醒,而传说公子又医术超人···”   东方青幕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深层的意思已经明白不过,只是···“那方向,应该是从皇宫里来的吧。”   “嗯。”东方青幕微垂了垂眼眸,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如吹风雪,冷寒刺骨“毕竟现在重伤的不止刘默一个。”   “是啊,毕竟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的确是多而怪。”莫华抿了口酒,看着窗外的晴天感慨了起来,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应和,斜眸一看,只见一袭黑袍,难掩沙场杀伐之气的东方青幕正在悠闲地吃菜,那神情似乎对这几日京城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   “大将军就不好奇么?”莫华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询问出声“难道以将军的本事,看不出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乃是有人有意而为之?”   “那又如何?”东方青幕的声音依旧是冷冷冰冰,不夹杂一丝温度,如同他的为人一般冷寒刺骨,看不出丝毫的人情冷暖“东方家族如今自保都成问题,哪还有心思去管别人?”   听着东方青幕这自嘲的话语,莫华脸上也闪过丝丝悲哀。一代门将,忠心耿耿,可征战沙场换回来的却是帝王的无情和冷漠,猜忌与怀疑,想起十三年前的那一场悲剧,莫华心底至今还充满了悲痛。那般玲珑活泼的人儿,到末了换回的却是千人指万人骂的结局,以致于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晓······   “可是前个儿早朝上,太子似乎有拉拢之意。”莫华抿了口酒,只觉得这清酒再无往日的香醇清甜,反而辛辣刺鼻,烧的喉咙···都哑了。   “拉拢?”听到这个词东方青幕忍不住笑了,只是那勾起的薄唇看不出丝毫的温度,反而如镰月弯刀一般充满了血腥冷冽之感“东方一族还有什么可值得他们拉拢。用之为宝,不用为草,东方家不会再那么傻了。”   东方青幕的声音低沉中透着磁性,像是戈壁上起伏的风沙,透着一股苍凉与厚重,而听到莫华耳中,却让他听出几分血腥。看着对面这个年纪轻轻就已经位列一等大将军的男子,塞外长年的风沙将那年轻的容颜勾勒着愈发冷冽坚硬。东方青幕,这个被东方槐当作继承人培养的子孙,年级轻轻就在边界打出一番天地的将军,在东方家发生了那么一件事后,真的还会想十几年前的东方家族,那么一心一意的只为皇甫么?   丞相府内,三步一楼,五部一阁,琅琊雕琢,各抱地势,勾心斗角。潺潺流水从假山上倾泻而出,涓涓细流穿过廊桥木栈流向花丛深处。丫鬟侍从们穿戴整齐,眉眼低垂,不经意的一扫眼,那衣服的料子竟比普通人家的着装还要精致。   这么张扬,这么奢侈,也难怪那人看不下去,要下死手了。   站在刘默的院子里,刚刚看诊完毕的公子言准备出来透透气,可是吸入鼻中的全都是满满的中草药味,顿时让她反感的挑起眉头。   “公子,我那孙儿···”看完孙子后,刘华一出来就看到正在院子里乘凉的公子言。见他白袍飘飘,不似真人般站在那里,刘华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后,还是走上前去。   “刘丞相不必担心,刘公子现在并无性命之忧,在下刚刚给他针灸过,估计过些时候就能醒过来了。”公子言转过身对刘华说道。   “真···真的!”刘华脸上一喜,然后对着公子言抬手一拜“老夫谢公子。”   “刘丞相不必如此,只是有一件事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公子言虚抬起刘华的胳膊,用一种略带抱歉的口吻说道“刘公子伤的是头部,所以很有可能因为脑袋中的血块而出现失忆情况。”   “什么?失忆!”刘华瞪大了眼睛。随后用一种紧张的声音问道“那可能治好?”   “只能慢慢纾解,让它自行消散。”公子言摇了摇头,神情有些严肃“配以中药的话,可能会有所成效,不过因人而异。有的人几年甚至是几个月就能好,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好不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好歹也算是捡了一条命吧。”总比那个封家公子,被老虎扑了要好吧。   听到公子言的感慨,刘华心中并没有得到一丝安慰,他好好的一个孙儿突然很遭这般祸事,命是捡回来了,可是···可是这口气他怎么能咽得下?还有他那个孙女···   “对了,孙女!”刘华突然想起什么,神情激动的看向公子言“公子,我那孙女···”   刘水怜的闺阁同刘默相比,显得更加小巧精致,只是再美的风景也比不过美人的凋零。刘水怜醒过来之后,就把人关在屋中闭门不出,显然是容貌受损,让她备受打击。   “小虎,撞门。”   在敲门敲了数次后,公子言对屋内的静谧终于产生了一丝怀疑,那凝重的表情让刘华心中咯噔一声,而等屋门撞开,待他看清楚准备割腕自杀的孙女时,心底的后怕更甚。   “怜儿啊!你个傻孩子,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刘华孙女虽有四五个,但唯独对刘水怜格外疼爱,即使是如今毁了容,心底也没有对她半分割舍之意,如今见她要割腕自杀,心底更是的疼的一抽一抽。   “爷爷···呜呜···”   正在生死间犹豫的刘水怜一见刘华那两鬓的白发,心底的悲痛和后悔瞬间掩盖住她对生命的割舍,只是当泪水划过她的伤口时,那针扎般的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再一次拿起地上的匕首。   “这个伤口···不像是被乱石划破的。”公子言居高临下的看着刘水怜脸上的伤痕,不知不觉的说出了心底的疑惑,尽管声音细小,却让屋里的人全都听了个真切。   “公子此话当真?”早就对自家孙子孙女飞来横祸起疑的刘华,听到这话整个人更是如临大敌一般抖擞起精神,看向了公子言。   “刘丞相之前可找过大夫给刘小姐医治?”公子言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刘水怜,见她躲在自己祖父身后,不由的轻叹了口气“刘小姐,在下是医者,不吃人。”   “可···可是···”她这样子如何见人?她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公子面前?   “怜儿···”深知自家孙女心思的刘华轻叹了口气,然后把她从自己身后拉了出来,压低声音对公子言回道“看过,只是他们···不敢确认···”   “受伤的是丞相千金,如果不是乱石划破的,那么自然就是人为。出于避祸心理,谁会给丞相一个准话?”公子言单手后背,声音清润如凌凌山泉,让刘华心头瞬间豁然开朗。   “那我这孙女的脸···可还有救?”   “刘姑娘脸上的伤,伤得太重。”见她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公子言又叹了口气“恢复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慢慢调养,即便是好了,可能也会留下疤痕。”   “什么···”刘华脚下步子一踉跄,女儿家最红要的就是一张脸,他的怜儿伤成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见人?   “不过,在下听闻有一种药膏叫做冰肌玉骨香,具有美颜生肌调养之效,如果得到那个,刘小姐说不定有容貌恢复的可能。”   “真的?”刘水怜两眼一亮,随后面带渴求的看向刘华“爷爷···”   “放心。”刘华拍了拍她的手,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之后,就领着公子言出了刘水怜的闺阁“公子,今日多谢公子搭救了。”   “丞相客气了。在下与刘公子和刘小姐有数面之缘,也算是一种缘分,只是没帮上什么大忙,实在是惭愧。”   “哪里哪里,公子过谦了。”在公子言救了自己的孙子孙女后,刘华对公子言算是信任多了“对了公子,不知太子那里···”   听刘华这么问,公子言红唇微勾,脸上闪过一丝明媚:“丞相不必担心,太子殿下伤势看似严重,不过只是流血过多而已。在下已经替殿下看过,休养几日就可痊愈。”   “是吗···”听到这个消息,刘华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多少喜悦,反而是意味深长的一叹。公子言见状,就知道她今天做的戏已经成功,于是以不便叨扰之名,起身告辞了。   奔波了一天,回去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公子言捂着空空的肚子,颇为哀怨的倒在马车的垫子上,脑海中回荡起路上的那一瞥,还是不放心的让小虎去查了查莫华和最近大哥之间的事情。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儿?”回去的路上,小狼的声音隔着门帘传了进来。   “回尽君欢。”公子言仰面躺在软榻上,双臂一伸,没有丝毫形象“饿死老子了,老子想睡觉!”   “······”听着马车里面的抱怨声,小狼无奈的抽了抽嘴角,但却默默地加快了速度,但是眼看要使出官员所在的居住区时,公子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还是先去趟封府吧。”毕竟封俊华和她也算是有过几次几面之缘,如今他被人害死,她要是不去看看,多多少少会落下少许把柄。   马车缓缓在封府前停下,公子言看着门牌上的挂着的白条,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让小狼前去叫门。   公子言的到来,如一阵轩然大波一般席卷了封府。曾经百般邀请,公子言不为所动,如今却突然登门拜访,反而让封文达绷紧了心弦。   “冒然拜访,还望封大人见谅。”走近压抑悲切的封府,公子言阐明来意之后,明显感觉到封文达神经一缓。与他闲聊了几句后,就装作不经意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遗憾心情“可惜了,在下还约好若有时间要与封公子讨论画技,没想到短短几天,竟然已经天人永隔。”   “讨论···画技?”封文达悲痛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迷茫。   “封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在下曾在中山绘了一幅水墨画,封公子颇感兴趣,第一次与在下见面就提出想跟随在下学习绘画,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如今···反而成了一种遗憾。”公子言怅然所思的表情,如一根针一般扎在了封文达的心理。   “公子方才说,公子是从丞相府中前来?”   “嗯。”公子言假装没有看见封文达眼底的探究,端起桌上的茶盏漫不经心的回道“刘公子至今昏迷不清,刘丞相担忧便请在下过去看了看。”   “那···刘默的病情···”   “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脑袋里存了个血块,可能会出现失忆的情况。”   “啊···失忆!”封文达瞪大了眼睛“那还能治好么?”   公子言摸了摸茶杯上的花纹,嘴角勾起一抹细不可察的弧度,轻叹道:“这个···要看个人造化了。”   什么···   封文达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或许这就是命吧。”公子言摇了摇头,然后从座位上起身,告辞离开。封文达并没有挽留,只是坐在那里,满脑子都是公子言临走前那不经意的一叹——   或许这就是命吧。   命···这真的是命么?   他的儿子跟着太子殿下打了那么多次猎,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就被那大虫叼去?护卫在哪里?皇家狩猎园的士兵又在哪里?他这几日虽然是悲痛不已,但脑子却不糊涂!还有刘丞相的孙子和孙女,前几天是下了雨,可是那雨水根本不足以产生山体滑坡!说白了,刘丞相的孙子和孙女,和他的儿子一样,也是遭人陷害!   “是公主!一定是公主!”就在封文达气愤不已时,一道狠厉而又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封文达抬头一看,自己的女儿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眼前。   “爹爹,哥哥的死一定是公主做的。”封玲儿一把抓住封文达的双手,圆圆的小脸上满是悲痛。   “什么···你可不要胡说!公主好端端的为何要害你的哥哥!”封文达一把抓住封玲儿的手,警告的看着她说道。   “因为她嫉妒!”封玲儿的声音透着一抹疯狂“他嫉妒哥哥!因为公子夸奖了哥哥,说哥哥天资聪慧!还有刘默哥哥,公子第一次见面就跨过他棋艺有成,还夸过刘姐姐!”   “爹爹!”封玲儿越想越觉得有理,于是脸上的阴鸷也越发的恐怖“一定是这样的,公主以前得罪过公子,她看见我和刘姐姐被公子夸赞,肯定会心存不满!一定会,因为她以前警告过我们,说我们要是再纠缠公子就让我们好看!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玲儿!”封文达在封玲儿崩溃前制止住了她,然后不由分说的让下人领她回到了自己的闺房。抬头看着大堂里挂着的白色绸缎,封文达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全无悲痛之色,满满的都是狠厉与阴霾!   “来人,备车去丞相府!”   ------题外话------   昨天睡觉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公子和傲娇天有了孩子,那么孩子会是什么样子?(⊙_⊙)?说实话,我想象不出来!想了一天了!   T   ☆、第二百二十六章 哥哥如此俊俏   盛夏之夜,天空中没有一片云彩。点点繁星布满天幕,零零散散的洒下微弱银光,轻披在湖边垂柳上。   巡逻的士兵打着灯笼行走在暗黑的宅院里,笔直的大树上不时地传来断断续续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掩住池塘里的蛙叫,遮盖住衣衫纷飞的摩擦声。   书房里,蜡烛在桌台上静静的燃烧着。夜色从半开的窗户中渗入,同暖黄色的烛光交织在一起,影影绰绰的照在屋内的三名男子身上。   “大哥,今日同那莫华相谈如何?”   说话的是一名白衣公子,但见他坐于灯下,手持杯盏,笑的如浴春风。暖暖的烛光打在他那暖玉似的面容上,只觉得流光闪闪,似有玉泽流动。一双眼眸如遇春水,涟漪阵阵,眼角勾魂处一撇,如妖似仙,看进眼底却又只觉冷漠。坐在那里美若画卷,却又像他衣袍上的锦鲤戏莲一般,指尖一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已经隐晦的告诉他东方家已与往日不同,可是他并没什么反应。”东方青幕揉了揉额角,银丝勾边的黑色锦袍包裹着健硕的身躯,如墨的长发用玉冠一丝不苟的高高束起。剑眉入鬓,面容冷峻,刀削般的薄唇如落冰雪,坐于书案后巍峨如山。一双凤眸凛凛生威,眼梢处似有冷光炸裂,如腊梅初绽,硬给这冷硬冰雪平添了一抹媚色。   “莫华为人严谨,不然那刘华也不会看他不顺眼那么久却奈他无何。”东方青鹤幽幽一叹,长而翘的睫毛颤若羽蝶,遮掩住那一双眼眸里缓缓划过的深沉。抬眸看了看上方沉默不语的大哥,又看了看歪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弟,眉宇一蹙“青宇,即便是家里你也要注意点儿形象。”   被点名的东方青宇嘴巴一撇,然后懒懒的坐直身子,退下铠甲的他依旧穿着干脆利落的窄袖骑马装,大红的颜色配着黑色锦带,一头长发用红色发带高高束起,端的是潇洒利落。可终归是富家子弟,即便是不喜也在腰侧悬挂了一枚蝴蝶形的玉佩,在这烛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黄色的暖光。见二哥慢慢舒展眉宇,移开视线,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眯,一丝狡黠从眼角倾斜而出,化为少年唇角边一抹嫣红的微笑。   “大哥二哥,我们这么瞒着小妹真的好么?”   话音一落,正在伏案写字的东方青幕毛笔不由一顿,看着那黑色的滚珠顺着笔尖儿落在宣纸上,东方青幕微微挑眉,抬头看去,却见二弟也已经放下茶盏,眉宇间带了抹忧色。   “不好也没办法,小妹不为以后做打算,我们却不能不为她做打算。”东方青幕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一抹忧愁刚刚爬上心头,桌上的蜡烛却微微一颤,紧接着耳边衣袂纷飞,对面的红衣少年已然不见。   “哪来的宵小,敢在元帅府撒野!”   红衣少年飞腾如潋滟朱雀,手握成爪,一招一式如风拍海浪,乱石滚滚。来人只觉周围空气一寒,不等开口,铁血杀伐之气已然呼啸而来。无奈之下,银扇出袖,东方青幕只看得银光一闪,然后东方青宇就握着手腕败下阵来,而来人也随之从暗处走出,步履缓缓的出现在三人面前。   白色锦袍,蓝色花纹勾边,如墨长发用玉簪束起一缕,其余的如泼墨一般置于脑后。肤白如雪,在烛光下反射着流光,琼鼻如玉,唇色如樱,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映射着眼底的点点流光美若星子。手里摇着一把银扇,风度翩翩,如天落仙人,只是一开口却让人大跌眼镜——   “早知道三个哥哥长得俊俏,如今这么一打扮,看得我真是心头直痒痒。”   “嘎嘣!”大将军手中的笔杆寿终正寝。   “啪啦——!”二公子把玩的茶盏跌得粉碎。   “哎呦——!”摸着自己手腕的小帅一个不注意重了力度,捏得自己眼泪直飙。   “咳咳。”公子言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便尴尬的抿抿唇,解释道“玩笑话,哥哥们放心,我就是再浑也不会浑到你们身上的。”所以你们的贞操尽管放心!   听公子言这么一说,东方三兄弟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愈发的坐立难安,最后还是大将军见多识广,镇得住场面,眼神一扫,让某公子闭上了嘴巴。   “这么晚,晚晚怎么来了?如今京城不太平,你不应如此冒险。”东方青鹤定了定心神,眼神暖暖的看向她说道。   “就是因为京城不太平,所以我才来找几位哥哥。”衣袍一撩,白衣公子翩翩入座,手中银扇轻摇,如墨发丝随风而起,拂过水润朱唇,撩起一丝春色。一双水眸如落星斗,盈盈水光似有涟漪阵阵,见东方青宇傻傻的看着她,笑意平地而起,拂过眼眸表层,在唇角化为一丝清浅“小哥哥,你再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小心小妹我控制不住哦?”   “晚晚!”看了眼被公子言挑逗的耳红面赤的东方青宇,东方青幕终于有些头疼的看向公子言。可满眼的警告在看到某人眼眸微垂,端坐如佛,一身淡漠披肩,如同料峭寒风里的如玉仙人时,又瞬间化为无奈的沉默。   “晚晚,我是你哥!以后不许这么对我!”东方小帅此时也回过神来,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反应过于丢人,于是连忙挽回自己的面子。可他这般瞪着眼睛,气鼓鼓的看着她的样子,反而让公子言心底的邪恶瞬间冒了头。   “哦?我怎么了?小哥哥?”   “晚晚!”这一次,不只是东方青幕,东方青鹤也蹙着眉头看不下去了。见自家小妹摇着扇子眼神无辜的看着自己,饶是二公子此时也只能扶额轻叹了。   “晚晚,你这次来不光是为了调戏我们的吧。”二公子轻叹了口气,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来。   “嗯,是有事情来找你们。”公子言唰的合上手中的银扇,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的猜想转告给他们“如今刘家和封家已经猜到自家子女之事皆由东宫所为,所以他们绝不会坐以待毙,等着太子那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一点点蚕食掉他们,因此必会有所反击。而我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想让几个哥哥,尤其是大哥,莫要插手,作壁上观即可。”   “难道你有什么计划?”东方青幕想起前几天皇甫俊昊在早朝上对他的示好,眼底滑过一丝冷笑。   “我没什么计划,我只是觉得这世间最好的戏码不过是狗咬狗,看谁能撑到最后。”如今那老皇帝还按兵不动,所以她绝不能露出丝毫尾巴,毕竟和那个人对战,谁先乱了阵脚,谁就先输了。   “难道小妹准备来个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东方青鹤见公子言眸光闪闪,稍一思索就明白她的意思。只是···   “只是如今那皇甫俊昊盯上了大哥,我们不好脱身啊!”东方青鹤心中所愁,东方青宇也想到了。他虽然厌恶朝政,在两个哥哥和祖父的保护下一门心思都扎进了军营,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如今小妹让东方家抽身,他们明白她的意图,此举是为了不让东方家再卷入什么飞来横祸,可是抽身又岂是说说那般简单?   “那皇甫俊昊不是傻子。十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他不会一无所知,再加上这几年他们对东方家的压迫,要是大哥突然对他言听计从他反而觉得不正常。所以大哥只需要继续保持自己的冰块脸,就行了。”   冰块脸?   东方青幕嘴角一抽,她这是被自家妹妹给调侃了么?   “可是这,并非长久之计。”东方青幕呷了口茶,淡淡的说道。“那群人要是真想拖我们下水,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   “拖我们下水无疑是因为惊羽军。可如果我们没了呢?”公子言用扇子点着下巴,别有深意的看向东方青幕,见他微垂眼眸,随后若有所悟的看来,便笑着点了点头。   “什么?丢弃惊羽军!那怎么可以!”东方小帅见公子言和大哥不知不觉达成了协议,瞬间不满的跳起来“大哥,那些可是我们的兄弟,我们怎么可以抛弃他们!而且惊羽军是祖父的心血,我们不能——”   “小哥哥,脑子是一个好东西,只可惜你没有。”   “······”   “咳咳,青宇。”东方青鹤不忍看自家兄弟耷拉着耳朵蹲在墙角画圈圈,便好心地提醒道“小妹说的是兵符。”   “兵符?”东方小帅微微一怔,随后从墙角里跳了起来,窜到公子言面前“那就是说不把惊羽军给他们了?”   “小哥哥啊。”公子言看着一脸单纯的东方青宇,别为忧愁地叹了口气“你这么单纯小妹我会控制不住的。”当初宫晟天就是因为露出那个迷茫的神色,才激起她心底的那一点点小邪恶,由此引起熊熊大火,让她一个没忍住把他给压了。   “晚晚!”东方小帅见自己再次被消遣,忍不住原地跳脚,而公子言却毫不客气的哈哈一笑,摇着扇子解释起来“小哥哥也不想想,惊羽军是什么军队,如果夺了兵符就能让惊羽军听命于他,那么那老皇帝也不会那么多年都按兵不动了。”   “那你这是···”   “态度!”公子言唰的合上银扇,眼底冷光初现,犹如月照清湖,古潭映月,雪莲初开,端的是清冷孤绝,让人不由心头一颤。只是这短短两字,还是无法让小帅明白,迷茫不解的眼神看了眼自家妹妹大哥之后,最后可怜巴巴的落在了二哥身上。   “······”东方青鹤抽了抽嘴角,以前还未觉得青宇迟钝,怎么现在脑子给生锈似的?   “小妹的意思是摆态度给皇上看,让他明白我们东方家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并且也不准备掺和进去。”   “可一旦兵符交了上去,我们还要得回来么?”   “要?”听到这个词,公子言勾唇笑了“如今六国表面上看上去祥和无害,私下里其实早已波涛汹涌。大秦的野心天下皆知,中山国新任太子也不是什么安生之物,至于傲雪国的宫晟天还有刚刚停止内乱的西元,可以说,这个天下就是不想乱,也要乱!而六国之中唯有齐燕国力最弱,除了惊羽军可以拿得出去,其余的兵将根本不值一提,所以说,那老皇帝如果还想坐在那把椅子上,那么惊羽军就必须在东方家人的手中,因为只有东方家护得了他,也只有东方家才能让惊羽军发挥出真正的实力!所以到时候这兵符不是我们要,而是那人主动给!除非,他想当个亡国之君!”而这,也是那个人这么多年真正没有对东方家下手的原因!   因为东方家,就是他们皇甫皇室的保命符!   “那···我何时将兵符交上去?”书房在陷入短暂的静谧后,东方青幕冷冷的声音如流过山涧的清泉一般流来。   “这个大哥到时候就清楚了。”公子言意味深长的对着东方青幕一笑,粼粼的水眸里,满满的都是冰寒与冷漠!   封家儿郎身死,刘家儿郎失忆,东宫太子受伤在床。   皇城赫赫有名的三公子一夜之间死的死伤的伤,让人在忍不住唏嘘之时也按捺不住去探讨背后的深意,可想来可想去结果都让人毛骨悚然,以致于早朝之上大臣们人人自危,不发一言,战战兢兢的样子,终于让皇甫杰忍不住出手了。   御书房里,公子言端坐于下方,紫袍华贵,玉兰生香,黑发如瀑,银扇摇摇。面对皇甫杰一个又一个诘问,公子面色淡然,徐徐应之,一双凤眸,清冷浅淡,直看的皇甫杰心神俱晃,恍惚中如有佳人,隔水而望。   “公子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朕也不能被告知了?”对上那一双熟悉而冷漠的眼眸,皇甫杰心中再一次升起他同公子言初见时产生的激动感。这种激动不仅来源于那一双眼眸,更来源于自己不知为何而突然跳跃起的心,砰砰砰,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一般。   “不是不能告知,而是当初和太子的约定,此事唯独我二人知晓。至于皇上所问的地点和路途,这更是只有太子才知晓的秘密。”   “只有太子知晓。”重复着这句话,皇甫杰的眼眸不由得一沉,看着下方垂眸品茶的公子言,皇甫杰眼眸一闪,浅笑出声“太子醒后,朕还未去见他,不知公子可愿意同朕前去?”   飞鸾宫内,刚刚看着儿子睡下的刘贵妃在整理了下思绪之后,终于把皇甫初星叫来。见她笑脸盈盈,明眸善睐,刘贵妃唇角一勾,屏退了左右后,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鲜红的指印慢慢的在雪白的小脸上浮起,皇甫初星捂着脸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刘贵妃:“母妃!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打我!”长这么大第一挨打的皇甫初星愤怒了。   “你做的事情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刘贵妃无视皇甫初星的愤怒,一双眼睛满是失望的看着她“你真以为你做的一切我都不知道吗?”   “那又怎么了!”皇甫初星气愤一跺脚“谁要她们敢和我抢男人!”   “只是这么?”见皇甫初星依旧死鸭子嘴硬,刘贵妃心里更恼了“你对怜儿下手就算了,可你不该对你表哥下狠手!你知不知道你表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外祖父怎么办!刘家又怎么办!”   “那不是还有皇兄吗!”皇甫初星胳膊一甩“只要皇兄还在,表哥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蛋话!”   “难道不是吗!”皇甫初星梗着脖子回道“要是没有了表哥,外祖父不就会只疼皇兄一个人了!刘家自然也是皇兄的了!反正他们别无选择啊!”   “你···你怎么这么自私!你忘记你表哥有多疼你了?”   “哼!如果他真的疼我,就应该拦住刘水怜那个贱人!而不是带着她来给我争公子!至于自私···”皇甫初星看着火冒三丈的刘贵妃,心里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冷嘲出声“我这不也是跟着母妃你学的吗?就像是父皇的子嗣一样,如果选择只有皇兄,那么太子不就是只能是皇兄得了!”   “你···你这些话是听谁胡说的!”刘贵妃脸色一变,心里的恐惧让她的声音都带着尖锐起来。   “哼,难道不是吗?”皇甫初星见刘贵妃死不承认,表情微微有些鄙夷“母妃殿里的香炉,还有父皇寝宫里的香料,里面都添了绝育散吧。母妃说我自私,难道母妃为了那个太子之位给父皇下毒就不自私吗!”   “啪——!”刘贵妃对着皇甫初星又是一巴掌“你给我滚!”   “你就是打我我也要说!”愤怒之下的皇甫初星完全失去了理智“你可以为了皇兄让父皇断子绝孙,我为什么不可以为了皇兄杀了表哥!还有封家的哥哥,要不是他不知死活的在公子面前争宠,皇兄又怎么会痛下杀手!他们那些贱民,有什么资格敢和我们太子公主争宠!他们落得今天这个局面,都是自找的!自找的!”   “砰——!”   飞鸾宫的宫门突然被人给踹开,凉风夹杂着丝丝寒意呼啸吹来,让皇甫初星还未来得及收起脸上的狰狞之色,就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父···父皇···”   ------题外话------   我看了下评论,你们都说是龙凤胎。女儿随公子,男孩随天天。可不知为什么,男孩子要是随了天天,我的第一想法就是···活脱脱的傲娇受啊!   ☆、第二百二十七章 公子,求虎摸   盛夏时节,天气燥热的没有一丝凉意。   飞鸾宫内,几个太医跪在香炉前,小心翼翼的取出里面的尚未燃烧完的香料,放置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白帕子上。   大殿右侧,刘贵妃领着玉鸾公主以及一干宫人跪倒在地;大殿左侧,随皇甫杰前来同看太子的刘丞相、封大人为首的太子派垂眸而立。而殿中央首座,皇甫杰一身龙袍面色阴沉的坐在那里。在他的旁边,紫色衣袍,上绣白玉兰花的公子言正垂眸给他把着脉搏,长睫垂下,遮掩住眼眸深处的冷意,以至于无人看清,那淡漠的表层下,一片讥讽之光。   “公子,朕的身子···如何?”见公子言收回手,皇甫杰忐忑不安的出声询问道。而与此同时,站在下方的臣子们也都一个个竖起耳朵,毕竟皇上的身子关系着齐燕国的未来,他们不得不关心。   “皇上体内···的确是积存了大量的绝育散。”公子言衣袍一扫,淡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对于皇甫杰瞬间苍白的面容更是无动于衷“根据在下的诊断,这绝育散并非是一朝一夕被皇上吸入体内,至少,也有了至少十年的时间。”   “那···”皇甫杰握紧了拳头,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满是渴求“那朕还能治好么?”   公子言摇了摇头,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绝育散本身就有伤身之效,皇上受其侵害时间太久,绝育散的毒性已经侵至骨中,治好···恐怕是不可能了。不过可以通过补药进行调养,聊胜于无吧。”   聊胜于无。   这四个字如同最后判决一般落在皇甫杰头上,让他整个人如坠冰雪一般寒冷无比。看着跪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刘贵妃和皇甫初星,暗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辣,然后看向那一旁犹犹豫豫的太医:“说!”   “皇上···”几个老太医聚成一团嘀咕半天后,终于战战兢兢的看向上方的皇甫杰“回禀皇上,根据老臣和几个太医院太医认为,此香料的确具有绝育散的成分,但是量不多,主要功能还是用于···”   皇甫杰面色一寒:“用于什么?”   太医两眼一闭:“催情。”   一边给皇甫杰服了绝育散,一边又用催情的香料。这个刘贵妃究竟是有多想弄死他的老公啊。   看着大殿里愈发诡异的气氛,还有刘丞相和封大人身上传来的阴沉之气,公子言嘴角微勾,起身告辞。至于太子···公子言方才已经看过,他吃的药用安眠的功效,因此大殿里闹腾成这个样子,她还能依旧在里面安然入睡。至于睡醒之后会是什么样子···那就是另外一个光景了。   从后宫里出来,时间已经是下午。太阳西斜,橘黄色的晚霞在天边铺展若锦缎,鱼鳞似的云彩一层层蔓延,如同晕开的胭脂一般,颜色越远越淡,最后化为一抹白和天际融为一体。   公子言步履轻盈,衣带轻飘,橘红色的晚霞投下,紫色的衣袍翻滚间灿若锦霞,瑰丽妖冶,可眼角间的一抹冰雪,依旧让人退避三分,不敢冒犯。   “公子,我们就这么离开吗?”小虎扭头看着渐渐消失在树丛假山后的飞鸾宫,语气微微有些惋惜。   “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事情,已经与我们无关了。”公子言手里拿着银扇,目光清冷的看着前方,若仔细看去,会见那淡漠的表层下流动着冰冷的光辉,合着天际的晚霞,如同血管中流动的血液,鲜红而美丽,妖娆而诱惑。   “可是公子不想看看他们的下场么?”小狼也疑惑的看向她“刘贵妃给皇上下绝育散,公主还当着朝中重臣的面承认了封家公子的死和刘家子女的伤与太子有关,光是第一条皇上就能要了她们的命吧···”   “不会。”听着小狼的分析,公子言毫不犹豫的吐出这两个字“要是放在别的国家,估计刘贵妃难逃一死,可是这是齐燕,皇室子嗣凋零,刘贵妃还是太子之母。那老皇帝顶多只是冷落,至于要了她的性命···还不至于。”   “啊···”小虎失望的张大嘴巴“我以为那一对母女肯定难逃一死呢。”   “他们会难逃一死,只是还没到时候。”公子言慢慢的抬起自己的手,看着霞光在指缝间穿过,白玉的手指在半透明中透着一抹诡异的橘红,又想起那日皇甫初星恬不知耻的求抱,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不过话说回来···公子,您难道不觉得今天那个皇甫初星有些不太对劲么?”小虎摸着下巴想了想刚才大殿内,眼神略带了些迷茫的皇甫初星,突然打了个响指“像是被下药嗷——!”   话还没说完,旁边突然传来凌空一脚,小虎咬着牙刚准备反击,就看见走在前方的公子言突然转过来身。   “怎么办?”如玉的容颜在晚霞中抹了一层绯色,在让人惊艳的同时也让人注意到那一双凤眸中流转的冷光。紫色的衣袍无风而起,大朵大朵的玉兰花在夕阳中灼灼绽放,而公子言就在这夕阳西下,一片艳丽之景中对着小虎幽幽地开了口“你知道得太多了。”   “!”   三人回到尽君欢时,太阳已经落下,深沉的藏蓝色一点点吞噬掉天空,最后和那尚未退幕的晚霞交织在一起,融汇成一幅最动人心弦的画面。   “小狼,让厨房准备晚膳,我饿了。”   “是。”   “小虎,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   一进屋,公子言就捂着小腹坐在了软榻上,如玉的面容看着窗外的天幕,一丝笑容刚从嘴角勾起,小腹处传来的疼痛就让她忍不住蹙起眉头。   “吩咐厨子,晚膳时给我要吃八宝粥。”   “嗯?怎么又想起吃八宝粥了?”   低沉的声音响起,公子言斜卧在软榻上的身子一僵,还未反应过来时,身边已经坐了一个人,然后一只大手附上了她捂着小腹的右手。   “怎么?肚子又疼了?”   丝丝热度顺着手背传入体内,耳边呼出的热气夹杂着熟悉的龙诞香,一缕秀发从上方滑落,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丝丝酥痒的同时也让她整个人回过神来。   “我靠!你怎么会在这里!”公子言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炸毛了。   孔武有力的臂膀将斜卧在榻上的人儿揽入怀中,看了眼她略带苍白的面容,盖在她小腹上的手轻轻的揉了揉:“肚子还痛么?”   公子言啪的拍掉盖在自己手上的爪子,两眼一瞪:“我特么在问你话!你什么时候来的?”   “女人在小日子的时候不能生气。”来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满,随后面带温柔地看着他“来,跟着我学深呼吸——”   “深呼吸你妹啊深呼吸!”公子言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爪子,一巴掌拍了过去。然后看着那个被自己从软榻上拍飞的男人,瞪着眼睛问道“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拍飞的某人不满的抿抿唇:“我不在这里会在哪里?”   “你少特么的给我卖萌!”公子言唰的从软榻上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老子问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老子在这里的?还有,谁给你的权力让你私自闯进老子的房间?”   看着面前莹润光洁的手指,来人眉宇一挑,一把抓住紧紧握在手中,直视着某人喷火的眼睛,以一种向领导汇报的口气说道:“在给你寄信的第二天我就来了,今天刚到,全皇城的人都知道公子言住进了尽君欢。至于最后一个问题···”   薄唇微抿,看着眼底有火苗乱窜的少女,来人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我是你男人,我当然有资格进!”   “你是老子的男人老子怎么不知道?”公子言愤怒的抽出自己的手,眼神上下一扫,很是嫌弃的看了眼面前的黑衣男子“赶快滚!从哪来滚哪去!”说完手一甩,可这个动作还没做完,小腹就突然一抽,那无法言述的疼痛瞬间让她缩回了软塌。   看着上一秒还凶神恶煞一副见神杀神见鬼杀鬼的某公子,下一秒突然缩在软榻上成了虾子,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无奈的同时更多的则是丝丝爱怜。   “不是给你说了不要生气么。”将蜷成一团的某人重新抱在怀里,然后不由分说的再次伸手朝某人的小腹伸去“来,我给你揉揉。”   “你给爷滚!”公子言见他又趁机占自己便宜,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可怒火刚发泄了一半,唇上突然一凉。尽管如蜻蜓点水一般一闪而过,可却让某人脑子瞬间一懵。   “怎么样?”偷了腥的某人脸上几乎笑开了一朵花,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某女,爱怜的蹭了蹭她的脸颊“是不是舒服一点儿了?”   公子言刷的抬起一脚:“舒服你大爷!”   “砰——!”   为了躲闪这飞来一脚,某人一不小心从软榻上跌了下来,重重的躺在地板上。听着那沉闷的重物落地声,公子言惬意的吐了口气,刚想抱头躺下,突然身子一僵,随后略带迟疑地翻了个身朝软塌下看去——   黑色勾银边蟒袍优雅贵气,肩膀处的莲花暗纹若隐若现。黑色腰带中间镶嵌着一枚鹌鹑蛋大小的翡翠宝石,碧绿的颜色一闪一闪,妖冶中透着丝丝冰寒。因为仰面倒在地上,所以男子只是曲起双肘撑起上身,由此公子言可以看见男子用银冠束起的如墨长发如海藻一般倾泻在米黄色的长毛地毯上,丝丝绕绕,透着无限风情。而那一张棱角分明,鬼斧神工一般的冷酷俊颜,正微微扬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和性感的喉结,再往下是男子健硕的胸膛和劲瘦的腰身,再往下则是一双修长的大腿。而在公子言这个视角,可以看到男子如羽扇一般的睫毛在那白皙如雪的肌肤上投下的淡淡阴影,那一颤一颤的睫毛,如同猫儿的爪子一般挠在心间,让她一阵瘙痒。也许是跌的过痛,漆黑如墨的剑眉微微蹙起,在眉宇中间鼓起一个小小的山丘,淡如水色的薄唇也不由得微微抿起,呈现出一抹痛色,透着一抹花落枝头的疼惜,和壁荷凋零的伤感,看的公子言心头一抽,怜惜之情刚刚升起,就见那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然后一双亮若琉璃,泛着翡翠光泽,却又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眸出现在眼前。那通透的颜色透着楚楚可怜的光泽,如同迷失的小鹿一般纯粹可爱。公子言咽了口吐沫,见他慢慢低下头对上自己的眼睛,然后松开微泯的薄唇,轻轻地吐出几个字——   “混蛋,好痛。”   “噗——!”   捂着鼻子,某女毫无防备力的跌倒在软榻上,血槽已空的警报声在脑海中不停地响起,可是眼前慢慢飘着的确实那男人仰面倒在地上,湿漉漉的眼神和紧抿的薄唇,还有那一声千回百转的混蛋···真的是···   “宫—晟—天—!”   月色溶溶,桌上的蜡烛静静地燃烧着。   公子言撩了湿漉漉的长发,然后踱步到饭桌前坐下。看着满桌的美食,琉璃般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美滋滋的倒了杯酒,手指刚刚捏起,屋门就被人给打开。接着伴随着一道清冷的幽香,一道人影就从对面坐下。公子言不爽的挑眉,眼睛无意识的往对面一扫,然后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白色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玉泽,晶莹的水珠顺着男子的喉结慢慢的划下,经过那一对诱人的蝴蝶谷,最后停留在饱满的胸膛上。银灰色的中衣已经被打湿,半透明的贴在男子的身上,以至于公子言不用多费劲就能看清楚男子健硕有力的臂膀和在那湿漉漉的长发下若隐若现的两抹嫩红!   “噗——!”   公子言捂着鼻子,只觉得血槽一栏再次发出警告声。不敢再看,清心寡欲许久的某公子连忙低头喝粥,可是对面的某人并不准备就此放过他。从座位上站起,一手撑着桌子,一手勾起某公子低下去的下巴,然后,吃粥吃到一半的某公子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半隐在阴影下的八块腹肌以及性感的人鱼线。   “怎么?”衣袍大敞的某雪皇一脸无辜的看着血槽已空两眼发直的某公子,翡翠般的眼眸里恰当好处的浮现出一抹担忧“身子不舒服?”   “@%……%¥@¥”   吃了一顿饭,血槽空了两次。坐在窗前吹着夜风捧着茶盏的某公子此时此刻丝毫没有下午打击完敌人的兴奋心理,满脑子飘荡着的就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八个大字。可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忽视就能忽视的。更何况,某人这次是有备而来。   “夜深了。该休息了。”孔武有力的臂膀穿过腰间将她搂住,丝丝温热在耳边吹来。公子言强稳住心神,默默在心底念着三字经,可刚念了个开头,身子就突然凌空,然后她就被人压在了床上。   “身子不舒服就早些休息。”碧绿的眼眸里情意满满,宽厚的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揉着“怎么样?还痛么?”   被雷了一晚上的某公子此时此刻终于认清了某人采用的招式,深吸了一口气后就果断的挥手把他的爪子给打开:“只要你不在我面前晃荡,爷我就不会痛!”   听着这无情的话语,碧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色,但紧接着就被破釜沉舟的坚定给覆盖。双手摁着公子言的肩膀,不顾某公子突然呆愣住的眼神,宫晟天毫不犹豫的压了下去。   “我靠!你要干什么?”公子言看着突然压下来的男人慌了。   “吻你!”宫晟天回答的刚劲有力。   “靠!谁允许你亲爷了!”某公子两眼一瞪。   “你以前亲我也没经过我允许啊!”某皇上回答的天经地义。   “那不一样!”某女扭头做无赖状。   “怎么不一样?”一把捏住某人的下巴“以前你把我惹毛了,不都是把我拐到床上亲我亲到不能呼吸然后才停下,表示这件事就过去了吗?”如今他学着她这样来,有什么错?   “那···那是···”想起以前的种种,某女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耳刮子,只怨当时色上心头,让她现在想反驳都无法反驳。而宫晟天却趁着某人窘迫尴尬的机会,还不犹豫的低头吻上那粉嫩的樱唇。   “唔——!”   熟悉的气息紧紧地将自己包围,男人垂下的长发遮挡住周围的光亮,公子言只觉得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唯有肩膀上传来的炽热温度在宣告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城墙失守,溃不成兵,火舌长驱直入,所到之处只剩一片娇软,一声莺啼。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之人才慢慢放开自己。公子言大口的喘着粗气,刚想感叹一声失策失策,就见那人突然俯下身子,在自己耳边柔柔吐出一句话——   “公子,求虎摸。”   ------题外话------   偶:天天,你学精了。   天天:蠢了那么久,该聪明一回了!   偶:对症下药,你倒是豁得出去!   天天:舍得一身肉,抱得美人归,值!   偶:万一公子把持得住呢?   天天:(ˉ▽ ̄~)切~   偶:······   那啥,天天出来了,你们养文的可以开吃了。你说报仇多么严肃紧张的事情,为毛你们一个个都兴致怏怏,嚷着要看公子调戏美男的戏码呢?   公子:爷一本正经的模样难道不帅么?   T   ☆、第二百二十八章 听说木瓜炖鸡翅很管用   夜色寂静,一丝凉风透过花格木窗吹进屋内,撩起了垂落在地上的床幔。   紫金香炉里,帮助安眠的薰衣草香缕缕升起,地毯上,银灰色的丝绸中衣静静地诉说着夜的暧昧。   紫檀香木大床上,低低的喘息声飘荡在床幔内。公子言怔怔地看着床顶的花鸟花纹,默了半响后才扭过头看向窝在自己颈窝里沉默不语的男人。   “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趴在公子身上,静静地享受着温香暖玉的宫晟天只觉得一道雷啪啦一声在自己头顶炸开,然后他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你才被东西上身!”宫晟天用双臂撑起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公子言说道“难道我对你温柔不好吗?”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觉得好不好?”公子言挑着眉头看他说道。   这意思是不好了?   看着公子言似笑非笑的眼神,宫晟天胸口一闷,只觉得有一口气提不上来也咽不下去,就堵在胸口的位置,憋得他难受。连带着看向公子言的眼神也带了份委屈。   “怎么?”公子言读懂了他眼底的深意,嘴角的讽刺味儿更浓了“温柔不管用准备改哭戏了?”   哭?   听到这个词宫晟天眼神瞬间一冷,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他宫晟天岂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落泪的男儿?   “其实吧···如果你分分钟哭给我看,说不定我心头一爽,就同意你住这儿了。”双手抱头,公子言笑得坦荡又邪恶。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某人长发下微微起伏的胸膛,在那胸肌上瞄过来,扫过去。   啧啧,怎么办?爪子有点儿痒,好想在上面磨磨啊。   许是这种炽热如火的视线经历多了,宫晟天并没有注意到某人那泛了绿光的眼眸,而是满脑子回荡着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同意他住在这儿?   宫晟天摸着下巴,不得不说,这句话很诱人啊。可是哭···垂眸看着那个笑的玩世不恭,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某公子,某雪皇鹰眼一沉,缓缓俯下身子,逼近到某人面前,压低声音道:“你想让我怎么哭?”   公子言眼眸一眯,伸手将眼前之人给推开,清了清嗓子道:“都行。只要哭出来就可以!”她还真没见过这个人哭呢!   “都行?”剑眉一蹙,这个回答似乎并没有让宫晟天感到满意。看着身下眼神里闪过丝丝不自然的某人,宫晟天暗暗握拳,准备使出杀手锏。   “可是···”薄唇轻咬,碧绿的眼眸渐渐溢出丝丝水光,如墨的长发顺着肩头倾泻而下,在冷香环绕中,公子言听见那人用一种黯哑挑逗的声线在自己耳边说道——   “我想被你弄哭。”   “噗——!”   一把推开压在身上作妖的某人,某公子再一次捂住鼻子缓住渐渐清空的血槽。听着耳边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公子言唰的从床上坐起,一把掀开垂落的床幔大口的吸着空气。刚觉得脸上的燥热消退下去,一双臂膀突然从后面缠住自己,然后一个火热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贴在了她的后背上。   “怎么了?”宽厚的大手慢慢的贴上自己的小腹,炽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身上,公子言只觉得那块被盖住的皮肤烫得难受。可不等她把那手给拍开,那人已经歪过头,从背后吻上她的耳垂“身子还是不舒服?”   不舒服?   不舒服你个毛线!   被堵了一晚上的公子言终于忍不了了,一手抓住他捂在自己小腹上的手腕,用力一推,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后自己身子一转,毫不留情的坐在了他的小腹上。   “唔——!”   “啪——!”听着那引人遐想的声音,公子言毫不客气的一巴掌趴在了他的胸膛上,在上面留下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你再勾引爷,信不信爷真的办了你?”   色诱了一晚上的宫晟天听到这话两眼一亮,还没来得及点头答应,就听公子言说道——   “事后爷可不负责!”   “······”   宫晟天气闷,只觉得公子言这个混蛋简直是油米不进,他都这么牺牲色相了,可这个货仍然无动于衷!   “你下来!”某雪皇恼怒了“别坐我身上!”   “呦呵?”听到这话公子言笑了“怎么?爷说不负责你就不愿意了?刚才不是还想让爷把你弄哭吗?”   “如果你再欺负我,你信不信我分分钟哭给你看!”   公子言嘴角一抽,随后一拳捣在宫晟天脑袋旁:“你丫的再敢学祁玥说话,老子就把你脱光了挂在城墙上面做腊肉!”   宫晟天身子一僵,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被看破心事的窘迫。可是这窘迫很快就被心底的委屈给覆盖,想起今天晚上自己的所作所为,宫晟天一边觉得脸烧得难受,一边又觉得心闷得厉害。于是也顾不得两个人至今还没和好,眼下又是这么不尴不尬的状态,梗着脖子,红着眼镜抱怨起来:   “那你说你想让我怎么办!我学赫连澈温柔,你说你起鸡皮疙瘩,我学祁玥讨好你,你又要把我挂城墙!你究竟想怎么样!你说我怎么样你才会原谅我!你说啊!你说啊!”   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双手捶床,一副伤心痛觉模样的宫晟天,公子言嘴角直抽,大有三观尽毁之态。   这撒娇委屈抱怨的货,真的是以前威风凛凛,第一次见面就差点儿宰了她的宫晟天?   该不会被人掉包了吧!   摸着下巴,某公子还在沉思时,身下的人却突然冷静了眸子,牙一咬,一个翻身重新把某货压在了身下。   “我靠!你要干什么!”看着压在自己身上,面露冷光的宫晟天,某公子心地突然蹿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宫晟天薄唇一勾,扬起一抹邪肆的弧度“既然那两个人的招数不管用,那么我们之间的问题还是用我们之间的办法解决!”   公子言眨巴眨眼:“什么办法?”   “亲到你服!”   “什么?你唔唔唔——!”   去他娘的赫连澈,去他娘的祁玥。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反正以前自己有个什么抱怨什么小脾气都是被这货直接压到床上亲到解决,那么他现在就反过来用这招来对付她!   不原谅他?   可以!   那就亲到你原谅!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吃亏,看他们俩最后谁能扛得住谁!   “唔唔唔!”   “怎么样?服了没?”单手捏着公子言的下巴,宫晟天低哑着声音问道。   服?   公子言冷冷一哼:“服你妹唔——!”   嘴唇再次被堵住,火热的长舌长驱直入,勇猛无敌,公子言严防死守终究抵不过对方凶猛的炮火,再加上她如今大部分兵力都用去安慰前来喝茶的大姨妈,所以向来在上边的某公子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被压在下面毫无还击之力的味道!   “现在呢?”抬起头,宫晟天轻轻地摩擦着某人已经泛红的嘴唇“原谅我了没?”   原谅?   抹了把嘴唇:“你做梦唔——!”   “······”   “原谅我了吗?”   “我···我靠···”某女大口的喘着气,看着身上面红气不喘的某男,两眼飕飕的放刀子“你特么的敢背着我找男唔——!”   “我没找别人。”住着某人又狠狠地亲了一会儿后,宫晟天再一次抬起头,看着身下气喘吁吁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女子,爱怜的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原谅我了吗?”   “你···你无耻!”   “呵呵。”一丝闷笑从喉间溢出,宫晟天抿了抿唇角,然后伸出手拨开某女腰间的衣带,再一次压下身子“我无耻也是跟你学的。”   “你唔——!”   什么叫做现世报!   这就是现世报!   被压在身下,毫无缚鸡之力的某公子非但没有挽回面子,反而还被某人趁机揩了油。看着他一脸满足,嘴角含笑的嘚瑟模样,某女尽管恨得牙痒痒,也只能无力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现在呢?”宫晟天摸着手下滑嫩的皮肤,碧绿的眼眸幽深暗沉“原谅我了吗?”   “滚···滚粗!”   “呵呵···”看着明明没有力气,还依旧梗着脖子嘴硬的少女,宫晟天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直到笑够了,才俯下身子,埋首在她的脖颈间。   “说我嘴硬,难道你就不傲娇?”贴着那如同樱桃一般红嫩剔透的耳垂,宫晟天一边在少女耳边呼着热气,一边双手圈住某公子不盈一握的腰肢,默默地感受着那嫩滑如丝绸般的肌肤。   被占了便宜又被窝囊的某公子在心底默默的竖起了中指。丫的宫晟天,老子允许你再嘚瑟两日,等爷的大姨妈走了,看爷不抽死你这个作妖小玩意儿!   “乖,别生气了。”宫晟天见公子言登着一双喷火的眸子往上看,唇角一勾,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将她搂紧怀里“今天就先放过你,不早了,睡吧。”   放过她?   公子言两眼一瞪。特么的,刚学会走路就敢和她比跑步?   想她上一辈子混在那些纨绔公子哥里头,男的女的,想调戏谁还特么的从没输过!今天要不是亲戚造访,哪里轮得着你这浑小子在这里耀武扬威?   “我知道你身子不舒服,可是我武功也不差于你。”宫晟天摩擦着某女的耳郭说道“除非你一巴掌打死我,或者是原谅我,不然我就用内力把你压倒身下,一直亲到你原谅我!”   ‘我靠!你这臭不要脸的技能是跟谁学的?’某女终于忍不住朝他投去一个怨恨的眼神。   宫晟天眼角弯弯‘当然是跟着你。不要忘了,我以前对男女之事可是一窍不通。’   ‘一窍不通?老子都这样了你还在这里装纯?’   ‘这不是老师教的好么。’   ‘滚粗!少给老子脸上贴金!爷没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徒儿!’公子言气倔倔的把头扭了回来,谁知下一秒某个毛茸茸的脑袋就贴了过来。   “我不是你徒儿,我是你男人。”磨蹭着某公子滑嫩的脖颈,宫晟天碧绿眼眸深处划过一丝暗沉“我要是不厚颜无耻,怎么能现在抱得到你?当初你不也是仗着自己厚颜无耻,才把我给拐到床上去了吗?”   “靠!你不要说的爷给采花大盗样行吗!”公子言扭过头瞪他。   “你是采花大盗,不过光采我一个。好了。”宫晟天亲了亲公子言的额头,然后牢牢的把她锁进自己的怀里“不早了,睡吧。”   “可以。”公子言点了点头,但是眉角却止不住一跳一跳“但这之前你先把你的爪子给老子拿出来!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老子不在状态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爷也是有脾气的人!”   宫晟天无视某人的警告和怒火,舔着脸又在某人的小腹上摸了摸:“我这不是怕你疼,给你揉揉么?”   “可老子疼的是小腹!你那爪子往上乱摸什么!”某公子炸毛了!   抱着炸毛公子的宫晟天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我手这不是打滑了么?你懂得。”   “懂你妹!”恼了的某公子奋力的想挣开箍住她的臂膀,可是挣脱了一会子那两只臂膀还是牢牢的抱住了自己。   “特殊时期不允许做剧烈运动。”宫晟天蹙着眉头看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某女,脸上浮现一抹不悦“你再这么调皮,我就点了你的穴道。”   “你敢!”公子言厉声叫到,可是某人压根置之不理,一手箍住某人的两条胳膊,一手肆无忌惮的揩油。公子言一开始还气氛难耐,可是过了一会儿见他果真是老老实实的给她揉着肚子,脸上的表情这才柔和了下来。   算了,不就是摸个小肚子么。   放到现代这都不算什么,毕竟露脐装都有,她也没必要为了腰间的这点儿皮肤和这臭不要脸的置气了。可是——   “混蛋···”   “嗯哼?”   “我看了医书,上面说···木瓜炖鸡翅很管用。”   “······”   “宫—晟—天—!”   旭日东升,灿烂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户照进屋内,在地面上留下一汪汪金光闪闪的光印。枝头上的鸟儿忽闪着翅膀追随者白云展翅而去,清脆的叫声如同一个个欢快的音符传进垂落的床幔内。   伸了个懒腰,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某公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把某个抱着她不放男子一脚踹到床里面。然后果断的掀开床幔,从床上跳了下来。   “唔···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   深深的吸了口清新的早间空气,只觉得体内五脏六腑都被那树叶清香洗涤之后,公子言这才拍了拍脸,前去洗漱。等擦完脸出来时,小狼已经端着早茶走了进来。   “公子。”见公子言披散着长发,一袭白袍光着脚从里屋走出来,小狼微微胲首“公子早餐想吃什么?”   “唔,小笼包配小米粥,再来一小盘咸菜!”公子言沉思了一下,对着小狼说道。   “是。”   小狼放下早茶退了出去。小虎则是等公子言懒洋洋地窝在软榻上之后,这才倒了杯茶水,端着送了上去:“主子,有消息。”   公子言接过茶盏,吹了吹飘在上面的茶叶,呷了一口之后,才懒懒的抬眸看向他:“说。”   “是!”小虎立正站好,然后把昨晚和今天早朝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回禀公子,刘贵妃以谋害皇室子嗣罪名被皇上打入冷宫,但是念及其是太子之母,伴随皇帝多年的份上,所以命令她在飞鸾宫内反省,如无召见,不得外出!玉鸾公主皇甫初星也责令禁足宫内,不得私自外出。”   果真如她料想的一样。   公子言看着茶水上起伏的茶叶,道:“继续。”   “今日早朝,兵马大元帅东方槐以年老为由,交出帅印,祈求告老还乡。大将军东方青幕以孝道为名,交出兵符,愿追随大元帅而去,但皇上只是收了兵符,并未答应他们二人的请求。”   “继续。”   “丞相刘华与吏部尚书封文达分别上书请求严查其孙受险,其子身亡一事。”   这是逼着让老皇帝处置太子了。   公子言抿了口茶,只觉得那淡淡的茶香今日呼入鼻中格外的沁人心脾:“那皇甫俊昊呢?”   “皇甫俊昊今日早朝时已经醒来。”   “那他听闻其母妃一事可有什么反应?”公子言抬眸问道。   “并无反应!”小虎回道。   “哦?”公子言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为何?”   “回公子。”小虎抬起头,娃娃脸上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太子前去接应铠甲的队伍被丞相的人给追上了!”   也就是说···好戏已经开始了?   公子言放下手里把玩的茶盏,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兴奋之色,心里掂量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时,内室的纱帐突然被人从里面撩开。   “混蛋。”宫晟天**着上身,光着双脚,仅穿着一条银灰色的中裤从屋里走了出来。翡翠般的眼眸因为刚刚苏醒的缘故表面像是附了一层水光。揉着脖子毫无目的的在屋里环视一圈后,最后落在了软榻上慵懒妩媚的某位。   “混蛋···”看着那个一袭白袍,靠在踏上慵懒如猫咪一般的女子,宫晟天水濛濛的眼睛像是看见曙光一般碧光一闪,随后就面带委屈,光着脚朝她走了过去“混蛋,我腰疼。”   “砰——!”   ------题外话------   那些个说孩子是从天天肚子里蹦出来的!来···出来冒个泡!让我仰望一下你们尊贵的面容!   T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不理我,我就去睡青楼!   “砰——!”   手里的餐盘哗啦一声落在地上。八宝粥掺和着咸菜还有小笼包油腻腻的粘在靴子上,立马恶心的公子言眉头一皱。可是再看看当事人,竟然毫无反应?!   “小狼,你——”   “怎么了怎么了?”   收拾好准备过来伺候主子的墨白和墨羽,刚拐过走廊就听到哗啦一声,二人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跑了过来,可是一进屋就傻眼了。   **的上身上,大大小小的红印密密麻麻的分布着。水藻般的长发凌乱地垂泻在身上,乌黑的发丝和白嫩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夹杂着那一块块的红印,直让人想起白雪腊梅之景。而往下,是宽松的银灰色中裤,丝滑的布料没有一丝褶皱,将那一双长而直的腿彰显得淋漓尽致。   墨白狠狠地吞了口吐沫,看着只穿了一件中衣仍难掩优雅霸道之气的主子,眼底的崇拜刚刚浮起,就看见自家主子放下揉着眼睛的大手,然后扭过头,可怜兮兮的看向坐在踏上的公子言——   “混蛋,我腰疼。”   腰疼··腰疼?   墨白墨羽小狼小虎虎躯一震,四双眼睛先是看了看宫晟天身上分布的大大的红印,接着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淡定饮茶的公子言,最后又看了看某雪皇一脸哀怨的表情,于是分分钟脑补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搜嘎!公子把皇上给扑了!   “我靠!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公子言看着四人那晶亮的眸子,忍不住喷茶了“爷昨晚什么都没做!”   小虎仰头望天,小狼垂头看地,那红印子一朵一朵开的都晃眼,难道公子没看见?   “靠!老子真的什么都没做!昨天是他在欺负老子!”   墨白左看看,墨羽右看看,心地同时对公子言竖起了中指。被欺负?被欺负他家的爷腰会酸?而且按照以往的习惯,爷什么时候在上边过啊!   (宫晟天:“······”)   “你妹的宫晟天!你过来给他们解释清楚!说昨天究竟是谁欺负谁!”无缘无故被冤枉的公子言忍不住炸毛了,看向宫晟天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而宫晟天也适时地做出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妻奴模样,假惺惺的对着公子言笑了笑:“嗯,你说是我欺负的你,那就是我欺负的你吧。”   你看,果真昨天被欺负的还是雪皇(我家爷)吧。   小虎四人组再一次朝某公子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只觉得以前敢作敢当的第一公子分分钟灰飞烟灭了!   怎么说呢?   实在是太让他们失望了!   小虎沉重的叹了口气,然后以一种壮士扼腕的决心,一手拦住墨羽一手揽住墨白离开房间,随后,小狼面无表情的捡起地上的餐盘后,面带失望的看了眼公子言,也抬脚离开了。   明明是被欺负可是偏偏没人信被冤枉了不说而且还无缘无故莫名其妙被鄙视的公子言:“······”   “咳咳,混蛋。”见公子言微微有些傻眼,宫晟天掩饰住心底的窃喜,朝她投去一个关怀的眼神“你还好吧。”   你说呢?   公子言一记冷眼扫了过去,冰寒的眼神看的宫晟天后背发毛:“我···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靠!老虎不发威你还真以为我病危啊!   忍无可忍的公子言一把拽住某男的胳膊,用力一拉,只听砰的一声,某人就头昏脑涨的被放倒在软踏上。眼前的昏花还没来得及散过去,小肚子就猛然一沉。   “你个作死的小玩意儿,爷要是不给你点儿厉害瞧瞧,你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说完,嘴巴一张,直接朝某男的胸口咬去。   宫晟天后背一挺:“唔,疼——!”   疼?你妹的疼就对——   “公子,早点端···”一只脚迈进去的小狼目瞪口呆的看着正坐在雪皇身上疯狂报复的某女,狠狠地吞了口吐沫后,果断的又把脚收了回来“属下什么都没看见。”他就说嘛,公子一定会是上面的那个。   莫名其妙又被黑了一把的公子言:“······”   等公子言终于吃上早餐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公子言“啪——!”的一声把碗放在桌上,然后目光森森的看向对面:“吃完饭立马带着你的人从哪来回哪去!”   宫晟天淡定的夹了一筷子小咸菜,眼神凉凉的看了眼对面的人:“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不着。”   “是,我管不着。”公子言呷了口茶漱了漱口“但是我的地盘我做主,这是我的房间,你出去!”   “那好,那我就去睡青楼,让那些花魁在我身上磨爪子!”   “啪——!”茶杯毫无征兆的被公子言一手给捏破,碧绿的茶水顺着瓷片落在地上,和地板相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看着对面吃着小笼包吃的津津有味,一副有恃无恐模样的宫晟天,某公子唇角一勾:“行!你尽管去!老子绝不拦着你!”   宫晟天喝了口小米粥,看着对面皮笑肉不笑的公子言,眼底闪过一丝流光:“说一句你以前对我说过的话:言不由衷!”   “······”   人啊,要是不要脸,果真是天下无敌!   看着对面某皇上吃饱喝足后握在他的软榻上喝茶扇风,无力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公子言的内心。只觉得以前那个呆萌可爱傲娇任性的小天天一去不复返,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就是无耻厚脸皮不要脸的傲雪雪皇!   “算了!”公子言揉了揉额角,他自己都不担心傲雪国,她在这里又给他操的什么心?不过···   “我告诉你,你不走也可以,但是绝对不可以妨碍我的计划,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不想让我妨碍你,你就把你的计划完完整整的告诉我,不然我立刻让暗黑阁发布消息,说第一公子是我傲雪雪皇的皇后!”   “啪——!”公子言一巴掌趴在桌子上,看着那个作死还不自知的雪皇恨得牙痒痒“你知不知道老子现在心底想的是什么?”   宫晟天扬了扬眉头:“我不在乎。来,说说你的计划吧!皇甫俊昊已经醒了,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公子言咬牙:“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宫晟天打了个响指:“墨白。”   “回来——!”   公子言怒吼一声,看着墨白慢慢退至一旁,然后咬牙切齿的看着某个面带嘚瑟之意的男人:“宫晟天,老子允许你再嘚瑟两天,两天过后,你就是哭着求老子,老子也不会放过你!”   宫晟天默默地抿了口茶,然后面带无辜的看向公子言:“先说说你的计划吧。”至于两天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再说!   “哼!”见他讨好的看着自己,公子言冷冷一哼后撩袍走到宫晟天对面坐下,见他端着一杯碧绿的茶水过来,白眼一翻之后,才伸手接了下来“小虎,太子可有什么动静?”   “回公子,皇甫俊昊在听闻自己派去的人受袭之后,一方面派出自己的心腹前去支援,一方面则是检查人手,排查东宫内奸。”   “那皇宫里呢?那老东西看到折子后就没什么表示?”   “下了早朝后,皇上特意叫刘丞相和封大人去了御书房,商谈了近一个小时后才出来。因为当时殿门紧闭,摒退下人,所以我们并不能得知他们商谈的内容。”   “那那二人脸色如何?”宫晟天突然插过话来。   小虎抬头看了眼公子言,见她没什么表示,便继续说道:“面色发白,脸色并不好看。”   宫晟天扭头看向公子言:“看样子,那老皇帝是准备保下皇甫俊昊了。”   “没有办法。”公子言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声音冷静的没有一丝感情“他就这一个儿子,就算是皇甫俊昊捅破了天,他也要想办法补上。”   “那···你准备怎么办?”宫晟天探过来身子问道。   公子言瞥了眼因为他宽松的衣领下,因为身子前倾而露出的大片肌肤,转动茶盏的手猛地一顿:“当然是凉拌!”   “哦?”宫晟天注意到公子言突然暗沉下去的眼神,唇角微勾,露出了一抹邪肆的笑容“难道你准备就这么放过他?”   “放过?”公子言冷冷一笑,左手在茶几上腿上突然一拍,茶几立刻带着满桌的茶水旋转着朝前方飞去。与此同时,右手则是一把抓住宫晟天的手腕,在他仰面躺在自己大腿上的同时,左手顺势朝着那敞开的衣领探去。等公子言如愿以偿的摸到自己想念已久的小红豆时,那被拍飞的茶几也已经带着一桌的茶水平安落地。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这货既然千方百计的想要色诱她,她要是不表示一下岂不是对不起一早上只穿着宽松中衣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某皇上!   反正她又不准备负责!   想通了这一点,某公子只觉得自己气也顺了,肚子也舒服了,揩起油来也心安理得了!至于已经傻眼的墨白和墨羽?搞笑,他们家爷都没对自己男宠身份表示丝毫的怨言,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至于小虎和小狼,哈哈,直接无视!   “刚才我们说哪来着?”一边抱着美男,一边揩着油的某公子只觉得心底神清气爽,连带着思路也清晰了许多“哦对,说的是那老皇帝!的确,因为皇甫俊昊如今是皇甫杰唯一的儿子,所以他不会对他下狠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皇甫杰会对皇甫俊昊无限制的包容!如果我没猜错,那老皇帝也已经派出人马准备去接应这批铠甲。毕竟铠甲这种军用物资,粘到谁身上都会引起怀疑,皇甫杰那个嗜权如命的家伙,更是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或是自己的大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私养亲兵!而且那铠甲还都是最新款式,防御力比普通铠甲高的不是一个档次,皇甫杰肯定想占为己有,以确保自己皇位的安全!”   “这么说···现在算是有三批人马朝边界那地方去了?”宫晟天头枕在公子言的大腿上,嗅着她身上飘来的幽香,脸上露出一抹惬意十足的表情。至于某只在自己胸口上作乱报复的爪子···哎呀呀,情趣!这都是夫妻情趣!   “三批?”公子言对着他冷冷一笑“你觉得封家不会插一杠子?”   自己的儿子死于太子手下,封文达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就算是刘华也是受害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怨恨刘家,毕竟皇甫俊昊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刘家的人。而且刘默还只是失忆,有恢复的可能,不像他的儿子,彻底的一去不复返了!   “你是说···他们现在在各自争斗?”宫晟天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公子言的意思。   “没错。”手指轻抚着某人精致优雅的锁骨,公子言笑的邪魅而又冷酷“刘默受伤,封俊华身死,刘贵妃下毒一事暴露,太子党顷刻间分崩离析!封家对刘家,封家对太子,封家对皇上,被瞧不起的狗为了自己的儿子开始反咬,没了继承人的封文达,报复绝不会轻而易举!而刘华···怨恨外孙,怨恨外孙女,怨恨刘贵妃,但他更怨恨皇甫杰!皇甫俊昊是动不得,但并不意味他不会搞些小动作!一品大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丞相要是搞起事来,对皇甫杰和皇甫俊昊的冲击力可不小!而皇甫俊昊,这个以前像猫一样乖巧的太子已经伸出了爪子,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退路,除了和刘华封家硬对上,他别无选择!而同时,因为自己母妃的愚蠢,他还要提防着来自于皇甫杰的压力!至于皇甫杰,他的处境更加明白,一个想要夺权的太子,两个心存怨恨,准备报复的臣子,尽管太子和丞相争斗,会引起朝廷动荡,但是他绝不会放弃这个可以加强自己皇权的机会!”   “那这样子···齐燕不就乱了?”小狼疑惑的插过话来“这样的时局,齐燕乱了可不是好事。”   “但也绝不是什么坏事!”公子言抚摸着某人滑嫩的下巴,感觉到他抓住自己的手指轻轻一咬,顿时不满的垂眸瞪了他一眼,然后手扒拉着又在他白嫩的胸膛上狠狠的捏了一下。   “唔,轻点儿~”宫晟天身子一颤,喉咙里忍不住飘出一道颤音。听的墨白墨羽嘴角狠狠一抽,小虎小狼全身汗毛立起!   “你给我注意点儿!”公子言看着衣袍大敞,躺在自己腿上面露绯红之色的宫晟天嘴角狠狠一抽,只觉得这个脱下矜持外衣的货不要脸起来简直她都要甘拜下风。以前光是他们俩在一块,她亲他一口这个货都要脸红大半天,如今当着自己的属下的面被她揩油,竟然还笑得这么风骚!   没错,就是风骚!   你妹,冷起来要人命,风骚起来更是要人命!   看着躺在她大腿上,眼巴巴的看着她的宫晟天,公子言深吸了口气,然后一本正经的看向完全傻眼的小虎四人:“总之,这一次动荡,有害处,但也有好处。齐燕朝廷并非全都是酒囊饭袋。那些聪慧有志之士,在看到外公一家准备置身事外之后,就应该学着避害趋利!小虎,你飞鸽给楼主,告诉他最近发生的情况,让他在边境安排好人手,不得停歇,另外,飞鸽给魅儿,让她注意隐蔽,莫要让那四方人马注意到我们的存在!”   “是!”   “小狼,你这两天给我盯紧朝中大臣,凡是这几日告病回家,或者是置身事外,都给我记下来,然后迅速将他们的资料整理给我!”   “是!”   “墨白!”   “在!”   “你主子暂且在尽君欢休息,傲雪来的一切消息全都报告至这里。紧急消息,可以允许你们使用忘尘楼的消息阁!”   “是!”   “墨羽。”   “在!”   “将你主子来的消息全部抹去,在他主动献身之前,我不允许齐燕中除了我们允许之外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宫晟天待在皇城!”   “是!”   “好了,你们四个人现在全都退下!”   “?”   “滚!”   “是!”   “呵呵。”看着小狼四个人战战兢兢迫不及待的退出房间,宫晟天忍不住坐直身子,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低沉中透着愉悦,听的公子言眉角一跳,一把把他按倒软榻上。   “作死的小玩意儿!”公子言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软榻上,笑的如浴春风的宫晟天,黑曜石般的眼眸深处划过一丝暗沉诡谲的流光“看爷怎么弄哭你!”   ------题外话------   吼吼!公子炸毛了!公子崛起了!天天如愿以偿了!公子:······   话说,好久都没有下集预告了,那么下一集是——   “晚晚,他是···”   “暖床的!”   T   ☆、第二百三十章 遵命,我的主公大人!   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宫晟天,准备翻身的某公子邪肆的扬了扬唇角,以为她这般邪魅的模样会吓坏某只单纯可爱的小白兔,可谁知躺在软榻上的某人非但没有面露惊慌,反而笑意融融的看着她。   “你想玩儿就玩儿吧。”宫晟天一手枕着脑袋,一手随意的摊在软榻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的花格窗户照进来,金光闪闪的洒在他棱角分明的容颜上,将他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渲染的如梦似幻。半裸的胸膛白皙滑嫩,在阳光下晶莹如雪,逶迤的黑发蜿蜒如蛇,黑白相衬,美得让人窒息,却又让人难升亵渎之情。特别是那一双静静得看着自己的眼睛,柔和闪亮,璀璨如宝石,流动的光泽如天际闪过的流星,看似冰冷,却又包含着一种唯有公子言能都读懂的纵容和宠溺,满足与温暖。   “怎么不玩儿了?”宫晟天见公子言突然呆愣在那里,不由得好笑的身后附上她的容颜。低沉的语气沙哑性感,但最动人心弦的依旧是其中流露出的疼爱和纵容!   喵了个咪的!   为什么她会产生一种她在无理取闹,而天天却毫无边界的宠溺她这熊孩子的感觉?   特别在他那种柔柔若水的目光,自己好像成了理亏气短的那一个!   妹的!   明明这两天受欺负的人是她啊!   为什么现在看上去像是天天在毫无顾忌的包容宠溺接受着她的一切?   这种你说什么都对你做什么都好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的目光和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尽管我是高高在上的雪皇但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让你磨抓任你蹂躏随你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忠犬气息究竟是什么意思!   明明犯错的是他啊摔!   “怎么了?”见公子言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用一种哀怨中透着恼怒,委屈中透着憋火的眼神看着他,宫晟天虽然有些丈二和苏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感受到自己貌似做错了什么事情惹火了某公子。   “身子不舒服还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一手揽着某公子的腰,一手撑着软塌坐直身子,看着冷冷的盯着他不发一言的公子言,宫晟天心底一慌,低头抵上了她的额头“特殊事情不能生气,你要实在气着就那怒火发在我什么,千万别自己怄气,乖。”   这哄小孩儿的语气,这宠溺纵容的口吻,这你说什么都对你想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忠犬气息。   喵了个咪的!   本公子没有无理取闹惹是生非无恶不作!   所以你这种‘不管你做什么我就当你小孩子家家在游戏’的眼神可不可以收起来了?   看着眼前温柔似水的男人,公子言胸口那股浊气越来越浑,但同时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王霸之气也重新燃起!   “宫晟天。”双臂透过他敞开的衣襟拦住他的窄腰,水润的樱唇轻轻地摩擦着男子的下巴,察觉到他瞬间紧绷的肌肉,公子言冷冷一笑,歪头含住了他的耳垂。   “混···混蛋。”   “宫晟天,你给爷记住。”不同于那一双碧眸里渐渐升起的水雾和**,黑曜石般的眼眸依旧如夜空一般明亮璀璨,黑的深沉,亮的透彻。小手摸上他后背上的疤痕,凹凸不平的触感下似乎可以感受到主人逐渐沸腾的血液,那灼热的温度亲吻着她冰凉的指尖,让宫晟天愈发难耐的同时却让公子言漆黑的眸子更加深沉“只要你还想在爷身边带着,那么就记清楚你处在下边的位置!因为不管千遍万遍,爷的主攻地位不会变!”   霸道的口气,不容拒绝的口吻,蛮横的要求,无一例外的把一个独属于男性的尊严牢牢地踩在脚下。公子言轻啄着他光滑的下巴,等着他即将爆发的怒火和傲气,可是飘荡在她耳边的,却是一阵低沉愉悦的笑声。   “呵呵···哈哈哈哈。”孔武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抱着压在身上的某公子,宫晟天埋首在那泛着幽香的脖颈间,笑的愉悦而又满足“好,我会记住自己的身份,我也会记住的地位,我的主公大人。”   “······”   妹的,为什么她感觉这口气还是不对?   推开腻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公子言面带审视的看着他。乌黑的发,凌乱中透着慵懒,白皙的肌肤,晶莹的如同冬天里的雪。剑眉入鬓,锋利如刀,鼻梁高耸,唇淡如水。尖翘的下巴,棱角分明的面容反射着如同大理石一般冷硬的流光。而长发半掩下,锐利的鹰眸深邃明亮,宝石般的光泽闪烁着无情的冷光,而那幽深的瞳孔深处,却倒映着她长发如瀑,白袍柔软的模样。   变了吗?   抬手附上他的下巴,见他乖巧的随着自己的手指微微抬起脑袋,露出那修长性感的脖子,眼神纯净,看不出丝毫怨言。可是不知为何,公子言依旧觉得哪里感觉不对,好像是···好像是···   收回手,默默地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看着他双手撑着软榻,银灰色的中衣大敞,露出壁垒分明的胸膛和性感的腰腹。不加打理的长发犹如绸缎一般倾泻而下,半掩住他的胸膛,又半遮住那一双深邃冷凝的眼眸。   性感,优雅,野性,高贵。   大刀阔斧的坐在那里,犹如尊贵的豹子。可是那一双看着她的眼眸,却让她想起了高原冰山上的雪狼。   占有、残忍,冷酷,专注。   尽管他现在是半仰着头看着自己,可是给她的感觉却像是他站在高山之巅俯视着她,那眼神深处流露出的高傲和自信,仿佛她公子言一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怀抱!   “宫晟天。”看透了他的眼神,公子言眼底没有欣喜,跳跃着的是难言的愤怒。一把把他推倒软榻上,长发流水般倾斜了一地,眼神交织间,是她的手牢牢地掐住了他的脖颈“不愧是雪皇,差一点儿就被你给骗了。”   冰冷的语气,嘲讽的口吻。公子言半眯着眼睛看着被自己掐住命脉的男人,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我就呢,高高在上的宫晟天怎么会突然拉下身价做我公子言的男宠,原来是准备利用美人计,让我这个第一公子永远成为你的掌中之物吗?”   “不是利用。”尽管被人掐着脖子,但宫晟天脸上看不出丝毫愤怒“我是心甘情愿躺在你身下任你蹂躏的。”   公子言闻言无动于衷的勾唇一笑:“爷不管你是心甘情愿还是早有预谋。不过有一点你给我听好了,我公子言不是任何人的所有品,我只是我!所以,你给我收起你那些不轨心思!另外,爷现在没有功夫陪你腻歪,如果不想遭罪,你就给我乖乖的!说不定爷会给你一次侍寝的机会,不过事先声明,爷只负责吃,从不负责买单。死皮赖脸的招数你最好收起来,不然不等你去睡青楼,爷就会自己找人把你给轮了!”   说完,松手,衣袍帅气的一甩,公子言轻飘飘的从软榻上飞身而下。看着她冷傲中泛着无情的背影,宫晟天摸着被掐的喉咙慢慢的坐起身子:“放心,我不会坏了你的事情。不过有一点你也要记住,公子言是宫晟天的,而宫晟天也是公子言的。不管你承不承认,从你招惹我的那一刻开始,咱俩的命运就纠缠在一块儿了,你挣不脱、逃不脱、也别想割舍。你有你的傲骨,我也有我的傲气,你可以蹂躏我玩弄我弄哭我,但绝不可以甩开我!敢招惹就要敢承担,否则就算是天涯海角,我宫晟天爷会纠缠不休!”   “这么痴情,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已经爱上我了?”慢慢的转过身,前额的长发滑过白嫩的皮肤,宝石般的眼眸闪过一丝讥讽的流光“宫晟天,做戏不要太认真,不然最后吃亏的是自己。我公子言玩儿过的男人多了,但用心的却没有一个,反而要死要活让我负责的人却一大堆。实话告诉你吧,我公子言无情无心,招惹你不过是一时的兴趣,如果你想找一个陪你过一辈子的女人,最好换一个。因为我公子言不会爱,不懂爱,也不想爱。”   “没关系,你没心,我有心,咱俩可以共用一个。至于爱这东西,我以前不明白,现在也不明白,可能以后也不明白。不过那都不重要,因为我们俩之间,只要有你就够了。至于你说的兴趣。”宫晟天放下抚摸脖子的大手,鲜红的指印落在白嫩的皮肤上,透着一股妖冶狠虐的美艳“你有多无情我明白,你有多温暖我也明白。至于你说你以前玩儿过的男人···现在我在你面前,就是我在你心底地位的最好印证!我不问你过去,我也不在乎你过去,因为我相信,一时的兴趣不会让一个人几国周转的陪我跑,一时的兴趣也不会让你在以前由着我无理取闹!”   “呵呵,你还知道你以前很无理取闹啊。”双手抱肩,公子言笑呵呵的转过身,看着某个突然间能言善辩的男人。   “我当然知道。”宫晟天走下软榻,赤着脚踩上绒软的地毯。流水般的长发倾泻在脑后,银灰色的中衣包裹着模特儿般性感欣长的身材。碧绿的眼眸倒映着长发垂要,白袍曳地,温柔中透着凉薄的少女,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我知道你以前对我的一切纵容是你给我的独特温柔,但是也请你记住。”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宫晟天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轻轻地开了口“这一辈子能陪公子言走到最后,不离不弃,不恨不怨的人,只有宫晟天,也唯有宫晟天。”   不离不弃,不恨不怨?   公子言抬起头,用一种近似于冷漠的眼神看着眼前口吐誓言的男子,嘴角的弧度刚刚勾起,就感受到一只手托着自己的后脑勺,然后额头上落下温柔一吻。   “你报仇,我不拦你,但我要你向我保证,平安无事。不然我会亲自动手,让你这辈子都不痛快。”   最后一句话,冷酷中透着一股狠决,公子言瞳孔一缩,随后浅笑着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不离不弃,不怨不恨?”   公子言勾着唇角,笑得如同一只惑世的妖姬:“那如果有一天,我们俩站到了对立面,我成为你前进步伐上最大的敌人呢?”   “我不会退步。因为那是对你的侮辱。”宫晟天双手捧弃公子言的下巴,眼神坚定而温柔“我会继续前进,直到和你交锋,然后看我们俩,究竟谁把谁收入囊中。”   公子言两眼一亮:“不后悔?”   翡翠的眼眸柔波荡荡:“至死不渝。”   “很好。”没有勾住他脖子的手附上他的胸膛“你的誓言我收下了,你的挑战书我也应下了。至于你说‘公子言是宫晟天的,宫晟天也是公子言的’,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好,我会努力。”   “嗯。”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两眼一眯一把扯下他银灰色的上衣“现在,乖乖躺到床上去,爷要磨爪。”   看着突然神色大变的公子言,宫晟天唇角一弯,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朝大床走去:“遵命,我的主公大人。”   正午的阳光一点点西斜,桌上的茶水已经彻底冷却。   轻纱垂落的大床上,宫晟天气喘吁吁地躺在那里。额头上布满了汗珠u,打湿了额前的碎发,点亮那一双水雾濛濛的眼眸。   “还以为你突然之间变得有多厉害,原来不过是纸老虎,一捅就破啊。”公子言单手撑着脑袋,邪肆风流的侧卧在床榻上,见宫晟天半是羞涩半是恼怒的看了过来,唇角止不住微微勾起。   “你笑什么!”宫晟天红着脸看着她“我又不像你似的四处留情,要不是当初你问我会不会,我连那···连那男男之间的春宫图都不会看!”现在更不会男女之间的了!因为他总觉得很恶心,除了混蛋之外的男女,都很恶心!   “你是在给我说你很纯洁么?”   “难道不是?”宫晟天翻了个身对上他的眼睛“我可是把我的第一次全都给你了!”   公子言挑了挑眉头,没有说话,见他恼怒的要扑过来,连忙坐起身。   “你干嘛去?”见公子言起身下床,宫晟天坐起身子问道。   “我要去趟元帅府。”公子言扯过一旁的天青色长袍穿在身上,见宫晟天直勾勾的看着她,唇角一弯“宝贝,爷公务繁忙,等也忙完了事情,再回来宠幸你。哈!”   宠幸?   宫晟天脸色一黑。虽然他说了只要这个混蛋眼底有他,他就任她蹂躏。只是这么明目张胆毫不掩饰的把他当成一个女性来对待,宫晟天表示他心里有点儿堵。   “怎么?不高兴?”公子言束好腰带,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宫晟天,唇角慢慢勾起“刚才还说任我蹂躏任我磨爪,这才过了多久就后悔了?啧啧···早知道你变脸变得那么快,刚才我就不那么简单的饶过你了,说什么也要让你哭出来才对!”   刚才!   想起刚才,宫晟天脸颊又是一红。见公子言走到镜子前已经开始束发,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我跟你一块儿去。”   “给我个理由。”   “你难道不觉得你只有把我带在身边,你才能保证我不会在齐燕惹出什么事来么?”   听到这意味深长的话,公子言整理发冠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又姿态悠然的继续手上的动作。宫晟天见她这个反应,尽管心底有些毛毛的,但还是迅速的收拾好自己,等天一黑,就随她出了门。   “既然是偷偷的潜进元帅府,干吗你还穿的那么骚包!”看着夜色下如同碧玉一般闪闪发光的少年,宫晟天忍不住醋了“我问你,你对你那三个哥哥···”   “做男宠就要有做男宠的意识!”不该问的就别问!   公子言凉凉的看了眼,然后推开东方青幕书房的大门,见里面已经等候她多时的三个哥哥,唇角的笑容刚刚勾起。腰间就突然被人用力的从后面给楼主。   “晚晚,他是——”   看着突然踏进书房的铁血男子,东方青幕脸上的讶异刚刚升起,某公子气恼中透着一分报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暖床的!”   ------题外话------   这一章,天天突然间有点儿黑化的趋向,而公子,啧啧,突然间转傲娇女王了!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别扭,但是写到最后反而觉得自然而然了。宫晟天,在别人面前是叱咤风云的铁血战王,傲雪之尊,但是在公子面前却是傲娇别扭又有点儿无耻的作妖小玩意儿!反差萌不要太可爱!但是天天的傲气和占有欲还是自始至终都没变的说!   只要你眼底有我,我就愿意任你蹂躏,做对你忠心不二的忠犬天天!   至于公子,啧啧,傲娇的公子是有些别扭,但是还会帅回来的就是啦!哈   对了,以后的更新时间就是早上八点半了!   还有,评论区的某些人,请注意你们的言辞!咳咳,想想为什么网站只吞你们的评论不吞别人的!还有那些让天天生孩子的!看了今天这一章,你们会不会想发改变?   ☆、第二百三十一章 老子看的这叫深沉!   暖···暖床的?   听到这三个字,东方三兄弟齐齐嘴角一抽,还没从自家小妹大胆的发言中回过味儿来,那个站在她背后的男子已经被她推到了身前,顺便书房的屋门也应声关上。   玉冠束发,漆黑如墨。剑眉入鬓,冷澈俊寒。眼眸锐利如鹰,流光闪动间璀璨如宝石。面容冷硬,薄唇紧抿,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冷酷感。身穿一件黑色的锦袍,双肩处绣着白色的芙蓉花,威严中透着抹清俊,双手后背站在那里,尊贵如神祗,优雅如天神,可若对上那一双冰寒的眸子,却只让人升起一种匍匐膜拜的卑微感。   “这位是···苍公子?”东方青鹤一眼认清了这就是半个多月前跑到军营里和公子言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苍墨苍公子。听青宇说,这人还给小妹求了婚,只是被小妹霸气的拒绝了。后来听说他已经回家去了,怎么现在···又和晚晚同时出现在这里?   “晚晚。”宫晟天一出现,歪坐在椅子上的东方青宇如临大敌一般一把扯过公子言,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一边用警告戒备的眼神看着宫晟天,一边则是偷偷的打量着公子言“晚晚,这个人怎么又来了?难道他还对你纠缠不清?需不需要小哥哥我帮你赶跑他?”   “放心吧小哥哥。”听到东方青宇愤愤不平的话,公子言勾唇一笑,然后一手拍上了他的肩膀“他乖得很,不会惹事的。”   乖···乖得很?   东方青幕看着那个站在那里默默释放着冷气的男子,又瞅了眼笑得没心没肺的自家小妹,心底对她这三个字评价表示深切地怀疑。不过公子言似乎并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打过招呼之后就拉扯着宫晟天在东方青鹤对面坐下。   “晚晚,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交出了虎符,那么···你下一步打算是什么?”东方青幕看着一袭天青色,缥缈如青烟般的公子言开口问道。   “虎符代表着军权,谁握着它,就意味着谁明面上掌控了惊羽十万大军。这等诱惑,在这个时间段谁不会动心!所以,今夜亥时一过,我就让人潜入皇宫把虎符偷了出来。”   “什么?偷了出来?”三兄弟一声惊呼,均是一脸讶异的看着公子言。到是宫晟天,眉宇微蹙,略有所思,似乎明白这个货准备开始阴人了。   “小妹准备把虎符交给谁?”短暂的惊讶后,二公子立刻就明白了公子言的意图。   “丞相府和东宫1”   “什么?”东方青幕难以置信的看着公子言“晚晚,虎符只有一个。”   “这个我自然知道。”公子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然后从袖中拿出银色的折扇,风度翩翩的打开“丞相府派出的人员出师不利,再从皇宫撤退途中被御林军发现。激烈交锋中时,不经意撞上了另外一批前来盗取虎符的人员,于是展开激烈对决,而这过程中,真虎符和第二批人马准备的假虎符同时遗落在地。夜色太浓,两方人马顾不得辨别真假,各取一个后匆匆撤离皇宫。于是虎符就这样被遗失了。”   看着公子言摊着双手,一脸惋惜的模样,东方青鹤抿唇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这三方人马里,想必都有小妹的人手吧。”   “推波助澜而已,不值一提。真正引人深思的是那个被丞相府派去的偷盗贼。”公子言两眼一眯,笑得如同偷了腥的猫儿乖巧可人“不知哥哥们可听说过快刀手这个江湖称号?”   “快刀手?”东方青宇两眼一亮“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偷盗贼,因为速度快又使得一身好刀法,所以江湖才送他这个称号。”   “想不到小哥哥懂的东西很多吗。”看着两眼放光的东方青宇,公子言勾唇笑了。轻浅的笑意暖暖如阳,刺激的身边的人两眼一痛“他是你的人?”   宫晟天冷不丁的一开口,让所有人立刻把视线投向了某个还未收敛起的笑容的公子言。   “你为什么这么问?”公子言斜过头看向脸色不善的宫晟天。   “很简单。”论起江湖中事,他这个暗黑阁阁主有时候比别人要知道的多一些,因此看问题也比别人深刻一些“快刀手是三年前突然崛起的神偷手。他虽然以手上速度和刀法让人称赞,但是轻功却算不上绝顶。而且他每次偷到的东西均是极其稀有的宝物,可是直到现在却没有人抓住他丝毫的痕迹。这足以证明,这个快到手背后有很强硬的后台,让那些宝物的主人有苦说不出,只能作罢。”   “可是这并不能说明快刀手的主人就是我。”公子言摇着扇子,挑着眉头说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对于公子言的疑问,宫晟天并没有直接回复,而是闪烁着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神说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手下。那个快到手江湖传闻是一个颇具傲气,仪态风流的人物,其他的神偷手,对于自己的身份不是遮遮掩掩就是难以启齿。唯有他似乎引以为荣。这人德行,怎么看怎么像是你的手下。”   “······”你丫的宫晟天,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晚晚,快刀手真的是你的人?”东方青宇瞪大眼睛看了过来“难道真的如苍兄所说,他背后的人就是你?”   对上东方青宇单纯而又急切地眼神,公子言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在他们的瞩目中点了点头:“没错,快刀手是我的手下,也是我两年前埋伏在封府的暗棋。”   “封府?”东方青鹤蹙了蹙眉头“小妹确定是封府?”   公子言微微胲首:“两年我设计让封文达救了快刀手一命,然后以报恩之命留在了封府,三个月后快刀手又在封文达的设计之下成了丞相府的恩客。所以,表面上看,快刀手是丞相府的人,但往深一层挖掘,他却又是封府埋在丞相府的探子,再往下挖掘,他是我公子言埋在封府和刘府的暗棋。今天早上大哥刚刚交出虎符,我中午就收到了快刀手传来的消息,不出意料的,丞相和封文达都要求快刀手潜入皇宫,用假的虎符换回真的虎符,因此,我才会将计就计,给他们来了个套中套。”   “哼!什么将计就计,你敢说你之前没有猜到他们的计划?”要知道,这虎符可是她鼓动着东方青幕交出去的,而如今,说的又像是她后知后觉一般。哼!宫晟天对于某公子表面低调,暗地骚包的行为表示十分的可耻,并且坚决不认为这个侃侃而谈,满筹帷幄尽在胸中的少女美得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身为一个暖床的,你就要有作为一个暖床的基本操守!取悦爷是你唯一要务也是你唯一的工作!在这么多话,爷就罚你去洗夜壶!”   “你敢!”宫晟天下意识的梗着脖子反驳回去,直到公子言凉飕飕的眼神飘了过来这才闷闷不乐的闭上嘴巴。   该死的公子言,该死的混蛋!   这个得了便宜就卖乖的货,要是不好好调教,估计以后他的生活绝不好过!   “咳咳。晚晚。”东方青幕清了清嗓子,掩饰掉脸上浮现出的一抹尴尬“按照你的说法,现在真的虎符究竟在哪里?你刚才说东宫,可是那第二批前来的人马,是东宫的人?”   “没错!”公子言对着东方青幕明媚一笑,然后立刻察觉到两道阴森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第二批人马就是皇甫俊昊派来的人。大哥可还记得军营里来宣圣旨的那个太监?我让手下画皮扮成他的模样潜进了东宫,所以皇甫俊昊的计划我也知悉。”   “晚晚你说这么多我都被你弄迷糊了!你就直接告诉我,真正的虎符在哪里吧!”东方青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显然是对这些权谋诡计不敢丝毫的兴趣。不过,这也是这位东方小帅的可爱之处,把一切都奉献给东方家和军营,活得坦荡,处事坦荡,就像是他身上的红衣,红红火火,阳光、夺目,让人心头一暖。   “咳咳。”一直注意公子言的宫晟天见情况不妙,连忙清了清嗓子,顺便投给某人一个警告的眼神。见她面不改色的扭过头玩起手中的扇子,宫晟天瞬间恨得牙痒痒。   果真,他以前对她的叮嘱全被这货给炖了吃了!   “真正的虎符,当然是···”公子言看着东方三兄弟投来的热切眼神,唇角微勾,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老虎形状的玉石“在这里。”   漆黑的颜色,古朴而又沉稳的老虎形状,东方青幕眨了眨眼睛,看向了公子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在你那里,那么东宫和丞相府的虎符···”   “都是假的。”   公子言把玩着手里的黑色玉石,嘴角的笑容轻佻而又冰冷“老皇帝收起虎符的那一刻,我就让人用假的把它换了回来。所以现在不管是在皇宫还是在东宫亦或是丞相府的虎符,全都是假的。”   “那这么说···现在有三个护符了?”东方青鹤询问出声。   “目前是三个。”公子言对着他悠悠一笑“可等到快刀手是封家暗棋的身份暴露之后,那么就变成四个了。因为刘华不会不怀疑,快刀手是不是把假的虎符给了他,而把真的给了封文达。”   “那这样子···他们岂不会互相猜忌?”东方青宇一语中的的说道“不管是东宫还是刘华或是封府,他们都不能确定自己手中虎符的真假,因此他们就会猜忌真正虎符的下落!”   “没错。”公子言看着手里的黑色虎符,唇角的笑容愈发的缥缈“对我们元帅府来说,这虎符如同鸡肋,惊羽军听的人,不是虎符。因此对我们来说,这虎符就是个象征。但是对那些人来说,这却是帮助他们争权得利,报仇雪恨的宝贝。我当初给他们说,铠甲抵达齐燕边界至少十天,至多不会超过一个月。而如今启程的人已经走了五天,因此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尽量拉拢更多的力量,由此才会今天一早大哥刚刚交出虎符,晚上这群人就迫不及待的行动。”   “那皇上就不会做出什么么?毕竟虎符被偷了啊!”这四个虎符他们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皇宫里的一定是假的,而皇甫杰定然也会想到啊!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了。”公子言把虎符往东方青幕怀里一丢,然后姿态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我们只负责看戏就好。至于这个真的虎符···大哥你收好,别被外人发现。”   东方青幕摸着虎符冰凉的玉石,心底一时间心头百转。虎符被偷一事一旦被泄出去,那么惊羽军就算是真正的和皇室脱钩了。   “晚晚,那个皇上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吧。”毕竟他们东方家一直处于被怀疑的对象。   “不会。”东方青鹤呷了口茶,斩钉截铁的说道“所有人都知道这虎符在我们东方家手里不过是个象征,所以他们不会认为我们会自讨苦吃的给自已惹一身骚。而且如果真的想要占有虎符,一开始交个假的就好了。因为这虎符待在东方家已经有近二十年的时间,没有比我们在熟悉虎符的了,以假乱真,也不是不可能。”   “二哥不愧是人称鹤公子,看问题就是看的准确!不过就像是二哥说的,没有什么人比我们更了解虎符,所以···”公子言目光悠悠的看向东方青幕,然后朝他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眼神“大哥,你懂得!”   对上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东方青幕嘴角狠狠一抽,然后认命的点了点头。现在他已经差不多猜到小妹的计划了,那就是把皇城搅个天翻地覆,让他们来场窝里斗,然后她···   “你最后准备怎么处罚他们?”让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你死我活再把他们一举拿下?   “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冰冷无情,放心吧大哥,这场戏我不会只做一个观众。毕竟还有人期望可以通过我,在东山再起呢!”   东山再起?   听到这个词,东方青幕和东方青鹤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然后默契的扭过头。心思百转的刚想探探口风,就听见公子言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你妹的想干什么!”公子言用力的抽出被宫晟天握着的左手,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恶意“这是老子的爪子,不是面团!”   “这个我知道!”宫晟天在众人眼神注视下,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不知道是羞涩的还是气愤的“不过你是不是应该注意下你的眼神?”   “我的眼神?”公子言眉头一挑“我的眼神怎么了?啊?!”   见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愧疚之色,宫晟天咬牙切齿道:“你说呢?”   “我说什么我说!”公子言白了他一眼,然后唰的打开手中的银扇“老子看自家哥哥,有错?”   “看?你特么的那叫看?两眼珠子都快粘上面了你那也叫做看?”宫晟天握拳道。   “老子看的这叫深沉!”   “你特么的就是对他们欲图不轨!”宫晟天一语道破天机!   “······”   书房里陷入了片刻的寂静与尴尬。看着东方青幕三人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公子唰的合起扇子,用一种严肃的口吻对他们说道:“哥哥们放心,我公子言就是再浑,也不会浑到你们身上的。”   “切!”不等东方三兄弟回应,宫晟天已经不屑的开了口“一个连自己干爹都能下手的人你们还指望着她有多少节操?”醋海翻腾的傲娇天希望用诋毁公子言名声的手法来让东方兄弟三人从而对这个小表妹产生一种畏惧心理。却不知他这一举动却彻底惹毛了公子言。   “喵了个咪的!谁说老子对祁玥下手了!老子顶多就是爬过他的床!仅此而已!”   “那你还想怎么样?”宫晟天两眼瞪他“难道你还想吃干抹净?”   “呵呵,老子就算是真想把他吃干抹净又怎么样?你一个暖床的管得着?”   “就是管得着!以前就算了,以后你要是再拈花惹草寻花问柳,老子就把你那些花花草草全都阉了!”   “你要是不想让老子去喜欢女人,你就尽管阉!”公子言啪的一声把扇子拍在桌子上,看向宫晟天的眼神已经燃起了沸腾的火花“我告诉你宫晟天!别以为你爬上老子的床就可以为所欲为!逼急了,老子现在就分分钟弄哭你!”   现在分分钟就弄哭他?   想起某混蛋耍流氓的本事,宫晟天虎躯一震,随后面颊一红,面露怯色,瞬间没了声响。而同样噤声的还有东方三兄弟。   刚才晚晚喊苍公子什么?   宫···宫晟天?!   ------题外话------   天天,知道什么叫做恃宠而骄么?说的就是你!现在好了,你把公子惹毛了,现在不哭也要哭了。至于东方三兄弟脆弱的心灵,阿弥陀佛,自求多福吧!   T   ☆、第二百三十二章 重振夫刚?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齐燕皇城有宵禁的传统,因此宵禁一过,白日里喧哗不已的皇城立马就安静了下来。空荡荡的马路上空无一人,偶尔有夜风平地而起,撩起地上的灰尘,带起一阵寂寥。打更的声音从黑暗深处飘来,一声又一声,传进寻常百姓家中,惊起几声狗叫,却又很快地归入沉寂。   今夜的皇城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是这种安静,平淡中透着紧张,寂寥中渗着血腥。如果此刻有人从高处俯视齐燕皇城,就会发现在大片大片的黑暗中,只有寥寥几处灯火通明。那橙黄色的光芒暖人明亮,如萤火虫一般脆弱却又释放出明亮的光辉,可是照在滚烫的鲜红和锐利的银光上时,却只会让这寂静的夜色衬托得越发无情。   丞相府内,蜡烛已经燃烧过半,而书房的灯依旧亮着。刘华踱着步子忐忑不安的走来走去,偶尔抬头看着窗外像是蒙了一层云雾的夜色,阴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视死如归的狠辣。   “大人。”   烛光摇曳,一阵风拂过,书房里已经多了一个黑衣人。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刘华还没来得及惊呼,一枚老虎造型的黑玉突然出现在眼前。   “虎符!”看着在烛光下反射着古朴流光的黑玉,刘华颤抖着手连忙接过,脸上的惊喜刚刚升起,就见黑衣人突然单膝跪下。   “大人,属下按照您的吩咐用假的虎符换取了真的,只是在从皇宫撤退的途中被另外一伙人发现,那些人似乎也准备以假乱真。属下在和他们争斗过程中,虎符和他们准备的假虎符同时不慎落地,因为夜色黑浓,而御林军又闻讯赶来。因此属下来不及辨别,和那伙人匆匆拿了一个,就回来了。”   “什么!”听到这话刘华脸色瞬间一白“你的意思是说···你拿回来的虎符···不一定是真的?”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刘华见状脸色又白了三分,看着手中不知真假的虎符沉思了许久,这才低声问道:“可知晓对方是谁?”   黑衣人明白刘华问的是那第二批人马,垂眸沉思片刻后,才缓缓开了口:“对方和属下一样均穿着夜行服,因此看不清脸色。但是其中一人的身手,和近些年江湖上有名的黑阎王颇为相似。而那人···”   刘华上前一步:“那人怎么了?”   “根据江湖传言,黑阎王两年前被齐燕太子收入麾下。”   “什么!”刘华两眼一瞪,双目失神的朝窗外看去“你是说··东宫?!”   丞相府,一片低沉之色。东宫里,同样弥漫着不安躁动的空气。   “你是说···本宫手中的这块虎符,不一定是真的?”看着桌上的虎状黑玉,皇甫俊昊的脸色颇有些阴沉。语气中流露出的杀意和恼怒,让跪在下方的黑衣人连忙垂首。   “是。”   “那真的在哪里?”皇甫俊昊一拳捣在了桌子上。声音中流露出的愤怒和急迫让黑衣人身子一颤,但是眼底却流露出一抹讽刺。   “回太子,对方穿着夜行衣,戴着面罩,辨别不出。但是根据身手,应该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快刀手。”   皇甫俊昊两眼一眯:“快刀手?”   “是。他是三年前江湖上突然兴起的神偷,手法速度快,又使着一手好刀工,因此人称快刀手。不过这人两年前就渐渐销声匿迹了,据传闻,他被朝中大臣给收于麾下了。”   皇甫俊昊两眼一冷:“可知被谁收复了?”   黑衣人低了低头:“半年前有江湖传闻,说是··刘丞相。”   桌上的蜡烛“啪啦”一声炸开,划过皇甫俊昊惨白的面容,最后归于烛台中一滴毫不起眼的蜡油。窗外的天色越来越黑,像是尚未来得及晕开的墨,浓稠紧密,让人难以呼吸。而就在这身后不见五指,处处让人心底生寒的夜色中,两抹身影正快速的朝皇宫方向飞去。   一个是神偷快刀手,一个是江湖黑阎王。   “哗啦——!”   茶盏携带者茶水被人扫翻在地,碧绿的颜色打湿了地上的奏折,吓得侍奉在侧的太监两脚一软,跪倒在地。   “好一个太子!好一个丞相!”表面上一副忠君为国,私底下竟然敢和江湖人有所勾结!   皇甫杰起伏着胸膛,阴寒的脸色让胸前的金龙刺绣看上去多了份狰狞。直到心底的狂躁渐渐平复,才眼神冰寒的朝下方的两个人看去:“也就是说,真正的虎符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落到东宫还是丞相府?”   “是!”   属下的回答干净利落,而皇甫杰的心却难以平静,盯着桌上的烛台沉思了良久,才抬了抬衣袖:“你们各自回去继续盯梢,一旦有什么新的消息,立刻汇报于朕!”   “是!”   风吹了又落,不安躁动的气息以皇宫为中心向四处弥漫。   夜色浓浓,却无人酣睡,眉头紧锁,却不知何去何从。而一手造就了这一场骚动的人儿,却窝在尽君欢的高处,嗅着幽香,品着香茗,半眯着眼眸,一派慵懒之姿。   “就这些?”   小狼抬眸:“就这些。”   微垂的眼眸半抬了抬,素手一扬,冷酷的身影已然退出屋门。   世间万物,何为真何为假?   即便是假的,信的多了,也就变成真的了。   半撑着脑袋,公子言笑的阴险而又毒辣,绽放在那冰雪一般纯粹的容颜上,如同雪地里突然绽放开的火莲花。落在刚刚撩帘出来的宫晟天眼中,让他脚下的步子猛然一顿。眼底的惊艳之色刚刚升起,就见那猫在榻上的人儿突然抬起了眼眸。   湿漉漉的长发,顺滑水亮。沾了水的容颜,如细雨中微微颤抖的莲花。晶莹的水珠浸湿了黑色的衣裤,半敞开的胸膛上,点点嫣红,红艳如花。   “过来。”   低沉的声音优雅温润,却透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严。琉璃般的眼眸倒映着挺拔欣长的身影,流光暗闪,唇角微勾。身上白袍素雅如月,背后窗外夜色浓稠。左臂搭在撑起的左腿上,斜靠在软垫上慵懒如猫,却又匍匐如豹,明明目光微仰,却又像是蔑视苍穹,落在身上,皮肤一片火辣。让他下意识迈出的脚步,顿时僵住。   过去?   仔细的回味着这两个字,霸道、坚决、冷酷、蔑视。   宫晟天擦着头发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果断朝某个如二大爷一般坐在那里的人投过去一个傲然的眼神。   该死的混蛋,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   而且还用那种眼神看着他,搞得他给她宠物似的,那边招招手他这边儿就要屁颠屁颠过去。   哼哼,凭什么!   想起晚间在元帅府受的气,又看着某个脸上神情丝毫没有悔改的混蛋。重振夫刚这四个大字突然划破天幕,跃入眼前,让宫晟天虎躯一震的同时也瞬间抖擞起精神。   没错,他是说过,只要混蛋眼底有他,他任她蹂躏任她磨爪,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弃一个相公应该拥有的权利与尊严!   三从之道,四德之仪,宫晟天从没指望过公子言会遵守。   而男尊女卑,女嫁从夫之责,宫晟天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不知道。   但是···   有一点他不能坐视不理,那就是某混蛋对他的态度。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有需求就让他躺下,没需求就让他滚蛋!   妹的,这年头连宠物都有自尊,更何况他还是一个人!   所以,宫晟天觉得有必要扭转一下公子言的思想,三从四德,男尊女卑,女嫁从夫你可以置之不理,但是你必须要把我当你的夫君来看待!   不再寻花问柳,拈花惹草是根本!   而某些事情上,要牢记自己是一个女性更是本分!   比如说就现在,你个二大爷似得坐在那里让他过去,什么个意思?当自己是恩客呢?男子坐久了就忘了自己其实是个女的?就算是真的要过来,特么的这个人也绝不是他!   于是某个想通的皇上完全无视某人的命令与威严,踱着步子走到床边,屁股一坐,一条腿往床上一支,剑眉一扬,两个字如吐钢镚儿一般吐了出来——   “过来!”   对于某人的作妖作死,公子言幽幽一笑,呷了口凉却的绿茶,缓缓抬眸:“你确定?”   某皇上点头:“确定!”   “不后悔?”   某皇上摇头:“不后悔!”   好吧。   放下茶盏,窝在榻上的身影优雅起身。白色的衣袍倾泻如水,拖在地上逶迤如月光,锦缎般的长发漆黑如墨,批在脑后,一片风华。脚步轻盈,落地无声,烛光绰绰,笑意朦胧。衣袖一挥,烛光随风而灭,唯有镶嵌在床柱上的明珠,照应着如玉的容颜。   “咳咳,我有话要给你说。”   看着踱着步子走来,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公子言,宫晟天心底没有的升起一种恐慌,但还是强稳住心神,对上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你说。”   声音清冷,语气柔和,宫晟天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吐槽:“虽然我说过,只要你心底有我,我可以任你蹂躏。但是你要记住,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而是你的夫君!相公!”   柳眉微调,眉眼含笑:“继续。”   这算不算是默许了?   偷偷瞄了眼公子言的脸色,见她没有露出什么不满,宫晟天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既然我是你的相公,那么有一点你就要注意!那就是不能在四处拈花惹草,招蜂惹蝶,我只要你一个,所以同理,你身边有我就够了!因此那些个男生表哥神马的,相处的时候要注意距离!距离!”别闲着没事就摸一爪子,看一眼的!影响不好知道不!   “还有。”越说越带劲的宫晟天像是上了发条的小火车一般,嗡嗡嗡跑个不停“虽然因为你自身经历,造就了你现在的性格。而且长时间男装打扮让你忽视了一个女性该有的温柔。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绝不可纵容!比如说,男上女下这个词,是有着深刻的历史渊源和文化渊源的!你第一公子博闻好学,不会没听说过的!”   “所以呢?”公子言挑了挑眉头,看着某个愤愤不平的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暗光“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咳咳···”不只是那眼神太逼人还是自己太心虚,宫晟天清了清嗓子后才朗声道“我要重振夫刚!”   “呵呵,重振夫刚?”听到这个词,公子言垂眸笑了,再次抬起眼来时,眼底的流光已经完全被邪肆诡谲所取代。   “好吧。”素手抬起,勾起某人微微扬起的下巴,摩擦着那滑嫩的皮肤,公子言在那一双翡翠眼眸期待的眼神中慢慢的躺在床上“来吧宝贝。”   墨发如瀑,眼神慵懒,对上那暗沉的碧眸,手指一勾:“爷让你重振夫刚!”   夜色如墨,权谋诡计还在窗外无声施展。   床幔飘飘,斜靠在床柱上的某公子笑得一派妖娆。   “怎么?”看着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的男子,公子言幽幽的笑了“你还要重振夫刚么?”   手脚被捆得宫晟天咬牙切齿:“你耍诈!”   “耍诈?”公子言抿唇一笑“难道战王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兵不厌诈么?”   宫晟天抿唇,看着床帐的刺绣羞愧得说不出话来。   “宝贝啊,爷不是没给你机会,是你没有把握而已。”公子言慢慢地爬到宫晟天眼前,墨色的眼眸倒映着那雪白胸膛上的红红点点,眼底划过一丝满意的流光。   “你···你要干嘛?”见她嘴角突然露出一抹邪恶的弧度,宫晟天心底一沉,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我告诉你,你不要乱来!”   “你说的乱来,指的是什么?”抬手撩开他的睡衣,公子言问的不以为然。   宫晟天脸色一白,却依旧咬着牙不服输:“你心里明白!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小心我···我···”   “你怎么样?”看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宫晟天,公子言像是变戏法一般突然拿出一根白色的羽毛。那羽毛洁白无瑕,干净如雪,却让宫晟天心底一沉,还没来得及反映,一阵酥痒突然从锁骨间升起。   “公—子—言—!”   某皇上恼羞成怒,挣扎着四肢想要起来,可是公子言系的那绳子是那么容易挣脱开的?   “宝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公子言看着他的手腕因为剧烈摩擦而浮现出的红印,不由的摇头一叹,然后颇为可惜的拿着那羽毛,在某皇上下巴处撩过。   “唔!”   酥酥麻麻的感觉在细微的刺痛中透着一股闹心尖儿的酥痒,让宫晟天来不及抵抗,一声低吟已经情不自禁的从口中溢出。而等他反应过来时,公子言已经盯着他下巴处,被羽毛撩得粉红的肌肤慢慢的扬起唇角。   “不愧是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皇室子弟,这皮肤嫩的简直就像是豌豆公主。”俯下身子,在那红润的肌肤上落下轻轻一吻,察觉到身下之人身子一僵,公子言眉眼弯弯,将那羽毛尖儿默默地放在了某人的胸口上。   “对我不满?”   羽毛打着转转儿,无视紧咬着薄唇,憋红着脸努力不发出声音的宫晟天,某公子玩的不亦说乎。   “晚上在元帅府拆我的台我不和你一般计较已经是对你大度了,没想到你不见好就收反而变本加厉。”   “宝贝。”公子言俯下身子,轻轻地盖上那被自己咬的雪白的薄唇,摩擦轻咬了好一阵,才撬开他禁闭的牙关,冲了进去。   “唔···”   胸口处酥痒难耐,刺痛中透着酥麻。   薄唇被人如食物一般吸允舔舐,搅起他的舌头翻江倒海,颠簸起伏。   意识一点点儿在涣散,口中吐出的低吟也越来越勾人,眼见眼前繁花若锦,勾住自己魂魄的人却突然抽身而去。   “唔!”   眨着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粉红的脸颊上有不解有委屈还有似似埋怨和失望。搁到平时,估计某公子早就把持不住一个飞扑过去,而如今,她却一手捏住他的下巴,逼着那一双模糊的眼眸对上自己的眼睛。   “宝贝记住,从今以后,我就是的夫!你的纲!”   ------题外话------   还没崛起就被镇压。天天啊,你就是不长记性啊!评论区的人都让你给公子生猴子了,你竟然还在乎你那点儿夫纲?讨好我不让我把你身体变异能怀孕才是根本啊!   T   ☆、第三百三十三章 谁是你媳妇?   八月的齐燕,天气燥热的如同火炉。   门窗紧闭的房间里,水蓝色的轻纱抵挡住窗外灼热的阳光,在屋内投下水蓝色的剪影。香炉里缕缕上升着淡淡的幽香,飘进垂落的床幔,让正在熟睡的人儿不自然的皱了皱鼻翼。   “外面可有什么动静?”   素手撩开身侧之人额头上的碎发,见他不自然的蹙蹙眉头,然后转了个身,公子言唇角微勾,偏头看向床幔外的小狼。   “今天一大早,皇宫里就传出宝物丢失的消息,现在御林军正挨家挨户的搜查,官员府邸一个都没放过。”   “哦?”听到这个消息,公子言眼底闪过一丝趣味“那领头的人是···”   “东宫太子。”   “皇甫俊昊么?”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男人沉睡的脸庞,见他下意识的在自己手心里蹭了蹭,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是。”小狼低头“公子,御林军马上就要搜到尽君欢了,你说我们···让不让他们进?”   “虎符丢失不是小事。”撩起宫晟天垂落在床榻上的长发,暗沉的眼底闪过一丝流光“本来我们就树大招风,没必要给自己惹一身麻烦。而且他们也不会蠢到自己给自己树立对手。因为他们都知道,搜查不过是做戏,真正的敌人是谁···他们心知肚明。”   “公子的意思是···让他们进来?”   “嗯。”公子言慢慢俯下身子,吻住男人莹润如雪的薄唇“搜查可以,但注意分寸,别让他们觉得我们好欺。”   “是。”   关门声响起,屋内又恢复静谧。公子言看着还在熟睡的男人,唇角一勾,然后在那薄唇上轻轻一咬。   “唔···”   眼眸睁开,翡翠的眼睛如浸在水中的宝石,清澈水漾,楚楚动人。看的公子言心头一软,不由得加深了这个吻。   “唔···混蛋···”   迷迷糊糊被吻醒的宫晟天尚未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一只冰凉的小手已经附上他的胸膛。若有似无的轻轻一撩,熟悉的悸动就在心头蔓延,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沉迷其中,而是颇为恼怒的推开她。   “别碰我!”   “怎么?还在生气?”见他愤怒的抹了一把嘴唇,公子言非但没恼,反而笑得愈发欢实。   “你说呢?”宫晟天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要是被人捆成那样,又被人用羽毛在身上划来划去恶搞成那样···难道你就不会生气?”   “可是···”公子言脸上浮现出一抹困扰“昨天你的表情明明很享受的说。”   “我···”   “如果你真的生气,为什么昨晚还主动求吻呢?最后···还不负责的睡在我的怀里···”公子言无奈的一挑眉“搂着我不松手,真是扯都扯不开啊!”   “······”   宫晟天被问得哑口无言,毕竟昨天犯下这些蠢事的人是他。可是···可是要不是那个混蛋···他怎么会变的那么奇怪!   “好了,别气了。”公子言见他背过身去,丢给自己一个后脑勺,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搜查的御林军估计一会儿就要来了,你最好起来躲躲。”   躲躲?   哼!他宫晟天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凭什么要躲!   “领头的人是皇甫俊昊。”见他依旧无动于衷的躺在那里,公子言的语气有些无奈“他见过你。”意思就是说,如果被皇甫俊昊撞见,他在齐燕的消息就被暴露了。   “我腰疼。”   “···你”   “胸口也疼。”   “······”   “我需要休息。”   “······”   “所以这件事交给你了。”铁了心要给公子言添堵的傲娇天将被子一扯,盖在了头上,阻挡住背后投来的炽热光线。直到感觉到身旁有人起身,这才拉下来被子。   惹了他还想让他乖乖听话?   做梦!   公子言洗漱之后都没听见屏风后传来什么动静,就知道那个傲娇货这次是铁了心要给她添堵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喊来墨白对他叮嘱了几句后,就换好衣服,坐在窗前喝着早茶,准备客人登门造访了。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公子言缓缓侧眸,见小狼恭敬的走进来,对他低了低头,就知道客人已经到了。果不其然,小狼的话刚说完,一到米黄色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公子。”   “太子殿下。”公子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讶异,随后唇角勾出一抹欣喜“太子殿下出现在这里,想必是身子已经好了。”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本宫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本该早些前来拜访公子,只是近日朝中事多,被耽搁了。还望公子见谅。”皇甫俊昊抱了抱拳,表情诚恳地说道。   “朝中为重,太子客气了。”公子言抬了抬手,然后看向一旁静默不语的小虎“给太子看茶。”   “是。”   皇甫俊昊见公子言表情并没有什么不满,这才微松了口气,随着他在主座坐下。只是目光在看到桌上的茶点时,表情微微一怔。在看向公子言,发觉他没有如往日一般竖起长发,而是随意地披在脑后,身上的袍子也不像是见客用的,反而更像是家庭用的起居袍。   “公子这是···刚起么?”皇甫俊昊的语气微微有些惊讶。   “额··嗯。”公子言微微一愣后,勾唇笑了笑“未婚妻来了,闹腾了一会儿,便起晚了。让太子见笑了。”   “不···不会。”皇甫俊昊摆了摆手,面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公子言重了,到是我···没有打扰到公子吧。”一边说着,一边用一种歉疚的眼神看着公子言。毕竟**苦短日高起,这种痛楚,他身为男人也能明白。   “不会···不过···”公子言瞅了眼隔开内外室的珠帘和屏风,然后略带歉意的看向皇甫俊昊“只是太子若想商谈什么事情,还是请移步书房吧。”   皇甫俊昊看了眼那富贵牡丹的屏风,连忙点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公子言在尽君欢的住所,结构仿照了现代的总统套房。为了隔开**,特意把书房和卧房安排在对立的方向。这样一来,皇甫俊昊一进书房,还窝在床上惹事的宫晟天,就算是安全了。   只是未婚妻···某皇上暗暗磨牙,他可是纯爷们!   不过···这个皇甫俊昊这时候来,是想让混蛋帮他做什么呢?   “公子常年在各国游历,可听说过快刀手这个人?”因为时间紧急,不宜多呆,皇甫俊昊在小虎上上茶之后,就直入主题。   “快刀手?”公子言抚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微微垂眸,做出一副沉思的表情“有所听闻,只是不多。”   皇甫俊昊两眼一亮:“但闻其详。”   “快刀手这个人兴起于三年前,手法快,刀法好,因此江湖人称快刀手。据说被他看上的东西,没有偷不到手的。江湖上有不少人对他咬牙切齿,只是这个人似乎背后有什么力量,使得受害者结果往往不了了之。”   “公子是说···快刀手背后有人支持?”皇甫俊昊的神情一下子激动了。   “不过是怀疑而已。”公子言抿了口茶,淡淡的说道“因为快刀手下手的对象不乏江湖豪贵,按理来说,这些人要是想合起伙来处置一个人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次次失败,因此才有人怀疑,快刀手背后有人支撑,所以才能在江湖上作恶多端。”   “是吗···”听到这里,皇甫俊昊的神情微变,似在沉思。   “好端端的,太子殿下怎么询问起快刀手来了?”公子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疑惑“难道太子殿下也遭快刀手袭击了?”   面对公子言突然犀利地眼神,皇甫俊昊微微有些招架不住,只好半遮半掩的说道:“嗯,昨儿个皇宫失窃,看手法像是快刀手。因此我今儿个才带御林军出来搜查,走到公子这里,想着公子走南闯北,应该知道点什么,所以便过来问问。”   “原来如此···怪不得太子殿下伤一好就如此奔波。不过俱在下所知···快刀手似乎从不对朝廷下手,太子殿下是不是猜错了什么?”   “什么?公子此话当真?”听到这话,皇甫俊昊的神情一下子激动了。   “嗯,太子若查一下快刀手的下手对象,就会发现全都是武林中人。不过人总是会变,快刀手近几个月在江湖上活动甚少,突然对皇宫下手,换个口味,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都是在下的猜测而已。毕竟江湖和朝廷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和朝廷作对,快刀手就算是有后台,估计也要掂量一下后果吧。”   “公子说的对,的确要掂量掂量后果。”皇甫俊昊眼底闪过一丝阴霾,随后感激的对公子抱了抱拳“公务在身,就不打扰公子了,告辞。”   公子言低头浅笑:“太子慢走。”   “公子留步。”   看着皇甫俊昊风风火火的离开,公子言惬意的抿了口茶,茶水的味道刚刚在口腔里晕开,一记冷笑突然传来。   “你忽悠人的功夫倒是没退步。”宫晟天双手抱肩,斜靠在柱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   “要不然我怎么能把大名鼎鼎的宫晟天给掰弯了呢?”公子言唇角一勾,对着某个瞬间黑脸的男人举了举茶杯“怎么样媳妇,要不要过来陪爷喝一杯?”   宫晟天脸一红:“谁是你媳妇!”   “刚才躺在我床上默不吭声的就是我媳妇。”   见他憋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公子言眼底的笑意更浓,落在宫晟天眼底,让他恨得更加咬牙切齿。可是一想起这人的厚脸皮,还是果断的选择放弃报复。   “你刚才说那些话,是想让皇甫俊昊去查快刀手这个人么?”不顾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宫晟天赤着脚坐在了方才皇甫俊昊的位置上。   “没错。”公子言拂袖给他倒了杯茶“只有他去查快刀手,才能引起藏在背后的封文达,因此才能出现第四块虎符,从而让皇城这个池子,更加混乱。”   宫晟天眼眸一沉:“你就不怕惹祸上身?”   “你是说他查到我头上么?”公子言懒懒的抬了抬眼皮“如果他真的有这本事,也不会被刘华当成傻子一样糊弄了十几年。”她敢这么说,自然是不怕这些人查到她的身上。没有那金刚钻,不拦那瓷器活。自己几斤几两,公子言比任何人都清楚。   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宫晟天摸着下巴笑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着一切的。”   “不比你短。”公子言抬眸看了他一眼。   “不过据我所知···你今年不过十六。”宫晟天眼底有些怀疑“快刀手三年前开始在江湖上活动,而你准备这一切肯定更早。那时候你有几岁?我本以为你在忘尘楼长大,所以有些手段可以理解,可是如今看来,似乎是我想的少了。你的本事,似乎还藏的很深。”而这···让他很不爽!   “怎么?你很崇拜爷?”公子言邪肆的对他勾唇一笑“是不是发觉你对爷爱得越来越死去活来了?”   “死去活来?”宫晟天冷冷一哼,然后双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老子恨不得掐死你还死去活来?说!你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老子都主动放下身段让你来磨爪子了,你这混蛋竟然对他还遮遮掩掩!简直不可饶恕!   “没什么可说的,爷只是比一般人天神聪明而已。”公子言端着茶盏,脸上的表情一派从容。毕竟死后重生,灵魂穿越这一件事玄而又玄,说给这货听,估计也觉得她在开玩笑。   “真是这样?”宫晟天斜眼看他“那这尽君欢又是怎么一回事?”   公子言眼眸一颤:“早上的话···你听到了?”   “哼!”宫晟天傲娇的抬了抬下巴。小狼一来他就醒了,毕竟这么多年来他肯全身心信任的就只有混蛋一个,其余人在场,他怎么能安心安睡?   “啧啧,你还真是狡猾啊。”   “是你隐藏的太深。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宫晟天慢慢握紧双拳“每回投宿,只要有尽君欢你就绝对选择它,并且全身心的信任这个地方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困扰似的。还有上次我在大秦遇刺,当时你把那个管事骂的狗血喷头。我本以为是那管事理亏,可是事后想想,那管事对你的态度似乎过于谦卑,仿佛是在惧怕你。不过我也只是想想,毕竟尽君欢兴起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你年纪不太相符。可是直到今天听到小狼的话,我才知道又被你这货给骗了!”   “什么叫做骗?”公子言皱了皱眉头,神情略微不悦“我只是为人低调,不愿意露财而已。再者说,你也没问我,我是不是尽君欢的老板啊。”   “你···厚颜无耻!”宫晟天现在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她。可是···这对公子言来说不痛不痒,所以肩膀一耸,就不再理他了。   “我问你···”宫晟天暗沉了眸子看了过来“你把这皇城的水搅得这么混,究竟想干什么?”   “你说呢?”公子言丢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你觉得我要干什么?”   看她这个表情,宫晟天心底一沉:“你还真敢玩儿!”她这一举动,基本上是要把整个齐燕给翻个天!   “客气了!”公子言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爷这人···要玩儿就玩儿大的。不痛不痒算什么?斩草除根才够痛快!”   “可是斩草除根后呢?结果你想到没?”宫晟天的表情一下子深沉了“六国的野心你不是不清楚,齐燕本就最弱,如今元气大伤,你觉得其他国家会放过这个机会?最根本的,你觉得大秦会忍住不出手?”   “六国之中,赤焰和傲雪不作考虑。因为距离太远,跨国战斗,只有傻子才办的出。而中山经过宝藏一劫元气大伤,现如今虽然元乐掌权,但是老皇帝还没退位,两人争斗一日不结束,中山一日就不会稳定下来。而元乐又是一个险中求稳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让中山再次陷入危机,可以说,与其扩大版图,他更希望的是中山稳定繁荣。这样的人,在太平盛世会是个贤君,不过在乱世,畏手畏脚反而不足为惧。至于西元,新旧党争刚刚结束,以摄政王为首的新党忙于掌权,革新旧政。出兵齐燕?呵呵,好不容易打压下旧党,澈澈是不会傻到再给他们机会让他们东山再起的。”   “那大秦呢?”宫晟天见她一副悠闲乐哉的样子,勾唇笑了“大秦你准备怎么收拾他们?”   “还记得武军候留下的那五百暗卫?”公子言斜眼看他。   “你不要告诉我···你···”宫晟天咬牙“你该不会把那些人给收买了吧!”   “没错!”公子言下巴一抬,一副运筹帷幄天下皆在我掌的模样让宫晟天有苦说不出“我找到了他们,并且支持他们暗地里复仇。而且经过这一段时间,那五百人也有所发展,大秦想出兵?那也有空闲才行!”   “你···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策划这一切的?武军候的事情,很大程度上是巧合吧!”如果不是那个镯子,他们怎么会···   “难道武军候的事情也是你算计的?”宫晟天的表情有些惊愕。   “我又不是神,再怎么聪明,也不会算到每一天发生什么。”公子言白了他一眼“我只是尽可能地运用一切我所能运用到的力量,然后最大程度的助我办事。的确,武俊候的事情是巧合,但即便是没有他,我也会找到别的办法引起大秦国内骚动。毕竟大秦这个国家,内部已经开始腐烂,闹个事什么的,再容易不过。”可以说,她策划了这么久,有的是靠她运筹帷幄,步步为营,但有的事情,她靠的则是自己的临危不变,足智多谋。