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图书由(Greenphoenix)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 京门医娇 作者:步欢 文案 女主:肤白貌美大长腿。 男主:冷艳高贵易推倒。 横批:天生绝配 日常:花式虐狗 其实这就是一个现代医生穿越到古代一路过关斩将抱得美男归的故事。 都说大顺皇朝国主清冷寡言,不近女色,可这个毒舌傲娇,不要脸的臭男人是什么鬼? 谢绝扒榜,请勿考据,谢谢合作~~ <每日八卦> 吃西瓜群众:请问你是怎么追到男神的? 炎大夫:其实他很好追的 吃西瓜群众:求具体方法。 炎大夫:死缠烂打,一言不合直接扑倒。 <阅读指南> 1V1,HE ,日更 男主:疼媳妇 女主:装得了市侩,扮得了流氓,演技一流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天作之合 前世今生 主角:炎云惜、玉清混 ==================== 第1章 医患 c市第一医院,正二楼,楼道内有人小跑,是一名护士,边跑边吼,“住院部那边出事了,出大事了。”因为走得急,差点撞到人,正巧从电梯出来的炎云惜扶了她一把才没至于摔倒,下意识问,“出什么事了?” 那护士矮她一截没看到她长相,见她身上穿着白马褂,猜她是医院医生,便急促回道,“那边说801病房的一名家属劫持了我们医院一名护士去了顶楼。” 难怪她刚才在外面瞧见医院大门口有不少媒体记者,还拉起了警戒,原来出现了医患纠纷,这是作为医生最不愿看到的,不过近几年这样的事却经常上演,谁对谁错也一直没争论清楚。 炎家祖训路道不平,绕道而行,炎云惜作为一个极其怕麻烦的人,她一向秉承这条祖训。只要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能避则避,无法可避再说。 她来这家医院不过半个月,医院很多人都不认识她,那护士也见她面生,便没在与她说什么,而是跟旁边的某护士长说道,“听说被绑架的护士叫金苓,还是名实习生。” 听见金苓二字,炎云惜抬起准备离开的脚放了下来。脑中想起半月前的一分钟对话。 “老伯,您现在已经死了,这里是c市第一医院病房,您只有一分钟时间,您可以告诉我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会尽量帮你。” “我已经死了?” “是的,您出了车祸,抢救无效死亡,没时间了,您赶紧说。” “我死了,就没人照顾我的外甥女,她叫金苓,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是我一手带大的,她上个月才大学毕业,到这家医院实习,你可以帮我照看一下她吗?” “好,只要我还在这家医院,我会帮您照看她。” 怎么会是她?金苓。即使再怕麻烦,她也从来不会拒绝她经手过死去的人的最后一个心愿,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她的秘密。 “801病房的病人叫什么?”问话的时候炎云惜拿出了自己的医生证件。 护士长仔细看了眼她工作证,见上面写着,姓名:炎云惜,职务:特聘主任医师,科室:内科。看见职务的时候护士长神情略惊讶了片刻,然后说道,“杨晓梅。” “ok。” 问完,炎云惜转身便离开了。 就在她走后,护士长突然想起她是谁,眼中出现难以置信的神色,或许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冷漠医仙”交流,说起“冷漠医仙”炎云惜,恐怕医界无人不晓。虽认同她的医术,但大家都当她是个怪人,因为除了看病,她不会与任何人有多余的交流,对病人也真正做到了完全一视同仁,就算手术台上躺着的是至亲,眼里也不会有一丝波澜。你问她怎么知道,因为这正是她家人爆料的,她自己从不接受媒体公开采访,因此得名“冷漠医仙”这个称号。 炎云惜从衣服口袋掏出一个平板,熟练的翻出医院关于杨晓梅病患的所有病情纪录。此患者就在昨天被医院连着下了三次病危通知,经过最后一次抢救,已断定就算再次手术,她醒来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看病情的时间,炎云惜已乘坐电梯来到了住院部顶楼。 顶楼,一男子正站在楼顶边缘上,手上劫持着人质,对着向他慢慢围过来的医生歇嘶底里地喊,“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带着她一块跳下去!” 才报案,警方还没赶到,楼上只有医生护士在劝慰这位患者家属,可这患者家属根本听不进去,嘴里一直骂着脏话,一味的发泄对医院对医生的不满,而患者主治医生都急得对他跪下了,那人也不见丝毫动容。而被他劫持的金苓早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无声的哭着。 炎云惜一上来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但医生也是人,不是神。从患者病情记载看,医院和医生并无任何责任,而且因为这个患者病情特殊,医院还减免了她大部分医疗费用。谁曾想到这病患家属不但不领情还偏要走上绝路,真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自己想不明白就算了,现在却硬要拉上一条无辜的生命作陪,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炎云惜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直接向那位站在楼顶边缘手中劫持人质的患者家属走去。楼顶其他人虽然对她的行为不解,却并没人上前阻止,大家都是普通人,面对这状况根本就没办法,也怕自己一时发言惹恼了那个“疯子”。 看着炎云惜走过来,病患家属停住了骂声,大叫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闻言,炎云惜停了下来,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问道,“你是杨晓梅患者的家属对吧?” 那人并没有回答她,她只好继续说道,“你千万别冲动,如果还想活着见到清醒的杨晓梅女士。” 听见这话,那人终于有反应,不过他脸上很清楚写着他不相信,嘴里也念叨着,“你别想骗我。” “我没有骗你,只要你过来,保证你自己和你劫持护士的安全,我便向你保证医院立即全力抢救你爱人,让她在三天内清醒过来。” “你骗人,你们医生都是满口谎言,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那人红着眼吼道,那语气那表情像是他是世上最无辜的人,其他人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听见这话,炎云惜心里说不出的气愤,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而是平静的说道,“你确定你以前相信过我们医生?我看过杨晓梅女士的病情纪录,她的病属于家族隐性隔代遗传,不能受孕,一旦受孕,发病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当初我们医生明明建议过你们千万别要孩子,可你们自己偏偏不听不信,怀孕三个月她身体就出现多发症不得不做手术,当时医生建议拿掉孩子,马上接受手术治疗,你们依旧不听建议,一意孤行,硬拖了三个月,等孩子胎死腹中,你们才死心。现在患者病情告危,你却反过来责怪医院医生,我现在保证能救醒她,你却又不听不信。” “你保证你们医生能救活晓梅。”好一会儿,患者家属说道,表情似乎有些动容。 炎云惜却显得很无奈,医生是人,不是神,那患者根本没有再抢救过来的可能,西医治疗已经完全无效,但还有中医,只要她使用炎家密术,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救醒她,但也只能让她多活一个月,而且这个月会活得相当的痛苦,因为身上的病痛药食无效,每天受尽煎熬去等待死亡。炎家先祖明确规定,若非患者本人亲口要求,绝对不可以在患者身上使用此密术,说是密术,实际是禁术。 “你作为家属,你爱人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已经到了无法治疗地步,不然医院也不会一天时间连下三次病危通知,我现在只能保证让她暂时清醒。”炎云惜明确的告诉他,对于这种事情,她没有骗人的习惯,一旦承诺便会做到。 患者家属却不想听这话,对她的说法及其不满,“你闭嘴,明明是你们不行。” “ok,就算是我们不行,但你现在这样,完全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你不想让你的爱人知道你比她先出事吧?” “你确定你还能让晓梅醒过来?” “我确定。” “你如何确定,你不过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患者家属对一个还没自己大的医生,更何况还是个漂亮女人,完全不看好。 “我是女人没错,但我也是这所医院的主任医师,这是我的工作证。不信,你可以自己看。你抓的不过是名护士,还是实习生。不如我跟她换,我才是医生, 然后我们再慢慢谈,如何?”炎云惜说着,慢慢向他靠近。她现在的目的只是为了能救下她答应人家要照看的金苓,至于这个病患家属那是警察的事情。 见她越靠越近,患者家属情绪激动,又吼道,“你不要过来,再靠近,我就带着她跳下去。” 炎云惜并没因他的威胁停下脚步,而是继续说道,“你要想清楚,她不过是一名实习护士,我才是医生,就算你要报复,你恨的是医生可不是护士。” 他像是被她说动了,指着她说道,“那你过来跟她交换,不许耍什么花样。” “好。” 就在换下金苓的那一瞬间,那人忽然发难,猛地抱住她,疯狂地喊了一声,“去死吧!你们医生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吸血鬼。” 她想了几种可能性,以为自己已经勉强说动他了,却没想到这人如此极端,直接要她死。看来还是她太天真,没意识到这人早疯了。 炎云惜只觉得耳边的风呼呼地吹过,最后只听一声巨大的沉闷声响起,她觉得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疼,浑身像被车狠狠地碾过似的,疼得她几乎想失声尖叫。最后实在忍不住,她猛地睁开了双眼,进入眼帘的确是一片密林。 这是什么地方?她不是被患者家属从楼顶拉下了去?怎么会在山沟里,按理说她应该躺在医院才对? 这究竟怎么回事?炎云惜不解的低下头,见自己身上裹着一床烂席子,她忍着痛爬了出来,却见自己穿着一件长袍,而袍子上面都是血,上面的血迹并没干透,面对这诡异的一幕,幸好她胆子一向大,而且见惯了生死,不然没死都会被吓死。 作为医生,她很清楚知道自己没死,她能感觉到自己微弱的心跳,不过她现在伤得不轻,身上不止有严重的外伤,还受了内伤,如果再不治疗,离死不远。 只是她记得自己前一刻明明从医院大楼掉了下去,为何醒来却是这般情景,身上的疼痛,她清楚自己并没做梦,说明目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就在这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穿越! 她以前上学无聊打发时间的时候也会看一些网络小说,她现在这幅情形,也只有这个原因可以解释。不过现在也容不得想太多,她得先找到药止血。 第2章 记忆 让自己靠在身后的山坡上,她指法熟练的点了自己身上几处大穴,暂时止血,现在她必须在一个小时内找到止血药救自己,不然小命休矣。 老天还算恩惠她,不过半个小时,她不但找到了止血的药,就连医治内伤的草药也让她找到了。只是她的伤口沾染上了不少泥土,她必须先简单处理下才能上药。可能因为这事她太过倒霉,所以现在运气不要太好,没走多远,她便如愿下了山,还发现一条河流。 只是她奇怪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荒无人烟不说,以前她生活的地方几乎难见的草药现在说找就能找到,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来了什么古怪的地方。就在想这些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河边。 作为有轻微洁癖的她,首先弯腰洗干净了自己的脸,就在洗净那瞬间,她看清了水中那张脸,惊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呆愣了片刻,她重新低头看向水中的倒影,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没错,这水中的倒影不是她是谁,只是这张脸,看着不过双十年华,她可是二十有七,虽然看着不过二十三四,但她现在这张脸明显嫩得像可以掐出水来。 这究竟怎么回事,还老还童,这不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忽然席卷而来,她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自己目前这诡异的一幕,脑海中就出现了各种陌生的画面,画面中的人和物对她来说根本没见过,这些记忆不是属于她的,而是属于身体的原主人的,一个叫蓁蓁的女孩。 这些记忆是从原主记事开始的,只是原主的记忆非常简单,每日的生活几乎一样,因此她有用的记忆非常有限。目前通过原主的的记忆,她只知道这里是个叫大顺皇朝的地方,这个国家有皇帝,对,你没看错,她竟然穿越到古代了,难怪在现代稀有的草药在这里随处可寻。 原主是被她干爹养大的,本来是女孩子却自小被当做男孩子养,而她的干爹是在宫里当差,是一个名公公,因此她会知道这个国家有皇帝。而且她的记忆除了一个月回来看她一次的干爹,再没有熟悉的人,而她最多的记忆便是她所住的那间屋舍,二十年她几乎不离开那个地方。附近的邻居只知道那里有人住,却并不知道是谁住那里。 原主小时候贪玩也会偷偷跑去邻居家,后来被养父发现教训了几次,并且千叮万嘱不准她跟别人见面。至于原因,她养父并没说,只是她从记忆看,炎云惜觉得她养父似乎在怕什么,而且很怕,好像原主活在这个世上是个秘密。 因为他的坚持,原主从此几乎不再出门,生活所需都是干爹全包,周围邻居经常性当他们家没有人。就这样过了近二十年,就在三天前,她干爹的死打破了一切。 三天前,一个雨夜,她家往常只有她干爹出入的院落,突然来了一大群人,原主还以为是这个月干爹提前休假回来了,很欣喜的去迎接,却看见一群陌生人。 她干爹先前交代过,如果有陌生人来家里,而他不在就赶紧躲起来,一向听话的她的乖乖躲了起来,而这样却亲眼目睹养了她这么多年的干爹被人活生生打死。而她只听见那些人说,这就是得罪宫里人的下场。 而她就是因为记得这句话,不甘心养大自己的干爹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打死,不谙世事的她直接跑去报官,而官府因为她没有状纸,直接被打了十几大板,她却不死心,坚持要伸冤,惹怒了官差,最后被人给活活打死了,然后被裹了一床破烂的席子,扔到京城外的不远处的山沟去了。 因此炎云惜醒来会是刚才那副情景。果然是古代,皇权至上,这人说打死就打死了,完全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也幸亏这原主一直也当自己是男子,出门都是裹胸,加上这古代衣服本来的大,没人发现她女儿身,不然说不定还给糟蹋了,真是一群禽兽。 这事情本来与她无关,她向来怕麻烦,可现在她不但拥有原主的身体,还有记忆,身为炎家人,向来是睚眦必报,她不会主动去找麻烦,但也不怕麻烦找上她。 更何况她的原则是从来不拒绝死人的唯一心愿。 原主临死前那刻想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为他干爹报仇,或许活了近二十年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何活着,只是在三天前她干爹死的那个雨夜,她突然明白了,报仇是她现在活着的唯一目标。可她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只是听别人说发生这种事找衙门,便丢了自己的性命。 炎云惜仔细的看着水中自己现在这张脸,跟她以前那张脸真的很像很像,只是眼角下方多了一滴红色的泪痣,让这张脸凭空多了份娇艳美,反而更绝色了。 古代人还真是有点男女不分,就她这张脸,装男人竟然没被认出来,不过可能是那些人根本没正眼瞧她,更不在乎她是男是女,原主活了二十年,估计自己都没分清楚自己是男是女。不过从现在开始,蓁蓁不再是蓁蓁,而是她炎云惜,从现代过来的职业医生。 这里没有人,她直接脱了自己衣服,将裹胸的布条取了下了,她胸并不小,这样裹着还真难受。快速将伤口处理了一下,她将外面带血的袍子清洗了,她现在这模样去哪里估计都不方便,而且她也没什么好去的地方,幸好这里离原主住的屋舍并不是太远,而原主当初也瞒着她干爹偷偷跑出来过,有原主的记忆趁天黑回到屋舍应该没什么问题。 天刚黑,她便寻着记忆走回了原主呆了二十年的家。这个点,估计也没人注意这个现在看起来破败的院落,况且黑灯瞎火,只有天上忽名忽暗的月光,她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落入她眼帘的是一块空荡的院子,对面是三间很平常的瓦房。一间的客厅,一间是主房,一间客房,而主房是原主住的,客房是她干爹从宫里放假回来住的。她干爹俸禄并不多,但在原主的记忆中他似乎从来没亏待过她。宫里有时候赏的好吃好玩的都会留给她,但他们却很少交流。 原主虽然活了二十年,可她的性子跟孩童没啥区别,对人情世故以及这世道一无所知,不然也不会白白牺牲,因为没人教她。 她干爹虽然待她极好,却禁止她与外界有任何接触,以至于虽然活了近二十年,她依旧像个半大的孩子,不谙世事。 这屋舍里跟记忆中有些不一样,虽然不谙世事,但原主对生活中的事情一向打理的井井有条,自己住的地方永远是干净整洁的,现在这些地方明显有被人翻过的痕迹。她没在停留,三两步跑进正厅,见棺材还好好的摆在那里,松了一口气。 炎云惜眼神在棺材上面停留了几分钟,然后转身找来烛台,点亮了这间不大的房间。前世她不止在医院治病救人,还是警署特聘的法医,这件事极少人知晓。虽然原主记忆里她干爹是被活活打死的,但那晚她并没听见叫声,一个人被活活打死,不可能不发出惨叫,着实叫人奇怪。 离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三天,现在这个天气,尸首保存不了太久,竟然心中有疑惑,她必须马上弄清楚。 “得罪了。”她说道,用力推开了棺材。当初原主一心想着为她干爹伸冤,还没来得及封了棺材。 打开棺材,她看见的正是原主记忆中那个人。从表面看,死者身上多处淤青,死前应该被人狠狠打过,但并不致命,碰到死者腹部的时候。炎云惜整个人愣住了,手僵在哪里。 软的?这怎么可能。已死去三天,尸体应该都硬了。她不可置信的再次检查了一下,确定自己没出错,果然是软的,可身体其他地方都已经明显僵硬。 化骨绵掌。她脑中突然冒出这几个字。 炎家传承千年,至今还传承下来的东西有两样,一是古武,二是古医。身为炎家后人,必须继承一样,她向来不喜欢动粗,其实就是懒得动,所以没选择古武,而是继承了炎家古医,她虽然是名牌医科大临床学出来的高材生,但她的中医并不比西医差,反而更好。因为她即使再懒,再不愿意,炎家的传承她也必须遵守。虽然没学古武,她偶尔没事的时候也会翻来看看,因此便记下一些。 她这次不幸坠楼,不知道家里人知道消息后会如何,不过炎家人向来对生死看得很淡,估计伤心过一两天便继续过各自的生活了吧。 她当初还跟炎家老头说这个武功太过阴毒,炎家先祖怎么会流传下来。他解释说这个只是藏书阁收藏的,炎家人并没有修炼过。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个时空见到有人使用这种武功。中了化骨绵掌跟死人没什么区别,因为只剩一个时辰的活路,时间一到必须,无药可救。 不过是个老太监,就算了犯了什么事,也不至于用这么阴毒的武功对付。而且夜里那人说得罪的是宫里的人,古代皇宫她是没亲眼见过,但是电视里演过不少,如果是一个犯了事的公公,主子想整死还不容易,怎么会动用这样的武功,而且这武功没有极高的内力是练不成的。 本来一个太监养大一个闺女,而且当成男子养,还不准接触外界,就有些说不过去。最后他自己还死得不明不白,看来这事情似乎不太寻常。 既然如此,她只能动用自己的手指,好好问问。 第3章 打听 对了,她怎么忘记自己穿越了,还换了身体,不知道这项异能她还有不。不管了,试试看吧。 她右手食指轻点了死者眉心一下,死者即刻睁开了眼睛,坐起来身。看来她虽然穿越了,但这个异能还在。 “干爹,我是蓁蓁,你快告诉我,是谁杀了你?”她问道,暂时活过来的原主干爹却只是扭头看着她,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一样。 一分钟时间就要结束,就在她怀疑自己这异能或许失灵时,却听见原主干爹说道,“进宫,太......后........”他话还没说完,可时间到,直接倒下了。 “喂!”炎云惜忍不住喊了一声,却再无回应。 就在这时,肚子发出了抗议声,从穿越过来她滴水未进,因为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便没觉得饿,可现在松懈下来,觉得饿得不行。寻着记忆她简单解决了自己的晚餐。现在这种状况,再加上她受了伤,帮原主完成心愿的事情得缓缓,反正她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这事也不急于一时。 虽说不急于一时,但这件事她也得想办法尽快解决才行,炎家人奉行的是只要活着,就得肆意的活着,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处境多么艰难,绝对不会低头。她有她的原则,如果这件事没解决,她没法安心的生活。 休息了一晚上,她的身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昨晚没找到银针,她只好用绣花针代替银针为自己医治,看来效果也还可以。昨晚她也认真想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原主还剩下不少银两,她这段时间生活上没什么问题,她想完成原主的心愿后,自己就在这个时代开间小药房,赚点小钱,优哉游哉的过日子就行,她没什么大志向,只想随心而活。 接下来几天,敬着死者为大,加上这天气越来越炎热,尸身不宜放太久,她便挑选了个日子找人将原主干爹安公公给安葬了。她现在不过是个乡野之人,到没人注意她家的事情。而且邻居离得远,加上平素完全没交集,就算知道她家出了事,也不会说什么。 经过这几天,她身上的伤也好了七八,她琢磨着完成原主心愿之事也是时候进行了。只是要从那皇权之巅的皇宫着手调差,难度系数未免有些大。 出门前,她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好一阵子,确定原主真的没有女装,便只好打扮成男子,只是她这张脸,就算穿上男子衣服也没半分男子气,没办法她只能找来眉笔将自己眉形描宽,看上去没那么女气。也幸好,虽然以前原主天天穿男装,但爱美是女子的天性,笄礼后她也会偷偷给自己买胭脂水粉之类的。 装扮好,她瞧镜中的自己像一个刚过弱冠的少年,便满意的出门了。要说古代什么地方最好找,那就是皇宫了。想想看,一个占地七十多万平方米的地方,瞎子估计也能找到。 远远的在宫门外溜达了一圈,她生平第一次被难道了。 古代皇宫,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地方。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自小被养在乡下的小农民,不对,她连农民都不是,因为她没地。 想办法溜进去,完全不现实,除非宫门守卫都是瞎子,否则就算她长了翅膀也飞不进去。宫门外到是贴了一张收太监的消息,可就算她户籍是男的,也进不去,因为她是实实在在的妹子啊,验身这关绝对过不了。这也没贴收宫女的,不过就算招宫女她也没办法,也因为她户籍是男的,身份不明,多半会被直接当成贼人抓进大狱吧。 想查清楚整件事,她肯定要在宫里待一段日子,她必须像个万全的法子才行。可她除了看病验尸就没其他技能,不知道宫里招医女不,不过她身份不明,医女这条路目前也行不通,看样子想要在这个时代混下去,她必须给自己找个合理的身份才行。 可问题是她身上并没有多少钱,就算去官府走后门,弄个户籍,也不行。还有原主就是被那些个官府衙差打死的,她对官府完全没有什么好印象,连带着他们的主子,这个国家第一人,她都讨厌上了。 如果连皇城天子脚下的官员都这般目无法纪,看来这个国家皇帝也没什么作为,指不定就是个昏君。不过他是昏君还是明君,跟她半毛钱也没关系,人家是圆的是扁她都不知道。 就这样一来便过了半日,万全的办法她是一个也没想到。古代不比现代,这里消息比较封闭,能尽快得到她想要消息的地方,只有两个地方,一是青楼,二是酒肆。上青楼,她可没闲钱,虽然她也想见识下古代青楼是什么样子,估计她刚到门口,人家就识破她的身份。 至于酒肆,现在刚好是吃饭的时候,不过她竟然是打听消息,一般的地方想必也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掂量了一下身上的银子,她想,看来要在最贵的酒店点最便宜的菜了。 要找皇城最高端的酒楼也不难,谁便一问便能打听到。 炎云惜去的时候正是吃饭时间,但这号称皇城第一酒楼金宝楼并没有想象中的客似云来,因为一个字,贵,一般人那吃得起。 炎云惜进去的时候,小二很热情的招待了她,并没有嫌弃她这身穷酸的穿着,原因很简单,因为来这里的一些达官贵人为了低调行事,也会穿着随意。 人是进去了,可要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并不容易,有钱人都是有包厢的,一般的客人才会坐外面。看样子她可能要白来一场。不过来都来了,她也得装装样子。 就冲小二这张笑脸,她也没脸就这样离开。 “客官坐好,不知道客官想吃点些什么?”店小二一脸招牌笑容,弯腰立于她身侧,一副她不点菜他绝不离开的架势。她只好笑着问道,“不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招聘菜?” “看样子的客官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最有名的就是烤乳鸽,只要尝过的客人没一个赞不绝口。”小二喜滋滋推荐的时候,炎云惜也正好看见菜单上面的烤乳鸽,整个人都不好了。就这一道菜竟然要一两银子,他怎么不去抢,因为有原主的记忆,所以她对这时代银两的价值比较清楚。 不带这么坑的。再看看菜单上面其他菜,也非常的不便宜,奸商,这绝对是奸商。 炎云惜这般神情,小二早就见惯不怪了,直接说道,“客官,要不要来一份。” 这么贵,相比味道应该不会差,她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胃,可穿来这几天,她并没吃好,她可是好几天没见肉了。钱没了还可以再赚,说什么也不能亏待自己。想到这一点,她豪气的叫道,“来一份吧。” 闻言,小二哥立马记下来了,还不忘继续推销,“烤乳鸽再配我们独家秘方酿制的清酒再好不过了。” “清酒?”她应道,前世因为工作原因,她向来滴酒不沾,而原主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会喝酒。不过这是酒肆,不点酒也说不错去,于是也叫了一份装装样子,还好这酒并不贵。 没等多久,传说中的烤乳鸽便端到了她面前,还有一壶清酒。这烤乳鸽是切好的,闻着还可以,只是这味道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对她来说只是不难吃而已。一两银子就这样被坑了,其她事情她可以不纠结,但作为吃货的她,吃这方面她可是非常计较。 于是放下筷子后直接甩脸,用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这就是你们店里的招牌菜?” 小二有些不明所以,还接她的话,“没错,这就是我们店的招牌菜烤乳鸽,客官认为如何?” “味道很一般。”这几个字她说得很漫不经心。 “啥,一般?”小二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店的烤乳鸽可是连宫里的人都赞不绝口,他们家大厨当初差点被招进宫去,最后是他们爷坚决不同意,才得以留下。 “你没听错,真的很一般。”不是她打击人,她说的可是大实话。 这次小二确定自己没听错,看炎云惜的眼神立即变得不一样了,这人是来找茬的吧?他记得上次有人来找茬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这皇城现在谁不知道他们酒楼的后台是谁,这不是找茬而是找死吧。 没想到这人长得不错。看着也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连他们爷都敢惹,或者说他身份不一般?店小二心里如是道。 这酒楼明明不小,但她的话却很快传到后面厨师的耳朵里,这厨师也不是一般人,认为自己有手艺向来傲气很,那听得别人说他不好,直接提刀来到炎云惜面前,她还没反应过来,那把刀已经稳稳的砍在了她所用的餐桌上。 第4章 面子 因为她选的座位在最里面,还是个死角,其他客人根本瞧不见这里的情况,因此这一疯狂举动并没有惊动其他人,除了小二哥和她。 小二哥是直接惊得张大了嘴,而她则是双手环胸,泰然处之的看着厨师。 “是你说的,我这烤乳鸽味道很一般。”厨师瞪大眼睛盯着炎云惜问道。 炎云惜只是点点头,并没接话,而是过了一分钟才说道,“皮不够酥,肉不够嫩,味不足。”说完以为他会跟自己理论一番,没想到直接将她带去了厨房。要求很简单,让她也做一次烤乳鸽,不然不准走。 厨房的所有人包括烧火的都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跟着进来的小二哥却是一脸苦恼,他怕事情闹大了,他们掌柜不好跟爷交代,但他一个店小二也不敢得罪他们当家主厨,只好选择睁一眼闭一只眼。 其实炎云惜乖乖被带进后厨是有原因的,她正愁没地方打听消息,而厨房这些人长年呆在酒楼,说不定可以让她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一只烤乳鸽哪里难得到她,就算再简单的食材,她都能做出美味的食物,没办法她是个吃货,学厨艺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当初炎家老头,为了她的一顿饭,可是想尽法子哄她开心。 食材都是现成的,不需要她再动手准备。所以做起来很快,光吃肉可不行,她还要准备几道配菜,都是很常见的食材,她却做得很精致,没办法,她这可是比赛。 厨房里原本当看戏的那群人,见一道道菜出锅都惊呆了,原因很简单,他们都饿了。那鸽子的香味,就算是饱腹的人,只要闻了,也会像饿了三天没吃饭一样,恨不得立刻扑上去。 “看是看不出来的,不如大家尝尝,是否满意。”听见炎云惜这话,这群人毫不客气的扑了上去,将她给挤了出来。目前最淡定还是主厨,只是伸长了脖子看着,并没像其他人一样大快朵颐,但他心里急啊。 炎云惜无语了,这些人可都是厨房的人,好吃的东西也应该尝过不少,现在怎么个个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她不清楚的是,这个时代的人,对吃其实不是太讲究,对他们来说煮熟,能入口,味道还行便可,不像现代有这样那样的料理。 知道自己行为太过夸张,尝了味道的人忍痛停止了这一疯狂举动,这时候主厨才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她做的烤乳鸽。最后垂头丧气的放下筷子,说了一句,“你说的没错,我做的简直没法跟你的比。” “其实你做的也还好。”炎云惜客气的说道,她现在想打听消息,肯定要搞好关系。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做得一手好菜,我可是做了大半辈子。”主厨感慨道,拍了拍炎云惜的肩膀。 看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她只好说道,“我家里一直很穷,所以从小就自己做饭。”她家穷,千年世家会穷,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现在确实很穷嘛。 烤乳鸽她顺手多做了几只,因为来了贵客,厨房的人自作主张,直接上了她做的。幸好她发现得即时,不然她那几道配菜都难以幸免,最后好歹也留下了两盘。 不过为了打听消息,厨房也有现成的食材,她又炒了几盘菜请大家吃。饭到中旬她便开始打听自己想要的消息,直接问皇宫肯定会被人怀疑,所以她只要好说自己是外地的,刚到京城,对这里完全不熟悉,想听听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可废话了半天,她也没听到丁点有用的消息。 最后总结一句话,现在风调雨顺,国泰明安,边关也无战事,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祥和之态,大家日子好过着呢? 这什么跟什么吗?这皇帝不是昏君吗?不过她今天瞧皇城的治安确实不错,可原主不是前几天才被衙差给活活打死,因为她只是一个小人物,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吗?她总觉得哪里说不通? “说到大事,我还真知道一件。”就在这时候主厨忍不住插嘴道。 看样子还是主厨靠谱,大家都一副听八卦的心态,炎云惜也表现出一脸好奇。 “我也才听到消息,说是太后下个月大寿,要在京城歌舞坊选一家准备进宫献舞。” “这消息可靠吗?” “当然可靠,我可是听爷说的。”听见这话,大家都不说话了。看来这位爷很不一般,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她听见了她想要的消息。 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炎云惜便随意跟大家聊聊,反正还有时间就顺便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 与他们的谈话中,她发现这个时代颇具她前世大唐之风,民风相对比较开放,对女子并没太过的束缚,难怪她刚才在街上看见不少女子结伴出行。她这边在了解这个时代,另一边厨房里刚才提及到的贵客房里又是另一番情景。 所谓的贵客其实就是这家酒楼的幕后老板,大顺皇朝赫赫有名的小郡王玉无忧。提起他,恐怕无人不晓,纨绔子弟排名榜第一的位置他是当仁不让,想不出名都不行,不过人家有颜,有身份,因此也成为了不少名媛淑女争先追捧的对象。 “表哥,你到底同不同意,给句话嘛。”玉无忧难得一本正经的问道,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朱唇轻抿,等待答案。 可他对面坐着的男子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动作优雅的吃着桌上的菜,单独看,那画面美得就像一幅画。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即使一身黑衣也掩盖不了他卓尔不凡的英姿,气质清冷,整个人发出一种君临天下王者气势,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玉清混,你到是给句痛快话。”见他天半天不理会自己,玉无忧气得快跳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到是拍爽了,他身后的小侍小林子却吓得直冒冷汗,恐怕整个大顺皇朝估计也只有他家爷胆大包天敢直接对对面那位爷拍桌子,还直呼其名字。可他小心肝受不了啊,没法子,因为他只是个卑微的下人。 “你家厨子厨艺精湛了不少。”这时候玉清混突然开口,声音跟他人一样的清冷。 玉无忧却愣了一下,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没听错吧,他们来酒楼数次也不少,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好评。不过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激动的抓住身后的小林子,“小林子,你说,爷刚才没听错吧。” 小林子到不像他家主子那么激动,一脸淡定的点头,因为这事也轮不到他激动,他只想当一张墙纸好不。 见小林子不配合,玉无忧推开他,这时候他也注意到桌上的酒菜了,一开始他的注意力都在玉清混身上,因为自己有事求他答应嘛。 他这才发现今天的菜很特别,跟以前吃过的似乎不太一样,不过他一向对吃的不讲究,再好的东西他都跟吃白米饭一样,嚼之无味。 因为他天生味觉很淡,所以吃啥都一样。不过能得到玉清混好评,他还是想尝尝,不尝不知道,一尝吓一跳,这味道跟平时吃的没啥区别,竟然能让他开金口。不知所谓的瘪瘪嘴,却故意装作一副开心的样子,夸张的说到,“哇塞!这味道确是不错。”说着还大快朵颐起来。 玉清混却冷不丁的回了他一句,“你吃得出来?” 闻言,他尴尬的停下筷子,一副苦笑不得的表情,这人能不能不要太“诚实”,这叫他还如何演下去。 不过对于玉清混永远一本正经的样子,他早就见怪不怪。玉清混自己可能不清楚,别人与他相处那是压力山大啊,也就他玉无忧心脏强大,抗得住。也因为如此,他觉得自己或许对他是特别的,所以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提出无脑的事,但这是他近来最头痛的事情。 虽然他们大顺皇朝一向民风开放,但阶级观念还是很严重的,平民都没机会进宫,更何况是最下等的舞女,而他却破天方的提出在太皇太后大寿当天让歌女进宫献舞,他也是真敢提,而且被驳回了还不死心,还死缠烂打想让玉清混同意他的提议,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桌酒宴。 “理由。”玉清混突然开口,语气一惯的清冷没有丝毫变化。 玉无忧楞了一下,他竟然问理由,那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而他早就想好了理由,而且倒背如流。 “皇祖母她老人家每年都庆祝生辰,我今年实在想不出好点子逗她老人家开心了,所以想到了这个方法,皇祖母向来喜欢歌舞,却很少有机会见识到民间的歌舞,因此我才想出这个点子,让她老人家也高兴高兴。”他一脸诚恳的说道,不过他那花花肠子哪里满得过玉清混的眼睛。 玉清混小酌了一杯看着他问道,“那小樱桃是谁。” 闻言,玉无忧闭嘴了,眼神闪烁。小樱桃这个名字他还真有点耳熟,可又想不起这个人。他早忘记自己当初之所以会有这个荒唐的点子完全是因为一个叫小樱桃的女人,不然他不会在那群狐朋狗友面前夸下海口说让民间歌舞坊舞女进宫为太皇太后大寿献舞。可话都说出口了,又不能收回,他要是办不到,恐怕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脸在皇城混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去拍老虎屁股,其实他小心脏也是怕怕的,现在还扑通扑通直跳呢?万一对面哪位不爽,直接把他咔嚓了,他找谁哭去。目前事情已经暴露了,他深知他的脾性,他不能再说谎。只能悻悻道,“真是什么事都满不了你,表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是为了小弟的面子,这事真的拜托了。” “你的面子很值钱。”玉清混依旧面无表情的说到,没人能猜出他的心思。 玉无忧瘪了瘪嘴,他的面子值不值钱,还不是看这位大爷一句话。原以为还有商量的余地,可目前这幅情景,怕是没希望了,不过他早就想好对策,不就是去城外躲一个月么,他又不是没干过。谁知玉清混又开口了,“这事你全权负责,如果办砸了,提头来见。” 话说完,他便起身是要离开了,走出房间之前他还说了一句,“今天这厨子厨艺确实不错。” “小林子,过来,过来,你说刚才爷没听错。”玉无忧激动的说道,谁都看得出来他现在高是兴傻了。 主子开心,身为奴才的小林子自然跟着开心,回应道,“爷,你没听错,刚才皇上答应了。” “皇上答应了,答应了,那我不用去城外躲一个月了。” “不用,不用。” 没想到这事情就这样搞定了,玉无忧心情大好,小酌了几杯,看着桌上盘子里都动过的菜,他突然想到起玉清混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今天这厨子厨艺确实不错。” 从小混迹在玉清混身边,他比谁都清楚,玉清混是出了名的挑食。宫里那帮厨子可都是生活中水深火热里,不过他这毛病从三年前开始渐渐改了,这还归功于那个女子,这个秘密除了他没人知道,而那个女子算算时间失踪也快两年了。 “小林子你快去厨房看看,今天那个厨子做的菜,带他来见爷。”他竟然给了他这么大个面子,送他一个厨子很划算,而且他也得好好奖赏一下这个厨子,今天他能得到这个面子可归功于他。 得令,小林子即可动身向酒楼后厨走去。 第5章 舞姬 炎云惜酒足饭饱准备闪人,正跟大伙辞行,小林子却在这时候走了进来。 小林子是谁,那可是爷的贴身小侍,爷身边第一红人,可他怎么突然来厨房,难道他们做错事了,可就算做错事了,也轮不到爷身边第一红人亲自过来拿人,除非他们犯的事很大。 炎云惜很清楚的察觉到厨房的气氛变了,而这个变化是从那个看上去大概十六七岁的孩子来了之后开始的。 小林子没理会大家惶恐的表情,直接问道,“今天是谁给爷做的菜?” 闻言,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来问罪而是来赏赐的。 “回......”主厨说了一个字便停下来了,搞了半天,他连那小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有人见此,直接将炎云惜推了出去,幸好她早有准备,就这之前抓了把烟灰,往自己脸上摸了几下。现在她整张脸黑乎乎的,看不清长相。 “怎么这么脏?”小林子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大伙也一脸不解,刚刚还是皮肤比女人还白的小伙子呢。 更郁闷的其实是炎云惜,她可是有轻微洁癖的人,现在弄得一脸脏兮兮,她比谁都难受,可现在她还没查清楚案子,不能暴露自己,从这些人的对话中,她虽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爷是什么身份,但也猜了七七八八,绝对是个不好惹的主,不见为妙。 “这样怎么去见爷,赶紧洗干净去。”小林子越看越嫌弃,跟他家变态爷待久了,连喜好都差不多了,就是不喜欢长得丑的。这样子连他都嫌弃,更何况爷,就这样带他去见爷,挨骂的肯定是他。 “哎呦!”炎云惜突然叫了一声。 已转过身的小林子不耐烦的问道,“又怎么了?”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平常要见爷的可是排着长队,可这人怎么这么麻烦,能见爷她应该偷着乐吧。 “我肚子疼。”炎云惜故意一脸痛苦的表情,手捧着自己肚子。 “还不带她去茅房。”小林子这下更嫌弃了,手捂着鼻子。 炎云惜不以为意,因为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临走前,小林子不忘交代道,“麻利点,要是让爷等久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炎云惜直接翻了个白眼,什么爷,见鬼去吧。 小林子在厨房左等右等,也没等到炎云惜回来,因为她故意撒谎去茅房的路上,早就溜之大吉了。 小林子实在坐不住了,叫人去看看,可到处都找不到人,这才问清楚那人是谁。没想到,闹了半天,那人根本不是酒楼的厨师,而且厨房这些人连别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事情问清楚了,爷也等久了,小林子不敢再耽搁,急忙跑去回禀玉无忧。 “你说那小子跑了。”房间里听完小林子禀报后,玉无忧似笑非笑的说道。 小林子却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最后默默的点头。别看他爷平时一副笑嘻嘻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很变态,谁要是得罪了他,他绝对会想着法子折磨对方,很恐怖的。 “有意思,还真有意思。”玉无忧依旧那副表情,好像真的遇到了特别有意思的事情。然后又漫不经心的说道,“小林子,还不快起来,还是你喜欢跪着。” 闻言,小林子立即爬了起来,他怕自己慢了半刻,可能真会跪上一天。 “吩咐下去,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小子给爷找出来。” “是”。小林子摸了把额头的冷汗,出去下命令了。心里想着,那小子估计是要到大霉了,能被爷惦记上的人,可是比死还惨,他记得上一个,可是哭着求着让爷杀了他。不过这也不奇怪,他家爷可是极少主动会要求接见生人,现在好不容易主动一回,竟然被拒绝,而且对方还是个厨子,不被惦记才奇怪了。 炎云惜离开前就想到过,那位爷或许一时间心血来潮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所以离开酒楼后她谁便进了一间不起眼的成衣铺子,买了两身女子的成衣,便直接回了城外乡下,自己目前唯一能的窝。 因此玉无忧的人就是满京城的找,也没找到她人,后来因为忙着太皇太后大寿的事情,便渐渐忘了这事。 数日后,炎云惜琢磨着,酒楼那件事应该淡忘得差不多了,便决定在今天进城。这次她没在做男子打扮,而是穿回来女装,这古代女子的衣服穿起来并不方便,她一番研究才穿好,然后带了纱帽便出门了。 进了城,她才发现,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谈论一件事,便是她当初在厨房的到的消息,关于太皇太后大寿民间歌舞坊进宫献舞的事情,进皇宫露脸那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的,可京城歌舞坊好说也有十七八家,到目前为止花落谁家还是个未知数。 因此现在最热闹的便是赌坊了,不管有钱没钱大家都想去赌一把,就当碰个运气,万一自己猜中了还能赚一把。虽说全京城歌舞坊加起来有十七八家,但有名气就那么几家,上面的人虽说每家都有机会,但那些没啥实力的歌舞坊,不过是走过场而已,因此大家猜中的几率也是蛮大的。 炎云惜在京城逛了半天,收获不小,这京城所有歌舞坊她都摸了个低。 天气越来越热,正好经过一家茶楼,她便走了进去打算歇歇脚。在此喝茶的人依旧在谈论这件事,就连台上说书的人每天说前实事报道也说的这事。 “我觉得这次能进宫献舞的肯定雪舞坊。”有人说道,旁边的闻言开始复合,“对啊,雪舞坊的舞姬烟雨姑娘可有京城第一舞姬之称,每日求舞的王孙公子可是踏破门槛。” 但也有反对的声音,“那可不一定,烟云姑娘性子孤傲,每月只献舞三次,大家都是冲烟雨姑娘去的,见不到人便离去了,因此轮综合实力,雪舞坊只能勉强排到前五。” 炎云惜单独坐在一个角落里,大家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这雪舞坊的烟雨姑娘她也听人提到过,虽没见过她的舞姿,但京城第一舞姬这个名号可不假,不过刚才持反对态度的人说得没错也没错。 这烟雨姑娘性子孤傲,虽是舞姬,却不愿放下身段,而且她只独舞从不跟人一起表演,这次进宫献舞要求是群舞而非独舞,因此她虽有第一舞姬的称号,但也不一定能为雪舞坊能拿到进宫的名额。况且还有一个与她差不多齐名春蕾姑娘,这个春蕾姑娘走的路线跟那位烟雨姑娘可是完全不同,她只要有人看,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明百姓或者是乞丐,她都愿意表演,当然前提是你有钱,她一支舞可不便宜。也因此近年来她所在的音漓坊在京城一直位居第一歌舞坊。 “大家都别猜了,不出意外,这次夺得进宫名额的肯定是音漓坊,你们说是不是。”突然有人拉开嗓子说道,旁边立即有人附和,“是啊,是啊。” 但依旧有反对的声音,“那可不定,醉漫坊也是不错的,他们家的舞姬可是个个绝色。” 这醉漫坊她也听过,听说这个醉漫坊不止歌姬个个绝色,就连里面的粗使丫鬟也都长得很不错,但她家并有特别有名的歌姬,像烟云和春蕾这样容貌才艺双绝的姑娘还是少见的,也是因为如此,所以醉漫坊一直拼不过音漓坊,在京城歌舞坊落了一个万年老二的称号。 “不过是万年老二,音漓坊有春蕾姑娘,他们只有认输的份。”刚才大声说话的男子略不满的说道。 炎云惜就坐在那里默默的听着,她开始还一直纠结自己去哪家歌舞坊,此刻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万年老二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摸底的时候也听说,醉漫坊向来最只注重的的舞姬的容貌和身材而不是舞技,她去这家应征舞姬最好不过了。 以舞女的身份进宫,是几天前她在酒楼听到消息时,心中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这几天她虽然一直待在自己的小窝里,却一直在院落里练习跳舞。 以前炎家人有个舞痴,不但自己喜欢学舞,还喜欢抓其他人陪练,而她就是被经常抓的,因为炎舞痴坚持说她跟她一样也是天生的舞者,身体的比例和柔软度最适合跳舞。可像她这么懒的人,那会喜欢跳舞,但是她打不过人家,要么学舞要么学武,她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因为只是陪练,跳成什么样无所谓,学武可不一样,她要是敢偷懒,还不分分钟虐死她。 说到以舞女的身份进宫,她会有这个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定下的。她是进去查案,不会呆太久,以宫女或者医女的身份进去,首先户籍问题就不好解决,非常麻烦不说,进去后还得伺候人。 前世身为现代人的她,伺候人的事可干不来,说不定就露馅了,为了自己安全着想,还是以宫外人的身份进宫比较好,等她调查清楚之后也比较容易离开,关键不会有人起疑。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当然是这是后话了。 第6章 应选 身为舞痴的陪练,区区古典舞自然是难不倒她。 她现在的身体跟她前世的差不多,用炎老头的话来说就是天生适合习武,但身为懒人的她,偏偏就不选择习武而是选了习医,直到现在她还清楚的记得但她做了选择之后,炎老头那嫌弃的表情。要是早知道自己会穿来古代,她到有可能选择习武。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虽然她曾经打发时间去藏书阁看书的时,也记下不少武功心法和招式,可她并不会使用,因为从来没练习过。 而她现在早过了习武最好的年纪,想亡羊补牢,不是付出一点代价就能办到的,而学武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炎家人无论选择习武还是习医,都是从五岁就开始练根基,十岁的时候才会真正选择习武或是习医,自从选了习医,武就跟她完全没关系了。 现在离太皇太后大寿不过一个半月多时间,而歌舞坊的比赛就定在这个月月末,也就是大概半月之后。因为就算夺魁的歌舞坊也要训练个差不多一个月才能进宫献舞,说是免得失礼,冲撞了宫里的贵人。目前来看给炎云惜的时间并不多,但对她来说完全足够了,而她要做的就是将醉漫坊的情况摸个清楚。 这次比赛,大家都想堵上一把,因此各家歌舞坊的的资料都有买卖,只要有钱要多详细就有多详细,所以她完全没费啥力气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只是这样一来身上的银两不多了。 各家歌舞坊为了拿到这次入宫献舞的名额,也是很拼的,不但出高价去挖别家的歌姬,还一边以各种方式招募新人。炎云惜看中的舞坊虽然没传出去别家挖人的小道消息,但也在招募新人。可她现在户籍是男的,等于没身份,直接去舞坊应选多半会被当成黑户抓起来,她想了想,要让人家留住她,只有一种可能性。 这个时代的身份证名就是一个竹牌子,上面刻有名字、出生月以及性别,跟现代的身份证大同小异,这里的身份牌也是由官方制作发放。他们是孩子出身后由家人直接上报当地衙门,然后衙门查证后给发一个身份牌,每个牌子都有标记当地官府的名字,防止有人仿冒身份。 这身份牌炎云溪也是有的,登记还是京兆府的,只是性别是男,肯定没法用。她只好花了半天的时间,给自己做了一个身份牌,她这个仿冒的没有在官府登记,只要有心查还是很容易差出来的,因此她故意选了这个国家很偏远的一个小村庄当自己的出身地,这样查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制作这个牌子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这个重点名牌学校毕业的人竟然成了文盲,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了。因为这个国家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虽然她有原主的记忆,但原主完全不识字。 因为这个问题,她郁闷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去找路边摆摊代写书信的老先生帮自己代写了炎云惜三个字。 假身份的事情搞定,她便可以直接去醉漫坊应选歌女。她很清楚,无论现代还是古代,利益都是永恒存在的,只要她有利用价值,她想他们会帮助她保密伪造身份一事。 前几天她花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大部分银子,去绣坊订制了一件舞衣,衣服的图纸是她亲手画的,设计上面她花了不少心思,看似简单却又不简单,因为她结合了现代服装理念去设计的。当时收到设计图的店家很惊讶,还问她这个图纸是谁画的,她谎称她朋友给她的,而且交代这衣服只能做一件,不得流传出去。她怕自己还没穿上,这衣服就烂大街了。来这家铺子之前,她也打听过,这家信誉极好,一般私人订制的绝对保密,至于后面定制的人穿出去被别人仿制了,那就与他们没关系了。 醉漫坊门前,炎云惜穿着那件定制舞衣,外面披着一件无袖外套,头上戴着白色的纱帽,整个人看上去恨神秘,因此她的出现立即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她来的比较晚,在她前面拍着队应选的已有好些人。醉漫坊的招聘新人方式在这个时代来说还是很新意的,完全采用公开招募,评判人不是他们内部的人,而是在场的所有客人,不得不说这舞坊的管事很有生意头脑。 她们排好队,便有人来上来收她们的身份牌,领着她们依顺序进了舞坊大厅。 歌舞坊说是跟青楼不同,不用做皮肉生意,但入了歌舞坊也不在是良家子,想要嫁个好人家还是挺困难的。因此来当舞娘的女子也大多是家到中落,无以谋生才迫不得已来此,她们以前说不定是大家闺秀,或者官家小姐,因为普通人家的姑娘可学不起歌舞,不过也有一些家贫的,故意让自家的姑娘去学这些,学成了好贴补家用,不过这在极少数,毕竟名声不好听。 炎云惜其实是故意来晚的,好排在最后一个,她站在那里淡然的看着前面的姑娘们一个个上场,可能大家都是头一次在众多陌生人面前表演,显得很拘谨,这人一紧张,就容易出错,舞步也就乱了。这不,正在台上表演的一个姑娘跳着跳着便舞步突然乱了,这一乱便直接摔到了,惹来围观的群众一脸嘲讽。 “下去吧。” “跳什么跳。” “就这身段,简直丢人现眼。” ....... 台下一片嘲讽声,吓得那姑娘双手提起裙摆哭着跑了下来。这样一闹,排在她后面的那位姑娘也吓得脸色发青,最后直接弃权了,免得自己受同等的羞辱。 因为有了开头,后面好几个姑娘也跟风弃权,直接离开了舞坊。本来到炎云惜还有一段距离,谁知道三两下便轮到她了。 她这一身打扮,初到舞坊之时便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视,当然他们好奇的只是纱帽里面那张容颜。 “炎云惜。”上面排号的人这时候叫到了她的名字,她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 无视大家的目光,她直接向台上走去。这时候有个人出声提醒她,“姑娘,你不会穿成这样跳舞吧。”并没理会这人的话,她走到了舞台中央,然后背对的众人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无袖外套,接着取下头上的纱帽,随手扔去一旁,最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转过了身。最先吸引大家目光的是她身上的那件舞衣,他们似乎见到了坠入凡尘的仙子,只是往上看,虽没有纱帽,但仍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因为她还带着白色面纱。 这举动引起了一些人不满,但也明白人家还不是歌姬,只是来应选的,现在想怎么表演轮不到他们说什么。炎云惜此刻虽赚足了目光,但大部分人都是看好戏的心态,认为她只是故作神秘而已。 在众人的注目下,她直接翩翩起舞,大家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瞧那双漂亮的眼眸目若朗星,顾盼生姿,她舞姿轻盈,身段优美婀娜多姿,引人无线瞎想。 炎云惜跳的便是有名的“惊鸿舞”,通过舞蹈动作表现鸿雁在空中翱翔的优美形象,舞姿轻盈、飘逸、柔美。惊鸿舞早已失传,不过炎家藏书阁还有记载,虽然不全面,但有炎家舞痴在,这舞就是不全也给她补全了。 舞步随风收复,娇眼如波入鬓流。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一刻,久久无法回神。 最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轻舞如燕居,疾舞如惊鸿。”大家才从半醉半梦中回过神来。 惊鸿舞她在前世也跳过几次,但用炎家舞痴的话来讲,美则美矣,却并没啥新意。她所谓的舞是有灵魂的,她上辈子没能理解,这辈子依旧是。不过唬唬这些人应该还是可以的,因为惊鸿舞确实够美。就算惊不住这些人,她还有最后一张王牌,那就是她这张脸,这也是她坚持要带面纱跳舞的原因。 不过目前这情形,她似乎还可以继续留着这张王牌。这个地方鱼龙混杂,那些害死原主的衙差可是见过她的,她不可想取了面纱后被人认出来,那她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泡汤了,虽然这几率不是很大,但危险成分确实存在的。 这时有人认出了刚才说话的男子。 “他不是上届文试状元现在的的侍郎大人,谢谦。” “对啊,好像就是他。” 对别人道出自己的身份,谢谦并不在意。朝廷对官员有明文规定,不得私自进出青楼赌坊,但对歌舞坊并没有明令禁止出入。 “不知姑娘这舞叫什么名字。”谢谦问道,今天他是被两位同行强行拉来的,来之前他万万没想到会看见这么美的舞。 炎云惜见此人大概二十五岁左右,穿着一身月牙白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衣服质地很好,应该很名贵。他的皮肤很白,目光清朗,不是十分英俊,但他身上的气质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不叫人讨厌,便道,“其实先生刚才那句话已经道出了此舞的名字。” “惊鸿?” “没错,此舞就名为惊鸿舞。” “这里可有画具。”他突然问道。舞坊的人瞬间明白,拿出一套画具在大厅摆好,因为这种情况偶尔发生,看完舞姬表演的公子哥心血来潮为姑娘画上一副画。 谢谦能考上状元,那文采一般人能比的,但除了文采,最有名的便是他的画作,他还没考上状元之前,他的一张画已值千金,更何况现在身份不同了。 他画的很快,完全是随性而作,很快大家便看见一白衣美人跃然纸上。不过半个时辰,他便收笔了,全程没有任何人舍得打扰。 画中美人不是别人,正是炎云惜。 第7章 面纱 炎云惜本人全程到是相当的淡定,虽然她从未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也只是惊讶了片刻便释然了,别人要做什么,跟她并没关系,不过就是当一次免费的模特。 看到完整的画作,她心里其实还有些怡悦的,毕竟画的是她。虽然她不懂古画,但欣赏美是人的本能,这幅画确实很美,美得就连她自己都想掀开画中人的面纱。 “这幅画是在下送给姑娘的,以姑娘入画,希望姑娘不要介意。”谢谦起身看着对面的炎云惜说道,语气很谦和。 “怎么会介意,小女子谢过先生抬爱。”炎云惜从容的说道,毫无女子通常的羞涩扭捏,大方的接受了这幅画。 谢谦眼里再次露出赞赏的神色,却没在说什么,随后便离开了舞坊,他两个朋友也跟他一起离开了。 谢谦离开后,众人的目光再次转移到了炎云惜身上。 “姑娘现在可以揭开面纱了吧?”他们可都是等着看面纱下那张容颜,可炎云惜本人现在根本没揭开面纱打算。因此有些人实在忍不住了,嘲讽道,“姑娘不敢当众揭开面纱,不会是因为姑娘长得太丑了。” 炎云惜看也没看他,直接说道,“我丑与美应该都跟公子无关,更何况容貌是父母所赐,岂是小女子能改变的。” “你......”那人气得想发作,这时候舞坊的管事兰姨站出来了,大声宣布,“我们醉舞坊这次选中的姑娘就是这位炎姑娘,谢谢大家捧场,有上届状元爷如今的侍郎大人亲自作画,我们这么炎姑娘可谓是实至名归。”说话的同时抓住了炎云惜的手并举了起来,周围想起了热烈的掌声。她突然觉得这气氛好怪,不过是应选个舞女,搞得跟她以前在学术界发表医学论文中选一样。 “姑娘,只要你签下这个,你今后便是我们醉漫坊的姑娘了。”舞坊管事兰姨对炎云惜道,笑得有些合不拢嘴。 炎云惜这才仔细端详了管事兰姨几眼,大概三十五的年纪,身穿淡青色衣裳,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笑意,风韵犹存。然后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那份契约,因为她根本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 但她事先了解过歌舞坊的契约,每家其实都差不多,并不是什么长期合同,一般签三年,不同的是分成。分成多少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是能进宫,方便她查案,因此上面分成写的多少她是无所谓。想也没想,她直接按了自己的手印。 见她按下手印,兰姨悬着心沉淀了下来,开始她还想她会不会不满自己提的分成,还故意换了一张契约,把原本改成她三她七改成了她四她六。这么好的苗子,她可不想被别家抢了,只要今天的事情宣传出去,这姑娘必然会名声大震,甚至超过烟雨和春蕾二位姑娘。 “来人,还不扶我们姑娘下去休息。”兰姨的说道,立即便有侍女上前,带着炎云惜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大家虽然不想她就这么离开,但也没办法,姑娘是别人家的,不是他们说了算。虽然醉慢坊在京城歌坊里一直是万年老二,却没人敢轻易招惹,因为这么多年,没人查清这醉慢坊背后的人,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们没有后台,要么他们背后实力太强,不然各方势力为何会查不到。 这个问题是炎云惜不知道的,不然她肯定不会选择醉漫坊,以至于最后害得自己无法脱身。 “各位,今天我们醉漫坊的甄选就此结束了,想留下的朋友请继续欣赏歌舞,至于炎姑娘的真容,大家总会见到的,也不急于一时。”她是要故意吊足大家的胃口,当然也害怕炎云惜真如一部分人所说,是丑得不能见人,才故意带了面纱遮丑,不管是美是丑,现在大家都只是猜错,这人对越不清楚的东西越是充满好奇,只要好奇就得想方设法往里面钻,她等着数钱就可以了。她想,就算那姑娘真的长得丑也没关系,只要一直让她带着面纱就行,要是长得美她日后就更赚了。 炎云惜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别人当成了摇钱树,摇啊摇。 舞坊二楼包间里,坐着一对作打扮成男子的主仆。 那小姐看见炎云惜离去,一脸失望,站在窗口喃喃道,“她跳的真好看。” 身边的丫鬟立即接道,“小姐跳的也好看。” “跟刚才的惊鸿舞比,差远了,我答应过冉哥,他回来的时候我要为他跳一支舞。” 闻言,小丫鬟只觉得背后发凉,心里轻叹:小姐这又是魔怔了,都五年了。 这对主仆没在说什么,最后起身向楼下走去,出了醉舞坊。 隔壁房间一直注意着她们的玉无忧见人走了,心里很着急,可碍于玉清混这位大爷在场,也不敢偷偷追上去。见他心不在焉,玉清混把玩这手中的茶杯问道,“有事?” “啊,没事,没事。”玉无忧急忙否定,反而证明他心中有鬼。从来到这个舞坊开始,玉清混就察觉到玉无忧心不在焉,只是一直没提出来,因为这幅样子的玉无忧还真是少见。今日早朝后,是他急急忙忙求着他来这舞坊看歌舞,正好闲来无事,出来走走也好,顺便鉴定一下这民间舞坊的水平。 刚才炎云惜的舞他看过了,是很美,却不能完全入他的眼,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到是谢谦的画更叫人惊艳,让他觉得画中的人似曾相识,可在炎云惜身上并没有看见,现在想来还真是怪异。 想着,他便问出了口,语调依旧清冷,“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姑娘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玉无忧本在装模作样的喝茶,听他这么一问,差点喷出来,“姑娘,那个?”他这个万年石头的皇帝表哥什么时候对别的姑娘感兴趣了。 “就是跳惊鸿舞那个?” “惊鸿舞,什么惊鸿舞?”玉无忧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伸长着脖子往楼下看去。身边的小林子吓得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笑嘻嘻的说道,“你说的是刚才跳惊鸿舞的那姑娘嘛,我没觉得啊,不就是一个舞女,怎么会似曾相识。” “是吗?看来是我想多了。”玉清混道,脸上看不出他什么想法。 “那是,那是。”玉无忧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恢复平常嬉皮笑脸的模样。谁知玉清混来了一句,“你知道惊鸿舞是什么?” “惊鸿舞,不就是一种......舞。”后面这个字他说的极为小声。 “那你说看这两个时辰你都做了什么?” “我不就是看热闹。”玉无忧因为心虚,不敢看玉清混的眼里,心里还有些发毛,腹诽道,“难道自己里面唯一的秘密都要被人发现了吗?”人人都说大顺皇朝最不能得罪的是有战王之称的景王玉景焕,特别是这两年,传说战王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可事实上大顺皇朝最不能得罪的当是大顺皇朝第一人,大顺皇朝的君主玉清混,也就是他表哥。 身为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他表示压力山大啊。这些年也就他胆子大,敢巴着他,其他人见到他都是能躲多远就多远。因为在战王面前犯了错,不过是一死,可在君王面前犯错,不是一死便能解脱的,而他永远一副清冷,不苟言笑,寡言,正经的表情,让人家完全猜不出他的心思。弄得跟他说话的人只能战战兢兢的回,搞得宫里所有人都怕他,就连他生母太后娘娘也不愿多见他,就这点他还是比较同情他的。 想来当皇帝还真是不容易,反正他是干不来的,这辈子他只想做个闲散郡王,想去哪就去哪,自由自在多好。如果不是因为皇祖母疼他,加上他这个没朋友的表哥,他才不想踏进哪座皇宫,看似华丽,实际上是个冰冷的牢笼,没有生气,让他分分钟想逃离。 “林安,走了。”这时候玉清混突然开口,玉无忧立即站了起来,显得迫不及待,一脸高兴的模样,像是恨不得立刻这里,“回去了啊,回去好。”今天好不容易碰见,如今耽搁这么久,她肯定走远了吧。 玉清混无视他的神情,率先走出了房间,身旁的林安见此跟了上去。 玉无忧因为心里着急,也急忙往外走,与林安同时堵在了门口。最后是玉无忧退了一步,还做了一个你请的手势,他偶尔敢在玉清混面前放肆,但对他的贴身侍卫,他是真怕,虽说玉清混冷,那人家是气质使然,而这林安是真冷,只要一靠近,那感觉就如同置身冰窖,冻啊,而且这人一年说的话加起来都不会超过十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哑巴。他想不通,玉清混为何总把这个冷神放在自己身边,难道是为了存托自己其实不冷。好吧,也只有他玉无忧这脑子里才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身为明卫总管的林安,他的天职就是在明守卫君主,他不时刻待在君主身边,还能去哪。 他们离开和来时一样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玉无忧有些人是认识的,可他身边那个气质卓绝,容貌非凡的男子却没见过,大家免不了好奇。这个人的出现,好像自带发光,宛如天神临世般,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无论男女。不过那只是第一眼,再看第二眼,却是望而畏之,恨不得立刻逃离,像是害怕自己所有的秘密被当众揭开一样。 第8章 囚禁 玉清混这行人离开后,醉漫坊即刻恢复了平常的光景。 刚走出醉漫坊几步的路程,玉清混突然停下步子,随口一问,“无忧,上次酒楼那个厨子” 玉无忧听得心颤抖了一下,低着头喃喃道,“厨子,那个厨子......”他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其实玉清混早就走远了。就他自己还傻傻站来哪里,没发现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 站在身旁的小林子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扯了扯他的袖子叫道,“爷。” “干什么,没看见爷正在想事情。”玉无忧气恼道,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小林子心肝颤抖的回道,,“走了,爷。” “走了?”玉无忧这才抬起头来,发现这里早就没有玉清混的身影,如释负重的同时拍了拍小林子脑袋道,“你怎么不早提醒爷。” 小林子有苦难言,身为奴才,他向来是少说话多做事。 “那个厨子的事前怎么还没查到,这都多少天了,爷不是说过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这事不提还好,一提来他就来气。 “这个,因为太皇太后寿诞在即,不能闹得太.......” 玉无忧哪里是会听解释的人,直接打断他,“好了,好了,爷不想听任何理由,继续给爷找人。” “是,那爷现在去哪里?”小林子问道,一抬头,见他家爷已经走远了,好像在偷偷摸摸跟着什么人。 待他追上去,发现他家爷偷偷跟着的是一位年轻公子。心里正觉得奇怪,却瞧那位公子似乎有些眼熟,他立即想起一些事,那位公子长得很像兵部尚书家的大小姐安如心,难怪他家爷会偷偷摸摸跟着。 他自小跟着爷,爷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包括爷心中唯一的秘密。 玉无忧去跟踪自己心底的秘密了,而炎云惜那边,她被带进房间后,便有人给她备好热水沐浴,连换洗的衣物也给她准备妥当了。本来跟她的侍女要伺候她沐浴,被她一口拒绝了。笑话,那有人沐浴旁边还站一个人,当然古代有钱人就是这样,只是前世身为现代的人她实在无法接受。 对她的做法,侍女也没说什么,想来主子吩咐什么便是什么,素质不是一般的高,如此甚好,免得废话。 来这里这些天,她还没好好的洗个澡,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她总算可以暂且安心了。 泡了约莫半小时,她才起身。出门之前对女装的穿法研究了一番,这次穿戴便容易了。这衣裙藕粉色的,有金色绣花和镶边,看着华丽,但却略显俗气,不是她喜欢的调调,但也无所谓,她对穿从来不讲究,只要舒适合身就行。 站在她房间门口的醉漫坊管事兰姨来了有一小会儿了,见里面没动静,忍不住问道,“姑娘好了吗?” “好了。”炎云惜应声道,起身开门,打湿头发还没干透,就那样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她门一开,兰姨就瞧见她了,整个人愣哪里,这就是这位炎姑娘的真容吗?美,美得连身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心动。 “请坐。” 兰姨像魔怔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听话的跟着她走进房间,到房里坐下。 炎云惜见她坐下后,然后在她对面坐下,俨然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坐下后,兰姨渐渐平定了心神,在这风云场所打滚多年,她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可像现在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这女子美得明艳,宛如人世间的最耀眼的那朵富贵花,让人一见倾心。这略显俗气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不但不俗,反而自带霸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膜拜她。 炎云惜见她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姑娘长得还真是美,未施粉黛,就美得如此倾城绝色。”对啊,她这才发现这姑娘头发都没梳,只是随意的披散着。她真是越看越喜欢,眼里渐渐恢复了平常的精明,想来这次她是赚大发了,如此美人世间难求,更何况人和舞还一样美。 炎云惜看得出兰姨眼中的算计,完全把自己当大肥羊了。两人也没什么好聊的,兰姨也就讲了几句关心和叫她安心的话,便离去了。过后便是安排给她的侍女跟她介绍舞坊的人和事,来之前她打听过,但不是很全面,现在听到的要比外面听见的详细得多,她认真听着,好进行她之后的计划。 兰姨一路哼着小曲,别提有多高兴了,扭着腰回到了自己房里。她正准备照镜子,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她背后,惊得她差点扑倒在梳妆台上,摸着自己胸口,她转过身另一只手指着黑影道,“你是什么人,这醉漫坊可不是你能谁便......”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完,那黑衣女子直接从身上掏出一个令牌,兰姨一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像是换了个人,面无表情的问道,“大人有何吩咐?”就连声音也与平常大不同。 黑衣女子收回令牌,放在腰间,冷声道,“太皇太后大寿进宫献舞的名额醉漫坊一定要拿到,而且今日来的哪位炎姑娘必须是领舞,在大寿开始之前绝不能让人看见她的容貌。” “是。” 话说完,这个黑衣女子便消失了。兰姨站起身来,脑子里还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本来醉漫坊拿不拿到这次进宫献舞的名额是无所谓的,对她们影响并不大,可现在大人吩咐,就算用尽手段她也必须拿到,至于原因,她无需知道,只要招办便是,这是规矩。 炎云惜本来打算躺在房间的软塌上休息,可刚离开不久的兰姨又来找她了,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她只好起身相迎接。 “不知兰姨又来找我,有何事?”她一脸淡漠的问道,给人一种公式化的感觉。 兰姨没在意她语气,刚才交谈,她已大约摸清楚她的性格,这姑娘绝非一般人。她如今还不知道她抱着什么目的来她的醉漫坊,但没大人的吩咐,这姑娘有什么目的她无需知道,目前她们关系也就是互相利用,就算有猜疑,藏在心中便好。 “是这样的,今天很多客人不是都好奇姑娘你的相貌,不如就让大家继续好奇下去,越神秘客人们会越有兴趣,听我的准没错。”兰姨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理由。 “这事情你安排就好。”她还以为有何事她会如此急急忙忙来找她,原来就为这事,对她来说如此甚好,万一跳出见过她的人,她还不知道怎么解决。 见她同意,兰姨继续道,“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在舞坊你可也要带着面纱,免得被多嘴的说出去。” “行。”炎云惜点头道。 兰姨还直接起身拿起她放在妆台上的面纱递给她,她接过,在她注视下将面纱带好。 “这样就好了,我走了,你先休息,有其他事我会再找你。”兰姨看见她乖乖带好面纱,满意的离开了。 她这一做法,一开始炎云惜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可就当她后面亲自给她拿面纱,亲眼看着她带上,她有些诧异了。她似乎很怕别人瞧见她容貌,真像她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吊那些客人的胃口?她总感觉似乎不太对劲。 此人表现太过刻意,不像是为了钱,更像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不过目前她的做法,跟她的想法彼此一致,她便没在多想。 第二天早上用过餐,她本来想去城里溜达溜达,可一只脚刚踏出房门就被人拦住了。 “姑娘,兰姨交代这几天,你待在房间好好休息便好,不用出来走动。”拦住她的人是今早伺候她起床的侍女,这姑娘年纪跟她相仿,却面无表情,像一部生冷的机器,不是昨天安排给她的那个姑娘。 此时炎云惜还不知道,昨天那位姑娘已经被灭口了,她以为只是被安排到了地方。 她硬要出去,这人也是拦不住她的,不过她刚来,没必要闹,便妥协了,转身回到房里,然后对那个侍女说,“你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去办。” 闻言,那侍女走了进去,规矩的站在她身前,一副听指令的姿态,“姑娘有何吩咐?” “你去帮我准备空白的画册子,还有画具。” 侍女没有问缘由,只是回了一个“是”字,便转身下去准备了,离开房门的时候还故意将房门上了锁,像是害怕她借此事逃跑一样。 听见锁门的声音,炎云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释然了,对她来说,如今被囚禁,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日子还是一样过,况且只吃饭睡觉,不用工作,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被囚禁还能无动于衷,这世上恐怕只有炎云惜这货能做到,换成其他人估计早就又哭又闹了吧。不过炎云惜也有自己的考虑,目前她还没有足够的资本跟人家谈条件,忍一时又何妨。 第9章 信服 没过多久,那位面无表情的侍女就回来了,还给她拿来了她想要的东西。 她打算用这几天时间先画好《霓裳羽衣舞》的舞谱,与人博弈,想一击即中,必然要拿出最好的东西,如此便非《霓裳羽衣舞》不可。这个世界没有《惊鸿舞》,自然也不可能会有《霓裳羽衣舞》,她不用担心跟别人重复。 舞谱这东西她不是第一次画,以前她帮炎家舞痴临摹过古舞谱,《霓裳羽衣舞》便在其中。她记忆力天生便比一般人强,只要看过一遍,便能记下□□,说是过目不忘也不为过。这也是她当年选择学医的原因,别人要背十天半个月的药理,她只需一天。 不过一天时间,她便画好了《霓裳羽衣舞》的舞谱。画好之后,她没立即去找管事兰姨,而是有意拖了两天。这两天时间她也在写写画画,不过她画的是一些衣服设计图,她现在手头很紧,说不定还能靠这些赚些银子,虽说是用来掩人耳目拖延时间,但能赚钱也还是不错。 就在第四天早上,用过餐,炎云惜提出要见管事兰姨。 侍女依旧只听吩咐办事,不问缘由,回了“是”之后便离开了她房间,只是离开的时候还是将房间门给锁了。炎云惜猜测,她现在应该是去询问管事兰姨,是否要见她。 不一会儿,她便回来了,到房间后,直接对她说,“姑娘请。”看来兰姨是同意要见她了。 炎云惜随即起身,向房间外走去,这还是她到醉漫坊四天以来,第一次踏出这个房门。现在时辰还早,没什么客人。不过姑娘们都早早起来热身了,看见炎云惜从房间出来,都十分好奇的瞧了过去。 对于大家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炎云惜直接选择无视,优雅从容的走着自己脚下的路。只要她想,她便不是杂耍台上的猴子,而是舞台上的超模,自信大方,光芒四射,而围观她的人反而成了小丑而不自知。 见她去了管事兰姨的房间,有些姑娘眼睛都看直了,她们害怕的是她这一去,她们在舞坊的地位会受到影响。炎云惜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了京城风云人物榜第一名。她那一曲惊鸿舞被传得神乎其神,这还多亏谢谦当场为她作画,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当然备受争议还是她的容貌,有人说她貌如天仙,有人说她相貌丑陋,当然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相信她貌如天仙,毕竟美大家更容易接受一些。 这三天她被关在房间里,醉漫坊可是客似云来,基本上是想来目睹她芳容的,不过都被兰姨给回绝了。 “姑娘来,快坐。”兰姨看见炎云惜那刻显得十分热情,笑得阳光明媚。还牵着她手伺候她坐下,亲手给她倒茶,然后自己才坐在她对面,瞧着她问道,“不知道姑娘今天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 炎云惜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拿出早放在身上的画册子,递给她,“兰姨,看看这个舞谱如何?” 兰姨接过画册子,眼里并未流露出丝毫惊讶的之色,因为这三天炎云惜一举一动她都有安排人监视的,不对她对这画册子的内容还是挺好奇的。 她一张一张翻过去,从最初的好奇,升级为震惊,最后全部变成欣喜,难压抑内心的激动问道,“这舞谱是姑娘画画的?” “没错。”炎云惜应道,表情淡然,好像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对她来说确实没什么大不了,因为她不过是个搬运工。 “姑娘,你可真是厉害。”那惊鸿舞已经叫人惊叹了,这舞更胜一筹,关键是在太皇太后大寿上表演,再适合不过了。“姑娘,这舞没名字吗?”她瞧这个画册似乎没有一个文字。 “这舞叫《霓裳羽衣舞》。”炎云惜回道,看来她得抽时间学下这是时代的文字,不然真的很丢人。 “好名字。”兰姨越看越喜欢,在舞坊打滚这么多年,其实她对舞也有那么一点点痴迷,平时没感觉,但如今看见这么美的舞内心那点痴迷此刻全部涌现出来了。 炎云惜见自己撒出去的鱼饵差不多了,呡了一口茶,开门见山说道,“兰姨,我今天把这舞谱给你,也是有条件的。” “好,你说。”兰姨爽快道,她还怕她没条件呢。 “这舞谱是有了,但没有我的指点,这舞你们也是完成不的,所以由我来当这个领舞人,而且跳舞的姑娘由我定,一切听我指挥,如何?” 听完炎云惜的条件,兰姨心里盘算着,她正愁不知道如何说服舞坊那群姑娘让炎云惜当领舞,这下好了,不过她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答应她。“姑娘,这事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能保证拿到这次进宫献舞的名额吗?” “兰姨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你手中的舞谱吧。”炎云惜道。 闻言,兰姨心里早就有算计,却故作考虑了一下回道,“姑娘,你来我们这里不久,完全是新人,直接答应你做领舞,对那些姑娘们既不公平也不好交代,不如你跳一段这《霓裳羽衣舞》,让大家信服你。” “这个没问题。”炎云惜答应道,要让大家乖乖听从她,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 “那就这么决定了,等下我会召集舞坊所有姑娘到大厅集合。”兰姨说完,便立即吩咐下去让人在门上挂着歇业半月的牌子。 炎云惜来找兰姨之前就预料到她会让自己表演一段舞蹈,因此在画舞谱之前,舞坊帮她添加衣物的时候,她专门定制了一件舞衣,让人三天后送到舞坊,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到了。 这舞衣并不是跳《霓裳羽衣舞》正式的舞衣,只是防版,不过用这个去赢进宫的名额应该是足够了,正式版在宫廷表演效果会更好,让太皇太后满意,她便有机会让自己留着皇宫一段时间,这就是她来醉漫坊的目的。 待炎云惜换好衣服,来到大厅,已经围满了人,不止醉漫坊的舞姬,连侍女小侍都到齐了,这还是醉漫坊有史以来第一次召集所有人到大厅。 一时间整个大厅神态各异的人应有尽有,不屑的,嫉妒的,羡慕的,好奇的,当然更多的还是看热闹的。 本来大家还在窃窃私语,当炎云惜缓步走过来的时候,突然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她依旧带着面纱,看不见容貌,白嫩的肌肤微微显露,脖颈细长,浓密如云的发髻高高耸立,修长的细眉微微弯曲,明亮动人的眼眸顾盼生辉,体态轻盈柔美,手如柔荑,不染尘埃的舞衣如同白雪一般,随着她走动的动作而迎风飘逸,当真是轻若烟云,薄若霞。 此刻她美得不像人,倒像是一副动态的画。即使不露脸,她也是在场最明亮的那个,所有的焦点都跟随着她的步伐。她就这样静静的走到舞台中央,没有任何开场白,轻移莲步,直接翩翩起舞。 随着舞步的动作,她身体轻盈的旋转着,白雪纱衣轻盈似无物,美不可言。 这曲舞她并没有跳完,只跳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怎么不跳了?”见她突然停下,有人问道。 这个舞跟前几天的惊鸿舞一样美,只是这个舞要群舞才真正好看,独舞效果比惊鸿舞差些,她跳一半就收场最好,反正只要勾起大家的好奇心就好了。如今效果达到了,她也该收场了,剩下的事情交给兰姨就行了。 后面半个月时间里,她亲自挑人,训练,进行得很顺利,虽然一开始有些不听话人,还爱搞些小动作,可她是谁,当年面对数十名医学界的专家,她都能手握主刀权,那会怕一群小姑娘折腾,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让她们全部乖乖听话。 入宫名额争斗在就定在明日,皇城赌坊更是热闹了。炎云惜也喜欢小赌几把,前世她放松自己的时候偶尔也会跑到拉斯维加斯玩玩。 可她现在身上并没有多少银子,要赌当然得赌大,于是她只好跟兰姨借钱,她开口借钱,兰姨还是愿意借的,不过听见她说一千两,脸都僵了,不过考虑了个把时辰后,她还是把一千两借给她了,是让一侍女交给她的。 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训练舞蹈,兰姨对她看管也不是很严,拿了银子后,她偷偷溜出了醉漫坊。她故意穿了一间样式最简单的衣服,到大街上的时候,拿出准备好的纱帽带上。便开始她的逛街之旅,她在醉漫坊,一些生活所需都有人准备,到也没什么需要买的,便直接去了赌坊。 这赌坊里面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一样热闹,因为这里面都有着一群疯狂的人类。对京城赌坊她完全不了解,就近去了一家看上去比规模比较大的赌坊。 赌坊目前有专门开设一个地方来下注,赌舞坊入宫名额,了解了一下,她才知道现在目前赌醉漫坊赢的人最多,因此赔率很低,就一比一的赔率,幸好她借了一千两,不然就这赔率,就算她赢了也赚不了多少。本来准备买桩,却听见背对面的赌桌旁一群人起哄。 “小子,你到底还赌不赌?” “我看这位公子还是赶紧离开,你都输了一千两了。” 听见一千两,炎云惜好奇的转过了身,这古代一千两,可不是现代一千块,普通人赚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到。一千年就这样输在赌坊,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败家。 第10章 赌大 炎云惜挤身过去,以为自己为会见到一个纨绔公子哥,没想看见的却是一个长相和他身上所穿衣服一样普通的男子,年龄大约二十五到三十之间,虽然长得普通,穿得也普通,可他身上似乎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叫人觉得他好像又没有那么普通了。 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输掉了一千两银子而伤心气恼,眉宇间透着洒脱与淡然,这一把他没有再赌,看来是手上没钱了。 “我赌大。”炎云惜突然说道,然后从身上掏出了那张向兰姨借的一千两银票,稳稳的放在了赌桌上。众人皆是一怔,包括那位输了一千两的公子,那双如黑曜石般深邃明亮的眸子亦是掠过一丝惊讶。 随后便有人说道,“刚才那公子连续买了十把大,把把输,姑娘你还敢买大?” “为什么不买,我运气一向比较好。”炎云惜自信满满的说道,好像笃定自己一定会赢一样。 听她如此说,有人还是忍不住问道,“姑娘你真的想好了,这可是一千两。” 一大姑娘来赌坊对钱本身就比较少见,何况出手便是一千两,免不了有些人也在心里猜测炎云惜的身份,听声音,应该是个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来头。 “我说了,我就买大。”炎云惜坚决。 这一把只有她一个人买大,刚才跟着买了几次大的人都赔了,没人再敢买大。因为她的坚持,这次庄主心里突然没谱了,有些不敢揭开,不过买家催促又不得不开骰子。 “四六六......大。”庄主叫道。 众人傻眼了,不敢相信真的是大。那庄主脸色也非常不好,这一把他陪惨了,买小的加起来也不多几十两银子,而他却输了一千两,幸好刚才那个傻缺也输给了他一千两,不然他这个庄主别想再做下去了。 “我就说我运气向来比较好。”炎云惜笑着收下银票。 有人问道,“姑娘,还买吗?” “不了,好运可不能一次就用完。”她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身旁有人问,“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么烂俗的搭讪方式也有?炎云惜偏头看去,发现问话的人是刚才输了一千那个人,现在她和他离开很近,这样近看,他那张脸更显得普通了,如果硬要从这张脸上找到优点,就是那双眼睛了,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好像能把人的灵魂给吸引进去。 炎云惜忽视那双眸子,快速从头到脚,扫了他一眼。 不对劲,他那双手,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比他的脸还要白上几分。她仔细看,他露在衣领外面的小部分脖颈也比脸白嫩得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好吧,这只是她的猜测而已,他是不是易容跟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最后她选择无视他,走到对面去买醉漫坊赢。 但这人并没因为她的无视放弃,而是跟上了她。 见她买了醉漫坊问道,“姑娘确定醉漫坊会赢。” “当然。”炎云惜答道,看见问话还是这个人,她眉心微蹙。 “竟然如此,我也买醉漫坊赢。”他声音温醇悦耳,很似好听,这算是除了那双眼睛,第二个优点。 这人搞什么,是想跟在她身后赢点钱吗?炎云惜完全看不透,随口问道,“你不是没钱了?” 他身上确实没钱,不过还有其他东西,他取下腰间的玉佩,递过去。 赌坊的人接过,看得眼睛都发直了,此玉晶莹,通透无暇,价值千金,有市无价。 “不知道这位公子要当多少?” “就一千两。” 一块玉一千两炎云惜惊叹了,难怪这个人刚输了一千两银票也毫不在乎,人家有钱任性。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头,刚才问自己那句话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了,她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还多赚了一千两,是时候回去了,不过回去前她还得先甩开这个人才行,她可不行被人跟踪。 趁他拿赌契的时候,她先一步离开了。可她前脚一走,那人就跟上来了。幸好她学过反侦察,要甩掉一个尾巴还是挺容易的。可她不知道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人。 这人竟然能跟她几条街,眼看就要甩掉,她却被街上一个突然冲出来的老伯给拦住了。 “姑娘,我看你有缘,不如就买下我这个半块玉佩吧。”拉住她的老伯说道。 她瞧这老伯,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也乱哄哄,明显是个疯老伯。 “抱歉,这个我不需要。”她婉拒。 疯老伯硬拉着她不放,嘴里还念叨着,“我另外半块玉佩在半个月前买给了一个有缘的公子,姑娘我真是看你有缘,才卖给你的。” 再被他这么耽搁下去,她就别想甩开刚才那个人,只好问道,“多好钱?” “不多,就十两银子。”疯老伯一口说道,手还比了个十。 十两银子还不多?炎云惜无语了,不过比起刚才那个一千两的玉佩,确实够便宜,不过这玉佩就半块,看着完全不出彩。 不过她身上正巧带了十两银子,今天她也赚了不少,就算送给这位老伯吧。想着,她便拿出她身上的十两现银换了这半块毫不起眼的半枚玉佩。 老伯看见银子很高兴,嘴里还一直说,“你们真是有缘人啊。” 炎云惜可能没时间听他疯言疯语,快速离去了。又绕了几条街,她确定自己甩开了尾巴,才小心回了醉漫坊。 离开到回,她用了约摸一个小时时间,其他人都以为她像往日一样,藏身在某个地方睡觉了,这个时间虽然有人问起她,却没有去找她。 回到自己房间,她换衣服之时,她花十两银子买来的半枚玉佩掉了出来,她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她虽然不懂玉,但也见过不少古玉,这玉佩虽然看着很绿,但一点也不通透,就像一块上了颜色的石头,毫无观赏价值,不过她细看玉上面雕刻的花纹很别致,是她从未见过的。 “说不定这玉还真能值十两。”她喃喃自语道,这玉是她偷溜出去的证据,她得贴身收好才行。 第11章 比舞 京城各大舞坊比舞的场地定在离京兆府不远的空地上,评审团队是礼部的人,以及宫廷教坊司的人,主赛人自然是提出这个点子的荣郡王玉无忧,可最爱看热闹的他今天却没有来。 比赛顺序是抽签决定,醉漫坊却抽到个倒数第二名,可以说运气非常不好,等她们上场,估计这些评审员太多昏昏欲睡了。传说中的老年老二,运气果然够二的。 不过炎云惜并不担心,因为她从来没输过,她相信这次也一样。况且她听说就在比赛前一天晚上永远压醉漫坊一截的音漓坊的春蕾姑娘跳舞的时候扭伤了脚,说是半个月不能跳舞。是天意,还是人为,这事没有答案。 兰姨当时告诉她的时候,她除了一丝诧异,便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她受伤与否,跟她要做的事情并无半点关系,因为有她没她结果都一样。 如果那姑娘受伤是人为,那她也只能说声不幸了。身为医生她只会救治病人,而不会同情病人,因为他们需要的不是无关痛痒的同情,而是一个健康的身体。 世人说她冷漠,其实是她看得太过透彻。十四岁开始行医,见惯了生死,早就练就了不被浮云遮了眼的本事。 比赛进行得很顺利,不过抽签抽到前面的都是些小型歌舞坊,她们的表演自然没能激荡出半点水花来。 当雪舞坊上台表演时,才有些看头。这时炎云惜也见识到了传说中性情孤傲的烟雨姑娘,人美舞美,名不虚传。只是她在台上,其他人全部成了摆设,而且摆得并不怎么好看,给人一种极不和谐的感觉。显得很小家子气了,拉低了整场舞的美感。 但是比起刚才那些没水花的,还是要好很多,毕竟烟雨姑娘京城第一舞姬的名号不错吹出来的。 雪舞坊抽到的是第五名,而音离坊抽到的是第六名,就在他们后面。 看见音离坊的春蕾姑娘上场,在场都颇为惊讶,不是说春蕾姑娘脚受伤了,半月不能跳舞,难道传言有误? “她不是脚受伤了,怎么还能上去跳舞?” 炎云惜身后的那群姑娘叽叽喳喳,她们毕竟还是群小姑娘,一时间不安、愤怒的情绪全部表现在了脸上。面对强大对手,还能坦然处之的也只有她炎云惜了。 “难道她是故意传出自己受伤,好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一姑娘脑洞大开道。 其他姑娘跟着附和,“肯定是。” “我们才不怕呢?”刚刚一直没搭话的姑娘说道,然后看着炎云惜。 其他姑娘随着她的目光,也看向炎云惜,心突然平静了,刚才表现出的不安,愤怒突然消失了。有炎师傅在,她们怕什么?经过半个月相处,她们对炎云惜的崇拜接近神。 炎云惜没关注大家的想法,而是关注看着台上的烟雨,心道:不对,烟雨的脚确实受伤了。她没穿鞋,脚腕处绑着好几圈白色丝带,她没看错的话,那是她是用来遮伤的。 她跳得很自然,因为她够熟练,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瞒不过身为医生的炎云惜的眼睛。 烟雨姑娘的脚或许比传言其中伤得还要重,这场舞结束,说不定受伤的脚会废掉。不出她所料,在这场舞结束前几分钟,烟雨姑娘受伤的脚开始不能点地。 不!我绝对不会倒下。这是烟雨的心声,她现在每一步,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可不告诉自己绝不能输,绝不能倒下。她很坚强,终于跳完了最后一步。可就在结束那一刻,她倒下了。 入宫的名额真的那么重要吗?炎云惜眼里闪过一丝不解。身为医生,她最不喜欢看到病人不爱惜自己身体。 雪舞坊表演结束后,又上台表演了七八家才轮到炎云惜所在醉漫坊。 不止评委,连她们自己都等得昏昏欲睡了。 “咚!咚!咚!——接下来上场的是醉漫坊。”台上的锣鼓声响起,而且接连响了三次,像是要故意吵醒在场昏昏欲睡的观众。 效果还不错,被敲醒的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还以为有啥大事发生,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现在还是歌舞坊比赛时间。 从比赛开始,锣鼓就一直只响一下,而且敲锣鼓的力度很轻,炎云惜猜测敲锣鼓的那个人定是收了什么好处。 那些人本想继续睡,可就在打算闭眼的时候,瞧见炎云惜她们上台了,最先吸引他们视线的是舞姬所穿的舞衣,这舞衣他们以前见所未见,然后却瞧她们个个带着面纱,一时间勾起了众人的好奇。 她们现在穿的舞衣依旧是仿版的,不过足以引起众人的关注。 一曲舞结束,毫无悬念,醉漫坊夺得头筹,赢了进宫献舞的名额。 现在最高兴的当然是醉漫坊的管事兰姨,直接给大家放了三天假,让她们随便玩,晚上还在舞坊里摆了酒宴庆祝。 见大家个个都一副高兴的模样,炎云惜心情也不错,因为拿到进宫的名额,离她的目标更近了。早点完全原主的心愿,她就可以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庆功宴她并没有参加,因为她跟兰姨有约定不能在人前揭开面纱,便不能跟大家一起用餐。其她舞姬询问,兰姨谁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说她身体不适,早早休息了。至于大家是否相信,便无所谓了。在她们眼里,炎云惜这段时间除了教跳舞,完全不跟她们打交道,现在不想一起用餐也正常,在舞坊带了这么久,她们什么人没见过,都有预感炎云惜不属于这里,早晚有天会离开,而她的离开对大家来说或许是好事,因为她在,就找不到平衡点。 不过这段时日她们舞艺都有进步,心里还是有些感激她的。 离进宫献舞还有约一个月时间,大家玩三天回来,醉漫坊也开始营业了,因为拿了进宫名额,醉漫坊名声大震,从此摆脱了万年老二的称号,每天的客人是从前的一倍之多。 兰姨之前根本没想到拿了进宫献舞的名额会有这效果,心里默默的佩服当初大人要她一定要夺得进宫名额是多么的明智,不然那会有现在这么好的生意。人越多,各方面消息越多,大人就越高兴,她的打赏就更多。活了半辈子人,她一直提心吊胆,如今终于可以勉强松口气。 “你们听说没有,雪舞坊的春雷闹自杀。” “春蕾闹自杀?” 听见八卦,临时休息的舞姬们都凑在了一块儿,就连躺在一旁软塌上的炎云惜都静下心来听。离进宫献舞还有些日子,这些天她们并没松懈下来,还在继续练舞,想让自己更熟练些。当然练舞的只是醉漫坊的歌姬,炎云惜本人完全一副教练的姿态。 第12章 查封 对于炎云惜这个教练,这群姑娘们还是很服气的,人不冷,就是性子淡漠了一些,对大家一视同仁,不偏不倚。刚开始有些想使些小聪明拉拢她的,在碰了几次壁后,便心灰意冷了。世上有种人,人看着不冷,但心冷,说的就是炎云惜。 “我也是昨晚听紫鸳说的。” “她为什么闹自杀,是因为输了比赛?” “不是,听说她的脚废了。” “不会吧?” “也不是不可能,那天她们比赛结束,她不是直接倒下了,看来前段时间传言她脚受伤是真的。” “脚受伤还去比赛,真是不要命。”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炎云惜听了个大概,比舞那天她就猜测到春蕾的脚说不定就废了,古代医疗有限,除非她能找到个好大夫。现在听她闹自杀,看来她运气不好,并没有找到。 炎家舞痴一直强调,腿是舞者的生命,任何时间都要保护好自己双腿,没有腿的舞者就等于失去了心脏的普通人。春蕾作为京城有名的舞姬,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却偏要带伤表演,是被人逼迫,还是她跟她有一样的目的,为了进宫。 曾经打听舞坊的时候,她也了解过这位春蕾姑娘。听说她十五岁就进了雪舞坊,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便成了雪舞坊当家头牌,然后再用了不过半年时间,名气赶超京城第一舞姬烟雨。而她现在不过刚满十八岁,进雪舞坊不过三年。没进雪舞坊之前她在哪里,是什么样的身份,却无人知晓,像是有人故意帮她隐瞒了一样。 就像现在她一样,以她如今的名气,肯定有人对她以前是谁感兴趣,要是被人专门调查,她肯定会暴露,不过这么久,大家像是默认了她伪造的身份。不用想,她也知道定是兰姨抗下的。 风雨场所打滚多年,认识几个有能力的人,帮她伪造身份,应该不是很难,这也是她当初敢伪造身份的原因。 “不如我们明天去看看哪位春蕾姑娘?”炎云惜突然开口,那些还在八卦的姑娘像是吓了一跳,立即闭了嘴。不过听她是说春蕾,那群姑娘们都向她靠拢,一说道,“去看春蕾,兰姨不会让我们去的吧。” “去啊,兰姨我也去。”兰姨突然出现在大家身后,语气里难以隐藏的兴奋。雪舞坊管事花月这两年仗着有春蕾姑娘,一直看她笑话,现在该轮到她去看热闹了。 听她这话,除了炎云惜,其他人都一脸不解。兰姨见大家这样,笑着说道,“大家身为同行,偶尔互相关心下也很正常。”大家都在兰姨身边呆的日子不少,对于她说反话的状态自然清楚,如果现在还不明白她真正意图,那她们就是真傻了。 雪舞坊和她们醉漫坊一直处于竞争状态,这次她们醉漫坊终于赢过了雪舞坊,现在再去踩几脚,也算出出这两年受的恶气。 第二天,日照当头,朗朗晴空,正是舞坊生意最好的时候。 兰姨却放下生意,领着几个姑娘出门看热闹去了,这看热闹所在地,自然是昨天所提的雪舞坊。姑娘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像是赶着去拜贺一样。 炎云惜对舞坊之间的明争暗斗,没有兴趣,见她们一个个这幅模样,到觉得有些好笑。她昨天提出去雪舞坊看春蕾其实也是带着目的,这段时间她打探了一下,这个时代的医生也就是大夫也需要考证的,如果不考证就开药房,会被官府直接查封。 她一开始就想着进宫查案后,自己就开个小药房悠哉悠哉的过日子,可现在才知开药房要有太医院颁发的医师证。考试是难不倒她,可这考证的必须是男性,所以她没戏了。不过她还打听到,除了考证外也能让有名气的大夫推荐,前提是推荐人也要小有名气才行。昨天她们提起春蕾的事情,她心里就有了主意。 如果她治好春蕾的腿,然后由她口传过去,效果应该会不错。 兰姨领着一群姑娘出门,在京城街道上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就在路过当初她去哪家赌坊门口时,炎云惜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看见门上贴着一张封条。 “这赌坊怎么被封了?”她拦下了一个路人问道。 “姑娘,你还不知道,这赌坊三天前就被封了。” “为什么?” “因为这赌坊跟庞太师有关,庞太师被查办,赌坊自然也被查封了。” “庞太师?”她来这个世界不久,那知道庞太师是谁。当然她关心的不是这个,是她的银子啊,当初赌坊的人说比赛结束十日之后将银子发给卖家,可这十日才过去七日,这赌坊就被查封了,那她的两千两怎么办? 被她拦住询问的人,以为她不知道庞太师是谁,还耐心解释道,“庞太师就是当朝皇上的老师,两朝元老,听说他这次犯的事情很大,皇上下令清查,因为太皇太后大寿在即,还没审,但因为有确实的证据,已入了昭狱。” 看炎云惜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那人还以为她跟庞太师有关系,便没在说什么,悄悄离开了。 醉漫坊那些人,并没发现炎云惜掉队了,因此她们先一步来到雪舞坊。 她们人刚到门口,就被拦住了。 然后没说两句就吵起来了,最后不知道谁先动手,两家姑娘打了起来。炎云惜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两边人在互撕,谁也不让谁。本在舞坊看舞的客人,也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兰姨只是在旁边看着,并没出声阻止。 怎么说这地盘是雪舞坊的,要是闹出事了,他们以后可不好做生意。眼见越闹越大,雪舞坊的管事花月坐不住了,过去叫人阻止。 雪舞坊的护卫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这群互撕的“疯女人”分开。 就在这个时候兰姨也上场了,面带笑容,看到花月像是见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热情的迎了上去,嘴里还说着,“花月啊,这群姑娘们太久没见,太开心了,免不了闹出些笑话。”睁眼说瞎话,果然一流,连站在一旁当静物的炎云惜都忍不住佩服了。 可有人不想她当静物,花月错开向她走来的兰姨,向炎云惜走去,还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哎呀,这就是如今大名鼎鼎的云惜姑娘,花月我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花月表现得一脸欣喜,左看右看,“云惜姑娘,不介意让我抱你一下吧,真是太喜欢你了。”她明着询问,却并没等她答案,直接抱住了她。 她想掀开我的纱帽?炎云惜心里如是道,这是花月抱住她后她心里第一反应。 第13章 花痴 花月似乎小看了她,就在她动手掀她纱帽时,她左手在她肩部轻轻一点,她手瞬间麻木无法动弹,身体也跟着失去平衡,侧着倒了下去。 炎云惜有意伸手去拉,却故意没拉住。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花月躺在了地上,随后满堂笑声。 当然笑得最开心的自然是醉舞坊这群姑娘,包括管事兰姨。她还幸灾乐祸的说道,“你看你,年纪大了,就不要太激动,不然就像现在这样,万一一摔不起,你们这雪舞坊还怎么开下去。” 年纪大!花月最讨厌听别人说她这三个字,更何况这话还是从她一辈子的仇人嘴里说出来的,她们从认识那天就一直斗,谁也不服谁,她一直觉得自己才是赢家,可这次她竟然输给了她。眼看小宇宙就要爆发,扶她起来的侍女不知道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脸色立即变了,还笑着说道,“是我自己太激动,没站稳,不知道有没有吓着云惜姑娘。” 都这样了还能当成没事,炎云惜给了一个大写服字。但这字不是给花月,而是给扶着花月的侍女。这侍女看着年纪跟花月差不多,应该是花月的贴身丫鬟,并且跟了花月多年。 虽然听不见侍女对花月说了什么,但她懂唇语,当年为了帮一个死人完成心愿,她才学的唇语。 她看见那侍女对花月说,“她们就是来闹事的,我们越是不在意,她越是闹,被人看热闹的就是她们。”这人看得很透,而且会知难而退,不简单。 不过兰姨也不是笨人,知道这里闹不起了,便换个地方闹,大声说道,“姑娘们,我们不是来看春蕾姑娘的,还在等什么。”说完便带着姑娘们上楼。 花月着急的吼道,“拦住她们,拦住她们。” 在场的客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在他们眼里,这简直比看歌舞更有趣儿。 醉漫坊的灵秀姑娘,出了名的跑得快,而且身体很灵活,像泥鳅一样,一般人是很难抓住她的,企图拦住她的人一一被她甩开。春蕾住的房间,她们早就打听清楚,这下她直接破门而入。还有护卫想拦住她,却不小心推倒了房间的屏风,这下被绑在床上的春蕾直接暴露在了大家眼前。 春蕾身上只穿着里衣,双手双脚都被纱布绑着。炎云惜见到这幅情节,心里也诧异了一下。最后还是离春蕾最近的灵秀最先反应过来,拿床上的被单盖在了她身上。不过这一幕,还是被很多凑上来看热闹的人瞧见了。 “是谁将春蕾姑娘给绑着的?”一公子哥模样的人很气愤的问道。 “对啊,是谁?”然后一群人附和,都是今天来这里光顾的客人,大多熟客,并且大部分人是冲春蕾姑娘来的,如今见自己女神这幅模样,自然是气愤难当。 见大家一副想为春蕾讨回公道,恨不得拆了她雪舞坊,花月有些胆战心惊,不过还是勉强镇定的说道,“我相信大家听过一些传言,我们春蕾姑娘因为这次比赛,伤了腿,心情不好,免得她做傻事,伤了自己,我才会出此下策的。”说着还掉起了眼泪,她是真伤心,春蕾可是她的头牌,如今变成这幅模样,亏的是她啊。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她当初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她继续参加比赛。输了入宫献舞的名额不说,还失去了春蕾这颗摇钱树,这打击对她真不是一般的大。如今这仇人还来闹,还闹得大家都知道了,她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 炎云惜也看得很清楚,花月如果不是被她身边的侍女一直拉着,多半爆发了,那会温声细语的做戏。 “这春蕾姑娘还真是可怜,输给了我们家云惜不说,腿还瘸了,如今还被人给绑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太可怜了,真是太可怜。”兰姨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话的时候,还故意挤出了几滴眼泪。 花月听了只觉得刺耳极了,她身边的侍女这次也拦不住了,她冲上去,一把抓住兰姨胸前的衣物,开始她的狮吼功,“你给我滚——” 声音之响亮,受不住的人纷纷捂住了耳朵。 兰姨却异常淡定,挥手说道,“姑娘们,竟然别人不欢迎我,我们走。” 临走前。,炎云惜看了一眼床上被绑着的春蕾,她侧身躺着着,她只看得见她半张脸,眼角那滴泪很碍眼。兰姨有句话说得对,此刻的春蕾确实是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 回去的半路上,炎云惜跟兰姨说自己还想逛一会儿再回去。兰姨直接答应了,其他姑娘也纷纷效仿,可惜都被兰姨决绝了。只能哀怨的看着炎云惜,炎云惜无奈的耸耸肩,她跟兰姨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她相信现在兰姨比她还清楚,所以兰姨不怕她跑,当然也不会再限制她的自由。 说是逛街,其实她是想偷偷去赌坊看看。想到她一千两,她就肉痛,想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为钱发愁。关键是她一向是逢赌必赢,谁想到这次会血本无归,一两银子没赚到不说,连借的一千两都赔进去了。 她独自来到赌场附近,正门被封了,自然不能大摇大摆进去。她观察了周围,蹭着周围没人从侧面的墙壁爬了进去。她上次没注意看,这家赌坊规模还真的不小。 她正准备从后院的小门,进入赌坊大堂,在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打斗声,而且是冷兵器的声音。想也没想便收回了脚步,准备转身逃离,可里面的人比她更快,她还没来得及转身一把冷兵器便架子了她脖子上,想走也走不成了。 她就这样被劫持着进了赌坊大厅,劫持他的人穿着黑衣还蒙着面,进去后,她见这样打扮的不止一个,还有七八个人跟这人一样打扮的,很明显是同一伙人。 她很快被带到了这群黑衣蒙面人身边,劫持她的人还向他头头禀报道,“是个女人。” 闻言,炎云惜忍不住腹诽,她穿着一身罗裙,虽然戴着纱帽,但女性信息非常明显,他头头又不是瞎子,还用得着他禀告。生与死的距离其实很近,人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像现在的她。她对生死向来看得很透,就像现在说不定自己会马上丢了性命,她也没什么想法。 这群人正在与人对持,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女人,不过抓了她也算得上一个人质。 这时候,炎云惜才发现楼上走廊上面站着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只是一眼,她便移不开视线。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她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有发花痴的一天,只是因为白衣男子慵懒中透着清冷的气质让人怎么也无法忽略他的存在。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八个字,“清冷卓绝,风华绝代”,即时现在隔得远,她因为带着纱帽,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黑衣人的头头突然说道,这话自然是对着楼上的人说的。 “是么?”他的话让他原本静若寒潭的黑眸变得更冷了些,不过从头到尾他都好像没瞧见他们抓住的炎云惜似的。 黑衣人似乎也不想跟他多说废话,想速战速决,直接攻了上去。 炎云惜心颤了一下,她竟然在为一个模样都没看清楚的男人担心。就在她担忧之际,黑衣人的刀逼近了,白衣男子却没有避开,眼看黑衣人的刀就要劈杀他,他手中的软剑看似很随意了挡了上去,只听见“叮”的一声,竟把那大刀弹了开来。而黑衣人也被震飞,他似乎不想给黑衣人喘息的机会,直接飞身追上他。 见此,除了劫持炎云惜的黑衣人都上去诛杀他。可能这人的武功实在太高,这些个黑衣人完全不是对手。不过片刻间,这几个黑衣人大半败下阵来,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劫持炎云惜的黑衣人也站不住了,直接当炎云惜是沙包,扔向白衣男子。炎云惜只感觉自己身子飞起来了,然后腰间出现一只手,她被人抱住了。 鼻息间,有一股淡淡龙延香,很好闻,是抱住她那人衣服上的味道。她一抬头,便看见了他的脸,立刻便被他近乎完美的脸给震撼住了,生活在传媒覆盖的现代,她什么样的花美男没见过,可她现在看到的这张脸简直是神的杰作。 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眉眼唇鼻无一不精致到了极点,面部轮廓揉和了冷酷与俊美的线条完美的无可挑剔,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 最吸引她的还是他那双深邃的黑眸,像是能洞察一切一般,既充满神秘,又带着诱惑人心的光芒,显得他整个人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就在她花痴的时间,剩下的两个黑衣人也被他解决了。 他放开她的时候,她整个人愣了一下。扫了眼躺着地上的数名黑衣人,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尸体。 这男人很美很危险。这是炎云惜大脑传出的信息,脚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第14章 面具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低沉如丝绸的的声音从好看的薄唇逸出,语气淡淡的,和他的人一样,没什么温度,不带一丝情绪。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顺皇朝的皇帝玉清混,后来炎云惜才知道的。 炎云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手胡乱比划几下。 “哑巴” 听他这么说,炎云惜灵机一动,干脆就装起了哑巴。 玉清混怀疑她是哑巴,是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听见尖叫声。一般女子,面对刚才的情景,再加上现在一屋子死人,不可能吭都不吭一下,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如今说不出来,便是最好的解释,不过竟然没被吓晕过去,这女子显然胆子不小。 玉清混抬起手准备取下炎云惜的纱帽时,本躺着地上的黑衣头头突然向他出手。趁机,炎云惜逃了。待他真正解决黑衣头头,炎云惜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有意思。”玉清混嘴角难道扬起一抹笑意,能从他眼皮下溜走的她是第二个。巧的是第一个也是在这家赌坊遇见的,如果他知道第一个也是炎云惜,会不会 更巧。没错,当初炎云惜在赌坊遇到的输了一千两的易容男子正是玉清混。 炎云惜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醉漫坊的,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她现在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枕头,到现在她还觉得自己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厉害。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显现出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不会中邪了吧?她喃喃自语道。抬起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床上下来,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心静了,脑子便快速转动起来。 春蕾目前的状况很不好,她得赶紧行动,没时间再想男色。 她本来还没想到用什么身份接近春蕾,不过去赌坊走了一遭,她便想到了那个一千两,这个时代可是有人皮/面具这东西。不过那里才能得到人皮/面具,她得去请教那群消息灵通的舞坊姑娘们。 不过平时很少交流,一时间她还没想到怎么开口问。正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她推开门走出了房间。正好听见路过的一个姑娘说道,“热死了,这鬼天气,真是 越来越热了,连晚上都这么热。” 热,对了。她瞬间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立即跑去厨房捣鼓了半个多时辰,还让人去冰窖搬了冰块,做了十来份解暑的甜品。搞定后故意谎称自己想吃,就 多做了几份,请大家尝尝。 都说女人是吃货,吃起来什么都忘了,这群舞坊姑娘们自然也不例外。 见她们此刻毫无形象的席地而坐,炎云惜突然觉得这些妹子也挺可爱的,估计自己现在想问什么,这些妹子都会直接说,完全不用费劲,搞什么心理战术。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人皮/面具。”她装作随口一问。 “人皮/面具,那是什么?”天性单纯的宁颖最先接她的话。 紧接着好几个妹子同声问道,“对啊,那是什么?” 闻言,炎云惜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都有些怀疑自己那天是不是搞错了,世上根本没有人皮/面具这种东西。 “哈哈哈,你们都不知道吧。”灵秀突然笑嘻嘻的开口。 “难不成你知道?”其他妹子瞪了她一眼,当她“发疯”,反正她经常“发疯”谁都难不住,因为没人追得上她。 见大家不相信自己,灵秀有些气恼,“你们都不相信我,我真的知道,而且我还见过。” 大家依旧不理她,任她自己说。 她急了,直接说出了口,“我真的见过,就在兰姨房间里。” “你确定你在兰姨房里见过人皮/面具。”炎云惜问道,心里有些激动,如果兰姨那里有就方便了,不用自己再费尽心思去找。 听见有人相信自己,灵秀起身跑到炎云惜身旁,举起手,做发誓的动作,“我发誓,我真的见过。” “你怎么知道那是人皮/面具?”炎云惜歪着头,一副似信非信的模样,这话还是问清楚点比较好,不能白高兴一场。 “因为我见兰姨带过。”这句话灵秀说得很小声,因为兰姨警告过她,这事情不要说出去。灵秀的心思相对单纯,她之所以说出来,就是气大家不相信她。 “我相信你。”炎云惜说道,语气很真诚。灵秀激动的抓住她的手,好像有人相信她是很重要的事。其他妹子依旧吃着手里东西,对于灵秀的话,或许听了,或许没听,反正她们不在意。 兰姨为何会有人皮/面具,她带人皮/面具做什么?她没兴趣知道,她有兴趣的她有人皮/面具,而她正需要。 不过上次才借了兰姨一千两没还,现在又去借人皮/面具,她真不知如何开口。不过兰姨如此紧张她这张脸被别人瞧见,应该会借给她吧。她也是后面渐渐发现兰姨似乎特别紧张她这张脸,像是害怕被任何人瞧见一样。 当初还神叨叨的让她发誓,入宫献舞之前,绝对不能让自己这张脸暴露在人前。虽然她现在这张脸跟自己前世一样,但原主不过是太监养大的乡下丫头,难不 成她这张脸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她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兰姨表现得太过了,虽然大家会因为好奇她的长什么样而天天光顾醉漫坊,让她能赚到更多的钱,可她总觉得有古怪。不过她想不出原因,便暂时忽略这件事了。 想这事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兰姨门口,抬手敲了几下门,“叩叩叩——兰姨,你在吗?” 刚坐到床边准备休息的兰姨听见声音,有些疑惑炎云惜这么晚了来找自己做什么,不过还是起身走去开门。 开门后,兰姨带着自己招牌笑容看着炎云惜问道,“这么晚了,找兰姨有什么事吗?”然后还拉着炎云惜的手,带她进了自己房间。 “兰姨,你是不是有人皮/面具。”进房间后,炎云惜直接问道。 闻言,兰姨心头一颤,立即过去将自己房门关上,小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兰姨,你别管我怎么知道,我只想问你有没有?”炎云惜道。 “你想干什么?”兰姨显得略紧张,好像这件事是个秘密。 “我不想干什么,只想借用一下。” “你用这个做什么?” “你不是不让我揭开面纱,但我明天想出门玩,带着面纱不方便。”她说的很随意,叫人听不出真假。 兰姨似乎很犹豫,半天没接话。见此,炎云惜只好说,“如果兰姨没有,那就算了,反正这面纱我是不想带了。”说话的同时,手也开始揭自己脸上的面纱。 吓得兰姨直接抓住她的手,“好,我借你。” “这样不就好了,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的我秘密,只要我们互不干涉,天下太平,我这人最不喜欢身后有尾巴,万一被我发现,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 事来。”这是炎云惜第一次威胁兰姨,她现在有些确定自己这张脸或许真的藏着些什么秘密,不过她现在并不关心。任何秘密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她反而有些期待。 听她说完,兰姨没在说什么,算是默认了,然后去了内室。 炎云惜猜她是给自己拿人皮/面具了,便没跟上,就近坐在桌边等。 很快,兰姨便出来了,手里果然拿着人皮/面具。她仔细给她说了怎么使用,她一一记下,说了声谢谢,便准备离开。正在开门,身后又响起兰姨的声音,“这个你就不用还我了,人皮/面具你用过就不会再给别人用了。” “那多谢兰姨了。”炎云惜转身道了声谢,便回自己屋子去了。 回到房间后,她捣鼓了一阵,才把人皮/面具戴好,看镜中的自己完全变成了陌生人,觉得很新奇。兰姨还算照顾她,给她的人皮/面具虽然不是大美女,但也算得上清秀佳人。 反正明天就要出门,她也懒得取下来,便直接带着休息了。 第二天,她找了一件自己从来没穿过的罗裙,然后悄悄出了自己房间,最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醉漫坊,她现在这幅模样,应该不会有人关注她是谁。 去雪舞坊,必定会路过那家赌坊。经过那里,炎云惜心情有些怪怪的,本来过了一晚上,已经选择性遗忘的脸突然又清晰的出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因此在此地停留了几分钟。 好不容易送走那张脸,谁想一抬头那张脸就真实的出现在她面前。 难道出幻觉了?她心里疑惑到,伸手去抓,可手在半空中就被人给抓住了。这下她也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是真的。不过他怎么认出她的,昨天她带着纱帽,最关键是她今天带着人皮/面具。 “是你。”玉清混虽然没见过她的长相,但这身形,他不会看错。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炎云惜直接装傻。 “你不是哑巴?”玉清混有些疑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什么哑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快放开我。”炎云惜突然摆出一副泼妇的架势,使劲挣扎,企图摆开他。可他的手像手铐一样,紧紧扣住她,根本挣不开。不过现在是大街上,他总不能强抢民女吧? 第15章 轻薄 “来人啊,有人抢劫。”炎云惜直接喊了出来,闻声望过去的人,却只见一道人影晃过,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这是轻功?炎云惜没想到他会直接来这一招。不知道他带着她飞了多久,直到眼前出现一块空地他才停下来。 荒无人烟,他想干嘛?直接把她咔擦了,尸体都不用处理。炎云惜突然脑洞大开,好像要被人咔擦的不是自己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何目的?”玉清混直接问道,声音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 “我是什么人,我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到时你,带我来这里想干吗?”