毕竟复仇不成功便成仁,而她没有失败的打算,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要稳得住阵脚,这样子,才能走到最后。   “是吗···你就不怕我趁火打劫?”宫晟天眉头一挑。大秦这块肉,他可是盯了好久了。   公子言朝他投过去一个蔑视的眼神:“你的国库是什么样子,我比你清楚。趁火打劫?你连火苗都没有还打劫?”   宫晟天嘴角一抽,随后后槽牙一咬:“我要是抄了你的矿山呢?”   公子言惬意的呷了口茶:“你觉得我会傻了吧唧的把一个生钱的玩意儿丢到别人地盘么?”   “什···什么意思?”   “那是个矿山。”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是个小矿山,这就意味着,它很容易就会被挖完。”   “你!”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爷说了,为了报仇,爷可以不择手段。不过是小小的坑了你一把而已。大不了,本公子——”   “肉偿?”宫晟天眉头一挑,随后果断的拍板“就这么定了!肉偿!”   ------题外话------   偶:天天,你长本事了。敢让公子肉偿!   天天:废话!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洞房花烛!   偶:可是最近亲们都提议让你生猴子唉···   天天:···什么意思?   偶:···就是让你变性,怀孕啊!   天天:我告诉你我会死的!你要是敢那么做我真的会死给你看的!   偶:呵呵,你还真敢威胁我啊···   天天:~(>_<)~   T   ☆、第二百三十四章 绝不能生闺女!   “公子,画皮来信。”   “拿过来。”   睁开假寐的双眸,公子言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后这才慢吞吞地打开信封,水雾弥漫的眼眸再看到信上的内容时,瞬间一脸,随后丝丝笑意在唇角荡开。   “怎么?皇甫俊昊上钩了?”宫晟天将批改好的奏折放在一旁,斜了眼躺在榻上养膘的某人,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第一次见人把报仇这件事干得这么悠哉享受的。   “嗯。”公子言伸了个懒腰,然后把看好的信件交给小狼烧掉“皇甫俊昊已经查出了快刀手和封家的消息,并且已经让手下有意识的透露给刘华,想必过不了多久···第四块虎符就要诞生了。”   听到这话,宫晟天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毛笔,将疑惑的眼神投向她:“你弄出这么多虎符出来,然后呢?”   然后?   眯着眼又要睡过去的公子言听到这话情不愿的掀了掀眼皮:“你说,这几伙人中,谁最想得到虎符?”   宫晟天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坚定地说道:“肯定是宫里的那位。”   “那不就得了!”公子言白了他一眼,然后在榻上翻了个身“猫想吃鱼,爷就告诉他地点。剩下的,哼哼···”   听着那颇为诡异的哼哼声,宫晟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了眼已经睡着的某货,然后默默的把同情的眼神投向了皇宫方向。   昨个儿那番对话,他已经对公子言这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有了重新的认识,不吭不想忍了十三年,对待敌人的儿子还和颜悦色一副我掏心掏肺为你好的样子,这样的人狠起来,估计连他也招架不住。而偏偏那个人还不知道这么个祸害不仅长大回来了,还练就了一身的本事。如果他是那个皇甫杰···   呸呸呸,他怎么会是皇甫杰?   这么好的闺女不要,偏偏逮着两个便宜货瞎疼,真是···说他傻简直就是夸赞!要是他有这么好的闺女,一个白白嫩嫩长得给那混蛋似的闺女,藕段似的小胳膊小腿,圆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睛,伸着小手求抱抱,撇着小嘴软糯糯的喊他——   ‘宝贝儿~摸摸~’   “啪——!”   毛笔应声而断,站在一旁不明吃瓜群众墨白见自家爷像是突然间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般低头扶额,刚想送去一个来自于属下的亲切慰问,就听见自家主子断断续续的低喃声——   “绝不能生闺女,绝不能生闺女,绝不能生闺女···”   哈哈,原来是自家爷想起以后的小主子了啊!   墨羽用胳膊撞了撞墨白,然后仰头咧着嘴吧开始幻想以后小主子的。唔,闺女,自家爷和第一公子的闺女。嗯嗯,不用说一定会是漂亮极了!粉粉嫩嫩的小脸蛋儿,亮晶晶水灵灵的大眼睛,绸缎似的小头发,然后给公子样手里拿着一把小扇子,安静的时候看个书下个棋,正常的不要不要的,热闹起来的时候就打个架遛个狗阴个人,碰见漂亮的小公子就上去摸一把,抵死不从的直接打昏回去绑床上威逼利诱,玩腻了再甩开,最后整个皇城的小公子都哭得嗷嗷的···   等一下···他是不是想太多?   墨羽眨了眨眼睛,然后摸着下巴思考以后跟着小公主的日子——   “哟西!那边的小哥哥长得这么俊俏,有没有兴趣陪小爷我喝个茶吃个包,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什么?你不愿意?呦呵!爷看中的人哪管你愿不愿意!墨羽,打包带走!”   然后画面就是,他这个新晋升的皇家暗卫瞬间变身人贩子扛着那小公子就走的画面。   Orz!   肿么办,画面太美,他无法直视!   那如果是···小皇子呢?长得给自家爷一样的小皇子?   白嫩嫩的小包子,黑溜溜的小剑眉,锐利的碧绿鹰眸,挺翘的鼻子,板着脸,穿着一件黑色的锦缎小炮,脚蹬鹿皮小靴,手里拿着小皮鞭,那架势似乎也不赖!至于性格嘛···自家爷因为童年悲催的遭遇才变成冰蛋疙瘩,可是小皇子不同啊,他肯定会是在自家爷和公子细心的关爱下长大的!所以不会像爷那么生人勿近,最多也就是一座小冰山。冷冷的酷酷的,偶尔在父母亲人面前卖个萌,撒个娇,然后长成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最后——   “什么?喜欢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长得那么寒颤本皇子怎么会喜欢你?什么?松开手?笑话!本皇子愿意牵着谁的手就牵的谁的手,还轮得着你来管?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可恶!墨羽,抄家伙!本皇子要抄他家九族!”   orz!好吧,是他的错,是他忘记了自家爷傲娇属性有多么的人憎狗嫌,如果随了爷的性子,估计小皇子肯定会走自家爷的后路。幸运的话,说不定会遇上公子一样的奇葩,愿意收留他。要是不幸运,估计会落了个孤独终老的结局,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比前者的可能性要大得多,这么一想,小皇子真的是太可怜了!   那···随公子呢?   “这位小哥哥,你知道皇宫怎么走吗?什么?不知道?可我知道啊!这样吧,我告诉你皇宫怎么走,然后你让我摸一把如何?什么?你会羞涩?哎呀呀,只是摸摸爪子又不是亲亲羞涩什么!如果这样子你就羞涩了那么以后你该怎么办?什么?你问什么以后?哎呀呀,有的事不方便说出口啊,不如你跟着我回家,咱俩关上门我好好的教教你如何?”   “啪——!”   墨羽一巴掌拍在脸上,巴掌下的他,是一张满头黑线生无可恋前途无量的怨妇脸。   不管是小公主还是小皇子,不管是随了自家爷还是随了公子,貌似以后的结果都不怎么让人喜大普奔,反而是恨得让人牙痒痒。   肿么办。   墨羽泪眼汪汪的看向墨白,见他也是一脸的生无可恋,也明白他貌似也稍微畅想了一下未来,结果发现他们俩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没有未来。   “天儿···”   这样想着,榻上睡着的某公子突然间开了口,然后他就看见正在桌前兢兢业业的自家爷突然一个闪身出现在软榻前。   “怎么了?”   “爷的爪子痒了。”   “走,我们去床上。”   看着自家爷一脸幸福的抱着某公子往内室走去,墨羽毫不犹豫的再给了自己一巴掌。   喵了个咪的,还想什么小主子啊!   这样的祸害,不生孩子才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祝福啊!   所以啊···   墨羽看着渐渐消失在珠帘身后的身影,眼底突突突的发出亮光。   爷啊!公子啊!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   你们俩一定要忍住啊!   躺在床上心甘情愿做磨爪石的某人还不知道自己这一会儿功夫已经被自家手下祝福了断子绝孙,还笑眯眯地搂着某个在自己怀里动来动去的某货做着以后要生只生儿子的春秋大梦。至于某货?   公子言:生孩子?那不是男人该干的活么?   所以说,不用墨羽祝福,断子绝孙基本上已经提上日程了好吗!   黄昏日落的时候,当了一天考拉的某公子终于揉着眼皮从床上走了下来。而此时,某天天已经批改完送来的奏折,正吩咐着手下往桌上摆碗筷。   “睡醒了?”见某公子晃晃悠悠给个女鬼似的从里面飘出来,宫晟天忍着笑迎了上去,拉住了他的爪子“宫里刚才送来请帖,两日后在御花园举行赏花宴,你去么?”   揉着眼睛的爪子一顿,然后默默地放了下来:“赏花宴?皇宫送来的?”   “对。”宫晟天牵着他在桌前坐下“从一品丞相到七品小官,要求全员到齐。”   “呵呵。”原本有三分睡意的公子言听到这话整个人瞬间精神了,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看着正在上菜的墨羽顿时毛骨悚然。   难不成自己对爷和公子诅咒被他们知道了?   “还以为那个老东西有多大的能耐,没想到竟然这么坐不住。”公子言冷冷一哼,脸上的神情满是蔑视和唾弃,宫晟天见她露出这么一副天下我最横的神情,刚要开口,就见她扭过头去。   “小狼,传令给弟兄们,时间定在两日后,让他们给我抖擞起精神。”   “是!”   “小虎,一会儿去元帅府报信,让他们两日后的赏花宴自己小心,另外传话给立峰他们,那一天保护好外公他们。”   “是!”   “怎么?”宫晟天见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眉头一挑“准备了结了?会不会太心急?”   公子言默默地白了他一眼:“心急?老子忍了十三年还心急?”   “咳咳。”宫晟天清了清嗓子“我是想问你把握如何。”毕竟这不是小事,混蛋又不允许他插手,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公子言抿了口酒,见宫晟天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眨巴眨巴眼,还是露了点儿消息:“身为皇室中人,你应该知道其实每个皇帝手里是有着属于自己的暗卫的,皇甫杰自然也不例外。他身边的那些暗卫我让人试探过,身手属于中上等,但是架不住人多和忠心。这些暗卫平时就被皇甫杰安插在各个官员宅院里,替他监视官员大臣,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往上汇报给皇甫杰。所以你别觉得皇甫杰那老头子给个泥老头似的什么事都不管,但其实皇城里发生的什么事儿都逃不出他的眼睛!”这也是为什么那老头看上去软巴巴的但是这么多年还在那个位置上做得完整无缺的根本原因,一有危险,就秘密铲除。喵了个咪的,扼杀在摇篮里,宁肯错杀不可放过,手段不要太狠!   “逃不出他的眼睛?”宫晟天冷冷一笑,然后凉凉的斜了某人一眼。既然什么都逃不出去,那你算什么?这个货真是夸自己一点儿底线都没有!   “你那是什么眼神?”公子言不满的白了他一眼“究竟还想不想听故事了?”   “你继续继续!”宫晟天狗腿的给她倒了杯酒。   见他这么识相,公子言这才装模作样的哼了一声,继续道:“大臣府宅里都存在皇室暗卫,元帅府自然也一样。不过那人几年前就被我的人给替而代之了,所以我们才能这么悠哉的去元帅府。”   宫晟天点了点头,想必不仅是元帅府的暗卫,这货在皇室暗卫里安插进去的人应该只会多不会少。   “虎符是什么?是十万惊羽军,这东西放在东方家以外的人手里,你觉得皇甫杰那个老东西皇位会坐的稳当?这几天齐燕早朝的消息想必你也听到了,每天都有人不是被处死就是被罢官,这里面有太子党,有丞相党,还有封家的人。这说明什么?说明皇甫杰已经装不下去了!准备开始收拾那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而这虎符就是压垮他神经的最后一道关卡,什么赏花宴,不过是为了把人给清空,方便出手搜查府宅罢了!昨儿个的搜查是做戏,两天后的赏花宴才是主角!那么多府宅,一个暗卫不够,怎么着也要一家五六个。而丞相府、封家和东宫,作为主要对象,一二十个都是保守估计。这样算算,赏花宴那天皇家暗卫除了留下来保护皇甫杰的几个,其余的人可以称得上是倾巢出动!这么一大块肥肉被丢出宫,再让他回去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所以说···如果你真的不放心爷,你可以带着人前去协助。毕竟暗卫再加上各个府宅养的人,爷在保守点也不是不可以。”   宫晟天嘴角一抽,然后点点头:“好,我会让墨羽带着暗黑阁的人在宫外协助你。但是我,必须跟你进宫!”这个货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不放心!   “你进去干嘛去?”公子言嫌弃的白了他一眼“看戏还是喝茶?”   “看媳妇。”   公子言嘴角一抽:“···你这几天又勾搭上谁了?”   宫晟天眉头一鼓:“老子眼底只有你!这句话你还想让老子说几遍?”   公子言揉了揉被他震得发痛的耳朵,然后很是沉默的端起桌上的酒杯。   喵了个咪的,为什么比起这么直白的天天,她更喜欢以前那只口是心非的傲娇货呢?   “公子,西元来信。”就在桌上的二人陷入沉默时,小虎突然拿着一个信封走了进来“从尽君欢的渠道发过来的。”   西元?尽君欢?   听到第一个词,宫晟天心底已经生气不好的念头,而听到第二个词时,他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开始暴起,而当他看到身边的人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乐呵乐呵屁颠屁颠的接过那信时,他已经忍不住暴走了!   “怎么?你很高兴?”   “哎呀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真不愧是澈澈送来的信,连信封都那么美!喵了个咪的,果真是人美连用的东西都那么美啊!”   “···再美那也是张纸!”某皇上暴怒了。   而某公子对于这酸溜溜的华语直接采取无视,眼珠子迅速的往那信上一落,然后一个字一个字扫过去,认真的模样看的宫晟天后槽牙直痛,而等他看到公子言这个没良心看完信后又颇为爱惜的把信放回信封然后在胸口蹭了蹭之后。终于忍不住掀桌了!   “你特么的怎么不舔舔?!”   公子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要玷污我和澈澈之间纯洁的友情!”   都私信来往了你特么的还纯洁的友情?   宫晟天放在桌上的手紧了又紧,半响后还是没忍住:“他写了什么?”这个问题要是公子言不回答,他以后的日子就别想睡了!   “没什么,就是叮嘱我万事小心,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会支持我,西元已经被他控制住,所以我不用担心西元会给我惹事,如果我失败了,可以去西元,那里有他,所以不会有人欺负我!而且还让我当国师!”   “一个神棍职位就把你给收买了?还西元?你特么的究竟还记不记得老子的身份是什么!只要你愿意,别说国师,丞相,就是皇后老子也允你!”   不知不觉又被求婚的某公子懒懒的抬了抬眼眸,然后把信封交给小虎:“给爷放到宝物盒里,然后挑一个好看的信封和信纸,爷要给澈澈回信!”   完全被无视的宫晟天默默咬牙,该死的赫连澈,隔那么远事那么多还特么的闲着没事跑过来刷一下存在感,而某个没良心的还很受用!   不行!   某皇上暗暗握拳:吃肉一事很要紧,生米煮熟要赶快!   ------题外话------   澈澈来刷一下存在感。至于小包子,就放在番外吧。正文就别想了!至于谁生,呵呵···   天天:做人不能太丧心病狂!   T   ☆、第二百三十六章 妹的!敢算计老子的晚晚!   红色宽袖内衫外着白色束腰宽袖长袍,红色祥云图案勾边。外罩红色火焰勾边的对襟无袖白色马甲,腰束红色锦带,下垂奶白色羊脂玉蝴蝶玉佩,行走间袍脚祥云滚滚,衣袖纷飞间若烈焰燃烧。及臀长发用红带高束,鬓前留下两溜垂至胸前,随着缕缕清风在空气中勾勒出撩人的弧度。脚上蹬着一双白色鹿皮厚底锦靴,靴筒处的红色花纹与衣袍上的图案相交辉映。放荡不失优雅,贵气中流露出不羁,唇角的弧度同扇面上的兰花暗纹般若隐若现,撩帘而出,犹如遗世的贵公子一般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如何?”公子言唰的打开手中的银扇,颇有些轻佻的抬了抬下巴“本公子今天是不是格外的——”   “风骚!”宫晟天面色阴沉的看着如太阳花一般闪闪夺目的公子言,又看了看身上普普通通毫无亮点可言的黑色侍卫服,一张脸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你是去报仇又不是去相亲,穿那么风骚干嘛去!”本来就够吸引人注意了,如今打扮得给个花蝴蝶似的···还嫌周围的那些狂蜂浪蝶不够多吗!   “你有意见?”斜了眼某个顶着小狼面皮的男人,公子言以扇遮面邪肆的笑了“有意见的话你可以不去哦!”   宫晟天抿了抿唇,斜眼看了看一旁放着冷气的小狼,沉默的转过身:“再不出发就晚了。”   果然是纸老虎。   丝丝笑意从眼底的蔓延,公子言对着小狼点了点头,然后在他坚定地眼神中踱步走出屋门。   高耸威严的城墙,护卫森严的士兵,还有越来越安静地四周。   “其实我真的很想就这么把你给拐走。”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公子言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就见某皇上正低着头看着桌上的茶盏,眼中流露出一抹纠结的神情“可是我又不能阻碍你报仇。毕竟···这是你多年的夙愿。”   马蹄声哒哒直响,车轮滚动的声音响了又停。看着外面一洗如碧的天空,原本有些澎湃的心竟渐渐归于平静。   “所以···”宫晟天慢慢抬起头,变了色的瞳眸里,闪耀着温暖和坚定“我会像当初皇城中的你一样,等你归来,护你凯旋。”   宴会开始时间在下午,公子言从车上走下来时,宫门口前已经有先到的大臣宾客。当这一抹低调的白红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主人只觉得有风平地而起,吹起落花飞叶时,似乎也搅动起那一片张扬的红,尽管掩映在白色之下,但在阳光灿灿间,却美艳的让他们忍不住屏住呼吸。   “我就说了,你今天穿得太张扬了。”立在公子言身后,宫晟天看着那翩翩起飞的舞女不断飘过来的暧昧眼神,一张脸黑得像是要滴出墨来。   “我只是露出自己的本质而已。”公子言接着喝茶的动作偷偷回复给宫晟天,一双眼睛却若有似无的看向对面的几个大臣。见刘华和封文达各自面色沉沉的和周围官员假笑着,一丝冰冷从唇角绽放。   “我说···”宫晟天见宴会如今已经快要过半,公子言依旧无动于衷,不由得有些担忧“你究竟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你在那么多废话就给我滚回去!”   “······”他这还不是关心她啊!   被训斥的雪皇略带委屈的盯着那个如玉挺拔的背影,嘴角刚刚往下一撇,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来了!   光亮从眼底迅速地一闪而过,公子言装作无意的看了眼在座的君臣,见他们觥筹交错,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这才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偏过头去。   “公子?!”春香见公子言突然转过头,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心底虽然一慌,但还是面色镇定的低下头欠了欠身子“春香见过公子。”   “你是···”   “奴婢是玉鸾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公子,我家公主有请。”   公子言挑眉:“如果我没记错,公主如今尚在禁足。”   “正因为这样,所以奴婢才来求公子去见公主一面!”春香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子,我家公主被囚禁这些时日,没有一天不思念公子。公主是有罪,不过罪也是罪在太在乎公子了。公主解禁不知何时,而公子却要不日离开。公子,我家公主说了,她不求别的,只求公子在临走前再见她一面,让她以后也有个念想,以至于深居宫中,也不会孤寂。”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宫女!真不愧是刘贵妃的心腹!见她假惺惺的低头啜泣,公子言唇角微勾,然后拿出拢在袖中的折扇:“既然如此,在下就随你去见公主一面吧。”   “谢公子!”见公子言上钩,春香眼底闪过一丝欣喜,连忙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站起,就要引着公子言离开。宫晟天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着急,刚要出声,胳膊就被小虎给抓住。   “你随着公子去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见一向吊儿郎当的小虎突然间用这么严肃认真的口吻对他说话,宫晟天微微一愣后就迅速反应过来,对他点了点头后,就快步随着那抹身影追去。   走过繁花似锦的御花园,在绕过怪石林立的假山,最后走到一出光线昏暗的宫殿前。   “公子,公主在里面已经等候多时了,请公子您快点进去吧。”春香停步在宫殿前,转身对公子言说道。   “额··好。”点了点头,公子言就推开门准备进去。跟着身后的宫晟天刚要抬脚跟上,就被春香伸手拦住“我家公主于公子有悄悄话要说,请止步。”   可是···   宫晟天眼底闪过一丝挣扎,转眸看向公子言,却见她丢给自己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就进殿去了。   大殿们在身后缓缓关上,公子言嗅着空气里甜腻的香味儿,嘴角勾出一抹冷光。宝石般的眼眸倒映着殿内纷飞的红纱和绰约的烛光,最后落在不远处的少女身上。   “公子。”温柔的声音透着醉人的幽香,红色的薄纱下是成熟丰满的身体。赤着脚,勾着眼,行走如蛇,魅惑如妖姬。黑色的长发遮掩着玲珑白皙的肩膀,修长白嫩的大腿在烛光中反射着诱人的荧光。   “公子···星儿等你好久了。”臂膀如蛇缠上某公子的脖颈,甜腻的声音下,是少女羞红的脸颊和蹭在自己胸膛上的浑圆丰满。   “公主。”银扇打开,遮挡住红纱下诱人的美景,公子言冷漠如仙,冰凉的眼底下,却流淌着一丝讥笑的冷光。   有其母必有其女,做娘的把自己当成妓女一般勾引人,教的女儿也把自己当成花魁一般不知羞耻。不过有一点值得肯定,那就是这个皇甫初星的身材还真是好,该饱满的饱满,该细的细,要是放在花楼里,绝对是台柱,只可惜这份娇媚她公子言无福享受了。   “公子···”见她这般公子言依旧是无动于衷,面色冰冷,皇甫初星咬了咬牙,准备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公子···”红色的薄纱坠下,白嫩的玉体在烛光下反射着诱人的光华,公子言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刚要抬脚离开,背后就被人抱住“公子,星儿把自己给你···”   晚霞潋滟,灿烂的光辉如轻纱一般洒在御花园里,将渐入**的宴会装点得更加华美。   “晚晚去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回来?”从公子言离席就开始陷入不安的东方槐,见歌舞都快要结束那抹熟悉的身影都未回归,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急色。   “幕儿,你说——”   “皇上!您要给星儿做主啊!”优雅的歌舞被突如其来的哭喊声打断,随着众人疑惑的眼光出现的,是面带泪痕,哭得如梨花带雨一般楚楚动人的刘贵妃。   “这个女人怎么出现了?”见刘贵妃突然登场,东方青宇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可很快就被坐在身旁的东方青鹤抬手压住,丢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允许你踏出宫门的!”见刘贵妃突然出现,皇甫杰的脸色也很是难看,脸上的阴霾,丝毫不见往日的宠爱。   “皇上,臣妾知道臣妾不该出现在这里,只是星儿···臣妾不能不管星儿啊!皇上,臣妾刚才听宫女说,说···说公子领着星儿朝昭阳殿去了!此事重大,关系星儿的清白,臣妾不能坐视不管,所以才贸然前来见驾,请皇上恕罪。”   “你说什么!”皇甫杰唰的从座位上站起,看着下面哭哭啼啼的刘贵妃说道“你说公子和星儿去了昭阳殿?此事当真?”   “回皇上,是奴婢亲眼所见!公子和公主进了昭阳殿,奴婢本以为二人只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可谁知···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出来,奴婢觉得事情不对,这才回宫禀告了娘娘。”春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故作担忧地说道。而随着她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朝公子言的座位看去,果真那里空空荡荡,毫无一人!   “可恶!那个女人!”握紧双拳,东方青宇看着跪在那里哭哭啼啼的主仆俩,心底骤起杀意,可是却在暴怒的瞬间,被东方青鹤牢牢抓住。   “别紧张,晚晚不会这么容易上当。”相比较东方青宇的暴躁,东方青鹤的神情显得优雅的多“她准备了这么久,不会毁在这样的事情上,我们只要稳住阵脚就行。”   “没错。”东方槐看着大步从上方走下来的皇甫杰,微微低了低头“晚晚准备了那么久,决不允许毁在我们手上。幕儿。”   “祖父放心。”东方青幕看着大步离开的皇甫杰,脸色一沉“一切都准备就绪!”   “好!”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皇甫杰面色阴沉的领着一群战战兢兢的臣子们朝昭阳殿走去。还没走到宫门口,一道道引人遐想的声音就从宫殿内飘了出来。   “啊···公子···啊··”   “不要···嗯···用力···”   “····”   “星···星儿!”听到这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刘贵妃掩面痛哭,帕子下的唇角瞬间勾起。而站在群臣一旁的东方槐,却有暴起的痕迹。   娘的!敢算计老子的晚晚!   “祖父!”见东方槐突然沉下脸,身上散发出丝丝杀意,东方青幕和东方青鹤连忙一人一只胳膊抱住了他“祖父···咳咳···女的。”你的晚晚是女的,所以里面和皇甫初星颠龙倒凤的人绝不是她!   因为不管晚晚再怎么爷们儿,她也是个妹子!妹纸!   “······”   暴怒的身躯瞬间僵住,微微一怔后,东方槐立刻放松下神经。说的对哦,他家晚晚是女的,没那功能。如果里面飘出来的声音是男的,说不定他还要紧张一下,可如果是女的···哎,他瞎担心个屁!   见东方槐突然间换了一个轻松自在的神色,东方青幕和东方青鹤对视一眼,然后默默的松了口气。而这时,昭阳殿的殿门也被人给撞开,伴随着丝丝暧昧的味道,里面正在快活的男女也出现在众人面前。   “啊——!”看着那交叠在一起的男女,刘贵妃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绘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此时满是震惊和惊慌“这···这···这怎么会!”   听到这尖叫声,站在殿外的群臣们也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心一窝蜂的涌了进去。然后他们就看见,他们齐燕国高贵的玉鸾公主此时却如妓女一般被人压倒在地上,而在她身上此时还在忘情欢快的男子,正是他们齐燕国唯一的皇子,玉鸾公主的亲生哥哥,尊贵的太子——皇甫俊昊!   “还不赶快把他们给拉开!”皇甫杰虽然也满是震惊,但是理智还在,只是一张脸却阴沉的可怕。兄妹**,而且还被众臣子抓个正着,这下子···就是瞒也瞒不住啊!   “你!”愤怒之下的皇甫杰一个转身看向面目苍白,至今未回过神的刘贵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看着面带绯红,一副**之色的儿女,刘贵妃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怎么会···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会是昊儿···为什么会是昊儿!明明应该是···明明应该是——   “咦?大家怎么都在这里?”清润的声音朗朗如风,众人扭头看去,如风般潇洒,如火般炽热的少年正摇着银扇款款而来。对上众人惊疑不定的眼神,如玉的脸庞上缓缓勾起一丝笑容“请问,太子在这里吗?”   ------题外话------   今天更新晚了,明天估计下午更新,吼吼,黑化的公子,爆发吧!   T   ☆、第二百三十七章 皇上可还记得十三年前?   凤眼含光合,丹唇逐笑开。风卷祥云带,日照锦绣袍。   背映万千霞光,眼笼百里乾坤,手持银扇,脚踏落花,遗世独立,不染纤尘。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潋滟如晚霞,清冷如月光般的公子言,刘贵妃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瞬间又白了三分,眼神震惊之下,是难以遏制住的恐惧!   “在下不在这里···还会在哪里?”手中的银扇唰的打开,扇动间,清风徐徐,银色的兰花暗纹若隐若现。鬓前的发丝飘飘荡荡,如主人唇角边的弧度一般惬意淡然,眼神清清,更无一丝隐瞒!   这样坦荡清润的公子,也难怪公主念念不忘。只是这手段···   “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在昭阳殿前的气氛陷入诡异的静谧时,皇甫杰突然语带疑惑的问出声,暗沉的眼神里也释放出丝丝饱含威胁的冷光。   “实不相瞒,其实在下是在寻找太子。”公子言轻摇的扇子微微一顿,然后侧过身子对着皇甫杰说道。   “寻找太子?”皇甫杰眉头一挑,的确,刚才这人一出现就是在询问太子的下落,难道这中间···有什么隐情?   “是。在下是想寻找太子一同前来赴公主之约。”公子言回道。   “什么?公主之约?”听到这四个字,皇甫杰语气骤然一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公子言微微低了低头,这才语气平淡的说道“方才宴会上,有一个名叫春香的宫女找到了在下。她自称自己是公主的贴身宫女,说公主自囚禁以来无一日不在思念在下,所以想邀在下前去一聚。公主之情,在下可以理解,但是男女礼节,却不可废。在下本婉言拒绝,但那名叫春香的宫女却说公主此次邀请,只为以后留个念想,毕竟在下一走,从此山长水阔,再难相见。”   “所以,你就来了?”皇甫杰眼底倏地闪过一丝杀意。那冷冷的光泽如淬了毒的匕首,落到人身上只觉一片阴冷。公子言勾了勾唇角,银扇一摇,看似清风阵阵,却如盾牌一般将那杀气给抵挡了回去。   “在下不过是感叹公主的一片痴心罢了。”无视皇甫杰突然阴沉的脸色,公子言摇着扇子继续说道“毕竟在下对公主,也是略感遗憾。”   “所以你就使出毒计,毁了我的昊儿和星儿!”回过神来的刘贵妃咬牙切齿的看着公子言质问道。那凶神恶煞的架势,仿佛公子言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一般。   “贵妃此言何意?”公子言眉宇一挑,丝丝疑惑从眼角荡开。迷茫不解的神情,仿佛真的对这里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落在皇甫杰眼底,让他眼底的阴霾消解了几分。   “公子真的不知?”   公子言微微歪头:“知道什么?”   “你别装了!就是你——!”   声音戛然而止,银色的宝剑在霞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冷光,剑锋犀利,直逼喉咙,杀意蔓延,周围一片雪凝!   “小狼,不可放肆。”公子言垂了垂眼眸,冰寒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她的面容,如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唰——!”   宝剑归鞘,黑衣侍卫重新站到公子言身后,继续做无声的背影,可是这一次却无一人敢在忽视那释放着冷气的少年。   “晚晚的属下,培养的就是好啊!”摸着胡须,东方槐一脸自豪的看着那黑衣少年。闪身移位,宝剑出鞘,不过眨眼间的功夫,这等轻功和身手,恐怕连幕儿也要自叹不如。   属下,真的是属下?   听到东方槐的喃喃自语,东方青幕心底冷冷一哼。小妹手下的两个贴身侍卫,小虎和小狼的身手他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做到像方才那样无声无息间突然出手,却还差了点儿。再加上刚才那个小狼瞬间出手时无形间流露出的霸气,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侍卫能具有的?所以此人只能是···   “他对小妹还真是一片痴心啊!”竟然不惜易容陪在晚晚身边,身为帝王做到这个地步,啧啧,真是让他不得不感叹。   “痴心如何?”东方青宇一点就透,听二哥这么一说瞬间明白那个小狼有问题。而能让他有如此感慨的,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不过是个暖床的,小妹要是不愿意,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行!”   东方青幕&东方青鹤:“······”这口气听着不对啊!   就在东方三兄弟一边腹诽一边看着热闹的时候,公子言也看到了殿内地板上,各自昏迷不醒的皇甫俊昊和皇甫初星。   “公主和太子发生这样的事情,在下深表遗憾。只是···在下并没有如那宫女说的一般踏入这昭阳殿。”   “胡说!我明明看见你进去了!”春香听到公子言的话,下意识的反驳,可是刚说完,一道冰冷的视线就看了过来,让春香身子忍不住一哆嗦的同时,脑袋就下意识的低了下去。   “这位宫女说笑了吧,你领着在下到了这昭阳宫的门口就转身离开了,怎么会留在原地看见在下推门进去了呢?”公子言浅笑淡淡,但是眼神却像是落了雪一般冰寒无情。让那宫女想要反驳的话,顿时堵在了口中。   “公子真的没有进去?”春香不问,不代表有人不会问。皇甫杰看着自始至终都保持风度翩翩,如同置身事外的公子言,心底虽然也有着几分疑惑,但是脸上却依旧阴沉如水。   “皇上,男女之防在下还是明白的。公主即便是想要见在下,但在下却不得不考虑公主的清白,孤男孤女同处一室,没做什么都会落下话柄,因此本公子觉得,还是多个人在场比较好。所以在下就想邀太子殿下一同前来,毕竟念及女儿心,旁人在场,公主难免羞涩,可若是太子,说不定会好一些。因此在这宫女离开后,本公子并没有立即推门进殿,而是想找个宫人领在下先回宴会,再同太子一同前来赴约。”   “那公子找到了?”皇甫杰阴沉沉的问道。   “嗯,就在本公子一筹莫展时,遇到了昭阳殿负责打扫的小陈公公,在下给他说清楚缘由后,他就领在下回去了。”   “那个公公可在?”   “回皇上,小的在!”皇甫杰话音一落,一个蓝衣小太监就低着头从人群里走出来,然后跪在了皇甫杰面前。   “公子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可是属实?”   “回皇上,一切属实。”那小太监将头抵在地上,低声道。   “胡说!他在撒谎——!”   “放肆!朕在问话,尔敢插嘴!”皇甫杰眼神凶狠的朝那春香看去,然后那太监走下去就啪啪给了那宫女两耳光。直扇的春香面容红肿,不敢言语。   “回皇上,小的在昭阳殿负责打杂清理。”见春香被打,那小太监原本就战战兢兢的身子直接抖个不停,连带着说话也带了些颤音“今日下午小的正负责清理昭阳宫内的杂草,然后就看见春香姐姐领着两位公子走了过来。因为昭阳殿偏僻,平时鲜少有人前来,所以小的就留了个心眼儿,多看了几眼。然后就看见春香姐姐领着那两位公子在殿门口停下,没说几句话就转身离开,小的正疑惑时,就见那白衣公子面带焦虑的看着周围。因为今晚皇宫设宴,群臣贵客进宫,小的将这公子穿着不像是常人,就上前去打了声招呼,听他说要回御花园见太子,所以小的就领这位公子离开了。”   “这么说···公子没有进殿?”   “没有。”小太监想了想才说道“春香姐姐离开后,这位公子本来是朝殿门走去,可是走了没两步就停下了,看动作很是犹豫。”   “你说这些话···可属实?”   “小的不敢欺瞒皇上!在领着这位公子回宴会的路上,小的还在御花园见到了春喜宫的小福子和御膳房的乐公公,他们二人可以为小的作证。”   皇甫杰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凉凉的看了眼大太监,然后那大太监就会意的弯腰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对着皇甫杰点了点头。   “这么说···公子是真的没有进殿。”得到这个结论,皇甫杰心底一时间不知是何滋味,庆幸有之,疑惑有之,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对事件发展毫无掌控力的恐惧。   “既然如此,那么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皇甫杰看了眼还在昏迷不醒的皇甫俊昊,脸色猛地一寒。看的刘贵妃心头一跳,忍不住屏住呼吸。   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控制,先不说昭阳殿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小太监,光是那两个毫无瓜葛的证人就让她翻身不得!毕竟无缘无故,人家不会说谎,除非那两个人都是公子言的人,可这明显又不可能!那个春喜宫的人她不清楚,但是御膳房的乐公公却是宫里的二十多年的老人!   看着那个浅笑淡淡,遗世独立的第一公子,刘贵妃第一次尝到了可怕的滋味儿!这滋味如刀子一般隔着她的肉骨,让她恐惧的同时更多则是后悔!后悔她有眼无珠的惹上了这个人,后悔她为了翻身而和星儿出了这么一个让他们彻底陷入泥沼的计划!   “服侍太子的宫人呢?黄德全死哪里去了!”暴怒之下的皇甫杰直接爆了粗口,怒目而斥的样子吓得周围的看热闹的大臣们纷纷垂首,反而东方槐却眼前一亮。这个黄德全···   “是那个宣圣旨的人。”东方青幕压低声音道,冰寒的眸子倒映着那个哆哆嗦嗦跑过来的身影,倏地划过一丝笑意“也是···晚晚的人。”   “小的黄德全,见过皇上。”   “说!太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皇甫杰袖子一甩,暴怒道。   “回禀皇上,是太子自己过来的!”黄德权用袖子擦了把汗,然后才在众人犹如火烤般的视线中开口道“宴会上,太子认出了那个宫女是娘娘身边的春香,又见公子随她离开,念及以前娘娘和公子之间起过争执,所以一个放心不下就带着小的跟了上来,然后就来了这昭阳殿。”   “那你们来的时候···可曾看见过什么人?”   “回皇上,没有。”黄德权舔了舔嘴唇,继续道“当时太子殿下还怀疑自己跟丢了,因为在这附近为看到什么人,可是这条路只通昭阳殿。所以殿下一边让小的再去四处看看,一边自己进殿去了。”   “这么说来···太子这是误打误撞了?”一直沉默不语做观众的刘丞相开口说道,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自己的外孙和自己的外孙女搞在一起的惊慌。无动于衷的样子,让皇甫杰心底一沉,却让刘贵妃瞬间傻了眼。   “说是误打误撞,不如说是太子为在下挡了一灾吧。”公子言轻闭着眼睛,嗅着空气里的甜腻,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的幅度。   “公子这是何意?”皇甫杰注意到了公子言的神情,便出声询问道。   “皇上来的时候可嗅到殿内有一股甜腻的香味儿?那味道像是花香,可比普通的花香要味道要浓重一些。”   听公子言这么一说,皇甫杰垂眸沉思了一下刚来时的情景,的确是有一股特殊的芳香。   “这是什么?”皇甫杰面带疑问的看向公子言,围观的众大臣们也一边动着鼻翼,一边看向公子言。   “这是媚香,是十五年前江湖媚书生独家秘药。”公子言抬头看着昭阳殿附近的大树,眼神流转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媚书生?”围观的大臣依旧是一头雾水,倒是太医院的老太医们略有所为“回皇上,媚书生是二十年前江湖上兴起的采花贼,因为练的是采阴补阳之术,需要男女交欢而成,因此这媚书生就特意制作了一种**药,用来帮助自己采阴补阳,江湖人称这种**药为媚香。”   “媚香是媚书生独家秘药,味道香甜,犹如花香,女子吸入会产生幻觉,将任意男子看成自己的心上人,而男子吸入则会神志不清,有壮阳的功效。当初媚书生就是依仗这媚香横行霸道,直到被击杀媚香才在江湖上淡去。只是这媚香一直以来就霸占着江湖第一**药的榜首。在下以前钻研医术时曾想弄来这媚香做研究,只是一直无果。据说,媚书生死前一直霸占着这媚香不传给外人,死后唯一剩下的一小袋儿媚香也被他的随从高价卖给一个神秘人。本以为这辈子是无缘再见着第一**药,谁知竟然会在这里又遇见它。”   “公子···在找什么?”相比较公子言的解释,众人更好奇公子言左看右看的行为,见他突然眼前一亮,从大殿前的草地上捡起一片落叶,刘华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询问出声。   “根据江湖传闻,媚香这种香料如果被风吹到树叶上,会在叶子上形成淡红色的液体,像是香油一般,并且还会留有余香。直到两个时辰过去之后才会消散。”公子言拿起那片树叶,看着上面淡红色的油脂膜,唇角微勾,然后将它交给刚才开口的老太医“这位太医看看,是不是媚香?”   那太医见公子言交过来的叶子,连忙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接了过来,满是褶子的脸上隐隐的有些激动。毕竟是消失已久,据说已经彻底消亡的**药,他们有幸见到,能不激动?   “所以公子的意思是···太子和公主之所以···是因为中了这媚香?”封文达看了眼那几个围成一团的老太医,面带冷笑的看向公子言。   公子言点了点头:“应该是这个样子,至于其他··在下就不知道了。”   “是吗。”封文达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然后眼神凉凉的看了眼跪倒在地,面无血色的刘贵妃“只是这江湖上的**药···怎么会出现在这皇宫里呢?刚才听公子说,这**药似乎在十几年前就被一个神秘人给买断了啊。只是不知道这神秘人···会是谁呢?”   凉凉的语气,幸灾乐祸的口吻。围观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敢出声。他们不傻,事到如今他们还看不出这是后宫的那位连同公主设计出来的把戏?试图通过栽赃嫁祸第一公子以此达到翻身的目的。只是那公子言这么容易被算计?西元前太子那般人物都不是对手,你一个只知道争宠的后宫嫔妃又有几斤几两?只是可惜了太子了,被两个女人毁了个彻底,这兄妹**一事一旦被传出去,就算他是这齐燕唯一的皇子,这太子之位估计也能难以坐牢!要是执意而行,搞不好还会引起他国进攻!毕竟这年头,打仗缺的只是一个理由,齐燕这般脆弱,早就成为其它五国的口边肉,这事要是被其他国家的人知道了,岂不是白白给人家一个围剿你的理由么?再看看从现在一直默不吭声的东方祖孙,齐燕群臣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之势!   六国争霸下,安逸了许久的齐燕臣子们终于升起了丝丝的危机意识。只是这份意识来得太晚,等他们明白过来时,悲剧已经产生,并且,大有难以挽回的趋势!   臣子们这样想着,那边眼神也下意识的看向了皇甫杰。毕竟身为一国之主,这时候必须要做出表率。太子如何处罚,公主如何处置,贵妃如何发落。每一点都关系着未来的江山社稷。再加上还有公子言这个傲雪国谋臣在,万一处理得不恰当,光是公子言这一关就过不去!毕竟今天这一局,归根结底就是为人家设的!   “公子方才说···这媚香会让女子产生幻觉?”就在群臣们嘀咕着皇甫杰会说什么时,他却突然出乎意料的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那微颤的嗓音带着一丝激动和回忆,让众人屏住呼吸的同时都纷纷竖起耳朵。   “是。”看着神色微微有些不太正常的皇甫杰,公子言打开方才合起的银扇,轻轻的摇了起来“媚香会让女子产生幻觉,并且会把自己见到的任何一个男人看成自己的心上人。”   ‘阿杰你听我说啊···我以为是你···我真的以为是你!’   “即便是那女子有武功?”   公子言摇头一笑:“**药的功效是麻痹人的神经,武功高的人可能会依靠内力从而进行抵抗,但是媚香一大特点就是不仅会让人产生幻觉,同时还会让人浑身松软无力。这也是那媚书生武功虽然不甚高明,却成为江湖第一采花贼的原因。”   ‘阿杰我想动···可我动不了啊···阿杰你要相信我···’   “那男子呢?”   “男子会有壮阳养身之效,最明显的地方就是面色绯红,那是动了情于的征兆。”   ‘皇上···那人被打昏了···’   ‘阿杰···他被动我···他真的没动我··阿杰你要相信我···’   女子悲痛的哭喊声还在耳边响起,皇甫杰用力的摇了摇头,然后不顾众人疑惑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了公子言:“你说这媚香···被人买断?什么时候?被何人买断?”   “根据本公子的调查,媚书生被人追杀致死之后没多久,他的随从就卖出了剩余也是当时仅有的媚香,如果要细算的话,大概有一十五年了吧。至于是何人购买···”公子言看向突然间汗流浃背,哆嗦不停的刘贵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一点本公子也很好奇。”   从公子言察觉出媚香的那一刻,刘贵妃整个人就陷入前所未有的惊慌当中。如今见公子言看过来,不等他开口,身体就因为过于惊恐,下意识的开了口:“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看抖如糠筛一般的刘贵妃,公子言嘴角勾出一抹轻蔑。只是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刘贵妃身上,反而无人察觉到这一点。   “皇上,你听臣妾解释···这件事情与臣妾无关,与臣妾无关啊!”慌张之下,只会让自己错的更多。见刘贵妃哭哭啼啼的朝皇甫杰扑去,最后反而被他一脚给踹开,不由得摇头一笑。   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就是刘贵妃。   至于皇甫杰——   “你这贱人!究竟隐瞒了朕多少!”   “还能有多少?”公子言摇着银扇笑得一片妖娆。此时,天边的晚霞已经渐渐散去,点点黑夜如睡醒的怪物一般张开了血盆大口。   “皇上,不知你可还记得···十三年前的那一个下午,如果我没记错···当时也有一个女子如在下一般被人下了媚香,只是她没在下好命···着了道罢了。”   “嗯?难道皇上忘记了?”公子言见突然间没了血色的皇甫杰,又瞥了眼周围瞬间没了声响的群臣们,手中的扇子慢慢合起,最后啪的一声合上。   “怎么能忘记呢?”公子言摇头感叹了一句“那可是齐燕国尊贵的皇后娘娘啊!”   ------题外话------   明天下午更新,吼吼,公子,爆发吧,小宇宙!   ☆、第二百三十八章 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你说什么?”   “怎么···难道皇上已经忘了吗?”看着皇甫杰大惊失色的脸庞,公子言用扇子轻顶着下巴,然后看着头顶愈发浓稠的夜空“不过也对···毕竟已经过去十三年了吗。”   “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皇甫杰吞了口吐沫,看着那个立在庭院中,仰头看着的夜空的少年,晚霞的余光和头顶的星光同时照在他的身上,昏与晓的交叠,黑与白的交换,光明与黑暗同时在他的背后蔓延。尽管他勾唇浅笑,无害的模样如同夜色下静等着黑暗来临的生灵,衣袍上纷飞的祥云让人想起九天之上高贵优雅的神祗,可是在场的人还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   “什么意思?”公子言低下头歪了歪脑袋,唇角的弧度清冷邪魅,眼底的流光璀璨耀人。残阳如血,给她的白袍披上一层血色的薄纱,夜色无情,将那一张如玉的容颜点缀的愈发冰冷。而在这黑红交错间,似有五彩火凤从眼角展翅而飞,那刹那间的风华,让皇甫杰如遭雷劈一般僵在了原地。   “你···你···”   “在下刚才说了,在下对这个江湖第一的**药很感兴趣,因此对媚香这种药展开过详细的调查。虽然十五年前最后一包媚香被神秘人买走,但是本公子并没有放弃对媚香的追寻。因为有人买,必然是准备使用。而念及媚香本身价值,所以那个神秘人必然出手阔绰,身世不凡。这样一来,神秘人的身份有了限定,事情调查起来也比较容易。果不其然,还真有一件事情引起了在下的注意,那就是十三年前闻名齐燕甚至六国都有所耳闻的,齐燕皇后东方雨儿与侍卫私通,最后被皇上逐出皇宫的事情!”   “闭嘴!皇宫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口!”十三年前的事情如一根刺一般,不仅插在了皇甫杰的心口,同时也插在了刘贵妃的心尖上。虽然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东方雨儿和那个小杂种一直下落不明,但是她心底仍有一个地方惴惴不安。有时午夜轮回还会梦见东方雨儿站在她的面前索命!因此她才会迫切的想要当上皇后,以此来抹杀东方雨儿存在在这世上最后的一点痕迹!可是偏偏皇甫杰不从她心愿,留着那皇后之位也不知在等谁。没错,人前她是风光无限,可是人后谁又看得见她的凄苦?她只是想彻底站在东方雨儿那个女人头上,让她知道她刘月兰也不是好惹的!可是为何偏偏老天不随人愿?十三年前的事情早就尘封黄土,为何今天偏偏却要被这个公子言给揭开!   “贵妃娘娘紧张什么?本公子对所谓的齐燕秘闻不感兴趣。在下感兴趣的···”踱步走到刘贵妃面前,看着她因为惊慌和愤怒而略显狰狞的面容,唇角维扬,慢慢弯下身子“···是贵妃娘娘手中的媚香。”   媚香?   媚香!   尽管众人都猜到这幕后之人是这刘贵妃,可是亲耳从公子言口中听到这事实,还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特别是刘华,十三年前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尽管现在他也恨不得让这个恩将仇报的女儿去死,可是他并不准备拉着整个刘家陪葬!所以他在看到皇甫杰因为公子言的话而瞬间震惊的面容时,整颗心立马高高悬起。可是不等他开口解救,公子言已经抢先出了声。   “这个香味儿···嗯···我就知道贵妃娘娘没有用完!毕竟···”银扇唰的打开,夹杂着内力的清风毫不留情的朝刘贵妃的面容直呼而去。众人甚至还来不及惊呼,刘贵妃已经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而随着她的倒下,一个玫瑰色的锦囊突然从她的袖口里飞出,然后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后落在了一只白嫩的手心中。   “这东西可是十分贵重。”看着手里的玫瑰色刺绣锦囊,公子言笑得一派妖娆,而倒在地上的刘贵妃则是彻底的面无血色,看着他打开锦囊拿出里面被帕子包住的黄色小包,刘贵妃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突然碎裂,让她无力反抗,只能如一滩烂泥一般瘫在地上。   “做成随身携带,不得不说刘贵妃你很聪明。而且···”公子言拿着那小黄包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唇角一勾朝她看去“外面包裹用的帕子做了特殊处理,因此才能够贴身携带而不受危害,啧啧,贵妃娘娘果真是心灵手巧啊。”   “我···我····”   “娘娘要否认吗?”公子言如同一个调皮的少年一般将那小黄包拿在手中晃了晃,因此靠她近的人也都嗅到了这小黄包散发出的幽香。原本就蠢蠢欲动的老太医,更是一个激动围了过去。   “没错没错!这东西和刚才树叶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不对,还要浓郁!”老太医看着那小香包激动地大喊大叫起来,可是却让刘贵妃心底最后一点儿坚守也崩塌掉了。   “如果不浓郁,怎么会让大名鼎鼎的东方皇后中招了呢?”看着手里的小黄包,公子言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晦暗不明,头顶的星光撒在身上,无形间给她添了一抹清冷滋之味儿。宫晟天看着这样美若仙人却如石雕一般冷硬的公子言,眼底划过一丝心痛。若无其事的用轻佻的语气诉说着自己的母亲···回头看了眼不知何时低下头,周身散发出哀戚之色的东方槐,又看了看笑的一脸无恙的公子言,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忍住了心底的冲动。   “一派胡言!这媚香怎么会和皇后娘娘扯上关系!”刘华见事情发展愈发的脱离控制,连忙出声制止,可是洪水一旦决堤,又岂是人们让它退回去它就会退回去的?   “在下没说这媚香和东方皇后有关系啊。”公子言扭头看向刘华“在下刚才的意思是说,这个媚香自从被刘贵妃买下后,大约用了两次,一次是今晚给在下下的局,另外一次,就是十三年前用在东方皇后身上。”   “胡说!我没有!”刘贵妃扯着嗓子吼了起来,歇斯底里的样子让皇甫杰瞬间回过来神,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有威胁亦有丝丝恐惧“公子言,尽管你威望甚高,但是我齐燕宫妃不由你胡乱污蔑?”   “媚香就在我手里,难道皇上要装看不见么?”听到皇甫杰这么说,公子言心底的恨意更浓,心存的最后一点儿希望也瞬间破灭成灰,沿着心头爬上眉梢,化作点点冰寒“在下不过是在寻找媚香的过程中无意间查到了十三年前东方皇后一事,因为带着好奇心,就特意让江湖两大消息门派,忘尘楼和暗黑阁同时调查,结果调查出来的结果却让在下颇为不解。一时当年涉及的宫人,在皇后娘娘出事后一个月到两个月内,通通都死于非命,二是,那被当年被控告与皇后有私通之嫌的侍卫,在死后没多久,他抱病在床的妻子突然收到一大笔银子,而这给他送钱的人,却来自——”   皇甫杰眼神一冷:“来自哪里!”   公子言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刘贵妃,然后转身看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冷汗直流的宫女春香:“十三年前给那个侍卫妻子送去银两的人就是你吧。你可知道那个女人现在还活着?如果要是见面,说不定她还能认出你。”   “不可能!”春香抬起头大惊失色道“那个女人明明早就死了!”   “哦?你这么笃定?”   “当然,因为就是我亲手杀了她!”   风拂过,卷起庭院地上的落叶,公子言看着突然间哑口无言的春香,摇头一笑:“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我···我···”   “根据当时我打探来的消息,那个侍卫是个嗜赌如命的赌徒,但是他的妻子却是个忠贞不二的贤惠女人。想必,当初你给那妇人送去银两的时候引起那妇人的怀疑了吧。她的男人在宫里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兵,死后怎么会获得这么多的银两?可是如果结合当时爆出的丑闻一想,似乎就想得通了。与皇后私通的侍卫被处死,而她的男人正好遭遇不测。深知自己男人是什么货色的妇人肯定当时质问你这银两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后被你给恼羞成怒杀了吧。”   “我···我···”   “公子似乎对十三年前的事情格外的清楚。”事到如今,不仅是皇甫杰,甚至连刘华也感受到,公子言挑起这是三年前的旧事,是别有用心了。   “在下方才说了,为了寻找媚香,在下调查了不少事件,其中最让在下起疑的就是东方皇后一事。为了判定事情的真假,在下必须调查清楚,毕竟当时根据在下调查而来的资料,东方皇后当年的情形,可是和中了媚香的情形一模一样呢。哦···不对,应该说···是和今晚发生的一切,一模一样。如果,把公主变成皇后,把太子殿下···变成那个侍卫的话。”   “够了!不要再说了!”皇甫杰大吼一声,打断了公子言的话。威严狠厉的样子非但没有让公子言住口,反而让她唇角的弧度愈发的邪魅。   “皇上这是何意?难道你就不想给自己的皇后沉冤昭雪么?还是说···当年的事情其实皇上早就查了个水落石出?”   “什么?”刘贵妃唰的扭过头,看向阴沉着脸咬牙不语的皇甫杰,心底的恐惧让她的身子哆嗦个不停。   “公子言,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皇甫杰在大臣们一个个都朝他看来,那略带探究的眼神顿时让他暴跳如雷,直接一把扯去儒雅的外衣,对着她大吼大叫起来。   “在下只是想给东方皇后寻个说法罢了。毕竟若不是东方皇后,齐燕国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你···”   “十六年前,西元大军突袭齐燕,其中有一只骑兵长驱直入直逼皇城,如果在下没记错,当时若不是东方皇后领着七万大军咬牙硬撑,以死伤过半的惨重将他们击退的话,这六国天下早就变成五国争霸了吧。有着这样傲骨胆量,铁血忠魂的女子,竟会与侍卫私通?而且就算是真的与人私通,会选择一个毫无优点的侍卫?现在的武林盟主曾经的第一侠客到现在都未曾娶妻,难道这样一个江湖高手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宫中侍卫?”   看着咬牙切齿,面露寒光却不言一语的皇甫杰,公子言笑着将手中的小香包丢给一旁的宫晟天,然后对上那一双不知何时布满杀意的眼睛:“不闻不问,不查不究,只凭眼前所见就把昔日的青梅竹马,和自己一路扶持走来的女子不留情面的逐出宫门。齐皇如六国传闻一般冷血无情呢!”   “公子言!”   见自己被当着群臣的面当众打脸,皇甫杰又羞又怒,一张脸只觉得烧得厉害。尽管很想给他一点儿颜色瞧瞧,但是他又不敢对这个第一公子贸然出手,生怕不小心就落下什么话柄或者惹了什么麻烦。可就在他这个犹豫的空当,那个看上去切切诺诺的老太医突然开口了。   “皇上,老臣有话要说!”老太医突然站了出来,撩袍跪下“皇上,其实有一件事情老臣一直瞒着您,这么多年多次想要一吐为快,可是念着家里的老老小小,总是豁不出去。可是但是如今老臣瞒不下去了!”   老太医视死如归的口吻让皇甫杰心里咯噔一声,还没来得及阻拦,那老太医已经开口:“皇上!其实这媚香的味道,老臣曾经闻过,那就是在十三年前皇后娘娘的寝宫之中!但是当时臣只是略有怀疑,直到刚才闻到那小黄包之后,确定与十三年前的味道一样!皇上!皇后娘娘是冤枉的啊!皇上!”   轰——!   时隔了十三年,当黄沙已经掩去佳人的白骨,当世人早已忘记曾经的红颜将军,当当年的冤情险些化成事实陈于史书,终于有人时隔了十三年,再一次喊出了冤屈。   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太医,公子言心底一时间不知是和滋味。欣慰?痛苦?高兴?还是怨恨?   这声迟来的解释,如果发生在合适的时间,会不会就不会产生那样的结局?   “根据老太医的话,我们现在可不可以确定?十三年前就是刘贵妃利用媚香陷害东方皇后,污蔑她与人私通,最后被逐出皇宫?十三年后,刘贵妃又想故技重施,利用媚香试图污蔑本公子以实现她本人在这后宫中翻身的目的?”   清冷的声音如同夜晚袭面而来的冷风。黑夜迷漫,群星闪烁,天边最后一丝晚霞也被夜色给吞没。远处,蛙鸣声渐起,近处,夜风吹起垂落的衣袍,纤尘不染的雪白夹杂着魅人诱惑的血红,星光从头顶洒下,冰冷的眼眸如冰封的雪山一般冷峻锐利。刘贵妃默默屏住呼吸,只觉得在公子言毫无温度的眼眸中,她如同一只蚂蚁一般被人才踩在脚下。胸口发闷,全身松软无力,唯一高度紧绷的神经,却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逃跑的信号。   好恐怖!真的好恐怖!   明明没有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为什么她就会产生一种她已经如坠地狱的恐惧感!   “救命!”极度的恐惧让她下意识的四出寻找帮手,可是直到嘴巴张开也没听到自己的声音。惊慌失措的看着周围之人,脸上的神情出了和她一样的恐慌就是一种诡秘的紧张感。而她一直依靠的父亲,此时此刻正目光冷冷的看着自己,那冰凉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情,仿佛就这样子注视着她坠入地狱!   不!   不要!   刘贵妃抱着头看向别的地方,可是引入眼帘的却是还陷入昏迷中的儿女,抬头去朝皇甫杰求助,而那人此时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公子言。那向来看不清楚神色的瞳孔里,此时却突然爆发出让她尖叫的炽热!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吗?”公子言转过头,对上皇甫杰炽热的眼神。脑后的长发被风吹得扬起,鬓前的发丝更是飞飞扬扬,公子言看着突然间握紧双拳的他,抿了抿唇角后,才缓缓的开了口“我是公子言,不过···这是我后来取的名字。在这之前,我还有两个名字,一个随母亲,复姓东方,取名清晚,一个随父亲,落地时由祖父亲取,复姓皇甫···名初月!”   ------题外话------   吼吼,这一章写了我好久,中间电脑死机,还卡了一会子······   下一章——   认亲?不!我是来杀人的!   T   ☆、第二百三十九章 认亲?不!   如果十三年前有人问,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公主会是谁,那么齐燕国的国民们肯定会说,是他们的碧玺公主。   碧玺公主,齐燕新皇与东方皇后的第一个孩子。尽管是个女孩,却得到了齐燕上下所有人的宠爱。先是已经退位的太上皇亲自取名为皇甫初月,夸赞这个新出生的小女娃如天边的明月一般皎洁明亮,清透美丽。接着,念于东方皇后对齐燕国做出的贡献,又表达自己对东方皇后的宠爱,当时荣升做父亲不久的皇甫杰还亲下圣旨,允许给长公主随母复姓东方,并有东方皇后取名为清晚。意味着,长公主不仅是齐燕皇室的长公主,同时也是东方家族的最尊贵的孙女。一女两性,这在历史上还前所未有。就在齐燕众人以为这个长公主荣宠到此已经是极限时,皇甫杰竟在长公主周岁生日上赐封号为碧玺!   齐燕作为最大的玉器生产国,囊括了六国珍贵玉石将近七成,而其中最为宝贵的,也是齐燕所独有的,就是玉石碧玺。因为极其稀有珍贵,齐燕国的玉玺就是由碧玺制成,因此一定意义上来说,碧玺在齐燕国还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而长公主封号为碧玺,足可见皇甫杰对她有多么的疼爱,对她的期望值究竟有多高!   可是,捧得越高摔得也越狠。   随着十三年前东方皇后爆出与侍卫私通被皇上当场抓获,碧玺公主也瞬间从云端跌落尘泥。皇后被逐,碧玺公主被剥夺封号不说还被剥夺了皇室姓氏,驱逐那天,由东方皇后一路抱着在众人唾弃的眼神中一步一步离开皇城。至此以后,东方皇后和碧玺公主的下落就成为了迷。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人更是以为东方皇后和碧玺公主早已不在人世。可就在众人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觉得碧玺公主和东方皇后已经彻底成过去式时,十三年前的旧案却突然被人给揭开!而那个人——第一公子,竟然就是当年的年仅三岁被驱逐出宫的碧玺公主!   惊讶太大,一时间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先不说风靡天下的第一公子就是那个早被人遗忘的碧玺公主,光他是女子这一身份,就足够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那个斗西元,助傲雪,让六国皇室赞叹的第一公子是女的!   那个识百草,掌八卦,武功高超,敢和西元老王爷叫板的第一公子是女的!   那个让天下才子俯首称臣,惹得六国女子芳心暗许的第一公子是女的!   轰隆隆——!   昭阳宫殿内前的齐燕群臣们只觉得头顶响起一片惊雷,直震得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倒是皇甫杰似乎早就有所预料一般,从第一眼见到时心底涌出的熟悉感和亲切感,在这时候终于得到了证实!   “月牙儿!你是朕的月牙儿!”朕的月牙儿还活着!   “别叫爷叫得那么亲热。”揭开面具的公子言毫不掩饰的表现出自己对皇甫杰的厌恶“皇甫初月这个人,早就在十三年前就死了!”从被剥夺封号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再冠上皇甫这个姓氏!   “月牙儿···”   “啊——!你···你是那个小杂种!”就在皇甫杰脸上浮现出一抹悲痛之色时,刘贵妃突然扯着嗓子大叫起来“你···你还活着···你···你是回来认亲的?我告诉你你做梦!齐燕的一切都是我昊儿!都是我——”   “吵!”   “啪——!”   几乎随着公子言话音一落地,刘贵妃整个人就突然被人一巴掌给扇飞。看着她翻了个滚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一张脸更是被人扇成了猪头,公子言奖励性的看了眼宫晟天。   不错嘛,这耳光扇的真有水平!   哼!那是因为她太吵了!   宫晟天略微傲娇的抬了抬下巴,但是嘴角却止不住勾起。那个贱女人他早就想扇她了。喵了个咪的,竟然敢欺负他宫晟天的丈母娘!简直就该碎尸万段!   “认亲?不!”公子言看着趴在地上大喘着粗气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刘贵妃唇角微勾,然后眼神猛地一冷“爷我是来杀人的!”   强大的杀意随着公子言嚣张的话语从体内喷薄而出!夜风突起间,众人只见那刘贵妃如破布袋子一般从地上飞起来,然后就被那突然间变了气质的白袍公子给掐住了脖子,举在了空中。在夜色下,那刘贵妃面红耳赤,白眼直翻,腿脚乱动的样子让人一下子就想起了吊死鬼。而抓着她的白袍少年,面色冷漠,眸如繁星,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周身释放出无尽杀气而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傲气威严,竟让他们来不及心生惧意,双腿已经下意识的发软想要膜拜。   娘的,这个第一公子不是淡漠如仙,冷静如神么,怎么现在暴走的样子比那地狱修罗还要恐怖!   齐燕群臣们手脚发软冷汗直流,而一直沉默不语的东方祖孙们却难得脸上露出了一抹愉悦的笑容。   刘贵妃那个死女人,他们早就想教训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看她像个鸭子似的被小妹抓在手里。喵了个咪的,这感觉不要太爽!至于第一公子突然变脸?呵呵哒,凶兽只是把自己的人皮给脱下来了而已,大惊小怪什么?不过有一个人倒是要好好看看。   东方祖孙四人颇有默契的斜眼朝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某雪皇看去,只见他双手紧握成拳,脸上的表情冷硬如冰。一双眼睛寒如冰雪,不停往外射出丝丝怒气!   嗯?   怒气?   祖孙四人微微一愣,然后随着某雪皇的眼神看去,结果就落在了某公子抓这刘贵妃脖子的手上。   这闲着没事乱磨人的爪子,真该剁了!不管干净不干净就往上抓!万一沾染上什么病该怎么办!不行!晚上回去说什么也要让她好好洗手,不然就别想找他磨爪子!   哼!   “你知不知道,爷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了?”一心只在报仇的某公子,丝毫不知道就这会儿工夫,某个傲娇货的脑回路已经朝着费人所思的地步去发展了,甚至还莫名其妙的找到了丝丝优越感?不过看着面色发红,在自己手中不停动弹手脚的女人,公子言却是有被愉悦到,只是这愉悦刚刚升起,一声怒喝突然从身后响起。   “大胆!御林军何在!”   要不然说,姜还是老的辣,身居高位的人,没有一个是吃素的!就在除了东方祖孙其余人包括皇甫杰在内的百官宫人们还处在震惊中时,刘华已经回过神来了!   十三年前的那个小女孩竟然回来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要是他现在还看不出这个第一公子是来报仇雪恨的,他就白活那么多年了!所以此时他也顾不顾不得和自家闺女之间的怨恨。直接就让赶过来的御林军,以威胁贵妃为借口,拿下公子言。   瞥了眼到现在还处于震惊中无法言语的皇甫杰,又看了眼面色狰狞目露狠历之色的刘华,公子言眨了眨眼,然后看向那个御林军首领:“既然他说要拿下,那就拿下吧。”语气平淡的,似乎要拿下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可···可真的就不是她!   东方祖孙在御林军出来的那一刻身体就陷入紧绷,小帅东方青宇更是一只手放在了剑柄上,只等着那御林军首领一动手他就杀过去。可实际上呢?看着突然间被御林军摁在地上的刘华还有除他们之外的所有大臣们,东方祖孙傻眼了。而宫晟天却忍不住笑了。他就知道这混蛋不会无缘无故来这么大手笔,原来连御林军都是她的人了!怪不得刚才还那么平静,说拿下就拿下。   哎呦,这混蛋和以前一样蔫坏蔫坏的!   “小狼?给外公他们搬个椅子。戏刚开始,站着看累。”就在宫晟天咧着嘴知道傻笑什么的时候,公子言大爷突然开口了。然后这一张嘴,让冷静的人瞬间蒙了,而蒙的人则是瞬间回神了!   “月牙儿···你要干什么?”看着突然间反水的御林军还有被压在地上的臣子们,皇甫杰看向公子言的眼神终于多了抹戒备“难道你要逼宫?”   “别把爷想得给你似的,满脑子除了那把椅子就没别的了!”公子言无比唾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扭过头看向她手中基本上快要断气的刘贵妃“刘妃,十三年了,爷回来了,怎么?你想好怎么死了么?”   “大胆!你个小杂种,你——”被摁在地上的刘华见公子言如此嚣张,顿时气得破口大骂,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一道冷气突然朝他逼近,那渗进骨子里的阴冷仿佛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就在他以为他就要这么死的时候,突然一道冷光擦着自己的鼻尖儿划了过来。   “在他没主动跪在爷面前求爷能死的他时候,爷没准备要他的舌头。”公子言面色平静的看向那御林军首领“你冲动什么?”   然后众百官就看见这个新上任不久,号称有冷面阎王的御林军首领章琦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名之为委屈的神色:“回公子,他欠扁。”   “欠扁就扁!谁让你割他舌头的!”公子言两眼一瞪“几年不见脑子没了是吗?”   被骂的章琦脸上丝毫看不出半分的怨怒和恼意,直接二话不说,一脚踢在了刘华的肩膀上,伴随着一道骨头碎裂的声音,刘华就惨叫一声到了地上,面色发白冷汗直流的样子,当场就吓尿了几个胆小的大臣。而章琦本人,此时却带着一脸讨好的神色看着公子言:“公子,这样还行么?”   瞥了眼那疼得直翻白眼的刘华,公子言冷冷一哼,然后扭过头去。而那章琦却看着某公子吊炸天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抹庆幸的笑容。   还好过关了,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被公子窝囊呢!不过,这凉飕飕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表面冷酷实际上却是个逗逼的章琦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四处看了看,然后就对上某个正在搬椅子的家伙的眼睛。   奶奶个腿儿的!这个臭小子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为什么他不知道?难道这也是那混蛋的属下?为什么她底下的人一个个都不长得歪瓜裂枣反而都是细皮嫩肉的,这样的人围在那混蛋面前,搞不好哪天就被那发痒的爪子给磨了好吗!   相比较某皇上心底的不安和焦虑,章琦却像是中了彩票一般兴奋了!卧槽,难道这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被底下弟兄门传的神乎其乎的暖床的?虽然他顶着小狼老大的面皮,但是气势真的很想让人膜拜啊!嘤嘤嘤,不愧是傲雪国的皇上,再牛逼也要跪倒在公子面前求宠幸!   宫晟天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声早就在公子言底下人口中传了个遍儿,给东方槐搬完椅子之后就看向了公子言:“公子,你要是再不松开,她就要被你掐死了。”而你肯定不想让她就这么死了对吧?   对的!   所以宫晟天颇为淡定的看着那混蛋手一甩,然后那个刘贵妃就如同一块抹布一样被甩到了地上,接着不等她叫唤一声,就被御林军按在地上,顺便堵上了嘴巴。   见她随手一甩,丝毫没把手上的刘贵妃当个人看。皇甫杰心底终于慌了,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保持了一副假装镇定的神色:“月牙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声音悲痛,似乎还带着些失望。   “知道啊!”公子言从袖中掏出丝帕擦了擦手,然后随意的往旁边一丢“从三岁到十六岁,爷准备了整整十三年,爷究竟在做些什么,爷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月牙儿——”   “你特么的要是再敢用你那张恶心人的脸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慈父形象,老子就算是脏了手也要亲自把你的心给挖出来!”   “······”   嘤嘤嘤,公子怎么可以那么帅!看着突然间像是被掐住喉咙说不出话又咽不下去整个人如虾子一般立在那里皇甫杰,又看了看因为公子言那一席话而瞬间石化掉的人们,章琦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他就说了,什么第一公子淡漠如仙,统统都不如公子凶兽的本质来的帅!瞧瞧,瞧瞧,就这么一句话就把那皇甫杰吓得屁都不敢吱一声。嘤嘤嘤,他又有话题回去给那些安排在别处的兄弟们去炫耀了!   “公子言,你来真的?”见她这么不顾情面,皇甫杰也不再一枚的遵循心底的那一点儿念想了,毕竟活着才是根本。   见他换了称呼,公子言冷冷一哼,背着双手瞥了一眼趴在地上差不多如死尸一样的刘贵妃,然后丢给一个皇甫杰鄙夷的眼神:“你眼瞎么?”   皇甫杰嘴角一抽,又“······”了。   嘤嘤嘤!公子你怎么可以那么吊!   章琦已经很不得跪地膜拜了,而东方祖孙和宫晟天则是一秒变木桩子了!   喵了个咪的,以前他们还觉得那混蛋/晚晚有时候浑得让人牙痒痒,可现在一比,以前的公子言简直是已经有所收敛了好吗!   “月牙儿,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怨父皇心狠了!”皇甫杰见公子言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悔恨,索性手一挥,站在了高处“月牙儿,皇宫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父皇手中,也并不是只有御林军!”   “是吗。”听着周围簌簌而来的声音,公子言唇角一勾,然后面色平静的看着庭院周围突然出现的蓝衣蒙面人。眼尖的一眼就注意到,这些蓝衣人的袖子上,都用金丝绣了一个龙形图案。   “月牙儿,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公子言背着双手,下巴微抬,看向皇甫杰的眼神愈发的蔑视:“爷就站在这里,你尽管让这些人杀过来,只要爷躲一下子,爷跟你姓!”   “你本来就该···”皇甫杰本来想说你本来就该随我姓,可是想起十三年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最后还是把没说完的那半句话给吞了回去。只能招了招手,看着那近一百名暗卫拔剑朝公子言刺去。   “晚晚小心!”   见那些人杀了过来,东方槐一个忍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东方青幕和东方青宇更是忍不住要拔剑冲了过去,可是却被章琦和手下给按住了。   “老爷子,别冲动!”章琦知道这是公子言最在乎的亲人,所以语气及其温柔“爷不会有事的,不信你们看。”说着眼神一瞄,示意他们看向那些蓝衣暗卫。   只见那些人以极其快速的动作朝公子言飞去,冷森森的剑光让所有人不寒而栗。而就在为首的一人的宝剑眼看就要刺进公子言的胸口时,突然跟在他后面的蓝衣人剑光一闪,然后那为首之人就毫无征兆的被人一剑刺穿了心窝,来不及发出半点声音,就倒在了地上。   意外来的太突然,让所有人都来不及防备。而那反水的蓝衣人则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又轻而易举的取得了三人的姓名。鲜血弥漫间,皇家暗卫们终于回过神来,迅速的一分为二,一部分接着去刺杀公子言,另外一部分人则是朝那个叛徒杀去。可是历史像是被人重演了一般,被派去刺杀公子言的那伙人,领头的那一个的剑锋还差半个身子就要刺进公子言的侧脑,突然那人却在半空中身子一转,然后手腕一翻,只听得一声划破血肉的声音,一个暗卫的头颅就落在了地上。   又一个叛徒!   接连反水两个,皇家暗卫们的神经已经开始紧绷。顾不得刺杀,一群人默契的选择先诛杀叛徒,可就在他们如包围圈似得对那两个叛徒采取围攻之势时,包围圈的后面突然传来尖叫声!这下子,叛徒一下子变成了六个!   按理来说,近百名皇家暗卫,围堵六个叛徒轻而易举。可是那六人武功明显要告他们一筹,再加上他们还要随时防备四周随时而来的刺杀,所以尽管皇家暗卫人数上占多数,但实际上吃亏的却也是他们!   看着这惊天逆转!在场所有人都朝那站在原地,笑的云淡风轻的第一公子投去一个敬畏的眼神!   喵了个咪的,这货根本不是人,她就是一头凶兽!以后惹谁都不要惹她,要不然真的就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靠,小妹好厉害!”东方青宇原地呆愣了。现在他也不嚷着就救人了,搞笑,万一不小心伤了小妹的人怎么办?他就不信这么多之人,小妹就安插了六个?   “那是!”东方槐见自家孙女站在那里给看戏似得悠哉乐呵,心底的大石头也渐渐落地,随之升起的就是一阵自豪“要不然怎么是我东方槐的孙子呢!”   “咳咳。”东方青鹤听到这话忍不住咳了一声“孙女。”   东方槐&东方青幕&东方青宇&章琦&宫晟天:“······”   厮杀还在进行,皇甫杰看着不断倒下的手下,脸上的从容之色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是紧张与担忧。而就在皇家暗卫们渐渐锁定叛徒只有这六个人的时候,突然暗卫中又蹿出来四个人一刀刺进了背靠着自己同伴的心窝。上一秒还在并肩作战,下一秒突然就被人杀了个措手不及!   皇家暗卫的神经们终于崩溃了。搞不清初究竟还有多少叛徒,为了让自己活着,干脆不分敌我,见人就杀。所以,原本一起齐心协力刺杀公子言的行为,就变成了皇家暗卫们的自相残杀。   围观的小伙伴们表示,现实来得太凶猛,让他们还没来记得接受,那些看上去厉害的不要不要的皇家暗卫们,顷刻间就被抹了脖子,然后躺在地上挺尸了!   “公子!”这场厮杀持续了不过就一盏茶的时间,百名皇家暗卫现在只剩下十个人。看着跪在地上,神情恭敬的他们,公子言点了点头,抬了抬胳膊“辛苦了,起来吧。”   “谢公子!”十名暗卫带着激动的心站到了公子言的身后,随着他一起看上了上面早就面无血色,目瞪口呆的皇甫杰。   “皇宫没有我想象的简单?呵呵,皇甫杰,齐燕皇宫究竟是什么样,我比你你清楚。而你。”公子言拿出收起的扇子,刷的一声打开,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前一步“现在想好怎么跪在爷的面前唱征服了吗?”   ------题外话------   吼吼!公子,霸气外露!而等还不来跪拜!?   话说今天是八月最后一天,你们手里有票票的,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想等在明天?那也可以!真的!   ☆、第二百四十章老子要的是臣服!   “怎···怎么会?”看着满地的尸首,皇甫杰脚下一踉跄,险些摔倒。幸亏被一旁的大太监及时扶住,才没有出了洋相。   “怎么不会?”相比较皇甫杰的惊恐,公子言可以说淡定的让人发毛!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会受到天下人唾骂!”皇甫杰伸手指着公子言,惨白着脸说道。   “唾骂?”公子言冷冷一哼,手中的扇子银光一闪,皇甫杰就捂着手弯下腰去“要是唾骂能死人的话,老子十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可是现在爷活得好好的,说明什么?说明爷根本不在乎!”   管他个名声名誉,管他个脸皮颜面,当她站在这个世界上强者之巅,全世界的人对她只有一个表情!   臣服!   这两个字,公子言没有说出来,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显露的实实在在!看着那个只看背影就觉得吊炸天,王霸之气乱泄的身影,东方槐的眼角,渐渐变得有些湿润。   十三年的隐忍,十三年的蛰伏,雨儿,你生了一个好女儿。晚晚,就这样强横下去,然后让所有曾经唾弃你的人,把头低在尘埃里去吧!   “你不在乎你的名声,难道你就不在乎东方家族的名声!”捂着鲜血直流的手指,皇甫杰面色阴冷的看向了东方槐“东方元帅,难道你想让东方家族成为世代遭人唾骂的叛徒贼子?”   “我东方家要是继续辅佐你这个卑鄙小人那才是会遭到全天下人的唾骂!”东方槐见皇甫杰臭不要脸的拿天下人拿东方家族的名声来压自己,顿时气得暴跳如雷“皇甫杰,我东方家族不是没有骨气!”   “外公!”公子言回过头看着气的满脸通红的老人,一双眼睛顿时不满的看向章琦“去给老爷子倒杯茶!让他润润喉咙!”   “是!”   “外公啊,今天你就和哥哥他们坐在这里看戏就成,气成这样子没必要,因为东方家族是忠诚,但是不代表我们没脑子。蠢事做一次就够了,做多了···”公子言回头看向皇甫杰,唇角一勾“会遭天谴的!”   想利用东方家还想打压东方家,哪有这么好的事?做梦!   对上公子言充满阴狠之色的眼神,皇甫杰心底一虚,眼神下意识的错开,然后一下子就落在了被御林军压制住的群臣身上。眼底的流光一闪,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声讥笑已经传来。   “怎么?难道你还指望这群只会和稀泥的臣子们?”公子言手里摇着扇子,眼神好不讥讽“你的臣子一个个都是什么样子,估计你心底比谁都清楚。毕竟每个大臣家里的皇家暗卫一个月进宫一趟给你汇报情况,你就不想知道什么都难。”   听到这话,皇甫杰的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溃了:“为什么···你···你会知道?”   “因为我是第一公子啊?”公子言扬了扬眉头,神态风流的笑了“爷我不仅知道你在每个臣子家里安插了暗卫,还知道你今晚之所以设宴就是为了让皇家暗卫好去搜查诸位大臣的府宅,从而找到丢失的虎符。也因为这样,你身边的暗卫不过就这一百人,因为大多数的人马都被你派出宫去了。”   “既然你这么清楚···”皇甫杰握着受伤的手指站起身“就应该知道,朕还没有走到穷途之路!”   “说你傻你还真泛起蠢来了么?”公子言一张嘴巴不饶人,说的皇甫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爷既然知道你今晚把大量暗卫派出去,你觉得爷会没有行动?”那么一大块肉从宫里丢出来,不吃她傻啊!   也就是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天空上突然毫无征兆地绽放出一朵绚烂的红色礼花。那妖娆的颜色绽放在漆黑的夜幕里,美得触目惊心,落在皇甫杰眼底,却让他眼前一黑。   “公子。”就在众人还看着那头顶的烟花转不过弯儿时,一道身影突然落在了公子言面前“公子,皇家暗卫已全部绞杀!”   看着一本正经说话的小虎,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皇甫杰:“现在信了么?要是不信我可以让人把那些尸体给你丢进来,让你看个清楚。”   皇甫杰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而一直懵逼的众大臣们这时候却绕过来弯了。   皇上派人去搜他们的府宅,但是这群人却被公子的手下给摁死了,也就是说,现在他们的家眷,全部都被···   “放心,只要你们乖乖的做个看客,别做什么蠢事,爷不会伤害你们的家人。要不然···”公子言对着那些被御林军压在地上的大臣们冷冷一哼,眼底嗖的冒出一股冷光“别说是周大人新纳的小妾,王大人你新抱的孙子,就算是李大人你那费尽心思让人给你的狗打造的豪华狗窝,爷也会该杀的杀,该拆的拆!”   看着那犹如阎王般恐怖很辣的脸色,被点名的几个人瞬间跪趴了。而其余人则是一脸的惊恐。   我勒个去!为什么他们的事情公子言知道的这么清楚?   难道这么多年,一直盯着他们的还有这个第一公子?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自己干的什么事,你们比谁都清楚!不想让爷当众揭短,你们现在就低下头一个个给爷装孙子!要不然爷就活剐了你们,把你们炖成汤送到乡下给百姓们开荤!”   嘤嘤嘤,第一公子脱下来人皮后真的好可怕!   酒囊饭袋蠢货傻瓜们一个个缩头缩脑恨不得分分钟让自己变成白痴,但是在那样恐怖的视线下他们只能一个个低着头点头哈腰做出一副‘你说什么都对我们再也不敢了求你穿上人皮保持第一公子的风度吧’!   “还有你们!”就在公子言唾骂那些贪官污吏和稀泥的酒囊饭袋时,他并没有忽视群臣中有几人流露出的自傲眼神“怎么?觉得没和他们一个个同流合污觉得自己很伟大很神奇很了不起?脑子被鸡叨了吧!覆巢之下无完卵!你们只顾得洁身自好就没想过你们对这些人的一味放纵最后带来的是灭国的危机!到时候不用你们一各个洋洋得意,因为你们头上只有三个字——亡国奴!”   这一通骂下来,以莫华为首的清派也低下了头。没办法,人家说的太对,让他们无力反驳啊!   “自私自利,要不是这块土地是老子的娘和老子的外公哥哥们拼死护下来的,你以为老子愿意管你们?”她就算对齐燕恨之入骨,但也狠不下心真的只置之不理,毕竟她的母亲深深地热爱着这片土地,尽管最后她的付出换来的却是百姓们无情的唾骂。   想起某人在西元的威望还有在傲雪的地位,所有人都低头默了。而皇甫杰看着自己的臣子在公子言面前一副孙子的模样,心底泛起浓浓的酸涩之感。   这是他的臣子···   “怎么?心里不舒服?”公子言的眼睛贼精,一眼就看出了皇甫杰心底翻腾的感觉“有什么样的国君就会有什么样的臣子。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你应该早就预料到了才对。还是说,到现在你依然心存幻想,觉得这群只认钱不认人的酒囊饭袋们会为了你英勇献身,还是觉得···不管你做错什么下的手有多狠,东方世家都会毫无怨言的扶持你帮助你任你欺凌任你使唤?”   “皇甫杰,你不要太天真!”   公子言一声叱喝,冷风瞬间平地而起,夹杂着冰寒之气呼啸着朝皇甫杰袭去。看着他惊慌失措的举起手臂用衣袖遮挡着寒风,公子言冷冷一笑,然后抬脚迈上台阶,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一个无权无势,生母卑微的皇子,凭什么可以变成今日高高在上的帝皇?当你对东方家下狠手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要不是东方家族还有被你驱逐出宫的女人,你皇甫杰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   他的出身是皇甫杰一生都不愿意提起的伤疤,因为他总觉得因为这一点他总是比别人要低人一等!可是现在偏偏公子言当众说出来,这让他有一种遮羞布突然被人撤走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了?”冰冷的语气突然从耳边响起,皇甫杰身子一颤,还没来得及防备就被人一把掐住了喉咙。一旁的大太监见状连忙上前救驾,可是却被公子言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然后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你···你要杀我?”皇甫杰抓着公子言的手腕,眼神微微有些恐惧“你这是在弑父!”   “你不用一而再再二三的提醒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因为爷我根本就没准备否定。”高台之上,公子言面色冷静如同玉人,而与之相反的这是皇甫杰犹如猪肝的脸色“知道么,其实十三年前被你驱逐出宫的时候,我还心存侥幸过,觉得你只是被愤怒迷昏了头脑。可是在我发现安插在各府中的暗卫时,我就知道自己当时的想法究竟有多可笑!”   看着公子言眼底闪过一丝悲切,皇甫杰抿了抿唇,然后没有说话。   “一个能给自己所有臣子安插暗卫的人,绝不会是一个耳朵失聪,眼睛失明的人,除非是···他不听见不想看见!”公子言越说越怒,不由得,手上的力度也开始加重“刘贵妃身居后宫,和江湖人打交道没有娘家支持根本不可能。而在刘家安插了暗卫的你又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刘贵妃私下购买**药一事?可你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得让事情发生了。为什么呢?因为那个已经满足自己野心的皇子长大了,他不在把东方家看成自己的依靠和后台,反而看成自己卑微出身最为有力的标志!东方家存在一天,你就会记得自己是怎么一步步利用东方家崛起的日子,而心高气傲的你又怎么允许后世之人在史书上说你皇甫杰是依靠女人一步步获得的皇位?所以你需要打压!打压东方家!让他们知道你皇甫杰有多么厉害!可是你又不敢下死手,因为你知道,没了东方家你皇甫杰的皇位根本坐不稳当!所以你会扶持起刘家和封家,任由他们欺凌东方家族,你也会任由刘妃那个贱人陷害我的母亲,因为你需要给东方家族抹黑,以此才能给他们身上泼上污点,让他们永远干净不起来,只能成为你手中的一条狗!”   “什···什么!”东方槐听到这话身子一摇险些昏厥“晚晚,你说···十三年前的事情···他都清楚?”   “清楚?哼!”看着瞳孔一缩的皇甫杰,公子言冷冷的笑了“岂止清楚,恐怕他还起过不少推波助澜的作用!”   “什么!你个畜生!你怎么对得起雨儿!”东方槐听到这话怒了,那架势恨不得跑上来亲手撕了他,不过好在东方青幕和东方青鹤还有理智,拦住他没让他扑不过来。   “晚晚你让开!我要亲手砍了这个畜生!”东方小帅暴走了,可是剑刚拔出来,就被宫晟天一手按了回去。   “乖乖看戏!别打岔!”   东方小帅:“%¥@¥”   这边,东方一家人气的暴跳如雷,而作看客的臣子们,听到这样的事实也不由得心寒。东方雨儿作为一代奇女子,是不少人年轻时的梦想,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毁在这样一个男人手中。而这样的男子却是他们的君主···众臣子们第一次齐齐的打了个寒颤。而躺在地上一直躺尸的刘贵妃,却突然暴躁了!   原来这么多年,这个男人一直都在利用自己?   看着试图挣脱御林军的控制,一副扑过来要和皇甫杰同归于尽表情的刘贵妃,公子言无耻的笑了:“别悲伤,毕竟在场的人,被利用的不止你一个。”说完,抓着皇甫杰的手用力的一甩,那个白眼翻了一半差不多觉得自己快要完蛋的皇甫杰就被公子言重重的甩下了台阶,极其狼狈的趴在了地上。   该!   不知为何,在场所的大臣宫人们,此时此刻都在心底升起这种想法。   “封大人。”活动着手腕,公子言看着从一开始就面无表情,即使是被控制住也不喊不叫的封文达,唇角扬起一丝笑意“封大人,本公子给你一次机会,你敢报仇么?”   封文达抬起头,面色平静的看向公子言:“你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公子言唇角的笑容有些邪恶“只是觉得你儿子死的未免太冤,所以我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前提是,不要弄死他们。”因为她还留着有用。   “包括皇上?”   “看你的胆量。”   封文达抿了抿唇,低头想了一会儿后,然后张开嘴巴:“松手。”   公子言给那御林军使了个眼色,然后那封文达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众人看着他面色阴沉的走到刘贵妃面前,然后毫不犹豫的上去就是一脚。   “封家只是你们刘家的一条狗?嗯?我儿子死不死根本无所谓?你知不知道老子早就想抽死你这个贱人了!”   平时的积怨有多少,现在发泄出来就有多狠,看着快被自己打死的刘贵妃,封文达在公子言轻咳的提示之下,这才转身走到刘华面前。   “啪——!”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得刘华脑袋一懵,却让周围的臣子一个个看呆了。   我靠,这真的是封大人吗?真的是在刘丞相面前乖巧的像个猫咪似的封大人吗?   “我封文达自认为对得起你们刘家,对得起你刘华,可结果呢!结果换回来的却是什么!断子绝孙?香火永断!”   “啪嚓——!”伴随着一声骨裂,刘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看着他如死狗一样倒在地上,封文达心底这才觉得痛快了点儿。然后···然后他就走到了皇甫杰面前。   围观的众大臣们:我勒个去,怎么办?突然间好怕怕,呜呜,好想回家!   “封文达,你敢!”看清楚刚才他的所作所为,断了一条肋骨的皇甫杰根本没法从地上站起来,只能瞪着眼睛拿出皇帝的架子来威胁他,结果换回来的却是自己的脸被人“啪”的一声踩在了地上。   “娘的!你知不知道老子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围观的小伙伴们:皇上被封大人给踩了脸,皇上被封大人给踩了脸,皇上被封大人给踩了脸······   嘤嘤嘤,他们一定是来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为什么这里的人一个个都那么可怕!   可是可怕的还在后面,就在所有人还在皇甫杰被人踩了脸的惊恐中没回过神来时,封文达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公子言面前!   疯了!封大人一定是疯了!   “公子···”   “你想要皇甫俊昊和皇甫初星?”不等他说完话,公子言就抢先开了口。   “是。”   “凭什么?”摇着扇子,公子言眼神冷漠地看着跪在下方的人。那蔑视狂傲的眼神,顿时让封文达沉默了,就在众人以为他会就这么沉默时,封文达开口了。   “我可以把命给您。”   “爷现在就能要你的命!”干净利落的语气带着丝丝霸气外露的心狠,封文达身子一颤,心底的惧意刚刚升起,就听见上面的人开了口“除非你一辈子效忠于我,永不背叛!”   封文达刷的抬起头,眼神震惊:“你敢用我?”   “有何不敢?”   封文达抿唇:“我是奸臣。”   “英雄不问出处,爷最大的能耐就是化腐朽为传奇。而你愿不愿意成为传奇?”   封文达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你不怕旁人耻笑?”   “你觉得爷今天做的那一件事不会被人耻笑?”公子言丢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而那些人除了耻笑还能做什么?连皇上的脸你都敢踩,你还担心什么?”   听到这句话,封文达心底的犹豫瞬间散了。   是了,他连皇上的脸都敢踩,他还怕什么?反正他没有什么可以丢失的了!封家绝了后,他还有什么顾忌?而且他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公子言动心,所以···   封文达砰地一声把头磕在了地上:“我封文达以封家列祖列宗为誓,今后我封家对公子马首是瞻绝无二心!如果背叛,必遭天打雷劈,祖宗不宁,永世不得翻身!”   “嗯,去吧。”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比较惬意的笑容“他们二人就在里面,注意点儿分寸,别打死了。”   “是公子!”   封文达心满意足的起身报仇去了。看着他雄赳赳气昂昂的身影,在场所有人除了公子言在外的小伙伴们,再一次惊呆了面容。   发生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好端端的封大人就成公子言的手下了?是不是他们都听错了!   就在众人以为自己集体失聪的时候,公子言又开口了。   “还有谁想上来发泄怒火?报个名吧!”   众人:“······”   我靠!你老人家没在开玩笑是不是?   所有人都觉得公子言疯了,但是只有皇甫杰弄清楚了她的意图!   她要一点点,一点点剥夺掉他的一切!   ------题外话------   啧啧,八点半,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嗯嗯?话说这一章我可是反反复复修改了好几次,担心公子不够狠,可是又不想让公子脏了手。所以···对皇甫杰的打压应该还有一章,然后就该是洞房花烛了。接着···你们懂得。   九月一号,群体开学,临走前,你们是不是把票子给我留下?   T   ☆、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恨齐燕!   从他的威望、信誉,再到他的臣子、脸面。最后,是他最为在意的尊严!   摸着被踩得脸颊,皇甫杰朝地上吐了血口水,这才咬着牙慢慢的从地上坐了起来。看着站在高台之上,摇着扇子笑的如浴春风的公子言,红肿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你发泄怒气···朕可以理解。”抬手摸了下嘴角的血丝,看着上方眼神冷傲的少女,皇甫杰心底升起一丝杀意“但是你有没想有想过···朕如果死了,你会怎么样?”弑君之罪何其严重!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那么她不仅是齐燕的千古罪人,还会遭到天下人的唾骂!到时候她这个第一公子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皇甫杰话里流露出的威胁不加丝毫掩饰,让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后都悄悄的重新审视起这二人之间的恩怨。那些个原本也想上前发泄下怒气的家伙也犹豫的收回了脚步。   皇甫杰忘恩负义卑鄙无耻是事实,但是他作为齐燕的国君也是事实!公子言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她也不过是一个人,而皇甫杰背后却是一个国家!一个人和一个国家对抗,根本就是螳臂当车!皇甫杰现在趴在地上,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以后还会趴在地上!就算皇甫杰真的死了,那么公子言的名声也臭了,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就是不做什么估计都会惹得一身骚,更何况像封大人那样做了些什么的呢?   这样一想,原本甘心做观众的臣子们突然间不淡定了。他们今天这么配合公子言,说看戏就看戏,万一皇上事后算账怎么办?到时候还不是一样难逃一死?   “往往越自卑的人就越好面子,久而久之也认为全天下人和他一样把面子看得比谁都重要。”公子言摇着扇子,脸上的神情没有半分被威胁的惊慌,反而眉眼间充斥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与尊贵“皇甫杰啊皇甫杰,爷和你不一样。你为了你的面子可以手刃自己的爱人,但是爷不会为了一个人渣而脏了手。如果爷真的准备要你的命,现在的你估计早就二入轮回了。所以现在的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   “是吗?”皇甫杰勾着唇略显阴狠的笑了“那你准备干什么?控制朕然后做背后掌权者?”   “你可知世上有一种蛊叫做傀儡蛊,顾名思义,就是把蛊虫下到人身上,那个人就会成为自己的傀儡,哪怕是让他自己把自己给杀了,傀儡也会毫不客气的执行。”看着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的皇甫杰,公子言眼底的蔑视更甚“小人看世界,全世界的人都是小人。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回来只为报仇,其余的,我只能说你想太多了。至于你说什么背后掌权者···”   公子言冷冷一哼,眼神凉凉的在下面那一干大臣身上掠过,然后薄唇轻启,毫不留情的吐出两个字:“呵呵。”   “······”   肿么办,他们好像被集体鄙视了,虽然他们是菜了点儿,但好歹也是朝中大臣啊,公子你这么嫌弃自己的母国,真的好么?   “不要朕的命也不要朕的权。”皇甫杰冷冷一笑,然后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身子一看就知伤的不轻,要是放在平常那些溜须拍马的臣子们早就疼的嗷嗷直叫,可是现在却都一个个低下头,装看不见。毕竟这第一公子的头号不是白来的,在事情没明朗之前,他们还是继续装鹌鹑吧。反正到时候挨罚的又不是一个两个。   “朕本以为你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没想到竟然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皇帝被擒,你觉得这件事情能瞒住多久?到时候等朕的护卫军来了,你觉得你还活的了!”   “其实···我一开始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来这里折磨你的。”公子言歪着头,淡淡的表情仿佛与她的语气一样,对生死毫不在意“俗话都说了,胆大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惜命,惜权;可我和你不一样,我不要权不要钱也不要命,我现在唯一的要的,就是在不脏了我的手的前提下,慢慢的让你求着我杀了你!”   凉风吹过,在场人纷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在那温声细语下,他们全身的汗毛都瞬间站立了起来,没有一个毛孔不再散发着恐惧的气息。   看上去文质彬彬温润如玉的小青年,怎么狠起来这么不留情面?   皇甫杰也没想到公子言会这么说。在他看来,公子言虽然极大程度上已经控制了皇城,但是纸包不住火,更何况她今晚把事情闹得还那么大,城中的百姓肯定早就有所察觉。到时候不需要他派人给在外将领传递消息,各地军队就会纷纷赶回皇城前来救驾。而最近的一支队伍就在距离这里不过五十里地地方,快马加鞭顶多一天一夜,两万大军就会前来护驾。尽管公子言手下之人各个武功高强,但是群蚁咬死象,不出一天就能把他们剿灭干净。   可以说,从公子言闹事的一开始,皇甫杰就没把她看在眼里,因为一个人对抗一个国家,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皇上难道忘记我们了么?”一直喝茶看戏的东方槐见时候终于到了,便挺着胸膛从椅子上站起身,然后大步走到公子言面前,欣慰的看了她一眼后,这才转过身看向瞳孔微缩的皇甫杰。   “我们东方家世代守卫齐燕,这么多年来战死沙场的亲人摆满了祠堂。对齐燕,我们可以称得上是忠心,就算是对皇甫杰你,我们也称得上是问心无愧!十三年前,雨儿一事我们不是没有怀疑过你,只是碍于东方家祖训,所以才忍下了这口气。可是没想到,我们的隐忍换来的却是你的变本加厉!东方家忠君,但东方家更护国!我们守得脚下的土地,而不是你皇甫杰!十三年前我没能保护好我的女儿,十三年后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孙女!惊羽五万大军已经在皇城外蓄势待发,如果你皇甫杰真的想来硬的,那么就来吧!我们东方家没一个孬种,每一个都是铁铮铮的汉子!不是我们要反,是你逼着我们反!既然我们东方家掏心掏肺换不回来君主的信任,那么不如就让我们亲自毁了我们护卫着的地方!即便是后世被人唾骂,我东方槐今天也绝不退步!”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用宽大的身躯护着自己的外公,又看了看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旁的三个哥哥。公子言心头一暖,只觉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流动全身,让她凉了一晚的心,渐渐有了温度。   “你···你怎么敢!”皇甫杰看着站在对面的皇甫杰,脸色难看的厉害“没有虎符,那些人怎么会···”话说到一半,皇甫杰就猛然闭上了嘴巴。而与此同时,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刘华和刚从大殿发泄完怒佛走出来的封文达,也纷纷呆愣在原地。   “难道虎符···在你那里?”事到如今,皇甫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圈套,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这么多年,惊羽军都是东方家自己在养着,朝廷里送来的钱还不够买粮食用。既然你们不和我们客气,我们又何必与你客气?”东方二哥要不然不开口,一开口就恨不得噎死人。我们自己出钱出力养兵不算完,还想让我们自己养的人去对付我们,呵呵,真以为东方家是冤大头啊!   最后翻身的砝码被东方槐给击破了。惊羽军以一当十,就算下面的军队来了,也挡不住惊羽军的围攻!以前他还能用东方家的声誉和他对朝廷的忠诚为理由给他们施压。而现在,东方槐已经决心反了!就算是公子言不要他的命,恐怕东方槐也会要了他的命!   这么一想,皇甫杰只觉得两腿一软,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原地,显然是不相信,自己就这么完了。而他这么一副弱鸡样,立马得来东方祖孙鄙夷的眼神,公子言更是移开视线,看向了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封文达。   “发泄完了?”   “···是。”   “恨我么。”   “···不恨。”   “为什么?”   封文达抬起头:“技不如人,识人不清,没有资格恨。”若不是他太贪心,试图去掌控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也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能有这悔悟证明你还有救。”关于封文达,十三年前他还没崛起,这次报仇,对于封家她不过是小小的挑拨。如果封文达真的要算账,那么他第一个要处死的人就是他自己。   明知道刘华是什么货色,还掏心掏肺的为他好···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封文达和她母亲一样,识人不清落了个这般下场。   “公子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扇子一收,眼神锐利的看向面无表情的封文达:“你有何意见?”   封文达撩袍跪下:“以公子之才,取而代之并非难事。”   公子言直视前方,神情不为所动:“我说了,我做的这些只为报仇。”从中山敛财也好,从傲雪显名也罢,即便是西元之行,她为的不过是提高自己的资本,然后回来找这个男人复仇。   “难道公子放心的下齐燕百姓?”封文达毫不畏惧的对上公子言冰冷的目光“皇室昏聩,朝臣弄权,重文抑武,将士软弱。曾经有东方家护的一时安宁,而今东方家放弃皇室,天下动荡间,实力最弱的齐燕本就是别国眼中的肥肉,难道公子就这么忍心看着东方皇后曾经守卫着的土地,被别人占领?”   “既然你心底这么清楚明白,为何不把这些话给那个人说。”看着低头,周身一片压抑落寞的皇甫杰,公子言凉薄的笑了“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统之势,早在十几年前已经初露端倪。六国之中,大秦国力强盛,西元军事高超,傲雪国新皇更是天下闻名的战神转世。赤焰虽远,但其太子却是一个励精图治,颇有远见之人。就连中山,尽管经过太子之争,宝藏之乱而呈现出丝丝颓败之象,但是元乐却是一个一心要守护中山的精明太子。唯有齐燕,不思进取,只顾眼前蝇头小利。如你说的那般后宫干政,朝臣弄权,国君昏聩,太子无能!君不君臣不臣子不子,上上下下乌烟瘴气,那里还是我母亲想要守卫的土地?你说我不忍心百姓吃苦,我倒要问问他们!十三年前东方雨儿抱着我一步一步走出皇城时,他们口中吐出的唾骂和嘲讽,又可曾念及她以前付出的一丝一毫!”   她怨,她怎能不怨!   母亲用鲜血和热泪守护着这片土地,保卫着这里的人们,可换回的却是什么?唾骂和嘲讽,背叛与讽刺!   再多的鲜血也挡不住流言,当他们把鸡蛋菜叶朝母亲砸去时,又可曾想过,这个人为齐燕付出的一切?   所以尽管是被误导,但公子言依旧无法原谅!若不是念及祖父哥哥,齐燕百姓存亡,与她何干!   “公子!”封文达没想到公子言对齐燕的怨恨竟然这么深,以至于从她的瞳孔中,他看到了一股毁天灭地的杀意。   “我恨齐燕!”公子言身上突然爆发出冲天的杀意和滔天的怒气“十三年前的事情我记得比谁都清楚,唾骂过我们的每一张脸孔,从口中吐出的每一句话语,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封文达,如果你不想让我下令屠城,那么你尽管继续求我!”   封文达瞳孔一缩,看着犹如地狱罗刹一般的公子言,张着嘴巴呆愣了许久后,才慢慢地低下头:“既然如此,那皇甫杰公子准备怎么办?”   瞥了眼坐在那里潦倒落寞的身影,公子言冷冷一哼:“本公子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封文达一咬牙:“属下可以代劳!”   倒吸冷气的声音瞬间响起,公子言看着完全豁出去的封文达,嘴角一勾:“可我不想他死得那么痛快。”   封文达瞬间秒懂:“公子放心,属下明白。只要属下还活着,就绝不会让这个几个人获得痛快!”   看着愈发上道的封文达,公子言满意的笑了,瞅了眼如丧家之犬的几个人,然后看向章琦:“章琦。”   “属下在。”   “你协助封大人。”   “公子放心,有属下在,绝不会让半只苍蝇飞出去!”   “很好。”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从台阶上走下来,看向那些个略显无措的臣子们“我说过不会对你们动手,就不会对你们动手。我的仇人只有那几个,其余人我不管也不问。今夜过去,你们依旧是齐燕的重臣权臣,你们依旧可以花天酒地,贪图享乐,如往常一样过日子。只是未来几天···哦不,可能永远都无法上早朝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上朝也是和稀泥,在哪里和不一样呢?”   卧槽!这当然不一样!   有君才有臣,皇甫杰被囚禁了,皇甫俊昊昏迷不醒,没个主事的他们这些人又算什么臣子?自己管自己吗?那岂不是要乱套了!这样子他们还怎么玩儿?怎么闹?   你丫的把皇甫皇室玩了个的底朝天,好歹也留给他们一个管事的人让他们有个念头啊!要不然这样子,会有一种天塌下来直接就把他们给压死的感觉啊摔!   看着踱着步子越走越远的公子言,恢复自由的臣子们一个个欲哭无泪,只觉得想找人帮忙都没地去找,要不然···跑路?   几个大臣两眼一对,顿时有了注意。可是东方槐偏偏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即日起,封锁皇城!擅自出入者,斩!”   ------题外话------   呦西!公子大仇一事算是完成了八成了,为什么那么慢?因为情觉得,对于敌人,一刀抹了他们未免太便宜他们了。慢慢弄死他们,才是真正的报仇。而最高境界,就是让敌人跪在地上,求着你杀了他···我是不是剧透了?   好了,我知道你们想看的都不是这些,是明天那一章对吧。洞房花烛夜,从公子强吻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念着什么时候公子把天天吃干抹净,现在···我告诉你们,就是明天!所以,那些个沉寂良久的人,你们可以狼血沸腾了!不过也要注意分寸,评论区里别什么话都往外说!特么是那几个习惯性作妖的人,偶被你们带坏了不说,还在新人面前毁我的名声!o( ̄ヘ ̄o)小心我半夜怕你家窗户吓唬你们啊!   至于你们想提出什么要求,呵呵哒,贿赂我啊!哈哈!   T   ☆、第二百四十二章 你要干什么?   月色溶溶夜,花开为谁春。   公子言背着双手立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安静的皇城,丝丝寂寥从眼角蔓延。   今夜一过,她公子言的身份还有今夜的所作所为就会告知天下了吧。到时候,第一公子的美誉就会彻底消失,随之而来的就是唾骂和羞辱,蔑视和讽刺。不过,这又如何呢?   抬起手,窗外的凉风从指间穿过,银色的月光倾洒而下,化作光滑的绸缎在指尖蜿蜒。月色凉如水,如人心一般难以捉摸。她本就是在天下人的唾骂和羞辱中一步步长大,如今再来一遍,又能耐她如何呢?他们骂的越狠,越能证明她公子言越成功。除了白费口舌,他们还能做些什么?如同十三年前的皇甫杰,把她和母亲摔得越厉害,如今越能证明他的无能!   她从不认为以前所有的遭遇对她来说是一种需要掩饰的耻辱,因为那是她的勋章,是她一步步从地狱中走来,爬上顶端让所有人仰视的勋章!   想到这里,冰凉如玉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其中流露出的傲视天下的霸气和俯视一切的威严,让一直站在一旁默默注视她的宫晟天眼底闪过一丝痛色。   当习惯了她披着人皮招摇撞骗迷惑人心或者是脱下人皮露出猥琐狡诈卑鄙无耻的面容之后,这样安静孤独寂寥沉默如同高山之上寂寞狼王样的公子言,让他很不适应。总有一种这货随时要羽化成仙,随风而去的缥缈感。想到这,宫晟天心底就升起一种恐慌,等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他的身子已经下意识的走到了某混蛋身边。   “别看了!”宫晟天见她还伸着手看着外面,顿时不爽的伸出手抓住了那略感冰凉的爪子。   “你···干什么?”见他抓着自己的手,不由分说的就往屋里拉,公子言微微有些不解。   “晚上抓了那么多脏东西,不知道洗手啊!”宫晟天回头瞪了某人一眼,然后牵着她走到水盆前。伸出手摸了摸,见水温度还凑活,便一把抓着公子言的两只爪子,往水盆里摁。   “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给小孩子似的什么东西都往手上拿?那个老女人身上不知道有多脏,你就这么抓着她,还有那个皇甫杰···去去去···”越说宫晟天心就越烦,干脆也不给某人搓爪子了,直接拉着她往浴室里跑“你还是去洗个澡吧!不把自己洗干净,以后就别想找老子我磨爪子!”他有洁癖!   公子言从刚才就一头雾水,不过在听到他这变相安慰的话语之后,唇角的弧度刚刚勾起,最后一句话就让她眼神倏地一冷:“怎么?嫌爷脏?”   “碰到两个人渣!能不脏么!”宫晟天两眼一瞪,反吼了回去,可是一对上公子言略凉的眼神,还是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你忙活了这么一天,也该洗洗了。”   听到这话,某公子眉头一挑,然后淡定的抱肩歪头:“···那你伺候爷沐浴?”   剑眉狠狠一跳,宫晟天恶狠狠地看了眼公子言,然后转身打水去了。   算了,看你今天心情不好的份儿上爷就免费当一下你的贴身小厮,不过嘛,打水什么的···当墨白他们是摆设么!   见某傲娇货转身走开,公子言以为他这是恼了,可等了一会儿见他拿着干净的换洗衣服走进来时,表情明显一愣。   “傻愣着干什么!热水已经给你备好了,还不赶快进去!”某皇上见公子言还给个木桩子似的愣在那里,立刻用不满的眼神看着她。而公子言呢,则是盯着某人抱在怀里貌似是自己睡衣的东西,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你拿的···是爷的睡衣?”公子言的语气略显阴冷。   宫晟天脸色一红,眼神微微有些躲闪:“不是你说的···让我伺候你沐浴么?不过你不要太得意!今天也是看在你心情不好的面子上才屈尊的!以后绝对不会干这活,所以你少得寸进尺!”   看着红着脸说违心话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的某人,公子言唇角一勾,眼角荡出一抹温柔。再想想他今天晚上做的一切,眉眼愈发的柔和。   “宝贝。”心头暖暖的公子言上前一步,伸出手拦住某人的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见他身子倏地一绷紧,略带僵硬的扭过头来,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明媚。   “宝贝今晚格外的听话啊···”   宫晟天脸上的神情愈发的窘迫,但还是梗着脖子看着她:“这不是···不是你要求的让我什么都别做么!”所以就算他全程狠得牙痒痒,几次想大开杀戒他也都忍住了。   “是么···原来天天这么听话啊。”靠近他的耳边,公子言轻柔的吐着热气,然后满意的看着那小耳垂一点点变成小樱桃。   “咳咳···你该去洗澡了。要不然水就凉了。”长时间的相处,让宫晟天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此时的公子言十分不好惹,所以他果断地选择退步绝招,可是腰间的胳膊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你也累了大半天了,不如和爷一块洗了得了?”看着仰着脖子就是不让自己看见他囧样的宫晟天,公子言幽幽的笑了,然后一只爪子情不自禁的撩开衣襟探入某人的胸膛,然后略带挑逗性的一掐。   “啊我···我还有奏折没看!”宫晟天红着脸一把抽出某人正在作恶的爪子,然后把怀里的睡衣往她身上一扔,就调头跑了。   “真是。”拿着睡衣,公子言看着他慌乱离开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无奈“又不是要吃了你···”   带着一股淡淡的惋惜和一缕连她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公子言撩开垂落的珠帘和纱帐,走进了浴室,然后就看烛光摇曳中,那飘着玫瑰花瓣的白玉水池。还有不远处的架子上,摆放整齐的毛巾和浴袍。   看到前面,公子言还颇不以为然,可是在看到水池边静静安放的果盆,还有里面已经处理好的水果时,某公子的眼眸终于变了。   如果说前面还有可能是下人准备的,但是这一盆水果,怎么看都是某人自己准备的。最起码,那去皮去的磕磕巴巴的苹果,就绝不会是小虎和墨羽的手法!   “真是···既然不会弄,就让下人去弄啊···”看着那两个坑坑歪歪如同月球表面的苹果,公子言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无奈,可是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连她也没有意识到的愉悦。   想当初,刚和他见面的时候,这个货连寻求帮助都是一副‘我施舍你’的表情,而如今不用她多说,他就自己愿意放下架子却做以前他绝对不会做的差事。这算不算,她调教得很成功呢?   泡在浴池里,公子言一边往身上泼着水一边回想着和宫晟天相识以来发的一切,从黑火莲花到中山宝藏,从青楼捉奸到大秦刺杀,从西元寿宴再到齐燕报仇。不到半年的功夫,六个国家,除了赤焰,每一个地方基本上都留下了他们俩的奸情(······)而这,就算是上辈子最亲密的战友,她都没和一个人那么好过。仿佛他们俩就真的像宫晟天说的那样,这辈子就只能是对方的那一般。   当然,他们之间也不是没闹过,那傲娇货以前没认清楚事实的时候更是每天拼了命的作妖,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要说大的···公子言擦拭身子的动作微微一愣,然后想起自己在御书房里那惊天一怒。   按照以前的性子,宫晟天估计已经被自己给砍了吧,可是现在呢···穿上睡衣,公子言一边擦拭着长发一边走出浴室,见起居室没人,便抬脚走进书房,果真看到某个正在换看奏折的货。   他刚登基不久,按理来说应该抓紧稳固朝政,可是却偏偏跑到这里主动申请做暖床,然后趁她休息的时间再去批改傲雪发来的奏折。根据她的探子,傲雪那边已经有大臣心存不满了,可是这个人却什么都不说,每天没事似的在她眼前蹦跶,说话做事更是看不出有半分不满的模样。   “你···你洗好了?”宫晟天一抬头就看见斜靠在柱子上的公子言,见他不住安静的盯着自己,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我这边忙的也差不多了,你也该回去了。我听说朝中已经有人对你有所不满了。”公子言走到桌前,看着某人眼下的黑眼圈,低声道。   “没事,几个臭虫子,掀不起什么风浪。”宫晟天不以为然的回道,但是心底却想着尽快用什么办法那几个虫子给摁死,省的这混蛋再用这理由敢自己离开。   “可你老是不上朝,也不是什么办法。”瞥了眼他堆在桌上的奏折,公子言叹了口气“还有多少?”   公子言许久不问他朝中之事,如今见他主动问起,宫晟天楞了一下才猛然回神:“不多,就这一点儿了,你困了就去睡吧。”他还要等会儿。   “你去沐浴吧,剩下的我帮你处理。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公子言把擦着头发的毛巾往旁边一丢,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宫晟天知道她是在那以前的事情说事,顿时略带委屈的看向她:“怎么会不相信你,我不是解释过我以前说的是混账话么,而且咱俩也说好了不再翻旧账的···”   “行了行了!你去洗澡吧,别杵在这给爷卖萌!”公子言烦闷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就把他从位置上拉起来,自己坐下,顺手捡起桌上的奏折进行翻阅。宫晟天见她架势不像是开玩笑,便抱着一颗怀疑的心去沐浴了,等他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回来时,公子言已经把奏折批改好了。   “这么快?”   “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非要长篇大论,也不嫌累得慌!”嫌弃看了眼那奏折,然后公子言从书桌后走出来,牵起某人的垂在身侧的大手,一起朝卧房的方向走去。   看着被拉的手,又回头看了看摆放整齐的奏折,某皇上心底刚升起一股毛毛的感觉,眼前突然一黑,然后一双爪子就在自己头上揉来揉去。   混蛋竟然在给他擦头发?   自吵架以来某个一直过着水深火热除非有需求平时基本被屏蔽当装饰物的皇上被突如其来的温暖给惊恐到了,随后就是深深的内疚和焦虑。   难道他又做了什么事惹到了这混蛋?   “在想什么?”就在宫晟天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刺激的神经不太正常的时候,下巴突然被人给勾起,然后一只爪子也不轻不重的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宫晟天咬唇,沉思了一下后,才眼神无辜的看向她:“···你究竟想干什么?”要杀要剐直说,别拐着弯儿刺激他啊。   “我想干什么?”公子言仔仔细细的琢磨了一下这几个字,最后在宫晟天愈发忐忑的眼神中将他按在了床上“我想要你。”   哦!原来是想磨爪啊!   宫晟天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任命的把双臂一伸,像以前一样摆出了‘请享用’的姿势。可是等了一会儿,都没见有人扑过来,疑惑的抬头一看,就见那混蛋突然熄灭了外面的蜡烛,然后放下了勾起的床幔。   这···这场景好熟悉······   “呵呵,天宝贝,你还真是单纯的可爱···”她说的要,可不是单纯的那个要啊!   这话什么意思?依旧一头雾水的宫晟天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可不等他问出声,一个略带霸道侵略性的吻就落了下来,那凶狠中透着一股占有的味道,让他一下子想起他们俩第一次深吻时的场景,那时候的她和现在一样,如同一只饿狠的狼,在吞噬着自己的猎物。可是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想起这个?混蛋没有——   “啊···”宫晟天吃痛的叫出声,然后眼带委屈的看向公子言,结果印入眼球的,却是某个舔舐着唇角,一脸邪魅妖惑之气的混蛋。   “爷亲你的时候竟然敢不专心,该罚!”   什···什么?   宫晟天眨着一双迷茫无辜的翡翠眸子,还没绕过来弯儿嘴巴就又被堵住,那席卷一切的霸道还没等他适应过来,一双冰凉的小手突然抚上他的锁骨,然后不轻不重的在他身上东捏一把,西揉一下,直弄得他浑身松软无劲,却又烫的厉害。想要那一双手给自己降降温,可是又害怕她那东一下西一下的撩拨,如同他是琴弦一般被这混蛋随意玩弄。特别是他用自己的指甲在他胸膛上若有似无的轻轻一刮时,那酥痒中透着一抹清凉的感觉,像是猫儿抓一样挠的他心头直痒,以至于他被这感觉操控着,连这人离开自己的唇瓣都不知道。   “宝贝知道爷最擅长画什么么?”轻吻着那精致的锁骨,冰凉的小手留恋似的在身下之人的胸膛上游走着,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抚摸一件精致的瓷器,又像是在品味一件上后的绸缎。而对于某人瞬间的紧绷,某公子幽幽一笑就跑到了脑后,然后目光就锁定了自己钟爱的某点。   尽管宫晟天被撩拨得眼前一阵水雾,但是公子言这个问题一出口,他意识的就想回答梅花。因为他还记得他惹怒她的那个晚上,自己身上的齿音,可是过了好久才消掉。但是他又怕自己说了会受到什么痛苦折磨,于是选择装听不见,可是胸前突然被人袭击,让他脑子立马一热。   “唔···梅···梅花。”僵硬着身子,哑着嗓子,宫晟天尽管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远离这个混蛋,但是身子却本能的却朝她靠去。特别是自己的双手,更是不知不觉缠上了某人的脖子。那肌肤相触间带来的丝丝颤动,让他大脑瞬间清醒了一多半,然后就发觉自己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亵裤!   就算是宫晟天再怎么迟钝,也知道某人这回说的要···不是单纯的磨爪了!既然如此,他是不是该考虑着翻个身?毕竟自古男上女下,是真理啊!   可是某公子压根不给他翻身的机会。粉嫩的樱唇如同晶莹的果冻,冰凉中透着丝丝甜味儿,落在皮肤上,冰凉中透着灼热,酥麻里夹杂着刺痛,多种滋味儿夹杂在一起,顿时让宫晟天体味到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而不知道这滋味儿的某公子,却盯着自己种下的一个个小梅花,眼底闪过丝丝笑意。   她的天天,一如初见时可口啊。   这种不管她调戏了多少次都犹如处子一般娇羞青涩的模样,简直让她欲罢不能!   “我···我要在上边儿!”   就在公子言准备大开朵颐的时候,某个傲娇货突然结结巴巴的开口了,为了显得很有气势,还特意挺了挺胸膛。只是那上面早就大大小小落满了半开半阖的梅花,唯一含苞待放的两朵,还在床帐外夜明珠的照射下反射着诱人的晶莹。再加上那被自己吻得略显红肿的薄唇,那如同半泡在水中的眸子,如晚霞一般晕开的绯红···哎呦我去!老子有点儿把持不住啊!   “天儿宝贝,你说什么?”哑着嗓子,公子言半俯着身子看着身下气喘吁吁地某男。因为她身上的睡衣是大领宽松型,因此宫晟天一下子就看到了衣领内大好的春光,尽管有长发作为遮挡他看得不怎么清楚,但是这种半遮半掩的画面反而更让他难以承受!   这···这就是混蛋的身体?   牢牢地捂住自己鼻子,宫晟天顾不得自己滑稽的模样,对着公子言坚定地说道:“我要在上边!”   ------题外话------   现在的你们是不是一个个都很不得咬死我?啊哈哈哈···我承认我很不地道,可是没办法,我就这么做了,不爽的话你们就用票子砸死我吧!   洞房花烛夜明天继续!至于你们一直思考的谁主导的问题···你们觉得呢?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天儿宝贝,你还真是可爱!   第二百四十三章天儿宝贝,你还真是可爱!   花阴重叠香风细,庭院深沉淡月明。   颤巍巍竹影走龙蛇,虚飘飘庄周梦蝴蝶,絮叨叨促织儿无休歇,韵悠悠砧声儿不断绝。   香炉幽香袅袅,纱帐垂地飘飘。   白袍亵衣逶迤了一地,发丝交缠倾斜了满床。   明珠难掩床上影,交颈缠绵如鸳鸯。   “怎么了?”樱桃红绽,玉粳白露。声若黄鹂,手如玉笋。长发蜿蜒如蛇,肌肤莹白落雪。半挑着勾魂妖娆丹凤眼,微泯着粉嫩如樱桃花唇。手指如蛇,轻攀上男人的臂膀,谁知手下肌肤僵硬如铁,突起的经脉,让床上的少女笑声如铃,打破了满室的旖旎。   “天儿宝贝,你还真是可爱!”公子言捂着肚子笑的花枝烂漫,如珠落叶尖。而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男人,却只觉美人如玉,明晃晃、娇嫩嫩,似有万把千头刷,齐齐挠上心头。   “我···我还不是因为第一次。”捂着鼻子,仰头看着床帐。绯色顺着耳垂一路蔓延,沿着诱人的鱼人线,胸膛起伏间,如一只美人鱼一般晶莹单纯。   “我知道···”腰肢如柳,手臂如蛇,缠上男人的腰肢,晶莹的水唇轻啄着那刀削般的下巴。见他身子一颤,轻笑声刚从唇角边溢出,就被人用力地给抱住。   “你笑我?”看着怀中眉眼藏笑的少女,宫晟天通红着脸又羞又怒,碧绿的眼睛更像是被水洗一般清澈明亮。   “因为天宝宝很可爱啊?”含住那饱满欲滴的耳垂,察觉到他全身的僵硬,公子言调笑着用手指轻抚着他后背上的疤痕,眼底闪过一丝痛惜。   “当时肯定很痛吧。”这么大的伤口,在这个时候万一处理不当,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撑过来的。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搂着那杨柳细腰,肌肤相触间,如玉石贴身,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他颇有些爱不释手,可是又不敢冒犯用力,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那细胳膊细腿给掰断了。   不得不说,直到现在,某皇上才确切地相信公子言是女的这一事实。   而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又逗得公子言娇笑不停,直到被人压在床上,才合上嘴巴。   “我···咳咳,我要开始了!”某皇上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严肃认真的口气对公子言说道。只是那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和不断滴落的汗水,却暴露了他不断忍耐的煎熬。   “开始?”水眸一闪,公子言看向他的眼神多了抹玩味儿“你知道怎么开始么?”   气势汹汹蓄势待发的宫晟天听到这话瞬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卡住了,碧绿的眸子倒映着某公子‘果然如此’的眼神,突地闪过一丝紧张和委屈。   紧张是担心公子言会嫌弃他,委屈则是埋怨公子言明知道他在这方面单纯的要死还故意逗他。这种极度纠结的神情,终于满足了某公子的邪恶趣味儿,勾着他的脖子身子一翻,立马翻身做了大王。   “混蛋你唔···”   够了宝贝,耍宝事件已经结束了,现在让爷我好好享用你吧!   妖娆如蛇,柔软如滕蔓,冰凉的皮肤碰上火热的胸膛,眼眸相触,闪动着让他们如痴如醉的温柔。唇齿相接,指腹轻拂,蜻蜓点水般的轻柔,却荡起意乱情迷的涟漪。   肌肤如雪,梅花嫣红;香汗淋漓,眼眸如水。   汗水浸湿了长发,紧紧贴在后背上,顺着纹理一路向下,如涓涓流水,又似瀑布挂川。   “你妹的!”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脸颊上留下一道凛凛的泪痕。落在宫晟天的眼中,碧绿的眸子有担忧有惊奇,更多的则是忍耐和不安。   不对不对!   错了错了!   回过神来的皇上意图谋反,可是某人根本不给他这机会。   借用《西厢记》的话,那是:解舞腰肢娇又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垂柳晚风前。   “要死了···”趴在宫晟天的身上,某公子如脱水的鱼一般大口的吐着热气,丝丝绕绕的幽香喷洒在男人的脖颈处,让他晶亮的眸子一点点暗沉下去。   “喂···你啊——!”   看着目光炯炯的宫晟天,某公子嘴角一抽,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已经被堵住。   男女之间本来就不平等,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某公子从爷变成了鱼,而某块案板上的肉却瞬间翻身做主人。   “你妹的···别太过分···”   “你···太吵!”   “什么唔——!”   三更天——咯吱咯吱,大床在尖叫。   五更天——咯吱咯吱,大床在颠簸。   太阳初升——咯吱咯吱,大床在颤抖。   日上三竿——咯吱咯吱,大床在奋斗。   看着紧闭的屋门,再伸出脖子看着屋外高高升起的太阳,小狼小虎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这感觉不对啊!”   “不对什么?”墨羽悄无声息的来到小虎身后,然后伸手拦住了他的脖子,贼兮兮的看着他“你信不信,一会儿让我们进去伺候的绝对会是我们爷。”   小虎一头雾水:“为什么?”   墨白脸上鲜少的浮现出一抹自豪:“没有为什么!”凭他爷是个真正的爷们儿!   小狼听到这话没有出声,只是屏气凝神竖耳聆听屋内的动静,然后冷酷的脸上刷的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哈哈,以后大家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可喜可贺啊!”   小狼嘴角一抽,然后默默仰头。   不会是他想象的那样吧。   小虎依旧一脸的疑惑,一巴掌拍开墨羽,刚要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里面就飘来一道低哑的声音——   “墨白。”   “是!”小虎笑眯眯的就要推门进去,可是手还没碰到门扉,就被墨羽抓住了衣领“急什么?没听见是我们爷再叫墨白?”   小虎眨了眨眼睛,呆滞了几秒后,才扭头看向小狼。却见他正双手撑着墙壁,一副沉默至极的样子。   “小狼怎么了?”   “没事没事!”墨羽拍着小虎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你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   屋外,墨羽还沉浸在翻身的喜悦中。屋里,纱幔垂落下,空气中飘荡着的是暧昧的甜蜜味儿。   吩咐完墨白让他准备沐浴用的水,宫晟天这才一脸温柔的看向身边睡得正熟的少女,目光在注意到那雪肤上斑斑点点的嫣红时闪过一丝暗沉,随后脸上的表情就换成一种饱餐之后的满足之态。   “爷,水准备好了。”   “嗯,准备好衣物之后你就退下吧。”   “是。”   轻吻着面带潮红的少女,宫晟天低声一笑,这才轻轻地抱起她一起走进浴池。当池水慢慢的浸过二人的身躯,宫晟天不出意外的听见了一声独属于少女的惬意声。   “怎么?睡醒了?”宫晟天用鼻子蹭着怀中人儿的脸颊,低哑的声音因为**的关系而略有些性感,可是却让怀中人毫不犹豫的一巴掌给推开。   “你个禽兽!”平时装的给大尾巴猫似的,特别的一张嘴就露馅了!除了昨天一开始她占据上风,其余几次,她都是被压在身下惨遭蹂躏的那一个!   