她说着故意双手环抱挡在自己胸前,像是怕他劫色一样。 玉清混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普通人出门会带人皮/面具。” 该死!他怎么看出来的。炎云惜确实没想到他会一眼识破她带着□□,不过她打算继续装傻,另寻对策。“什么是人皮/面具啊?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很忙,聊天也是按时间收费的,不过看你长得不错,可以算你便宜点。”说着还做起了花痴状。 玉清混没理会她的疯言疯语,直接动手撕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可手刚碰到她的脸就动弹不得了。 怎么回事?他早就查探过,这个女人内息全无。 想要制住他,她有得是办法,这男人带她来这里的时候,就探过她的脉,想必是查她是否会武功。知道她不会任何武功,自然会卸下防备,因此她能轻易的用银针扎在他身上。不过这男人武功她见识过,不是一般的厉害,制住他后,她又在他身上几处大穴扎了几下,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没用。 “哎呀,这里什么人也没有,正好劫个色。”她笑得好得意,突然对上他的眼睛,那种骇人的寒意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不过这种感觉只是瞬间,她故意拉大嗓门冲着他吼道,“看什么看,劫的就是你。”本来以为昨天过后就不会再有交集,可他偏偏自己送上门来,要是不做点什么,真是对不起自己想了这张脸好几个时辰。 就这样站着,她高他大半个头,她仰着脖子疼,最关键是这个姿势让她气势明显不足,都有些下不了手,她得想个办法才行让他仰视自己才行。 一眼望去,此处空荡荡,就离她两米远的地方有一颗枯了的老榕树,她费了好大劲才将玉清混拖过去。 终于让他坐在地上,背靠在身后的枯树上,她心里忍不住抱怨了一声,真是的,重死了。 她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分钟后,弯下腰,右手抬起他的下巴。他目前唯一能动只有那对眼珠,现在越发的黑,胜过子夜,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想自己应该被他凌迟处死两遍不止。 “明明长得这么好看,却冷着一张脸,真不可爱。”她说话的时候,手拧着他的下巴左边偏一下,左边偏一下,像是想瞧得更清楚似的。 最后还干脆两只手一起上,直接捏他脸颊。又白又滑,手感真的不错。 玉清混心里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一向应以自傲的冷静在这一刻全线崩溃,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不过在杀之前,他一定要让这女人尝尝什么叫人间炼狱。 才这样就漫天杀气,如过把他衣服给脱了,会不会直接气死他。炎云惜心里如是道,手暂时放过揉捏他的脸。一直弯着腰也挺累的,她干脆蹲下身来,手碰到他衣领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忽然全无,像是刹那间便消失无踪一样。 她不解的抬头,再次对上了玉清混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没有温度,但不同的是,除了没有温度,还没有她,这一刻好像一切在他眼里仿佛都不存在一般,世间万物在他眼里再也激不起一丝波澜。 这人的内心太过强大。这是炎云惜现在唯一的感觉,动手脱他衣服的心思突然没有了,不过手还是在他身上摸了几把。 她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这件月白轻衫看似简单,布料却如丝质般滑腻,在这蛮荒的古代,绝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能穿得起这样精致布料的,想必身份也非同一般了。她隐隐感觉这男人的身份定是个麻烦,而她向来怕麻烦,如果不是顶着一张假脸,就算再心动,她也绝对不会招惹他。 这时她视线突然移动到他手上,他的手骨骼修长,手上的皮肤白皙。然后抓住了他的手,果然跟她想象中的一样滑嫩。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牵着男人的手,心扑通扑通跳了数下。不过最终她还是放开了他的手,她的原则是绝对不主动招惹麻烦,而这个男人绝对是麻烦,为了不让自己今后头痛,她得赶紧收手。即使这是第一个让她有点感觉的男人,一见钟情只需8.7秒,而鱼的记忆只有8秒,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忘掉。 想清楚后,她站起身,最后又弯下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然后说道,“放过你了,过四个小时,也就是二个时辰后,你便可以行动。” 或许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人,玉清混难得的愣了一下,深邃的黑眸里起了一丝波澜。 “再见,不对,是不会再见。”说完,炎云惜便转身走了,走得十分干脆。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她这还没成型的初恋就这样逝去了,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到是走得干脆,玉清混可不会放过这个胆敢轻薄他的女人,不过前提是他能找到人。 离开后,她才发现,刚才那块荒无人烟的空地竟然是个破败的庄园的后院。这个庄园还残留着被大火烧过的痕迹,能在皇城这块繁华之地拥有这么大面积的庄园,想必这里以前的主人非富即贵。不过被大火烧了,还真是可惜。 她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找到大门。见门上到处结着蜘蛛网,她放弃了开门出去,而是从右手边翻墙而出。出去后,她发现外边这条街一个人影都没有。一眼望去,明明有很多商铺,却安静得像有鬼一样。 繁花似锦的皇城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一个地方。炎云惜想不明白,也懒得想。故意绕道大门口。却见大门破败门牌倒挂着,门牌上面写着四个字,她猜是什么府,但究竟是什么府,恕她不认识这个国家的字。 只是停留了一小会儿,她便沿着这条街走出去。就在这条街的尽头,她终于瞧见人了。不过数步的距离,她刚才走过的那条街,跟现在这条街,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皇城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一个地方?她还注意到,大家好像都故意避开不走那条街。她有些好奇,拦了一个路人,指着自己刚才走过的街道问道,“老伯,打扰了,我想问下为什么那条街都没人?” 老伯打量了炎云惜几眼才说道,“姑娘应该不是京城本地人士吧。” “恩,我是最近才到京城的。” “难怪了,你不知道,那条街在四年前可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老伯低语道,像是有些感慨。 “那为何如今会变成这样?”炎云惜继续问道。 “因为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 “姑娘难道连镇国公府都没听过。” “我很少出门,所以不太清楚外面的事情。” “这镇国公府还在的时候,在我们大顺皇朝可是上百年世家,第一任镇国公是跟先祖皇帝一起打江山的,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才被授封镇国公的,可四年前在任的镇国公勾结敌国,害我们大顺皇朝白白折损了两万大军,镇国公自己却畏罪潜逃,最后镇国公全族被下令诛杀,你说的那条街,里面的商铺以前基本上是镇国公府的,因为这事,被封了很长一段时间,近年才解封的,不过现在都没人去了,因为有人说那条街不干净,晚上能听见哭声。” 作为现代人,还是医生,炎云惜是不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说。不过听见老伯讲得有声有色,好奇还是有的。 她刚才出来的那个被大火烧过的庄园应该就是老伯口中的镇国公府,无论在什么时代,通敌卖国都是罪不可赦的,这镇国公还因此害死了两万将士,罪过实在太大,而古代的卖国罪都是祸及全族的,身为他的族人还真是可悲。 不过这跟她可没半毛钱关系,她就当听了一个故事。 这事很快便被她抛在了脑后,她现在得安昨天计划好的赶去雪舞坊。不过想到今天遇到那男人,她琢磨着自己不能直接用这张脸去雪舞坊,于是在街上随便买了纱帽,然后去成衣店买了件衣服换上,确定不会被那个男人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后才去了雪舞坊。 她脚刚踏进雪舞坊,管事花月便走过来了,直接拦住了她,“不知姑娘来我们舞坊做什么?” “来舞坊当然是看歌舞,不然还能干嘛?”炎云惜反问道,语气淡淡的,像是因为被拦住而不开心。 闻言,花月愣了一下,因为醉漫坊昨天那群人那么一闹,她都有了草木皆兵的感觉,见炎云惜这身打扮,她自然得问问。 第16章 医治 “姑娘可有熟悉的舞娘。” “本姑娘第一次来,怎么会有熟悉的舞娘。”炎云惜道,故意装出一副很高傲的样子。 花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客人,笑着说道,“没事,我帮你推荐舞娘,保证你满意。” “不用了,我就要春蕾姑娘。”炎云惜直接点名春蕾。 花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然后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春蕾姑娘最近身体不适,不能表演歌舞。” “就因为她不能表演,我才来找她的。” 一听炎云惜这话,花月脸色立马变了,语气也变得生冷,“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敢情姑娘是来找茬的。” “本姑娘可没那份闲情。”说完,炎云惜就转身,像是要离开。 眼看她就要走出去,花月忍不住开口,“姑娘等等。” 炎云惜并没有闻言停下,而是继续往外面走。 花月只好追上去,拉住了她,说道,“姑娘,你就算要走,也先把话说清楚。”这个人神神秘秘,说话也莫名其妙,她想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下炎云惜倒是停了下来,对花月说,“你觉得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 闻言,花月带着她去了楼上的一个房间。 “这里只有你我,姑娘现在可以把话给讲明白了吧?” “春蕾姑娘的脚伤是不是京城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 “你......”花月脸色很不好看,这是她心中的痛,现在却被人轻易说不来,自然不好受。 “不用紧张,这个恐怕全京城人士都知道了,早已经不是秘密。”炎云惜淡漠道,花月的心痛她看在眼里,不过她心痛的恐怕是没了摇钱树,跟春蕾这个人完全无关。 “既然已经不是秘密,姑娘还提这个做什么?”因为心情不好,花月语气也跟着不好。 炎云惜完全不在意,停顿了片刻才说道,“如果我有办法医好春蕾姑娘的腿呢?你打算出多少酬劳。” “就凭你。”花月左看右看也不像,听这姑娘的声音,不过二十左右。 “没错,就凭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是什么人我都不知。” “神医是我师傅。” 听见神医二字,花月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但只是片刻便消失了,转而一脸冷漠,“神医是你师傅,你还想骗我,天下谁不知道,神医只有一个徒弟,是男的。” 炎云惜没想到这时代还真有神医这个人,只好顺着她的话编,“你说的那个男的,是我师兄,我最近才出谷,所以世人都不知道我。” 花月似信非信,“姑娘可否揭开纱帽,我想见下姑娘的真容。” “抱歉,不能,因为我是偷偷出谷的,还不想被师傅抓回去。”她继续编。 “这样,我如何......” 不等她说完,她直接打断,“不管我是谁,只要我能治好春蕾姑娘的腿不就行了。” “这到也是。” 见她点头,她直接说道,“不过先说好,明码标价,两千两,一两都不能少。” 闻言,花月咆哮了,瞪大了眼睛,“什么?两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听说不少客人为春蕾姑娘一掷千金,要是春蕾姑娘脚好了,不止为你赚两千两吧。” 见花月犹豫,炎云惜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要离开。 见此,花月急了,“姑娘,你容我想想。” “抱歉,我时间很忙的,既然你出不起价格,那我们就没必要再谈了。”在知道赌坊被封后,炎云惜就想着怎么才能赚回两千两,最后脑筋直接动到了花月身 上,她是想利用春蕾,但钱也不能不赚,关键她还白白损失了两千两。 花月想了想,最后咬牙同意,“好,我答应你。” “既然如此,你先将春蕾姑娘的卖身契抵押给我,免得我医好她,你到时候不给我报酬。” “这不行。”花月不同意。 “为何不行,反正春蕾姑娘现在等于废人,你留着她也是吃白饭。” 花月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她说的也对,便同意将春蕾卖身契暂时抵押给她。炎云惜也向她保证,只要春蕾腿好了八/九成,她就提前将卖身契还给她,而她付她报酬两千两。 事情谈妥,花月因为心里着急,直接带着炎云惜去了春蕾房间。 来到春蕾房间,炎云惜发现春蕾待遇似乎比昨天要好些,没被绑住手脚,不过她很快便发现端倪,“你给她下药了。” 闻言,花月心里怔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看来姑娘是神医的徒弟不假,看一眼就知道情况了。” 炎云惜不理会她的话,走过坐在春蕾床边,探了她的脉息,“你下的药分量还不少。” “我也不是没法子,分量少了,怕她突然醒来,想不开的,又得花力气绑着她。”花月露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像她才是受害者一样。 炎云惜趁机套她的话,“既然如此,当初她腿伤得那么严重,为何还要她去比舞。” “这不管我的事,是这个丫头当初硬要去参赛的。”花月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愤恨,现在想起这事她就后悔,虽然当初她心里抱有一丝侥幸。 硬要去参赛?看来跟她当初猜测的差不多。套话的时候,炎云惜也没闲着,拿出银针在春蕾某个穴位扎了一下,春蕾便清醒了。 春蕾睁眼便看了她,没被吓道,反而很冷静的问,“你是谁?”然后挣扎着想起身。 “我是大夫,来帮你治腿的,你不用挣扎,因为现在使不上力。”炎云惜简单明确的告诉她,她不喜欢不配合的病人。 一旁的花月眼睛都看直了,心道,这姑娘还真是神了,一针下去就让喝了三倍分量蒙汗药的人清醒了。 “我救人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打扰。”炎云惜又突然说道,当然这话是对花月说的。 花月愣了一下,不过她早听闻神医徒弟脾气古怪,炎云惜有这怪癖,她到也能接受,她两千两都花了,那会在乎这个,便默默离开了春蕾房间。 “放弃吧,我这腿根本没得救了。”春蕾说道,将头偏去里面,这些天她经历过一次又一次失望,早就绝望了。 “如此自暴自弃,似乎不太像春蕾姑娘的性格。”炎云惜淡笑道,什么样的病人她没见过,岂会因为病人一句话便放弃。 “你又不了解我,怎么会知道我的性格。”春蕾语气突然冷冷的,跟平常大不同。 “我确实不了解你,明知道自己腿伤得很严重,必须养一段时间,却偏偏要去参赛,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成。” “你......”像是被人发现心中的秘密,春蕾显得有些恼羞成怒,反正她都打打算死了,没必要再受任何人的羞辱,正好告诉世人那个热情大方爱舞成痴的春 蕾姑娘从来都是假的。 “你的秘密我没兴趣知道,我只是来给你看病的。”炎云惜道。 “我不需要你看,你滚。”春蕾极其不配合,挣扎想起身,可惜根本没那个力气。 “那可由不得你,我可是收了两千两。” “两千两。”春蕾有些惊讶。 “对啊,没想到自己这么值钱吗?”炎云惜说完,春蕾突然沉默了,也不再动,任由炎云惜查看她的腿。一番检查后,炎云惜说道,“还好,还有得治。” 听到她说有得治,春蕾早已绝望的心里浮现一丝希望,睁大眼睛看着她,“你真能治好我的腿。” 对于她的质疑,炎云惜完全没放在心上,不过话还是要先讲清楚,“要是治不好,我如何收两千两,如果你还想活,或者还有未了的心愿,请好好配合,我不 喜欢不配合的病人。” 绝望中的人突然看到一丝希望,春蕾说服自己试着相信她。 病人配合,炎云惜治腿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她的腿是伤得严重,但难不倒她,给她施针后,再配合药物治疗便可。 施了针后,炎云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不会写字,如何开药方,只好问春蕾,“你会写字吧,药方你自己写。”说话的时间,她还在她身上扎了一下。 春蕾觉得自己好像有力气,能动了,便试着坐起来,坐起来后她突然发现一件事,自己受伤那只腿好像能动了,虽然很痛,然后一脸兴起的摸着自己的腿。 炎云惜语气淡漠,提醒道,“别高兴得太早,你这腿目前还不能动,得好好养着,否则后果自负。”她可不想白费心思,施针很累的,其实她有其他办法治疗 她的腿,但是效果太慢,自己这张假脸现在不能用了,她进宫前都不能再来雪舞坊,她怕被那个男人查到自己。 春蕾现在怕她生气,怕她不帮她医治了,立即回道,“我会写字。” 闻言,炎云惜起身,在她房间里找来笔墨纸砚递给她。她听她说,她写,配合得很好。 念完药方后,炎云惜说道,“这三个药方各服用三日,顺序按照我刚念的吃。” “谢谢你。”这声谢谢是春蕾真心说的,一次次失望后,她根本没想过自己腿还能好,不然也不会想一死了知。 “你不用谢我,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对于这话,春蕾并没多想,虽然知道她是为了两千两,但还是很感谢她,她早着抱着一死的心,但事情没完成,她死不瞑目。 第17章 报仇 见时机成熟,炎云惜开口说出自己来这里的正真目的,“其实我不止为了两千两,我还想你跟我合作,因为我想在京城开药房。” “以你的医术,不是很容易?”春蕾不解。 “你见过女子行医的吗?” “这到是少见,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医好你,你帮我宣传,还要一口咬定医好你的是名年轻男子,因为这个国家女子不能考医师证,不知姑娘在舞坊这么多年,是否认识太医院的人,能帮我引荐再好不过。” “假冒身份,这事情要是被发现搞不好是死罪。”春蕾犹豫了,她不能因为这事把自己牵连进去,她医好自己腿,她是很感激,但她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早料到她不可能轻易答应自己,她昨晚便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不如我们交换个秘密。” 交换秘密?春蕾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她心里害怕的是自己如果不答应,她就不帮她治腿了。 炎云惜有自己的原则,威胁病人的事情她可做不出,不能威胁,那就只能说服,她掏出自己早准备好的画册子递给她。 春蕾看了看后,一脸惊讶的望着炎云惜,“你怎么会有这个?” “不用怀疑,你手中就是惊鸿舞的舞谱没错,醉漫坊应该有你们雪舞坊的细作吧。” 她说的没错,醉漫坊里确实有雪舞坊安插的细作,还帮他们带回了惊鸿舞,但细作就看过一次,惊鸿舞的步伐和手势跟本记不全。 “你到底谁?”春蕾不笨,而且相当聪明,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我认识炎云惜,或者说我就是炎云惜。”炎云惜语气依旧淡淡的。 “你......”春蕾有些不信,很惊讶。 炎云惜动手揭了自己纱帽,让自己暴露在她眼前。 这就是炎云惜的真容?春蕾心里疑惑道。见多了美人,她看这张脸并不出众,说好听点是个清秀佳人,难怪她一直保持神秘,不揭开面纱,在舞坊三年,她比谁都看得明白,世上男子皆是薄幸之人,只爱美人,就算那人舞跳得再好。 “姑娘看清楚了,是不是也该说说你的秘密。” 闻言,春蕾愣了一下,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炎云惜只好提醒她,“春蕾姑娘为了比赛可以不顾自己腿伤,却因为腿伤不想活,还真是矛盾,这说明什么,比赛比你命还重要,或者说,进宫献舞比你命还重要,在雪舞坊潜伏三年,或许就为了那一天。” 听她这话,春蕾慌了,但还是故作镇定,“你到底是谁?” “刚才不是说了,我是炎云惜。”炎云惜道,她的的确确就是炎云惜,实话,信不信由她。 听她如此说,春蕾换了种问法,“炎云惜是什么人?” “炎云惜真是身份就是名医生,不对,你们这里是说大夫。” 这次春蕾抓住了重点,“你不是大顺皇朝的人?” “怎么说呢,是也不是。”她说的都是大实话,毫无半点虚假,但春蕾并不太相信她,可又怕她不再帮自己治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抉择。 其实她担心多余的,只要炎云惜经手过的病人,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中途放弃治疗。但是春蕾并不清楚这个,害怕也正常反映。 “说出你的秘密,说不定我能帮你。”会说这话,是因为她会进宫,而她猜测她当初目的也是为了进宫。 “你帮不了,因为我要杀一个人。”春蕾脱口而出,反正她腿要是好不了话她活着的希望也全没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杀人?炎云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个她确实帮不了,也不会帮,她向来只会帮死人完成心愿,活人的事从不管,不过她还是好奇她杀谁,因为她感觉春蕾身上不止有杀气死更有滔天怨恨。 春蕾突然笑了,“如果我说了,恐怕你不敢再跟我谈话。” “是么?”她这样说,炎云惜更是好奇了。 “因为我要杀这个人是大顺皇朝现任皇帝。” 杀皇帝?这妹子真是艺高人胆大,估计还没近身就被大卸八块。 春蕾以为自己说出这话,她会害怕,可瞧她神色跟刚才无差,都怀疑她是不是没听见。 “原来这就是你不顾腿伤坚持要参加比赛的原因。”炎云惜一副明白了的表情,只是她的淡然让春蕾很不解,她说杀人已经很可怕,而且她要杀的不是普通人,是皇帝,她怎么毫无反应,忍不住问道,“你不害怕?” “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杀的人又不是我。”炎云惜语气依旧淡淡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世上任何事任何人都与她无关一样。 春蕾不懂了,不对,应该说她从头到尾都没看懂她现在眼前这名女子,自认为这几年阅人无数,可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这人不在尘世中一样。 “你很特别。”这是她现在唯一想到的四个字。 “算是夸奖吗?”炎云惜反问道,别人如何看她,她从来不在乎。“你为何要杀皇帝?”这个问题她到有些兴趣。 “报仇。” “找皇帝报仇?”炎云惜左看右看,她不过是个小姑娘,比现在的她都还要小一岁,她猜测,“家仇?” 春蕾没说话,算是默认了。炎云惜会这么猜,是因为想到这个时代动不动满门抄斩,就像她刚才路上听见的那个镇国公府一样,真正的罪人没到,全族人反而先被问斩了。 “好巧,我进宫也是有目的。” 闻言,春蕾抬起头,一脸希冀的望着她。 炎云惜秒懂她的表情,“不要乱猜,我进宫是为了查案。” 心中所猜破灭,她有些泄气,不过还是配合的问道,“查什么案?” “我是授人所托,他的死跟宫里有关。” “死人托你查案?”春雷有些震惊。 炎云惜答道,“可以这么说。”若果不是死人,她才不会废这么大力气。什么时候她有这个帮死人完成心愿的习惯,她都快忘记了。活人可以拒绝,但死人她无法决绝。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善也,死人不会说谎,他们最后所托之事,都是心底的善与爱。 “现在我们都说出了自己的秘密,你考虑帮我吗?”炎云惜突然问道。 “可以,但我有条件。” “说说看。”反正还有时间,她听听也无妨。 “你帮我进宫。” “抱歉,这个我办不到。” “你可以的,你可以安排我进宫献舞。”春蕾急切的说道。 “你想过没有,你以献舞的名义进宫当刺客会连累整个醉漫坊,当然也包括雪舞坊,还有你的腿在献舞前也无法完全行动。”炎云惜语气难得变了下。 不过春蕾根本听不进去,她现在满脑子只有报仇,这三年她只为报仇而活。怨念似的对炎云惜吼道,“你不懂,你不是我。” “你要报仇我无话可说,但报仇前,也请你想清楚你会不会连累他人。” “我不会连累别人,求你帮帮我,你们都是被我欺骗的,不知道我目的。”春蕾哀求道。 “如果你说什么人家都信,我想你也不会有什么家仇。”她不知道春蕾有什么天大的仇,也不想知道。让她说出心底的秘密,一是因为好奇,二是想牵制她为自己所用。如果她执意要以此为条件,她考虑换个人。 像是炎云惜的话让她想到了什么,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好一会才止住眼泪,像是想清楚了,抬头看着炎云惜问道,“我答应你刚才所说,但我也不能白做,你教我医术。” “你想学医。”这下轮到炎云惜惊讶了。 “对,其实多年前我学过一点,因为我母亲没嫁给我父亲之前是名女大夫。” “原来如此,不过你学医是为了进宫?” 被她猜到,她也不否认。这确实是她的目的,当初之所以来雪舞坊,不过是为了结实达官贵人,让她有机会见到狗皇帝,但是等了这么多年都没等到,好不容易有进宫的机会,却又出了这事。 “进宫做医女是要有户籍,而且家世清白。”炎云惜提醒她。 “这个我自然办法。” 看来她多此一问了。 “如果你同意,我便答应你所说的任何事情。” 炎云惜考虑了下说道,“行,我同意。” 见她同意得这么爽快,春蕾心里有些怀疑,“你不怕我会连累你。” “如果你被人发现,不说出是我教你医术,不就连累不到我。”炎云惜如此解释。 “你就不怕我万一说出去。” “我相信你不会说。”听见她说相信自己,春蕾有些感动,没想到炎云惜接着又补了一句,“因为你没必要说。” 这人还真是不懂得如何收买人心。春蕾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如果炎云惜能听到,估计会说三个字,无所谓,从来都是别人求她,她还从没求过人。如果让她开口求人,那事肯定比她命还要重要,她想不可能会有那么一天,可这事谁说得准呢,说不定将来某天就让她给碰到了。 事情谈妥,炎云惜便没在久留,跟花月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 花月一听见春蕾说自己的腿有反应了,激动得冲了上去,开始打算亲自送炎云惜出门的,到最后也给忘记。 离开雪舞坊后,炎云惜便赶回醉漫坊,快到时,却看见醉漫坊门口站着三名官差,顿时觉得奇怪,便没走大门,绕道了后院的小门。 第18章 官差 后院的小门的一直关着的,她抬手敲了几下。 躲在后院的丫鬟阿静听见敲门声,身子瑟瑟发抖,抬头望了一眼,却不敢出去开门,便捂住耳朵佯装听不见。 敲了几下见没反应,炎云惜只好出声问道,“有人吗?” 听到声音,阿静觉得有些耳熟,探了探头,但因为害怕没敢多想,继续装死。 “请问,有人在吗?”炎云惜继续问道。 炎姐姐?这次阿静听出是谁了,她一脸欣喜的从藏身的地方站了起来,小跑过去开门。 一开门便见到了带纱帽的炎云惜,欣喜道,“炎姐姐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炎云惜见她头发乱哄哄,衣服还沾了不少杂草,有些奇怪,“怎么弄成这样,谁又欺负你了吗?” “没有,有炎姐姐在,他们不敢欺负我了。”阿静道,眼里满是崇拜,在这个醉漫坊只有炎姐姐肯帮又笨又胆小的阿静了。 炎云惜一边清理阿静身上的杂草一边问道,“那你为何躲着,还有你知道门口为何有许多衙差?” 阿静这个丫是两年前来醉漫坊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因为既胆小又有些傻里傻气,经常被其他人欺负,某次因为一点小事被责罚,炎云惜看见顺手帮了她一把,从此她便爱缠着她,后来她检查过她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头部曾经受过重击,她有想过医好她,可她似乎很抵触治疗,试过两次她便作罢了,因为她察觉到她下意识不想记起以前的自己。 听见衙差二字,阿静突然想起什么,着急的推着炎云惜,想把她推出门。 “阿静,你做什么?”炎云惜不解。 “炎姐姐,你赶紧走,不然会被抓的,好多衙差。”阿静说道,好像很害怕。 “为什么会有衙差?”炎云惜问道。 “因为死人了,说要把我们都带走。” 死人?平白无故怎么会死人?炎云惜更是不解,“阿静,你快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有客人吃了我们准备的东西后死了,很快官差就来了,说要把我们都抓回去,我就吓得躲了起来。” 听阿静说完,炎云惜基本上清楚如今是什么状况。闹出这样的事,别说进宫献舞,说不定整个醉漫坊都得关门大吉,而他们也很有可能去大牢走一遭,不过兰姨向来谨慎小心,如何会出现这种状况?她百思不得其解。 忙了这么久,总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去看看。炎云惜心里计划着,然后对阿静说道,“阿静,平时清洗了的衣服晾在哪里?” “就在哪里啊?”阿静伸手指到不远处的某处。 炎云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过去,在晾着的一推衣服里面找到了自己的。 “炎姐姐,你要做什么?”阿静有些好奇。 “阿静,这里有可以换衣服的地方吗?” 阿静想了想说道,“这里啊,我想到了,茅房。” 闻言,炎云惜便走去茅房换了身衣服,把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也给取了,带上了白色面纱。 阿静想不出她要做什么,干脆不想,就站在外面等着。 换了衣服的炎云惜出来后对阿静说道,“阿静,我要去大厅一趟,你自己乖乖躲好。” 听她说去大厅,阿静害怕,拽着她的衣袖,不让她走,“不要,炎姐姐不要去。” 面对有些孩子气的阿静,炎云惜略无奈,安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们不会抓我。” “真的吗?”阿静大大的眼睛望着她,要是她要骗她,她就马上哭。其实阿静长得很漂亮,五官非常精致,不过因为平时傻里傻气,大家都给忽略了。 “当然是真的,炎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炎云惜哄道。 阿静想松手,又怕松手。 “阿静听话,你乖乖躲好,我一会儿来找你。”炎云惜语气冷了一分。 阿静察觉到变化,心里害怕她生气,便松开了她手,去一边乖乖躲了起来。 摆脱阿静后,炎云惜便向大厅走去。在大厅外面,她便听见里面传来吵闹声和哭泣声。 “官差大人,这事真的与我们没关系啊,我们醉漫坊是开门做生意的,怎么会在自己的地方毒死客人,这怎么也说不通。”兰姨带着哭腔说道,这事简直杀她一个措手不及,到现在她还没想通,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这事你们去京兆府说,来人,把他们统统带走。”捕头铁面无情的说道,他现在只想快点办案,那容得一群女人叽叽歪歪。 “慢着。”炎云惜突然走了出来,暂时阻止了官差抓人。 “你又是哪位?”捕头脸色很不好,他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胆敢阻止他办差。 兰姨身边的那群舞娘里有几个忍不住叫道,“云惜。” 闻言,捕头好像来了兴趣,还多看了炎云惜几眼,“云惜,原来你就是最近大名鼎鼎的云惜姑娘。” 大家以为事情有转机,谁知道捕头接着来了一句,“来得正好,一起带走。” 炎云惜觉得这捕头的语气和动作有些眼熟,脑中突然想起,竟然是他,活活打死原主的那人渣。 “原来你们官差就喜欢胡乱抓人。”她语气淡淡的,无喜无怒,像是在述说一件实事。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里所有人都亲眼看见这个人死在你们醉漫坊。”捕头还从来没遇上过敢挡着这么多人呛他的人,有些慌。 “他是死在醉漫坊不假,可他要是因为有什么疾病,突然发作死了,也要怪在我们头上吗?如果这人今天是去衙门,恰巧死了在衙门,那能说是你们衙门杀人吗?”炎云惜不慌不忙的反驳道。 听见炎云惜这话,捕头笑起来了,叫道,“仵作,告诉他这人的死因。” “已经初步验过,这人是中毒而死。”老仵作说道。 炎云惜再问,“中毒而死,那他吃的东西可检验过有毒。”其实她一早就观察过,死者嘴唇发黑,中毒迹象很明显。死者的位置并没大动过,因此死者还保持着死前那一刻动作,死者年龄估计三十左右,头倒在桌上,脸朝右边,右手握着筷子,而桌上有一壶酒,三盘菜,猪肉,鱼肉,兔肉,全是是荤的,看得出确实是用餐途中突然死亡。 “这些酒菜并没有毒。”仵作如实说道。 “竟然酒菜没毒,那就跟我们醉漫坊没关系。”炎云惜道,心里也有疑惑,竟然酒菜没毒,为何会中毒而亡。想了一小会,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大声说道,“我看这人好像没死。”说话的同时,人也到死者旁边,做出去推死者的动作,这时候她右手食指碰了一下死者眉心。 就在她手离开死者的那一瞬间,死者突然活了,坐起了身,吓得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检验过死者的仵作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有种要晕厥的感觉。 “你在进醉漫坊之前吃过什么东西。”炎云惜问道。 死者看是女人问自己,直接回到,“杨梅子。”说话的时候还从衣服口袋里抓了一把杨梅子出来,还没问来得及放到桌上,一分钟时间已到,他便倒下了,手上杨梅子撒了一地。 “他他他,怎么又死了。”捕头受到的惊吓不小,因为他是第一个去确认人死了没有的,平时亏心事没少做过,亲眼见到诈尸足以吓得他三魂少了七魄。 “什么叫又死,他明明是现在才死,而且他还说出了他的死亡真相。”炎云惜说了慌,但她没估计错,这人是食物相冲致死。 死因是猪肉和杨梅子同食中毒致死,他来醉漫坊叫了三盘菜,都是荤的,其他两盘并没怎么动,离他最近的那盘红烧肉食用了近乎大半,她猜他进醉漫坊之前便食用了不少杨梅子。 猪肉和杨梅子同食,会致死,其实也不一定,这或多或少跟个人体质有关,而这个人刚好是不幸的哪一个。 “他什么时候说了。”捕头问道,还没怎么从刚才“诈尸”那一幕回过神来。 “杨梅子。”炎云惜从地上捡下一颗杨梅子递向他,他却不敢碰,只是问道,“跟这个有什么关系。”气势跟刚才相比弱了不止一截。 “猪肉和杨梅子同食,严重会致死,这个应该有人听说过吧。”炎云惜道,她说完,便立即有人附应。 “好像是,我听人说过。” “是啊,我也听过。” ...... 一时间好几个人表示自己听闻过。 “杨梅子是死者自己食用的,醉漫坊的酒菜也是他自己点的,所以他的死跟我们醉漫坊没任何关系。”炎云惜说完,死者的家属突然嚎嚎大哭。 这人一开始就是闹腾得最凶的,又要赔钱又要偿命的,不过她是看见死者复活在场唯一一个吓晕过去的。自己丈夫死而复生不是高兴,而是直接吓晕,这还真叫人匪夷所思。 炎云惜忍不住她了她几眼,此人不足1米6,体型偏胖,到是没长着一张尖酸刻薄的脸,不过一说起话来,十足的泼妇样。 第19章 妖术 “冤枉啊,真是冤死了。”她发的声音比她哭声大好几倍。 炎云惜注意到,她只是坐在地上哭闹,却并没有看死者一眼,心下有些怀疑,即刻想到一个主意。 “本来这位客人还没死,或许有救,但你们这些官差大人误认为人已死,耽误了治疗,最终死者死亡,是不是该负责?”她再次说了谎,虽然没说谎的习惯,但对付这些人自然要用特别的方法。 捕头听见这事跟自己扯上关系,怒不可遏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在场的都不是瞎子,也都亲眼瞧见死者是刚才说出杨梅子后才死的。”炎云惜指着死者说道。然后走近捕头几步距离,轻笑道,“还是你觉得他刚才是诈尸。” 闻言,捕头吓得后退了半步。 炎云惜却没放过他,继续说道,“还是大人你觉得刚才大家都见鬼了。” 捕头吓得又往后退了半步,却故作镇定道,“大白天怎么会有鬼。” “那可不一定呢,大人你身后是什么?”炎云惜故意吓他。他果然转头看身后,没瞧见什么吓人的东西,松了一口气。最后冷着脸对炎云惜说道,“你竟敢戏弄本捕头。” “小女子哪敢戏弄大人,我刚才真看见大人身后有东西。”炎云惜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捕头虽然告诉自己不相信,不要信,但又忍不住往后看,转头转回好几次,像是身后真有什么一样。 “大人,现在这事怎么办,这人可是因为你们耽误致死的,怎么也该安抚一下家属的情绪,赔个几千两吧。”炎云惜又道,还故意将几千两说得特别大声。 几千两?听到这个三个字,在一边哭闹喊冤的死者家属似乎更激动,爬到捕头脚下,更卖力的喊道,“冤枉啊,冤枉啊。”那神情好像真比窦娥还冤。 捕头本来被吓得不清,现在还被人吼冤赔钱,感觉头痛欲裂,忍不住吼道,“你闭嘴!”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官差害死我家相公,还有理了,都不准人喊冤了。”听死者家属如此说,围观的群众开始对官差指指点点。 京城天子脚下,暗地里做点事还行,可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敢无缘无故做出伤害百姓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京兆府尹刘大人刘恩赶来了,想必在赶来的途中已听过案情,便直接问道,“敢问这位妇人你相公身上的杨梅子是从何处得来的,杨梅子虽然不是稀罕东西,但这时令还是难得的。” “我,我不知道。”死者家属道,眼神闪烁,像是在撒谎。这自然逃不过刘恩的眼睛,他直接下令,“将死者抬回衙门,这位妇人一并带走。” 这次这位死者家属真哭了,吓哭的,但仍不死心吼道,“冤枉啊,大人为何抓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过不管她怎么耍泼,最终还是带走了。 京兆府的人一走,醉漫坊便解封了,很多客人觉得死了人在这里,晦气,便纷纷离开了。 炎云惜却一脸疑惑的站在那里,她奇怪的是这位京兆府尹大人为何跟原主当初见到的那个大人不是同一人,这位大人看着就一脸正气铁面无私的样子,不像是会草菅人命的人,而且他刚才没在现场,就能猜测出死者的死或许跟死者的妻子有脱不了的关系,很是厉害。难道是新上任的? 炎云惜低头思索,但也注意到,有人在偷看自己。顺着视线探去,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长的还可以,但给人感觉很阴沉。 这个男人察觉自己被发现,低着头,快速走出了醉漫坊。 这人是谁?难道跟刚才的事情有关?炎云惜猜测道,但很快便抛到脑后了,查案是官府的事情,跟她毫无关系。 炎云惜这次算是救下了醉漫坊,兰姨拉着她的手,一顿感谢。心里也琢磨着这丫头果然不一般。 炎云惜听她唠叨完,最后问了她一句,“兰姨,京兆府尹是换人了吗?” “换人,没有啊,刚才不还是刘大人,他在位都十年了,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兰姨道,不明白她干嘛这么问。 在位十年,那原主看到的京兆府尹是谁,可刚才那些官差确实是原主记忆中的人?炎云惜想不通,便一直想,兰姨叫她几声也没听见,就这样边想边走回了自己房间。 兰姨因为要处理闹出的这档子事,也没管她。 此时,二楼雅间里三个人,见炎云惜离去,便回收了视线。 “看来这位云惜姑娘很不一般。”坐在左边的俊美男子说道,手里摇着这一把纸折扇,略装逼。 坐在他对面的清秀男子接道,“能让上届状元,现在侍郎大人现场作画,岂是普通女子。” “阿玄,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俊美男子偏头看着右手边一身黑衣的冷峻男子问道。 “刚才那人明明在衙差到之前便死了,怎么还能活过来?”冷峻男子疑惑道,他着实想不通这点。 闻言,俊美男子激动的抓住冷峻男子的手臂,露出一副很害怕的表情,“阿玄,大白天,别吓我行不。” “上官翔,你好歹曾经也是相爷家的二公子,吓成这样,你好意思吗?”他对面的清秀男子调侃道,嘴角微微仰起,他的美带着一丝阴柔,给人的感觉似男似女。 “柳玉珩你就不能配合一次吗?”被叫着上官翔的俊美男子反驳道,有些咬牙切齿的瞪着柳玉珩。他上官翔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会怕鬼,简直笑话。 “连我们楚玄,楚神医都认为那人死了,这就奇怪了,我们三个刚才可是亲眼瞧见那人坐起来说话的,虽然时间不长,但确实是真的。”柳玉珩说道,眼里有少许疑惑。 上官翔喝了一口茶,抬头看他们两都还一副思索的神情,忍不住说道,“你们两个不会真以为诈尸吧,天还亮着呢,或者说那个云惜姑娘会妖术,能让人起死回生。” “或许还真会妖术呢?”柳玉珩说道,眼里的好奇更浓。 上官翔睇了他一眼,说道,“柳玉珩,你好歹是云国第一皇商柳家商号的掌舵人,竟然相信这些无稽之谈。”那语气像是在说,别说跟我认识。 柳玉珩轻咳一声,“阿翔,我不过开个玩笑,你不用这么认真。”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去验尸。”默不作声的楚玄突然开口,跟着站起身。 “验尸,去衙门?”柳玉珩问道,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也跟着起来身,准备行动。 上官翔却依旧坐着,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你们去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听见上官翔说有别的事要做,柳玉珩突然改了主意,走过去弯腰凑近他问道,“不知阿翔要做什么事?” 柳玉珩却伸手推开他的脸,“你陪阿玄去我验尸,不用管我。” “我......”柳玉珩还想说什么,却被楚玄打断,“玉珩,走了。” 然后他便没再说什么,跟着楚玄离开了。 离开后,他问楚玄,“阿玄,你觉不觉得阿翔好像有什么瞒着我们?” “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楚玄说道,柳玉珩立即沉默了。对啊,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也有,还是到死也不能说出的秘密。 炎云惜回到房间后,坐下休息了一会儿,打算泡个热水澡。 正在宽衣解带,突然察觉到房间有生人的气味。不止何缘故,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像开挂一样,她的嗅觉变得特别灵敏。很多时候不需要眼睛,她就能辨出来的是何人。 系上解开的腰带,她转身走出内室,到了外间,然后木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件东西,像是某种檀香,直接点上了。、 很快便燃烧出一阵白烟,她还用手扇了扇,让烟雾散开。 藏着房梁上的上官翔心里不解道,“这女人在搞什么?”见她点了香,又回到室内,宽衣解带要洗澡,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跳了出来。让他偷看一个姑娘家洗澡,抱歉,他实在是做不出。 见陌生男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炎云惜像是受了惊吓,左手抓住自己衣襟,连着退了好几步,直到抵拢身后的屏风,退无可退。 “你,你是谁?”声音带着颤抖,像是吓得不轻。 做坏事当然得蒙着面,上官翔来之前就找了一块黑布蒙住了自己的脸。 “你不用好奇我是谁,因为我更想知道你谁,不准叫,不然。”他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炎云惜明白的点点头,很配合的没再出声。她确定这个男子她以前从未见过,看着也并没恶意,勉强还算个君子,没有偷看她洗澡打算。她猜,他应该是想看她面纱后那张脸,不过她岂会让他如意。 见炎云惜配合,上官翔便走近她,准备抬手掀开她的面纱,可手突然僵在了半空中,怎么也动不了。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上官翔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为何会突然动弹不得,他明明还没碰到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也没碰到他。 这个男人跟今天上午那个男人犯了同一个错误,就是太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她。 见自己真的动弹不得,内息也提不起来,上官翔半试探的问道,“你不会真会妖术吧?” 第20章 君子 “妖术,我也想啊,可惜我凡人一个。”炎云惜回道,抬手撕开了他的面巾,望着那张异常的俊美的脸,心里忍不住惊叹,这古代的美男还真是不少。 一对美得勾人的桃花眼微微上扬,眉如墨画,薄薄的唇,色淡如水,面如桃瓣,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这人表面上看起来桀骜不驯,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没想到公子长得这般容貌,兴趣却是做梁上君子,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该伤心了。”炎云惜故意用一副很难过的腔调说道,她性子淡漠,但面对无法掌控的人便能立即以其他性格示人,而且收放自如,就像今日她会做出调戏那男子的事。 岂料,上官翔还真承认了,“本公子就喜欢做梁上君子,怎样?”语气带着调侃,嘴角勾了勾,眼里还露出一丝丝小暧昧。 炎云惜笑了,心里盘算着,对她用美男计是吧,她要他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原来公子还真有这嗜好,不过这是病得治,我们醉漫坊别的不敢说多,就是姑娘不少,而且个个绝色,绝对配得起公子,我等下就把我们姑娘召集起来,要是谁看上你,今晚就洞房。” 闻言,上官翔有些不淡定了,“喂!搞错没有,你们这里是舞坊,不是花楼。” “没搞错啊,拜完堂就洞房。”炎云惜说完,微微侧了侧头,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像是在确认自己没弄错。 “谁要拜堂?”上官翔这次真的生气了。 “你啊。”炎云惜却一本正经的回道。生气了,终于生气了。这人长相不凡,气度不凡,身份绝对不一般,怎么可能轻易娶一个舞坊女子,不生气才怪。 不过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也不怪她整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原则性问题,不过看他还算君子份上,她只打算小惩大诫一下。 “说,怎么样才能放过在下。”上官翔问道,说实在的他还真怕这个女人抓他跟人拜堂,他一世英名还不全毁掉了。 炎云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睇了他一眼说道,“知道谈条件了啊。” “是。”上官翔心里很不爽的应了一句,向来不可一世的他,第一次跟人妥协,对象还是一个女人,今天这个事要是第三个人知道,他绝对灭口。 “浪费了我的香,耽搁我的时间,害我费了唇舌,还让我受了惊吓,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两。”炎云惜说着,伸出了手,一副讨钱的模样。 “一千两,你抢劫啊。”上官翔总算看明白这个女人了,弄了半天就是想要钱,真是肤浅。不过她提到香,证明他的猜测没错,果然是因为她后面点的那个香有问题,早知道,一进来他就该制住这女人,只是他一进房间就看见她站在浴桶前,准备宽衣解带,略尴尬,才没立即动手。 “抢劫,你搞清楚,是你自己跑到我的房间,我可没逼你,还有我香叫夜冥香,很贵的,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炎云惜对他吼道,撩起衣袖,一副像是他不给钱,就揍他的模样。 上官翔打量了她几眼,说了两个字,“肤浅。” “爱钱就肤浅了吗,本姑娘长得不怎么样,不多赚些钱,多存点嫁妆,否则就没人肯娶我。”炎云惜像是说到自己伤心事,掩面而泣。 “我看不是长得不怎么样,是长得丑吧。”上官翔毫无同情心的说道。 “就是长得丑怎么样,碍着你了吗,我都戴着面纱了,你还想怎么样。”炎云惜冲他吼道,越说越伤心,眼泪哗啦啦直流。 见她真哭了,上官翔有些心烦,“喂!你别哭了,要是没认娶你,我娶你。” “你娶我。”炎云惜问道,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眼泪。 说完,上官翔就后悔了,他想自己刚才一定被鬼上身了,才会说出这话来。 谁知道炎云惜接着说,“想娶我,你想都别想,本小姐还看不上你。” “那你看上谁?”问完,上官翔又后悔了,她看上谁关他什么事,他想自己今儿肯定是撞邪了。 “天下第一美男。”炎云惜说道,本来按自己剧本演的,就说出这六个字的时候,她脑子里自动冒出了今天被她调戏的那个男人的脸。 上官翔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认的问道,“你,要嫁天下第一美男。” “对啊,所以我要努力赚钱。”炎云惜说话的时候很兴奋,像是自己目标就快要达成了。然后从房间里找来一张白纸和印尼,抓起上官翔的手,帮他在白 纸上按了一个手印,完事后在他眼前晃了晃,威胁道,“这就是一千两,三天之内你必须交到我手上,不然我不保证这张纸会变成卖身契。” “你......”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有没有很崇拜我,第一美男我来了。”炎云惜说着,还在房间就地起舞。 上官翔只觉得这个女人得了妄想症,是个疯子。他第一次后悔做一件事,那就是来查看这个女人到底长何模样。因此等他能行动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醉 漫坊,以至于没瞧见炎云惜最后捧腹大笑。 偶尔整整人,心情也会不错的。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阿静那丫头还在后院等自己,便急忙赶去了。 上官翔离开醉漫坊后,便回了自己的别院。刚洗了澡,换身衣服出来,楚玄和柳玉珩便来了。 “阿玄,阿珩你们来了。”上官翔叫道,因为刚才的事,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柳玉珩一眼就看出了他不对劲,上前问道,“阿翔,你没事吧?” “哈哈哈,我能有什么事?”上官翔故意掩饰,转移话题,“你们去了趟衙门,查出什么没有。” “死亡时间相隔太近,不排除开始假死的可能。”柳玉珩回道,这是楚玄检查后的原话。 “所以说你们白跑了一趟。”上官翔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还有他现在知道那个女人不过是个贪财、庸俗的疯子,不过运气好而已。 “算是。”柳玉珩回道,走到上官翔一旁坐下,有仆人上前为他们斟茶。 楚玄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没说,像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上官翔和柳玉珩也识趣的没去打扰他,做了这么久的朋友,都清楚,楚玄这人一旦遇到想不通 的事,便会一直想,要是被打扰,那可惨了,因为楚大神医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神医秒变杀神他们可不想见识。 “阿翔,你身上什么味道。”楚玄突然开口问道。 闻言,上官翔闻了闻自己说道,“我身上能有什么味道,我刚沐浴过。” 柳玉珩也凑近他,闻了下,“阿翔你身上好像真有一股香味,似有似无。” “对了,我想起来,夜冥香。”上官翔说着站起来身,不过香燃气的时候他并没闻到任何香味,为何现在他身上会有。 “夜冥香是什么东西?”柳玉珩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听别人说的。”那么丢脸的事情,上官翔自然是不会说出来。 “阿玄,那个香燃着的时候没有任何味道,但很快能让人动弹不得,内息完全,但又不像是中毒。”上官翔跟楚玄说道。 楚玄思索了一会儿回道,“这种情况,很像是古医书中提到的楠,是一味药,燃烧时无色无味,但进入皮肤后,不久皮肤里就能传出一种香味,这种药能 让人麻木,动弹不得,但记载的主要功能是安定心神,让病人暂时忘记所有知觉。” “可是我怎么闻不到。”上官翔一脸不解,他又嗅了嗅,确实没闻到自己身上有任何味道。 楚玄探了他的脉搏说道,“因为你嗅觉还没恢复。” 那个疯女人不是称那个香叫夜冥香,难道是骗他的?上官翔心里如是道,然后又问楚玄,“阿玄你知道这个东西哪里有?” “我只是在书上看过,并没亲眼见过。” “你不是说它是一味药,连你都没见过。”上官翔有些惊讶,看来那个女人也没糊弄他,这个东西还真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我不但没见过,也不知产地在何处,我看那书都是百年前的记载的,你是在哪里见到的?”楚玄解释道。 “我一个朋友那里。”上官翔没有说实话,那么丢脸的事情,他实在说不出口。 “你朋友,我们认识吗?”柳玉珩好奇的凑上去问道,人也走近了他们。 “不认识,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上官翔继续说谎。 “那不如带我们去见识一下。”柳玉珩表现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定定的看着他。 “也好。”楚玄也表示赞成,不过他有兴趣不是上官翔新交的朋友,而是楠。 带他们去见那个疯女人,怎么可能。上官翔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天都这么晚了,改天吧。” “也是,不如就改天吧。”对于上官翔的话,柳玉珩一向不会拒绝,看他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便随了他。 楚玄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就在这时,有人急冲冲跑了进来,嘴里还叫道,“二公子,二公子。”这人不是别人,是丞相府的管家福伯。 他下过命令,没天大的事,不允许与相府有关的任何人踏入他的地方,现在见到福伯亲自来找他,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21章 救人 “福伯,是出什么事了吗?”上官翔问道,虽然表面上他跟相府伐清界限,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关心,只是死鸭子嘴硬不说而已。 “是大公子。” “他能出什么事?”上官翔不解,京城第一公子,有倾城之貌仙人之姿的少华公子能出什么事?他从生下就是相府的继承人,而他不过是个多余的人。 “大公子怕是不行了。”福伯说道,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哥怎么会有事。”上官翔没法淡定了,激动的抓住福伯的衣襟。世人都以为相府家两个公子不和,二公子才会脱离相府,真正的缘由 那是这样,世人岂知上官翔这辈子最敬重的人就是他大哥上官少华。 “二公子,是真的,其实大公子自小身体就不太好,有头痛症,你不知道而已,就在三个月前,大公子开始病得厉害,寻遍良医都无法医治,怕熬不了多久 ,所以奴才才自主主张来通知你。”福伯语气很是难过,两个少爷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自己没有孩子,心里早就偷偷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不可能。”上官翔一脸不可置信,甩开了福伯,幸好柳玉珩眼疾手快,拉住了福伯,才没摔倒。然后对上官翔说道,“阿翔,你先别担心,不是有阿玄在吗?” “对啊,阿玄,跟我去相府看我哥。”上官翔没询问楚玄的意思,拉着他就走,两人用轻功向相府赶去。 见此,柳玉珩也是追上去,可想到福伯一个人,又退了回来,叫了一辆马车,跟福伯一起乘坐马车赶回相府。 上官翔刚进相府,就见到了他最不愿看到的人,他老爹当朝丞相上官叶,直接被堵在了上官少华院门前。 上官叶对这个不孝子,自然没好语气,“你舍得回来了。” 上官翔没心思跟他争论,直接从他身前走过,想去推开上官少华的房门,却被他伸手挡住。 “如果你不想我哥有事的话,赶紧让开。”上官翔心烦道。 “这就是你对你老子说话的态度。”上官叶气得吹胡子瞪眼,本来长子病成这样,他连上朝的心思都没有了,可这不孝的二儿子又来气他。 “我没记错的话,五年前我们便脱离了父子关系。”上官翔冷冷的说道,现在的他跟平常完全是两个人。 “你......”上官叶一时气得都不知道怎么回。 楚玄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道,“相爷,在下楚玄。” “你是楚玄,神医白承天的徒弟楚玄。”上官叶显得有些激动,他早就听闻神医白承天有个徒弟叫楚玄,当年瑾王玉瑾瑜就是给他救活的,传闻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被世人称之楚神医,只是他行踪飘忽不定,这次长子出事,他花了很多力气找他,也没找到人,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没错,正是在下。”楚玄天生一张冷峻的面孔,还爱穿一身黑,没见过的人恐怕都不会想到他是名大夫。 “你到底让不让开。”上官翔显得很不耐烦。 上官叶没理会他,对楚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楚神医,长子就拜托你了。” 上官翔怕吵着上官少华,开门的声音很轻,屋内只有一名小侍和躺在床上的上官少华。 上官少华静静的躺在床上,像去是睡着了一样,脸色白如宣纸。 上官翔忍住冲过的冲动,把路让给了楚玄。心里却很不解,不过半年不见,为何会变成这样,他犹记得半年前最后一次跟他见面,他跟他说,他要去关外一次,可能要半年才回来。可三天前他回京城后,也偷偷回了相府一次,并没瞧见他生病。 楚玄为上官少华看过后,神情略显沉重。他没想到声名远播的京城第一公子上官少华,身体会这么差,好像随时都会离去。 “楚神医,如何?”上官叶上前问道,脸上的担忧很明显。这些年上官少华的病,他最清楚不过,可上官少华却偏偏要瞒着世人,可他知道,他想瞒着不是世人,而是一个人,上官翔。为了这个弟弟,他是真的什么都肯做,就连求医都是悄悄进行,不让任何人知道,整个相府知道这件事的也不超过三个人。 见楚玄半天不开口,上官翔很着急,催道,“阿玄,你说话啊。” “他病得很重,我只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楚玄说道,上官少华的脉象很奇怪,这种情况他还是生平第一次遇到。 “你胡说什么,我大哥身体一向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得很重。”上官翔根本听不得这话,语气很冲的对着楚玄。 虽然上官翔是他朋友,当他也不允许任何人质疑自己的医术,语气生冷的回道,“他不是突然病得很重,而是病了十几年。” “十几年,怎么可能?”上官翔不信,不止他不信,恐怕说出去也没人会信,风华绝代的京城第一公子病了十几年。他矛头转向了上官叶,“我哥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年幼贪玩,被劫持,你哥怎么会为了救你受伤,从此落下病痛。”瞒了这么多年,他也累了。丞相府风光数十年也够了,他今早已经递了折子,打算告老返乡。 “你......你说什么?”上官翔怔住了,他记忆中是有这么一段,不过当时太小,根本记不清,或者他根本不想记起。 “你是什么都不记得,可你哥病了十几年。” “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这声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个时候柳玉珩正好走进来,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但看见上官翔跟她父亲起争执,立即上前制止,“阿翔,有话好好说,别吵着少华。” 闻言,上官翔暂时冷静下来,转头看着依旧躺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上官少华,他现在到希望能吵醒他。 “如果你大哥还能醒来,你自己问他吧。”上官叶说完,转身打算离开。上官翔冲过去,拦住了他,“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二公子,你就别为难老爷,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福伯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说道。这两人明明的父子,却更像是仇人,五年前更是闹得断绝父子关系。 他说完,示意门外的小侍,扶着上官叶离开了。然后他便将这些年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上官翔终于知道,他父亲为何如此讨厌自己,原来就是他害得他最心疼的长子一病十几年,而他兄长还想放设法的瞒着他,他也傻,竟然被骗了十几年都不知。难怪他二十八都不娶妻,就因为不想害了人家姑娘。而他还怀疑自己兄长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还想方设法试探他。 “阿翔,你别这样,或许还有办法。”柳玉珩劝道,想扶起跪在地上的上官翔,可怎么拉也拉不动。 这时楚玄出声了,“你们给他用了什么药。” “是太医院开的方子,因为最近大公子犯起病来,会发狂,所以加些助睡的药物。”福伯道。 “这种药用多了,可能再也醒不来。”楚玄如实说道。 上官翔一听怒了,“你们为何给大哥用这种药?” “二公子,这真的没办法,是大公子自己要求的。”他也很难过,他也不想看见风华绝代的大公子发起病来像个疯子一样,完全失去自我。 “阿玄,你今天提到的夜冥香很可能就是古医书中记载的楠,对你哥的病情或许有帮助。”楚玄突然说道。 “有用吗,那我现在就去拿回来。”上官翔话还没落音,人便消失在房间。 醉漫坊,炎云惜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因为工作原因,她向来浅眠,来到异世她还保持这个习惯。