基本上当了一晚上的咸鱼的某公子表示,她无法对这个傲娇腹黑货表示淡定!   “我对你才禽兽!”宫晟天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然后大手温柔的抚上她的腰肢“还酸么?”   “呵呵,下一次你躺床上让我翻来翻去试试?”   宫晟天两眼一亮:“不如今晚?”   “滚粗——!”   泡完澡,又吃过午饭,公子言这才懒洋洋的斜靠在软榻上看着某人一脸惬意的批改着奏折,看他从头发丝里都渗透出一种愉悦嘚瑟的感觉,某公子终于忍不住把手里的苹果给丢了出去。   “你特么给我收敛一点!”不知道你那个模样很欠扁啊!   宫晟天抱着大红苹果笑的一脸开怀:“好好好,我不笑!”他这算不算是转正了?   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公子言冷冷一哼,随后才打了个响指,把小狼叫来:“外面什么动静?”   “回公子,现在皇城已经被惊羽军封锁,整个皇城都在东方元帅的控制之中,公子报仇一事和东方元帅已反一事已经泄露出去,各地人心惶惶,陷入骚乱。”   “皇宫呢?”   “皇宫也已经被御林军封锁,皇甫杰等人都被囚禁在寝宫,由封文达看守。”   “嗯,让章琦暗中注意着点儿,毕竟封文达如今还不稳定。”   “是!”   “那各国动静呢?”公子言看向了小虎。   “消息传递还没那么快,不过最迟今天各国就会知道了,所以至今为止还没什么动静。”   公子言冷笑:“那就意味着我们还有时间。传我口令,加大对中山、大秦、西元三国边境探访,一有动静立即上报!特别是大秦,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传令给我。还有,一会儿传言给祁玥,让他完成任务就回来,别四处乱蹦!”   小虎嘴角一抽:“是。”   吸了口气,公子言优雅的从软榻上起身,然后踱步到窗前。仗着高高的位置,公子言轻而易举就看见了唯独在尽君欢门口的百姓。   “公子放心,尽君欢已经让小帅派人封锁起来了,所以公子不用担心这些闹事的百姓会闯进来。”小狼走到公子言身边,低声道。   “我担心的从来都不是百姓。”仗着极好的视力,公子言可以轻而易举的看见那些围观的百姓,脸上愤怒唾骂的表情。在看到他们试图拿菜叶往士兵脸上丢的时候,眼底更是闪过一丝冷光。   “其实世界上最容易操纵的就是百姓,因为他们太单纯,总是容易被利用。”宫晟天不知何时放下奏折走到公子言身后,见她神情淡漠的看向远方,轻叹了口气然后将她揽进怀里“需不需要我去查查这些人的背后操纵者?”   “不用。”公子言叹了口气,然后斜靠在宫晟天的身上“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你除掉一两个小虾米是没用的。”齐燕如同一个由内向外腐烂的大宅院,里面住满了各种寄生虫,尽管你除掉了最大的那一个,但是剩余的寄生虫并不会因此离去,而会争先恐后的,试图去做新一个老大。   “那你想怎么样?”宫晟天搂着她,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心疼。   公子言眼眸微垂,半响后,才幽幽的吐出一个字:“等。”   皇帝被囚禁,第一公子是十三年前被驱逐的碧玺公主,东方皇后当年私通一事乃是被人设计,真正的坏人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宠冠六宫的刘贵妃。   这么多的事情被爆出来,以至于无人去关注太子和公主**一事,毕竟如今皇甫杰自身都难保,这两个不成气候的儿女还不知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皇宫里,一片混乱,一片幽静;而元帅府门前,挤满了闹事的百姓和前来凑热闹的官员,只是他们刚想有所行动,站在门口的士兵就会将锋利的长矛对准他们。而就在元帅府门口的情况愈发难以控制时,几台轿子停在了元帅府门口,然后从里面走出清一色的齐燕官员。   “麻烦传个口信,就说莫华前来拜访大将军。”   御史大夫莫华看了眼周诶看热闹的百姓,重重的叹了口气,和同行几人对视一眼,眼底均布满了沉重。而就在这时,传信的士兵走了出来,邀请他们几人走了进去。而这被暗处一些人看到,立马转身离开。   “东方元帅。”莫华一只脚刚迈进大堂,就急不可耐的对坐在上方的东方槐开了口“东方元帅,如今皇城大乱,下面各个城镇得到消息后肯定也会相继发生骚动,东方元帅,你们要想想办法啊!”   “想什么办法?”莫华是朝中清流一派的领袖,因此东方槐对他的语气还算是温和,但是挺起了依旧有些冷硬“我们东方家只负责守卫国土,其余的,我们管不着。”   “东方元帅!”听到这明显有些怄气的声音,莫华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东方元帅,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   “怄气?你以为老夫是在怄气?”东方槐啪的把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看向莫华的眼神充满了怒意“老夫如果真是拿小家子气的人,老夫十三年前就告老还乡了,还用得着受这么久的怨气?”   这话一出口,莫华几人表情明显有些讪讪,最后还是一个官员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可是现在···我们必须需要一个领头人啊。”经此一事,皇甫杰是绝对不能再继续扶持的了,而且依照公之言的口气,皇宫里的那几个都是将死之人了,所以他们必须尽快找出一个继承者。可是这个人尤其是说找就找得到的?而且根据眼下的情势,尽管东方家看上去对皇位无所欲求,但实际上整个齐燕现在基本上是掌控在东方家的手下,因此,这个继承者的寻找,就耐人寻味了。说白了,他们今天来,就是来探探口风的,毕竟眼下情势,齐燕拖不得!   “哼!你们也不用试探了!”东方槐是什么人,从见到他们第一眼起就知道了他们的意图“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东方家永远只会做这国土的守卫者,绝不做这掌权者!”说完,就拂袖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大将军,元帅这话的意思是···”   “莫大人。”东方青幕抬起手打断了莫华没说完的话“祖父的意思也是我们的意思。你就不要再过多的询问了。”   “可是···”   “莫大人放心,边境我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二公子摇着扇子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和煦而温暖,却没让莫华等人感受到丝毫的暖意“所以,暂时不用担心外敌。”   “可是内部——”   “关我们屁事!”东方小帅白眼一翻,然后就拿着剑走了。东方青鹤见他这个样子,摇了摇头,然后跟着东方青幕一同离开了。   “莫大人,这该怎么办啊!”众人见东方祖孙就这么拍屁股离开了,立刻傻眼了,一个两个的着急看向莫华,丝毫在没有以前在朝中故作清高的姿态,毕竟火烧眉毛,缓不得了!   “你说该怎么办?”莫华叹了口气,然后抬脚朝外走去“难道你们没听懂东方元帅的弦外之意?”   弦外之意?   几人对视一眼,皆有些一头雾水,最后还是莫华幽幽一叹,看向了尽君欢的方向。   东方元帅,这是要逼着他们扶那个人上位啊。   ------题外话------   不多说了,自己进群看,敲门砖在评论区置顶。说多又被扣了···我也是哭瞎不解释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四方云动   闻名天下的第一公子是十三年前被齐燕国君皇甫杰驱逐出宫的碧玺公主,她隐忍这么多年只为了为东方皇后洗脱冤屈,报仇雪恨。如今皇甫杰,刘贵妃、太子等人已经被公子言囚禁,皇宫已经彻底在公子言的掌控之下。而六国闻名的元帅东方槐为了孙女起兵造反,虽然没有登基为帝,但是却已经牢牢掌握了齐燕兵权!   一条又一条消息相继在其它五国朝中炸开,众人惊讶有之,愤怒有之,敬佩有之,沉默有之但更多的则是一种蓄势待发的急迫。大秦、中山、西元更是紧急召开秘密会谈,表面平静的六国终于撕开了‘和平’的虚伪外衣,露出了里面争权争霸的强烈**!   大秦御书房:   “皇上,齐燕如今群龙无首,骚乱不停,尽管有惊羽军坐镇但是双拳难挡敌手。只要我们一鼓作气,收复齐燕不是难事啊皇上!”   “是啊皇上,西元内乱刚刚稳定,中山太子虽然掌权但并未登基,这真的难得再遇的天赐良机啊!”   “众卿家说的没错,好,兵部,传朕指令,加大对齐燕的探查,一旦发现齐燕内乱属实,即可发兵,攻打齐燕!”   “是!”   中山国东宫:   “太子殿下,如今齐燕大乱,与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啊!”   “兵部尚书的意思是让我们与大秦争夺口粮吗?”吏部尚书眉头一簇“不要忘了,齐燕内乱,对大秦也是天赐良机,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那吏部尚书的意思是···”   “殿下,如今的当务之急并不是我们攻打齐燕,而是尽量的加强朝中地位啊!”如今皇帝和太子殿下争斗不休,贸然攻打,胜了还好,若败了,那么如今的一切都要付诸东流了。   “可是这机会一旦错过···”   “从声名狼藉一无是处的三岁公主再到如今名满天下勇斗西元前太子的第一公子,你们觉得,按照公子言的心计,她会没留下后招?”元乐的外公,大将军王蒙突然开了口“诸位大臣们自己想想,若你们是她,你们能做到像她这样么?”   众人哑口无言,而元乐的脸色也更加阴沉。   “太子,听老臣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小小年纪就懂得隐忍,一步步从底层爬起来。若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招惹。毕竟齐燕的未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呢。”   “外公是说···”   “嗯。”王蒙点了点头,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齐燕不会就这么完的。”   那个人啊,肯定还会有后招!   西元御书房:   “摄政王殿下,如今齐燕大乱,是个好时机啊!”五大贵族中的卡隆家族对赫连澈进言道。   “好时机?”正在批改政务的赫连澈闻言抬起头,看着神情略激动的卡隆,唇角一勾“巴登旧部已经完全找到了?虽然如今是我们掌权,但是政权尚未稳定。而且···”   清凉如水的眸子一一扫过御书房里的掌权大臣,赫连澈的眼神突然荡漾起一丝清冷之色:“诸位忘记前太子赫连睿,是怎么死的了么?”   前太子赫连睿···几人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怔,接着往事如潮水一般涌来,等他们回忆完时,脸上的神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一个女子,靠着一己之力从众人唾骂中一步步完成复仇,而且整个过程不被任何人发觉。这样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要与之为敌。如今你们看着齐燕像是脆弱不堪,但那个人如果真的舍弃齐燕,又怎会还留在那里?”   卡隆眼神一闪:“摄政王的意思是···公子言还有后招?”   “等着吧。这次大秦···是要吃苦头了!”   齐燕国外,一颗石子掀起千层浪。有人准备趁火打劫,有人则准备隔岸观火。而国内,皇帝倒台,新的继承人未立,控制齐燕的东方元帅又迟迟不行动,当消息传递到齐燕大江南北时,整个齐燕已经陷入了骚动之中。烧杀抢掠,杀人放火···隐藏在暗处的污秽泥垢像是突然之间没了封盖一般,一下子从罐子里溢出弥漫到整个齐燕。有作为的官僚积极禁止,可是没作为的官僚却趁此机会趁火打劫,当各地的消息一一上报到皇城里时,那些不能逃出去的臣子们一个个都恨不得哭晕在大街上。   逃也逃不出去,皇城被把守,边界被封锁,而且就齐燕这个样子,带着家产出逃等于主动把自己变成肥肉让路边的野狗来吃。清流一派的官员急的嘴上长泡,贪官们也难得在顾及自己的美人宠物,这里跑那里跳,试图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甚至主动打破隔阂,去找那些他们以前万般鄙视的清流一派家里去了!   果真啊,只有天快塌下来的时候,人们才会爆发出团结友爱的良好品德啊!   而造成这一切的某只···如今正在尽君欢里,醉生梦死。   “你妹的···滚···”   “最后一次···”   “最后你个毛线···”公子言一巴掌扇了过去,却被人一把抓住然后拽进怀里。   “乖,别挑逗我···”   “挑逗你祖唔——!”   自从某皇上开了荤之后,就像是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一般。以前面对公子言的挑逗还假惺惺的拒绝一下,如今不等公子言开口,他就随时随地准备扑倒。反正某混蛋不是说了,她现在的任务就是“等”,既然如此,那么‘等’时候就不要太无聊,偶尔来点热身运动,也是不错的!   可是以上只是某皇上的心里话,并不能代表某公子的心声。   在今天第三次被当做死鱼一样翻来翻去后,某公子终于怒了——   “你特么的在那么无耻小心老子阉了你让你当太监!”   某个刚吃饱喝足的皇上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不等某公子第二次发火,就一把抱起床上的美人,沐浴去了。   “你滚粗,老子要自己洗!”   某皇上厚脸皮的笑了笑:“又不是没看过···”   “······”   我纯洁可爱呆萌傲娇口是心非会羞涩会脸红的天天啊,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靠在宫晟天的身上,公子言一边享受着帝王级的按摩,一边则是在心底默默吐槽,直到外面响起小狼略显急迫的声音,宫晟天才略带不满的用浴巾将两人包起,换上干净的衣服后,才抱着某公子出来。   靠在软榻上,公子言一边吃着葡萄一边让一旁的宫晟天给她擦拭着头发,见小狼小虎傻愣在那里一言不语,丹凤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怎么了?”刚才不是还给媳妇爬墙似的着急得要死吗?怎么这一会子就安生了?   被那凉嗖嗖的眼神一瞄,二人瞬间回神了,一个个立正站好,汇报最新情况。   “回公子,根据大秦探子来报,大秦已经开始秘密着急军队朝边境出发。而中山西元两国只是在边境加强了兵力,并无进军的意思。”   “啧啧,果真还是澈澈疼我啊——!”公子言话说了一半,头皮猛地一痛,愤怒地扭过头,就对上某双碧绿晶亮的眸子。   床单都滚完了还惦记着赫连澈,真是欠收拾啊!   “咳咳。”看懂了他眼神中闪耀的警告之色,公子言嘴角一抽,然后看向小狼“大秦果真是不出爷的意料啊。告诉那些人,让他们再忍一忍,顶多两天,他们就可以开始了。”   “是。”   小狼收到命令,退至一旁,然后小虎上前一步汇报情况:“回公子,齐燕现在已经彻底乱了。皇城里的那些大臣们一个个急的嘴上起泡,昨儿个莫华等人拜访了元帅府,但是过了没多久就出来了。现在,他们那些人都在莫华府里商量事情呢。”   “呵呵,商量事情?”公子言冷冷一笑,不以为然“那皇宫呢?”   “属下按照您的要求,把皇甫杰和刘贵妃关在了一起,连带着他们那一对子女,结果不出意外,每天里面都爆发出争吵声。还有···”小虎低了低头,略微忐忑的看了眼公子言后,才继续说道“还有,皇甫俊昊傻了,皇甫初星疯了。”   “啥?”手里葡萄顺着衣袍滚落在地上,公子言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呆滞。甚至连宫晟天脸上也露出一抹匪夷所思。   “是的公子。他们二人一醒过来,就被人告知了事实真相,然后又晕了过去,等再次醒过来之后,就一个疯了,一个傻了。我们一开始还以为两人有诈,暗暗观察二人。直到昨天皇甫初星拿刀子捅了皇甫俊昊,而皇甫俊昊毫无反应之后,我们才敢确定他们是真的疯了,傻了。”小狼一想起曾经骄傲的一对兄妹落了个这般下场,心底就忍不住唏嘘,可是一想起他们是公子的仇人,就觉得他们这样子未免处罚太轻了。   “公子,因为公子有令不得伤害他们的性命,所以那皇甫俊昊被抬出去治疗了,那那皇甫初星···还留在里面吗?”据说,那个皇甫杰已经受不了这一个女儿了。   “继续关着,等什么时候皇甫杰要对那母女二人动手,在把他们分离出来。另外,把这几天国内国外发生的事情汇报给皇甫杰。让他知道,他快成为亡国奴了。”   “是!”   小狼小虎领令下去了,而墨白墨羽却对视一眼,面露犹豫之色。   “有话就说。”公子言白了他们二人一眼,然后把身后之人拉了过来“你好好听着!”   宫晟天闻言勾唇一笑,拉这公子言的手捏了捏,然后才眼神冷酷的看向那二人:“说吧。”   看着突然气势大变的宫晟天,墨白墨羽对视一眼后,然后唰唰跪倒在地:“齐燕内乱,朝中大臣议论纷纷,丞相无措,请皇上回去主持大局!”   “废物!”宫晟天冷声一喝,眼底浮现一抹怒气“齐燕内乱与傲雪何关?难道那些人还指望着领着大军踏过大秦的国土打过来吗?”他朝中究竟养了怎么一群废物!   跪在地上的墨白墨羽不敢吭声,只是看着地面的眼神颇为无奈。爷说的虽然是实话,但是为什么他们还是觉得动机不纯呢?还有,废物的是那些人,不是他们好不好?这么凶,墨玉表示委屈。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在一旁吃着水果做看客的公子言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的丞相我见过,那老头子是个精明的人物,而且颇有手段。但是他依旧让墨白墨羽带来这口信,意思只有一个···”   公子言对着宫晟天挑了挑眉头:“你该回去了。”   霸气冷酷狂傲的雪皇宫晟天脸上立刻露出的小媳妇一般受伤的神情:“媳妇···”   “砰——!”   傲雪皇帝被某公子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下了软塌,见他龇牙咧嘴的样子,某公子伸了个懒腰,才悠悠的勾起唇角:“记住,老子这辈子只娶不嫁,下次再犯口头上的错误···”   宫晟天两眼一亮:“你准备怎么惩罚我?”   “阉了你。”   “······”   见他们二人这么不见外的在他们面前打情骂俏,墨白和墨羽微微有些沉默,只好拼命的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行了,别闹了!”公子言见他越来越不要脸,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你在外面荡漾的时间太久了,是时候回去了。”   “可是你···”   “我说了我这里不会有问题。”   宫晟天皱着眉头,沉默的盯着公子言好一会儿,这才看向墨白墨羽:“告诉丞相,说朕过几日就赶回去。”   “是!”   等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公子言这才下了软塌,走到窗前,开始了每日观察。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了。”宫晟天跟着她站在一旁“等大秦要攻打过来的消息传过来,估计他们会更加崩溃吧。”   “崩溃?”公子言看着的百姓,嘴角的弧度微微有些傲然“是有人会崩溃···但绝不是我!”   齐燕皇宫。   相比较外面的嘈杂,皇宫里可以称得上是幽静的多。各宫的主子被囚禁在自己宫内不得外出,所以偌大皇宫里,只有御林军走来走去。而此时皇帝寝宫里,皇甫杰看着被自己一巴掌打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的刘贵妃,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果真无情是帝王。”封文达穿着一身便服踏进皇帝寝宫,嘲讽的看了眼皇甫杰,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宫人把刘贵妃抬出去抢救。   “封文达!”见封文达进来,皇甫杰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你个叛徒!竟然敢背叛朕!”   “东方皇后对皇上您忠心耿耿,换来的还不一样是驱逐背叛?”面对皇甫杰的指责,封文达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是一脸的骄傲和自豪,看向皇甫杰的眼神更是充满了蔑视和讥讽“皇甫杰,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罢了。”   “咎由自取?”皇甫杰冷冷一哼,不以为然“朕真后悔提拔了你这一条狗上来。”   “我相信东方元帅也是这么想的。”自从认了公子言为主子后,封文达觉得自己的嘴巴似乎越来越厉害了。   “你想不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见皇甫杰连上青筋暴起的怒视着自己,封文达拂了拂衣袖,不等他开口就自顾自的说道“根据公子得到的消息,大秦已经往边界秘密派兵了,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皇甫杰微微一愣:“东方槐呢?”   “东方元帅在下令封锁皇城,加强边界巡逻之后就整日在元帅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什···什么?”皇甫杰的表情有些惊讶。   “东方元帅说了,东方家永远只做护国之兵,绝不做掌权之士,所以现在齐燕无人看管,因此迄今为止,根据得到的最新情报,齐燕二十五座城池如今已经有二十座城池发生了暴动骚乱,其余五座城池,因为有惊羽军驻扎相对比较稳定。”   “······”皇甫杰长大了嘴巴“东方槐究竟想要干什么!”   封文达冷冷一哼:“你看不出来么?”东方元帅那一句话已经表明了一切,东方家对这皇位,不感兴趣!   “可···可是···”   “还有一个消息。”封文达见他目瞪口呆,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好心的开了口“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你的大臣们似乎准备明日去拜访第一公子,至于干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题外话------   公子,一步一步爬升吧!   洞房花烛夜已经上传至群,筒子们,欢迎来敲门!群号见评论区置顶!   ☆、第二百四十五章 求   十里芳菲,尽东风丝丝柳搓金缕。渐次第,桃红杏浅,水绿山青,春涨生烟渚。   齐燕皇城,依旧一副醉人美景。而碧波涟涟的湖水上,却再难闻才子佳人的靡靡之音。   城池暴乱,百姓闹事,商铺关门,刁民四起。   暴乱的声响震断了歌女手中缠绵的琵琶,无情的火焰烧毁了才子手中繁花锦扇。   亡国的步伐,一日接近一日。   “莫大人,你快快想想办法啊!再这样下去齐燕就真的完了!”   往日只知斗鸡遛狗,得过且过的官员们在无处可逃的艰难困境下,终于被逼发出了丝丝斗志。求生的愿望更是让他们主动弯下腰,主动和清流一派的人物求和。   “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相比较他们的慌乱,莫华更是急躁不堪,自从他上次拜访元帅府后,元帅府就闭门不见外客,写信给东方青幕也迟迟不回。明明掌握实权的东方家族,在这一片混论中却像是把自己完全摘出去一般。不问生死,不问存亡,这般冷血让他们觉得寒心,但更让他们无奈!   若以前皇甫杰打压东方家族时他们没有抱着趋利避害的心思躲得远远儿的,东方家会不会不会反?   短短几日,众人都想了很多,关于东方家造反一事,更是思之又深。可想来想去,总觉得事情的起源,似乎在十三年前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当年东方皇后戎马天下,拼得一身血泪换来了齐燕太平之安,而如今这太平之安却被碧玺公主一人抹去。第一公子,果真够狠!”隐忍了十三年,要么不动手,一动手就让齐燕走上亡国的危机。雨儿啊雨儿,你的女儿竟比你还要心狠!   “莫大人,现在不是佩服公子言的时候!”众人间莫华突然心生这样的感慨,一个个都颇为无奈。其实对于公子言这个人,他们的感情很复杂。恨她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国家大义,可是又忍不住钦佩她的所作所为。恨得漂亮,毁的利落,经得起唾骂也受得起繁华,她所做的一切完全颠覆了这个时代女子给人的形象,让人们对她咬牙切齿的同时,更多的则是敬畏和臣服!   “如今元帅府闭门不见,我们就是想找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一个大臣垂着头叹了口气,脸上神情满是看见末日的灰暗“如今已有二十座城池陷入暴乱,这样的情况下,大秦一旦攻打下来,我们根本难以抗敌!”   “不是有惊羽军么?”一个往日只会吃喝玩乐的大臣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回道,然后立马迎来四面八方鄙夷沉默的眼神。   “王大人,我们有惊羽军是不假。但是如今国内大乱,短时期还好,时间一长,最基本的军粮供应就是一个问题!”边境有难,找惊羽军是他们下意识的思维,可如今情况有变,他们再也不能一股脑的把事情全都丢给东方家了!   “所以当下的问题···我们是要尽快确立新君!”遮遮掩掩了三日,这一个问题终于被人无可奈何的提了出来。没错,无可奈何。   “皇甫杰是不可能了。”一个老大臣摇着头说道“那太子——”   “皇甫俊昊已经傻了!”铿锵有力的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语气,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大堂中的官员们微微一愣,然后刷刷刷扭头超门口看去。只见封文达一袭便服,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相比较他们脸上的颓败之色,封文达的神情可以称得上是精神抖擞!   “封···封大人。”   见封文达走进来,一些官员下意识的起身行礼,等刚弯下腰,就被人扶住。   “我已经不是齐燕官员,你们不必如此。”   “······”对哦,他已经是公子言的人了。   “封大人前来有何贵干?”莫华看着封文达眉宇间飘着一股坦荡潇洒的气概,眼神一沉。对于封文达,他以前的定义就是一个只会溜须拍马讨好卖乖的奸佞小人,可是宫变那一天他的所作所为,却又完全颠覆了他在所有人心底的印象。特别是他最后投诚于公子言,更是让所有人只觉当头一棒。   “我只是来告诉你们,皇甫俊昊傻了,皇甫初星疯了。你们如果想要选继承人,就不要再指望他们了。”封文达很是直白的回道。   “那皇···皇甫杰呢?”一个大臣匆匆改口道。   “皇甫杰?”封文达冷冷一哼,不做言语,但是神情已经表达了一切。   “皇甫俊昊完了,那其他皇亲···”有的大臣开始打起了其他皇甫宗亲的注意。   “其他皇亲?”听见那官员的嘀咕声,封文达蔑视的笑了“你们觉得现在留存的皇室中人,有哪一个可以担当大任?难道你们还想在扶持一个酒囊饭袋不成?况且如果他们真的有责任心,这几日又在干什么?”   众人听到这些斥责,一个个哑口无言。的确,因为皇甫杰手段狠辣,登基不久就把那些有威胁的兄弟給斩除干净了,留存下来的亲王,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夯货。找这样的人当皇上,无异于让齐燕死得更快。而且在公子言和东方家族双重打压下,那些人就算是有这个贼心也没那个熊胆,生怕一个不高兴,公子言就把他们给咔嚓了。   “那封大人有何指教?”莫华深沉的着眸子看着封文达,脑海里却回放起宫变那天那人对公子言说的话‘取而代之,并非难事’!那话那天听起来颇为大逆不道,而如今回想起来,才觉得封文达才是真正豁得出去的那一个。   “没什么指教,只是想过来给诸位往日同僚提点意见。”封文达站在大堂中央,面对众人探究的眼神依旧是不卑不亢“眼下齐燕这个局面,要想稳控住只能选一个能力超强的新君。这个新君要有头脑、有手段、有计谋、有威望,最重要的···是有能力力挽狂澜。”   这五个有字一出口,大堂里立刻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封文达,唯有莫华眼神清澈,一眼看透了他心底的想法。   “封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在场众人虽不如刘华精明,但到底是在朝廷混了许久的老油条,怎听不出封文达话里有话。要是以前,说不定还会和他打个太极,兜个圈子,而如今时间紧迫,他们已经没那工夫和他周旋了。   封文达见开口的是朝中有名的和稀泥,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后接着就荡起丝丝笑意。若不是国难当头,这些人怎么会如此清醒?可越是这样子,对他反而越有利:“诸位大人难道还要装糊涂么?我的意思再明确不了,眼下的齐燕,只有一人可以力缆狂澜,而那人···诸位心知肚明!”   “封文达,你叛国难道还逼着我们和你一起叛国么?”封文达话音一落,就有一个大臣忍不住拍案而起。他斜眼看去,发火的那个人是清流一派出名的嫉恶如仇。   “叛国?”封文达冷眼扫了下大堂里的朝臣,嘴角勾起一抹冷蔑的弧度“齐燕落得如今这个局面,敢说没有各位同僚的一臂之力?公子是厉害,但她却是一个人,若不是齐燕早已腐烂不堪,又怎么会让公子有机可乘?”这几日城中闹事的百姓虽对公子有所怨言,但是意见更多的则是对他们这些官僚臣子,齐燕百姓早就对皇室朝廷失去了信任,公子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这里面同样也有封大人的功劳啊。”一位大臣受不了封文达的冷嘲热讽,忍不住出声反驳道。本以为会迎来封文达的冷眼相对,谁知他却低头笑了。   “没错,我封文达为官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奸佞之臣,所以我现在想回头改过了。”想起那晚,白袍少年在血色弥漫的夜晚对自己说出‘化腐朽为神奇’那句话时眼底迸射出的光亮和傲然,封文达的心就忍不住澎湃起来。   “皇甫皇室究竟是什么德行,在座的各位再清楚不过,你们可以继续坚守你们的忠心,而我却不会再让自己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人活这一辈子,总要证明自己存在过。以前遇人不淑,所以才浑噩至今,而如今面前出现了明主,我为何不弃暗投明?扶持一个有能力的新君开辟一个新的天地,总比愚忠一个昏君继续压榨百姓更容易流传千古。”而这,不就是他们这些人一开始出来做官,最想追求的结果么?   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官,然后后世留名,让人爱戴。可是朝廷的污浊太多,以至于久而久之,已经让人忘记了自己踏入官场时的本心。如今被封文达这么一提出来,他们才像是被人泼了冷水一般瞬间清醒过来了。   “可是···”   大厅里的群臣们听到这话心底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但终究有一道坎挡在前面让他们迈步过去。封文达将他们脸上的犹豫和踟蹰看在心底,然后双目炯炯的看向了坐在上首的莫华。   “莫大人,其实你的想法和在下的一样吧。”封文达从刚才就一直在注意莫华的神色,在他隐晦的提及要扶持公子登基时所有人都面露不满之色,唯有莫华眼前一亮,神情像是暗藏激动之色。   那一刻,封文达就认准了莫华心底的念头。   莫华从刚才就在就在打量封文达,尽管知道他这次来打得主意是什么,但还是想看看他准备如何入手。只是没想到,他竟然选择从自己这里开刀。看了眼因为他的话而突然安静下来的同僚们,莫华在心底不得不感叹了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封大人,你的心思我们都明白。可是这件事情,不是我们可以做决定的。”莫华别有深意的说道。   封文达闻言眼眸一亮:“成不成要看诸位的心意如何。”   莫华没有应声,只是眼眸沉沉的看着封文达,现在他是真的相信这个人要扶持公子言上位了。而封文达也确认了莫华果真是和他有同样的心思。至于其余人,他们不傻,有人出来顶着总比没人要好,而且眼下的情况是,的确没有人比那个人更合适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公子?”就在二人沉默的时候,兵部侍郎突然开口说道“时间不多了,在推下去大秦就要打过来了。”   “可是···”   “别可是了。”莫华从座位上起来,脸色严肃地说道“我们想太多也没用,不如直接亲自去问吧。”事到如今,没有别的路了。   尽君欢里,公子言正一脸严肃的看着齐燕各地送上来的快报,偶尔眼底冷光一闪,吓得一旁的尽君欢管事一头冷汗。   “这几日的消息就这些?”   管事哆哆嗦嗦的点点头:“是。”   公子言没有说话,只是又细细的看了一下手里的名单,拿出笔在上面圈了几个人的名字后,又丢给他:“这几人给我盯紧了。”   那管事看了眼那几个名字,又看了看后面的备注,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公子。”小狼推门进来,看了眼管事后然后闭上了嘴巴。那管事立刻会意的退了出去,直到房门关上,才继续说道“公子,门口有许多大臣求见。”   公子言凝眉:“你说谁?”   “是封文达还有以御史大夫莫华为首的朝中众大臣们,现在都挤在尽君欢门口,求见您一面。”   “封文达和莫华。”公子言仔细回想了这两个人,然后从座位上站起身,袖子一拂“不见。”   “是。”   “你说什么?”尽君欢门口,等候多时的臣子们听见小狼带来的回复后,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公子说了,拒不见客,几位请回吧。”小狼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为首莫华,刚要转身进去,就被封文达拦住。   “连我也不行吗?”封文达的表情微微有些怔愣。   “封大人。”小狼看出公子言似有意提拔封文达,因此便好心提醒了一句“做公子的手下,第一要义是守好本分。”   封文达脸上一白,还想说什么小狼已经离开了。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封文达一时间陷入了沉思,站在一侧的莫华看他这个样子,刚想问问那人说了什么,突然不远处传来声声骚动。   “怎么了?怎么了!”见那边暴动的声音越穿越大,几个大臣脸色渐变。虽说这里是皇城,有东方家坐镇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但是也不过是比其他几座城池相对较好罢了。   “不好了大人。”一个大臣的家仆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大秦要大过来了!”   什么?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微微一怔,紧接着就是无边的恐惧,灭亡的恐慌刚刚爬上心头,一声冷喝从身后响起。   “胡说什么!边界有惊羽军守着,如果大秦真的打了过来,那为什么元帅府没有丝毫动静!”莫华对着那家仆说道。   “说不定人家怕了呗。”不远处一个围观的文人出声吐槽道,然后立刻迎来莫华等人冷冽的眼神。   “怕!你信不信东方家一条狗也比你有胆量!”愤怒至极的莫华口不择言,骂的那文人脸色红白一阵,想要反驳,就看见一直站岗的惊羽军们突然朝他们投来一个愤怒至极的眼神。   “呸——!你算什么狗东西敢质疑我们东方元帅!要不是元帅有令让我们不要轻易动武,你们这群只会耍嘴皮子的玩意儿早就被我们一刀跟砍死了!”齐燕常年的重文抑武,让文人很是鄙视武将,而同样,武将们也很瞧不起那些只会吟风弄月的酸秀才们。所以这些站岗的士兵在听到那文人的话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好了好了···”莫华见守卫的几个士兵神色有些不对,连忙出声打哈哈,将话题移到了别处“你从何人那里听到大秦打过来的消息的?”   那仆人不敢说谎,连忙将自己刚才听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皇城被封锁,眼下局势那么乱,就算是边界有动静消息也不会传的那么快。”几个大臣就站在尽君欢门口商量起来了。   “莫大人,看样子那些人别有用心啊。”兵部尚书惆怅的叹了口气,那神色似乎对前途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莫华也是惆怅不已,齐燕本就混乱不堪,如今又来了歹人···   “封大人,你说现在如何是好?”莫华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了。看向封文达的眼神也多了么迷茫。而封文达此时心情也颇为沉重。   他不相信公子言会对齐燕置之不理,可是他又不明白公子言究竟想要做什么。眼下情形越来越危急,而公子言却依旧不闻不问,难道说,她要他们求——   轰隆——!   头顶一记响雷突然炸开,巨大的响声吓得所有人身子一颤,而封文达却在响雷中瞬间明亮了眼睛。   “封大人?”一直注意封文达的莫华见他露出那样的神情,刚想询问什么,就见封文达突然撩袍对着尽君欢的方向跪了下来。   “公子,求您救救齐燕!”   ------题外话------   昨天太累,写了两千就去睡了,中午本来就能上传,可老娘突然给我来了场相亲···然后宝宝就卡文了。明天更新估计会在下午,后天会恢复正常。不要理我,偶需要静静···   T   ☆、第二百四十六章 再求   “封···封大人!”   见封文达突然跪下,嘴里还说出那样的话,周围的人全都震惊住了。莫华更是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的难以置信。   “求公子,救救齐燕!”封文达不在乎周围人的眼神如何,依旧挺直脊骨目光执着的看向尽君欢的大楼,沉稳的声音厚重响亮,震在人的心肺里,不由让人心魂一颤。   “封···封大人···”看着那固执的背影,还有封文达眼底不可忽视的执着。莫华只觉得以前只会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封文达似乎彻底消失在他的脑海中一般,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么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而这种坚定···   莫华扭头看向那被花红柳绿,青山绿水簇拥起来的高楼,深吸一口气,然后走到封文达身边,也撩袍跪了下来——   “不好了公子!”屋门被人用力的撞开,公子言看着惊慌失措跑进来的小虎,眼底闪过一丝不满“冒冒失失什么样子?发生什么了?”   小虎知道自己反应有点儿激烈,可是···“公子你快打开窗户看看吧。外面,外面···”   见他吞吞吐吐了半天还没说出个所以然,公子言索性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丢,然后从软榻上走了下来。垂在脑后的长发如流水一般倾泻在脑后,披散在月光一般皎洁的白袍上,蜿蜒流淌一如古卷水墨。推开雕花镂空木窗,窗外的风夹杂着淡淡的杨柳清香吹拂在脸上,撩起鬓间垂下的长发,淡漠的眼神不经意的往远处眺望,然后身子猛然一僵。   “怎么···”宫晟天在隔壁房间处理政务,听到这边声音不对就跑了过来,见公子言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便好奇地凑了过去,谁知下一秒也如她一样愣在了那里。   “封文达是有几分聪明。”愣了几秒后,宫晟天回过神来感慨了一句,然后转过身看向公子言“现在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要选择他了。”   看着跪在尽君欢门口的那一群大臣,公子言眼眸微垂,双手抱肩斜靠在身侧人身上:“能在刘华和皇甫杰眼皮子底下做事还不会引起两边人的怀疑和猜忌,就足以证明这个封文达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只是以前跟着那两个人,不得不卑躬屈膝盱眙逶迤,现在他没了这枷锁,也就不用那个样子了。”   “可是···”看着跪在最前面,笔直着身躯朝这边看过来的人,宫晟天眼眸一闪“可是有些急功近利了。”   “压抑了那么久,突然一放松,那面有些过激吧。”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眼那些人,转过身去“把窗户关上吧。”   宫晟天眉头一挑,没问什么,只是听她的话把窗户关了过来。完事后转过身,却见她又靠回软榻上看书去了:“你准备怎么办?”   宫晟天走到她旁边,拿起一个苹果切成片递给了她。   “怎么不削皮了?”看着马成片的苹果,公子言看向宫晟天的眼神闪过一丝笑意。而某皇上却装作一脸迷茫的样子扭过头去,只是那红通通的耳朵暴露了他的窘迫。   “这样耳朵就红了,还真是不经逗。”伸手摸了摸那红艳娇嫩的耳垂,公子言好笑着勾起唇角。   “我在问你正事!”宫晟天没好气的抓住那伸过来的冰凉小手,眼神看上去有几分凶狠,但是手上的力度却很轻柔,包裹在自己手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像是在**。   “什么正事?”公子言头一歪,然后靠在了宫晟天的肩膀上,颇有些撒娇意味的蹭了蹭,但是眼神却带着丝丝戏谑。   “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小日子来了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开荤没几天的宫晟天刚尝个甜头,大姨妈这个友好的亲戚就很不友好的前来拜访了。而更悲催的是,某公子非但不同情他,还每天变着法的调戏他,每次撩得他面红耳赤之后她就给没事人似的该干嘛干嘛去了,害得他一天恨不得洗八次凉水澡。因此这几天某皇上气很不顺,为了躲着某个祸害,干脆搬到其他屋办公去了!   “平时爷不是一样为所欲为?”公子言挑了挑眉头,对他的威胁无动于衷,反而搂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到了软榻上。   “混蛋我告诉你,你这次要是在撩我···我就···”   “你觉得外面那群人会坚持多久?”公子言半趴在他的身子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撩着身下之人的衣襟。   “这取决于他们的决心!”宫晟天把那作乱的爪子狠狠一拍,然后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领,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更是多了抹戒备。   这傻天天,相处了那么久难道还没认清楚她邪恶的本质么?难道他不知道他越是这幅谨慎惊慌的样子,越能引起她的恶趣味儿么?   “那你觉得他们的决心如何?”爪子下滑,慢慢的在他腰带上打转,手指还没来得及把那玉口挑开,就被人又一巴掌给拍开“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儿?”宫晟天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与怨恨,隐隐的还带着几分委屈。   “这话听着真耳熟。”公子言看着一手拽着领子一手护着腰带的宫晟天,趴在他身上低声笑了“貌似前几天这还是我对你说的话吧。”   某皇上胸口一憋,然后脸唰的一红。难道这就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这混蛋得意了?   “咳咳···我觉得那几个人当中,除了前面两个人靠点儿谱,其余的不过是来充数的。”宫晟天把脑袋一偏,故作严肃的说道。   “你说的是封文达和莫华?”公子言听他说的话,回忆了刚才门口的情景,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爪子爬到宫晟天腰间的软肉,猝不及防的一掐。   “嘶——!你——!”衣襟被人用力的扯开,宫晟天顾不得生气,某只爪子就已经伸了进来。   “你···你就不能轻点儿!”宫晟天见她给捏面团似的蹂躏着自己的胸膛,顿时不满的吼道。   “爷能不能把你这反映理解为欲求不满?”公子言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咱俩究竟是谁欲求不满!”宫晟天愤怒的反驳,梗着脖子刚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下一刻就两眼一瞪躺了回去“你···你无耻···”   “这一点你不是早就认识到了?”察觉到他越来越僵硬的身躯,公子言眼底的兴奋之色几乎就要溢了出来。而正在被调戏的某皇上,脸色则是阴沉的恐怖。   “别逼我翻身!”   无视某人的咬牙切齿,公子言捏着手下的肌肉,但是脸上的神情却严肃得不能再严肃:“其实我和你想法一样,现如今也就那两个人比较可靠。而且看刚才那些人架势,似乎已经隐隐地以那两个人为头了。”   “其余的不是没胆就是窝囊废。”宫晟天不满的低估了一句,然后红着脸看向她“你磨够了没?”   “没,爪子还痒着呢!”   宫晟天气结:“老子要剁了它!”   公子言抬起头,颇为讶异的看了眼宫晟天:“没想到你对自己那么狠。”   “公—子—言!”   在尽君欢门前下跪,很多人以为莫华和封文达不过是在做戏,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两个人依旧挺直背跪在那里,口中说着千篇一律的话,甚至嗓子发干也不停止。他们俩这认真的态度,让后面跟着跪下的大臣也不敢在偷懒,一个个也跟着挺直后背,看向了不远处的高楼。   “你说这些官员在干什么?”   “没听见是在求公子救救齐燕啊。”   “可是···造成齐燕现在这个样子的就是他吧。”   “表面上是,可是···”拿百姓挠了挠头“要是当初皇上没有背叛东方皇后不就没有这回事了?”   “说的也是哦。”   “其实仔细想想,公子还真的不容易,当初她离开的时候也就三岁吧。这么多年以来,都以为她死在外面了,谁能想象得出人家活得这么风光,而且还这么厉害。”   “就是就是!现在谁不知道第一公子的名声啊!你说要是当初皇上没有背叛东方皇后,不就没这回事了。”   “谁说不是···有第一公子这么厉害的人做我们的公主,我们齐燕肯定能摆脱六国坠最弱的局面吧。”   “那是必须的!”   百姓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一点点传入众大臣的耳中,让他们心底在感慨的同时也渐渐明白了封文达和莫华的用意。   的确,现在能拯救齐燕的似乎只有这个第一公子,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努力让第一公子对齐燕重拾信心。   太阳一点点西沉,夜色一点点蔓延。当凉风拂来,带来丝丝凉意之后,众人才意识到他们不知不觉跪了有多久。   “回去吧。”就在几个大臣有些撑不住要倒下去的时候,莫华突然站起身,然后看向了身边的封文达“我们现在还不能倒下。”   原本坚定不移的封文达听到这话犹豫了,沉默了一下后,然后也慢慢站起身,只是因为长时间跪着双腿早就僵硬不已,以至于起来的时候差点一头栽了下去。   “大家都回去吧。”封文达哑着嗓子回去对着往日的同僚说道,然后就喊来下人扶着他回府去了。莫华等人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握了握拳头后,也转身离开了。那些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大臣看着他们的身影,脸上神色一变,然后也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以前只知斗鸡遛狗的官老爷们突然知道国家存亡了?对于在尽君欢门口下跪,皇城的百姓们都以为这些官老爷们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可是第二天当他们上街之后,惊愕的发现那群人和昨天一样跪在了那里。   “这···什么情况?”   “天不亮就来了。”   “真的?”   “骗你还有假!”那百姓两眼一瞪,摸着下巴还想说什么,就被身边人撞了撞胳膊,然后示意他往那边儿看。   “那···那不是有名的皇城十才子?我还以为他们都跑了呢!”   “皇城被封了,谁跑的出去?你说···他们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要和第一公子拼命?”   “这可说不准,毕竟前几天事情刚爆发,这几大才子可是把人家第一公子骂了个狗血喷头。”   “骂什么?”   “罔顾伦理纲常,不孝呗!”   “哈哈哈,没办法,毕竟别的公子都比他们厉害呗!”   “他们也能和公子比?公子能扶持傲雪战王上位,能斗得过西元前太子,他们能嘛?”   “他们不能,但是他们会讨女人欢心啊。”   “嘿嘿嘿···”   当生死存亡摆在眼前,才子佳人瞬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听着耳边传来的嘻笑声,十才子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连忙低着头跪在了那些官员身旁。   “你们又闹什么幺蛾子?”一个官员认出十才子中有自己的儿子。顿时不满的说道。   “父亲,我们以前是不懂事,但是我们不傻!”那官员的儿子红着脸说道“我们已经认识到错误了,请父亲相信我们。”说完,不管自家父亲是什么脸色,就扭过头去。见他们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那官员这才松了口气。   朝中官员和皇城十才子全都跪在了尽君欢门口求公子言主持大局?   这消息如一道风一般传到了皇城各个角落,甚至连皇宫深处都有所耳闻。   “啪——!”   皇甫杰用力地把桌上的瓷器砸在地上,那碎裂的瓷片刮破了他的袍子也不在乎。阴柔的脸上有怨恨又不甘,但更多的似乎是一种迟来的后悔和痛苦,而等他回味过来时,泪水不知何时已经落下。   太阳升起又落下。   尽君欢门口跪下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从窗户外眺望过去,乌压压的全是百姓,但是声音却没多少。   “莫大人,亲王他们也来了。”   “哼,现在才来,难道不觉得太晚么?”   “少费点儿口舌吧。也不知道这样跪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直到公子出来。”   “可公子不出来呢?”   “那就一直跪下去。”   “······”   “这是我们欠她的。不要忘了,东方皇后出城那日,我们都做过什么。”   “······”   “公子说过,她是回来报仇的。这里面的仇人,也有我们啊···”   “哎···”   不知是谁叹了口气,然后将那沉默的气氛传得更远。就在众人渐渐迷失在这沉默中时,突然响起马蹄声。   “是东方元帅!”   “真的是东方元帅!”   逼宫之后,这还是东方槐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他无视所有人的目光,直接走到莫华前面,然后撩袍也跪了下去——   “求公子,救救齐燕!”   ------题外话------   公子快登基了。登基之后就要娶媳妇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皇甫杰,带着你的齐燕离开   铠甲与地面发生沉闷的重响,地上的尘土难掩冰寒的冷光。   红色的长缨飘摇舞动,或冷或媚的凤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辉。   “二公子,你说公子会出来么?”尽君欢对面的茶楼上,东方青鹤手持茶盏立于窗前,看着跪在最前方的祖父和两兄弟,眼底流光一闪。   “会出来的。”东方青鹤幽幽一叹,然后放眼看向远处的高楼“晚晚看似心狠,其实心比谁都软。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为姑母求个公道。”当时姑母出走,皇城的老百姓几乎都出来的看热闹,受那些人的影响,更是说过不少难听的话,晚晚现在,不过是为了给姑母求个歉意罢了。而且现在祖父也跪在外面,晚晚当初肯为了姑母的一句遗言坚持了十三年,又怎么会忍心让祖父受苦?   说白了,祖父其实是拿着晚晚对东方家的情谊去赌罢了。   “走吧,晚晚快出来了。”   放下茶盏,东方青鹤看着远方轻叹了口气。不只是叹他们自己,还是在叹息被他们逼迫的公子言。   尽君欢内,从东方祖孙出现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宫晟天看着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白色身影,轻叹了口气。   “出去吧。”   “我本意并非如此···”   “那我带你离开。”宫晟天上前一步,看着她的背影道“我们回傲雪,在那里,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我···放不下。”母亲祖父世代坚守的土地,她怎么能完全看它就这么荒废下去?对皇甫杰的恨,一方面是恨他的忘恩负义,一方面则是恨他毁了这片土壤吧。   “放不下那就不要放下。”轻轻地从后面抱住她,让她完全靠在自己的怀里“混蛋,这是你的命,也是你自己选的路。你既然逃不了,那么就担下来。”   “···我很纠结。”   “我也很纠结。”宫晟天贪婪地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但是你不是早就做好决定了吗?”这几天的辛苦,他完全看在眼底。说什么置之不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天天···”   “去吧。坦率点,这么婆婆妈妈可不是第一公子的风范。”见她还在咬唇犹豫,宫晟天蹭着她的脸颊笑了“拿出当初你要和我决裂的架势,从这门里走出去,然后告诉他们你的想法吧。”   公子言白眼一翻:“你是在翻旧账么?”   “对。”宫晟天紧了紧抱着她的胳膊“我是在警告你,你混蛋一次就行了,以后绝不可以再对我那么无情无义!就算是真的要狠,也要对别人,而不是我!”   听着他这别有深意的话,公子言并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抱住腰间的臂膀,察觉到衣袖下他紧绷的肌肉,最终还是吐出一句话:“让我蠢蠢欲动的人不多。”   淡淡的口气,却抚平了他心底所有的不安。日照金山一般璀璨的笑容从嘴角浮起,碧绿的眼眸中闪烁着的,是前所未有的欢愉。   “出去吧。”   踏出尽君欢的大楼,带着花香的清风徐徐吹来。抬头望天,天高云淡,不知不觉,秋天竟已经来了。   “走吧。”   重重的吐出这两个字,看着前方紧闭的大门,公子言的心前所未有的沉重与纠结,而在她看到莫华等人看见她出来时眼底闪过的光亮后,略微不安的心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了下来。   雪白的衣袍勾着天蓝色的花边,胸前是精美的刺绣,缠缠绕绕,如祥云,若秋水。脚下是黑色的厚底靴,手里摇晃着的依旧是那把熟悉的银扇。长发松散的系于脑后,踱步而来,带着熟悉的优雅与淡定,可那双囊括乾坤的眼眸里,却再不是他们熟悉的冷漠和尊华。   “公子。”看着公子言出来,跪在门外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激动,可是那人却在他们期盼的眼神中停在了门前。   “恨我么?”停下步子,淡漠的眼神一一在门外的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为首的莫华身上。   对上那清冷的眼神,莫华咬了咬牙,然后顶着所有人的注视,吐出来一个字:“恨!”   恨她毁了齐燕表面的平稳,恨她毁了他们头顶上原本就不坚固的保护,若没有她,他们还能自欺欺人的活在他们虚构出来的清高孤傲里,若没有她,他们还能一如既往的吟风赏月。可若没有她···他们也不会明白自己以前过的有多么的荒芜。   “嗯,恨我就对了。”刷的收起折扇,看着抬起头望向她的百姓,对上他们多多少少带了些怨恨的眼神“因为我也恨着你们。恨着十三年前你们对我母亲说话时的每一张嘴脸,恨你们忘恩负义只听几句留言就亲手把保护着你们的女子推出皇城,更恨我的母亲,即便对你们有万般怨恨,但仍要求我若回来必要护好这一片生养她的土地。”   大街上静悄悄的,清风将公子言不低不高的声音传播到很远,平淡的语气带着隐忍的仇恨,无奈的妥协诉说着心灵深处的委屈,让他们一下子想起十三年前,那个在菜叶鸡蛋中一步步离开的身影——傲然、坚强,如风雨中挺然而立的牡丹,即便掉落,也要保持高贵优雅的姿态。   “可公子若报仇,为何要拿国家的命运来做赌注?”一个才子忍不住出声道。他们同情公子言的遭遇,但是却无法理解她的做法,因为他们觉得这样的她,很自私。   “齐燕有前途么?”公子言看向那个才子“你们说的命运是指依靠西元还是指在大秦面前卑躬屈膝?”   才子哑然,其余人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仰着头看着栏杆后那个绝代风华的身影。   “齐燕人应有傲骨,我们脚下的土地更应该有傲骨。宁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与其齐燕在六国争霸中被他人占领,我宁愿它是毁在自己人手上。这样多多少少,还给我们自己留点儿尊严。”   听到这话,众人更是沉默了。这几年齐燕如何,众人心中有数,底层的百姓们更是深知自己的生活过的如何水深火热。他们心里清楚,再这样下去,齐燕迟早有一天完蛋,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抗,只是默默地忍受着,或闭上眼睛或捂住耳朵,做一个怯懦的胆小鬼。而如今有一个人站出来告诉他们,齐燕人应该有傲骨,应该站着死也决不能跪着生。   “想清楚了么?”就在所有人都低下头的时候,公子言又出声了“我一旦迈出这道门,你们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那公子会后悔么?”一个百姓抬起头问道。   公子言清冷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后,才慢慢张开口:“你们若不悔,我也不悔。”   “公子,我们能活下去么?”又一个百姓开了口。   “对啊公子,大秦要打过来了。”有一个人抢着发了言。   “公子,我们不想死!”   “不想死那就活着!”公子言突然一声冷喝,制止住所有人即将出口的恐慌。   “可是···”   “没有可是。”语气倏地一冷“不想死就活着,拼尽全力努力的活着!”   众人纷纷闭上了嘴巴,看着那个突然间激动起来的少女,心底突起波澜。   “公子当年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才活下来的么?”一个才子忍不住问出声。   “嗯。”公子言看向了他“是这样。”   那才子眼底闪过一丝讶然,然后慢慢浮现出一抹崇拜的色彩。   “不想死那就活下去,不想跪着匍匐在地上,那就努力让自己站起来。不想依靠别人,那就努力成为自己的王者。连你们都不相信自己,谁会相信你们?”   听到这番话,所有人都微微有些动容,但是仍有一两个人面带不屑:“公子,你说的话我们都懂。可是眼下的情况不是我们说站起来就站起来的。”   “因此你们现在才会跪在这里求我。”公子言的一句话让所有人脸色一白,说话的青年更是气得脸都青了。   这个世界有强者自然也就会有弱者,自以为是的人更是不少。公子言懒得再看那个少年,直接看向跪在前方的那些官员:“你们可都想清楚了?”   东方槐没有说话,封文达则是直接扣头在地上。莫华见状,就知道公子言问的是他们这些人了:“想清楚了。”   “不后悔?”   “不后悔。”   “哦。”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面前的铁门被打开“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黑色的筒靴迈出尽君欢的大门,白色的衣袍翻滚间若羽毛一般簌簌而落。看着眼前明明纯洁如仙却冷酷如魔的少年,两眼一闭,低下了头——   “臣等见过公子。”   清朗的声音带着毫不犹豫的决绝,匍匐在地的身影透着一抹视死如归的坚定。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低下了头,以至于最后,只有公子言和他身后的小狼小虎笔直着站着。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求生的**。”轻轻的呢喃出这句话,公子言抬脚离开,朝皇宫的方向走去。在她的身后,是以东方槐为首的官员,还有后面紧跟而来的才子和百姓。   皇宫里,皇甫杰似乎早就有所预料一般,看见公子言领着一行人迈进寝宫时,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只是若仔细看,就会发觉,数日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齐燕皇上,此时身上散发着的,只有颓败的气息。   “你的目的···终于达到了。”看着自己的臣子站在她的身后,用一种陌生厌恶的眼神看着他,皇甫杰脸上浮现出一抹凄凉的色彩“我的子民,我的臣子,我的威望···现如今,是我的皇位,月牙儿,你把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一点点掠夺走,月牙儿,你真的好狠。”   “再狠也狠不过你。”公子言的语气,有一种看破万事万物的平淡“你落得这般下场,怨不着任何人。是你的自卑,让你丢失了一切。”   “我是皇上!我怎么会自卑!”皇甫杰突然爆吼出声,神情有些歇斯底里。   “嗯,你是皇上。”相比较他的疯狂,公子言淡定的让人发毛“无论何时你都是皇上,即便是后世史书,对你的评价也是皇上。不过,要多一个前缀···亡国君。”   “月牙儿,你真的要毁了齐燕吗?”听到最后三个字,皇甫杰终于慌了。   “不是我要毁了它,而是你。”公子言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皇甫杰,带着你的齐燕···离开吧。”   ------题外话------   明天开新卷···下午更新哦   ☆、第二百四十八章 齐燕亡   八月末,即将迈入九月的时候,混乱了几日的齐燕国突然被一股血腥给洗刷了。几乎是一夜的功夫,大街上就堆满了死尸,每一个都是脖间一道血痕,一个接着一个,并排躺好,神态如睡。只是他们每人的胸前都贴了一张纸,上面详细的描绘着此人生前的罪恶,一条条,详尽得让人毛骨悚然。但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其中有一大部分人都死于这几日的闹事,烧杀抢掠,奸淫掳掠,他们是罐子里飞出来的臭虫,以为自己过于渺小而毫无顾忌,却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被人的掌控之下,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彻底将他们铲除。   血腥味儿弥漫了齐燕各个角落,重任在惊恐的同时心底对一个人的认识也越发的深刻。   第一公子,不是天上仙,而是地狱魔。   全部杀光,不留活口。她如潜伏在暗处的野兽,冷眼的看着一个又一个臭虫从阴暗的角落里跳出来祸害人间,然后等到他们全都放松警惕的同时,落下杀戮的爪子。   百姓们恨她、怨她,但更多的则是惧她。   朝中官员虽也有所不满,但却不敢开口,胆大的史官们试图用史书批判她,换回来的却是她幽幽的一句“不在乎”。   可尽管这般对她不满,齐燕却是暂时稳定下来了,但是齐燕官员们却并没有放松心弦。   人无惧,就不会被束缚。   莫华等人不知道他们究竟将一个什么样的人推上了王座,他们只知道,他们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太平静。   秋风淅淅吹我衣,迈入九月,空气中已经带了丝丝凉意。尽管头顶的太阳依旧灼热,可是照在身上却再无炙烤之苦。可秋老虎一词也不是白造,正午时候的阳光,依旧让人畏惧的难以睁眼。而就在这样一个秋高气爽,天气明媚的日子里,还未正式登基的第一公子,又办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公···公子···”皇宫的城墙上,一群大臣依次排列。莫华看着前方挤得满满当当的街道,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公子,这样子真的好吗?”   公子言凉凉的扫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好?”   莫华犹豫了一下:“他好歹也是···您的生父。”你这样子做,会被后人给骂死的。   “要不生父我还不会这么做呢。”公子言毫不留情的白了他一眼。   “可是···”莫华还想说什么,可是下方的宫门已经打开。然后一个身形削瘦的身影穿着一身破布麻衣拉着一个板车缓缓的走了出来。而那板车上,有一对年轻的兄妹,一个傻傻的笑着,一个被捆绑住手脚眼睛爆红的瞪着四周,还有一个一团血红的东西,那是刘贵妃,被人剥了皮,外面用白色狐狸皮裹着,时不时抽动一下,留下一摊鲜红的血珠。   就在城墙上的群臣们被这一幕吓得面色发白时,从宫门里又走出来两个人。同样穿着麻布衣服,身上带着镣铐,头发乱糟糟的样子,让围观的人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直到他们抬起头,城墙上才络绎不绝的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蜡黄的皮肤,凹陷的脸颊,苍老的神态···竟然是刘华!而他旁边的···   “这不是他那宝贝孙子么?不是前两天还躺床上呢?这就好了?”   “公子让他好,他能不好?”封文达凉凉的看了眼那说话的大臣,预期中流露出的自豪,让一群人都默了。   自从封大人投奔到公子脚下后,不仅毒舌了,而且也越发的忠诚了,他们留露出一点对公子不满的架势,封大人就恨不得和他们拼命。这转变的,实在是太毛骨悚然了!   “晚晚。”如果说现在还有谁敢在公子言头上动土,那么绝对是东方元帅,但见他上前一步,略带沉思的看了眼下面的那一板车和那一对父子之后,就扭头看向了公子言“晚晚,你这是准备干什么?”   “外公觉得呢?”公子言看了眼低着头拉着板车往前走的皇甫杰,嘴角微勾“外公可知夏桀?那一个说太阳与我同在的皇帝是何等自傲,可结果呢?却是被国民驱逐而死。孙女我觉得这一个做法甚好,所以想要传承一下。”   “可是···”东方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里话“晚晚,他千错万错也是你的父亲。”   “外公,我从来都没有否定过我和皇甫杰之间的血缘关系,我也清楚我现在在做些什么。或许你们觉得我应该含蓄内敛点儿,偷偷地弄死他。可是我偏偏要广而告之,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公子言的生父对我做了什么,而我又如何以牙还牙,对他做了什么。我不怕丢脸,也不怕被笑话,至于唾骂鄙夷,十三年前我受的少吗?我既然能从一个人人鄙夷嘲讽的碧玺公主变成第一公子,那么我自然也有本事让后世史官对我匍匐膜拜!因为我如今的荣耀就是对国人最大的打脸,而我如今站在这里,就足以证明皇甫杰究竟是多么的荒唐!”   公子言一开始说话时语气还比较平静,但是到了后面就激动起来,以至于最后离皇宫近的百姓们都听见了公子言这近似嚣张的宣言!   你们对我的唾骂对我来说不是耻辱,而是我未来登上荣耀宝座的勋章!   被生父抛弃我不自怨自艾,因为我会用行动证明它有多么的荒唐!   我不是皇甫初月,不是徒有称号的碧玺公主;而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眼含乾坤,胸怀天下的公子言!   你们的讽刺犹如山脚下的泥土,根本无法触碰她眼眸中倒映着的朝霞!   我的存在,就是对你们最大的羞辱!   这些话一传十十传百,过不了多久整个皇城百姓都知道了第一公子那傲视天下的宣言,也同时感受到了脸面火辣的燃烧感!   打脸!   真的被人狠狠地打了脸!   而被打脸打得最狠的,除了艰难行走的皇甫杰,就是城墙上的众大臣。   碰上这么一个本事高脸皮厚还会装的主子,他们为什么一瞬间都觉得前途渺茫么?众人深深地迷茫了,而在这迷茫的功夫,下方的刘华却带着儿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刘大人这是何意?”   刘华两眼一闭,叩首:“求公子开恩!”他输了!他真的输了!   公子言唇角含笑:“此话何意?”   “往日之仇,是我刘华对不住公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求公子放过我刘家上下老小,给他们一个活路!”   听到这话,城墙上的群臣面面相觑,而公子言却摇着扇子笑了:“凭什么?”   刘华默然,只能不停地磕着头,直到鲜血染红了地面,公子言才刷的合起银扇。   “刘华,只要你和你的儿子三步一叩首,五步一匍匐,这么一路跪拜着抵达边关,对着边界的士兵们大喊三声我错了,然后在这样一路叩拜着回来,本公子就饶了你勾搭大秦欲害惊羽军叛国之罪,顺便也饶了你一家老小如何?”   “什么?叛国?”   “天哪!刘丞相竟然和大秦有所勾结?”   “······”   城墙上的群臣议论纷纷,而城墙下的刘华却面如死灰。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公子言的声音再次传来:“要么现在死,要么挣扎一番后再死。选择权在你手中,决定吧。”   决定?决定什么?   刘华岁数也不小了,这几日还受了不少罪,他这样子别说一路跪拜着,就是一路走过去估计都成问题。可是,有希望总比没希望要好。因此,当刘华选择一路请罪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感到意外。   前面,是脚步踉跄,拉着自己妻子儿女的皇甫杰;后面,是三步一磕头,五步一匍匐的罪臣刘华。   曾经这二人,象征着齐燕的权利与富贵。而如今,却如丧家之犬一般被人鄙夷和唾弃。   看着他们艰难消瘦的背影,城墙上的众人一时间感慨万分。总觉得他们的离去,不仅是单单个人的离开,还象征着···齐燕,一去不复返。   这种想法,几乎是一瞬间爬上心头,让他们又悲哀又痛快,可是当他们看到,皇甫皇室列祖列宗的牌位突然间被人倾倒在皇宫门前的广场上时。不仅是群臣,就连围观的百姓们也惊悚了!   我靠!   公子言要干什么!   看着那一个个象征着皇权和地位的牌匾此时柴火一般堆在一块儿,众人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上方的某公子就发话了——   “烧!”   烧?   烧!   轰——!   火把投下,被泼了酒的牌匾一点就着。莫华等人几乎来不及开口挽救,大伙就瞬间吞灭了那些牌位。而随着火焰腾空升起的,则是公子言响亮的声音——   “雍和二十年,皇帝皇甫杰驱逐出宫,齐燕亡!”   亡!   亡!   亡!   响亮的声音夹杂着内里飘荡在皇城上下各个角落,短暂的惊愕过后,就是扑面而来的失落和悲痛。而在这渺渺余音中,皇甫杰两腿一软,径直跪倒在地,身后的板车也因此失去平衡,翻到而下。皇甫初星和皇甫俊昊被摔得头破血流,嚎叫不止,皇甫杰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跪在地上,满脑子回荡着那天公子言对他说的话——   我会接手,但不是齐燕!   ------题外话------   今天还有一更,这个是昨天的。传得晚了,只能第二天出来。另外前两天的稿子我重新改过,基本上是重新写过,而且会继续修改。不然就显得公子太矫情了。大家现在不要急着回去看,等我改好了你们再看吧,不过和今天的不会断开,是衔接在一起的。   T   ☆、第二百四十九章 乖,叫嫂嫂   乐秋天。晚荷花缀露珠圆。风日好,数行新雁贴寒烟。银簧调脆管,琼柱拨清弦。   御书房里,一片寂静。   徐徐幽香从香炉中冉冉升起,金色的纱幔被窗外的微风吹的起起伏伏。大臣们战战兢兢的坐在下方,不时地抿一口茶,朝上房投去一个小心翼翼的眼神。   “这就是你们想出的建国方案?”看完手上的奏折,公子言缓缓的抬起头,不高不低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却让人忍不住心里一寒,谨慎的想了想后,几个大臣才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们恋旧,但是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恋旧。”见他们点头,公子言眉宇间终于浮现出一抹不爽的寒霜。下方的大臣们听出她语气里的嘲讽,心底的寒意更甚,最后还是莫华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虚心请教“不知公子哪里不满。”现在公子言还没正式登基,因此众人还是尊称她为公子。   “爷哪里都不满。”   “······”   “啪——!”奏折被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看着下方齐刷刷跪在地上的众人,公子言语气一沉“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态度,但是在我手下做事,就别想糊弄!这份奏折你们拿回去,思考之后再呈给我。如果还不能让我满意,你们就去找皇甫杰吧!”   最后一句话果真具有威胁力,想起现在如同乞丐一般蜷缩在皇城一角的皇甫杰,众大臣连连低头:“是!臣一定细心修改!”   “莫华和封文达留下,其余的滚吧!”见他们这般维诺的样子,公子言心底愈发的烦闷,手一挥,一群人就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公子。”等那些人退了下去,莫华这才上前一步道“公子,大家只是在皇甫杰手下办事习惯了,其实基本能力还是有的。”   公子言正在喝茶,听到这话抬起头白了他一眼:“要不然你以为我会留着他们?”她看上去像是那种会养米虫的?   莫华听到这话嘴角一抽,然后退回去不再说话了。   “其实让你们留下是有事情交代你们。”抿了口茶,觉得胸口的气顺了,公子言这才开口说道“一个是关于建国登基的事情,还有一个就是大秦。”   前一个他们早就有所预料,但是后一个···   “不知公子有何想法?”封文达上前一步询问道。   “我刚才得到消息,各地的大秦探子基本上灭的也差不多了。而大秦那边似乎也准备动手了,所以爷决定,送他们一份大礼。”   听到这邪邪的语气,莫华和封文达忍不住吞了口吐沫,但却默契的没有出声。   “爷准备把边境几个城池的大秦探子,给他们送回去。”   送回去?   封文达和莫华惊讶的抬起头,怎么送回去?   “当然是大张旗鼓的送回去。”公子言抱着茶杯,脸上的笑容透着份狐狸的狡诈“爷现在是打不过他们,但是恶心也要恶心到他们。敢在爷的地盘闲着没事乱伸爪子,那就别怪爷拿刀剁了他!”   封文达听到这话嘴角一抽,想说什么公子言就看了过来:“这件事交给你去做,你亲自到边关把这份礼给爷送回去,记住,闹的动静越大越好,爷不怕被笑话。”因为最后还不知道谁笑话谁呢。   封文达讪讪地点头:“可是···”   “放心。大秦打不过来。”公子言看清楚了他眼底的犹豫,手一摆,眼底满是自信,因为她两天前已经命令大秦那边开始动手,相比再过几日,大秦就会被闹的鸡犬不宁了。   听公子言这语气,莫华和封文达对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公子可是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公子言懒懒的垂了下眼眸,见他们探究的神色,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嗯,你们放心去做就行。”   听到这回复,两个人总算是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但同时心底对某人也是又敬畏又好笑。敬畏的是她的深谋远虑,连大秦一事都计划在内;好笑的是某人傲娇的性子,嘴上说的对齐燕对这里的人民对这里的土地有多厌恶,可是人家刚把爪子给伸过来就拿刀开剁了。   碰上这样的主子,莫华和封文达忍不住摇头一笑,也不知是福是祸了。   公子言自然是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沟通,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后就一本正经的说道:“关于建国登基一事,鉴于国内刚刚经过一场混乱,所以仪式不用弄得太隆重,简单一点儿可以。大不了以后有钱了再办一次。”   听到前面的话,莫华和封文达颇感欣慰,等到了最后一句,二人就只剩下无语了。   登基仪式还能再办第二次?   二人抬起头用眼神询问道。   “笨!爷这不是还没娶媳妇呢!”公子言丢给他们俩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然后二人再次囧了。明明是女子,偏偏把自己当爷们,公子你这么任性真的好吗?   “行了,封文达负责大秦边关一事,到时候我会让小帅护送你过去。莫华负责登基大典就好,其中什么礼节,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就行。”   “···是。”   从御书房里出来,公子言便带着小狼小虎二人往寝宫的方向走去。中间要经过御花园,虽已然是早秋时节,但是御花园里的景色依旧是美不胜收。偶有微风拂面,带来淡淡的花香,颇让人心旷神怡。   “哎,你说我们以后会怎么办啊···”   就在公子言心情颇为愉悦的时候,一道哀怨的声音突然从假山后传了过来。公子言闻言眉宇一蹙,然后放轻脚步绕过那假山,只看正前方有一个小小的八角亭,此时里面坐着不少穿着宫装的女子,仔细一看,年龄有大有小,但长相却颇为俊俏。   “公子,这些都是皇甫杰的后妃。”小虎上前一步解释道。而此时,亭内的人也都注意到了公子言,见她走过来,脸色一白,想要行礼,却不知如何称呼。   “不用这么拘谨。”公子言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然后抬脚朝亭内走去,等走进了才发现,亭内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头上扎着两个小花苞,穿着朴素的小衣服,一脸怯懦的缩在一个宫妃身边。但是一双大眼睛却好奇地看着自己,只是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却又胆怯的低下了头。   “这就是那个小公主?”皇甫杰除了膝下有皇甫俊昊兄妹,还有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公主,只是母亲身份卑微,并不受宠爱。   小公主身边的宫妃听到公子言这么一问,吓得脸色一白,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过来,我瞅瞅。”公子言撩袍坐下,对着那小公主招了招手。旁边的人猜不出她心底的想法,只好忐忑的看着那小公主慢慢地挪着步子,走到公子言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公子言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略带羞怯的小丫头,忍不住放低声音道。   “皇···皇甫初梦。”小姑娘扭捏着自己的小裙子,低低的回道。   皇甫初梦?公子言呢喃着这个名字,一旁的宫妃见了,连忙上前解释:“回公子,这是蓝嫔当时给娶得。”当时刘贵妃专宠,这个小公主蹦出来本来就惹她心烦,再加上母亲地势卑微,还生了个女孩,因此皇甫杰并没怎么关注,因此刘贵妃连面子也懒得装,取名一事直接丢给蓝嫔自己了。   公子言听到这话,稍微一琢磨就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没事,挺好听的。”说着抬手揉了揉那小丫头的脑袋,本以为她会害怕的躲开,谁知她竟抬起头羞涩地叫了声“哥哥。”   哥哥?   听到这个称呼,公子言傻眼了,一旁的宫妃们则或是慌张或是幸灾乐祸,本以为有好戏看,谁知公子言却突然哈哈一笑,然后把小公主抱在了自己腿上:“以后你就跟着哥哥吧。”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亭子里的人都傻眼了,突然被抱在怀里的小公主也略微呆愣的仰着头看着她。就在公子言以为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时,怀里的小姑娘突然笑了。   “原来还是个傻姑娘。”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公子言好笑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亭子里还没回过神来的宫妃“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   听到这话,宫妃们迷茫了,面面相觑不知道公子言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某公子又开口了:“皇甫杰被驱逐了,所以你们现在是自由人。因此你们面前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出宫去,我给你们一些银两珠宝作为补偿,你们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想要再婚也不会有人阻拦。另一条路,就是继续在宫里待着,宫人负责给你们养老,如果你们想这辈子就这么过的话。”   宫妃们对于自己以后的下场,都抱好必死的决心了,可谁知公子言给出的选择这么出乎意料,反而让他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想好了就报给我身边的小虎,两天时间为限,过期不候。”知道他们需要思考,公子言便没有立即让她们给出答复。抱着怀里的小公主刚要出亭去,刚才那个宫妃就紧张的开了口:“公子,小公主她···”   “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本公子不会牵连他人的。”丢下一句解释的话,公子言便抱着皇甫初梦离开了,留下那宫妃看着离去的身影,渐渐陷入沉思。   “公子,你以后还真得要养这个小公主啊!”一行人一走远,小虎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同时还转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那小公主。可能是眼神过于炽热,吓得小姑娘往公子言怀里一缩。   “你把她吓到了。”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公子言斜了眼小虎,警告道。   这才刚开始就这么偏心,小虎不满撇了撇嘴,可是一对上小公主偷偷打量他的眼神,又忍不住笑了。他身边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多个小包子逗逗,感觉应该也不错。   抱着皇甫初梦,公子言在一群宫人或惊愕或疑惑的眼神中迈进了寝宫。因为公子言讨厌皇甫杰以前的宫殿,所以这是新辟出来的一个地方,尽管华丽上欠缺了一点儿,但还是看的小姑娘目瞪口呆。   “公子言,你···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东西!”宫晟天听到来了人,立马气冲冲的冲了出来,可是一搭眼就看到了被某公子抱在怀里的小姑娘。   “什么叫东西!这是我妹妹。”公子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抱着小姑娘在座位上坐下。   妹妹?宫晟天微微一愣,随后就知道这小姑娘的身份:“这是那个小公主?”   公子言点了点头,见怀里的小包子有些怯懦的看着宫晟天,一时间玩笑心起,揉着她的小脑袋道:“乖,叫嫂嫂。”   ------题外话------   萝莉养成计划···   T   ☆、第二百五十章 老子不嫁!   羞涩呆萌的小姑娘不做任何怀疑,尽管对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大黑脸充满了恐惧,但还是乖巧地张开小嘴,叫了声:“嫂嫂。”   “噗嗤——!哈哈哈哈!”公子言没想到小姑娘竟然会这么乖,一个没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而宫晟天却是气得火冒三丈,想要把这混蛋狠狠修理一顿,可是又碍着小姑娘在场,只好强憋着怒气,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某人。试图用冷冽的眼神唤醒某人的良心,可是某混蛋压根就没这东西,一开始还只是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到最后就直接低下头,光身子颤抖,声都不吭一声了。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见某公子非但没有收敛反而顺着杆子往上爬,某皇上终于怒了,大手一伸就要抓人,谁知半道被一个小小的爪子给拽住衣袖。   “嫂···嫂嫂不要打哥哥。”小姑娘拉着那衣袖,尽管身子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但是眼睛里却满是光亮。   “哈哈,梦梦不用怕,嫂嫂是不会欺负哥哥的。”公子言揉了揉小姑娘的小发髻,眼底闪过丝丝温柔,见她有些羞涩的看着自己,唇角止不住微微勾起。   “以后跟着哥哥,嗯?”看着乖巧呆萌还有些羞涩的小萝莉,公子言忍不住放柔和了语气。而小姑娘本身就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哥哥有好感,听她这么一说后,连忙激动的点了点头。可是···   “哥哥会把我送人么?”皇甫初梦想起自己以前在各宫漂泊的生活,小声问道。   “不会。”公子言摇了摇头,回答得异常坚定。见小姑娘的眼睛越来越亮,便捏了捏她的小脸,喊来小虎,让他领着小姑娘下去吃饭,顺便换件新衣服。   小姑娘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想起刚才她的小心翼翼,公子言不由的轻叹了口气,刚想感慨这该死的皇宫把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逼得这么谨慎卖乖,头顶一道黑影就投了下来。   “嫂嫂?嗯?”宫晟天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   公子言嘴角噙着笑,伸手搂过男子健硕的窄腰:“她叫我哥哥,你不就是她的嫂嫂?”   宫晟天无动于衷:“你就不怕教坏人家小姑娘!以后分不清男女!”   “怎么会···”公子言从座位上站起身,双手抱着他凑过脸去“我公子言教出来的孩子,怎么会是呆瓜?”   孩子?   听到这话,宫晟天下意识的就往公子言肚子那里看,刚觉得自己看出来什么,就猛然回过来神:“你知不知道最近宫里都在说什么!”提起孩子,宫晟天就想起自己,一想起自己,宫晟天就忍不住想起最近宫里的流言。一想起这流言,他就忍不住恼火!   “说什么?”公子言一头雾水“宫里说什么了?”国内的混乱她敢用血腥镇压下来,还没来得及收拾皇宫,难道宫里的人就已经这么悠闲地开始嚼起舌头根子了?   “他们说···”宫晟天深吸一口气,然后咬着牙把那几个字从自己牙缝里挤出来“第一公子金屋藏娇!”特么的!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好吗!   “金屋藏娇?”公子言眨了眨眼,随后低声笑了起来。宫晟天见她这个样子,更加气恼,把圈在腰上的胳膊一扯,拔腿就要离开,可是步子刚刚抬起,就被人从后面抱住“在外面尽君欢等着你又不愿意,在宫里你这样貌又太显眼。进宫的时候不是说什么苦都能吃么?怎么一句金屋藏娇就让你气成这个样子了?”   关键是这意义不一样!   金屋藏娇的不是小白脸就是没用的花瓶草包,他宫晟天是小白脸,是花瓶草包吗?   某皇上气的心肺疼,丝毫没注意腰间的某人的爪子已经换了地,等锁骨一凉时,他才恍然发现自己的衣领已经被人给偷偷扯开了!   “你···你干什么?”宫晟天把那爪子一拍,然后转过身用一种既愤怒又慌张的眼神看着她“我还在给你商量正事!”   某个色心突起,蠢蠢欲动的公子很爷们儿的扯开自己的衣领,然后对着对面的男人狂傲的一笑:“能在床上解决的事,那就不是正事!”   “什么?唔——!”嘴唇被人堵住,清新的怀抱突然袭来,宫晟天猝不及防的后退一步,谁知正好成了某人的心意,双手一推,就看着他跌进了大床里。   “宝贝,想我了没?”爬上床铺,公子言跪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仰面倒在床上的男人,见他抹了把嘴唇,眼神倨傲的看着自己,眼眸微微一眯。   “就是这个眼神。”一手撑着床铺,一手勾起某人的下巴,用大拇指轻轻地揉着那水润的薄唇,见他尽管脸颊已经泛起绯红,但是眼神依旧透着一股不舒服的劲儿,公子言眼底的暗沉更加幽深了。   “当初就是这个倨傲不服输的眼神,吸引了爷,让爷想把你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你。”不知不觉,公子言的声音依旧有些哑了。而在她这般灼热眼神的注视下,宫晟天尽管心底也升起丝丝渴望,但是刚才的欺负还是让他随着性子,一巴掌甩开某人揉着自己唇瓣的手。   “别碰我!”   “呵呵。”见他红着脸,眼睛如水晶一般闪耀着,唇瓣更是因为自己刚才的粗鲁而微微泛起红肿,公子言竟不知不觉的想起他们在情人谷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貌似那时的他,也是这么一副羞涩执拗地样子。   “你起来!我今天不想和你磨爪!”被那眼神看得心惊胆战,宫晟天试图逃跑,可是身子刚一起来就又被人推倒在床上,而与此同时自己的双手也被人紧紧抓住摁在了脑袋两侧。   “看你这个样子,就会让我忍不住想起以前我把你扑倒的日子。”膝盖分开他合拢的大腿,让他使不上力气,见他羞红着脸扭过头去,露出一只小巧的耳垂,公子言眼眸一沉,低下身子含住了它。   “唔···啊···”敏感点被人含住,酥麻的感觉传至全身,让他一边忍不住扭动起身体,一边低声呻吟起来。   “忍着点儿。门口可还有宫人呢。”公子言好心的提醒了一句,然后满意的看着他突然紧闭的双唇。无视他愤怒的双眸,某公子俯下身子,继续轻啄着某人的脖子。   “那你···唔···那你还不快···停下···”   “我不。”某公子坏心眼儿的咬了口某人的下巴,然后趁着某人张嘴的瞬间堵上了他的唇瓣。   “唔唔唔——!”   高仰着头,微抬着脖子,宫晟天被迫的接受着某人霸道的强吻。衣领被人慢条斯理的解开,丝丝凉意拂过胸膛,激起点点的鸡皮疙瘩。想要拉好衣服,但是双手不知何时被人高举到头顶狠狠地摁住。就在他渐渐适应了空气中的微凉时,一只冰凉的小手突然沿着他的锁骨一路下滑,一边若有似无的打着圈圈儿,一边不轻不重的捏着他的胸膛。   宫晟天被她挑拨的浑身发热,酥痒难耐,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扭动起来,而他这么一弄,就乱了头上的发髻,黑色的长发如海藻一般披散在床上,衬托着那雪肤红梅,更加可口诱人。   “宝贝天儿,说你是我的娇娇。”   宫晟天咬唇:“我不!”   不?公子言眼眸一闪,指甲在他的胸膛上轻轻一刮,见他身子猛的一颤,唇角的笑意刚刚勾起,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公子,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礼部尚书求见。”   “唰——!”一把扯过一旁的锦被盖在半裸的男人身上,公子言面色阴寒的扭过头,看着跪在外面的小太监,眼底的冷光刚刚浮起,欢快的跑步声突然响起。   “哥哥···哥哥···”   “哎···”听着这稚嫩的声音,公子言幽幽一叹,收起脸上的阴沉,只是在看到床上某人那幸灾乐祸的笑容时,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对着那薄唇狠狠的啃了口“晚上在收拾你!”   丢下句狠话,公子言便整理着衣襟走出了内殿。而床上的某人却双手抓着被子,一张俊颜又红又青。   紫色绫罗绸裙,白色绣花小鞋,披肩的头发扎着两个小花苞,额前留着细碎的刘海。因为营养不良,小姑娘并不胖,瘦巴巴的有点儿可人疼,看上去只能说是秀气,并不是很漂亮,但是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清澈如水,看向别人时如初生的小鹿一般羞涩动人。让人打心眼儿里心头一软。   “喜欢新衣服么?”招了招手,见她羞答答的跑过来轻轻地抓住她的袍子,公子言笑了笑,然后把她抱在大腿上,对着那太监使了个眼神。收回视线时见小姑娘正盯着她桌上的茶水看,便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眼前。   “臣见过公子。”   “起来吧。”   “谢公子。”   三位尚书大人恭敬地站起来,刚要禀告事情,就看见公子言怀中的小姑娘。   “这个是···”那个不受宠的小公主?   “嗯。”不等礼部尚书说完,公子言就对他点了点头“以后她就在我这里养着。”   “可···”礼部尚书还想说什么,可是一张嘴就被身边的户部尚书给拽住,顺便使给他一个眼神。礼部尚书见状便识趣的低头,汇报起公事来“启禀公子,公子您的登基大典请帖已经派遣各国。”   “嗯,管他们来不来,我们意思到了就行。”   “是。那···”礼部尚书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公子,登基大典需要祭祖——”   “爷没祖宗!”公子言想都没想就回绝道“那天光祭祀天地就行,祭祖什么的,再过个几十年吧。”   礼部尚书嘴角一抽,虽然已经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听公子亲口说出来,他还是有点蒙。可是又不敢说什么,便点点头退至一旁了。户部尚书见状,便上前一步开口道:“启禀公子,因为前一段时间国内混乱,不少官员或死于非命或因罪处死,因此现在下面地方官员颇为紧缺。”   “能补得就补上,不能补得,就暂且在当地寻找几个德高望重之辈暂时管理。记住,不管是找人还是下派官员,都给爷找靠谱的,不然爷不介意再开一次刀。”   户部尚书汗毛一立:“臣明白!”   兵部尚书见那二人都不再吭声,便知道轮到自己了:“公子,因为前一段时间的内乱,国内地上集结了不少的势力,这些人虽大多由农民百姓组成,武器也比较落后,彼此之间也比较分散,但是合起来还是有点数目。所以下官来询问公子,这些人如何处理。”   “农民造反,全都是因为官逼民反。以前的官员不像话,可那已经是过去式。你一会儿写个通告,张贴到全国各地,特别是那些人聚集的地方,问问他们聚集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以后有打算怎么办,如果真的不满就想想自己能不能坐到爷这个位子处理事情,不能的话就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回家种地,过去不等于以后,眼光放长远。另外,新的任命官员会马上上任,欢迎他们进行监督,如果干得不好,胡作非为,仗势欺人,欢迎他们拿刀砍了他们,可如果他们故意闹事,那爷的脾气也不是什么好处的!”   听着这软中带硬的通告,三个尚书都忍不住冷汗直流,兵部尚书尤甚。正想着这些话如何传达时,公子言就又开口了:“不用弄得文绉绉的,越通俗易懂就好。你们弄复杂了他们看不明白。”   “是。”   见他们不再吭声,公子言便挥了挥袖子,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可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那三人移动脚步。   “还有事?”   “公子,关于那个国号···”   “登基那天爷会说,你们都下去吧。”   “是。”   “等等!”就在他们要走的时候,公子言又叫住了他们“小公主以前没上过皇家玉牒,也没有封号,那皇甫杰更是没把她当成闺女,既然如此,这姓氏不要也罢。”   什···什么意思?   礼部尚书又懵了。   “梦梦,你以后跟着娘亲姓行么?”公子言歪着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   梦梦小姑娘正抿着小嘴儿喝茶,听她这么一说后,便抬起头眼神迷茫的看着她:“跟着娘亲姓?”   “对,就是你娘亲性什么,你就姓什么。这样子,大家就都知道你是娘亲的女儿了。”   “真的吗?”梦梦两眼一亮“那我要跟着娘亲姓!”小姑娘天真无邪的上当了。   “嗯,乖。”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公子言满意地笑了,然后看向礼部尚书“蓝嫔姓蓝,以后梦梦改名为蓝雅梦,养在我膝下。至于她母亲的母族,以后是不是搭理由梦梦长大自己决定。”   “额···是。”   “至于封号什么···等安定下来之后再做决定吧。”   “是。”   “退下吧。”   “臣等告退。”   尚书大人们满头黑线的离开了,而公子言却颇为愉快的逗着怀里的小姑娘,见她小心翼翼的抿口茶水再看眼自己,公子言刚要笑出声,背后突然有人逼近。   “以后咱俩的孩子···要随我姓!”   公子言头也不回的冷冷一笑:“是爷娶你,搞清楚身份媳妇。”   “媳你妹!”宫晟天跳脚“哪有男的嫁女的?”   “这还没有女子称帝呢!”公子言终于转过身看向他“宝贝天儿啊,等爷忙活完手头里的杂事,爷就八抬大轿去娶你,你就乖乖等着待嫁吧。”   “待你妹!老子不嫁!”宫晟天怒了。愤怒的吼声吓得梦梦小姑娘身子一哆嗦,下意识的抱住公子言。   “你看你,把小孩子都给吓坏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一边安抚着小姑娘的后背一边半勾着眼角看向宫晟天“不嫁?你不嫁给爷你嫁给谁?难道你还想着红杏出墙不成?”   ------题外话------   明天早上更新···   T   ☆、第二百五十一章 厚脸皮!   当公子言的登基请帖发到各国执政者手中时,各国的执政者神色颇为纠结,先不说这公子言突然摇身一变成了皇帝,光是这个性别···   ‘我们大秦不认可!’   大秦官员果真如预料一般没什么好脸色。毕竟这伙人抱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心思出来作祟,谁知那武俊候的旧部偏偏这时候出来闹腾,几千个人给地老鼠一样这边闹完那边闹,让他们来不及出兵光打老鼠了,而这边老鼠还没打完,人家那边已经停止内乱了,不仅如此,还顺手把他们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大秦探子成堆成堆的用小车拉到了边界,声称他们不是垃圾回收站。   偷鸡不成反被蚀把米。   大秦第一次丢脸丢那么大发,所以憋着火等着公子言的使者到来,在他们递上请帖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把那请帖一袖子甩到了地上,顺便还丢给他们一个蔑视的眼神。   请贴甩在地上,这相当于打一个国家的脸面。大秦官员们以为公子言的人肯定会跳脚,然后他们就可以趁此机会发兵南下,谁知人家比他们还淡定,瞥了眼那地上的请帖就走了。追上去问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结果得到的是一句无比嚣张的话——   ‘公子说了,她当不当皇帝不是别人可以决定的,之所以给你们送请帖,是因为我们不差这点儿钱’。   难道他们就差这点儿钱?   羞辱不成反被羞辱。   大秦官员对这伙人愈发的恼了,‘登基登基,你们还没说你们国号是什么呢!’   那使者双手一背,眼一挑‘想知道?’   大秦官员点头。   ‘来看不就知道了!’   我靠!   齐燕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不要脸了!读书人的矜持呢!读书人的节操呢?都喂狗了吗!   大秦官员很伤心,准备暗地里拉几个小伙伴一起抵制这个新国家,毕竟眼下情况,谁都不愿意再冒出来一个新国对不?而且那新国的主人还是公子言那无比残暴的家伙!趁着那边刚刚起步,大家合起伙来灭了那妖孽岂不是大快人心?   可是还没等大秦商量好计划,西元傲雪两国就率先提出赴约,紧接着中山赤焰也同意公子言的新政权,大秦傻眼了,中山和赤焰这两个小国不足为据,但是西元傲雪闹什么玩意儿?就在大秦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时,那边又传来消息,西元摄政王带着小皇帝已经在路上了,而傲雪国皇帝也已经出发了。   大秦:···靠!你们都激动些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难道就不应该坐下来商量一下吗!   大秦官员徘徊在去还是不去的纠结中,而西元那里,正在赶路的赫连澈却是满脸的笑容。   有多久没有见她了?   也不知道那一段日子她是怎么扛过来的。她在齐燕所做的一切探子都已经告诉她了,特别是那日城墙上的讲话,那么傲气,那么潇洒,他不用想象,就知道那时候的她有多么耀眼。   “王叔。”小皇帝赫连宇哲看着赫连澈嘴角浮现出的温柔,满脸的好奇“王叔,你笑什么?”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触碰他的嘴角。   赫连宇哲是赫连老王爷的重孙子,今年不过四岁,孩子心还很重,再加上经过西元内乱赫连澈对他的全力呵护,赫连宇哲早就把他当成自己最信任的人,因此才会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自己孩子气的一面。   伸手抓住小皇帝的爪子,赫连睿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因为王叔马上就要见到一个对王叔来说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小皇帝歪了歪头,然后扑到赫连澈的怀里“是有多重要的人?比哲儿还重要么?”   赫连澈知道这孩子因为经历过一系列的事情让他幼小的心灵极度缺乏安全感,由于自己的对他的保护更是把他视为自己的保护伞。虽说这对帝王来说是一件很忌讳的事情,但是念及在他年龄小,赫连澈并没有责怪他。而是顺着他的话回道:“嗯,她和哲儿不一样,哲儿对我来说是亲人是责任,但是她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单纯的重要。”除了死去的母妃,他真的是她最重要的人了。   “那她···好么?”小皇帝听出了赫连澈语气里谈起那人的温柔,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她会对哲儿好么?”   听到这话,赫连澈唇角的笑容更浓:“她很好,虽然看上去疯疯癫癫冷漠无情,但是被她放在眼底的人,每一个人都被她疼在心坎儿里。哲儿这么乖巧,王叔相信她也会喜欢你的。”   对小孩子来说,大人对他们的喜欢很重要。在得知王叔心里很重要的那个人会喜欢他之后,小皇帝对那个还没见过的公子,更加的好奇了。而就在他怀揣着浓浓的好奇心思时,西元的车架也已经抵达了皇城。   “王叔,这里就是皇城啊,一点儿都没有我们西元好。”小皇帝是第一次出国,所以格外的激动。尽管赫连澈叮嘱他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但是小孩子心性还是让他称赫连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往外瞄了几眼,结果和想象的大失所望。   “哲儿,注意言行。”赫连澈听到他的话,蹙着眉头说道。   “可是王叔···”小皇帝坐直了小身体,圆嘟嘟的小脸上依旧布满了不满“这里真的没有我们西元好。一路上都是破破烂烂的。”   “你还小···”赫连澈听到他孩子般的话,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里一片雾气“不知道什么叫做不破不立啊···”   “皇上,摄政王,前面就是皇宫里。新君正在门口等着我们。”   侍蓝的声音从门帘外响起,赫连澈脸上闪过丝丝讶然,随后就被淡淡的激动所覆盖。   “王叔?”   “皇上,这是你第一次出使他国,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知道吗?”马车缓缓停下前,赫连澈语重心长的对小皇帝说道。   赫连宇哲严肃的点点头:“王叔放心,哲儿知道。”   “嗯。”   马车停下,车帘被人从外面拉开。带着花香的微风毫无征兆的吹进车内,小皇帝可爱地皱了皱小鼻子,眼睛里满是好奇。眼珠一转想看清楚这花香来自于哪里,眼睛就不经意的落在了一个白袍公子身上。   那个人有一头很长的头发,又黑又亮,被风吹起间似乎还会闪光。他身上穿着一件素雅的白袍,款式和王叔私下里穿着一样,但是却又比王叔的华贵,上面绣着许多红色的大花,那花他从来没有见过,花瓣如丝,卷卷绕绕,妖艳美丽,白袍飞舞间,像是要飞出来一样,十分好看。可是再怎么好看,也不如那人的面容。他一直以为王叔是最美的人,但是看到他,赫连宇哲想起来高山雪原上的冰莲花,想起了草原湖畔边滑落的雨露,想起了阳光洒在新出生的羔羊身上,那卷卷绒毛里流露出的暖意。   他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小皇帝在心里这么想道。   而这时,那人也看向了他:“你就是西元小皇帝?”   清澈暖人的声音如山间融化的雪水,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让小皇帝一时间有些呆愣,傻傻的点了点头。   “哈哈,澈澈,你这小侄儿还真可爱!”   爽朗的笑声猝不及防,赫连宇哲看着前一秒还像是融化在阳光中的男子,下一秒突然大笑着抱住了自己的王叔。   “澈澈,想爷了没?”一手勾住赫连澈的脖子,一手拍掉他要行礼的动作,明知道这里是皇宫门口,许多人都看着,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了过去。   从下车一直保持云淡风轻彬彬有礼冷漠疏离模样的赫连澈听到她这番话,眉宇微微一挑,随后脸上划过一丝无奈:“你这么随性真的好么?那么多人看着呢。”   “看就看呗!我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男神呢!”无所谓的挑挑眉头,公子言哈哈的笑了。而赫连澈却看着她这个样子,好笑的摇了摇头“你就不担心他吃醋?”   公子言唇角一勾,然后又朝他逼近两分:“我是不会告诉你宫中现在流传着我金屋藏娇的流言而那个娇娇现在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正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们呢。”   “······”嘴角狠狠一抽,赫连澈看向公子言的眼神终于变了“我最近惹你了?”   公子言眼神一勾:“我就是单纯的见你给我搞那么疏离表示不爽。”   “····可这是外交基本礼节。”   “那是针对外人。”他们俩那么熟,还搞什么虚的?“走,进宫吧。”见他无奈的对自己勾唇,公子言不由分说的就去拉他的袖子,眼神不经意的看到小皇帝呆愣的眼神,便扬了扬唇角。   “西元小皇帝,见面寒暄是因为彼此不熟,而熟了话自然不需要讲究那么多没用的虚礼。在下已经备好了为你们接风的宴会,请吧。”   刚才公子言不由分说就对西元摄政王投怀送抱,的确是惊讶了不少人的眼珠子,莫华封文达二人更是下巴落在地上抬都抬不起来,因为谁都没想到第一公子和西元摄政王关系这么好。可在惊讶的同时,莫华等人更是担心公子言这般冒犯之举会不会让西元误以为他们是在对西元表示轻蔑,谁知某公子最后来了这么一句话,直接把她的无礼上升到两国因为亲密的关系而不需要这虚假的礼节这等高度之上。   可是,人家西元吃这套吗?   “哈哈哈,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爽朗!”站在摄政王身后的巴登族长见公子言并没有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改变她以往的处事风格,忍不住抚着下巴哈哈大笑起来。而他这么一笑,也引起了公子言的注意。   “原来是巴登族长。”公子言认出这个粗犷的大汉是和她有过几次接触的巴登一族的族长,对赫连老王爷忠心耿耿,脾气爆了点儿,但是却十分正直,小皇帝登记后更是一门心思的辅佐他,因此公子言对她印象很好。“巴登族长身子可还硬朗?”   “托公子的福,还能活几年。”   “巴登族长少说了一个字。”公子言蹙着眉头摇了摇,然后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笑了“应该是几十年。”   “哈哈哈哈——!”   巴登族长听到这话再次哈哈大笑起来,那洪亮的笑声飘荡在皇宫上空,震得人耳膜发痛,倒是让公子言背后的朝臣们松了口气,没生气就行。   接风宴在两个时辰后举行,公子言让人领着西元使者团去下面休息,她自己倒是带着赫连亲自到她为他准备的行宫。   “他什么时候来的?”去行宫的路上,赫连澈低声询问道。   “前一阵子,怎么了?”公子言疑惑的扭头看他。   “没什么?”赫连澈高深的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宫晟天难得做出一件该做的事。那天军营里,祁玥说的话虽然没错,但是喜欢一个人不能太过于理智,尽管知道那样做对她好,但有时也需要疯狂一下,特别是在公子言最需要依靠的时候。   “你老看我干什么?我脸上长花了?”公子言见他老是看她,疑惑的用手摸了摸脸。   “嗯,比以前更俊了。”赫连澈笑了笑,见她抛给自己一个‘赞赏’的眼神,心底微松了口气。还好,还是他熟悉的那个没心没肺的第一公子。   “行了,你好好休息,晚宴开始时我会让小虎来叫你。”行宫门口,公子言没有在走进去,和赫连澈叮嘱了几句后,这才一个人回到了寝宫。结果一进门,就被人给紧紧地抱住。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君?”一想起刚才宫门口发生的一幕,宫晟天就气得肺疼。   “大不了你来的时候我也抱抱你呗!”公子言转过身,笑眯眯的对他说道。   宫晟天冷冷一哼:“后天?”   公子言眨眼。   “后天傲雪的使者团就会到。”宫晟天憋红着脸说道“到时候你要到皇城门口去接我!”   公子言送给他一个斜眼:“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宫晟天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因为使者团那里还有事情要叮嘱,所以我一会儿就要走。我不在的这两天,你···管好你的爪子!还有,记住我说的话,皇城门口!”   “一会儿就要走?”公子言楼抱住他“既然这样,先让我亲一会儿。”   “老子再和你说正事!”   “一会儿再说,亲——!”   “唔唔唔——!”   晚上的接风宴是在御花园的博望亭举行,占了便宜又见到自家男神的某公子坐在皇位上可以说是心情好的冒泡。偶尔和西元使者几人聊个话,态度也颇为和气。   “公子这般才能,呆在这里,实在是可惜了。”宴会上,巴登族长一不小心喝高了,然后说出了心里话“像公子这么爽朗不拘小节的人,应该待在我们西元才是。在这里···”   “巴登!”赫连澈一声怒吼,制止了巴登族长将要说的话,可尽管如此,在座的群臣们还是听出了巴登族长对他们的蔑视。尽管理智告诉他们来者是客,但是情感还是让他们一个个脸上浮现出抹抹怒意。   “怎么?生气了?”就在齐燕旧臣们想着如何反驳既不失颜面又不会得罪他们时,上方的某公子突然发话了。见她一手端着酒杯,坐在高处,半眯着眸子带着三分醉意的样子,莫华等臣子们微微一怔。   这语气不对啊?   莫华等朝臣疑惑了,西元使者团们也懵了,赫连澈的眼神里也浮现出丝丝迷茫,只有小皇帝,一心一意吃着眼前的美食,不为所动。   “人家说的不是实话么?你们就是弱啊。”公子言端着酒杯笑的颇为云淡风轻,但是语气却让在座的人身子一颤“记住一句话,落后就要挨打。因为你们弱,所以别人才瞧不起你们,不想让别人瞧不起你们,你们就要学会努力变强,让别人知道你们也不只是光会吃喝玩乐斗鸡遛狗的废物!”   “······”   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是在别人面前这么训斥自己手下真的好吗?难道你就不丢脸吗?   “承认自己弱不丢脸。”公子言看见一两个大臣偷偷看过来的眼神“知道自己弱还自以为是这才是真正的丢脸!而最丢脸的就是知道自己弱还假装不知依旧浑浑噩噩不思进取,才是最欠抽的!今儿个西元使者好心提醒你们,还不谢谢人家。”   什么?   谢谢!   莫华等朝臣一个个都怀疑自己耳朵聋了。被别人说成这样子难道还要谢谢人家?难道他们的尊严不要了?   “尊严需要实力来捍卫,当我们实力不够时就只能用一样来保护自己!”   “什么?”一个臣子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   “厚脸皮!”   ☆、第二百五十三章 翔宇!   湛蓝的天空清澈如洗,飘浮的云彩如棉花一样柔软雪白。几只燕子划空而过,时带起缕缕清风,扶在脸面上,颇感清爽。   通往皇城的主街道上,此时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街道两旁的酒楼茶肆,此时窗边也挤满了人。   今天,是傲雪国皇上宫晟天抵达的日子。   身为皇城的百姓,按理来说应该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怎么说前天西元使者团刚刚抵达。可是今天大家还是兴奋了,因为来的人是宫晟天。   不是因为他是傲雪国皇上,也不因为他是战神转世,单单只因为他是宫晟天。   西元老王爷寿宴上,第一公子的豪言壮语还响彻在耳边,那时候大家只会感慨他们之间的君臣情谊,知音之情,可是当公子言女性身份曝光之后呢?   前一阵子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公子言报仇还有齐燕内乱灭亡一事上,以至于无人去关注这个问题,可等事情过去了,百姓们的心安定下来了,他们脑海中被遗忘的八卦因子就自己蹿出来了。   宫晟天是不是早就知道公子言是女的了?   公子言这么死心塌地的帮着傲雪国皇上,是不是因为第一公子对宫晟天有意?   如果不知道,那宫晟天这次前来是来算账还是来**的?   还有那个马不停蹄赶来的西元摄政王,听说第一公子一见他的面儿就扑过去了,啧啧···难道这还是一件复杂的三角恋?   普通人家的三角恋就足够百姓们回味咀嚼的了,而如今碰上的还是皇家,还是迄今六国最为风光的三个人。   万一第一公子真的和其中一个人好上了,那么他们这个国家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怀揣着这种既八卦有忧国忧民的心态,百姓们一大早就出家门来看围观了,一来是想看看那宫晟天的真容,二来吗···就是想看看第一公子会拿出什么阵势来迎接这个被自己一手捧上去的男人。   哎呦,这么一想,突然觉得第一公子和宫晟天才是真爱好吗?   皇城百姓们内心澎湃了,而坐在车内的宫晟天此时也惴惴不安。   混蛋会不会来皇城门口迎接自己?   如果她来了,那混蛋会对自己说什么?   如果她也朝自己扑过来,他应该用什么动作抱住她然后向全天下人宣告自己的主权?   身着黑色绣金丝龙袍的宫晟天突然间惆怅了,一时间觉得自己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准备。眼看皇城门就在前面,他的一颗心真是又激动又忐忑,生怕他今天一个处理不好,以后给那混蛋惹来什么非议。可结果却是···他想太多···   在封文达和五百御林军的护送下,傲雪使者团平安抵达皇宫。队伍停下,帘幕拉开。黑色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俊如天神,身上盘旋而上的五爪金龙腾云踏雾,霸气十足。翡翠般的眼眸像是落了冰雪一般冰寒冷漠,单手后背,姿态优雅地从马车上下来。凉凉的目光在对上某个蓝衣公子时,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怒气。   该死的混蛋,竟然敢不到城门接他!   怀揣着被放鸽子的恼怒,宫晟天阴沉着脸一步一步的朝某公子走去,无形的霸气从体内释放而出,冰冷的容颜像是千年寒冰一般没有温度。   我的亲娘啊,雪皇这架势分明就是来算账的啊!   公子言身后的大臣们哆哆嗦嗦,宫晟天身后的官员们却面带冷笑。让你们公子欺骗我们皇上,活该!   一边是战战兢兢,一边是兴奋激动。   看着那距离越来越近的二人,所有人都放轻了呼吸,默默地注视着雪皇停下的脚步。然后在那白衣公子手臂抬起的瞬间,齐齐放大了眼睛。   这是要打还是要骂还是要···   “天天,一路累坏了吧。”无视某人几乎要滴出墨的脸色,公子言笑得一脸灿烂“我已经让宫人给你备好宫殿了,走,爷带你去看看。”说着,就去拉某人的袖子,可拉了几下,某人都没动。扭过头朝他看去,却见他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赫连澈就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扑过去,又是勾肩又是搭背的,无耻得让人牙痒痒,到了他这里,又特么的装什么翩翩公子,笑的还这么虚伪···   “松手!”   差别对待下,某天天恼了,瞥了眼抓住自己袖子的爪子,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别生气啊···”被嫌弃的某公子倒是也不生气,继续对着他嬉皮笑脸“我这不是来接你了么?”   “松手!”某天天咬牙切齿!这算是接么!他说的是城门口,这里呢?这里算什么!   “你玩儿真的?”公子言挑着眉头看着他“要不然你再带着人回去重新来过,我去城门口接你行了不?”   宫晟天瞪眼:“你遛狗呢!”说让他回去就回去!   “那不就完了。”某公子牵起某人垂在身侧的爪子“走,进宫。”   “不用你牵!”   “那你放手啊!”   “······”   “哎呦我说着玩儿呢,别真松手啊!”   别扭二人组手牵手拉拉扯扯打情骂俏的离开了,留下石化了一地的群臣,在风中静静而立。   “封···封大人。”莫华长这么大第一次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封文达同样一脸懵逼,迷茫的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东方元帅的身影突然从眼前一闪而过。   “东方元帅,东方元帅···”封文达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跑了过去“东方元帅,公子和那雪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东方槐停下步子,回头看了眼那渐渐走远的两个人,然后又看了看不知何时围过来的同僚们,下巴一抬:“你们觉得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知道啊!   表面上看是水火不容,但仔细一看又像是奸情满满。可是一对比前天的西元摄政王,又觉得亲密度不够。所以···   他们很迷茫啊!   “想那么多干什么!”东方槐见他们一个个阴沉着脸,没好气的一甩手“反正不是敌人就对了。你们与其琢磨着,不如想想过几天大秦的人来了怎么办。”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了。众人还想去追,可是傲雪使者团还在那里,他们总不能晾着人家吧。   一路拉拉扯扯回了给宫晟天安排的宫殿,一进门,某公子就喝退了伺候的宫人,然后袖子一挥,大门一锁,转身把某人压在柱子上。二话不说踮起脚尖就要强吻,但慢了一步被某人一把捂住了嘴巴。   “放了我的鸽子还想占我的便宜?”宫晟天冷冽这一双眸子瞪着某人“做梦!”   被捂住嘴巴的某公子眨了眨眼,然后伸出舌头一舔。   “你。”宫晟天嗖的收回手,被舔的掌心像是烧了火一般炽热“你无耻!”   某公子单手挑起某人胸前垂下的落发,脸上的笑容一派妖娆:“这不是看见你激动的么。”   宫晟天冷冷一哼:“既然激动为什么不去城门口接我?”   公子言下巴一抬:“因为我够矜持!”   “······”   晚上,照例是对傲雪使节团的欢迎会,西元摄政王带着小皇帝前来赴宴。宴会的气氛还算是融洽,可能是白天宫晟天和公子言手牵手离开的背影太震撼,以至于让准备来这里出口气顺便找个茬的大秦使者们都没敢太放肆,但是一双眼睛却始终往上面三男···不,两男一女看去。试图通过他们之间的言行举止查出点儿猫腻。可是整个宴会三人都是和气融融,说暧昧不暧昧,说清白又比一般的感情看上去要黏糊,总之一句话,三角恋的可能性最大!   而就在众人还在寻思这三角恋时,其余几国的使节团也到了,包括众人都以为会缺席的大秦!   “师傅,好久不见。”几个月没见,十皇子长个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也退了点儿,但是那双眼睛,却在没有初见时单纯明澈。   “好久不见,没想到十皇子还是那么自来熟。”自从公子言揭露了段玉的阴谋之后,二人之间就撕破了脸皮,商讨铠甲一事时,更是互相冷语相对。可现在,他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叫自己师父。难不成这十皇子还想在她身上占点儿什么便宜?   “师父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段玉的气么?当时段玉年幼无知,还请师傅不要怪罪。”说完,段玉低下头做出伤心的模样。   “本公子不认为一个人隔了几个月就会长大。”公子言摇着手里的扇子,不为段玉的模样有所感动“十皇子,本公子听说上次你回国之后貌似收到了惩罚,怎么?难道嫌惩罚罚得不够重,所以这次还想继续来恶心我么?”   段玉闻言小脸一白,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惊愕。虽然他已经听闻第一公子真实性情和她假装的性格截然不同,但是没想到,撕去伪装的她竟然会这么不留情面!   “十皇子,如果你是单纯的来参加本公子的登基大典,那么本公子热烈欢迎,可如果你还想打什么别的注意,就别怪本公子心狠。”   “公子言你这是何意!我们好心来参加你的登基大典,难道你就是用这个态度来欢迎我们大秦么!”一个大秦官员听到公子言的话忍不住跳出来指责道。   “我的态度如何取决于你们的态度。”公子言凉凉看了眼那个官员,然后落在了段玉身上“希望十皇子想明白。”   段玉被她直接说在脸面上,神色有些挂不住,可不等他解释什么,身后那些官员们就跳脚了。   “既然公子是以这种态度对待我们大秦,那么这登基大会我们大秦也没有必要参加了!”开口的官员一本正经的说道,语气里满是威胁“我们大秦再不济也不会被人指责了皇子而无动于衷。”说完,一双眼睛就朝公子言看去,等着她如何接话。   登基大会前使节团突然离开,这事要是传出去公子言肯定会丢大脸。大秦官员们这次前来本来就抱着让他们出丑的目的,因此便趁着公子言的警告顺着杆子往上爬了。等着公子言被逼的下不了台对他们低头认错。可是他们全都打错了算盘,这个世界上估计谁都会在意那个脸面,翩翩某公子不在意。   “嗯,有骨气!既然如此,本公子就不强留了。章琦。”公子言扇子一合,对着不远处的章琦挥了挥手“送客!”   “······”   “噗——!”   不知是谁,一口茶喷了出去,那夸张的声音飘荡在安静的大殿内,像是一记耳光一般扇在了大秦官员的脸上。   我靠,这戏码不对啊?为什么不是道歉挽留,而是挥袖子送客?   大秦官员傻眼了,其余人却乐了。其他五国人对于大秦官员的自以为是早就厌烦了,如今见他们这么落了面子,一个个都忍不住抿紧嘴巴。巴登族长更是不给面子直接哈哈笑出声,反正西元和大秦一直都是死敌,没必要给他们面子。   “公子言···你···你···”   “不用谢!”   “噗——!”   那个威胁公子言要离开的官员终于一个承受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这一下子,其余五国的人更乐了,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抬着那官员下去,连带着十皇子也讪讪的离开,终于忍不住,全都笑开了。   “哎···她就不知道收敛一下吗?”赫连澈见笑的如同狐狸一样奸诈狡猾的人儿,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站在他身边的宫晟天听见了,朝他投过去一个怪异的眼神“收敛?你觉得那混蛋认识这两个字?”   赫连澈抿唇,搞得就像是你认识似的。   第二日,公子言正式举行登基大典,大秦官员当然也出席了,毕竟自己离开和被别人赶着离开是两码事。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还是把脸面丢了。如果说以前大秦最恨的敌人是西元,那么这一次,公子言成功入围了。   但是公子言并不在乎,此时她一袭金色龙袍立于高台之上,手中红绸一扯,一个金色的牌匾出现在众人眼前,而上面,铁画银钩的写着两个大字——   翔宇!   ------题外话------   明天中秋节,亲们节日快乐啊!我努力中午更新!么么哒   ☆、第二百五十四章 欠收拾!   翔宇?   这国号一出来,下面的人都愣了。看着那个一袭龙袍,眉眼间尽是傲然之气的少女,眼底多了点儿别的东西。   如果说以前他们还能以性别为借口,说第一公子就算是有天纵之才也难逃女人家的小家子气,不然也不会那样折磨自己的生父。可是现在,他们却不敢这么认为了,这第一公子的心,可是比其他五国的人都要大,而且还比其他五国的人更猖狂呢!   宇是什么?宇是大,含有辽阔之意,而翔呢?又带有自由潇洒之姿,这两个合在一块儿,那么意义,可就深远了。   如果说以前他们还只是猜测这六国争霸第一公子会插一脚,那么到了现在,他们已经确定,这第一公子,史上第一女皇,不仅准备插一脚,还准备做那第一女帝了!   不少人觉得荒谬,可是却又说不出荒谬到哪里去,似乎除了性别,公子言在能力上面真的无话可说,毕竟协助宫晟天上位,撂倒赫连睿的人世上没几个。而至于敢光天化日之下冷嘲热讽折磨自己生父的人,估计天底下也就只有她了。   这样一想,公子言真的可以称得上是独一无二。   但东方槐没想那么多,当翔宇两个字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他一眼就看穿了那二字背后的含义,翔宇,想雨。晚晚这孩子,是在祭奠自己的母亲啊!   “仔细想想,公子还是我们古兰大陆上第一个女皇呢。”   仪式之后,公子言正式以翔宇国女皇身份宴请各国使者。宴席上,酒过三巡之后众人多多少少带了些醉意,以至于说话也不如一开始拘谨了。   “对啊,当初知道公子的女子身份后,本太子还以为听错了。”元乐手里端着酒杯,颇为自嘲的开了口。   “谁让宇皇藏得深呢?”宫晟天不冷不热的开了口,那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嘲讽,但是仍让人觉得这是雪皇在埋怨。毕竟以前的幕僚属下摇身一变成了一代女皇,估计这一点放谁心底谁都不舒服。   “宇皇藏得深是一方面,我们慧眼不识金才让人羞愧。”赫连澈一袭藏青色西元服饰,笑的儒雅贵气,但举手投足间又流露出独属于西元的果敢和爽快,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某公子更是借着敬酒的功夫肆无忌惮的扫了好几眼了。不然也不会刺激的某天天,脑子不过说了句酸气十足的话。   “大家如此抬举本公子,还真是让人羞愧啊。”某公子不知脸皮有多厚,应把嘲讽当成了夸赞,脸上的笑容明媚又多娇,让一群本来想嘲讽她的人看花了眼。   “咳咳。”见某人毫无意识的在那里招蜂引蝶,某天天不满的清了清嗓子,却又在某公子挑眉看来时,云淡风轻的移开视线。   装的还真像那么一会儿事。   某公子在心底默默腹诽着,把玩着手里酒杯的功夫,就听见下面的十皇子段玉开了口:“宇皇为何将国号定为翔宇呢?”   这个十皇子还真是越战越勇啊。明明昨天儿都被公子言打脸打成那样子,现在竟然还敢触第一公子的眉头。怎么说呢?不知者无罪还是存心就是来恶心公子言的?   宫晟天登基的时候,大家已经对这个传说中的西元第一皇子有所了解。只能说和传闻相比有些大失所望,所谓的才能不过是跟深宫妇人学来的见不得人的手段和心计,再加上一张无害的娃娃脸和年幼的年龄,所以才会让人一时不妨遭了算计,或者是不想对一个孩子动手因此才会助长了他的火焰。可是这样的人一旦碰上一个不要脸的,比如说公子言那样不留情面手段又狠辣的,就行不通了。不然也不会被人当众脱下虚伪的人皮,遭到六国的耻笑。后来听闻这个十皇子回国之后遭到了不少人的攻击,甚至连大秦皇帝对他也不像以前一样欢喜。可是听闻他代表大秦出使新皇登基大典时又颇感疑惑,如今看来,估计那大秦皇帝早就看透了他这个小皇子是什么德行,因此才会把他丢过来恶心某公子的。只是可惜了那小皇子,还洋洋得意不知自己已经被大秦给抛弃了。   “十皇子这问题问的,难道翔宇不好听么?”公子言眼神微凉的朝十皇子看去,语气里微微流露出一丝威胁。   “自···自然不是。”公子言气势本身就逼人,如今龙袍加身不做束缚之后更给人泰山压低之骇,可是那段玉还是硬着头皮吐出后半句话“只是这名字未免让人多做联想。”   “朕就是让你们多做联想。”公子言把酒杯往桌上一放,然后毫无架子的往龙椅上一靠,眼神微抬间流露出一抹邪魅,看上去放荡不羁却偏偏给人一种慵懒华贵的感觉“毕竟这个名字朕可是想了好久呢。”   公子言说这话时的语气可谓是漫不经心,但偏偏就是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让下方的人猜不出她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因为众人都知道公子言不是那种会主动给别人小辫子的人,除非是她准备阴人了。而这时候,保持沉默绝对是···   “只是宇皇未免也太嚣张了吧,你这样做至我们其它五国于何地?”段玉见公子言好不容易落下话柄,连忙紧抓著不放,丝毫没注意身后的大臣突然阴沉的脸色。   “朕想念朕的娘亲关其它五国何事?”公子言看向段玉的眼神充满了迷茫“十皇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什么误会了什么,你——”段玉还想说什么,结果却被身后的大臣一把拉住胳膊,在他耳边嘀咕了一会儿后,那个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少年突然就换上阴狠凶戾的眼神看向了上方。   “神童再怎么神,依旧还是个童。大秦**还真是心宽啊。”公子言看向段玉的眼神充满了玩味儿,其余人听到这话也在心底默默点头。   这个十皇子,上不了什么台面。   “大秦果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啊!”巴登老族长从来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如今见大秦最推崇的十皇子竟然是这般货色,语气里不由的幸灾乐祸。   “哼!你们西元窝里横又好到哪里?”见死对头语出嘲讽,下意识就返了回去。   “这话说得好像你们大秦多安静似得,几只老鼠到现在都没抓完。”   众人心知巴登老族长说的是武军候余孽的事情,硬是逼得大秦把刚刚集结好的军队又给拆散开了。当时这消息传到其余四国时,让其余四国皇室心底暗爽了好久,但爽过之后就是一阵透心凉的恐慌。   “哼!老鼠是好抓,但是抵不住背后有人相助。”大秦官员若有所指的朝上方看去,然后大殿的人又不自觉得吧眼神投放在公子言身上。   大秦刚刚准备集结士兵,那边武军候的余孽就开始作乱,时间掐得如此之妙,让人不得不浮想翩翩,怀疑这根本就是早先算计好的,至于是谁算计的,就太明显了。   “啧啧,这话说得,老鼠跑得多快啊,谁的手伸那么长,还推着人家前进不成?”公子言眼神幽幽的朝大秦使者团看去“要是真有,那朕还真想剁下来仔细研究研究。毕竟这年头爪子长那么长的人不多啊。”要不是他们抱着那趁火打劫的心思,她会出这损招?天知道为了清理那些大秦探子,她手下的人付出了多大的牺牲。也不知道那作妖的货有没有在暗地里骂她。   打脸一次又被打第二次,大秦人不敢再吭声了,默默地呆到宴会结束,就怀揣着满肚子的怒火离开了。   “我知道你气恼,但是你面子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宴会后,公子言三人在御花园内的八角亭里乘风,想到刚才宴会上的事情,赫连澈看向公子言的眼神多了分指责。   “澈澈难道不觉得我对他们笑哈哈的他们反而更恼么?毕竟我前不久刚刚给他们送去两份大礼。”公子言单手撑着下巴,对着某澈笑眯眯的说道。   “可是····”赫连澈还想说什么,可是一想公子言的脾性和大秦的所作所为,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那大秦归根结底也是自找的。只是你这样子把恩怨挑明,以后反而给了大秦借口。”   “我就是对他们笑眯眯的他们该动手的时候还是会动手。”公子言脸上的笑意淡去,神情多了抹凝重“我以前只是从手下那里获悉这里的情况,一直没有踏足,如今真的到了这里,才发觉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重。”国内贪污**、人才短缺、粮食亏空,国库不足···国外大秦虎视眈眈。   “老子真想把那个皇甫杰抓回来狠狠地揍一顿。”公子言咬牙切齿道。   一直不吭声的宫晟天凉凉的斜了她一眼:“他现在把不得见你,你要真把他抓过来,不就随他的愿了?”   赫连澈惊讶地瞪大眼睛:“他还活着?”   公子言拿起桌上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那架势,让赫连澈一下子就明白了。   “只是,他还找你干什么?”宫晟天想这个问题想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敢问,如今赫连澈在这里,他终于忍不住问出声了。   “他想知道我娘临终前是否对他说了什么。”公子言的语气极其平淡,听不出任何喜怒,反而这个样子的她让赫连澈二人心头一抽。   “那···那岳母说了么?”宫晟天抓住她放在桌上的小手,安抚性的捏了捏,落在赫连澈眼中,让他眼眸一暗。   岳母?这个傲娇货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天儿啊,记住,那是你婆婆。”   “······”   “咳咳,那伯母究竟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见宫晟天刷的沉下脸,赫连澈好笑的清了清嗓子柔声问道。   “留了。”公子言回答得异常干脆“她要我把那人丢下来,然后她亲自审问他。”所以她对皇甫杰一直都是精神上的折磨,**上的,还真没有。   “伯母倒是个敢爱敢恨的人。”赫连澈夸赞道。   “就是爱错了人。”公子言摇头一叹,然后看向宫晟天“所以天天,你把皮给我绷紧了。”   宫晟天嘴角狠狠一抽:“咱俩究竟是谁在招花惹草?”   某公子下巴一抬,一脸傲然:“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不要脸。”   见他们说着说着又逗起嘴来,赫连澈的眼神颇为无奈,但是唇角却不知何时微微勾起,看向亭外湖面上的月影时,眼底竟滑过丝丝暖意。   “澈澈你这样子····可是思春了?”   “······”赫连澈深吸一口气“眼神不好夜里就别出来!”   被训的某公子嘴巴一撇,神情微微有些委屈,可是在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两个小人儿时,嘴角却止不住一勾:“你那侄儿听话么?”   赫连澈回头一看,只见赫连宇哲正和梦梦小姑娘一起玩耍,眼底再一次划过一丝暖色:“哲儿一直就被老王爷保护的很好,出了事后就一直在我手下待着,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现在却乖巧的很。”   “我看他也是个单纯的孩子,而且···对你的依赖性很大。”公子言意有所指。   赫连澈闻言低头一笑,宫晟天却扭头白了眼某人:“难道那小姑娘就不缠着你么?”   公子言不说话,眼神静静的看着杯中的茶水,赫连澈轻笑出声:“我听说你把名字也给她改了。”而且还是随母姓。   “嗯。”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不远处呆萌的小姑娘“皇甫这个姓···不需要再存在了。”   宫晟天二人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虽然这个小姑娘现在看上去没什么,但是架不住她以后被有心人利用,借用她的姓氏再次煽风点火,所以干脆让她改回母姓,从根儿上断了一些人的念头。毕竟翔宇国皇室,现在改姓言了。   不是东方也不是皇甫,公子言从自己的名字里抽出一个字做个国姓,不得不说她很任性,但是这背后的含义却让人深思。   一来,翔宇国是真的改头换面,就算公子言身上流着皇甫一姓的血液,但是这领导者还是换了;二来,也是应了东方元帅那一句话,东方家只做护国之者,不做掌权之人。但是明眼人都明白,东方一族的地位比以前还要高,毕竟公子言对东方家的维护,连瞎子都看得明白。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见天色已经晚了,而且不远处玩耍的两个孩子也的确困了,便各自散去了。回去的路上,公子言抱着小姑娘笑的一脸温柔,但是脑海中却回荡着赫连澈谈及赫连宇哲时,脸上一闪而过的迷茫的与惆怅。   澈澈他,究竟是迷茫什么呢?   沐浴更衣后,公子言靠在软榻上翻阅着奏折,结果看了没两本,就头痛的把手里的折子丢到一边儿。   “怎么了?”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公子言侧身一看,宫晟天正站在软榻后弯腰注视她。垂下的头发带着些许湿润,身上的衣着也不是白日里的黑色龙袍,就知道他这是沐浴更衣完了。   “前几天兵部尚书汇报,说下放个县城还有不少农民自发而成的集结兵,我让人发了通告后虽然好了不少,但是依旧有一两股顽固势力。根据下面的人调查,他们明显是被人操控的,只是这人究竟是谁···还不明确。”说着,就又叹了口气。   宫晟天走到软塌旁,将她抱起放在自己怀里:“忘尘楼也没查出来么?”   “如果处处都让忘尘楼来解决,我还养着这群人干什么?”公子言抬眸看他“难道你的暗黑阁也是无时无刻为朝廷服务的?”   宫晟天没有说话,暗黑阁对他而言一直就是辅助势力,绝不会成为朝廷的主干。   “时间。”公子言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还缺少时间。”只要给她三年,不,两年的时间,就足够了。   宫晟天摸着她长长的头发,道:“别烦心,需要时间的不止你一个。”   公子言眼眸一亮,随后挑起他的下巴:“媳妇真是越来也贤惠了。”   宫晟天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抱起她就往内室走去:“欠收拾!”   ------题外话------   卡文卡得厉害,昨天半天写了两千多不满意直接删了,这一章是补得昨天的。今天的债明天还,我需要慢慢还债,还有前面两章还没来得及修改····负债累累,累觉不爱   T   ☆、第二百五十五章 心有不甘   按理来说登基大典一结束,各国就可以踏上归程,但是出乎意料的,各国使者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是在皇城里闲逛,就是在宫里吃茶聊天儿,看上去像是来度假似得,但是公子言明白得很,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还不晓得这些人私底下商量什么呢。   “皇上,十皇子领着两个大臣往中山太子那里去了。”   御书房里,公子言正在规划朝中官员职位,因为现在朝中大臣还都是皇甫杰以前养下来的,除了几个闹事的被她处理掉了,其余人的职位还没有变。如今已立新朝,这一点自然是不可行的,所以这一段时间她一直在处理这件事情,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陈规腐例。不过万事开头难,把这一段时间熬过去了,后面的就好说了。因此眼下这段时间对公子言来说十分重要,丝毫马虎不得。   “什么时候去的?现在出来了么?”公子言语气随意的问道。   “半个时辰前去的,现在还没出来。”随身太监小安子老老实实的回道,他是公子言早些年在皇宫里埋下的人手,对公子言忠心耿耿不说,还是机灵懂事,能拿捏得住是的人,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被公子言提点为大内总管。“皇上,那十皇子特地绕过御花园去的。”   “绕过御花园?”公子言终于抬起来头,见小安子微微胲首,不由的勾唇一笑“这手段虽然使得卑劣,但是却很管用。”这样一闹腾,恐怕大秦和中山没有什么,也会被人误会成有什么了。   “皇上,需要让人进去打探一下么?”小安子压低声音询问道。   “不用了。”放下手里的朱笔,接过小安子递过来的清茶,呷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道“原本就是作秀,说什么已经不作用了。去,把大将军、兵部尚书叫来。”   “是。”   东方青幕和兵部尚书没多久就到了,二人行了礼之后,就各自落座。小安子奉上茶水之后,就退了出去。   “朕交给二位办的事办得如何了?”公子言抱着茶盏问道。   “回皇上,一切准备就绪了。”东方青幕语气恭敬的回道,那架势丝毫没有觉得在自己小妹面前低头有多么的委屈。   “嗯,兵部尚书呢?”公子言转眸看向另一个人。   “回皇上,臣已经按照皇上的要求,准备好了帖子。请皇上过目。”说完,从袖中拿出一个鎏金请帖,交了上来。公子言掀开细细的看了一下,见他的确是按照自己要求做的,满意地点点头。   “嗯,一会儿就发给各国使者团吧。”   “是。”   “那你先下去吧,大将军留下。”   兵部尚书胲首:“臣告退。”   等兵部尚书走远,东方青幕才面带趣味儿的看向公子言,那眼底流转的暗光,看的她汗毛一立:“怎么了,大哥?”私底下,公子言还是以兄妹相称。   “我总觉得你在算计什么。”东方青幕直觉很准,而且坚信自家小妹绝对在盘算什么。   “对啊。”公子言点点头,然后贼兮兮的看向他“其实我在算计二哥。”   “······”他就知道“你准备算计他什么?”   “二哥只做一个军师,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公子言抿了口茶说道。   “可是你知道,他不喜欢入朝为官。”东方青幕眉头一皱“他闲散惯了,你要是想拘着他,估计不容易。”   “我没准备让二哥入朝。”公子言其实早就做好打算,让她那精明的二哥成为自己的暗棋。以前皇甫杰昏庸,二哥不愿意干,但是现在换上了她,哼哼,大不了她就多磨磨他呗。   见公子言眼底闪耀着丝丝狡黠的慧光,东方青幕就知道自己二弟是跑不了了。不过二弟本身就是个有抱负的,以前不过是时候不对,如今换成了小妹,相比晚晚说不了几句,二弟就会缴械投降了吧。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公子言从龙案上拿出一本书,走下台交给了东方青幕“大哥,以后的局势我们心里都清楚,所以,我们必须要做好防备。这本书,你好好看,吃透之后再交给二哥和三哥。”   什么书让她说得这么神秘?东方青幕怀揣着疑惑,接过那本书,翻开看了看后,神情立马变得严肃无比:“小妹?”   “这是我精心编制的兵法,想必不用我说大哥也知道这本书的重要性吧。”   东方青幕慎重地点了点头,将书本放到怀里后,然后对着公子言说道:“小妹放心,我会好好参悟,不让你失望的。”   公子言笑了笑:“嗯,我相信大哥。”   下午,各国使者团就接收到了兵部尚书发来的请帖,看着上面的内容,各国使者脸色不一,但若仔细研究,就会发现他们眉宇间均透露出一份无奈。   “她这份算计,不得不说让我自愧不如。”看着手里的请帖,赫连澈的神情有些哭笑不得,刚让属下回信说明天会定时参加,就有下人来报说雪皇来了。   这还是宫晟天第一次光明正大来这里找他。   看着手里的鎏金请帖,赫连澈摇头一笑,然后让下人将他领了进来。   “雪皇找本王何事?”赫连澈一边让人奉茶,一边用柔和的语气问道。   “还不是那个混蛋!”宫晟天撩袍坐下,咬牙切齿的口气让殿内的宫人神色一变。赫连澈见状便挥了挥袖子,等她们都退下后才道“你指的是这个请帖?”   “不然呢。”宫晟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看的赫连澈颇为哭笑不得。从公子言那里受的气,然后跑到他这里来发火,他有时候对这个雪皇也是无奈了。   “你应该看得出,她这是为了获得时间。”赫连澈呷了口茶道“她也是无可奈何。”   “所以我才来找你。”宫晟天揉了揉眉头看向赫连澈“混蛋现在不比以前,她身上背着担子不比我们轻。而未来会是什么样,我们又心知肚明。我来这里只为了问你一句话,出于对公子言的情谊,你愿不愿意帮她。”   赫连澈抚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眼帘微抬,眼神幽幽的看着他:“在我心底,公子言的重要性不比你低。”   宫晟天默默握紧拳头:“所以我才回来找你,问你愿不愿意。”要不然,他才不会来找他,毕竟西元时候的算计,他还没忘记呢。   “那你愿意么?”赫连澈眼眸乌黑深沉,如一个漩涡一般看不见底。   宫晟天不任何犹豫:“我自然愿意。”   赫连澈浅笑着点点头:“我自然与你一样。”   听到这个回答,宫晟天没有做任何表情,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等着他说后面的话。   “像你说的一样,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心知肚明,既然躲不过,不如把它改变成我们想让他改变的样子。至少,我们以后不会后悔。而且···她以前那样护我,我又怎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欺负她。”   听到这话,宫晟天眸光才多了抹暖意。赫连澈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眼下西元基本在他控制之下,只要他打定了主意,那么那些老匹夫们,估计也无可奈何。   “只是我忧心···公子会不会让我们帮她。毕竟她的性子傲得很。”复仇一事明明可以靠别人,可是她偏偏要一个人背着,谁插手她跟谁急。   “可是现在不允许她使性子,总之不管她需不需要,我们的态度总是要有的。”宫晟天品了口茶,淡淡的回道。而他略微坚定的语气,让赫连澈眼眸一亮。   “到现在我愿意相信,你是真的把她放在心尖儿上了。”赫连澈见他抬起头看过来,眼神看向远方“以前你们俩虽然也好,但是总觉得隔了些什么,可仔细一看却又不像。直到你后来在她入狱的时候回了大秦,我才肯定,那时候的你尽管在乎她,可终究没把她放在第一位。”   说起往事,赫连澈一脸的怅然,而宫晟天却一脸的仇恨:“你还好意思说!”   一手拍在桌子上,宫晟天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多了抹杀意:“要不是你背后捣乱,我们又怎么会陷入危险?”   “你这是在秋后算账么?”赫连澈对他的愤怒不以为然,抿了口茶才面带笑意的看向他“我以为你会感激我,毕竟若不是我,你们俩也不会认清楚彼此。”   宫晟天抿唇:“没有你我们会更畅快!”   “没有谁的感情是一帆风顺的。”赫连澈否定了他的话“即便是没有我,也会出现另一个人拦在你们二人中间。”毕竟那个人是如此耀眼,看过一眼后,就再难以忘怀。   “可是你在阻拦也没有用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宫晟天语气中流露出一种自豪和得意。而赫连澈却对他这幅模样摇了摇头。   “笑到最后才是笑。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你绝对不能用固有的思维去思考她。毕竟她有多么心狠无情,你是知道的。”   听到这话,宫晟天忍不住想起他们在傲雪发生的矛盾,还有她最后留给自己的绝交书。可那又怎么样?他已经准备缠她一辈子,只要对她好,他就不信那个混蛋会抛弃自己!   “总之,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身为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妙。”宫晟天再次霸道的宣誓主权。但是赫连澈无动于衷,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多了抹挑衅。   “雪皇,你知道我心有不甘的。”   ------题外话------   天天:你竟然敢抢老子的媳妇!   澈澈:没结婚就不算,再者说,结了婚还可以离,更关键的是,我只是一个王爷。   天天:······   T   ☆、第二百五十六章 以后谁都不能拦着爷!   赫连澈说完这句话时,殿内的空气像是突然被冰封住一般冷硬,吸入肺中时的感觉犹如匕首在血肉上划过。   不动声色地呷了口茶,窗外飞鸟的叫声清脆悦耳,飘入殿内越显空灵。灿烂的阳光在地面上留下金色的水纹,映在殿中央的紫金香炉上,泛出淡淡的流光。九月时节,西元已经迈入冬季,山峰高处可能已经开始飘雪,而这里,依旧一副脉脉春色,也难怪西元人会对中原领土,那么执迷不悟。   “心有不甘···你也只能不甘!”良久的沉默后,宫晟天终于开了口,见赫连澈微微一颤的眼眸和突然间变的惨白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一开始,她就把你判定为男神。你知道神是什么,是仰望,是不可得,所以,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些心思,安安稳稳的待在男神该待得位置,不然···”   “不然什么?”赫连澈尽管被他说得面无血色,但是看向他的眼神依旧冷傲锐利“你会杀了我?”   宫晟天抿唇不语,但是眼底的冷光已经代表了一切。而赫连澈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因为他清楚,若不是中间有公子言作为周旋,他们早就护下狠手了。   “噔噔噔。”   脚步声传来,慌乱而又急促,宫晟天眼眸一闪,见赫连澈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朝屋门看去,自己也优雅地转过身。   “王爷,出事了!”侍蓝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推开门时,屋门却自己打开了。   “怎么回事?”宫晟天面色阴沉的走了出来,而他身后,是自家矜贵优雅的主子。   侍蓝稳了稳心跳,道:“大秦十皇子和中山太子中毒了。”   段玉领着官员拜访元乐一事,各国使者团都收到了消息。因为段玉有意招摇,所以各国也很给面子的让人打听他们二人密谈了什么,谁知到头来机密大事没有听见,二人一起中毒的消息却传了过来。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二人惊讶之下更多的则是担忧,于是想也没想就各自带人朝中山使者团下榻的宫殿走去了。结果刚绕过一个路口,就看见赤焰国太子赤萧带着人走了过来。   见宫晟天和赫连澈走在一起,而他们来的方向却是西元所处的宫殿,赤萧面上优雅一笑,但是心底却无比沉重。赤焰北边是傲雪,南边是西元,东边则是大秦,这三个国家单拉出来一个都不是赤焰招架得起的,如果他们在联起手来。   赤萧心思沉重的走在二人身侧,偶尔漫不经心的看一眼二人并肩而行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凝重。宫晟天和赫连澈此时都忧虑于中毒一事,以至于都没注意到赤萧的举动。   一行人到达中山使者团所在的宫殿时,御林军早就把这里围住。赫连澈和宫晟天对视一眼,明白公子言此时想必已经到了,果然进殿之后,一抹大红色身影就落入眼中。   自从她身份揭露之后,公子言就不在拘泥于以前的谪仙模样,最大的表现就是,身上的服饰不再是千篇一律的素雅之色,偶尔大红大紫,给人以惊艳之感。就如此时,她一袭红色长袍,身上用黑色丝线绣着两条盘云吐雾的黑龙,袖子上则用金丝绣着复杂的花纹。一眼看去,只觉得这衣服及其招摇,可是穿在那人身上,却觉得把她骨子里的邪魅贵气,全都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再加上她如男儿一般仅用金冠束发,冷不丁看去,竟透露出几分雌雄莫辩之美。   公子言此时正给元乐把脉,丝毫没有注意到宫晟天等人投来的惊艳之光,而她眼眸微垂,如羽扇一般的睫毛微微垂下时带起的柔弱感,却让离她最近的元乐心神一凝。   “宇皇,我们太子没事了吧。”元乐身后,一个大臣见公子言收回手,连忙忐忑不安的询问道。   “只是普通的毒素,服了解毒丸毒性已经去了大多半,再开点儿药调理两日,就可完全恢复。”公子言语气淡漠,神情看不清喜怒,但是宫晟天却察觉到,混蛋怒了。   “哼!宇皇,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吗?”段玉听到她淡淡的语气,十分不满地质问道。因为他也中了毒,尽管服了解毒丸,但是脸色看上去还是有些不太好看,特别是泛着青绿色的唇瓣,透着几分诡异。   “十皇子想要什么说法?”公子言转过身对上段玉暗含冷光的眼神“还是说想要质问朕什么?”   对上那冷漠无情的目光,段玉心底有过片刻的犹豫,但最后还是咬着牙开了口:“宇皇心里明白。”   “抱歉,朕不明白。”公子言彬彬有礼的态度,让人一下子以为她又恢复了第一公子的形象,可是众人心底都清楚,这只是他们的幻觉。   “你···”段玉想要辩驳,但是因为中了毒刚才有被放了血,所以体力有些不支,只能斜靠在软垫上用愤恨的眼神看着那抹鲜红。元乐身子要比段玉好点儿,但是脸色也称不上多好看。   “中毒一事发生在我翔宇,朕自然会给二位一个交代,但同时,朕也要声明一下,是翔宇的责任,翔宇决不推辞,但如果栽赃嫁祸,朕就按照破坏六国和平之责,直接处决了他!”   这话,不可谓不狠,当下就让殿内的几人神色一变。公子言假装没有看到他们眼底各自闪过的流光,转眸看向了元乐。   “元太子,有几件事朕想要问你。”公子言撩袍坐在首位,目光注意到宫晟天几人,便看向身旁的小安子“给几位看座。”   “是。”   宫晟天几人坐下,宫女们上上茶之后就陆续退下,等到殿内只剩下公子言一行人,还有大秦几个官员之后,公子言才开了口:“为了让事情水落石出,麻烦元太子和十皇子对于朕一会儿的问题都照实回答。当然了,问题不会涉及你们之间的谈话内容,所以你们可以放心回答。”   说完,也不看那两人的脸色,直接安排小安子准备纸笔。   “宇皇是让我们写下来?”十皇子的神情有些惊慌。   公子言面不红气不喘:“嗯,两位都中了毒,说话不方便,还是写下来吧。”   “······”难道写字就不费力气了吗?   公子言问的问题很简单,不过是几时到的,这期间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吃东西时可感到有什么奇怪,比如味道上有没有什么刺激。另外,又询问了一下二人之间可否共同触碰了什么东西,等等之类的。   这一通问题下来,元乐二人足足写了四五张纸,公子言将两份纸张对比在一起看,看完之后又依次传阅给宫晟天几人,保证几人心中有数。而这么一对比,还真的就看出了点儿什么。   “来人,把御膳房的人都给朕压过来。”   “是。”   章琦带着人出去了,小安子却按照公子言的吩咐把今儿个元乐二人说话时的用的点心端了过来。一共是四盘,都是翔宇的特色小吃,一个是香滑芝麻糕,一个是椰香糯米糍,一个是火绒酥饼,外加一盘豆沙馅的黏包。这四盘点心太医们都已经检查过,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当众人见公子言盯着它们看时,都面露不解。   “难不成是这点心?”赫连澈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四盘点心看,便出声询问道。   公子言没有理会他,依旧盯着拿点心看,似乎能从里头看出来什么道道,就在赫连澈微微有些尴尬时,公子言这才不紧不慢的抬起头,眼神灼灼的看向段玉:“你喜欢吃芝麻。”   公子言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说的段玉微微一怔,虽不明白她在搞什么鬼,但还是点了点头。   “元太子不喜欢吃糯米。”依旧是肯定的语气,元乐也点了点头,然后表情微微有些阴沉。   在场的人每一个都是人精,听到这话,大体就猜出是什么意思了。这些点心单看没什么问题,但是合在一起却又了毒素。而这都没什么,有什么的是那人的心计。利用两人不同的口味来下毒,这里面,问题就大了。因为公子言的人,是不会知道十皇子和元乐的口味的,知道的,都是他们身边的人。   原本有些咄咄逼人的大秦官员突然都沉默了,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再吭声。而元乐身后的人脸色也好看不了哪里去,明显,他们也是备受嫌疑的。至于没有涉及到这件事情的傲雪、西元和赤焰,脸色也不太好。因为一旦这两人出事,最大的受益国就是他们三个国家,而其中,西元和傲雪嫌疑最大。   “皇上,御膳房里的人都来了。不过···”小安子微微迟疑一下后,继续道“不过死了一个。正是今日给两位殿下做点心的。”   行了,凶手已经死了,幕后的人查也查不出来了。公子言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条斯理的喝着,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小安子大气不敢出一声,将她抬了抬手,就退了出去。宫晟天等人见状,也纷纷让身边人退下,一时间,殿内只剩下各国首领,还有大秦一个官员,毕竟十皇子年幼,需要人盯着。   “这件事,相比大家都看清楚了。不管凶手是谁,但是目的很明显,就是挑拨离间。”而且明显挑拨的,是她和天天以及澈澈之间的关系。看样子,前两天她的举动引起一些人的慌张了,而这些人···   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殿内的众人,见他们一个个都面色沉重地样子,唇角微微一勾。   “虽然不清楚幕后之人是谁,但是想必大家都不高兴自己被人算计了,特别是十皇子和元太子,这毒素虽然小,但也伤身。”   最后四个字一出口,段玉和元乐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就更加阴沉了,一时间看着殿内的众人,眼神中都流露出丝丝杀意。   “其实这幕后黑手,也好猜。”段玉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向赫连澈“毕竟谁会获益一目了然。”   这话说得,宫晟天和赤萧二人眉头都是一蹙,尽管知道他指的是西元,但是这话说的···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十皇子怎么能确保自己一定是受害者呢?”赫连澈是什么心计,公子言想到了多少他自然也就想到了多少。只是他不说罢了,但是段玉凑上来逼着他,他又不能不对付。   “摄政王这是何意?”段玉一听这话恼了,扭头看向元乐,却见他眼眸一颤,尽管速度很快,但他还是看见了。   “受害者也可能是幕后者。”宫晟天冷冰冰的吐出这句话,然后殿内的气氛更加诡异了。   “不可能!我们怎么可能会自己给自己下毒,我们又不——”段玉突然噤声了,脸上的表情由惊讶、惊恐变成恐惧,最后整个人身子都颤住了。   “你们二人可以保证不是你们下的手,但是你们能保证你们身后的人不会?”公子言手里转着茶杯,凉凉的说出了让人心惊胆战的话。   “今儿个这事,解不了,也没法解,虽然这样说是有些对不住十皇子和元太子,但是想必你们应该明白朕的意思,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们,把这件事情当成一场闹剧能过就过了吧。如果过不了,朕也没有办法。”因为在座的人谁都可能是那幕后之人,而如果不是,也不能保证他们身后的人不是。   元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握紧了拳头,因为公子言说的话很对,谁都有嫌疑,谁都是受害者,而且他不喜欢吃糯米的事,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这样一来···很有可能和宫里的那个挂上钩了。   “不过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也是发生在我们翔宇,一会儿朕让人送来两颗玉香丸,算是给二位赔罪的吧。”   玉香丸,有健身强骨、解毒疗伤之效,只要你还有口气在,这个药就能救你一命。对于他们这些惜命的人来说,绝对是无价之宝,更可况玉香丸本身就千金难求。这个赔礼,算是很大方的了。   事情到如此,也算是落幕了。众人依次散去,宫晟天和赫连澈却是跟着公子言去了御书房。   “小狼,你去查查那个死了的宫人。”   “是!”   小狼领命离开,小安子奉茶之后就退了出去,御书房里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公子言用指甲轻敲着桌面,一双眼睛转来转去,最后落在了赫连澈身上。   “澈澈,你怎么看?”   赫连澈知道公子言为什么会问他,因为西元虽然表面上已经在他掌控之下,但依旧有不少落网之鱼,而且内乱过去不久,他还没来得及清理,这样子一来,留下的污垢就更多了。   “我不能否定这件事与西元无关。”赫连澈很诚恳的说道。   公子言点了点头:“我同意。”   赫连澈:“······”   “可是这件事情怎么看都像是在挑拨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公子言话锋一转,说到了关键上“看样子是我前几天对你们的态度太特殊,让一些人不满意了。”   “你觉得是谁?”宫晟天直接问出了重点。   “大秦、中山、甚至赤焰,都有可能!对了,还有西元!”   赫连澈再次嘴角一抽。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或多或少都在我们心底留下了嫌疑,决裂虽然不可能,但是刮痕还是有的。而我们决裂,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毕竟我们三个人,每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宫晟天&赫连澈:“······”   “咳咳。”尽管是实话,但是被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赫连澈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澈澈你别咳嗽啊!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如果我们三个人是好人,他们会挑拨离间我们?”公子言看见赫连澈的反映,顿时不满了。   赫连澈则是愈发无语了,原本要去端茶的手也收了回来。宫晟天见他们来这么眉来眼去直接把他忽视个彻底,烦了。   “可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被算计的。你准备怎么办?”宫晟天看向公子言,这个混蛋可不是什么吃亏的主。   “其实吧···我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大秦动的手。”公子言突然严肃起来“你们想,十皇子基本上算是被废弃了,所以舍了他也没什么。而且我们三个人要是联手,谁最害怕?当然是大秦,毕竟我们可是把它给包起来了。”大秦居中,北部是傲雪,南部就是翔宇,西南就是西元了。   “但也有可能是中山和赤焰。”宫晟天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两个国家国力虽然不足大秦,但是也不可小觑,为了自保,他们做点儿什么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都有可能是那个黄雀。”   “今儿个谈话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赤萧,他一句话都没说,但是脸色却很不好。”公子言敲着桌面的动作一顿,然后压低声音看向他们两个人“赤萧这个人我和他接触的少,不甚了解,但是绝非什么普通人,你们说···赤焰会不会和大秦联手?”   赫连澈眼眸一闪:“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现在全天下人的都相信,我们三个国家联手了。既然如此,你觉得其余三个,会坐以待毙么?”   赫连澈和宫晟天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如果中山和赤焰都投靠了大秦,那么事情就糟糕了。   “元乐那人我相处过,他有抱负,但是过于求稳,没什么野心,但是却有雄心,再加上性格有些优柔寡断,所以很容易被人说动。”想起在中山时她与元乐在尽君欢私下的谈话,那个人明明怀疑了她有所图谋,可是最后还是没有狠下心硬查,丢下一句不痛不痒的威胁之后,就随着她丢下的诱饵一路狂奔了。   而这样的人,容易受她的掌控,也能受大秦的掌控。   “那你准备怎么办,除掉他?”宫晟天清冷着一双翡翠眸子,看了过来“眼下中山,太子和皇上为了争权斗得厉害,你如果把元乐弄死了,那么那个老皇帝就会掌权,而那个人,更是个软骨头,到时候事情会更棘手。”   “所以,我们对于元乐,只能敲打。”公子言的语气透着一种坚决与狠辣“不管如何先镇住再说,至于赤焰···”   看向赫连澈,见他眼眸微垂正思索着什么,公子言便没有再开口。毕竟澈澈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不需要她多指手画脚。可是还没等他们商讨完,小安子突然传来话,说赤焰国太子偷偷地去看十皇子了。   “这下子···我们无论如何也要绊住元乐了。”一旦中山在归附,那么傲雪就算是被三国彻底包围,就算宫晟天再厉害,也难挡三国攻击。而一旦傲雪拿下,他们翔宇和西元,也不好过。   宫晟天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因为一旦三国连成一条直线,他们傲雪就成那案板上的肉了。   “这事到现在我们也只是猜测,你们俩这么早就愁眉苦脸,以后准备怎么办?”赫连澈见御书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便开口打趣道“与其说那些尚远不把握的事情,不如说说明天的兵器鉴赏会。言儿,你这次准备干什么?”   言儿。   这是赫连澈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称呼,因为她女性身份曝光,再喊公子一来有些不合适,二来也就和别人一样了,这样子会让他微微有些不爽,于是就换了这个称呼。然后,有人不爽了。   “言儿也是你能叫的?”宫晟天咬牙切齿的问道。   赫连澈勾唇一笑:“那也比混蛋好听。”   “······”   见他们俩要掐起来,公子言无奈的扶额,称呼而已,争什么?   “澈澈喜欢那么就这么叫吧。”公子言一甩手很是大方,然后不顾宫晟天阴沉的脸色,直接把明天的计划告诉他们。   “你觉得,管用么?”宫晟天憋了半天,憋出这六个字。然后公子言回给他一句话——   “你就告诉我你动不动心吧。”   宫晟天哑口无言了,赫连澈默默呷了口茶,不做任何言语,但是意思很明显,不能。   “你们俩都不能拒绝,你觉得他们会拒绝?”公子言眉头一挑,神情透露出一种傲气“只要他们不拒绝,爷就是赢家!而爷这一步迈过去,以后谁都别想拦着爷!”   ------题外话------   前面错误的章节我会在这两天补回来,么么哒   T   ☆、第二百五十七章 澈澈比你合适   次日,天朗日清,惠风和畅   训练场上,军旗舞动,哗哗作响,锃亮的铠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凌冽的冷光。高台之上,少年将军傲然而立,银色铠甲,皎皎如月,不怒而威的凤眸带着五分凌厉三分冰寒。但见他手臂一挥,众人只觉地动山摇,似有山呼海啸之势扑面而来,激起层层飞土,扬起冲天斗势。居高而望,只见训练场上的士兵一分为二,队形变换排列间,一队展翅若鹰,一对凶狠如狼,红蓝交接,如同野兽出闸,利爪一出,直逼雄鹰头首,大有扼喉撕裂之势,而雄鹰不甘示弱,羽翼变换从两方夹击,呈包围之势困住苍狼,同时头首前冲欲将苍狼从中撕开。就在观众台上的众人以为这苍狼要被雄鹰包围撕碎时,雄鹰两翼突然被撕出一道豁口,突破了包围圈,然后如潮水一般将雄鹰扑灭。   整个演戏过程不到半个时辰,台上众人却已然目瞪口呆。直到那将军走下高台,立于下方汇报军演结束,众人才猛回神。   “宇皇,这是···”巴登老族长第一个没有按捺住好奇心,抢先开了口“宇皇新设计出的武器?”   刚才那苍狼如何突破包围圈他们可看见了,那是因为里面有几人拿出一个类似于弩箭的东西,可是却比一般的弩箭形状要小,但是威力却很大,一箭就射倒了一个敌人。   “称不上设计,改良而已。”见所有人都朝她看来,公子言挥了挥手,然后一个士兵就拿着方才用的弩箭走了上来。而这时,众人才看清楚,这弩箭只有一半弩箭大小的一般,但上方却安置了三支弓箭,也就意味着可以三连发。巴登族长跃跃欲试,见公子言没什么意见,就拿起来在手里掂了掂,发觉这重量一个普通士兵就能拿得起,而且放了一把后,发觉这个弩箭的射程竟比一般的弩箭远处了近一倍,而且不需要怎么对准,就能射中目标。   西元是马上民族,弓箭对他们来说是第一武器,但是这武器也有不足,弓箭手更是需要培训,可若是有了这弩箭···   “王爷,您看看。”巴登族长眼眸一转,将弩箭交给了赫连澈,同时递给他一个含义颇深的眼神。   赫连澈早就知道公子言设计出了新武器,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弩箭。刚才这东西的杀伤力他已经看见了,如果专门培养出一队弩箭手,那么西元的战斗力会大幅度提升。不然,巴登也不会立刻拿给他看。   他想到了这一点,其余人也想到了这一点。骑兵如果配上这样的弩箭,那么骑兵的杀伤力定会有所加大,而骑兵在战争中一直就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弩箭依次在各国使者团中传递,公子言坐在位置上稳如泰山,丝毫不怕有人把这学了去,而她这份傲然自信的态度,落在一些人眼中则是恨得他们牙痒痒。   “宇皇,这是何意?”元乐看着被那士兵收起来的弩箭,语气不善的询问道。   “没什么。”呷了口茶,公子言慢悠悠的回道“只是最近新改良了一件武器,拿出来给各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欠缺或者是需要完善不足的地方。”   “······”   这欠抽的语气,宫晟天揉了揉额角,对某人嚣张的态度略显忧愁。这个混蛋究竟明不明白谁才是处于劣势的那一个啊!她就不怕这些人群起而哄之,直接把她给处置了?语气稍微柔和一点儿,哪怕是谦虚一点儿能死么?   “宇皇,明人不说暗话。这弩箭,您是准备拿出来卖吧。”赤焰国太子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犀利的一面。不由得让公子言多看了两眼。   “没错,怎么,赤焰太子有兴趣?”公子言很是坦然的回道。   赤萧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见周边的人突然都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赤萧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了。只是眼下,也不允许他退却了。   “是有兴趣。”赤霄点了点头,然后在公子言打量的眼神下开口道“只是不知道宇皇准备怎么卖?”   公子言本想把这事拿到私底下商讨,只是没想到赤萧会光天化日之下直接询问出声。看着周围还有士兵把守,公子言犹豫着要不要换地时,赤萧又开口了。   “这个问题宇皇很难回答么?还是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不好回答?”   这语气已经有点儿咄咄逼人的味道了。   公子言抚着杯盖的手一松,唇角一勾,送给他一个明媚的笑容:“没什么难回答的,毕竟大家又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不是吗?”   赤萧一噎,没想到公子言会回答的这么干脆。难道他就不怕这消息传出去,引得朝臣不满么?因为按照惯性,有好的东西,私藏才是根本,更何况,还是涉及到武器这原本就敏感的物品。   “赤焰太子还有什么疑问么?”公子言见他突然不说话,便把目光看向了其余人,见他们皆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便浅笑着从座位上起来“诸位若还有疑问,也可以一块儿问出来,朕当众解答。”   “除了这弩箭,宇皇可还有别的东西没拿出来?”大秦臣子一向犀利,问的问题也直逼根本。公子言见众人看她的眼神越发的不善,不以为然的点头一笑。   “当然。”见几人眼底或多或少闪现出的贪婪,公子言用手指了指脑子“不过都在这里。”   众人愕然,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有疑惑有贪婪,更多的则是不信。但公子言才不管这些,直接挥了挥手让那士兵带着弩箭下去,然后自己也走下高台。   “今日的军演也算是给诸位送行了。朕还有事处理,暂不奉陪了。”   “等一下!”见公子言要走,巴登族长急了,回头看了眼赫连澈,见他低头喝茶脸上没什么表情,便鼓起勇气道“宇皇,我们西元对这弩箭也深感兴趣,所以不知何时能商讨一下?”   公子言还是第一次听巴登族长这么客气的对她讲话,感到好笑的同时心底也升起一股暖意。因为她知道,如果没有赫连澈的默许,他是不会私自做主的。   “到时候朕会亲临,巴登族长在别宫等候即可。”   “好!”   公子言领着人走了,留下一群人站在远处不知所措。段玉见宫晟天要起身离开,回想起他曾经在傲雪看到的一切,便一个箭步窜了过去。   “雪皇难道就对那弩箭不感兴趣么?”段玉挑衅的问道。   宫晟天离开的动作一顿,见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他,眼底或多或少的带着分探究和幸灾乐祸,不由得冷冷一哼:“感不感兴趣不重要,重要的是绝对不可以做落后的那一个。”说完,就拂袖离去。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震得众人耳朵一懵,但回味过来之后就明白了这话的意义何在。   这东西,要不然大家都有,要不然就全部都没有,不然,没有的那一个就会处于弱势!就和当初的铠甲一模一样!   公子言,分明就是在逼着他们去买!   见他们一个个阴沉着脸,神情颇为难看,巴登颇为蔑视的一哼:“其实大家心里想的什么,大家都明白。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就别动这手,要不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就不好了。”   巴登这话说完,众人地脸色更加沉重了,赫连澈见段玉青白着脸瞪着他们,眼神里流露出几分不甘,便优雅着从座位上起身,抬脚走到他的面前:“还没来得及询问,十皇子和元太子的身子和全都好了?”   段玉愤愤不平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元乐更是秒懂赫连澈询问这话的含义,对着他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已经好多了,谢摄政王关心。”   “那就好。”赫连澈勾唇笑了笑,眉眼间流露出的风情如四月春风一般轻柔,但是却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尽管昨日宇皇说这毒只是普通毒素,但毕竟伤身,二位还是多多注意为妙。”   这是对他的敲打么?元乐不冷不淡的笑了笑,表示了谢意之后便领着人离开了。   “摄政王和宇皇的关系还真是不错,竟然第一个站出来给宇皇解围。”段玉阴森森的道。   赫连澈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不以为然:“若论关系,十皇子以前还唤过宇皇师父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说他和言儿关系好,两国搞联盟,那么段玉自己叫言儿师父又算是怎么回事?   见段玉咬着唇不说话,赫连澈轻轻一笑,然后抬脚离开。一下子,训练场上只剩下大秦和赤焰两国使者。   “太子?”赤萧身后一个使者见众人都离开,而赤萧还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便好奇地上前一步。   “走吧。”瞥了眼十皇子不满的神色,可已经走远的西元使者团,赤萧眉头一皱,然后拂袖离开。那使者见他面色阴沉,不敢多言语,连忙抬腿跟上。   御书房里,公子言听着小虎给她讲述他走之后众人地状况,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如果说刚才她还只有五分把握,如今已经有了七分了,而这,也已经足够了。只是那个赤萧···倒是让她琢磨不定了。   “晚晚,他们会上钩么?”东方青宇听到小虎的报告后,疑惑的看向公子言。   “会。”公子言无比肯定的点了点头“小哥哥还记得我说的话么?落后就要挨打,而这个落后,可以指各个方面。”   东方青幕赞同的点点头:“没错,那弩箭攻击力极大,不会不让人动心。”   “那这么一来,我们就有时间了。”东方青鹤也罕见的出现在了御书房,一袭白袍的他温润如玉,如朗朗青竹一般清俊动人。   “晚晚,你为什么把兵工厂交给二哥管理啊。”东方青宇一想起二哥要比他早些见识到那么多厉害的武器,心里就忍不住发酸。   “因为二哥比你会做生意,还比你有脑子。”   东方青宇嘴巴一撇:“我确实不如他奸诈。”   东方青宇:“······”   “咳咳,总之这一段时间会很辛苦,我们只要绷紧了,就赢了。”   东方三兄弟起身:“是!”   下午,公子言带着人去会见了巴登,双方在商谈了一个时辰后,公子言才面带微笑的从西元使者团那里出来。可是还没走远,就又被傲雪雪皇给请去,等她出来时,又被中山使者拉去,等她这一同地方跑完,已经是星光满天,赤焰使者无奈,只能把时间约定为明日上午,而等到明日中午时,公子言已经和大秦也商讨完了。   “老子这算是,拿命赌赢了!”看着桌上的六份合同,公子言长呼一口气,紧绷了几日的神经终于得到有所舒缓,可是并未完全松懈。毕竟这些人都还没离开,出尔反尔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现在知道后怕了?”宫晟天一进寝宫,就看见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头的公子言,瞥了眼桌上的合同,冷冷一哼后才走到她的身旁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又都冒险!直接指着自己的脑子,你是不是逼着那群人直接对你动手啊!”宫晟天想起白天的那一幕心底就一阵后怕,抱着她的手臂也忍不住缩紧。   “可是不这样做根本镇不住他们。”公子言放下手臂,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我这样说,也算是对他们敲打一下,让他们知道我还有后招,别对我乱动心思。”   “还乱动心思!”宫晟天被她给气笑了“你怎么不觉得你这么一说,让他们反而更加想动手了?”   “那我能怎么办?翔宇现在什么情况你心里清楚,要是大秦真的举兵来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把他们给赶跑,所以我只能赌。把自己设计出来的弩箭我不是不心疼,可若是这样子能换回来一点儿时间让我收拾喘息,我也愿意!”   “收拾喘息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宫晟天的语气微微有些恼“现在各国谁还没个问题,中山皇位之争,大秦你制造出的混乱现在还没解决,还有西元···至于赤焰,有我看着他不会动手,而且赤萧也不会那么傻。”   “说起赤萧,他今天的态度很奇怪。”公子言想起白天他的神色,垂眸沉思道“昨天我们以为他是去投诚大秦了,可是如今一看,似乎又不像是那么一回事。”   “他在犹豫。”宫晟天低声道“赤焰国力不强,而且居于偏僻的西北,对他们来说,不求霸只求安。投诚大秦,不过是见我和赫连澈有私交,担心会对他动手,可是大秦本身就是不确定因素。而你今天露了这么一招,肯定会让他更犹豫。”   “犹豫···”公子言琢磨着这个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宫晟天见她这个样子,眉头一皱。   “我说了赤焰有我给你看着,不会出什么事,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说完,一双手伸过来欲要抚平她的眉头,只是手劲儿有点儿过重,反而把那块皮肤揉得通红一片。   “你还真不适合这细活!”公子言没好气的拍开他的爪子,摸着发烫的额头说道。她这话本就是无意而出,可是落到宫晟天耳朵里却成了对他的嫌弃。   “我不适合,那谁适合?难道赫连澈适合?”   公子言歪头想了想:“我觉得比你适合。”   昨儿个被赫连澈天了堵至今还没顺过来的宫晟天听到这话顿时恼了,把怀里的人没好气的放到一旁,起身就要离开。   “哎哎···你这又是闹什么?”公子言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腕,结果发现他整个人都是紧绷绷得。   “我不是嫌弃我么?我去把赫连澈给你叫来。”宫晟天头也没回的说道。   叫澈澈?公子言盯着他释放着冷意的背影,眨了眨眼睛后,松开了手:“去吧,我等着。”   “你!”宫晟天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气的扭过来头“你非要和我对着干是吗!”   公子言蹙眉:“究竟今天谁找事?是谁刚才提起澈澈的。”   “你!”宫晟天咬牙,见她挑着眉头没心没肺的样子,心一横,又重新坐下,把她拉进怀里“我告诉你,再适合你也只能干看着了,谁要你当初扑倒的是我,而不是他呢?”   ------题外话------   明天我会争取早些更新。么么哒   ☆、第二百五十八章 宇皇姐姐,你娶了我王叔吧   傲娇天貌似又生她的气了。   看着赤焰中山两国使者团渐渐离开的身影,公子言轻叹了口气,一转身就对上段玉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十皇子有何指教?”对于这个彻底长歪的小孩子,公子言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不然也不会一次次当众打他的脸了。可是这孩子也是个难缠的主,只要找到机会就会狠狠地恶心她。   “谈不上指教,只是临走前有一句话想要问问宇皇。”看了看周围送行的官员和百姓,段玉估计放大声音道。   公子言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但还是有礼的对他点了点头:“十皇子请说。”   “其实也算不上问题,只是本皇子的一小小疑问。”段玉眼珠一转,然后脸上露出孩子似的笑容“宇皇,雪皇和西元摄政王,你们三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这问题一出口,公子言明显感觉到城门口传来一道道倒吸冷气的声音。瞥了眼大秦使者团那一个个幸灾乐祸故作无辜的神情,又侧眸看了看身后战战兢兢却又耐不住好奇心竖起耳朵的官员和百姓,公子言优雅的拂了拂袖子,然后用一种平淡的口吻说道:“他们俩对我公子言来说是很重要的人,这个回答十皇子可满意?”   段玉歪了歪头,依旧用天真的口吻问道:“重要?有多重要?”   “谁伤谁死,谁害谁灭,绝不留情!”   段玉被她口吻里流露出的煞气和狠劲给震了震,但还是故作惊讶地挑挑眉头:“没想到宇皇这么重视他们,只是宇皇忘记了他们俩的身份了么?而且西元···还是以前的敌人。”   最后两个字,段玉故意加重了语气,有意让在场的人回忆起以前齐燕与西元对战的日子。公子言知道,尽管国号改变,皇帝也换了人,但是记忆却没有消失。所以当段玉说完这句话时,城门口的空气愈发的诡异。公子言明显感觉到众人投放在自己背影上的眼神暗含了丝丝仇恨与不满,而这,正是大秦希望的。   “翔宇以前的敌人不仅仅是西元一个。”公子言的声音平淡如风,却又沉稳有力,落在人的心底,留下一个又一个坑印“落后才会挨打,齐燕被当做目标,除了别国的野心,也和自身落后有关,因此,过去的记忆朕不会忘,朕的臣子们也不会忘。因为他们会时时刻刻告诫我们,只有让自己更强,才能挺胸立地的活着。但是,我们又不会只看到过去,而忽视前方。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更是如此。十皇子想要提醒朕,翔宇的前身和西元充满了纠纷,但是也请十皇子不要忘记,与翔宇有纠纷的不仅仅是西元一个!”   段玉一下子想起前几日的探子时间,还有国内现在还四处闹腾的武俊候手下,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而公子言却在这时放软了语气:“至于宫晟天和赫连澈,我公子言在于他们相识时,他们还不是雪皇和摄政王,因此在本公子心里,他们先是朋友,然后才是王尊。我公子言不是忘恩负义之徒,如果仅因为身份变了就忘记朋友,那么我公子言也没资格站在这里。毕竟连朋友都护不了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守护朕身后的臣民?”   段玉本想挑拨离间,结果却间接地提高了公子言在百姓间的威望,看着围观的百姓们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渐渐多了抹崇敬,段玉咬牙切齿的说了声告辞,然后转身离开,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点儿灰头土脸的感觉。   “十皇子。”就在段玉准备登马车时,公子言的声音再次传来。段玉回头看去,就见古老的城墙下,一席白袍的公子言如玉石一般立在那里,身上的金龙盘绕勾勒着她一身贵气,而骨子里自然而然释放出的冷傲,又让她此时此刻如天神一般俊美不凡,清冷的眼神,更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气。   “十皇子,容朕最后提醒一下诸位大秦官员,你们现在脚下站着的土地,名叫翔宇,而不是齐燕。齐燕会卑躬屈膝,会委曲求全,而翔宇却只会站着死,绝不会跪着生。真心待我翔宇者,朕十里红毯,琴瑟友之;而预谋不轨,心思狡诈者,朕定斩草除根,决不轻饶!只要我公子言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踩在我项羽头上,你欺我一分,朕灭你一丈!你杀我一人,朕屠你一城!别以为我公子言是在开玩笑,因为我公子言可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说完,唇角一勾,冷冷一笑。顷刻间的冷艳,如大朵大朵的血红蔷薇瞬间绽放,带着宜人的芳香,却透着滴血的鬼魅。段玉仿佛看到那抹素白身后突然漫天大红的血光,看到无数黑影在那血光中呐喊哀嚎。窒息的恐惧袭上心头,脖颈似被人遏制住一般难以呼吸,死亡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走来,鲜红的花瓣如雨水一般飘落,将那血红一点点滴入眼中······   “啊——!十皇子!”看着段玉的身子突然倒下,侍奉的宫人惊恐出声,而站在一旁的官员们更是一个个面白如雪。   “快上车!快上车!”   “叫太医!太医!”   大秦使者团带着惊慌恐吓声一点点离开皇城,看着那一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飞扬的尘土中,公子言勾了勾唇角,然后转过身看向背后的城墙。   古老的城墙因为年岁的久远渐渐变成青黑色,而深绿色的爬山虎又给这沉稳中添了几抹生机。以前的齐燕毕竟号称六国文人之都,所以骨子里沉淀下的文雅和厚重也体现在这城墙上。   “皇上?”随身太监小安子见公子言站在那里仰着头一动不动,其余的大臣也不敢放肆的立在原处,无奈之下,只好上前一步“皇上可起驾回宫?”   “如果朕没记错,这皇城还没取名字。”公子言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让小安子愣在远处,也让站在不远处的臣子们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用眼神示意封文达。   “回皇上,皇城是还没取名。”在众同僚期待的眼神下,封文达上前一步如实回道。   “嗯,虽说齐燕已经过去,但是有些东西却不能忘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公子言抿了抿唇“就叫思过城吧。”   思过?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嘴角狠狠一抽,但是想起刚才公子言对段玉说的那些话,又一下子明白了公子言的苦心,一时间众人纷纷叩拜行礼,公子言也在臣子要求下,亲自提了牌匾。   送走了大秦使者团,又给皇城取了名,按理来说公子言该打道回府了,可是她却突然低下头,看向了挤在城门口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   “朕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听见没。”公子言用一种聊话长的语气对那些百姓开了口,尽管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但平平淡淡的口吻还是让这些城门口的百姓心头一热。   “草民记住了!”一个百姓大胆的回道,然后紧跟着其余人也纷纷点头。   “记住了!草民也记住了!”   “草民也是!”   ······   “嗯。”公子言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息怒,却透着一种让人膜拜的威严“记住就好,不想重蹈覆辙,就给朕学会自立自强,落后就要挨打。翔宇不仅仅是是我公子言的使命,同时也是你们的使命,你们强大,它才能自尊自傲,你们坚强,它才能屹立风雨不动。现在不过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翔宇究竟能不能展翅高飞,需要我们大家的力量,明白吗?”   “明白!”众人都忍不住高声回道,若仔细去看,会发觉不少人此时已经通红了眼眸。因为这还是第一个人告诉他们,一个国家的强大需要他们自己顽强拼搏,而不仅仅是高官贵族,只要想起他们每个人付出的努力都会化为实际让翔宇展翅高飞,他们心中就充满了力量!   “很好。”公子言再次点头,表情多了抹欣慰“礼部,一会儿把落后就要挨打这几个字刻成牌匾挂到各地城墙,不需要你们记在脑子里,刻在骨子里就够了。”   “是,臣遵旨!”   “嗯,起驾回宫吧。”   “草民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呼叩拜间,皇帝的銮驾一点点朝皇宫走去,也许是公子言最后一席话太鼓动人心,以至于所有人都沉浸在热血激动中,而忽视了某公子对两个男子的真诚告白。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皇宫里,宫晟天听到墨白传来的消息,整个人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三尺高的距离让墨白嘴角狠狠一抽,但在某人逼人的眼神下,还是点了点头:“属下不敢欺瞒,这话是宇皇在城门口说的,全城的百姓都听到了。”   谁伤谁死,谁害谁灭。   反复念叨着这八个字,宫晟天觉得自己胸口也不闷了,骨头也不疼了,肌肉也不抽了,总体一个词,神清气爽!   “只是···”墨白小心翼翼的瞅了眼某个眉飞色舞的主子,在他即将要上天的那一刻默默补充了一句话“只是宇皇说这话时还带了一个人。”   “谁!”宫晟天唰的扭过头,脸色漆黑堪比城墙。   墨白被他吓得身子一哆嗦,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摄政王。”   “什么!”宫晟天的声音猛地提高八度,然后一双眼睛凶狠的朝西园所在的院子看去“该死的赫连澈!”   “阿嚏——!”   西元所在宫殿里,赫连澈毫无防备的突然打了个打喷嚏,吓得一旁的侍蓝连忙上前就要看他的身体状况,却被他挥手挡住。   “本王没事。”赫连澈淡定的呷了口茶,这肯定是背后有人骂他呢。   “王爷,你说这公子言,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巴登族长突然摸着下巴,冒出来这么一句。   “噗——!咳咳咳。”毫无防备的赫连澈再次被呛住,接过侍蓝的帕子,赫连澈见巴登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以后这话不许再说,宇皇好歹也是女儿身,需要顾及名节。”赫连澈垂了垂眼眸,平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是巴登却硬是觉得他现在是在失落。   “可是她给王爷您先告的白啊!”巴登族长一脸单纯的模样,让赫连澈有些哑口无言“王爷,这公子言不错,城门口说的话看得出她是个够义气,说话算话的人,反正现在我们西元已经和翔宇站在一块儿了,不如亲上加亲,让关系更近一点儿?”   对上巴登调侃的眼神,赫连澈罕见的呆萌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让王叔你娶了宇皇!”一直吃点心的小皇帝突然抬头答道“王叔,宇皇姐姐对我很好,我愿意他做我的婶婶!”   婶婶。   念叨着这个词,赫连澈心头一震暖意,像是温开水流过一般,整个胸口都热乎乎的,连带着他的眼神都多了抹暖意,只是在赫连宇哲仰着小脸看过来时,又化为无尽的清流,清清凉凉,像是秋天的溪水,清透冷澈。   “小孩子别胡说,她是皇上,只会娶,不会嫁。”赫连澈摸着赫连宇哲的脑袋,轻柔的训斥着他,那坚定的声音,不知道是在说服他,还是在说服自己。   巴登活这么大,有些事情已经看透了。他一听赫连澈这语气,就知道这件事估计是郎有情,妾无意。只是无意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而且这不还没到最后一步么?   “王爷啊,老臣原本这话说不得,不过作为一个过来人,还是想提点您一句,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放弃,因为谁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不试试怎么知道?”说着,对他使了个含义颇深的眼神,让他自己领会去了。   而被巴登这个大老粗劝的赫连澈,却颇有分哭笑不得。尽管知道他也是一番好意,只是他和她之间,真的不仅仅是只靠追逐就可以解决了得。就像是宫晟天那天说的话,男神,注定只能是仰望。   “王爷,宇皇来了!”侍蓝兴奋的跑了过来“刚一回宫就往我们这里来了。”   “真的?”赫连澈还没有何反应,巴登先激动了,一边摩擦着手,一边看向赫连澈,那眼神,还没意思?没意思能第一个来找你?   赫连澈从不知道有点儿顽固的巴登竟然还有这么八卦的一面,一时间有些怔愣,等回过神来时,眼前已经站了一个人。   “怎么?不认识我了?”公子言在他面前摆了摆手,见他毫无反应就摸向他的额头“没发烧啊?难道是魔障了?”   “噗——!”巴登族长一个没忍住,笑喷了,见赫连澈凉飕飕的看了过来,连忙一脸严肃的端起茶杯喝茶。   “我没事。”收回视线,见她还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赫连澈唇角一勾,拉下她的手腕“你怎么来了?”   “看你啊!”某公子回答的理所当然,然后赫连澈发现巴登族长火辣的眼神又飘过来了。   “咳咳,我没什么可看的,你不是很忙么?”不知为何,赫连澈突然有些拘谨。   “在忙有些事也要做。”公子言撩袍坐在他的身边,见赫连宇哲眨巴着眼睛看了过来,便对他笑了笑,等他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后,这才看向赫连澈“把手伸过来。”口气透着不容拒绝。   赫连澈拘谨瞬间变成无奈,但是又不敢拒绝,只好把手伸过去,等她微凉的指尖搭在自己的脉搏之后,这才对她说道:“我已经没事了。”   “你有事没事不是你说了算的。”她只相信她自己的诊断!   巴登本以为他们会干些什么,谁知却是单纯的在诊脉,心底有些失望的同时更多的则是担忧和紧张。毕竟赫连澈现在不比平常,他如今的生死关系着西元的国家命脉,可以说,现在的赫连澈比当初的赫连睿还要重要!   “看样子上次我对你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只是还是欠缺了点儿。”公子言皱着眉头,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满“不作死就不会死,我知道你忙,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要是再这么拼···”   “就会怎么样?”巴登听到这话顿时紧张了。   “灯尽油枯!”公子言重重的落下这四个字,见巴登和侍蓝唰的苍白了脸颊,看向赫连澈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便慌忙解释道“我说的是以后,要是好好养,活个几十年没问题。不过前提是他要听话。”   巴登与侍蓝立马把眼神投向赫连澈,那四只眼珠子看的他嘴角直抽:“她是在吓唬你们。”   “哼哼!你要是这么拼死拼活的熬下去,看谁吓唬谁。”公子言的语气带了分威胁。   赫连澈神情突然有些沉默,只好听话的任公子言摆布,顺便又看着侍蓝满脸激动的收下几个药瓶。   “宇皇姐姐。”就在侍蓝和巴登对公子言不停地表达谢意时,小皇帝突然离开座位,跑到她的面前拽了拽她的袍子。公子言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便蹲下身子与他直视,见他眨着眼睛萌萌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直到他嘴巴一撇这才勾了勾唇角“你说。”   “宇皇姐姐。”赫连澈见赫连宇哲羞嗒嗒拉住公子言的手,好笑的摇了摇头,正好撞见刚刚走进院子里的宫晟天。出于礼节,他刚要站起身迎接他,一道稚嫩的童声就突然传到耳边——   “宇皇姐姐,你娶了我王叔吧!”   ------题外话------   第一次看见留言处是零。心好塞····   ☆、第二百五十九章 祁玥的敲打   “宇皇姐姐,你娶了我王叔吧!”   儿童稚嫩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娇憨,让公子言轻笑出声却让赫连澈满脸的尴尬,看着外面突然停下脚步的男人,张着嘴巴刚要开口,就听见公子言带着几分调笑的声音传来。   “小奶包,你知道娶是什么意思么?我要是娶了你王叔,你王叔就彻彻底底是我的人了,以后就会和我在一起,不会陪着你了。”捏着那肉乎乎的小脸蛋,公子言笑意盈盈的看着垂眸沉思的赫连宇哲,但是无人发现的眼角,却突然扬起一抹冷光。   王室没有孩子,生活在勾心斗角的皇宫里,再小的孩子都会摸索出自己一套的生存法则。公子言不知道赫连宇哲为什么突然问出这话,下意识的以为他对澈澈产生不满,所以才会顺着他的问题询问出声,但不知她的这个回复,却让院子里站着的某人默默握紧了拳头。   赫连澈看他突然阴沉的面容,就知道他误会了什么,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出声,打断这个越来越容易让人误会的话题,但不知为什么,嘴巴像是被定住一般难以张开,心底更是有一个声音,在默默恳求着,让他等一等,再等一等···   “不会陪着我?”赫连宇哲默默重复着最后一句话,抬头看了看公子言,然后又可怜巴巴的看着赫连澈背对着他的身影。怎么办,他舍不得王叔,可是王叔貌似喜欢宇皇姐姐。他不想让王叔离开,可是又不想让王叔伤心······   就在赫连宇哲在这里犹豫不决时,巴登也终于意识到刚才小皇帝的话容易引起误解,于是连忙打哈哈:“哎呀,雪皇怎么来了?”   天天?   因为赫连澈正好挡住了门口的视线,再加上她又是蹲着,所以公子言根本没发觉宫晟天到来。听巴登这么一说后才站起身,歪头一看,果真看见院子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   “你找澈澈有事?”绕过赫连澈,公子言朝宫晟天走去,嘴角边挂着一抹她未曾意识到的弧度。可是却扎的宫晟天的心,一阵抽疼。   昨天因为气不顺,所以和她产生了矛盾。怄气回去之后,就有些后悔了,而今天听到她城门口的讲话时,更是觉得自己昨天太无理取闹了,可就在他准备去给她赔不是的时候,墨白却传来话,她去找赫连澈了。   在说了那样的话之后,一回宫就去找赫连澈。宫晟天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但是一双腿却不受控制的朝西元宫殿走来,结果一进院子,就听见西元小皇帝问她的那句话。   “怎么了?一动不动的,难道你也魔障了?”公子言见他一动不动,只是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前方,以为他和赫连澈一样失了魂,便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结果还没碰到,就被他一把抓住。   也?   为什么要用也?   宫晟天满肚子的疑问,但是又清楚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便拽着她的胳膊转身要离开。   “唉唉,你究竟是来干嘛的啊!”公子言见他到这里,二话不说拉着自己就走,顿时糊涂了“你难道不是来找澈澈的?”   “我是来找你的!”宫晟天突然对她怒吼道,吓得公子言立马怔在了那里。   “对不起,我···”见她这个样子,宫晟天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情绪激动了,可是,他握了握拳头,一涉及到混蛋,他总是控制不住。   “雪皇若有事找宇皇,宇皇就先行离开吧。宇皇给我的药我会按时吃的,还有,刚才哲儿的话不过是儿童的戏言,宇皇不用放在心上。”就在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时,赫连澈温润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宽慰,让公子言一下子就扭过头去。   阳光下,碧绿的葡萄藤叶泛着莹绿的光泽,星星点点的光斑稀稀疏疏的打下,落在那纤尘不染的白色身影上,给他打上一层朦胧绰约的光晕。将那水墨般隽永的眉眼一点点晕开模糊,只留点点流光,倒映着她看过来的模样。这一时刻的赫连澈,站在那里安静的如一幅画,朦胧的如同水面上的一个倒影。尽管他依旧眉眼淡淡,看向自己时眼眸里会如流水一般荡漾出温润的流光,但是却让她突然产生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感和虚幻感。好像那白色的身影会突然那么消散开,彻底融于光润中。   “澈澈!”   这样的赫连澈让公子言心底掀起巨大的恐慌和丝丝难耐的疼痛,让她想冲上去驱散开那让他变得不真切的流光和让她恐慌的孤寂,但是身子刚刚一转,手腕就被人狠狠地抓住。   “不许去。”低沉的声音冷酷而又坚硬,霸道而又不容拒绝。公子言诧异的回过头,看向拉着自己的男人,结果惊愕的看见那双翡翠碧眸中竟颤抖着丝丝惊恐。   “天儿···”公子言茫然的睁大眼睛,不知道为何会在宫晟天眼中看到这个词语,可是那层惊恐,却又真实存在在那一层霸道的表皮下,告诉她这外表看起来不可一世的外壳,只需要轻轻一戳,就会露出里面惊慌的软弱。   怎么了?为什么天天回露出这样的神情?   公子言茫然的看着他,又茫然的扭头看着赫连澈,就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赫连澈却突然笑了:“不是有事么?怎么还不去?难道还要我送你们到门口么?”   “不用了。”听着赫连澈略带调侃的语气,宫晟天慢慢对上他的眼睛“我们可以自己离开。”说完,不管公子言是何反应,揽过她的肩膀就走。公子言被他这么一带,脚步下意识的跟着前行,等她回过神扭过头去时,看到的却是渐渐没入屋内的背影。   澈澈···   一路上,公子言都有些心神不宁,直到鼻尖飘来一股淡淡的茉莉幽香,她才猛然发觉自己竟被人带到了她的寝宫。   “天儿,你——”   声音戛然而止,公子言迷茫的瞪大眼睛。腰间的臂膀孔武有力,拥住她的怀抱寒气逼人,看着前方轻飘的金色纱幔,还有墙壁上雕刻的玉石莲花,公子言怔楞了一会儿,才慢慢回抱住他。   “天儿,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唔——!”   嘴唇突然被堵住,贝齿被撬开,粗鲁的火舌带着侵略性的强悍,让公子言微微有些不满,而宫晟天似乎察觉到她的逃避一般,一手搂着她的纤腰,一手则是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原本就纠缠在一起的二人,贴合的更加紧密。   他是疯了吗?   被吻的迷迷糊糊的公子言满脑子都是这一个问题,双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他的锦袍,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宫晟天给吻得窒息时,他却突然离开自己。   “天儿?”突然被推开的公子言因为脚步不稳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看着那个突然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公子言迷茫的叫了他一声,可是唇瓣这般细微的颤动,还是让她感到一阵揪痛。手指一摸,指尖竟沾了一滴鲜红。   “我明天就回去。”就在公子言垂眸看着指尖的朱红时,宫晟天暗哑的声音突然传来。抬头一看,他已经转过身,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却多了份她看不懂的沉痛。   “为什么?”公子言问道。   宫晟天勾了勾唇角,努力让自己的看上去比较平常:“我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垂下手,朱红的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宫晟天看着她唇瓣上慢慢溢出的鲜红,深吸了口气转过身侧对着她。   “没什么,我就是明天要离开所以今天有些激动。放心,一有时间我就会过来看你。”说着就扭过头对她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苍白苦涩,让公子言微蹙的眉头愈发的鼓起。   “我以为你今天来找我,是因为你已经决定就昨天的事情和我和好了。可事实却是,你依旧在生我的气,而且,还气的如此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听到这个词,宫晟天垂眸一笑,下一秒却突然转过身对着公子言咆哮起来“是不是我无论做什么对你来说也是莫名其妙!”   被吼的公子言微微一愣,随后眉宇间多了抹恼意:“你这又是平白无故的发什么疯?”   “发疯?对啊···我发疯,我特么的就是发疯!”宫晟天非但没有冷静,反而愈发的歇斯底里起来,公子言见他这个样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双肩突然被他狠狠捏住,这才茫然的对上他的眼睛。   “为什么一回宫你就去见他。为什么那个小皇帝会说出那样的话!是不是在你心底,赫连澈才是最重要的,而我宫晟天不过是你任意揉捏想要就要不要就可以扔掉的玩具!”   公子言瞳孔一缩,怒意突然从心底升起,手掌下意识的扬起,可是却在要落下的时刻犹豫了。   “你打我···你竟然要打我。”碧绿的眼眸突然多了一份委屈,但很快就被怒火和阴骘所覆盖“公子言你这个该死的混蛋!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说,为什么让我遇见你!为什么让我遇见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恶魔!为什么你可以撩完我之后拍拍屁股就离开,而我宫晟天却必须像狗一样跟在你的身后期待你下一次的宠幸!你说啊!为什么!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摧毁了我的骄傲!你摧毁了我的自尊!你知不知道!你究竟知不知道!”   “天天···你别吓我···”看着突然失去理智,如野兽一般怒吼的宫晟天,公子言突然害怕了,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可是却被他突然抱进怀里。   “怎么?害怕了?我告诉你公子言,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嫌弃我,就是你不允许!因为是你,害我变成这个样子的!”说完,就狠狠的咬住她的肩膀,听她发出吃痛的闷声,宫晟天非但没有感觉到心疼,反而骨子里一阵畅快。   “我告诉你公子言!”咬完之后,宫晟天突然抬手捏住公子言那小巧的小巴,仗着身高居高临下的说到“赫连澈是你的男神不是我的男神,如果你不想他出什么意外,以后最好离他远一点儿!不让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完,就甩袖离开,潇洒的步伐看不出半分的迟疑,仿佛公子言此时惨白着脸软着身子的模样,丝毫唤不起他心底的半分怜爱。   “公子!”宫晟天一离开,小虎和小狼就冲了进来,见公子言面色惨白,红唇滴血的模样,两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我去杀了他!”小狼暴怒起来比小虎还冲动,小虎见状连忙抱住他“别冲动,说不定是误会!”   “误会也不成!”他们因为放心宫晟天所以看到他气冲冲的抓着公子进寝宫才没有阻拦,而且还好心的扫清了一路走来的所有障碍。可结果呢?他们保护的公子却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这让他怎么能忍住?   “你松手!”   “我不!小狼,你淡定点!”   “老子淡定不了!”   “小狼,我没事。”就在二人红着脸爆吼的时候,公子言已经全然回过神来,见他们俩争执在一起,唇角一勾,扯出一抹暖意的微笑“我没事,你们都出去吧。”   “公子···”   “出去吧。”   “是。”   二人退出去后,公子言先去寝宫后面的温泉室里泡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之后才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走出了寝宫。   “朕去御花园逛逛。”见小安子一脸忧虑的站在寝宫门口,公子言笑了笑然后抬腿离开。小安子见状连忙跟上,看着她在夕阳下单薄绰约的身影,眼神有些担忧。   “拿酒来。”御花园假山的高亭上,公子言袍子一撩,姿态慵懒的坐在栏杆背靠在柱子上,看着远处渐渐落下的红日,还有天边如血一般浸染的红霞,唇角一勾,看向了守在外面的小安子。   “是。”   坛装的美酒,公子言没有倒在被子里,反而直接揭开封口,对着坛口喝了起来。当那冰凉的酒水顺着喉咙流进肚子里,激起一团火热之后,她这才觉得一直缥缈的心安定了下来。   “皇上,西元使者团和傲雪使者团送上请辞帖。”小安子知道公子言心情不好,但是事情重大又不能耽误,只好硬着头皮上,谁知公子言连看都没看,直接点了点头。   “告诉雪皇和摄政王,明日朕会亲自送别他们。”   “是。”   小安子领命而去,周围只剩下几个随行的宫人,看了眼落日余晖下金光闪闪的瓦砾,公子言心底一阵烦闷,举起手中的酒坛就要豪饮,可半途却被人截下。   “祁玥?”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红衣男子,公子言愣住了,使劲眨了眨眼睛之后,嘴角才咧开“你不是说还有几日才能回来吗?”   “本楼主要是不回来,还不知道本楼主的小言儿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见她低着头不吭声,祁玥冷冷一笑,眉眼扫了下地上的酒坛子,蔷薇色的眸子倏地闪过一丝狠辣“借酒消愁,小言儿你出息了啊!”   “祁玥,不是的,我就是有些问题想不明白。”靠在柱子上,公子言头痛的揉了揉额角,见祁玥依旧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便说道“你刚回来,赶快去休息吧,我早就让人给你布置好了宫殿,里面的摆设都是按照你的习惯来的,宫人也都是自己人手下,所以你可以安心的住。”   “哎。”公子言以为自己这么细心的安排会换回祁玥的夸奖,谁知的来的却是一声叹息。   “怎么了?难道我又做错了什么?”公子言茫然的瞪大眼睛,语气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几分恼怒。   “小言儿,你还真是个磨人的丫头。不过也怨不得别人,谁要你从小就是在男人堆里长大,没有那女儿家心迹,也属于正常。”祁玥坐在石凳上,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公子言还是第一次见他对自己流露出失望的神色,难免有些惊讶。   “祁玥···”   “小言儿,你可知道宫晟天那家伙为什么会生气?赫连澈那人又为什么对你突然之间变得那么疏离?”祁玥突然挑起眉头,悠悠的朝她看去。   “你问我,我问谁?”公子言现在想起那二人,胸口就憋得难受。   “你看看,你看看。”祁玥见她这个样子脸上的郁闷更沉重了“我问你,你究竟把他们二人当成了什么?”   “什么当成了什么?”   见她还一头浆糊,祁玥气的瞪了他一眼:“本楼说问,他们二人在你眼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什么样的存在···”想这个问题,公子慢慢的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她坚定地声音“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祁玥忍不住屏住呼吸。   “和你一样重要。”   “···小言儿!”听到这个回答,祁玥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但是有一点他却看懂了,这个小丫头表面上看上去风流无耻,实际上却是个情商为零的混蛋!   “小言儿,男人也是需要安全感的。你若是不想失去那两个人,最好想清楚,他们俩在你心底究竟是什么分量,还有···你给我好好想清楚,以后该怎么对待他们俩!”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公子言依旧满头问号,祁玥看着她这个样子,恨不得把她的脑袋给撬开。   “意思是说,你有些事情,做过界了!”   ------题外话------   昨天有妹纸私戳我,让我把澈澈掰弯,安排个好男人给他···对此我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T   ☆、第二百六十章 二选一,选择谁?   祁玥说这些话时特意观察了一下公子言的脸色,见她眼眸清清,眉宇间却似有迷雾困扰,便知她还是没懂自己的意思。   “小言儿,你虽然自小从男人堆里长大,在外出行行事作风也均似男儿一般潇洒不羁,只是你终究是个女子,男儿的心思你却猜不得。”   听这话,公子言不由得嘴角一抽。都道是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心怎么也那般难懂?   “笨丫头,这世间最难得就是看清楚人心,不分男女。我以前觉得你是个机灵人物,可终究还是高估了你,最起码,赫连澈和宫晟天的心,你就没看懂!”祁玥说完这话,又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那神态,让公子言想起了管事嬷嬷。   “那你说···他们俩是什么心?”公子言懒得被他这么说道,直接询问出声,可是回复给她的却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笑。   “在我说之前,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毕竟这酒···也不是白喝的吧。”   见他又打趣自己,公子言抿了抿唇,细细的想了想白天的事情,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天儿的心思好猜,无意还是又吃醋了,嫌我先回宫第一个找的却是澈澈。澈澈···我却有些看不懂了,应该说,从一开始我就没看懂过他。”澈澈总是以温柔的模样待人处事,看上去很好相处,但是他的彬彬有礼却像是一层薄膜一般将所有人隔绝在外,即使是她,有时候也触觉不到他的内心。   “哼,你要是看懂了,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祁玥第一次为某人的迟钝感到头痛。见她歪着头眼神无辜的看着自己,心一横,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这么问你吧,你今天惹他们俩生气了,如果现在只能让你去安慰一个人,你去安慰谁?”   “安慰谁?”   “对!二选一,只能选一个!”   “只能选一个。”公子言的眉头蹙在了一块,神情颇为纠结。祁玥见她这个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因为这么模棱两可,才让宫晟天查不到安全感,然后才会和你生气?”祁玥的语调不经意的放柔了。   “宫晟天这个人,我早些听闻过,对他的评价不过是杀伐果断,凶狠冷漠,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他,在你的面前哪还有这八个字的踪影?好好的一个雪皇,万乘之尊,结果被你磨成一个只会傲娇耍横卖乖的暖床的,我是很高兴看热闹,可是你呢···他变成这个样子,你是怎么想的?你究竟对他有没有意思?”   “你说呢!我要是对他没感觉,我会扑到他么?”公子言想都没想就回到。   “你说的是身体,我指的是心!宫晟天已经把你认定为陪着他走完下半辈子的人,那你呢?你愿不愿意陪着他···走完这辈子?换句话说,你···究竟爱不爱他?”   爱?   这个词,公子言从不陌生,上辈子活着的世界里,这个词简直成了人们口中的口头禅,动不动就把“我爱你”这三个字挂在嘴里,从而让原本美好高贵的情感,一下子变得无比廉价。可是她却从没说过,甚至连碰也没碰过。   上一世,她是正宗的军三代,爷爷是军区总司令,因为担心她这个唯一的女娃娃长大后照顾不好自己,所以从小就把她扔进了军营里,结果这一扔,她就再也没出来。童年,青少年一直到长大成人,她眼底只有一片军绿,看不到其他。从军校顺利毕业后,她就被选入特种兵大队,一路从少校升到了少将,风光无限,势不可挡,性子也越来越冷淡。可是爷爷却开始后悔,把她从军营里揪出来,让她努力从外面结交女性朋友,来灭灭她身上的煞气。只是女性朋友没有结交,她反而摇身一变成了京城第一少,贵族子弟们的领头人物,愁得老爷子三天没睡着觉。   从军营里长大,又是特种兵第一把手,交的朋友还都是男性爷们儿,这样长大的她能指望有多少女儿心?就算是有那么个一点点情情爱爱,也都被军营里萧飒的气氛和周围男子别有用心的靠近给磨干净了。所以上辈子直到她绝症身亡留了个风流不羁的名声,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她比谁都干净,因为她到死,也不过是走到了和一个男生拉拉手的距离。而这辈子,一穿越过来还没习惯就背负上了血海深仇,又杀手营里长大,让她这辈子的女儿心,也消磨的干净。表面上的无耻风流,调戏猥琐,不过是上辈子和狐朋狗友们混耍下来留的习惯罢了。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么清清冷冷的过完,谁知竟让她接连碰上宫晟天和赫连澈。前一个让她一见面就乱了心,后一个却是用一身的温润清华迷了她的眼。并在之后,纠纠缠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哎···   幽幽一叹,祁玥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背靠在栏杆上,眺望远处的银河,迷茫了一天的眼眸,此时却难得清明。   她上辈子是军人,看上去正直明朗,但手上再脏不过,这辈子又被杀手头子养大,可以说,两世为人,她都混迹在黑暗里,不然也不会在看见澈澈第一眼的时候,就被他阳光般的温暖给吸引。   只因她没有,所以她才会渴求,以至于她无视他的真假,只求的心里一安。可是她又明白,她属于黑暗,因此对光明只能眺望向往,对黑暗却可以拥抱占有。   而宫晟天,就是她的黑暗。   这一点,估计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就认识到了。   和她一样狠辣无情,和她一样表面上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私下底却是人人喊打的恶魔头子。所以他们才会一起算计中山,报复傲雪,搅乱西元,心底却没有一丝愧疚。   他们都是那么自私,都是那么冷漠,可偏偏交织在一起,组成最完美的黑夜。   祁玥问她究竟爱不爱宫晟天,她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不爱,她只知道,从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不为恩不为利不为名,只为心的放下身价哄好他。   停下步子,看着前面傲雪休息的宫殿,公子言摇头一笑,神情颇为无奈。宫晟天变成如今这样的性格,的确是她做的孽,就算是他那傲娇的性子,也是她一手骄纵出来的,所以她现在,不过是自讨苦果罢了。   墨白和墨羽老远就看见走过来的公子言,见她一袭红袍,披散着长发,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酒香,眉头一簇刚要阻拦,她却已经开口:“你们爷在里面?”   二人点了点头。   “我进去瞧瞧,你们在外面守着,里面发出什么动静都不许进来。”说着,红衣飘飘,身子如红霞一般飘进去了。   使者团居住的宫殿,自然不会寒碜,金珠玉石,好不华贵。公子言从大殿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他,便以为他进了内室,可是掀开纱幔,绕过屏风之后,也没看到那个人。   难道是躲起来了?   公子言托着下巴猜想,身后却突然传来珠帘碰撞的声音,然后一道冷漠的声音就飘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宫晟天一掀开珠帘就看见站在床榻前的红衣人,见她转过身看向他,脸上的讶然瞬间变成冷漠“宇皇若没事就请回吧,本皇要休息了。”   呵呵,竟然气得那么厉害么?   听到他这称呼,公子言非但不恼,反而觉得他娇的可爱,于是干脆双手抱胸,斜靠在柱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他。宫晟天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但一想起白天的事情,胸口里又憋了一股浊气,让他竟瞬间静下来心,不受打扰的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见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衣柜走去,整个人把她忽视的彻底,公子言终于敛起笑意,开了口:“祁玥说我今天把你和澈澈弄生气了,让我二选一个去道歉。”   正在翻衣服的宫晟天手指一颤,随后继续给没事人似的拿出来银灰色的丝绸睡衣走到了屏风后。   公子言见他不说话,便继续道:“我一个人在亭子里想了半天,最后才做出了决定。”   宫晟天披散着头发从屏风后走出,身上的银灰色睡衣宽大松散,却衬得他身材修长,体态有型,而胸前露出的肌肤因为刚沐浴完的缘故,还残留着几滴水珠,晶莹剔透,颇为诱惑。让公子言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宇皇若没事就回去吧。”宫晟天的声音依旧是冷冰冰,如冰渣子一般冷硬。公子言挑了挑眉头,见他走到床边的榻上喝茶看书,一个眼神也不丢给自己,忍不住冷冷一哼。   “你说真的?”   宫晟天悠闲地呷了口茶。   “啧啧,真不理我了?”   宫晟天淡定的翻了一页书目。   “我可是先来看的你。”   冰寒的脸色终于有些好转,只是那宝石一般的眼睛依旧落在手里的书本上。   “好吧。”见宫晟天全神贯注的看着手里的书,全然不闻她的声音,公子言肩膀一耸,叹了口气“既然雪皇这么忙,那么朕还是去找摄政王吧。哎,明日澈澈就要离开了,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不过好在国家紧挨着,距离也不是太远···”   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公子言已经撩开垂落的珠帘,这时殿外吹进来一股秋风,带来丝丝凉爽,吹散了她身上的酒香。公子言勾了勾唇角,迈着步子就朝大殿屋门走去,眼看距离殿门只有两步路的距离,大殿的门却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   “你特么的要是敢去,老子就敢打断你的腿!”   凶狠的声音从身后突然响起,紧接着一股冰寒之气翩然而至。公子言淡定的转过身,黑亮的眸子倒映着某人咬牙切齿的面庞,没有丝毫的意外。   “你不是不理我么?你不是看书的看得起劲么?你不是要上床休息了么?”公子言站在原地,双臂抱肩与他对视。见他身子一颤后扭过头去,唇角止不住上扬。   “呵呵,和以前一样矫情。”   脚尖一点,红色的衣袍飘落如花瓣,宫晟天只觉鼻尖飘过一股淡淡的酒香,然后腰间就被人给紧抱住,紧接着脖子也被人勾住用力压下。   “不想让我走,可又拉不下脸留我,你还和当初王府里一样,傲娇的可爱。只是这一次却没墨白出手,帮助你困住我了。天儿宝贝···”公子言咬了咬近在眼前的薄唇,压低声音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   宫晟天被她羞得满脸通红,尽管心底高兴地要跳,但是脸上却一脸的嫌弃:“去去,一身酒气,别靠我那么近!”   “呵呵,你要是嫌弃我,那我就去——”腰间的软肉被人狠狠掐住,看着眼前突然冰封住的眼眸,公子言收回已到嘴边的话,换上了一声宠溺的轻笑“算了,不刺激你了,抱我去沐浴吧。”   浴室里,碧波荡漾,鲜艳的玫瑰花瓣漂浮在水面上,遮掩住水中潋滟风情。   池壁上,少女纤细的身子晶莹如玉,在男子大理石一般壁垒分明的体型下,衬托得更加娇小可人。漂浮在水面上的长发,更是如海藻一般缠绕的让人心头发颤。   “祁玥问我爱不爱你。”一吻过后,二人抵着额头紧紧地抱在一起,看着那像是要滴出水的眼眸,公子言不知为何竟把晚上祁玥和他的谈话告诉了他。   “那你的回答呢?”宫晟天抱着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我的回答就是,我不懂爱。”看着突然僵住的男人,公子言唇角一勾,贴上了他的唇瓣,然后吐出了后半句话“但是我只想要你。”   宫晟天只觉得这一个喘息间,自己先是光临了深渊,接着又被人拉到了极乐世界,巨大的反差让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知道那灵巧的小舌勾住自己的舌头,才明白自己被捉弄了。   “该死的混蛋。”宫晟天咬牙切齿的抱住她,但是唇角却止不住上扬,眉眼间更是翩飞起一种名之为得意的神色“不过我和你一样,不懂爱,全世界,只想要你。”   宫晟天这边,一边温情暖暖,粉色泡泡乱飞;而赫连澈那边,确实对月独饮,一身霜华,好不冷清。   赫连宇哲看着自从宇皇离开,就闷闷不乐的皇叔,包子似的小脸紧紧的皱在一起,犹豫了好久,才从殿内走出,慢吞吞的走到他的身边。   “王叔。”肉乎乎的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衫,在他看过来的那一刻低下了头“对不起王叔,哲儿惹你生气了。”   赫连澈眼眸一颤,丝丝暖意在眼角处荡开:“不是哲儿的错,哲儿不必自责。”   “可是···”赫连宇哲抬起头,对上他温润的眼睛“可是王叔分明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要不是因为我说了那样的话,宇皇姐姐就不会生王叔的气了,对吧。”   “不,你的宇皇姐姐永远都不会生我的气。”赫连澈的语气流露出一分连他也未察觉出的肯定,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永远不会生自己的气,她会永远的理解他,支持他,呵护他。   “可是···”   “别再可是了。”赫连澈打断他的话,按住了他的肩膀“天色不早,你该去睡觉了,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回去了,路上颠簸,你再想睡得安稳可能就要等到回国之后了。”   赫连宇哲听话的点了点头,但是小嘴却忍不住撅起,两只手纠缠在一起别扭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王叔,我舍不得离开。”   赫连澈眼眸一颤,不过一秒就理解了赫连宇哲的想法。   “哲儿,王叔知道你很辛苦,可是这是你的责任,你必须把他给背负起来。我知道这几天相处,你和那个小丫头产生了感情,以后若有时间,王叔再带你来找她可好?”   “真的吗?”赫连宇哲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我真的还可以再来吗?”因为西元和他同龄的伙伴没有几个,而且平时王叔为了他的安全不让他轻易出宫,所以梦梦小姑娘是赫连宇哲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虽然梦梦小姑娘性格比较羞怯,像只小白兔样胆小,但是却极大地满足了小皇帝的男子汉心理。因此待在翔宇的这几天,小皇帝每天都缠着小姑娘一起玩儿。   “嗯。”赫连澈点了点头,但是心底却知道这个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毕竟如今他们身份都不似从前,想潇洒也无法潇洒了。   可是小皇帝却不知道这一点,知道他还可以再来翔宇后,小皇帝就高高兴兴的睡觉去了。而赫连澈却望着头顶的明月,幽幽地叹了口气。   所以说,最后还是选择了他么···   ------题外话------   这个时间更新,你们是不是被吓住了?啊哈哈哈   ☆、第二百六十一章 呵呵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天高云淡,柳色青青。   九月秋分时节,翔宇依旧是一片杨柳青绿。   雪白的鸟儿划过湛蓝的天空,漂浮着的白云如薄纱一般柔美。明黄的旗帜绣着九天玄凤,在秋风中招招展展,好不华丽。   今天是西元国和傲雪国使者团离开的日子。可能是因为两国来访使者地位重权势高,又或是因为与翔宇国关系极好,所以前来凑热闹的百姓明显感觉到这次的送别和昨日送别大秦时的礼遇相比,要高的高。   因为昨天被人缠的厉害,五更天的时候公子言才得以脱身,揉着酸痛的腰回了自己的寝宫。休息了一会子才在小安子的服侍下起床更衣,换上华美的服饰。在获知西元摄政王领着小皇帝已经出门时,也匆忙带人出发了。不过走到宫门口,又特意让小安子回去,把梦梦领了回来。   “哥哥!”梦梦小姑娘一看见公子言,立马挣脱开宫女的手,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经过这几天的休养,小姑娘已经长了肉,胆子也比以前大了许多,但依旧很缠她,若一日没见到她,定下不去饭。   “梦梦,今天你那个哲哥哥就要走了,哥哥领着你去送他。”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髻,公子言拉起她的小手就往前走,小姑娘也迈着小短腿跟上,肉乎乎的小脸上满载着笑容。   “咦?哥哥?”   二人走过御花园的一个假山,刚绕过一个花丛,一抹黑墨色就出现在眼前。腰束靛蓝色腰带,胸前盘绕着一只五爪金龙,气度昂然,尊贵无边,只是周身却散发出绝人千里之外的冷意,让他如一把出鞘的冷剑一般不敢直视。   小丫头一出声,那边那人就扭过头来,看到她后眼前猛地一亮,随后就阴沉下去脸,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别人。   “雪皇。”   “宇皇。”   两边人各自行过礼,公子言便牵着小姑娘和宫晟天走在前方。一路上见他脸色沉沉,给那腊月的阴云天气一般,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你笑什么。”凉飕飕的声音飘了过来,公子言扭头一看,正好对上某人那饱含不满的眼神。   “雪皇可听过一句话?”念及后面还跟着官员,公子言便注意了一下用词语气,但尽管这样,宫晟天还是听出了她口气中流露出的幸灾乐祸。   “什么话?”宫晟天咬牙问道。手里牵着的小姑娘也好奇的抬起头。   “不作死就不会死。”在一大一小眼神的注视下,公子言慢悠悠的吐出这一句话,然后不看某人瞬间冰封的脸色,拉着小姑娘继续往前走。   昨个儿主动请辞的是他,今天她走的时候抱着她的腰在她耳边絮叨不想离开的也是他。可是贴子已经送上,礼部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官员也都通知到位,怎么允许他临时出尔反尔?所以说,冲动使不得,要不然最后后悔的也是他自己。   她这里胡思乱想着,那边一行人也已经走出了御花园。蜿蜒的长廊精致华美,却有不失雍容贵气,和御花园的花草相得益彰。而此时那长廊里正好站这几个人,见他们走来,纷纷点头行礼。   “宇皇。”   “摄政王。”   “雪皇。”   行礼声依次响起,公子言却充耳不闻,一双眼睛全都放在了赫连澈手里牵着的小皇帝身上,见他穿着华贵的衣服,一本正经的站在自己的王叔身边,严肃的小模样看上去还颇有几分皇帝架势。只是那一双眼睛却直溜溜的往她手边瞧,让人看着不免觉得有些滑稽。   “咳咳。”公子言清了清嗓子,见那小皇帝倏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迅速的低下头去,露出辫子下一只红彤彤的耳朵,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再低头看着手里的小姑娘时,却忍不住乐了。因为这小姑娘依旧是一脸懵懂的模样,清澈的眸子如溪水一般干净,迎上她的目光时还笑了笑。   得,这没心没肺模样一看就是是吃不了亏的。   “去吧,你哲哥哥要走了,这一走你们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过去抱抱他,也算是你给他的送别礼了。”   两个小孩子,一个三岁一个四岁,抱一抱也说不上什么闲话,反而让人觉得可爱讨喜,因此公子言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没什么意见,反而眼睛里均露出丝丝趣味。因为他们都看见了,在公子言说完那句话后,小皇帝的脸红了。   赫连澈第一次觉得这么尴尬,见人家小姑娘一点都不扭捏的松开公子言的手走了过来,而他手里牵的这个脸红还不算,牵着他的小手还默默加重了力量。赫连澈第一次有了翻白眼的**。   在三国首脑官员的注视下,梦梦小姑娘伸出肉呼呼的小胳膊抱了抱那个小皇帝。不知道是小皇帝太紧张还是太羞涩,在梦梦小姑娘要松开他时,那小皇帝突然扭过来头——   “啧啧,本想着抱一抱就算了,没想到还免费得了小皇帝的初吻。梦梦啊···”公子言招了招手,把已经愣住的小姑娘招了回来,然后颇为欣慰的捏了捏她的脸蛋“干得漂亮!”   小姑娘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清楚公子言是在夸她,于是羞红着小脸,又对着公子言笑了。这下子,让围观的官员们更无语了。而宫晟天,则是毫不客气的白了一眼某人。   他就知道这混蛋不靠谱!   “那个···”就在众人陷入这诡异的沉默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道略带羞涩的声音传入耳中,只见那小皇帝不知何时松开赫连澈的手,走到了小姑娘面前。   “我···我会负责的。”小皇帝憋红着脸说出了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让围观的人反映,一道声音就拒绝了他。   “不用!脸颊而已,说白了是我们萌萌赚了,小皇帝不用自责。毕竟皇帝的初吻不是谁都可以要的。”公子言很是通情达理的说道。可这话,却让在场的人嘴角直抽,特别是跟在公子言身后的礼部尚书,更是捂着胸口白眼直翻。   “可是···可是···”小皇帝还想说什么,但是公子言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看向了手里的小姑娘“梦梦,你哲哥哥要走了,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么?”   这话音一落,赫连宇哲的眼睛倏地就亮了,通红着小脸直溜溜的盯着小姑娘,闹的西元使者团的官员们一脸的尴尬,而傲雪翔宇这边,却都止不住的嘴角上扬,眼睛里都带着几丝笑意和期待。甚至连宫晟天的眼底,都荡漾起丝丝趣味。   梦梦小姑娘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盯着,一时间有些羞涩,小身子也往公子言身上靠了靠,后来在公子言眼神的鼓励下,这才张开樱桃似的小嘴,对着小皇帝吐出两个字——   “再见。”   “······”   赫连澈可以保证,他那小侄儿嘴角估计已经耷拉下来了。见公子言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如水的眼眸划过一丝无奈,然后踱着步子走到小皇帝身后,还没等他开口解围,就听见那小侄儿用着急的声音说道:“梦梦,我以后会来看你!”他的王叔说了,有时间会带着他再来翔宇的。   这话,让围观的官员心底微妙起来。赫连宇哲毕竟是一国的皇帝,他的心思极大的会影响一国的走向,看样子以后西元和翔宇只会关系更好,绝不会断了。   小姑娘眨了眨眼,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倒是公子言默默补了一句:“小皇帝如此惦记我们梦梦,朕十分欣慰,只是作为一国之君,小皇帝难免抽身不得。放心,朕会给梦梦找许多小伙伴陪着她,不会让她孤单的。好不好,梦梦?”公子言再次看向了小姑娘。   小姑娘果然不出意外的对着她甜甜一笑,点了点头:“好!”   “······”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小皇帝经历了勿失初吻、求婚失败、朋友叛变三件大事,尽管知道梦梦天然呆说这话都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小皇帝还是觉得好伤心,然后扭过头用委屈伤心的眼神看向了赫连澈。   赫连澈:“······”   “你若恼我,把气直接撒我身上就是,干什么欺负孩子?”赫连澈上前一步,拍了拍小皇帝的脑袋,然后一种无奈的眼神看向了公子言。谁知某公子压根不理他,继续低头教育手里的小姑娘“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梦梦,温柔是把刀,以后对付这种人,送他两个字就行了。”   小姑娘眨了眨眼,公子言笑了笑,然后看向神色有些尴尬的赫连澈:“呵呵。”   “······”   “走吧。”公子言领着小姑娘大步离开,留下一群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赫连澈看着那明显怄气的身影,又注意到宫晟天向他投来的得意眼神,轻叹了口气,看向了巴登“你们先走吧。”说完,就领着小皇帝去追公子言了。巴登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还没反应过来,宫晟天也挥了挥袖子,自己大步离开了。   什么情况?   主子跑了,让他们一群官员自己去玩儿么?   三国官员们原地呆住了,最后还是封文达率先回过神,领着一干人等朝宫门方向去了。   “梦梦,梦梦···”   没了那些官员,小皇帝一下子就露出儿童天性,见梦梦小姑娘走在前面,立马兴高采烈的松开赫连澈的手,扑了过去。   “哲哥哥。”小姑娘转过身,看着兴高采烈的小皇帝眨了眨眼睛“哲哥哥不是已经走了么?”   公子言保证自己听到了小皇帝心碎的声音。   “咳咳。”轻咳声响起,公子言挑挑眉头,没有转头,直到一声无奈的轻笑响起,这才不满的扭头看去“你笑什么?”   对上那饱含威胁的眼神,赫连澈抿了抿唇:“我错了。”   “哟···摄政王道歉道错人了吧,朕怎么听不懂呢?”公子言抬头望天,故作迷茫的样子让赫连澈愈发的头痛。   “昨日是我不好,不该那般称呼你,第一公子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次吧。”说完,弯腰作了一个揖,端的是态度诚恳,表情虔诚。   公子言知道,昨日一事怨不得他,应该说,他才是那个受害者,可是她一想起赫连澈用那种疏离的语气称呼她,她心底就憋得难受,所以刚才才故意那么噎他。   “有时候,爷真想再揍你一次。”公子言咬牙看着赫连澈,见他脸上呈现出丝丝不正常的红润,就知道他记起了上次她打他屁股时的情景。这么一想,她还真的有些怀念啊。   “你是想揍人还是想占人家便宜?”宫晟天一走进就听到这句话,眼神又注意到赫连澈脸上略带羞涩的表情,脸色微微一沉。   公子言白了他一眼:“反正不想占你的便宜。”她的腰现在还酸着呢。   尽管知道她是在说玩笑话,但宫晟天还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过在看到她眼角不经意流露出的丝丝风情媚态时,嘴角又止不住勾起。   算了,反正她已经认定了自己,这种占口头便宜的习惯就随她去吧。反正不管怎么样,宫晟天看向正和公子言说笑的赫连澈,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地冷笑,混蛋和他都没有可能了。   宫晟天的沉默让赫连澈印证了昨晚他的猜想,暗色的流光在眼底飞快地一闪而过,再次抬眸时,那如春水一般的眸子依旧潺潺清清,透着淡淡的暖意。伸出手将正在发愣的某公子一把拥入怀中,然后在她的耳边轻轻一笑:“离别的拥抱,不过我就不亲你了。”说完,就松开手挺身而立,依旧如芝兰玉树一般清润动人。眼眸轻轻地不经意的看向某个脸色阴沉的帝王时,嘴角勾起一抹挑衅。   果然,他不能和赫连澈和平相处!   一个没注意就让他占了便宜。宫晟天狠得咬牙切齿,而某公子却激动了!   “澈澈,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诶!我都没感觉到,来,再来一次!”说着,伸出手就要扑过去,不过在手指尖触碰到赫连澈衣袖的那一刹那,被人一把抓住了腰带。   “你给我矜持一点儿!”宫晟天气的暴跳如雷。而某公子依旧不自知,伸着胳膊要抱抱。赫连澈见她这个样子,正哭笑不得时,就听见小皇帝的声音飘了过来——   “梦梦,王叔说了,女孩子要矜持,你以后千万不要像宇皇姐姐一样乱抱人,你要是想抱,抱我一个就够了。”   “······”   宫晟天松开手里,后退一步两手抱胸一脸的幸灾乐祸;赫连澈清了清嗓子侧过身去,东看西看就是不看公子言阴嗖嗖的小眼神。   这个哲儿,果真是该教育了。   “梦梦,过来。”见小姑娘马上就要被小皇帝洗脑,公子言忍不住出手了“哥哥今天再交给你一句话,叫做又便宜不占是傻子。”   小姑娘不明就里,但还是乖乖的点点头。小皇帝见状,顿时痛心疾首,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王叔,结果还给他的却是一个无情的背影。   打打闹闹,一行人还是还是到了该离别的时候。皇城门口,围观的百姓比昨日还多,众目睽睽之下,公子言给宫晟天和赫连澈二人一人送了一个拥抱,然后在他们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送走他们的车队。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公子言这才收回眺望的视线。   “皇上?”小安子见道路上已经没人了,而公子言丝毫没有回去的打算,一时间没了主意。   “走吧。”公子言扭过头,看向了城门墙上的牌匾“思过城,嗯···是该思过了。”   ------题外话------   八点半,估计以后就是这时间了。至于小包子,我会想想···   ☆、第二百六十二章 乱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距离登基大典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   这三个月以来,新皇公子言排除艰难险阻,改革吏治,兴修水利,改良农业,推崇文治武功,翔宇国上下忙得如火如荼,但每个人脸上却又都焕发着新生向上的力量。   落后就要挨打。   这句话经过人们口耳相传,依旧传播到翔宇各地,经过了公子复仇,齐燕灭亡等一系列事情,人们倍感珍惜如今来之不易的安定与和平,所以每个人都鼓足劲生存,因为他们知道,后面还有一场更为艰难的大战在等待着他们。   朝堂上,经过吏治改革已经刷下去不少官员,再加上内乱时期造成的伤亡,官员短缺成为翔宇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而空缺已久的丞相之位,更是让所有人都心之向往。   “皇上,臣有要事启奏。”   早朝之上,众人在商讨完其他事物之后,再一次把话题颠倒了官员短缺,相位空缺一事上。公子言居于高位看着下方不断向自己推荐官员的臣子们,微抿的唇角慢慢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这一笑让下方的封文达和莫华看到,二人心里一突,对视一眼之后,封文达上前一步:“臣斗胆请问皇上,皇上可是已想好了对策?”   封文达,这个以前追在刘华身后做跟屁虫的人,讨好卖乖掩饰了他的真才实学,直到她给了他机会,众人才惊讶的发现以前被他们瞧不起的走狗之徒究竟有着怎样的智慧谋略。所以才会在翔宇建国后,与莫华一起成为了公子言的文臣心腹。不过,公子言还是更看好他时人脸色的本领。   “不错,朕是已经想好了对策。”公子言坦然地点了点头,清脆果断的语气让下面争个不停的大臣们突然闭上了嘴巴,同时心底没有的升起一股寒气。   公子言将他们的脸色一一看到眼底,嘴角一扬后才吐出自己规划已久的决定:“朕决定全国推行科举取士,不问出身,不问年龄,只要有真才实学,朕就录用。”   “皇上不可!皇上万万不可啊!”公子言此话一出,下面恐慌一片。时至今日,六国选拔人才的方法依旧采用察举制,虽然也能猜出精英,但是人才选拔的命脉却被贵族世家牢牢把握,公子言深知此害极大,所以不管下面的人如何哀嚎,如何用祖宗典法规劝她,她都充耳不闻。   “记住,朕是在通知你们而不是在和你们商榷。科举取士朕已经思考了很久,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事用任何理由来阻碍它,否则别怪朕心狠手辣。”   丢下这句话,公子言就拂袖离去,小安子紧跟其后。留下一干大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公子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分明就是在警告他们不要多事,可是这关系到他们的家族命脉,这些人又怎么能甘心?所以一群人不顾封文达和莫华的暗示,匆匆回府准备就此事进行商讨,谁知还没想清楚对策,朝廷准备举行科举取士的通告就已经贴满了翔宇国的大街小巷。   记住,朕是在通知而不是在于你们商榷!   想起早朝帝王说的话,这些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可世家贵族立足的关键就在于此,他们岂能因为一两句话就放弃挣扎?   因此在全国文人才子武士都陷入狂欢的时候,几个世家大臣却带着老小跪在了皇宫门口,其中有两个,还是公子言网开一面的皇甫亲王。   人啊,果然还是不能太仁慈。   腊月天气,翔宇已经迈入了冬季,尽管严寒不比傲雪,清冷不如西元,但是在冬雨绵绵中,冰凉的雨水还是让人颇觉刺骨之寒。而那些人,却在这样的天气里,在皇宫门口跪了整整三日。   “皇上,臣知道您改革心重,但是这些臣子不少都是前朝旧臣,祖宗上也立下过汗马功劳,皇上如此对待他们,很容易引起他人话柄。”早朝之后,莫华第一次试图劝慰这个不容任何人质疑她威严的帝王,可是却在她回头看过来的那一刻,心理犹豫了。   “莫华,你知道为什么朕重用封文达么?”公子言用一种清冷的声音问道。   莫华微微一愣,然后低下头:“臣不知。”   “因为他够狠。”公子言看向他的眼神突然多了么无奈“莫华,你有才华有本事,只是性子却太容易妥协。当眼前出现阻碍时,总是下意识地想要先低头,而不是像封文达一样先寻求办法,无可奈何之下再折中选择。”   “皇···皇上···”莫华身后已经泌出了冷汗,现在他已经后悔提出这个话题了。   “你不用紧张,朕指出来你的缺点并不是要放弃你。朝廷中,需要封文达那样狠辣果断之人,也需要你莫华这般温和的角色。你们俩一软一硬,才能把那些人给制伏了。”   “皇上?”莫华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已经迷茫了。   “你方才说得那些朕心底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太早低头,只会让他们觉得朕心善可可欺。你刚才说了,他们祖上也立下了汗马功劳,那么他们心底也清楚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你出去告诉他们,与其跪在这里求朕收回成命,不如在考试前这几个月努力搜寻家中的真才实学之者加以培养,更能彰显家族之光。”   看着垂眸浅笑的公子言,背后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让她如沐浴在金光中一般神圣不可触犯。莫华恍然低头,满脑子里都是那一双看透万千的含笑眼眸,畏惧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起。莫华不敢再多呆,道了声‘领旨’就匆匆退下了。   不一会儿,小安子就来报,门口跪着的大臣已经各自回家去了。公子言听闻其中几个是奴仆抬着回去的,便下旨让太医前去慰问。   “哈哈,那群人本来想威胁皇上,结果到头来却帮皇上树立了美名。皇上这招用的高啊!”御书房里,东方槐抚掌大笑,脸上一片得意神色,公子言见他如此开心,嘴角也微微勾起。   “外公,东方家旁支可还有什么人物?”公子言想起武科举一事,询问道。   “晚晚,外公知道你的意思。只是盛极而衰,我们东方家也不想一家独大。”东方槐抿了口茶,语重心长的说道。   “现在不是讨论盛极而衰的问题。与其武举状元被那些有心之人拿下,我宁愿是来自于我们东方家。”公子言从龙案后走出来,胸前的五爪金龙熠熠生辉,衬托着那如玉容颜愈发的明媚闪亮。“前朝重文轻武,朕有意改变这个情况,所以朕必须树立起一个榜样,让他们知道习武也可安家。”   “老臣明白了,只是东方家旁支,早就弃武从文了。并且早就与主家断了联系了。”东方槐的脸上有些悲凉。   “既然如此,那么朕再想别的办法吧。”公子言幽幽地叹了口气,心底也是感慨万分,只是知道前朝那般情况,弃武从文也是无可奈何。   科举取士的消息发布出去以后,各国也掀起了轩然大波,统治者们稍加思索之后,就明白此事背后会带来天大的好处,所以在翔宇国百姓们积极备考的时候,其余各国也在思索科举取士一事。   “小言儿,你还在为那武科举一事发愁吗?”御花园里,刚刚批改完奏折出来散步的公子言,一抬头就看到飘然落下的一抹嫣红,见他勾着唇角朝自己走来,公子言也笑着迎了过去。   “怎么,你有什么好方法?”公子言看向他的眼神闪闪发亮。   祁玥抿唇一笑,随后眼神一转,下巴一抬:“本楼主头疼。”   “······”   让跟在身后的宫人退下,只留下一个小安子侯在不远处,看着还在作妖的祁玥,公子言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把他打横抱起:“去假山上坐坐?”   祁玥脑袋一歪:“本楼主饿了。”   “小安子。”   “嗻!”   抱着祁玥登上假山上的凉亭,将他放在石凳后,公子言又亲手倒了杯茶放到他的眼前,见他歪着脖子一脸的不爽,嘴角狠狠一抽,便又起身站到他的身后,给他揉捏着肩膀。   “楼主大人,现在能说了么?”公子言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祁玥颇为惬意的抿了口茶,然后歪了歪脖子:“左边用点力道。”   “······”   小安子一进凉亭,看到的就是正在给楼主揉捏肩膀的公子言,心底在震撼的同时也深知这不是他能多看的,便规规矩矩的放下点心后,退了出去。   祁玥拿了块点心放在口中:“这个太监倒是机灵。”   公子言装没听见:“你有合适的人选?”   祁玥白眼一翻,见她神色严肃的盯着自己,便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身边不就是吗?”   公子言一脸迷茫:“谁?”   “小狼!”祁玥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见她惊愕的看着自己,神情更是无奈“你这主子怎么当得?连属下的心思都不知道。”   公子言没工夫和他斗嘴,直接奔入主题:“你说真的?小狼真的想参加武举?”   “本楼主骗你做什么?”祁玥瞪了他一眼“不信你问问小虎。”   “不用了!”公子言一摆手,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狼一出马,那么绝对没问题了!哈哈哈!”   小狼自从在边关跟着东方青幕上了一次战场之后,就喜欢上了那金戈铁马的感觉,但是又深知自己的职责所在,所以一直只是私下底想想。直到公子言发出科举取士的公告,他才有些动心,但也仅仅是动心而已,没想到要去报名,可谁知公子言却主动找上了他。   “想当兵为什么不给我说?我还不给你机会不成?”公子言一见到小狼就咄咄逼人的问道,见他微微一怔然后就面色不安的跪在眼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干什么?我说要罚你了?”   小狼依旧是沉默不语,但是神经却放轻松了,心底更是慢慢升起一股他也没有说明的激动。   “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心底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这一次敢不给我拿下武状元,我就敢阉了你让你做内务府总管!”   小狼:“···属下保证成为武状元!”   “哼!滚去准备吧!”   “是!”   小狼有了目标,整个人每天都干劲十足。而小虎却忧郁了许多,每天见小狼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去默默练武,连理也不理他,小虎终于忍受不住,找公子言去抱怨了。   “公子···”   “忙着呢,一边儿去。”   “······”   “哈哈哈!小虎,公子嫌你烦了!”魅儿一手牵着小姑娘,一手拿着一个大苹果,笑哈哈的进了御书房。   “哥哥!”小姑娘一进御书房就挥着小手朝公子言跑去,魅儿见她被公子言抱起来放在膝头,还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嘴角一耷拉,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   “言哥哥···”   “怎么了?”公子言抬头,见魅儿眼神悲戚的看着她,仿佛被抛弃一般的可怜神色,不由得摇头失笑“这么大了,怎么还给小孩子一般计较。”可虽这般说,手却对她招了招。   “我以为你有了梦梦,就不要我了。”魅儿做在公子言身边,看着小姑娘的眼神颇为纠结。   “梦梦是梦梦,你是你。”公子言将小姑娘放下,然后看向一旁闷闷不乐的小虎“这一段时间我忙着处理朝政,的确对你们疏忽了。小虎,小狼只是找到了自己的追求,并不是要和你绝交。你不必闷闷不乐。”   “我···我不是闷闷不乐。”小虎耷拉着脑袋闷声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和小狼相比,太差劲了。”他们俩一起长大,一起学武,结果他武功没有小狼高,现在竟然连理想都没有···   “你要是不想无所事事,我给你一个任务。”公子言从桌上盒子里拿出一个锦囊丢给他“你要是办好了,也是大功臣一个,不低于小狼。”   捏着那锦囊,小虎兴奋了:“真的?那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嗯,锦囊回去之后再看,好好想想,然后再给我回复。”   “是!”   小虎高高兴兴的走了,公子言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见她听话的跟着小安子下去吃点心,便扭头看向魅儿:“我看你也是闲得发慌,既然如此,那么你也去办事情吧。”   魅儿两眼一亮:“好!”   “前些日子我派去制止内乱的那些弟兄们,都是我这几年从忘尘楼里培养出来的。我已经决定让他们以后就守在翔宇国,因此我需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忘尘楼的分楼。”   “那么费劲干嘛!干脆把忘尘楼也搬过来得了!”公子言话还没说完,一声妖媚的声音就飘了过来,见祁玥一身鲜红畅通无阻的走近御书房,公子言嘴角一抽“忘尘楼百年多的历史,你说搬就搬,真的好吗?”   “再好那也是别人家的地盘,不如在这里本楼主心里踏实。”而且,还可以把事情全都甩给小言儿。实在是太好了!   公子言一看他的表情贼兮兮的,就知道他心底在打什么主意,脸上有些无奈但眼底满是宠溺“既然楼主都这么说了,那么魅儿你就这么做吧。”   “好!”   科举一事算是顺利推行,公子言听属下汇报不少世家贵族最近正在各地网络人才,也装作不知。毕竟那些个豪门贵族已经到了最后的穷头陌路,就算是垂死挣扎也无法掩盖即将凸起的新生。而且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新年,作为翔宇建国以来第一个春节,公子言有意要好好操办一下,可谁知此时边关突然来报,大秦集结了五万兵马扎营在了两国边界。   五万兵马,打大仗是不可能,但是恶心一下还是可以的。毕竟公子言曾经在大秦使者团前当着那么多的人说了那么重的话,这对象来好颜面,以第一自居的大秦来说,无意是一种侮辱。   兵马集结,尽管知道对方多是吓唬,但是翔宇却不得不派兵前往。而眼下国内科举正在推行,大将军东方青幕抽身不得,而东方槐年老,公子言不想再让他奔劳,于是便下旨让东方青宇带人奔赴边界,二公子东方青鹤作为军师,小狼作为护卫一同前往。可没等那三人赶到边关,皇城突然传来消息。傲雪国集结十万大兵压在大秦边界线上,雪皇放话,若大秦敢欺压翔宇一步,傲雪就敢夺了大秦半壁江山!   公子言还从这情报中没回过神来,小虎竟然又带来一到消息。   西元也对大秦出兵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雪皇要选妃?   公子言从没想过,有一天别人会站在她的面前给她撑起一片天。   傲雪和西元的相继出兵,让大秦的五万兵马成为了笑话。但以防万一,公子言还是下令让东方青宇暂且镇守边疆,等时局稳定再回来。而经此事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迈进了腊月。   翔宇的冬天没有雪,少了那大片纯净的素白,公子言总觉得冬天缺了点儿韵味。特别是在连绵的阴雨天气下,寒气顺着水润的衣服慢慢侵入体内时,她更加怀念冬日雪地中,太阳洒下的温暖。   “这什么破天气!一下下那么久,老子都快半个月没看见太阳了!”祁玥骂骂咧咧的进了御书房,身上的红袍反射出点点亮光,额前的碎发如凝结了水钻一般亮人。公子言让小安子一边准备姜汤,一边让宫人去拿干净的毛巾过来。   “既然下雨,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公子言蹙着眉头接过宫人递过来的帕子,然后走到祁玥身边给他擦拭头发“又没撑伞?”   “雨又不大。”祁玥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但是脑袋却乖乖的朝公子言的方向靠了靠。   “不大衣服还湿了。”公子言摸着他已经湿润的袍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里不比北边,你要学会适应。”   “这话说得就给你多适应似得。”祁玥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然后一手夺过她手里的帕子“也不知道是谁,这两天魂不守舍的。一听见傲雪,整个人给被踩到尾巴似得毛就炸了!”   公子言装没听见他口气里流露出来的醋味儿,恰好这时小安子把姜汤端了过来,公子言便一把接过,端到了祁玥眼前:“喝了它,别得了风寒。”   祁玥嘴巴一撇:“不要!”   看着他闷气的模样,公子言默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姜汤放到一旁,人又回去批改奏折去了。   “你···你就不再哄哄我?”祁玥见她就这么回去了,立马傻眼了。   “哄你干什么?”公子言打开一本奏折,看都不看他一眼“你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梦梦,还需要处处哄着,不对···梦梦都比你听话。”   “你!····你你你···”祁玥啪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震得那姜汤都溅出来几滴。“果真是只闻新人哪知旧人哭啊!既然这么心心念念着那个人,你干脆去找他啊!没必要把脾气发我身上!”   手里的朱笔终于停下,看着下面气鼓鼓的某人,公子言幽幽一叹:“你这是又发的什么邪火?什么把脾气发你身上,我这几天对你发脾气了?”   对上她略带指责的眼神,祁玥有些心虚的扭过头去。她是没对他发火,但是却不像以前那样哄着他。他知道她现在身份变了,不能像以前一样每天和他厮混在一起,但祁玥还是认为,因为某个人的存在,所以公子言才对他失去了耐心。   “早知道我当初就不提醒你了。”干啥呀,他们快活了,他却没人管没人要了。   听着他包含幽怨的碎碎念,公子言揉了揉额角,放轻了声音:“你要是闲的难受,可以去帮魅儿搬家,在不得,你可以去看看梦梦。”   “公子言!本楼主不是你的老妈子!”祁玥一听后半句话,果断炸毛了,然后不等公子言有何解释,就跑了出去。   “这···”公子言一脸的迷茫,难道她说错什么了?   “皇上,边关来信。”   在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功夫,大秦退兵了。消息传到宫晟天的案前,冰冷的容颜上扬起一抹冷笑,随后就化为无尽的思念,牵引着他看向了南方。   也不知道那混蛋现在在干什么,分离开那么久,也不知道写封信给他,难道她就不想他么?   闷闷不乐的掀开手边的一份奏折,眼神瞄到上面的‘选妃’二字,立马让他反感的把奏折丢到一旁。   这一次他不顾群臣反对执意要对大秦出兵,惹恼了一群老头子,以至于这一个月天天有人上奏折让他立后选妃。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在想什么,不过是想在他曝光之前给他施压让他低头,毕竟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他们是不会把这大好的机会拱手让给别人的。只是他宫晟天其实别人可以摆布的玩偶?   让小顺子把所有有关选妃一事的奏折挑出去,宫晟天一个人抱着茶踱着步子走到窗前。   殿外,银装素裹,一片雪白。宫晟天轻吐一口气,立马就能结冻成冰。   往年因为身上有寒毒,冬天对他来说最为难熬,可是现在,他却能立在窗边看着雪花从天空簌簌而落。   “墨白?”   “爷。”墨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宫晟天身旁,神情满是恭敬。   “把大臣逼朕立后选妃一事透露给那混蛋。”宫晟天犹豫了一下后,果断说道。   “啊?”墨白茫然的抬头,可是在宫晟天看过来的瞬间连忙垂首“是!”   话音飘落,墨白已经消失不见。宫晟天看着殿外小心翼翼走过的宫人,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真是糊涂了,把这件事告诉她有什么用呢?难道还指望那人千里迢迢过来阻拦你么?   年关将近,朝政越来越多。因为前期他久久不在皇宫,所以积压了许多的事情等他回来处理,因此直到除夕前一天,他才得以封笔。   “墨白,消息你传过去了么?”泡在温泉里,宫晟天神情有些忧郁。距离那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按理来说混蛋已经得到了消息,可为什么他这里迟迟都没有收到她的回信呢?   难道···那混蛋已经忙得把他忘到脑后了么?   宫晟天咬咬嘴唇,神情很是不满,而这份不满,再从墨白那里得知公子言真的没有回信时,直接达到了顶峰。以至于除夕守岁时,他的脸都是臭臭的。   大年初一,依照惯例,群臣进宫给皇帝贺新年,但是宫晟天心情不好,所以说了几句话就把人给打发了。因为他后宫无人,又没有太后,因此皇宫可以说是冷清的要死,而他过年封笔,也没有政务需要处理,所以整个人可以说是闲得发慌。好在暗黑阁最近搜罗了不少江湖趣事给他解闷,不然他定然无聊死。   夜晚,宫晟天阴沉着脸从浴室中走出来,每走一步都在算计着自己如果此时出发前往翔宇,能否在初六之前赶回来,可是怎么算的结果都是他顶多只能配那混蛋一个下午,如果运气不好碰上混蛋有事,那么他这趟等于白去了。   该死的!为什么傲雪国要和翔宇国离那么远!   冰寒着脸,宫晟天闷闷不乐的走进内室,冰寒的眸子不经意间扫了眼床榻时,整个人瞬间迸射出无尽的杀意!   “小顺子!”宫晟天看着床上鼓起来的身影,脸色阴寒的可怕“你给朕滚进来!”   愤怒的声音徘徊在大殿内,金色的纱帐起起伏伏带起细碎的声响。宫晟天默默握紧双拳,听着殿外过于安静的声音,翡翠的眸子像是淬了毒一般阴冷可怕。   “该死的!”暗暗的咒骂一声,宫晟天一把掀开窗前垂落的床幔,看向床上鼓起的人形“滚出去!”今天是大年初一,他不想杀人!   床上的身影一动不动。   “朕让你滚出去!”   床上的突起依旧稳定如山。   宫晟天咬牙,青筋暴出的大手犹豫了一下,最后猛的掀开那绣着交颈鸳鸯的蚕丝被。   “砰——!”   紫红底秀繁花锦断面的枕头顺着床沿砸在脚上,宫晟天脸上的表情一呆,看着脚边的枕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谁——!”   内穿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腰束葱绿撒花软烟罗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蝉翼纱。腰若细柳,肩若削成。如墨长发随意的绾了一个发髻,用一只银白流苏发簪固定住。银色的流片随着步履的轻移反射出细碎的银光,点缀着那在烛光下朦胧模糊的容颜愈发的绰约柔美。一双凤眸如流水潺潺又似繁星点点,倒映着男人伟岸的身影,荡漾起丝丝缠绵的笑意。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修长的手臂如白玉一般光洁无暇,轻轻地勾住男人的脖颈让他垂下高贵的头颅。水润的樱唇点了胭脂愈发诱惑,轻启呢喃间,似有暗香扑入鼻中。   “混···混蛋?”冷硬的容颜闪过丝丝惊愕,随后就在女子含笑的眼眸中化为无尽的欣喜。一手揽过女子纤细的腰肢,当那温暖的温度透过薄纱传到手心中时,宫晟天终于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怎么来了!”紧紧地搂着怀里的人儿,碧绿的眸子波光粼粼,满是欢愉。看着怀中抬头看着他的明媚少女,胸腔里似有股股暖流奔腾流淌,替他驱赶了冬天的冰寒。   “你说呢?”歪头一笑,笑容如春花绽放,日照金山一般明媚华美。见他只是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炽热的温度像是要把她烤化一般,公子言嘴唇一抿,勾住他脖子的小手顺着他的锁骨下滑,探进了他松散的衣襟内。   “天儿,我好想你。”清凉的手指滑过饱满的胸膛,修理的整整齐齐的指甲调皮的刮过男人敏感的红豆。看他倏然深邃下来的眼眸,公子言轻笑着刚想送上自己的红唇,就被人突然打横抱起,丢在了床上。   “什么时候到的?”将流苏发簪抛掷一旁,大手顺着发根将那锦缎般的长发披散在床褥上,蜿蜒如蛇,浓黑如墨,泼洒在白色的毯子上,刺激着眼球发痛。   “下午才到,当时你在翻阅江湖琐事。”修长的手指挑开男人睡衣上的带子,然后顺着肩膀让那睡衣滑至手肘。眼神爱怜的拂过男人精致的锁骨,刚要看向那壁垒分明的胸膛,就被人强硬的捏住下巴。   想起下午小顺子千方百计把他留在御书房里,还有刚才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宫晟天的语气骤然一沉:“能呆几日?”   “他们也是被我逼的。”公子言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嘴角止不住勾起。   宫晟天语气更冷:“你心疼他们?”   公子言白眼一翻,搂住他腰间的手一用力,逼他又靠近自己几分:“他们真心对你好,你别生气,再者说,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么。”语气间,流露出丝丝娇嗔。   那声音婉转流美,听的宫晟天心底一阵舒坦,脸上的线条也愈发的柔和:“也就是你了。”调遣他身边的人那么听话。   “不然你还想有谁?”公子言的语气多了分威胁。   第一次见公子言这么明确表达自己的醋劲儿,宫晟天喜不自胜,忍不住低头啄了她一口:“没有谁了,只有你。”   “哼!这还差不多。”公子言下巴抬了抬,坚决不承认自己心底有点儿小得意。可是她这神情分明已经暴露了一切。宫晟天嘴上不说,但是心底已经快被欣喜给弥漫。   看样子那个消息传对了,不然这混蛋也不会升起这危机感。   “你就这么来了,那边怎么办?”今天下午就到,相比她定是在除夕前就出发了,一路快马加鞭,还要经过大秦。宫晟天看向她的眼神突然多了抹心疼。   “你忘了我手下有一个擅长易容的画皮,我让他扮成我的模样陪群臣守岁,反正过年封笔没有什么大事。而且我已经给外公和封文达打好了招呼,有他们盯着不会有事。”   宫晟天两眼一亮:“那就是说你能多陪我几天了?”   公子言垂下眸子想了想:“元宵节前到就可以。”   这才初一,宫晟天兴奋地低下头紧紧抱住她,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我这几天全都陪着你。”   公子言弯了弯眉眼:“好。”   “混蛋。”看着这么乖巧的公子言,宫晟天眼眸更沉了。   “嗯?”他鼻间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公子言觉得自己的脸红了。   宫晟天低下头稳住那微张的樱唇“你来找我,我真的好高兴。”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大殿内,空气里升起点点的流光。香炉里的幽香已经燃尽,奶白色的羊绒地毯上,女子的衣裙和男子的睡衣纠缠在一起。   床幔里,光线还很昏暗。   暧昧的气味交织着平缓的呼吸声,谱成一曲和谐的小调。男人眼神宠溺的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女子,脑海里又回想起昨天她女装时的模样。   三分妖媚,五分清冷还有两分不易察觉的霸气,如一株海棠花开放在心头,指尖一碰就会带来钻心的疼痛。   “真是败给你了。”   无奈的低喃又像是幸福的自述,男人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沐浴过后就让宫人却准备早点,等他换好衣服再一次回到内室时,床上的少女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睡眼朦胧的看着床顶。   “睡醒了?”宫晟天见她乖巧的眨了眨眼睛,眼神一暖,低头在盖上她的樱唇,直到她挥着小手推开自己,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起来洗漱吧,今天我们去宫外转转。”   因为过年,皇城里无比热闹,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灯笼,如果晚上出来看,肯定会特别漂亮。尽管不少商家关了门,但依然有几家铺子正在开业。宫晟天领着乔装打扮后的公子言进了一家比较有名的酒楼,点了几个菜之后就扭头看向窗外的景象。   “哎,我可是好久没看见太阳了。”公子言一席青翠色的衣袍,长发高束,少年郎的打扮让他一路走来得到不少女子的青睐。如今哪怕是软骨头似的趴在桌上,酒楼里也有不少人朝他投来惊艳的目光。   “喝点茶,暖暖身子。”宫晟天依旧一袭黑袍,霸气外露,见公子言如猫咪一般趴在窗户上,唇角刚刚勾起,斜对面的突然传来几声嘈杂。   “要我说啊,那个宇皇就是个人间祸水!大秦攻打翔宇,管我们傲雪什么事?皇上只顾得搏美人欢心,怎么就不想想我们征战沙场的战士?”   T   ☆、第二百六十四章 同心而离居   “该死——!”   “唉——!”在宫晟天要暴起的瞬间,公子言抢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胳膊,丢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别急,继续听。”   可是···宫晟天知道公子言想要从这些人口中听出来他们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间发的牢骚,但是一听他们那么形容混蛋,说她是祸水,他就恨不得一掌拍死那些人!   因为愤怒,宫晟天身上不自然的散发出丝丝冷意,邻桌的几个人只觉得后脊背一凉,然后就不敢吭声了,这样一来,就显得那几个喝酒的人声音更大了。   “我说,你们是喝高了吧,什么话都往外说!”虽然傲雪没有什么酒楼茶馆不允许商谈政事的要求,但是大多数人都明白有些话想想可以,说出来就傻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刚才说那话的人明显是喝大了,红着一张脸嚷道“幸亏这次大秦没有出兵,不然我们傲雪不就是白白卷入一场战争中了!亏我以前觉得战王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一遇上个女的也变得如此昏聩呢?”   “什么叫女的,第一公子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女子。”   “再怎么厉害她也是个女的!说什么第一公子,还不知道她这称呼是怎么来的呢!说不定···嘿嘿···”   “真是愚蠢。”旁桌的一个年轻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冷冷一哼“不管第一公子是男是女,他的才能岂是你们这些人可以质疑的?难道你说那伽蓝寺的方丈大师也是骗子不成?”   伽蓝寺的方丈大师德高望重天下闻名,年轻时更是在各地讲学,其才能和威望绝不是一般人可以置喙的,因此那年轻人一出口,那几个喝高的人反而不敢吭声了。但终究肚子里还是憋着一股气,我们聊我们的,你插什么话?   “你这么维护那个公子言,难不成你与那第一公子有一腿?”刚才被扫了面子的男子忍不住污蔑道。而他这话音一落,整个二楼的人都安静了。   “哼!人若卑贱,想的别人也是卑贱的。”年轻人不想再和人纠缠,放下银子就要离开,可那几人却不依不饶,非要和他落落清楚,公子言见那年轻人红着脸和他们辩驳,刚想出手解救,就见对面的宫晟天突然手一挥。   “嗷——!谁!是谁!”   公子言看着那几个闹事的人捂着被筷子刺穿的手心,借着喝酒的功夫扬了扬唇角。而这会子楼下的掌柜也已经上来了,在弄清楚事情的经过之后连忙把这几个人给赶了出去,毕竟他们说的话一旦被传出去,那么他这个小酒楼也不用开了。   骂骂咧咧,闹剧收场,公子言看着下面那几个被赶出去的人愤愤不平的朝医馆方向跑去,半勾着眼眸朝对面看去:“我是祸水?”   宫晟天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吃饭,你不是还想去游湖么?”   “大冬天游湖,我看什么啊?”公子言单手托着下巴,一手把玩着小巧的酒杯,神情玩味儿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后悔了不?”冲动之下都成昏君了。   宫晟天淡定的吃菜:“不做才后悔。”他有意借这件事情把两人的名字勾连在一起,只是没想到赫连澈会横插一脚。把他的爱情宣言硬生生变成了盟友相助。   公子言见他这么淡定,心底也没了打趣的他的意味,便低着头吃饭。而宫晟天看她这个样子,以为刚才那些人的话伤了她的心,毕竟在怎么无所谓,也是个女子,这么一想,宫晟天有些后悔刚才就那么放过那几人了。   “放心,以后不会这样了。”宫晟天的声音有些低沉,看向公子言的眼神也多了抹歉意。   “喂,你别做傻事。”公子言听他语气有些不对,连忙抬起来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让他们说去呗,反正我又不会掉块肉。”而且百姓产生这种心理是很正常的,如果他在不正常的让人去制止,那才是真正的坏事了。   宫晟天抿了抿唇:“快吃吧,吃完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   这话的意思是这事不让她管了。   咬着筷子,公子言还想再劝劝他,可是一想这里是他的地盘,该怎么做他会比自己更清楚,于是便不再说话了。   两个人吃完饭,便顺着皇城主街道散步。因为前两日刚刚落了雪的缘故,皇城内外都是一片银装素裹,透明的冰凌顺着树枝和屋檐垂下,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白光。公子言微眯着眼睛,感受着清冷的空气,脑海中突然滑过一抹人影。   “清航最近怎么样了?”   宫晟天扭头对她冷冷一笑:“真难为你还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公子言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这不是最近忙么···”   “忙也没忘记把工厂给搬走。”宫晟天的语气越说越冷。   公子言想起自己做过的事,神情有些尴尬:“清航也是按我说的做,你没欺负他吧。”   宫晟天直视前方,器宇轩昂:“第一公子的人,我怎么敢动。”   这语气···   “其实清航还是很爱国的。”公子言讪讪一笑试图给某人洗白,可刚说这一句话,宫晟天就扭过头来“你觉得他要是背叛了傲雪,我会把他留到现在?”   公子言不敢再吭声,乖巧的跟在宫晟天身后,直到跟着他东拐西拐,停到一个熟悉的大门前,这才回过神:“这不是苏清航家么?”   宫晟天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跟上!”   “······”   苏清航听管家来报说有大人物登门的时候还在想大人物是谁,可等那人进门之后,他只能佩服管家的用词,真的是大人物啊!而且一来还来了两个!   “清航,好久不见啊!”公子言笑眯眯的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本以为苏清航会很激动的回复她,谁知换来的却是一个凉凉的眼神。   “清航,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当时见公子走得那么潇洒,还以为公子不会回来了呢。”苏清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呵呵···清航,许久不见你口齿伶俐了许多。”   “多亏这张嘴,要不然当初我怎么能从雪皇手里活下来呢?”当初他一走了之不完,还把整个工厂都给搬了过去,害得他在不得不帮她遮掩的同时还要顶住以后宫晟天来给他算账。这么一想,果真那时候自己天真够了啊!   “···咳咳,我错了。”公子言低头,苏清航根本不被她的乖巧所打动,直接从架子上翻出一本账册,交给了宫晟天“雪皇,这是最新一个月的账册。”   “嗯。”宫晟天淡然的接过,然后就翻阅起来,偶尔询问两句,苏清航都快速的回复给他。   “你们俩究竟准备把我晾多久!就算我当时一走了之是干脆了一点儿,但是我事先给清航你打过招呼啊!”   “一张纸条说自己走了,这算什么打招呼!”不说还好,一说这苏清航就来气。“你知不知道我当初究竟有多想杀了你!工厂一夜之间搬空,人员一夜之间消失不见,要不是你还有点儿良心给我留信解释一下,我当时都恨不得去一路追杀你!”   “咳咳,我当时不是想着以后和某人老死不相往来了么。既然如此断就要断得彻底啊。其实我后面想过再联系你,可是事情一忙,我又担心你被某人收买了,所以我就暂时那啥···对不住了啊!”在某人越来越冷的眼神下,公子言终于低下了头。而一直做看客的宫晟天,此时也慢悠悠的收回视线,继续看手里的账册。   “哼!算了!”苏清航就算是有气,过了那么久也消了。再加上最近的听闻“你这时候跑过来,是不是有些太任性?”   “没办法啊!”公子言双手一摊“有人要立后选妃,我就是不想来也要意思意思一下啊!”说着,眼神凉飕飕的朝某个正襟危坐的男人看去,见他一本正经的翻阅着手里的账册,脸上丝毫没有谎言被戳破的尴尬,心底不由得对他的厚脸皮默默点了个赞。   “立后选妃一事我有所听闻。”苏清航听到公子言这话,神情变得有些严肃“想必是朝中大臣被你给刺激到了吧。毕竟这年头光天化日之下敢和两个男生搂搂抱抱的人不多。”   “那为什么澈澈就没给他发消息,说他要选妃了呢?明明我距离澈澈更近啊!”   一直翻着账册的宫晟天终于抬起头:“怎么?你准备爬墙?”   公子言双手抱肩,眉头一挑:“还用得着爬?爷的轻功天下一绝。”   宫晟天脸色一沉:“那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那你也守不住我翩翩起舞的内心。”   “啪!”宫晟天把账册一合,然后在苏清航幸灾乐祸的眼神中站起身“上个月生意不错,继续努力。”说完,走到某个还没回过神来的某女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了出去。   苏清航双手抱拳,弯腰作揖:“是,您请慢走。”   直到回到了寝宫,公子言都没反应过来,他这股子邪火究竟是来往何处。等到她被人压到床上翻来覆去好几遍之后,公子言才回过味来。   “你是在吃澈澈的醋?”公子言眼神震惊的看着宫晟天,见他裸着上身靠在床头上,眼神慵懒的扫了她一眼,公子言怒了“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和澈澈之间纯洁的感情?”   宫晟天摸着她细腰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在她愤怒的小眼神中狠狠一掐。   还纯洁的感情,一提起赫连澈,那两只眼睛都放绿光了!   “嘶——!”倒吸了口冷气,公子言咬着牙趴在了某人的胸口上,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某人微微翘起的唇角,公子言心底一横,张开嘴对着身下就咬去。   “唔——!”宫晟天吃痛的直起身子,见公子言还在咬着他的胸口不松口,眼眸不由得一沉“松开。”   “唔唔——!”我不!   “乖,松开。”   “唔唔!”就不!   “该死的!”宫晟天咒骂一声,然后身子一翻,把某人压在了身下。   “你···你干嘛?”   “你说我要干什么?”宫晟天抓住她的两只手按在了头顶“你撩起来的火你负责灭!”   “我唔——!”   大年初五,是傲雪国特有的冰雪节。   这一天,家家户户会把自己用冰雕刻出来的东西摆到家门口供外人浏览,在城内的定波湖上,还会举行滑冰比赛。到了晚上,人们则会在大街小巷里挂满灯笼,在各色灯光的照耀下,各式各样的冰雪造型也愈发的华灿美艳,简直比元宵节还要热闹。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身雪白色长裙,绣着典雅的莲花,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完美的身段立显无疑。外面罩着一件大红色狐狸毛披风,在周围灯火下更衬得那如玉的小脸美艳的不可方物。   “天儿,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节日唉!”公子言仰头看着树梢上人们摆放的用冰雪雕成的鸟雀,虽然工艺称不少多么精巧,但是胜在玲珑可爱,特别是在周围各色灯火之下,那鸟雀五颜六色,像是活了一般。   “嗯。”宫晟天心不在焉的哼了一声,然后再又一个男人向身侧之人投来惊艳的眼神时,一脸不爽的伸手揽住了她。   “干什么?”公子言诧异的扭头看向他,见他阴沉的面容像是谁欠了他钱一般,公子言心底愈发的不解“谁又惹你了?”   “没什么。”宫晟天冷眼一扫,周围人识趣的让开几步“是我自己犯蠢。”非要你穿女装!   公子言无奈的撇撇嘴,但是身子却往他身侧靠了靠,见他低头看来,便明媚的对他勾唇一笑。   “前面幽灵**的大师在测姻缘,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啊好啊!”   几个少女羞答答的牵着手往前走去,公子言见她们都往前方一棵大树下挤去,便扭头看向宫晟天。   “我们也过去看看。”搂着公子言的肩膀,宫晟天护送着她到了那个测姻缘的大师面前。   “二位也来测姻缘?”那个大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俊俏的人儿,男的冰冷霸气,女的清冷威严,看似谁都不服谁,但是站在一起却出了气的登对,让那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是。”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桌上的竹筒“是从这里面抽一支吗?”   那大师点了点头:“是。二位请。”   公子言看了眼宫晟天,见他冰寒着脸一动不动,便自己随便从里面抽了一个。含笑的眼眸在看到竹签上的内容时,顿时愣住了。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这签是在胡说八道。”宫晟天一把夺过那签,丢在大师面前就要拉着公子言离开,可是却被公子言反手拉了回来。   “本来就是图个热闹,你何必当真?”公子言安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那大师“大师,你觉得这个签如何?”   那大师拿起那竹签看了又看,最后放到桌子上,对着公子言低下了头:“阿弥陀佛,施主既然心中有解,就没必要在问过贫僧了。”   公子言没想到这和尚会一眼看透自己内心所想,不由得多打量他几眼:“可我还是想听听大师的解答。”   “阿弥陀佛。”那和尚闭了闭眼,然后眼眸清亮的看向公子言“施主,凡事皆有度,莫不可强求。”   “可不努力尝试,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一定是失败的那一个。”伸手拦过宫晟天的胳膊,公子言见那和尚细不可查对的蹙了蹙眉头,勾唇轻笑“大师,多谢了。”   说完,不等那和尚有何反应,拉着宫晟天就走了。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公子言早就注意到了宫晟天情绪有些不对劲,所以一直到没人的地方就拉住了他“咱俩要是听天由命,早就六道轮回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现在这么嚣张?”   宫晟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公子言,直看的她面红耳赤,才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我知道,只是我心底还是很难受。”   公子言伸手抱住他,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轻轻一吻:“不要难受,除了我们自己,没有谁可以把我们分开,爷向你保证。”   宫晟天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T   ☆、第二百六十五章 混蛋   天空蓝得像一泓湖水,波平如镜,曙光照耀,天空明净,恰似一匹青色素锦。轻巧的燕子滑过光滑如镜的湖水,撩起湖边垂首而望的柳条,化作一道道剪影飞向碧蓝的天空。   雨后的思过城,青石板上还积攒着小小的水洼,阴影暗处的新长出来的青苔,嫩绿绿的颜色合着墙头上探出的花苞,露出丝丝早春之景。大街上,小商贩们吆喝着过往的行人,眼神里流露出流光,丝毫看不出三年前齐燕内乱时的绝望灰暗。   “还有一个多月才到考试时间,但是这些人竟然这么早就来了。”魅儿趴在窗户边上,看着下面不时走过的书生和武士,眼睛里亮晶闪闪,满是新奇。   “对啊,皇城里的客栈基本上都被预约满了。幸亏公子早有预见,提前做好了准备,不然这些才子们就要露宿街头了。”小虎捧着一小碟瓜子,嗑的正有劲儿,眼睛的余光注意到仰头看着他的小姑娘,连忙好心的分给她一半。   “可是这参加科举的人一年多过一年,特别是在冷丞相您一鸣惊人之下,更是给了无数读书人巨大的希望啊!”祁玥一袭黑底红花的衣袍,身子慵懒的斜靠在窗边的位置,蔷薇色的眼眸倒映着对面沉静如水的男子,轻蔑之色刚刚浮现,珠帘碰撞的声音就响起。   “祁玥,你不要老是为难睿渊。”清凉的声音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又似雨后顺着屋檐滴落在竹叶上的雨滴。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纤尘不染的白袍上,浅蓝色的水莲花袅袅娜娜,反射出细碎的蓝光,交织着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痴了屋内的众人。   “皇上。”方才任祁玥百般刁难都无动于衷的男子,在公子言走进来的那一瞬间突然起身,见他恭敬的对自己行了一个礼,如水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无奈。   “睿渊,出门在外,你唤我公子就好。”   “是。”男子恭敬地应下,然后慢慢地抬起头。初春的阳光倾洒在他的身后,雪白的袍子仿佛镀了一层金光。肤白若雪,鼻若悬胆,朱唇不点而赤,一双柳眉略显料峭之寒。水晶般的眼眸清冷无情,却又透着丝丝饱经风雨的沧桑,但对上公子言的眼神时,神情却只剩下尊敬。   “真没想到,我曾经无意间救下的一个小倌,有朝一日竟成为我翔宇的丞相。”公子言情不自禁的感慨了一句,声音里却没流露出半分轻蔑之意,落在冷睿渊耳中,让他眼神微颤,“冷睿渊今日,全都是托公子之福,若没有公子,我恐怕还是那个南风馆里的小倌罢了。”   “经得住寂寞才守得住繁华。”手中扇子一转,公子言不轻不重的敲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在他抬头的一瞬间勾了勾唇角“别对过去念念不忘了。边关有动静,我们该回去了。”   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翔宇已经焕然一新,全然不见以前齐燕时的颓败之色。公子言推行科举,选拔大量人才的同时也让百姓更加注重武学。重文轻武的状况不复存在,新建的文武学校反而成为翔宇百姓的向往之地。而公子言推行的农商为本,更是让翔宇迅速发展繁荣。而这次边关之争,也源于一个小小的商队在大秦边境暂作休息时,被人误当作奸细全部处死,本来商队出现意外并不是什么寻常的事情,但关键在于那商队再拿出来证明自己身份的材料后,依旧被秦人好不留情的斩杀,并且将全部货物都占为己有。   “皇上,大秦之心,路人皆知。此番他们以消灭奸细为借口,实际上是行破坏两国关系之实,微臣认为,我们必须要加强边关镇守,以防大秦狼子野心。”   “莫爱卿,狼子野心光靠防是防不住的,除非你给他一个痛击,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否则他有一息尚存,就会想着如何卷土重来。”公子言把奏折往桌上随意一丢,略带深意的话语让下方的群臣们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那皇上的意思是···”封文达上前一步,试探性的问道。   公子言懒懒抬眸,看着下方的朝臣,一部分是前朝遗老留下来的精英,一部分是这两年科举新选拔出来的人才,这些人能力有之,经验有之,就是少了一点儿让人仰望的傲气。   “冷相。”   “臣在。”冷睿渊上前一步,绛紫色的衣袍衬托着他玉树兰芝般的身形,让人看上去颇有赏心悦目之感。   “朕问你,你愿意做一国之相,还是愿意做天下之文臣。”   冷睿渊眼眸一颤,看了眼高高在上的帝王,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澎湃:“臣愿做天下之文臣!”   “东方将军。”公子言偏头看向一身黑色铠甲的东方青幕,见他走出列队,神情恭敬地看着他,公子言唇角一勾“东方将军,你愿做护国之君,还是愿意做那拓疆之士?”   东方青幕单腿跪地:“臣愿做后者!”   公子言赞赏的点了点头,瞥了眼下方神情已经开始激动的群臣,冷声道:“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既然我们无法改变,那么就要学会积极应对。事情不到最后关头,谁都不知道谁才是最后的王者。朕有心做这天下之主,尔等可有那雄心胆量随朕一起拼搏?”   群臣刷刷跪地:“臣等愿意!”   “很好。”公子言激动地从龙椅上起来,胸前的五爪金龙熠熠生辉,合着凤眸眼角处溢出的王霸之气,让那如玉容颜看上去更加威严“不成功,便成仁。与其匍匐于他国,不如做自己的强者,即便败了,朕也要让翔宇成为后世史书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你们,可愿意在后世史书中占得那一席之地?”   人活一世,不过为了留下一个名声,向后人证明我存在过。如果公子言之前的话还是只让他们心胸澎湃,那么最后一句话直接说尽了他们的心坎儿里,让他们所有人都沸腾起来!   赢了,是天下之臣,输了,至少也不后悔。   人,总要学会拼搏!   七天后,宇皇三年三月十五里,大秦边界再次发生摩擦,一只巡逻的翔宇军队,为了救助一只被秦人扣押的商旅,和秦兵在边界发生激烈的冲突。   三日后,宇皇三年三月十八日,大秦以翔宇殴打大秦士兵为借口,向翔宇国出兵十万。边城将领派人抵抗,两日后,大将军东方青幕率七万大军抵达边界。   宇皇三年三月二十日,大秦与翔宇在边界玉峡关发生交战,两国和平的外衣终于被撕破。   宇皇三年三月二十五日,傲雪国皇帝宫晟天飞书,喝令大秦停止对翔宇出兵。大秦皇帝撕毁私信,十日后,十二万秦兵抵达傲雪边界。   宇皇三年四月十日,西元对大秦出兵。   宇皇三年四月二十五日,赤焰国太子殁,三日后七皇子赤蒙册封为太子,七日后,太子蒙宣布同大秦结盟,四月末,赤焰对西元傲雪出兵。至此,仅有中山国未出兵。   “赤萧怎么会死!”赤焰国巨变的消息传来,公子言惊讶地打翻了一个茶杯。看向小虎的表情满是难以置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赤萧好端端的怎么会就这么没了!   “回公子,根据赤焰皇室传出的消息,赤萧太子是在狩猎中突发意外坠马而亡。但是根据我们的情报,赤萧太子坠马应是七皇子动的手,而且根据我们的调查,七皇子赤蒙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和大秦有所勾结,如今他被册封为太子,背后也有大秦鼎力相助。”   听到小虎的汇报,公子言忍不住沉默了。大战还没开始,就有人成了牺牲品,想起西元初见时,赤萧嘴角那温润的笑容,公子言真的不愿相信,那样一个聪慧温柔的太子竟然就这么没了。   “那现在中山国是什么动静?”想起为一个没有被卷入战争的国家,公子言面色一冷,心底不仅有所思量。   “很安静,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任何动静才是最大的动静,给我密切关注中山皇室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元乐,给我盯紧了!”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是!”   “小安子,宣东方青宇进宫!”   “嗻!”   东方青宇很快就来了,自从东方青幕上战场后,滞留在京城里的东方青宇整个人陷入躁动中,每天都恨不得冲到前线。如今一听公子言终于要见他,高兴地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进宫去了。   “皇上,你终于要派我出兵了?”东方青宇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顾不得行礼就嚷嚷起来“晚晚,我都快憋死了。”   “咳咳,小帅。”小安子警告性的看了眼东方青宇,见他讪讪的笑了笑,这才推下去准备茶水了。   “东方青宇,朕这次找你,是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这件事关系到翔宇生死存亡,你敢接么?”   东方青宇黑亮的眼眸突地升起一丝火焰,如火凤一般展翅而飞,公子言赞许的点点头,然后屏退宫人,和他密探。   “小哥哥,我方才说的话你都记住了么?”公子言收起桌上的地图,见东方青宇还在蹙着眉头,道“要不我再给你重复一遍?”   “不用!我都记住了!”东方青宇抬起头,一双眼睛像是进了火珠子一般,明亮耀人。   “小哥哥,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有半点含糊。”公子言不放心的叮嘱他一句。   “放心吧晚晚,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语气里,带了点儿急迫。   “越快越好。”公子言将那地图收起,交给了东方青宇“我昨儿个已经给二哥通了信,告诉他我们的计划。路途艰难,你一路多加小心。”   “放心吧晚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宇皇三年五月,小帅东方青宇按照宇皇指示,率五千精兵,经翔宇东北部密林,一路北上,准备突袭中山。而公子言本人,则带着几个心腹,孤身潜入中山皇城。   两年前,元乐终于登上皇位,只是念及父子之情,并没对老皇帝下狠手,而是尊其为太上皇。前太子元齐也只是终身囚禁,未斩草除根。公子言知道元乐性格有些优柔寡断,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温柔到这个地步。   中山皇宫里,公子言一身夜行服,悄无声息的直朝御书房飞去。也许是时局紧张,皇宫里的禁卫十分森严,小虎提前打探好御林军的换班时间,公子言才寻得空隙再换人员抵达前停留在御书房殿外的房梁上。   “皇上,眼下···”   细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公子言屏气凝神也不过听个模糊,看了看眼前半开的门窗,公子言正思索着如何毫无声息的摸进去时,走廊的对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仔细一瞧,却是几个宫人端着茶点走了过来。   果真是上天眷顾啊!   在那领头的大太监推开殿门,领着宫人进去的瞬间,公子言也快速的推开窗户,上了房梁。整个过程不过呼吸间,没有被任何人发觉。倒是暗处的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把一切收到眼底。   “皇上,大秦又传来消息,让我们出兵协助他们攻打翔宇。”   “皇上,赤焰已经和大秦结了盟,我们必须尽快做出选择,不然我们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爱卿说的这些,朕都明白。只是若无十足把握,贸然出兵很容易让中山陷入困境,所以我们必须谨慎而为之。”元乐一身龙袍坐在龙案后,看着桌上的地图整个人陷入沉思。   “皇上,赤焰与大秦联盟,如同我们再加入进去,那么就可以把翔宇西元和傲雪彻底分隔开。所以,不管是大秦还是翔宇,他们此时此刻肯定都会积极征求我们中山,臣认为,我们可以趁此机会,从中牟利。”   听着下方元乐和官员的商讨声,公子言一双眼眸愈发的清冷。想讨好大秦,又不想得罪翔宇,这般两边都搞好关系的方式,倒是很符合元乐的做法。只是“之前的努力”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之前,中山做了什么?   趴在房梁上,公子言一边专心听着下方的谈话,一边在心底回忆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竟没有没发觉一道黑影正慢慢朝她逼近。直到背后凉风突袭,公子言才猛然回神,一个侧身躲开了那人伸过来的大手,然后右脚超那人侧脑一踢,在那人偏头多开的刹那,双手一拍房梁,快速的飞到对面的房梁上。   该死,这里怎么会有人?   公子言看着对面朝她看过来的黑衣人,眼底慢慢溢出丝丝杀气。而对面那人,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黑亮的眸子如浸在水中的黑曜石,闪烁着清冷的光辉,还有几丝公子言看不清楚的灼热。   这个人是谁?   从他的眼底,公子言没有发觉杀意。而且刚才那人的身手,给她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她又想不起这人是谁,只好一边戒备着,一边继续听下面的人说话。   “大秦贪婪,翔宇却又捉摸不定,虽然背有西元傲雪作为后盾,但是眼下西元根本没有闲暇去帮助翔宇,傲雪更是着急不得。因此,臣认为,我们不妨在等候几日,等到战局明朗我们在作出决定。”   战局明朗?   听到这四个字,面上的红唇冷冷一勾。果真是打的好算盘,战局明朗之后再动手,到时候就算是挑错也只能说他行动迟缓。而且中山还可以借此积攒兵力,等到大秦或者是翔宇兵乏马倦的时候,沾点便宜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他们这么想,难道大秦翔宇就不会这么想吗?   幸亏她性格谨慎,过来查探了一下,不然恐怕背后被人阴了,都不知——   黑色的身影再一次朝她袭来,公子言眼眸一亮,抬手朝他攻去。因为摸不清那人的身份,再加上奇怪的熟悉感,公子言并没有下狠手,可谁知就是这一点疏忽,让那人找到空隙,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到了房梁上。   该死的混——   面上一凉,公子言呆呆的看着那黑衣人手中的面巾。见他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一个念头刚从心底升起,那人突然撤下自己的面巾,压了下来。   “唔——!”   嘴巴被人堵住,公子言眼眸一瞪,刚要推开他,那人突然埋首在她的耳边,幽幽的吐出两个字——   “混蛋。”   ------题外话------   最近有亲询问我澈澈的结局,其实澈澈的结局我早先就已经想好了。目前还没有更改的计划。   T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天儿,你在勾引我?   浓黑的夜空如打翻的砚台,点点星子洒落其上,如水晶一般闪亮。清凉的夜风拂过青翠的枝叶,惊扰起熟睡的鸟儿,唤起几声低低的鸟鸣。   暗黑的角落里,小虎靠在墙壁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朦了一层水雾的眼睛里不时的闪过几丝警戒。忽然,一道清风拂来,小虎嘴角一咧,笑容刚刚浮起,整个人立马僵住。袖中的匕首刚要甩出,就被人按住了肩膀。   “是我!”   “公子!”小虎眼眸一亮,但随即就警戒的看向另外一人,身子也不知不觉的护在公子言身前。   “哼!”看见小虎这般防备,心底虽闪过一丝赞叹,但眼神却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几分轻蔑。见他突然眯了眯眼眸,薄唇一勾,然后将脸上的面巾拉下。   “雪皇?!”   尽君欢顶楼豪华套房里,沐浴后的公子言一身清爽的从浴室里走出来。见宫晟天一袭黑袍坐在桌前喝茶,眼底闪过丝丝笑意。   “天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公子言心情愉悦地朝他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小虎朝她投去的同情的眼神。   宫晟天抿了口茶,眼神凉凉的扫了眼小虎,见他身子一僵,迅速抵头,这才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墨白还在如意客栈等我。”   “小虎。”公子言使了个眼神,小虎立刻会意的退了下去,只是再关上屋门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往里面瞅了一眼,然后就和恢复瞳色的某雪皇撞上了。   “······”   “怎么了?小虎惹你生气了?”公子言注意到他刚才的那个眼神,满是心疼的凑到他的身边。一双眼睛琉璃光转,仔细的从男人刀削般的面容上扫过。见他除了神情冷硬了一点儿,其余的都没啥大碍,这才伸过手去搂住男人的腰肢。   “瘦了。”公子言蹙蹙眉头,眼神爱怜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疼的话还没说出口,腰间的爪子就被人一巴掌给拍开。   “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冰寒的眸子状似随意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就垂下眼眸静静地品茶。长长的睫毛茂密如羽扇,在男人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点点流光从眼角处溢出,合着茶香升腾起的热气,看的公子言口干舌燥。   “天儿,我错了,我应该第一时间认出你来的。”茶香四溢中,黑衣男子还带着沐浴后的冷香,晶莹的水珠顺着发丝慢吞吞的滚落,不时的反射出晶莹的亮光。屋内的纱幔早就被人放下,层层的薄纱将明珠的光亮调和成暧昧的暖黄色。公子言慢慢的凑到男人身边,看着那淡如水色的薄唇轻贴着洁白的瓷器,看着那性感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而上下滚动,最后落在男人黑色锦袍的衣领处。   刚刚换上的衣袍,衣领上没有一丝褶皱。勾着金边的领子紧贴着皮肤,如同黑夜一般密不透风。脊梁笔直地挺着,正襟危坐的样子仿佛他不是坐在客栈的板凳上,而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接受众人的膜拜。   茶香、美男、黑色、高贵、禁欲系···   无数词汇在头脑中闪过,最后化为丝丝渴望在眼底升起腾腾的火苗。见男人无动于衷的喝着茶水,公子言往前探探的身子,慢慢的凑到他的耳边:“天儿,你在勾引我。”   低沉的嗓音透着丝丝黯哑,宫晟天握着茶杯的手一颤,青涩的茶水就迸溅出来。戏谑的眼神慢悠悠的看了过来,带着一丝诱惑,让他彻底破功。   “坐好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碧绿的眼眸剥去平静的表面,露出里面愤怒的火苗。见公子言眨了眨眼睛,脸上看不出半分的危机,宫晟天彻底恼了“你很得意?”   “嗯···啥?”公子言有些傻眼,见宫晟天阴沉着脸瞪着她,连忙扑了过去“我没认出你来是我的不对,可是我不是给你解释了么,你把眼镜的颜色给变了,我没敢认。不过你的气息我认出来了啊,不然我也不会被你压住啊。天天,不要生气了,爷给你道歉,这么久不见,你难道就不想爷么。爷想你想的心肝都疼了。”   “呵呵,是么?”宫晟天面对公子言的讨好卖乖,甜言蜜语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胳膊一挡,把黏在自己身上的混蛋被挡开了。   “天儿?”   公子言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疑惑不解。见宫晟天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一双眼睛不时的闪耀出冰冷的流光,心底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冷睿渊是怎么一回事!”   “哈?你说谁,睿渊?”公子言两眼一瞪,懵了。而宫晟天却彻底火了“睿渊?”这混蛋竟然敢给他叫得这么亲密!   公子言听出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但是他知道睿渊这个名字,就一定知道这个人是谁:“天儿,你问睿渊干什么?”   “你说呢?”宫晟天咬牙切齿的反问回去“曾经的南风馆小倌,摇身一变成为科举状元,翔宇女皇慧眼识才,大胆用人,让其成为六国历史上最为年轻的丞相!而冷丞相为报恩情,对女皇忠心耿耿,入朝以来屡次帮助女皇改革朝政,教化百姓,简直是女皇身边最为得力的干将!”   最后一句话,宫晟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知道混蛋看上去浑,但实际上有自己的底线,可是他一想起那个冷睿渊曾经在南风馆里被那混蛋抱过,他心底就一万个不舒服!而这混蛋还不自知,一口一个睿渊叫的也不嫌牙疼!   酸不酸!你说说究竟酸不酸!   碧绿的眼睛闪耀着愤怒的火花,公子言勾了勾唇角,然后夸张地皱皱鼻子:“天儿,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酸味儿?啧啧,这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啊!”   “啪!”宫晟天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震得那茶杯哗啦一响。妹的,他都这么生气了,这个混蛋竟然还和他打哈哈,难道正确的做法不应该是她一脸诚恳的道歉然后告诉他她以后会和那个冷睿渊保持一定的距离吗!   难道不是吗!   “半年多没见,你确定一见面就要为不相干的人和我大动肝火么?”公子言突然收起脸上的玩味儿,幽深的眼眸看向他时闪耀出丝丝危险的流光“而且和那个比起来,就算你真的要和我谈话,难道谈话的内容不应该是你为什么出现在中山这个更符合现实情况的问题么?”   看着突然间变得无比严肃的公子言,宫晟天微微有些不自在,尽管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但是他心底就是闷得难受。于是闷闷不乐的坐回位置上继续喝茶,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都是在怄气。   “哎。”看着突然间孩子气的宫晟天,公子言不知如何是好时,屋门突然被敲响,然后小虎领着墨白走了进来。   “爷,公子。”在这个地方看到公子言,墨白微微有些惊愕。但随之就是一阵欣喜,如果爷和公子联手,那么胜算肯定会更大。   “墨白,好久不见。”公子言对着他点点头,然后看向小虎“你去查查中山朝廷最近几个月是不是私下底做了什么事,特别是他那几个心腹,所作所为都给我查出来,一点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   小虎点头:“是。”   宫晟天此时也看向墨白:“你去查查元乐最近是不是和大秦有什么交易,还有赤焰太子之死,是不是与他有关。”   “是!”   “下去休息吧。”公子言挥了挥手,等那二人都退出去之后这才看向宫晟天“你怀疑赤萧之死是元乐所为?”   “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宫晟天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碧绿的眼眸闪过一丝冷光“我只是怀疑元乐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因此才会憋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吗?”公子言对此表示疑惑。御书房里她听得清清楚楚,‘前期的努力白费了’,这个努力具体指什么?现在造成的局面是不是与中山有关?   “好了,别想了。”宫晟天见她眉头紧皱,忍不住伸手抚平她“等他们明天拿来资料,一切就都清楚了。”   “怎么?”公子言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不生我的气了?”   “哼!”宫晟天下巴一抬,冷冷一哼,但是手却没有收回来,由她攥着。   “上次见你,还是初冬,眼下都到夏天了。”公子言抱着他的腰,抬头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想我了么?”   宫晟天抵上她的额头:“想,想的我恨不得掐死你!”   公子言得意的勾勾唇角,眉眼间流露出来的小嘚瑟看的宫晟天一阵恼火,二话不说把她打横抱起就往内室走去。   次日,小虎和墨白特意等到中午才去敲开套房的大门,再看到开门的人是公子言的一瞬间,墨白的表情呆滞了。   “他还在睡,你们把资料给我吧。”公子言打着哈欠让二人进了屋,空气里弥漫着的暧昧气息让两个年轻气盛的壮小伙儿忍不住红了脸,见公子言没什么吩咐就匆匆退下了。   “真是的,我又不吃人。”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公子言一边翻阅着手中的资料一边赤着脚朝里屋走去。而她的翻阅速度很快,等走到床边时,她已经把所有资料看完了。   “还真是阴沟里翻船了啊。”看着资料上显示,那些个大秦士兵是在中山人挑拨之下才去劫持的商队,公子言的脸色刷的就变了。不过在注意到床上还在呼呼大睡的某人时,神情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   “把算盘打到我们的头上,这个亏爷可不吃。”低下头,在男人精致的锁骨上落下轻柔一吻,见他不自然的皱皱眉头,又含笑着印上他的唇。   “真是累坏了。”放在以前,小虎二人进来的那一刻他肯定就醒了,可是现在还沉沉的睡着。公子言不用想也知道,这人这几天究竟有多辛苦。   宫晟天是被饿醒的。当他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从内室里走出来时,一看就看到坐在窗前软榻上,正在品茶的公子言,见她笑眯眯的看了过来,宫晟天老脸一红,然后就故作淡定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墨白的资料送过来了吗?”宫晟天品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早就送过来了。”公子言凑到他的身边,透过衣领看着他锁骨上被自己种下的草莓“这几天累坏了吧,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饭菜。你先吃着,下午我亲自下厨,你想吃什么?”   这种性别颠倒的诡秘感让宫晟天脸颊一红:“···都可以。”   “哈哈,真可爱。”捧着那脸颊狠狠地亲了一口,公子言这才牵着某个面红耳赤的家伙去吃饭。餐桌上,公子言把小虎二人收集的资料复述给宫晟天听,见他刷的沉下脸色,便宽慰的拍拍他的手臂。   “这一次是我们大意了,不过好在我们发现得及时,还没有酿成大错。”公子言由衷的感慨了一下,实在是很难相信元乐竟然会在他和大秦其间做下那挑拨离间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一旦暴露了,中山迎来的却是灭顶之灾。   “威胁越大,带来的酬劳也就越多。如果中山按部就班,很有可能早就被大秦,或者是我们强逼着拉入了阵营。但是现在,主动权却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而我们却成了求着他的那一个。”   “求?”宫晟天冷冷一哼,抬眼看她“你会求他?”   公子言下巴微抬:“爷会灭了他们。”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简直就是找死!   “其实我也是怕中山会捣乱,所以才偷偷过来打探消息。只是没想到会遇见你,更没想到竟然会让我们知道他们背后的诡计。”   “出于保护一个国家,我很认同元乐的做法,死道友不死贫道,眼下这个局面的确是为了自保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只是他打主意打错了对象,鹤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他。”   “你准备怎么做?”宫晟天从公子言口中听出了丝丝杀意。   “我已经让小帅带着五千精兵从翔宇密林偷渡过来中山。”公子言毫无起伏的语气让宫晟天看向她的眼神微微一眯。   “你果真够狠。”公子言这一句话,让宫晟天自然而然想到了后面。   “时间紧急,再者说,一个犹豫不决随时会背后捅刀的盟友,与其留着它壮大,不如狠下心肠彻底了无后患。难道说···你就没有这个想法?”公子言眼睛一斜,朝他看去。   宫晟天眉头一挑,压低声音:“五千人,少了点儿。”   公子言抬抬眉头:“这只是先锋军。”后面肯定还会有人。   “怎么,你也要入伙?”见他拿着筷子犹豫不决的看着眼前的饭菜,公子言很好心的给他加了一个鸡块。   宫晟天想了想:“两边夹击,速度要快,不能让大秦占到便宜。”   公子言赞同的点点头:“所以必须要缠住它,让他无法抽出兵力。”   “你那边安排的是外公和大哥?”   啧啧,这称呼叫得真顺溜:“嗯,有意见?”   宫晟天凝眉:“我这边的将军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很放心。”   “然后呢?”公子言见他就是不坦白,语气有点儿着急。   “拿下中山,我们俩以后见面就方便了。”宫晟天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要是过水路,速度更快!”   公子言扶额:“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难道不应该商量一下大家从哪里下手,谁负责哪里嘛?   宫晟天依旧遐想翩翩:“到时候,就把这个中山皇宫作为我们俩会面办公的地点,不过你放心,我会提前让人把里面收拾好的。”   “······”你现在就想这些,让元乐情何以堪啊?   五天后,中山南部边境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里,放牛的老头按照老习惯牵着水牛到河边喝水。谁知他的烟袋刚刚打开,趴在地上的大黄狗就突然汪汪大叫起来,而原本站在河里消暑的水牛,也不安的哞哞大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老头被那黄狗一惊,手里的烟袋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心疼的他连忙捡起,顺便赏了那黄狗一叫“小畜生,乱叫什么!”不知道他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这一点儿烟袋么?   可是黄狗依旧朝着对面狂吠不止,那老头还是第一次见黄狗这么不正常,于是便瞪着一双老花眼往河对面看。   那是一片没有人踏足的密林,因为里面分布着许多蛇虫鼠怪,所以村人们从来都没去过河对面,因此也不清楚,这片密林其实和翔宇密林衔接。而那片从他们住在这里,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密林此时突然间飞起无数的鸟雀,扑棱棱的飞到空中,如乌云一般遮挡住头顶的光亮。   老头吓得噗通一声坐在地上,一旁的大黄狗也害怕的呜呜出声。而就在水牛不安的叫声中,一群绿莹莹的家伙突然从密林里走了出来。   “娘的!可算是走出来了!小帅,我们这是到中山了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 元乐之死   六月,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突然打碎了步入初夏时节的中山。五千翔宇兵突然出现在距离皇城百里外的阳城,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拿下这座城池。当消息传到皇城时,整个朝廷都为之颤动。可还没等他们消化掉这个噩耗时,又一个让人惊骇的消息传来,阳城以南的所有城池都已经被翔宇占领,而如今,他们还在继续往北前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元乐愤怒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看着跪在下方战战兢兢的群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凶狠。   “皇上···”丞相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皇上,现在紧要之事是尽快出兵,抵挡翔宇军队继续前进啊!”   “皇上,臣请出战!”武将中有人按捺不住了。   元乐看了眼那人,眼底闪过一丝狠辣:“好!穆天成,你率五万大军前去迎战,把中山丢失的城池全都给朕收回来!”   “末将遵旨!”   “皇上,臣认为翔宇后面定然还有军队,不然区区五千士兵,不足以一战。”   “皇上,臣赞同丞相的说法。那翔宇女皇是个奸诈之人,事情绝不会如表面一般简单。”   “这些话还用你们说!”元乐揉着额头,看向那兵部尚书的眼神透着一股凶狠“给你们三天时间,给朕查清楚!”   “臣遵旨!”   翔宇突然袭击的消息还没让元乐喘过气来,三天后,傲雪突然从北部南下,短短五日连续攻占了三座城池,而领军之人竟然是雪皇宫晟天!   “他们知道了···他们一定是知道了。”消息传到元乐耳中时,他正在御花园里喝茶,看着跌落在地上的茶杯,元乐眼中渐渐浮现出一股悔意“他们一定是知道了,不然怎么会···怎么会···”   看着慢慢抱头蹲在地上的元乐,一旁的太监还没来得及伸手将他扶起,就看见点点鲜红顺着元乐的手心滑落到手腕上,顿时吓得面容失色:“皇上!来人啊!传太医!”   阳城。   新占领的城主府里,公子言正在和东方青宇商量下一步作战计划,毕竟他们现在讲究时间,越快把中山拿下越好。   “皇上,城里的百姓都已经安抚好了。”小虎一身铠甲,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见公子言看了过来,立马立正站好。   “嗯。”公子言赞赏的看了眼小虎,见他两眼亮晶晶的,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便点了点头“不过也不要松懈,给我盯紧他们,还有城内的联系必需全部掐断,我不允许城里任何消息传达出去,也不允许城外有任何消息传进来。”   “是,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小虎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去了,公子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摇头失笑,结果不小心撞上了东方青宇打量她的眼神。   “怎么了?”公子言见他眼神透着一股怪异,便询问出声。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对带兵打仗十分熟悉,所以有些好奇。”可是晚晚确定是没有打过仗,因为这些年来根本没有什么战争啊!   面对东方青宇的疑惑,公子言只是笑了笑。她这一辈子是没带兵打过仗,但是上一辈子她几乎全都泡在军营里,有的东西,早就刻在了骨头里,溶化在血液中,即便是她以为她忘了,可是一拿起武器,上一辈子冲锋陷阵的感觉就回来了。   见公子言不想说,东方青宇也没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没有权力过问。因此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桌上地图上。说起这个地图,他又忍不住对晚晚崇拜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详细的地图。天知道,当他看见晚晚随手就画出一副中山国地图时,他的表情有多震惊!   “我们下一个要攻的城池是荔城,那里,元乐派来的大将穆天成已经带着五万大军镇守住,所以我们不可能在像以前一样,偷偷潜入城中刺杀城主,然后再从里面打开城门,让大军进来了。”公子言指着地图上的城池解说道。   “那晚晚的你的意思是···我们强攻?”东方青宇的眉头情不自禁的蹙在一起。   “不。”公子言摇了摇头,然后直起身子双手环胸“穆天成这个人我已经让人调查过,是有几分头脑,但是有个缺点就是有些骄傲自大。迄今为止,一直暴露于视野的都是我们这五千精兵。而二哥哥领着的大部队因为我们消息封锁所以不被他们所知,尽管有所猜测,但是他们也弄不清楚人数究竟有多少。”   “所以你的意思是···”东方青宇回想一下二哥现在所在的位置,似乎明白公子言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先佯装攻城,做出溃败状引得那穆天成带兵出城,然后把他们引到我们的埋伏圈,最后一举歼灭!”   东方青宇听到这话,忍不住想起他们在边境和大秦打得那一仗,于是顿时明白公子言的意图:“那我去联系二哥,让他尽量带着人赶过来。”   “嗯,越快越好。”   六月十七日,翔宇小帅东方青宇率三千精兵攻打荔城,中山大将穆天成提前在城内做好防备,因寡不敌众,翔宇小帅带兵撤退。将军穆天成不听城主劝说,带领一万大军前去追杀,结果在城外十里处中了埋伏,穆天成当场被东方青宇砍下首级。中山军群龙无首,士兵大乱,翔宇小帅趁此机会带兵重新杀回荔城,于黄昏时期攻下荔城。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皇上!”   中山国皇宫里,元乐经过御花园那一事就收了惊吓,这几天一来一直都是卧床不起。今天好不容易气色好了一点儿,大太监突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也不怕惊扰了皇上!”皇后一脸怒意的看着那太监,还想训斥他几句,就被元乐给伸手拉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回···回皇上。”那太监趴在地上抖个不停,连说话都有颤音,元乐见他这个样子,心底咯噔一声。连忙从床上坐起。   “究竟怎么了?还不快说!”元乐放在被子上的双手禁不住握紧那丝滑的绸缎,语气中流露出的恐慌,让伺候在一旁的皇后也忍不住慌了脸色。   “皇上,穆将军···穆将军他···”   “说!”元乐一声爆吼,额头上已经有青筋暴起,皇后急的握住他的双手,却被他狠狠地甩开。   那太监见元乐这架势,干脆心一横,两眼一闭说了出来:“回皇上,穆将军死了,荔城已经失守,翔宇大军继续朝皇城的方向杀过来了!”   “什···什么?”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元乐万万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血色慢慢消散,苍白的颜容一点点爬上容颜。元乐怔怔的看着前方,仿佛透过那华丽的床幔看到了正在攻城的翔宇大军,看着他们一点点攻克掉自己的城池,然后把自己的子民转化为他们的子民。   “皇上···”见元乐怔怔的看着前方,眼神有些失常,皇后强忍住心底的惊慌,颤抖着握住他放在被子上的手。结果却被那冰凉的温度吓得险些叫出声。不过好在她忍住了。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见元乐慢慢地转过头看向她,皇后脸上刚想挤出一丝从容的笑容,就对上元乐那黯淡无光的眼睛。那一双眼睛没有光亮,没有神采,只有死寂空荡的一片,如死人一般让人看不清丝毫希望。心底刚刚压下的惊慌再一次翻腾起,皇后颤抖着双眸,握住元乐的手刚要松开,一片温热突然洒在自己的脸上。身子下意识的一僵,等到回过神来时,元乐已经倒在了床上,而他的唇边则是布满了鲜血——   “啊——!皇上!”   宇皇三年六月,女皇公子言命东方青宇为先锋大将军,率五千精兵由南部密林潜入中山,一路北上,直逼皇城,鹤公子东方青鹤率四万大军紧跟其后。与此同时,傲雪国国君宫晟天,亲自率大军一路南下攻打中山,不到十天功夫,二人互相配合已攻下中山半壁江山。而中山皇帝元乐因为听闻大将穆天成战死而气急攻心,吐血卧床,等醒过来时,中山只剩皇城周边四座城池没被占领。元乐自知回天无力,下令不再让军民反抗,老将罗成抗旨不尊,在与雪皇宫晟天对战时英勇战死。消息传来,元乐久久沉默,而此时此刻,两**队也已经兵临皇城脚下。   皇城里,恐惧袭击着每一个皇城百姓。当翔宇军队和傲雪的军队并排走进皇城里时,中山国百姓们终于不得不面对他们即将亡国的事实。   皇宫里,太监宫女早就跑的干干净净,偌大的皇宫因为敌军兵临城下而变得慌乱无序。而在这尖叫和恐惧声中,元乐却让人服侍着他穿上崭新的龙袍,带上华贵的金冠,后背挺直的坐在太极殿上。   “啪啪啪——!”   铠甲的摩擦声传入耳中,元乐看着朝他走来的二人,一双眼睛越瞪越大,最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看着那一身银色铠甲,眉眼间流露出三分媚态,五分冰冷,两分傲然的女子,元乐眼角终于溢出苦涩的泪水。怪不得仅凭五千精兵就可以逼得他节节败退,原来第一公子早就藏身在军中,成为翔宇君最大的军师!   “败于你们俩手中,我元乐不亏!”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的握紧,尽管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这二人的对手,但是此时此刻他的脸上还是忍不住浮现出丝丝怨恨“只是我所做的一切,都不后悔,因为我是为了中山!绝不是为了其他!”   “也正因为如此,本公子许你体面一点死去。”公子言撩了撩身后的白色披风,一身铠甲的她看上去潇洒霸气,英气十足。见元乐听到她说的话后,唇瓣不自然的一抖,公子言双眼微眯,柔和了语气“元乐,身为一国之君,我明白的你所作所为,如果换作我,我可能也会和你做一样的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因此放过你。”   元乐脸色一白,还想说什么,却见公子言突然转过身去。殿外的阳光照在她银色的铠甲上,反射出的冷光如鱼鳞一般清冷华美。配合着那人与生俱来的威严霸气,竟然她此时如冰雪一般让人赞叹。可他眼底的痴迷刚刚浮现,一道冷光就朝他看来,偏头看去,不出意外地对上一双冰寒嗜血的碧眸。   “胜者王,败者寇。这一点,我懂。”元乐不敢再看那人的眼睛,落寞的低下了头。颓废的样子让公子言眉宇一蹙,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曾经有扭转乾坤的机会,可是被你给丢掉了。”   元乐闻言身子一颤,僵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抬起头:“你指的是···我们的初次见面?”   “没错。”公子言点点头,提起那时候的场景,公子言心底突发感慨“就是尽君欢的那一次。那一次,你明明察觉出我有问题,可是你最后趋于谨慎,只是对我口出威胁,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行动。那时,我就看出来了。你有野心,但不大,你有志向,但不宏伟,你有才能,但优柔寡断,而你过于谨慎,让你一辈子只能游走在一个小小的圈子。你适合做太平盛世的护国之君,却绝对成为不了乱世争峰的一代枭雄。元乐,你没错,错只在你生错了时代,如果换个时空换个时代,我相信,你会是一名合格的帝王。”   “是吗···”元乐勾了勾唇角,脸上扬起一抹略显干涩的弧度“没想到,原来我在你心底,是这样的地位。”优柔寡断,谨慎胆小,如果时间可以来过,他是不是也有资格和她站在一起?   “嗯?”听到元乐这句嘀咕声,公子言面露疑惑。倒是身旁一直默不言语的宫晟天听懂了他的意思,于是眼带威胁的朝他看去。   “呵呵,雪皇不必这么小心,现在的我,还有什么资格与你竞争?”看清楚状况的元乐脸上的神情不在那么颓败,反而流露出一种万事皆无的落寞。但是他这个样子,并没有引起宫晟天心底一丝一毫的心软。   “就算是没有失去一切的你,也没有资格与本皇竞争!”这话说得无比霸气,语气中流露出的自信与狂傲让公子言忍不住偏头看向他。而原本准备放弃一切的元乐却因为这句话突然被他激发出斗志。   “雪皇霸气,朕无法睥睨。只是雪皇就没想过,以你二人身份,注定今生不能成为一对平凡夫妻!”也许是人之将死,元乐心底的胆怯也一下子没了,放在以前,他定不敢对宫晟天说出这样的话,只是他马上就要死了,还在乎什么?   元乐的话如导火线一般,让宫晟天情不自禁的想起三年前过年时他和公子言抽的姻缘签‘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这句话如一块巨石一般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在这三年每一次和公子言分离开的日子都憋屈的喘不过气来。不过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终于到头了,中山拿下,翔宇和傲雪的国土就此接壤,以后他们见面也就方便了。   “我和她本来就不平凡,如何做一对平凡夫妻?”宫晟天主动牵起公子言的手,对着那面色苍白的元乐说道“只要我们俩心在一起,即便是隔着千山万水,我们也能心意相通。更何况···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千山万水了。”   最后一句话,公子言敢打赌,绝对是宫晟天故意刺激元乐的!见他原本就惨白的面容如今看上去更像是死人一般毫无血色,公子言蹙了蹙眉头,终究还是不忍心,挥了挥手,示意侯在门外的人将准备好的毒酒端了上来。   “公子言,临死前我能拜托您一件事么?”端起面前的毒酒杯,元乐慢慢的从座位上站起。   “你说,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   “我后宫的那些女人,她们都是无辜的,请你善待她们。”元乐对着公子言浅浅一笑,眼神也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几分柔和。   “放心吧。我会善待他们的,而且不仅是他们,还有所有的百姓,我会待他们如自己的子民一样,不偏不倚,公公正正!”   “谢谢。”听到这话,元乐苍白的脸上由衷的绽放出一抹笑容,那笑容苍凉单薄,透着一股零落的凄美,像是跌落枝头的花瓣,被雨水无情的拍打,最终狼狈的落在地上,化为泥土,消融在世间。   “好了,走吧。”宫晟天见公子言静静地看着咽了气的元乐,眼底闪过一丝不满,于是不由分说的扯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出大殿。而在迈出殿门的那一刹那,公子言终究没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却只见半隐在灰暗中的元乐,垂头坐在龙椅上,在一片狼藉中,落寞的像一个帝王。   宇皇三年,六月三十日,中山亡!   ------题外话------   元乐这个人,一开始没感觉什么。可是直到把他写死了,心底又忍不住可惜。元乐只是生错了年代,没有野心的他生活在乱世,注定只能是一个悲剧。不过,他的死反而让公子和天天可以更为方便的沟通,也算是死得有价值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无耻!   翔宇女皇和傲雪国主合伙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灭了中山的消息如一阵风一般刮遍了大江南北。‘一条线’联盟还没展开,最为关键的盟友就已经被灭掉,大秦国主来不及吐血,就连忙出兵试图抢回中山,可是边境防线被翔宇和傲雪防的死死的,竟让他们半点便宜也占不到。   优势一夜之间变成劣势,默默被包围的大秦和赤焰恨不得呕出心头血,也无法表达心底的怨恨之情。至于公子言和宫晟天这两个人,更是被大秦排到最不受大秦欢迎之人榜首的位置!   以中山皇城为分界点,皇城以南划入翔宇国土,皇城以北,划入傲雪国界,看着桌上重新绘制的翔宇傲雪地图,公子言嘴唇微勾,眼角溢出丝丝愉悦。只是回想起元乐临死前那一个苍凉的微笑,手中的朱笔一动,等她回过神来时,中山皇城所在的位置已经被她标注为淮乐城。   坐在一旁一直在注视她的宫晟天,自然察觉到她的分神,幽深的眼眸在那‘淮乐城’三个字上注目了良久,才伸手抽出公子言手中的朱笔:“就叫这个名字吧。”对于元乐,他们说不上亏欠怨恨,只是命运偏偏发展至此,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墨白。”宫晟天拿起桌上的地图仔细的瞧了瞧,轮廓分明,山川河流,城镇分布,尽管他早就认识到了公子言绘制地图的水平,但是这一次他还是忍不住震撼到了。   “爷。”墨白恭敬的走进来,看了眼站在桌前发呆的公子言,然后把目光落在神情略有些激动地宫晟天身上。   “把这地图收好,另外,把这皇城的名字给朕改成淮乐城,此城从此以后就是翔宇傲雪共同治理。”   共同治理?墨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眼神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就整理好情绪,神色恭敬的接好那地图,退了下去。   “我只是心思一动,这么草率不好吧。”作为他们俩以后共同治理的城池,名字应该由他们俩共同商定,她这么不负责任的一写,他就挂出去了,未免太不严肃了。   公子言想劝他再想想,可是宫晟天显然对这个问题不想在有所纠结:“不过是一个名字,你喜欢就好。外面那些中山旧臣们应该还在等着我们,所以就别计较这些了。”   元乐死亡的消息发出去之后,不少忠贞之士选择随君而去,或者是归隐山林,但是依然有一写朝臣选择留了下来。公子言和宫晟天的任务就是负责筛选接管这些人,然后再从本国调来官员,最重管理。   他们俩合伙攻入淮乐城,关系自然不言而喻。宫晟天似乎也不准备藏着掖着,直接十指相扣的和公子言走出御书房,朝会见官员的大殿走去。谁知半道上,遇见了元乐后宫的那些妃嫔们,公子言因为答应了元乐要善待她们,所以遵从他们的意愿或是送回母族,或是给她一笔银两自己生存,而今儿个,正好就是她们离宫的日子。   看着昔日穿金戴银,神采飞扬的美人,如今个个面白如纸,眼神涣散,公子言心底颇为感慨。在这个时代,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当天塌了,女人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放开本宫!你们这群混蛋!快放开本宫!”   女子愤怒地吼叫声拉回公子言的思绪,看了眼身旁微微蹙起眉头的宫晟天,公子言顺着他的目光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女子正被两名士兵给架住双臂拖着往前走,女子身上的红色衣袍逶迤拖地,尽管看上去已经有些脏兮兮,但是上面金丝绣成的展翅金凤,已经昭示了女子的身份。   “住手!”公子言挑挑眉头,想起元乐最后的请求,便拉着宫晟天朝那女子走去。见他们走来,那两个士兵连忙松手,而那女子也因此踉跄的坐在了地上,头上的金钗早就因为刚才的挣扎摇摇晃晃,如今因为她这一摔跤,盘起的发髻立刻散落。公子言看她这般狼狈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刚想开口询问女子是否伤着,就见那女子突然抬起头,乱蓬蓬的长发下,一双眼睛满含怨恨的看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女子歇斯底里的大喊声让公子言欲伸出的手僵在了背后,也让周围要离开的妃嫔忍不住停下脚步,但公子言微微一怔后随即就换成了一副随性淡然的模样静静地注视着她。却不知她此时超然空灵,淡漠如仙的姿态,更加刺激了女子的眼眸。   “若不是你,皇上不会死!若不是你,我们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若不是你,中山也不会亡!全都是你害的!是你害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中山!”女子愤怒的吼声沙哑中透着血恨,紧握的双手里,点点鲜红顺着指缝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绽放出妖艳的小花。   公子言早就做好了被人唾骂的准备,所以尽管皇后如此歇斯底里,愤怒怨恨,她眉目依旧清冷如雪,说话的声音更是听不出任何起伏:“胜者王,败者寇。元乐只是败了而已。”   这些大道理,在场的人都懂,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他们就可以接受。特别是如今沦为亡国奴的皇后,昨日她还光鲜亮丽,如今却要被人拖出皇宫,而害她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罪魁祸首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而受到那么多人的膜拜,此时更像是仙子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同样都是女人,为何她就能成为天上仙,而她却只能成为土中泥?   嫉妒的情绪不知何时慢慢爬满心头,看着站在她身旁的黑袍男子,那个被誉为战神再世的雪皇,被誉为最冰冷无情的人,此时却一脸宠溺的站在他的身后,碧绿的眸子尽管依旧如冰雪般冷寒,但是看向身边之人时,却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几分温柔。   “同样都是女人,你为何要这么对待我们?”歇斯底里的女子突然换了一副哀戚的模样,尽管现在狼狈不堪,但是精致的容颜却没有受损,配上她此时梨花带雨的样子,倒颇引人心疼。至少刚才架着她的那两个士兵,就忍不住面露同情之色。   “你也是女人,你应该明白爱人的滋味儿,为什么···为什么你幸福了就不能让我们幸福了呢?”皇后慢慢地低下头,眼泪在地上绽放出晶莹的水花,但长发遮掩下的红唇却微微勾起。能当上皇后,不仅仅是家室,更重要的还要有计谋,就因为她太了解女人心事,所以才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就算是输赢已定如何,临了,她也要让这个第一公子背上自私狠辣的名声!   “元乐临死前,本皇答应他要善待你们,所以本皇子才会询问你们的意见,问你们今后的打算。只是本皇没想到,中山皇后竟然对元乐如此情深义重,真是让本皇感动不已。”   就在皇后以为公子言会解释她和宫晟天的关系,或者是努力解释时,公子言突然的这番话让她整个人僵硬在地上。心底的惊慌让她慢慢地抬起头,却见面前的女子正眼眸微垂的看着她,清冷如水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倒映着她的身影如同看待一个死人。   “本皇已经下令,让元乐以皇帝身份下葬,殉葬物品不允许有半分苛刻,只是想来,只让他一个随身太监下去陪他未免有些太孤单,既然皇后对元乐如此念念不忘,不如本皇就合了你的心愿。”   什么!   皇后如遭雷劈一般僵在了那里,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恐惧后悔的模样通刚才的情深意切梨花带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家一眼就看清刚才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做戏。   “你们两个。”不再理会傻眼的她,公子言直接看向了那两个士兵“把皇后带下去吧。”   “是。”那士兵在认识到自己被愚弄了之后,心底更加恼火,对待她也不像刚才那般温柔,架着她的胳膊拖着就走。地面摩擦带来的疼痛让皇后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那个公子打扮的少女被黑袍男子温柔地牵起手,皇后心底的愤怒和嫉妒还有死亡的恐惧,终于冲破了摇摇欲坠的理智“恶魔!你们两个恶魔!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善终!你们永远也别想在一块!两个皇帝,哈哈哈···两个皇帝!哈哈哈···”   皇后大笑着被人拖走了,留下癫狂的笑声飘荡在皇宫上空。想起她托走时说的那些话,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瞥了眼那表情不太好的两人,连忙匆匆离去。   两个帝王,两个帝王···   “我一定要把她千刀万剐!”宫晟天握着公子言的手,整个人紧绷如铁。恍若大理石雕成的面容上,此时更是阴云密布,雷光电闪,丝丝杀意盘绕在那一双碧色瞳眸里,让他此时如苍狼一般释放出杀戮的气息。   “如果诅咒会生效,那么所有人都去诅咒就好了。”公子言抱住他的胳膊,见他紧绷着下巴,依旧目光沉沉的盯着前方,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白痴,我们俩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诅咒对我们来说没有效,因为她说了,我们是恶魔,恶魔是不怕诅咒的。”   宫晟天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着她,尽管神色好了一些,但是脸上依旧存有怒气:“可我心底就是不爽!”他第一次对女人心慈手软,结果就留了个祸害,早知道,就应该在女人刚才干嚎的时候就一掌劈死她!反正答应元乐的是混蛋又不是他。   听他这么一说,公子言顿时哭笑不得,想起还有朝中大臣等着他们,公子言便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边劝解道:“还记得三年前我们抽的那个姻缘签么?”   宫晟天的身子一僵,脸色更难看了。   公子言捏了捏他的手心,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我们俩一个南一个北,所以同心而离居是事实,但是···”   在宫晟天要绷不住的时候,公子言突然转过身看向他:“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么?翔宇和傲雪接壤,就像是你对元乐说的,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那千山万水,所以我们永远都不会忧伤以终老。”   听到这话,宫晟天脸上的表情终于柔和了,只是心底依旧有个疙瘩:“你还真准备让那个女人去陪元乐?”   “不会。”公子言摇了摇头,语气颇为清冷“我不想脏了元乐的陵墓。”   宫晟天脸色一沉:“你倒是关心他。”连城池的名字都换成淮乐城。   “我们还算是和他有些交情,在西元的时候不是还一起合作过么。生前恩恩怨怨,死后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而且···他真的是个不错的皇帝。”只是可惜了。   听她语气里情不自禁流露出的惋惜,宫晟天挑了挑眉头,但随即就舒展开。死都死了,他不会小气到和一个死人计较。   “忙完这件事,我要好好地修书一封去谢谢澈澈。”宫晟天心情刚刚有些愉悦,公子言突然的一句话,让他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为什么要谢他?”宫晟天咬牙切齿的问道。   “笨!你以为光靠我们俩就能拖住大秦?”公子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拉着他继续往前走“为了让大秦抽身不得,我特意把我们的计划提前告诉了澈澈,让他帮帮我们。不过澈澈真的好好,我一开口他就同意了,哎,弄得我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啊!”   见公子言眼眸闪亮的看着前方,白玉的小脸上渐渐溢出丝丝不正常的羞红,宫晟天心底一憋,猛地把牵着自己的手甩开,然后在她看过来的瞬间,下巴一抬:“哼!”   “······”   “不过怎么变,我们天天可爱的小性子倒是一点儿没变啊。”公子言见他冷寒着脸不理她,便主动凑上去打趣道“真是越看越让爷心底疼得厉害啊。”   宫晟天眼神凉凉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单手后背,直视前方:“别理我,给你的男神写信去吧。”   “把你哄好,爷再去写也不迟!”   “公子言!”宫晟天大怒,可是一看那混蛋狡黠的笑脸,就知道她是在故意惹自己生气,而他偏偏就那么蠢,每一次都上当。   “不要生气啊,爷错了还不成。”见他丢下自己一个人往前走,公子言连忙追了过去,轻声哄着他“故意惹你生气是爷的不对,可那是因为生气的天天太可爱啊,让爷喜欢的欲罢不能。”   “你闭嘴!”见周围还有宫人,这混蛋就说这么露骨的话,宫晟天的脸忍不住羞红了。   “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脸红,爷都想把你压在身子底下狠狠的疼爱你?”眼眸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公子言上前一步逼近他。   “你无耻!”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害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宫晟天警告性的瞪了她一眼后,这才拉着她继续朝大殿方向走去。   因为对朝中这些群臣,他们已经事先搜集好资料有所了解,因此筛选工作进行的十分顺利。被选上的人欣喜不已,但丢弃的人尽管有怨言但也不敢发牢骚。毕竟刚才皇后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让他们心底那一点点儿想要作乱的心思也给灭了。至于元乐的爹和前太子元齐,不等公子言他们收拾,元乐自己在破城之前就把他们二人给解决了。犹豫了一辈子,最后反而果断了一把,公子言对此也颇为沉默。   因为中山刚刚拿下,国内过来接管的大臣还没有抵达,因此公子言和宫晟天还可以在这里腻歪几天,但说是腻歪,其实每个人手头上都有大量的工作需要他们去解决。不过好在他们先前攻城的时候都没有做出什么扰民乱民的行为,因此百姓暴动的情况倒是没有发生。反正对他们来说,谁做皇帝都可以,只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就行。而且接受的两个人又不是什么昏君,毕竟翔宇女皇和傲雪国君这三年的努力他们也是看得到的,其实比起来贪婪蛮横的大秦,中山百姓们觉得自己的下场已经很好了。   七月初,元乐下葬。公子言和宫晟天带着群臣出席,虽说是一切按照皇帝礼节,但是时间仓促,再加上元乐自己的陵园并没有完全修好,因此看上去还是颇为凄凉。可这比那些个丢失荒野的亡国君要好的多了,而公子言和宫晟天对元乐的这般尊重,也让中山百姓们暖了心。   皇族覆灭,但是皇宫并没有荒废。作为以后宫晟天和公子言幽会的爱巢,宫晟天很是慷慨的给它赐了名字,言天宫。不怎么好听,但关键是含义一看就透,所以在中山覆灭后不久,再一次传遍五国的消息就是,翔宇女皇和傲雪国君真的恋爱了!   T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要你册封我为皇后!   流水潺潺,顺着别致的假山倾泻而下。海棠花瓣被清风吹落,星星点点飘荡在清澈的流水上,化为点点嫣红消失在壁荷之中。彩色的锦鲤自由自在的在水中畅游,偶尔鱼尾翻腾跃出水面,在阳光下反射出粼粼的冷光。   碧湖上的凉亭里,公子言正面朝着壁荷莲花,吹着清风,惬意的喝着茶。身后的石桌上,几本没批改完的奏折随意的摊在桌上,偶尔因为轻风拂过的缘故,会带起淡淡的墨香。   六月末的天气,阳光已经开始变得炽热。因为御书房被宫晟天占用,用来会见他的那些大臣,所以她就被迫被赶到这个御花园碧湖上的凉亭上。本以为在外面会觉得很燥热,但谁知在风拂过湖面时,反而带来一阵凉爽。   “呵呵呵···”   少女的娇笑声如银铃一般传入耳中,公子言眯了眯眼眸,看着凉亭斜对面的白拱桥上,几个彩衣少女说说笑笑的结伴走过,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小虎,这群女的是怎么回事?”公子言用下巴示意对面白拱桥上盈盈走过的几名少女,见她们彩衣披身,长发垂腰,行走间如弱柳扶风,又似梨花照影,颇为动人。当风拂过时,身上的纱衣如云彩一般起起伏伏,远远看去,那几人似要从桥上凌空飞去一般绰约雅致,让人未见其面容就已先拜倒在她们的曼妙身姿下。   对于宫里突然出现这几名二八少女,小虎也是一脸的也疑惑。因为言天宫的独特,乃是宫晟天和公子言共同治理,这就决定了小虎不能像是在翔宇皇宫中一样,能够细致的掌握宫里面的大大小小任何事情,所以当公子言询问他的时候,他也懵住了。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小虎讪讪的笑笑,然后在公子言不满的眼神看过来时,立马换成一副恐慌“属下可以去问问墨白!他应该知道!”   既然这群少女不是他们翔宇负责带进来的,那么一定就和傲雪那边有关联了。毕竟现在宫里的女子,除了那些宫女,就只有女扮男装的公子了,因此那群人才会一出现,就换来那么多人的注目。   小虎前去打探消息,公子言便一个人悠闲地坐在亭子里批改奏折,偶尔呷口青茗,表情十分惬意。只是在那群少女的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的飘入耳中时,公子言这才挑着眉头将视线从奏折上挪开。   这群女的,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见那一群人下了拱桥,停步在碧湖边赏莲说笑,声音清脆,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公子言清澈的眼眸中,终于多了一抹别的神色。   她所处的凉亭位于碧湖假山之上,位置较高,虽然和那群少女是斜对面的位置,但是她们只要微微一抬头,就会发现亭内有人。再加上这个皇宫被宫晟天命名为‘言天宫’后,这个地方更是直接划入他们俩的私人场所,宫里的护卫不仅是他们二人的士兵不说,就算是新招进来的宫人,也不会不认识他们二人。可是这群女的在这里叽叽喳喳好半天,附近却没见有任何一个宫人或者是士兵走过提醒那群人她公子言在不远处的凉亭,因此她就不得不好好掂量一下这群少女突然出现在这里目的了。   放下手中的朱笔,晶莹剔透的指甲轻敲着石桌桌面,清脆的声音细不可闻,却让公子言渐渐沉寂下来一颗心,专心看向那群女子。   二八年华,貌美如花,体态轻盈,举止有度,一看就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范。可是这大家闺范突然出现在这,而且她们头上的发髻还都是未出阁的姑娘髻···呵呵。公子言倏地停下手指,幽深的眼角快速的闪过一丝冷光。   这群女的该不会是准备用来的给天天选妃的吧。   这个念头尽管只是一闪而过,却被公子言敏锐地捕捉到。就在她身上的气息因为这个猜想而愈发的神秘不可捉摸时,小虎打探完消息回来了。   “回公子,这群女子···是···是雪皇的臣子私下给雪皇选出的秀女,都是出身于中山名门的大家闺秀,想是那群人试图以此来加强傲雪和中山臣民之间的距离。”小虎说完这话,就大气不敢出一声的低下了头,一颗心更是怦怦跳个不停。却是从墨白那里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他再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考如何向公子言陈述,因为按照墨白的说法,这群秀女的存在,是瞒着宫晟天进行的,墨白也是在这群人进宫的时候才知晓,所以宫晟天是无辜的。因此墨白希望小虎在陈述的时候稍微为他家主子想一想,所以他才会百般琢磨后补上最后一句话。但是公子言绝对不会是那种轻而易举就会被糊弄住的人,小虎敢打一百个赌,他家公子肯定把重点放在了第一句话,而且毫不客气的忽视了最后一句话!   “秀女吗?”不出小虎的意料,方才还笑的云淡风轻,仪态祥和的公子言,在听见‘秀女’两个字时喝茶的动作猛然一顿。然后他清晰的看见自家公子慢慢的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而那微微上扬的眼角,更有丝丝让人胆寒的冷光倾泻而出。   “这件事情,他知道吗?”尽管心底气氛异常,但是公子言并没有失去理智。宫晟天这几日都和她在一起,哪有什么闲工夫去选秀女?   “回公子,按照墨白的说法,这批秀女是雪皇的臣子私下里招募的,墨白也是今日这群人进宫之后才知道的。”小虎把打听来的一切恭恭敬敬的回道。   “哦?”听到这个回答,公子言眼底闪过丝丝幸灾乐祸的坏趣味儿“是这样吗?”   “谁允许你们擅作主张给朕选秀女!你们一个个都是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干了吗!”正在御书房和群臣开会的宫晟天,一听到墨白传递给他的消息,整个人立马暴怒了,将桌上的折子愤怒的摔倒下面,见他们哗啦啦的跪在地上,脸上的怒气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盛。   “皇上息怒,老臣也是为了让中山百姓更好的和我们傲雪融合,所以才同众同僚商讨了这个计策。那些女子均出身于中山名门贵族,家世清白,品格端正,而且其家族都在我们攻入皇城的时候主动投诚于我门,因此老臣也是为了安抚中山旧臣,出此计策。请皇上三思。”宫晟天的丞相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上说道。   “朕不需要三思!”对于这群阳奉阴违的家伙,宫晟天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朕最后告诉你们一次!我宫晟天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女人,那就是公子言!而傲雪国后宫也只会属于一个人,那就是翔宇女皇!她以后会是朕的皇后,我宫晟天的妻子,我孩子的娘亲!如果你们再敢质疑她的身份,休怪朕冷酷无情!”   “不可啊皇上!”那丞相听到宫晟天这番霸气的宣言,神情更加着急了“皇上,那翔宇女皇性格高傲,绝不会心甘情愿的安身于后宫,请皇上三思啊!”   “这个问题不用你们来思考,这是朕和她之间的事情!”丞相无意间戳中了宫晟天心底最忐忑不安的地方,因此脸色更臭“你们赶快把那群女人从哪里来送回到哪里去,如果公子言因为这事气闷于朕,你们就都给朕等着!”   什···什么?   听到这话,下面跪着的臣子更是要忍不住泪崩了。虽然知道公子言强势,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皇上会是被压迫的那一个啊!   臣子们还想再劝慰,但是一触及到宫晟天那阴沉的脸色,他们就情不自禁的浑身颤抖。宫晟天见他们这个样子,脸上的神情愈发的厌恶,挥了挥袖子刚想让他们滚走,墨白就大惊失色,眼神惴惴不安的走了进来。   “皇上,出事了。”   元梦儿,这个对公子言情有独钟的女子,在公子言身份揭开之后,心灰意冷的决定出家为尼。元乐拗不过她,便在皇城外的青山上专门为她建了一座寺庙,而她这一闭门修佛,再出来时已经是物是人非。中山被灭,哥哥身死,娘亲一夜白头,变得疯疯癫癫,元氏皇族更是在哥哥临死前的清理下只剩下她一个人。而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却是眼前这名女子,这个让她见了第一眼,就情有独钟,念念不忘的女子。   “五公主。”见元梦儿突然出现在眼前,公子言神色微微有些惊讶,但不过是失神刹那,整个人就恢复了淡定。   “五公主?”元梦儿听到这个称呼,唇角冷冷一勾,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中山已亡,哪还有什么五公主?公子难道是在讽刺梦儿么?”   听她这么冷嘲热讽,公子言微微垂眸:“我知道你恨我,我可以理解。”   “理解?”元梦儿嘴角的弧度越大“公子说的理解指的是什么?是指理解我元梦儿愚蠢的爱上了一个女人,还是理解我元梦儿明明应该远走他方,但还是执拗地想回来再看你一眼?”   听到元梦儿满是恨意的话语,公子言微微一怔,然后眼神迷茫的看着她:“五公主?”她究竟值不值得自己在说什么?   “公子言!”元梦儿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公子言略显惊愕的眼神,狠狠地吐出三个字“我恨你!”   公子言抿了抿唇,没有出声,微垂的眼眸如蝴蝶的翅膀一般微微颤抖。元梦儿见她这般自责沉默的模样,很想仰头大笑,心底的畅快感,竟让她没有感觉到有人正逐渐朝凉亭逼近。   “胜者王,败者寇的话我不会再说。五公主,我公子言害你芳心错许,也算是害了你,你可以向我报复,或者是提出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得到,而且不影响国家利益。”沉思片刻后,公子言缓缓的抬起头,低沉的声音让元梦儿嘴角的弧度一僵,也让正在朝凉亭跑来的身影停下了脚步。   “是吗···只要不影响国家利益,而且你办得到,无论我提什么···你都会答应我?”元梦儿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缥缈。公子言不明白她的情绪转变究竟是为何,拧了拧眉头后,就点了点头。   “是。”   “那好!”元梦儿突然抬起下巴,看向公子言的眼神多了抹破釜焚舟的狠劲“我要你册封我为皇后!我要做你公子言的女人!”   ------题外话------   今天去爬山了,累了个半死。回来的时间晚了点儿,所以字数有些少。明天可能会是在下午更新,因为上午我一定是睡过去的。两腿已经报废,被树枝子给扎成了刺猬。最郁闷的就是还把鞋子给磨坏了,情上半年刚买的!~(>_<)~   ☆、第二百七十章 你不是要嫁给我么?   “什么?!”惊讶地一声吼,石破天惊一般飘荡在碧湖上空,吓得湖面上吐泡泡的锦鲤鱼尾一甩潜到了湖底。凉亭里,公子言看着面露狠厉之色的元梦儿,向来淡定的脸上,浮现出丝丝惊愕。而凉亭外停步偷听的某人,两眼也明显一瞪。   “我说···我要做你的皇后!做你公子言的女人!”元梦儿下巴微抬,再一次铿锵有力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见公子言瞳孔一点点缩小,脸色也微微泛白,心底突然涌出丝丝快感“怎么?很难做到么?这个要求···应该不会损害你所谓的国家利益吧。”   “可是···”公子言定了定心神,看着面前手指挽着胸前的长发,对她面露讥讽之色的元梦儿,眉头细不可查的一蹙“我是女的,而我···喜欢男的。”所以她又怎么会立一个女子为后?   元梦儿面色一百,眼底闪过一丝哀痛后,又迅速地被愤怒和狠厉所替代:“那又如何!你不是说你办得到而且不伤害国家利益的要求你就会答应吗!现在我告诉你,这就是我的要求!”   面对她的歇斯底里,公子言默了一下,然后低声道:“就算是报复我,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幸福做赌注。”   “现在的我怎么幸福!”公子言的话如导火索一般,让元梦儿一直压抑着的悲愤情感瞬间爆发“我的哥哥死了,我的国家没了!所有的亲人只剩下疯癫的娘亲,而害我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却是我一见钟情的人,而那个人···那个人却是个女的!女的!”   泪水顺着脸颊,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元梦儿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悲哀中又仿佛回到三年前,自己得知公子言真实身份的那一刻:“你知道么···当哥哥告诉我第一公子是个女子时,我以为他是为了让我断绝对你的念想,特意说的谎话,因为当时父皇想给我指婚,却被我蛮横拒绝了。因为我总觉得,只要我一直努力,你总会看见我的存在,可是我错了···”   悲凉的笑容从嘴角浮起,元梦儿看着慢慢停在眼前的靴子,晶莹的泪珠顺着睫毛滴落,落在地上,绽放出一朵小花:“第一公子是个女子,我一直念念不忘,想和他厮守终身的人,却是个女子。我觉得老天简直是在和我开玩笑,不然这么荒唐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哥哥为了安慰我,给我介绍许多贵家子弟,可是我都拒绝了,因为他们不是你,第一公子之所以成为第一公子,那是因为他是不可替代的。我心灰意冷,想要出家,哥哥拗不过我,就随了我的愿。我在寺庙里一呆就是三年,不敢打探外面的消息,因为我害怕听见你的传闻。直到一个月前,哥哥突然派人来送我去他国,我才发觉不对劲,可一切都已经晚了,哥哥死了,中山没了,所有关心我爱我的人,都没了。而造成一切的,却是你···公子言···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又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哭泣,元梦儿的声音哽咽中带着几分缥缈。公子言见她无力的倚靠在石凳上,身姿落寞,浑身上下释放出一股哀伤的气息,心底的那一份愧疚越来越浓,让她不由自主的蹲在地上,伸过手去:“起来吧,地上凉···”   伸过来的手,莹白如玉,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在阳光下呈现出健康的粉白色,如贝壳一般玲珑精巧。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飘入耳中若不经意拂面而来的清风,微凉,飘进心底,却让人一阵舒爽。一如那日湖畔边,竹筏前,杨柳依依,她心起胆怯的时候,那人也是这样伸过来一只手,淡淡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扫尽了她心底所有的阴霾。哥哥曾问过她,为何对公子言这般痴迷,是因为她鼎盛的名声,还是因为她出尘的面貌。可她说是因为她的温柔。尽管那个时候,她对自己伸出手是出于风度或是出于礼节,可是这种不经意的一种照顾,反而如小刀一般,将那人的身影,一点点镌刻在心底,最后化脓成疮,留下丑陋的疤痕。   “五公主?”见元梦儿只是红着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无声的流泪,公子言尽管心底有些毛毛的,但还是出于礼貌的歪歪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睫毛一闪,慢慢的举起自己的手,高悬的心刚要放下,手上一凉,随后就是一阵疼痛。   “嗯!”手指突然被人咬住,公子言来不及做出防备就被疼的闷哼出声,看着那鲜红的血液顺着元梦儿的嘴角流落,而她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自己,眼底流露出的痛苦与悲哀,狰狞与孤寂,如一记闷锤砸在心底,让公子言准备要抽回的手瞬间僵住,直到面前的人突然被人一把拽开,然后她被熟悉的冷香拥抱住,才猛然回过神来。   莹白如玉的手指上,红色的齿痕鲜艳狰狞,摇曳的颜色绽放在雪白的葱指上,如开在雪地里的梅花,刺的眼睛生痛。   “你疯了吗?为什么不躲!”宫晟天愤怒的大吼,扭头看向元梦儿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杀意。   “把她压下去砍了!”   “等一下!”在墨白压着元梦儿要离开的瞬间,公子言出声制止了他,然后扭头看向面色阴沉,眼底卷起狂暴气息的宫晟天“这算我亏欠她的···”   “亏欠个毛线!胜者王败者寇!中山若不主动挑起大秦和翔宇的战争,你又怎么会下狠手。至于她···”宫晟天唰的扭过头,碧绿的眼睛有如苍狼一般阴森冷酷,看的元梦儿身子一颤“你不止一次的劝她回头,是她自己执迷不悟,如今反而来怨恨你···她有什么资格!”   轰——!   元梦儿原本就苍白的脸颊因为这一句话愈发的雪白透明,配合着她嘴角的血迹,和眼底的空洞,让公子言误以为墨白手里压着的并不是一个公主,而是一具丧失灵魂的行尸走肉。   “先带下去好生照看吧。”公子言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挥了挥手。直到她被压着走远,才幽幽的叹了开口。   “宣太医!”暴怒的声音如响雷一般,公子言嘴角抽了抽,转头看着坐在桌前,用阴森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的宫晟天,歪了歪头“元乐说了,让我好生照看···”   “他说的是他的女人!”宫晟天愤怒的打断她的话。   公子言脑袋一疼:“元梦儿翻不起什么风浪。”   “翻不起什么风浪?”宫晟天冷冷一哼,然后目光阴森的落在她受伤的手指上“都要做你的皇后了还翻不起什么风浪?”   公子言神情一囧,眼神看向别的地方:“你都听到了?”   “哼!她嚷的那么大声,我不想知道都难!”宫晟天语气有些泛酸。   “可你不是一直在外面偷听么?”那粗喘的声音,让她想忽视都难。   “什么叫偷听!我是在光明正大的听!”宫晟天说得颇为理直气壮,即便是对上公子言略带戏谑的眼神也依旧淡定如故“我告诉你公子言,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迷茫的眨眨眼睛:“我转移什么话题了?”   “当然是元梦儿!”宫晟天一提起这个名字,整个人止不住暴怒“把她交给我!”那个女人再留在混蛋身边,迟早会成为一个隐患。   公子言眼眸一闪:“我会控制住她。”   “哼!”宫晟天冷冷一哼,然后吐出来四个字“妇人之仁!”   “······”她本来就是女的好吗?   “别老是扯我。”公子言冷冷一哼,撩袍再他对面坐下“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宫晟天被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给吓得心底咯噔一声,脸上的愤怒立刻被小心翼翼所取代:“···其实我也是无辜的。”   无辜?   公子言眼眸一抬,然后往斜对面的碧湖边上看去,却见那群女子已经消失不见。   “速度够快啊。”公子言对宫晟天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微笑,见他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心底涌起一股暖流,不过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元梦儿作为一个亡国的公主,竟然能够混在那群秀女中进了言天宫且不被任何人发觉。好在她来这里只是找她理论,并没有使什么歹毒心思,要不然······   “这里不比以前,是我们俩的地盘,我们以后见面说不定都会在这里。要是你看管不好的你手下,我不介意借你几个人。”根据小虎的说法,这群女子是宫晟天的臣子们选出来的秀女,而这些秀女还都是他们千挑万选出来的中山国贵族里面的名门闺秀。千挑万选都能选出来一个元梦儿,那要是精心细选呢?是不是还会有别的人混进来?   中山攻下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算他们有天大的本领,也不会让所有的中山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他们死心塌地,忠诚勤恳。因此他们必须加紧防范,以防万一。这样做并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公子言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宫晟天只觉得脸颊烧的火辣辣地痛。他和混蛋从第一次见面,就无意识的进行一种竞争,即便是确立了关系,他们有时候也要在床上争个谁上谁下。而如今,他被自己人拖了后腿不说,还被公子言这么直白的讽刺打击,宫晟天一时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放心,下不为例。”闷声闷气的吐出这六个字,宫晟天整个人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其实他现在满脑子还在想元梦儿刚才说的话,而且越想越觉得,他和混蛋的关系需要进一步的确立。   “混蛋。”打定主意后,宫晟天就开始付诸行动。见公子言正翻阅着奏折,小扇子似得睫毛一颤一颤,如蝴蝶的翅膀一般脆弱精巧,竟让他不知不觉放轻柔了语气“混蛋,等这里安定下来,你就···”   “微臣见过两位皇上,皇上吉祥。”   “起来吧。”公子言抬起头,见那太医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站起来,神情微微有些不解,下意识以为这太医生性胆小,便没做多想,示意他上前为她包扎伤口。   “可会留下疤痕?”包扎的最后一步,一道阴冷的声音凉飕飕的飘了过来,公子言明显感觉到眼前的太医身子一抖,然后就见他颤巍巍地扭过头去“回禀雪皇,宇皇的伤痕较严重,可能会留下疤痕,但微臣会尽心尽责,让宇皇完好如初的!”   说完,就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   “起来吧,这点小伤,朕会自己处理。”公子言是看出来了,这个太医不是生性胆小,而是某个阎王正在发怒。至于原因···   挥了挥手,见那太医逃亡似的飞快离开,公子言眼底滑过一丝笑意。端起桌上已经凉却的茶水抿了一口,然后才语气舒缓的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宫晟天原本就阴沉的面容此时更加阴森恐怖:“原来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   公子言翻着手上的奏折:“我又不聋,只是没吭声而已。”   “哼!”见她一本正经的翩翩公子的模样,宫晟天鼻子一皱,微微有些不满,可是一想起自己想要说的话,心底又有些不好意思,看向公子言的眼神也多了点儿躲闪。   “怎么了?”见他一副纠结犹豫的模样,公子言放下手中的奏折,关切的看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个···”宫晟天张了张嘴巴,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在公子言看过来时,自己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混蛋,等这边事情稳定下来,我们···我们就举行婚礼吧!”   宫晟天通红着脸,双目炯炯的看着公子言,淡淡的绯红顺着冷硬的面颊一点点儿晕开,渲染的那一双碧眸,愈加的纯粹美艳。   “举行婚礼?”公子言眼底升起丝丝趣味儿,单手托着下巴,饶有情趣的看着他“怎么?你想好了?”   宫晟天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忍不住紧握成拳:“嗯,我想好了。”   “好。”点点弧度顺着唇角蔓延,丝丝轻柔在眼角边荡开“放心吧天天,我保证后宫只有你一个男人。”   “好,我···等下!”宫晟天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后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向她“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做后宫只有我一个男人?”   公子言见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神情有些迷茫:“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你不是已经决定嫁给我了么?我怎么也要向你表达一下我的决心啊!”   “你的决心?”宫晟天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你啊!”公子言理所应当的回道“你刚才不是还说你已经想好了么?”   “老子说得想好,是向你求婚!让你嫁给我!而不是我嫁给你!”宫晟天暴跳如雷的从凳子上窜起来,火冒三丈的怒吼道。   “你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看着这样的宫晟天,公子言没有生气,只是好看的眉毛却一点点皱起“我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对你说过,我这辈子只娶不嫁。”   “你···你说的是真的?”宫晟天怔怔的看着她“没开玩笑?”   公子言郑重的点点头:“没开玩笑。”   “连我也不行?”宫晟天的语气有些委屈。   “遇见你之前我就没想过要结婚。”   “······”   宫晟天沉默了,看着又继续抵头批阅奏折的公子言,心底的烦闷让他忍不住抱怨道:“自古以来,都是男婚女嫁。”   “我的事,我做主。”   “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回答给他的,是持久的沉默。   其实关于公子言的回答,宫晟天之前有所预料到,但是他依旧自我麻痹的对自己说,那不过是混蛋在开玩笑,毕竟自古以来,从没有女娶男嫁的先例,即便是入赘,身份也没有颠倒。可是公子言今天这般冷漠的回应,却让他彻底清醒了。   “公子言。”宫晟天的声音低沉清冷,如竹林里吹过的凉风,带来青竹的萧瑟“有的事情我可以谦让你,但有的事情,我不能退步。”因为这关系到他本身的尊严,还有他以后儿子的姓氏!所以,他绝对不能退步!   “哦?”听他的语气如此铿锵坚定,公子言慢慢的抬起眼帘,对上他认真的眼眸,勾唇笑了“这么巧,我也是。”   ------题外话------   昨天因为有事,回来的晚没来得及更,明天会补上。许久没来下集预告了——   “天儿,你是在诱惑我么?”   某天咬牙:“你要是肯嫁给我,我就让你摸!”   某公子摇头:“不行,要加点儿别的。”   “什么?”   “呵呵···”   T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   华灯初上。   藏青色的天空一点点蔓延,碎银般的流光星星点点,清凉的夜风从打开的门窗里吹进大殿里,撩起垂落在地上的纱幔,风起帘动,金色的光辉闪闪烁烁。点点幽香徐徐绕绕的从香炉里升起,渲染着窗边摆放的百合花,摇摇晃晃。   公子言一席白色长袍,身子慵懒的斜靠在软榻上。晶莹的水珠顺着披散的长发打湿了殷红的地毯,修长的指尖里,拿捏着一只小巧的银色酒杯,随着手指的轻摇,荡出透明的涟漪,散发出淡淡的酒香。   饱暖思淫欲。   那天就结婚一事不欢而散后,她和宫晟天就陷入了诡异的冷战中,再加上这几天事务繁多,竟一直没有机会和他温存,如今一空闲下来,公子言还真的有些想那个傲娇蛮横的家伙了。   “小虎。”公子言懒洋洋的抬起眼帘,星子一般的眼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而略显熏醉,丝丝娇媚顺着眼角倾泻而出。听着大殿里迟迟没有脚步声响起,黛眉微蹙,一丝不悦刚刚缠绕上眉梢,大殿里的灯光突然黯淡了下来。   “小虎?”黛眉微挑,尽管现在的大殿因为灯光的昏暗,而呈现出暖人的橘红色,但是公子言并没有察觉到丝毫的担忧,身子依旧懒懒的靠在垫子上,如水的眼眸沉稳淡定,丝毫不为所动。   夜风静静,帘幔飘飘,空旷的大殿里,只看得暖黄色的灯火隔着薄纱影影绰绰。一股醉人的冷香丝丝缕缕的飘来,摇晃着酒杯的手轻轻一顿,一滴酒水迸溅而出,落在莹白如玉的雪肤上,带来丝丝凉意。而主人并未察觉,一双半阖的眸子慢慢抬起,犹如黑夜一般迷人深邃的眼眸里,一抹身影正在纱幔飘飘中,缓缓而来。   乌黑如墨的长发顺着肩膀随意的倾泻而下,刀削般的脸庞如大理石一般冷硬无情,碧绿的眸子幽暗深邃,在昏暗的烛光中不时地闪烁出清冷的流光。身上只穿着一件开襟的黑色宽袖长袍,露出壁垒分明的胸膛,和健硕精壮的腹肌,黑色的腰带松散的系着,随着步伐的走动,两颗殷红的朱果时隐时现。   优雅如豹,冰冷若狼,税利如鹰,赤着脚踱步而来,眉眼间流露出的狂傲霸气,又让他如雄狮一般立在山头,高傲的俯瞰着自己的大地。   酒水荡荡,淡淡的桃花香飘入鼻中,刚想要品饮,却被人伸手拦住。宽厚的大掌附上自己的手被,见他夺过自己手中的酒杯,然后坐在自己面前一饮而下,公子言一直轻抿的唇角,终于慢慢勾起。   “不生气了?”见他一腿盘起,一腿支起坐在自己面前,半往前倾着身子,露出精壮的上身,公子言歪了歪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夫妻哪有隔夜仇。”宫晟天抹了把嘴,然后将手中的酒杯重新放在公子言面前。从公子言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某人那几乎可以腻死人的颈窝。   一抹暗沉从眼底浮起,看着自顾自倒酒品饮的宫晟天,公子言眨了眨眼睛,然后慢慢坐起身子,结果他手里的酒杯,给自己满上。   “这是桃花酿?”宫晟天呷了口酒水,仔细的抿了抿唇,见公子言抬眸看来,道“淡了点儿。”   “只为消遣,又不图一醉,这个浓度刚刚好。”说完,也拈起手中的酒杯,先是单手拂袖轻轻地摇了摇,然后又放到鼻尖轻轻一嗅,等到那淡淡的桃花冷香扑入鼻中,才微闭上眼睛,一脸享受的品下。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又似云卷云舒一般漫不经心。看着垂眸品酒的某人,宫晟天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身在桃源,灼灼的桃花纷纷而落,点点的嫣红妖娆妩媚,而那品酒的少女,却如天边一片云一般悠然自得。   碧绿的眸子闪过丝丝痴迷,看着那微微垂眸的少女,宫晟天垂在身侧的手刚想情不自禁的朝她伸去,就见她缓缓抬眸,一双眸子狡黠妩媚,流丽婉转,颇为美艳。   嗯,不对?   狡黠?狡黠!   宫晟天虎躯一震,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见对面的公子言不知何时已经放下酒杯,双手搭在膝盖上,眼带趣味儿的看着自己,冷硬的面容上不自然的闪过丝丝窘迫。   勾引不成反被勾引,宫晟天,你实在是太逊了!   宫晟天在心底默默地吐槽自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中了公子言的局,但是一双眼睛却忍不住往对面看去,见她坦然地勾着唇角由他打量,宫晟天清了清嗓子。   “时候不早了,该就寝了。”说完,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对面的某女。这一段时间,公子言在禁欲,他又何尝不是寂寞难耐?每天看得到摸不到,因为冷战晚上还分寝宫睡···他能说他已经憋到极限了吗?   “你困了?”公子言假装不懂他的意思,身子一软,重新靠到软榻上“那你就先回去睡吧。我还不困。”   听到这话,宫晟天脸色一沉,眼神不满的看着她:“你难道就不想我?”   琉璃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某人,最后直勾勾的停在某人健硕的胸肌上:“想了。”许久没有磨爪了,她爪子也痒了。   “咳咳。”听到这个答案,宫晟天郑重的清了清嗓子,然后下巴微抬,用一种威严严肃的语气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今天晚上随意你磨爪。”   “哦?”公子言歪了歪头,看着眼神带着丝丝雀跃和激动的某男,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明显“那你说来听听。”是什么让你豁出去,对她使用美男计这一绝招的?   “其实这个要求很简单。”宫晟天看了眼公子言,然后垂了垂眼睛,然后又看了眼公子言“只要你嫁给我,我就任你蹂躏。”最后四个字,宫晟天说的格外低沉魅惑,配合着他探过来的身子,和喷洒在鼻翼间的气息,公子言竟微感醉意。   “怎么样?答应不?”宫晟天见公子言眼神朦胧,眼角透着几分迷茫的醉意,心底一喜,连忙趁火打劫的勾住她的腰肢,将她揽进怀里,一边说着,一边一双手不老实的抚上她的脸颊。“混蛋,我会对你好的,我发誓···”   “真的么?”公子言低低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宫晟天看着怀里低垂着头的少女,深吸了口气刚要点头,眼前风景一颠倒,他就被人按在了地上。   “只要我嫁给你,你就任我蹂躏?”发丝如墨,烛光颤颤,居高临下的看着宫晟天,公子言嘴角微勾,扬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就算是我不嫁给你,你现在不一样任我蹂躏?”   猝不及防被压倒的宫晟天闻言脸色一黑:“你刚才都是装的?”   “不然呢?”公子言歪了歪头,眼神清澈如水,看不出丝毫的醉意朦胧“我像是那么轻而易举就中了美男计的人么?即便是你天天···”   素手抚上他的下巴,见他薄唇紧抿的盯着自己,公子言眼眸一闪,按住了他的薄唇:“其实你要是穿成这样子给爷跳个脱衣舞,说不定爷会考虑一下你的想法。”   脱衣舞?   “不可能!”宫晟天的脸漆黑如墨,看向公子言的眼神多了抹怒意“我又不是那小倌馆!”需要卖肉来营生!   “可你不是对我使美男计么?”公子言轻飘飘的语气让宫晟天身子一震,然后眼神冷冽的看着她“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公子言歪了歪头,看他憋红着脸扭过头去不敢和他直视,唇角的笑意刚要扬起,背后突然一阵冷风袭来。   “谁!”   公子言眼神一冷,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见宫晟天也手脚利落的起身躲开,心底的担忧刚刚放下,腰间突然被红绸给缠住,然后下一秒整个人落入一个泛着夜色清凉的怀抱中。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你们想干什么?”邪肆的语气透着三分不满五分酸爽,公子言嘴角一抽,看着烛光下那妖冶邪魅的容颜,讪讪一笑“祁玥,好端端的你怎么跑来了?”   “怎么?”祁玥冷冷一哼,然后垂下眸子“又打扰你的好事了?”   “没···怎么会···”扫了眼正在收拾衣服的宫晟天,公子言默默扶额,貌似上一次在大秦的尽君欢,她也是刚把天天按在软榻上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祁玥就来了吧。有时候,她真的怀疑祁玥是不是在她身上安装了什么监控器,不然怎么会每次出现逗坏了她的好事呢?   “哼,你在心虚!”祁玥一针见血的指出公子言语气里流露出的不满,冷冷一哼后就看向对面正怒视着他的宫晟天“虽然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但是身份一日没落实,有的事情就是不能做!就算是为了小言儿的名声,你也该给本楼主忍住!”   宫晟天满腔的怒火被祁玥这一句话噎的发泄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只好眼神沉闷的看着他,表达自己的不满。而祁玥压根不理会他,眼神幽幽的看着怀里面露惭愧之色的少女。   “小言儿?”   “嗯?”公子言眨了眨眼睛,努力做出乖宝宝的样子“祁玥啊,好端端的你怎么来了?”   “不来,等着看你娶一个女皇后么?”祁玥勾唇一笑,妖娆至极,见公子言两眼一睁,然后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没错,和你想的一样。魅儿也来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我是来斩草除根的   “啪——!”   殿门被人用力的踹开,巨大的声响惊扰了床上已经熟睡的女子,吓得她噗通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元梦儿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裙,双手紧紧的拽着胸前的被子,一双眼睛惊慌紧张的透过垂落的纱幔,看向外面光线昏暗的大殿。   “呵呵,就这点儿胆量,还想做翔宇国的皇后。”清冷妖媚的声音低低的从大殿里飘荡而起,回荡在耳边,如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原本就惊恐不已的元梦儿此时更是脸色苍白如纸,惊慌失措的眼睛四处乱看,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呵呵,你在找我么?”缥缈的声音如微凉的夜风一般,撩过纱幔低低的响起。伴随着稀稀疏疏的地板摩擦的声音,刺耳冰凉。元梦儿屏住呼吸,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薄帐外,樱唇因为恐惧而紧紧咬住,血腥味儿在口腔里蔓延,薄纱外烛光影影绰绰,就在她忍不住要放声尖叫时,隔绝外室的珠帘突然被人撩起。   叮叮当当。   伴随着珠帘碰撞和五光十色的光芒,一抹曼妙的人影一点点出现在暗黄的烛光中。肤白若雪,唇红如丹,鼻若悬胆,眼眸似妖。下巴微抬,不经意的流露出几分倨傲,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的长裙,妖娆似火,铺展若莲。如墨的长发倾泻如瀑,红色流苏发簪斜插入髻。手里拿着一副蛇皮鞭,因为画了红色眼影的缘故,那一双眼睛看上去格外的狭长妖媚,只是此时却闪烁着冰冷的流光。   “你···你是···”元梦儿在短暂的惊恐之后,就奇怪的发现眼前的女子透着一股莫名的熟悉。等她目光放在她手里拿着的蛇皮鞭时,才恍然记起此人的身份“你是公子的未婚妻!”那个总是一袭蓝色衣裙,清澈干净的如溪水一般的女孩儿!   “怎么?不认识我了?”魅儿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狡黠妖媚,无辜而又邪恶。漆黑的眸子亮如星子,红色的流苏在熏黄的烛光中反射出妖冶的流光,衬托着红唇边的点点笑意,颇为勾人。   “你···你这个样子···”看着犹如妖精一般妖娆魅惑的少女,元梦儿吃惊地瞪大眼睛,丝毫不能把眼前勾人的尤物和曾经笑的一脸清澈明媚的少女联系在一起。因为他们根本就像是两个人!   “我这个样子怎么了?”魅儿无辜的眨了眨眼,见元梦儿下唇紧咬,眼底闪过一丝骄横。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元梦儿紧紧拽着手里的被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恼怒“没想到世人都被你给欺骗了。”   “你说错了。”魅儿束起一根涂手指对这元梦儿摇了摇,然后在她愤恨的表情中轻启红唇“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因为我和她真的是青梅竹马。”   元梦儿因为气愤的而通红的脸因为这一句话瞬间如雪一般苍白,嘴唇哆嗦了好久,才凄凉的一笑:“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干什么?是她让你来杀我的吗?”元梦儿的眼神,怨恨而悲哀,寂寞又讽刺,落在在魅儿眼底,格外的碍眼。   “一个亡国的公主,有什么能耐让第一公子亲自下口杀人?”魅儿下巴微抬,如一个女王一般朝她投去一个蔑视的眼神“其实对于你,我最初是颇为同情,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公子是女子。但是同情归同情,忍耐却归忍耐,如果你老老实实的没动什么不该动的念头,我会许你一个孤独到老,可偏偏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不该动的心思。   元梦儿仔细想着这句话,又品味着少女口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怒意,再回想起以前她在公子言怀中撒娇的模样,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你在吃醋!”元梦儿瞪大了眼睛,见那少女眼神犀利的看来,讥讽的笑容刚要勾起,身边就落下重重一鞭子。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本小姐吃醋?”绸缎凌飞中,魅儿的声音妖媚轻柔,却如淬了毒药一般冰寒刺骨,元梦儿身子一哆嗦,理智告诉她此时不应该和眼前的人较劲,但是情感还是让她默默鼓起了胸膛。   “不是吃醋?那你这又是干什么?难道公子言要立我为后,你嫉妒了?”元梦儿强忍着惧意,对上魅儿的眸子,但是后背上,豆大的冷汗却顺着脊椎滑落。   “嫉妒?”魅儿白眼一翻,凉凉一笑“你有什么可值得我嫉妒的?还有···谁说公子要立你为后的?难道你是没睡醒,在做白日梦么?”   “你!”   “我什么?”抚着鞭子,魅儿看向元梦儿的眼神不知不觉流露出丝丝杀意“你嘴里口口称称说你在乎你的哥哥,你爱你的国家,可实际上呢,你却以此为借口,试图满足你心底那点儿见不得人的**。说什么爱怜公子,没错,本小姐和你一样,喜欢她,但是本小姐从不会用自己的情感去绑架她!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不过呢···我也可以理解你,毕竟你和本小姐不一样。本小姐是公子的青梅竹马,而你呢···虽是一国公主,却时常连公子的面都见不到。再加上你如今连公主身份都没了,要是现在不想尽办法抓紧公子言,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吧。”   “你闭嘴!”元梦儿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看向魅儿的眼神怨恨中透着一抹血红“你这么说我,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不同样是爱而不得?”   “不,我和你不一样。”魅儿语气轻柔而又坚定,眼神妩媚而又骄傲“这一辈子,我若愿意,我可以永远待在公子身边,而公子也会十年如一日般疼我,爱惜我。我甚至可以说,除非公子有了女儿,否则我就是她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女人。”   元梦儿咬唇,看向魅儿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名之为嫉妒的流光。   “爱情不必要两个人在一起,有时候陪伴也是最美的相处方式。如果你没有那么歇斯底里,说不定公子因为心中有愧,心底反而记着你的一丝好,可你偏偏选择了最偏激的一种方式,把那一丝好也给磨没了。”   “所以呢···”元梦儿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垂下了头,神情落寞的看着前方“你是来像我招摇的吗?”   “不,我是来斩草除根的。”见她惨白着脸抬起头,魅儿眨了眨眼睛,对她笑了“因为陪伴在公子身边的女人,只需要我一个就够了。那些不知死活,任性妄为,自以为是的女子,本小姐决不允许她的存在!”更何况,还是一个和她有着同样心思,甚至还想嫁给公子的女子呢?   “什么?你说魅儿是来斩草除根的?”公子言瞪大眼睛,看着独自一人品酒轻啄的祁玥,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对啊。”祁玥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朝一旁的宫晟天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那姑娘对你什么心思你心底不清楚得很?如今出来一个不怕死的和她抢你,还嚷着要做你的皇后,你觉得她会容忍这样的女子继续存在在你的身边?”   “可是···”   “可是什么?”祁玥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难道说,你在意那个元梦儿?”   “怎么会。”见祁玥和宫晟天同时朝她投来探寻阴冷的眼神,嘴角忍不住一抽“我喜欢的是男人。只是魅儿这样做···总觉得自己有些愧疚元乐。”   “愧疚?”祁玥冷冷一哼,不屑一顾“第一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心慈手软了?”   “不是心慈手软。”公子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元乐生前最爱这个妹妹,可是这个妹妹却算是毁在我的手里。怎么说呢···算是有些罪恶感吧。”   “呵~天底下爱慕你的女子又不是元梦儿一个,你愧疚什么?”祁玥依旧难以理解公子言的心底,语气依旧有些嘲讽,倒是宫晟天若有所思。   “我不是因为她而罪恶,而是因为中山。难道你忘了那个宝藏了?”公子言无奈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幽幽地叹了口气“当时为了报仇,虽然怀着宁负尽天下人也绝不让天下人负我的心思,所以当时在宝藏一事上和天儿让中山吃了一个暗亏。而就是这个暗亏,让中山就此陷入混乱,虽称不上一蹶不振,但是江河日下却还是有的。如今呢,虽说是元乐先动的手,但是下狠手的却是我。如果说我真的对谁有愧疚,那就是对中山。”所以她才会对元梦儿有所容忍,不过是觉得自己有愧于中山罢了。   “你若是这个心理,那么你永远攻不下大秦。”一直沉默的宫晟天突然铿锵有力的吐出来这句话“你只记得自己亏欠过中山,却不想想,若不是你察觉有诈,跑来一探究竟,又如何知道事情的真相?难道等到翔宇遭到不测,你才后悔莫及?你曾经说过,天下人来人外,不过是为了一个‘利’字。元乐为了中山对你使诈,你又为什么不能为了自保而灭了他?如果早知道元乐临死前最后一句话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我当时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见他!”   “额···”公子言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突发一句感慨,就会引来宫晟天这么大的不满,于是连忙解释道“我就那么一说,毕竟现在中山已经不在了,我再这么说,反而觉得矫情了。”   “哼,的确很矫情。”祁玥毫不客气的拆台,让公子言一时间脸色有些挂不住。难道,她就真的不适合心慈手软?   就在她颇为郁闷的时候,魅儿兴高采烈的踏进大殿,看见一袭白袍的公子言,二话不说就扑了过去。   “言哥哥!”   “站好站好。”公子言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说说看,那个元梦儿怎么了?”   魅儿妖媚的眼睛仔仔细细的从公子言脸上扫过,确定没有在那一双眼睛里看到担忧之类的神色后,这才下巴微抬,对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神情“事情已经办好了,我保证,以后那个元梦儿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题外话------   5号的稿子,明天我会尽快更新的!么么哒   T   ☆、第二百七十三章 识破   密密的细雨如丝如线,斜斜的织出锦绣繁华,润湿幕天席地,给人一种毛茸茸的温酥与细腻腻的清爽之感。远近的绿树与假山一律被洗成了铅灰色,亭台楼榭皆似涂了一层釉似的变得晶莹剔透,令人不由的不想起那句“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的小令来。   “皇上,以上就是国内近期发生的事情。”冷睿渊长身玉立,一身天青色长袍清透氤氲,如墨的发丝用发带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在这阴雨绵绵中,清俊得犹如细雨斜风中的冷冷翠竹。   “嗯,这一段时间辛苦你了。”公子言满意的合上手中的奏折,然后从石凳上站起,走到亭边“陪朕出去走走吧。”   “是。”   凉风习习,杨柳依依。牛毛般的细雨落在湖面上,荡起层层的涟漪,揉碎了湖面上投落下来的素白身影。粉嫩的荷花在雨水中愈发娇美剔透,晶莹的雨珠顺着叶尖滴落湖中,惊扰了壁荷下,在湖面吐泡的锦鲤。   冷睿渊撑着雨伞,跟随在公子言身后,清冷的目光落在前方那人袍脚边飞舞的祥云时,不经意的划过丝丝轻柔,却在那人转过身的那一刻,恭敬地低下头去。   “睿渊,私下底你可以不用那么恭敬。”公子言一回头就看见冷睿渊低下的头颅,看他那锦缎似的长发在烟雨中如同浸了水的黑绸缎一般光滑柔亮,眼眸不由一闪。   “可您不仅是君,还是我的恩人。”冷睿渊的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但是看向地面的眼眸却闪过丝丝挣扎。   见他如此坚持,公子言抿唇看向前方的湖面,袅袅的水雾下,淡粉色的荷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反而这种朦胧美安定了她的心:“睿渊,朕叫你来的目的想必你已经清楚了。”   冷睿渊抬起头,顺着公子言的视线也朝前方开去:“是,臣会替皇上安抚好这里的百姓,管理好城池的。”   “不,睿渊。”公子言转过身,对上他的眼睛“你还是没明白朕的意思。”   在公子言看过来的瞬间,冷睿渊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慌张,心底更是没由的泛起丝丝羞涩之感,让他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请皇上言明。”   “睿渊。”公子言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依旧用一种缥缈清冷的声音说道“淮乐城会共治,但却不会永久公治,这一点,你明白吗?”   最后一句话,上扬的语调透着丝冰寒,冷睿渊眼眸一颤,心底的一个疑惑让他下意识的想要张口,但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让他默了一下后,才装作不解的问道:“臣明白,只是皇上与雪皇···”   “朕与他,只是朕与他,不关乎江山社稷,更不关乎翔宇傲雪。”她不会带着翔宇嫁给宫晟天,而宫晟天估计也不会带着傲雪嫁给她。   “皇上是说,我们与傲雪···”冷睿渊眼底闪过丝丝惊愕。   “天下终究一统,到时候岂止是我们与傲雪?”幽幽的目光看向西北方向,想起那人总是温润无声的笑容,公子言幽幽地叹了口气。   在中山被拿下的这近两个月的时间,大秦赤焰和翔宇三国的战争也没有停歇。翔宇边界,因为有东方槐坐镇,大秦士兵至今还未攻入翔宇一丝一毫,但是连续几个月的征战,让各国士兵都陷入了疲乏,于是各国几乎都默契的进入了一个暂时休战的状态。   “只是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御书房里,公子言和宫晟天以及翔宇傲雪一干大臣齐汇御书房,想起前线最新发布过来的战报,公子言眉头微微蹙起。翔宇建国不过三年,如果老是这样歇歇停停的打下去,迟早会把翔宇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兵力给耗光,所以持久战绝不可以延续。   “你有什么想法?”宫晟天听她这么说,便扭过头看向她。眉宇间同样浮现抹抹哀愁。   “从初春到如今夏末,虽说我们齐心合力,没有让那大秦占到半点便宜,但是不可否认,我们也丧失了许多兵力。任何战争,求的不过是一个时间,持久战对每个国家来说,都是一场灾难。眼下我们双方阵营里,士兵们虽然因为我们收复中山而情绪高涨,但也有部分士兵已经出现了厌战情绪,而这会极大地磋商我们的士气。因此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可是攻克大秦,谈何容易?”傲雪的丞相听到公子言的发言,忍不住反问道。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现在大秦、赤焰已经被我们呈半圆状包围起来,因此才会让他们产生危机感,故而彼此抱团,团结一致。可如果将他们分散开来,打破他们的集中点,分散他们的兵力,那么他们这块盾牌,就变得脆弱无比了。”   公子言这些话说的很含蓄,在场的一些文臣们都没有听懂,反倒是宫晟天若有所思,让人拿来一张大陆的地图,平铺在桌上仔细研究。   “你想把兵力分散开?”   宫晟天看着那地图好一会儿,才扭头看向公子言。   “不,我只是想要声东击西。”公子言让人拿来一只朱笔,让毛笔吸足了墨水,然后才在大秦边界,面朝大秦皇城打了三个肩头“在危险发生的时候,人总是会下意识地保护重要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很有可能关系主人的生死。大秦就是这样,与我们交战的几个地带,因为相隔不远处就是大秦重要的城池,因此大秦朝廷才会不断派出兵力和物资,以防城池丢失。但是有重点就会有松懈点,我们不妨换一种攻克路线,从大秦边界那些不重要的城池入手,然后一点点蚕食掉他们。”   “明面上攻打重要城池,实际上攻占小城镇嘛?可是···”冷睿渊看着地图上那鲜红的箭头,眉宇一蹙“皇上,如果不攻克重要的大城池,我们就无法断了他们的供给。”   “所以我说的是蚕食。”公子言着重强调了那两个字“群蚁咬死象,只要我们把这些重要城池彼此割裂开,让他们孤立存在,那么再厉害的城池也只有投降的分。”简单通俗点,不过是农村包围城市的行军路线。   公子言这个建议一说完,御书房就陷入安静中。因为在座的大都是文臣,所以面对两个精通战事的国主都不敢胡乱发言,但是也有武将的存在,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公子言的意思。   “皇上,微臣认为宇皇的办法行得通。”一个武将鼓起勇气朝宫晟天进言道,而随着他这句话话音一落,在场的其余武将也纷纷表述自己的看法。   “那你想怎么攻?”宫晟天眼眸深邃的朝她看了过来,眼底的丝丝探究,让公子言心底咯噔一跳。   糟了,光顾的解决问题,忘记天儿可不是祖父他们这么好糊弄的得了。不过眼下也没有时间去解决这个问题了。   “我的意思是···”公子言走到宫晟天身边,和他肩并肩,用毛笔指着桌上的城池说道“我意思是说,我们原有的攻击并不改变,以此来迷惑大秦,另外,我们不妨从这里···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实现割裂重要城池的目的。不过这其中有一个关键,就是我们速度一定要快,一定要在大秦察觉到我们意图之前,抢先攻占下这几个点,然后彼此和旁边的城池相连,从而形成网线割裂开他们的联系。”   公子言一边说着,一边又拿笔在地图上圈住几个城池,然后用直线将他们和彼此邻近的城池相连接,等到绘图结束后,众人发现大秦的城池用直线联结成一个奇怪的网子,而最为惊恐的,就是几个重要的城池如网中鱼一般包围在其中。   在场的人大都是第一次见到公子言的绘图能力,一时间都有些瞠目结舌,反倒是宫晟天,看着桌上的地图,回想起在大秦尽君欢时公子言露的那一手,若有所思。   “怎么了?”等众人都散去后,公子言见宫晟天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地图默不吭声。脸色阴沉的样子,像是在生闷气“难道是我说我们分头行动,让你不高兴了?”   “不是。”宫晟天摇了摇头,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后,才慢慢地抬头看向她“我是因为别的事情在生气。”   “别的事情?”公子言微微一愣“难道是我不愿意嫁给你?”   阴沉的脸色顿时乌云密布:“也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公子言迷茫了。   “是这个。”伸手指着桌上的地图,宫晟天碧绿的眸子波光闪闪,反射着探究的冷光“高超的绘图技术,天下城池均牢记于胸。军事用语信手拈来,战事谋略甚至连我有时也自愧不如,还有一点···就是你那高超的武器制造能力。”   看着突然间沉默下来的公子言,愤怒的火花嗖的从眼底窜起,让他一个没忍住,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公子言,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T   ☆、第二百七十四章 喜欢为何不去告白?   窗外飘进来的清风带来幽幽的花香,碧绿的眸子如深渊一般莫不可测,公子言举止淡定的掀开杯盖,吹了吹水面上浮着的茶叶,心底却已经下意识的紧绷提防:“天儿,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宫晟天将桌上的地图一合,看着瘫坐在椅子上,优雅淡定的公子言,心底一股烦躁“这个问题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思索过,一个人就算是再怎么聪明,再怎么博学,但是军事不是其他,需要丰富的实战经验。可是这实战经验,根本不是想有就有的。”古兰大陆这几年虽然也有动荡,但是大规模的战役根本寥寥无几,而且时间上,也和公子言根本对不上,所以,他究竟从哪里学来的这一身本事?   “如果我说我是无意间得到了一本兵法书,读完后像是开了窍一般所有的东西都会了,你信么?”微垂的眼眸被徐徐上升的热气熏染了三分茶香,缓缓抬起时似有点点晶莹凝结其上,反射出碎银般的流光。看着此般楚楚动人的公子言,宫晟天心底又闷又痛,但更多的却是失望“你明知道,你说什么我都会信。”可为何还要那么敷衍他呢?   低下头,宫晟天沉默的收拾着桌上的地图资料,安静的样子,只闻的御书房里纸张摩擦的声音。稀稀疏疏,落在心底,公子言只觉得胸口被压了一块巨石一般闷得喘不过气来。   上一辈子的事情如今想起来都像是一场梦,她该如何把一个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转而告诉他?她本想把这个秘密瞒在心底一辈子,可是如今却被宫晟天察觉出来猫腻,并且如此坦白的询问她。看着他微垂着脑袋,周身释放出落寞的神态,公子言郁闷的放下手中的被子,揉了揉太阳穴。   “这件事十分匪夷所思亦,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   “可是我说了,只要你敢说,我就敢信。”宫晟天抬起头,眼神灼灼,语气坚定。   “好吧。”见他如此执着,公子言稍微一犹豫就妥协了下来,只是该如何开口呢?   抿着唇,公子言想着如何开始诉说,而她这犹豫的样子落在宫晟天眼底,却成了她依旧无法对自己坦白的例证。眼底的落寞越来越多,一点点吞噬掉翡翠眼眸上的流光,针扎般的痛感从心口传来,宫晟天深吸一口气,刚想转移话题,就听见公子言缥缈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相信前生今世么?”公子言看着窗外的阳光,两眼微眯间思绪渐渐回忆起前世“上一辈子我是一个军官,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所以我才会对军事清楚了解的如此透彻。后来我因为癌症死掉了,但是却莫名其妙的重生在年仅两岁的皇甫初月身上,携带着我前生所有的记忆。至于后面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回过头,看着他张大嘴巴,两眼瞪大的样子,公子言无辜的笑了笑:“怎么?难以置信?”   宫晟天老实的点点头:“真的很难以置信,不过我知道你不会用这种事来骗我。”因为实在是很匪夷所思,如果要骗人,按照她的能耐,她完全可以编织一个更好的理由,让他对此深信不疑。可是她没有,也就是说,这是真的。   听他这么说,公子言心里稍有安慰,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大石落地的轻松感。其实说之前战战兢兢,说完之后觉得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你说···你上一辈子是军官?”幽幽的声音飘了过来,公子言寻声看去,却见宫晟天正用一种哀怨的小眼神看着她“那你上辈子,有过爱人么?”   “爱人?”公子言被他酸溜溜的语气弄得哭笑不得“我上一辈子一直都忙碌在军营,哪有时间谈情说爱?而且我在查处身患绝症后,就一直忙着安排家族事情,直到26岁临死前,对于男生,不过也就是拉拉手的程度。”   