迅速抓起枕头旁边的的面巾带上,她坐起身下了床。 这时一个黑影已经来到她身前。 “你是来还钱的吗?”炎云惜直接问道。 闻言,上官翔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是我?” 炎云惜没有回复他,而是去旁边点亮了烛灯,整个房间开始亮起来。她知道是他,靠的不是眼睛,而是鼻子。 “睡觉还带着面纱。”上官翔盯着她说道。 “没办法啊,我怕万一谁这么冒失半夜闯到人家房间,吓着人就不好了。”炎云惜道,说得跟真的一样。 上官翔不傻,怎么会听不出她意有所指,不过他现在对她长什么样完全没兴趣,他来只为一样东西。 “要还钱赶紧,别打扰本姑娘睡美容觉。”炎云惜说着,还连打了几个哈欠,一副很困的样子,然后伸出芊芊玉手讨钱。 “夜冥香,我要夜冥香。”东方翔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 “夜冥香?敢情你不是来还钱,而是问我讨东西的。”炎云惜口气立即变了,话外音,不想还钱,就滚。 上官翔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故意挣扎了一下吼道,“你想干嘛,劫财还是劫色?” “救人。”上官翔回道,表情很着急。 炎云惜在他提出要夜冥香的时候,她便猜到了,因为夜冥香是药,他如果想跟她一样拿去整人,没必要大晚上就过来问她要。这么着急肯定是为了救人,而且是很在乎的人。不过不管他目的为何,大晚上扰她清梦,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你先放开我,否则你别想拿到一丁点夜冥香。”她警告他。 上官翔完全可以制住她,自己去找,可他怕,因为太在乎,所以怕。这女人疯言疯语,她不知道她哪句真哪句假,他现在不敢赌。 第22章 抽签 “你可要想清楚了。”炎云惜接着说道,上官翔放开了她的手腕。 炎云惜转身,并没有拿出夜冥香,而是拿出了一把算盘,对着上官翔摇了两下。 “我早就说过,夜冥香有钱都买不到,不过看你眼巴巴来求,我可以忍痛卖你一点。”炎云惜说话的时候开始拨动算盘,“我大概算了一下,你害我没睡成 美容觉,加上你下午欠我的一千两,以及夜冥香的价格,正好三千两零六十两,看你也不是很有钱的样子,再给你打个折,就收你三千两整。” “好。”上官翔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 竟然没跟她讨价还价?这下炎云惜惊讶了,这人跟下午那位还是同一个人吗?身上的气味没变,样貌也没变,但眼里的东西似乎不一样,给人的感觉是害怕是彷徨是不知所措,而非自信、高傲、不可一世。不过短短一个多时辰,变化如此之大,还真叫人好奇。 “竟然这么爽快,那你自己在这张纸上面写......你叫什么?”炎云惜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字。 上官翔没回答她,而是直接在下午他画押的白纸上写了上官翔欠醉漫坊云惜姑娘三千两整,择日再还。 见他停下笔,炎云惜问道,“写好了吗?” “你不认识字。” “你才不认识字。”被说道痛处,炎云惜有些炸毛,她堂堂,好吧,她确实不识这个时代的文字。转身从抽屉拿出夜冥香,她重重的放在桌上,说道,“拿好,滚,不送。” 上官翔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也没说什么,拿起夜冥香就走。 就在他将要走出房门前,本着医生的职业素养,炎云惜还是交代了一句,“那个东西每天使用时间不得超过半个时辰,还有这个东西也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不在有多的了,你要是还需要,得自己去找,我这个好像是别人从金麟国带回来的,在金麟国应该能找到。”她会得到夜冥香是因为兰姨上次托人带回来许多香料,让她们自己去选,夜冥香因为无色无味,没人选,刚好被她瞧见了。 “谢谢。”上官翔道了一声谢,便离开了。 知道说谢谢,还是挺有礼貌的吗?炎云惜心里如是道,嘴角勾起一笑。然后吹灭桌上的烛灯,继续睡她的美容觉了。 日子过得还是挺快的,一晃太皇太后大寿在即,宫里的人也来了通知,说明日一早便进宫。炎云惜便给大家放了个假,让大家好好休息一日,连续训练了这么多天,听见可以休息,姑娘还不乐疯了,第一件当然是逛街。 炎云惜发现,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女人喜欢的东西一点都没变。想到以后可能不再会有交集,炎云惜推不了他们的热情相邀,便只好陪她们一起疯。逛了几条街不说,后面听人说万安寺新来了大师问签很灵验,还硬拉着她一起去了万安寺。 这大师名气真不是吹的,她们一群人赶去时候,已经排了好长的队,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才轮到她们。在其他人眼里,炎云惜现在就是老大,当然让她先抽签,她也不客气,随手抓了一个。拿起来一看,她以为自己眼花,可再看,竹签上面还是一个字没有。 “云惜,你抽到的是什么?”有姑娘好奇的问道。 炎云惜将签递给她们看。 “没有字,这是什么签,弄错了吧,不如再重抽一支。”看了后,有姑娘提议道。 “算了。”炎云惜拒绝,她本来就不信这些。“你们玩吧。”说完,便退了出去,到一旁等着大家。 她向来说一不二,姑娘都清楚这点,便自己玩了。 炎云惜站在一旁谁便看看,突然瞧见一抹记忆中熟悉的背影。忍不住跟了上去,可没跟多久人就不见了。她怀疑自己是眼花了,原主的干爹是她亲自检查,最后找人封棺安葬的,怎么可能还活着出现在这里。 等她回到求签的地方,那群姑娘已经解完签,跑去许树旁许愿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中的空白签,准备还回去。刚要丢进竹筒,却听见一旁解签的大师问道,“姑娘,不想解签吗?” 她收回了手,转身问道,“我是一支空白签,也有解?” “每一支签都代表着一个人的命运,自然有解。”大师摸着胡须说道,看上去很慈祥,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我从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炎云惜道,不是反驳他,而是陈述事实。 大师却高深莫测说了这么一句,“姑娘能来到这里便是命中注定。” 闻言,炎云惜一惊,她不清楚他说的这里是指来到万安寺,还是来到这个时代。走过去,将手中的空白签交给了他。 大师只看一眼,便道,“姑娘生来尊贵,但因天生凤命,故明珠蒙尘,他日必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生来尊贵?作为老炎家为数不多的弟嫡系子孙,是要比一般人尊贵一些。可这又何如,她依旧是个普通人,没比别人多双翅膀,怎么飞。 大师看得出她并不信自己所言,没有生气,更未动怒,而是笑着说道,“姑娘现在不相信,他日定会明白。” “我只想知道我的为什么是空白签?”炎云惜一脸平静道。 “因为就连上苍都不知姑娘今后要走的路是如何,怎么走,完全看姑娘的心。”大师道。 在炎云惜临走前还说,“姑娘,这只签赠与你,今后你可以亲手刻上你心中的字。” “那谢过大师。”炎云惜没有拒绝,而是接过了空白签。心,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心,随遇而安,随性而活,安然自在,从不过分强求。 炎家舞痴曾经问过她,难道你就没有很想得到的某一件东西,或者某一个人? 她想了很久,给了她两个,没有。 炎家舞痴最后毫不留情面的说,你这种人活在这个世上也没意思,浪费粮食。 现在想来,好像也是。不过她还是得活着,珍爱生命,人人有责。至于怎么个活法,那是她自己的事,不需要别人操心。 炎云惜离开后,大家也刚许完愿过来,正好碰上,玩了一天,也累了,便直接回去了。 回去后,她直接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躺在软塌上,手里拿着那只空白签发呆。脑子里想的却不是签的事情,而是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那道背影。她不相信 自己是眼花看错了,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她没瞧见脸。 因为记忆不是她的,她实在有些分不清真假。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推开了她房门,人像鬼影一样飘到了她面前。 能如此进她房间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欠她钱的人。过了这些天,她都快忘记这件事,没想这人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了。 “你这次是来还钱的吧?”炎云惜没有起身,直接开口问道,然后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能感觉到他还在呼吸,她真会以 为是一只鬼站在自己面前。 这人她就见了三次,可是次次不同。幸好她心脏强大,换成别人还不被吓死。 上官翔没有说话,直接将手上的三张银票递给她。 她没犹豫,伸手收下了,瞟了一眼银票单张的价额,是一千两,便放到一旁了。 上官翔看他收下,便转过身,要离去。 炎云惜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 听到她的话,上官翔暂时停住了脚步,但并没回她。 “看在你乖乖给我送钱份上,我可以免费帮你做一件事。”炎云惜道,说完便觉得自己肯定是那个神经搭错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话已经说出口,她便不会否认。 等了一分钟,也没见上官翔提出,她以为他会当废话听了,没想到他却开口了,“配我喝酒。” 喝酒?炎云惜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以为他会叫她帮人治病。不过姑娘真是想多了,人家那里知道她会医术。 说完,上官翔便走出了她的房间。她赶紧披了一件外套,跟了上去。 她离开醉漫坊的时候,被兰姨瞧见了,见她大晚上跟着一个男人走了,有些奇怪,但并不在意,只要能赶上明早进宫,便行了,她想做什么,她管不着,也不用管。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摸清了炎云惜的脾性,只要她答应过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 炎云惜一路跟着上官翔,来到大街上,走了好长一段路,最后在一家还没关门的路边酒肆停了下来。 上官翔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炎云惜过去给了酒肆老板一锭银子,让他上两坛好酒,便走到上官翔对面坐下。 第23章 醉了 酒很快上来了,上官翔一声不吭,便闷头喝了起来。见他像喝水一样,炎云惜心理上有些受不了,她还没碰过酒,她怕自己万一一杯就倒,那就糗大了,因此杯子都没碰下,他只说陪他喝酒,没说她也要喝吧。 见他没喝几口,一坛酒便下肚,她忍不住说道,“你这样喝,会酒精中毒的。”要是他喝死在她这个医生面前,她会很没面子的。 “你不喝,就别管我。”上官翔凶狠的瞪着她,拿过她的那坛酒继续干,这次还直接抱着酒坛喝。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用得着这样?”炎云惜问道,看他的神情略无奈,早知道自己就不要多事。 “我救不了他,救不了。”上官翔突然吼道,双眼瞪大,像只发怒的狮子,手打翻了桌上的空酒坛。 听见声响,酒肆老板跑了过来,见满地酒坛碎了,一脸心疼。炎云惜对他作了一个抱歉的动作,然后给了他一点碎银子,他才离去。 酒肆老板离开后,炎云惜问道,“救不了谁啊?” 上官翔趴在桌上,没回她,她伸出手拍了他一下,没反应。她拿过他抱着的酒坛,看了一眼,发现一滴不剩。 “还真能喝啊?”她摇头道,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喝醉了,自己的问题肯定没答案了,谁想,他竟然开口了,只是有些吐槽不清,她大概听见他说,“哥, 你应该恨我的,对不对,哥,都是我害了你,哥,你为什么要救我。” 哥?这什么情况?炎云惜完全没听明白他没头没尾的话。 “你哥怎么了?” “我哥,我救不了他,救不了,他们骂得没错,我就是没心没肺,从来只想着自己,不喜欢那个家,拍拍屁股,就直接走人,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烂摊子都留给他,我真傻,当年他给我说,阿翔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有任何顾虑,这也是哥希望的,但哥不能,你明白吗?我就是不明白,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他忽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炎云惜依旧听得迷迷糊糊。 “喂!你喝醉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炎云惜起身走到他身边,用手指戳了他几下。 “我上官翔就是个大笨蛋,是个多余的人,离开的那一天,我发誓,我一定要超越他,我要证明给所有看,我上官翔不是多余的人,哈哈哈,原来我真的是切头切尾的大笨蛋。”上官翔又哭又笑,炎云惜还是第一次碰到耍酒疯的人,有些头大,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招架。 “上官翔,你叫上官翔是吧,你给我起来。”炎云惜拖了他手臂一把,语气有些生气。今晚跟这个人出来,完全是个失误。她跟他也不熟,她管他干嘛?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她好歹也坑了人家三千两银子。看他这么可怜兮兮,她总不能不管吧。脑子里两个声音,僵持了一会儿,她最终选择多管闲事。来到这个时代,她心似乎变软了,是因为寂寞吗?还是因为原主在作祟。在她的记忆里,原主可是善良得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可谓真正的圣母。 “上官翔,起来,我送你回家。”炎云惜用力的拽了他一把,总算把他给拉了起来。不过他脚步不稳,身子晃得厉害,眼看就要摔倒,实在没办法,她只好充当拐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他身体近一半的重量压力她身上,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要是以她以前的心态,直接把他给扔了,今晚像是见鬼了,她虽然很不想管,却没把他扔掉,还任由他靠着自己。 “喂!三千两,你家在那边?”炎云惜扶着他一直在原地打转,对付醉鬼她真的没经验啊。 “家,没有家,喝。”上官翔道,吐词还算清晰。 喝喝喝,还喝?炎云惜再能淡定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突然想到,他喝醉了嘴里一直念叨的大哥,便说,“三千两,你哥现在想见你,让你赶紧回去。” “哥......”听见这话,上官翔突然变乖了,开始迈出步子,向前走。 炎云惜一路扶着他,走过来三条街,到了相府大门前。 门上黑色匾额有写“丞相府”三个烫金大字,炎云惜并不认识,望着紧闭的大门,她脑海中只出现四个大字“高门大院”。 看来三千两还是个富二代,也对,不然怎么能轻易被她坑走三千两,因为人家不缺钱。本来打算放下他,去敲门,他却抬起脚又要走。她有些疑惑,难道走错地方了?敲错门可就尴尬了。没办法,她只好又扶着他走。可他没去别的地方,而是绕到了这座府邸后墙。 随即,炎云惜平静的双眸闪过一丝微怒,这人是故意耍她吗? 这下,上官翔也没让她扶着了,而是一个人努力的爬墙。 砰! 砰! 砰! ...... 这声音不知道响起了几次,炎云惜有些听不下去了。看东方翔好端端一张俊脸,现在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惨不忍睹,估计肿得他妈看见都认不出他了。她想,今晚她就大发慈悲再帮他一次。可这么高的墙,她又不会飞,怎么带她过去。好端端大门不走,偏爱爬墙,她也不知这人到底什么怪癖。 想解决办法,快想,快想。炎云惜在心里催促自己快想办法。费尽心思终于让她想到,不过她有些犹豫。因为这个办法是用催眠术将上官翔催眠,然后听她指挥,她不会飞,可上官翔会啊。只是这催眠术她当初跟国外一个大师学的,是她的一个病人,还没学到精髓,他就因病离世,因此她的催眠术很蹩脚。 她当初用炎家那群人当实验,被捉弄了多次,她发誓再也不用什么催眠术了。现在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她,誓言是无效了,可她的催眠术依旧蹩脚。 不过她想,催眠一个醉鬼,应该不难吧。 深呼吸一口气,她走过去,抓住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的上官翔。 “上官翔,你看着我的眼睛。”炎云惜说道,可上官翔那会这么听话,没办法,她只好动手将他的脸搬过来。还真是鼻青脸肿,她忍住想笑的冲动,与他大眼对小眼。 “上官翔,看着我眼睛,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她开始催眠他,打了一个响指后,上官翔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从这一刻起,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只听我一个人命令行事。” “是,主人。” 成功了?炎云惜心里有些怀疑,因为当初被整了多次她对自己的催眠术完全没自信,不过她想,这人现在是醉鬼,应该不会有意识整她。 “带我进去,找你哥,不要惊动任何人。”炎云惜吩咐道。 上官翔直接抱住她,飞过高墙。然后避开相府所有耳目,带她到了上官少华的房间。守夜的小侍,看见有人影,还在迷迷糊糊中,便上官翔被敲晕了。 进入房间后,炎云惜直接指向摆房间一角的软塌说道,“你去那边趟着,你现在很困,好好睡一觉。” 上官翔听从吩咐乖乖去软塌上躺好了。 搞定?炎云惜正在窃喜今晚的麻烦成功解决,却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然后有个很温柔的男声说,“谢谢姑娘送阿翔回来。” 这房间有人?废话。当然有人,这又不是上官翔的房间,而是他哥的房间,而这说话的人不是上官翔他哥上官少华还会是谁。 这声音到是挺好听的,不过说话的人明显阳气不足,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炎云惜心里如是道。听上官翔念了一晚上的哥,她到有些好奇,于是拿起桌上点着的烛灯走了进去。 走进去,借着烛光她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是上官少华。 因为她的走进,上官少华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半靠在床上。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做了很久,炎云惜安静的站在那里,只是看着,没有再走进,也没出声。 “姑娘是阿翔的朋友吧?”上官少华开口询问,头侧对着她,这下她看清了他的容貌。 烛光下,那张完美俊逸的脸上没有丝毫红晕,显示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那双澄澈眸子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贵而不骄,给人一种别致的雅。 此时她脑海中只出现八个字,“陌上公子,温润如玉”。 他跟上官翔是兄弟,但两人长得并不像,气质性格更是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都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只是他代表叛逆,他代表温顺。 见炎云惜半天没回,上官少华叫道,“姑娘,咳......” 听见咳嗽声,炎云惜从美色中回过神来,他刚才问她什么?阿翔的朋友?她跟那个是朋友吗?好像并不是,在她眼里他从头到尾只是三千两而已。 第24章 中毒 如果她现在否认,会不会被当成奸险之徒给扔出去?思考了片刻,炎云惜给出来答案,“是啊。” “阿翔喝多了,今晚真是辛苦姑娘了,在下不能起身道谢,忘姑娘见谅。”上官少华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温柔,只是他话刚说完,又咳嗽起来。 “咳......” 因为他的话,炎云惜也注意到自己此刻满身酒臭味,难怪她跟上官翔进来的时候,没吓到他,想必他早清楚上官翔喝多了。 也是,这么大的酒味,方圆五十米都能闻道,更何况同在一个房间里。不过他怎么知道进房间的人是上官翔?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炎云惜便问了,“你如何知道进来的他?” “听到脚步声,我就知道是阿翔了。”上官少华道。 闻言,炎云惜打量了他一眼道,“你们兄弟感情应该很好吧,他可念了你一晚上。” “如今,我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上官少华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最近因为食楚玄开的药方,他偶尔能清醒,但他并不敢在他面前醒来。 算了,她今晚好人做到底,免费帮她看看。想着,炎云惜大发善心说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看看你的病。” “姑娘是大夫?”上官少华有些惊讶。 “是啊,不相信?”炎云惜问道,如果他不相信,她的善心只好收回了。 “信,因为姑娘是阿翔的朋友。”上官少华道。 这话的意思炎云惜懂,他会信她,只因为他当她是上官翔的朋友。不过因为一个信字,她还是可以帮他看看的。 炎云惜走进他,然后将手中的烛灯放在床头的木柜上。 上官少华想将手伸出来,可发现,自己现在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他并没有气恼,而是抬头对她说,“抱歉,姑娘。” 炎云惜眼里难得露出一丝佩服的神色,世上能让他佩服的人可不多,这个男人现在算一个。她见过的病人何其多,病成他这样也多,不过不是自暴自弃,就是怨天尤人,愤世嫉俗,像他这般倘然接受的还真是少得可怜,况且他还这么年轻。真是难得啊,难得。 炎云惜探了他的脉搏,觉得他的脉像很奇怪,似有似无,问道,“你的病是十几年前便落下的?” “嗯,十四年前,因为伤到头部所致。”上官少华怕她没有真才实学,伤了面子,故意说出自己受伤的时间和受伤的位置。 炎云惜想着他的病情,并没注意他说这话的另一层意思,最后看着他说道,“你是伤了头部不假,但不至于病成这个样子,你是被人下了毒,而且下了十几年。我猜,下毒之人应该不是想要你直接死,而是为了折磨你,不知道发生什么变故,最近几个月下药的分量变多了,所以你才会真的一病不起。”她仔细检查过,他的脉像一般大夫看都会当成是身体多年亏损,顽疾所致,不会被诊断成下毒,因为他所中的毒似毒非毒,古代医疗比不上现代,不能验血,如果她不是曾在炎家藏书阁里一本古医书上瞧见过这样的脉像记载,也不会症断出他是被人下毒所致。 “姑娘,你说在下是被人下毒?”上官少华那双温和的双眸里有少许疑惑,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如果你信我,最多半年,我可以医好你,但你要保证,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以及我来过这里,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上官翔。” 上官少华认真思考她的话,最后点头,算是答应了。无论他能否医好他,今天的事情他不会透露出分毫。 “你能坐起身吗?我要给你施针。”炎云惜说道,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 上官少华试了下,根本没力气坐起来,抬头,一脸抱歉的看着她。 见此,炎云惜拿起一个银针,就要向他身上某个穴位扎去,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将她甩去了一旁。她被甩得有些头晕眼花,还没回过神,就听见一男子的声音,“公子,此人来路不明,不可信。” 搞了半天,这房子里面还有别人,她都没发现,是因为身上满身酒臭味,鼻子失灵了? “影,不得无礼。”上官少华道,想起身可根本没力气。这姑娘有没有恶意,他不是瞎子,懂得分辨。况且阿翔都相信她,他没理由不信她。反正他都病成这样了,况且她是第一个说他是中毒的人,假如她能医好他,他自然高兴,不能医好他也感激,这是他的命,怪不得别人。 “影,道歉。”上官少华吩咐道,虽然声音没变,但语气无形中带着一丝威严。 影走过去,对炎云惜拱手道,“抱歉,姑娘。” 他低着头,炎云惜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说那四个字她听得很清楚,冷冰冰的,不带丝毫感情,哪像道歉人口气,分明是讨债的。 他用讨债的语气,她自然用审问犯人的语气问他,“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姑娘,他是在下的暗卫,你放心,今晚的事情他绝不会说出。”上官少华出声和解。 因为他的保证,炎云惜暂且放心了,半开玩笑道,“你就这一个暗卫,不会等下再冒出一群吧?” “不会,在下只有两个暗卫,今晚是影值班。”上官少华有些庆幸今晚是影在,如果是魅,说不定会伤到人,他就不知道如何跟阿翔交代了。 “我不管他是谁,让他站一边去,不要妨碍我。”炎云惜说道,语气无喜无怒,但透着一股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强势。 “影。”上官少华叫道,影乖乖占到了一旁,但那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睛在炎云惜身上一刻也没移开。 炎云惜对此完全没感觉,她岂会被一个眼神吓到,当初她被黑帮劫持,数十把机枪对着她,要她给黑帮老大医治,她眼皮都没跳下。 她隔着衣服在上官少华身上扎了一下,只是一针,他觉得自己身上的病痛,竟离奇的逐渐消失了。这些天,他只有在点那个香的时候,身上的疼痛才会消失,只是疼痛消失,他的知觉也会渐渐消失,最后成了木偶人,跟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你现在可以坐起了。”炎云惜说道。 闻言,上官少华眼里的诧异更是明显,依言在床上坐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影,本来视线一直在炎云惜身上,但看到这个奇迹,眼里也出现了不可思议。作为公子的暗卫,公子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这些天有楚玄开的药,公子看起来气色是好了些,但如楚玄所说,他只能暂时保住他的命而已。 他上次见他公子坐起来,是在半个多月前,为了骗上官翔自己没事,那次几乎耗尽了他的内力,最后差点醒不过来。 “不必惊讶,只是暂时缓解了你身上的疼痛。”炎云惜见他诧异,解释道。她是医生,不是神,不可能瞬间医好他。 原来只是暂时的。影有些失望,不过对炎云惜却抱有一丝希望了,他想,或许她真能医好公子,不过她说公子是被人下毒,他发誓一定要查清楚此事。 上官少华却没多想,心态如初。 “接下来,我要给你头部施针,可能会有点痛,希望你能忍住。”炎云惜道。 上官少华,回她微笑,表示自己可以。 这次施针用时差不多一个钟头,当最后一根针从他头部取出,炎云惜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不过她也快累得半死。现在身体的体质跟前世的她相比差得远,虽然她自己调理了一个多月,但还是不行,前世在手术台上十几个小时,她可都熬得住。 “现在你感觉如何?” “我感觉身体好像有十几年没像现在这般轻松过。”上官少华如实说道,望着炎云惜的那双眸子里不是欣喜,而是感激。 如此乖巧的病人,作为医生的炎云惜,自然很开心,突然觉得也没那般累了,然后说道,“还得再施两次针才行,估计一两个月后,下次施针可能跟今晚不太一样。” “好。”上官少华应道。 “没你的事了,你现在可以躺下好好休息。”说完,炎云惜将头转向杵在一旁的暗卫影,“还愣着干什么,会写字吧,自己去找纸笔来,给你家公子写药方子。” 闻言,影就如同他名字一样,瞬间消失,却又很快出现,拿了笔墨纸砚。 炎云惜念,他写,药方子很快便成了。 “这张药方也是要保密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还有你家公子的药只能由你一个人经手,千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碰,你们这么大座府邸,人肯定不少,能瞒住所有人下了几十年药,那人肯定不简单,我想你们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因此我建议你们暂时换个地方。” “多谢姑娘提醒。”影这句话完成出于真心的,虽然听着还是冷冰冰,但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还有你们不要跟任何人打听我是谁,第二次治疗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否则我会停止治疗。”这话炎云惜是看着上官少华讲的,影不过是一名暗卫,只听主子的命令行事,跟他说没任何保障。 “一切听从姑娘安排。”上官少华如她所言。 “那就一言为定,太晚了,我要走了。”炎云惜说话的时候,眨了眨眼睛,真的好困,明天还要进宫表演,她能休息的时间不多了。 “姑娘,让影送你出府。”上官少华提议道,他对炎云惜的身份是好奇的,但这份好奇只会藏在心里,因为一开始的承诺。 “行。”炎云惜接受提议,她能出现在这个房间,完全是因为上官翔的带领,她自己恐怕还真没那个本事静悄悄的出去,就算有,她也不想再花费力气。 上官少华知道,影可能会跟踪,便下命令,“影,将姑娘送到府外便回来。” “是。” 影依言,将炎云惜送出了相府,随后便转身回去了。大街上,炎云惜几乎是跑着回的醉漫坊,因为她困啊。本来她想让影带她一段路程的,可这影太听话了,还没待她开口,到府邸外墙后放下她后,他人就消失了。 第25章 秘密 卯时,天刚蒙蒙亮,炎云惜就被人从安稳舒适的被窝里给拉了起来,昨晚又陪喝酒又是给人看病折腾到大半夜,到现在为止她不过睡了三个小时,完全不想睁开眼看看这世界,可偏偏就有那么不识趣的人。这打扰她的不是别人,是傻阿静。估计全醉漫坊都认为她对阿静是特别的,所以才会怂恿阿静来叫醒她。 面对阿静那张懵懂无知少的脸,她确实生不起气来,但不代表她不会冷暴力,她不想理人,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因此给她梳妆的人全程战战兢兢,生怕出一丁点错。她既不骂人也不打人,但只是轻轻蹙眉,大家便觉得腿软,简直不可思议,但这是事实。 兰姨前一天就安排好了去皇宫路上的马车,考虑到炎云惜对她的特殊性,还专门单独给她准备了一辆。因为没睡好,她脑子不是很清醒,即使在梳洗装扮后也依旧如此。她就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上了马车,然后开始补眠。 醉慢坊在皇城最东边,离宫门还有有些距离。他们马车赶了约半个时辰才到皇宫门前,这里除非有皇帝特设令,马车或马都要在宫门口停下来。一小小民间舞坊自然不会有这特权,大家都相继下了马车,此刻只剩下一个人还在马车里,那就是炎云惜。 还是兰姨亲自上马车请人。 “云惜,到了。”其实兰姨昨晚见她跟人出去,直到她回来前也没休息。只是心中有事,她哪睡得着。 “到了?”炎云惜刚睡醒,脑子还有些断片,抬头看见威严的宫门,逐渐清醒过来。她今天可是来办正事的,怎么能犯困。手点了自己身上某个穴位,睡意立即全无,她人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上次她只是远远的瞧了眼宫门,现在近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被震撼到了。不愧是古代权利最高的象征,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教坊司的人像是故意姗姗来迟,他们一大群人在宫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来接应,最后还被挨个搜查了一遍,才放他们进宫。 大家都是第一次进皇宫显得特别激动,不允许说话,但没不准眼睛到处看。 炎云惜却全无心思,一是她前世参观过古代皇宫,二是刚才宫门前被搜查时,每个人都要求揭开面纱,她也不例外,可检查她的那个教坊司姑姑看见她容颜时像是受到了严重惊吓,她自认为自己长得不吓人才对,除非她脸有古怪。 侍女给她装扮的时候她全程闭着眼睛,根本没瞧一下镜中的自己。她猜,难道那人在她脸上做了什么手脚?不过这只是她的猜测,到底怎么回事要等她照了镜子才知道。 皇宫面积太宽,为了方便宫中贵人谁传谁到,教坊司便被设立在后宫各宫殿中央的位置,从宫门进来,他们走了快半个小时辰才到,然后他们被安排在一座宫苑,这里绝对算得上整个教坊司时最偏僻的地方,但这里毕竟是皇宫,也不会太差。 都说后宫佳丽三千,可现在的大顺皇朝的后宫只有两位主人,寿康宫的太皇太后,慈宁宫的皇太后。大顺皇朝有个传统,先立后,再选妃,皇帝今年二十弱冠,却仍未立后,所以导致整个后宫空无一人。因此她们被安排落脚后,只是叫他们别到处乱跑,错过了表演的时辰,并没过分限制他们行动。虽是如此,但每个宫门都设有守卫,她们能活动的地方也只有教坊司附近,不过对此大家已经很满足了。 炎云惜心里一直惦记着自己的脸,没和大家一起出去看看。 兰姨出去又回来了,回来时还端着一盆清水。炎云惜正愁此处到处都找不到镜子,便借用了。 她开口的时候,兰姨什么也没说,直接端给了她。 她揭开面纱,以水为镜,看清镜中的倒影。 或许你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变成绝世大美女,但绝不会想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丑八怪,而炎云惜现在就是,她整张脸,被画成了鬼样子,腮红多得能跟瘊子屁股媲美。难怪能吓到人,她自己刚瞧见都觉得不可思议。 呆愣了片刻,她立即用盆中的清水洗净了脸上过分涂抹的胭脂。 兰姨本想悄悄离开,就在脚即将踏出房门那刻被炎云惜叫道,“兰姨,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 “云惜姑娘这话什么意思?”知道逃不掉,兰姨开始装傻。 “我脸上这些个胡乱画的胭脂,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给她上妆的侍女也是厉害,怎么么丑怎么画。 “你脸上有何不妥吗?我瞧着不是好好的吗?”她故意用疑惑的语气问道。 她现在洗了当然好好的,她不是生气脸被画成这样,而是奇怪兰姨这样做的目的,从进醉漫坊开始,兰姨就一直很紧张她这张脸,生怕被人发现。 她想,兰姨应该早知道进宫的时候要检查,所以故意吩咐侍女给她画了一张丑脸以此掩饰她的真容。她当时很困,不想睁开眼睛,所以她完全不用解释就给她画了一张鬼脸,而刚才这盆人水很明显是故意端来给她的。 想到此,她冷淡的开口的问道,“兰姨,别告诉我这盆水是你要用,而不是故意端来让我洗脸的。”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一路战战兢兢走过来,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兰。兰姨心腹道,而理由其实在实施这件事之前便想好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了姑娘你,我承认,确实是我吩咐侍女把你脸画成那样的,不过我这样做都是为你好,为我们舞坊好。这次献舞要是入了太皇太后的眼,你多半能进教坊司,刚才宫门外检查我们的是教坊司的人,她们肯定不想未来多个敌人,我想,刚才瞧你那副尊容,他们便会觉得你舞跳得再好,恐怕也不会入太皇太后的眼,就不会给我们使拌子,要是见了你真容,你觉得他们还会像现在这么放任我们,指不定会怎么折腾我们呢。”兰姨一口气说了太多,炎云惜都快怀疑她是不是戏文听多了,脑子里竟yy出一些不一定发生的事情。 偌大的一个宫廷教坊司,跟她们一民间舞坊过不去,人家会觉得掉身价的。就算她入了太皇太后的眼,进了教坊司,在他们眼里最多不过是多了一名乡下来的小丫头,就是长得美,舞跳得好,但身份始终摆在哪里,除非她有逆天的本事。大顺皇朝虽民风开放,但阶级制度非常严格,身份不的人同根本不能做朋友。 她一个穿越人士都如此清楚,兰姨作为土著居民,不可能不明白。 所以她这话要么是脑补过度,要么就是有秘密。她有预感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是这样吗?”炎云惜故意问了这话。 “当然是。”兰姨道,其实心里害怕她起疑,不过从她这段时间的观察看,炎云惜似乎丝毫不知自己那张脸有何秘密。 过后炎云惜没在说什么,装作是默认了她的说法。她很清楚自己怎么问也问不出第二种答案,如此又何必在浪费唇舌呢? 如此,兰姨算是松了一口气。赶紧离开了房间,跟炎云惜共处一室,她真觉得压力山大,好像对她说谎是天大的罪过一样,这种心理很奇怪。但她越是跟她相处,这种感觉越强烈,她现在只祈祷献舞一事赶紧结束,她们便老死不相往来。 兰姨离开房间后,炎云惜带上面纱也跟着出去了,走得却是跟兰姨相反的方向。 她习惯顺其自然,从不强求什么,别人的秘密她没兴趣多花心思去探索,即使此事与自己有关。 皇宫不愧是皇宫,即使是教坊司时的地方,一样亭台阁楼,雕梁画栋,美不胜收。 随意的走着,一路上她都没瞧见人,正奇怪自己是不是迷路了,突然听见有人说话。 声音很嫩,听上去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但语气略显刻薄,让人有些不舒服。 “小姐,再往前面不远就是教坊司的地方,听说宫外那群里舞娘已经到了,真不知道荣郡王脑子怎么想的,竟然让民间舞坊那些低贱的舞女进宫为太皇太后献舞。” 低贱的舞女?听见这话,炎云惜心里有片刻不舒服,不是为自己,是因舞坊那群姑娘,她们没流落到舞坊之前,也曾经是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有些还是官家小姐,身份怎么也比一个嚼舌跟的丫鬟强吧。不过这种感觉只是片刻,按理说她不该出现这种情绪,好像穿越后,因为有原主的记忆,有时候做出的事她自己都难以理解。 比如阿静,比如三千两,前世的她绝对不会管活人的闲事。 活着的人*是无穷的,一次援手,可能对方会所求更多,永远没有尽头。经历过太多,她渐渐发现这世上不是你对人家好,人家便以同样的心回报你,她的心开始冷漠了,最后封闭了,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可炎老头却对她说,你终究还是太善良。她当初听了这话,还以为他是发现了自己能让死去的人甦醒一分钟的秘密。 说话的人,离她并不远。她怕自己被瞧见会摊上麻烦,赶紧藏在走廊的红木柱子后面,此刻那说话的少女正对她,她看清了她的容貌,长得很清秀,给人一种林家小妹妹的感觉,若果不是听得真真切切,她或许难以置信那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不是说后宫无佳丽,那两人明显是对主仆,不知道什么来头。炎云惜心里如是道。正祈祷这两人赶紧离开,却又听见一道男声。 “想知道本郡王脑子里想的什么,直接来问啊,本郡王又不会藏着捏着。” 声音比人先到,炎云惜瞧见的是一团红色从天而降,落在那对主仆的不远处。 一个大男人,穿一身绛红色给人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总之很骚气。 第26章 郡王 这是炎云惜对玉无忧的第一印象。 看清来人,丫鬟依巧瞬间吓得花容失色,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下跪行礼,“奴婢见过荣郡王。”其实平常她只需轻微俯身便可,不必跪下行礼,但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被当场抓包,下跪算是赔罪。 身为主人的韩映月却不慌不忙,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此刻她身着一袭白色繁花抹胸,外披一件白色纱衣,三千发丝散落在肩膀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发饰,身上缠着少许红色丝带,不强势,不抢眼,给人一种令人怜惜的感觉。 待他走近,她右手压左手搭在左腰边,右脚后支,微微屈膝,同时微低头,行了一个万福礼,“映月给郡王请安。”白色长裙拖在了地上。 “本郡王哪敢受未来皇后宫娘娘的大礼,应该是本郡王给未来皇后宫娘娘行礼才对。”玉无忧故意用谦卑的语气说道,但一口不离本郡王自称,嘲讽意味更浓。如果韩映月这都听不出来,那她是傻,能在后宫稳稳当当住了五年,她岂会是傻子。 “郡王莫要开玩笑了,未来皇后娘娘,映月可不敢当此称呼。”韩映月一句莫要开玩笑,便轻松化解了他的嘲讽。 可玉无忧是谁,他可是从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回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闻言,韩映月脸色一白,但只是一瞬便恢复过来,她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这个了荣郡王,每次碰面都会说搓心窝子的狠话针对她。 “今天郡王应该很忙,映月就不打扰你了。”这人她现在不敢得罪,只能忍,只能退。 “谁说今天本郡王很忙的,本郡王今天空得很,不然也不会听到一小小婢女在背后妄议本郡王是非,你说是吧,未来皇后娘娘?”最后三个字他说的很是轻挑,手还碰了下韩映月的下巴,吓得她后退了半步,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含羞带怒的瞪着他,“请郡王自重!” “自重什么意思,本郡王听不太明白。”玉无忧反问道,一脸迷茫,好像是真不懂,实际心里嫌弃极了,她以为他想碰她吗,不过是想看这张虚伪的脸露出破绽,可这女人真的太会装,太会演戏,他越看越觉得恶心。 韩映月收回了眼中的怒意,微笑着说道,“郡王如此聪明,怎么会不明白。” “本郡王当然明白,不过你这丫鬟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不清楚,留着也没用,不如本郡王大发慈悲帮你处理掉。”比转移话题,玉无忧那可是相当厉害。他这话直接吓 哭了跪在地方的依巧,虽然她脑子转得快,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还有她就是太清楚自己身份了,自己生与死,完全看主子一句话。郡王那里行不通,只能向自己主子求救,“小姐.....”陪在韩映月身边六年,她什么品性她比谁都清楚,她真怕她会因为玉无忧的话而舍弃自己。 可韩映月心里清楚得很,他故意发难就是想看她见死不救,她怎么能随他意,开口道,“郡王,这丫鬟不过一时口快,如果得罪了郡王,映月在此给你赔礼了。”说着还俯了俯身,把这道歉的架势给做足了。 “本郡王怎么能让未来皇后娘娘道歉,这丫鬟还是让本郡王帮你处理了。”玉无忧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这女人平时很难被人挑到错处,如今被他抓到,他怎会轻易放过。 “郡王,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韩映月知道他今天是不会轻易作罢,他有皇上撑腰,她有太后,两人半分八两,更何况今天是太皇太后大寿,她不信他敢将事闹大。 “未来皇后娘娘是这教本郡王做人的道理吗?”玉无忧懒洋洋的问道。 “教郡王,映月可不敢,只是好心提醒一下郡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 藏在柱子后面的炎云惜,觉得自己很倒霉,她不过是谁便走走,怎么就这么巧让她撞上这一幕,她可没后背后偷听的习惯。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她动也不能动,被发现,她极可能沦为一个炮灰。 这时候她又听见叫玉无忧说,“那谢谢未来皇后娘娘的好心了,都说你大方得体,温柔可人,本郡王怎么瞧着是深谋远虑,口腹蜜剑呢?难道是本郡王看走眼了。” 炎云惜听到这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有大仇,才这么说一个女子。两人谁是谁非她不清楚,所以不敢妄下评论,不过有如此刻薄的婢女,主人也会简单到哪里去。 正思虑着怎么离开才不会被发现,谁想,她一转头,便瞧见一只雪白色的猫咪从楼栏杆上冲向自己,吓得她尖叫一声,直接跳了出来。 听见叫声,三人第一时间锁定了她。玉无忧更是飞身过去,顺手抓住了那只白色猫咪,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他抓着猫咪的手向炎云惜靠近,吓得她直往后退,紧闭着眼,不敢看。她炎云惜什么都不怕,偏偏就怕猫,前世她就有猫咪恐惧症,穿越后同样是。 “怕猫?”玉无忧看着她道。 这不是废话吗?要是她不怕,怎么会吓得跳出来。 “你在后面听了多久了。”玉无忧又道。 炎云惜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人家都不会相信,干脆装哑巴。 可玉无忧知道她弱点哪有不利用的道理,直接用猫去吓唬她。逼得她不得不开口说,“我刚路过,什么也不知道。” 刚路过,玉无忧可不相信她的说辞,如果是刚路过他不可能没察觉,她应该是比他还先到这里才对。 “这只白猫不是太后最喜欢的那只猫咪吗?前几天不见了,全宫上下都在找。”跪着地上的依巧突然说道,因为这话,暂时给炎云惜解了围。她说这话可不是帮炎云惜解围,而是提醒玉无忧千万别把这只猫给折腾死了。 经她提醒,韩映月也认出了这只猫,“真的是它,不知道这几天跑哪里去了。” “这猫竟然是太后的,就由暂时照顾了。”玉无忧说着,直接将猫咪扔给了韩映月。被人提了这么久,就算再温顺的猫也是有脾气的,韩映月手上留下了一道爪印,她却没吭声,装作无事一般,还故意用衣服袖子给掩了掩。 玉无忧有看到她被抓伤,不过见她没吭声,也不提。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炎云惜的身上,见她带着面纱,打量了她片刻问道,“你不是宫里的人?” “我是醉漫坊的舞娘。”炎云惜如实说道,他没用猫恐吓她,她心很快平静了。 “哦,那刚才那婢女的话你应该也听见了,听说醉漫坊的舞娘个个绝色,不如你跟我们这位未来皇后娘娘比比,谁才是真正的美人。”玉无忧眼底带着笑意,好像找到了很好玩的事情。 这什么郡王,脑子里到底是何构造?一口一个未来皇后娘娘,却将之与舞女相比。炎云惜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果然哪位美人脸白了。她费心思进宫的目的为了查案, 还没开始,可不想就此沦为别人争斗的炮灰。不过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装哑巴。 “不如就让本郡王亲手为你揭开面纱,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他这话意思很明显,告诉她千万不要长得太抱歉,看来这人不但脑子构造奇怪,还蛮不讲理,长成什么样是她自己能决定的吗?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到她别在头发后面的面纱,一名太监打扮的人突然跑了过来,说道,“奴才小宁子,见过荣郡王。” 闻言,玉无忧暂时收回了手,转头看向那个太监,“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太监低着头回道,“回郡王,奴才师傅赵公公正在教坊司,皇上差他去给进宫献舞的舞娘门交代几句,这位应该是舞坊的姑娘吧,现在就差她了。” 难怪他觉得他有几分眼熟,原来的赵公公的人。玉无忧思考了片刻,打算放人,毕竟当初是他提出让民间舞坊进宫献舞的,要是搞砸了,背锅的可是他。 “既然是皇上吩咐的还不快去办。” 得话,小太监立即对炎云惜说道,“姑娘,快走吧,大家都等急了。”然后又对玉无忧说了一句“奴才告退。”便领着炎云惜走了。 这太监来的实在是巧,她正愁没法子脱身,就跟着他走了。可他们刚走没几步,玉无忧突然叫到,“站住!” 依言停下脚步,炎云惜很清楚瞧见身前的小太监浑身颤了一下,像是在害怕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玉无忧问道。 “奴才小宁子。”小太监立即转过身回道。 “不是问你。”玉无忧瞪了他一眼,一太监的名字他没兴趣知道。 不是问他,那就只剩下炎云惜了。炎云惜却故意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 小太监忍不住提醒她,“姑娘问你呢?” “问我吗?”炎云惜一副反应慢半拍的问道。 “是的。”小太监额头生出好多细汗,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如画,我叫如画。”炎云惜回道。 “如画是吧,好了,你们可以走了。”玉无忧开口放人。 然后小太监立即领着炎云惜走远了,像是害怕被再次叫到,走出玉无忧的视线范围后,小太监越走越快,炎云惜都有些追不上了。这小太监身轻如燕,走路方式不像一般人,像是个练家子。 第27章 皇帝 炎云惜追得有些吃力,索性不追了。小太监反而停下来等她,等她离他近一点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他说,“前面就是教坊司,你赶紧过去,离献舞时间还有不过两三个 时辰,就在里面好生呆着,不要在皇宫瞎逛。”语气阴冷,似乎在警告她。 这声音跟刚才在那郡王面前听见的完全不一样,要不是他一直没离开自己视线,她真怀疑自己是碰见两个不同人。 “你不是太监?”炎云惜很肯定的说道,她现在奇怪的是这人为何会扮成太监救她,目的何在。 “我是不是太监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如果你不想再次落到那位荣郡王手中,就好生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你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幸运。”假太监说道,警告意味十足,还一副救了炎云惜的姿态。 炎云惜没有反驳,他很满意的看了她一眼,足尖轻点,飞身离去了。 炎云惜不反驳,是因为她不屑和一个陌生人争论,更何况他帮她解围是事实,如果没有他,那种情况下她确实不怎么好脱身。只是她奇怪的是这假太监到底是何许人也,醉漫坊不过是一民间舞坊,难到在宫里头还有人不成?在醉漫了呆了一个多月,她看得出兰姨很有做生意的头脑,不然也不能将醉漫坊经营得有声有色,只是她从来没想过她背后还有人,当初她调查醉漫坊的时候也听别人提起过,说没人知道醉漫坊的后台是谁,因为没人能查出来。 假太监离去去后,炎云惜也没有逗留,大步向乐坊时走去。 说来也巧,她刚回去,哪位假太监的口中的赵公公还真来了。他的到来,整个教坊司的气氛都变了,变得很拘谨。这赵公公在这皇宫也算是有实权的一位,毕竟是伺候 过两朝皇帝的人。当年先皇在世的时候,他已经是御前大太监,幼年皇帝登后,陪伴着一路走来,他地位更巩固了。 他的到来,炎云惜她们这群进宫献舞的舞娘全被被叫到了宫院空地,他也没说什么,不过是一些叫她们好生表演,不要演砸了之类的话。说完便匆匆离去了,因为太皇 太后的寿庆即将开始。 他一走,舞坊这群小姑娘就沉不住了,十来个人挤在一个房间,开始唠叨起来。 “我好紧张紧张怎么办。”一姑娘最先开口,双手扯着炎云惜的衣袖,求安抚。 “我们美丽大方的芙蓉姑娘也会紧张。”炎云惜瞧了她一眼,半开玩笑的说道。 “炎师傅。”芙蓉得到称赞有些娇羞,就算隔着面纱也能瞧见她脸微红。 “就是,芙蓉你别装了,你哪里是紧张,你是兴奋过度。”有姑娘接话。 芙蓉这下也大方承认,“好吧,我承认我是很兴奋,难道你们不兴奋,我们等下可要见到皇帝,我以前可是做梦也没想过能见到皇帝。”芙蓉越说越兴奋,心已经飞得老远了。 “你兴奋的不止是能见到皇上,还幻想能留下来做妃子对不对。”一姑娘打趣道。 “哪有。”这下芙蓉没承认,不过一脸绯红出卖了她。 “好了,你们别光说芙蓉,难道大家心里面不都是这想法。”一姑娘站出来体芙蓉解围。 炎云惜像世外之人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如果不是听她们自己说。她还真没想到大家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崇拜第一人不奇怪,可崇拜到面都没见过就想嫁,她真的无法苟同。 “好吧,我承认,我也有。”刚才打趣芙蓉的姑娘大方的承认。 “你们别想了,皇上现在不是还没立后,怎么会纳妃。”一直安静坐在那里吃点心的灵巧说道,炎云惜觉得自己是吃货。但跟灵巧比,她差的远,因为她只爱吃好吃的东西,而灵巧是什么都吃,还永远一副吃不饱的样子,关键是她人跟她名字一样,小巧玲珑,初次见面谁也不会想到她是个大胃王。 “灵巧,你果然只知道吃吃吃,这世上那个男人不偷腥,更何况他是皇帝,早晚后宫三千佳丽,就算现在没立后,找几个女人也很正常。”站在灵巧身旁的妹子说话的同时还用手指戳了一下她额头。 “我本来就只知道吃吃吃。”灵巧毫不在乎的说道,她这辈子除了吃,对啥也不感兴趣。 炎云惜到觉得她是个知足的姑娘,看似没想法实际最有想法,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乎什么。至于大家抢着去做妾的想法,她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她现在所在的时 代有根深蒂固的概念,她可没本事去改变一个时代。 “你们想过没有,万一他长得丑呢?”身为颜控的绿萝妹子忍不住说出来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怎么可能,她可是皇帝。”立即有姑娘反对。 “就是,就是。”大家都不认可这个问题,潜意识觉得人肯定不丑。 “皇帝不也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怎么就不可能了。”绿萝对大家的反对不是很认可。 “绿萝,你闭嘴!” “好,我闭嘴,反正要是长得丑,管他是谁我都不嫁。”绿萝道,坚持颜控一百年不动摇。 “好了,都别争了,我这里到是有个消息。”身为大姐大的立夏说道,在这群姑娘面前,她的地位是除了炎云惜之外最高的,她一说大家都静下来了。 她道,“今天太皇太后寿庆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目的是为皇帝选后。” “选后什么时候不行,要用在大寿这天。”芙蓉疑惑到。 “听说因为皇帝一再决绝立后,没办法,太后太后才想出这个办法的。” “皇帝为何不立后?” “传闻皇帝不近女色。”立夏这句话说得极其小声。 “不近女色,难道.....”这难道后面的话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那我不是没戏了。”一姑娘失望道,其他姑娘们也瞬间心灰意冷。 “那也不一定,不过是传闻而已,说不定皇帝今天就选到皇后了。”立夏道,大家马上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立夏听到的消息是真的,因为仁和殿现在正在上演。各路大臣闺女正费劲心思卖力表演,只为赢得高台上那位帝王多看一眼。 此刻正上场的是柳阁老家的孙女柳韵儿,柳阁老身为三朝元老,在朝堂上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无奈几个儿子都不争气,唯一一个入仕的三儿子却在偏远的小地方做个 小县令,毫无作为。他怕自己百年后柳家就彻底没落了,幸好他现在有个还算出色的孙女,如能入得圣眼,他们柳家或许就还有救。 柳韵儿,一手琵琶谈得极好。一曲落幕,大家回味无穷,但有没有入得圣眼,还未可知,接下来表演的是李尚书家的姑娘,李彩昕,京城有名的才女,听说她双手书法写得那是出神入化,而她现在表演的正是双手书法,获得了不少赞美的目光。 今日上场的姑娘都是各显神通。 如果玉清混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些人是为太皇太后寿庆献艺还是为自己表演,那就是他太笨了。 他看了一眼坐在他左手边下方位置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立即心虚的偏过头,装作一副认真看表演的样子。今日是她寿庆,文武百官都在场,她料定他不会像平时一样,直接闪人。 今天这种场合,他确实不能借故离开,不过也没什么,就当看几场表演,选不选主动权始终在他手里。 等那些名门贵女表演完后才会轮到醉舞坊。 前面在表演,她们似乎被遗忘一样,不过轮到她们上场的时候,有宫人来通知了,叫他们赶紧换上舞衣,准备上场。 一群小姑娘,立即动作麻利的去换各自的舞衣,等大家换好出来后,却发现少了一个人,吃货灵巧。 “灵巧不会到现在还躲在那里偷吃吧?”芙蓉惊讶道。 “不会吧,灵巧不会这么不懂事的。”立夏道。 “大家都别猜了,找到就人清楚了。”炎云惜发话了,现在时间紧迫,与其猜疑,还不如赶紧找人。 很快,便有人发现了灵巧,她没躲着偷吃,而是躲在房间哭。 “灵巧,你怎么了,大家都在等你。”平时跟她玩得好的紫馨姑娘问道,见她一个人蹲在墙角,十分不解。 听见声音,灵巧抬起头,带着哭腔说道,“紫馨,衣服,衣服......” “衣服怎么了?”紫馨一脸疑惑。 “坏了,坏了......”灵巧好像很害怕,语气带着颤抖。她现在确实很恐惧,万一这次献舞的事情因她一个人搞砸,她还不被大家给撕了。 “灵巧,不是姐妹们说你,你平时只知道吃,粗心大意我们也没说什么,明知道今天比什么都重要,你竟然把舞衣给弄坏了。”听见声音走进房间的芙蓉很愤怒的说道 ,大步走过去拿起灵巧抱在怀中的舞衣,她这么凶的冲过去,其实只是想看看衣服还能修补不,可当她看见整个袖子都坏了的时候,整张脸都绿了。 听见风声的姑娘们都走进了房间,包括炎云惜。 “天啊,都破成这样了还怎么穿。”刚走进来的一个姑娘惊讶道。 这衣服是定制的,就是算没日没夜赶工,最少也要两天时间才能完成,这衣服每人只有一件,并没多余的,因为成本高,兰姨心疼她的银子。 第28章 长宁 “我可以不上去表演。”灵巧面对大家愤怒的眼神,弱弱的说道。 “你说得到轻巧,你不去,我们都没法表演,人数早定好的,缺一不可。”芙蓉的脸色很不好,她的妃子梦才开始,就要破碎了吗?当初选人的时候,对于炎云惜挑选灵巧这个吃货,她们就很反对,但最后看她那么努力练习,大家就都接受了,可现在倒好,临门一脚,害她们跟着全完蛋了。 “灵巧,我真是恨死你了。” “就是,灵巧你怎么能这么粗心。” ...... 一时间大家都冷着脸围攻灵巧。幸好,兰姨被一个大太监叫走了,否则兰姨才是那个真正会发火的人,而不是口头上说几句。 “好了,大家都少说几句,看看还能不能补救,我们时间不多了。”炎云惜说道,拿过了芙蓉手中的衣服仔细瞧了瞧,衣服袖子从肩部开始破开的,按理说不应该啊,这衣服所用的布料可是高级云锦,就算用力也很难撕破,怎么会从肩部开始破开?就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挂住,也不会破成这样,到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炎云惜看了眼蹲在墙角的灵巧,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免得大家误会更深。 “这衣服都这样了,还能补救吗?”有妹子问道。 “灵巧,你穿我的舞衣,你这件我穿。”炎云惜说道。 “啊......”最惊讶的莫过于灵巧本人。 芙蓉偏头瞧着炎云惜,一脸不解道,“这都坏了怎么穿?” 怎么穿她自有办法。 “芙蓉,你女红不错吧。”炎云惜问道,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还行。”芙蓉不明白她的意思,回答得很谦虚。她女红是出了名的好,但那件破了的舞衣她真的没办法修补。 “好,那我说你按照我的想法改。” 她们即将上场,还能用的时间很少,炎云惜也不废话,芙蓉对炎云惜的话向来言听计从,心里即使质疑,但还是会照做。 舞衣在两人完美的配合下,以最快的速度整改完了。袖子补不回来,她干脆将另一只也给剪了,让后用两条袖子的布料做成绢花,和一些碎布条缠绕在一起。 整改后的舞衣除了没有袖子,肩部多了两朵大小不同的绢花,以及一些丝带,并没有很大的区别,反而别有一般风味。 炎云惜作为领舞,就算衣服与众不同,也不会叫人觉得奇怪。 “好了,现在没事了,应该很快就到我们了。”换好舞衣的炎云惜说道。大家都盯着她的舞衣看,觉得很神奇。 “太完美了,完全看不出这件舞衣曾经废了。”一妹子惊叹到,想伸手去摸,但最后又收回了手,对炎云惜她们有种莫名的又敬又怕。 而穿了炎云惜舞衣灵巧则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她,从此她眼里里除了吃,还多了一个人。 兰姨回来的时候,见炎云惜穿的舞衣跟大家的同,还觉得奇怪,因为舞衣是她亲自找人定制的,每件样式相同,这件从未见过,不过瞧着也挺好看的。 本来想问问,可马上轮到她们献舞,便做摆了。 看了多场表演,今天的寿星婆以及文武百官都显得有些疲倦了。 最后上场的是民间歌舞坊的表演,对大家并没什么吸引力。 因此炎云惜她们上场时并没有几个人关注,直到清扬动听乐曲声响起,大家听后觉得身心舒坦,瞬间去了疲惫。 霓裳舞虽然舞蹈动作优美,但关键是乐曲,舞可以说美轮美奂,乐曲却是让人心旷神怡,听觉与视觉同时冲击,让人宛如置身仙界。 一舞结束,足以让世人回味无穷。 “好!”太皇太后高升一呼,想来是很满意她们的表演,一时间都忘记自己今天庆寿的目的。 “皇祖母,你是不是该赏我,让她们进宫献舞可是我安排的。”玉无忧瞧太皇太后这么高兴,直接去上前讨赏。 “赏!赏!你别挡住哀家,让哀家想好好瞧瞧这些姑娘。”太皇太后一脸嫌弃的说道,玉无忧摸了摸鼻子,回到自己座位坐下,然后用挑衅的目光望了一眼坐在皇太后 身边的韩映月。 韩映月眼神都懒得回他一个,因为她眼中只有高座上的玉清混。 “快过来,将你们面纱揭开,让哀家瞧瞧。”太皇太后发话,谁敢不从,她们直接从舞台上走了下来,站成一排。 炎云惜站在最中间,有些妹子迫不及待的掀开了面纱。她是最后一个揭开的,就在她露出真容的那一瞬间,立即成为全场的焦点,是惊讶,是不可置信。 她即使低着头,也感觉到多处的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她是长得不错,但在各色美女群里,只要她愿意隐藏,绝不会成为抢眼的哪个。 不对劲,她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三个字。 抬头,想看看究竟哪里出问题了。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右手腕也被人恨恨给抓住了。 这人长得是很帅,但他是谁?炎云惜怔了一下。 “长宁,真的是你。”男子语气难以掩饰的激动。 长宁是谁,炎云惜一脸错愕。这位帅哥该不会是认错人吧? “长宁,长宁......”他一直叫着,脸色苍白得吓人。 炎云惜有些手足无措,想推开,又觉得不妥,这人从面色就能看出,病得很重,撑不了多久。 一、二、三......她心里默念着数字,在数到五的时候,男子直接倒在了她脚下,倒下时仍不愿意放开她的手,但事与愿违,当完全没意识的时候,就算再不愿意,他也得放开。 “王爷。”瞧见他倒下,一侍卫模样的人冲了上来,扶住了他,然后抬头看向炎云惜问道,“你真的是王妃吗?” 王妃?什么鬼?不解,疑惑,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以一副呆呆的样子面对世人,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可真正被吓到的不是她,而且在场某些人。 第29章 瑾王 “快传太医!”主位上的玉清混道。可能他现场唯一个最冷静的人,虽然他视线与其他人一样,在炎云惜揭开面纱的那瞬间就停留在了她脸上。 因为他一句话,场面突然变得混乱了。瑾王自从两年前出事后,便很少在人前露脸,今天要不是太皇太后大寿,或许他们也见不到人,一直听说身体抱恙,但没想会病得这般厉害。 玉清混看了眼坐在他左手下方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抬手按住额头,说了句,“哀家累了,你看着办吧。”今天本来好好的选妃,谁想到会以这样的情形收场。 消失两年的瑾王妃回来了,可她什么时候出现不好,偏偏以这种方式。 玉清混明白她的意思,回头看向他右手边的皇太后,皇太后也立即说道“母后也累了。” 皇太后身旁的韩映月抬手扶着她,偷偷看了眼玉清混,害怕被发现一样,又立即底下头,她脸色有煞白,像是在恐惧什么。 “庆寿就到这,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出去多说一句,你们可以出宫了。”皇帝下令,谁敢不从,虽然很多大臣好奇这最后上演的一幕,但也只能迅速离场。 然后玉清混再次下命令,“将醉漫坊其他人都带下去,王妃留下。” 这王妃当然指的炎云惜,虽然炎云惜本人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王妃了。 或许现在最震惊莫过于醉漫坊那群姑娘,当年大名鼎鼎的瑾王妃可是如雷惯耳。 骂皇帝,打大臣,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每一件事可谓惊天动地,可跟她们相处一个多月的炎云惜身上完全看不出有这火爆的性格。 虽然她有时美得明艳,自带霸气,但给人更多的感觉是淡然如菊。在那浑浊的场所,永远是一股清泉,任何东西都无法染指。 不过他们也来不及搞明白了,直接被侍卫带了下去。 太皇太后、皇太后、文武百官,都相继离开了,整个殿空了。 炎云惜始终站在不动,当她看见向正向自己走来的玉清混,整个人慌了。怎么会是他?当初一翻调戏后,以为再了也不会见面,可他现在却如此明艳的出现在她眼前。 玉清混带给她的惊吓,不比她带给别人的少。 咽了咽口水,她想跑,可这是皇宫,他是皇帝,她能跑到哪里去。 玉清混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表情呆呆的,唇色发白,像是在努力克制什么,有些不解。 那张脸确实长得一模一样,但她不是华长宁,他很肯定。 因为现在瑾王情况不明,他们不敢随便移动,就一直保持着他倒下那个姿势。太医很快来了,看了后,直接跪下,欲言又止,“皇上,瑾王他......” “说。”见太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玉清混显得有些不耐烦,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冷了几分。 “皇上,微臣无能。”最后太医战战兢兢回了这几个字。 听见太医的话,炎云惜把视线从玉清混身上收回,微低头,看向躺在地上的瑾王,眼里有些疑惑。 作为医生,她不能见死不救。正准备施以援手,却听见扶住瑾王的侍卫说,“皇上,只有楚玄能救王爷。” “楚玄现在在何处。”这两年一直是楚玄在为瑾王治疗,玉清混是知道的。 “应该在相府。”侍卫道,然后别了一眼炎云惜,似乎在怨恨她。 “好,朕这就下旨宣她进宫。”玉清混很快叫人理好圣旨,赵公公亲自去相府宣旨。 竟然有人能救,她就没必要躺这浑水。况且她还没搞清楚现在到底什么状况,为何别人会称呼她为王妃,为何她当初调戏的花美男偏偏是这个国家第一人,不知道该说她幸运,还是倒霉透顶。 “皇上,还是先将瑾王带回去休息。”太医建议道,这瑾王身体如此差,都不敢碰,但就躺在这里也不好。 侍卫一个人根本扶不住景王,有宫人想上前去帮忙。玉清混道,“朕来。”然后跟侍卫一起扶住了景王。此刻他背对着炎云惜,吩咐道,“先将她关起来。”这个她自然是指炎云惜。 得令,立刻上来两个太监,分别抓住了炎云惜一条胳膊,她就像犯人一样被押走了,全程没人说一句话,只是瑾王的侍卫带着恨意的目光睇了她一眼。 炎云惜一副不知所谓,她不过就调戏了他一会,不带这样小气吧,不对啊,他根本没见过她真容,不应该认出她的。因为做了坏事,她从头到尾一颗心思全在玉清混身上,根本没想自己怎么就被当成王妃了。 接下来发生什么了,她不清楚。 而去相府宣召楚玄进宫的人这时已经到了相府,刚回到相府的的丞相上官叶见到赵公公带着圣旨来到,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直到听他提到楚玄,立即明白过来,原来是为了瑾王的病而来。 “赵公公这边请,楚玄这时间应该在长子房间为长子诊断。” “少华公子病了吗?”赵公公问道。 “这一言难尽。”上官叶不想提这个问题,赵公公也识趣不再问,两人很快便向上官少华房间走去。 上官少华屋里,房门没关,传出两人的对话声音。 “楚玄,我没听错吧,你说我大哥身体有明显好转。”上官翔不是害怕相信,而是不敢相信,他怕这又是欺骗。 楚玄跟他几年的交情,他自然看得明白上官翔的心思,很肯定的给出他答案,“是真的。” “可是你不是说......”上官翔还是害怕,他现在的心态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其实不止他不敢相信,就连楚玄本人也觉得很诧异,不过一天的时间,脉象怎么会变化如此大,可他自认为自己的诊断没出错。 内室躺在床上的上官少华其实一直醒着的,他们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但他不能开口,他承诺过要保密的。 “或许是奇迹吧。”楚玄道,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现象,说奇迹只是为了让上官翔安心,最近见他心事丛丛,萎靡不振,作为朋友他都快看不下去了。 “奇迹?”上官翔没想到会从楚玄嘴里听见这两个词,看来已经真是难为他了。 不管自己现在说什么他恐怕也不信,楚玄干脆不说了。 这个时候暗处的影突然走出来说道,“或许是那个香起了作用。”这话是上官少华交代他说的,他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香,你是指夜冥香?”上官翔问道,然后看向楚玄。 楚玄不可置否,“或许是吧。” “真是那香吗,可是已经剩下不多。”一直当自己透明的小厮提他们提起夜冥香忍不住说道。 闻言,上官翔立即想起炎云惜说的话。 “这个香我知道哪里有,金麟国,我即刻动身。”他说得很急切,然后往外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对楚玄说道,“阿玄,回来之前,我大哥就交给你了。” “好。”楚玄答应道,并没拦着他,因为他也不确定是不是楠起了作用。 躺在床上的上官少华听他要马上动身去金麟国,想起身拦住他,思考片刻,最后随他去了。他想,他竟然不能说出身体好转的真相,就当阿翔以为是自己拿来的药救了 他,他心里应该会好受些。 上官叶和赵公公走过来的时候,正巧碰见走出去的上官翔,上官翔当他们空气一般直接走了。 “这......”赵公公不明所以,这上官翔他也是见过的,几年没见,真是越来越有个性了,在外面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无视,心里略有些不舒服。 上官叶有些尴尬,赔礼道,“让赵公公见笑了。” 听上官叶都这么说了,赵公公只好忽略心中的不舒服,办正事要紧。更何况他知道五年前上官翔就脱离了相府,早不是相府的人,他跟相爷甩脸色也不太好。 楚玄这人赵公公两年前见过,一眼便认了出来,上前说道,“楚公子,瑾王在宫里病倒,皇上急宣你进宫。” 瑾王在宫里病倒?听见这几个字,楚玄脸色大变,什么也没说,直接抢过赵公公的手上捧着的圣旨,然后提起内力,足尖轻点,人便消失了。 第30章 心虚 “这又......”赵公公内心很无语,现在年轻人都怎么了,如此的无理,不过想到楚玄是赶着去救人,他心里头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这次上官叶只是看着不说话,因为楚玄跟他没关系。楚玄走了,赵公公赶着回宫复命,也没时间跟上官叶再说什么,便急冲冲的追了出去。 上官叶对着赵公公的背影说了一句,“赵公公你慢走。”作为丞相,瑾王出事。他应该去表示关心一下,但想到现在宫中肯定一团乱,便打消了这个想法。在大婚当日消失整整两年的的瑾王妃回来了,能不乱吗?不过那女子是不是真正的瑾王妃还不好说,或许只是长得相似罢了。 瑾王妃当年可是被宠得无法无天,所有想起都觉得头大,她消失了,估计很多人都偷着乐,当然这很多人里自然也包括他。作为当朝丞相,曾被一小小女子指着鼻子骂,他老脸往哪搁,如果不是后面她老爹华将军,接着瑾王,最后连皇上都出面为她说情,他还真忍不下自己这张老脸。最后他同意放她一马,不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这倒好,他不反驳,反而到成了事实,她还找人到处宣扬,害得他这个当朝丞相一出门就被人骂,最后这件事还是皇上出面给压下去的。他为官数十载,从小小九品县令到位极人臣,成为一朝丞相,一世英名最后竟毁在一胡作非为的小丫头片子手上,如何叫他不生气,不过他有统帅三军的大将军父亲,还有瑾王这个未婚夫,最关键还有他们大顺皇朝第一人撑腰,他这个丞相就显得完全不值钱了。 管家福伯叫见上官叶一直站在那里不吭声,脸上表情怪怪的,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忍不住叫道,“老爷。” 福伯的声音叫醒了沉浸在回忆里的上官叶,他以为这事自己已经彻底忘却,但今日看见那张脸,往日的不愉快一时间全部出现在脑海里。他都一把岁数了,往事如云烟,可那事真的是太叫人气愤,或许到死他都没法真正释怀。 “走吧,跟我进去看看少华。”上官叶道,暂时停止了脑中不愉快的回忆。 身旁的福伯也没多问,跟着他进了上官少华的房间。 一路用轻功赶到皇宫的楚玄,见到玉清混未成行礼,便直接奔到瑾王床前,检查瑾王的身体。 探脉之后,楚玄整张脸都黑了,语气冰冷道,“谁允许他动用内力的。” “楚公子,王爷是因为......”一直守着瑾王的侍卫斐珞道,欲言又止,因为什么他还真说不出口。 “因为什么?”楚玄到想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让他连自己生死都顾不上。 “因为......”斐珞依旧说不出口,他怕说出来楚玄会更生气,就不管他家主子的死活了。 可楚玄是天生认死理,不得到答案,绝不会出手,即使那个人对自己有恩,还是自己半个师兄。 “因为瑾王妃。”坐在一旁的玉清混用平静如水声音说了出来,手上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她不是失踪两年了,不会又收到她出现的消息,然后这人又不用脑子,不要命的去找。”楚玄语气里带着嘲讽的意味,他口中的这人当然是指瑾王。 瑾王现在这一身伤就是在瑾王妃失踪二天后被人骗去独自寻找造成的,两年前那天,当楚玄找到他的时候,他以为自己都救不活他了。最后他想尽办法终于救活了他,但也只是一时压制了他身上的毒,还得靠他自身的内力将毒全部转移至他的腿部,因此他也失去了正常人行走的权利。这两年他东奔西跑就是为了寻找能更好压制他身上之毒的药材,他到好,明知道自己的内力要压制身上的毒,不能动用,却偏偏不克制,毁了他两年来的所以努力。 “不是有消息,而是真的出现了,就在刚才太皇太后的寿庆上。”斐珞硬着头皮说道,他完全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根本来不及拉住瑾王,等他反应过来,瑾王已经飞到瑾王妃身边去了。 “这还真有意思,消失两年的人自己冒了出来?”楚玄脸色难看,不过是一个女人能把昔日不可一世让敌国闻风丧胆的战王折腾成如今这幅模样,他还真是想见见。 “楚公子,王爷身上的毒?”斐珞忍不住问道,提起瑾王妃,他就来气,不止他,估计现在整个瑾王府没一个会待见她,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们天神般的瑾王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算他运气好,我前些日子找到了一味药,不过心病还需心药医,还有下次,别说我,恐怕连神仙也救不了。”楚玄不是吓他,而是在陈述事实。他闲云野鹤惯了,不愿与皇族之人为伍,可偏偏有个瑾王,不得不让他出入宫廷,谁让他欠他的呢?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当初他没有给他介绍师傅,他做一个普通人或许更好。 神医门的传人,不但要背负师门重任,还得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很抱歉,他做不好。 楚玄先给瑾王喂了一粒药丸,然后给他施针,最后写了一张药方子,立即吩咐人去太医院抓药煎药。 一切搞定后,他再检查了一下瑾王的身体,确定他体内的毒素给暂时控制住了,方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视线从瑾王身上挪开,转移到坐在外边的玉清混身上,随后起身,走向玉清混那边走去,在离玉清混几步距离停下,拱手抱拳道,“草民楚玄见过皇上。”他并没有下跪,只是弯了下腰,因为大顺皇朝先祖曾说凡是神医门的弟子,见到皇帝无须下跪行礼,算是一种特别的恩典。 “瑾王身体如何?”玉清混问道,声音清冷,低沉,没有特别的情绪。 “命算是保住了,但什么时候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楚玄如实说道,谨慎的打量了玉清混几眼。这个皇帝他也见过几次,完全看不懂,有时候他觉得他不像个皇帝,更像一个优雅的贵公子,气质清冷卓绝,为人却沉默寡言,叫人完全猜不出他心底的想法,给人一种莫名的危险感。 玉清混自幼便荣登大宝,但存在感一直很低,因为先皇除了他没有其他儿子,皇位自然落在他头上。而他有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堂叔,也就是瑾王。瑾王是先皇唯一还在世的弟弟,当年皇权争斗很是凶险,最终一直养精蓄锐的先皇夺得了皇位,而参与斗争的王爷皇子死的死,残的残,因为瑾王当时还在襁褓中,才免于此难。先皇登基后,很疼这个弟弟,跟自己唯一的儿子反而不亲,而且这弟弟自幼聪明,让人一度以为先皇极有可能将皇位传位他。可后来先皇突然驾崩,没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作为他唯一的儿子,也就如今的皇帝玉清混,自然顺利登记为帝了。 两年前他跟世人一样,认为大顺皇朝能如此强势,全靠两个人,一个是大将军华天承,一个是瑾王玉瑾睿。可就在两年前,一个离开,一个半残。六国皆杨言大顺皇朝岌岌可危,可最后非但没有出现这种状况,反而越来越强,当年趁机攻打大顺的金麟国最后还赔上了五座城池。没有大将军,没有瑾王,却有一个决策与千里之外,用兵入神的大顺国君,或许世人都未成想到。 都说当年的瑾王深不可测,但真正深不可测的其实一直是他现在眼前这人。 “如此,这些天朕准你随时出入宫里。”玉清混道。 “谢皇上。”楚玄应道,收回思绪,瑾王的病情还是个未知数,他得随着注意。 过后玉清混没在说什么,直接离开了,他跟瑾王年纪相仿,一起长大,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情义在的,不然他也不会花时间守在这里。 楚玄见他离去,回到内室跟斐络交代一些瑾王病情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 玉清混离开后,没回去休息,而是去了暂时关押炎云惜的地方。 说到炎云惜,她现在被关在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这个地方看起来很久没人打扫,到处都是灰尘。 有轻微洁癖的她一进来就感到有些不舒服,可把她关进来的两位公公那顾得了她的感受,将她推进房间,就锁门离去了。任她怎么拍打门,外面也没反应。 知道无法改变,她背靠在门上,缓缓蹲下身去。 这屋子的空气让她忍不住咳嗽,好一会她才适应过来。来到这个时空,除了刚来那天,今天算是她最惨最倒霉的一天。 一直以来,她想着快点进宫查案,完成原主的心愿,她好功成身退,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如今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现在冷静下来,她脑子里飞速转动着,她想,自己会被关押应该与自己这张脸有莫大的关系。她脑中现在还能清晰的想起那个男人抓住她手时,眼底那份毫不掩饰的激动。 “寿庆上出现的那人真的是瑾王妃吗?” 听到房间外面有声音,炎云惜立即侧耳倾听。 “景王妃我是见过几次的,长得真的是一模一样。”另一个声音回道。 “真的吗?听说她不是失踪两年,杳无音信。” “谁知道呢?” 后面她们说了什么,炎云惜就不知道了,因为两人自己走远了。 不过听了这段对话话,她脑子里有了答案,瑾王妃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这就是她如今被关在这里的原因。 那人果然是认错人了。炎云惜心腹道。要是没有原主的记忆,她或许会疑惑,原主是不是他们口中失踪两年的瑾王妃。 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她都能穿越。就算世上有个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人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从医学的角度,除非有血缘关系,不然不可能长得一模一样。 她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她立即起身,一抬头就瞧见一张美如画的俊颜,或许因为心虚,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她一退,他一进,她再一退,他再一进,以此重复,到最后她后背抵靠在了桌边上,退无可退。 他想干嘛?不是传言他不近女色?炎云惜心腹道。 第31章 冒充 那张俊颜就离她不到三公分距离,好像只差一点点就能碰上,她脑子片刻短路。 这人长得还真是对她胃口,没见过这张脸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个颜控。 “你是谁?”声音低沉,性感,如同他人一般带着非凡的吸引力。 炎云惜的心泛起阵阵涟漪,不过瞧见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眸,心很快沉静了下来。故意装出受到惊吓一般,用尽全力推开她,逃到一边去。 而此刻,玉清混身上龙袍出现一对手抓印。 低头扫了眼自己胸前那对黑乎乎的印记,他毫无温度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不悦,只是快得让人难以抓住。 不再受他的外貌迷惑,炎云惜脑子便转动得很快,心下便有了主意。不是想知道她是谁吗,那她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他。 想着,她突然像换了一个人样,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包住他的大腿。 可能玉清混没想到她会来一出,都没能避开她。 这次他眼底不是不悦,而是错愕。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没做错事。”炎云惜带着哭腔说道,故意变了声音,只是这声音听着十分的不悦耳,粗狂沙哑,不像女子的声音,她扑向他之前狠狠拧了 自己大腿一把,不然现在哪里哭不出来。 玉清混剑眉轻蹙,似嫌弃一般想抽出自己的腿,可她抱得很紧,死活不松手。 幸好,他吩咐不让任何人跟着,不然被人瞧见这一幕,铁定惊呆。敢直接抱皇帝大腿,恐怕炎云惜是世上第一人。 “松手。”玉清混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他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说实在他也不知晓自己为何没一脚踢开她,或许是因为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不。”炎云惜拒绝。 “松手。”玉清混克制住自己重复了一遍。 “不,我就不。”炎云惜这是跟他杆上了。 望着那张哭得梨花带雨,一副小可怜模样的脸,他竟有些于心不忍,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是因为他心地善良? 笑话!玉清混心地善良?用这几个字形容他,简直是侮辱这几个字。 “再不松手,直接拖出去斩了。”玉清混道,语气没变,可话变了。 哎呀妈呀,这动不动就拖去斩了,他以为他是皇帝吗?对啊,人家就是皇帝。 炎云惜这下很识趣的松开了手,她虽然不怕死,但也不能白死,那样太丢脸了。 玉清混见她终于松手,又说道,“起来。” 这下炎云惜不敢跟他唱反调了,乖乖站起身,眸子瞅着他,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玉清混突然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她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泪珠,她眨了眨眼,泪珠便掉下来了。 他手从她的下巴移到脸颊,将她脸转来转去看了好几遍。 他是在检查我易容没有?炎云惜心里如是道。幸好,那天她出门易容,加上现在与那天的声音不同,他应该不会猜到那天那人是她吧。变声这个办法,她还是从 那个假太监那里想到的。 “说,你是谁?”玉清混仔细检查了,她这张脸找不出任何破绽,不像是假的,这时候他也注意到了她眼角的红痣,这张脸跟华长宁唯一不同的便是这里,第一眼,他便认出她不是她。 “我是炎云惜,醉漫坊的舞娘。”炎云惜道。 “声音。”玉清混有些受不了她的声音,这一开口,简直毁了整张脸。 “呜呜,人家幼年生了很严重的病,好了之后嗓子就变成这样了。”炎云惜很委屈的说道,一副她也不想这样的模样,不过事实她心里笑得可贼了,要你关我,现在膈应死你。 想想一个美人儿,那声音比宫里的太监还难听几分,这感觉不要太酸爽。 这算是解释?玉清混都想开口叫她闭嘴了,松开她的下巴,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瞧着她。突然大手一挥,炎云惜还没反应过来就横倒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响,她头都给摔晕了,幸好她教养好,才忍住没骂出口。 玉清混突然动用内力,用掌风推到她,只是想试探她会武功不,见到毫无抵抗便摔倒在地上心下便有了答案。 “起来。”他下手控制了力度,不会摔得太严重。 “起不来了,头晕,手也僵了。”炎云惜道,开始耍起赖来,她这可不是碰瓷,就是他害她摔倒的。 “那就别起来了。”玉清混毫无同情心可言,直接从她身上跨过去了。 没错,她完全没看错,他就那样从她身上跨过去,然后离开了。真气死她了,胸口痛。 还从来没人能气到她,他是第一个,这下梁子结大了。 人都走了,她也没必要再演戏,便立即爬起身,像门口跑去,可还是晚了一步,门又被锁上了。 “喂!开门。”她喊了一句,没反应,便放弃了。不知道要关她多久,好歹也给口饭吃吧。炎云惜略无奈,不就是长得像,也不用阴谋论她吧。 如果这时她还不清楚这皇帝的目的,那是她笨,刚才很明显在试探她有没有破坏力。现在静下来,她突然想到兰姨在她才进醉漫坊就要求她带着面纱,她曾奇怪她有何目的,但从未想到过这一层。她处心积虑隐藏她相貌,最后让她再在寿庆上曝光,不会就为了整她吧? 她记得兰姨刚见她面容时,并没有让她隐藏容貌的想法,是离去后不久再回来就有了这个想法,难道是受人指示?可那人为何要这么做,还有当初帮她的忙的那个假太监,难道也是害怕她容貌提前曝光,所以才跳出来救她。这事情略复杂,她脑子有些乱,一时间理不清。 不过她现在明白一点,就是让她容貌故意在寿庆曝光,是带着某种目的。但什么目的,她还想不到,因为她了解到的事情有限。 玉清混离开后,便去了御书房,批阅今天送来的奏折。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小太监靠近赵公公耳边说了一句,随后退了出去,赵公公便上前说道,“皇上,楚公子在门外求见。” “宣。”玉清混合上手里刚批阅过的奏折说道。 很快,一名宫人便领着楚玄进了御书房。 “草民见过皇上。”楚玄倾身道。 “你来找朕有何要事?” “皇上可否让我见见哪位瑾王妃。”楚玄道,心里希望他能同意。 “行。”玉清混应道,然后吩咐人将炎云惜带到御花园。 楚玄便跟着他一起向御花园走去。 半路上,玉无忧突然冲了出来。 “皇上,你这是要去哪?咦!楚神医也在啊。”玉无忧看见楚玄好像很惊讶,楚玄冷眸的睇了他一眼,他识趣的闪到一边去。他跟楚玄只见过数面,不熟,他自幼跟在玉清混屁股后面转悠,跟瑾王关系并不怎么样,因为瑾王明明比他大不了几岁,却是长辈,就因为这点,他不喜欢。 而楚玄跟瑾王的关系很复杂,他自然不会接交,况且今天这事全是他搞出来的,如果他没提议民间舞坊进宫献舞,就不会有这一出,刚才他哄了好久,才把两位老人家哄好,不过要是瑾王真出了什么事,他日子肯定不好过,现在他心情略复杂。 玉清混没理会他,等他再抬起头,人都走远了,他立即屁颠屁颠的追上去,大腿要抱紧啊。 玉清混刚在御花园的石凳上坐下,炎云惜就被两位公公押了来。 看见离自己不远出的三个男人,外加一位公公,炎云惜有些诧异。 那位公公是赵公公,她见过,唯一坐着的这个皇帝她也认识,骚包男郡王她也见过一次,至于那穿一身黑的男子她就没见过了。 他们这是要干嘛,三堂会审?她挣开了两位公公的押制,双眼直勾勾的瞧着玉清混。 这人是华长宁?玉无忧心道,这张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因为他这辈子就讨厌两个人,一个韩映月,一个华长宁,后者讨厌指数更多。 不过华长宁消失两年,他快渐渐忘了,如今再见这张脸,恨意涌上心头。在玉无忧心里,只有喜与不喜,没有对与错。 不过他一向隐藏得很好,没人发现他不喜华长宁,而韩映月,他不喜是直接放在脸上的,全宫上下都知道,其实他之所以讨厌韩映月也是因为华长宁,不过这是个秘密,绝对不能说出来。 楚玄直接行动走到了炎云惜面前,跟玉清混当初一样的动作,直接拧住她的下巴。 真是够了,古代人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这些人为何都一声不吭,直接捏她脸。看在那位皇帝的颜,她能忍,可这大块头,虽然模样也不错,但不是她喜欢的菜,正当她不想忍的时候他突然松开了手。 “你是谁?” 这问题很耳熟。 “告诉我你是谁?” 炎云惜望着他的眼睛,片刻失神。很快反应过来,催眠术,这个古人竟然也会催眠术。她将计就计,装着被催眠了,回道,“炎云惜。” “这什么声音?”在一旁看戏的玉无忧听见炎云惜说话忍不住吐槽。 玉清混早就听过,没什么反应。 楚玄也没想到,她说话声音竟如此难听,手突然掐住她的咽喉,将她头向上仰。 这大块头想干嘛?炎云惜彻底无语了。 “没坏。”楚玄道,好像很疑惑。 这人是医生?炎云惜瞬间明白过来,难怪她闻到他身上有很重的草药味。 既然是同行,她暂且忍了。 就在这时,楚玄也松开了她。转身向玉清混走去,说道,“脸是真的。”但人是不是真的,他就不知道了,那位瑾王妃他只见过数面。 废话,她脸当然是真的,被掐过的下巴,现在还痛。 真是粗鲁。炎云惜心腹道。然后抬起衣袖,将自己脸擦了擦,一脸嫌弃。 “她不是。”玉清混道。 “皇上,你说她不是华长宁,可她们长一模一样啊。”玉无忧道,那张脸他瞧不出有什么不同,不过玉清混说不是,那就肯定不是了。但他看炎云惜的眼里仍是厌恶,就算不是,那张脸他瞧着讨厌。 “确实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玉无忧说着向炎云惜走近了。 又来一个?炎云惜即时再淡定,再能忍,也有些受不住了。关键这个骚包的男人对她有恨意,虽然隐藏得很好。玉无忧伸手碰她的时候,她直接闪开了,往后面退。可再后面就 是荷花池,退无可退。 玉无忧没想到她会直接闪开,有些不悦,更不想放过她了。 眼看再退一步,她就要掉进池子里,她求救的看向玉清混。他好像没瞧见她一般,淡定喝他的茶。她为什么会向玉清混求救了,一是因为这里就跟他熟点,二他才是这里的老大,能阻止的只有他。 可瞧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还是选择掉进荷花池算了。只差半步,就要掉进去了,玉清混突然开口,“无忧。” 闻声,玉无忧停住了脚步。玉清混会在这时候叫住他,他岂会不懂他的意思,他看向炎云惜,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然后转身走了回去。反正还有的是机会,谁让她长得像谁不好,偏偏像那个人。 炎云惜见到他最后那个表情,心里有些发毛,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皇上,你怎么看。”楚玄问道,皇室的事,他不想管,可事情牵扯到瑾王他便不得不插手。 “你认为呢?”玉清混反问道,让人猜不出他心里有何打算。 “皇上,不如就当她是瑾王妃。”楚玄提议道,他来见炎云惜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无论她是不是真正的瑾王妃,都当她是。 玉清混看了眼现在老实呆荷花池旁边的炎云惜,然后说了两个字,“理由。” “瑾王不知何时清醒,解铃还须系铃人,但两年都找不到瑾王妃,瑾王当她是她便是。”楚玄道,他认为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行。”玉无忧开口反对。 “为何不行?” “这女子来路不明。”要是当她是瑾王妃,他不能泄恨不说,以后还得对着这张脸恭谨的叫声瑾王妃,光想想他就觉得胃痛。 “这确实是个问题。”玉清混道。 “不是说她只是个舞娘,而且她会出现在皇宫还是因为郡王的提议。”楚玄道,这是听瑾王的侍卫斐络说的。 玉无忧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要是当初知道会这样,他宁愿到城外躲一阵子。 “皇上,如果让她冒充瑾王妃对瑾王的病或许有些帮助。”楚玄接着说道。他会这么提议,一是想瑾王放弃追查瑾王妃下落,二是有瑾王妃在他才会真正安心养病。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了。”玉清混开了金口,这事就这么定了。 “谢皇上。”楚玄拱手道。 玉无忧不满,却不敢发作,偷偷瞪了炎云惜一眼。 可现在最郁闷的是炎云惜好不,她不耳背,他们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他们完全没问过她本人意见,就决定了让她冒充那个什么瑾王妃,她不屑做任何人替身,不然她直接装失忆让他们误会,然后冒充瑾王妃便可。 弱肉强食,如今她没有反对的权利,直接被人带了下去,可能要让她冒充瑾王妃,还给她换了一个地方,现在这宫殿才像是人住的。 炎云惜以为自己要被怎么着,可将她带到新宫殿后,就没人再理会她了,除了一日三餐她都见不到一个人,就这样无所事事的过了三日。 就在第四天巳时,有公公模样的人来找她了,说皇帝宣她去御书房觐见。她琢磨着这三日他们应该是去查她底细了,可她确实没什么好查的,除了杜撰一个假的身份去当舞娘,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自然也不怕他们查。只是不知醉漫坊帮她隐瞒杜撰身份之事,会不会因此受到连累,这三日她见不到人,也无法打听消息,不知道醉漫坊的姑娘们出宫没有,有事还是没事。 公公前面领路,炎云惜跟着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到御书房门前。因为她现在住在后宫,离正殿这边还是蛮远的。 到了门前,公公先去通告,然后再出来领着她进了御书房。 炎云惜缓步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明间正中宝座上坐着的玉清混。她进来的时候,他并没看他,而是专心看着他手上的奏折。 领路公公给她使了个眼神,提醒她行礼,她故意装作没看见,而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来了。”像是熟人打招呼见面一般。 不止领路公公吓了一跳,连站在一旁的太监总管赵公公都是一怔,心道:好没规矩的女子,比当年的瑾王妃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愧连长相都一模一样。 没想,玉清混还应了她一句了,“来了。”这么一来,这气氛更像是熟人间见面打招呼了。 赵公公这下心里没想法了,虽然他是看着玉清混长大的,但玉清混心里的什么他完全猜不透,他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全靠当年跟着先皇。 这多年他早混成人精了,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事,谁也动摇不了他的位置。他使了一个眼神,让领路公公跟着自己走了出去,整个御书房里只剩下炎云惜和玉清混两人。 “坐。”玉清混道。 闻声,炎云惜望过去,她瞧整个御书房就不远处的圆木桌旁边摆着一个小木凳,像是临时放置的,与御书房的整个格调不太搭。 她不客气的走过去坐了下来,这时玉清混也放下了手上的奏折,抬头看向她,然后问道,“你是在牧野镇出生的?” 牧野镇?不是她当初去应选舞女时瞎编的,难道这三天他们都没查出来?炎云惜心腹道,没有否认,也没承认,“有什么问题吗?” “孤儿,无父无母?”玉清混继续问道。 “是。”这个答案,炎云惜很肯定,在这个世界她确实是个孤儿。不过她奇怪的是,这个是她当初杜撰的,原主有个养父,还是宫里头的太监,难道他没查到?或者他是在试探她。 “桌上那个折子上面的内容全部背下来。” 桌上那个折子,炎云惜早就注意到了,让她背下来?他到底想做什么?虽然不明白,她还是老实拿起了圆木桌上的那本折子,折子还有些厚度,她顺手翻开,这一瞧,傻眼了。 折子上面秘密麻麻写满了字,可惜她一个都不认识。 玉清混见她看着折子发呆,问道,“有问题。”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而且问题大了。 “这上面都写的什么?”炎云惜问道,脸颊有些微红。 “你不识字?”玉清混道,好像很惊讶。 难道这个时代每个人都不是文盲?炎云惜不淡定了,反问道,“谁规定我一定认识字的。” “她会。” 她会?她是指哪位瑾王妃。“她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会,你就必须要会。”玉清混道,语气不容拒绝。 一听,炎云惜炸毛了,“凭什么她会,我就必须是会。” “要扮演一个角色,自然得她会什么你就要会什么?” “拜托,我什么时候同意要冒充那个瑾王妃。”炎云惜反问,明明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她有必要配合吗? “醉漫坊的人......”他这话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 炎云惜不是笨人,她岂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他这是在威胁她,可她炎云惜岂是那么容易被威胁的。 “醉漫坊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里面一小小舞娘而已,再说醉漫坊有人犯法了吗?你可是皇帝,难不成想当个昏君。” “你还知道朕是皇帝。”玉清混看向她,她好像一直没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更没把他当皇帝。 她是不是皇帝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有高低贵贱之分,她更不是怕死之人,她之所以心虚不过是因为之前调戏了他。 后悔!不!她的字典里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听说不久前,在醉漫坊死了一个人。”玉清混又开口说道。 闻言,炎云惜一怔,这事她当然知晓,还是她出面摆平的。不过他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干嘛?两则有关系吗?炎云惜一时间猜不透他的目的,就坐在那里,不接他话。 “听说此事跟醉漫坊有很大的关系。”玉清混又道。 他这是颠倒黑白?炎云惜这次明白他的意思了,故意一脸气愤说道,“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随意诬陷。” “朕,就是要诬陷,你又能如何?”这话说得好,他是皇帝他说了算。 这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不过这人确实很会抓重点,那件事是她出面解决的怎么说也跟她有点关系,她不能不管。炎云惜望着那张俊美如神邸的无双俊颜,突然手好痒。不知道 把大顺皇朝的皇帝直接扑到在御书房里,是何种感觉。虽然左右没人,不过她还是放弃了这个疯狂的想法,好死不如赖活着,冲动是魔鬼,忍一步海阔天空。 她道,“你赢了,你想怎么样?”说着还故意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玉清混清冷的面容上难得扬起一抹笑意,好像很满意她的回答。 炎云惜片刻失神,真是太好看了。 “来人。”玉清混向书房外叫道。 闻言,赵公公立即小跑了进来,恭敬的说道,“奴才在。” “立即去藏书阁找些入门的书籍,以及词典过来。”玉清混吩咐道,赵公公得令,便退出去办差了。 入门的书籍,词典?他这是要干嘛,让她识字?她是早有这个打算,虽然目的不同,但她也能接受。很快,赵公公便让宫人捧来了一摞书,放在圆木桌上。 炎云惜谁便翻了几下,也不识都是些什么书,就认出那本词典。她只需要这本就够了,以她过目不忘的本事,一个月时间记下这本词典难度不大。 赵公公安排人放下书,便退了出去,御书房又只剩下玉清混和她了。 炎云惜看着这一摞书,突然有了个注意。 瞅了眼宝座上的玉清混,道,“这些字认识我,可我不认识它们。” “看。”玉清混简单粗暴的回了她一个字。 噗!炎云惜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人和传言还是有些相似的,沉默寡言? 玉清混偏头看向她,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要不你教我?”炎云惜提议道,一副撒娇的语气,还故意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玉清混怔了下,然后问道,“你确定要朕教你。” “确定。”炎云惜立即点头道。 “不后悔?”玉清混眼里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后悔?笑话,她炎云惜字典没这个词? “绝不后悔。”说完,她心突然猛跳了一下,好像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可瞧他那张脸,没啥变化啊,依旧是面瘫。 “不如先练字吧。”玉清混说道,起身走向她,手上还带着文房四宝。 在他到自己身边的时候,炎云惜自觉的站起身,将桌上的书推去一边,让他好将文房四宝放在桌上。 “名字会写吗?”玉清混问道。 炎云惜直接摇头,虽然她会写自己名字。 玉清混即刻在桌上铺好的宣纸上写下了三个大字。 这写的什么?炎云惜三个字当初在伪造身份牌的时候她就记下了,这人真是欺负他不识字吗? “你写的什么?” “你的名字。” 醉了!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一流,脸不红,气不喘。 “你确定这是我的名字?” “是。” 炎云惜真想对他翻白眼,可最后忍住了,他说是就是吧。 “练习一百遍。” 一百遍,她当她傻啊,她只是不认识字,又不是不会写字,她可是练得一手漂亮簪花小楷。 不过他想当严师,她就偏要当一个不听话的学生。 “一百遍是吧,没问题。”她说着,直接抢过他手中的毛笔,握成拳,另只手抽出一张白纸,就跟着他写的字临摹。 一笔一划,看着没错,但凑成一个字后怎么看怎么丑。 玉清混见她写完这三个字后。便看不下去了,一言不发的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这人怎么当师父的,没看见她拿笔姿势不对?没看到她写得跟鬼画符一样?炎云惜默默的睇了他一眼,她等着他手把手教呢,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 目的没达到,她也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抓了那一叠白纸,不停的写那三个字,最后弄得整个御书房飞满了她写过字的宣纸。 她哪里在练字,纯粹是玩,可玉清混好像当是透明的,无论她怎么折腾都不吭一声,这定力,炎云惜都快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整个御书房除了他坐那块地方,几乎每一处都留下了她的爪印。 桌上写着不满意,她就趴在地上写,还不是不满意,又贴在墙上写?总之她能想到方式她都玩遍了。 赵公公进来的时候,她正蹲在木凳旁边,宣纸放在木凳上,刚写下了一个字。 到处都是废纸的御书房,他还是第一见,惊得不行。不过主子都没理会,而是任她折腾,他这个做奴才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他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现在炎云惜绝对算一个,他送她一个大写的服字。 察觉到有人看自己,炎云惜抬起头,冲赵公公微微一笑。 赵公公也回了她一个笑脸,虽然长得一样,但行为举止却大不相同,那个任□□闯祸,这个怎么说呢?好像很能折腾。 收回心思,他对玉清混说道,“皇上。该传膳了。” “传膳?要吃饭了那吗?”炎云惜道,这么一说,她还真有些饿了,算算时间,现在差不多正午了。 闻言,赵公公又忍不住瞧了她一眼,这丫头看着没规矩,声音也不好听,但还满率真可爱的,如果他知道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炎云惜伪装出来的,不知道会不吐血。 要是炎云惜能听见他心里想什么,也肯定无语,用率真可爱用来形容她,会不会太牵强了,她不过是装装样子,不过她似乎在装傻卖萌这条道路上越走越精了。 “皇上,这午膳还是设在御书房吗?”赵公公接着问道。 玉清混看了眼被炎云惜折腾后的御书房,风轻云淡的说道,“就这,收拾一下。” 不生气,竟然一点都不生气?炎云惜从踏进这个御书房就一直在试探玉清混对她的容忍度,如今却有些不能理解。她利用价值真的有那么大吗?如此,她得好好算算。她进宫目 的是为了查案,如今走向虽然不是她事先想好的,但也算是顺利留在了宫里。再试探试探,说不定还能帮她查案子。可整个皇宫正真的贵人就一个皇帝,一个太皇太后,一个太 后。提到这太后,她清楚记得当初原主干爹最后的话是“进宫,太......后.......”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她到如今也没想明白。如果此事真牵扯上太后,太后是皇帝亲妈,他 肯给不会帮她,所以目标不明确之前,这事她提都不能提。 宫人动作麻利的将御书房给收拾好了,炎云惜乱扔的纸张还被一张张地叠放在圆木桌上。 看见那些一张张鬼画符一样的字,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意思了,想一把火给烧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玉清混走了过来。拿起桌上那叠被她废了的张,一张张看过去。 她偏头仰视他,瞧他面色依旧毫无变化,反到是自己脸颊越来越烫,这感觉就像小时候顽皮被师傅们当场抓包一样。 她忍不住直接冲过去,想抢了那叠纸,可玉清混不想让她得手,她那能碰到,她冲过去连他衣角都没碰到,更何况他手里拿着的那叠纸。 “还我。”她不满道,使劲瞪着他。 “这就是你练了一个时辰的字。”玉清混突然说道。 “对啊,我写得不错吧?”炎云惜一副超自恋的回道,立即转换成一脸得意的表情。 “确实不错,再接再厉。”玉清混道。 炎云惜怔了一下,她怎么听着这话怪怪的,他那语气,像是她真的写得不错一样。 他眼睛瞎了吗?或者说她故意抬高她,想让她产生羞耻心。 真是个心机帝。炎云惜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安排御膳传膳的事情已经吩咐下去,赵公公此时却显得有些为难,这皇上没开口,要不要让炎云惜一起用膳,他不好做主。可这皇上又没让这姑娘离开的打算,纠结了一小会, 他决定也给炎云惜准备一份。 临时搭建的餐桌,菜还没上完,炎云惜就自己跑去侧边坐着了,完全不理会身为主人家的玉清混。 赵公公又是惊了一下,不过短短半天时间,这姑娘的行为没一个不叫他惊叹。他偷偷观察了玉清混一眼,见他还是万年一个表情,默默的退了出去。他清楚,他用 膳不喜欢人打扰,跟人同桌吃饭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只有荣郡王偶尔有这个待遇,就连瑾王妃都不成有过。 这个时候,菜也上齐了,玉清混走过去,坐到了主位上。 炎云惜依旧没理会她,自己一个人吃得欢。皇帝的待遇确实不错,比她这几天吃菜口感好很多,不像是一个厨子做的。 不过见他一直没怎么动筷子,她稍微有那么点不好意思,问道,“你怎么不吃?” 玉清混轻抬了下眼皮,睇了她一眼,并没回复她。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炎云惜不懂了,或许脑袋突然抽风,她给他碗里夹了一道她自认为还不错的菜。 玉清混明显一怔。 “味道还不错,你可以尝尝。”说完,她继续扒自己碗里的饭,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等她再次看他时,她发现他碗里菜不见了,应该是吃了。可他依旧不动手夹 菜,她只好大发慈悲的当起夹菜工,给他夹菜。到最后变成了,他一直在吃,她一直在夹菜。 还好她开始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当她刚才把他御书房折腾成那样的赔罪。 不过这人还真是大爷,没人夹菜就不吃饭。他是因为她在,所以不好意思叫人伺候吗?这炎云惜还真是误会他了,他只是不知道吃什么而已,挑嘴的人一般都是这样。 而炎云惜夹的菜还勉强对他的胃口,仅此而已,这事炎云惜后面才知晓。 “还要吗?”炎云惜问道。 这时玉清混放下了筷子,炎云惜这夹菜工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他不回答自己,炎云惜更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将转头转去一边,不看他。 用完膳,玉清混开始下逐客令了,“回去继续练字。” “啊。”炎云惜愣了一下,便看见有公公帮忙收拾圆木桌上的书籍和文房四宝。她正好也不想留在这里继续被当成空气,便离开了御书房,回她现在住的锦月殿。 她刚离开御书房没走多远,赵公公在后面追了上来。 “姑娘,请留步。” 炎云惜听见声音停下脚步,转身问道,“赵公公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是皇上交给姑娘的。”赵公公说话的同时将手里的捧着的一卷宣纸递给了她。 “哦。”炎云惜接过,并没有立即打开,道,“谢赵公公特别跑一趟。” “姑娘不必客气,咱家只是为主子办事。”赵公公回道,说完便转身回去了。心里却在猜测皇帝这到底什么意思?这宣纸上面的写的什么,他并没看见,玉清混交给他的时 候已经卷好了。 收到宣纸的炎云惜也挺好奇的,不过她压制了自己这份好奇心。回到自己住的宫殿后,将那卷宣纸随手一扔,装作看不见。然后拿起词典,看起来。 看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想到玉清混忽悠她写下的三个字,对照词典一翻,发现那三个字组合在一起确是个名字,但并不是她的名字。 华长宁?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瑾王妃,炎云惜突然想起来,心里有些闷闷的,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第32章 下棋 将写过的废纸推去一旁,她继续背词典。不知过了多久,她看着看着爬在桌上睡着了。 “静初救我,救我......”求救的声音在一枯井响起,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救你,你就等死吧,绝对不会有人来救你。”枯井上面一个稍微大的女孩一脸兴奋的说道,好像她的死是值得喝彩的事情。 “静初,你在说什么?”枯井里的小女孩仰着头一脸茫然的问道,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如果不是为了救她,她也不会掉进枯井。 “炎云惜,你听清楚了,我讨厌你,最讨厌的就是你。”站在上面的左静初声嘶力竭的吼道。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静初,你说过你最喜欢我。”枯井的小女孩依旧不相信自己听见的。 “傻,真是个傻子,可偏偏你这个傻子大家都喜欢,就因为你姓炎吗?凭什么我们是同一个母亲,你却姓炎,而我姓左?凭什么你好运的拥有炎家的一切,而我只是个拖油瓶 ,谁都嫌弃的拖油瓶。” “不是这样的静初,大家都很喜欢你。” “够了!我就讨厌你这样,炎云惜我宁愿你自私些。” 没错,枯井下面的小女孩正是幼年的炎云惜,上面的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左静初,比她年长两岁。 “静初,你为何这样想?”年幼的炎云惜根本想不明白,一向对她极好的姐姐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炎云惜,再见了,哦,不对,是永远都不会再见了,临走之前我还打算送你一个礼物。”说着,她从一旁的笼子里抱出一只半大的猫咪。这只猫是几天前炎云惜救下的流浪猫,她遇见的时候小猫的左腿受了伤,不过这几天时间已差不多康复了。 “静初......”对于她说的礼物,炎云惜有种莫名的害怕,身体往枯井墙壁靠了靠。就在这是,她在井底下面看见上面的左静初双手高举起,像是捧着什么东西,可她看不清。然后便瞧见有什么东西极速坠落。 “砰”的一声后,她看清楚了被左静初摔下来的“物体”,吓得她直接坐在了地上,手捂住嘴,想哭却怎么也哭出来。 小猫摔下来身体已经成了一堆肉泥,可脑袋还好好的,那金黄色的眼睛瞬也不瞬盯着她。 恐惧,害怕瞬间涌上心头,可她依旧哭不出来,就那样呆呆的望着那只早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小猫,直到精疲力竭昏死过去。 “不!”扑在桌上睡着的炎云惜突然惊醒过来,发现室内已一片漆黑。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什么也没有,原来即使穿越了,换了身体,她还是哭不出来。 起身,她慢慢的走到床尾,爬了上去,裹着棉被,蹲在床角,双眼无神,表情木纳,像是在恐惧什么? “没事吧。”朦胧中她仿佛听见一个声音。 她抬头,就看见玉清混站在她床头,静静的看着她。她忍不住伸手去抓,可一碰,画面就消失了。 她,竟然出现幻觉了。她嘴角微微上翘,像是在嘲讽自己。 十多年了,她没想到自己竟会在异世梦到那件事。那年她在枯井下面昏死五天才被人找到,听说找到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心跳,生命特征全无。 就在被送出手术室的前一刻,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心跳也渐渐恢复了,堪称医学奇迹。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醒来的,好像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到了该醒的时候就醒了。这事后,某一天她发现自己拥有「一指灵」特技,可令尸体甦醒一分钟。那是她还小,最开始觉得害怕,不敢跟任何人说,最后渐渐习惯了自己这个特技。 蹲在床上木纳了半个钟,她心渐渐平静下来,从床上走了下来,光着脚走了出去。 一轮圆月斜挂在天空,给人的感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正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她身体靠在楼栏上,仰着头,左手向上抬起,像是要去摸那一轮遥不可及 的圆月。 这个动作持续了好一会儿,她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自己。抬头寻找,看见对面宫殿屋顶上面站着一个人。 一袭白色锦衣的玉清混?不会又出现幻觉了吧?她心腹道,可闭眼睁眼他还在。 “喂!”她伸手打招呼。 就在下一刻,玉清混突然飞走了。 这人真是的,炎云惜有些郁闷,转身回了宫殿。就在她离开后,玉清混又回到那个位置,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跟昨天差不多的那个时辰,炎云惜又被玉清混宣去了,不过这次不是到御书房,而是御花园的某处凉亭里。 宣她的公公还让人带了昨天那一摞书和文房四宝,他这是要让她继续学习的节奏? 炎云惜到的时候,看见玉清混就站在凉亭里,今日他没穿龙袍,而是一身白色为主,黑色为辅的云锦长袍,看上去像个偏偏贵公子。她突然想起,那日她调戏他时,他穿的那一身衣服好像跟现在穿的这身样式差不多。 突然有些心虚,她微低下头,缓步走向凉亭。 “昨日的字练习得怎么样了?”玉清混道,背对着她,并未转身。 炎云惜“啊”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 直接拿起桌上的笔,抽出一张宣纸,大笔一挥,看似很潇洒的写了三个字,华长宁。 就在她收笔的那瞬,玉清混转过了身,瞧了眼她写的三个大字,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惨不忍睹。 “这就是你练了半天多时间的成果。” “对啊,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简直就是无师自通。”炎云惜仰着头,故意一脸骄傲的说道。她发现,自己演戏是越来越熟练了,完全不用过脑,信手拈来。 “是很聪明,三岁孩童与你是无法相提并论的。”玉清混一本正经回道。 炎云惜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掉,手上的毛笔戳在了石桌上。不过一晚上时间,这男人嘴怎么变这么毒,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朕觉得三岁孩童的字更好看着。”玉清混又补了一句。 砰的一声,她手中的毛笔被她戳成了两截。 “就算字写不好,也不用拿笔出气,这支笔就算卖了你也买不起。”玉清混语重心长的说道,眼睛瞬也不瞬的瞧着被她弄坏的笔,好像很心疼的样子。 这人是换画风了?还是她昨晚没睡好,产生幻觉了。 炎云惜瞪了他一眼,捡起桌上被折断成两截的毛笔,直接扔去凉亭下面的花丛。 一支笔竟然卖了她也买不起,是有多金贵。 “那你干脆把我卖了好了。”炎云惜道,直接坐下。胳膊肘放在桌上,双手撑着下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玉清混却在这时,吩咐人又拿来了毛笔。 “继续练。” “我练多久都是那样,你别白费心机。”炎云惜好心告诉他,她故意写成那样,所以练多久都不会变。 “醉漫坊。” 好啊,又威胁她。她似乎很生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过很快嘴角仰着笑意,“我说过你亲自教我,我就学。”她目前有的是时间陪他玩。 玉清混眼睛微眯,正是因为这样,他都抽时间监督她,她还想闹什么。 炎云惜看出他的想法,说道,“你不会以为我说的亲自教,就是陪着我练一会儿字就行了吧。” “不是吗?”玉清混道。 “不,亲自教啊。”炎云惜说着,手拿起新毛笔,伸向他。 玉清混不是笨人,她这个动作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问道“你确定。” “当然!”炎云惜漾着明媚奸诈的笑容。 玉清混走过去,绕到她身后,右手握着她的右手,她后背贴着他胸口,她略有些不自在,但很快便适应了。 他握着她的手开始写,华字写了一半,她不想写了,挣开他的手,偏过头,看着他说道,“我现在不想写这三个字,不如换个。” “换成什么?”玉清混问道,觉得现在这姿势太过亲密,身子往旁边移了下,两人错开了些距离。 “你的名字如何?”炎云惜提议道,脸上少许期待的表情。 玉清混却不回应,只是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要告诉我你就叫皇上,没其他名字。”炎云惜道,她之所以有这个提议是因为调戏了人家,连名字都不知道,很逊。 玉清混依旧没回答她,而是直接握住她拿毛笔的手,带着她写下三个字。 “玉清混,你的名字。”炎云惜道。 “你识得?”玉清混疑惑道。 炎云惜差点咬了自己舌头,她竟一时大意念出来了。 “我昨天看词典看见这三个字,我没读错吧。” 对于炎云惜的解释,玉清混不知道因该相信还是不相信。 敢问他名字的人,她是第一个,估计也是最后一个。 人人都叫他皇上,谁会在乎他名字叫什么。玉清混心里突然起了丝一异样,他瞧了她好一会儿才偏过头,然后与她拉开了距离。 炎云惜感觉到他人突然冷了一分,以为她对自己有所怀疑,也不敢看他,装模作样的练习写他的名字,最后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竟然都没察觉到。 “咦!这不是瑾王妃。”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一道声音,抬起头,就看见正向她走过的荣郡王玉无忧。这人明知道她不是什么瑾王妃,却偏偏如此怪声怪气的叫她,真是找抽。 低下头,炎云惜不理会他。 可玉无忧从来不是随便就能打发走的人,而且你越是不理他,他越来劲。 “瑾王妃。”玉无忧叫道,人离她更近了。 炎云惜起身收拾桌上的东西,打算走人。 可她刚转身,玉无忧已经绕道了她身前。 “瑾王妃,好歹也是熟人,见面都不打声招呼,你这是看不起本郡王吗?”他离得她很近,她腰都抵到身后的桌子上了。 “拜托,你,你叫什么来着,我跟你很熟吗?”炎云惜一脸疑惑的表情。 “当然熟。” “哦,那跟你熟的那位是瑾王妃,不是我,你是眼睛不好使吗?拜托你看清楚点。”炎云惜说着脸故意凑近他,上次他就看出她对自己有敌意,可他们明明是陌生人,他有敌意肯定不会是她,而是那位真正的瑾王妃了。可他们两人之间有何恩怨情仇,管她何事,这人不但眼睛不好使,脑袋也不好使,幼稚! 因为炎云惜的突然拉近两人距离,玉无忧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像是很嫌弃跟她靠得如此近。 “别以为你故意变了声音我就不知道你是谁,那天在暗处偷听的人是你吧。”玉无忧道。 炎云惜怔了一下,她变声不是因为他,而是玉清混,他不提那事她都快忘记了。听他这话语气肯定,不像是试探她。可就算他知道那天在暗处的人她,那又如何,是他们自己想说,又不是受她逼迫。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炎云惜道,并没给明确的答案。想离开,可是被他堵住,走不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说道,“拜托,请把你的腿往左边挪一挪,谢谢!” 这时,玉无忧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抓得她生痛,手上的宣纸掉了一地。 玉无忧低头瞧了瞧,满地宣纸上都写这三个字,虽然写得很丑,但还是能认出来写的是什么。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时他注意到了里面有一张写得极为好看的,很明显是另一个写的,这字迹他自然认识,就是玉清混本人写的。 收回视线,他多看了炎云惜几眼,然后松开了手,就这样离开了。这下轮到炎云惜诧异了,柔了下被抓疼的手臂,弯下捡地上的宣纸。 玉无忧走出凉亭后,突然停下,又转身看了她一眼。心道,难道我是猜错了,他从来没放下,可当初为何又能看着她嫁给他人。 炎云惜收拾好东西,就回了锦月殿,奇怪的是,接连几天都没人打扰她。 不过正好方便她去查事情,可她并不能明目张胆的查,当初死去的原主的干爹安公公提到进宫,太后,不过从字面意思看,这事情怎么也跟太后有莫大的关系。 可当朝皇太后大费周章的整死一个公公,似乎又说不过去。皇帝生母,执掌后宫大权,要弄死个宫人还不容易,何必搞这么麻烦,这正是炎云惜想不通的地方。这两天她试探性的套了一些宫人的话,可他们好像都不认识安公公,也没人听过,这就更奇怪了。原主的记忆,安公公可是一直在宫里当差,一个月才回去看她一次。 这两天有宫人见她神情恍惚,还以为她愁自己被皇帝冷落了,还好心告诉她,说皇帝这几天在朝上忙着庞太师的案子。 这庞太师不就是害她损失了两千两的人?还让她在赌坊装上了玉清混。不过事情已成定局,她也懒得想。她现在愁的是,查案的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她开始怀疑自己费尽心思混进皇宫是对还是错。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她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遗忘了,赵公公突然来了。 赵公公见到她的时候,一脸笑容的说道,“姑娘,皇上宣你去御花园。” 炎云惜看见赵公公时有些挺诧异,上两次玉清混宣她过去,只是派了个小太监来,这次竟然让赵公公亲自出马,有些反常。 她心里琢磨着,还是跟着赵公公去了。查案的事情毫无进展,她想如果从玉清混身边的宫人问起,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 她不信,那么大一活人,会没人知道。想事情的时候她多看了一眼走在她前面的赵公公,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安公公的年纪与张公公相仿,他们会不会认识呢? 