26岁?宫晟天双眼再次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显然是不相信这么绝对风华的一个人儿竟然会英年早逝。可是···   “拉拉手?”宫晟天两眼一眯,满脸的狐疑“真的只是拉拉手?”她这拈花惹草的性子上辈子真的是拉拉手?   “爱信不信。”公子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从座位上站起身“我已经把这边的事情全都交给了睿渊,一会儿我会让他和你的丞相进行交涉。双方达成协议后,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等一下。”见她要走,宫晟天连忙上前一步扯住她的手腕“我还有话要说。”   公子言转过身,表情平静的看着他:“说。”   “···咳咳。”宫晟天清了清嗓子,在公子言干净如水的眸光中,慢慢羞红了脸“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What?   公子言满脑袋的问号,看向宫晟天的眼神充满了不解。可是宫晟天似乎并不准备进一步解释了,单手握拳放在唇边假装咳嗽了几声,就松开抓住她的手,抬脚离开了。   “······”   ······   七月的高原,草原上的冰雪已经完全融化,山丘上的桃花,也都灼灼的盛开。马头琴的声音顺着清风拂过一个又一个山头,安静祥和,飘荡在皑皑雪山中,让人闻之,心底一片祥和。   西元宫廷里,尽管已经是盛夏,但是赫连澈的大殿里,依旧点着一个火炉子。侍蓝跪坐在一旁撩着那被烧的通红的煤炭,不时地掀开炉子上炖着的药罐。听到咳嗽声从里屋传来,连忙将新熬好的川贝雪梨水,端着送了进去。   殿内,赫连澈一席白袍斜卧在软榻上,身上盖着毯子,肩上披着藏蓝色的披风,手里拿着一本奏折正仔细的看着。见侍蓝走进来,便抬起头,却见那长发微垂下,是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容。   “刚熬好的川贝雪梨水,主子快喝了吧。”侍蓝将小碗端给赫连澈,然后将垂在地上的毛毯整理好盖在他的身上。见他休养了几天,脸色依旧不甚好看,眉头情不自禁的皱在一起。   “主子,你还是好好睡一觉吧。公子不是说过吗,要你好好休养,不要这么操心费神。”   “眼下时节,我怎么能不操心费神?”赫连澈知道侍蓝担心他,对着他勾了勾唇角后,就就看向手里的川贝雪梨水“这也是按照她的要求熬出来的?”   侍蓝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对,这个法子还是公子第一次给主子看病时说的办法。主子不是已经喝了很久了么?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可是···想公子了?”   身为赫连澈的贴身侍卫,侍蓝怎么会看不清楚自家主子心底的想法。虽然主子隐藏的很好,但还是会露出丝丝蛛丝马迹。最明显的就是,每次主子再吃公子言特意给他配的药丸时,都会盯着那药丸注视良久,而且最近,注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有时候水都凉了,药还没吃下。   “主子。”见赫连澈突然沉默,一声不吭的喝完手中的川贝雪梨水,侍蓝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主子,你既然喜欢公子,为何不告诉她?主子不必雪皇差啊!”不对,在他心底,主子才应该是公子的良配!   “侍蓝,不许胡说!”赫连澈责备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手中的碗递了过去“我和公子,只是知音朋友之情。”   “知音朋友之情···主子竟连属下也要瞒着么?”侍蓝有些低落的垂下头,赫连澈见他这个样子,反而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接过赫连澈手中的茶碗,侍蓝恭敬地低下头:“是。”   脚步声渐渐离开,赫连澈接下身上的披风,将被子一拉盖在身上,躺在榻上。闭上眼睛前,回想起侍蓝说的话,不由得轻声一叹。   “连睡觉都叹气,澈澈你是有多心烦啊。”调笑的声音突然响起,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就是盖在自己的额头上的一只温暖的小手,那柔弱无骨的感觉让赫连澈身子一颤的同时也唰的睁开眼睛,结果却见一青衣少年正眨着一双光亮的眸子,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怎么?不认识我了?”见他直溜溜的看着自己,眼珠一动也不动,公子言抿唇一笑,然后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虽说这里是高原,但是夏天感染风寒估计也就只有你了。瞧你瘦的,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言···言儿?”赫连澈艰难的张开嘴巴,犹豫不决的吐出这个名字。   “嗯哼?”公子言单手托着她的下巴,趴在他的床头上看着他“咱俩不过是一年多没见,你就认不出我来了么。真让人伤心啊,早知道我就不跑那么快,直接跟着大部队过来见你就好了。”   “你···你是真的?”赫连澈猛地从榻上坐起,可是起得太快让他眼前猛地一花,摇摇欲坠就要朝身后倒去,结果却被人眼疾手快的伸手抱住。   “什么真的假的,你还以为我是你的幻觉不成?”公子言扯过他身上的被子给他严严实实的盖好,见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只觉得他可爱又好笑“你再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会误以为澈澈你是在勾引我哦!”   ☆、第二百七十五章 纠结的澈澈   勾···勾引?   原本平静的靠在公子言的怀里,享受那幽香的怀抱的赫连澈,再听到这两个词后,整个人像是突然触电一般直起身子,并顺手把身侧的公子言从榻上给推了下去。   砰——!   某公子来不及反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尽管地上披着厚厚的羊毛毯子,但依旧疼得她眉头一皱。赫连澈见她吃痛的样子,眼底闪过丝丝愧疚和担忧,可是却在她睁开眼睛看过来时,换上了一副淡漠如水的模样。   “以后这种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的玩笑话,不许再说了。”赫连澈板着脸训诫道,严肃认真的样子让准备起来的公子言表情一愣,用一种诧异不解的眼神看向了他。那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迷茫与委屈,让赫连澈心底一闷,但依旧咬着牙补充道“你在我面前随意惯了,但是眼下不比以前,万一传出去影响不好,毕竟你和苍兄的关系已经大告天下了。”   赫连澈的话,每一句都是为她好。可是听到心里,公子言却闷得喘不过气来。引起误会的话?按照她的功力,如果隔墙有耳,她会注意不到?而且就算是她和宫晟天在一起了,但是并不影响她和澈澈之间的感情啊?以前他们不也一样说说笑笑,可为什么这次他却这么严肃认真?刚才推开她的动作,更是没有半分犹豫。   “地上凉,起来吧。”终究不是平原,这样的天气坐在地上依旧会感到丝丝寒意。再加上她还有痛经的毛病。赫连澈想到这,眉头一皱,关心的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撑住软塌的手更是朝她伸了过去,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公子言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了个身,盘腿背对着他坐在地上。   “你这是···闹脾气了?”赫连澈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耍小性子,见她弯着腰盘腿坐在那里,像个小老头一般低着头,浑身上下释放出哀怨孤寂的气息,心底只觉得又无奈又好笑。   “我也是为你好,毕竟你是女生,身份不似以前,就算你不在乎名声,但也抵不过众人的流言蜚语。”赫连澈的声音听上去可谓是苦口婆心,但是却让公子言听完冷笑不止。   “流言蜚语···澈澈,即便是你现在决定和我绝交,你以为我们之间就不会有流言蜚语吗?至于名声,爷从来就不稀罕那东西,你又何必为了那毫无意义的东西来骗爷?”看着地毯上的花纹,公子言深吸口气“其实早在三年前,我就察觉出你对我的疏离,可是后来你又像以前一样和我说笑,我当时以为我想多了。而这三年,我们都各自忙着事情,忙里抽闲也不过是书信交流,见上一面更是难比上天,我也没时间去想这。这一次,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过来看你,没想到你却对我这么客气。澈澈,我和天天好是我和天天好,但是这并不意味我只能有天天,身边再没有其他的异性朋友。”   听到这话,赫连澈身子一震,丝丝寒意从指尖蔓延,一点点爬满全身。他想扯过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可是手却使不上力气。   “澈澈,虽然和天天相比,我们认识的时间较短,但是你在我心底,和天天一样重要。爷知道你是为爷好,可是爷的不需要,爷不想为了那莫须有的东西而毁了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爷心底很难受?”   公子言自顾自的喃喃自语,满脑子都是刚才赫连澈看向自己时冷漠有礼的眼神,以至于她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等她觉得自己给个老妈子似得絮絮叨叨婆婆妈妈时,她盘起来的腿已经麻了。   “爷的话可能说重了,但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爷会尊重。”揉了揉腿,公子言作势要站起来,而身后却传来一声闷响。   “砰——!”   落地声伴随着闷哼声,公子言身子一僵,然后迅速的转过身,却见赫连澈正皱着眉头坐在地上,见他回过神看过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摔疼了没?”公子言顾不得他的窘迫,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重新安置到榻上。见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公子言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算了,随你吧。”她也不能只顾自己,毕竟他说的没错,她已经和天天在一起了,就不能再毁了澈澈的名声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妥协,赫连澈按理来说应该高兴,但是心底又止不住落寞,升起一种被抛弃的孤寂感。可是这一切又是他自己造成的,这种矛盾纠结的感觉像是一根麻绳一般紧紧地捆绑着他的五脏六腑,束缚压抑的感觉让他练呼吸都觉得费劲。   因为他垂着头,长发遮掩了他脸上的表情,所以赫连澈眼底的痛苦与挣扎公子言都没有看到,但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妥协并没有换回他的欢愉。   这又是何必呢?   见他自作自受的难受着,公子言也不知如何劝说他,便岔开了话题,聊到了这次来的目的。   “其实我这次来主要和你商谈赤焰一事。”谈及正事,公子言的语气严肃了许多。而赫连澈在微微一怔后,就茫然地抬起了头“赤焰?”   “是,因为中山亡国,赤焰和大秦已经拧成了一股绳,因此我们想打败他们,就必须想办法破坏他们之间的联盟。所以,我过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毕竟西元和赤焰常年打交道,应该对赤焰了解甚多。”   听到这话,赫连澈整个人依旧是怔楞的,公子言见他这个样子,以为没听清楚自己的话,刚想着重复一遍,就听见他用一种迷茫的声音问道:“这件事你完全可以派一个官员过来商讨,何必亲自跑一趟?”   公子言被这句话问住了,而赫连澈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两个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公子言先错开了眸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先睡一觉吧,我长途跋涉也累了,有什么话等晚上吃完饭再说吧。”把他按到软榻上,见他张着嘴巴,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说起的样子,幽幽一叹,扯过被子给他盖好“睡吧,我出去了。”   青色的衣袍葱翠清俊,莹润如玉的面容因为屋里生着火炉的关系,而熏起淡淡的绯红。一双眼睛,一如初见般清澈明亮,像是落了满天的繁星,又像是碎了一地的琉璃。俯下身子时,头发顺着肩膀滑落,柔软顺滑,带着淡淡的幽香,像是上好的绸缎。   见她一步一步走开,屋外的阳光投射在她的背后,让她渐渐远离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光晕中。赫连澈心底一慌,想要开口叫住她,可是那人已经走远了。   侍蓝一直侯在大殿外,等候吩咐。本以为自家主子和公子这么久没见面,肯定会说好长时间。谁知过了没多久,公子言就走出来了。而且神色清冷,眉宇间像是落了寒霜一般,浑身上下更是透出几分生人勿近的寒气。   这是···生气了?   侍蓝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公子言对自家主子及其温柔,而自家主子又是个柔和脾气,所以他们二人绝不会像公子言对雪皇一般动不动就跳脚,唯一一次闹架,还是主子阴谋揭开的那一天。公子言气氛难耐的把主子揍了一顿,可是很快两个人就和好了。所以侍蓝潜意识的认为,天下所有人都会闹架,但是自家主子和公子言绝对不会。可是如今看公子这架势,不正常啊?   “侍蓝,我有话要问你。”   公子言休憩的大殿里,屏退其他宫人后,公子言就向侍蓝询问赫连澈近期以来的状况。因为她越想越觉得赫连澈神情不太对,心底像是埋了事一般,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对自己说那些话。而侍蓝以为公子言询问的是赫连澈的身体状况,于是便把这几年赫连澈生的大大小小的病都详细禀报给她,不敢缺漏。   “你是说,他这几年,生病的次数再逐渐增多?”听完侍蓝的汇报,公子言整个人的注意力瞬间转移了“如果我没记错,这三年里我一直有给澈澈送药吧。”按理来说,澈澈的身体应该越来越好啊,怎么会越来越差呢?   “是,公子的药主子一直都按时服用,所以主子很少再犯以前的病状了。可是···主子身上的毒快要养好了,但是身子却十分薄弱,天气稍一变化,主子身子就会有所不适。这次受凉,不过是正午的时候少添了件衣服,要是放在主子以前的身子骨,是不可能感冒的。”   侍蓝的话让公子言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她本想旁听侧击一下,看看澈澈是不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所以才会对她发生如此明显的态度转变。可谁知却得到一个让她心情更加不好的消息。按照正常的情况,赫连澈身上的毒素只要消解掉,长命百岁希望不大,但是活到七八十还是可以的。可是如今一听侍蓝的话,澈澈反而成了娇娃娃,免疫力下降到如一个婴儿一般脆弱。这样一来,不就是澈澈的身子非但没有好,反而还越来越糟糕了么?   想到这,公子言心底越来越烦闷,再回想起刚才他对自己的态度,一个念头突然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难道澈澈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才会对她这么疏离的?   ------题外话------   8号的稿子~   ☆、第二百七十六章 怎么,你想左拥右抱?   晚饭的时候,因为公子言心里想着事情,所以一直没有出声。而她这安静的样子,落在赫连澈眼底,却成了她彻底要和自己疏离的举动。   彬彬有礼,这不正是他所期待的结果呢?为什么心底却会那般难受?   手里的筷子没有意识的扒拉着米饭,胸口像是被海水堵住了一般,憋闷的难以呼吸。赫连澈默默握紧了筷子,懊悔的感觉不由自主的从心底蔓延,刚想唾骂一句自己自作自受,一块白嫩的鱼肉突然落进自己的碗里。   “你身子本来就虚弱,怎么能不好好补充营养?”见他大半天的功夫,碗里的米饭丝毫没有消减,公子言蹙了蹙眉头,给一旁的宫人要了一个小碗儿,然后自己拿起勺子给他盛了一碗鲜美的鱼汤。   “喝汤吧,米饭就不要吃了。”把他眼前的饭碗挪开,然后把盛着鱼汤的小碗儿放在他的面前。见他自始至终一直都默不吭声的看着自己,公子言抿了抿唇,重新拿起筷子。   “我下次会注意,吃饭吧。”   “不···不是。”见她低下头继续吃饭,声音清冷如雪山般没有一丝温度,赫连澈神色一慌,手里的筷子啪啦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侍蓝,再拿一双筷子来。”公子言面色平静的把桌上的筷子捡起来放在一边,眼睛的余光注意到赫连澈紧咬下唇的举动,眼眸一闪,然后继续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吃饭。   “主子。”将干净的筷子放到赫连澈手边,见他面色苍白的伸手接过,然后瞥了眼身边正在喝汤的少女,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侍蓝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岂是说停止就能停止的?自家主子那么聪慧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候就会犯蠢呢?   见他们二人各自低着头吃饭,中间没产生任何交流。侍蓝双手一握,擅自下了决定,将殿内的宫人全部带走,把空间留给那两个明显需要交流的人。   侍蓝关门前投过来的眼神赫连澈注意到了,虽然恼怒他的善做主张,但是心底有一个地方却在感激他的善解人意。刚才短暂的惊慌后,他已经快速的恢复了过来,鱼汤的味道鲜美浓醇,绝不是厨子的手艺,瞥了眼身边垂眸吃饭的少女,赫连澈慢慢放下碗,做了一个决定。   “言儿,我们谈谈。”   公子言夹筷子的动作一顿,随后又自然从容的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口中,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它滑嫩的触感后,才慢慢抬起眸子,超身侧人看去:“谈?谈什么?”   明显带着恼意的语气,赫连澈垂了垂眸,想必是今天的举动惹恼了她。可越是这样,他越要说清楚,毕竟按照这人的脾气,再这样僵持下去,他们俩有一天形同陌路也不是不可能。而想起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心底就一阵疼痛。   “我今天的话不是要和你划开距离,我只是怕我和你走的太近,从而引起苍兄的不满,毕竟上一次你也看到了,因为你来找我,他发了很大的脾气。”赫连澈这个理由说的诚恳真挚,语气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一丝无奈很容易引起人的同情,可是公子言听到后却笑了。   “是吗,原来澈澈这么为我着想。本公子还真是感激不尽啊。”放下筷子,公子言慢条斯理的拿起手卷擦了擦嘴,然后微微歪头,半勾着唇角朝赫连澈斜眼看去“以前就知道澈澈是个演戏高手,只是没想到这一招竟然会用到我的身上。和爷保持距离,真的只是因为宫晟天么?”   幽幽的语气缥缈清冷,带着一丝不经意的威胁,让赫连澈心理下意识的一紧,展现在脸上,就是那瞬间闪过的慌张。尽管速度很快,但依然被公子言捕捉到,而他垂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样子更是表明他在心虚!   “砰——!”   一个没忍住,公子言一拳捣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碗筷啪啪直响。见赫连澈惊慌无措的看了过来,公子言毫不客气的朝他投过去一个阴狠的眼神。   “怎···怎么了?”赫连澈强压下心底的惊慌,脸上努力扯出一丝从容淡定的弧度“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   “如果你确定要对我隐瞒的话,你只要坦白的说你不想告诉我,那么我就绝对不会再询问。”冰冷的打断他的话,见他嘴角的笑意倏然僵住,公子言垂眸自嘲的一笑,然后果断的起身“政事等我的官员们来了之后再说吧,正好你身子也需要休养,我累了,先回去了。”   天蓝色的衣袍纯净的犹如雪山之上的天空,又似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大海,白色的花纹图案在眼前一晃而过时让赫连澈下意识的想到天边一闪而过的飞鸟,手指毫不犹豫的伸出,等锦缎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达到心底时,他才发现公子言正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眼前,而他的手,正扯着她的袖子。   “对不起,我——”   袖子被人用力的抽出,冰凉的风扫过脸颊,带来丝丝寒意,黑色的发丝飘扬在空中,背影透着孤寂与决绝,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更是让她看上去犹如冰雪一般冷寒。   “公子言!”   赫连澈惊慌的从座位上站起,见她脚步一顿继续往前走去,牙一咬:“你给我停下!”   脚步依旧从容淡定,而殿门已经在眼前。   “我说!”   步子停住,公子言优雅地转过身,看着咬牙切齿的赫连澈,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寝殿里,薰衣草香从香炉里幽幽升起。奶白色羊毛地毯上,公子言盘腿而坐,面前摆放着一个小茶几,赫连澈正举止幽雅的给她倒着香茶。   “其实我更想喝奶茶。”见赫连澈端着茶水的动作一顿,看向她的眼神颇为无奈,公子言这才心情大好的接过茶杯,放到自己面前。   “说吧,你的身子是怎么回事?而你又究竟因为什么要和我闹别扭?”见他张开嘴巴,公子言又不慌不忙的补充了一句“想好了再说。”   “······”   “咳咳。”清了清嗓子,赫连澈的神情有些窘迫,显然公子言最后一句话戳中他的肋骨了“你知道,我身上的毒素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太医们更是不止一次说我活不过十六岁,但我还是撑过来了,并且在遇见你之后,情况逐渐好转。”   “我也以为会好转,可是按照侍蓝对我说的,你身体的免疫力在逐渐下降,天气稍有变化就会引起伤风感冒,按理来说这不正常。”公子言对他的阐述,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你忘了,我的身子骨因为胎毒的缘故已经被毁了,如今你虽然给我解毒,但是底子却没养回来。再加上···再加上我以前一直都是在中原养病,手里的事情又没想再多,自然你会觉得我以前身子比较好。”   “是吗?”听赫连澈这么解释,公子言下意识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具体又挑不出什么错误。因为西元这地方的确不是什么养病的好地方,再加上他现在政事繁忙,得不到休息,身子骨愈发欠缺也不是没可能。   “真的,我没骗你。”赫连澈见公子言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伸过手去“不信的话你自己看看?”   “咦?”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伸过来让她把脉,难道说他说的都是实话?   眼神狐疑的扫了他一眼,然后伸出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片刻后才慢慢抬起眼帘。   “现在相信了?”赫连澈收回手,看向公子言的眼神有些小得意“所以我没有骗你。”   “那你这样子下去不行啊。”公子言没有理会他语气里的委屈“你的身子需要静养,西元光是环境这一条你就过不去···”忧桑,如果要是以前,可以让他去翔宇养身子,但是现在他是摄政王,不能轻易离开西元。可是不离开这里,他每一天基本上都是在用命去拼···   “至于我和你闹别扭···”赫连澈突然想起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见他微垂下眼眸,脸上的神情,羞涩中透着落寞,委屈中暗含孤寂,让公子言一下子忘记了脑海中飘荡的所有事情,只有他捧着茶杯有些无措的神态。   “你毕竟已经和苍兄确立了关系,我要是再和以前一样和你说笑玩闹,难免会被别人误会,远处不说,就是苍兄心底也会不舒服。所以,我想着以后和你减少些肢体接触,保持一定的距离,省的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真的?”听他这么说,公子言依旧是不相信“可以前你不是还想看我们俩的热闹么?当初你还拦着我,不让我告诉天天我是女子的事实。”   赫连澈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苦涩:“那时候你们俩还没确立,我当然可以闹腾,可是现在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我要是在闹腾,就有些不像话了。”   “可···可你也没必要一下子对我那么疏离啊!”公子言一想起他推开自己的举动,就一肚子火“爷还以为爷惹你生气了呢!”   “你都有宫晟天了,还对我搂搂抱抱。”赫连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你是想左拥右抱么?”   公子言眨了眨眼:“···这个可以有么?”   赫连澈嘴角一抽,然后脸色猛地一沉:“你就不怕苍兄剥了你的皮?”   想起天天那醋坛子的模样,公子言抖了抖肩膀:“的确。”一个他就够她受得了,哪还来第二个?不过···   “澈澈这样的男子,适合一个人一心一意,然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左拥右抱,是对你的一种亵渎和侮辱。”   一半是冰冷的海水,一半是灼热的岩浆,交汇在一起,就是此时赫连澈心底的感觉。冰冷,滚烫,感动,落寞。端起面前的茶水,面无表情的呷了一口已经凉却的茶水,刚要放下,对面传来一声轻叹。   “其实说真的,我倒真不想看见澈澈你和别的女人相爱的模样,那会让我产生一种落寞感。可是这种想法太自私了,我不能这么混蛋,但是···我又想不出你未来妻子的画面,因为我总觉得,一般的女子配不上你。哎,我还真是纠结啊···”   “呵呵。”听到公子言的碎碎念,赫连澈忍不住笑了,见她托着下巴看了过来,赫连澈头一摇“放心吧,你希望的,会实现。”   ☆、第二百七十七章 澈澈?   “···赤焰乃是黄沙之国,天气燥热,水源缺乏,我们的士兵到了那里极其不适应。再加上荒漠之下暗藏的流沙,稍不注意就是尸骨无存,所以赤焰国力虽弱,但是却不好攻克。”   两国面谈的会议上,西元的大将军乌克善简单的汇报了近期的战况,当谈及困扰他们许久的环境因素时,在场的人都无不例外的蹙起了眉头。   “其实久攻不克的根源在于我们现在处于被动状态。”赫连澈听完手下的汇报,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我们现在双方所在的战场,绝大多数都是赤焰在操控,如果换成我们选择地形,那么所谓的流沙问题也就不复存在,并且还可以反而用之,用在敌人身上。”   “可是···我们如何改变现在的被动状态?”一个西元贵族听到赫连澈的话,皱着眉头问道“那些流沙,已经让我们损失了不少士兵和战马了。”再加上作战的地方多是荒漠,连个可以埋伏的地方都没有,因此西元虽然攻下了几座城池,但是付出的代价却很巨大。   “流沙问题,只能靠赤焰本地人解决,毕竟没有谁比当地人更清楚本地的环境状况。”一直默不吭声的公子言听到那官员们的询问后,突然沉思着出了声。   “可是···”乌克善皱了皱眉头,刚要说什么,公子言就抬眸看了过来。   “重利之下必有勇者。你们已经攻下的城邦中,定然有人走南闯北,知道不少隐秘的路线,特别是来来往往的商人,为了保护货物,肯定会把路线摸得滚瓜烂熟。这样的人你们只要找到一两个,那么就不用担心流沙问题了。”   赫连澈听闻后赞许的点点头:“没错,其实不只是他们当地人,其他国家也有商人进行贸易往来,他们定然也会对路线有所熟悉。为了以免当地人的报复心理,本王建议先从本国或者是友国商人下手。”   “不仅仅是当地人,在重利诱之时,也要注意甄别人选,以免有偷鸡摸狗浑水摸鱼的人进来,毕竟此事重大,一步错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万一花了一大把银子招来的却是个骗子,那才是真的亏了。   见公子言看了过来,赫连澈意会的点点头:“嗯,为了慎重起见,最好是一个本国人一个当地人,两个相互监督,可靠性会更高。”   “另外,选人的时候最好私底下进行,因为还不能确认城邦里没有帝国探子···”   公子言和赫连澈你一言我一语的周密着计划,融洽和谐的气氛让两国官员都有些目瞪口呆。因为之前听闻这两人的传言,众人都下意识的将其猜想到儿女情事一方面,可如今一看,他们二人虽然紧邻而坐,但彼此之间流动着的与其说是引人遐想的暧昧气息不如说是知音朋友间的一种干净融洽。尽管偶尔彼此眼神交触给人无尽的遐想,但是举止交流间都是恰到好处的距离和温度。   果然,传言有假啊。   “但若加快战事结束,除了我们从外进攻,还需要内部瓦解。小虎。”公子言突然拔高的声音让在场浮想翩翩的大臣们快速回神,见公子言身后的一个侍卫取下身上一直背着的卷筒,然后拿出里面画轴一样的东西放在中间的桌子上,一个个不由得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倒是赫连澈,稍微一想就猜到了是什么。偏头朝公子言看去,却正好对上她投过来的得意眼神。   “这···这是···”   卷轴刚拿出来时,乌克善暗中猜测应该是地图,所以脸上的好奇心并没有其余人显得浓重,但当画轴完全展开时,他却成了反应最大的那一个。   “天哪!这真的是地图吗?尊贵的宇皇,请问你是从何处得来这样的地图?本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详尽的地图!”乌克善看着桌上的地图,神情颇为激动,一双眼睛闪亮照人,连带着对公子言说话的语气都尊敬了许多。   “是吗?”公子言面色淡然的呷了口茶,然后在赫连澈颇为鄙视的眼神中淡定的吐出一句话“这地图是本皇昨夜仓促绘制而成,很多地方还有所欠缺,各位先凑活着看吧。”   “什么!这是宇皇您绘制的?”乌克善惊讶地张大嘴巴,满脸的难以置信“而且还是仓促绘制?”   公子言没有回话,倒是赫连澈点了点头:“是宇皇昨晚绘制的,当时本王在场。”   赫连澈的一句话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顿时惊奇赞叹的声音络绎不绝的从屋内响起。   “可是这已经很详细了啊!”   “对啊,比我们所拥有的赤焰地图详细多了!”   “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详细的地图!恐怕连赤焰都不会拥有这么详细的地图吧!”   “······”   西元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感慨,看向公子言的表情均是惊讶和崇拜。翔宇国的官员们早就有幸见识过自家皇上的绘图才能,所以见西元人一个个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都忍不住微微挺起胸膛,脸上的神情也禁不住有些得意。   “咳咳。”赫连澈清了清嗓子,制止了自己臣子的议论声,然后将昨晚公子言告诉他,如何攻大大秦的计划转述给在座的臣子。“这个作战计划是宇皇想出来的,并且现在正由傲雪**带着大军执行,现在在这里提出来,只是想看看这个方法在赤焰是否可行。”   见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自己身上,公子言咽下口中的奶茶,慢慢直起歪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因为本皇从未踏足过赤焰,再加上赤焰因为特殊地形,消息没有傲雪西元来得便捷,因此本皇对赤焰城池并不是很详细。地图上绘制的城池,不过是本皇根据你们摄政王提供给本皇的资料综合绘制而成,仅作为参考。具体的还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定。因此,本皇不能像攻打大秦一样提供确切的计划建议,只能给出一个参考,让你们思考是否可行。毕竟相比较本皇,你们西元常年和赤焰打交道,应该对他们更为了解。”   公子言有大才,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他的谦逊却鲜少有人得知,或者说,在她真实身份暴露之后,她以前的谦逊也被冠上‘别有用心’四个字,但是如今听她这么一说,西元官员们反而觉得那些说她‘别有用心’的人才是真的多虑了。   “赤焰和大秦不同,赤焰国力较弱,繁荣的城池并不多,而且因为地形因素,赤焰城镇彼此相距甚远。大多为零散的分布,因此宇皇提议的用小城镇围攻大城镇的办法在赤焰行不通。”巴登看着桌上的地图说道。心底却忍不住感慨,这样一个文武双全,才艺多能的女子要是心系他们摄政王该有多好。   “相距甚远,零散分布。”听完巴登的话,公子言神情一变,专注的看向桌上的地图。   “没错,因为环境地形因素,赤焰并不能像中原城镇一般遍地分布,所以每一个示意生存的地区都聚集了大量的居民。因此赤焰繁华的城池虽然不多,但是每一个都比中原的要大。”赫连澈注意到公子言的神情,连忙补充道“怎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公子言眨了眨眼睛,把目光从地图上移开:“相距甚远也就意味着彼此沟通不便,这对我们来说,是个优势。”   乌克善点了点头:“是的,因为距离远,很有可能我们把城池攻下,距离最近的城池都不会收到消息。可是···每一个大城池都占据了得天独厚的地形,周围难以埋伏,所以如果攻打必须一口气拿下,否则就会陷入不利的境地。”   听到这话,公子言总算是明白赤焰的难度在哪里了。城池之间虽然距离较远,但是城池面积大,周围没有遮挡物,一旦有敌军来袭,城池里的人肯定就会立刻发现,说不定还没等我们进攻,对方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   “外部进攻不行,那就内部瓦解。”公子言眼神幽幽的看向赫连澈,语气多了份打趣“而这,对摄政王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吧。”   公子言这话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调侃赫连澈的智谋,毕竟当初她也是他的手下败将。可是落在赫连澈的耳中,因为前不久刚刚发生矛盾的缘故,让他下意识的以为这是公子言在讽刺自己,脸色不由一变。但由于在场的还有其他人,于是便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开口道:“根据我们的探子,我们已经知晓赤焰前太子赤萧的死是由赤蒙造成,而赤蒙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是因为他得到了大秦的帮助,而帮他穿针引线的,则是赤焰权贵安康候。大秦是逐利之人,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不会做。毕竟暗杀一国太子,此事非同小可,所以那个赤蒙肯定是徐给大秦一些天大的好处,才会让大秦伸出援助之手。”   “好处,什么好处?”翔宇一个官员下意识的问出口,等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时,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他们的合作条件是机密,我们无法确切得知,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进行猜测。”赫连澈单手后背,修长的身形站于桌前,清润的声音如同雪山上吹拂下来的清风,颇为动听“毕竟能让大秦这么鼎力的支持的,只有——”   “国土!”   “国土!”   公子言和赫连澈异口同声的说出这两个字,彼此的默契再一次让众人赞叹。见巴登投来戏谑的眼神,赫连澈心底一烦,继续道:“那赤蒙肯定许给了大秦一部分国土,所以才会换来大秦的帮助,这个消息赤焰百姓并不知道,如果我们把这个消息,还有赤蒙杀害赤萧的消息同时放出,那么在赤焰内部肯定会引起慌乱。而一旦有了慌乱,对我们来说也就有了机会。”   “那我们该如何说?”耍心机这方面,西元人真的不擅长。   “往大了说!”公子言插过话来,眼底闪耀着丝丝邪恶的流光“就说赤蒙答应大秦,只要大秦扶持他上位,他就许给大秦一半的国土,并且如果大秦要一统天下,他赤蒙甘愿做附庸国,俯首称臣。”   “什么?这···”   “就按宇皇说的去做。”赫连澈见乌克善还想说什么,便挥手打断他的话。心情不悦的他,说了没几句话就解散了会议,公子言以为他累了,没做多想,刚要起身,就被他按住。   “我有话要对你说。”   严肃的语气让公子言微微一怔,注意到莫华等臣子投来的关切眼神,公子言挥了挥手,就又重新瘫软到椅子上。   “说罢,你想对我说什么?”等议事厅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公子言才开口问道。脸上洋溢着的,依旧是玩世不恭的弧度。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赫连澈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心底沉思许久才慢慢吐出一句话“关于赫连睿的死,你是否怨恨于我。”   公子言脸上的笑容一僵,表情呆愣了一下后才意识到他说的什么:“好端端的,你怎么又提起来他了?而且关于这个问题,不是在我去找你的时候就已经说的清楚明白了么?”   “那是那时,我问的是现在。”赫连澈的口吻难得有些强硬,让公子言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那时和现在有区别么?”公子言不明白他突然发的什么疯,难不成是···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话?   “有区别。”赫连澈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公子言略带探究的眼神,转头看向窗外“你知道我恨赫连睿,不然也不会对他下狠手。他死的时候我的确很痛快,可是近些年,我却反而迷茫了。”   公子言歪了歪头:“为什么?”   “因为我突然明白了赫连睿的追求。”幽幽一叹,果然是在其位,谋其政。以前没有坐在这个位置,所以他想的东西并不多,而如今越待在这个位置,他反而越能理解赫连睿当时的偏执。   见突然安静下来的澈澈,公子言也默了下来。赫连睿,这个用生命在她心底留下烙印的男人,他的梦想和他的偏执一样,让她刻骨铭心。可是,她还是不明白澈澈问那句话的意思。   “你和苍兄最近感情怎么样?”赫连澈突然转过身,见公子言迷茫的眨眨眼睛,唇角一勾笑了“我有时候会想,如果赫连睿没有那么偏执,你会不会选择他。”   公子言的表情由迷茫瞬间变成匪夷所思。   选择赫连睿?这是什么和什么?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我不得不说,在对你好的这一方面,我,苍兄,都比不过他。”见她垂下眼眸,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赫连澈嘴角的笑容有些无奈“我说得好,是指他被囚禁以后,毕竟,他为了救你而——”   “澈澈,你究竟想说什么?”公子言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因为赫连睿毕竟已经过去,而且对与对他评价,她认为这世上,包括她自己,都无法对他进行公允的评价,所以沉默,就是对他最好的尊重。   “你在维护他。”赫连澈一针见血的指出公子言的内心,如雪的肌肤在阳光下呈现出梦幻的半透明状“他是幸福的。”至少他被公子言记住了,而且记得还是这么深刻。   “澈澈?!”   “呵呵,别露出那种表情,我没事。”赫连澈走到公子言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拍了拍公子言放在桌上的手背。那柔滑如丝绸一般的触感尽管只是短暂的一瞬,但还是烙在了他的心底“言儿,如果宫晟天欺负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那么多人,你唯独选择了他,如果他负了你,他们怎能甘心?   ------题外话------   今天看了一下前面写的西元篇,然后无可救药的心疼起了赫连睿。哎,当初只想写一个反派炮灰,结果不小心把他写成那么一个歇斯底里又让人心疼的家伙。番外卷虽然已经给了他,但还是想送给他一个番外。嗯,我在收尾···   T   ☆、第二百七十八章 卸磨杀驴   九月初,天气微凉的时候,西元已经拿下了赤焰三分之二的国土,并且士气高昂的朝那剩余的三分之一进攻。   惊慌失措的赤蒙不断像大秦传递求救消息,但此时的大秦明显心有余而力不足。两个月前,大秦翔宇突然改变进攻路线,只对他们的小城镇下手,速度极快,让他们毫无防备之下就攻克了三四个城镇,但是因为这些城镇都是位于边境资源贫瘠的城镇,所以大秦统治者并没有多在意,依旧把目光集中在大城池身上。直到那些小城镇串联成网,无声无息的吞没了一座繁华的城池,大秦才明白自己中了大秦和翔宇的圈套。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声东击西,猝不及防。   大秦皇帝气的在早朝上险些吐血,迅速下令让士兵进行反攻,但早已为时过晚。   “哈哈哈!皇上这一招用的真是妙啊!现在大秦就像是包包子似得被我们和傲雪紧紧围住,想挣扎都困难啊!”翔宇军营里,东方槐听到最新的战事汇报后,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看向桌前正在研究地图的公子言,眼神里更满是欣慰和崇拜。   “皇上,您下一步准备怎么办?”东方青幕站在公子言的身边,愈发明朗的战局让这个稳重的将军也忍不住面露激动之色,只是见身边的少女自始至终都神情严肃的看着地图时,便强压下心底的振奋,但微微颤动的语气还是暴露了他澎湃的内心。   公子言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惑,而是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我们现在距离大秦皇城还有多远?中间还隔了几座城池?”   东方青幕听公子言的语气有些不对,眸光一闪后,就指着桌上的地图恭敬的回道:“应该还有二百里地,中间主要隔了三座城池,沧州、洛水还有仙阳城。其中仙阳城是仅次皇城的第二大城池,如果我们攻下它,不出一天功夫,就可以抵达皇城。”   “那沧州、洛水呢?”   “沧州城是一般的城池,只是因为东西交通过往便利,因此还算是繁华。而洛水城却是大秦三大粮食产地之一,皇城的粮食供给大多由洛水供应。”   “也就是说,洛水城很重要。”公子言脸色一沉,目光盯着地图上的洛水二字,灼灼如星。   东方青幕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攻下洛水,我们就可以断了皇城的粮食供应,到时候不战而胜也有可能。”   “不行。”公子言摇了摇头,慢慢支起一直俯撑的身体,然后看向站在大帐边的小虎“把所有将领都给朕叫来,朕有话要说。”   “是!”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军营里所有将领都集合完毕。见公子言神色严肃的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有些惴惴不安,不明白明明在战况一片大好的情况下,为何皇上还是一脸的阴沉。   “最新的战况想必大家都已经听闻了,西元最多一个月的工夫就可以把赤焰拿下,而大秦在我们和傲雪的合作下,也被围攻的没有招架之力。这些,都是大家几个月以来,辛苦努力的结果。”   “末将不敢邀功,这些都是皇上指挥得当,足智多谋的结果。”东方青幕代表一干将领,上前一步回道。   “指挥是指挥,行动是行动,你们的努力朕都看在眼里,大战过后,朕自然不会亏待各位将军。只是近日朕叫你们来是有别的事情。”公子言倏然严肃下来的面容,让下方原本面带笑容的将领们也一个个严肃认真起来。   “大家应该都清楚,打到大秦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让翔宇的旗帜布满整块大陆,才是我们最终的目标。之前,我们一直采取小城镇包围大城市的做法,这样子虽然有效,但是大城市攻打速度慢,而且我们后面的路,已经没有多少小城镇了,所以我们必须改变策略。”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聚集到桌前,公子言指着刚才东方青幕说的那三个城池,道“沧州、洛水、仙阳。这三座城池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拿下,特别是洛水,作为皇城粮食主要供应城池,我们没有理由不攻克!”   听完公子言的话,一干将领有些面面相觑,因为按照他们的行军路线,不用公子言说,这三座城池也会被拿下,为何现在要如此强调?   “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傲雪皇宫晟天带领的大军,距离皇城还有三百里的距离。”见他们微微沉思后,神色猛地一变,公子言这才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傲然与冷酷“没错,我们和他们是盟友,但盟友存在的前提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而如今敌人已经没了,盟友也就成了敌人。”   众人神情明显一怔,看向公子言的眼神充满了讶异,显然是不相信这么冷漠无情的话会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毕竟宫晟天不是他们皇上喜欢的男人么?   “儿女情长是儿女情长,国家大事是国家大事。朕分得很清楚。难道说···”公子言双手后背,眼神清冷的朝下方的将领们看去“你们希望作为朕的嫁妆也不希望拥有个凤君?”   嫁妆?   凤君?   下面的一群汉子嘴角一抽,稍微想象了一下自己作为嫁妆披红戴绿的画面之后,就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同样都是皇帝,凭什么不能让雪皇嫁给他们的皇帝?又不是能选择的只有他一个,毕竟西元的摄政王也是一个很好的对象啊!   这样一想,众人越来越觉得主动权在他们手中,所以说···不能嫁,只能娶!   “嗯,看你们的表情想必你们已经想明白了,那么为了不一个个穿红裙涂胭脂沦为嫁妆,你们就不要大意的往前进宫吧。只要我们抢先攻进了大秦皇城,那么大秦就是我们的了。”   穿红裙?抹胭脂?   众人纷纷对视一眼,想象了一下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穿上裙子的画面后,纷纷打了个寒颤。   “皇上放心!臣等定不辜负使命!”为了不沦为嫁妆,他们就是拼了命也要抢先傲雪攻进皇城!   “嗯,现在距离方面我们占据明显优势。但是宫晟天也不是善茬,朕能想到的,他一个战神也能想到,所以我们必需抓紧速度,把我们的优势加大,最后让他彻底翻身不得,乖乖的驾到翔宇来做朕的凤君。想想那个画面,闻名天下的战神成为了翔宇的凤君,啧啧,就是后世史书书写,我们也都很长脸啊。”   “······”皇上,你是不是偏题了?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是让战神嫁过来只为了面子,真的好吗?   “行了,你们都回去思考作战策略吧,然后尽快给朕一个答复!”   “是!臣等告退!”   “嗯。”   一干将领们抱着无比复杂的心情下去了,留下东方槐,东方青幕,还有武状元小狼。经过这个几月的磨炼,他也迅速的成长,原本就冷酷的面容如今更是彰显出军人的刚毅。   “晚晚,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准备和宫晟天对着干了?”东方槐刚才听公子言问东方青幕的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准备卸磨杀驴,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外公,宫晟天和我一样是个高傲的人物。如果念及私情而对他有所松懈,那么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更何况,你怎么就觉得,远在百里之外的宫晟天,就不会算计我呢?”那个人一门心思想让她低头嫁人,自然也不会放过大秦皇城这个核心城池,所以公子言敢打赌,宫晟天定然也准备反击了。   “那···我们和傲雪反目成仇,西元怎么办?”东方青幕有些担忧的说道“西元现在主战场都在赤焰,而赤焰不需一个月就可以被拿下。到时候如果我们没有完成任务,那么西元一旦攻过来,形势就更复杂了。”   “所以我说了,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公子言的语气少有的清冷凉薄“不管是我还是宫晟天,亦或是赫连澈,我们三个人从认识的那天起,就知道我们迟早有一天会走上针锋相对,彼此仇视的地步。可是我们依旧成为了挚友恋人,那是因为我们觉得,不管未来怎么样,我们拥有的只是当下。所以大哥你不用担心西元会对我们有意见,因为赫连澈也绝非池中之物,在我们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走时,他应该也已经布好了局。互相联盟最后不过是为了各自而战,翔宇、傲雪、西元,我和他们之间必须决出一个强者,从而这地稳定这块大陆!”天下之争,说白了不过是他们三人之间的博弈。中山、大秦、赤焰,不过是他们三人向上攀爬的垫脚石。   “我···我明白了。”听到公子言的自白,东方青幕内心无比震撼,但更多的则是对他们三人之间情感的钦佩。因为按照常人的思维,如果见到的第一面确定对方使自己的敌人后,那么最常见的做法就是趁着对方还没强大时就铲除了他。但不管是公子言还是宫晟天亦或是赫连澈,他们三人彼此扶持,互相帮助,协助着对方登上高贵的宝座,权力的顶峰,他们可以说是情比金坚,但也可以称得上是残忍无情。前面做了那么多,只为了最后一战。   这三个人简直就是疯子,但却是让人钦佩的疯子!   “可是晚晚,你和宫晟天毕竟是恋人,一旦你们之间产生了怨恨,还是国仇家怨,那么你们之间就回不去了。”相比较东方青幕的激动,东方槐想的更加长远一些,毕竟他只想让自己的孙女得到幸福。   “雪皇把公子当成真正的对手,而不仅仅是恋人来看,所以他才会选择这条路。既然是他们共同选择的,那么他们必然已经想好了承受的结果。我们只需要全力支持公子即可。”一直沉默不语的小狼在听到东方槐的话后,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让公子言感动的话,而是她心底激动的泡泡还没升起来,就听小狼继续说道:   “如果宫晟天最后后悔,那么这样的男人也配不上公子。到时候公子只管甩了他,再换别的男人就是,毕竟公子现在作为女皇,有权利进行选秀的。”   选···选秀?   公子言听到这个词,嘴角狠狠一抽,然后颇为沉默的翻了翻白眼,不做任何回应。但是一旁的东方槐却听着这个词陷入了沉思,毕竟他觉得公子言和宫晟天之间还是太乱来了,都针尖对麦芒了以后还怎么一起过日子?所以说,他必须要为晚晚做好十足的准备,比如说···先给晚晚选几个备用的男人?   ------题外话------   11号的稿子~   ☆、第二百七十九章 去,传信给凤君   九月的天,天气已经开始变得凉爽。万里无云,天空蓝的像是可以滴出水来。金闪闪的阳光从高空洒下,落在斑驳的城墙上,照的那身子纤弱的少年,愈发的单薄瘦美。   “宇皇,大秦与翔宇并不是敌人,以前发生的一切不过都是误会。我们皇上已经查证,之前我们大秦与翔宇发生的纠纷不过是十皇子从中挑拨,只要宇皇愿意退兵,我们愿意交出十皇子,供宇皇处置!”   洛水城的城墙上,大秦将领扯着嗓子对着城墙下翔宇十万大军拼命大喊,辽阔的声音飘荡在躁动着不安气息的城墙上空,如同火星子一般轻易的就可以点燃空气里传播的忐忑与怒气。   五日前,翔宇女皇亲自带兵,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正面攻克了沧州城,紧接着,稍作休息后就带着十万大军直逼洛水城。气势汹汹的突破洛水城城外驻扎的两万兵马作为的防线后,就展开了攻城的工作。火焰、巨石,羽箭,不过两日的厮杀,洛水城内的秦兵剩余不到一万,而翔宇军队死伤不过一千,眼看洛水城即将失守,驻扎的将领突然压着一个纤细少年出现在了城墙头。   “宇皇,只要您肯退兵,我大秦不仅双手奉上十皇子,还奉上珠宝黄金无数!以后两国和睦,绝不互犯!”大秦将领还站在城头上拼命地求和,而百米开外的翔宇大军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放在那站在城墙被紧紧捆绑住的少年身上。   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翠绿色的锦缎长袍,长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脸颊上还残留着几丝婴儿肥,介乎孩童和少年之间的稚嫩感,使他看上去格外讨喜。只是那少年的神情却如霜打茄子一般苍白无力,一双眼睛如同失去光泽的宝石,摇摇欲坠,头上的发髻也凌乱不齐,丝毫没有公子言初见他时,骄横倨傲之气。   “公子,这个真的是那小子段玉?”小虎仔细的看了眼那城墙之上的少年,蔫蔫儿的样子让小虎有些不敢确定。   “应该是他,这个时候,大秦不敢糊弄我们。”东方青幕骑着马跟在公子言左右,听到小虎的话,想了想回道。   “这算什么?美人计么?”小狼语不惊人死不休,最近钻研兵书的他有些走火入魔,一见大秦把颇有几分姿色的段玉推出来,就下意识地和兵书上一个很有名的计策挂钩,结果换来小虎无声的嘲讽。   “别闹了,公子才不会看上他呢!要不然早就扑倒了,还轮得到现在?”小虎撇了撇嘴,语气十分嫌弃。   一旁的将领士兵听闻后都忍不住嘴角一抽,朝立于最前方的金黄色身影投去一个敬畏的眼神。只有小狼赞同的点点头:“没错,我们公子对正太不感兴趣。那大秦···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所有人都把目光情不自禁的投向一袭银白铠甲,身披金色斗篷的公子言身上,屏气凝神期间,只听那人用极其平淡的声音吐出来四个字:“垂死挣扎。”   “的确。”东方青鹤赞同的点点头,一袭青袍的他骑在白马之上,看上去甚为儒雅风流,但见他轻轻的踢了一下白马,就上千了几步“洛水城负责皇城粮食供应,一旦洛水城破了,那么皇城也就完了。”   “没错。”小帅东方青宇经过这几个月以来的磨练,性格愈发的沉稳,身上的大将风度也原来越彰显,身上的红色铠甲让他看上去如灼灼火焰一般逼人眼球,骑着白马站在东方青幕身旁,丝毫没有被他身上的大将风范给压制住。“为了保护洛水城,大秦把能派来的军队都派来了,只可惜···如皇上所说,大秦这样做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因为他们断不会把吃到嘴里的肉再原木原样的吐出来。而且大秦本就生性狡猾,如今放他一马,谁知以后还会出什么差错?况且,公子言一统天下之心翔宇之人人人皆知,连她一心保护的宫晟天都敢刀剑相向,他一个段玉又凭什么让他们停下脚步?   “宇皇,请你三思而后行啊!”大秦将领见公子言久久不出声,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来,尽管知道他们这样做希望不大,但心底依旧难免存了一丝希望。   “三思?嗯,朕的确要三思。”公子言目光流转,眼眸深深地从那将领移到绿衣少年身上,见他紧咬下唇,眼神阴鸷中透着渴望的看着自己,唇角一勾,朝小虎伸去手心“拿来。”   什···什么?   一旁的人不明公子言这话是什么意思,倒是小虎瞬间秒懂,把背在身上的弓箭取了下来,递给了公子言:“公子。”   那弓箭甚是漂亮,握手处还镶嵌了两颗红艳的宝石,在阳光下反射出妖媚的流光,衬托着那莹莹玉手,愈发白皙。那城墙上的将军本不知公子言要干什么,直到见到她突然朝着城墙头的方向慢慢将弓箭拉满,瞬间面无血色,惊慌中还没来得及退开,那羽箭已经带着破空声刺穿了十皇子的肩头。   “啊——!”   少年吃痛的声音隔着老远的飘来,然后下一秒就见他身子往前一顷从城墙头上栽了下来。绿色的衣袍翻滚如浪,公子言素手一挥,就见小狼如闪电一般朝那跌落的身影飞去。在段玉即将落地的瞬间利落的将他接住,随后身形一转,矫若游龙一般踏空归来。   “公子。”   瞥了眼小狼怀中面无血色,昏迷不醒的段玉:“带下去疗养。”   “是!”   段玉被士兵带下去治疗,而城墙上,惊慌失措的秦兵也恢复了镇定:“宇皇,你这是作何!”声音因为惊恐而显得斥责。   “大秦准备送朕男妾,朕说什么也要给朕未来的凤君通个音讯。小虎。”公子言面色坦然,完全不顾城墙上面色惊慌的秦军“传信给宫晟天,就说大秦准备把段玉献给朕做暖床,朕准备问问他这个凤君的意思。”   “额···是!”小虎喜滋滋的跑到后面写信去了,留下其余人,嘴角抽搐的看着公子言高傲的背影。   “宇皇,既然你已经收——”   “十皇子朕暂且留下,收不收他取决于凤君的意思。”公子言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话,见他脸上的笑容猛然一僵,嘴角浮起一抹嗜血的弧度“而现在···攻城!”   “是!”   十万翔宇兵异口同声的回应,流矢如潮水一般朝那城墙飞去。见那将军捂着胸口,目瞪口呆的倒下,公子言眼底这才浮现出丝丝温度。   “一个段玉就想让朕撤兵,真以为朕荤素不忌么?”   “嘿嘿,公子,如果绑在上面的人是雪皇呢?”小虎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丝毫没有正在打仗的危机感。   “雪皇?”公子言眼眸一闪,随后朝他投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你这个问题是在侮辱天天还是在鄙视爷的眼光?”她的男人,怎么会那般无能?   小虎讪讪的笑了笑,然后趁着公子言嫌弃的眼神还没飘过来,就识相的拿起武器加入了战争中。洛水城存留士兵本就不多,所以过了没多久,城墙门就轰然倒塌。大军如潮水般灌入,等把城内反抗的士兵收拾干净后,太阳也已经落在了西山之上。   残阳如血,照在洛水城上,更显萧飒。大秦的百姓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公子言一行人骑着马踏进洛水城,夕阳的红光照在他们的背后,在地上留下长长的影子。哒哒的马蹄上还存留着尚未干涸的鲜红,而少年将军背后的血红披风却如胜利的旗帜一般迎风招展。   洛水城的城主,在洛水城攻下的那一刻就宣布投降,并主动让出了城主府。小狼等人稍作收拾后,就作为公子言临时住所,带着一干将领住了进去。十万大军全部驻扎在城外,只留一千精兵在街道巡逻,以防不测。   “皇上,如今洛水城已经攻下,我们何时进军皇城?”接连的胜利让士兵们一个个都精神抖擞,恨不得一鼓作气就这般杀进皇城,翻了大秦的统治。而公子言却在这时候做出了稍作休整的决定。   “短短几天,我们一直在赶路攻城,士兵们都累了。如今洛水已经攻下,皇城也近在眼前,所以也不用那么慌张。先让大军休养两天,再继续前进吧。”   “可皇上不是说要赶在傲雪前面···”   “放心。”公子言投给小狼一个安抚的眼神,眉眼间流露出一股胸有成竹的淡定“最后胜利的一定会是我们。你这两天也累坏了,下去休息吧,我一会儿让小虎把吃的送到你房里去。”   小狼知道公子言这是在心疼他,于是不再说什么,点点头就退下了。而小虎却不高兴地撇撇嘴,认为公子言在偏心。   “小虎,好好地治疗段玉,我要让他明天日落前,能够和爷畅通无阻的对话。”   畅通无阻的对话?   小虎嘴角狠狠一抽,既然如此,您为何又下如此狠手?   让小狼去休息,却让自己去做那苦逼的工作,偏心,公子真的是越来越偏心了!   “皇上这般在乎那个段玉,可是那段玉还有别的用处?”东方青鹤早就察觉出公子言对那段玉的神情不对劲,如今听完她对小虎的吩咐,心底更加起疑,有所猜测,但是并不确定。   “这个吗···”公子言扫了下在座的几个将领,见他们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坏心眼的扬起唇角“暂时保密,诸位这两天只要好好的休养身体,就可以了。”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是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便依次告退,只留下东方三兄弟,依旧誓不罢休的看着公子言。   “给外公发消息了没?”东方槐早在一个月前就下定决心退居二线,这次攻打洛水,他就没跟来,而是带着一部分官员和士兵留守在沧州,做安抚工作。   “晚晚你别岔开话题!”东方青宇尽管稳重了不少,但是在公子言面前依旧是那个急躁的小帅“你那么担心段玉,该不会真的对他有意思吧!”   听到这话,公子言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小哥哥,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对一个没长开的小孩子感兴趣。”   “那你为什么伤了他还要治好他?”东方青宇一头的问号,倒是东方青鹤若有所思。   “晚晚可是准备以段玉为突破口,攻打皇城?”东方青幕依旧话不多,但是每一句话都说能说到点子上。   “哥哥们可知,那大秦皇城乃是百年前一个阵法大师设计而成?”公子言见他们均眼神诧异的看了过来,脸色沉郁的点点头“我们大家没有发现是正常,因为只有高空俯瞰才能察觉其中奥秘。而这一点,也唯有皇族子弟才知晓。且根据我的调查,那皇城内部当年阵法大师还留下了一个地下通道,作为突发危机时以供皇室出逃所用。所以,段玉不能死。”   “既然如此,晚晚你为何还要拿箭射他?”东方青宇依旧有所不解。   “为了迷惑大秦皇室。”东方青鹤原本就有所猜测,如今听完公子言的话,瞬间豁然明了“如晚晚所说,那个逃生通道是个秘密,因此大秦皇室自认为外人不得知,所以他们才放心的交出段玉。而且···他们想必是已经猜到晚晚不会因为段玉退兵,反而很有可能会恼羞成怒杀了他,因此才会把他放出来送死,毕竟这个十皇子地位不似以前,三年前登基大典丢了脸面之后就被大秦皇帝给弃了。这次推出来,也算是给我们一个人情。”   “青鹤说的没错,晚晚那一箭看上去狠辣,其实并未伤及筋骨,好好休养就可恢复。但是他们外人却不知道,很有可能以为段玉受了重伤活不了多久了,即便是活了,我们未来的凤君也不会放过他。”说到最后一句话,东方青幕饶有趣味的看向公子言,见她挑挑眉头,神色颇为淡然,唇角扬起一抹宠溺的弧度“你这般说,可是事先和他打好招呼了?”   “大哥觉得我要是事先打好招呼,他会允许我说么?”公子言努努嘴,一想起那货的性子就有些沉默“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反正今天这话一传出,所有人都知道宫晟天是我公子言的凤君,而不是我公子言是他宫晟天的皇后。嗯嗯,民众舆论也很重要。”   “你就不怕他火冒三丈?”   “在冒火也烧不到我这里,怕什么?”公子言耸了耸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彻底让三兄弟沉默了。   “咳咳,不说这了。二哥,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公子言眼神幽幽的朝东方青鹤看去,见对方心领神会的对自己点了点头,一颗心算是越来越踏实了。   “哼!”东方青宇见他们俩的互动,很是不爽的抬了抬下巴。公子言见他这吃味儿的表情也没准备安慰,反而脑海里想起另外一个人。   当公子言的书信传达到宫晟天手里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洛水城被破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傲雪国的士兵倍感压力山大,而主帅宫晟天则是在帐子里气得火冒三丈。   “竟然敢公然送混蛋男人,当老子不存在是吧!”宫晟天一想起大秦的所作所为,他就恨不得现在拔剑杀进皇城,把那个皇帝老儿砍成八段。   一旁的墨白和墨羽见他气得跳脚的样子,头上刷刷刷落下几道黑线。爷,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吗?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您下嫁公子言的消息已经在大陆传开了?   “去墨羽,给那混蛋传信。告诉她,她要是敢碰那个段玉一根手指头,老子就和她拼命!”   “···爷是承认自己凤君的位置了吗?”墨羽眨巴眨巴眼,见宫晟天脸色呆滞的看了过来,嘴角狠狠一抽“爷难道不知道,公子言在洛水城外,公然宣布您是她的凤君,因此才会把段玉德处决权交给你。”   “······”   “公—子—言!”   T   ☆、第二百八十章 还是太年轻!   凉风习习,彩云淡淡。   金黄的叶子跌落树梢,在空中打着转儿落在地上,发出一声细碎的声响。   树下,站岗的士兵笔直排列,挺立如松,年幼的脸上各个洋溢着坚定铁血的流光。   “大哥,外公他估计快到了吧。”商讨完正事后,公子言如以往一般和三个哥哥窝在一起喝茶聊天,说起那个退居二线的外公,东方三兄弟脸上都微微露出一种难言的诡异感。   “嗯,估计下午就会到。”东方青幕微垂下眼眸,遮掩住眼底的闪动的流光,平稳的语气如以往一般波澜无痕。   “既然这样,那晚上让厨子做点儿好吃的,也算是庆祝我们攻下洛水城了。”公子言并未注意三兄弟的神色,最近愈来愈明朗的战局让她心情大涨,招来小虎就让他给厨子通信去了。却不知,她这般兴致冲冲的样子,让三兄弟心理,愈发的愧疚不安。   “公子。”就在东方三兄弟因为心底的愧疚而有些坐立不安时,小狼突然走了进来“公子,段玉醒了。”   ······   “滚!你们都给我滚!”   刚走到门外,还没来得及进去,公子言就听见从里面穿出来的愤怒声,以及夹杂着瓷器破碎的声音。那声音因为正属于变声期的缘故,鸭公嗓一般并不好听,在伴随着熟悉的骄横感,让公子言情不自禁的凝起眉头。   屋内,不知道屋外已经来人的段玉还在歇斯底里的发泄着心中的怒火。熬好的汤药被他一手打翻,刺鼻的中药味儿冲击着他的鼻子也刺痛着他肩膀上的伤口。想起自己就这样被父皇放弃,不顾他的反对把他捆来送死,段玉心底就升起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更让他感到耻辱的,却是那日攻城时,那女人说的话。   ‘大秦给朕送来男妾,朕需要问问朕未来凤君的意思’。   原本被当作牺牲的筹码,让自己一个皇子如女人一般被人转让,已经是一种耻辱,而那个人却已就往他的伤口上撒盐,羞辱他不说,还伤了他。   越想,段玉越气。贝齿紧咬着下唇,肩膀上的伤口因为他刚才疯狂的动作重新崩裂开,鲜红的颜色一点点浸染白色的绷带,可是他却像是失去痛觉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不是的闪耀出狠毒凶狠的流光。   “我就知道,十皇子不会这么容易的就歇菜,不过一个晚上,这不就能摔东西骂人了么?”冰冷戏谑的声音凉凉的响起,语气中毫不掩饰的讽刺让段玉脸色愈发的苍白。抬起头,看着那人一席水墨长袍,犹如烟雨美景一般踱步而来,段玉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你满意了?”双手紧紧地抓着盖在身上的锦被,见她衣袍一撩,优雅的在窗前的座位上落座,段玉讽刺的话语刚到嘴边,就见她眼神鄙夷的看了过来。   “你算什么东西,值得让爷放在心尖儿上去对付?”公子言的话如一道利剑一般刺在段玉的心头,让他那原本就苍白的面容瞬间面无血色,连带着紧握著被子的双手也颤抖起来。可是,这并不算完。   “段玉,你落得这般下场完全是你自讨苦吃。不要忘了,爷从一开始就警告过你,不要仗着年龄胡作非为,一时的恩宠不代表一世的恩宠!可是你明显没有听进去,误把从后宫学来的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当成足智多谋,仗着年龄小一次次挑拨别人的底线!要不是爷懒得和你一个小孩子计较,你以为凭你那不入眼的本事,能在爷面前活多久?”   如果说,前面的一句话只是把段玉的面子狠狠的丢在地上,那么这一段话则是把他所有的自尊自信给践踏的粉碎。原来他的聪明伶俐在这些人的面前,不过是妇人手段!   “那你···为何还要救我?”段玉慢慢的抬起眸子,一双眼睛摇摇欲坠,完全没有往日的风采“既然这么恨我,你为何还要救我!”   “救?”听到这个词,公子言嗤的一声笑了“要不是你还有用,你觉得爷会理会你?”   段玉拽着被子的手指尖开始泛白:“我···我已经被抛弃了。”换句话说,你在我身上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价值。   “既然你都被他们抛弃了,那你为何还要护着他们呢?难道你就这么希望看着那群抛弃你的人一个个远走高飞么?”公子言的语气突然多了引诱,如同黑暗中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恐怖阴冷。   段玉的瘦小的身子狠狠一颤,看向公子言的眼神终于多了份恐惧和惊慌:“你···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已经听明白了么?”靠在椅背上,见段玉垂下头错开她看过去的眼神,唇角扬起一抹冰凉的弧度“朕要大秦地下逃生通道图!”   段玉刷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这是独属于大秦皇室的秘密!   见他脸色惊慌而又无措,公子言妖娆的笑了:“因为我是公子言!”   听到这骄傲自信的话语,段玉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瓣,直到口腔里蔓延出血腥气,才眼神讥讽的朝她看去:“我凭什么告诉你!”   “难道你就不想报复么?”公子言歪了歪头,背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的面容在阳光中看不真切,但是那低沉引诱的嗓音却无比清晰地传进段玉的耳中“因为颜面不顾往日情谊而将你舍弃的父皇,因为你的失势而突然拔尖的皇子,后宫里对你冷嘲热讽的女人,还有那些个见利忘义不顾往日情分的仆从···以前的十皇子何等的风光,大秦第一天才,而现在呢,却被亲人推到前面送死,目的不过是为了让自己逃命。啧啧啧···真是心狠啊···”   “够了!你闭嘴!”段玉双手握拳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落在陷阱中无望的仰视着头顶的天空。   “怎么?”看他这个样子,公子言非但没有心软,反而变本加厉“难道十皇子觉得朕说的不对么?还是说···十皇子心软了?不对啊,在朕的印象了,十皇子绝不是那么大度的人啊。”不然,也不会一朝得势,就把后宫里以前所有得罪过他的人全都狠狠的收拾了一遍,不然也不会在自己失势时,前朝后宫,无一人伸出援助之手。所以说,段玉落得现在这样一个下场,全都是自找的。   “哼,利用一个没成年的孩子去实现自己的野心,第一公子果真被逼!”被挑拨的段玉抬起头冷冷回击。   可公子言却不以为然的挑挑眉头:“可朕再怎么卑鄙,也不如大秦皇帝心狠,虎毒还不食子,更何况以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呢?”   这一句话,终于攻破了段玉心中所有的提防,让他瞬间崩溃的塌下一直紧绷的身体,落寞的低下头:“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   过了好一会儿,段玉低沉的声音才飘了出来,听着他语气中流露出来的狠辣和无情,公子言满意的直起身子。   “你可以选择让我留你一命,或者是···”公子言身子往前一顷,红唇柔柔的吐出一句话“朕帮你报仇···”   下午日落之前,东方槐终于平安抵达洛水城,公子言和东方三兄弟在城主府门口迎接。绝色的容貌加上华贵的衣衫,让他们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一般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球。落在东方槐眼中,更是让他心旷神怡的哈哈大笑起来。   “路上发生了什么,让外公这么高兴?”公子言见东方槐一下车就哈哈大笑,便也勾着唇角迎了上去,言语间不由得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柔。   “当然是晚晚你了!”东方槐握住公子言的手,见她双目静静,神色乖巧地看着自己,心底更是一阵畅快“走,进府!”   厨房早就按照公子言的吩咐准备好丰盛的晚宴,因为是家宴的功夫,所以桌上的饭菜全都是按照几人的口味来准备的,而且还都是迎合东方槐的爱好,这让东方槐得知后,心底对这个即使做了皇帝也没忘记初心的孙女愈发的疼爱。   饭桌上,一开始爷孙几个还聊着正事,但酒过三巡之后,话题就开始往家事上转变。仗着两分醉意,东方槐先是唠叨了老大东方青幕二十好几的人还没对象之后,就把八卦的目光投向了公子言。   “晚晚啊,外公听说,大秦把那个十皇子送给你了?”东方槐问的一脸的不怀好意。   公子言嘴角狠狠一抽,把二哥给她剥好的虾放在嘴里,然后给他一个模糊的答案:“他们想用他让我退兵,可我又不是荤素不忌,什么人都要。”   “就是就是!我们晚晚这么优秀,其实那臭小子可以染指的!”东方槐扯着嗓子嚷了一句,见公子言低着头,在三个哥哥的照顾下专心的吃饭,眼眸一闪,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我们晚晚这么优秀,以后的男人也一定要优秀,这样子生下的重孙子才会更优秀!”   “噗——1咳咳咳。”公子言正在喝汤,听到这话正好呛了个正着。身边的东方青幕连忙拿出丝帕给她擦拭身上的汤汁,面无表情之下,是心底对爷爷的沉默。   “重···重孙子?”听到这个词,公子言傻眼了。   “是啊!”东方槐点了点头,一脸的一本正经“晚晚啊,外公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战场是上不了了,就想回家报个重孙子。你大哥是不能指望,他这冰山脸这辈子能有人喜欢就行,所以外公只能指望你了。”   公子言眨了眨眼,看向被东方槐自动忽视的东方青鹤和东方青宇:“这不还有二哥和三哥么?”   “别提他们!老子一说要他们成亲,给要杀了他们似的!”东方槐一脸怒气的瞪了眼那两个不像样的孙子,结果却见他们一个给晚晚剥虾剥得正起劲,一个这是吃的正起劲,压根把他说的话当成耳边风。   “只是···只是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吧。”天下未定,难道她要带着球乱跑么?   “外公知道,外公只是提前给你知会一声。外公现在是抱孙心切啊!”东方槐的眼神里都快喷出来火了。   公子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如果一切都风平浪静,到时候生几个小萝卜头玩儿也不错,最好长得像天天,到时候肯定很可爱。   见公子言一个人扬起唇角,东方槐眼底闪过丝丝得逞的流光,不过随即就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晚晚啊,你再怎么拼搏也是个女孩子,外公看你这样子心疼啊!不过晚晚放心吧,外公现在退下来了,外公以后没什么事了,一定会全方位照顾好你!”   “啊?···哦。”   见公子言乖巧的点点头,甚至还对东方槐投去一个感动的眼神。东方三兄弟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还是太年轻啊!   ☆、第二白八十一章 拉风的出场   东方槐对公子言说的话,公子言全当做是一个上了年纪老人醉酒之后的抱怨,毕竟年纪一大想抱孙子重孙子很正常,因此并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攻下皇城,而她这不以为然的态度,却急坏了三兄弟,但是苦于东方槐有命令,只能一个个把愧疚往肚子里咽。   三兄弟的心里的煎熬公子言不清楚,在段玉答应和她合作后,他就把那个地下逃亡通道完完整整交待了。那通道从皇宫一直延伸到皇城郊外的一丛树林,而那树林恰好位于皇家寺庙的后山上。因为是皇家地段,自然是闲杂人等不得擅自乱入,因此竟无人知晓那人迹罕见的后山丛林,就是那地下通道的出口。   得到这个消息,公子言立刻派小狼小虎带着一千精兵从后面绕道侵入后山,准备来个鞥中捉鳖。段玉知晓后也嚷着要去,公子言见他眼神阴沉,不见往日的张扬与温度,稍微沉思了一下,就答应了。   “皇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让段玉去,万一他中途···”东方青幕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安,觉得段玉就算是投诚了,对他也需要有所防备。   相比较东方青幕的惴惴不安,公子言却颇为放心:“大将军和他打交道的少,所以对他不甚了解。可是朕对那个少年却是格外的熟悉,他啊,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货。”   “可是···”   “放心,即便打出了什么事,还有小狼小虎,他翻不出浪花的。”公子言语气里充满了笃定和自信。   东方青幕听闻,心底的不安减少了许多,但疑惑反而提升了:“既然皇上对他也不放心,为何还要派他去?”   “因为有些人不方便我们动手。”公子言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飘渺起来,看向东方青幕的眼神也多了些凛冽的清寒“所以只能让他们自己人代劳了。”   攻打皇城最后的顾虑也被打消,在小狼他们出发的第二天,公子言就让东方青幕、东方青宇率大军攻打皇城。而皇城里早就做好了预防的准备,毕竟这是他们最后一道防线,无论如何也要守住,所以可想而知,里面的防御准备有多牢固。再加上那个百年前建城时设下的阵法···   “那个阵法乃是九九血杀阵,十大杀阵之一。因为启动阵法需要九百九十九人血祭,极其残忍,所以鲜少有人动用此阵。只是没想到,当初的阵法大师,竟然将此阵设为皇城的保护符。”公子言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感慨还是沉默。   “什么?竟要牺牲九百九十九个人!”临时驻扎的军营里,东方青宇听完公子言对九九血杀阵的解释,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而帐子里其余人的脸色也均不好看,血迹的人数越多,越能体现此阵的威力有多大,也越能看出来大秦究竟有多心狠。   “那拿来那么多人啊!”东方青宇的思维还是慢半拍,但是这句话问出口之后,不等公子言看过来自己就醒悟了“他该不会准备那百姓动手吧!那可是他的子民啊!”   “皇位在,子民就在。”公子言面无表情的吐出这三个字,让帐子里的人将领脸色均是一白,看向公子言的眼神一时间意味不明,而公子言却像是没注意一般,低下头继续琢磨皇城的布防图,就在帐子里的气息一时间有些窒息压抑时,就听见那人继续说道“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年前大秦皇室敢让阵法大师设下此凶煞大阵,就表明大秦绝非长久之国。”将百姓的姓名如此不屑一顾,又有什么资格久坐那个位置?   这句话如定海神针一般插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中,把他们心底翻腾起的疑虑不安怀疑和忐忑毫不留情的粉碎碾压,眼神中只留下坚定与信任。诡异的气息渐渐消散,东方槐见公子言从头到尾都略显平静冷漠的面容,心底涌起丝丝自豪与欣慰。   “可一旦被他们的启动了阵法,那我们该怎么办?”明日就要攻城,不出意外大秦定然会启动这九九血杀阵,阵法不同于其他的攻击,让他们就是想跑也跑不了,除非逃离阵法覆盖的区域,可这样一来,攻城就没有意义。难道说,他们就要止步于此?   “阵法启动,那皇宫里的人怎么办?他们就不怕被阵法吞噬么?”东方青鹤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大秦皇城在建立之初,不仅在城内设下了九九血杀阵,同时还以皇宫为入口,创建了一个直通城外皇家寺庙后山丛林的地下通道。”因为此事事关重大,知晓的人只有他和东方青幕,还有前去执行任务的小虎小狼,所以这些人并不清楚。如今一听,脸上都浮现出丝丝急迫惊慌之色,东方青幕以为公子言会进一步解释,谁知她却低头喝起茶来,见帐子里的人快要跳脚,东方青幕无奈的勾勾唇角,安抚道:“放心,皇上已经派人前去截杀了,保证那群人一个都跑不了。”   是吗。听到这话,那些人才捂着胸口长长的吐了口气,大将军真是的,这话应该早说啊,吓死他们这一群大老爷们了。   见一群彪悍的汉子对他齐齐投来哀怨的小眼神,东方青幕顿时虎躯一震,冷冷的打了个寒颤。东方青鹤将这一幕收到眼底,微垂的眼眸下,丝丝笑意从眼角倾泻而出。   “大哥你早说啊!吓死我们了!”东方青宇不像他们有所顾忌,直接白眼一翻抱怨出声。东方青幕嘴角抽搐,冷眼还没瞪过去,公子言凉凉的语气就回荡在帐子里。   “早说什么?既然朕知道有地下通道,自然会派人前去防御,这想当然的东西需要人再进一步解释么?”   “······”   晚晚,三哥知道你聪明厉害,但是你这么不留情面的打击我们的智商,真的好吗?他们也是因为太着急所以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啊!   “咳咳,皇城设下如此阵法,那我们该如何攻城?”东方槐毕竟还是体恤自己以前的老部下,连忙出声转移话题,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攻城上。   “简单,只要毁了阵眼,让他们无法启动杀阵就行。”公子言眼神中闪出丝丝冷光,还有几分从骨子里释放出的傲气,配合她那如玉容颜,竟让人不敢与之直视。   “可我们该怎么毁了它?”东方青幕微微一怔后就恢复了正常,眼神专注地看着耀眼逼人的公子言“那阵眼定然设在皇城内部,莫非皇上的意思是,我们潜进皇城内部,然后偷偷弄坏它,就用那个逃亡的通道?”   听到东方青幕的话,公子言看向他的眼神多了抹诧异和欣慰。这个大哥可能是性子沉稳的缘故,打起仗来也是一板一眼,不懂的灵活转变,但是现在能想起这样的注意,可见是这一段时间的征战,还有她闲暇时对他兵法的讲解,已经开始转变他的思想了。   “皇上为何这么看着属下···难道微臣说错了?”公子言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东方青幕心底微微有些羞涩。   “不。”看出了他的不好意思,公子言唇角一勾,狡黠的笑了“大将军能想到如此方法,朕很欣慰。”   东方青幕被他夸的脸色一红,还没来得及谦虚一下,就听她话峰一转:“不过朕没准备从地面进行攻击。”   这···这话什么意思?   没准备从地面攻击?   东方青宇眼神呆滞的看向身旁的二哥:二哥,我是听错了还是脑子又不够用了?   东方青鹤嘴角狠狠一抽,然后垂眸浅笑,再次抬起眸时,眼底已然像是落了碎银一般闪闪发亮,倒映着那个眉眼间满是昂然之色的少女,心底充满敬佩。   “阵法一事你们不用担心,朕已经想好了对策,你们明日只要专心攻城就行。东方青幕、东方青宇。”   “臣在!”   “明日攻城一战由你们俩率军前往,其余将军协助。务必要在日落之前,让大秦皇城彻底成为我们的国土!”   “是!”   尽管不知道公子言究竟如何摧毁阵法,但将士们却无一人敢对她的话有所质疑。三年间的相处,让他们看清了这个少女给翔宇带来的奇迹,一次又一次的震撼,已经让他们不知不觉将公子言摆放在一个近似神灵的高度。无条件的相信,无条件的信任,无条件的执行。就像是他们清楚那个九九血杀阵一个猝不及防就会让他们命丧如此,可他们仍然相信这统一大战的胜者最后只会属于翔宇!   次日,众将领按照事先商讨好的计划率军攻城。各地都在打仗,皇城里的人想跑都不知道往哪里跑,再加上皇宫早就在洛水城城破之后就下旨封城,违令者斩杀,因此城内的百姓贵胄竟无一人离开皇城。所以,当翔宇军开始攻城时,滞留在皇城内部的百姓们一个个都缩在家里战战兢兢,恐惧不已,尽管知道胜算不大,但心底依然存着一丝希望。可谁知就在这个关头,家里竟闯进来一些士兵,二话不说,不管男女老少,拉着人就往外跑。   “啊——!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一开始,众人还以为城门口缺少士兵,所以来家里征人。可是一看大街上哭喊着的不仅有瘦弱的女子,还有年迈的老人,甚至还有半岁大小的孩子被那些士兵夹在胳膊下,众人才觉得事情不对,一个个都慌了。等他们被强压着来到皇宫前的广场时,才发现那里此时挤满了人,不管男女老少均是哭哭啼啼,慌张不已,其中甚至不乏一些衣着华贵之人。   “放开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如果你们——”   青年男子嚣张的声音戛然而止,鲜红的血液顺着刀锋滴落在地上。广场上突然间鸦雀无声,他们看着那个士兵嫌弃的把身上的男子推开,然后那人就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腹部不断涌出鲜红的血花。   “呸!死到临头了还嚣张,真以为我们不干杀你们么?”那士兵丝毫不顾广场上那么多人看着,往那男子身上狠狠地呸了一口,然后就把手中的长刀随意一甩,然后那鲜红的珠子就顺着刀锋飞溅到距离近的几个女子身上。   “啊···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在广场上空响起,如果说他们以前还只是惴惴不安,那么此时此刻,他们心底只剩下恐惧,还有一种对即将发生事情的反抗,可是这种反抗和恐惧,随着那些士兵又砍杀了几个挣扎的百姓时,广场上飘荡着的只有死寂,以及从心底升起来的绝望。   偌大的广场挤满了近千人,但却没有没有一丝声响。不对,在细微的风拂面而来时,还夹杂着几丝女子小声啜泣的声音。一个领头人物的男子歪头看了看,然后瞬间眼眸一亮,眼底闪过丝丝因淫光。   “去,把那个女的给我抓来!”离午时还差了点时间,他先爽快一下再说,反正这群人最后都难逃一死。   领头的人脸上的意思很明确,他的那些手下也瞬间会意,不过那少女身边人的阻拦,拉着她的胳膊粗鲁的把她从人群里揪出来。众人这才看见,这女子长得娇俏可人,肤白若雪,身上穿着绫罗丝绸,一看就是个大家闺秀。可···可这群人要抓这个少女干什么?刚才死的那几个人,有普通的百姓,还有几个低品官员的亲戚,所以他们看出来,这群人对他们是不分身份高低贵贱的。可是如今却拉出来一个女子···少些人心底已经通透了,但就是不敢相信罢了,一来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二来城门口士兵还在抵抗敌军侵入,这群人就算是再荒唐也不会这么荒唐。可是直到那人不顾那少女的哭喊一把撕开她身上的衣服时,广场上的人才终于接受了这残酷的现实!   敌军还没打进来,难道他们就要被自己人给糟蹋么?   看着那地上倒下的尸首,听着耳边传来的女子的哭喊声和男子淫恶的笑声,寒意和无助从心底升起,一点点蔓延到头顶的天空,让他们眼前只剩下吞噬一切的黑暗。有不少年轻人看不下去,想要反抗,可是却被身边的人给死死摁住,红肿的眼睛里,有不甘,但更多的则是迷茫。   和自己国家反抗,不管是输了还是赢了,最后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将归往何方。   那些年轻人似乎也明白了这些,只是眼底的不甘和愤怒还是让他们一个个红了眼。血性让他们想要反抗,可是对未来的迷茫又让他们犹豫不决。就在那领头的军官一把扯下裤子,准备最后一挺身时,一道破空声突然从天际响起,如鹰唳声一般振聋发聩,众人只听得一声闷哼,然后就看见那领头人突然身子一歪趴在地上,而他的后心窝处,一只羽箭明晃晃的直插天空!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等回过神来时,纷纷抬头望天空看去。只见白云朵朵的晴空上,无数黑点朝他们飞来,看那形状,如同展翅的大雁,而等那黑点靠近时,才发觉那竟然是人!   刚才的惊讶还没退去,现在更大的震撼又席卷心头,直到那鹰唳声络绎不绝的从耳畔响起,带着锋芒的羽箭如潮水一般从高空急速而下,广场上的士兵才猛然回过神。   “敌军!是敌——”   羽箭穿胸而过,尚未吐出的话化作朵朵鲜红从口中喷出。尖叫声此起彼伏,可很快广场上的百姓就发现那些羽箭瞄准的位置全都是周围包围他们的士兵。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倒下,百姓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底一阵痛快。而就在这时,那些大雁也越来越近,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兵身手利落的从高空降落,抽出腰间的佩剑就朝秦兵攻去。   刀剑声夹杂着皮肉割开的闷痛声,百姓们抱着头战战兢兢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厮杀。惶恐不安中,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闯入眼帘,见他扯下身上的黑披风轻柔的披在那个死里逃生的少女身上,然后慢慢的直起弯腰的身子,露出一张冰霜如雪的面容。   ☆、第二百八十二章 这小子疯了?   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那个···就是启动血杀阵的阵眼么?”幽深的黑眸如宝石一般璀璨,清澈灵动又似潺潺溪水绕竹而过,无视周围人投来的或感激或疑惑或激动的眼神,专注看着前方十米开外的一条白色石英石石柱。   那石柱有十五米高,通体发白,柱子底部雕刻着无数浮云,两条五爪金龙相互交缠盘旋而上,共同注视着柱子顶端的一颗红色圆形巨石。这石柱从建国时就立在这里,雕工精湛,就算是到了现在依旧能看见上面层次起伏的龙鳞,也被皇城百姓们看作是皇城的一个象征。可是谁又知道,那上方经历了百年多的风吹日晒依旧圆润深沉的红色圆珠,竟然会是催动阵眼的关键所在呢?   “你是什么人!”   质问声伴随着步伐跑动的声音传来,公子言双手后背,目不斜视的径直朝那石柱走去。赶来的援兵见她如此猖狂,手中的羽箭刚要射出,头顶突然一片黑暗。抬头望去,却见蓝天不知何时被一个巨大的圆形物体给遮掩住,而在圆形物体的下方,一个类似于篮子状的物体,里面站着一群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兵,手里拿着羽箭,正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们。   “射!”   羽箭如雨,倾泻而下。哀嚎声中,那抹素白却似天边一朵浮云,闲庭散步般行走在流失冷剑钟,冷漠如仙的神情,仿佛她此时并非行走在厮杀血雨中,而是畅游在竹林清泉处。   远看发觉不出什么,近看公子言才发觉石柱周边的几块地砖与判处的地砖截然不同,颜色较深,上面也雕刻着繁花,定睛一看,却是曼陀罗。   “你在看什么?”激动的喘息声从耳边响起,公子言回眸,却见一个年轻男子面带警戒的看着她,见她盯着那繁花图案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解释道“这是圣灵花,象征我们大秦是在神灵的祝福下才能有今日。”   圣灵花?   听到这个词汇,公子言嘴角轻蔑地笑了,眼角溢出的丝丝清寒,让她此时如一个冰仙人一般触不可及,那青年惊艳的倒抽了口气,空气中的血腥味儿让他郁郁作呕,捂着鼻子刚要弯腰,就见眼前的白衣公子突然腾空而起。   皇城已经乱作一片,而皇城外的皇家寺庙后山的丛林里,一队人马正悄无声息的隐藏在树林里,专注的盯着下方的看不清楚地面的树丛。清风拂来,竟只闻得树叶摩擦的声音。   “到了吗?”   “到了!看见光亮了。”   “快,一小队出去看看情况!”   “是!”   安静的草丛里,稀稀疏疏的声音渐渐响起,只见一把泛着冷光的尖刀突然从树丛里探出,将左右两边的乱草丛拨开后,一个士兵模样的年轻人就钻了出来。左右环顾了一下,然后对着身后的草丛招了招手。紧接着,就看见又蹿出来五个和他一样打扮的男子。   “大家散开,四处看看可有什么危机?”   “是!”   六个人散开,手里拿着尖刀神情戒备的看着四周,走了近百米的距离,确定树丛中没有什么危机也没什么可疑人物后,才又原路返回,一一没进那草丛里。   “嘿嘿,小狼,你看他们像老鼠不?”高树上,小虎将下面发生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见那些人如耗子一般弯着腰钻进草丛,忍不住捂着嘴撞了一下身边的小狼。   “别闹。”小狼警告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神情严肃的看着下方。见那群草丛再一次不自然的发生晃动,伸手对着周围埋伏的人员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这才低下头看着下方不断窜出来的人群。   “可算是出来了!真是快憋死本皇子了!”   “三哥,你看看我的发髻乱了没?里面又潮又暗,人家新做的裙子都弄脏了。”   “父皇,我们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母后,你身子可还舒服?”   “······”   叽叽喳喳的声音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从树丛里出来而越发的声大。小虎掏了掏耳朵,听着下方一位公主矫情的声音,郁闷的翻了翻白眼。见小狼依旧全神贯注的盯着下方,便朝他身边靠去“动手么?”   小狼看着那还在摇晃的树丛:“再等等。”   小虎伸长脖子看去,见那群人开始陆陆续续从树丛里搬出箱子之类的东西,嘴巴一撇:“这伙人该不会是把国库搬空了吧。”   小狼没有说话,见从那从那草丛里出来的只是丫鬟仆人之类的人,便对着对面的一个士兵使了个眼神,然后自己则是收回视线,靠回了树干上。   “怎么?我们真的不动手?”小虎见他这个样子,疑惑的问道。   “嗯,公子明显不想让我们动手。”   “可那小子能行么?”   小狼扭过头看向他:“你觉得呢?”   小虎努努嘴,想想来了的路上,那个小子眼睛里不时闪跃出的兴奋光芒,嘴角狠狠一抽:“大秦算是给自己养了个狼崽子。”   像是在应和小虎说的话一般,静谧的树林里突然吹来阵阵凉风,那风极寒,吹拂在脸上像是刀割一般疼痛。下面原本坐着休息的人似乎也察觉出有些不太对劲,仰着头看着风吹拂来的方向,而就在这时,鸣笛声突然响起,随之而来的则是羽箭划破空气发出来的尖叫声。见下方的人一个个慌张的四处逃窜,甚至还有人想往地道里撤,小虎唇角一勾,右手一反转,出现一个黑色弹丸,瞄准那个树丛丢了过去。   “轰——!”   伴随着爆炸声,那树丛被炸开,露出里面一个一米多宽的大洞,泥土乱草哗啦啦的往里面落,士兵们来不及清理洞口,就被四面八方飞来的羽箭给射倒在地。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秦皇帝见几个眨眼的功夫,身边的人就死伤过半,承受不住大叫起来。愤怒崩溃的声音飘荡在树丛里,透着股让人惊慌的冰寒。小虎摸了摸胳膊,身上刚有些暖意,一个略显疯狂的大笑声突然响起。   “父皇,儿臣给你的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段玉步伐轻快地从丛林深处走来,苍白的面容上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配合着他那一双充满了阴鸷疯狂的眼眸,看上去颇为恐怖。   “我靠,这小子该不会疯了吧。”小虎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句,换来小狼赞同的一点头。   “你···你竟然没死!”看到段玉的那一刻,大秦皇帝脸上先是浮现出一抹惊恐,接着就是难以掩饰的震惊,眼神里闪耀出惊讶震撼,却独独没有欣喜和温柔!   “怎么?儿臣没死,父皇很遗憾?”段玉被那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心底最后一抹犹豫也被无情的抹杀。   “你个小畜生!你带着这些人来干什么?难道你要弑君吗?”一个公主打扮的人见段玉身后整齐划一的黑衣士兵,愤怒的大吼道。   “弑君?国家都没了,还拿来的君主?”瞥了眼那个骄横跋扈的皇姐,段玉阴森森地看向突然沉默的父皇“父皇,你竟然送儿臣去死,你以前多疼儿臣啊。”   大秦皇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心底的怒火在注意到段玉身后的人马后被他强行压制住:“玉儿,父皇也是迫不得已,其实送你去父皇也很难过。玉儿,这伙人都是你的人吗?你还有多少人马?”   “怎么?父皇还想打我的主意?”段玉歪了歪头,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弧度“可是儿臣再也不相信父皇了。儿臣这次来,是来送父皇的。”   “送···送朕?”大秦皇帝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直觉告诉他这个送绝非把他护送出皇城这么简单。   “对啊。”段玉点了点头,眼睛里突然闪现出丝丝疯狂“送父皇上西天!”   “你!你个小畜生啊——!”   骄横的声音戛然而止,少女纤细的身影如落叶一般跌倒在地。大秦皇帝身子一颤,难以置信的看向段玉:“你竟然杀了你的姐姐?”   段玉慢慢放下手中的弓箭,眼神冰冷而无情:“舍弃我换回你们的平安?做梦!给我杀!”   一声令下,羽箭唰唰唰离弓,高处埋伏的士兵在小狼眼神的示意下,也飞身下树,加入战局。因为地道一事是秘密,不能广而宣之,因此护卫并不多,所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下方只剩下大秦皇帝一个人。   “逆子!逆子!”大秦皇帝浑身是血,看着朝他走来的段玉气的身子直哆嗦“你竟然敢对你的兄弟姐妹动手!你竟然背叛自己的国家,你竟然——”   “噗——!”   刀剑入腹,段玉看着猛然僵住的父皇,眼神直勾勾的落在他骤然缩小的瞳孔上,不等他颤抖着的手抓住自己胳膊,右手再次往前一送。   “噗——!”   鲜红的血液顺着刀锋滴落在地上,快意的感觉从心底蔓延,段玉嫌弃的一脚喘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子,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插在腹部的长刀滚落下鲜红的血珠,身子一颤,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他杀了自己的父皇!他杀了自己的父皇!   少年的笑声偏执而疯狂,苍凉而孤寂,渗透着一种从心底流露出的绝望。小虎抿了抿嘴唇,看着下方咧着嘴但是眼底空洞无物的少年,心底竟对他升起丝丝同情。   “下去了。”小狼抿了抿嘴,神色也不太好看,翻身利落的从高树上降落,落在段玉身前。   “你任务完成了,按照你和公子的约定,你自由了。”小狼公事公办的说完这句话,然后就闭上嘴巴陷入沉默。见段玉慢慢垂下头,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他苍白的面容,整个人如陷入泥淖中一般流露出死亡的孤寂,心底终究是有些不忍“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小虎刚落地,就听到小狼这略带关切的声音,脚下一踉跄,险些崴到脚。可是一看段玉的样子,就知道小狼的用意何在:“对啊对啊!你还是快离开吧,这里对你来说已经不安全了。”这个时候,公子定然已经摧毁了阵法,拿下皇城,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了。   他们是在···关心他么?   段玉慢慢地抬起头,死寂的眼珠看着立在面前的二人,见他们的眉毛都细不可查的微微皱在一起,心底竟渐渐溢出丝丝暖意。   “我要回皇城。”从死去的父皇身上,抽出那把刺穿他身体的尖刀,手腕一甩,甩干净上面残留的血迹。见小狼和小虎均是不赞同的看着他,段玉唇角微勾“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此时皇城外,被舍弃的将领领着毫不知情的士兵们在城墙上做着最后的抵抗,而皇城内的,刚刚目睹了诡异一幕的大秦百姓此时一个个都胆战心惊!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地上流淌的鲜血全部都汇集到象征他们的大秦皇城的二龙戏珠的柱子下,然后就像是上方有什么东西在吸着他们一般,鲜红的液体顺着浮雕上的龙尾一点点儿往上爬升,而顶端的朱红色的石头,则随着那血液一点点浸湿两条巨龙释放出妖冶诡异的黑红色光芒!   这诡异的一幕吸引了广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甚至与他们忘记了厮杀,看着自己脚边的血液像是被人指引了一般,径直朝那石柱流去。如若从高空看,就会发现以那石柱为中心,鲜红色的液体呈放射状从四面八方汇集到石柱下,然后顺着蜿蜒而上的巨龙,染红上面每一片鲜活的鳞片。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个同公子言说话的青年人看到这毛骨悚然的一幕惊呆了。或许是因为他离得近的缘故,以至于他们可清晰地看见血液在石雕上涌动的模样,并不时的发出儿童像是在吸允液体的声音!   即便是傻子,此时也明白过来这个石柱不同寻常,或者说,十分妖异。特别是那些血液不由自主的汇集在一起,以一种匀称的速度齐刷刷的流向它时,更让人们觉得立在他们眼前的不是护国神柱,而是一直张着大嘴拼命吸允血液的巨蟒,而这蟒蛇一旦吸足了血,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它们全部吞掉!   “看样子,是留不得了。”公子言见那龙身已经被染红了一半,顶部的圆球更是慢慢渗透出血液一般妖冶的红,不由得惋惜的叹了口气。她本来还想留下这个石头研究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如今看来,只能摧毁它了。   “不想死的都给我散开!”公子言运起内力,对着石柱下方呆滞的众人大喊了一声,夹杂着内力的声音落在耳朵里如巨石落地一般轰然唤回他们的思绪,看了眼石柱上方宛若天人一般冰寒若雪的少年,又看了看那还在不断吸血的石柱,一个个听话的往后退开。   “不够,都给我离开广场!”公子言见他们哆哆嗦嗦只是后退了几步,不满的挑起眉头。眼睛的余光注意到这次跟随她出行任务的小队长仰着头神色不安的看着她,手一挥“李琰,带着人迅速离开广场,没我允许不得擅入。”   “那皇上怎么办!”李琰一个激动暴露了公子言的身份,但是此时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皇上,您下来,让属下来吧。”   “少废话!快带着人滚!”公子言看着血液还在不断往顶部爬升,袖子一甩,李琰觉得自己就像是人托起一般,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然站到了广场边缘。   “记住不想死就不要过来,另外不许在流血!”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公子言就把目光放在眼前不断放射出红光的石头上,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在那红光之中,还夹杂着一抹纯黑,如蛇一般在红光里扭动着。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找到这妖异的石头。   公子言不敢再想,调动体内的内力至于手中,然后轻轻的靠近那红石。许是那红石察觉到有外部力量似乎准备摧毁它,身上红光猛然一闪后,公子言明显感觉石头里散发出一股能力再抵抗她的内里。   一个石头而已,还想造反不成?   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轻蔑和斗意,调动起体内的内力,把那顽抗的力量又给压了回去。而那石头似乎也不甘心,反抗给她更大的力度,就在两股力量相互抗衡间,血液已经上升至龙首,石头上释放出的光芒也越来越刺目。公子言一咬牙,默默加大力度,重新把那力量给压制回去,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出,耳边突然响起轻微的碎裂声,低眸一看,只见石头上浮现出丝丝裂缝,并且随着她不断地轰击,裂缝越来越大。   是时候了!   一鼓作气,公子言将全身内力汇于手心,朝那石头轰去,与此同时脚下步子一转,飞快的离开脚下的石柱,几乎是在她转过身的瞬间。只闻得“轰——”的一声巨响那诡异的石头就炸开了。   ------题外话------   前几天被编辑大大点名了,要我更新稳定一些,顺便字数最好提提,不然不好推荐。嗯呢,那么明天就老时间八点半吧,这文月末就可以完结,小包子吗,我在考虑放在正文还是放在番外。   T   ☆、第二百八十三章 破城!   “轰——!”   红石炸开,柱子也因为内部力量突然失去均衡猛然炸裂。白色的石块夹杂着鲜红的血液,漫天灰尘中象征着皇权的龙首慢慢的倒在地上。而与此同时,皇城城墙上,突然出现的十皇子段玉在大秦溃败的最后一刻宣布投降,并把皇室出逃的消息告诉了愤怒的秦兵。   皇室出逃,皇城被弃,九九血杀阵以大秦百姓为祭品反击敌军。   段玉如一个刽子手,一刀一刀的割掉大秦士兵心中的希望和怒火,绝望死寂下,婴儿手臂粗的铁链哗哗作响,古老的城墙大门慢慢的在翔宇大军面前打开,大秦这个在大陆上屹立了百年多的王者,终于在今日迎来了它的黄昏。   “大秦皇室真是一群奇葩,都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把值钱的都给卷走。”小虎看着略显空荡的大殿,很是沉默的撇撇嘴,但是下一刻就有些得意的勾起唇角“不过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小狼没有理会他的碎碎念,直接让人把大秦皇帝搬走的箱子重新搬回国库,现在,这些都是他们翔宇得了!   “皇上呢?”东方青幕一身纯黑色铠甲,披着大红披风,昂首阔步的迈进大殿,见殿内只有小狼小虎二人,微微一怔。   “大将军可是有急事?公子正在沐浴。”小狼见他神情有些急迫,便解释道。   “沐浴?”东方青幕明显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公子今天不是去破阵法吗,然后···”柱子倒了,公子虽然速度够快没有伤到,但还是被灰尘落了一身,所以皇城一拿下,就受不了去沐浴了。   东方青幕想起自家小妹那爱干净的性子,自动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嘴角一抽后,就略微无奈的舒展了眉头。   “大将军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禀告给皇上?”小狼还惦记着他刚才急切的神情,可是如今看他眉宇舒展的样子一时间又有些拿不定主意“公子应该快出来了。”   东方青幕连忙摇头:“算了,她这一段时间也累坏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从胸口里拿出一封捷报递给小狼:“按照我们猜测的,赤焰亡了。”   沐浴后,换上干净的衣服,来不及晾干头发,公子言就得知了赤焰亡国的消息。于是也没心思在休息,直接让小虎叫众将领去御书房开会。   “赤焰亡国的消息想必大家已经得知,现在六国存三,真正的大战才直接开始。现在,朕有一个疑问,迄今为止,三国疆域哪一国最大?”   “嗯?”众人没想到公子言竟然会询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怔楞。仔细想想,自从开战以来,他们还真的没有注意各国疆域的变化,如今被公子言提起来,这才把最近搜寻来的消息进行汇总。   六国中,国土最大的乃是居于北部的傲雪,只是因为国土有三分之一的面积因为天气及其冰寒的缘故,所以并不适合人类居住。其次就是位于西南部的西元和居中的大秦,最后才依次是齐燕、赤焰和中山。而经过这半年多的南征北伐,中山一分为二,各自落入翔宇傲雪的怀抱。大秦方面,以皇城为分界点,翔宇要比傲雪多拿下两座城池。而赤焰方面,三分之二的国土被西元拿下,剩下的则是落入傲雪的怀抱。   汇总看来,灭亡的三个国家,傲雪或多或少都得到了一些土地,可以说,现在整个北部都是傲雪的天地,而南部则是被翔宇和西元一分为二。   “这么看来,现在国土最小的依然是我们啊。”东方青宇的语气微微有些落寞,其他将领脸上也或多或少浮现出丝丝遗憾。   “国土多少并不是关键,关键是谁占据了最优秀的土地。”东方青鹤一句话,让所有人眼前一亮,公子言更是眸光闪闪的看着他,眼底的算计,让东方青鹤后背一凉。   “二公子说的没错。”公子言打了个响指,转眸看向在场得其他人“虽然我们的国土最少,但是整个古兰大陆最优质的土地资源基本上都掌握在我们手中。傲雪北部长年冰雪不易开发,赤焰乃是黄沙大国,丝绸珠宝虽然鼎盛但是却极度缺乏水源,发展空间也不大。而西元,大家更清楚不过。所以说,我们不用气馁。”   原本有些闷闷不乐的众人听完公子言的解说后,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于是瞬间雨过天晴,脸上重新洋溢起胜仗之后的喜悦。紧接着,白日那震撼的空中飞人也在众人好奇心下提问了出来。   “知道朕为什么一定要拿下大秦皇城么?”公子言没有直接回答他们这个问题,而是抛出了另外一个疑问“并且还采用这么拉风的战术。”   众人嘴角狠狠一抽,最后还是东方青鹤多想一步:“是因为大秦的地理位置?”   “没错。”公子言看向自家二哥的眼神越来越满意了,不仅有军事才能在政治上也颇为敏感,嗯,的确是个好帮手“大秦原本就位于六国中央,而它的皇城,如果仔细去看,会发现它其实位于大陆的中央。因此,他这独特的地理位置也给这个城池添了一抹别的意味。那就是···皇权。”   似懂非懂的人在公子言有意的提醒下,瞬间醒悟了。的确,这样一个中央核心地带,对象要天下一统的人来说的确是不二的皇城选择,谁占据了大秦皇城,也算是在心理上给敌人一个打压。   “至于为什么那么拉风的从空中袭击,那是因为今日一战后,我们面临的敌人不再是懦弱的中山,走向下坡路的大秦,而是有着战神在世的傲雪神兵,和西元强悍的铁骑。我们本国这几年虽然注重军事发展,但是底子薄弱就是底子薄弱,不是我们短短两三年就能补的回来的,因此朕必需用一种极其震撼的方式拿下这个皇城,一方面不仅是为了鼓舞士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震慑西元傲雪二国。让他们清楚,我们还有底牌,并没有露出全部实力。”   心底的最后一丝疑问也被打破,殿内的众人精光闪闪的看着公子言,眼底的崇拜几乎要将她淹没。   “鉴于我们现在脚下这座城池的重要性,所以我们不仅要做好对外防御,同时也要做好对内的安抚。段玉城墙上的一席话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只要再接再厉,收买人心不是不可能。”   “是!”   “嗯,东方三兄弟留下,其余人都下去吧。”   “是!”   “晚晚你留下我们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我们交代?”比如说今天突然从天而降的铠甲军队?东方青鹤闪耀着大眼睛,激动万分的盯着公子言。可是某公子压根不理他,直接把视线看向了东方青幕。   “大哥,外公已经决定退居二线,翔宇需要一个新的元帅领导着他们继续前进。”   东方青幕眼眸一亮,刚毅的脸上浮现出丝丝激动和兴奋,腾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披风一撩,单膝跪地:“皇上放心,末将绝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嗯。我相信大哥。”公子言的眼神也十分坚定。在以前,东方青幕就已经独当一面,只是因为战术死板过于拘泥于规矩,因此只能成为将军而不能成为元帅。但是经过她的指导,还有这半年以来的征战,已经让他迅速的成长,成为一名不逊色于东方槐的元帅,甚至公子言认为,有能力和宫晟天一搏!   “啊啊!晚晚你怎么只注意大哥,明明我进步也很大啊!”东方青宇不满的在一旁抱怨,试图唤起某人的注意力,但是某公子存心晾着他。   “二哥,在我回去后,这里教给你坐镇。”   东方青鹤眉头一跳:“我只是一介草民···”   “我现在就给你任命官员!”   “我还有兵工厂要管理。”   “那边管理系统已经成熟,你完全有精力有时间照看这边。”   “······”   “难道二哥没有信心?”   “小丫头,你哥我还轮不到你来刺激!”东方青鹤被公子言的行为给气笑了,见她登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草民遵旨!”   见这个一直游走于政务边缘的狐狸终于被自己抓住,公子言心情颇为愉快的吐了口气,然后才把目光移到某个闷闷不乐的人身上。   “今日空袭的一千人马,小哥哥可见到了?”   “哼!没有!”   “怎么?小哥哥对他们不满意?”   “哼!一般!”   “是吗···既然小哥哥不喜欢他们,那么我就找其他人去管理它们吧。”   “哼!随···等等!”东方青宇刷的从座位上站起“你说什么?”   见三个哥哥同时对自己投来讶异的眼神,公子言红唇一勾,优雅的笑了:“哥哥们可还记得,三年前我复仇之时,曾在齐燕国内进行了一次鲜血的洗礼?”   “当然记得!”那一次的洗礼估计没有一个人会忘记,几乎是一夜之间,乌烟瘴气就被人一扫而空,而大街上则是堆满了尸体。   “其实我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开始秘密训练了一只只有三千人的军队。这三千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精通刺杀、情报、侦查、埋伏、隐藏···是我的一张王牌。那一夜的洗礼,就是出于他们手中。而今天空降的一千人,就是他们。”   “三千人···等一下。”东方青鹤的思绪突然绕到了其他地方“我记得当初齐燕定制了三千铠甲,只是在国内发生混乱后那铠甲下落也成谜,而且如果我没记错,今日攻城的人,似乎也穿着铠甲。”   “三千铠甲本来就是我为我的暗龙军准备的。”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那晚晚你刚才的意思是说···你要把这支军队···交给我管理?”东方青宇激动地连声音都有些打颤。   “没错,因为你的性格更适合他们。”见东方青幕眼眸一闪看了过来,公子言唇角一抿“我说了,这支军队虽然趋于全能,但是它和正规的军队有所不同,并不能如惊羽军一般大面积作战。换句话说吧,惊羽军是一把剑,光明正大的横扫一切敌军力量。而暗龙军则是暗处的匕首,在黑暗中刺进敌人的心窝。当一些事情不适合放在明面上解决时,就是暗龙军出场的时候。”   “呵呵,光明和黑暗互相配合吗?”东方青鹤眼角溢出丝丝邪恶的流光,而东方青宇则是更加激动“放心吧,晚晚,我一定会把暗龙军带好的!”   “小哥哥,你想当看管暗龙军,不仅需要我的命令,还需要他们的认可。这三千人,是我当初从一万人中挑选而出,并且每隔一年就会进行全军考验,进行筛选,以此确保这三千人的绝对强悍。所以说,小哥哥如果不拿出来一点儿本事,是不会被他们认可的。”   “放心吧!”东方青宇非但没有被公子言的话打击到,反而眼里燃烧出熊熊斗志“我一定会得到那群家伙的认可的!”   公子言满意地点点头,和大哥相比,小哥哥性子更加灵活,与那群人相处会更加处得来,所以她才会放心的把暗龙军交给他们。   “晚晚把事情都交给我们了,那么晚晚准备干什么?”东方青鹤半眯着眸子略带思索的朝她看去“如今战役方歇,三国之战应该不会马上就打起,这段时间,晚晚准备干什么?”   “二哥都说了,三国之战不会马上打起,所以我更要抓紧时间做好一切准备啊。”公子言靠在椅背上,眼神也略带慵懒之意的看着他。   “如果真的和傲雪打起来···”东方青幕脸上闪过丝丝犹豫,看向公子言的眼神多了抹心疼“你准备怎么办?”   “大哥,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嘛?难道你们希望我嫁出去?”   “当然不希望!”东方青宇的声音猛然拔高,说出了三兄弟的心声。   “既然不希望,那么几个哥哥就加油吧,外公想抱的是重孙子,而不是重外孙子啊!”   这句话像是一道巨雷一般炸在三兄弟的心头,让他们情不自禁的想起未来的小侄子。嗯,晚晚的孩子不用说就会很优秀,那么优秀的孩子给别人姓岂不是太可惜了?熊熊战意从眼底燃起,为了以后的小侄子,他们也要拼了!   “可是晚晚···”说起重孙子,三兄弟不由自主的想到同一件事情上“晚晚,有一件事情我们一直瞒着你。”   公子言呷了口茶:“什么事?”   三兄弟两两对视一眼,最后还是东方青鹤被兄弟二人推了出来:“晚晚,你也知道外公不想让你嫁出去,而宫晟天的身份又那么尴尬,再加上以后发生的事情可能会带来种种不确定的因素。所以···”   “所以什么?”公子言心底已经升起不好的预告。   “所以外公自作主张给你选妃了。”   “···纳尼?!”   公子言惊讶地拍案而起,看向东方青鹤的眼神估计要吃了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   东方青鹤讪讪的扭过头去看向别的方向:“就在你宣布要和傲雪决裂的时候。其实这之间···我们提醒过你的。”   “你们什么时候提醒过!”   “那日在洛水城的饭桌上啊。”东方青宇眨巴眨巴眼经“祖父不让我们告诉你,不然就打断我们的腿。我们自然是不怕打断腿,但是祖父还拿自己威胁我们,说我们一旦泄露除去他就上吊自杀···晚晚,我们也是被逼的,其实这几日我们心底也很愧疚。”   上吊自杀?外公你打一把年纪搞什么?“不过你们为何现在又说了?”   “这不是看出来你对宫晟天的心意已经很坚决了么。”东方青幕低声道“因为你们二人之间现在不仅仅是情侣,还是敌人,所以我们以为你对宫晟天的心意很有可能未来会发生变化。但是这几日有意无意的试探,似乎一提起结婚,你想到的对象全都是他,因此我们才看出来你的决心,所以才不再隐瞒。”   真的吗?公子言眯着眼睛,略带狐疑的看着他们:“你敢说你们其实没有抱着和外公一样的心思?”还上吊自杀?东方槐会上吊自杀?   东方青幕冷硬的脸上闪过丝丝被人看破的窘迫,倒是东方青宇站了出来:“晚晚,我们也是怕你以后后悔啊!”而且晚晚这么好,身边多几个人陪着她也正常啊!   “你们真是···”   “公子。”话还没说完,御书房外就响起小狼的声音“公子,段玉求见!”   ------题外话------   久违的时间···   ☆、第二百八十四章 你竟然敢背着我找男人?!   段玉?   屋里的人听到这个名字,脸上均浮现出一抹让人胆颤的冷光。毕竟现在外人只知道大秦皇室出逃下落不明,但是他们却知道这些人已经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不得不说,段玉的狠辣和绝情让东方三兄弟对他的厌恶程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尽管知道他这次颇有些情非得已。   “让他进来吧。”公子言不明白段玉为何没远走高飞,而是又倒过头回来找她。毕竟按照她们俩的关系,她放了他已经是宽容,再要求别的,已经是不可能了。   殿门打开,纤弱的少年迈进屋内。鲜红的血液干涸在墨绿色的衣袍上,留下乌黑的血渍。凌乱的长发下,薄唇紧抿,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双以前闪耀着嚣张傲慢的瞳孔,此时却如死水一般孤寂,仿佛世间万物都再也无法让其掀起一丝波澜。   “你找朕何事?”眼眸一闪,看到如此狼狈的段玉,公子言终究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段玉慢慢抬起头,熟悉的大殿熟悉的宝座,但是坐在上面的人却不是熟悉的人。父皇讲究奢华,龙袍全部都是象征皇权的金黄色,而眼前之人并没有那么多讲究。白袍勾金边,肩膀处用金丝勾勒着富贵牡丹,头上只插着一根白玉发簪,没有带皇冠。歪着身子坐着,看上去极不注意形象,但那一双犹如寒潭一般的眼神看过来时,却让人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大秦子民···”段玉抿了抿唇“你要善待他们。”   “嗯,朕不会亏待自己人的。”公子言语气淡淡,心底却有些疑惑,段玉不是个心善的。不可能来找他只是为了叮嘱她要善待子民,毕竟这是不用说她也会做。   自己人。段玉默默握拳,眼底划过一丝悲凉。是啊,大秦已经没了,大秦的子民现在变成翔宇的子民了。   “你若没事,就——”   “我父皇的尸首,你准备怎么办?”眼前公子言就要赶人,段玉终于忍不住表明了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他今日在皇城上,只是表明皇室出逃,并没有说眼下的皇室只有他一个人。“你又准备···怎么对付我?”斩草除根?还是终身囚禁?   公子言略带恼怒的挑眉:“虽说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性格,但是你没有理由把所有人想的给你们段氏皇族一样无耻。朕早先答应过你,事成之后放你自由,只要你不违法乱纪,朕就当没你这个人存在。为什么现在又来问朕这个问题?”   “段氏皇族只剩下我一个,你···就不怕我有一日报复?”段玉小心翼翼的抬了抬眸子。   殿内的气息大变,东方青幕和东方青宇更是毫不客气的面露杀意,即便是温润如玉的东方青鹤,此时也半眯起眸子,如一只狐狸一般面色清寒的看着他。   “这个世界,能让朕当成对手来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宫晟天,一个就是赫连澈。”公子言单手翘着桌面,看着段玉摇摇晃晃的身形,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人,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段玉的身形如枝头上的枯叶一般摇摇欲坠,处处流露出跌落死寂的气息,心底好不容易升起的最后一股斗意,也在公子言毫不掩饰的蔑视下,消失得干干净净。   “三日后,朕会宣布段氏皇族自杀的消息。也算是给你们留下一点点尊严,至于他们的尸首,朕会让人葬在你们段氏皇族的皇陵,只是不要在期望朕会给他们下什么陪葬品,因为他们不配!当然,朕对盗墓也没有兴趣,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祖坟会被人挖。”因为她要留着那里,以示警戒!   “···谢···谢谢。”无力的吐出这两个字,段玉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便转身离开。头顶苍白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如一张焚烧殆尽的薄纸,慢慢消失在众人眼前。   “其实仔细想想,段玉也挺可怜的。”段玉离开后,东方青宇突然感慨了一句。“毕竟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悠悠乱世,谁不可怜。”公子言的声音可称得上是冷漠“皇城被我们拿下,但是傲雪那里还不知道有什么动静,我们现在与他们不过相隔了一个城池,大家还是警戒点,莫要松懈。”   东方青幕凝眉:“你担心他会抢?”   公子言冷冷一哼:“老子打断他的腿!”爷吃进去的东西,压根就没吐出来过!   “······”   次日中午,东方槐就带着人马抵达皇城,听闻东方青幕带着人马镇守在北边,稍一思索就明白公子言的警戒之心。同时也深深地为自己的深谋远虑默默点了个赞。   虽说现在战事还未方歇,但是东方槐到了的当晚,公子言还是让人简单的在皇宫里举行了一个晚会,庆祝这半年以来的辛勤努力。因为在座的大都是武将,一个月来早就和公子言混熟,就算是还有些拘谨,三两杯下肚后就放开了胆子,一个个的上前给公子言敬酒,一直闹到大半夜,才停歇。   尽管公子言酒量不错,但是被灌了那么多酒,肚子还是有些不太舒服,于是便让小虎去给她准备醒酒汤,而她则是趁着小狼去准备沐浴用的东西时,一个人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这几日一直紧绷着神经,如今猛然一放松,还真是觉得累啊。   揉了揉眉角,听到寝殿的大门被人打开又关上,公子言靠在软榻上的身子动了动,并没有起来。直到耳边响起脚步声,这才慢悠悠的睁开眼——   “把东西先放一边,我一会儿···你是谁!”   水雾弥漫的眼眸在看到眼前站着的是一个陌生人的瞬间变得清冷冰寒,犹如出鞘的利剑一般释放出让人胆颤的杀意。男子强压住心底突然翻滚出来的惧意,对着公子言可谓是冰山般的面容扯出一抹温柔的弧度。   “草民莫允礼,见过皇上。”男子一席质地柔软的白色衣袍,长发披肩,嘴角勾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干净秀雅的如同窗边阳光下娇嫩欲滴的白兰花。但是公子言丝毫没有被他的温柔所打动,寒潭般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子,大脑更是飞快的运转。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谁让你来的。小虎呢?”能出现在皇宫,必然身份不同寻常,而能出现在她的寝宫,打发掉小虎,如今天底下只有两个人可以做得到。而其中一个人绝对不会给她送男人,所以他背后之人显而易见了。   “是东方老元帅带草民来的。”如今东方青幕已经接替东方槐成为翔宇国最高元帅,所以现在众人在称呼东方槐都会喊他老元帅“因为老元帅找虎侍卫有事要做,所以让草民前来侍奉皇上。”   “哼。”见男子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绯红,公子言冷冷一哼,慢慢支起靠在软榻上的身子“莫华是你什么人。”   “回皇上,他是草民的叔父。”   “你知道老元帅把你叫来侍奉···是什么意思吗?”清寒的眸子一动不动的落在男子愈发绯红的面容上,绝不漏下丝毫表情。   男子羞馁的点点头:“知···知道。”   “知道还来,不觉得耻辱吗?”毕竟这个大陆还是男子为尊。   “不···草民并不这么认为!”一直微垂着头的男子突然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清澈明亮,此时更是闪耀着崇拜和仰慕的光芒“能够侍奉皇上是允礼的荣幸。”当他得知他有幸被老元帅选中可以进攻服侍那个让人仰望的女人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嫉妒他。没错,这个世界是以男子为尊,男子侍奉女子听上去很荒谬,但是前提是要看那个女子是谁!比如说公子言,这个从出现就一直如同一个神话一般站在高处的女子!把翔宇化腐朽为神奇的女子!所以站在这个女子的身后,他并不觉得耻辱,反而觉得光荣,因为他有幸,可以离这个神灵一般的女子更近!   听到他的回答,公子言微微有些讶异,虽然她不会否认自己的魅力,但是也不会自恋到人人都爱的地步,因此下意识的把这人的反应当成是外公洗脑的结果:“你知道,朕已经有了想要携手一生的男人。”   也许是这个男子身上温柔的气质与澈澈有两分相似,所以公子言并没有恶劣的直接让人把他轰出去,不过话说回来,估计被外公支走的不只是小虎一个,小狼也不见了。准备沐浴用的水而已,不会用那么久。   “允礼知道。”那个男人同样让人仰视敬佩,但是没关系“允礼不会与雪皇相争,只求能在皇上身边有个一席之地就可以了。”他从来没有奢望过这个女子会爱上自己,因为他的身边人是那般的优秀,所以,能够陪伴她已经是上天给他的眷顾。   听到他如此卑微的回答,公子言不赞同的摇摇头。或许是她无法理解莫允礼的痴情和仰慕吧,所以无法明白为什么一个男子会愿意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甘心困于后宫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根据莫华的身份地位,这个莫允礼只要稍微用点力,就会博个很好的前程,以后还会有一个完美的家庭。   “朕答应过他,身边只许有他一个。”公子言用淡淡的嗓音说着残忍的话“而且朕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和空闲,应付他一个就够了。”   莫允礼身子一颤,面色的绯红渐渐被雪白覆盖,嘴唇紧紧地抿了抿,才颤抖着张开:“允礼不会惹事···”   “不是惹事不惹事的问题。”公子言打断他的话“朕需要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的出现满足了朕的所有需要,因此除他之外任何一个男人出现在朕的眼前,朕都会觉得他多余。”爱情如此,友情亲情亦如此。她有了一个澈澈,所以不会在去结交另外一个贴心好友;她有了一个祁玥,所以即便是东方祖孙出现,她也不会像疼爱祁玥一般去疼爱他们;而魅儿的出现,也已经弥补了她女性朋友的空缺。所以她身边的位置已经满了,其余人再出现,都是多余。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丝希望,如今莫允礼心底只能期盼公子言会听从东方槐的话将他留下。可是他的希望到底还是落空了。   “砰——!”   寝殿的门被人用力的一脚踹开。公子言眉宇一挑,眼神不满的抬眸看去,心底的怒火却在看清楚来人的那一刻化为丝丝惊讶与欣喜。   黑色勾银边锦绣长袍,腰束玉带,头戴金冠。眸如翡翠,发如泼墨,冷硬的线条释放着王者的威压,拇指上的血玉戒指,更是无声的诉说着他的尊贵。   “你···你是···”   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男子,莫允礼心底一跳,一个猜测刚要脱口而出,那人突然面无表情的朝他看了过来。   “把他给朕丢出去!”   什么?   莫允礼来不及反应,衣领就突然被人拽住,眼前的场景猛然一变,等剧痛袭来时,他已然狼狈的被人丢在了寝殿外的地上。可他并没有忙着起来,而是想起刚才那人说的话。   朕?   这么说···他是雪皇!   “你竟然敢背着我找男人!”当寝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时,宫晟天毫不客气的把愤怒的眼神投向靠在软榻上,笑得如同狐狸一般妖媚邪肆的某人。   “天地良心,朕连碰都没碰他。”   “可他出现在你的寝宫!”宫晟天咬牙切齿!   “我承认,这是我的疏忽。”公子言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水眸潋滟的看着他“不过我对他说清楚了,我只要你一个。”   “哼!”宫晟天不以为然的抬头冷哼,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其实他到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听说一个男人进了公子言的寝宫,他本来气的想要破门而入,可是临近门前却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敛去所有声息听里面的谈话。尽管二人的声音都不高,但是运用内力后,他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除他之外任何一个男人出现在朕的眼前都是多余’。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听见这句话后心底究竟有多高兴更不会承认他憋了几天的怒火随着这句话传入耳中顷刻间就荡然无存!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不然某个混蛋又要洋洋得意了。   “这么久没见,你确定你一来就要和我怄气么?”公子言自然是看见了他嘴角的上扬,但是装作没有看见。见他摆出一副臭屁的态度扭过头来,公子言忍住心底的笑意,朝他伸过手去“晚上喝的有点儿多,你把那醒酒汤给我端来。”   “我让墨白重新给你端一碗。”这一碗被那人碰过了。喊来墨白,吩咐下去后,宫晟天才握住那柔软的小手,把某个半眯着眸子醉眼朦胧的女人抱进了怀里。   “你怎么过来了?”靠在熟悉的怀抱里,公子言自动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把玩着他的手指。   “宇皇攻下大秦,本皇说什么也要过来恭贺一番。”大手搂住她的细腰,轻轻一提,把她置于自己的腿上“朕听闻,前几日宇皇封本皇为凤君?”所以现在全天下都认为是他宫晟天嫁给了她公子言?   公子言淡然的抿抿唇:“不用谢恩,这是你应得的。”   “······”宫晟天眉头一鼓,然后咬牙“别逼我掐死你!”   公子言毫不畏惧的斜眼看去:“我以为你会感动的痛哭流涕!”   “那绝对是你脑子进水了!”宫晟天毫不犹豫的反击“这一次,算是你先赢一局,但这不过是开始,后面,本皇绝不会输!”   “本皇也一样。”公子言对上他挑衅的眼神,然后伸手扶住他的下巴“不过还是劝诫雪皇一句,无论你如何挣扎,结局都一样。不如现在抽手回去乖乖准备嫁妆,然后等着爷去接你,如何?”   宫晟天一巴掌拍掉某人的爪子:“你做梦!”这涉及到老子儿子以后姓谁的问题,绝对不可以让步!   “既然这样,那我们二人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鉴于当前敌对形势,雪皇还是尽快回去吧。不过在这之前···”公子言扯掉他的腰带,清澈的眼神微微有些迷离“先让爷摸一把。”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天儿,爷想你   夜色沉沉,凉风习习。   金纱软帐摩擦着长毛地毯,绣着暗纹图案的腰带随着指尖滑落到芙蓉榻上。黑色的锦袍轻触间一片清凉,可以想象这个男人一路赶来时,凉风吹拂有多么的紧迫。   “干嘛来那么急,提前让人传个信过来,爷在这里等着你就是。”手指缠上他垂在胸前的长发,洁白如雪,漆黑如墨,指甲则透着淡淡的粉红。隔着洁白的亵衣在他的胸前轻轻剐蹭,只听得头顶的呼吸声慢慢有些急促。   “东方青幕已经在北部设防,你我若在私下传信,岂不寒了将士的心?”抓住她在胸前点火的小手,惩罚似得放在口中咬了咬,在那如玉的手指上留下几个浅浅的齿音。   “怎么?雪皇是在埋怨朕?”北部设防,明显表明是她公子言不信任宫晟天。若是普通帝王之间,这样做在正常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关键是他们是帝王的同时还是情侣,并且前不久她还对外宣称宫晟天是她的凤君,如今这么做反而觉得他们以前说的话做的事过于讽刺了。   “不。”宫晟天挑起她的下巴,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地摩擦着她下巴,丝滑般的感觉比绸缎还让他爱不释手。对上她眉眼含笑的眼眸,薄唇轻启,慢慢吐出一句话“你做的很对。”在得知皇城被攻下的那一刻,他不是没想过要强过来,所以她设防他一点儿也不意外,反而觉得她做了一件很正确的事情。因为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对手,而不仅仅是恋人。   “本皇只是看清了自己的位置而已。”公子言微微垂下眼眸,长睫如蝶,轻轻颤动间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让人怜惜的脆弱感,但是宫晟天知道,公子言永远不需要怜惜,因为这是对她的耻辱。“我们是我们,天下是天下。”就像她不会了宫晟天舍了这天下,而宫晟天也不会因为他们是情侣就丢了自己的雄心壮志一般。就因为他们彼此都是这么拧,非要死磕到底,所以外公才会不放心吧。   宫晟天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专注地看着坐在自己的怀里,如狐妖一般将素手探进他的衣襟中点火的少女。直到她有意无意的用指甲滑过自己的敏感处,这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好了。”暗哑的声音低沉动听,还流露出几丝被强行压抑的**。公子言挑眉,清澈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一般变得朦胧诱惑“怎么了?”许久没见,她也想他了,只是为何却在气氛刚好的时候他喊了暂停?   “我有些累。”宫晟天眸光一闪,抓着她的手腕把自己胸膛上的手给抽出来。见她面露不解的看着自己,他面无表情的整理好衣襟,然后从芙蓉榻上站起,捡起垂落到地上的腰带“我今晚住哪儿?”   眼底的不解瞬间化为丝丝探究,看着背对着她,挺身于立,巍峨如山的男子,唇角一勾,却不带丝毫温度:“本皇这就让人给雪皇准备宫殿。”   公子言这边波诡云谲时,东方槐那边却战战兢兢。尽管他知道他这么做晚晚不会怪罪他,但是他仍然怕因为这事晚晚会同他心生芥蒂。可是他对那个宫晟天却又十分的不信任,所以即便是知道有风险,他还是一股反顾的做了。可是他想了多种结局,都没想过宫晟天竟然会突然赶过来。   “你确定是雪皇本人?”看着脸色苍白的莫允礼,东方槐蹙了蹙眉头问道。   莫允礼点了点头:“确定是他,他自称‘朕’。”黑发碧眸,自称‘朕’,又出现在皇上的寝宫而不被皇上指责,除了他还能是谁?   “老元帅。”见东方槐背着双手眉头紧蹙,莫允礼暗暗握拳“老元帅,我——”   “明天你就回去吧。”东方槐伸手打断他的话,见他瞳孔一缩,面色如雪一般苍白,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你知道,原本这事老夫我就没有十足的把握,如今那个人来了···你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宫晟天是什么脾气天下人都知道,他可以在晚晚面前没脸没皮任她胡作非为,但是在别人面前他依旧是那个不容置疑的铁面阎王。   莫允礼知道东方槐是为自己好,可是心底依然充满了不甘。明明都那么近了,伸手就能触碰到,而如今却因为那个人的回归他就要退回思过城······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比起丢掉性命,你现在回去说不定还有机会。”以后的事情谁都不好说,他们俩能好最好,不能好,他也要为晚晚谋好退路。   次日天蒙蒙亮,一辆马车就驶出皇城一路南下。消息传到宫晟天那里时,换回他唇边一记冷笑。   “走,去会会那个老元帅。”   “是!”   当宫晟天找到东方槐时,他已经在院子里备好了茶水,见他大步走来,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意外。   “坐吧。”东方槐看了眼对面,等宫晟天撩袍坐下后,这才端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这是大秦黄宫里搜出来的大红袍,你尝尝味道如何。”   宫晟天端起面前的茶杯,先看了看茶色,接着嗅了嗅茶香,这才呷了一口,回味了一下,才慢慢吐出两个字:“还好。”   东方槐点了点头,他今天一身便服,看上去少了分凌厉的铁汉之气,多了一抹老人的慈悲之感:“虽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清楚,晚晚不是我老头子可以摆布的乖孙女,她有自己的主心骨,更何况我们亏欠于她,她的身份如今又不同于以前,所以她的选择,我无论是做臣子还是做长辈,都无权干涉。”   东方槐的声音平稳低沉,无奈中透着一抹感慨,与沙场上表现得英勇果断截然不同,让宫晟天不由得抬起眼眸,看向这个已经迟暮的老人。   “可是就因为对不起她,所以我才想把最好的都给她。”东方槐的眼神猛然变得有些凌厉,看向宫晟天的神情毫不掩饰他对他的不满。   “说实话,关于你们俩,我从一开始就不看好。因为你们俩的性格太像了,强势而又高傲,相处久了必然会产生摩擦。再加上你们如今的身份,赌上国家命运,更不容易向对方低头。”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的给她找了男人?”尽管知道这个人以后会是自己的外公,但是心底被戴绿帽子的郁闷还是让他忍不住发火了。   “我只是给她备好退路。”东方槐对上他冰寒的眼睛。   “我们俩之间不需要退路,因为我们俩会一直在一起!”心里的怒火让宫晟天情不自禁的拔高了声音。   “世事难料。要江山还想要美人,天下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东方槐不为他的真诚所动,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这天下,只能有一个主人,你们执着于自己的志向没有错,但是莫要让自己的执着毁了你们的幸福。有时候,低头没有那么难。”   宫晟天眼眸一眯:“你是在劝我低头?”   东方槐毫不畏惧:“我只有这一个孙女,舍不得给任何人。”换句话说,只娶不嫁!   “公子言我不会放弃,但是江山···我也会拼力一搏!”宫晟天站起身,黑色的衣袍勾勒着他强健的身躯,在阳光下让他如巍峨的山脉一般不容冒犯“这一次我放过他,但是···绝不能有下一次!告辞!”   黑袍猎猎,长发飘飘,看着宫晟天大步离开的背影,东方槐终于忍不住怒火,一巴掌拍到石桌上:“个臭小子敢威胁老夫!皇上呢?老夫要去告状!”   御书房里,东方槐和宫晟天的谈话已经有人汇报到她的耳中,听见东方槐正气势汹汹的朝这走来,顿时有些无奈的扶额。   “皇上,要不然避避?”小虎见她叹了口气,小声道。   公子言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御书房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东方槐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看见公子言二话不说就开始告状:“我告诉你晚晚,宫晟天那小子忒不是个东西!老子说什么也是他的长辈,他倒好,还没有下一次!哼!老子活那么大还能被你一个晚辈吓住不成!越不让老子干,老子非要这么干!”   公子言头痛的揉了揉眉头:“外公···”   “别喊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肯定会向着他,哼!”   “····我没说要向着他。”   “那你就是支持我了?”   “我也没说要支持你。”   “那你就保持沉默!”东方槐眉头一簇,大手一挥“这件事你别管,老子非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哼!”   见他风风火火的离开,公子言叹了口气,但是唇角却忍不住微微勾起。外公嘴上说着不看好他,可实际上心底已经认可了吧。不然怎么会以他的长辈自居?哎,真是别扭的小老头啊。   “天天呢?”   “在寝宫。”   “爷去看看他。”顺便问问,他这次又是发的什么疯。   寝宫里,宫晟天正处理公务,见公子言走了进来,眉头一挑:“怎么?来兴师问罪了?”东方槐大闹御书房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真是一个不识时务的老头。   “我还没那么糊涂。”这件事是外公的错,搁到谁身上都会生气,更何况还是他这么个醋罐子。“不过外公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年老了想闹腾,你别和他计较。”   “哼!”宫晟天放下手中的毛笔,从桌案后走了出来“为何放过段玉?”   公子言见他突然问出这个问题,眼眸一闪,道:“他告诉我密道出口,我放他自由。合作而已,再者说,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暗处会有人一直盯着他。   宫晟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何时变得这么心慈手软,”   公子言不赞同的竖起一根手指,对他晃了晃:“不是心慈手软,而是避免不必要的牺牲。皇权争霸,本就是踩着尸骨往上爬,如果能减少流血,自然再好不过。”   “可他是大秦皇子。”   “如今已经没有大秦了。”公子言对上他不满的眼神“怎么?你不相信我?”   宫晟天错开视线:“不,只是一个不赞同,毕竟他不是什么善茬。你若想留他一命,可以囚禁他。”   “弑父灭族之殇,亡国之痛,他已经把自身囚禁,无需我在外面再多添个牢笼。”公子言语气淡淡,看向宫晟天的眼神多了抹深沉“我本以为你这次来是因为想我,可是现在我疑惑了。你这次来找我···究竟为了什么?”   宫晟天转过身看向她:“怎么?怀疑我背叛了你?”   公子言挑眉,以前觉得他性子傲娇,有些难哄,可是今天怎么给刺猬一样乱扎人?难道是昨天晚上的气还没消下去?   “你昨晚为何不睡在我的寝宫。”   宫晟天咬牙:“我不是你的男宠!”   公子言蹙眉:“谁说你是男宠。”   “可我也不是你的凤君!”   “以后会是。”   宫晟天握拳:“你就这么有自信,一定能赢我?”   公子言歪头,对他眨了眨眼:“就像爷当初有自信把你压到身下一样。”   “···滚!”   “别介啊。”伸手勾住他垂在身侧的大手,见他没有反对也没有顺从,便扬着唇角把他拉到自己身前“这么久不见,你确定要用这宝贝时间和爷怄气?爷可是想你想的夜不能寐,你没看见爷都瘦了么?”   碧绿的眸子在某人幼嫩光滑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那纤纤细腰上,伸手一搂:“小虎他们没照顾好你?”   “爷这是犯了相思病,想你想的日益消瘦。”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见他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睛,翡翠般的眼眸虽然依旧冷酷,但是却难掩冰雪下方的柔情,便张嘴咬住他的薄唇,用舌尖温柔的描绘他好看的唇形。   纱帐飘飘,金黄色的阳光投进屋内,空气里闪耀起亮眼的金黄。男子被人强势的按在软榻上,垂落的头发扫过鼻尖,细微的酥痒如小刷子一般挠过。见女子俯下身子,脑袋不自然的往旁边微微一偏,让那长发顺着脸颊滑落到脖颈间。   “不行,我公事还没处理完。”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清香,宫晟天强压住心底的悸动,用镇定的语气说着冷漠的话语。   公子言微微一怔,随后怜兮兮的眨眨眼:“爷就要一次。”   “不行,你回去吧。”说完,就推开她,从榻上起来,可脚步刚一迈开,一双手臂却从后面抱住他。   “难道你不想要?”   想,他当然想!可是···   “现在是白天。”   “你不是从不管白天黑夜么?”公子言语气幽幽,心底的疑惑渐渐升起。   “可我要处理公务!”宫晟天不知不觉加重了语气,察觉到搂着自己的胳膊微微一颤,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悔意后,就又迅速的恢复平静。   “是吗。”公子言收回胳膊,眼底的**逐渐消散“那爷的确是强人所难了。”   听出她的自嘲,宫晟天抿了抿唇:“我晚上去——”   “不用了。”公子言整理好衣服,走到他的身前“爷突然想起,爷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爷要回去忙了。”   “混蛋···”   “主子,西元来信。”   “公子,西元摄政王来信!”   小虎和墨白的突然闯入,打断了宫晟天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看着他们二人手中那镶着金边图案的信封,和公子言对视一眼,然后伸手接过。待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同时挑起了眉头。   “看样子,真的走到尽头了。”   ------题外话------   我也是醉了,提前上传,没看过没过审核就睡了,谁知道就被扣住了!等看过来时已经过了零点。被停更,我也是沉默了。然后修稿子后没看就睡了,结果就又被扣了···哭瞎   ☆、第二百八十六章 槿城小聚   槿城位于西南中部,原属于大秦,是一个平凡到极致的小城,仅有相邻几座城池才知晓它的存在。而大秦赤焰相继被灭后,这座小城则在瞬间得到所有人的注目,因为现在的它已然成为古兰大陆所剩三国的国界分界点。   受西元摄政王邀请,公子言、宫晟天各自带着人马来到了这个边界小城。因为城池较小,街道狭隘,所以带来的兵马全都置于城外,所以若从城墙上看,就会发现北部身穿银色铠甲,手拿银枪,眉眼坚定,气势磅礴的是属于傲雪的军队;而南部身材高大,眼眸凌厉,身穿绒衣,头戴毡帽,背负弩弓的则是西元的军队;夹在他们中间,身穿黑色铠甲,手执红缨,身形削瘦却眉眼凌厉,气势如虹的则是翔宇的军队。按理来说,槿城如今归入翔宇的管辖,军队可以驻扎城内,但是公子言为了减少其他二国之人的疑心,还是让三大副将把兵马集结在城外。   中山、大秦、赤焰已灭,翔宇傲雪西元三国的联盟算是取得了胜利,但来这里的人都知道,此次三皇会面,绝不是为了庆祝而来。   邀请函虽然是西元摄政王发出,但是碰面的地点却是在翔宇境内。作为东道主,公子言本应最先到达,可实际上,她却成了最后一个抵达的。主人没来客先到,由此一来,使得提前到达的赫连澈和宫晟天反而在城外宿了两晚。   “你说他们一个比一个积极什么?”公子言抵达槿城时,赫连澈已经在城外露宿了两晚,宫晟天也凑活了一夜。而如今时间已经迈入了深秋十月,槿城位于南部偏北,深居内陆,白天光照下天气还算的上怡人,但是到了夜晚冷风依然有刺骨之意。宫晟天身子骨健朗还好说,赫连澈却是经不得冻了。   匆匆的换了一身衣衫,公子言带着小狼小虎,身后跟着东方青鹤和东方青宇以及一干护卫出城迎接二位大佬。城门外,宫晟天和赫连澈已经事先得到了消息,当看到那人一袭白底红花衣袍,长发飘飘,步履从容,凉若三春之水,艳若霞映澄江般的少女雍容贵雅的走来时,眼底还是闪过丝丝欣喜和激动,以及一抹连自已也未曾注意到的无奈与苍凉。而公子言在看到为首的一白一黑二人时,心底又何曾没升起丝丝遗憾。   “因本皇的缘故,使得二位无法进城,言深感歉意。”公子言语气轻柔,眼眸淳善,恰到好处的歉意让她既不埋没了身份,又没让对方感到失礼。彬彬有礼的模样博得了在场之人的好感,却让为首的二位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不满。   “宇皇言重了,本就是本王冒然相约,若论失礼,应是澈之过。”赫连澈浅浅一笑,然后对着公子言和宫晟天略带歉意的点点头,谦逊温和的样子,让即便是对他心存不满的宫晟天,此时也不得不吐出“言重”二字。   “城外风大,二位进城吧。”   “好。”   “好。”   尽管时间匆忙,但毕竟是三国首领会面,仪式方面虽然寒酸,但也胜过没有。不过好在此次前来的目的并不是游山玩水,所以并没有人对此表现不满。   进了城主府,公子言让手下领着二人各自前往住宿休息,分手前约定今日休息,明日上午在进行事务商讨。   虽只是出城迎了个人,但公子言却觉得比上战场还累。想起前几天宫晟天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还有城门口时赫连澈对自己的谦恭尊敬,公子言就觉得脑仁子疼,胸口更像是被大石头压住一般,闷的喘不过来气。   “二哥,你觉得这个赫连澈在打什么鬼主意?”东方青宇这次作为主将和东方青鹤跟随公子言前来,尽管这几个月的经历让他有所成长,但是计谋方面依旧不如东方青鹤看得深刻“我总觉得他居心不良啊。”   “此次前来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你说他居心不良,难道我们的皇上就没有别的心思吗?”东方青鹤见公子言凝着眉头斜靠在软榻上,双目微垂若有所思的模样,便走到一旁的桌前倒了一杯热茶,端着走到她的面前递给她“怎么了?这几天就见你愁眉苦脸的,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愁于即将到来的三国争霸?”   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入胃中,一瞬间驱赶了一步奔波的寒气,连带着也熨烫了她略有些焦躁的内心:“三国争霸我早就有所准备,只是···”   “终究还是不知如何面对他们吧。”东方青鹤见公子言眼眸一闪,略显迷茫的看了过来,唇角一弯,在她的身边坐下,让她斜靠在自己怀里“嘴上说着彼此要分个高下,可是一看人家态度有所疏离,心底又止不住慌张。和最后的敌人成为最亲密的朋友和最贴心的爱人,估计天底下也就只有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二哥···”   “好好,我不说了。”见她神情窘迫的看着自己,东方青鹤扬了扬唇角,然后伸手抚平她蹙起的眉头“你都说了,这是你们共同的决定,那么你们结果如何你们定然也都准备好。你在这里愁眉苦脸,他们心底何尝不会烦闷。职责与友情,志向与爱人,选择了一个定然就会施舍掉另一个。你没有什么可纠结的,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走下去。如果你担心最后的结果是友谊丧失,情人反目,那么我只能说这样的友人爱人,你不要也罢。”   “二哥···”   “二哥说的没错,晚晚,他宫晟天敢和你争,就说明在他和你一样选择了志向,既然都没有把彼此放在首位,你也没必要在这里郁闷伤心。至于那个赫连澈···”东方青宇摸摸下巴,想起刚才那人略显苍白的面容,突然心底升起一个念头“他虽然是摄政王,但毕竟是不是皇上,而且看他模样就是身体不太好。西元民风彪悍,军事力量强壮,但是文化礼节方面大不如我们中原内地。即便是他们夺了天下,估计也守不住多久。而那皇帝又太小,所以西元争霸不确定性和危险性太高,没有傲雪危险性大。”   在公子言的印象里,东方青宇计谋不如东方青鹤,武力不如东方青幕,但是结合起来却也称得上是有勇有谋,可此谋公子言将其圈定为战场计谋,政事方面,他颇为差强人意。所以如今听他分析的这般头头是道,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丝丝诧异,偏头看向身边的东方青鹤,见他也是嘴巴微张,明显也吃了一惊。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难道小帅我就不能进步吗?”东方青宇见他们二人那惊愕的神色,脸上的窘迫让他瞬间炸毛,但是心底却有着丝丝欣喜。这几个月的相处,大哥二哥都有所成长,他定然也不能落后,否则不就拖了晚晚的后腿了么。   “不,只是···还是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大大咧咧的小弟突然间有如此细腻的心思,看样子这几个月没少下功夫。   得到东方青鹤的夸赞,东方青宇自然是欣喜不已,神情得意地同时也往公子言投去一个期许的目光,谁知她却垂着长睫,面色略微苍白。   ‘他虽是摄政王,但毕竟不是皇上,而且看他的模样就是身体不太好。······而那皇帝又太小···’   ‘身体不太好’、‘皇帝太小’···难道说···   公子言猛然抬头,如玉的小脸上此时布满了惊愕与慌张。   她想,她可能明白澈澈此次相邀的目的了。   次日,三人聚于城主府议事厅商谈事情,在虚假的恭维话说完之后,三人就难得陷入了沉默。   “呐···”当屏退臣子,厅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时,公子言这才半垂着眸子,语气平淡,声音低沉的开了口“我们三人之间一定会打一场对吧。”   赫连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眸看向神情冷漠的宫晟天:“苍兄对这天下是势在必得了,对吗?”   宫晟天不明白他他问这话的含义,但还是抬起眼眸,对上他平淡如水的眼眸:“难道谢兄不是?”   赫连澈摇了摇头:“我一生的夙愿就是报仇,扳倒赫连睿我的仇就算是报完了,执政西元,不过是我的报酬。除此之外,并无他想。”   宫晟天闻言冷冷一哼,看向他的眼神微微有些嘲讽:“并无他想还出兵大秦赤焰么?”   面对他的讥讽,赫连澈脸上的神情不变,依旧神情淡淡,怡人如风:“若我西元不出兵,岂不是坐以待毙?”他可不相信如果西元保持按兵不动,其他国家会放过他们,至少,傲雪大秦就不会。   宫晟天手抚着杯盏,面对他的反问,面上依旧冷漠无痕:“所以呢?你准备怎么做?兵戈相对还是准备支持我们其中一个?亦或是···鼓励我们保持原样?”最后四个字,他有意加重了语气。   “天下终须一统,即便是我们现在休战,未来依旧会有此一战。”赫连澈就是因为明白天下一统耐是大势所趋,所以才会发出邀请,请他们到这里一谈。   “我只是摄政王,辅佐教导皇帝,并受世家贵族监督。言儿。”赫连澈看向从刚才开口,到现在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公子言,眼神里微微有些歉意“我并不想与你为敌,但我···不得不那么做。”   公子言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情非得已,所以你不必感到抱歉。”   见她的眼神温柔水润,赫连澈唇角微勾,心底的丝丝焦虑在那人的理解下立刻化为虚无。而他这份低调的欣喜,落在宫晟天的眼底,让忍不住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砰——!”   巨大的声响流露出浓浓的不满,公子言扭头朝宫晟天看去,眼神微微有些不解:“怎么了?”   宫晟天单手握拳:“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么?”   公子言歪歪头:“你具体指哪一句?”   “‘我不会退步,因为那是对你的耻辱。我会继续前进,直到和你交锋,然后看我们俩,究竟谁把谁收入囊中!’这句话,你还记得吗?”宫晟天眼神灼灼,似有火焰飞舞,摇曳着决心与坚定。而在他这般眼神的注视下,公子言也忆起那日的情形。   “嗯,爷记得。”那时她还没报仇,窝在尽君欢里等待时机,而他就带着奏折政务在一旁陪着她,并且在无意间聊天时,聊到了以后这个话题。“怎么了?”   “没怎么。”宫晟天冷声道“你只需要记得就好,因为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呵呵。”尽管当时有所感动,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想笑了“天天,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这人从来不信承诺,因为我只看行动。”   宫晟天眼眸一颤,见公子言低头浅笑的样子,心底反而有些捉摸不定。而赫连澈却在听完这句话时,眼底闪过丝丝流光,可抬眸看向别人时,又变成温润无害的模样。   “说白了,这最后一战是从我们三人之间决出的。不管它不得不的理由是什么,我只想无论最后产生什么结果,我们三人都不要悔过。即便是以后我们彼此反目,情断义绝,那也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结果。”   “我赢了,你嫁我为后,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宫晟天直勾勾的盯着公子言,诚恳的语气让人无法怀疑他的真心。   “嗯,若我赢了,我会封你为凤君,身边也只有你一个。而澈澈···”公子言扭头看向他,见他神情略为紧张的看着她,公子言勾了勾唇角“你若愿意,我许你王侯爵位,一世长安。”   一世长安···她竟许他一世长安。   暖意如温泉,从心底涌出流向四面八方,让他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赫连澈知道,这是独属于公子言的温柔,对一个人好,就掏心掏肺的好,即便是中间怨过恨过,她最终还是会许你一个一世长安。   “好。我记住了。”赫连澈点了点头,然后不顾宫晟天那漆黑的脸色,道“若我赢了,我会尽全力保你护你,如你说的,许你一个一世长安。”若你愿意,我愿陪你。   “哼!”尽管知道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但宫晟天就是耐不住心里吃味。   “最后,我只有一个要求。”公子言抬起手来,见他们俩都看了过来,这才放下手臂“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活着。”   “我不会输!”宫晟天语气坚定!   “我答应你。”赫连澈温声细语。   “那么···”公子言刷的从座位上站起,嘴角的笑意渐渐撤去温度,随之浮起的则是冷漠和疏离“从现在一直到最终结束,我们都是敌人了。”   “嗯。”宫晟天也随之站起身。年少时的夙愿与追求,执着与坚定,即便是会赔上自己的爱情和友情,他也想尽力一搏,以回报他这二十几年来的付出和努力。   “出了这个门,我们就是兵戈相对的敌人,下一次在这么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或许就不知是何年月了?”赫连澈的语气有些惆怅,眼神朦胧间流露出一分连他也不懂的迷茫,像是眼前蒙了一层白雾,看不清,识不透,只能摸索着前进,走向一个连他也不知道的地方。   “澈澈,让我再给你把一次脉吧。”不知为何,看着赫连澈这般缥缈轻柔的样子,公子言心底会升起丝丝不安,想起今日一别还不知何时会面,便不等他答应,就走到他的身边,抚上他的脉搏。   “如何?”赫连澈依旧浅笑盈盈,脸上看不出半分的慌张和不妥。   “从脉象看,你体内胎毒已经剔除了九成之多,不会对你的生命在造成影响。可为何···你依旧是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脉象正常而人却虚弱不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说了么,底子不是说养就能养回来的。”赫连澈浅笑着收回手,瞥了眼站在公子言身后,朝他投来敌视目光的宫晟天,抿唇一笑,然后将她推进宫晟天的怀里“好了,我的身子我心里清楚,你不用再挂念。你与苍兄估计也许就没见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俩叙旧了。保重。”   微微胲首,赫连澈就抬脚离开。屋外阳光暖暖,他身上的白袍行走间飘浮若云,衬托着他纤瘦的身形,仿佛随时就会羽化仙去一般。公子言不知道她为何回想起这个词,只是觉得,她和澈澈这么一别,可能真的要等到好久,才能相见了。   ------题外话------   昨天那个本应该正常更新,可是被扣住了。偶很沉默···这一章暗含了澈澈的最后结局···   T   ☆、第二百八十七章 啵   槿城会面分开后没多久,傲雪和西元就在西北交界处展开了进攻。因为地点距离翔宇有一定的距离,因此这场征战翔宇并不能参与其中。   “说好了三军争霸,结果自己还是被这样子照顾了。”当他们交战的消息传来时,公子言无意是怒了,嘴上说着互相争霸,看看对方实力如何,结果还不是被他们保护了?   “小虎,把傲雪和西元最新的地图给爷拿来!”既然他们准备绕开她,那么她就主动迎上去!别人谦让的胜利她不稀罕,她非要让这两个自大的男人看看,她公子言究竟有多厉害!   “皇上准备如何应战?”一干将领看出了公子言眼中爆发出的熊熊战意,心底也都燃烧起战火的**,等地图呈上来之后,就主动的围了过来。   “你们又有什么主意?”公子言想先听听他们这些人的看法。   “属下主张以傲雪香城为突破口,按照我们攻打大秦那样,以点汇面的,慢慢吞噬掉他们。”一个将军提议道。   “属下认为不妥,这个方法以前因为无人知晓,所以才能顺利进行,但是现在已经众所周知,而且关键是傲雪当时也使用了这个方法,所以我们一出手他们就会识破我们的意图。”另一个将军摇着头反驳道。   “没错,我们能赢与大秦轻敌也有缘故,但是傲雪却不会小瞧我们。”   “那不如···”小狼看向沉默不语的公子言“如攻打大秦皇城一样,用空降?”   “对啊对啊!空降的话我们可以从内部干掉他们。”   “没错没错!这是只有我们才能使用的绝招。”   “但是。”东方青鹤语气轻柔的打断了一干热火朝天激动不已的将领,毫不客气的泼了一盆凉水“他们为了防御我们定然会加强弓箭手准备,而且空降对天气和风向要求很高,一旦风向错了,士兵们自己都不知道会飞到哪里。”   “······”真的吗?军师你不要忽悠我们啊!   见他们如霜打茄子一般一个个都蔫了,东方青幕揉了揉眉头,然后看向一直沉默的公子言:“皇上可是准备正面迎击?”   公子言看向他的眼神微微有些讶异:“何以见得。”   “傲雪和西元选择在我们无法插手的地方对战,明显是想要避开我们。皇上可是觉得···他们这样做是对我们的蔑视?”东方青幕挑了挑眉头。   “没错!就是蔑视!”公子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底燃烧起愤怒的火花“说什么从此以后就是敌人,结果还不是被照顾了?三国争霸只有敌人,没有情分,难道你们愿意接受他们送来的胜利?”   “当然不!”   “怎么可能!”   一干将领经公子言这么一挑拨,心底的怒火也燃烧起来了。   “既然要赢,我们就赢一场大的!这样被人谦让的来得胜利,传出去是对我们的侮辱!所以朕决定这次剑走偏锋,让他们彻底看看我们的厉害!”纤细的手指指着傲雪和翔宇在东部交接处的一座城池,公子言眼底闪过丝丝势在必得的流光“阳燧城,曾经属于大秦的重要城池,被傲雪攻占后成为他们北部重要的军事基地。这里面驻扎了傲雪一支精英部队,只要我们把它拿下,就可以长驱直入,将附近城池全部拿下!”   “一上来就攻打他们的精英部队,恐怕傲雪他们也不会想到这一点,如此一来,我们出其不意可能会取得一个不错的效果。”东方青鹤摸着下巴,嘴角扬起一抹狐狸般狡黠的微笑。   “没错,阳燧城易守难攻,一旦我们把它拿下,翔宇军的名声定然会传播出去。”   “那西元方面皇上准备攻打哪里?也是挑选重要城池么?”傲雪方面得到了确认,那么就只剩下西元了。   “西克草原上驻扎了西元十万兵马,是西元军队的后备力量。”公子言毫不客气的展示自己的决心“一旦把这十万兵马收归,前方军队就会因为供给不足而陷入慌乱,但是因为有傲雪在挣脱不得,所以我们就可以趁机直捣他们后方的大本营。”   “可是这个西克草原距离皇城有一段距离,而且因为道路艰难险阻的原因,这一路并不好走。”一个将领皱着眉头提醒道。   “就因为不好走所以我们才要走,从后部袭击,断了他们的粮草和兵马,才能打破西元的优势。”东方青幕说道。   “没错。”公子言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屋内的将领,发号命令“东方青幕,朕命你率十二万兵马攻打西可草原,东方青鹤从旁辅佐。”   “是!”   “东方青宇。”公子言嘴角边慢慢扬起一抹高深的弧度“你随朕···攻打阳燧城!”   是夜,凉风习习,头顶漆黑一片。漂浮的云彩遮挡住朦胧的月光,偶有几颗星子发出弱小的光亮。几道黑影快速的从草丛里蹿出,看了看城墙上戒备的士兵之后,几个起落间轻悄悄的落在了高大的城墙下,然后不借助任何工具,徒手爬上了城墙,左右四顾没有看到巡逻的士兵后,就放下提前准备的绳索,让下方等待的同伴依次上来。   兵分两路,一路解决城墙上巡逻的士兵,一路则是直奔城内水井,将事先准备好的只会让人虚脱却不会伤人性命的软筋散投入井内。接着,投药的人原路返回,另一路人则是换上巡逻人员的士兵,装模作样的踩点巡城。   次日清晨,翔宇君按照计划前来叫阵。城墙上用来戒备的士兵慌乱的敲响了警钟,可是等了许久都没看到士兵出来,跑回军营一看,发下所有人都虚弱无力的瘫倒在地。慌乱之下想要飞鸽传书给雪皇传递消息,可是却被身旁的同伴毫无征兆的拿下。   “抱歉啊兄弟!你们输了!”   “!?”   翔宇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阳燧城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正带着兵马在西北部和西元交战的宫晟天听闻后险些吐出一口老血。在得知公子言正带人势如破竹般一路北上,接连攻下了四座城池,宫晟天终于决定将这边的战场先交给属下,然后他本人则是带着一队亲兵飞快的往东方赶去。   傲雪的消息同样传到西元人耳中,他们还来不及高兴,西克草原就传来被人袭击的消息。十万兵马伤亡两万,其余俘虏。按理来说作为他们的主战场不应该是伤亡如此惨重,可是那军师东方青鹤竟出了一个损招,往地上投放巴豆,从而破了他们的骑兵,同时又在草丛深处设下公子言事先传授的困阵,将五万步兵困于其中整整五日。直到饿的他们站也站不起来时,才放他们出来,而此时,阵外的三万兵马已经被他们拿下。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那个当主子的阴损狡诈,带出来的士兵也都一肚子坏水!宫晟天愤愤的把战报撕个粉碎,咬牙切齿的模样让跟随在他身旁的墨羽毫不怀疑如果此时公子言在这里,自家爷会毫不客气的张口咬死她。   “上马,继续赶路!”   连着四天三夜的赶路,宫晟天终于在正午时分抵达了公子言所在的城池对面。驻扎的将领还来不及给他汇报最新情况,营外就有人传信,说翔宇派人过来了。   “见过雪皇。”小狼一身便服,无视周围人传来的愤怒与敌意,从怀中掏出一张信封交给宫晟天“雪皇,我皇于明日正午邀您在城外十里坡的凉亭上用膳,请您明日准时参加。”   看着递到眼前的信封,宫晟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黑了脸:“他知道我今天会到?”   小狼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知道。”应该说从你出发的那一刻起就知道。   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深吸了口气后,宫晟天才慢慢地把心底的暴走感给压了下去:“告诉她,本皇会准时去赴约!”让她洗干净等着!那个该死的混蛋!   次日午时,十里坡的凉亭上公子言正惬意的喝着热茶。看着远处有马匹跑来,对着身侧的人使了个眼神,小虎就跑下去迎接了。   “雪皇,请。”   将马骑帅气的丢给一旁的墨白,宫晟天理了理身上的披风,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凉亭走去。见某个先到的混蛋暧昧的对他眨了眨眼,脸唰的一黑。   “找我来何事?”披风一甩,宫晟天阴沉着脸在公子言的对面落座。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冰寒之气,让这原本就不暖和的天气更加冷冽。   “本来想约你在城内吃饭的,可是担心你的手下会认为爷我对你欲图不轨,所以就把地点该到了这里。”扫了眼他带来的护卫,见除了墨白二人,其余人都一脸警戒的看着自己,便颇为郁闷的叹了口气“你的人的眼神,未免也太伤爷的心了。爷是真的只想请你吃顿饭啊。”   “吃饭?”宫晟天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冷冷一哼“说实话,我还真的不敢吃。”阳燧城就是因为服用了软筋散,所以才会输得如此窝囊!   “怎么?”公子言往前探了探身子,眼带戏谑的看着他“你怀疑爷对你下药?”见他沉着脸默不吭声,公子言摇了摇头“天真,如果爷真的想要对你下药,你觉得你逃得了吗?”   宫晟天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毒术和医术不过是一墙之隔,以这家伙的本事,下毒下药绝对是轻而易举。只是···   “无耻!”一想起阳燧城丢的这么丢脸,他就忍不住暴走!   “管他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一座城池而已,你何必那么计较?”优雅的倒了杯酒,眼睛的余光注意到他一动不动的身形,眉头一挑,道“爷真的只是想单纯的请你吃顿饭罢了,你不用那么戒备。”说完,就拿起筷子,在每个盘子里都夹了一块放进口中。   “怎么样?现在放心了吗?”   宫晟天见她面不红气不喘,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妥,这才拿起筷子开始用膳。不是他过于小心,而是这个混蛋真的不能放松警惕,搞不好就着了她的道,然后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公子言准备的饭菜全都是二人爱吃的,一开始宫晟天还有些小心翼翼,后来见公子言真的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这才放松了警惕。同她对饮了起来。   “唔,吃的好饱。”放下筷子,公子言满意的拍拍肚子,粗鲁的行为让宫晟天嘴角一抽,然后就慢慢地挪开视线。   “嗯,正餐吃完了,就开始服用饭后甜点了。”   “什么?”宫晟天见她两眼一亮,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甚至突然一软,然后他就无力地倒在了桌子上。   “你···你···”看的笑的无比狡黠邪恶的公子言,宫晟天恨得咬牙切齿,转过头往亭外一看,果真他带来的人也都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只有墨白墨羽看上去平安无事,只是被人点了穴道,只能眼神急切地朝他看过来。   “别生气嘛。爷又没有什么坏心眼。”擦了擦手,公子言走到宫晟天身前,见他用一双冰寒的翡翠眼眸愤怒的盯着自己,唇角一勾,然后弯下腰,对着他的脸颊就狠狠的亲了一口。   “啵——!”   响亮的亲吻声,让亭内外的均是虎躯一震,然后一种尴尬窘迫的气息开始蔓延。公子言挥了挥手,示意亭外的人往远处撤离一下,然后就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趴在桌子上,因为那一吻而羞红了脸颊的某人。   “你···无耻!”竟然对他下药!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他亲的那么大声!   “亲自己的男人有什么无耻的?”公子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回复道,见他依旧凶狠的盯着自己,略带委屈的撇了撇嘴“其实爷也不想对你下药,可是要不这样爷根本亲不到你。你说说,我们俩多久没亲亲了?爷想你想的心都碎了。”   “那也不能···在···这里!”宫晟天羞红着脸瞪着她“快给我解药!”   公子言摇了摇头,然后扶着他坐直,自己则是坐在他的身侧,搂着他的腰以免他倒下:“其实在这样的天气,吹个冷风也很浪漫的对吧。”   宫晟天嘴角狠狠一抽,对于某人彻底沉默。   他真是高估了她的节操,底线这玩意儿这货估计压根就没有。约他出来对他下药就是为了占他便宜,虽然他的确被愉悦到了,但是···她就不能不要再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还在自己的手下眼皮子底下做那种事情?   “看你表情就知道你现在心底正在想什么。哎,你竟然为了自己的面子而忽视爷对你的一片真心,你···你是不是变心了?”   “怎么可能!”宫晟天爆吼出声。   “你让爷亲一口爷就信!”   “···给我滚唔——!”   嘴巴被堵住,碧绿的瞳孔猛地一缩。尽管知道亭外的人已经撤到较远的地方,但是他依旧控制不住的红了脸。   “啧啧,人面桃花相映红。羞嗒嗒得天天果真是容易让人心生邪念啊!”   “···你闹够了没有?”宫晟天深吸了口气,然后长长地呼出,看向她的眼神少了份愤怒,多了抹无奈“我知道我和赫连澈将战场布置在西北让你不痛快了,但是你抢了我那么多城池,还让西元损失了那么多兵马,难道还没满意?”   “满意?爷被人蔑视了你让爷怎么满意?”公子言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眼底渐渐浮现出一抹寒意。“说什么只是敌人,结果呢?还不是念及我是一个女子就对我谦让?”   怎么会因为你是女的就瞧不起你呢?宫晟天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是话到了嘴边就又咽了回去。之所以先和西元对战,而且避开翔宇,不过是因为他和赫连澈的私心。从二人相识时,他们心底早就起了和对方一决高下的念头,只是碍于公子言才没有动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因此才会不约而同的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单手勾起他的下巴,逼着他对上自己的眼睛“竟然敢瞧不起爷,看样子还是调教的不够啊!”   ------题外话------   下个星期估计就能完结了。嗯嗯   T   ☆、第二百八十八章 你劝我投降?   宫晟天在军事领域方面绝对是天才,不然也不会被世人称为战神转世,只是他的本事,在公子言这个不同于常人眼前,终究还是太逊色了。   “报——!”传讯的小兵步履匆忙地跑进大帐,看着对面面色阴沉的男子,眼神灰败的低下头“启禀皇上,前方来讯,潼里坡失守。”   “朕···知道了。”尽管已经猜到了结果,可是真正从手下口中听到领地失守的那一刻,宫晟天的脸上还是止不住的闪过一丝灰暗。自从一个多月前,公子言在那凉亭里戏谑着捏着他的下巴说他欠调教时,他就深刻地理解到了这个‘调教’究竟是什么意思。一开始他还觉得有个旗鼓相当的敌人感到十分的痛快,可是随着城池失守,败绩袭来时,他心底反而翻滚起了丝丝晦暗的神色,并且也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和那个混蛋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差距。   “皇上···”传讯的小兵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的皇上露出这么脆弱的神情,脸上不免有些震撼。可是震撼的同时他们心底也有些理解,一开始他们傲雪军对于翔宇军的确是有些瞧不起,毕竟再怎么壮大,也比不上他们傲雪战神多年训练出来的铁军。可是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较量,就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狂妄。尽管敌人力量不如自己,但是对方的主帅用兵如神的计策却完美的弥补了自己的不足并且有效地打击了敌人。现在,他们对于翔宇军已经抱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甚至觉得他们比西元更为恐怖。可尽管对敌人的看法已经发生改变,但是战争的结果并没有因此而扭转。   “你还有事?”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打断了小兵的思绪。对上那一双冰寒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碧眸,小兵身子一颤,连忙低头“皇上···翔···翔宇女皇在外···外面···”   北风呼呼的吹,卷起地上的枯草落叶,空气中一片寂寥。公子言一席白衣,外罩大红色狐狸披风,成为这一片枯寂荒凉中唯一一抹鲜艳的亮色。骑着雪白的马匹,立于军前,不怒而威的丹凤眼因为无聊而半眯着,暖暖的阳光从上方倾泻而下,白皙的脸庞蹭了蹭脖子上毛茸茸的狐狸毛,松软温暖的感觉让她惬意的唇角微勾,远远看去,竟像是一只在阳光下打盹的小动物。   “翔宇女皇前来···可有何事?”城墙之上,宫晟天一袭黑色金龙长袍,外罩同色绣金色浮云图案的披风,双手后背立于一干将领面前,威严霸气犹如神祗。翡翠的眸子冰冷无情,只是在看向那抹鲜红的身影时,多多少少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语气···天天,做人可不能输不起哦!”公子言歪了歪头,半阖的眼眸慢慢抬起,清澈的瞳孔涟漪微荡,倒映着那个站在阴影中的男子少了几分的清冷。   输不起?听到这三个字,宫晟天背在身后的双手下意识的紧握,只是在对上那人突然望过来的犀利眼神时,又迅速恢复正常。“如果翔宇女皇想说的话就这些,那么就请回吧。”   他不是输不起,只是许久没尝过失败的味道,所以才会···宫晟天默默地在心底这么劝慰自己,安慰自己心底翻滚起来的那股子愤懑感事出有因。可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控诉,告诉他自己就是输不起!   久在高处徘徊,所以现在已经不能尝试失败的滋味了么?   微微垂头,一丝自嘲的弧度从唇角绽放,透着丝清冷与落寞,仿佛是在告别自己光辉的过去。   “天天。”宫晟天的表情,公子言隔了这么远自然是看不见。只是她却能感受到那男人此时此刻的心情。不能否认,宫晟天是个天生的王者,如果没有她,这天下定然是他的囊中之物。只可惜,上天派了她过来,所以宫晟天这辈子只能在她手心里蹦跶了。   公子言眼神清冷,收敛起玩世不恭神情的她,少有的在宫晟天面前露出了她威严霸气的一面:“天下必有一主,你我之间必有一战。只是战到现在···你真的决定再和我战下去吗?”   宫晟天虎躯一震,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份锐利:“你说这话···究竟是什意思。”   “意思是说。”公子言抿了抿唇,看了眼城墙之上一脸敌视的看着他们的傲雪士兵,眼眸微垂,薄唇轻启“为了不必要的伤亡,你该收手了。”   “收手?公子言,你在劝我投降!”宫晟天双手拍在城墙上,看着下方神情淡淡的公子言,眼底有些挣扎与愤恨“傲雪还没失败,公子言你难道以为你胜了我几次,就可以把我踩在脚下吗?”暴怒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甘,因为他察觉到公子言对他的蔑视与嘲讽,仿佛他这么久以来和她的对战,不过是她眼底的一场笑话。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公子言凉凉的抬起眼眸,藏在披风下的左手对着小狼一挥,一抹鲜红的旗帜就突然从军中升起,随后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山崩地裂的声音,一朵巨大的黑色蘑菇云从不远处缓缓的升起。炸弹带来的冲击力在地上形成一股强势的气流,气势磅礴的卷起地上的一切,而就在这飞沙走石一般让人恐慌震撼的场景中,一道清冷的声音如清冷的流水一般荡漾在耳边。   “天天,现在你还心有不甘么?”   公子言带着人马离开了,可宫晟天依旧立于城墙上,看着不远处那个刚才一声巨响留下的巨坑,陷入久久的沉思。   ‘天天,人各有志,我没有理由剥夺你的志向,所以我才会同意你的赌约,和你一决雌雄。可是现在我不想因为我们俩之间的执念再带来没有必要的伤亡。刚才那东西名为炸弹,如果我想,我完全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炸出来一条血路,可是我没有那么做,至于为什么,你心里应该明白’···   ‘天天,霸主的产生需要无尽的鲜血,而之所以是无尽,是因为那个傲立在所有霸主之上的强者还没有产生。但是现在,强者已经出现···’   ‘天天,你很厉害,只可惜,你遇见了我···’   冰冷的风呼啸而过,吹过脸颊时,带来一阵刺痛。一直以来的坚持和自以为是,似乎在刚才那一瞬间,荡然无存。   公子言,你真的是个混蛋!   东升日落,黑色的身影在城墙上一站就是一天一夜。没有人敢去打扰他,因为他们清楚,他们伟大的皇上,正在心底进行一场,惨烈的厮杀。而这个厮杀的结果,关系着他们傲雪的未来。   “皇上还在那里站着呢?”负责押运物资的苏清航今天一到站就听闻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在佩服那个嚣张女人的同时,心底也忍不住对宫晟天升起丝丝同情。两个同样高傲的人,想在一起除非一人心甘情愿的低头,或者是···斩断他的羽翼,折断他的骄傲。很显然,公子言那个人,再看出第一个毫无可能时,果断的选择了第二个。   “嗯。”墨白和墨羽早就急的上了火,可是又不敢冒然去打搅他,见苏清航来了,眼底多多少少带了些希意。   “别这么看着我!我几斤几两心里清楚,这件事,只能让他自己想清楚。”苏清寒被他们的眼神看的心底起毛,连忙摆手。   “可爷这么站下去也不是办法。”爷本来就容易钻牛角尖,公子言昨天那一幕根本就是把爷的骄傲丢到地上无情的碾压,万一爷一个承受不住···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苏清寒见二人急的嘴上起泡,还是好心的劝了一句“因为他可是宫晟天啊!”如果这个人这么容易就崩塌了,那么公子言也就不会看上他了。只是···   “算了,我去看看吧。只是你们别抱太大希望。”想起那二人上次谈崩后产生的结果,苏清寒终究放心不下朝宫晟天迈过去脚步。可还没等走到他的身边,就察觉到一阵冰寒朝他袭来。   “是我。”苏清航白眼一翻,察觉到那股寒气在他身上迟疑了一下后,才慢慢消退开。   “我没事。”不等苏清航开口,宫晟天低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因为一天一夜没喝水,喉咙暗哑粗糙,所以声音并不好听,但是苏清航还是听出了那从中流露出的沧桑感。   “我知道你没事。”苏清航走到他的身边,同他一起远眺那个巨坑,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吓一跳,公子言···真的谦让他们了!可越是这样···越会让这个男人心里不好受吧。   “哎,出于朋友,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谁?”公子言的料下的有些过猛,苏清航觉得自己要是不开导几句,这个霸王花从此枯了都有可能!   宫晟天以为苏清航会劝他想开点,可谁知他却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让他眉头微蹙的同时,也终于回头朝他看去:“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清航鲜少的用强硬的语气回道:“你就直接回答我,你是谁。”   宫晟天眉宇间的川字越来越明显,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我是宫晟天,傲雪国的皇。”   “还有呢?”苏清航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还有?宫晟天眼底闪过一丝迷茫,随后语气坚定地回道:“我是傲雪军的支柱,我不能倒下!”   苏清航揉了揉额角:“还有呢?”   还有?“我是···”暗黑阁阁主,只是这话不能对他说。   苏清航认为,宫晟天的迟疑与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没有丝毫的关系,但是这从另一面也证实了,他此时出现的多么合适。   “说实话,我现在一点都不同情你,我同情的是公子言。”苏清航摇着头,看向宫晟天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那个骄傲不下于你的家伙怎么会看上你的呢?”   宫晟天咬牙,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布满了杀意“你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没听出来么?”苏清航垂下头一笑,不知道是在笑宫晟天还是在笑公子言“你自己想想你刚才回答给我的话,我问你是谁,你说你是皇上是傲雪的支柱,还有别的···但是你独独没说你是公子言的男人!”   眼底的杀意瞬间被惊愕所替代,心底一个地方猛然碎裂,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那个家伙那么霸道,那么强悍,怎么会容忍一个不把她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在身边那么近的位置!就算不是第一位···是第二位也好啊!”苏清航觉得有些替公子言感到不值。   “我···”宫晟天觉得他的喉咙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你是皇是战神转世是支柱,可你也同时是她的男人!但是这一点你却需要其他人的点醒才能回过神来。宫晟天,说句实在话,你们俩现在之所以还能在一起,不过是公子言在乎你罢了,要不然···”苏清航一摆手,那意思不言而喻。   “可是她也···”   “你觉得那玩意儿是那家伙最近才研发出来的吗?”苏清航见他还执迷不悟,指着那个大坑大吼道“你心里不是清楚的很?那玩意儿要是那个货从一开始就拿出来,压根就不会有什么所谓的三国鼎立六国争霸!那她为什么没拿出来?因为那玩儿意伤天害理?难道至今为止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你觉得公子言有多么大的同情心?你觉得那个货有多善良?这些问题,你想过吗?啊!”   墨白墨羽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劝说一眨眼就变成争吵了,想要偷听,可是城墙上风很大,他们只能从表情判定,苏大人很失望,他们爷很震惊也很懊悔。   “出于朋友,最后劝你一句。不要到了失去之后才明白珍惜。”拍了拍他的肩膀,苏清航面色阴沉的离开了。其实他和宫晟天的感情没有和公子言来的深,宫晟天更多的是主子,而公子言更多的是知音,因此他会下意识地往公子言那边考虑。再者说···这件事真的不是公子言的错。就是错了,也不是她的错!   苏清航离开了,墨白和墨羽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时,一道消息突然传来,让他们来不及思考就抢先汇报给宫晟天。   “爷,西元出事了!”   ------题外话------   天天,偶对你才是真爱啊!   T   ☆、第二百八十九章 我问你,你是不是很想死?   呼啸的北风吹在脸上,带来刀割般的疼痛,但是这一切都比不过宫晟天心底的恐慌。坐下的马匹这已经是第三匹,他本人三天来也不过休息了两个时辰。墨白和墨羽求这让他停下来休息,可是他却不敢,因为他怕自己去晚了,就会发生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尽管,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即便是他想瞬间飞到公子言身边,但是当他们迈进西元的领地,举步维艰都难以形容他们的处境。非常时期他们又都是傲雪人,尽管外形上做了改变,但是仍难以让西元人放下戒心。层层严查,多次询问,每过一个城池,都像是打仗一般让人提心吊胆,虽然最后终于成功地抵达西元皇城,但是时间上已经比预估的晚了近五天。而这五天的功夫,宫晟天不敢想象都发生了什么。   想要见到那个人,必须要进皇宫,而想要进皇宫,必须要禀明身份。宫晟天做好了被敌人囚禁的准备,但结果却是,他安然无恙的被西元人迎进了皇宫。   “摄政王说了雪皇在听到消息后一定会赶会来,因此我们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前来迎接的人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只是眼角却蔓延着止不住的悲伤与迷茫。宫晟天握拳,看着前方巍峨的宫殿,心底依旧难以相信。   “你们的摄政王难道真的···”   “嗯。”那人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彻底被哀伤所覆盖,但随之就露出一抹希望的微笑“不过宇皇来了,宇皇医术高超,摄政王一定没事的。听侍蓝大人说,摄政王气色已经好多了,照这样下去,一定会好起来的!”   宇皇···“她···宇皇来了多久了?”宫晟天语气有些迟疑。   “来了七八天了吧,宇皇当时像是疯了一般直接骑着马冲进了皇城,要不是我们认出了她又事先得到了摄政王的叮嘱,还以为宇皇是来攻城的呢!”年轻的官员说到这唇角止不住微微扬起,看着头顶纯净的天空,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王爷真的交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宫晟天不想再听下去,沉默的随着那年轻人往前走去。而那年轻的官员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冒犯,将他们带到摄政王所在的院子前就停下脚步。   “抱歉雪皇,因为宇皇有令,王爷的院子闲杂人等不得擅自进入,所以只能麻烦您自己进去了。”   宫晟天点了点头,然后抬脚迈进院子,浓重的草药味儿随着风扑面而来,他刚抬手捂鼻,一声熟悉的爆吼突然从前方的传来——   “妈的!老子不是说了闲杂人等不得进来吗!难道你们非要累死他才心甘情愿!”一身戾气的少女一身青色衣袍从走廊拐角处走过来,愤怒的眼眸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猛地一怔,随后就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你···你怎么来了?”公子言看着站在院子中风尘仆仆面色憔悴的宫晟天,惊讶地瞪大眼睛。   宫晟天藏在披风里的手慢慢的紧握成拳,但是对上她的眼睛时嘴角还是勾出一抹弧度:“他毕竟也是我的朋友。”她刚才···竟然没有认出他。   公子言默了一下,一双眼睛静静地看了他许久,直到墨白墨羽快按不住心底的怒火要爆发时,才听到她用一种平稳的语气说:“你梳洗一下在进去看他吧。他现在受不了凉气。”   他们爷辛辛苦苦跑来,公子就是这态度?墨羽按捺不住性子想要上前理论,却被宫晟天抬手挡住:“···好。”   “我让小虎带你——”   “言姐姐,皇叔他···”小小的身子抹着眼泪从屋里跑出来,径直往公子言身上扑去。   “他怎么了!”公子言神色一变,不等赫连宇哲说话,人就如离弦的箭一般冲进了屋内。而那小皇帝也哭哭啼啼的跟着她跑进了屋子。   风平地而起,吹在脸上,很冷。   宫晟天握了握拳,看着眼前偌大而又安静的院子,想让小虎去寻个人问问哪里可以让他梳洗一下,毕竟混蛋刚才说了,那个人受不了凉气。可是刚刚转过头,眼角间就飘过一抹红。回身一看,却见祁悦正斜靠在门扉上,双手抱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宫晟天微微有些惊讶。仔细想想,开战之后他就没再见过这个人。   “小言儿在哪里,本楼主自然就会在哪里。雪皇问的这个问题不免有些奇怪么?”凉风拂来,祁玥拢了拢身上的火红披风,见宫晟天蹙着眉头看着他,唇角一勾“雪皇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本楼主?难道许久不见雪皇就不认识本楼主了么?不过也怪不得雪皇你,雪皇整日忙着南北征战的,忘记我这小人物也纯属正常。”   宫晟天知道祁玥对自己有敌意,所以对他说话总是绵里藏针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祁玥和往常的祁玥又有所不同。   “可有空余的房间?”宫晟天不想再和他多做纠缠,而且他这一路奔波,也没有精力和他耍嘴皮子了。   “有是有,只是···”直起身子,修长的手指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祁玥踱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宫晟天身前,一边上下打量着他,一边不赞同的摇头。   “只是什么?”宫晟天双拳紧握,少有的耐性如今也快被这个人磨光了。   “只是你确定要留下来么?”微垂的眼眸慢慢抬起,蔷薇色的眸子亮若宝石,闪着探究深邃的光芒,一下子看到了宫晟天的心底“如今那小子病者,小言儿一门心思要救活他,这么大好的时机···你不准备好好把握么?”   意味深长的停顿,饱含深意的眼神···宫晟天深吸一口气,才压制住心底那叫嚣的杀意,只是看向祁玥的眼神却冰冷如刀:“我宫晟天没你想的那么不堪!胜之不武的胜利本皇不稀罕!”   “可你想赢啊!”祁玥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一甩,转身离开“房间左边长廊走到尽头右拐第二间就是了。真不知道小言儿究竟看上了你什么···”   最后一句话是祁玥懊恼的轻声嘀咕,但依旧被宫晟天听得清清楚楚,看着那大红的身影在走廊拐角消失,宫晟天深吸一口气才带着墨羽二人朝着祁玥刚才指明的房间走去。   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尽管隔着厚厚的门帘,屋里的二人依旧听了个大概。赫连澈披着厚重披风斜靠在软榻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往日水波荡漾,清澈纯净的眼眸此时也因为病重失去了那一层耀眼的光辉,如同蒙了灰尘的宝石,让人心生惋惜。只是在看到屋里另外一人时,眼眸还是止不住一亮。   “言儿,你和他——”   “闭嘴!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冷冰冰的打断他,公子言略有些急躁的翻阅着手中的医书。上面的蒙古文因为许久没有接触的缘故再加上西元特有的文化风俗,让她看的颇为吃力,但是依旧调动着她脑子里的一切知识,一字一句的看着。   自从她知晓自己隐瞒病情,就一直没和他讲过话。这几日虽然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床边,但大多时候都是她看医术,他看她。偶尔只有吃药的时候,才会冷冰冰的说上几句话。她在恼他,他心里清楚,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只是···   “言儿,你别看了,没用了···”   “老子让你闭嘴你特么的听不见吗!”一脚踹翻脚边的凳子,巨大的声响让刚刚掀帘进来的侍蓝瞬间愣住,惊愕的眼眸看着公子言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家主子。劝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公子言突然起身,朝那软塌走去。   “宇皇,你——”   “赫连澈!”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公子言像是领麻袋一般把他从软榻上拎了起来。粗鲁的行为让赫连澈眉头不自然的一皱,身上的披风顺着黑色的长发滑落到软榻上,侍蓝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那苍白如纸的面容,可是又不敢去触犯脾气越来越暴躁的某公子。   “从七天前爷把你救过来开始,你这条命就是爷的!爷让你活,你就给爷活着,要是没经爷的允许你就给爷死了,那爷就把你的尸首拖出去,找二十个大汉给轮了!”   “公···公子!”侍蓝被公子言身上散发出的戾气给惊到了,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侍蓝丝毫不怀疑她说这话的真伪。心底的不安与忐忑让他试探性的往前迈出一步,可是脚还没落下,一道冰冷无情的视线就朝她看了过来。   “公···公子···”侍蓝被公子言的眼神吓得腿脚一哆嗦。   “滚出去!”   “公子!”   “滚——!”   公子言愤怒的大吼,眼眸也因为极度的愤怒浮现出抹抹摇曳的鲜红。看着梗着脖子站在那里顽强的同她对视的侍蓝,垂在身侧的拳头嘎吱嘎吱的直响,愤怒的火花也看就要化作实体朝那人烧去,一只冰凉的手突然盖住她的手背。那沁凉的感觉犹如融化后的雪水,顺着她的四肢经脉流淌至全身,将她血液中沸腾的戾气一点点抚平。   “言儿。”尽管依旧被她抓着衣领,看上去毫无形象可言,但是他却如悬崖边随风摇曳的栀子花一般美得惊心动魄。泉水般的眸子看着她时,似有温暖的流光从中溢出,唇边浅淡如水雾的微笑,如天边的浮云一般缥缈。   “我冷。”   轻柔的声音如雏鸟身上的羽毛,公子言看他这幅模样,尽管依旧气的咬牙,但是手上却快速地把他放回软榻,并把滑落的披风重新严严实实的给他裹上。   “真想就这么冻死你!”心底虽然已经软的一塌糊涂,但是嘴上却依旧狠得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一般。特别是在赫连澈用那种柔柔若水的眼神看过来时,更是郁闷的她恨不得抽他一耳光。   “言儿舍不得。”赫连澈歪了歪头,乖巧的任公子言给他掖好被角,见她凶神恶煞的瞪了他一眼,唇角的笑意刚要绽开,一抹黑色的身影突然跃入眼帘。   “苍···苍兄。”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后犹如冰雪融化一般绽开,只是那笑容少了份在公子言面前的纯粹。   “谢···谢兄?”看着那个躺在榻上,面无血色,唇淡如水,被人裹成粽子一般的纤细男子,宫晟天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呵呵,让苍兄见笑了。”赫连澈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狼狈,特别是与宫晟天的健壮高大相比,自己更像是菟丝花一般脆弱。   “不想笑就别笑!”扯过被子盖住他的嘴巴,无视他看过来略带委屈的眼神,公子言从地上站起来,转过身看向来人“你先去炉子旁烤一烤,再过来和他说话。他现在受不了一点儿风寒。”   “我没那么——”   “你闭嘴!”   赫连澈乖乖的闭上嘴巴,眼神乖巧的看着公子言离开的后背。见宫晟天对他看了过来,歉意的对他点了点头。   屋里生了好几个炉子,宫晟天坐下没多久,身子就暖过来了。看了眼趴在桌上专心看书的公子言,扫了眼那上面复杂的文字后,这才踱着步子走到赫连澈身前坐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宫晟天的眼神十分不解。明明一个多月前他们见面时这人还谈笑风生健健康康的模样,怎么一眨眼就要病危了?要不是当时传来的消息确定无误,宫晟天还以为他的消息网被人给劫了。   “苍兄应该知道。”赫连澈扫了眼公子言,见她依旧安静的看着医术,这才小心翼翼的把盖住嘴巴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我身子里的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我幼时就有医生给我断言,说我活不过成年岁,可我家仇未报,怎么甘心死去。所以我一直在寻找解毒的方法,可一直都是查无所获。后来我有幸在一名游医手中得到了一颗丹药,这丹药虽然无法解毒,却可以替我续命,至于活多久又会因人而异。当时的我如现在一般奄奄一息,急着报仇所以不做多想就用了那丹药,服下后身子果然好多了。游医说那丹药是调动我体内器官所有机能来供养我,当我体内的器官能量耗尽时,也就是我灯尽油枯之日了。我那时的夙愿就是报仇雪恨,夙愿只要了解,活多就对我毫无意义,而且那时的我,也别无选择。至于言儿一直没有发现···”   赫连澈扭头看向那端坐在桌前的身影,见她翻着书页的手背暴起根根青筋,眼底闪过一丝歉意:“那也是那丹药的作用,旁人把脉看不出什么,只会察觉我体内有胎毒,而等到能脉出来的时候,也是我灯尽油枯的那一刻了。”   听到赫连澈这平静的自述,宫晟天心头升起一抹凝重。赫连澈对报仇的执着他能够理解,因为当时在黔城,他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和那些人背水一战,犹如公子言最后的逼宫,也是抱着同敌人同归于尽的心理。   他们三个人身上都背负着血痕,都一样心狠,可是真的算起来,还是赫连澈最可怜,因为他是真的拿命在报仇。不想他和混蛋,报仇结束后,还可以有新的开始。   “谢兄别灰心,混蛋她···一定会有办法的!”尽管之前对他心存过怨恨,但是此时此刻,无论是作为敌人还是作为朋友,宫晟天都不想让赫连澈死去。   听到宫晟天的安慰,赫连澈唇角勾了勾,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来不及了。”一切都太晚了。当他从去年入冬频频受凉,后来又从公子言那里证实了他自身免疫力在下降时,他就知道他的生命在走向倒计时。按理来说,他早就该魂归地府了,能活到现在认识了公子言和宫晟天,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莫大的荣幸,他不该奢求太多。可是不知为何,心底依旧有一个地方在诉说着不甘,沉默着后悔。   “谢兄!”宫晟天见他这个样子,心底十分着急,人若是没有求生的**,那么没有人能够救他。   “混蛋。”宫晟天扭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公子言“谢兄,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公子言没有回他也没有看他,只是淡定的又翻了一页。宫晟天见她这个样子不知是什么意思,又要开口时,赫连澈叫住了他:“苍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其实你来看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宫晟天嘴巴张了张,最后又慢慢抿住。看着这样的赫连澈,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很想死?”就在屋子里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时,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低沉的响起。公子言将手中的医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然后冰寒着脸走到榻前,看向赫连澈那雪白的面容“我问你,你是不是很想死?”   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情感起伏,但是赫连澈和宫晟天同时察觉出公子言的不对劲。见她慢慢的在赫连澈榻前俯下身子,宫晟天不由自主的从座位上站起身,刚想伸出手把她拉过来,就见她双手快如闪电一般掐住了赫连澈的脖子——   “我他么的问你,你是不是想死!”   ☆、第二百九十章 替我照顾好她   檀香缕缕上升,清淡的味道让人烦躁的心一点点归于平静。奶茶一点点注满杯子,修长的手在杯壁上摸了摸,这才端起来,转过身。见那人还坐在那里眼神愣愣的看着地面,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喝点奶茶休息一会儿吧。”宫晟天把茶杯放到公子言的手中,确定她拿好之后才慢慢松开,撩袍坐在她的身边“我听小虎他们说你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这样子你身子会受不住。”   温度顺着指尖一点点蔓延,公子言无动于衷的摇了摇头,然后慢慢地转头看向他:“我刚才···是不是差点杀了他?”   “不···不是。”宫晟天第一次见到公子言这么无助迷茫而又害怕的模样,顿时心疼的将她抱进怀里,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你只是太生气了,气他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可是···他没有错。”公子言握紧了手中的茶杯,一双眼眸如叶尖的露珠一般摇摇晃晃,更有液体在眼眶深处慢慢浮现“他也是逼不得已,错的是我···是我。”   “不,不是你!”宫晟天紧紧的抱着她,知道她现在已经陷进了魔怔,所以语气格外的轻柔,生怕自己说错了一句话,她就会像刚才那样发狂“他不是说了嘛,因为那个丹药会隐藏症状,所以你才会脉不出来,这并不是你的错。”   “可我但是明明察觉出他不对劲,却没有往下深究,如果我那时候多问几句,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说···还是我害了他。”慢慢的垂下头,一滴眼泪落在茶杯里,溅起圈圈的涟漪。宫晟天看她钻牛角尖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恨,但更多的则是心疼。   “混蛋你别这样,这件事情不怨你···”   “怎么不怨我!”茶杯砰地一声落在地上,公子言双手捂着脸,低低的声音如同哀伤的小兽“要是我那是多注意一点,要是我再多一点时间,要是我多关心一下他,要是我···”   “公子言你镇定点!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宫晟天听着她懊悔的声音,心底很不是滋味,伸手向把她拉进怀里,她却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去看他,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好好的在屋里休息吧。”   “等下,你···”伸手想要去抓她,可手指触摸间却是一阵虚空。看着她夺门而出,刚要抬脚跟上,一条大长腿突然横在眼前。   “你就让她去吧。”背靠在门扉,祁玥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门口,见宫晟天面带忧虑的看着公子言离开的身影,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现在她想做什么你就让她做什么,不然她心底会更加愧疚。”   “可你也知道,这不是她的错。”宫晟天终于转眸看向他,眼神颇为不解。   “不是她的错又如何?”祁玥耸了耸肩,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无奈“她认定的事情很少有人可以更改,就像是她现在认定自己因为疏忽而忽略了赫连澈才导致他现在这个样子。听上去很匪夷所思对吧,即便她心里清楚,就算是她早些时间知道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看好那小子,但是她依旧认为自己浪费了这细微的可能。而这一点点细微,就足够压垮她。”   听到祁玥这番话,宫晟天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他在黔城时发生的一切。那时候他是第一次见到公子言发火,歇斯底里的样子,像是要吃了他,可是事后才晓得,那是因为她太在乎,所以才会这么疯狂,而现在,她变成这个样子,不就代表了赫连澈在她心底十分重要吗?现在赫连澈没死混蛋就偏执成这个样子,那如果赫连澈出了什么意外···   “现在的你,才知道怕了么?”看着宫晟天一点点变得惨白的面容,眼底的担忧也逐渐被惊慌所覆盖,祁玥先是垂首勾唇,最后则是低低的笑了起来“真的好想知道,你们俩最后会是个什么结局啊···”   赫连澈的屋子里,侍蓝小心翼翼的服侍着赫连澈新熬好的汤药。见公子言突然掀帘进来,神情一慌,刚想阻拦,一只胳膊就拉住了他。   “你下去吧。”看着那个重新做回桌前翻阅医书的少女,赫连澈眼中闪耀出丝丝光亮。   “可是···”看看赫连澈又看看公子言,最后又看看自家主子坚定的眼神。侍蓝没有办法,只好听话的扶着他躺下,抬脚离开。   “言儿。”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赫连澈才慢悠悠的开了口“没用了,你不要白费力气了。”   “如果不想我动粗就最好闭上嘴巴。”公子言脸色冰冷的翻到下一页。   “哎。”赫连澈见她执着的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宁愿你打我骂我,也好过现在你就在我的身边眼里盯着的却是除我之外的其他东西。”   听到他这包含幽怨的语气,公子言微微一怔,略显迷茫的看向他:“我看这医书还不是为了你?”   赫连澈摇头一笑:“那医书我早就让人研究透了,如果真的有方法早就发现了,所以你别白费功夫了。”   “这怎么会是白费功夫呢?万一我突然间发现什么,万一我灵光一闪···”   “言儿!”赫连澈突然沉下声,看着双手抱头趴在桌子上的少女,宝石般的眼眸中一片温柔“过来。”   趴在桌子上的身影微微一颤,顿了几秒种后才慢慢的站起,朝软榻走来。   “我们俩那么久没见,难道你就没有话想和我说么?”赫连澈壮着胆子抓住她放在榻上的手,见她没有抵抗,这才安下心轻轻的握住她“言儿,我的身子已经无力回天了。最后一段时间有你陪着我,有苍兄来看我,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哲儿,他太小了,以前有我护着,无人敢动他,可是以后——”   “我帮你照顾他。”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公子言一脸坚定的对他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他,帮你守护他,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他,我保证。”   赫连澈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信你。”   看赫连澈一副临终托孤的样子,公子言一直含在眼眶中的液体,终于狠狠地砸了下来。温热的液体落在赫连澈冰凉的手背上,烫的他瞳孔一缩,随后就如往常一般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这么大还哭,还是第一公子么?”   公子言抿着唇不说话,双手却紧紧地握着他,赫连澈察觉出从她身上传达出的歉意和悲伤,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怪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可如果我当时多注意一些,多问问你,说不定——”   “言儿。”赫连澈打断她的话,语气是少有的威严“我不希望我的隐瞒与离开给你带来任何不好的影响,不然我就是魂归地府也不会安心懂吗?”   这是赫连澈第一次直接诉说自己的死亡,让公子言刚刚收住的泪水险些又要砸下来。她从不知道自己会这么脆弱,即便是上辈子得知自己患了不治之症不久就要离开人世时,她也没有悲伤无助的落下一滴眼泪。反而像没事人一样分配工作,布置后世,就算是临终闭上眼,老爷子在她面前哭的泣不成声,她的脸上依旧洋溢着王者的微笑。可是现在···深吸了口气,等到眼眶里的泪水全都倒回去之后,公子言这才低下头,对着始终注视她的赫连澈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不管你在或者不在,我都会一如既往的活得潇洒风流。”   “这样子···我就放心了。”   二人说了没多久,赫连澈就声称自己累了,让公子言回去休息:“苍兄今天来了你也没好好的陪他说会话。我现在不方便接待他,你就替我去陪陪他吧。”   “可你···那好吧。”见他如此坚持,公子言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他的手,给他整理好身上的被子“我让侍蓝进来照顾你。如果你有什么事,就让他去找我,多晚都可以。知道吗?”   赫连澈听着她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好。”   回到房间没多久,宫晟天就推门进来,手上提着一个饭盒。见公子言不解的看着他,道:“我听小虎他们说你一天都没怎么吃饭,所以我特意让厨房做了几个你爱吃的菜。过来尝尝,可能口味比不了我们中原的厨子,但皇家御厨应该也不会太差。”   “我没胃口。”她现在一放松,满脑子就是澈澈躺在榻上无比虚弱的模样,一想起他下一秒说不定就会消失在她眼前,她心底就会一种恐慌感“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   “坐下吃饭!”宫晟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桌前,强制性的将她摁倒位置上“他那里有侍蓝在伺候,出了什么事一定会来通知你。而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吃饭,然后泡个澡好好睡一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是你以前对我说的话,为什么现在反而你不记得了?”   “可是···”   “别可是了!”宫晟天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然后把饭盒里的饭菜一一端出摆好,再把筷子放到她的手中“你乖乖吃饭,吃完饭你就去泡澡休息,我替你去看看他。”   “你又不会医术···”   公子言的抱怨声在宫晟天一记冷眼下无声的消失,而宫晟天见她终于听话的吃饭,脸上的线条才稍显柔和:“我是不会医术,但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治疗,而是陪伴。”   对于宫晟天的到来,赫连澈没有丝毫的意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他一边示意侍蓝奉茶,一边看着他在床前坐下:“言儿可是睡了?”   “嗯,我来时她正准备沐浴睡觉。”宫晟天接下身上的披风,见赫连澈捧着热茶靠在床头上,微垂着眸子安静祥和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我很羡慕你,不单单是因为你有一副强健的身体。”赫连澈看着手中的热茶,从那升起的腾腾热气中看到了一幅让他心安的面容“还因为她选择了你。”   宫晟天眼眸一颤,放在膝上的双手握了握,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你一定要照顾好她。”短短的沉默后,赫连澈突然抬起头看向宫晟天,却意外地对上了对方看过来的眼神。碧眸与黑眸相触间,二人同时看出了对方眼底的坚定“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坚强,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包容。虽然我觉得你配不上她,但她选择的是你,我也只能尊重她的决定。”   听到赫连澈说的最后一句话,宫晟天眉头一鼓,脸上明显浮现出一抹不悦。可还是耐着性子回道:“他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会照顾好她,不让别人欺负了去。”   赫连澈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看向他的眼神微微有些失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伤害公子言,如果有,那个人也只会是你。”因为她把你放在心尖上,最柔软的位置。   宫晟天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这句话,苏清航似乎也对他说过。公子言最包容的人,就是他。祁玥也好几次说他仗着公子言的宠爱任性妄为,丝毫不顾及她的想法。   难道,他真的那么差劲?   宫晟天满腹疑惑的从赫连澈那里离开,等回到公子言的房间时,那混蛋已经趴在床上睡熟了。瀑布般的长发从床榻上倾泻而下,在地板上凝成小小的水渍。   也不怕着了凉。   宫晟天解了身上的披风走到公子言床前,先用梳子将那头发小心翼翼的梳顺,然后才调动内力一点点给她烘干。等那满头青丝反射出段子般的光泽时,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他匆匆的洗了个澡就上了床抱着公子言睡了。第二日醒来时太阳已经升了老高,可怀里的人依旧没有苏醒的痕迹。宫晟天心疼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才穿好衣服走出屋子。   “爷。”宫晟天一出屋子,就撞上在院子里急的团团转的墨白墨羽二人。见他们看见自己两眼猛地一放光,眉头一皱“怎么了?”宫晟天迈着步子从台阶上下来,见他们急着要张嘴,手一抬,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这才点了点头。   “爷,昨天摄政王连夜召贵族重臣去谈话,天一亮又把小皇帝给叫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   什么?听到墨白这么说,宫晟天瞳孔一缩,脸色猛地一沉:“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墨白摇了摇头:“属下探不到。摄政王的院子现在重兵把守,院内更是跪满了大臣贵族。爷,你说这情况···是不是说···摄政王不行了?”   “你说什么!”身后的帘子被人用力甩开,公子言面色惨白的走了出来“你说谁不行了?”   药香弥漫的屋子里,赫连宇哲规规矩矩的坐在床前的小凳子上,眼睛红肿,嘴唇紧抿,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可是每当那泪水要流出来,小家伙就猛地一吸鼻子,然后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赫连澈。   “皇上,微臣刚才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么?”赫连澈躺在床上,语气虚弱的问道。   “听明白了,摄政王放心,朕一定不会让摄政王失望的!”赫连宇哲握着小拳头,重重的点了点头。   “对不起哲儿。”见他一副要强的样子,赫连澈突然柔和了五官,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王叔以后不能陪你了,但是王叔已经把你托付给了言姐姐,她以后会替王叔好好的保护你,守护你。”   “可我···可我还是想要王叔。”小皇帝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赫连澈摇了摇头,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皇帝,眼神微微有些无奈:“哲儿别哭,王叔不能陪你一辈子,但是王叔相信,没有王叔你一定也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你言姐姐是个值得交心的人,你以后尽可以像相信王叔一样相信她,王叔相信有她在,哲儿一定会一世长安的。”   小皇帝重重点了点头,想要说话但是一开口眼泪就砸了下来。赫连澈摸了摸他的小脸蛋,然后示意一旁的侍蓝带他出去。   “王叔···”   “去吧,王叔相信你。”   小皇帝一步三回头的被侍蓝拉了出去,屋里一下子只剩下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赫连澈仔细回想着这一辈子,最后觉得,心底依然有一抹遗憾。而那遗憾···   “澈澈——!”   就是你。   ☆、第二百九十一章 记得,来接我   药香弥漫的房间里,赫连澈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如墨的长发如海藻一般铺满床褥,苍白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的血色。只有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如清晨凝结的第一颗露珠,又似黄昏晚霞里闪耀的第一颗星。见她立在门口一动不动,笑着从床褥里伸出一只手:“言儿,你能···抱抱我么?就像你抱···苍兄一样。”   幽香徐徐,腾腾的热气从火炉处散发出来,桌上的汤药已经变的微凉。屋外的阳光透过纱幔照进屋内,落在平放在榻上的手背上,呈现半透明的玉泽。   “其实···我不想让你进来的。”赫连澈张着毫无血色的薄唇,依靠在公子言的怀里小声道“我现在那么丑,怎么还会是你男神。可我还是想见你,因为你说过,你会护我一辈子。”这一辈子差一年差一日差一分差一秒,都不是一辈子。   “对,我会护你一辈子,可是我却没好好地护你。还有澈澈一点都不丑,澈澈在我心底始终都是最美的月光,即便是病了,也是世界上最美的病美人。”公子言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抓住他放在外面的手,冰凉的触感从手心传来,心疼的蹭了蹭他的发顶,得来他轻声一笑。   “我真的···好羡慕苍兄。”靠在她的怀里,淡淡的清香传入鼻中,清雅的味道让一颗心渐渐归于平静。可一想起这样的怀抱属于宫晟天,他心底又忍不住升起丝丝嫉妒,同他心底早就隐藏至深的不甘搅合在一起,让他再也无法遮掩自己的心。   “羡慕他有一个好身体,羡慕他比我早些遇见你,羡慕他的任性妄为,可以在你面前肆无忌惮的发脾气。”随着他的诉说,赫连澈渐渐陷入了回忆,还记得在初次见面的客栈里,她说他是她心底的白月光,永远的皎洁神圣,所以她不会亵渎他。   “你把无耻流氓都给了他,把温柔有礼全都给了我。我们俩从没吵过架,可是我多想和你吵一架,然后转身离开,让你来哄我···小时候除了娘亲,真的还没人哄过我···”   “我不是白月光,我没你想得那么好,我的手比宫晟天的干净不了哪里去。我不想让你供着我,我想让你哄着我,宠着我,像疼苍兄一样,哪怕是把我压到墙上糟蹋我我也愿意···”   “我没你想的那么优雅,我也想耍小性子,我也想闹脾气,可是我不想给你添堵···有苍兄一个人给你闹腾已经够了,要是我在不懂事,你会烦了我吧···毕竟你脾气也不好···你还有个干爹···”   “我不喜欢男神这个词,因为我不是神····”   “我试着和你拉开距离,试着忘掉你,可是我做不到···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给于我温暖···你知道我怕冷···”   “言儿,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在我还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言儿,要是我没遇见你多好···”   “言儿,要是我能活下去多好···”   “我不想和你分开···”   “言儿···”   “···我不想死。”   如果知道以后会遇见你,我一定不会服用那颗丹药,可如果不吃,我根本抗不到见你的那时候。难道说···我和你这辈子注定有缘无分?   赫连澈整个人不知不觉的陷入孤寂的绝望中,直到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才猛然回过神来:“言儿···”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她,却意外地撞上了她红通通的眼睛,看着那晶莹的液体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赫连澈竟开心得笑了起来。   “这是你第二次为我哭了···真好···”能让一个不长落泪的人落泪,她心底是有他的吧。只是可惜他这辈子输给了苍兄,如果有下辈子···   “言儿,你说人会有下辈子么?人死了会去哪里?会像故事里说的被鬼差勾去地府么?还有孟婆汤,故事里说喝了那孟婆汤前尘往事都会忘掉,可是我不想忘掉,这辈子遇见你遇见苍兄,尽管我不喜欢他,但是却很感激遇到他···这样的你们,我不想忘掉···”   “不···不会的。”公子言深吸口气,将眼眶里的液体给硬逼回去,察觉到手心里越来越凉的温度,公子言紧了紧抱着他的双臂,然后默默的朝他的体内输入内力“澈澈还记得我说过一句话吗,那就是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这个没骗你哦,因为我死了之后还记得自己的前生。记得我上辈子是个将军,因为得了不治之症年纪轻轻就死了。上辈子发生的事情,遇见的人我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澈澈,人死了不会就这么没了的,他一定是在另外一个地方重生了。”   “重生···”赫连澈在口中呢喃着这个词,眼眸里渐渐闪耀出希望的光亮,可是很快就黯淡了下去“那我也见不到你了吧···”   落寞的语气让公子言的心如油炸一般疼痛,她从不知道外表淡然优雅地赫连澈内心竟这般孤独脆弱,还傻傻的以为足智多谋已经是他的代名词。连他的人都没看懂,她当初怎么有颜面说要护他一生一世呢?   “澈澈,你想再见到我吗?”   “可以吗?”赫连澈仰头,眼底的光亮刺的公子言险些又要落泪。   “当然可以。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们就一定会再见面的。”   “好,你说。”   孩子般的话语,充满希意的语气,满怀期待的眼神,公子言弯下腰,从背后轻轻地贴上他冰冷的脸颊:“澈澈,你可知道彼岸花。它生长在忘川河畔,黄泉路旁,大片大片的开着,远远就像是血铺成的红毯,红的像火,蜿蜒的像河流,因而有被誉为火照之路。它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每一个亡灵在喝掉孟婆汤,走上奈何桥之前都会从彼岸花旁走过。因为那彼岸花香有魔力,可以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所以澈澈你如果不想忘记我,那么再走到忘川河畔,彼岸花旁时就停下脚步,然后在那里等我。不用很久,你看花看累了,睡一觉醒来时,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到时候,我会牵着你的手,一起走上奈何桥,去往来生。”   “来生···”听到这个词,赫连澈苍白的面容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憧憬的绯红“可是苍兄···怎么办?他很在乎你,他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公子言歪着头看他:“那你愿意他跟着我一起来接你吗?”   赫连澈慢慢垂下眼眸陷入了沉默,就在公子言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就听见他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没关系,下辈子一定会是我先遇见你,即便是后见着了,你也会是我的。”   淡淡的樱唇慢慢的勾起,内里依旧源源不断的往他体内输去:“好,那下辈子你一定要快些找到我,不要再让宫晟天把我拐跑了。”   “我会的。”赫连澈突然在被中抓住她搂在他腰间的手“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下辈子要多疼我,像疼苍兄一样,即便是我无理取闹也要哄着我。”   “澈澈会无理取闹吗?”   “不会,可我就想让你宠着我。”   “好,我答应你。”   公子言陪着赫连澈就下辈子这个遥远而又很近的话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开始赫连澈还能正常的和她对话,渐渐地回话时中间就要停歇一下,再渐渐地,要休息很久才能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了。   “言儿···”赫连澈慢慢的抬起眸子,略带贪婪的看着眼前紧紧抱着他的少女“你能···给我唱首歌··吗?”他还从没听过言儿唱歌呢。   “唱歌?”公子言见他虚弱的点点头,便笑着答应了“好,我给澈澈唱歌,唱一首只属于我和澈澈的歌。”   如同黑夜中冉冉升起的光束,又像是黑水银里落下了一颗白水银,在赫连澈充满喜悦和期待的眼神中,公子言慢慢的打开歌喉。   侯在院子外的人早就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陷入急躁和不安中。他们知道摄政王时辰已不多,虽然朝中大事早就和重官群臣交代完毕,小皇帝也已经受过话,可是对于摄政王临终前选择翔宇女皇守在床边,心底依旧有几分膈应。不过自家摄政王和翔宇女皇之间的郎有意妾无情让他们也多多少少有些理解,可理解归理解,斜了眼站在院子一侧面色阴沉的雪皇,这个时候他们不得不心存警惕啊!   宫晟天自然也注意到周围西元人对他投来的警惕敌视的眼神,可他无暇关心这些。虽然他对赫连澈一开始有所欣赏,但是经过西元一事得知他就是背后凶手时,他对他更多的则是敌视。这敌视一方面来自于国家政事,另一方面来自于公子言。而他也相信赫连澈对他是同样的感觉。可不喜归不喜,如今得知他马上就要永辞于世,他心底反而感到惋惜和悲痛。仿佛昨日他们还在月下树旁下棋,公子言在一旁叽叽歪歪,今日他们三人就要变为两人了。   就在院子里的人各自有所思量时,屋里突然传出女子唱歌的声音,那声音低沉中透着一丝悲凉,执着中又露着希望,如同垂危的凤凰,在浴火重生前进行最后的哀鸣——   有没有剩下回望的时间   再看我一眼我分不清天边   是红云还是你燃起的火焰   哪一世才是终点彻悟却说不出再见   ······   哪一念才能不灭是涅磐还是永生眷念   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轮回的终点   寂灭到永生沙漏流转了多少时间   你在三途河边凝望我来生的容颜   我种下曼佗罗让前世的回忆深陷   多少离别才能点燃梧桐枝的火焰   我在尘世间走过了多少个五百年   曼佗罗花开时谁还能够记起从前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   “好听。”赫连澈虚弱的吐这两个字,然后慢慢抬起头“让我···看··看你··”   因为一直在给他输送内里,公子言此时的脸色也并不好看,但是一听到赫连澈这么说,连忙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然后让他躺在自己大腿上,自己低下头看他。   “澈澈,看着我澈澈。”公子言见他眼神浮现出丝丝迷茫,急的眼泪要掉下来,抓着他的手又要给他输送内里,却被他反手握住。   “别了。”赫连澈摇了摇头,不想再让公子言白费力气。他现在只想就这么看着她,把她牢牢地印在心底,这样子他在忘川河畔,黄泉路旁才不会孤单,才能在睁开眼睛时第一眼认出来接他的人是谁。   长发如墨,肤如白雪。眼眸如水,眉若远山。鼻梁高耸,唇淡如樱。文静时若高山之莲,仰而望之;躁动时若湖畔秋火,妖冶奔放。可不管是静是动,她都是人群中最闪亮的那一个。   这就是我的执念,我的劫啊。   赫连澈看着眼前眼眸含泪的少女,唇角慢慢的勾起一丝弧度:“记得···来接我。”   公子言重重的点头,然后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会的!我一定会去接你,一定会去!”   “我等你···”赫连澈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嘴角的笑容安静而又美好。而被子中被公子言紧紧握住的手,却像是一下子失去支撑力一般落在她的手心。   “澈澈?”公子言看着怀中像是陷入沉睡的少年,嘴巴慢慢张开。   “······”   “澈澈?”公子言眼前的一片模糊,可是她依旧不死心的唤着他的名字,但是回答给她的,却是无尽的沉默。   “澈澈,我的澈澈。”公子言终于崩溃的落下眼泪,心底一直压抑的情感倾泻而出,将永远都不会睁开眼睛的男子紧紧地搂进怀里,泪水像是断了绳的珠子一般滚落了下来。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辜负了你,让你伤心了,呜呜,澈澈····”   公子言崩溃的哭泣声传到了院子里,早就在门口按捺不住的侍蓝刚想闯进来就被人一掌给轰出去。   “给我滚!没我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沙哑的声音伴随着伤心的怒吼,让屋外想要闯进来的人纷纷止住脚步,只听得里面传来的哭泣声悲痛压抑,落在耳中,带来掏心窝子的疼痛。宫晟天更是不知何时僵住了身体,一股寒意顺着脚底向上蔓延,最后五脏六腑里都是一阵冰寒。   赫连澈死了。   那个被他视为敌人的人···就这么死了。   里面的哭啼声渐渐变小,可院子里的人依旧不敢贸然闯入,小皇帝尽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一双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门板。侍蓝也是红着眼睛坐在地上,全身紧紧绷在一起。宫晟天知道这样子不是办法,于是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侍蓝面前:“跟着我进去吧。”   门一打开,所有人第一时间朝大床看去。只见公子言坐在大床上,怀中是已经闭上眼睛的摄政王。晶莹的泪水还挂在脸上,可是却无人理会,甚至连他们这群人闯进来,床上的公子言也无动于衷。她只是抱着他,像拥抱住自己的爱人一般用力,贴着他的脸,无声的落泪。   “澈澈,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我会按照约定,去接你,你只需要在忘川河畔,彼岸花旁等着我就好。如果你累了,那么就闭上眼睛休息。你劳累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等你睡醒了,我就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到时候,我会和你喝孟婆汤,过奈何桥,走向来生,然后按照我答应你的,我下辈子会疼你,会宠你,即便是你无理取闹我也会哄着你。我不会把你当作男神,我会捉弄你,调戏你,逗弄你···像你想的那样······”   西元摄政王去世,对西元人来说是一件灾难。经过这几年赫连澈的不懈努力,西元人上上下下对这个混血王爷从鄙夷逐渐走向爱戴,并且深信在他的领导下西元以后会更好。可是就在他们对未来充满憧憬时,却传来他去世的消息。西元人陷入了迷茫,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心。却不知此时皇宫中,已经乱成一片。   “什么!摄政王竟让西元归附翔宇国?!”   ------题外话------   番外篇会给澈澈一个交代···我眼睛已经哭红了···我的澈澈!   T   ☆、第二百九十二章 公子有喜   赫连澈的死亡,使整个西元皇宫都随着他的离开陷入了悲凉与孤寂中。西元虽不如中原一般讲究披麻戴孝,但是也有他们这里本地的风俗。小皇帝作为赫连澈最亲密的亲人,穿着孝服居于最前方,稚嫩的小脸紧绷绷得,水汪汪的眼睛因为哭得太多而像兔子一般,看着前方大殿中央的棺木,脸上的哀戚刚要化作泪水从眼角流出,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吓得他身子一哆嗦。   “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把西元并入翔宇!”   叫嚷的是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大汉,身上穿着三角形大翻领斜襟左衽束腰长袍,袍角用金丝绣着苍鹰祥云图案,腰间佩戴了一把镶满红包的匕首,脸上堆满了横肉,但是一双眼睛却流露出危险的狠光。   “卡隆,你在这里嚷什么?现在是说这话的场合吗?”五大世袭家族兰齐默家族的族长见卡隆当着所有官员的面把这事嚷嚷出来,顿时气得直拿眼瞪他,可是卡隆根本不管他,或者说他有意拿此事做话题。   “现在不是时候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等到我们西元跪下给翔宇人磕头礼拜之后嘛?”   “你!”兰齐默注意到卡隆看向他时眼底闪过的丝丝挑衅,心底顿时升起几丝恐慌。赫连澈执政的成绩虽然有目共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会赞同他。五大世袭贵族卡隆就是典型的西元贵族代表,他瞧不起赫连澈的混血,因此在赫连澈生前一直在背后做小动作,但是都被赫连澈给打压住了,所以近几年卡隆一族的地位有所下降。他们料想到摄政王死后卡隆会闹事,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按捺不住选择今日就撕破脸皮,而且还选择了这么一个容易引起众人误会的话题。   “我什么?兰齐默,难道我说的不对?”卡隆见兰齐默被他噎的说不话来,眼底闪过丝丝得意,准备趁着巴登等人还没来把这火给彻底撩旺。“难道摄政王临终前没劝你们把西元送给翔宇么?”   “卡隆!不许你胡说!”小皇帝虽然岁数小,但是一些事情已经明白了,知道卡隆当着众群臣的面这么说,绝对是别有用心。   “胡说?皇上,微臣哪里说的不对你可以指出来啊?或者说,你敢当着群臣们地面把摄政王临终前嘱咐给你们的话都说出来么!”卡隆根本不把这个小皇帝放在眼底,所以对他说话时也丝毫没用敬语。   大殿里已经渐渐响起了议论声,兰齐默看着那些官员们纷纷投来敌视的眼神,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叱喝——   “卡隆你是要造反么!”巴登领着索朗宗尕、咯居丹增走了进来,三个人看向卡隆的眼神多多少少都带了几分不满和训斥。   “造反?”卡隆见巴登等人来了,心底虽然升起一丝胆怯,但是一看周围人的目光,瞬间又有了底气“是我卡隆造反还是你们这群人卖国?竟然有着那无耻小儿算计我西——”   “啪——!”   众人只觉得眼前是有黑色的长蛇一闪而过,然后就看见卡隆那庞大的身躯瞬间被人甩飞在大殿的石柱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小皇帝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一袭白袍的公子言面无表情的走进大殿,然后一脚踩在欲起身的卡隆身上,眼睛里迸射出崇拜的流光。   “你···你想要干什么?”卡隆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人火烧了一般疼痛,但是一对上那人的眼睛,整个人又像是如坠冰窖一般冰寒。那冰冷的眸子暗黑无际,看着他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澈澈喜静。”公子言看着卡隆,冷冷的开了口。   “所···所以呢?”卡隆被她毫无起伏的声调吓得身子一哆嗦。   “所以谁敢打扰他休息,爷就敢拔了他的舌头!”脚下一用力,卡隆口中又喷出一口血。见他眼底的敌视和恨意彻底被恐慌所取代,公子言这才慢慢收回脚,一双眸子冰冷无情的看向大殿里的其余人“不信的尽管来试试!”   五大贵族之一的卡隆都能被她踩在脚下,他们这些不是五大贵族的人又敢说什么?尽管心存不满,但众人还是在那警告的眼神下一个个低下了头。   见他们都老实了。公子言这才把拖在手中的鞭子甩给一旁的小虎,然后转身朝赫连澈的棺材走去。   “对不起澈澈。”公子言扶着那漆黑的棺木,眼底满是悲痛与歉意“我来晚了。”   如果说她刚才还是冷杀无情的女皇,那么此时就是悲伤脆弱的菟丝花。小皇帝抿了抿唇瓣,想起皇叔临终前对他的叮嘱,犹豫着朝她迈过去一步。   “澈澈临终前都说了什么?”不等小皇帝走到她眼前,公子言就歪头看向他。同时眼睛若有似无的朝大殿里的其余人扫去,眼里充斥着的杀意和冷酷,让大殿里的人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唯有宫晟天双手后背站在殿门口的一侧,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   “皇叔说···”小皇帝张了张嘴,想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巴登见状,知道此事瞒不下去,不然只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便站出来解释道“摄政王说天下一统势不可挡。西元虽武力强盛但是眼下战局西元并没有占据优势。而且常年的战乱已经让西元国库有所空虚,再打下去很有可能不仅劳民伤财,反而让西元陷入更大的危机,所以建议我们停战,归附翔宇。”   巴登说这话时语气极其低沉,可以看出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把这些话给说出来:“这只是摄政王的建议,并不是让我们完全照做。他说人可以拼搏,但也要学会放弃,与其西元最后被别人攻下,不如在还占据优势的时候主动低头。这样子说不定还能留下西元的根。”   巴登的话说完后,整个大殿都陷入了沉寂,不安的气息静静地流淌,公子言抚摸着赫连澈的棺木,眼底一片温柔。   什么留下西元的根,澈澈这样做无非是想把西元送给她,让她可以在和宫晟天争霸中占据更多的优势吧。   真是个傻子,和赫连睿一样,都是个傻子。   可是她怎么能让澈澈因此背上卖国的骂名呢?   “这些话澈澈没对我说过,他只是把小皇帝托付给我,让我好好守护他,辅佐他。所以···”公子言走到赫连宇哲面前,轻轻地牵起他的小手,同他一起面对大殿里的西元文武大臣“只要我公子言活在这世上一日,我就会护赫连宇哲一日,谁欺他,我就杀谁,谁不满,我就灭了谁,谁想动他的皇位,我就让谁后悔一生。我不管赫连澈对西元的规划是什么,我只知道赫连宇哲是澈澈辅佐上去的皇帝,如今他不在了,那么剩余的,就由我来守护。我不是西元人,所以我不会顾忌西元的贵族部落,贵族不满,就灭了贵族,部落不满,就杀光部落,即便是西元只剩下最后两人,我也要让那人跪在赫连宇哲面前称他为皇上!即便赫连宇哲成了昏君,我也要让他成为世上最嚣张的昏君!”   所有人都被公子言这一番话给震撼了,宫晟天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就在大殿一时间鸦雀无声时,一道稚嫩的童声突然响起:“宇皇姐姐,我不会成为昏君,我答应皇叔,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好。”公子言俯下头看向他,眼底温柔似水,看不出刚才半分的冷冽“姐姐一定会让你成为一个好皇帝!”   赫连宇哲开心的点了点头:“嗯!”   公子言对小皇帝的保护,让一些别有用心的西元大臣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可公子言似乎觉得震慑还不够,便让人特意在赫连澈出殡那天展示了一下炸弹的威力,由此彻底断了一些人的想法,也同时让所有人不得不接受别国皇帝成为本国摄政王这一个开天辟地的现实。   摄政王归天带来的动荡被公子言用强势的手腕给镇压掉,但风波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西元议事堂,公子言一袭龙袍牵着同样一身龙袍的小皇帝坐在长桌的一侧,而她的对面,是面无表情的一席黑色龙袍的宫晟天。   开战一来,这还是二人第一次以敌对的姿态出现在谈判桌上,所以两人的表情都称不上好看。   “雪皇,今日本人是以翔宇女皇和西元摄政王的身份与你会话,希望雪皇能够退出三国之战。”公子言一开口就惊愕了谈判桌两旁的三国众人,特别是隐藏在翔宇国大臣中的祁玥,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小言儿第一次在两人没生气的时候这么冷酷的对待宫晟天,果真赫连澈的死亡让她明白了什么么?   “呵呵?傲雪退出争霸,然后让你翔宇或者是西元做这天下霸主么?”宫晟天冷冷一笑,面带讥诮的反问道。   “西元做不成霸主!”公子言斩钉截铁的语气让西元臣子们险些跳脚,可是在听完她后面一番话后一个个都低着头默不吭声“西元虽武力强盛,但文化落后于中原,如果入主中原后想要坐稳皇位,那么必须要学习中原文化来调和西元人与中原人之间的矛盾。而学习了中原文化的西元人还算得上是西元人吗?用不着百年西元民族就会彻底同化为中原人,从此世间再无西元民族!而这也是前摄政王赫连澈建议西元臣子归附翔宇的重要原因,没有必要因为一个不长久的皇位牺牲掉一个民族。别给我说武力镇压,不然世间也不会出现皇朝更替!”   宫晟天被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一下子给震慑住,但随即勾唇一笑,眼神邪肆而又暗含冷光:“那你凭什么又让我傲雪退出呢?”   公子言下巴一抬:“很明显,你打不过我。”   “······”   “噗嗤——!”人群中,祁玥一个没忍住喷笑出声,见宫晟天的脸色像是便秘一般难看,乐的他捂着肚子狂笑。不过好在他知道这是三国议事,并没有笑出声,但是拿给得了羊癫疯似得抽搐,还是让周围人一个个面露黑线,直到公子言一个警告的眼神飞过来,他才装模作样的做好。   “宇皇。”宫晟天揉着眉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比较温柔“你哪来的自信?”   公子言唇角一勾,笑容邪魅而又狂傲,猖狂而又自信:“就凭我一声令下,你傲雪皇城就会变成一片废墟!”   想起那威力十足的炸弹,还有这个人出其不意的空中军队,宫晟天嘴角一抽,脸上的强势终于有所缓和。   “雪皇,朕知道这个问题比较让你难以接受,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你考虑。同你的臣子们商讨要不要退兵,和平投降。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反抗,但是这一次朕绝不会再走温柔手段,如果你想让本皇用炸弹在傲雪炸出一片血路,你就尽管试试!”   “你在威胁朕?”   “不,朕只是在通知你。”公子言从座位上起身,身旁的小皇帝也紧跟着她站起来,一只手紧紧地拉着她,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崇拜。   “会议结束前,朕在说几句话。古兰大陆并非自古以来就是几国纷争,查看历史我们也得知有几百年时间这个大陆走向了统一,说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只是因为皇权更替,权欲纷争而走向对立面。与其我们一个个内斗,不如把目光放向海外,毕竟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有古兰大陆一个大陆,所以说,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很有可能存在着我们的敌人。”公子言翻看了各国的史书,发现有不少书记载了一些无意间来到这片大陆的海外游客,根据记载,那些人的相貌很像是现代的西方人,那么,公子言就不得不警惕起来。华夏百年伤痛,不是闹着玩儿的。   会议以公子言强悍的发言而宣布结束,最后一句话更是让在座的人都陷入了沉思。古兰大陆之外有别的大陆这一点他们早就有所明确,但是公子言却是第一个点醒他们来自别国大陆的危机。的确,当那些人来时,他们如果在陷入内战,反而觉得荒唐可笑了。   “宇皇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海外存在我们的敌人?”小皇帝拉着公子言的手,紧张兮兮的问道。   “为什么不会有?人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就像是我们发现一块大陆,那里的人没有我们聪明没有我们厉害,我们就会动着收复他们的心思。而同样,那些人看我们不够厉害不够强大,为什么就不会来侵占我们?”公子言努力把问题说得简单明了,让小皇帝容易理解。也同时让跟在他们身后的臣子们陷入沉思。   以前是不是他们,太过于鼠目寸光了?   “可是宇皇姐姐···”小皇帝突然垂下头,双手紧紧地拉着她“你要争霸,那西元怎么办?”   “我答应了澈澈,护你一辈子,你愿做皇帝,你有生之年我不会动西元,你若不愿意,我就封你做西元地区的王,让西元采取民族自治,除了军权由我掌握,内部如何治理,由你们西元人自己决定,我只会从旁辅佐。”   “什么?宇皇此话当真?”跟在身后的巴登一干贵族听到这话眼睛纷纷亮了。   “澈澈想要守住西元的根,我又怎么忍心毁了他。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们西元贵族像以前一样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一些不合理的弊端,朕会去除掉。”   巴登等人连连点头,其实他们最怕的就是归附翔宇后自己要向中原人一样吃饭说话,如今听到公子言说以后依旧是他们自己管理自己,一个个都有些心动了。   “你们好好想想吧,战争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公子言拍了拍小皇帝的脑袋,带着自己人离开,可是走了没几步,眼前猛地一黑。等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周围更是挤满了人,宫晟天更是握着她的手,一脸的激动。   “怎么了?”公子言想要坐起来,谁知还没动弹就被宫晟天给按住“别乱动,你想要什么给我说。”   什么个情况,公子言将迷茫的眼神看向站在床边的祁玥,发现的他的脸色臭的不能再臭,倒是小虎激动不已,瞪着一双眼睛兴奋道:“公子,你怀孕了!”   ------题外话------   关于澈澈,他的死一开始就有所伏笔,所以他不是突然之间就没了。不过番外我会有所交代,另外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   T   ☆、第二百九十三章 女皇选夫   怀···怀孕了?   一道天雷从头顶滚滚而过,公子言张着嘴巴愣了好久,才明白这三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然后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僵在了那里。   “怎···怎么了?”宫晟天见她的表情不像是很欢喜,脸上的激动渐渐被紧张所覆盖。难道她不喜欢这个孩子?   “没···”公子言抬手附上自己的肚子,整个人的表情依旧是懵懵的“多大了?”   “两···两个多月了。”公子言的表情过于平静,弄得小虎心底也微微有些起毛。不明白公子究竟是什么个意思,难道公子不想要这个孩子?   “两个多月了。”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公子言点了点头。这几个月事多,如今回想起来的确是亲戚好久没来了,她一开始还以为因为来回路程奔波导致的推延,原来是有了。而两个多月···那就是凉亭那次了。   微垂的眼眸慢慢抬起,暗黑的眸子如深潭一般深邃幽暗,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看着坐在床边紧抓着她的手,因为她的沉默而如琴弦一般紧绷在一起的宫晟天,默默地把他抓住的右手抽了回来。   “雪皇,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一月之约。”公子言淡淡的说完这句话,然后就准备下床,但手腕却被人用力的抓住。   “公子言,我们有孩子了。”宫晟天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试图从那暗黑的眼眸里看出一丝欣喜,结果呈现在他瞳孔里,是少女凉凉的微笑。   “所以呢?”公子言勾着唇角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宫晟天咬牙:“你就不高兴么?”他们俩有孩子了,有孩子了!   “高兴又如何?”公子言挥开他的手,转而捏住他的下巴,凉薄的唇角边,邪魅无形的绽开“不要忘了,战争没结束前,我们俩始终都是敌人。”   宫晟天瞳孔一缩,整颗心像是浸入冰冷的海水一般,窒息、黑暗、绝望、种种负面情绪将他心底的喜悦一点点吞噬掉,只留下无尽的冰冷满载在冰寒的躯壳里。即便是头顶灿烂的阳光,也无法驱赶出他眼底的悲凉。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见宫晟天失魂落魄的走出去,小虎下意识的往身边人问去,等问完之后才发觉身边站着的不是小狼,而是他们尊敬的楼主大人。   不过好在祁玥并没有追究他的冒犯,刚才脸上还腊月飞雪的他此时却像是春暖花开一般绽放出一个妖媚的弧度:“这句话的意思是说···”   修长的手指在粉嫩的薄唇上轻轻一点,祁玥如惑世妖姬一般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既然有了孩子,那么孩子他爹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哦···啊··啊?!”   公子言怀孕,这可是关系三国命运的重要大事,傲雪国的臣子们更是第一时间进言宫晟天,以不让皇室血脉外留为借口迎娶公子言,结果却被路过的祁玥听见,二话不说就把那个臣子给打了个半死。   “宫晟天,本楼主今天就把话撂这里,想凭孩子来娶小言儿?门都没有!本楼主告诉你,这世上想做这孩子他爹的人多得是!不差你一个!”   丢下这句无比嚣张的话,祁玥就拍拍屁股继续回去做他全职奶爸去了,因为太医诊断,某公子因为前段时间上蹿下跳的缘故,所以胎位有些不稳,因此公子言身边的人上上下下都陷入紧张当中。宫晟天这个直接亲属更不用说了,可是每一次他一走到门口就会被祁玥给轰出来。   “我是孩子的爹!”   “现在只是敌人!”   就这样打打闹闹的时间里,公子言在床上躺了五日,才允许下床。这五日里,贵族卡隆试图趁着公子言有孕大家注意力转移的功夫发动政变,结果自然是以失败告终。公子言第一次以摄政王的身份下达命令,卡隆一族满门抄斩,从此五大世家贵族变成四大世家贵族,血腥的手段让西元上层社会对公子言再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安定了西元,公子言就带着臣子准备回国。临出发前,公子言又去了一次西元皇陵,看着眼前冰冷的大理石碑,公子言依旧难以相信那个总是笑得如三月春风一般的男子就这样永远长眠于冰寒的地下。   “公子。”熟悉的嗓音从背后响起,公子言默默地转过身,却见侍蓝抱着一个黑色的方盒站在不远处。   “有什么事吗?”临终前,赫连澈把侍蓝留给了小皇帝,连带着也把自己的势力留给了小皇帝傍身,这一点赫连澈对自己说过,希望自己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够搭一把手。   “公子。”侍蓝看着怀里的黑色方盒,眼底闪过一丝坚定,然后双手捧着它递到公子言面前。   “这是什么?”公子言看着眼前的木盒子,方方正正,并不算大,盒子面上刻着兰花暗纹,古朴典雅。拿到手中,有点重量。   “这是···主子。”侍蓝艰难的吐出那两个字,见公子言猛然抬起头,瞪着一双惊愕的眼睛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苦涩“西元太冷,主子还是喜欢中原的鸟语花香。虽然不管在哪都是孤零零一人,可主子还是想回中原···”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公子言抚着盒子上的兰花花纹,模糊间似看到那温润如玉的微笑乘风而来,最后化为天际一片云彩,轻飘飘的远去。   “主子说了,当公子一个人再来看他的时候再把自己交给她。如果公子没来,就让属下自己把他带到那个和公子初见的客栈,在旁边随便找个地埋了。”侍蓝抿了抿唇瓣,回想起赫连澈当时说这些话时的神情,补充道“主子这么做,可能是害怕给公子添麻烦吧。公子,主子生前最在乎的人就是你,因为公子选择了雪皇,所以主子不敢靠公子太近,对公子的念头也一直憋在心里。”   侍蓝屈膝在公子言面前跪了下来:“公子,主子这一辈子活得并不容易,现在属下把主子给你了,请您一定要善待我家主子!”   微风拂过,少年的哽咽声如柳絮一般飘荡在空气里。微微仰头,白云飘浮间似有一白衣男子拈花轻笑,弧度清浅,眉眼柔和,眼眸轻眨间,流溢出万千流光。   澈澈啊······   “那这里面···”公子言转身看向那冰冷的石壁“衣冠冢吗?”   侍蓝点了点头:“是。”   “放心吧。”紧紧地抱着盒子,公子言看着石壁上‘赫连澈’那三个冰冷的大字,勾唇笑了“我会照顾好他的。”   西元摄政王的突然去世加上公子言在会议上霸道的宣言,在时间快步入腊月的时候,三国相继进入暂时休战状态。而将西元事物处理好后,公子言也要踏上回国的路。   回国的路,因为有孕的缘故路程并不快。撩开垂落的车帘,看着始终骑马护在自己銮驾旁的黑袍男子,公子言不由得幽幽一叹。   “怎么?心疼了?”祁玥眼角微勾,眼神微微有些不悦。见公子言摇了摇头,面色才略微缓和。   “小言儿,你现在不比以前,你是有孩子的人了。做事不能在单凭喜好,好歹,你也要为自己的孩子想想。”   为自己的孩子想想。   手扶着肚子,公子言慢慢的合上双眼。的确,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宫晟天倒是很想直接把公子言送回思过城,可是却被公子言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甚至连两人分手时,宫晟天提出单独相处一会儿,也被公子言无视了。疏离的态度,冷淡的语气,看着渐渐行远的马车銮驾,宫晟天默默地握紧马缰。   一个月的时间,说短也短,说长也长。公子言窝在思过城里心情惬意的养着胎,听傲雪丞相来使,二话不说直接让人送出国去。   “小言儿,你究竟想干什么?”祁玥将新熬好的养胎药端了过来,瞥了眼她面前桌上摆放的奏折,眉头一挑“西元的?”   “嗯。”接过药碗,面不改色的喝下。见祁玥还站在原地,疑惑的抬眸“还有事?”   蔷薇色的眼睛在少女依旧纤细的身影上仔仔细细的扫过,最后落在那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眸上:“为什么把傲雪使者团赶走?他们说不定是来投降的。”   公子言面无表情的把手中看完的折子往桌上一丢:“我不想见。”   “不想见?”祁玥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后唇角勾起一抹纵容的弧度“小言儿,你还真是任性。”不过,他喜欢!   “皇上,丞相大人求见。”   “宣。”   冷睿渊在淮乐城一把事情处理完毕,就马不停蹄的回到了思过城。在得知女皇怀孕后,更是主动拦过大部分政务,积极地为她分担解忧,让祁玥对他,也不那么挑剔起来。   “微臣见过皇上。”冷睿渊一身紫色朝服器宇轩昂的走来,脸上的寒冰在看到公子言的那一刻稍稍融化,但随后就被严肃恭敬所覆盖。   “嗯,丞相前来何事?”公子言靠在舒适的垫子上,语调慵懒的问向冷睿渊。因为怀孕传了女装的缘故,所以她的眉眼看上去比男装时更显柔媚,寒星般的眼眸波光流转间,似有流光倾泻而出。   “启禀皇上。”冷睿渊强压下心底的悸动,忽视一旁某位楼主大人投来的别有深意的眼神,垂首道“皇上登基已然三年,后宫却始终空无一人,民间对此颇为担忧。为皇室子孙着想,为平百姓之疑,故微臣代表朝中大臣,恳请皇上下旨,在全国选拔优秀才俊,充盈后宫!”   男子的声音铿锵有力,透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心。祁玥看着龙椅上突然垂下眸子陷入沉寂的少女,看向冷睿渊的眼神多了抹遗憾。   这个人未免有些得意忘形了。难道真的以为小言儿重用他就可以对小言儿的私事胡乱妄为吗?劝小言儿充盈后宫?呵呵,小言儿怎么会答应。   祁玥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冷睿渊,似乎笃定了他今日难逃一训。可是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朕允了。”龙椅上的公子言依旧是刚才的坐姿和表情,但是祁玥分明觉得她有什么还是变了“不过战乱刚休,不易全国选秀。先从临近皇城这几座城池开始吧。”   冷睿渊欣喜的叩头领旨:“臣遵旨!”   紫色的身影昂首阔步的走出御书房,看着继续翻阅奏折的公子言,祁玥拧着眉头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没事。”排掉他的爪子,公子言丢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我只是在做一个皇帝该做的事情。”   女皇选夫的消息如一阵风一般吹到了五湖四海,让不少人欣喜的同时也让一些人跌掉了眼镜。特别是傲雪朝臣们,明显感觉到最近的雪皇是越来越危险。   “怎么?难受了?”闻香阁里,苏清航看着面色阴沉的宫晟天,好心的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见他看都不看一眼,抿了抿唇瓣“这是公子最爱喝的一种。”   一直微垂的眼眸随着这话的落地慢慢的抬起,苏清航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冷气一滞,斜眸一看,某人果然端起桌上的茶盏,优雅的喝了起来。   “如果我说我是在逗你呢?”苏清航壮着胆子问了这么一句,然后在对面之人投来一个冰冷的眼神时果断举手投降“我说你,你要是真的烦为什么不亲自去翔宇问问她?难道你就不担心她?”   宫晟天蹙了蹙眉头:“···她不见我。”翔宇与傲雪边界线全都被封锁,他根本过不去。   这语气还能再委屈一点儿么?苏清航撇撇嘴,然后任命的做起开导师:“皇上,我听闻西元摄政王临终前把西元作为礼物送给公子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宫晟天眼眸一闪,抚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不是送,只是建议臣子归附翔宇。”   “这和送有区别么?”苏清航叹了口气,然后发自肺腑的说道“幸亏摄政王身子不好,不然公子究竟花落谁家还真的不好说。不过就我来说,我要是公子,我就绝对不会选你。”   宫晟天冷眼看去:“为什么?”   “皇上还没明白么?”苏清航看向他的眼神可谓是恨铁不成钢“西元摄政王将西元送给公子,无非是为了让她再同你争霸中更占据优势。皇上,要是换成你,你会做到这些吗?”即便是知道自己毫无结果,也要把自己所能给的毫无保留的送给她?   在苏清航的质问里,新年迈着步伐来到了。因为身孕的缘故,翔宇群臣们都不敢让公子言多折腾,所以这个新年公子言过得格外惬意。于是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一时心血来潮给自己把了个脉,然后整个人瞬间石化了。   “怎么了?”一直守在公子言身边的祁玥干爹和魅儿小宫女一看公子言神情不对,瞬间慌了。   公子言眨巴眨巴眼,再次感触了一下那个脉搏后,才满满的张开嘴巴:“两···两个。”   ☆、第二百九十四章 潜移默化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呼啸的北风吹得窗子啪啪作响。琉璃瓦上,雨雪融化形成的冰棱在阳光下如琉璃般剔透明亮,晶莹的水珠顺着透明的冰尖儿滴落,在下方的雪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小小的雪窝。   御书房里,燃烧的火炉释放出温暖的热气。窗边用来点缀的花草依如春夏般明媚,鲜嫩的叶子尽情地舒展,配合着空气中飘荡着的淡淡茶香,竟有一种四月春暖的错觉。   “爷!”垂落的帘子被人掀开,墨羽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奔跑的缘故,他的脸颊上明显晕开两抹嫣红,口中更是不停的吐出白气。   “你嚷嚷什么?”宫晟天懒懒的抬眸,冰寒的眸子里暗含着丝丝不满“大老远就听见你的跑步声。”   看着即便是过年休假依旧呆在御书房里宁愿翻看破了皮的兵书也不愿意出去走走的爷,墨羽狠狠的吸了口气,然后对着宫晟天刷的伸出两根手指:“两个!”   宫晟天面无表情的掀起一页书页。   “公子言怀了两个。”   “撕拉——!”   看着在那两根修长的手指中飘荡的书页,墨羽嘴角狠狠一抽,然后视线顺着那孔武有力的臂膀落在自家爷的脸上,结果不出意外的看到一张完全懵了的面孔。   “咳咳。”墨羽清了清嗓子,见自家爷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般从座位上跳起来,双拳紧握的走来走去,嘴巴刚张开,那一双碧绿的眸子突然如夜晚的苍狼一般朝他看来。   “爷···?”墨羽被那眼神看得腿肚子一哆嗦。   “你听谁说的?消息是真的假的?混蛋肚子里有两个?两个什么?”   “消息是忘尘楼有意给我们发过来的,所以保证是真的,至于两个什么···”墨羽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抓住他肩膀的宫晟天“当然是两个小皇子啊?”   “小皇子?两个都是男孩?”宫晟天的声音明显有些打颤。   “不···这个只是属下的猜测,忘尘楼那边发来的消息只说公子肚子里有两个孩子。是男是女还不清楚。”墨羽老老实实的汇报完,见宫晟天又激动地走来走去,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道“爷,去看看公子吧。”   宫晟天脚下的步子一顿,然后眼光如炬一般扫了过来:“你以为朕不想?”   墨羽想起过去几个月以来自家爷做出的不懈努力,嘴角再次一抽,可是···“爷,你必须去!新年一过,开了春公子的选秀就开始了,到时候公子的肚子应该也大了,身边更离不得人!”   这点他怎么会不知道?在和公子言分开的日子里,他每天都在想她过得怎么样,肚子的孩子发育的如何?有没有孕吐?是的,尽管被孩子的娘冷暴力处理了,但是这依旧没有打消宫晟天第一次做爹的心情。寝宫的床头上,堆满了有关于女子怀孕和宝宝生长状况的书籍,他每天晚上都抽出时间去翻阅,重要的地方甚至还特意做了笔记!某皇上表示,他少时在学堂念书的时候都没这么用功!   可是···读的书再多,孩子他娘不在眼前又管个屁用?不能亲眼看见自己的孩子一点点长大,宫晟天夜不能寝已经好多天了。   “从傲雪境内不能过,那么我们可以从西元走!”墨羽灵光一闪,激动地的说道“爷,翔宇边界封锁严格,但是西元边界相对较松啊!我们可以先进西元,然后从西元进翔宇不就简单多了?”因为公子言一身多职的缘故,西元和翔宇在两国高层的努力下关系比以前融洽了多,所以边关也不像以前一样审查严格。   宫晟天听到这话也是眼眸一亮,的确同翔宇相比西元地区对傲雪封锁相对较松,努力一下还是有希望的。虽然路是绕远了点,但是为了混蛋和混蛋肚子里的小混蛋,就是刀山火海他也要拼了!   “去准备出发用的东西,还有,把丞相等人叫来!”要是潜入成功,他说什么也要等到宝宝落地再回来,到时候···到时候估计他也舍不得回来。可是不管那么多了,先去再说!   远在千里之外的思过城里,某公子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正躺在软榻上神情安逸的被人伺候着。旁边的桌子上,摆满了画卷,全都是皇城贵臣们提前送来的各家美男图。   “啧啧,优雅的、冷傲的、可爱的、妖媚的···哎呦,这人的名字好熟悉啊···莫允礼,小言儿,这不是上次你外公给你找来的暖床的吗?仔细一看,啧啧,长得还可以啊!就是命不好,正好碰上那个人。”祁玥撇了撇嘴,然后把莫允礼的那副画卷放在一旁,眼睛的余光扫了眼公子言,见她神情淡淡的看着手中的话本,一个眼神都没往这边抛,就知道她对自己刚才说的那些,丝毫不感兴趣。   “我说你,既然决定了选秀,那么好歹也看看啊,毕竟这些人以后是来伺候你的。”祁玥见她给二大爷似得躺在那里,自己反而忙匆匆的给她挑挑拣拣,顿时心理产生了一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微妙感。   “我相信你的眼光。”公子言酷酷的说完这句话,手指就翻到下一页。突然鼻尖一动,一股熟悉的汤药味儿飘了过来,扭头一看,果真魅儿正笑脸盈盈的走了进来。   “公子,该吃药了!”贴身侍女魅儿把汤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见公子言正坐起身,连忙伸出手去搀扶“公子小心点儿!”   “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残了。”公子言白眼一翻,然后随着她靠在软垫上,瞥了眼那黑乎乎的汤药,脸上的表情甚是嫌弃“这玩意儿我还要喝多久?”这几个月来她快要喝吐了。   “公子,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不下百遍了!太医说了,要一直喝到你生产的前一刻!”说完,就端起那汤药递到她的面前。   “安胎药也是药,药喝多了不好。”公子言嘴上甚是厌恶,但是动作却很利落的仰头喝下。   “放心吧公子,这一点东方老将军也想到了,他老人家最近找了许许多多药膳的方子,天天和那群太医在太医院里研究,想必过不了多久公子就不用喝这安胎药了。”魅儿端着空碗乐呵呵的离开了,公子言却揉着眉头颇为郁闷。估计以后连吃饭也不安生了。   “哥哥哥哥···”雏鸟般的声音从远处飘来,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一个粉衣小姑娘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在看到桌子后面的祁玥后,脸上的神情明显一怯,随后才红着小脸走到公子言的软榻前“哥哥。”   “外面冷么?瞧你的小脸冻得。”摸了摸她发凉的脸颊,公子言刚想用手给她捂捂,爪子就被人给拍开。   “作死么?万一着了凉怎么办?”祁玥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边,先是把她的爪子放到盖在她身上的小杯子里,然后才从一旁的桌上拿了一个小手炉递给小姑娘“自己拿着。”   “哦。”小姑娘怯怯的接过手炉,紧紧地抱着,见那双红眼睛还在盯着她,连忙低下头。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这么怕你?”公子言好奇的扭头看向某楼主。   “哼?本楼主怎么知道?”祁玥二郎腿一敲,然后搂着公子言靠在榻上“再者说本楼主也没有那么闲,特意去吓唬一个小姑娘。”   是吗?公子言一脸狐疑的看着他,那小时候是谁偷偷把蛇丢到她的屋里做恶作剧的?   “你这什么眼神?”祁玥两眼一瞪,很想像以前一样欺负她,可是一看她的肚子,转而悻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小没良心的。”   红衣飘飘,飘回了书桌后。公子言见他继续兴致勃勃的看那桌上的画卷,唇角一勾,然后看向被冷落的小姑娘,却见她正眨着一双兴奋地大眼睛,盯着她的肚子。   “哥哥,小宝宝什么时候才会出来?我想做姑姑了!”小姑娘自从知道公子言怀了小宝宝,每天都兴奋地过来报告,生怕落下小侄儿的生长过程。   “再过几个月,夏天吧。”公子言算了算,十月怀胎,等到生产的时候,正好是初夏,然后再做一个月的月子···哦,真痛苦。   “夏天。”小姑娘嘟嘟嘴巴,现在还是冬天,距离夏天还要好久呢。   “怎么?寂寞了?”公子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轻柔的笑了“过几日你的哲哥哥会来看你,到时候你就有伴儿了。”   “哲哥哥?”小姑娘歪了歪头,大眼睛眨了眨,明显有些迷茫。公子言见状,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果真是没心没肺啊!   “没事,忘了就忘了吧。到时候他会让你想起来的。”公子言不忍再看小姑娘一脸努力的样子,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就让宫女领着她回去了。   “那小鬼来干什么?”小姑娘一走,祁玥就飘了下来“他们不是拒绝归附了吗?怎么还来?”   “我现在是他们的摄政王,而且,现在拒绝不代表以后拒绝。祁玥,你难道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潜移默化吗?”   