心里虽然着急,但怕打草惊蛇,她不能直接开口问,得想个完全的法子才行。 边走边想事情,很快便到了御花园,最后到达的地方还是那天那个六角凉亭。 看见凉亭,炎云惜脑中突然冒出骚包男玉无忧,心里有种莫名的烦躁感。 她到的时候,见玉清混坐在石桌旁,桌上摆着棋盘,他在下棋。 自己跟自己下棋?炎云惜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坐!”玉清混道,他专注棋牌,根本没抬头看她。 炎云惜从他身后绕过,走到他对面坐下。 他不会是要她陪他下棋吧?围棋她可不会。炎云心道,眼眸轻抬,瞅了他一眼,见他依旧看着棋盘,当她是空气一般。 他不开口,她也不想废话,就那样坐着。 “会下棋吗?”好一会儿玉清混突然问道,依旧没看她,执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盘上某个位置。 “不会。”炎云惜直接回道。 玉清混似乎早知道答案,脸上表情如常。 “你叫我来不会就是让我看你,自己跟自己下棋吧!”炎云惜问道。大字都不识一个的人,会下棋?怎么可能,竟然如此,他早该猜到,那又何必叫她来。他堂堂皇帝,难不成还找不到一个陪下棋之人吗?还是他棋艺下得太差,故意找她一个不懂棋艺之人前来观看。 她还在猜测,他却直接给了她答案,“有何不可?” 炎云惜怔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完全看不懂这人,好像他身上蒙了成白纱,叫人看不清。 对于这种人,她一向进而远之,可偏偏这人生得太美,害她直接因之沦为颜控,碰不得,多看几眼也赚的。 “字练得如何?”玉清混又突然问道。 来之前炎云惜就有所准备,从身上掏出两张宣纸,向他展示。一张纸上写着玉清混三个字,一张纸上写着华长宁三个字。本来可以直接写在一张纸上,可不知为何,她就写不了,最后便分开写了。 这次她有意写得规规矩矩,没再故意丑化,虽然离美差一段距离,但勉强能见人了。 “有进步。”玉清混道,嘴角微勾,像是很满意。 炎云惜等着他笑,可他就勾勾嘴角,脸上完全看不笑意,看来想看面瘫笑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略心塞,她将展开的两张纸收了回来。 “想学下棋吗?”玉清混问道。 炎云惜睇了他一眼,心道,这人当师傅当上瘾了不成。 不过看在他盛世美颜的份上,她学学又何妨。 “想。”她点头应道。 玉清混便直接开授,给她讲了下棋的规则和要领以及一些简单布局,他讲得很快,亏得她记性不错,才能一一记下。 “记住了吗?”玉清混问道。 她轻点了下头,没说自己记住多少,玉清混也不在意,说道,“来下一盘,朕让你半子。” “好啊。”炎云惜没有拒绝,她从未下过棋,即使他让半子,她也不可能赢,不过是下着玩。 第一盘,她还没落几子就输了。第二盘,第三,第四盘,依旧是,刚开始就输了。 后面她渐渐注意到他的棋盘布局,简直步步为营,难怪她只有挨打的份。 下了十几盘后,她终于有所领悟,输得没再那么难看。 “落子无悔。”玉清混道。 炎云惜以为这一盘她能撑得更久一下,那只走错一步,“不玩了。”一直输,再大的热情也会消失殆尽的。 “你们在玩什么?”玉无忧如幽灵一样出现在炎云惜身后,这话自然是他问的。 炎云惜一怔,每次看见玉无忧都没好事,她自然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可玉无忧偏偏就是你越不想见到,他越要在你面前刷存在感,人贱无敌,说的就是他。 “原来你们在下棋,我记得瑾王妃也喜欢下棋。”玉无忧故意说道,好像有意膈应炎云惜。 真正的炎云惜虽然性子淡漠,但对于被逼着冒充别人一事还是做不到完全的无动于衷,试问谁愿做他人的替身,更何况一直以来随性而活的她。 听见玉无忧那话,她直接松开了手中的棋子,棋子掉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玉清混看了眼炎云惜,然后对玉无忧说道,“瑾王妃喜欢下棋,朕怎么不知道?” “这个,难道我记错了?”无忧早想过玉清混会找茬,直接装傻,然后道,“我记得瑾王妃跟太后一样最喜欢猫了。” 听到猫,炎云惜神情一怔。这人绝对是故意的,他清楚她是哪天暗处之人,知道她怕猫,却故意说瑾王妃喜欢,他到底想干嘛。 玉清混不明白不知道那件事,但瑾王妃喜欢猫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因为与太后有共同喜好,太后因此很喜欢她。 “皇上,我这次没记错吧。”玉无忧故意问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玉清混道,心里清楚他是故意问他,却一时没猜出他的目的。 “我没记错的话,大家都知道瑾王妃喜欢猫,瑾王恐怕更是清楚,演戏要全套,竟然让她冒充瑾王妃,她自然也要喜欢瑾王妃喜欢的。”玉无忧道,脸上带着笑,眼里带着奸诈,活脱脱一狐狸。 对于玉无忧这话,玉清混是赞成的,打算让炎云惜冒充瑾王妃后他就专门叫人收集了瑾王妃所有喜好,那日在御书房给炎云惜看的本子就是,本来是想让她全部背下来,谁知她不识字。 “来人。”玉无忧一声令下,便有一个小太监抱着一直猫咪走了过来。 玉无忧伸手接过直接扔向了炎云惜,吓得她立即站起身,退到一旁。 “喵......” 炎云惜身体靠在柱子上面,闭着眼睛,不敢看。 “怕猫?”玉清混很快明白过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怕狗的人不少,但怕猫的还是第一见。 这个时候,玉无忧靠在玉清混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炎云惜便被人带了下去。没有回锦月殿,而是去了当初她刚来皇宫被关的那间很久没打扫满是灰尘的屋子。 她整个人恍恍惚惚,被押解去一点反抗也没有。 就在她被关进去之后,扔了五六只野猫屋子里。 “喵喵喵。” 再次听到猫叫声,她清醒过来,但已经来不及,房门已经被锁上了。 “开门,开门......”她冲到门前,使劲拍门,可根本没人理会她。 她转过身,突然一只猫对她发动攻击,她险险躲过。 那人是有多恨她,竟然给这些猫喂了药,成了疯猫,可能觉得她更怕疯猫。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之所以怕猫,得了猫咪恐怖怔不过是因为内心的不安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第33章 受伤 很快,她便发现这些猫并不是要攻击她,而是想出去。 因为她闪开,那只猫咪头部直接装在门板上,最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倒地不起。她害怕,不敢看,别过头,但终究是于心不忍,她将头转过去,正好瞧见另一只猫向门板跳去,她来不及想什么,直接冲了过去,那只猫咪直接撞到了她手臂上。因为她是冲过去,风力的原因衣袖撩开,手臂上被抓出了一条鲜红的猫爪印记。 她背对着殿门,没受伤的右手拍打了几下门后,突然倒下,失去了知觉。而这些猫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围着她身边,守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玉清混走了进来。 发现倒在地上的她,心头生出一丝道不明的情绪。 他在炎云惜身旁蹲下,看着她叫道,“醒醒。” 听见声音,炎云惜渐渐清醒过来,慢慢坐起身,一时间有些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清玉清混那张在她面前方大的俊脸,立即明白过来。 “没事吧?”玉清混问道,眼里没任何情绪,像是在问一个路人甲。 炎云惜直接冷笑一声,“你觉得我这个样子是有事还是没事呢?”说话的时候故意抬了下自己受伤的左手,玉清混这才注意到她手臂被猫抓伤了。 “受伤了?”玉清混眼里总算出现别的神色,只是依旧叫人看不懂。 “对啊,你高兴了。”炎云惜继续冷笑,对他完全没有好脸色。 玉清混没回什么,想看她受伤的手臂,她直接甩开。 “别动。”玉清混道,对于她不乖,他似乎有些生气。 可现在正真该生气的是她炎云惜,“滚开,用不着假好心。” 玉清混对她的话恍若未闻,直接抓住她受伤的手臂。 她现在极不情愿别人碰自己,更何况碰自己还是害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一时情急脱口而出,“滚!滚开!不许碰我。”说这话时,她已经忘记变换音调,用了自己原音。 闻声,玉清混明显一怔,有些错愕的瞧着她。 炎云惜见他放不放手,更是火大,“放开,就算你突然同情心泛滥,最好换个对象,我只是一个小小女子,经不起你们这些大爷的折腾。” 这下,玉清混确定自己没听错,诧异道,“你声音?” 声音?炎云惜反应过来自己气得都忘记改变音调,不过也无所谓了。 “我声音怎么了,是不是很好听。”她说着,勾唇,冲他微微一笑。 玉清混有些恍神,抓住她的手松开了,她却趁这个机会直接将他扑倒在身下。 玉清混因为没有任何防备,因此被她轻而易举给压在了身下。 炎云惜直接骑在她身上,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物,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或许太过震惊,都没有任何反抗。 “被人戏弄的知味如何?”炎云惜问道,脸上恢复平常淡然的神色。 玉清混除了诧异就是惊讶,他似乎看走了眼。 “有没有很愤怒?”炎云惜又问道,弯下腰,将自己脸凑向了他,这样近看,她发现这张脸也找不出任何缺点,那次调戏他,她并没仔细看,现在发现他眼睫毛好长,这双眼睛似曾相似。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赌坊遇到的那位输了一千两的男子,没错,就是这双眼睛。 “那天在金友赌坊输了一千两的是你。”炎云惜问道。 玉清混又是一怔,心里疑惑她怎么知晓自己在金友赌坊输了一千两的,不过他很快想到那天他跟丢了的那个带着纱帽的女子,难怪当初他会觉得那女子似曾相似。 他没说话,炎云惜当她默认了,她在想,如果那时她没能甩开他,而是让他提前瞧见了自己这张脸,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呢?不过事已至此,想太过也是枉然。 炎云惜突然发现他们现在这姿势似乎有些不妥,刚想起身,他却先她一步,反过来将她压在了身上。 “你干嘛?”炎云惜惊呼一声,她才觉得自己刚才的姿势不妥,可现在这姿势更是叫人想入非非。 他半压在她身上,左手垫在着的头下方,右手放在她左肩上,怎么看,怎么暧昧,她跟他不熟好不。 “你到底是谁?”玉清混看着她问道。 炎云惜极度不想再回答这个这个问题,用力推他,想离他远点。 玉清混并没用太大的力气压制她,她推,他便随她了,可谁想她用力过猛,坐起身的时候,不小心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虽然是撞上去的,但确实亲到了。 炎云惜怔住了,玉清混同是。 不过炎云惜先发制人,再度用力推开他,退至门口。 玉清混则是站起了身,微低下头,瞬了不瞬的瞧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好一会才对炎云惜说道,“起来。” “不起。”炎云惜跟他扛上了,她为什么要听他的。与其委屈活着,还不如潇洒死去。 “真不起。”玉清混再问道,双眼微眯。 炎云惜别过头,直接不回,以为他会像那日一样直接离去,可谁想,他突然走近她,弯下腰一把将她抱起。 “喂!你干什么?”她惊呼,挣扎了几下,可他根本不放手。 “放开我。”她气得抓他的胳膊。 “如果你不想闹得整个皇宫都知道,给朕安静点。”玉清混警告道,语气清冷低沉。 “你......”炎云惜用力瞪着他,却乖乖闭了嘴,虽然讨厌被人威胁,可她更不想闹得人尽皆知,让人误会她跟他有什么是的。 她放弃挣扎,就这样被他抱着走,突然觉得很安心。 这肯定是错觉,她不想承认。直接闭上眼睛,装睡。 不知过了多久,再她真的快要睡着时,他抱着她到了到了锦月殿。 在玉清混将她放在床上的那一刻,她突然睁开眼睛,猛的推开他。 玉清混这次脸色明显暗了下来,三次了,这该死的女人推开他三次了,她就那么讨厌他? 竟然变脸了,她还以为他是万年面瘫呢?她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偷偷摸过床上的纱被,盖在自己身上。 可下一刻,身上的纱被就被他给掀开了。 他想干嘛,不会是要要揍她吧?炎云惜这才后知后觉,她眼前这人可是古代的皇帝,自己一直以为的昏君。 玉清混没回答她,直接抓住她的右臂,撩开她的衣袖,检查她手臂上的伤。 “疼.......”她轻呼了一声,故意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 玉清混抬眸轻睇了她一眼,面部表情不在那么僵硬,然后叫道,“来人。” “奴才在。”一宫人走了上来。 “宣太医。”玉清混吩咐道。 “是。”得令,宫人立即退了出去,去太医院了。 “不需要。”炎云惜抬头望着玉清混说道,声音淡淡的,不像是说气话,而是真的不需要。这人先是害她,现在又起好心救她,当她是猴子吗,任他玩弄。 “听话。”玉清混冷冷的回了她两个字,像是在压抑自己怒火。 “听话,我为什么要听话,凭什么要任由你玩弄。” “玩弄?”这两个词好像热火了玉清混,连身上的气质都变了,嘴角勾着邪恶的笑,倾身靠近她。 炎云惜一怔,身子往床头缩了缩。心道,这人想干嘛? 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心跳得越发的厉害。脑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些很羞耻的画面,惊得她伸手用力推开了他。 她竟然敢推开她?玉清混眼里闪过一丝微怒。 这时,炎云惜也察觉到他身上的气质好像变了,原本是清冷卓绝,现在给人感觉是亦正亦邪,还真是怪了。 她还没想明白,玉清混的手突然掐住了她的下巴,道,“确实长得很像。” 他这话什么意思?炎云惜更不明白了。谁知道他接下来说了一句,“就是胸小了点。”说话的同时,手还在她身上比划了几下。 让一向淡漠的炎云惜都忍不住想爆粗。这人是有病吧?她胸大小关他何事,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手什么时候放在她胸口了。 “你......”炎云惜正要反击。 他手却在这时离开了她胸口,最后还打量了几眼,道,“确实小很多。” 卧槽!炎云惜直接傻眼了,有没有针,她想缝了这厮的嘴巴。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说什么不好,偏偏说她胸小,说一次不够,还再强调一次。炎云惜真的生气了,抬手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玉清混做梦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敢打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应该去看医生。” 厚!她真的好生气,像一只被彻底激怒的雌狮,抓起他胸前的衣服,直接将他推到在床上。 刚踏进殿门宫人和太医刚好瞧见了现在这一幕,都瞪大了眼,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天!他们是不是看错了,他们大顺皇朝清冷高贵的皇帝陛下被人给推到了。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皇帝陛下从不近女色,难道是因为好这口,不喜欢主动出击,而是想等着被 推到? 宫人和太医相对一眼,识趣收回脚退了出去。 玉清混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炎云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炎云惜在推到玉清混那一刻,就发现有人进来了,想起身,可是裙摆一部分被玉清混腿给压住了,她一用力,反而被拉了回去,脸直接向他颈窝撞去。 从后面视线看,还也为她在对他做什么。 这下误会大了,她使劲扯自己裙摆。 玉清混也注意到了,腿往旁边移动了一下。 终于给扯出来了,炎云惜呼了一口气,准备从他身上挪下去,可玉清混偏偏先她一步起身,害她头直接撞在了他下巴上。 疼!估计他下巴更痛吧。她抬头瞄了他一眼,还好,没脱臼,再说又不是整容整的,也没那么容易坏吧。 她突然发现自己还坐在他身上,惊得直接从他腿上跳下去,到了床下。 玉清混坐在床边上,看着他,没说话,想是在想什么事。 炎云惜这时发现,他身上的气质好像又变会来了,如果不是头还有点痛,她都怀疑刚才那幕是不是真的,心里突然有了个答案,却不敢肯定。 第34章 拒绝 玉清混起身后,叫道,“太医。” 闻言,殿门外的太医赶紧走了进来,“微臣,参见皇上。” “平身。” “谢皇上。”太医低着头,显得战战兢兢,他前两天就听说宫里头来了个贵人,但整个太医院却没人知道是谁。 “上来看看她的伤势。”玉清混道。 “是。”太医应声,走了上去,一抬头便看见炎云惜那张脸,惊得差点丢了手上的医药箱。 天!这不是瑾王妃,她跟皇上刚才还在?不是说瑾王妃失踪两年,难道一直被皇上给藏起来了。这信息量有些大,太医慌了,害怕自己会不会因此被灭口,堂堂大顺皇朝的皇帝抢了自己皇叔的王妃,这事情要是传出去还得了。 玉清混一直注意着炎云惜,没看太医,自然不清楚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把袖子撩开。”玉清混道。 “不。”炎云惜拒绝,她不用他假好心,这点小伤她完全可以自己处理。玉清混没注意,她可注意到了,站着离她速步之遥的太医,一副快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听话。”玉清混剑眉微蹙,在他眼里好像她好像是个任性不听话的孩子,他强行抓过她的手臂,撩起她的衣袖。 太医看到这幅情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心想,自己大不了装作不认识瑾王妃,或许还能躲过一劫。 他仔细检查了炎云惜手臂上的伤口,然后小心说道,“皇上,这姑娘手臂上的伤并无大碍,只需擦几次药,便可痊愈。” “下去开药吧。”玉清混道,眼眸轻合,像是放心了。 “诺。”太医听到吩咐,马上退了出去,离开后才敢大声喘息,幸好他机灵,称呼那女子姑娘而不是瑾王妃。说道这,其实他也只见过瑾王妃一次,那次她大闹太医院,差点就把他们太医院给掀了,印象实在太过深刻,所以看一眼他便想起来了。 还不走?炎云惜心道。她见玉清混往外走,以后他要离开了,可他却走到茶桌边坐了下来。 这人今天怎么回事?不会是因为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心存内疚吧?可她不需要。做了就是做了,无论后面做了什么补救,都抹不了。虽然那主意不是他出的,但没他点头,那个骚包男郡王怎么敢。不过这是他的地盘,她也不能将之赶出去,他喜欢坐在那里,就让他一直坐那里好了。 她想了想,脱下自己的绣花鞋,坐到床上去。可屋子有陌生人的气息,她肯根本没法安心休息,只好睁着眼睛,半躺在床上。 没过多久,太医院就差人将药膏给送过来了。 “皇上。”一宫人上前,恭敬的递了上去。 玉清混伸手接过,宫人弯着腰立即退了下去。 炎云惜眯着眼,斜了玉清混一眼,心道,这人想干嘛? 见她向自己走来,她又赶紧闭上眼,装睡。 玉清混走过去,坐在了床边上,手刚碰到炎云惜手臂,她就装不下去,不知为何,每次面对他,她都有种想炸毛的感觉,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要干嘛?”她甩开他的手问道。 “擦药。”玉清混简单的回了她两字,依旧面无表情。 “搽药这种事怎么好劳烦你,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炎云惜突然变了性子,一脸温柔的说道。 可玉清混像是没听见一样,直接动手。 炎云惜恼了,伸手推他,“你听不懂人话吗?”真是气死她了,这人是上天派来专门克她的吗? 这下玉清混直接点了她穴道,她再也动弹不得。 “你......”她气得胸口痛。 玉清混警告的看了她一眼,道,“是不是想变哑巴。” 闻言,她只能乖乖闭嘴了。 玉清混打开药瓶,亲手为她上药。没法再反抗,她只能任由他了。她闻了闻,不愧是宫廷太医院,这药剂配得还不错。 等上完药,玉清混才解开了炎云惜的穴道,最后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直接走了。 还真是个怪人!炎云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里有少许迷茫。 收回目光,她直接在床上躺下。睡得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在饶自己的脖颈,惊得她猛的睁开了眼睛,却看见玉清混那张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 她还没来的及开口说话,他便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感觉喘不过气来。 “胆敢轻薄朕,还装疯卖傻,别以为朕找不到你。”玉清混道,语气冷冰冰的。 他发现了?刚才见他就那样离开,她还心存侥幸,他没猜出她便是那天调戏他子人。 感觉到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突然松开了手。 “有什么临终遗言要交代,赶紧说。”玉清混道,显得很没耐心的样子。 这人真要掐死她不成,不过就摸了他几把,又没把他如何?炎云惜心道。想爬起身,可他一只手重重的压着她肩部,她根本没力气爬起来。 “那天是你先招惹我的,如果不是你先招惹我,我怎么回会有机会对你下手。”炎云惜提醒他。 “是吗?” “当然是。”炎云惜说着瞪了他一眼,他武功极高,在他有防备的情况下,她根本制不住他。 “既然如此,朕不杀你了,换种方式。”玉清混道。 他想干嘛,为何笑得如此诡异。她还没想明白,就发现他在扯她衣服。 “你,你想作什么?”这次她真的吓到了。 “你不是很缺,朕成全你。” 她缺?这人脑子有病吧。她想奋起反抗,可身上是使不出半分力气,不会是被下药吧? “你放开我。”她不甘心的叫道,好歹自己前生今世第一次,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人强上了。 “虽然胸有点小,但勉勉强强能下得了口。”玉清混突然道,手就停留在她胸口。 靠!炎云惜忍不住想爆粗口,被强上,还被嫌弃。她找谁哭。 “你放开我,放开我......”她使劲挣扎,可怎么样都无济于事,衣服脱了一半,他直接欺身而上,压在了她身上。 “不要,不要,放开,放开......”她忍不甘心的叫道。 “姑娘,姑娘,你醒醒?”就在感觉要被他得逞之际,她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再次睁开眼,她觉得自己头晕目眩。 “姑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耳边又响起那个声音,她才渐渐清醒过来,偏头看向站在自己床头的宫女,这个宫女她记得,叫冉秋,目前是锦月殿的大宫女。 玉清混呢?她还有些搞不清状况,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齐,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她挣扎了半天,她竟然是在做梦,难怪她会觉得浑身使不出劲来。 望着宫女冉秋说道,“给我倒一杯水。” “是。”冉秋听到吩咐,立即走过去,倒了一杯水端给她。 “谢谢!”炎云惜接过茶杯,道了一声谢。 冉秋退至一旁,偷偷瞧了她一眼,这个宫殿空置很久,这里伺候的人,都是从别处调过来的,对于这个新主人,大家都还是能接受的,性子虽冷,不爱说话,但对所有人都客客气气 的。 炎云惜喝了水,心头平静了一些。她想,自己肯定是因为不小心暴露了声音,潜意识还是怕玉清混发现她就是当初胆大妄为敢调戏他之人,所以才做了那么奇怪的梦。 现在想想,她还觉得有些不舒服,她虽然对男女之事不排斥,但至少也要两情相悦才行,虽然她喜欢玉清混的颜,但他是古代的皇帝,她跟他绝对不可能。想到这点,她心里有些慌,不过这感觉很快便消失了。 然后,她抬头对冉秋说道,“冉秋,我想沐浴。” “是,奴婢这就差人下去准备。”冉秋回应道,便立即退下去着手安排了。 炎云惜起身,走过去,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然后便坐在桌边发呆,直到宫人准备好沐浴,她泡了澡然后又爬到床上睡了,这下总算一夜无梦。 另一边,玉清混刚回到御书房,玉无忧听到消息之后,便马上屁颠屁颠的跑来了。 他眨着桃花眼,看着宝座上的玉清混问道,“皇上,效果怎么样?” “来人,将荣郡王丢出宫,半月不准踏出府门一步。”玉清混眼皮都没抬,直接下令。 玉无忧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了,这什么情况? “荣郡王,得罪了。”赵公公走到他跟前说道,他一挥手,立即上来两名侍卫,分别架住玉无忧一条胳膊,将他抬了起来。 “皇上,你倒是说清楚啊?”玉无忧不死心的吼道,可没人听他的,让他半月不出门,简直要他命。 他也明白自己这次做得确实有些过分,可玉清混自己也点了头,不能把责任都算到他身上吧。好吧,他确实用了阴招,如果他不是故意跟玉清混说,暗卫来报,炎云惜身份很有疑, 不知是带着什么目故意出现装疯卖傻。 就因为这样,玉清混才同意一试的,而且想来几只猫也不会把一个大活人怎么样。 谁想,他这次不过随便玩玩,怎么就把自己给玩进去了,长着那张脸的人果然都是克他的。 玉无忧气得磨了磨牙,却不敢反抗,他就这样被人丢出了宫门,他这次丢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镇守宫门的侍卫都知道他是被皇上亲自下令丢出皇宫的,他这是失宠了啊。 第35章 闹翻 第二天,炎云惜吃过早饭,便一直在背词典,这部词典她看了大概三分之一,要全部记下,还得花一些时间。 看得有些累,她合上书,刚站起身,这时一公公跑了进来,“姑娘,皇上宣你去御书房。” 都快到饭点了,宣她去御书房干嘛,不会让她当挑菜工吧?炎云惜忍不住腹诽道。昨天都闹翻了,她可没心情。 见炎云惜半天不回话,公公有些着急,一副很为难的表情,叫道,“姑娘。” 炎云惜瞧了他一眼,清楚自己不去,他回去不好交差,便只好答应了。 “走吧。” “谢姑娘,”公公一脸感激的说道,便领着炎云惜去了御书房。 炎云惜刚才只是胡乱猜测,谁知道到了御书房真瞧见一桌子菜,她淡漠的看了眼坐在上位的玉清混,她走过去,到自己那天坐的那个位置坐下。 谁也没开口说话,炎云惜看了眼桌上的碗筷,正好也饿了,便自行吃了起来。 不过玉清混一直盯着她,她脑子里不由的想起昨晚那个梦,心绪不宁,难以下咽。抬头睨了他一眼,心道,这人是故意的吧,吃饭还要人专门挑菜,宫里那么多人找谁不好,偏偏找她这个仇人。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了。 炎云惜突然冲他微微一笑,然后给他夹菜。跟上次相反,什么菜难吃她就给他夹什么菜。 果然,玉清混尝了几口,脸色都变了。 她却装作没看见,继续吃自己的。 “来人,把午膳全部撤下去。”玉清混突然发话。 炎云惜刚吃进嘴里的一口饭,差点哽住。心道,不就给他夹了些不合胃口的菜,用得着发这么大脾气?不知道谁给惯出来的。 面无表情的放下碗筷,反正她吃的也差不多了。随后起身,准备就么离去,可刚走两步就被玉清混给叫住了。 “站住。” 她故意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外走。玉清混直接用轻功闪身过去,一把抓住了她肩膀,将她拉到一旁的墙壁上。 他这是要跟她玩壁咚吗?炎云惜眼里闪过一丝好笑的神色,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到她。 进来收拾午膳的宫人,瞧见这幅情节,都默默低着头干活,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快速退离御书房这是非之地。 此刻御书房只剩下炎云惜和玉清混二人。 两人互相对视,谁也不肯低头。 玉清混却突然松开了手,到一旁软塌坐下。炎云惜愣了一下,这就完了?她带着疑惑转身看向他。 “过来。”玉清混道,语气跟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盛世美颜,再加上让人无法抵挡的温醇而迷人的笑容,她腿有些不听使唤了,就这样呆呆的走了过去。 “这才乖。”玉清混道,低沉的声音像是蛊惑人心的妖语,他随即站起身,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手触摸着她精致的下巴。 “那天在宫外轻薄朕的人是不是你。” 炎云惜眼神迷离,好像没有自己的意识。 轻薄? 炎云惜脑海里闪过当日调戏玉清混的情景,她想否认,心神却恍恍惚惚,她不禁皱眉,企图抗拒。 见她开始抗拒,玉清混眼底眼底闪过一丝邪佞,有意思,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能抵抗他摄魂术的人。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别抗拒,看着我的眼睛。” 炎云惜听话的望着他眼睛,那深邃的眼眸,像是把她整个人给吸进去,她神智逐渐模糊。 不对劲! 她咬牙,衣袖里滑出一根银针,迅速往自己大腿扎进去,疼痛让她瞬间清醒,成功破除了他的邪术。 玉清混见她失去自己控制,便注意到了她右手上的银针,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果然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炎云惜淡漠道,甩开他的手。演了几天戏,她也累了,不过她发现眼前这个人气质好像又变了,给人一种邪气的感觉。 “你说呢?”玉清混反问道,然后懒洋洋的躺在软塌上,邪魅十足。 “你......”炎云惜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一个人怎么会有两种气质,难道他也被穿了。 “有何不妥吗?”玉清混伸手提了提自己胸前的衣服,抬眼看向她。 “你不是玉清混?”炎云惜不确定的问道。 “呵......”玉清混轻呵一声,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这人被穿了,还是有双重人格?作为医者,炎云惜更偏向于第二种。 “知道朕秘密的都已经不在了。”玉清混道,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哦。”炎云惜不以为意,清雅的声音不起一丝波澜,不过她现在确定这人是有双重人格。 见不到丝毫慌张,玉清混突然觉得很有意思,“你不怕死?” “死?”炎云惜回了一个字,便沉默了,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一样。 有趣!他还是头一回遇到不怕死的人,还是一个女人。不过他到要看看他是真不怕死,还是装的。 “来人。”他一声令下,赵公公立即走了进来。 炎云惜定定的看着他,眼里一片清然。她的原则是与其苟活,还不如一死。 玉清混在她身上瞧不出半点慌张,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深,“退下。” “喳!”赵公公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还是默默退下了。退下之前他瞧了炎云惜一眼,心道,这姑娘怎么看着跟平常见到有些不同。 玉清混走过去,手指再次勾起她精致的下巴,“你赢了。” 炎云惜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依旧淡漠的看着他。 他手顺着她下巴往下滑,来到胸前勾起一缕发丝,低下头,吻上拿在手里的发丝,深邃的瞳孔睇着她。 “炎云惜,你比那个女人聪明得多。”嘴角勾着笑,玉清混放开她发丝,转身坐回了软塌。 那个女人,她是指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瑾王妃吗? “瑾王妃。” “呵,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能这般镇定?”玉清混道。 他这是什么意思,炎云惜不解。眼瞧着玉清混身上的气质又恢复了一惯的清冷,而他“苏醒”后的第一句是问,“你对朕做了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让我罚站半天,却什么也不说,我是不是可以走了。”炎云惜道,声音懒懒的,看他这幅表情,她便清楚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另一个人格,所以在玉清混恢复主人格的时候,她也立即换了形象。 炎云惜说完,又准备转身走人。 “站住!”玉清混叫道。 又来?炎云惜觉得自己今日来御书房就是个错误。 “你手上拿的什么?”玉清混说着,走到了她身边。 炎云惜愣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银针。该死!她竟然忘记收起来。挤出一脸微笑,她解释道,“这个不就是绣花针。” 绣花针?他当她眼瞎。 玉清混睇了她一眼,抓起她的手。绣花针他是没见过,但不代表他没见过银针。 “那天那个人是你。” “什么那个人?”这下她不承认了,直接装傻。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玉清混,她总是忍不住想跟杆上,好像上上辈子有仇一样。 玉清混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他发过誓,找他那个女人他觉得不会轻饶。 “还不承认是吧?” “没做过的事我怎么承认。”炎云惜死活不承认,感觉自己快要鼻息的时候,他突然松开了手。 “来人,带她去辛者库净房。”玉清混又一声令下,赵公公便带着人走了进来。 他不明白这姑娘又哪里惹恼了皇上,还真是无法叫人省心。不过皇上下令,他只能照办。 辛者库?那是什么地方。炎云惜不解,被两名宫人押着,并没反抗。她刚才其实在赌,赌玉清混对她的容忍度,他这次没掐死她,以后便也不会,她放心了,如今事情捅破,面对他时她也必要再心虚了。 “今日净房的马桶让她全洗了。”玉清混吩咐道。 炎云惜愣了一下,搞什么,让她刷马桶? “放手。”炎云惜冷言道,押解她的两位宫人被她自带霸气的气势吓住了,不由自主的松了手。 “这......”赵公公有些为难,这皇上的心思他向来猜不透。 “带下去。”玉清混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闻言,两个宫人又擒住了炎云惜。 她又要反抗,玉清混却说了一句,“看来醉漫坊的人是你不在乎了。” 威胁她?炎云惜心中很气,但不得不妥协,与之相比,她更喜欢刚才亚人格的玉清混,她可以淡然面对,面对这个主人格的,不知道为何,每次都能气得她情绪失控,而他却始终面无表情。 一开始可能因为心虚,然后紧张,一紧张就莫名的情绪失控。但现在心虚已经没有,她依旧如此,像成了习惯。想来那次她心血来潮,故意调戏他就是个错误。 她就这样被人带去了辛者库,还是赵公公亲自带过去的。赵公公跟辛者库的管事交代了几句,便带着两个宫人回去交差了。 “大家都停下来,今天给你们放半天假。”管事公公说道。 听见放假,正在刷马桶的宫人都停了手,一脸欣喜的站起身。 “谢大人。” “都快走吧。”管事公公催促道,大家便陆续离开了。 然后管事公公走到炎云惜身前,很客气的说道,“那这里就拜托姑娘你了,今天午夜之前都要清洗干净。” “没问题。”炎云惜回他一笑。 管事公公见她都不闹腾,心里有些奇怪,但没多问,直接离开了。 就在他离开后,炎云惜再也忍不住了,跑到一旁呕吐。 “呕......”幸亏她刚吃的不是很多。 吐完后,她看见满地的马桶,心悲凉。 她开始怀疑,自己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如果不跟醉漫坊扯上关系,她自己想办法弄个户籍,以医女的身份进宫会不是不同。至少不会被人牵制,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只能认命的刷马桶,对她这个有轻微洁癖的人,这简直是致命打击。玉清混这人上辈子,不对,应该是上上辈子,肯定跟她有仇,不然怎么每次都专门挑她害怕的整她。 猫的事情一次,刷马桶的事情一次,她都记下了,一有机会定双倍奉还。 她这一刷,就刷到晚上去了,还好,赶在午夜之前,全部搞定。 她起身,闻了下自己身上,又忍不住呕吐了。 不行了,实在受不了,她现在只想把这一身味道全部洗掉。她小跑了一段路,月光下,她发现不远处有个荷花池,直接飞奔了过去。 她纵身,准备跳下去。身后突然出现一双手,拉了她一把。可谁想拉她的人脚底一滑,反而将她推下了荷花池。 炎云惜在水里扑通了好几下,才露出头。便瞧见岸上站着一妇人,露出一脸惊恐的的表情。 “来......” “不用了,我会水。”她立即出声,阻止她叫人,她不过想洗净这一身污秽,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她三两下便从荷花池里游了上来。 见她无事,妇人脸上的惊恐渐消。炎云惜抬头看向她,此人一身简单的青衣,眉宇间有一份儒雅之气,她不由的想到三个词,端庄、温婉、姻静。 “姑娘,你没事吧?”妇人开口问道。 “没事。”炎云惜应了一声,收回视线,拧了下身上湿透的衣裙。 “那我就放心了。”妇人觉得她有几分莫名的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姑娘,真是抱歉,我刚才以为你......” “以为我要自杀?”炎云惜道,抬头瞧了她一眼,见她眼里满是歉意。 “没事,反正我也准备跳下去洗洗。”她看得出这妇人是善意的,便多说了一句。 闻言,妇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见她这身打扮,不像是宫中婢女。 “不过还是谢谢你,你是个好人,再见。”炎云惜道,这一身湿漉漉的,她想赶紧换掉。 好人?妇人怔住了,眼里一片迷茫,如果当年没有做那件事,或许她称得上她一句好人。 第36章 捉拿 炎云惜一身湿漉漉的回到锦月殿,宫人们都吓了一跳,特别是宫女冉秋。她见炎云惜去了御书房一直没回来,便托人打听,方得知,她被皇上责罚了,她本想偷偷去看的,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便放弃了。如今见到炎云惜算是平安回来,她紧悬的心的放了下来。 “姑娘,你怎么弄成这样?”她一脸不解的问道,装作不清楚她被责罚了。 看得出这宫女是真心关心自己,炎云惜道,“没事,就是一不小心掉进了池子里。” “那奴婢马上为姑娘准备热水沐浴。”冉秋心疼的看了她一眼,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她走后,炎云惜抬起手臂,闻了下自己身上,味道不是那么大了。 舒服的泡了个澡,她正在穿衣服,听见外面宫人说,皇上来了。 冉秋手上拿着的披肩正准备给她穿上,可她一听见玉清混来了,直接冲了出去。冉秋愣了一下,赶紧追了出去。 此时,炎云惜只穿着一件银白色的无袖连衣裙,裙摆至膝盖,露出两条均匀白嫩的大长腿,纤细的柳腰上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将她娇美的身段完全衬托了出来。 玉清混视线落在她身上时,神色一禀。 他身后的几名宫人瞧见炎云惜穿成这样就走了出来,赶紧低下了头,非礼勿视。 炎云惜注意到大家反应,微低下头,瞧了眼自己身上的穿着,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条裙子已至膝,既没露胸又没露背,只是无袖而已。 她似乎忘记一个问题,她现在身处的可是保守的封建年代。 “你就穿成这样出门。”玉清混皱了下浓眉,抿唇,深邃的黑瞳里似乎隐藏着不悦。 “对呀!好看吗?”炎云惜笑嘻嘻道,媚眼如丝。 玉清混无言以对,黑眸瞬了瞬,从她身上移开。 炎云惜却大大咧咧的走了过去,手搭在了他肩膀上,一瞬不瞬的望着他,此刻她就像一朵妖艳的玫瑰,极其自信的展露风姿。然后竟意外的瞧见他红了脸,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她抬脸凑上去,离得越来越近。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你脸怎么红了?” 玉清混怔愣,侧过身,甩开了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正好报今日刷马桶之仇,炎云惜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见他走到长廊下方的凉亭坐上,她跟着大步走了上去,直接坐在他大腿上,双手还环住他的脖颈。 “你......”玉清混着实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 “我怎么了,有问题?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炎云惜笑容可掬的说道,手还轻轻的挑起了他下巴,如玉般的纤指在他脸上移动,柔软的唇瓣移动他耳畔,吐气若兰,这时,她注意到他耳朵也红了。她犹记得自己上次调戏他,他明明毫无反应的。 玉清混抬手抓住在自己脸上放肆的小手,定定的看着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闻言,炎云惜突然摸着头,一脸迷茫的,从他腿上跳了下来,“啊,头好痛,我刚才有做什么吗?” “你......”玉清混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明知道她是装的,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我怎么了,有对你做什么吗?你可是皇帝,我能对你做什么,让人刷马桶还不是一句的话的事。”炎云惜唇瓣轻轻扬起,眼里带着几分挑衅的目光。呵,她刚才就是故意引诱他,想看他反应,结果让她很满意。 玉清混知道她是气自己责罚她,如果那人不是她,他早就杀了,那会留到现在。 “炎云惜。” “哦,你还知道我叫炎云惜啊,我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舞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炎云惜说话的时候,眼里的笑意更深,好像她口中要被杀的人不是自己。 炎云惜以为自己这么说,他会发怒,谁想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直接向殿内走去。 一直躲在暗处偷听的一个宫人,见此,悄悄离开了。 他要干嘛?炎云惜有些后怕。 玉清混直接将她丢在了床上,然后欺上身来。 “你想干嘛?”炎云惜双手护在自己胸前,怀疑自己这次是不是玩大了,可见到他,她就忍不住想叫他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 玉清混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拿起床上的被单,盖在她身上。 “你下次再敢穿成这样就出去试试。”警告后,玉清混从她身旁离开,转身出了殿门。守在殿外的赵公公,还以为皇帝这次开窍了,谁知道又是空欢喜一场。 玉清混离去后,炎云惜发愣了,望着屋顶,久久心绪不宁。 最后起身,来到书桌边。在一推书本里找出了一本线装书,在前世她身上常备一本「日记」,将自己遇到难以解决的人和事小心记录下来,等待时机解决。 不过来了这个时空,因为不认识这个时空的文字,她便舍弃了这个习惯,但想到这几天的事,她又有提笔的冲动。 如今词典看了三分之一,好多字她都记住了,要写几句简单的话,难也不倒她。 她坐下,提起笔,思索了一下,在线装书第一页写下,来到皇宫已经数日,查案的事情毫无进展,不过今日到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他竟然会是双重人格之人,一个面瘫,一个邪佞,怎么想都觉得有趣。 写完后,她在面瘫二字上面画了一个笑脸,在邪佞二字上面画了个哭脸,随即合上线装书,便躺回床上休息了。 又是一天,午后,有些闷热,炎云惜躺在后殿的凉亭纳凉。 锦月殿却很突然的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见为首之人是慈宁宫皇太后的心腹林公公,宫女冉秋心头一怔,赶紧上前行礼。 “奴婢冉秋见过林公公。” 林公公微抬着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见大殿除了这名婢女,并无她人,有些不悦,问道,“人呢?” 冉秋不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连忙回答,“炎小姐在后院,奴婢马上请她过来。” “快去,小小一个舞女,难道还让太后娘娘等不成。”林公公道,他是太后的心腹,头脑极其聪明,也很有手段,太后能有今日,还多亏他当年推波助澜,可他在这个宫里地位始终比赵公公低一些,就因为长年矮一截,这两年他越发的跋扈,凡是犯在他手里的宫女太监,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冉秋被他的话惊得一颤,赶紧转身去找人去。心里捉摸着,太皇太后自大寿后便又出了宫,去了益州的皇家别院。如今整个后宫只剩下太后娘娘,炎小姐在宫里也住了些日子,太后从未过问,不知为何今天会突然派人过来,看这些人态度,不像是来请人,而是来拿人。 心里着急,她几乎是用跑的,“姑娘,姑娘。” 听见声音,炎云惜偏过头,见冉秋正向自己跑来,她跑的很急,她刚站起身,她已经到了她身前。 见她跑得满头大汗,心里有些疑惑,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慈宁宫来人,说太后请你过去。”冉秋气喘吁吁的说道,清秀的小脸因为跑动而泛红,额间还有许多汗水,炎云惜顺手将手中的娟帕递给了她。 太后请她过去?炎云惜淡漠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解,这太后她可是毫无映像。那天的事太突然,她未曾反应过来,他们便离去了,如今找她不知道有何事,她心头有种不好预感。 但想到案子可能与太后有关,她怎么也要去会上一会。 想着,她便快步走向殿内走去。 坐在大殿主位的林公公远远就瞧见炎云惜走过来,将手里的茶杯递给身旁的小太监,右手的兰花指微微向上翘,半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光。 上次在太皇太后大寿上,他远远的瞧了炎云惜几眼,隔得远,看得并不是很清楚,现在看,这女子跟那个刁钻古怪的瑾王妃简直一个磨子刻出来的。不过长得长得再像,也不过是个低贱的舞女,成不了凤凰。 炎云惜走进殿内,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大殿上面的刘公公,看见她进来,并没有起身,而是半眯着眼打量她,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这人看着怒形于色,却有着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绝对不是表面那般简单的人。 她猜的没错,林公公现在如同主人一般坐在大殿主位上,还叫人奉茶,不过是试探她,如果是真的景王妃,估计此刻已经直接动手打他了,一向在宫里横着走的瑾王妃,怎么受得了一个奴才霸占自己的位置。 她既然不是,他便彻底放心了,他跟自己人使了个眼色,炎云惜即刻便被两宫人给押制住了。 冉秋说太后请她过去,那是好听了,这些人很明显是来捉拿她的。她抬头平静的看了一眼林公公,并没挣扎。她不明白的是,太后怎么会无缘无故捉拿她。 林公公见她一脸平静,心里有些诧异,这女子似乎并不太好对付,不过要对付她的并不是他,他现在只是负责抓人而已。 “带走。”他一声令下,宫人便押解着炎云惜离开了锦月殿。 冉秋刚回来,便看见林公公抓人这一幕,便躲在外面没进入大殿。 “冉姐姐,炎小姐被抓了,这怎么办?”一小太监着急的瞧着冉秋问道,林公公一伙人走了,他才敢说话。他们都是赵公公亲自安排到锦月殿伺候的,要是炎云惜出了什么事,他们可不知道如何交代。 冉秋本来就着急,听小太监这么说,更是着急,在大殿来回的走。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对小太监说道,“你快去看看能不能见到皇上,将此事告之皇上。” “好。”小太监应道,便急急忙忙离开了。 冉秋在殿内停留了一下会,最后像是打定主意,跟着离开了锦月殿。 第37章 危险 炎云惜被林公公一伙人直接押着去了慈宁宫,一路上没人说话,她也没丝毫反抗的意思。途中就林公公时不时的看了她几眼,不知道琢磨什么。 不久,她便被押着进了慈宁宫正殿,一进去她就瞧见了坐在大殿高座上之人,看见她的面容,不知道为何,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高座上的皇太后此刻身着高襟的黑色宽袖外袍,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她面容丝毫不显老,看着就三十的样子,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从面相看不像是什么恶毒之人。 炎云惜看她的时候,她也在瞧她,心道,这姑娘跟华宁长得还真像,如果不是早知道,我还真分辨不出二人来。 林公公见炎云惜像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那里,出声提醒道,“太后面前,还不跪下。” 炎云惜从始至终表情都是淡漠的,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 林公公急了,将手中把玩的银珠子使用内力打到炎云惜双腿上,她只觉得大腿一痛,便不听使唤,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她上辈子跪过父母先祖,这辈子还没跪过任何人,就连 这个国家的九五之尊,她也未成弯膝。谁想现在竟着了这太监的道,叫她不得以下跪,不过跪这人也算是个长辈,她不算太吃亏。 “你就是那个舞娘?”太后看着她问道。 炎云惜抬了下眼皮,眼里依旧一片淡漠,并没回答她的问题。 “太后问你话呢?”林公公又一次提醒道,他现在是太后不急急死太监,活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遇见炎云惜这样的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炎云惜瞧了一眼站在太后身旁的林公公,并没搭理。 见此,太后似乎生气了,眼里寒气逼人。主宰后宫十多年,这还是头一个敢挑战她的权威的人。她原本以为昨天听见的那事有些夸大其词,现在看来可能都是真的,寿庆那日后皇帝便传话说因这女子与瑾王妃长得极其相似,打算让她冒充瑾王妃安抚瑾王,于是她便没管这档子事。可如今看来这舞娘不但没起到冒充瑾王妃的作用,还与皇帝越走越近,如今还作出勾引皇帝的行为。虽然皇帝与她并不亲,但怎么也是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她不护谁护。 “怎么不回话,难不成是哑巴?”太后道,气势逼人。 哑巴?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她记得当初玉清混也是这么问她的。 没有被太后气势吓到,她眼中依旧一片清然,她不想开口,没人能逼迫她。 “这......”太后怔楞,偏头看相身旁的林公公,自从她成为太后之后,还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更没遇到完全无视自己之人,就连当年那个胆大的华家丫头,也不曾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大胆,太后问你话呢?”林公公指着炎云惜说道。 炎云惜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完全不明白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抓她来此难道就是为了耍威风?她想,如果自己再不配合,恐怕会气坏老人家,于是就大发慈悲配合一下。 “回太后,我就是那个舞娘。”她不卑不亢,无喜无怒的说道。 听见她说话,太后本要爆发的怒气压了下去,“你还知道自己是一名舞娘,竟赶作出勾引皇帝的事。” 勾引皇帝?她有吗?她想起来了,好像就是前天晚上,不过一时兴起而已。 “你还有何话可说?”太后问道,如果她只是寻常舞娘,她到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她这容貌着实叫她不放心,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容貌相似之人,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如果是后者,那就危险了。她去骗瑾王,她也没意见,可她偏偏去勾引皇帝,她就不得不管了。 炎云惜不知道怎么回,索性又不说话。不过前天晚上的事,这么快就知晓,难道她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不成?不过也对,她自己都好奇世上有跟自己长一模一样之人,更别说别人。 掩下眸眼,她不打算解释,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如何解释都没用,因为这里没人会信她。 “林一,你说怎么办?”太后问道,抬手揉了揉眉心,她一点也不喜欢处理这些事,当年她不过是为了生存,不得已使些手段,这么多年过去,她身上更是毫无戾气。 先皇曾说她是一朵荷花,不争不抢不夺,让人觉得安心,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她之所以能做到这样,是因为她无心,无心进宫,无心权势,无心他,正因为三个无心,她才能做自 己,才看得比谁都明白。先皇在世时,她曾荣宠至极,但始终只是个贵妃,世人都以为皇帝爱她,宠她,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个替身,他最爱,而且只爱过的女子始终只有 一人。她并不懂当时先皇是如何想的,也不想懂。 “回太后,这舞娘胆大包天勾引皇上,不治不行。”林公公回道,说话的时候,还瞄了炎云惜一眼。 “你可知罪?”太后问道。 炎云惜在太后与林公公二人间来回看了几眼,从这太后表情看似乎不怎么上心这事,而这林公公恰恰相反。她前些天天无意中听到两位宫人八卦,说太后与皇帝不亲,而且太后连 皇帝的日常请安都给免了,像是故意不想看见皇帝。这到奇了,皇帝是先皇唯一的孩子,太后所生,两人明明是亲身母子,却更像陌生人。她还听说先皇在世时,皇帝跟先皇也不 怎么亲近。 当时听到的时候,她还同情了玉清混一把,想着估计就因为他面瘫,不讨喜,所以大家都不爱。 可今天太后抓她来,想必对皇帝还是有些母子情分。 “不知我何罪之有。”炎云惜道,问得很平静,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太后瞧她从始至终一脸平静,心里有些诧异,像是遇到了强大的对手。 “小小一舞娘,在太后娘娘面前自称我,已是大不敬,还敢不认罪。”林公公呵斥道。然后低头在太后耳旁不知说了什么,太后突然大怒,指着炎云惜道,“来人,将次女拖下去 重大三十,以儆效尤。” 闻言,炎云惜依旧没露出任何情绪,来之前她就料到,今天自己没那么容易脱身。不过这三十板子,她不知会不会丢了自己半条命。 林公公听太后终于出手后,看向炎云惜,正好对上了她的眼睛,心头一颤,这双眼睛明明毫无情绪,他却突然觉得很可怕,心里有些不安。就在这时,他下了个决定。这女子绝不 能留。 “太后娘娘,这舞娘实在太过放肆,三十板太便宜她了,至少得五十板子。”林公公小声对太后说道,那一身淡然着实叫他心惊,今日不除,难免日后成心头大患。 炎云惜这次看到了林公公跟太后说了什么,虽然很小声,但别忘了她会唇语。她实在不懂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个太监,想至她于死地。三十板估计就能要她半条命,五十板,她怀疑 自己还能活吗?她被带来这里,锦月宫的人应该回去告知玉清混,只是他会不会赶来救她,她就不知道了。 “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这话是林公公说的,不过他的话一向代表太后的意思,立即上来两名宫人,分别押住炎云惜一条胳膊。 炎云惜仍是一脸平静,太后抬头,对上那对清淡的眸子,心里竟莫名生出一丝不忍。 太后一举一动,林公公都十分注意,只要一点情绪变化,他便知晓,惊得他赶紧下令,“还不拖出去。” 一声令下,太后还来不及开口,炎云惜已经被拖出了大殿。 太后发了一下楞,正想开口,却听见林公公说,“太后娘娘,再过半个时辰,韩小姐应该过来为你抚琴了。” 映月?想到韩映月,太后立即打消了心底的念头。那丫头她最近是越看越喜欢,前不久她帮她找回来她最宠爱的小猫,手被抓伤了也不说,她现在是打心里疼她。如果她能讨得皇 帝喜欢,成为皇后,也未尝不可。 如果今日轻饶了那舞娘,她不好面对那丫头。 林公公很快扶着太后去了内殿。 那边,锦月殿的小太监急忙跑去求见皇帝。到了养心殿却被告知,皇帝并不在,又立即跑去御书房。 “什么人?站住!”他刚到御书房殿前,就被侍卫给呵斥住了。 “奴才是锦月殿的,那边出事了,想求见皇上,麻烦通报一声。”小太监解释道,脸上的表情很着急,他先去了养心殿,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皇上一个时辰前就出宫了。”侍卫说道,面目表情。 “啊,那赵公公在吗?”小太监问道。 “赵公公不清楚。”他是侍卫,只负责守护皇帝,那知一个宫人动向。 这时从御书房里走出一位公公,小太监认得他,是一直跟在赵公公身边伺候皇帝的许公公,便立即迎了上去,叫道,“许公公。” “这么急出什么事了?”许公公问道,他刚才在里面就听见声音了。 “锦月殿炎小姐被带林公公押去慈宁宫了。。”小太监道,现在见到许公公,他算是放心了。 “这下难办了,皇上现在不在宫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师傅也跟着皇上出宫了。”许公公道,谁也没想到今儿会出这样的事,太后娘娘不是一向不管事的。 “那如何是好?”小太监刚放下的心又紧悬了起来,急得满头大汗。 “这还真没办法了,只能祈祷皇上早些回来。”许公公道,现在急也没用,他们不过是些小太监,在太后面前完全说不上话。 听他这话,估计没戏了,小太监也不再说什么。许公公便领着他到御书房外侯着,等皇上回来。 另一边,冉秋离开锦月殿后,悄悄去了瑾王住的云浮殿。她手上端着茶水,云浮殿的侍卫当她是来送茶水的宫女,便将她放了进去。 进去后,她还没走几步,一个人影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她面前。她一怔,停下了脚步。 “冉秋,怎么是你?”斐珞惊讶道。 冉秋真实身份不是宫女,她跟斐珞一样同是瑾王的暗卫,这件事除了瑾王本人就只有身为暗卫首领的斐珞知晓。 第38章 求救 这次安排冉秋潜伏在炎云惜身边,一是为了确认炎云惜是否是瑾王妃,二是为了查探炎云惜突然出现在皇宫有何目的。 “大人,出事了。”冉秋道,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不然也不会来这里。 “什么事?”斐珞波澜不惊的看了他一眼,在他心里只有主子的事才是事,其他该不理会。 冉秋犹豫了一下才说出口,“是炎小姐。”斐珞的性格她很了解,她完全没把握说服他去救人,但她又忍住过来求他。 “她能有什么事。”斐珞双手环胸,将身子转向了另一边,不再与冉秋面对面站着。 “她被太后的人带走了。” “哦。”斐珞应了一声,依旧面无表情。 “大人可以救救她吗?”冉秋小声问道,一脸期待。 斐珞听后,偏头斜了她一眼,“冉秋,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我为何要救她,她是王妃吗?” “不是。”冉秋很肯定的回道,通过这些天的观察,她很确定,两人虽然长得极其相似,但她不是。 “既然如此为何要救她。”斐珞道。 “她是好人。” “好人?冉秋,你才在她身边多久,就为她说话,是不是真忘记自己的身份。”斐珞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杀意。瑾王府的暗卫个个忠于主人,从不为外人说话,这丫头是她亲手带 出来的,他很清楚她的性格,绝不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话,如今她竟然不顾身份可能会暴露,跑来云浮殿找他,是她变了,还是那个女人太过厉害,不过短短半个月就收买了向来铁石心肠的冉秋。 荣郡王说的没错,长那张脸的女人都不好对付。 冉秋感觉到他眼底的杀意,心头一颤,她从没想过背叛主人,但炎云惜她也想救,故作镇定道,“冉秋从没有忘记自己身份,只是救下炎小姐,对王爷也好,皇上不是打算让她冒充王妃,这个提议还是楚神医提出来的,他总不会害了王爷。” “呵,楚神医是不会害王爷,但他想过没有,要是被王爷识破,更会加重王爷病情,万一那个女人是有人故意安排来的,目的是为了害王爷怎么办?”斐珞道,自从两年前王爷受 伤,他便恨上了王妃,如果不是她,王爷现在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那人就是来克王爷的,如今又出现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他自然不喜,被人收拾了反而省事。 “不会的,炎小姐不会害王爷。”冉秋摇头道。 “你就那么确定。”斐珞转身看向她,他很好奇,那女人做了什么,能让冉秋冒死反驳他。 “我......”冉秋表情很痛苦,她不知道如何说服他去救人,思绪回到两天前一个晚上。 锦月殿 “砰”的一声,一茶杯子掉在了地上。 听见声响,炎云惜起身走过去,瞧见一脸慌张的冉秋正蹲在地上捡打破的茶杯。碎片划破了她的手指,鲜血染红了白瓷,她却浑然一副不知的样子。 炎云惜眯了眯眼,开口道,“停下。” 闻声,冉秋抬起头,脸上的慌张更胜。房间里没有灯,但从窗口照进来的月光,炎云惜看得很清楚,她早发现冉秋有古怪,只是她现在的做法,让她颇为惊讶,她像是在极力隐藏什么。 “起来。”见她十指都是血,炎云惜忍不住弯腰拉她起身。 “姑娘,奴婢没事,奴婢很快就能收拾好。”冉秋解释道。 她抬头,两人对视,炎云惜忽然发现她眼里似乎没有焦点,抬起右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确定自己没猜错,她看不见她。 “你看不见?”她直接问道。 冉秋极力否认,摇头道,“姑娘说笑了,奴婢怎么会看不见?”像是要证明自己看得见,她又蹲下身捡地上的碎片。 白天的冉秋确实看得见,可晚上的,如果不是刚巧碰到,她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够了。”炎云惜不明白她为何否认这个事实。 冉秋不停,很固执的捡地上的碎片。 炎云惜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根本不是普通的宫女。” 闻言,冉秋一脸错愕,很快,手中的碎片精准的放在了炎云惜纤细的脖颈处。 “虽然看不见,却能精准的执住对方,你是杀手?”