T   ☆、第二百九十五章 你是什么人?   西元北极之地,呼啸的狂风夹杂着厚厚的冰雪,长时间地雪地行走,双腿早就冻得没有知觉。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在这个呼出一口气就能变成冰渣子的地方,哪怕是停下,就能迎接死亡。   他们最后一批马匹在进山之前因为体力不支倒下,所以他们现在只能靠双腿走出这座被西元人视为神圣之地的雪山。不过好在,他们身上的干粮还够他们度过一日,不过如果这样的天气再持续下去,他们迷失在雪山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爷,前面有个山洞唔···”尽管已经万分小心,但墨羽还是不小心被风吹了满口雪。扭过头往地上呸了呸,但嘴巴还是被冰的没有了知觉。   “进山洞。”宫晟天一声令下,率先朝着前方那个山洞走去,洞口比较狭小,需要弯腰进去,但是里面却很宽阔,角落里还堆了些干草和木材,想必以前有人在这里待过。   “先从这里休息一会儿吧。”没从洞里发现什么异常,宫晟天这才张开紧抿的嘴唇。直到墨白升起火,妖娆的火焰在山洞里的石壁上印出摇曳的舞姿,身上的寒气一点点被温暖吞噬,宫晟天才松开紧绷的神经。   “呼~本公子当初一定是疯了才答应陪着你们来送命。”以需要一个帮手为借口,苏清航被某个冷酷无情的皇上强行从他温暖的小窝里拖出,然后跟着他走南走北来到了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三无之地。现在想想,当初他就应该拼死反抗一下,就算是被镇压了,也好过二话不说屁颠屁颠就跑了过来然后现在心里憋屈的要死要好啊!要知道他在这群人当中武力值最低,体力最弱,这一路上没少被人白眼嫌弃,撑到现在他才吐槽一句,已经很对得起宫晟天了好吗!   “哼哼,要是公子不···我们何必受这罪。”听到苏清航的不满,墨羽僵硬着舌头,下意识的反驳了一下。然后就看见坐在一旁装石像的爷,身子一颤。   “不是她的错。是我不对。”这一路走来,艰难险阻比他想的还要多。进西元的时候,要不是城内有他的人暗中帮忙,恐怕他早就被城门口的士兵给查住了。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被逼进了雪山,因为只有从这里翻过,他才可以不需要身份证明,进入翔宇。   “呵呵,难得皇上有如此觉悟。”苏清航听到宫晟天的呢喃自语,唇角勾起一丝玩味儿的弧度。这一路,每过一个城池就要经过严格盘查,而且审查的士兵似乎有意盘查身材高大、气势冷傲、爱穿黑衣的男子,所以苏清航丝毫都不怀疑,这是上面的人有意为之。   听到苏清航语气中的调侃,宫晟天垂下眸子舔了舔略微干涩的薄唇,墨羽见自家爷被欺负,刚要张嘴打抱不平,就被墨白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巴。   ‘你闭嘴!’   ‘他欺负爷!’   ‘你闭嘴!’   ‘你要叛变?’   ‘你闭嘴!’   ‘······’   被教训的墨羽愤愤不平的蹲在火堆旁拿出冻得硬邦邦的干粮放在火堆前烤,墨白则是拿着已经温好的雪水,走到宫晟天面前。   “爷,喝点水吧。”墨白把水平递了过去,见宫晟天低着头一声不吭,蹙了蹙眉头然后道“爷,我们能走到这里,说明公子心底还有爷。”只不过因为您以前干的事情太混,所以才有意让您尝点儿苦头。要是公子真的对爷失去信心了,别说他们出现在这里,傲雪被人轰了都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公子言可不是什么良民!   墨白能想清楚的,宫晟天自然也能想清楚,只是他需要除他以外的人亲口告诉他这一点,这样子他心底才会踏实。说白了,一对上公子言,他心底就没有任何信心,没有任何安全感,不然也不会和她死磕那个霸主,赢了就可以把她绑在后宫,不让任何人窥视。   见宫晟天结果水壶喝下水去,墨白这才默默的松了口气,可一转过身就对上苏清航那探究沉思的眼神。   “苏···苏公子?”墨白被他的眼神看的心底发毛,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他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皇上,您的手下还真贴心啊,不仅负责保护您的安全,还负责开导您的心理。”怪不得宫晟天一个从战场里厮杀出来的男人会养出一个傲娇的性子,光是他身边这群没有底线一昧崇拜纵容他的手下就让人受不了啊!   宫晟天喝水的动作一顿,张开喝水后显得娇嫩晶莹的薄唇:“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苏清航砸吧砸吧嘴,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我的意思是说···爷,你太娇惯了。”   嘎嘣!   墨羽被烤焦的馒头片给狠狠地隔了一下,但是他却不敢吭声,只是捂着嘴蹲在一旁瞪着一双眼睛瞄来瞄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宫晟天深吸了口气,让空气里的凉风吹灭了心底翻腾起来的怒火。他知道苏清航绝不是闲着没事调侃别人的人,他能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我说出来就没意义了,还是爷自己想清楚吧。”苏清航没准备开导他,毕竟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想明白,要不然以后迟早要出事。   暴风雪吹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一行四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翻越过雪山,抵达翔宇边境。拿着事先手下给他们准备好的身份证明,世人坦荡荡的进了翔宇国界,殊不知四人一从雪山上下来,就有人把消息传到了皇城。   “这么说,他们已经进翔宇地界了?”烧着暖炉的房间里,祁玥抱着手炉斜靠在垫子上,如火的红袍铺展在细毛绒的白色地毯上,白与红的交织,艳丽的摄人心魄。低缓的声调半勾着蔷薇色的眼眸,徐徐上升的幽香里,他如同一只有着千年道行的狐妖。   “是。”来人低着头,感受着空气里的静谧,半握的手心里因为紧张而泌出了细汗。   “继续把他们给我盯紧了。”祁玥的嘴角勾出一抹邪肆妖娆的弧度“绝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轻而易举进了皇城!”   “是!”   “楼主,我一直以为你是在说着玩儿。”等那人一离开,魅儿就从里屋飘了出来,见祁玥给皇宫后妃一样斜靠在那里,嘴角狠狠一抽“楼主,你就不怕万一出了什么事。要是他们没从雪山上下来···”   “这点儿苦头要是都撑不住,他也不配待在小言儿身边。”祁玥慢悠悠的说道。   “孩子都有了,你总不能让他们父子分离吧。”魅儿的表情有些僵硬。   祁玥斜着眼眸看了过来,直看的她心底起毛之后才冷冷一哼:“反正还没出来,他知道他爹是谁?”   “······”   见魅儿彻底沉默,祁玥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视线看向窗外。宫晟天啊宫晟天,你以为我祁玥以前说的话都是放屁么?   ‘绝不把小言儿交给你’,呵呵,他可是一直都记得他的誓言啊!   “楼···楼主?”见祁玥脸上露出那么邪恶的微笑,魅儿腿肚子一软,不好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起。她一开始以为楼主只是给宫晟天开个玩笑,可是看他的架势大有吃他肉呵他血的狠厉,这让她不得不思考,要不要把这告诉公子了。   “西元那边的因为以前地域排斥的缘故我们忘尘楼一直没有得到良好的发展,趁着小言儿执政,你去那里吧。”祁玥垂眸看着手里的暖炉,低沉的语气听不出半分威胁,却让魅儿背后泌出了冷汗。   她这是···被流放了?魅儿瞬间懵了。   “现在就出发吧,小言儿那里由我告诉。”祁玥微微侧头,半勾着眼角斜视她“小言儿身子越来越重,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就行,就别让她费心了。”   这是要断了她和公子之间的联系?   魅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又不敢反驳。因为她知道忘尘楼虽然已经由公子掌管,但是祁玥这个前楼主的地位丝毫没有动摇,如果她没有按照楼主的要求去做,她毫不怀疑楼主会对她下狠手!   “是,魅儿领命。”   认清楚自己的地位和本事的魅儿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离开。虽然这样子有些对不起公子,但是她清楚,楼主敢这么做定然也是有公子的默许。公子和楼主之间的关系不是她可以怀疑和揣度的,所以沉默就是她此时此刻最该做的。而且正如楼主所言,如果宫晟天无法做到把公子放在首位,那么那样的人也没有资格站在公子身边。   忘尘楼的人心很冷,可以杀人不眨眼,但是心又很热,因为他们很护短。   “公子,魅儿出城了。”   “嗯。”批阅奏折的女子面无表情“西元使者团到哪了?”   “到咸城了。”   咸城一家客栈里,苏清航喝着久违的茶水,惬意的长舒了口气。瞥了眼坐在灯油旁面无表情的宫晟天,轻轻地摇了摇头。   “砰砰。”屋门被敲响,微垂的眼眸里划过一记冷光,周身的杀气在看到进来人的那一刻才归于平静。   “爷,打听清楚了,西元使者团现在在咸城尽君欢里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墨白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苏清航,然后对宫晟天说道。   “能混进去么?”宫晟天挑了挑眉头。   墨白脸上闪过一丝困扰:“有难度,使者团里不仅有西元的人马,还有翔宇的士兵,戒备十分森严。我和墨羽这次去,也只是查了个大概。”   宫晟天凝眉,显然是没想到问题会这么棘手,倒是苏清航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看样子西元和翔宇,是真的要合并了。”   “苏公子,现在是说这话的时候吗?”因为这一路子苏清航对宫晟天的打击,所以墨羽现在对他意见很大,口气也没以前恭敬。   “难道不是吗?爷不妨想想我们这一路走来的情景,西元国里处处可见来自翔宇的商人,而翔宇国内,这一路走来也碰到不少西元人。甚至就连咸城这个不算二等的城池,都有西元人开的商店。而这,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苏清航特意在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然后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宫晟天逐渐严肃的面容。不比较不知道,傲雪境内此时还忙着恢复元气,但是翔宇和西元已经开始两国商业贸易与沟通,而这种融洽的气氛再继续发展下去,两国合并根本不是问题。而且公子言曾经说的允许西元人民族自治,已经广而告之,既留了他们的根,又提供他们更为优渥的发展生存环境,他一个外人都想不出拒绝的原因,西元人又怎么会不动心?   “爷。”苏清航从座位上起身,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那么干脆挑明吧“爷,公子曾经说了一句话,那就是百姓从来不关心是谁坐拥了这天下,他们只关心自己的保暖问题,谁让他们吃饱睡暖,他们就拥护谁。爷,在这方面,你已经输了公子一筹了。”   宫晟天握拳,碧绿的眼睛看着桌上的烛火,脑子里一片混乱。其实三国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了。曾经他想法很简单,三国相争,胜者为王,而如今西元已经被公子言潜移默化的收归于羽翼下,而傲雪却被他们二国排斥在外。长久下去,大陆南北定然会泾渭分明,而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爷,我不知道你当初选择坐着霸主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我相信你有你的执着,但是你现在执着的,真的还是当初想要执着的吗?”丢下这句话,苏清航就耸着肩膀回屋睡觉了,哎,这两口子真不让人省心,等见到公子言,说什么也要让她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   使者团是混不进去了,但是可以跟在他们后面进城。这样子速度是慢了点,但是检查的时候却比较容易。为了不让使者团的人发现,他们有意走在他们前面或者是在他们后面,有时候不得不露宿野外。宫晟天长大后还没这么憋屈过,可是一想想混蛋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咬咬牙就忍了。可是他的耐心在山林里无意间撞见一顶宫轿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公子,还有三天的功夫我们就能到皇城了,到时候就能见到女皇了!”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兴奋异常的对着身边的青衣男子说道。   “嗯。”那男子外貌俊秀,长相斯文,一袭青衣,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无比俊朗。面色虽然淡淡,但是眼底却闪着丝丝欣喜,一看就是性格温和的。   “公公,这次进宫的人多么?”那书童蹦蹦跳跳的来到一个面色阴柔的中年男子面前。   那太监没有理会那小童,反而是看向了那青衣男子,见他面色淡淡,清俊疏朗的模样,心底暗暗点头:“叶公子,到达皇城后我们会先去拜见东方老元帅,老元帅满意了才可以入宫。”   “为什么?”那小童惊讶地温度。   太监眉头一簇,显然是对小童过于活跃的性子有所不满,而那青衣公子似乎也注意到了,连忙用眼神扫了那小童一眼。   “女皇公事繁多,所以把这选秀一事交给了东方老元帅和宫里另外一位大人,这两位看过之后觉得满意才会推荐给女皇。不过叶公子不用担心,你们本来就是由这二位在众多才俊中挑选出来的,所以应该不会过于刁难。”他可是听说了,那东方元帅有意要给女皇充实后宫,只要这些才俊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元帅全收了都有可能!   “多谢公公提点。”那青衣公子感激地对着眼前的太监一拜,可是刚弯下腰,后颈就被人重重的砍了一下。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那太监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个人,吓得面无血色。想要喊侍卫,却发现随行的侍卫全都趴在了地上,不,应该说醒着的只有他一个!   “什么人?”宫晟天瞥了眼地上的青衣男子,然后对着被墨羽掐住脖子的太监冷冷一哼“我是来抢亲的!”   ------题外话------   下一章:雪皇抢亲~   ☆、第二百九十六章祁玥,我以前很喜欢你   “西元使者团不日就将抵达思过城,礼部尚书。”公子言懒懒抬眸。   “臣在。”东方二哥任命的从座位上站起身,对着上方挺着肚子的小女子弯腰行礼。   “迎接招待一事由你负责。”文质彬彬却生性狡猾的二哥最适合干外交这种事。   “臣领旨。”   “如今战事虽修,但各方仍不能放松警惕,但边境城池重建发展工作也不容推辞,东方元帅,冷丞相,这事交于你们二人,尽快商讨出一个可行的发展规划,然后交于朕过目。”   “臣领旨。”   “臣领旨。”   “嗯。”公子言点了点头,觉得没什么事情要吩咐了,便挥了挥袖子“没什么事就都下去吧。”怀了孕后她就嗜睡,每次起床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现在刚处理没多少事,眼皮子就又沉了。   “皇上,臣有事禀告。”冷睿渊一身紫色朝服,清冷的声音让准备离开的大臣们脚步一顿,也成功的让某个半阖起眼眸的女子重新睁开眼睛。   “讲。”自从她怀孕,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她过目,其余的事情都是丞相配合六部尚书商讨完成。虽然她想不起她还遗漏了什么,但是冷睿渊不是说废话的人,所以原本昏昏欲睡的公子言听到他说有事要禀告后,还是强打起了精神。   “启禀皇上,皇城周边城池所选拔的青年才俊已经在来皇城的路上,想必不过几日就能抵达皇城。届时将与皇城内的才子共同住进应彩阁。”   “所以呢?”公子言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搞了二年半原来是选秀“这件事情朕不是已经交给老元帅了吗?”她那外公退居二线没别的心思了,光给她找男人了。   “可这些人毕竟以后是来伺候皇上···”光靠老元帅和宫里的那位未免不太靠谱吧。   “那你和东方元帅还有礼部尚书以及东方小将军从旁协助审查,朕相信你们的眼光。”公子言大袖一挥,让被点名的几个嘴角齐齐一抽。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选,主要是您喜欢啊!冷睿渊用眼神无情的控诉某个不靠谱的帝王,终于唤醒了某人尚存的良心。   “最后一次审选朕会出席。”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冷睿渊这才退了下去。公子言揉着发困的脑袋,刚一迈进寝宫的大门,一个吃了一半的苹果就被扔到她的脚边。   “怎么?谁又惹你不高兴了?”公子言看着地上的苹果,眼神略微不满的朝某个闹性子的家伙看去。刚才要不是她反应及时,估计这一脚踩下去,她就是没摔倒也要被吓得一惊。放到以前就算了,可关键现在她不是一个人。   “小言儿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祁玥也认识到自己刚才险些闯了祸,立马从软榻上跳下来朝她走来,见她毫发无损,这才微松了口气。   “怎么了?谁又做死的了你了?”公子言挽住他的胳膊,二人朝内室走去,身后的宫人见状立马垂首退下。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红衣男子究竟是谁,但是光凭他敢直呼女皇的名字,随意出入皇宫各个角落包括女皇的寝宫,就知道这男子在女皇心里地位不一般,甚至连东方三兄弟可能都要后退一步。   “没,有小言儿在谁敢惹我?”祁玥勾唇笑了笑,当初有一个大臣对他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出入女皇后宫颇有微词,可是还没说完就被公子言摘了官衔丢出宫去,从那以后前朝大臣对这个他就算有万般不满也只敢憋到心里,等到他有意识的放出去自己的身份之后,那群老头更是连面都不敢在他面前露了。所以他祁玥现在就算是在皇城里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他占地方。而他现在之所以心情不爽,还不是因为那个人。   “你这眼神不对···”公子言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脚下的步子一顿,成功地让他扭过头来“究竟怎么了?”   “没什么。”祁玥的脸上依旧挂着暖人的笑意,伸手抚上公子言因为怀孕而略显圆润的小脸,语气惆怅的道“我只是一想起有一群人正赶来抢走我的小言儿,我就浑身不爽。”   “我可以让他们退回去。”公子言下意识的安慰道。   “不行啊。”祁玥的眉眼倏然如浸了水的水墨一般,丝丝缕缕的柔情交织着惆怅在点点流光中溢出,抚着她脸庞的手指似也跟随他的心情释放出点点的凉气“拦得住一次拦不住一辈子,我不能霸占小言儿一辈子,迟早要把你交给另一个男人的手中。不过在这之前我会好好的为小言儿把关,不会让本楼主好不容易养大的宝贝吃亏的。”   “祁玥。”听到他这般带着惆怅沧桑的语气,公子言突然将他抚着自己脸颊的手紧紧的抓在手心里,一双眼睛更实用少有的严肃明亮看着他“祁玥,我以前很喜欢你,当然,现在也很喜欢你。”只是这种喜欢不再是以前的喜欢了。   “我知道。”祁玥唇角的弧度温暖中带着一丝苦涩,不过却再公子言看到的那一刻抚着她的头拉进自己的怀里。依稀记得,当时不过十二三岁的小言儿将他按在床上说要吃了他时的模样,心底不是没有波澜,可最后还是把这误认为是小言儿对他的恶作剧,笑笑过后便抛之了脑后,可如今想来,是那时的自己退缩了。   不敢相信一个十二三岁孩子的心,即便是知道小言儿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但依旧不敢去尝试,怕被欺骗帕被抛弃更怕自己失败。万一哪一天他想和她一辈子安好,而她却想明白了不要他这个糟老头子了怎么办?毕竟他比她大那么多,作他爹都够了啊···可那时的自己不过也才二十几岁,青春年少,与其想着谈情说爱,称霸江湖更是他的梦想,于是他就那么错过了小言儿抛过来的心,等他厌倦了江湖厮杀想找个人长相厮守时,小言儿虽然还会窝在他的怀里,但是看向他的眼神却再也没有往昔的炽热和执着了。   “我也很喜欢小言儿。”一直都很喜欢,只是他明白得太迟了。等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时候,那个以前会在半夜爬他床塌的少女已经学会把别的男人压在身下调戏了。   嘎嘣!   一想起宫晟天,祁玥就一肚子气,愤怒的小十字更是一个个从脑门上冒出来。那个家伙一眼没看住,就打昏了他给小言儿挑选的才俊,简直是找死!不过他既然准备通过才俊那一关进皇宫,他怎么会不如他的意,到时候众多英年才俊站在一块,他就不信小言儿眼珠子里还只有那个自大任性傲娇的混蛋!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和一些人打好招呼。   抱着一头雾水的小言儿,祁玥阴森森地笑了,而此时坐在轿子里,安然的由属下抬着往皇城赶去的某雪皇则是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爷?”   墨白关心的生意从轿子外飘了进来,宫晟天揉了揉鼻子,道了声没事就仔细透过两边窗户的缝隙观察道路两旁的风景,然后几道不太悦耳的声音飘了进来。   “那轿子看上去像是宫里的,难不成是各地给女皇选拔的英年才俊?”   “哪里哪里?哎呀,是宫里的轿子,你看轿子门上挂着那银色铃铛呢!”   “真的!也不知道谁那么好运可以进宫伺候皇上。”   “这是皇上登基一来第一次选秀,丞相大人还有东方老元帅都重视的很呢,被选进去的人肯定不一般。”   “对啊,皇上后宫空无一人,我觉得啊这些被选上的才子们十有**肯定都会被留下。”   “你觉得管什么用啊,主要还是皇上喜欢。你说什么时候这选秀可以从我们平民里面选啊···”   “就你这样的,就是生在王孙贵族里估计女皇也不会看上吧。”   “哈哈哈哈···”   嘲笑声和打趣声在身后渐渐消失,但是道路两旁的议论声并没有因此停止,听这些百姓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讨论女皇选秀一事,轿子里的宫晟天一张脸越来越难看。   该死的,难道他们都不知道混蛋和他早就已经两情相悦了吗?而且混蛋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他的!现在还举行选秀,是要让他们父子分离吗?   宫晟天越想越气,眼看那冰冷的寒气就要从轿子里溢出席卷周围街道,一道声音突然飘进耳内。   “我不是听闻我们女皇和傲雪雪皇是一对吗?我们女皇还称他为凤君呢?”   这声音如一盆凉水倒在了宫晟天头上,让他瞬间恢复理智,不由得屏气凝神竖起耳朵。   “那都是以前了,要是女皇还对那雪皇有意思,怎么还会选夫?”   “就是就是!你说的那都是过去的事啦,现在傲雪是我们的敌人,女皇怎么还会和雪皇在一块。要是他们俩真的还在一块,我们还用打仗么?”   “对啊,要是他们俩在一块,我们大陆早就统一了,哪还那么多战火啊。”   “哎,可惜了,亏我还以为我们要有一个战神凤君呢!”   “别想那么多了,对那人来说,搞不好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快闭嘴吧你!这是我们能聊的么?”   “是是是,闭嘴闭嘴。”   “······”   百姓的议论声纷纷扰扰的传进轿子内,但是宫晟天已经没有刚才的心情去听他们都讲了些什么。原来在百姓的眼中,他和混蛋已经是敌人了啊。   雨,纷纷而落。   南国的冬天,大地依旧是青翠一片,但是宫晟天的心底却是一片荒芜。   刚才根据墨羽的情报,此次西元使者团来翔宇,是为了进一步加强两国之间的粮食往来和战马毛皮输出。西元土地广阔,但是粮食紧缺,翔宇就以粮食为交换,换取西元优秀的战马和珍贵的毛皮。两国之间可以称得上是互惠互利,互相补给,这样长久发展下去,即便是两国首脑拒绝统一,两国人民在心底也已经接纳了对方,顺应民意,占据优势的翔宇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将西元收入囊中。而反观傲雪,虽然六国之战傲雪成为如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但是大部分土地不是被冰雪覆盖就是原属于赤炎国的黄沙之境。而在翔宇西元如今有意的经济外交封锁下,傲雪只能依靠自己内部发展,短时间国家还能运存,但时间一长,物资匮乏的短板就会曝出,到时候国内混乱,傲雪境地会更加堪忧。   他和傲雪,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当初他有心争这天下霸主,一来是不想匍匐于他人脚下,备受墙纸,二来他认为自己有能力建造一个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的帝国,并且他为此一直在不懈努力。可是如今,他反而有些迷茫,混蛋,与他冷战拒绝同他见面;傲雪陷入孤立隔绝的境地。他忍不住反思,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究竟是对还是错。   未到三月,翔宇天气已经温暖怡人。小皇帝一下车,就看见站在公子言身边,穿着绿色小裙子的小姑娘。顿时一个没忍住,激动地朝她跑了过去。   “梦梦···梦梦···”小皇帝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刚想伸过手去拉住小姑娘,一道咳嗽声就从头顶传来。小皇帝立马后退一步立正站好,对着公子言点了点头“宇皇。”   见他站在那里总算有几分皇帝的样子,公子言这才舒展开微蹙的眉头,朝他身后的几人看去。   “路途遥远,舟车疲乏,诸位辛苦了。”她因为要在翔宇养胎,所以西元事情大多由这些贵族大臣管理,只有一些难以抉择的大事,他们才会飞蛾传书,由她指点,但是每个月行政汇报,还是让她时刻明白西元的动向。   “宇皇客气了。”巴登行礼起身,脸上挂上一抹好奇的笑容“路途中我们听闻宇皇近期将要选秀,不知我们可能在旁参观?”   “荣幸之极。”公子言优雅的一笑,然后领着一干群臣朝御书房走去。回眸间不出意外地看见小皇帝对自家呆萌的小姑娘丢了一个依依不舍的眼神。   “皇上可是准备两国联姻?”冷睿渊自然也注意到刚才小皇帝的眼神,于是上前一步走到公子言身边低声询问道。   “联姻,朕最为不耻。不过···”公子言斜了眼跟在他身后的西元使者们,见他们低头对小皇帝说什么,唇角微微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也要看他们的造化。”   不出公子言所料,西元此次前来目的是想进一步加强两国贸易沟通。刚刚过去的这个冬天,西元因为得到翔宇提供的粮食平安的度过,因此没有出现因为粮食匮乏而部落彼此征战的事件。所以使者团们想趁热打铁,利用手中的战马和皮毛在翔宇换来更多的粮食和种子,最好···能够换来翔宇先进的农业技术。   战马这东西,要多了也没用。但是在公子言有意的暗示下,冷睿渊还是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和巴登等人交谈,当对方提出换取农业技术时,这个冷静稳重的丞相大人面色终于变了。   “抱歉,因为此事重大所以我们需要与皇上商议,因此并不能现在就给诸位一个答复。”   丢下几句话,丞相大人带着一干谈判的人员直奔御书房,而公子言似乎早就有所预料一般在那里等着他们。当听闻他们想要换取农业技术时,脸色也微微一变。   “朕虽然有心用软化政策潜移默化的将它们收于囊中,但是并不意味着朕会做冤大头。养虎为患的事情绝不是朕的本意。”不想依附她还想借她的手壮大?难道她公子言看上去就是那么好欺负的么?要知道,孕妇的脾气是很暴躁的!   “告诉西元使者团,想要农业技术也可以。”见下面的人面色冷峻的看来,公子言冷冷一笑“把赫连宇哲留下!”   ------题外话------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楼主大大注定错过~   T   ☆、第二百九十七章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毯上投下大大小小的光斑,窗台上的吊兰因为刚浇了水的缘故此刻看上去更加青翠欲滴。桌子上的蜂蜜水已经凉却,喝一口在口中,只觉得甜腻的滋味儿几乎要淹没喉咙。   “砰——!”   御书房的大门被人用力的推开,公子言原本要吐出来的蜂蜜水因为这一声巨响吓得她又咽了回去。略带凉意的手顺着食道滑入胃中,她抚着肚子的手明显感觉到被人踹了一下。   妹的,一口凉水也要闹脾气,真不是个容易伺候的。   略带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再次抬起眸时,看向来人的眼神明显浮现出一抹冰霜。   “宇皇,您要把小皇帝作为交换条件是真的?”巴登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神情满是难以置信。也许是一路奔跑的缘故,他说话带了点儿喘息。公子言凝着眉头没有理会他,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门外。   虽说她好静不喜欢周围太多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谁都可以这么随随便便的闯进她的御书房。而且她现在怀了孕身子没有以前灵活,万一出了什么闪失······   “奴才一时疏忽,请皇上恕罪。”她这边面无表情的心里想着,那边她的贴身太监小安子就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急匆匆赶来的冷睿渊和莫华等人。他们见公子言脸色明显带了几分不悦,也连忙跟着跪下。   “宇···宇皇?”巴登被眼前的一幕闹得一头雾水,可是一看跪在地上的太监那战战兢兢的模样,就知道刚才自己心急,擅自闯进御书房惹恼了某公子。   “下不为例,让门口守卫的御林军下去领罚。”瞥了眼小安子面前端着的安胎药,公子言冷冷一哼后才看向丞相几人“都起来吧,巴登族长这么急冲冲的跑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宇皇,刚才丞相大人说如果我们西元想要得到翔宇的农业技术,要那小皇帝为交换?”巴登舔了舔嘴唇,用一种试探的口气询问道。   “什么叫做交换。”公子言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一旁,看着下方松了口气的巴登,用平淡的语气说道“只是朕不放心小皇帝,所以想把他留在膝下,更方便照顾罢了。”   “这和人质有什么区别!”巴登两眼一瞪,说话的语气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几分质问和不满“宇皇,你这样做对得起摄政王临终前对你的托付吗!”   “要不是赫连澈···”眼眸微抬,暗黑的瞳孔波澜乍起,寒光四溅,巴登等人只觉得空气骤然一冷,无形的寒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你以为朕会那么好性子对待你们?”   手中的奏折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慑人的气势吓得巴登身子一颤。   “仅靠毛皮和战马就想换取我翔宇先进的农业技术?你们西元人究竟哪只眼睛看着我公子言长得像冤大头?要不是爷我顾忌澈澈,你以为你们西元能留到什么时候?难道朕的炸弹可以炸平傲雪就不能炸平你们西元吗!”   “皇上息怒,息怒啊!”小安子见公子言气的面色发白,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朝她跑去,却被她一记冷眼给定在了原地。   “总之你们给朕记住!澈澈临终前只是把赫连宇哲托付给朕,换句话说,朕只在乎小皇帝,其余人的生死与朕无关!要是这还听不懂,朕就直白的告诉你,关于西元,朕可以只要地,不要人!”   “朕不是没给你们选择的机会,也不是没给你们思考的时间,是你们把朕对你们的宽容当成你们嚣张的资本。从现在开始,赫连宇哲交由朕看管保护,而你们,回去给朕想清楚,今后要怎么办!朕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如果朕得不到满意的答复,朕不介意拿西元作为朕今后培训投弹手的基地。别以为朕再给你们开玩笑,也别想耍什么花招,因为你们···玩儿不起!”   “小安子,送客!”   “嗻。”   巴登族长面色惨白的被请了出去,冷睿渊莫华几人见坐在上首的公子言摸着肚子长长的吐了口气,均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吐沫。   “皇上,您不是说要对西元采取潜移默化的手段收复么?”冷睿渊不明白公子言为何转变的这么快,便面带疑惑的请问道。   “朕采用潜移默化的手段是因为朕当时有耐心,但是现在朕已经没耐心了。”公子言愤愤的说完这句话,然后就感觉肚子被人踢了一脚,顿时火气一冒,脑门一空“别乱动!”   冷睿渊:“?!”   “没说你!”   冷睿渊:“······”   胎动是正常,不动才让人担心。还没出来就被亲娘这么严厉的教育,冷睿渊对还未出生的小皇子小公主报以深切的同情。   “皇上,今天邻近城池选拔的才俊的已经抵达皇城了,等宫里嬷嬷太监训诫完毕,皇上就可过目了。”冷睿渊见公子言脾气不对,便主动转移话题,选到想秀这个相对轻松的事件上,谁知非但没有让公子言眉目舒展,反而让她愈加恼火。   “丞相似乎对朕的婚事格外关心。”   冷睿渊赶紧低头:“臣只是关心尽职于臣的本分,毕竟如今皇室血脉凋零···”   “朕肚子里不是已经有两个了么?”   冷睿渊依旧面不改色:“皇室血脉自然是越多越好。”   “你以为朕是猪么!”公子言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但是心情却好转了许多。见他还垂着头站在那里,紫袍绶带英俊非凡,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丞相大人与其关心朕,不如想想自己,丞相府似乎也缺一个夫人吧。”   冷睿渊一直冰冷的面容终于有了龟裂的迹象:“臣公事繁忙,无心情爱。”   “你是再向朕抱怨么?”   “臣不敢。”   见他低着头,一副恭敬卑谦的样子,公子言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扶着腰站了起来:“冷睿渊,过去不等于未来。你是朕从泥淖里挖出的珍宝,是我翔宇国的丞相。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你有资格也有那个资本在任何人面前昂首挺胸,因为在朕眼里,十个富家子弟都不如你一个冷睿渊。所以你要是看上谁,尽管去追,有朕给你做后盾,你怕什么?”   公子言故意当着莫华等老臣的面夸赞冷睿渊,为的就是给他张面子。她不是不知道,因为以前在南风馆待过的经历,冷睿渊即便是才华出众,前途广阔,但是仍然被一些自语清高的大臣所排挤。这在公子言看来,完全是一群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人瞎嘚瑟。要是换成他们,他们能像冷睿渊一样从社会底层爬到权势的高层?没那个能力没那个本事还敢胡言乱语······   “这次科举考试卷子你出。”公子言越想越恼,直接丢出一个炸弹炸的御书房里的众人脑门子一懵。   “皇上,科举一事事关重大,臣无能···”   “你要是没那个本事谁还有那个本事?”公子言打断他的话,然后眼神略凉的朝莫华几人看去“你是从社会底层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的本事能力爬上来的,百姓需要什么,国家有那些欠缺,你比那些居庙堂之高而江湖远的人懂得多。朕不需要只会死读书或者嘴上天花乱坠肚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的人,朕要的是有真才实学,能够学以致用的人。总之这个问题不用讨论,题目出好以后拿来给朕过目,多出几个,朕要抽选,不合格打回去重出。”   冷睿渊:“···臣领旨。”皇上,你究竟是在帮臣还是在坑臣啊?   莫华等人:“······”孕妇脾气喜怒无常,这句话我们信了。   宇皇夸赞冷丞相为冷丞相婚事撑腰并且命冷丞相负责今年科举考试题目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席卷了整个皇城并且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迅速朝其他城池蔓延而去。以至于现在全翔宇的人都知道宇皇现在最宠爱的臣子是冷丞相,供应这次选秀才子住宿的应彩阁更是快要炸开了锅。   “虽说冷相才华纵横,但是十个富家子弟都不如一个冷相的话,女皇未免对我们富贵子弟太过贬低了。”因为公子言在言论方面并不是非常制止,所以民间百姓对政事朝政也并不是一昧避讳,偶尔也会调侃几句无伤大雅的话。而这次开口的,就是皇城一个三品官员家的公子哥,因为首批选秀都是从贵族子弟里挑选,因此他这话一出口得到了周围许多人的赞同。   “没错,冷相虽然本事不凡,但我们富家子弟也并非都是只会吃喝玩乐之徒,女皇对我们的印象过于偏见了。”   “可能女皇更注重的是冷相的坚韧不屈吧。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试问在座的各位要是有和冷相一样的经历,能像冷相一样走到今天的高度吗?”一黄衣男子站出来彬彬有礼的开了口,让其余人纷纷陷入沉思。   “的确,冷相走到今天虽说和女皇慧眼识金有关,但更多的还是靠冷相自己的努力。我听闻当初女皇并非只点拨了冷相一人,但是却只有冷相走出了南风馆,所以说,还是要靠自己啊。”一名蓝衣公子语气温和总结让周围人纷纷赞许的点头,眼看这个话题就要翻过,一道冷哼声突然传来。   “皇上重视冷相真的只是为了冷相的才华吗?难道在座的人没有人见过冷相?”一面容妖的红衣男子摇着羽扇走进几个公子哥的包围圈儿,狭长的眼眸在他们几人身上轻蔑地扫了一下,才颇为高傲的说道“冰寒冷酷,举止有礼,冷相今年不过二十有三,比我们大不了多少,而且据传闻,冷相当年可是那南风馆的头牌,不然也不会被当时的女皇看上。”   “这位公子···你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刚才开口的黄衣男子忍不住问道。   “什么意思?”那红衣男子唰的收起手中的扇子,唇角一勾,冷冷的笑了“本公子的意思是说,那个位高权重气貌非凡的冷相,才是我们最大的对手,因为他啊···”   “因为什么!”一道温柔中透着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其余人纷纷疑惑的转身,只有那红衣男子,面不改色的看着前方。   “议论朝廷命官,招摇污蔑君臣关系,李俊,你觉得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拉出来砍?”莫允礼一袭灰色大翻领长袍,白鹤祥云图案绣于领口,将他如玉的气质又添了几丝潇洒姿态。再加上他原本就出尘的气质,以至于他一出现,就产生了一种周围人都沦为陪衬的感觉。   “怎么?莫公子准备对我说教么?”名为李俊的红衣男子慢慢的转过身,看向莫允礼的眼神明显带有几分敌视“不过说的也对,莫公子毕竟与我们不同,你可是已经伺候过女皇的人。”   莫允礼温润如玉的面容上顿时闪过一丝窘迫,随后就被怒气所替代:“李公子,请注意你的言行!”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李俊勾唇一笑,然后走到莫允礼面前,压低声音朝他耳边靠去“莫允礼,即便你已经见过女皇也没关系,因为我会向女皇证明,谁才是最适合站在他身边的人!”   “是吗。”莫允礼平淡的眼眸里也渐渐浮现战役的火花“同样的话,我原封不动的送给你!”   “那好吧。”李俊后退一步,丢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转身离开“到时候我们就看看鹿死谁手吧!”   李俊翩然离开,莫允礼也准备抬脚离去,谁知一转身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闯入他的眼帘,那自然而然散发出的磅礴气势让他心神一震,等他反应过来再次朝那人看去时,那抹白色却已然不见踪迹。   是他看错了吗?   莫允礼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丝丝恐慌和难以置信,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啧啧,我还以为争风吃醋只会出现在女人群里,没想到一群大老爷们儿斗起来也和女人一个样。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刚才那个李俊说那个莫公子···是姓莫吧,伺候过公子,这件事···爷您知道么?”墨羽废话了半天,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可等他战战兢兢的扭过头看去时,却只见自家爷双手后背,凭栏远望的背影。   “爷?”墨羽被那背影看的心底生寒,只觉得最近一段时间,爷似乎比以前更爱沉默了。   “选拔什么时候开始?”宫晟天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飘了过来。   墨羽讪讪的看了眼墨白,然后才低声道:“根据属下的查探,应该是后天,不过此次选拔,由老元帅和···和···”   “和什么?”宫晟天侧过头,不耐烦地问道。   “和宫里一位红衣大人负责,根据那太监的描述,这红衣大人应该是——”   “妖月。”   “额···是。”   妖月,祁玥,那个从一见面就和他不对盘的男子,那个对混蛋身边出现的一切异性都报以敌视态度的红衣男子,如果初次审查是他,那么···还真的不好办了。   “爷,您还记得我们此次前来路途中遭遇的几次刺杀么?”墨白这时候突然出声。   宫晟天面色一冷:“怎么,是妖月让人动的手?”   墨白低头:“虽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他具有极大的嫌疑。”   “哼,想要半路除掉我么?”宫晟天看向不远处皇宫宫殿的屋顶,暗黑的眸子倏地闪过一丝碧色“那这次,非让他说不出话来!”   T   ☆、第二百九十八章 淡定?不淡定?   “言姐姐,言姐姐。”   慌慌张张的声音打乱了公子言眺望的思绪,收回视线,只见一个穿着明皇小袍子的六七岁小男孩正气喘吁吁的朝亭子处跑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蓝衣的小姑娘。呆萌的大眼睛在看到凉亭上的她时,立刻闪耀出欣喜地流光。   “巴登那些人走了?”晶莹的指甲轻敲着石桌,看着正迈着小短腿登上凉亭的小胖孩,暗黑的眼眸无意识的朝身侧之人看去。   “预定今天启程,只是还没有出发。”冷睿渊坐在公子言的身边,压低声音道。   “还没出发。”微抿的唇瓣扬起一丝薄凉的弧度,直到那小男孩气喘吁吁地,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走进凉亭里,眼底才溢出一丝暖意。“哲儿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了?有什么事吗?”   “言姐姐。”小皇帝吞了口吐沫。等到心脏渐平静下来才朝那个笑得一脸温柔的女人走去“言姐姐,巴登说你拒绝我们西元提出的交易并且还要扣留我在这里作为人质?”   含笑的眼眸倏地划过一丝冷光,看着呆着脸满眼希意的看着她的小皇帝,公子言伸手像以前一样捏了捏他的脸颊:“如果事情是这样,那哲儿选择相信我还是选择相信他?”   赫连宇哲可爱的小脸闪过一丝惊愕,显然没想到事情是真的这样。难过、痛苦、纠结,婴儿肥的小脸紧紧的绷着,但是公子言依旧看到那水汪汪的眼睛渐渐溢出丝丝水光,倔强的把它们含在眼眶里,尽管水嘟嘟的唇瓣已经被他咬破了皮。   在巴登和公子言之间,小皇帝必须选择一个相信,这个道理冷睿渊明白。所以他才会坐在一旁,眼神冰冷的注视着一切,直到一双打量好奇又羞涩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他才眼眸微转,然后就撞上一双单纯呆萌的大眼睛。   是小公主。   虽然众人都知道她是皇甫杰留下的孩子,是前朝公主,但是在公子言的暗示下,这个蓝衣小姑娘只是一名外姓公主,因为公子言的宠爱才能有今日。因为这小公主长年呆在后宫,冷睿渊见过的次数并不多,最起码如今这么大眼瞪小眼是第一次。   “我相信言姐姐!”就在这时,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冷睿渊猛然回过神,刚诧异小皇帝怎么突然有如此决心,就看见那小皇帝突然跑到自己面前,狠狠瞪了自己一眼,然后把那还盯着他看的小姑娘拉在身后。   “梦梦,丞相是言姐姐的,你看我就好。”   冷睿渊:“······”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么?揉了揉额头,冷睿渊深感无力,可随之想到什么,让他面带恐慌的扭过头,却见公子言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见他看过来,唇角还勾起一抹调侃的味道。   “······”   “哲儿。”一手抚着肚子,一手随意的放在桌子上,见小皇帝放开小姑娘走过来,公子言宽慰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现在你还小,有的事情还不懂,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有的事不像你想的那样。你皇叔把你托付给我,不只是想让我抚养你长大,还想让你成才。明天起你就跟着梦梦上学,等我生了孩子,我再亲自教你。”   亲自教他···   赫连宇哲两眼一亮,丝丝憧憬从眼眶倾泻而出,连带着刚才委屈难过的泪水,让他忍不住抱住公子言的肚子哇哇大哭起来。   “言姐姐···”   公子言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乖,别哭了。以后你就跟着我住在翔宇,等你长大了,能够撑起一片天空了,我自然会让你回去。”   “嗯嗯。”赫连宇哲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擦干净眼泪略带羞涩的笑了。公子言爱怜的摸摸他的小脑袋,然后抚着肚子站起来。   “睿渊,你去送巴登他们离开。”她对他们,已经失去了耐心。   “是。”挑拨小皇帝和女皇之间的关系,哎,那群人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今天貌似是选秀初次选拔的时间,我带着两个小家伙过去凑个热闹。你把他们送走后再来应彩阁找我。”   冷睿渊瞥了眼公子言的大肚子,略带忧愁的看了她一眼:“皇上既然要出宫,还是多带几个人吧。”   这眼神搞得她给多不省心似得:“行,朕知道了,你去吧。”   “是。”   选秀的第一次审核地点就放在了应彩阁。这日天朗日清,惠风和畅,杨柳依依,微风徐徐。退居二线的东方槐坐在主座上,看着下面一字排开的美男子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老头,不要搞得他给自己选秀似得好不好!   祁玥坐在他的身侧,依旧是大红色的艳丽衣袍,脸上带着一块银白色月牙形面具,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红色的辫绳系于脑后,露出的肌肤如白玉一般莹润光泽。蔷薇色的眼眸妖冶艳丽,眼角处不经意流露出的丝丝风情,看痴了在场的众人。   这就是传说中,宫里的那个红衣大人?   在场许多人都知道宫里有个红衣大人,不知道名字,不知道长相,只知道他是女皇十分重要的人,居住在皇宫深处,即便是丞相见了他也要问个好。一开始众人还以为这个红衣大人是个老者,谁知,竟是个貌美的年轻男子。   难道有奸情?   少数几人忍不住心底yy,可这念头刚从心底升起,一道寒气就落在了他们身上,抬头一看,却见那红衣大人不知何时勾起了唇角。那笑容在阳光下艳丽如花,却看的让他们同时忍不住心底一哆嗦。   这个红衣大人绝不是好惹的!   在场的才俊们心底默默的感叹起来,而他们这群人最后方的一白衣男子,却看着那阳光下如火莲一般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安静,此次审核,七人为一组,共十组。审核内容涉及相貌、才能、武力等。现在由太监统一发放牌子,拿到统一数字的人为一组,按照小组数字依次上来接受审核。现在,开始发放牌子!”   太监一声令下,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小太监便拿着一个盘子让这些青年才子们在上面抽签,抽到几号便是第几小组的人。宫晟天看着手中的数字,七号,虽然靠后了一些,但是正好方便他观察前面的情况。   “审核开始!首先,第一小组上前!”   随着太监尖锐的声音落下,七名男子迈着统一的步伐走到院子中央。看着坐在正前方的东方槐和红衣男子,眼底或多或少的闪过丝丝祈盼和激动。   “嗯,不愧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人,气度就是非同一般。”东方槐见这组的人一上来都是不骄不躁,看他的眼神也不闪不躲,不由得抚着胡子夸赞起来。   “哦,是吗?”听到这话的祁玥扬唇一笑,蔷薇色的眼眸一眨,无形的杀气瞬间对着那七名男子倾泻而出,当场吓得两名男子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其余五人虽然没有这二人狼狈,但是脸色却给纸一样白。   “这就是老元帅说的气度不凡?”蔑视的眼神朝那坐在地上的二人瞥了一眼,然后凉飕飕的朝东方槐看去。恼的东方槐脸色一沉,大袖一挥,这七个人就被淘汰了。   “这红衣大人是来捣乱的吧。”   “嘘,别胡说!”   候选的几个小组看到这个情况,忍不住轻声嘀咕起来,可很快就被人给制止。这些人中不乏有会武功的,刚才祁玥露的那一手,已经把这些人给震住了。而就在他们腹诽的这段时间,东方三兄弟来了。   “看,这就是女皇的三个表哥。为首的大公子东方青幕时任兵马大元帅,二公子东方青鹤现任礼部尚书,三公子东方青宇也官拜将军,都深得女皇的信任。”   “那他们来也是负责审核的了?”   “应该是吧···”   “第二小组!”   经过第一小组的惨烈淘汰,第二小组的人明显神情比刚才那以小组紧张了许多。眼神更是时不时地朝祁玥看去,乐的他在心底偷笑。   “这就是给晚晚选的才俊?”不等祁玥发声,小帅东方青宇已经挑着眉头有所不满“祖父,你有好好选么?”   东方槐两眼一瞪:“怎么?有问题?”   东方青宇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倒是东方青幕凉凉的开了口:“太平凡。”   “噗——!”东方槐一口心血险些吐出。家境显贵,外包俊秀,每人都有所长,哪里平凡了?他们哪里平凡了?   “祖父息怒,大哥的意思是说,同晚晚相比,这些人太平凡。”二公子的一番解释,非但没让东方槐心情有所好转,反而更加郁闷。   “你以为世间像晚晚那样的人有几个?让你们三个来是来选择的,不是让你们来找茬的!再找事,就给老夫滚蛋!”东方槐不顾周围众多宫人,下方就是选秀的才子,对着三兄弟就是一顿教训。而那三兄弟丝毫不觉得尴尬,一双双眼睛给探照灯似得在那七个人身上扫过,然后刻薄的话一个接着一个跳了出来。   “你会什么?”   “下棋。”   “下的过那位方丈大师么?”   “下···下不过。”   “那还好意思说?”东方大哥眼皮一翻,一脸的嫌弃“下一个!”   ······   “你说你会画画?”   “回大人,是。”   “水墨画?”   男子谦虚地低下头,但语气却带了几分得意:“水墨高深,在下只识皮毛。”   “那还是和晚晚没共同语言。下一个!”东方二哥干净利落的丢牌。   “······”   “会武功?”   “会。”   “过两招?”   “不···不敢。”   “这点儿胆量都没有,淘汰!”小帅手一挥,直接看向下一个。   “······”   第二小组的人在三兄弟狂风暴雨般的洗礼中,夹杂尾巴灰溜溜的下场了。东方槐见不过眨眼的功夫,自己辛辛苦苦挑选的才俊就这么损了十四个,顿时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你们这三个臭小子——”   “老元帅。”祁玥轻柔的声音如一道风一般抚平了东方槐的怒火,见他看来,祁玥优雅的放下手中的茶盏,面上露出一抹高深的微笑“老元帅也不想随便找个人就去伺候小言儿吧。三位公子做法虽然苛刻了点,但也是为了从中选出真正优秀的人,宁缺毋滥。我相信三位公子的眼光,老元帅也应该安心才是。”   祁玥这番话说得颇为在理,让东方槐想要挑刺也挑不出来,只好坐在那里一个人生着闷气。心底却想着祁玥说的‘宁缺毋滥’这四个字,然后越想越觉得这三个臭小子其实也挺有哥哥样的。   “第四组!”   什···什么?   东方槐惊讶的抬起头,他就分神的这一会儿工夫,第三小组就被刷下去了?东方槐登着一双年老的眸子迷茫的看着下方,让一直注意他的祁玥再一次微勾起唇角。   这老爷子还挺有趣的吗。   惊讶的不止东方槐一个,眼看不过半个时辰,人数就快被刷去一半,其余还没被审核的人一个个都如临大敌一般紧张了起来。就算是站在后面的宫晟天,此时也忍不住握紧手中的牌子。   “皇上驾到——!”   就在审查的气氛越来越接近于恐怖时,一道声音让在场所有人瞬间屏住呼吸。宫晟天更是握紧双手使出千斤坠的功夫,才让自己没一个激动下直接朝她奔了过去。   肤色如雪,出尘若仙,貌倾天下,气度非凡。秀似空谷幽兰,清若凌波水仙。带有淡淡的水雾之韵。身着雪纺丝绸的长衫,逶迤拖地浅蓝百蝶穿花的八幅散花裙,身披绣羽缎薄烟纱。黑亮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流苏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点翠蝴蝶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缠丝手镯,脚上穿的是鹅黄色莲花软缎锦鞋。笔墨难形容的玉霞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一双清澈的翦翦水瞳淡然,尽管挺着肚子身材不如以前婀娜多姿,但眉宇间不时闪耀出的母性光辉让她看上去更如不容亵渎的女神一般。   “皇上,你怎么来了。”东方槐见公子言挺着大肚子跑来,连忙着急的走过去搀扶助她,见她手边还领着两个孩子,眉头更是一皱。东方小帅更是第一时间准备好软垫子,在她坐下的同时贴心的至于她的身后。   “朕今日闲来无事,就过来转转。顺便带着这两个小家伙出来透透气。”   “可皇上还是太过于冒失了。”东方槐眼底依旧有些不赞同,但终究没在说什么,只是让人端上来她爱吃的瓜果,生怕她饿着。   “朕就是过来凑个热闹,你们继续做你们的就好。”公子言见因为她的出现,下方而略微紧张的众人,勾唇浅浅一笑,然后就看向身边的祁玥“如何?”   “小言儿不会自己看?”   祁玥的回答让一些人倒抽了口冷气,可见女皇非但没生气反而听话的朝他们看来,就知道这个红衣大人绝不是他们可以质疑的存在。   妖媚、冷眼、温柔、纯情、优雅、冷酷···公子言放眼望去,各色各样的美男应有尽有,而且比画卷上的还要好看。可这,还单单只是临近几个城池,要是放眼到全国···公子言坦白,她是有点儿心动了。不过仅此而已。   “皇上可有看中的?”既然公子言来了,东方槐也就懒得再看那三个小子的意思了,直接让公子言自己选。而下方那些人审核过的未审核的似乎也意识到此时是关系到他们命运的大好时机,于是一个个伸长脖子努力让公子言注意到自己。就连举止有礼,彬彬有度的莫允礼此时也忍不住向前一步,让自己更加突出。   将尽七十名男子在自己面前对自己搔首弄姿。公子言扶着肚子表示,她微微有些不太淡定,可也仅仅是微微而已。因为她注意到站在后面的一个人,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朝她看来,却只有那人低着头,使得他此时的低调却如鹤立鸡群一般让她立刻就注意到他。虽然距离较远,但那人垂首的样子却让公子言莫名的感到熟悉,就在一个人的名字即将呼之欲出时,那人也恰好抬起了头,四目一对。   公子言彻底不淡定了!   T   ☆、第二百九十九章 怎么?决定嫁给爷了?   白色勾银边宽袖长袍,长发高束,鬓前留下两绺垂直胸前。面容清俊,眼眸幽深,薄唇微抿,同周围或妖娆或冷酷相比,他立在那里犹如凉凉一清风,让人看了一眼就再难以移开视线。   公子言左手抚着扶手,右手习惯性地抚着自己的肚子,清冷的眼眸和那人对上,熟悉的冰寒冷酷,狂傲的霸道张扬,与生俱来的贵气威严扑面而来。尽管他的面容做了改变,但是这双眼睛···这双眼睛她绝不会认错!   怎么可能?   公子言心底微起波澜,而肚子里的小家伙像是在迎合她一般,踢了一下她的肚子。那比平时稍重的力度,让公子言顿时沉下脸。该死的小混蛋,看见亲爹就忘了娘,这还没出生呢就这么欠收拾么?   公子言愤愤不平的在心底嘀咕着,而被抱怨的两只小崽子像是知道自己被母上大人嫌弃了一般,抬腿又是一脚。   靠!   还不让说是么?   公子言瞪眼,目光凶狠的盯着自己的肚子,像是在看仇人一般。而那闹腾的小家伙似乎也明白自己作过头了,轻轻地碰了一下,然后就没动静了。   果真和他爹一样,欠收拾!   闷闷不乐的抬起头,公子言继续朝那人看去,却见他正盯着自己的肚子,眼底闪过欣喜宠爱,但更多的则是担忧。   担忧?担忧个毛线?老子还能把这两兔崽子拽出来揍一顿然后再塞进去么?   公子言越想越气,以至于没有意识到身边突然靠过来一个人。   “小言儿看谁呢?目光这么专注,难道是看上了谁不成?”不搞不定的语调,正正好好让在场的人全部听见。见下方的男子们一个个将炽热而又痴迷的眼神朝她投来,嘴角一抽,眼神略带无奈的斜眼看去。   红衣妖娆,银色半圆面具勾的那蔷薇色的狭长眼眸愈发的慑人夺魄,见她看来,眼眸一眨,狡黠中透着抹骄纵的邪肆,配合着唇角扬起的恰到好处的弧度,让她即便是有气也不忍对着他发了。   “嗯,在场中的确有几位才俊颇夺人眼球。”留下这句让在场男子都忍不住遐想非非的话,公子言就看向一旁满脸欣喜的东方槐,和脸色微沉的三个哥哥“但外貌也不是根本,朕相信朕的外公和三位兄长的眼光,审核一事还是交给他们吧。朕今日来只是凑个热闹。”   这话一出口,下方的才俊们脸上明显闪过一丝落寞与失望,而东方三兄弟却不约而同的勾起唇角。   没点儿真才实学还想往晚晚身边靠?做梦!   审核继续开始,东方三兄弟依旧保持犀利的态度,众人也因为公子言在场回答的愈发小心谨慎。见他们屡屡朝她投来关注的眼神,公子言眉头一簇,打在扶手上的胳膊就被人按住。   “小言儿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刚才是看见谁了?让小言儿如此激动?”那眼神里瞬加迸发出的惊愕与欣喜,尽管快若闪电,但依旧没有逃离他的眼神。   这别有深意的暗示,刻意放低的声调,公子言眉宇一挑,朝身边的妖孽看去,见他眼神虽浅浅荡荡,但是唇角却颇为邪恶,心底不由得叹了口气。   “没看见谁。你想太多。”   “是吗?”祁玥的语气充满了狐疑,他就不信她没看见宫晟天,那小子虽然五官做了调整,但是只要熟悉的人看过去,稍加揣度就知道是他。更何况还是同他无比亲密的小言儿,估计一个眼神就能辨别的清清楚楚。只是为何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发展呢?   “不然呢?你以为我看见了谁?”公子言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警告。   祁玥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没有再吭声,只是浑身上下释放出一股‘我很不爽’的气息。询问起那才俊的语气,像是要吃了他们一般。   “哎,你这又准备作甚么妖?”公子言见他把一个温温润润的公子问的面色发白,吞吞吐吐,摇头叹了口气。   “小言儿这是说什么话,我可是秉公执法,认真为你筛选。怎么。难道我为难他你心疼了?”说着,一双眼睛略带寒意的朝那公子看去。   公子言扶额:“既然你不爽,干嘛当初要揽这档子事?”   因为那样子会让他更不爽!   自己把关好歹可以知根知底,可他要是不把关,万一进来什么作幺蛾子的人,他不得后悔死?   “你要是真不爽···”公子言见他半勾着唇角,脸上阴风阵阵,犹豫了一下,还是语气坚决地说道“我可以不选秀。”反正她现在已经有了孩子,要不要男人无所谓了。至于他···哎···   “行了,别安慰我了。”祁玥承认,他在听到公子言说取消选秀那句话时心底是很欢喜,但是他不能再自私了。他比小言儿大,终究有一天要走在小言儿前头,到时候没有他缠着她,小言儿万一寂寞了怎么办?所以哪怕是给她寻个伴儿,他也要给小言儿寻个男人。   见祁玥脸色恢复正常,公子言在心底叹了口气。其实她刚才也过于冲动了,选秀不是小事,说停就停,就是外公那里她也过不去。他老人家现在一心就想给她找个依靠,她要是随随便便取消了,肯定会寒了他的心。而朝中大臣那里,更是说不过去。   在其位,谋其政。   她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任性了。   这么想着,眼神又情不自禁的朝他看去,却见他正低着头,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一般,抬起头时,眼底不再是清冷一片,而是淡淡水光,蕴含着温柔的情愫,如温泉一般熨烫暖人。公子言唇角微勾,他也抿唇一笑,四目相对,没有怨恨指责,反而充盈着对彼此的歉意和包容。   从公子言出现,众人的注意力就都不约而同的放在她的身上,如今见她突然露出这么暖人的笑容,众人一个个都按捺不住想要寻找那个和女皇相视一笑的人。公子言自然是发现他们中引发出的骚乱,眼眸一转,然后就看到一抹身影正绕过假山朝他走来。   他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墨发用银冠高束。容貌清俊,五官精巧如玉,薄唇紧抿流露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感。迈着优雅的步伐行至公子言面前,然后对着眉眼含笑的女皇低下了头。   “见过皇上。”   公子言抬了抬手臂:“西元使者团都送走了?”   冷睿渊点了点头:“臣把他们送出皇城才回来。”   公子言脸上闪过一丝赞许,然后抚着肚子站起身:“朕宫中还有事,就不多待了。冷相,随朕回宫。”   “是。”冷睿渊低头,然后在公子言走过来时如往常一样伸出一条胳膊,而公子言也配合的把手搭了上去。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旁人为了她的安全在她走路时都搀扶着她,冷睿渊不合适做出这样的动作,便伸出臂膀让公子言自己搭过手来。   女皇走路需要人扶着,这在宫里算不得新鲜事,但是第一次见到的才俊们眼底则一个个闪耀出不知名的火花,看向冷睿渊的眼神更是或多或少带了些敌意,显然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假想敌了。站在人群后面的宫晟天更是不知不觉的释放出刺骨的寒意,看向那抹紫色身影时眼神充满了不满。   “冷睿渊这小子···不错啊。”就在现场因为女皇的离开有片刻的寂静时,东方槐一句情不自禁的感慨让不少人变了脸色。   “嗯,小言儿很相信他。”祁玥默默的应和了一句,把在场众人心底的紧张感又提高了一个台阶。   “冷相不错。”东方青幕也赞许的点点头,因为前几天公子言让他和冷睿渊商讨边界兵民城池发展问题,东方青幕和这个冷睿渊共事了几天,发现他果真如传闻一般博才多学,性子虽冷了点儿,但也称得上是谦逊有礼。比他认识的一些公子哥,好得多。   “要是差了,女皇也不会提拔重用他。”东方青宇也点评了一句,迎来身旁狐狸二哥的应和。   他不过是随心这么一感慨,没想到迎来这群小子这么大的反响。东方槐看着那边已经看不清二人的小路,摸着下巴心底渐渐有了主意。   “巴登他们可又说了些什么?”回宫的路上,公子言像冷睿渊问道。   “没说什么,只是想让臣在等等。似乎以为事情会有转机。臣想着皇上临行前叮嘱臣的话,让臣处理完事情去找皇上,所以简单明了的告诉他们小皇帝愿意留下做客的想法。然后他们就灰溜溜的离开了。”冷睿渊半低着头回道。   “是吗。睿渊,你觉得巴登他们会怎么做?”是投降还是抵抗?   冷睿渊垂眸仔细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臣不好回答,毕竟炸弹现在唯我国拥有,西元不可能不害怕。只是西元自古以来杀戮征战斗争的性子,又让臣觉得他们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臣服。”   “就是因为他们血液里流淌着好斗的基因,所以朕一开始想用柔化的手段却感化那一群人,可谁知他们却把朕当成冤大头一般,以为有了澈澈的保证,朕就不敢碰他们,因此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不知足。迫不得已,朕才摞下狠话。只是如你所说,事情结果如何,朕也不知。炸弹虽厉害,但是朕真没想弄得大地一片荒芜。”   “呵呵。”听到公子言的心里话,冷睿渊不仅赞许的点点头,还轻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公子言微微有些不满。   “臣只是感慨,皇上自从怀孕后,性子比以前温和多了。”冷睿渊毫不畏惧的说道。   “哦?”公子言歪了歪头“何以见得?”   “要是放在以前,皇上才不会采用什么柔化手段,更不会顾忌这么多,定然是不服就打,一直打到他们服为止。民间哀怨,百姓抱怨什么的,根本不会在乎。可是现在···皇上比以前有人情味儿了。”不再像是当初报仇雪恨似得,即便是闹得齐燕乌烟瘴气,也要将心底的怒火发泄个干净。   这是什么话,是说她以前没有人性味儿吗?   公子言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但是心底却没有一丝怒火,因为他说得对。要是放在自己以前的脾气,早就二话不说先扔个炸弹过去,一直炸到他们服。至于民间?翔宇刚建国的时候不是一样民间对她骂声一片?现在呢?   “总之西元那里加强警戒,让人把他们给朕盯紧了。”抚着肚子,公子言不得不承认自己越来越女人的事实。   “是。”   回到宫里没多久,祁玥就带来这次初次审核的结果,见他用别有深意的眼神扫了眼上面一个名字,然后面带微笑的飘然而去。公子言狠狠地抖了下身上的鸡皮疙瘩,然后才拿起那张名帖。   “莫允礼、李俊、温思南···还有···叶兰?”看着这个名字刻意被某人标注的名字,公子言嘴角一抽,然后让人把叶兰的画像招来给她过目。等那画像打开的那一刻,某公子眼中划过一丝‘果真如此’的流光。   画中的叶兰,温柔雅俊,眉宇间暗藏一抹忧郁,是一个忧郁型气质美男。虽然外貌不是很惊艳,但是身上释放出的书卷气却让人为之心软。公子言轻叹了口气,将画卷交给小安子收好,然后才把小虎叫来。   “去查查真的叶兰现在在哪儿呢?若没安顿好就安顿好他。”都当爹的人了,做事还那么冲动。真是···不让她省心。   啪!   刚抱怨完,寝宫的窗户突然被人给推开,然后一抹白色的身影跳了进来。小虎刚要戒备,可是一看来人的脸,顿时愣在了原地。   “你来的正好,真的叶兰呢?”公子言瞅着来人问道。   来人嘴巴一撇,不情不愿的吐出两个字:“死了。”   “你···”公子言拿眼瞪他,更是在他伸过来手的那一瞬间一巴掌拍开。   “我把他打晕,然后就丢到那个山林里了。”   公子言真不知该如何说他:“你就不怕他报官?”   “墨白给他挑明了我的身份。”   “······”公子言扶额,看向一旁傻眼的小虎“你亲自去叶兰家走一趟,省的出什么岔子。”   “是。”   小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公子言见他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的肚子看,果断的拿袖子一遮:“你来干什么?”   宫晟天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来找媳妇孩子。”   “呵呵。”扶着腰在软踏上坐下,见他略微拘谨的坐在那里,公子言惬意的呷了口茶,道“怎么?不做敌人了?不要天下了?”   宫晟天被她羞得说不出话来,毕竟当初在槿城,是他说的结果未分出来以前,他们都是敌人。结果到头来,赖账反悔的似乎也是他。   “可你当初不也要和我一争高下么?”宫晟天按捺不住性子,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然后一个垫子就朝他砸了过来。   “那你滚回去,等我们打完你再来吧。”公子言袖子一挥,送客。   宫晟天抱着垫子凑了过去:“以前是我不对,又想要天下又想要你。拉不下来脸面,只好和你僵持着。可我现在全想明白了。你有天下,我有你就够了。”   “呵呵。”公子言一巴掌拍到他的脸上,却被他攥在手心里紧紧地抓住“怎么?决定嫁给爷了?”   宫晟天脸色一窘,然后伸手轻轻地摸上她的肚子:“只要是你,嫁娶无所谓了。”   公子言盯着他看了好久,才悠悠的勾起唇角:“其实以前我也不懂事,你好面子,我也不愿意低下头,你想和我争个一二,我就顺着杆子和你斗。不过好在在我们两败俱伤之前认清了一切,不然以后即便是我们在一起,心底也会有疙瘩。”   因为一场赌气,因为两个人的一个执念,以天下人的性命为筹码,在这大陆上争个你死我活。可到头来不管哪方胜利,哪方血流成河,天下终究掌握于他们二人手中,这样的爱情,太丧尽天良,也太自私,不过好在,他们都停住了。   “我以后会好好的待你,带孩子。你忙朝政,我就专心伺候你和孩子如何?”   看着主动往家庭煮夫方向靠拢的宫晟天,公子言勾唇一笑,抬手勾起他的下巴:“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你先想想,你如何度过我外公那一关吧。先不说外公,光是干爹祁玥,你想好怎么招架了么?”   ------题外话------   宝宝出来估计要等到番外~   T   ☆、第三百章 动了   干···干爹?   听到这个称呼,宫晟天只觉得上方来了一记响雷,然后他整个人就炸了。   “你难道要我教他干爹?”宫晟天两眼一瞪,惊得站了起来。   公子言依旧自顾自的摸着肚子,脸上的神情淡得几乎看不出丝毫喜怒:“生恩不如养恩,我算是被他养大的,叫一声干爹也没什么。怎么,难道雪皇觉得屈尊了?”   “怎么会···”宫晟天一听公子言这略微不对劲的语气,立马慌了,蹲下身子重新握着她的手“你别生气,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积怨已久,成见很深,你现在让我去叫他干爹,我···”   宫晟天垂下头,缎子般的长发顺着肩头倾泻而下,从公子言这个角度,她可以看清楚他宽阔的肩膀,还有他心底极力隐藏的委屈。   委屈···   公子言琢磨着这两个词,然后慢慢的勾唇笑了。手指轻轻地揉捏着他的指尖,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渐渐舒缓,才开口道:“你刚才为什么觉得我生气了?”   宫晟天想都没想就开口:“感觉!”以前公子言见了他,就给饿狼见到肥肉似的,二话不说扑过来就要占便宜,所以当他习惯了这种过度的热情后,公子言稍微对他冷淡一点儿,他都能敏锐地察觉出来,并因此在心底产生恐慌。   一句话,某皇上太没有安全感,因此对某公子就格外的敏感。刚才公子言虽然没流露出什么喜怒,但是那表情对宫晟天来说,她就是怒了。因为公子言在他面前从来不明白什么叫做掩饰。   “还有就是···”宫晟天抬头瞄了眼某人的脸色,然后才在她淡淡的眼眸中小声道“孕妇不是都喜怒无常么···”   “哈?”公子言脸上的表情闪过半分的迷茫,随后就眼神犀利的朝他看去“你这几个月都干什么了?”   某皇上听到这个问题,以为某公子在关心他,于是老老实实的把分离开这几个月自己都干了什么一五一十的汇报清楚,大到国事朝政,小到中午吃了什么都讲得明明白白。自然也就不会漏了自己这几个月以来养成的良好的睡前阅读习惯。   “你说你最近在看有关孕妇方面的书?”想了想某个铁血战神每天晚上睡觉前捧着一本孕妇手册看,公子言嘴角狠狠一抽。而某雪皇似乎察觉了什么,小心翼翼的瞅了眼某人后,又补充道“不仅是孕妇手册,还有婴儿手册···”   婴儿手册···   “可是我看那么多,却没有表现的机会。”   看着某个垂着头,浑身上下释放出一股哀怨气息,如一只大型流浪犬一般蹲在自己软榻前的某个傲娇货,某人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有了些许松动。   “我靠着累,你把我抱床上去。”   宫晟天刷的抬起头:“好!”说完,就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一手拦着她的肩膀,一手从她的腿窝处伸出,然后慢慢把她从软榻上抱了起来,而且还在抱起她的同时,收紧了原本就结实的小腹,因为他怕碰到她的肚子!   公子言无力地翻了翻白眼,然后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屋顶,在心底从一数到十后终于没控制住自己的嘴皮子。   “你这么小心翼翼的干甚?爷又不是一件瓷器!”半会的功夫了,才走了两步路!   宫晟天谨慎的摇了摇头:“不行,你现在可比瓷器金贵。”   公子言两眼一眯:“难道老子以前就不金贵?”   宫晟天嘴角一抽,然后低下头可怜巴巴的看向她。那眼底的无辜和控诉,终于让公子言不忍再说什么,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一闭眼,靠在他的怀里。   妹的,就这速度,天亮前她能上床就不错!   就在某公子觉得自己要睡着的时候,某雪皇也终于抱着她走到床边。万分小心的将她放下,见她没有半分的差错,宫晟天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怎么办?   看见孩子他爹因为孩子突然这么金贵孩子他娘,孩子他娘心底一股暴怒感肿么办?   因为怀孕,思维方式彻底扭转几个弧度的某公子因为孩子他爹过于疼爱孩子烦躁了,而她的心也的确和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联系在一块的。她这边一烦,肚子里就有人抬脚一踹。公子言凝眉,仔细感觉了一下后,然后果断的抓住一旁宫晟天的爪子,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咚——!   像是小石子落入一个静谧如镜的深潭中,除了和水面接触的瞬间产生一股强健的力道打在手心处,剩下的感觉就像是溅起的涟漪推起层层的波澜在他手掌上拂过。   很弱小的力度,比起战场上战士们的厮杀,刀剑入腹的绝对,大军压境的逼迫,这种力度根本不值一提。可就是那种力度褪去带来的短暂的酥麻感觉,透过手掌上的茧子后丝丝缕缕的传达到宫晟天波澜无痕的心中,然后掀起了一个滔天巨浪。   “动动动动动动····”   “动了。”见他一副懵逼被吓傻的模样,公子言干净利落的点点头,然后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嘴巴一撇“你儿子踢我。”   “什么?”   “你儿子踢我。”公子言一本正经的重复了一遍“你说该怎么办?”   “······”   他未出生的儿子踢了他心尖尖上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此时正一本正经的告状希望那个他这个做爹的好好教训一下自己的儿子,可这件事情的前提是这个女人是他儿子的亲娘。   搞清楚这个关系,宫晟天一瞬间就抓到了事情的重点。   混蛋因为儿子吃他的醋了!   一只手还放在公子言的肚子上,宫晟天的嘴角刚刚裂开,掌心下又是一阵波动。   “别动!”某雪皇两眼一瞪,冰冷的目光直直的看向手下高高鼓起的肚子,然后肚子里的小家伙就真的没再动了。   “咱儿子是不是太通人气儿了?”这还没出生呢,就这么会察言观色了,要是生出来了。   “怎么?你嫌弃?”刚才告状的某公子瞬间变成了护娃的慈母,脸色转变之快,让宫晟天嘴角狠狠一抽的同时,也深深的了解了了孕妇喜怒无常这句话的涵义。   “怎么可能会嫌弃,怎么说他们也是我播的种。”宫晟天讪讪一笑,然后温柔的目光静静的落在了公子言那大的恐怖的肚子上。   “混蛋···”   “嗯?”   “我做父亲了。”   一丝温柔如波动的湖水一般荡漾在公子言莹润的面容上。看着宫晟天趴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肚子看,公子言歪了歪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可以。”宫晟天的回答让公子言有些意外“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不过混蛋你不是说你肚子里有两个么。”   “可是你要知道,龙凤胎的几率有多小。”   “没关系。”宫晟天眼眸晶亮,满是憧憬“这次是男孩,那我们下次生女孩。这次是女孩,那我们下次生男孩。”   “你以为我是猪么?”公子言白眼一翻,但是眉眼间却满是笑意“我以为你会喜欢男孩子。”   宫晟天摇了摇头:“混蛋,我想要的不是男孩或是女孩,而是一个血脉亲人。”   听到这话,公子言心魂也忍不住一颤:“是啊,我们只需要一个血脉亲人。”最亲的人!   在他们这般闲聊间,时间也不知不觉间飞逝而去。小安子进来准备伺候公子言安寝,谁知却惊愕的发现公子言床边靠着一个男人!   “时候不早了。”看了眼小安子,见他知趣的低下头,公子言这才看向宫晟天“你准备怎么办?”   宫晟天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我回应彩阁。”   公子言闻言一愣,她以为他会留下。   “这次选秀必须有一个结果,不然有些人永远不会善罢甘休。总之,你等着就好。”因为,我一定会是胜利的那一个。   轻轻地抱了抱她,宫晟天就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了。公子言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还没回过神来,身边已然落下一抹嫣红。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祁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身子一歪靠在床柱上“你真让我失望。”   公子言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捉弄了他一路了,难道你还没发泄完?”   祁玥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后略带薄怒的看着她:“你是在埋怨我?”   公子言摇头:“我要是怪罪你,在你决定对他动手的时候我就会制止,何必等到现在?”   祁玥哑然。   “其实你也就是嘴硬罢了。你要是真的想对他动手,我确信他活不到来见我。既然你已经接受了他···”   “谁接受他了!”祁玥一声怒吼,打断了公子言的话“选秀还没结束,最后是谁胜谁负还说不定!”   公子言见他兴致昂昂的样子,头有点儿疼:“你还想怎么着?”   “不怎么着。你只要答应我选秀一事别乱插手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你就算给我选了一堆男人,我不喜欢我也不会碰。”公子言第一次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祁玥见她强硬的样子,不以为然的挥袖一笑:“那也要看你喜欢的那个能不能走到最后。”   ☆、第三百零一章 选拔开始 白云飘飘,晴空暖阳。 微暖的风拂过嫩芽初冒的枝头,白色的蝴蝶如飘叶一般起起伏伏。灵巧的燕子穿梭在屋檐下,在临窗桌案上留下一闪而过的剪影。 冷睿渊难得在家休憩,简单的灰色便服难掩他冷峻之气,及臀的长发仅用一根木簪绾起。坐在窗前的摇摇椅上,手拿一本诗集翻阅着,神情安逸的好似一个上了岁数的太公。 “爷。”管家的声音从书桌门外低低的响起“老元帅来了。” 作为一国之相,冷睿渊的宅子自然不会寒酸,再加上公子言有意彰显他的地位,整个相府可以说是简朴而不失大气,低调却又从细微处彰显奢华。作为迎客的大堂,更是处处流露出委婉的华贵。 东方槐坐在客座上,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周围的摆设,饱含沧桑的眼眸不时闪过丝丝精明睿智的流光,而当一抹灰色的身影跃入眼帘时,眼眸深处却只剩下打量与探究。 “不知老元帅前来,后辈有失远迎,还望元帅恕罪。”尽管他身为一国之相,但是对于这个退居二线的元帅内心充满了尊敬,所以一到大堂就行了一个见面礼。 东方槐手臂一抬,坦然地接下了。眼底没有傲然只有常年积淀下来的睿智。这是他该得的,所以他不认为一国之相对他行礼有什么不对。 “冷相客气了,是老夫我不请自来,希望没有打扰到冷相。” “怎么会。”冷睿渊优雅一笑,等家丁上好茶之后,这才撩袍优雅入座“不知老元帅此次登门,是为何事?” 东方槐含了口茶,淡淡的茉莉花香充斥鼻尖。眼睛漫不经心的扫了眼水面上漂浮的花瓣,随后才用笃定的语气说道:“你喜欢晚晚。” 四月,草长莺飞,暖风袭袭。色彩斑斓的蝴蝶优雅的从花丛里飞过,忽然一只嫩白的小爪子朝它抓来,惊得蝴蝶翅膀一抖,然后快速的高飞离去。 “蝴蝶飞走了。”蓝雅梦小朋友看着越飞越高的蝴蝶,略微沮丧地眨眨眼,然后扭头看向身边的罪魁祸首。 小皇帝赫连宇哲还在看落在手背上的粉末,突然一道哀怨的眼神看过来,吓得他立马身子一抖。 “我···我去给你抓!”赫连宇哲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然后拔腿就朝蝴蝶离去的方向跑去。留下小姑娘在原地继续眨眼。 “公主?”小姑娘的贴身宫女见跑远的小皇帝,刚想询问自己的小主子要不要跟着去抓蝴蝶时,就见小姑娘突然转过身,眨着又圆又亮的大眼睛,对她纯纯一笑。 “我饿了,我们回宫吃点心去吧。” “······”刚才还万分沮丧此刻又神采奕奕,小公主你这么腹黑小皇帝知道吗? 小姑娘牵着宫女的手,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小皇帝却一路跟着蝴蝶,跑离了御花园,来到了御书房前的大道上。看着御书房周围站岗的士兵,小皇帝知道这里不是自己该待得地方,于是准备转身离开。可是还没转过步子,就见几抹熟悉的身影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 “巴登族长?兰齐默族长?” 小皇帝张大了嘴巴,用手背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见那两个人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觉,这才惊讶地愣在了那里。 巴登族长他们不是已经离开了吗?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又回来了?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难道西元出了什么事情? 小皇帝越想心里越不安,刚想跑上去询问那二人,就见御书房里走出来几个大臣,然后半推半强迫着巴德二人朝御书房旁边的长廊走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皇帝咬了咬嘴唇,在心底犹豫挣扎了好久,终于好奇战胜了理智,让他壮着胆子靠近了翔宇皇宫最为机密的地方。可是还未走近,御书房的大门就再次打开,然后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小安子公公走了出来,眼神环视了一圈后,就径直落在了他的身上。 “西元小皇帝,皇上让您进来。” 言姐姐让他进去?听到这个消息,赫连宇哲想都没想拔腿就朝小安子跑去,等他迈进御书房的大门之后,才发现里面只有公子言一人。 “小安子,你去拿点茶点过来。” “是。” 看着坐在高座上,即便是挺着肚子依旧难掩威严之气的公子言,小皇帝吞了吞吐沫,才迈开脚步。 刚才只顾着想进来,如今进来了,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哲儿,过来。”上方的公子言许是看出了他的扭捏,挥手对他招了招,见他有些怯懦地走过来,这才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示意他看桌上的地图。 “这···这是。”小皇帝如今已经有七岁,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接触。见桌上的地图,原本属于西元的地区如今化为翔宇的地界内,一时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哲儿,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过我答应了你的皇叔,照顾好你,保护好西元的根,所以,你只需相信我就好。” 小皇帝眨眨眼睛,看着那用红色的笔墨包围起来的西元版图,沉默了良久,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在距离公子预产期还剩一个半月的时候,才俊们的选拔也进入了最后的阶段。初选时的七十名公子,经过祁玥、东方兄弟的苛刻选拔,如今只剩下二十人。而这二十人经过最后的皇帝选拔,能够留下来的,就可以入住后宫。   ☆、第三百零二章 锦绣江山   睿···睿渊?   公子言看着下方那个和其他才俊穿着一样白袍的男子,一时间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更不用提大殿里的其他人,更是瞪着眼睛满是难以置信。   “老元帅,这是怎么回事?”回过神来的公子,连忙朝东方槐看去。   “回皇上,老臣完全是按照此次才俊选拔的要求来选择的,冷相虽然出身寒门,但如今位居丞相一职,也算是互补了。”东方槐打起了哈哈。   “······”这是重点吗?   公子言揉着额头,只觉得眉角一抽一抽的,抽的她头疼。   “我看倒是挺好。”坐在东方槐身边,一直没吭声的祁玥突然张嘴了,语气明显有些幸灾乐祸“男未婚女未嫁,年龄正好,才能也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女皇收了也没什么错。”   “你闭嘴!”公子言狠狠瞪了一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然后将不解探究的眼神看向一直默不吭声的冷睿渊“睿渊,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睿渊知道。”冷睿渊微微低头,看着脚尖的眼眸里,流露出一股顽强不悔的坚决,或者说,当他穿上这身衣服,走进这个大殿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或许这样子做会激怒公子言,可是他无悔无怨,人总是要拼搏一下,即便是失败了,他以后也有可以安慰自己的借口。   “哎···”公子言从没想过乖巧的冷睿渊竟然会有如此叛逆的一天。至于冷睿渊喜欢她,或许吧,可是公子言更认为他对自己的感情是一种恩情的转化。   事已至此,她也不能改变什么。挥了挥手,也算是默许了他的任性。却不知其余人因为她的大度,默默的苍白了脸颊。   琴棋书画,每一个世家公子或多或少都会擅长其中一样或几样。反倒是武艺,因为会的人不多,反而让它看上去成了一个加分项。比赛规则是可以任选三项,但是没规定只能选三项。冷睿渊淡定的将琴棋书画四项全部用笔勾勒出来,刚想放下手中的毛笔,就听见身旁人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白色的衣袍,如墨的长发,冷酷的面容,漆黑的眼眸犹如深潭。薄唇微抿,透着一股绝情。无形的寒气从他的体内释放而出,似是注意到他的打量,扭过头来的那一刻,冷睿渊只觉得扑面一股威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让他不得不错开视线,看向他面前的白纸,然后整个人愣住了。   全选?   虽然他知道在场的才俊都是经过精挑细选选出来的,可是没有人敢确保自己每一项都趋于完美,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大多勾选自己最擅长的选择,毕竟这种事情输不起。可是这个人,竟然选择了全选。   比他还豁得出去么?   看着放下毛笔,转身优雅离开的男子,冷睿渊眉宇一挑,再次扫了眼他面前的纸张。   叶兰。   很优雅的名字,只是为何感觉···与他本人不太像?而且那种逼迫冰寒的感觉,他似乎在哪里遇见过。   怀揣着这种疑惑,冷睿渊也淡定的转身离开。坐在上面的人早就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暗涌,彼此之间相视一笑,眼底或多或少都有些看好戏的味道。   真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   公子言撑着额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第一局,琴技比试。公平起见,比赛用的琴也都是宫里统一发配,瞥了眼下方参赛的人数,十二名,喵了个咪的,这要弹到什么时候去?   没有人知道公子言心底究竟有多郁闷。琴声响起,飘荡在大殿里颇为悦耳。公子言扫了眼弹琴的公子,温柔似水,眉骨间却又透着抹坚韧,而他的琴声也如他的为人一般,悠扬中透着一股不低头的韧劲,让公子言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静静聆听起来。   “铮——!”   一道颤音突然飘来,夹杂着山林清风一般的凉爽,悠悠扬扬从远处缥缈而来。初听只觉细微如风,细闻却犹如冰泉流水,倾泻而下。琴音活泼,叮咚愉悦,心魂在随着乐曲飘扬时,那曲声却突然急速而下,犹如流水离开山重来到平地,平缓舒展,静流无声。   方才烦躁的心在这泉水一般琴音中归于平静,那种平静透着抹坐看云卷云舒的淡然,目送飞鸿的大气祥和,还流露出几丝看破风雨的淡漠。   睁开眼睛,公子言不出意外地看着下方正在抚琴的冷睿渊,见他修长的手指挑拨着那琴弦,一勾一抹犹如在舞蹈般优雅,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突地只闻有人用力在弦上一拨,顿时,大殿之人只觉得金戈铁马之声、强烈的战争气息扑面而来。   除了一直心存戒备的公子言,其余人全都被那重重的声响惊得身心一震,优雅舒缓的琴音瞬间被打破,耳边似乎听到战鼓累累、人沸马嘶的激烈声响。   一秒的扫弦之后,紧接着便是一阵轮拂,连绵不绝的声响生生撞击人的耳膜,铿锵有力的节奏犹如扣人心弦的战鼓,激昂高亢的长音好似震撼山谷的号角,让听者的一颗心都跟着振奋起来。弦音渐渐拉长,闻者仿若听到行军时的笙管齐鸣,眼前似乎出现了纪律严明的军队浩浩荡荡、由远而近、阔步前进的情景。   节奏愈见紧凑,渐渐地,眼前似见短兵相接、刀光剑影,扣人心弦。拨弦的速度加快在加快,旋律上下起伏不定,铁骑纵横、金戈铁马,呼号震天,刀枪剑戟互相撞击,千军万马声嘶力竭的呐喊和刀光剑影惊天动的激战彷佛就在身侧,听着仿佛身临其境,情绪不觉更为紧张。   杀戮、鲜血、红旗、战马。   黄沙滚滚,大漠直烟,厮杀声从云端飘来,鲜艳的血液顺着冰冷的刀锋滴落。   苍凉、悲壮、豪情、执着。   乌黑的硝烟弥漫云霄,铁马冰河风尘仆仆,帝国兴衰,荣辱变化不过一个唏嘘感慨。   音乐越来越低沉,与先前的高昂形成鲜明的对比。听者胸口的耳边依稀尚可听见凄切悲壮、英雄末路的慷慨悲歌。   澜水阁内不知何时陷入寂静,等乐曲终了耳畔边似还回荡着战士们的凯歌。等回过神来时,弹琴之人已经默然起身,衣坠如云,神情冷峻,缥缈冷漠,完全不见方才的杀伐之气。而在场的才俊们却无一例外的苍白了脸颊,因为此次比赛规定类似于打擂台,一曲终了之前谁都可以上去打断他,就像是冷睿渊打断第一个人,宫晟天打断他,只要挑战者的曲子盖过擂主,让他演奏不下去,那么就算打擂成功。可是他们全都沉迷于这人的金戈铁马的演奏中,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比赛,等他们意识到时,对方已经演奏结束。换句话说,琴技这一关,他们输了。   冷睿渊的脸色也不好看,本以为这一关自己不会出什么意外,谁知半路上杀出这么一个人物,竟让他也一时间忘记自己正在比赛,沉浸于音乐中。而且听他的琴声,可以看出来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因为能弹出这杀伐之气的,绝不是一般的贵族公子。这么说来,他的身份就很可疑了。   因为琴技比拼总共打擂的就只有三个人,所以评分也只给这三人,化名为叶兰的宫晟天不用说,最高分,但是冷睿渊紧跟其后,一开始弹琴的公子也得了一个分数,但是和那二人相比,反而不值一提了。   第二局,是棋。   可能因为公子言的缘故,选择棋艺的人并不多,因为那会产生一种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的感觉。对决的人采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因为他们对战的同时旁边的人会及时把战况在一旁的棋盘上反映下来,所以并不是太无聊。   一番厮杀后,选拔出来四个人,公子言看着分别站在两边的宫晟天和冷睿渊,顿时有些头痛。   “看样子,最后就是他们二人比拼了。”祁玥的低喃声飘入耳中,公子言朝他看去,正好对上他飘过来的眼神,那眼底流转的暗示,让公子言眉头一跳。   “用不着比拼,皇上全收了就是了。”东方槐笑着朝公子言看来,然后某公子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   宫晟天虽然做了改装,但是对他熟悉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是谁。再加上这个人不像往常一样的低调内敛,突然间变得霸气威严,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此“叶兰”非彼“叶兰”。但是外公竟然还乐呵呵的同她打哈哈,真是···他就不怕那个傲娇货一个暴怒当场掀桌么?   揉着额角,就在公子言心情越来越郁闷的时候,台下对决已经结束,最后进入决赛的是叶兰和冷睿渊。   “······”   “扶朕起来。”公子言抬手,小安子立马上前扶住胳膊帮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其余人见她起立,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紧张。祁玥更是一个箭步窜到她的身边。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松开小安子,半靠在他的怀里,公子言抚着肚子摇了摇头:“坐久了有些累,起来走走,顺便看看他们对弈。”   真的只是这样?   祁玥眼底闪过丝丝怀疑,但是在这个场合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扶着她小心翼翼的从宝座上走下。   这个红衣大人和女皇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如果说是恋人,他们俩之间缺少了恋人之间的一种甜腻感;要说是亲人,他们之间有时的举动反而过于暧昧。   虽然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揣测的,但依旧按捺不住好奇心朝他们二人看去。直到那红衣男子凉凉的看了过来,才让这些人身子一哆嗦低下了头。   这个妖月大人,真的很在乎女皇啊。   冷睿渊作为少有的知情者,当然明白这二人之间没什么,可不知为何,他还是觉得在那红衣大人身上,不时的释放出丝丝遗憾的气息。虽然疑惑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但他还是随着其余人移开了视线,恰好看向了站在他身边的叶兰。却见他依旧目不斜视,直直的看着前方,夜空一般的眼眸里,闪烁着丝丝霸道与纠结。   关于宫晟天和冷睿渊他们二人的棋艺,公子言只能说二人不分伯仲,不过一个霸道强横,一个迂回婉转,所以对弈起来也颇有看头。只是可能是因为她挺着大肚子,站在他们身边的缘故,公子言明显感觉到他们二人身上释放出的紧张感和急迫感,丝毫没有往日下棋时的优雅和从容。   看出了公子言心底的疑惑,站在她身边的祁玥勾唇笑了。要是慢悠悠的下,谁知道这二人会下到什么时候,小言儿挺着大肚子,怎么能扛得住?   可是紧张急迫,难免就会出现失误。冷睿渊手指一颤,一颗棋子落错了地方,棋盘之上,一子之差很有可能满盘皆输。宫晟天自然不会放过他这个小小的失误,趁着他慌张的时候乘胜追击,黑龙飞天,逼得白子节节败退。冷睿渊多次想要反杀,结果都被那黑龙无情地打断,最后只能遗憾的垂眸。   “我输了。”   一子之错,满盘皆输。   ‘叶兰’略胜一筹,漂亮的赢下了的棋艺这一关的最高分。往前毫不起眼的人突然间变得这么张扬而又夺目。其他才俊们的脸色可以称得上是阴云密布,李俊不停地在心底骂骂咧咧,即便是莫允礼,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此时也变了脸色。   横空出来一个冷睿渊已经让他们难以接受了,而这个突然拔尖儿的‘叶兰’更让他们一颗心高高悬空。连冷睿渊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他们这群人呢?   第三局,书法。   也许是受了“叶兰”的刺激,在场的才俊们憋了劲儿的要和那个‘叶兰’一绝高低,所以一个个都是纯浑身解数来一展才华。   飘逸、潇洒、霸气、流畅、温婉、端庄······   一幅幅字画被人挂起,仅是这么看着,就给人一种赏心悦目之感。其中两幅最惹人注目,一个铁画银钩,霸气凌厉,笔画勾勒间狂傲之气扑面而来,而另一幅却如行云流水一般飘逸舒展,优雅大气间又不缺潇洒豪迈之气。   “这一副好,字体凌厉,诗也做的极好。”   “但终究过于强硬,不如这一副温婉流畅,赏心悦目···”   关于那两幅究竟谁更胜一筹,翰林院里的老头子们争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公子言拍板并列第一,才算是过去。   琴棋书画已经举行了三场,如果最后一局‘叶兰’在夺得头筹,那么无人再能撼动他的位置。所以在画技比拼这一关,所有人都卯足了劲,拿出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一时间大殿里紧张兮兮,连空气都压抑了许多。   “这个叶兰是哪里人?”   “听说是洛水城的,一开始以为只是个世家公子,谁知道竟然这般厉害。”   “是啊,如果这局再赢,那么凤君一位就有着落了。”   “不过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啊。”   “······”   比赛场地周围渐渐传来议论声,莫允礼心头一乱,一滴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到白纸上,看着那逐渐晕开的墨色,脸唰的一白,随后一股绝望慢慢的席卷心头。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只是怀疑,那么经过这三场比赛,‘叶兰’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抬头看了眼重新坐回宝座上的女皇,雍容华贵,气度悠闲,眉宇淡淡,但眼眸间却不经意流露出一股凌厉的冷光,让她看上去没有表面般温润可欺。本以为上天眷顾,赐予自己良机,可如今看来,自己终究不过是他人的陪衬。   放下手中的毛笔,莫允礼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下比赛擂台,宣告退出。李俊等人一个个惊讶地长大了嘴巴,难以相信莫允礼为何会做出这番举动,因为即便是他没有赢的第一,但凭他的身份,入住后宫也不是什么问题,可如今这么做,分明就是断了自己的前路。不过这样也好,少一个人就少一个竞争对手,短暂地诧异后,其余人再次回归到紧张的比赛中,唯有莫允礼,双手后背站在一旁,看向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与可惜。   没用的,那个人,是绝对不会允许别的人出现在她的身边。   “时间到——!”   “你猜,他会画什么?”祁玥瞥了眼下方停笔的众人,一双眼睛满是调笑的朝公子言看来。   温润的眼眸斜斜地扫了他一眼:“好奇的话,你可以自己去看。”   “哼,我就不信你不好奇。”冷冷一哼,随后略微傲娇的甩头“挂起来!”   随着祁玥的一声落下,宫人们将众人做好的画卷纷纷展示出来。   姹紫嫣红、小桥流水、水墨江南、亭台楼阁、人物花鸟、细雨蒙蒙···但最为夺目的,还是那一副锦绣江山。   磅礴大气、恢弘壮阔,天下之物运于掌的傲然,透过那锦绣彩云、起伏河山,淋漓尽致的彰显出来,让人看上一眼,心中就止不住涌出豪迈激动之色。   江山,万物最美,不过江山!   公子言藏于袖中的手默默握紧,目光盯着那锦绣江山图左下角的落款处,只觉得那两个字凌厉的让她两眼发痛。   ------题外话------   我试试看,明天可不可以大结局~   ☆、第三百零三章 杀了他们   在一国之主面前绘下引人遐想的锦绣江山图,并且毫不掩饰自己对着壮丽河山的憧憬与野心,是该说这人艺高胆大,还是该说此人不知天高地厚呢?   当公子言的目光停留在那锦绣江山图上的那一刻,众人敏锐地发觉了女皇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悦。刹那间,澜水阁内如被狂风过境一般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冰寒压抑的气息紧紧地包裹在四周,让他们大气不敢出一声。方才对‘叶兰’充满敌意的才俊们,此时却躲他躲得远远地,仿佛他身上沾染了什么疾病一般恐怖可怕。   东方槐等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关于‘叶兰’的身份,他们在初次选拔的时候已经猜出了七分,其余的用点儿手段就可以调查得水落石出。之所以没有说出来,心底也未尝不是抱着一种让二人和好如初的美好愿望,毕竟宫晟天是公子言亲口表明的恋人,若不然心比天高,淡漠无情的第一公子也不会在这紧要时刻选择把孩子留下来。   “哎呀呀,这锦绣江山图画的还真是好啊。这般画技这般气魄,一般人还真是画不出来呢。”有人担忧就有人幸灾乐祸,祁玥半勾着唇角,看着下方那个无动于衷,一脸淡漠之色的男子,眼底流光渐渐旋转如漩涡,闪烁着吞噬一切的黑暗。可是他清楚,现在不是他发火的时候,他只能迂回婉转,才可让小言儿看清楚他的心。   “皇上,你觉得这些画卷中,哪个最好?”祁玥瞥了眼大气不敢出的翰林院众官员,目光幽幽的放到脸色略寒的公子言身上。应该说,现在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他敢让公子言给个结果,其余之人,包括东方家的祖孙,为了避嫌都要保持沉默。   公子言眼神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袖中的手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摩擦了一下后,才用一种平缓的声音说道:“诸位画卷各有千秋,爱好不同,呈现出的境界画面也有所不同。不过单凭画技,锦绣江山和江南烟雨最为出众,整体意境方面,一个大气磅礴,一个温婉秀丽,截然不同。可如果非要从二者之间选出一个,朕更偏好于锦绣江山,毕竟不管是江南烟雨还是北国风光,终究不出江山二字。”   公子言的发言让所有人微微一愣,唯有宫晟天嘴角勾起一抹轻柔的弧度,就在众人不明公子言究竟是何心思时,她却低声笑了。   “方才只朕的一些看法,难免因为喜好有所偏颇,所以朕想听听诸位评审,已经翰林院诸位大人的意见。”   公子言执政,并没象往常的皇帝一般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势,讨论政事的时候经常不知不觉得把自己放在和官员相同的位置上,这么一来拉进了君臣关系不说,也让朝中大臣们敢于言论阐述,表达自己的想法。所以当公子言扭过头来看向翰林院官员们时,一些年轻气盛的才子们已然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站出来评论了。   “如皇上所说,不管是江南烟雨还是北国风光,都不出江山二字。但微臣更偏好于冷相的烟雨江南,于细微处委婉描绘,将江南烟雨朦胧描绘的入骨三分,看其画卷有身临其境之感。”   “虽然冷相烟雨江南意境空远,但是微臣与皇上一样,更倾向于叶公子的锦绣江山。大气磅礴,让人看了心生豪迈之气,江南烟雨同其相比,反而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林翰员此言差矣,江南原本给人感觉就是精巧秀气,婉约委婉,何来小气之说,难道在林翰员眼中,唯有北国风雪方才大气淋漓么?”   “北国之境给人感觉就是大气淋漓,厚重端庄。”   “但南方温婉之景依旧让人赞叹。”   看着下方辩论的人越说越激动,公子言终于不得不蹙着眉头敲着桌面让他们安静下来:“朕让你们评判的是两幅画,谁让你们评论南北之美了?况且南北之美需要你们评论么?万物存在自有其定数,北方的粗犷豪迈和南方的温婉秀丽,二者结合起来才能成为锦绣江山,缺了其中一个,都称不上锦绣二字。你们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明白?”   刚才争的耳红脖子粗的人此时一个个低下头羞愧的如同犯了错的孩子,其余未开口的大臣们也纷纷受教的低头。东方槐见状连忙清了清嗓子,等所有人把视线集中到他身上时,这才抚着胡须道:“老臣的想法如皇上一样,江南在美,不过一样是壮丽江山。换句话说,烟雨江南在美,不过也是锦绣江山众美之一,所以老臣更倾向于叶公子的锦绣江山。”   殿内最具有分量的两个人都说了自己倾向于锦绣江山,那么结果显而易见了。因为不管怎么说,这群男子是给皇上选择的,皇上的喜好才是根本。所以最后的胜者显而易见。   琴棋书画连胜四把,最后一项武艺,即便是胜了也难以扭转乾坤。冷睿渊看着走向擂台,等待武艺挑战的男子,眼底的希望,一点点化为虚无。   他的全部仰仗,在这个天之骄子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虽然早已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但是当结果出现在面前时,不知为何,心底依旧有些不甘。   因为以前重文抑武的关系,世家公子们大都偏向于文化学习,这个现象一直到公子言执政,文武并重之后才有所好转。只是在精巧的功夫也比不过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本事,当‘叶兰’以绝对的姿态把第四个挑战者一脚踹下擂台时,所有的才俊都不得不低下头。   五连胜,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是吗?   澜水阁内的臣子们一个个都有些激动,为他们为女皇选出这样一个优秀的才俊而感到骄傲。但有一些人却微蹙起眉头,这些人大多是在场才俊的家人,他们事先对所有选拔的才俊都有所调查,对叶兰这个人,调查的内容都言明其文学造诣极高,但是武艺方面却一窍不通,但现在显而易见事实并非如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呵,本以为叶公子只是个文学才子,没想到竟还是个武林高人。”祁玥从座位上起身,如火的衣袍倾泻而下,绽放在地上灼灼如莲。公子言不知他要干什么,只能有一种略带头痛的眼神看着他。   “拳脚功夫,不值一提。”台上之人闻言转身,如墨的眼眸里,一丝碧光一闪而过。   “是吗,那不知叶公子可有兴趣与在下切磋?”衣袖一摆,祁玥飘飘然起身,然后如一朵绽放的蔷薇花一般飘到擂台上,看着对面的白袍男子,蔷薇色的眼眸里闪过丝丝杀意。   “有何不可?”宫晟天唇角一勾,单手后背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同事无情的霸气弥漫四方。   “呵呵。”银色的流光顺着冰冷的面具在眼角炸开,红色的衣袍无风自动,黑色的长发轻飘如舞,眼眸再次睁开间,周身已经换上让人心惊胆战的冰寒之气。   看着突然间针锋相对的二人,大殿的人心底渐渐涌出丝丝不安。即便是知情的几人,眼底也微有波动。   “皇上,这···”   “你们二人要打可以,但不许伤及无辜,更不许破坏这里的一草一物。”祁玥与宫晟天之间的恩怨积攒已久,即便是她今天叫停,二人迟早有一天还会背着她打一架,不如今日干脆做个了断。   祁玥和宫晟天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但身上的气息却有所收敛,围观的人松了口气,然后默默地朝后方退了几步。   一个是沙场战神,一个是武林煞神,强强对决,就算是收敛了气息,仅凭拳脚功夫也足够让人赞叹不已。   白影凌厉,红衣诡异。   经历不同的缘故,宫晟天的拳脚功夫趋向于霸道,未出手,气势上就先压人一等;而祁玥更趋向于狠厉,不出手而已,一出手就是夺人性命的狠辣。当那修长如玉的手指突然间变成夺命的钩爪,朝着对方的喉结袭去时,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宫晟天却迅速将内力凝聚于掌中,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脚后退一步的同时身子微微往下倾绕过他的手臂,随后右手微勾成爪,朝着对方的喉部袭去。可祁玥又怎会让他得以,右腿上前一步,身子往旁一侧,像他一样左手用内力钳制住他伸过来的手腕。   不过眨眼的功夫,二人就由拳脚功夫转化为比拼内力。东方槐看的两眼放光,即便是镇定严肃如东方青幕,此时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握紧了双拳。可与他们俩的激动相比,其他的吃瓜群众则是一脸的迷茫。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人突然间互相抓着对方的手腕僵持住,然后,含情脉脉的···对视。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看错了,当二人垂在身侧的衣袍突然无风自动,当擂台周围的气息突然间如刀割般让人生疼,当放在桌上的杯盏突然剧烈的摇晃,吃瓜群众们脸上的迷茫终于被惊恐所替代。   “御林军!”东方青幕一声令下,然后自己快速走到公子言身前将她护在身后,东方青宇也迅速起身,指挥着一干文臣退至阁外。而与此同时,担任御林军统帅的小狼也已经快速的把周围人给迅速疏散,并将擂台团团包围。   场上二人的比拼显然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二人均是面色发白,额头上泌出冷汗,但是眼睛里却均流露出不认输的狠劲。公子言在东方青幕和小虎的保护中,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直到一丝鲜红从二人唇角溢出,这才眼神猛然一冷。   “如果你们想死,朕可以亲自动手了解了你们。”   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无情的语气仿佛说话的对象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宫晟天和祁玥心地同时一慌,以致于气息不稳,体内内力混乱使得经经脉受损,双双吐血倒地。   红衣妖娆,白衣圣洁。而在血花的点缀下,一切反而变得凄美。   祁玥捂着胸口,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鲜红的血液从口角溢出,衬得肌肤愈发的白皙。看着对面同样勉强用胳膊撑着身子的宫晟天,唇角一勾,知道他伤的并不比自己轻。   “小虎,看看他们二人死了没,如果没死,直接拿刀砍死。”   冰冷的声音从右侧传来,祁玥嘴角的弧度一僵,然后神色慌张的扭头朝宝座的方向看去。   面色冰寒,眼神冷酷···“小言儿,我错了···”   祁玥的娇嗔并没有唤起公子言脸上的温柔,看了眼他对面同样用紧张后悔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宫晟天,公子言转眸看向小虎:“还不快去?”   小虎有些傻眼:“公···公子?”   公子言眼神一冷:“朕说的话你没听到?”   “可···可是···”   “小狼!”冰寒的眼神看向守在擂台前的小狼“你去!”既然都不想活,那么她就成全他们!   “公···公子。”小狼一脸的为难,看了眼宝座上公子言面无表情的面容,又扭头看了眼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在台上的祁玥,最后牙一咬,单膝跪下“请皇上息怒。”   公子言不理会他,转而看向东方青宇:“小哥哥,你去。对着胸口,直接刺穿!”   东方青宇狠狠地吞了口吐沫,不明白为毛小妹突然间这么恐怖无情,以前对于这两个人,不是他们如何闹都不会生气么?   “晚晚,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东方青宇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用一个委婉的方法提出自己的疑义。   “考虑什么?”公子言的语气冷硬的如同一块石头“既然他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他们,省得以后不知又闹出什么幺蛾子,还不如现在把一切祸根都给掐断。”   “小言儿···”祁玥想开口解释,但是一张嘴就是一大口鲜血吐出来。而一旁的宫晟天也好不了哪里去,手臂死死的支撑着身体,鲜红的血液顺着唇角滴落,胸前的衣袍已经被染红,照这样下去,即便公子言不让人动手,这二人过不了多久也会因为内伤严重挂掉。   “晚晚,不要意气用事。”东方槐知道公子言在气头上,说的话有些失去理智,于是连忙安慰,可公子言却像是和祁玥他们杠上了一般,直接看向东方青幕“大哥,你也不听我的话么?”   东方青幕蹙眉,然后转过身放软了语气:“不是不听你的话,只是不想你以后后悔。”   “大哥只顾得他们,可有想过我。如果他们二人今天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那我要怎么办?”一个是干爹,一个是爱人,今天他们谁倒下,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天塌的痛苦和灾难。他们只看见她的怒气,可有看见她心底的恐慌?   “晚晚···”   “算了。”就在东方青幕等人脸上闪过丝丝愧疚,祁玥和宫晟天心底几乎要被悔过给淹没时,公子言突然一挥手,脸上流露出一股失望至极的苍凉。“你们护着他们就护着吧。小安子,扶朕回寝宫,朕累了。”   松开东方青幕的手,公子言无视任何人想要辩解的面容,在一群宫人和御林军的簇拥下离开了澜水阁。当她金黄的纱衣在微风的吹拂下渐渐消失在眼前时,阁内的人才突然像是卸了力一般耷拉下肩膀。   “哎···”好端端的选秀,怎么闹成这个样子?东方槐重重的叹了口气,回想起公子言刚才的语气,一颗心揪疼。   “快宣御医!”看了眼擂台上的二人,东方青幕尽管心底极度不满,但还是不能不管他们。可是还不等消息传出去,一个宫人突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不好了大将军,皇上动了胎气要生了!”   ------题外话------   想了想,还是让宝宝露个面吧   ☆、第三百零四章 江山为聘,你可愿娶我?   女皇寝宫外,紧张不安的气息四处弥漫。稳婆急迫的喊叫声划破头顶漆黑的夜空,宫女们泼出来的血水却如滕蔓一般缠绕在每个人心头。   “快!参汤!参汤呢!”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慌慌张张的打开寝宫的大门,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的殿外的一行人两眼发红。   “她怎么样?混蛋怎么样?”顾不得虚弱的身子,宫晟天推开墨白的胳膊扑向那嬷嬷,一双眼睛幽深若狼,因为紧张而流露出的冰寒压迫之气吓得那嬷嬷当场立在那里。   “滚!”东方青宇一把推开他,妖媚的丹凤眼因为愤怒此时变成了猩红色“你给我滚远点!要不是你,晚晚会动了胎气吗!”   “好了青宇!”东方青幕此时胸口也憋了股浊气,虽然他也很想把这个男人教训一顿,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而起···眼神冰冷的朝站在不远处的红衣身影看去,一丝狠厉从眼底滑过,欠教训又岂止他一个?   宫晟天被人猝不及防的一推,要不是墨白眼疾手快,非要一头栽到地上。墨羽红着眼想要和他们干架,可是却被宫晟天伸手挡住,嬷嬷眼看外面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刚哆嗦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迎面一个宫女端着熬好的参汤快步走来。   “快!快进去!”女皇还在里面虚弱的努力,这群男的不理解就完了竟然还有工夫干架?真是造孽哦!   嬷嬷一进去,外面的气氛又再次陷入诡异的焦虑中,祁玥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面色惨白,唯有两片樱唇红的像是要滴出来血。明明是想为她好,结果却是他伤她最深。如果小言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他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沉,守在外面的臣子们一个个更是默默在心底给女皇打气。毕竟是女皇的第一胎,如果生下来的是小皇子,那么是未来的王储也说不定。至于孩子他爹?哼,没看见冷相都选择性忽视了?他们这些官位不如冷相的又有什么资格去和人家打招呼?   “皇上,使劲啊皇上!”   “皇上来喝口参汤!”   “快快!毛巾!毛巾!”   “······”   里面稳婆的声音越来越高,而公子言从进去就一直没发出一声吭响。宫晟天趴在门外急得团团转,屡次想要闯进去,都被东方三兄弟给拦下。   “雪皇心里着急可以理解,只是雪皇能确保晚晚看见你第一眼不是愤怒而是激动?”东方青鹤略带凉意的眼神瞥了眼他脸上浮现出的丝丝落寞,转而勾唇一笑看向寝宫大门,波澜无痕的眼眸里,此时也像是巨石投湖一般荡起层层涟漪。   晚晚···   这一生,就生了整整一夜。当次日清晨,第一抹霞光透过云彩照射到大地上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伴随着天际边的鱼肚白飘荡在殿外,宫晟天猩红着眼眸刚要闯进去,婴儿清脆的哭喊声就飘了出来——   “哇——!”   “生···生了!”   “皇上使劲啊!还有一个!”   “······”   “哇——!”   “生了!生了!”   “不好!皇上晕过去了!”   当公子言醒过来时,殿内浓重的血腥气已经飘散干净,淡淡的薰衣草香缓解着她疲乏的神经,习惯性的想要摸摸肚子,可是手刚刚抬起,就被人一把抓住。   “混蛋,你醒了。”看着公子言虚弱的小脸,宫晟天眼角渐渐溢出丝丝水光,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一边用嘴唇摩擦着,一边低声道“对不起混蛋,是我不好,对不起···”   “孩子呢。”公子言没有理他,转而看向正朝着走过来的东方青鹤“二哥,我的孩子呢?”   “别急,孩子都没事。”东方青鹤不留痕迹的挤开宫晟天,自己握住公子言那泛着微凉的小手,略微爱怜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你生了一对龙凤胎,祖父都高兴疯了,他和大哥在旁守着,谁抱都不允许。”   “大哥?”公子言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对,大哥。”东方青鹤眼底闪过丝丝笑意,想起刚才那一幕,唇角也止不住上扬“按理来说,大哥冷冰冰,孩子最怕他,可是小公主谁抱都哭,只有在大哥怀里才乖巧。这份大胆儿得劲儿,真不愧是你的孩子。”   “是吗。”冷硬的沙场将军怀里抱着一个稚嫩的婴儿,公子言一想到这个画面,唇角也止不住勾起。   “起来喝点儿参汤吧,祖父和大哥想必就要抱着孩子过来了。”东方青鹤见她虚弱的模样,还是止不住心疼。   “好。”   公子言点点头,然后由着东方青鹤将她扶起来,靠在他布置好的软垫上。中见宫晟天想要搭把手,爪子都伸过去了,可某公子硬是给忽视了。   “晚晚你醒了!”手里的参汤刚刚喝完,那边东方槐激动的声音就飘了过来,随之而来,是独属于婴儿的小小的闷哼声。   “外公,大哥。”靠在软垫上,公子言神情柔和的看着自家外公和大哥手里抱着的两个小雪团。而那两个小粉团似乎也感触到了母亲的存在,一个个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晚晚,辛苦你了。来,这是你的儿子。”东方槐抱着小粉团走到床边,经过宫晟天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那两只碧绿的眼珠子快要粘到怀里粉团的身上了。可他像是没感觉到似的,将怀里的小皇子放在公子言的怀里,身后的东方青幕也轻轻地将怀里的小公主放下。   两个小粉团没有像其他新出生的婴儿一样,皱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皮肤反而娇嫩顺滑,泛着健康的粉红,看上去十分讨喜。长相上,一个像是缩小版的宫晟天,剑眉鹰眸,鼻梁高耸,面瘫着一张脸,唯有一双眼眸漆黑如墨,遗传了他。而女儿呢,更像是缩小的自己,眉眼淡淡,隽若山水,睫毛浓密而卷翘,衬托着那一双碧绿的丹凤眸,纯情而诱惑,粉嫩的樱唇一勾,软软糯糯的笑容能甜到人的心眼儿里去,不用说,长大了定然是个惑世妖孽。   “哪个是老大?”看着怀里的一双儿女,公子言心里一阵满足。而怀里的龙凤胎像是感觉到抱着他们的是自己的娘亲一般,一个个都下意识的朝公子言怀里扭头,即便是从出生到现在只吭一声的小皇子,现在都微微勾起了唇角。   “小公主先出来的,我看她的性格,肯定和你一样。”东方槐轻柔一笑,然后目光看向一旁的小皇子,不用说,这儿子性格也很随爹!   “性格随我好,不吃亏。”公子言感慨的一笑,然后目光幽幽的放在自家儿子身上。见他板着一张小脸看来看去,顿时一阵心塞,要是性格随了他爹那么傲娇,估计这儿子长大了也是人憎狗嫌的没人要!而怀里的小皇子似乎是感觉到自家亲娘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嫌弃味道,嘴角一撇,作势要哭。   “应该是饿了,抱去给奶娘喂奶吧。”公子言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得,在肚子里不停踹她的肯定就是这个傲娇的小混蛋了!   “那名字呢?”东方槐有些着急“大名可以不急,小命总要有吧。”   “女的叫混蛋,男的叫傲娇。”   “······”   东方槐抱着新出炉没多久的重孙子重孙女气倔倔的走了,东方青幕颇为无奈的看了公子言一眼,然后拉着抿唇偷笑的东方青鹤离开了。寝宫床边一时间只剩下宫晟天,那个人还没从自己一对儿女的小名中回过神来,殿里飘来一抹红影。   “小言儿~”   “你来干什么?”宫晟天语气不善的问道。要不是这个人半路杀出来找他麻烦,他也不会和他杠上从而惹得混蛋生气,幸亏她和孩子没有事,要不然他非要杀了他,然后以死谢罪!   “哼!你能来我怎么不能过来?我告诉你宫晟天,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你也脱不了责任。”   “我没说要脱卸责任,只是如果你不针锋相对,我怎么会和你杠上?”他昨儿个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决定要和祁玥和好的!   “哼,要不是你之前对不住小言儿,我会看你不顺眼?”   “那也是我——”   “小虎小狼。”清冷的声音打断两个人的纠缠,公子言不愿再看他们俩愧疚歉意的面容,两眼一闭手一挥“把他们捆在一起然后丢出宫去。如果擅自闯入,直接乱箭射死。”要不是现在体力不允许,她定要亲自处理这俩货!   “小言儿~”   “混蛋~”   “堵上嘴巴丢出去,要是你们俩任何一个人放他们进来,我就阉割了你们当太监!”   小虎和小狼在这威胁下不敢再有所迟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人堵住一个嘴巴,顾不得以下犯上直接连拖带拉的把他们二人拽了出去。中间墨白墨羽想要救驾,结果被御林军给团团拦住。   “你说这两人放着好好日子不过,非要斗来斗去,这下可好,终于把晚晚给惹毛了吧。”不远处的假山后,东方槐背着双手狂翻白眼,他身侧的东方青鹤反而笑意盈盈。   “惹毛了也好,让他们知道晚晚也是有脾气的,不会任着性子让他们胡来,这一次给他们一个教训,下次就不敢这么干了。”   “还下次?”东方青宇嘴巴一撇“再有下次,我非要削了这俩混蛋!”   “行了,现在问题不是这个。”东方青鹤看了眼气倔倔的小弟,然后转头看向东方槐“祖父,选秀一事该怎么办?”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叶兰’是宫晟天易容而来,而宫晟天如今又惹恼了晚晚,所以说该怎么做,真的让人头痛。   “这件事还是去问问晚晚吧,如果我们擅自做了决定,反而会惹恼了晚晚。”因为他们一开始就知道,晚晚对选秀一事并不热衷,完全是为了他们才答应的“实在不行就把问题丢给雪皇那两个手下。”给雪皇抢女人,他就不信宫晟天会无动于衷!   东方青鹤眼眸一亮,随后默契的点点头,没错,就丢给宫晟天!   宫外,被丢出宫门的二人还没回过神来,一根一米多长的铁链子就将他们二人的手腕扣在了一起,看着他们傻眼的样子,小狼眼底迅速的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这是公子要求的,这链子用千年玄铁打造而成,没有钥匙根本弄不开,公子说了,如果你们二人再闹,那么就把你们锁一辈子,即便是你们其中一人把对方打死了,公子也会让那人背着尸体度过余生。”   明明已经是快到六月的天,宫晟天和祁玥在听完这话后却齐齐的打了个寒颤。   完蛋了,这下子是真的把小言儿/混蛋给惹毛了!   看着皇宫的大门在自己面前关上,祁玥和宫晟天对视一眼,然后齐刷刷的扭头:“哼!”   “你还哼!要不是你,小言儿怎么会生我的气!”   “你还好意思说!你要是不找我打架,会有这事吗!”   “我为什么和你打,还不是你太混蛋!”   “你又好到哪里去!”   “······”   守在宫门外的禁卫军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大男人给个泼妇似得在门口骂架,然后一刻钟后纷纷倒地。要不是事先得到禁卫军统领的暗示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光凭太吵这一条他们也要把这二人给轰走!   “我饿了,找个地去吃饭。”祁玥摸着空瘪的肚子,道。   “吃饭?”宫晟天冷冷一笑“你有钱么?”   祁玥蔑视的一哼:“老子去尽君欢吃饭还用钱?”笑话!   “是吗?”宫晟天见他不可一世的样子,默默地摇了摇头,直觉告诉他,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什么?不让我进!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   “楼主,不是我们不让您进,而是公子传过来话了,我们这些做属下的谁要是敢接济你们,公子就让我们进宫做太监!所以楼主,对不住了!”   “什么?小言儿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我靠!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关什么门···靠!”   见祁玥愤愤不平的对着那尽君欢的大门狠狠踹了一脚,宫晟天唇角一勾,转身离开。   “你干嘛去?”祁玥被他拽的一踉跄。   “跟我走就是了。”宫晟天一脸的高深。   “···”祁玥白眼一翻,切!   宫晟天领着祁玥在皇城里走了近半个时辰,才在一个不起眼的宅院前停下脚步,祁玥看着他在那门上轻重缓急的敲了几下,然后里面就传来声音。   “谁?”   “开门。”宫晟天的声音低沉而又有力。   “爷?”门里的声音有些疑惑。   “嗯。”   “···对不住爷,属下不能开门。”沉默了一下,就在宫晟天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人为难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墨白统领刚刚传出话来,说不让我们私下接济爷,不然女皇就让爷一辈子见不到小公主和小皇子。爷,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墨白这么说的?”   “对,所以爷···您还是回去给女皇服个软说几句好听的吧,难道你就不想陪陪刚出生的小公主小皇子吗?”   他怎么不想?他儿子闺女出生到现在,他就在床边看了那么几眼!连抱都没来得及抱好吗!   怀揣着不满,宫晟天愤愤不平的转身,一旁的祁玥见他憋屈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刚才看你牛掰的模样,以为你有多厉害,搞了二年半还不和我一样?哼!”   “哼个头!还不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祁玥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奈“思过城是小言儿的天下,她不想让人接济我们,整个皇城就没人敢为我们开门,这下子···我们闹腾大了。”   “哼,后悔了?”宫晟天甩了甩手上的链子,冷声道。   “后悔?”祁玥两眼一眯,笑了“有什么后悔的?要是事情重来,我依旧会对你那么做,只不过不会再让小言儿知道。”   宫晟天蹙了蹙眉头:“你为什么对我那么不满。”   祁玥眼神骤然一冷:“你说呢?”   “西元那次我说了,那是我的一个计划,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迷惑赫连睿。”   “那又如何?”祁玥脸上的冷意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退去“对我来说,你一日不把小言儿放在心底的首位,我一日就待你如仇人!”   宫晟天瞳孔一缩:“难道你真的——”   “别胡思乱想!我没你想得那么龌龊,我只是不忍心小言儿受委屈罢了,毕竟那是我祁玥救下并看大的孩子!”祁玥开口解释道。   宫晟天抿了抿唇,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底已经明白了。   “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现在···你能听听我想法么?”   距离把那二人赶出去,已经过了整整五天,公子言一点儿都不担心那二人会出什么事,每天心安理得的逗逗粉团,然后听冷睿渊汇报朝政。这是公子言为之欣喜地一件事情,她的冷相经过短暂的抽风之后,终于回归正常,由此可见,选秀一事不过也是他一时兴起吧。   “皇上,西元那边传来庆贺,并且想要进京拜访,皇上意下如何?”   公子言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一双儿女,头也没抬的回道:“还是那句话,不低头不见面。”   冷睿渊会意的点头:“臣明白了。”   “嗯。”不愧是她生的,这两个粉团真是越看越好看!   “皇上···”看着一脸慈爱的公子言,冷睿渊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冲动,让他想都没想就开口道“选秀一事···”   公子言终于回过头看向他,见他微咬着唇瓣,神色有些踟蹰的样子,公子言终是忍不住幽幽一叹:“睿渊,我身边位置太小,坐下一人就再也坐不下另一个了。选秀一事你和祖父二哥商讨着给那些大臣们一个说法吧,不过我想,已经有人把这事给摆平了吧。”要不然,岂不早就来给她闹腾了?   是啊,早就摆平了,只是他依旧有些不死心,在这里垂死挣扎罢了。想起那个人的手下,冷睿渊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然后行礼告退。   “团子们啊,你说你娘我怎么就看中你爹那个傲娇货呢?弄得你娘我现在退货也不行,后悔也不行。真是郁闷死你娘了啊!”   “咯咯。”小公主突然挥舞着手臂咯咯笑了起来,像是在应和公子言一般,而她身旁的小皇子依旧面瘫着脸,登着一双乌黑如墨的眼眸,看来看去。   “真想咬你一口!”狠狠地亲了口面瘫儿子,公子言见他撇着小嘴心底刚感到一阵痛快,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放本楼主进去!小虎,你要是再敢拦本楼主,本楼主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可是···”   “可是你个毛线!小言儿,我错了,不过我今天不是来给你道歉的,是有个人有话要给你说!你听好了!”接着,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语气“你们,都给我闭嘴!要是敢发出一点儿声响,本楼主就要了你们的命!”   “混蛋。”短暂地安静后,一道低哑的声音突然飘了进来。公子言捏着小女儿手微微一顿,随后继续低下头逗弄闺女。   “混蛋,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理我,可是我有些话还是想对你说。再来翔宇的路上,我误进了雪山,并遇上百年一见的暴风雪,当时我被堵在山洞里出不去,以为这条命就要折在了那里。当时我很害怕,不是怕死,而是怕再也见不到你。我的遭遇,你比谁都清楚,自母妃之后,你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帮我报仇,助我登上皇位,在西元所有人都嘲笑我时,是你握着我的手对所有人说我宫晟天登上皇位当之无愧。并且再回到傲雪后,又帮我处理朝政,安抚大臣。你总是包容我,纵容我的一切,明明我才是男子,可是在你面前,我却有一种被你保护的感觉。”   女儿咿咿呀呀的声音透着纯真的稚嫩,一双琉璃般的眼眸像是宝石一般闪闪发光,而身侧的儿子此时却闭上眼睛,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指,安然的睡着。   “我知道我不如赫连睿,不如他对你的执着疯狂;我也知道我不如赫连澈,默默守护最后把一切都留给你;你说我脾气不好,天底下也就只有你受得住,你说我傲娇、矫情,可是我这些脾气只在你面前展现。”   翡翠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最后慢慢地合上。拉过一旁的小被子盖在两个饭团子的肚子上,摸着他们滑嫩白皙的小脸,公子言满足的笑了。   “混蛋,我说这些话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在遇到你之前,哪怕是在我未明白对你的心意之前,江山的确排在我心里第一位,天下霸主,也的确是我一直所追求的。就像是那日我画的锦绣江山图,我渴望掌控它们,并让他们为我臣服。”   拿出一旁方才冷睿渊送来的奏折,公子言淡定的用一只手翻开,另外一只手,还在小儿子的手心里紧紧地攥着。   “···可是我把锦绣江山图给了你。”   平静的眼眸微微一颤,但随后还是一脸淡定的看着奏折上的内容。   “我把我的野心交给你,我把我执着了二十多年的锦绣江山交给你。”   “混蛋。”宫晟天接过小虎递过来的方盒,当那盒子打开,一块方方正正的玉玺出现在众人面前。   “当初你我约定,以这天下相争,我赢了,你做我唯一的皇后,我输了,甘愿解甲低头,匍匐于你脚下。现在,我以傲雪江山为嫁妆,在这蓝天之下,厚土之上问你,公子言,你可愿娶我?”   风拂树梢,带来落花阵阵,黑衣男子手捧玉玺,立于阳光之下。翡翠般的眼眸沉稳若深潭,一如手里的玉玺,稳重中透着亘古的流光,让人不由得相信,如果屋里那人没有回应,他会一直抱着这玉玺久久的站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头顶的落花落满了男子的肩头,就在那点点流光渐渐被眼底溢出的绝望所覆盖,面前紧闭的寝宫大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一抹倩影款款而出,风拂起地上逶迤的裙摆,飘摇间似与空中的落花相交织。宫晟天眯了眯眼睛,模糊间只听见一道声音透过暖暖荣光飘入耳边——   “好。”   (正文完)   ------题外话------   还有很多事没交代,比如说小团子,还有西元问题,吼吼,会在番外给出来的!明天双十一,情会忙着剁手,正好你们也告诉我,番外你们最想想看哪一个?根据留言,估计我必需要写的有以下:   赫连澈、赫连睿(补一个和公子的结局)、小包子、干爹外传···其余的你们还想有什么?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