炎云惜问道,眼里一片清然,并没因自己小命拽在别人手里而表现出丝毫惊恐,如果平时聊天一般。 冉秋并没有回答她。 她继续说道,“或者说你是瑾王府的人?” “你......”冉秋瞪大了眼睛,似乎很不可置信,执行过多次任务,她从来没被人识破身份,她是如何知晓的?惊恐后,她立即辩解,“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炎云惜语气平静。 这下,冉秋明白她并不是套自己的话,而是确定,“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个普通人。” “不可能。”冉秋完全不相信她的话,要是普通人就能随便识破她的身份,这些年她不知死了多少会了。 “信不信由你。”炎云惜道。 “那你是如何知晓的?”冉秋试探道。 “猜的。”炎云惜给了她两个字。 闻言,冉秋手一抖,差点就划破她的皮肤,“你......” “别激动,我确实是猜的,当时我还好奇,你为何不晚上来试探我,而选择白天我午休的时候。”炎云惜道,现在她清楚了,因为冉秋晚上看不见。 “你装睡?”冉秋眼里闪过一丝怒火,这些天她试探过她几会,好几次都掐住了她脖颈,她也没任何反应,便渐渐打消了她心底的怀疑。 “非也,我这人很容易惊醒,你没动我之前我确实是睡着了的。”炎云惜说道,她每次试探她,她都知道,只是一直装作不知而已,反正她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便随她了。 “你就那么确定我是瑾王府的人?”冉秋问道,抵在她脖颈的碎片依旧没放开。 “确定。” “为什么?”冉秋不解。 “因为最想知道我是谁的只有瑾王府的人?” “可皇上也会查。”冉秋依旧不解。 “他是会查,但他一早就确定我不是瑾王妃。”炎云惜很肯定这点,为何会如此肯定,其实她也不明白,这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日前他会同意荣郡王用猫试探她,她猜,他定是觉得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可后面他态度发生转变,又叫她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归功于自己这张脸,她想,这玉清混和瑾王妃说不定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你到底是谁?突然出现在宫里有何目的。” “我说过,我只是个普通人,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冉秋于她根本没信任可言。 “凭我.......”炎云惜才说两个字,突然脱离了她的控制,坐到了桌边,慢条斯理的点起来桌上的烛灯。 冉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虽然她看不见,但身为暗卫的直觉她很清楚炎云惜已经脱离了自己控制,她想有所作为,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炎云惜说道,又站起身,看向她,手里的银针精准的刺向她身体某个穴位,仅一针,冉秋觉得自己眼睛似乎能瞧见东西了,渐渐的,她看清了在自己眼前的炎云惜。 今晚她一直在惊讶,但都没有这一刻来得更为震惊。 一年前,她在执行某个任务的时候,身受重伤,醒来后她渐渐发现自己晚上看不清东西。后来越来越严重,差不多过了一个月,她发现自己晚上像是失明了,她很害怕,偷偷找大夫看过,但都说不出原因。她想过让楚神医为自己医治,却害怕结果一样,而自己晚上失明的事情暴露,她便会彻底失去暗卫的身份。她向来好强,怎么能忍受被剥夺作为暗卫的 资格,她便一直瞒着,心里却一直害怕别发现,压力太大,因此刚才才会承受不了而失常。 她对自己的眼睛早不抱希望,可她现在竟然看见了,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别高兴得太早,只是暂时的。”炎云惜道,她眼睛要想彻底恢复,还得配合药物治疗。 “你......”冉秋总算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看得见,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问道,“你会医术?” 炎云惜歪头看了她一眼,并没否认,而是道,“以前学过一点,你眼睛伤得并不重,不然你不会白天能瞧见东西,主要原因在你心里,你越害怕便越看不见。” “你如何要帮我?”冉秋不解,她刚才差点杀了她。 “看见了总不能见死不救。”这是炎云惜给她的答案,她会救她的真正原因其实是从来到这里后一直是她伺候她,虽然穿越,但心里不能完全接受古人的思想,觉得别人伺候自己 是理所当然。如今能还掉,她自然乐意出手。 走进书房,她拿出文房四宝,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冉秋。 冉秋看了一眼,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立即伸手结果,眼里有一丝感激之情,但很快便消失了,看着炎云惜冷冷道,“谢谢你,但你想以此收买我完全不可能。” “收买你做什么?”炎云惜略无语。 “如果我发现你有害王爷之心,我会毫不留情杀了你。”冉秋警告道,心里有些害怕,怕她真是别有用心,而自己却偏偏承了她的情。 “不过是个陌生人,他生他死跟我有何关系。”炎云惜道,语气极为淡漠。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冉秋道,手有些颤抖。 “手流了这么都血,不疼吗?”炎云惜看了眼她染红的双手。 冉秋怔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 “快下包扎吧,我又不会跑。”炎云惜道,动手将地上的茶杯碎片给收拾了。 冉秋看着她收拾,愣在那里,眼里有少许迷茫,她真的看不懂她,有时觉得她贵不了言,有时又觉得她只是个普通人,就像现在,她干着下人的活也毫无违和感。 那晚她一夜无眠,心里纠结要不要将此事告知大人。最终她选择了试着相信她,因为她觉得那双眼睛不会骗人。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她,可她没有,还救了她。 第39章 感知 她早注意到,城墙上布满了弓箭手,她今儿算是插翅难逃。不反抗说不定会被活活打死,好像怎么都是个死。老天爷让她穿越一场,难道就为给她安排这么一个死法?她勾了勾嘴角,无比惨淡的笑了。 情势逼人,她除了平静处之还能如何? 突然一板子落在她身上,疼得她浑身抽搐,她现在庆幸自己没被绑住手脚,伐出袖中的银针,她迅速在自己身上某个地方扎了针,在第二板子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已没了痛觉。 那一针,她有意封住了自己的感知。 一板又一板落在她身上,背部的衣裙都染红了。她眼里依旧一片清然,哼都没哼一声。 一开始,执行命令的宫人以为她被打晕过去了,后面却见她一直睁着眼睛,吓得行刑的手都颤了一下。心道,这女子不会是哑巴吧?可即使是哑巴,被打成这样也会哼几声,她怎么像是完全没感觉一样。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他越想越害怕,像是怕被报复一样,下手不自觉的轻了很多。到最后成了故意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真正用力的也只有前面十几个板子。 最后五十大板打完,他全身都湿透了。不是第一次打人板子,可他以后再也不想干了,他还想多活几年。 炎云惜根本没在意自己被打了多少板,最后她都快睡着了,感觉自己被人抬了起来,然后扔在了地板上。后面听见执行的大太监说,“大家都散了。” 她趴在地上,察感觉到四周都没人了。虽然没有痛觉,但身上的伤是真的,她想,如果自己就这样离开,说不定会被抓回来再打一顿。便放弃了离开的打算,继续趴在那里装死。 她在慈宁宫受刑,所有人都避而远之,自然也不会有人帮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趴在地上睡着了,雨水滴在她脸上,凉意让她醒来。 她睁开眼一看,发现天都黑了。 雨越下越大的趋势,她抬了抬手指,想离开,却爬不起来。封住痛觉,加上长时间没活动,她现在差不多全身麻痹,她想行动,似乎有点困难。躺到现在,她发现自己竟然连抬起手指都困难。 连老天爷都要捉弄她,什么时候下雨不行,偏偏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像苦情戏的女主角。 难不成是天要亡我?她想着,闭上了眼,清楚的感觉自己体温越来越低,生命意识逐渐流逝。 没有恐慌,没有畏惧,她脸上依旧一片淡漠。 候在御书房外的小太监,望眼欲穿,也没等到玉清混回宫的消息。等到现在,实在困得不行,便蹲在门口睡着了。 刘公公眼尖,瞧见门口似乎蹲着一个人,立即上前问道,“什么人?”提灯的宫人将灯笼照了过去。 小太监是被吓醒的,看见身前的刘公公差点激动得扑上去,“赵公公,你总算回来。” “皇上面前,休得放肆。”赵公公呵斥道,不知那跑来的小太监,如此放肆,竟敢蹲在御书房外打盹。 闻言,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恭声道,“奴才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玉清混这时走了过去,他早朝便听闻宁皇叔病了,下朝便去探望,现在才回宫。他瞧这小太监有几分眼熟,便道,“起来回话。” “谢皇上!”小太监起身,弓着身子说道,“皇上,奴才是在锦月殿斥候的,今日一早,太后娘娘就差人将炎小姐带走了。” 听完,玉清混一怔,心下疑惑,他早就交代过,太后怎么会无缘无故带走她?道,“你先退下吧!” “诺!”小太监不明白皇上什么意思,也不敢开口再问,乖乖退了下去。 “皇上,这......”赵公公欲言又止,他瞧现在玉清混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也退下吧!”玉清混道,对赵公公拂了下袖子,然后将那只手背在背后,抬脚进了御书房。 赵公公望了他背影一眼,默默的退了下去。 玉清混进御书房后便叫道,“暗卫。” 随后一道身影立即出现在他背后。 那人拱手道,“臣参见皇上。” “说。”玉清混只简单的说了一个字。 暗卫立即将今天宫中发生的事如数禀告了他。 听说,玉清混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还躺在慈宁宫外。”暗卫如实说道,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忍住偷偷瞄了一眼玉清混,心突的一颤。 然后他瞧见玉清混面无表情的从他身前走过,大步流星的出了御书房。 他只是一名小小的暗卫,收到的命令是随时注意宫中一切动向,因此今天的事他没有插手,也没理由插手,可目前这情形他好像做错了,恐怕皇上还是在乎那女子的。 他们首领向来神出鬼没,一年见不到一次,前几天收到消息说去金麟国了,如果他知道自己这次没管闲事,反而出事了,会不会气得掐死他。 他越想心越凉,望着屋顶发了一会儿呆,最后瞬间移位消失在御书房内。 玉清混走出御书房后撑伞的宫人立即跟了上去。 他走得很急,宫人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用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可他越走越快,雨也越下越大,就算撑着伞也不怎么管用。 宫人为了撑伞,浑身斗湿透了,大气也不敢喘。 眼看就要到慈宁宫,玉清混道,“你退下吧。” “这......”宫人有些犹豫,这么大的雨,他一离开,还不淋着皇上。 “走。”玉清混又说了一个字。 宫人心头一怔,不敢再犹豫,乖乖退了下去,“喳!” 他身子往后退着走,忍不住抬头偷偷瞧了玉清混一眼。心里奇怪,今晚皇上是怎么了,刚回宫现在急忙又要去慈宁宫做什么,这么大雨,还不让他给撑伞,他没听说太后病了啊。 等他再抬头看时,自己看不见玉清混人。 玉清混最后是用轻功赶过去的,到了慈宁宫外后墙,他却又停了下来。 雨依旧淅淅零零的下着,还伴随着不大不小的响雷声,他身上完全被雨水给打湿了。 他现在站着的地方离炎云惜只有不到五十米远的距离,他却半天没动静,只是看着,脸上依旧没任何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他终于抬起脚步,缓步像那边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炎云惜走去。 一步,两步,两步,大概五十步后,终于来到了她身前。他盯着地上的她瞧了一会儿,缓蹲下身子,抬手将地上的她翻身过来,见她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心突然揪了一下,好看的剑眉微蹙。 随后他伸出两根手指,在她脖颈除探了一下,蹙着的眉头立即松开了,直接将早已浑身湿透,身体冰凉的炎云惜拦腰抱了起来,急急向锦月殿赶走。 他走得很急,炎云惜迷迷糊糊的,觉得身子缓得厉害,像在过上车一样,无意识的举起拳头,在他胸口锤了几下,以发泄不满。 玉清混却像是没感觉到一般,依旧快速移步。 没过多久,他便抱着炎云惜到了锦月殿。 锦月殿的宫人瞧见玉清混抱着炎云惜进来,都吓了一大跳,急忙跪下行礼。 “奴婢/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玉清混没叫平声,直接进了内殿,将炎云惜放在了床榻上。 那些宫人没他开口,自然也不敢起身,就齐齐跪在殿外。 “来人。”殿内的玉清混叫道。 听见声音,一个宫女在别人眼神的吹催下,站起了身,弯着腰快步走了进去。 “奴婢参见皇上。”宫女俯身道。 “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玉清混吩咐道,抬头看了眼床上的炎云惜,最后转身,大步走出了内殿,到了外殿又叫道,“来人。” 离最近的一个小太监赶紧爬了起来,“奴才在。” “去传太医。” “喳!”小太监得令,赶紧转身离开向太医院走去。 玉清混抬头看了眼贵在殿外的宫人,叫道,“都平身吧。” “谢皇上。” 玉清混说完,转身,准备在一旁椅子上坐下,赵公公却赶来了。 他听了撑伞太监的话,惊了好一会儿,然后赶紧准备好衣服送了过来。 “皇上。”进殿后,赵公公叫道,在宫殿门口,他便亲自端了小太监捧着的衣物,然后吩咐其他人都退下,他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听见赵公公的声音,玉清混转身看了他一眼,神情略显疲惫。 他这湿漉漉的一身,着实吓了赵公公一跳,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他的圣上如此狼狈。只因内殿里面那名女子,可究竟为她,还是只因那张脸,他也不知道。 “皇上,这是干净的衣服,您赶紧换换一身。” 玉清混自然没错过赵公公眼底的惊吓,他自己也搞不懂,今晚到底为何,听到暗卫的禀告,他就很矛盾,对,是矛盾,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救她,留或者不留,都是一个隐患,他 向来比常人理智,可这次却难以做出选择,刚才看她躺在地上,他心竟无法平静,他强制自己停下来,但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他没说话,直接向偏殿走去,赵公公捧着衣服赶紧跟了上去。 赵公公在一旁伺候着,玉清混很快便好了衣服,然后走回炎云惜住的内殿。 赵公公依旧跟着,却在要进内殿前被玉清混给阻拦了,“你不用跟着,去看太医来了没有。” “喳!”听见吩咐,赵公公识趣的停下了脚步,转身向殿外走去。 玉清混进去的时候,宫女已经帮炎云惜换好了衣服,侯在一旁。见玉清混进来,赶紧俯身行礼,“奴婢见过皇上。” 玉清混对她轻轻挥了下手,她示意立即又退至一旁侯着。 玉清混走到了床边坐下,炎云惜在他走近的时候,其实就醒了过来,却不想睁开眼,她现在很累,不想和他吵,这人见死不救一整天,她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堵得慌,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不想见到他。 玉清混瞧见她还湿漉漉的发丝遮住了她的额头,抬起手,想帮她挑开,眼看就要碰到,最后却又将手给收了回去。 第40章 奇怪 “皇上。”赵公公走上去,轻唤了玉清混一声。 玉清混立即站起了身,扫了眼一直低着头太医。 太医立即上前,跪下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平身。” “诺。”闻言,他赶紧起身,提着药箱,上前给炎云惜把脉。 这一探脉,他即刻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脉象似有似无,很是虚弱,明显大凶之兆,惊得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皇上,臣无能。” “什么意思?”玉清混道,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臣无能。”太医再次重复这三个字。 玉清混站不住了,大步向前,走到炎云惜床边,太医吓得赶紧换了个位置跪着。 玉清混挑开太医放在炎云惜手腕上的白色绢布,直接伸手探向她的脉搏,诊断出的结果跟太医的如出一辙,心里也一惊,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然后叫道,“赵德。” “奴才在。”赵公公听见叫自己,马上应道。他不是大夫,瞧不出什么,但见太医吓成这样,恐怕躺在床上那女子命不久矣。 “快去传楚玄。”玉清吩咐道,他手扣住了炎云惜的手腕,扣得很紧。 这么用力,是要捏碎我的手腕吗?炎云惜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喳!”赵公公听见玉清混说传楚玄,心下一怔,看来这姑娘确实很重要,不然皇上不会唤他传楚玄。他接触过几次楚玄,了解他脾气跟传说中一样,只要他不情愿,他如何也不会出手相 救,就连皇上也拿他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神医门的人,有免死金牌。不过这姑娘是他当初提议让她冒充瑾王妃的,他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楚玄是谁?炎云惜快速搜索自己记忆中有没有这么一个人,很快便有那么一个对上号的人,就是上次在御花园检查她脸之人,还提出让她冒充瑾王妃。太医都没把握竟然传他,那这人肯定 比太医厉害了,不知为何,她不想见到这个人。 想着,她便挣开了眼,偏头看向玉清混。 面对突然睁开双眸的她,玉清混怔了一下,扣住她手腕的手,立即松开了,像是害怕被她发现一般。 “醒了。”语气低沉,毫无表情。但炎云惜没错过他眼底那一刹那间的惊喜,对,是惊喜,不是惊吓。 她醒来,他惊喜,怎么可能?炎云惜当自己看花眼了。 闻声,本转身去传楚玄的赵公公停了脚步。 太医也一脸震惊的抬起头,怀疑自己是不是诊断错了,可他刚才可是探了三四遍脉象,得出的结果都一样的,真是怪哉。 “你没事?”玉清混又问道。 “我会有什么事?”炎云惜勾勾唇反问道,脸上洋溢着笑意,似嘲讽一般。 “太医。“玉清混叫道,退离了床头。 闻言,太医立即起身,又上前为炎云惜把脉。 他将白色绢布放在炎云惜手腕上,这次查探得更是谨慎。心里又是大惊,不过短短时间,这脉象怎么说变就变了,虽然还是很虚弱,但并无大碍。 他忍不住抬头瞧了炎云惜一眼,对上那双淡漠的眸子,吓得立即底下了头,转身向玉清混禀告,“皇上,这位小姐已经醒来,脉象并无大碍,身上应该只是皮外伤,好生调养些天便可康复。” “确定?”云清混问道。 “微臣确定。”太医说着双膝又跪了下去,整个人显得心惊胆战。他刚才还说臣无能,现在却又说并无大碍,前后矛盾,如果这女子脉象再变,他估计自己脑袋不保。 “那下去开药吧。”玉清混道,抬头看向床上的炎云惜。他心里也奇怪,自己刚才探她脉象,几乎查不到,可她现在明明跟没事人一样。 赵公公瞧太医走了出去,问道,“皇上,还要传楚玄吗?” “无需。”玉清混回了他两个字。 “喳。”赵公公应道,看了一眼玉清混,又瞧了一眼炎云惜,退了下去。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玉清混走进炎云惜问道,眸子瞬也不瞬的瞧着她。 “这个啊,容我想想。”炎云惜故意将目光放在屋顶,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玉清混突然伸手掐住了她脖颈,害她喘不过气来,她只能使劲瞪着他。 这人是不是习惯性掐人脖子,两次了,她没被他掐死算她命大。 玉清混的手从她脖颈,移到了她的下巴,这次直接掐住了她的脸。 “你干什么?放开。”因为脸颊被人掐着她有些吐词不清。 大概一分钟,玉清混才松开手。突然将她身子翻了过来,她身上的血虽然被雨水冲刷了,但还能瞧见一些,他刚才的衣服上也还沾染上了,如此,她身上的伤不可能是假的,可他现在瞧她像是跟没受伤一样,太奇怪了。 炎云惜不傻,她能猜到他在怀疑什么,可她身上的伤是正真有的,只是封住了痛觉,她感觉不到痛而已。他这是要脱她裙子,亲自检查不成?炎云惜傻了眼了,大吼道,“你不要脸,竟然 随便脱一个姑娘家的裙子。” 闻言,玉清混的手僵住了,然后触电似的从她背上离开了,整个人看上去呆呆的。 炎云惜抬头就瞧见他这幅神情,觉得很不可思议。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跪着床上,双手举高,轻松的勾住了他的脖颈。 玉清混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她拉着跪坐在了床上。 “怎么,你不会是怀疑我没被打板子吧?真是可笑,因为你我可是被皇太后狠狠打了五十大板,你竟然还怀疑我。”她骄横道,却有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你......”玉清混想叫她放手,可被她直接打断。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被打?太后说我勾引你,那你有被我勾引到吗?”她换一了一种语气,笑靥如花,整个人显得特别娇嫩。 玉清混无语,抬手推了一下她的手臂,示意她拿开。 因为他,她挨了五十板子,如果不做点什么,她对不起自己的屁股。她眼底的笑意微掩,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扑倒在床上,她整个人坐在了他身上。 偶然抬起头看见这一幕的宫娥惊呆了,立即又低下头,悄无声息的离去。 整个内殿便只剩下炎云惜和玉清混。 炎云惜有注意到一直侯在一旁的宫娥离去,便更是大胆。手在玉清混脸上摸了一把,然后又转移到他胸口的位置撩拨。 抬头睇了他一眼,她媚眼如丝,开口道,“你还没回到我的问题?” 不是第一次被炎云惜扑倒,这次玉清混到没显得惊讶,对这女人的大胆,他早已见识过。 见她一瞬也不瞬的看着自己,他竟忍不住打了冷颤,他怎么觉得自己像个即将被□□的怜人,而骑在她身上的炎云惜则是恶虎扑羊的暴发户? 不过这感觉只是一瞬,他面上依旧没表情,抬手擒住了在他胸前胡作非为的小手,另一只则放在她的*上。 炎云惜整个人一怔,那个位置特别敏感,他手一放下去,她就清楚感觉到了。 “你不觉得痛?”玉清混问道,注意到炎云惜脸色变了,却不明白为何,手还轻轻拍了一下她臀部。 吃别人豆腐自然开心,但被人吃豆腐,想必谁也开心不起来。 她突然哭了出来,“呜,好痛。” 玉清混吓了一跳,手赶紧从她臀部移开。随后将他从自己身上挪走,又动手扯她衣服。 炎云惜死抓着不放手,心道,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总是想脱她衣服。 这次玉清混明显是认真的,恐怕不是她随便一句话便能阻止。想着,她立马收了自己的眼泪,对他轻眨着眼,笑得甜美,“你怎么那么容易被骗?” 闻言,玉清楚立即停了手,“你......” 不是吧?她竟然在他眼中看见了一丝担忧,不可能,肯定是看错了,这人怎么会担心她。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她不过是名小小舞娘,他留下她不过是因为她有一张还有利用价值的 脸,仅此而已吧。 玉清混看了眼她纤细的脖颈,紧握成拳的手松了松。 炎云惜像是有感应般,立即抬起左手护住了自己的脖颈,眯眼望着他,这人是得了不掐别人脖子就会手痒的病吗? 两人正在对视,赵公公突然走了进来。 一进来,他便察觉到气氛不对,可走都走进来了,又不好退出去,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皇上,太医院开的药送来了。” “放下。”玉清混道,并没转头,依旧瞧着炎云惜。 “喳。”赵公公抬头偷看了两人一眼,赶紧退了出去。 内殿又只剩下炎云惜和玉清混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玉清混先开的口,“你敢骗朕,你可知后果。” “后果就是你掐我脖子吗?”炎云惜说着,身子往后移了下,手依旧护着自己脖子。 谁知,他回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这人是故意气她的吗?炎云惜实在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玉清混却在这时转身,走到桌前,拿起赵公公刚才送进来的药膏,然后走回炎云惜。 他想干嘛?不会是想给她擦药?她脑中自动回忆起那晚他帮她擦药的情景,可那天她伤的是手,不是哪里?想到那个地方,她身子一颤,立即说道,“你想干嘛,不是想给我擦药吧,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看来还有有救,玉清混心道。见她一脸紧张,他轻描淡写的回了她四个字,“有何不可?” 炎云惜被他话吓到了,如果他真要动手,她根本没法反抗。不过短短时间,形势似乎逆转了,她成了一直待宰的羔羊。 眼看大灰狼就要扑过来,炎云惜不淡定了,抓起床上的枕头扔向玉清混,却被他一把给接住了,毫无杀伤力。 眼见他越走越近,她此刻只想逃离,想到接下来那羞耻的画面,她就觉得很丢脸,还不如死了。 第41章 勾搭 作为暗卫,看人心是必备功课,但面对这位皇帝,她向来不敢直视,好像一对上他的眼睛,自己所有秘密都暴露在他面前。 他不懂他刚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她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也暴露了,越想越害怕,她是瑾王的暗卫,如果她暴露,势必会连累到瑾王。 两年前,瑾王受伤,他们的人其实有怀疑过是皇上所为,因为在大顺皇朝只有他有这实力,可苦找了两年他们也没找出丝毫证据。 斐洛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这两年,瑾王基本上住在皇宫,如果瑾王在皇宫出事,外人势必会怀疑皇上,因此如果幕后人真是皇上,那么只要在皇宫,他也不会再动手,不过她觉得如今瑾王都这样了,就算是皇上也没理由再对付他,可如果发现瑾王在宫里还有眼线,或许会不一样。 她一直小心隐藏,却被炎云惜发现,这皇上有没有察觉到,她真的不敢想。 心彻底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去内殿,就这样一直在外殿呆着到了天亮。 过了些天,炎云惜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这还幸亏当初执行命令的那个宫人后面下手越来越轻,否则她不但小命不保,更别说十来天时间便可以安全康复。 躺了这没多,她觉得身子酸,便一个人出了锦月殿,打算活动活动筋骨。 冉秋想跟着她,被她给拒绝,她一直不习惯与人同行,更何况这冉秋目的并不单纯,或许有一半是因为关心她,但还有一半的目的是为了监视她,她觉得她这些天奇奇怪怪,时常精神恍惚,有时候叫她半天也没反应,还很容易受到惊吓,跟自己相比,她反而更像个病人。 她想,她不知道某些时间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不说,她也懒得问。因为即使她问了,她也不一定会讲真话,明知道是谎言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她走着走着便到了御花园,这御花园她来过三次,算有些熟悉,远远的她就瞧见当初练字的六角凉亭,本想走过去,却看见有人。而且那两人她还见过,荣郡王口中的未来皇后娘娘和她的丫鬟。 韩映月坐在凉亭石凳上,一只手放在桌上,撑着下巴。身旁的丫鬟依巧手持团扇子为她扇风祛热。 炎云惜对这对主仆不感冒,打算静静的离开。 可她转身,才抬起脚准备离开,却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炎云惜真是太可恶了。”丫鬟依巧一边摇着团扇一边说道,语气带着怨气,好像她口中的炎云惜的真的很可恶一般。 炎云惜怔了一下,怎么好端端的又扯上她,按理说她们都没正式见过面,她怎么知道她可恶?还是这个姑娘习惯见人就喷,上次是,这次依然是。 她到想听听她嘴里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小姐,你就不生气吗?”丫鬟依巧又说道,见自己主子紧闭双眸,面无表情,觉得甚是奇怪。 “你又听说什么了?”韩映月这次开口了,但依旧紧闭双眸。 “奴婢听说炎云惜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依巧回道。 “什么?”韩映月这下不淡定了,猛地挣开了眼,撑着下巴的手也放了下来。 侍女见此,有些心惊胆战,她也是刚不久得到的消息,她禀告了可能会倒霉,但她不说,小姐从别的地方得知她会更惨,现在索性说了,只祈祷她不要把火出在自己身上。 “不可能,她可是被打了五十大板,怎么会好这么快。”韩映月不相信,这些天锦月殿外增加了不少侍卫,听说还是皇上亲自着手安排的,想打听到一点消息极难。而且皇上还专门去了一趟慈宁宫,不知道跟太后说了什么,太后竟然叫她不要再提起此事,她心里还想着,只要炎云惜一死,便什么事也没了。 “小姐,是真的。”依巧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 韩映月脸上其实也并没多少表情,她极能忍耐,即使再生气,也不会轻易表现在脸上。就因为这样,依巧才更觉得可怕,因为她完全不知道下一秒还会发生什么。 她还至今还记得跟她差不多大的宫女,因为说错一句话,便被她不动声色的赏给了手下一位公公做对食。没被赏去的前一个时辰,那宫女还为她梳过头,她还夸她梳得好,赏了你那宫女一支金钗。这事极少人知道,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她赏罚分明,清楚的便知她是睚眦必报,看似大方,其实心比谁都狠。 “瑾王身边的那位神医可有帮她看。”韩映月问道。 “并没有,就太医院的太医去过。”依巧如实禀告。 怎么会?这完全说不通。韩映月此刻依旧是不信的,问道,“你当初怎么跟林公公说的?” “奴婢完全是按照小姐的吩咐说道,就算不能打死她,也起码也能让她残废。”依巧道,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难道是林公公故意放水不成?”韩映月自言自语道。 牵扯道林公公,吓得依巧赶紧回,“奴婢不知。” 韩映月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以她对林公公的了解,他竟然收了她的好处,不可能不帮她,而且她也打听了那天的情况,太后本来只想随便教训一下,而林公公有意从三十板子增加到了五十板子,还特别交代监督执行的宫人说重重的打,她不过是一名女子,五十板子足以要了她的命,可这才不过十来天时间,怎么可能好起来?要么是打听情况的人得到了假消息,要么是哪里出问题了。 藏身在一旁的炎云惜对两人的对话,听得是一清二楚,她一直不明白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林公公为何一见面就针对她,原来是有人故意指使,可这女子她也不认识,她为何要针对她,还想她一命呜呼。 “小姐,皇上会不会已经知道这事是你跟太后提起的。”依巧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些天虽没听说过皇上去锦月殿,但殿外的侍卫确实是他亲自调过去的,而且听说那晚皇上冒着大雨,亲手将炎云惜抱回的锦月殿,什么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闭嘴!”韩映月呵斥道,看了跪在地上的依巧一眼,她以前觉得这丫头听机灵的,最近怎么越看越蠢。这事太后不说,谁会知道是她告的秘,就算有人猜到是她,也拿不出证据,她这么一问,反而不打自招,简直愚蠢至极。 在一旁偷听的炎云惜这下算是听明白了,自己这顿打,还真是因为玉清混,因为她调戏他而惹恼了那未来皇后娘娘。因此想故意至她于死地。 她明明是进宫查案的,怎么参合进了本没有后宫的宫斗,她想想到觉得可笑。 这女子到底什么身份,她不了解,那位荣郡王虽然口口称呼她为未来皇后娘娘,但看不出丝毫尊重,戏弄的意味十足,似乎很讨厌她。 不过他讨不讨厌没关系,关键看玉清混,这女子想做的皇后,而不是郡王妃。 她可是睚眦必报的之人,她害她无端受了五十板子,她自然也不用客气,想当皇后是吧,她偏不让她如意,玉清混她要定了。她想,勾搭之后,再放手貌似也很有成就感。 炎云惜没再听她们还讲了些什么,快速离开了此地。 她一向是行动派,离开后没回锦月殿,而是向御书房走去。 她猜这个时间,玉清混如果没出宫,应该是在御书房。 来到御书房外,很快就有宫人向她走去,“见过姑娘。” 御书房的人对炎云惜早眼熟了,瞧见她来便有宫人立即进了书房禀告,进去的宫人靠着侯在一旁的赵公公耳边说了一句,便退了出去。 赵公公便上御前说道,“皇上,炎小姐在书房外。” 闻言,玉清混抬起了头,看向外面,若有所思,那天后,他便没再见她,只是每天听宫人禀告她的情况。 “让她进来。” “喳。”赵公公应声道,立即退了出去。 炎云惜在门外等了一小会儿,瞧见赵公公出来,迎了上去。 赵公公看着她说道,“姑娘,皇上宣你进去。” “谢公公。”炎云惜道了一声谢,便大步进了御书房。 见此,赵公公很识趣的没有跟进去,而是跟其他宫人一样侯在御书房外。 炎云惜见赵公公没跟来,也没多想。进书房后,她便瞧见坐在宝座上的玉清混似乎在批阅奏章。 见她进来,玉清混并没抬头,直接问道,“来见朕有何事?” “没事,就是想你了。”炎云惜回道,语气懒懒的。 闻言,玉清混整个人一怔,这人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惊得他手上的奏折都差点掉了下去。 “怎么,你有又没想我?”炎云惜说着走进了他,两只手吊在案上,对着他轻眨了眨眼,笑得很甜美。 玉清混不愧是玉清混,只愣了片刻,便恢复如此,抬起手,用中的奏章敲了她额头一下。 炎云惜立即用摸着额头,嘟着嘴,一脸不满的瞪着他,“就算没想我,也不要动手打我。” 这女人今天没吃药吧?玉清混睇了她一眼,若有所思。他知道她胆大,但今天又撒娇又卖萌,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有求于他。 玉清混怕是想多了,她不过是换个方式勾引他,只是活了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追男人,新手上路,没什么特别的方法,只好死缠烂打。 见他不为所动,继续看自己的案上的奏章,她有些泄气。直接转身,蹲在了案下,背靠在案桌上。 玉清混偶然抬头,没瞧见她人,有些诧异。随即听见咚咚咚的声响,发现是炎云惜在敲打案桌。 不理她是吧,她就吵得他看不下去。反正顶着这张脸,他目前肯定不会杀她,不然那晚便不会救她。 “你在做什么?”玉清混终于起身,走了下去,来到她身旁。 炎云惜抬头瞧着他,露出一脸欣喜的表情,道,“好无聊,陪我聊天可好。”然后眼睛眨巴眨,带着祈求的目光。 “没空。”玉清混很正经的回了她两个字。 炎云惜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顶淋到脚尖,整个透心凉。 这么一本正经,怎么勾搭妹子,嗯,不对,现在是她勾搭他。想着,她立即起身,双手拽住他的衣袖,阻止他转身。 玉清混偏头,瞧了她一眼,想甩开她,可她早就猜到,直接抱住他的手臂,一副死都不放开的表情。 第42章 受气 “不是要练字吗,还抱着朕的手做什么?”这人一本正经,说出的话怎么听着就不正经。炎云惜脸颊莫名的的一红,立即松开的他的手臂,偏过头,掩饰自己脸红这个事实。 然后便听见玉云清混叫道,“来人。” 闻声,侯在外面的的赵公公立即走了进来。 “奴才在。” “准备文房四宝。” “诺。”赵公公得令便立即退下去,着手准备了。 “现在满意了。”玉清混突然问了一句。 炎云惜反应慢半拍的回道,“满意,当然满意。”笑靥如花。 她觉得自己今天笑得太多了,脸都快僵掉了。心里琢磨着,与玉清混拉进距离,是不是可以从侧面跟赵公公打听,问问他认不认识原主的干爹。这赵公公的心是向着玉清混的,跟太后那边应该关系不大,如果太后做过什么,他恐怕也不会知道。 很快赵公公便安排人准备好了文房四宝。 这十来天,炎云惜那里也不能去,便一直在被背词典,这个时代的字她大部分都识得了,她一手毛笔字更是写得极好看,根本不需要人教。 可她目前想不到有其他方法与玉清混拉进距离,只好下这一步棋。 故意要把一手好字,写的极烂,也是很费心思的。 果然,玉清混见她将自己的名字写得极其丑,脸都黑了。 直接走过去,握住她拿笔的手。 现在玉炎云惜整个人半靠在他怀里,能清楚的听见他的心跳声,她心有些莫名的慌,有种想赶紧逃离的冲动。 玉清混察觉到她似乎有些不安,开口问道,“怎么了?”说话的同时,握着她的手在宣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啊。”炎云惜啊了一声,瞧宣纸上已经多了三个漂亮的字,立即转移话题,“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蠢?” 玉清楚低头瞧了她一眼她写的字,一本正经的回了她两个字,“确实。” 此刻炎云惜头微微向上扬,两人脸靠很近,她能清楚感觉到他说话时候吐气在她脸上。不过听见这两个字,她立即炸毛了,挣开他的手,一把推开了他。 “气了。”玉清混问道。 炎云惜冷哼一声,骗过头,以为他会说好听的话哄她,谁知他竟然说,“蠢,就好好练,不然会更蠢。”然后直接走开了。 炎云惜气得抓起桌上的几张宣纸,用手揉成一团,扔向他后背。 玉清混一怔,他刚才明明可以避开,却没有,不过他也没回头,直接走到宝座上坐下,继续批阅奏章。见他又不搭理自己,炎云惜泄愤似的,拿起一张宣纸,用手中的毛画个叉叉,另一只 又立即抓起,揉成一团,抛出去,重复这动作好多次,直到玩累了她才停下手。 中途,玉清混看过她几眼,并没说什么,依旧面无表情的批阅案上的奏章。 在御书房呆了个把时辰,见玉清混始终不理自己,炎云惜觉得没意思,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但这人给她的感觉非常的不专业,跟踪方法很蹩脚,刚跟上就被她给发现了。 故意让那人跟踪了一段路程后,她实施反跟踪,将自己隐藏了起来,等待那人出现。 很快,她便瞧见一名三十五岁左右的女士,看她的衣服跟宫里的宫女大不相同,应该不是宫女。 见自己跟踪的人突然消失了,她显得很着急,在原地来回的走,伸长脖颈左瞧右瞧的,一时间满头大汗。 这人是谁?为何跟踪她?炎云惜不解,打算出面会会她。故意轻抬脚步,走了过去,站在她身后。 待那人回头,瞧见炎云惜,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你......” “你刚才是在找我?”炎云惜问道,一脸淡漠。 闻言,那人立即摇头,“不是,不是,我在找簪子。”说完还怕炎云惜不相信,又加了一句,“对,我的簪子丢了,不知道姑娘有没有瞧见,跟我头上的差不多。”说着,还摸了摸自己头 上的发簪。 这人还不算太笨。炎云惜腹诽道。随着她移动的手,她瞧了眼她头上的发簪,这么一瞧,她还真在哪里见过这发簪,快速翻阅脑海中的记忆,还真叫她找到了,便说,“这个样式的发簪我 还真见过。” 闻言,那人愣了一下,她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思索片刻说道,“不知道姑娘在哪瞧着的。”说着还四处望了几眼,像是在找寻一般。 炎云惜觉得自己看走眼了,这人除了跟踪技术烂,其实脑子很聪明,转动很快。 “我在一个人头上瞧见的。”说话的时候她瞧着她头上的发簪。 那人以为她识破的她的谎言,摸了摸头上的发簪,笑道,“姑娘莫要开玩笑。” “我并没有开玩笑,我确实在教坊司掌事姑姑头上见过。” 闻言,哪人脸色大变,但只是一瞬,跟着说道,“这发簪的样式极为普通,其他人也有并不奇怪。” 还不承认,这人肯定跟教坊司有莫大的关系。炎云惜记忆中会有这个簪子,是听芙蓉提起的,那天芙蓉瞧见这簪子时,大呼好漂亮,她听后也瞧了两眼,设计的确实不错。芙蓉那丫头因为太喜欢,便向人打听,回来后却抱怨,说那簪子是教坊司掌事姑姑跟她好姐妹定制的,不对外买卖。现在同样款式的簪子在这人头上,那教坊司掌事姑姑的好姐妹肯定就是这人没错了。 “你是教坊司的人?”炎云惜很肯定得问道。 既然已经识破,她索性就不专了,她叫何芸,教坊司的二把手,因为身子骨不好这两年很少打理教坊司的事务。 “没错,我是教坊司的人,姑娘进宫那天,我刚好没在教坊司,今儿碰见姑娘,就想瞧瞧姑娘,不过偷偷摸摸始终不好,觉得尴尬,因此刚才就说了谎,还望姑娘见谅。”何芸语气诚恳的 说道歉,脸上还带着万分抱歉的表情。 炎云惜突然觉得大家都是演技派,如果刚开始她就这么说她说不定会相信她,因为她的跟踪技术太烂,反而不像是跟踪。可她却故意绕了个圈子,要不是她识破她身份,她怎么说出这话。 “你说,我进宫那天,你没在乐坊,那你怎么认出我的?”炎云惜问道。 何芸不慌不忙的回答,“姑娘跟瑾王妃长得如此像,我怎么会认不出。” “你跟瑾王妃很熟?” “不,以前远远的瞧见过几次。” “那你如何确定我不是瑾王妃?”炎玉惜又问道。 何芸征愣,道,“他们都说姑娘不是。” “他们是谁,皇上可是下过命令,那晚的事不容任何人多说一句。” “这......”何芸一时不知如何继续编下去。 炎云惜又看了她一眼前,道,“竟然你不说,那就由我我来说,其实你那天就在教坊司,而不是像你说的你没在,或者你开始确实不在,后面又回来了,而且无意中看见我的真容,还听了 我跟兰姨的对话,得知我并非瑾王妃,教坊司是你的地盘,潜入房间,弄坏一件舞衣对你来说并不难,对吧?我猜,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阻止我上台献舞,不想让别人瞧见我的脸。” 听炎云惜说完,何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是瞧着她,并不回答。 “你是瑾王的人?”炎云惜又问道。 这下何芸开口了,“我是教坊司的姑姑,怎么会是瑾王的人。” 炎云惜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这次并不像是说谎,便猜测道,“那你跟瑾王身边的人有莫大的关系。” 闻言,何芸眼里露出一丝惊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得懂,是想让我继续猜。”炎云惜道,这话她是故意炸她的,她能猜到的也就上面那些了。 “别说了,姑娘如此聪明为何偏要进宫生是非,说不定那天就丢了性命。”何芸语气带着告诫,还有几分警告的成份在。 “我是非进宫不可。”炎云惜道。 “你......”何芸瞪着她。 接着她又说了一句,“放心,我进宫跟瑾王毫无关系。”她这话信不信由她,不过她猜,无论她信不信她都会讲此话传给瑾王那边的人,一个冉秋就够了,她不像再多出现几个人烦她。 “那你进宫为何?”何芸确实不怎么信。 “那就是我的事了。”炎云惜道,不想在跟她多说什么。“告辞。”说完这两个字,她便转身离开了。 何芸在原地站了很久,或许清楚自己跟踪不了她,便没在跟上去,直到炎云惜完全离开她的视线,她才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御书房,玉清混听完暗卫的禀告,问道,“她真这么说?”这个她自然是指炎云惜,她刚才跟何芸的对话全被暗卫听了去,禀告给了玉清混。 “是的。”暗卫道,他一向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想法。 “退下吧。”玉清混轻飘飘的说了这三个字,似乎并没将暗卫的禀告的事情放在心上。 “诺。”闻言,暗卫瞬间消失在御书房内。 玉清混合上手上的奏章,望了眼地上还未清理的纸团,若有所思。 宫外,雪舞坊,听说春蕾姑娘的腿疾好得差不多了,很多熟客上门,不过皆被她拒之门外。 一个多月时间,她的腿疾确实恢复得很好,日常行动和跳一些简单的舞步,完全没问题,可如今她根本没心情表演。 半个多月过去了,自炎云惜进宫后,她便一直打听消息,可什么消息也没有,前不久她还听人说整个醉漫坊搬去江南一带了,明明火头正旺,兰姨怎么舍得离开京城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从 头开始,她多方打听才从一个官员口中得知,这次醉漫坊进宫表演出了些事,但究竟出了什么事,无论她怎么问,那人也不说。怕引起人怀疑,她便没再敢多问。 此刻,春蕾就坐在房间木桌旁,手蹭着下巴进行日常发呆。 秋月进来又瞧见这幅情景,气得七巧生烟。以前春蕾对她的话向来言听计从,可自从伤了腿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仍她苦口婆心怎么劝都不去见客。关键她当初将她的卖身契抵押给了那位 女大夫,这事情春蕾虽然不知晓,可她没卖身契在手毕竟会心虚,因此打也打不得,骂了骂不得,还得天天将她当活菩萨一样供着。早知道会有今天,她当初就应该直接放弃她,也好过自 己现在天天受这档子气。 掂了掂手上的两锭金子,她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一张笑脸,“春雷啊,今天腿伤好些了吗?” 听见秋月的声音,春蕾并未回头,依旧保持自己原有的发呆动作。 第43章 跳楼 春蕾闭了闭眸子,好几次她都想问出口,她知道炎云惜的下落吗?可话到嘴边却立即改了口。她怕引起怀疑起,她了解秋月,性子火辣,喜欢直来直去,但她身边的侍女很不简单,这几年,她极力掩饰才没被识破身份,她还不敢赌。 “春蕾,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去见见这位客人,这客人出手就是两锭金子,而且这人面生得很,应该是第一次来,却点名要你,出手如此豪爽,可不能错过了。”秋月苦口婆心的劝道,已经到手的金子,她怎么也不想再送回去。 “你说她第一次来,出手就两锭金子。”春蕾问道,有些激动。 “对。”秋月点头道。 “那我去见见。”春雷应道,她心里怀疑那个人是炎云惜,所以才想去见见。 闻言,秋月高兴傻了,这丫头终于肯见客了,立即叫道,“来人,给我们春蕾姑娘好生打扮打扮。” 春蕾没有拒绝,在丫鬟的伺候下盛装打扮了一番。 然后,秋月领着她到那客人定的包厢,到门口,秋月便离去了,春雷抬手敲了下门。 便听见里面传来声音,“请进。” 她记得炎云惜的声音,这声音不是,便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但都到门口了,如果她现在爽约,恐怕秋月会恨不得掐死踏她,权衡了片刻,她抬手推开了房门。 抬头便瞧见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她还一眼就瞧出,这两人虽然都穿着男子的衣服,但并不是男子,是两位姑娘。坐着的那位男装打扮的女子她瞧着有几分面熟,像是突然想起,她猛地睁大的眼睛。 心里念道,安姐姐,竟然是安姐姐。难道她认出了自己?不,不可能,她们上次见面是八年前,那时候她还小,而她跟现在她差不多大,所以她不可能认出自己。 安姐姐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她因深得皇太后赏识,被册封了郡主。想到这一点,她突然解开了自己多天的难题,郡主身份可以出入皇宫,如果托她打听炎云惜的事应该不难。可如何才能让她帮自己打听了,说出自己的身份,恐怕她会立即叫了抓了她。她也是后面才得知安姐姐的未婚夫是在那场战役牺牲的,而安姐姐至今未嫁。 虽然还没想好怎么说服她帮自己打听,不过她也挺好奇,她来舞坊找她做什么,便快步走了过去。 “你好!”春蕾走近说道,微微俯身。 “请坐。”安如心抬手道。 春蕾回以微笑,然后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她瞧她跟自己幼年的记忆里差不多,所以刚才一眼便想了起来。 “不知公子今日想看春蕾表演什么歌舞?” “姑娘你腿疾好了吗?”安如心礼貌性的问道。 “多谢公子关心,春蕾差不多痊愈了。”春蕾道,没想到今生还能见到熟知的人,她心里有些莫名开心。 “其实在下今日来找春蕾姑娘并不是想看姑娘表演歌舞,而是有事相求。”安如心直接开口说出自己今日来此的目的。 春蕾有些惊讶,看着她问道,“哦,不知道公子所求何事?” “这是姑娘的酬劳。”安如心说话的时候,她身旁同样男装打扮的丫鬟掏出了一袋金子放在桌上。 春蕾看了一眼,这袋金子少说有一百两,心里更是惊讶,她现在不过是名小小舞娘,还能帮她一位堂堂郡主做些什么吗? 安如心见她不为所动,还抬手将那袋金子往她身前推了推,她来之前就打听过,这姑娘只要有钱,便不会拒绝客人任何难题。 “姑娘可否帮我。” “如果我能做到,自当义不容辞。”春蕾猜不到她想做什么,只能小心应对,银子都放在眼前了,以她一直在人前的性格,哪有不收的道理,抬手便将那袋银子拿在了手里,又道,“公子有什么需要春蕾做的,尽管说。” “我这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安如心道,见她收了金子,很满意。 “哦,那春蕾倒想听听。” “在下想要惊鸿舞的舞谱。”安如心道,一瞬不瞬的瞧着她,眼里有些期盼,目前她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闻言,春蕾一怔,心道,她怎么知晓我有惊鸿舞的舞谱?然后问道,“惊鸿舞不是云惜姑娘所创,公子是不是找错人了?” “这个在下自然知晓,云惜姑娘表演那天,我在场。”安如心道。 “那你为何来找我索要?”春蕾被她搞迷糊了。 “醉舞坊不在京城了,在下找不到人,只好找姑娘了,以姑娘的才情,想要复原完整的惊鸿舞,不会太难吧?”安如心试探性的问道,她希望如自己所言,前段时间她生了很重的病,去乡下养病了,本想着回京城后就去醉舞坊求惊鸿舞舞谱,谁想回来便发现醉舞坊已没在京城了。她现在刚回京城,还能想到的只有雪舞坊的春蕾姑娘,便立即找来了。 春蕾听着她的话,心里暗自思索着,她正愁无法打听炎云惜的消息,她来了正好,她郡主的身份进宫肯定没问题。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她难道不知道炎云惜还在宫里,或者说炎云惜出事了,她没办法才来找自己。 想到这点,春蕾道,“我确实有惊鸿舞完整的舞谱。”说话的时候她一直注意着安如心的表情。 “真的吗?”安如心很是欣喜,眼睛都在发光,惊鸿舞的舞谱对她似乎真的很重要。 “是真的,舞谱还是云惜姑娘亲手交给我的。”春蕾接着说道,依旧没错过她脸上的表情,她不懂,她为何会对一个舞谱如此执着,她是官家女子,太后亲封郡主,要舞谱有何用? “你是说云惜姑娘亲手交给你的?”安如心显得很惊讶,她没想到来此会有这么一份惊喜。她原本想着,让春蕾尽量还原惊鸿舞的舞谱,没想还能瞧见原版。 春蕾此刻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将手上那袋金子送了回去。 “春蕾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安如心见她将金子退回来,心里有些微怒,她是不愿给她惊鸿舞舞谱。 春蕾看得出来她有些生气了,立即说道,“金子春蕾不要,春蕾也想求公子一件事。” 原来是谈条件,这下安如心放心了,问道,“什么事?” “我之所以有惊鸿舞的舞谱,是因为我拜了云惜姑娘为师。”春蕾道,她这话也不算说谎,她让炎云惜教她医术,也算是拜她为师。 “你拜了炎云惜为师?那你知道她现在在那里?”安如心问道。 春蕾看她表情,她好像真不知晓炎云惜如今在皇宫里,心里虽然疑惑,她却不敢多问,只是道,“师傅如今在皇宫里。” “你说她在皇宫?”安如心有些惊讶,这些年京城发生任何事她都不在意,而她也刚从乡下回来,没听到任何相关的消息。 “春蕾也是托了很多人打听,才知晓她如今身在宫廷,生死不明,所以希望公子能帮忙打听一下。”春蕾一脸恳求道。 “你就那么确定我能打听到消息。”安如心道,心里对春蕾有了一丝戒备,怀疑她是不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春蕾知道她会起疑,便道,“公子出手不凡,想必不是一般人,而且公子很想得到惊鸿舞的舞谱,春蕾相信公子一定有办法。” 安如心思索了片刻道,“在下如何相信你手中确实是惊鸿舞的舞谱。” “这个容易,请公子稍等片刻,春蕾去去就来。”春蕾说道,便起身离开了房间,去取惊鸿舞的舞谱。 不久,她便取了来。 “这便是惊鸿舞的舞谱。”她说道,安如心激动的站起了身。春蕾将折子翻开,在安如心眼前停留了片刻,然后收了回去,立即将画册子一分为二,撕开了。 “你......”安如心大惊,瞪着春蕾。 随后便听见春蕾解释道,“春蕾也不敢保证公子会信守诺言,去帮春蕾打听到师傅的消息,因此将这舞谱一分为二,只要春蕾得到消息,后半部舞谱必将双手奉上。”说话的同时,她将前半部分舞谱递给了安如心。 安如心接过上半部舞谱说道,“好,便如你所言。” “那多谢公子。”春蕾俯身道谢,又道“公子要留下来看歌舞吗?” “不了,告辞。”安如心拱手道,走了房间,身旁的丫鬟见此也赶紧跟了上去。 春蕾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离开雪舞坊后安如心的丫鬟灵素问道,“小姐,我们就这么走了。” “如她所言,炎云惜竟然在宫里,去见见也无妨。”安如心回道,况且她也很久没进宫给皇太后请安了。 两人在繁华的街道上走着,脚下一片轻盈。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眼看就要中午了,酒肆已经满座。 她们刚好路过了皇城最高端的酒楼,金宝楼。 而金宝楼的主人被关了半个月,今日终于出来溜达了,她俩路过的时候,刚好被阁楼上的玉无忧给瞧见了,他二话没说,直接从阁楼上跳了下来,偷偷的跟在安如心身后。 “小姐,有人跟踪我们。”丫鬟灵素扯了下安如心的衣袖小声说道。 “谁?”安如心问道。 灵素偷偷瞧了眼身后的跟踪狂,认了出来,“好像又是荣郡王。” “无视。”安如心淡定的回了她两个字。 “是。”灵素应道,不过她还是忍住偷看了身后的玉无忧一眼。她不明白这人怎么回事,总是跟着她家小姐,还次次都被她们发现。 玉无忧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不过还是淡定的跟着,以他的武功不想被这两人发现,那是轻而易举,之所以会被发现,完全是他有意为之。他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上才见到还是听说她病重回乡下养病,他心急如焚一路偷偷跟了去,因此错过了舞坊比舞的日子。 小林子见他主子跳楼,吓得坐在了地上,爬起身后,立即跑到窗户边看。瞧见他家主子正偷偷摸摸的跟着什么人,立即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刚松了一口气,却瞧见了前方的安如心和她的丫鬟灵素,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第44章 为你 “是。”她立即应道,跟着安如心进了府门。 第二日,巳时,安如心的马车就到了宫门前,灵素掀开马车上的帘子,镇守宫门的侍卫长一眼就认出坐在里面的是安如心,皇太后亲封的安郡主,便立即放了行。 马车进了宫门,灵素便搀扶着安如心下了马车,宫门的侍卫便立即将马车赶走了。 安如心与丫鬟灵素便步行走去太后的寝宫慈宁宫。 快到慈宁宫外,侯在殿外的一太监远远瞧见有人过来,便迎了上去。 “你是安郡主?”太监瞧着安如心问道,又立即行礼请安,“奴才小祥子见过安郡主,安郡主万福今安。” “公公免礼,如心今日前来向皇太后娘娘请安,麻烦公公通传一声。”安如心说道,语气显得很是客气。她虽然很久没跟人打交道,但常识性东西不会忘记,这公公她认得,慈宁宫大太监刘公公的徒弟小祥子,整个慈宁宫除了他师傅,他是唯一能说得上话的。 “郡主稍等,奴才这就去禀告。”小祥子道,对安如心的客气很受用。 “那有劳公公了。”安如心又接着说了一句,把面子给做足了。 小祥子喜滋滋的转身,走去了慈宁宫里。 他走后,灵素一脸不解问道,“小姐,他不过是一个公公,你堂堂郡主,为何对他这般客气?” 安如心摇摇头,道,“宫里的事情很复杂你不懂,总之我待对方如何,你便注意自己的分寸。” “是。”灵素应道,她也不笨,只是懒得想,小姐说什么她照做就行。 很快,小祥子公公便走了出来,道,“郡主,太后娘娘宣你进殿请安。” “多谢公公。”安如心微低头,道了一声谢。 小祥子公公便领着安如心主仆进了殿。 慈宁宫大殿,皇太后坐在高堂宝座上,刘公公在身旁伺候着。 “臣女安如心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安如心走至大殿中央便跪下行礼,身后的灵素见此也立即跪下行礼。 “起来吧,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你可有些日子没进宫给哀家请安了。”太后道,对安如心招了招手,她跟这丫头挺投缘的,不然也会册封一臣女为郡主。 闻言,灵素赶紧扶着安如心起身,安如心走向太后,她便退到了一旁,跟小祥子公公并排站着,只是小祥子公公在前方,她在后方。 安如心走进后,皇太后拉着她的手,瞧着她说道,“相比上次见面,好像清瘦了些,听说前不久你病了,太皇太后大寿都因为身体抱恙无法进宫,现在身子骨可好了吗?” “托太后娘娘福,如心身子如今已经安康。”安如心柔柔的说道。 “那就好,赐座。”太后道,便松开了安如心的手。 安如心赶紧回礼,“谢太后娘娘。”然后走到左手边的位置坐下,便立即有宫人来上茶。 “这是今年的新茶,你尝尝看。”太后说道,手上也端起了一杯茶。 “谢太后娘娘赏赐。”安如心回道,立即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轻呡了一口。 便又听见太后问道,“这茶如何?” 这茶味道微苦涩,口感较差,不算上乘,她一时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只好起身说道,“太后娘娘,请恕臣女愚钝,不懂茶道。” 太后瞧了她一眼说道,“你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 “太后娘娘......”安如心不知如何回,她猜不透太后的心思。 却听见太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年纪不小了,再不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就太迟了。” 安如心心头一怔,她没想到太后竟是这个意思。 “你要是看上哪家公子,尽管说,哀家亲自为你指婚。”太后又道。 “如心何德何能,在婚事上麻烦太皇太后。”安如心道,嘴上感恩戴德,心里却是排斥的。 “坐吧。”太后道,她的事情她岂会不知,可现在容不得她犹豫。 安如心不敢直接拒绝太后的好意,只好回到座位上坐下。 然后他又听见太后说道,“都四年了,你应该放下了。” “臣女放不下。”安如心苦涩道,她何曾不想放下,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她答应过一定等他回来的。 “你这又是何苦,天下好男人又不止他一个,再说他已经不在了。”太后劝道,她没爱过,不懂时间男女之情,不过她也庆幸自己未曾爱上,不然也会有今天。 “太后娘娘,臣女真的放不下。”安如心说着无声的哭了出来,眼泪从眼角缓缓流出,这四年,她心里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说她痴也好,说她疯也罢,她就是放不下。 太后见她这样,轻叹了一声,“不是哀家逼你,下个月雾国使者便会来我大顺皇朝,商量和亲事宜,宫中并无公主,只能从郡主里面挑人选,你也在名单内。” 安如心听后大惊,“太后娘娘,如心怎么会在此名单内,如心年龄上肯定不合适。”她都二十又八,和亲女子年龄一般不是十六到二十之间。 “这次雾国提出的和亲女子年龄在十八到二十八之内。”太后道。 “什么?”安如心这次真的惊到了。 太后见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又道,“别说你惊讶,哀家当时听皇上提起也十分诧异,可雾国提交上来的信件确实如此写的,你今天来跟哀家请安,哀家便想到这事,与其让远嫁他国, 你还不如自己尽快选一个如意郎君,哀家是疼你,才会告诉你此事。” “如心谢太后娘娘疼惜。”安如心站起身行礼谢恩。这事太突然,她脑子有些乱。从十八岁开始,她就知道她今生所嫁何人。可那些年边关一直不安定,他一直在外行军打战,他等了一 年又一年,终于在她二十四岁那年,他承诺这次出征回来后便立即娶她,她很开心,天天数着日子,可最后等到的是全军覆没的消息,都说他不会再回来了,可她不相信,还一直等,一直等,她答应过他回来那天,她要亲自为他跳一曲舞,这几年,她便拼命的练习,期盼他回来的那天。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哀家累了,跪安吧。”太后道,闭上了眼睛小憩。 “谢太后娘娘提醒,太后娘娘万福金安,臣女告退。”安如心俯身行礼,转身向殿外走。见此灵素赶紧对太后俯了下身,便跟了上去,候在一旁的小祥子也跟她们一起走出去了。 他们离开后,整个大殿只剩下太后与刘公公。 太后道,“你怎么看?”这话自然问的是刘公公。 刘公公想了下说道,“太后娘娘对这位安郡主胜似疼惜。” 谁想,太后说了一个字,“傻。” 闻言,刘公公一怔,快要跪下,却听见太后又说,“不是说你,这丫头以前看着挺投缘的,如今像是越来越傻,真是痴人一个。” “如果安郡主不按照娘娘所说,倒是辜负娘娘你一番美意了。”刘公公道。 “随便她了,这是哀家最后一次帮她,她跟哀家的情分就到此了,哀家累了,扶哀家去内殿休息。”太后道,抬起了右手。 “喳!”刘公公应道,赶紧扶住了太后抬起的手,带着她去了内殿。 那边,安如心主仆离开慈宁宫,小祥子公公一路相送。 安如心对灵素使了个眼色,灵素授意,立即缠上了小祥子公公。 试探性的问道,“公公,你一直宫里,有没有听过一个叫炎云惜的舞娘,以为奴婢在宫外可看过她跳舞的。” “炎云惜当然听过,前些天她还被太后娘娘赏了五十大板。”小祥子公公直接说道,这事整个慈宁宫都只知道,只是最后被皇上压了下来,没人敢提。 “五十大板?”灵素惊讶道,还举起了右手,刚好五个手指头,像是要确认一般。 “是五十没错。”那两日他正好出宫办事没在慈宁宫,不过听底下的人说确实被太后赏了五十大板。 “那她还活着吗?”灵素问道,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一个弱女子挨了五十大板,焉有命在。 “活着,听说后来被皇上给救走了。”小祥子公公道。 “这样都还能活着。”灵素震惊。 “命硬吧,我偶然听我师傅说起,这舞娘跟瑾王妃好像长得一模一样。”小祥子公公小声说道,因为炎云惜活着这事,他师傅可是很不高兴。 “什么?”这次不止灵素惊讶,一只听二人谈话的安如心都忍不住了,回头问道,“公公,你说炎云惜跟瑾王妃长得一模一样。” “是的,这事郡主可不要说出去,皇上可是下过死命令的。”小祥子公公突然想起这事,脸色微变,心里头有些害怕,他怎么一时大意竟将此事说了出去。 “公公放心,这事我定当守口如瓶。”安如心道,示意灵素,灵素立即逃出一袋金子递给小祥子公公。 “今日进宫请安一声麻烦公公了。” “不麻烦。”小祥子公公笑着接过金袋子,他早就听说这安郡主出手大方,不然他也会送她们这么久,还闲聊于此。 “那就此别过。”安如心道。 “郡主请。”小祥子公公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安如心轻点了下头,便转过了身去,灵素立即跟了上去。 望着她们走远,小祥子公公掂了掂手上的金袋子,一脸高兴的转身回慈宁宫去了。 安如心主仆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瞧见一人背影,觉得有些眼熟。她快步走了过去,绕到了那人身前,那人正是炎云惜。 她看见炎云惜的面容大惊,“你是瑾王妃?” 炎云惜正奇怪突然出现自己面前的美女,不过听见她叫自己瑾王妃,敢情又是一个认错人的。不想搭理她,转身走人,却又听见她说道,“你不是瑾王妃,你是醉漫坊的舞娘炎云惜。” 闻言,炎云惜停下了脚步,并转过了身来,心道,这人是谁,好像很清楚她的身份。 “我是炎云惜不错,请问姑娘是?” “初次见面,你好!我叫安如心。”安如心道,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 “安如心是吧,请问有什么事吗?”炎云惜道,打量了安如心几眼,得出的结论是,这人看着不讨厌。 “其实我今天进宫主要是为你。”安如心看着炎云惜道。 “为我?”炎云惜一副不懂的样子。 “我是受人所托。”安如心接着说道。 受人所托?这人是从宫外来的,在宫外还会关心她死活的估计只有兰姨吧,她猜。然后问道,“是兰姨吧?” 第45章 猜的 闻言,安如心却摇头,道,“不是。” “那是谁?”炎云惜又问。 “姑娘何不再猜上一猜。”安如心却不给她答案,让她去猜。 这人是想试探她?她怎么忘了,在宫外还有一人,现在应该很是心急,“是春蕾吧。” 安如心对她能猜出是谁,并不惊讶,又道,“看来春蕾姑娘所言不假,她真拜了你为师。” 拜她为师,是指她想跟她学医,可这事情春蕾应该不会对别人说才对。炎云惜心下有些疑惑。 “春蕾姑娘舞艺精湛,她还能拜姑娘为师,想必是姑娘舞艺更佳,当然姑娘能跳出惊鸿舞,世上又有几人能比。”安如心赞道。 “姑娘妙赞了,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炎云惜一脸淡然的回道。 “姑娘确实运气好,跟瑾王妃生的如此像。”安如心道,此话并没恶意。 炎云惜却无语,跟人生的像是运气好吗?明明是倒霉好不,谁愿意这世上有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看这女子挺聪明的,现在却不知她脑子什么构造。 “春蕾姑娘似乎很担心你,因此托我打听的消息,还以惊鸿舞的舞谱为代价。” “哦,那你帮我带给她一句话,事与愿违,请好生安置。”炎云惜道,这春蕾估计是不会死心的,只是进不了宫,她也做不了什么,玉清混如果知道现在有人处心积虑想杀他,不知道会是 个什么反应。 “姑娘所托,如心一定带到。”安如心道,接着说了一句,“告辞。”便离去了,没走多远,炎云惜又听见她说,“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姑娘舞一曲惊鸿舞不?” 炎云惜一怔,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法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 安如心离去,炎云惜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出来吧。” 竟然被发现了?藏身在暗处的玉无忧一脸惊讶,他这次隐藏得很好,不应该被发现啊。 “这个什么郡王,你是打算装死吗?”炎云惜又道,从安如心出现在她面前,她就闻到了玉无忧身上的气味,她猜,他应该是跟着安如心过来的,不知这两人什么关系。 听见炎云惜称呼自己为什么郡王,玉无忧有些生气,从藏身的暗处走了出来,纠正道,“本郡王是荣郡王,不是什么郡王。” “哦,荣郡王是吧,偷偷摸摸跟着一姑娘家,不知道是想干什么坏事呢?”炎云惜睇了他一眼说道。 “你才想干坏事。”玉无忧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他讨厌这张脸,十分讨厌。 “也对,刚才哪位貌美如花的大美人应该比你大好几岁吧?”炎云惜道,好整以暇的瞧着他。 大几岁?听到这个玉无忧就来气,眼神如果能杀人,估计炎云惜已经死了不下百次了。 炎云惜只是猜到一种可能性,可见玉无忧这幅表情,心里头的答案有些肯定了,问道,“你喜欢刚才哪位大美人?” “你......”玉无忧心头一怔,一时间心里很多疑问。她怎么知道的,她明明不是华长宁?难不成她就是华长宁。 “你是华长宁?” 闻言,炎云惜也是一怔,他怎么又扯到华长宁了,问,“这事难道跟华长宁有关系?” “你竟然不是她,就不要乱说,本郡王什么时候说过喜欢那女子了。”玉无忧不承认。 炎云惜见他死鸭子嘴硬,便道,“你不承认就算了,我本来还打算帮你一把。” “你帮我?”玉无忧道,眼里有少许迷茫。 “对啊。”炎云惜人畜无害的冲他点点头。 “你别胡说八道。”玉无忧很清醒过来,继续否认。 “那好,那就当我胡说八道了。”炎云惜道,转身走了。 玉无忧伸出了一只手,想叫住他,最后却又收回了手,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炎云惜不急,嘴角微微上翘,她已经下了鱼饵,就等着大鱼上钩。她本来愁猫事件如何还击,她运气还算不错,现在机会来了,不好好整整这个什么荣郡王,她炎云惜三个倒过来写。 过后,炎云惜随意的御花园走着,无意间一抬头,看见前方不远处两个宫人正在起争执,一人拽着另一人胸前的衣物,气势汹汹。 被拽着之人有些包子,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银子还我。”拽人之人威胁意味十足。 “那是你输给我的,凭什么让我还你。” “肯定是你出老千,不然我怎么次次都输给你。” 听他冤枉自己出老千,包子火了,愤怒的扯开他的手,并将他推离了自己两步之遥,道,“你,你胡说八道,那叫运气,运气你懂不懂。” 炎云惜听着实在无聊,打算换个方向走,一转身,嘴唇刚巧碰到了某人的下巴,她一惊,立即往后一退,没注意到脚后跟的碎石子,眼看就要摔倒,身前那人伸手拦住了她的腰。 玉清混,他什么时候出现的?还离自己那么近,故意的吧。炎云惜腹诽道。瞧他今日没穿龙袍,而是一件跟平常人一样的衣服,依旧黑白配,这种搭配她见过几次,好像他很爱这种款式的 衣物,不知道穿别的颜色的衣服会怎么样,比如说绿色,红色?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甩出自己脑子一些有的没的,她发现他还搂着自己的腰,睇了他一眼,问道,“你还要抱多久?” 闻言,玉清混一怔,眸子瞥了她一眼,手从她腰间收了回来,放了自己背后。 炎云惜眼神无意间扫过刚才那两位宫人撕逼的地方,发现已经没有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然后看着玉清混问道,“你什么时候出现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她记得他身上的气味,她出 现在她身后,她竟然没察觉道。 “刚刚。”玉清混回了她两个字。 炎云惜越瞧越觉得不对劲,她竟然闻不到他身上有任何气味,难道是鼻子失灵了?她不死心的靠近他,在他身上嗅了嗅,真的什么也闻不到。 见她像小狗一样在自己身上闻来闻去,玉清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伸手抓住她后劲的衣领子,阻止她的行为。 “你在做什么?” “你身上怎么什么味道都没有?”她记得他身上一直有淡淡的龙延香,虽然衣服不同,但因为长期使用这种香早就渗入了皮肤,就算衣服上没熏过,他身上也一直会有这种味道才对。难道 他不是玉清混? 像是知道炎云惜在想什么,玉清混抬起左手,手指弹了下她额头,“你在乱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炎云惜摸着自己额头,瞪了他一眼,这人有话不会好好说吗?动手动脚的,真没礼貌。 “猜的。”玉清混又只给了她两个字。 “瞎猜。”炎云惜毫不客气的回了他两个字。这厮应该就是玉清混,虽然身上没平常的气味,但给她的感觉一样。她倒挺好奇,他身上的味道怎么会完全消失。她心里琢磨了一下,直接问 可能不好,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而是问道,“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是打算出宫?”。 “已经回来了。”玉清混回道。 炎云惜一脸失望,她本想着缠着他让自己出宫一趟。 玉清混看着一脸失望的她问道,“怎么,想出宫?” “对啊,对啊。”炎云惜立即点头,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面对她的期待,玉清混却回道,“练字吧。” 炎云惜感觉自己又被泼了一盆凉水,整个透心凉,这人果然是来克她的。她正想撒腿走人,却听见他叫道,“来人。” 赵公公立即从一旁走了出来,赵公公在此,炎云惜发现玉清混时便注意到了,因此她才清楚自己鼻子没有失灵,赵公公身的气味她能感知到。 “奴才在。”赵公公一脸恭谨的俯身道。 “准备文房四宝。”玉清混吩咐道。 “喳!”赵公公领命转身。 炎云惜却在他转身后说道,“不,我今天不练字,看书吧。” “也行,赵德。”玉清混说道。 赵公公转身回道,“奴才这就去办。”便快步离开了。 这人有时候也挺好说话的嘛。炎云惜心道。凝视了玉清混一眼,然后走到不远处的石桌旁坐下。 玉清混却站在原地没动。 很快,赵公公便领着宫人捧着一摞书走了过来,就放在炎云惜坐的石桌上,他见玉清混没别的吩咐就领着宫人退离了。 炎云惜扫了一眼桌上的书,抬头见玉清混还保持那个姿势站着那里,便随手抓起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着,心里突然有个主意。 看了一会儿,她突然站起身,走向玉清混,翻开书页,指着一个字问玉清混,“这个字怎么读的?” 玉清混顺着她指的的地方睹了一眼,道,“我。” “原来是我。”炎云惜低着头,顺着读了一遍,眼神余光偷视着玉清混,见他面无表情,便转身往回走,可走到一半又突然停了下来,立即折返了回去,又指着一个字问玉清混,“那这个 字呢?” 玉清混扫了眼她手指着的字,瞅着她说道,“很。” “很,我记下了。”炎云惜一脸乖巧的说道,这次走回了石桌旁坐下。 玉清混见她今日如此乖巧,总觉得透着一丝古怪,想问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第46章 陪朕 炎云惜的心思根本没在书上面,一直偷偷的注意着玉清混,觉得时机成熟,又起身走向他,再次指着一个字问他怎么读,“这个呢?” 这次玉清混直接念道,“蠢。” “原来是这么读的啊。”炎云惜故意自言自语一番,然后又抬起头,笑得甜美,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瞧着他,道,“那我问的三个字的读法你再念一遍。” 玉清混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加起来念了一遍,“我很蠢。” “对,就是这么读的,真乖。”炎云惜说着玉手还在他胸口的位置拍了几下。 玉清混像是瞬间清新过来,抬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你真是大胆。” “大胆,我刚才做什么了吗?”炎云惜问道,一脸懵懂不知的样子。好不容易坑他一次,她心里挺乐的,就不计较他弹自己额头之事了。如果她不是使了点小计谋,接连问了三次,恐怕玉清混也不会上当,虽然她动用了催眠术,但她根本不能保障自己蹩脚的催眠术能催眠他。现在看来是成功了,是他故意为之,还是说他心里对她没什么防备?她会有这念头也是想试探他对自己有多少防备,可如今得到答案,她却迷茫了,好像钻进了一个死胡同走不出来。 玉清混见她低着头,不像她平时的作风,有些疑惑,抬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你做什么?”炎云惜直接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回到石桌旁边坐下。 这次玉清混也跟着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喂!你今天很闲吗?”炎云惜抬头问道。不懂这人今天怎么回事,前两天她可是缠着他,他都不理会她,今天怎么变了。 “什么意思?”玉清混抬眼问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炎云惜忍住心中的怒气,笑着回了一句,她也不知自己怎么突然就不高兴,想他滚出自己的视线。 “字面上什么意思?”玉清混再问道,像是不懂。 “你......”炎云惜快忍不住了,这人是故意的吧?她可不相信他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 “朕怎么了?”玉清混像是被她弄糊涂了。 “你今天没吃错药吧?”炎云惜说着突然站起身,将手上的书往桌上一甩,大步绕到玉清混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朕不吃药。”玉清混面无表情的回道,对她的行为没任何反应。 卧槽!炎云惜忍不住在心里爆粗。看玉清混眼里有些疑惑,难道自己感觉出错了,这人不是玉清混?不可能啊? 想着,她微微附身,靠近瞅着他,不会是易容的吧? “你做什么?”玉清混疑惑道。 “看你是不是假冒的?”炎云惜直接说了出来。 玉清混无语,这女人脑子到底什么构造?谁敢在皇宫假冒他。 “你不否认就当你默认了,不如让我检查一下。”炎云惜说着就动了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其实她是有点报复的意味,她可不会忘记她进宫那天,他是怎么对待她的,现在也算是报仇了。 这张脸在宫外她就摸过,滑滑的,手感极好。 玉清混由着她胡作非为了一分钟,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此刻她就坐在他腿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 她还在震惊中,这视线却刚好瞧见不远处藏着一位穿米分红色的衣裙的女子,虽然没看见脸,但那人身上的香味她闻过,荣郡王口中的未来皇后娘娘韩映雪。 这人什么意思,又偷看,难不成又想去告密? 今天可不是她故意调戏玉清混,不过她竟然在,她怎么着也得演一出好戏。 想着,她将放在玉清混肩膀上的头收了回来,瞧着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干嘛?” “那你想干嘛?”玉清混反问道。 “我没想干嘛?就是检查一下。”炎云惜笑着回道,没有从他腿上起来的打算。 “那检查够了吗?”玉清混又问道,说这话的时候依旧面无表情。 对他的面瘫脸,炎云惜早就习惯了,无所畏惧,摇着头道,“还没有。”说完,抬起双手捧着他的脸,做瞧着右瞧瞧,一副认真检查的模样。 两人离很近,玉清混脑袋突然动了一下,两人的嘴唇刚巧碰到了一起。 炎云惜整个人一怔,这什么节奏?立即分开,想从他腿上起来,却又被他拉了回来,好不巧,两人唇瓣又撞在了一起,刚才只是轻轻一碰就分开,这次感觉却很明显,她整个人僵住了,瞪大着眼睛,不知所措,却瞧玉清混依旧面无表情,突然心里堵得慌,这人什么意思?她使劲的挣开了他。 玉清混不过二十岁,如今的她虽然跟她差不多大,可她心里年龄比他大好几岁,她这是怎么了? 玉清混见她挣开自己,便坐起了身,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突然又出手,将她拉向自己,这次没拉到自己怀里,而是将她按在了石桌上。 直接俯身,眼看就要亲上,炎云惜突然说道,“我不是华长宁。” 玉清混明显一怔,然后松了手。 炎云惜赶紧起身退离了他几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会说这么一句,偷视了他一眼,见他低着头,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她搞不懂怎么会突然发生刚才的事,转身坐回石桌旁,抓起一本书,故意装成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好一会儿,她抬头见玉清混还是低着头站在那里,想说什么,但忍住了,继续看低头看书本。 等她再抬头时,发现玉清混已经坐下了,而且一瞬不瞬的瞧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总觉得自己脸上有什么。 她有些受不了,忍不住问道,“你看什么?” “看你。”他面无表情的回了两个字。 炎云惜想也没想直接回道,“你是看我,还是看华长宁?” 玉清混这时听见华长宁却没反应,而是很平淡的问道,“你觉得呢?”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炎云惜瞪了他一眼,她会扯出华长宁完全是下意识的,根本没经过大脑思考。 玉清混这次没回,直接起身拽住了她胳膊,将她拉了起来,两个中央隔着一个圆形石桌,被他拽着的胳膊有些痛,炎云惜想挣开,可发现挣不开。瞪着他吼道,“放手。” “你怎么会提起华长宁?”玉清混问道,没松手的意思。 “难道你刚才不是将我当成华长宁的替身?”炎云惜道。 “有吗?”玉清混反问。 “有没有你应该问你自己,不是问我,放手,再不放手我生气了。”炎云惜冷着脸说道。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闻言,玉清混松开了手,重新坐下。 炎云惜却直接转身,打算离开这里,离开这人。 她刚走了几步,玉清混便叫道,“站住!” 炎云惜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玉清混见她越走远,直接起身,追了上去,拉住了她一跳胳膊,强迫她转过身来。 “你今天到底想干嘛?”炎云惜突然觉得看不懂这人,不对,她从来没懂过,永远一张面瘫脸,谁看得懂。 “该传午膳了。”玉清混道。 闻言,炎云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今天肯定吃错药了。 她直接拒绝,“不吃。” “陪朕。” “不要。”炎云惜反对。 “真的不要。”玉清混问道。 “对!”炎云惜很肯定的点头。 玉清混脸突然凑近了她,她下意识的想逃开,可胳膊被她紧拽着,根本逃不脱,只能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玉清混没有回她,另一只手抬起,捧着她半边脸,她以为他又要吻她,心跳加速,想避开,可他不允许,亲一下又不会死人,她有些认命的闭上眼睛。却听见他说,“第一眼,朕就知道你不是华长宁。” 什么?他这是几个意思?炎云惜睁开眼,瞧着他,她看见他那双深邃的黑眸的里有自己倒影,想问他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可话到嘴巴就收了回去。 “可以留下来陪朕用膳了吧?”玉清混又突然问道。 炎云惜一时没反应过来,便没拒绝,随即听见玉清混叫道,“来人。” “奴才在。”赵公公第一时间跳了出来。 “传膳!”玉清混吩咐道。 “喳!”赵公公领命便退下了。 炎云惜一脸懵逼,她明明没答应好吧。这人到底几个意思,说清楚啊? 玉清混直接拉着她的手走向不远处的六角凉亭,然后在此坐下,全程炎云惜都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 “你怎么了?”玉清混问道,见她一直不说话,他有些不习惯。 “你今天真没吃错药吧?”炎云惜忍不住又问道。 玉清混微怔,但还是给了她答案,“朕不吃药。” 这人真是玉清混吗?还是又多了一个人格,可看着也不像是又多了一个人格样子?想了下,她问道,“那你告诉我,你身上怎么什么味道也没有。” 第47章 挑食 “朕身上该有什么味道吗?”玉清混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你自己清楚。”炎云惜瞪了他一眼,这人能好好回答问题吗?她不相信他听不懂,故意装傻也得有个尺度,她都快演不下去了。 “朕就是不清楚。”玉清混又道。 “那就别清楚。”炎云惜语气突然淡漠了,她真演不下去了。 “生气了。”玉清混问道。 炎云惜别过头,不理他。 赵公公领着御膳房的人来摆膳的时候,发现两人气氛不对,也不敢说什么,吩咐宫人将午膳摆好,便默默退了下去。 看着满桌的菜肴,炎云惜也没啥胃口,直接不动。 “真生气了?”玉清混瞧着她问道。 这人今天肯定吃错药了。炎云惜很无语,轻叹了一声,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用膳。”玉清混回了她两个字。 炎云惜无言以对,拿起碗筷,快速将桌上的菜肴全部尝了一遍。然后换了一双筷子给他夹菜,直到他碗里快装不了才停了下来。 “够了吧。”说完,她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玉清混瞧着她好一会儿,一直没动筷子,最后问道,“你似乎很讨厌朕?” 闻言,炎云惜挺想回他一句,你还挺有自知自明的。不过考虑了一下,她忍住了,这人怎么说也是古代的皇帝,真惹毛了,遭殃的肯定是她自己,所以她忍。然后道,“我有说过吗?还是你良心发现察觉到你做了什么让我很讨厌的事情吗?” 玉清混想了下回道,“让你冒充瑾王妃。” 哦,原来知道啊。炎云惜在心里应道,并没说出来,一声不响的瞧着他。 见她不说话,玉清混继续问道,“朕说的可对?” “你是皇上,你怎么会有错。”炎云惜笑着回道,一脸恭维。 不知道为何,见炎云惜这么表情,玉清混很不爽,一把将她扯向自己。 “喂!你干什么?你确定你今天没吃错药?”炎云惜怒道,挣了几下,可惜挣不开。 “放手,好好吃饭。” “你不是说不吃。”玉清混看着她道。 “我现在想吃了不行吗?放手。”炎云惜道,用力的甩了下手臂。两人僵持着,最后玉清混还是放了手。 炎云惜便不再理会他,低下头专心扒饭。 好一会儿,她又听见玉清混说道,“你想离开皇宫?” 她一怔,一时不知道如何回道,她进宫的目的还没达到,不能就这么离开,她也怕他这话是在试探自己,更不知道如何回答。 “朕只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不是想离开皇宫。”玉清混再次问道,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只要她开口,他就会放她离开?炎云惜猜不透。问道,“你肯放我走。” “你想走。”玉清混反问,深邃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瞧着炎云惜。 炎云惜突然笑了,手放在他肩膀上,道,“皇宫有吃有喝,我还没玩够呢?出宫干嘛,继续做舞娘吗?” “好,这是你自己决定的,以后别怪朕没给你机会。”玉清混道。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略恐怖。炎云惜腹诽道。然后低头小声嘀咕,“难不成你想一辈子不放我出宫。” “或许。” 闻言,炎云惜猛地抬起头,虽然声音很小,但她还是听见了。却瞧玉清混已经在用餐,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 她想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话到嘴边却成了,“你是不是挑食?”陪他用了几次饭,她当了几次挑菜工,如果连这个都没察觉到,那是她太不走心了。 玉清混刚咽下去一口菜,听她这么问突然吃不下了。他自小便是这样,每次吃饭都难以下咽,腹中明明倍感肌饿,但就是食不下,每次吃饭都跟强迫一样。 “不就是挑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炎云惜道,见他表情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玉清混突然觉得胃里一怔翻腾,恶心,他强力压制住这种感觉,脸色瞬间煞白。 “你没事吧?”炎云惜瞧着有些不对劲。她不就问了他一句是不是挑食,也用不着这么大反应吧。她突然注意到他脸色发白,像是病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见他快要吐出来的样子,直接用手中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嘴。 “你到底怎么回事?”炎云惜有些莫名的担心,她话刚落音,突然被他一把扯进了怀中,她半跪在他双腿上,被他用力的抱着,两人贴得如此近,她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在瑟瑟发抖。 难道突然病了?炎云惜一脸疑惑,想查探他脉搏,可他的手放在她背后,根本够不着,只能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一会儿就好。”玉清混道,抱住她的手没松开的意思。 炎云惜觉得现在这姿势有些欠妥,她想拒绝,却又瞧见在不远处偷看韩映雪。心道,这人还真是有耐心,竟然还没走?便对玉清混道,“说好的就一会儿。” “嗯。”玉清混应了她一声。 炎云惜真以为一会儿就好,可这个姿势保持起码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她腿都麻木了,便道,“腿麻了,要不换个姿势?”说完,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好。”没想玉清混竟然同意了,松了手。 炎云惜本想就此逃离,可他似乎早就考虑到,手揽住她的腰,根本没给她逃开的机会。而是真的只是让她换了一个姿势,从半跪着变成坐在他双腿上。既然逃不掉,炎云惜趁机抓住了他一只手腕,探他的脉象。她探到的却是,他脉象平稳,没任何问题。 她眼里更是疑惑了,这人不会是变着法子吃她豆腐吧?可瞧他脸色又不像?她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医术了。本想再仔细检查一下,他已经挣开她的手,重新搂着她的腰。她不敢在他面前暴露自己会医,只好放弃了。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锦月殿的大床上,她起身走向窗口,发现夜已深了。她竟然从午时睡到了戌时,连什么时候回锦月殿的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警觉性这么低了? 她抬起右手敲了敲自己脑袋,觉得不可思议。脑子有些乱,感觉今天一整天跟做梦一样。 停留片刻,她走向书桌边,拿起日记簿,快速记下了今天的事情,然后便坐在那里发呆。好一会儿,她再次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太后二字,这次她没用这个时代的文字,而是用了她前世的文字书写的,紧跟着她又在一旁写下了林一二字。 太后的名字她没去打听,押她去慈宁宫那太监的名字,她早就打听清楚了。虽然她就早料到那个太监不好对付,可从别人口中得来消息,经她分析后,更觉得不容易对付。 目前还是不要去招惹比较好,想着,她在他名字上面画了一个叉。 太后这条路目前完全行不通,她要想早点查清楚,出宫逍遥,必须另谋她路。 为了谨慎起见,她把宣纸上写的太后二字,改成了其他两个字。 然后出声叫道,“来人。” 闻言,一直侯在殿外的小太监走了进来,“奴才在。” 炎云惜望着他道,“你是叫小李子是吧?” “对。”小李子应了一声,对于炎云惜记得自己叫什么显得很开心。“姑娘找奴才是有什么要吩咐奴才办的吗?” “找你没什么要吩咐,就是想问你有点事情。”炎云惜道。 “姑娘有什么便问吧,奴才知无不言。”小李子道,眼睛笑眯眯的,他不过十六七岁,看上去没什么心机。 炎云惜便直接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奴才是景佑一年进宫的。”小李子回道,自己什么时候进宫的,他记得很清楚。 “景佑一年,现在是景佑八年,你是皇上登基那年进宫的?” “是的,就是那年。”小李子道,不明白她怎么对自己那年进宫的事情感兴趣。 “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没有了,头一年闹饥荒,村里的人死的死走得走,奴才唯一的亲人也在那一年去了。”小李子说话的时候眼睛有些湿润了,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闻言,炎云惜轻叹一声,身处这个时代的人,想要生存下去,似乎不太容易。等了一会儿她再问道,“你们进宫之时宫里会对你们身世做记录吗?” “会的,都有专人记载的,不允许出一点错。”小李子答道,进宫做事之人无论是谁都得身家清白。 “也就是说入宫之人的所有档案,宫里都有。”炎云惜又问道。 “对,都在司礼监收着呢?” “那可以查阅吗?” “这个肯定不行,除非得到皇上同意。”小李子道,见炎云惜没说话,又问道,“姑娘你看这个做什么?” “我有个好姐妹,她有位家人在宫里当差很多年,突然没了消息。那好姐妹前不久得病去了,她走之前希望能打听到她家人的消息,我这不进宫了,就想看看能不能帮她完成心愿。”炎云惜顺着编了一个理由。 “她可说她家人叫什么名字?”小李子听后问道。 “听说别人都称呼他为安公公,叫安苏。”安苏这个名字又是炎云惜瞎编的,她其实也不清楚原主干爹叫什么,只知道叫安公公。 “安苏,奴才从没听过这个名字。”小李子因为帮不上忙一脸苦恼。 “去查阅出宫人的档案,只能得到皇上同意吗?”炎云惜又问道。 “这到不用,太后首肯也行。”小李子道。 找太后还不如找皇上呢?炎云惜心道,又问,“除了他们两位,还有其他办法吗?” “这个,让赵公公通融一下也行,司礼监都是赵公公说了算。”小李子小声说道。 赵公公,这个可行。炎云惜心道,琢磨这么事怎么跟赵公公提。查档案这是她目前能想到最快的办法。 第48章 簿书 “赵公公。” 清早,正在走廊踱步的赵公公听见有人叫他,却没瞧见人,便问道,“谁,谁叫咱家?” “是我。”炎云惜从走廊另一头的红木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赵公公放眼瞧去,见是炎云惜,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子,心里有些诧异,“原来是炎姑娘,找咱家有事吗?”说话的同时,两人都向对方走进,本就距离就不远,很快 便相碰了。 “赵公公,我进宫时间也不短了,承蒙你的照顾,今日亲手做了一些点心,你尝尝可好。”炎云惜说着,将手中的食盒子递给他。 赵公公看了一眼,并没接手,以他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便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炎云惜道,“这......” 炎云惜不傻自然能猜到赵公公的心思,这些点心她可是今日天还未亮便跑去御膳房捣鼓的,绝不能失败。见他不为所动,她便自己动手打开了食盒子,露出几碟做工极 为精致的点心。 赵公公算是见多识广,还从来没见过这些样式的点心,问道,“这些都是姑娘你亲手做的?” “对啊,赵公公要不要尝尝看,不好吃你可以退还给我。”炎云惜笑着说道。 赵公公怕吃人嘴短,有些犹豫不决。 炎云惜以为他怕这些糕点不干净,便拿一块自己吃,“味道真的还可以。”点心被她咬了一口,香味飘了出来。 赵公公本来就喜欢糕点之类的食物,炎云惜是打听后对症下药,就等着他上当。他现在被香味馋得不行,想吃,但碍于面子。 见此,炎云惜又说道,“这些可是我一早去御膳房做的,赵公公你就算给我一个面子,尝一块也行。” 听炎云惜都这么说了,赵公公也不想推辞,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吧唧吧唧了几下,突然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在皇宫多年他什么美味没吃过,他竟然还是第一 次吃到味道这么妙的点心。 入嘴酥松适口,馅绵而不柴,入口化渣,无须舌头搅动以助下咽,吃后齿颊留香,满口生津,味道实在太棒了。 “这,这,这真的是姑娘你做的?”赵公公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那当然,赵公公可以去御膳房打听打听。”炎云惜道,只要他肯试吃,一切搞定,她对自己的厨艺一向很有信心,“赵公公你好要吗?” 闻言,赵公公二话没说,接过了食盒子,道,“姑娘有什么事托咱家帮忙尽管说。” 这么容易说话,看来消息不假,这赵公公确实对点心情有独钟。 “我还真有点小事想要您老帮我一下。”炎云惜道。 “说吧。”赵公公接食盒子的时候就想清楚了,这忙不帮也得帮。 炎云惜便把昨晚在小李子公公面前编的话原封不动的给赵公公说了一遍,赵公公听后道,“安苏这个名字,咱家没听说过,不过宫里的奴才太多了,咱家也不是个个都 能记住。” “所以我想去司礼监存放档案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查到。”炎云惜道。 “你想去司礼监档案处查?”赵公公脸色也有些为难。 “不可以吗?”炎云惜小声问道。 “这不合规矩。”赵公公道。 “规矩也是人定,只要没人知道不就行了。” 皇上会知道的。这话赵公公是在自己心里说的。他一时间犹豫不决,可这点心都收了他可不想退回去。 “赵公公竟然为难,那就算了,我还是去求求皇上,告辞。”炎云惜一脸失望的说道,转身走人。 她没走几步,就被赵公公叫住了,“姑娘,且慢。” 闻言,炎云惜转过了身,道,“赵公公是有办法吗?” “你跟咱家走吧。”赵公公道,吃人嘴短,这个忙他只能认了,据他观察,这些天皇上对这位炎姑娘的纵容程度,就算他不通融,她跑去求皇上,皇上也会同意的吧。 炎云惜便被赵公公领着去了司礼监,这个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到了存放档案的阁楼上,她被一排排整齐摆放的簿书花了眼。这么多,她什么时候才能看完? “姑娘,近百年所有宫人入宫的档案都在这里了,都是按照年陈分好的,你哪位朋友的家人是哪年入宫的?”赵公公问道。 “哪年出宫的,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听说年纪跟您老相仿。”炎云惜道,这也正是她苦恼的,原主的记忆里,她对她干爹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 闻言,赵公公有些惊讶的说道,“什么?跟咱家年纪相仿,宫里头的老宫人可不多,都是到了年纪就放出宫去了。” 不多,那应该很好找,怎么问谁都没听过?难道原主记忆出错,可当时她问死者得到答案也是入宫,不可能都错了吧?炎云惜有些疑惑,不过都来到这里了,她怎么也 得都找一遍。 于是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就随便找找看。” “行,不过记得看了都放回原处。”赵公公临走前交代道,一只脚刚踏出门口,突然想到一件事,这姑娘不是不识字,她怎么找?想着便折返了回来,却瞧见炎云惜手 上已经打开了一份档案,心下诧异了,这姑娘是真不识字还是假不认识?他摇了摇头,并没深究这个问题,反正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便离开了。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暗卫见赵公公离去,还观察了炎云惜一会儿方才离开。 从今早炎云惜离开锦月殿,他便一直跟着,从御膳房到走廊她与赵公公交谈再到现在的司礼监的档案处,他都在。 而他现在去了御书房。 玉清混坐在宝座上,手上拿着一本奏章,暗卫突然出现,他只说了一个字,“说。” 暗卫便将炎云惜今日所做的事情原封不动的禀告给了玉清混。 听后,玉清混问道,“你说她去了司礼监的档案处?” “是。”暗卫应道。 她能看懂?玉清混第一时间想到是这个。从昨天她坑他来看,她似乎认识了不少字,但一个月前,她还告诉他识字的,为何短短时间便识得了,物极反常则为妖。还是 一开始她便是故意欺瞒他,可目的何在?玉清混一时想不清楚,便道,“继续去盯着。” “诺。”得令,暗卫瞬间消失。 玉清混放下手中的折子,抬手拿起放在案上的一个画轴,随即打开了一半,是后面半部分,只能瞧出画中人应该是个穿米分藕色裙子女子。 暗卫离开御书房,便立即去了司礼监档案处,见炎云惜还在他便放心了。 他不知道,他离开再回来,炎云惜都是知道。以炎云惜过目不忘的浏览速度,她也才看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正愁怎么办。有人偏要撞上来,天天跟踪她,她早想找法 子治治了,这次刚好有机会。 “喂!渴不渴,要不要过来喝杯茶。” 见炎云惜突然对这空气说话,暗卫有些诧异,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左瞧瞧右瞧瞧,这里除了暗处的他和坐在那里看档案记录的炎云惜并没有其他人。 “瞧什么瞧,就是叫你。”炎云惜道,这人跟踪他数天,他身上的气味她早就熟悉了,一出现她就知道了。 不会吧?暗卫有些懵,做了这么多年暗卫,除了他自己主动现身,他还从来没被人发现过。 “从早上跟我到现在,刚才走了现在又回来了,真不出来喝杯茶吗?”炎云惜故意说得很清楚,表明自己并不是诈他的。 暗卫这下真藏不住了,现身在炎云惜面前,问道,“你怎么发现我的?” “感觉啊,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灵的。”炎云惜道,并没说实话。 暗卫听后一脸懵逼,“第六感是什么?” 炎云惜很有耐心的解释道,“就是一种感觉,你们男人体会不到的。”可这种解释等于没解释。 暗卫有种想饶墙的冲动,“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怎么当上暗卫的?”炎云惜道,画外音,你技术这么差,怎么混上暗卫的。 暗卫欲哭无泪,他现在想揍人。 “坐下吧,帮我找找看有没有一个叫安公公的人,做得好我就不出去说你很失败。”炎云惜一脸淡漠道,话语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暗卫从没想过自己有天会被一个看上去弱得不行的女子威胁,可他现在并无选择,听话的坐了下来,心里还一边愁怎么跟自己老板交代,一死算小失节事大。 见他乖乖坐下,炎云惜问道,“你叫什么?”会有此一问,她只是不想一直叫他喂。 暗卫却以为她别有心思,紧闭嘴不说。 炎云惜便道,“不说算了,记得看仔细点。” 两人便在这个档案处看了一整天记录,午饭只是随便吃了东西又继续开干了。 暗卫一开始便被炎云惜看簿书的速度给吓到了,他一本没看完,她都看了五六本,他一直怀疑她根本没看,可最后瞧她速度越来越快,他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一直到离 开司礼监,他心里还有个疑惑,这些记录她真的都看了吗?真的都看了吗? 第49章 人格 从司礼监回来,炎云惜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累得不想动,完全不想动。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脸,她极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看见玉清混那张在自己面前放大的面瘫俊脸。 “醒了。”玉清混瞧着没睡醒的她问道。 这大晚上折腾什么?炎云惜极其无语的瞪视了他一眼,翻过身继续睡。 可玉清混并不打算放过她,将她身子翻了过来,简单直接的说道,“起来,用膳。” “不吃。”炎云惜拒绝,她以为他大晚上折腾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答案就是叫她吃饭,这人烦不烦,怎么变得跟老妈子一样。 “起来。”玉清混坚持。 “不!”炎云惜依旧拒绝。 玉清混没在说什么,只是眼睛瞬也不瞬的瞧着她。这存在感实在太强烈,炎云惜内心是奔溃的,只好道,“吃饭也行,两个选择,你背我过去或者抱我过去。”她实在是不想动。 谁想,她话还没落音,身子就被玉清混给抱了起来,大步向餐桌走去。 炎云惜怔了一下,心道,她不过是要个廉价的挑菜工,这也太拼了吧?她算是彻底服了。 将炎云惜放在木凳上,待她坐好,玉清混便走到了自己位置上坐下。 炎云惜认命的将桌上的菜试吃了一遍,突然想到昨天的事情,夹菜的手僵了一下,想问,但最后又没问出口,给玉清混夹了几道可口的菜,她便自顾着吃了。 期间,她偶尔偷瞄了玉清混几眼,见他并无大碍,心里更是奇怪他昨天那副样子是怎么回事?心里有疑问,她吃得不多,扒了几口饭菜,便说,“我吃饱了,你慢用。”然后立即起身,一脸困意的向内殿的大床走去,然后又一头栽倒在床上。 这一觉醒,已经是第二天了,玉清混什么时候离开锦月殿的她并不清楚。 昨天在司礼监档案处她已经将里面的簿书看了一小部分,到是也找到几位叫安公公的人,可是年龄上没一个吻合,她拥有原主的记忆是在原主十岁之后,并没有较前的,记忆里原主只知道她干爹在宫里当差,是一名公公,完全不清楚他在宫里当了几年的差,更不清是何时进宫的,这时间跨度太大,她除了看完那些簿书似乎别无选择。 今日她来司礼监的时候,大家都认识她了,便让她直接走了进去。炎云惜奇怪昨天那位免费劳动力今日竟然没再跟着她了,看来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不知道没了这人玉清混那厮还会不会再安排个人监督她的一举一动。 她又在这里呆了一上午,看得头晕脑胀,扫了眼还有许多没瞧过的,她内心是拒绝的。她考虑一下,还是打算找玉清混帮忙,就她一个人看不知道看到那日去。她想,反正她在这里的事情,玉清混肯定是知道的,他竟然没干预,找他帮忙或许可行,反正她也只是找一个叫安公公的人,他们并不知道她真正要找谁。 想着,她便起身向御书房走去。到了御书房殿门前,守殿的侍卫也没拦她,她便直接走了进去,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有些诧异。 她找个地方坐下,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瞧见人,便起身走向案前。看上案上放在一个画轴,觉得好奇,便拿了起来,随即打开,刚瞄了一眼,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便听见一道声音,惊得她赶紧收起了画轴。 “你在做什么?”玉清混瞧着她问道。 “你,你什么时候出现的?”被抓了个现场,炎云惜有些尴尬。如果这只是普通山水画,她也不会有这种感觉,关键这幅画不是。 “你都看见了。”玉清混问道,快步走到了她面前。 “我还没来得及看,你就出现了。”炎云惜说了谎,她虽然只是极快的瞄了一眼,但还是看见了,因为画中人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 “是吗?”玉清混似乎不怎么相信,但又像是松了一口气,将炎云惜手上的画轴给拿了过来,随后卷起来问道,“你来找朕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无聊过来看看,我先走了。”炎云惜道,不等他开口,快步走了出去。 玉清混转身望着她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炎云惜走出御书房后,跑了一段路才停下来,身体靠在走廊的红色圆木柱子上,右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平复自己频率过快的心跳。 她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这种感觉很奇怪。如果没瞧见刚才那副画,她一直没有作为替身的自知之明,如今瞧得清楚,为何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想想,她又觉得可笑,演戏演久了,她似乎都忘记自己原本是谁了。 她是炎云惜,来自异世界的医生炎云惜,并不是玉清混面前又蛮横又天真的舞娘炎云惜。想到这一点她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去找玉清混的目的,白白错失了机会,下次见面要如何提呢? 回锦月殿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还真让她给想到了。那人挑食那么厉害,她一样用食物诱惑他,应该可行。可要做什么样的食物,他才会满意呢,炎云惜又纠结了。 她想了一整天都没想好,导致晚上觉也没睡好,第二日巳时才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后,便去厨房捣鼓了,她决定自己先试着做一两道吃吃看。 她花了一两个时辰,精心烹饪了一道自己的拿手菜金丝酥雀外加一道粥品莲子膳粥,便独自端去了御花园的六角凉亭准备自己享用。 正准备开动,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身后,说道,“你在吃猪食?” 闻言,她拿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就因为慢了半拍,她手中的筷子被人夺了过去,然后眼瞧着,那人将自己口中的猪食给吃了。 玉清混?不对!以她这些天对玉清混的了解他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那这人是谁,玉清混的第二人格?难怪身上的气质也变了。 金丝酥雀被抢了,她准备吃那碗莲子膳粥,可刚拿过来,又被玉清混给端走了。 这人什么意思?炎云惜很无语。 “怎么,这些天没见,有没有想我。”坐在她对面的玉清混突然开口道。 果然是他。炎云惜心道,然后瞧着他问道,“你怎么又出现了?” “本大爷想什么时候出现就出现。”玉清混霸气的说道。 一脸痞相的玉清混,炎云惜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了。不过大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她很快便接受了,而且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淡漠性格。 “你在他面前也是这幅表情吗?”玉清混突然问道。 他?是指主人格的玉清混吗?炎云惜思索了一下回道,“你们人格是相互独立的,不知对方做了什么?”这个问题当初在玉清混恢复主人 格的时候她便想到了,只是她不确定这亚人格知道主人格所做的事情不。 “人格是什么?”玉清混不太明白她的话。 “就是两种性格。”炎云惜简单解释了一下。 玉清混却没再回答,似乎不太喜欢这个问题。盘子的菜他吃了几口,就没吃了,碗里的粥他也只喝了一两勺,便停下了。 然后道,“比一般猪食味道要好上那么一点点。” 炎云惜极其无语,难不成这人天天吃猪食,不对,好多天她跟他吃的都是一样的,而且现在食物是她亲手做的,他的评价就是比比一般猪食味道要好上那么一点点,她不接受。 “挑食也要有个限度。”炎云惜一脸冷漠的说道。 玉清混偏头瞧着她,“挑食?” 看他的表情似乎并不认可她的话,难道这里面真有什么别的隐情? 炎云惜想了想问道,“你不喜欢食物?”可话出口,她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怪怪的,人怎么可能不喜欢食物,又不是吸血鬼,她有些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 玉清混这时突然凑近了她,头离她脖颈很近,惊得她脖子往后一缩。 却听见玉清混说,“难道他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炎云惜不解。 “呵。”玉清混轻笑一声,坐了回去,不打算再说这个问题。 炎云惜还想问什么,却在这时听见一道甜美的声,“臣女映雪见过皇上。” 韩映雪,她记得那天她只是躲在一旁偷看,今天竟然有勇气走了出来,看一身漂亮的衣裙,面容画得相当精致,想必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只是她这身米分藕色衣裙,她怎么瞧着似曾相识,她脑海里突然忆起昨天看见的那副画,画中的华长宁也是一身米分藕色的裙子,这是撞衫还是有意为之?她相信后者。 韩映雪行礼,玉清混像是没听见一样,手中的勺子来回的搅拌碗里的莲子膳粥。 炎云惜瞧瞧玉清混,又瞧瞧还是行礼姿势的韩映雪,她没那么善良,所以她也自动忽视这人的存在。 过了好会儿,玉清混像是突然发现韩映雪,“你什么时候来的?” 听见玉清混问自己,韩映雪一脸欣喜,道,“臣女......” 没等他说完,玉清混就轻飘飘的说了两个字,“滚吧。” 韩映雪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了,想哭,却不敢哭,道,“臣女告退。”从头到尾她都表现得很完美,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可她的表现根本没落某人的眼。 她离去后,炎云惜很随意的问了一句,“你讨厌她?” “你猜。”玉清混道,突然抬手,手指勾起了炎云惜的下巴。 第50章 出宫 炎云惜偏开了头,甩开他的手。这人爱说不说。 见炎云惜不理会自己,玉清混又道,“想不想出宫?” 出宫?跟他一起吗?这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她还是避开一点好。炎云惜心道,然后开口拒绝,“不了。”她还是继续看没看完的簿书比较妥当。 “真不去。”玉清混一脸邪气的看着她,突然站起身,手放在她头顶,然后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人做什么?当她是宠物不成?炎云惜内心是拒绝的,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摸额头。 如果是主人格玉清混,她可能立即甩开了,可这人,她的想法是,能避开绝对不招惹。 见炎云惜还是不为所动,玉清混将她拉起了身,“走。” “不去。”炎云惜拒绝。 “你不喜欢跟朕在一起。”玉清混突然问道,眼里似乎有些受伤的神色闪过,抬脚靠近炎云惜。 炎云惜忍不住往后退,最后退到六角凉亭的红色圆木柱子上,她退无可退。本想从一旁离开,可玉清混先她一步,将手放在了柱子上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炎云惜抬眼看着他,从始至终,脸色都一片清然,这个略带邪气的玉清混,她总觉得不够真实。 “你跟别人口中的似乎不太一样。”玉清混突然道,嘴角勾着笑。 别人口中?他打听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他应该也不记得主人格的玉清混做过什么,如此最好。 “有何不一样?”炎云惜反问道,对视着他的眼睛。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玉清混意味不明的问道,突然俯身在她嘴角落下一吻。她整个人一怔,瞪大了眼睛。 “看你也不是朕想象中那般淡定。”玉清混看着她道,突然一把抱起了她。 “你......”炎云惜瞪视之。 “嘘!别说话,除非你想被围观。”玉清混警告她。 炎云惜突然想起主人格的玉清混也说过类似的话,明明是两种独立的性格,可都威胁她,真是气死她了。 玉清混抱着炎云惜走了一段路,然后到了一空旷的草地上,不远处地势较高的山坡上有一棵百年大树,大树下面拴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 她在这宫里也住了一些日子,竟然从未发现有这么一处好地方,虽然没什么景色,但给人的感觉很舒适。 玉清混将她放了下来,说了句,“等着。”便独自向小山坡上面走了去。 炎云惜瞧着四周,转身后突然发现,这个地方竟然能瞧见皇宫的全貌。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玉清混已经将马骑了下来。 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玉清混说道,“手给我。” 炎云惜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他出宫,其实这些天她偶尔也会想起醉漫坊的那群姑娘,虽然没什么深交,但她毕竟与她们相处过一段时间,心里还是想确定她们有没有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 见她半天不回应的自己,玉清混问道,“是想朕下来抱你吗?”然后做出一副要下马的姿势,炎云惜赶紧伸出了手,她想了想,都这样了,跟他出宫一趟也无妨,说不定什么时间,他就变回来了。 玉清混将她拉上马,她坐在前面,整个人都落在他怀里,她稍微有些不自在。 “你最好别乱动。”玉清混突然出声警告,眼里带着邪气。 闻言,炎云惜整个人僵住了,再也没动一下。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亚人格的玉清混也喜欢华长宁,也是将她当成替身吗?不知为何,从昨晚完全看明白后,她心里很排斥这个问题。 玉清混带着她一路在皇宫狂奔,镇守宫门的侍卫,见有人骑马过来,立即开了道。 炎云惜见大家如此淡定,似乎早习惯了这个场景。 “你经常如此?”炎云惜忍不住问道。 “什么?”耳边的风声太大,玉清混有些没听清楚。 炎云惜以为他是故意不回答的,便没再问。 快到市集街道上,玉清混停住了马,问道,“你刚才问什么?” “我有问什么吗?”炎云惜开口否认。 闻言,玉清混捏了一下她鼻尖,她不爽的偏过头。这人怎么总喜欢动手动脚?真叫人讨厌。 玉清混率先下了马,伸手要抱炎云惜下来,炎云惜拒绝,自己下了马。 玉清混见她下马姿势干脆利索,有些惊讶,“你会骑马?” 炎云惜只是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并没回答这个问题。虽然前世交通工具早就不是这个,但她偶尔放松心情也会到大草原狂奔上一两个小时。 “女人,给爷笑一个。”玉清混见她脸色始终淡漠,想逗逗她。 炎云惜回了他一个白眼,她又不是卖笑的。谁知又听见玉清混道,“不想也可以,哭一个也行。” 这人还有完没完?她心里想着,日后她把这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主人格的玉清混怎么样,只是这落后的时代没有录音笔,他是不会承认的吧。 不理会他,她直接走了,在皇宫待了一个多月,她好久没见过这幅情景了。一眼望去街道两边都是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街道上是川流不息的行人,粼粼而来的车马,很是热闹。 玉清混见炎云惜走了,也转身跟了上去,他刚走,便出现一个一身黑衣,看上去干净利落的男子,将马匹给牵走了。 玉清混三两步便追上了炎云惜,与她并排走着,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 没走多远,炎云惜便察觉道,四周飘来很多奇怪的眼神,大多还是女子的眼神。随即她视线落在了玉清混身上,她这才注意今日玉清混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衣袍,似乎很好看。 她早就习惯玉清混这张脸,并没过多注意,可现在一看,觉得这张脸今日特耀眼,可能因为气质不同,加上他眼底的邪气,嘴角还勾着一抹笑,完全是引人犯罪嘛。难怪整条街的女子都快围了上来,而今日恰巧穿着一身绿色衣裙的她,正好成了绿叶,衬托他这朵红花,不过这绿叶的位置似乎大伙都想自己上,想着,她故意放慢了脚步。做人还是低调点好,免得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很快,玉清混便发现,炎云惜没跟上自己,故意停下来等她。 见他停下,炎云惜也跟着停了下来,这人没发现整条街女子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吗? “小惜。”玉清混突然叫道,大步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 炎云惜听见他叫自己小惜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了,等缓过神,发现他已经抓住了自己的手,想挣开,可被他握得紧紧的,挣不开。 “放手。”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这是你自找的。”玉清混道,她一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望着四处恨不得掐死她,自己上的目光,她略心塞,直接抬手拍了拍玉清混的额头,道,“你没发现你这张脸太过招摇?” “有吗?”玉清混一脸疑惑道,并没因为她的行为生气。在炎云惜看来他就是故意的,也不想跟他留什么面子。 玉清混似乎早就知道,突然将她抱在了怀里,大声说道,“在下夫人,漂亮吗?” 时间突然禁止了,很快似乎听见了满地心碎的声音。 满街的女子,说嫉妒,还是有的,可见两人如此般配,又如此恩爱,也只能释然了。 炎云惜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了几下,等回过神,想退开玉清混却被他在耳畔用只要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威胁道,“扫了朕的面子,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这人简直臭不要脸?当街说她是他夫人还不够,还威胁她,她好气,可能怎么办呢?嘴长在他身上,她总不能给缝上吧。 “走啦。”玉清混拉着她的手向街道另一头走去。离开的时候,玉清混抬头望了眼左手边方向的阁楼,只见阁楼上之人立即收回了头。 炎云惜完全没注意这事,被他拉着走,她内心是拒绝的。 走了一段路,玉清混似乎注意到了炎云惜的抗拒,瞧见路边摊贩在卖面具,便松开了她的手,走过去买了两个。 炎云惜见他手里拿着面面具,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拒绝,任由他给她带上,然后瞧着他也给自己带上了。看着带着面具的他,她突然很想笑,他选什么面具不好,竟然选狐狸面具,她应该说他很有自知之明吗?可为何他也给她选了同样款式狐狸面具,只是上面图案的颜色不同。 她不知道自己带上是个什么鬼样子,但感觉四周的眼神明显减弱了,便欣然接受了。 她不知道今日玉清混出宫的目的是什么,好像也没什么要做什么正经事的样子,就带着她到处招摇过市,似乎要将皇城的大街小巷都给逛一遍。 走到某处时,忽然瞧见围了很多人,玉清混拉着她的手走了过去。 围过去的时候,炎云惜发现,这里竟是一家药铺门前。地方躺在一男子,年龄约二十五岁左右,离躺在地上的男子不远处的地上坐着一男子,年纪相仿,他双手着地,似乎吓得不轻,嘴里念叨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让开,让开。” 这么嚣张的声音,炎云惜听着有些耳熟,偏头看去,正是京兆府那群衙役。 “这怎么回事?”捕头问道。 他问话的时候,一捕快已经蹲下身去查探躺在的地上的男子,得出的结论是,“死了。” “什么?死了。”捕头有些惊讶的问道,他接到的报案是这边有人发生争执,这个地方离衙门就半条街的距离,收到报案他们就立马动身赶来了,现在竟然出了人命。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坐在地上的男子突然大声吼道,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第51章 扁他 “你叫什么?你跟这人是什么关系?”捕头指着地上的的死者问那名男子。 “我,我......”那男子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其他字来。 很快京兆府的仵作赶了过来,得出的结论是,“死者死亡之间未时一刻,死因暂时不明。” 随后捕头又问道,“刚才谁报的案?” 报案人因为现在出了人命,吓得直打哆嗦,还是别人推了他一把,他才站出来。 捕头瞥了他一眼,道,“就是你报的案,不是说只是发生争执,怎么现在死人了?” “大人,小的当初看他们确实只是起了争执,完全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报案人回道,他不过是药铺的一名药童,这两人在药房门口吵了小半个时辰,一直不走,也没人敢上去劝架,药房掌事实在是受不了,便唆使他去报案,现在死了人,掌事又将他给推了出来。 这时一捕快不知道在捕头耳边说了什么,那捕头道,“将此人带走,报案人也一并带走,死者抬回衙门。” 便立即上来两名捕快将地上的男子给架了起来,报案人身后也出现两名捕快。 最后捕头还说了一句,“有目击者吗?此案目击者均有赏。” 他这话一出,围观的数名群众里有好几位举起了手。 “好,跟着一起回衙门。”捕头道,便领着人向京兆府走去,不少想看热闹的群众也跟了上去。 “目击者似乎不少?”炎云惜望着离去的人群说道。 “可谁能证明杀人的就是刚才那人?”玉清混道,似乎不相信是杀人者是被带走的那位。 “你如何确定?”炎云惜不知道他那来的自信,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她是无法判定那人是否就是杀人者,但也不能判定他不是杀人者。 “去瞧瞧不就知道了。”玉清混道,直接拉着炎云惜的手了也向京兆府方向走去,只是走的速度不怎么快。 他们到的时候,京兆府已经开堂审理此案。大堂门口围满了人,他们想挤进去似乎有些困难。玉清混也没有和一群人挤的习惯,直接搂住炎云惜的腰,带着她一起飞上了屋顶。 玉清混这个位置找得不错,能将大堂里边的情形一览无余,而且里面人的对话他们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明镜高堂上坐着的京兆尹刘恩问道,此时堂下跪着两人。 “小的川柏,是悬济药铺的药童。”报案人川柏率先回道。 “我,我,我叫赵四。”杀人疑犯赵四结结巴巴的回道。 “你叫赵四是吧,是名赌徒。”京兆尹刘恩问道,看样子他已经将赵四的情况摸了一遍。 被他问话,赵四并没回答。 刘恩又接着问道,“你与死者张鹏发生争执是因为他借了你钱,要你还欠,你不肯。” “我是借了他钱,我们当初说好的,他也同意了,让我下个月还给他,可他说话不算数。”赵四道,说这话的时候,他语气还些愤怒,眼睛也红红的,像是因为死者不信守承诺。 “因为他说话不算数,所以你杀了他?”刘恩试探性的问道。 闻言,赵四立即摇头,出口否认,“不,不,我什么也没干,他是自己倒在地上的。” “不是你,那是谁?”刘恩又问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赵四依旧出口否认。 “可有人证。”刘恩道。 然后大堂门口挤在人群中的几人走了进来,跪在堂下,领头的人道,“大人,我们都可以作证,死者死之前,就跟这人在一起,两人一直在争吵,吵得很厉害,最后这位悬济药铺的药童去衙门报案,可衙门捕快赶到时候,一人已经死了,这人就坐在旁边。” “他说的是否属实。”刘恩听后问道。 “是,是这样的,我们都可作证。”其他人证一起附和。 “你们先退下。”刘恩道。 这些人证便起了身,退至堂下左边站着。 这时,衙门仵作吩咐捕快将人死者给抬到了堂下。 “大人,这便上死者赵鹏。”仵作说道。 然后俯下身,将盖在死者脸上的白布给掀了开,赵四瞧了眼,直接吓得跪在坐在了地上。 “可查清了死亡原因?”刘恩问道。 “属下已经将死者仔细验过一遍,身上除了拉扯间造成的皮外伤,无一处致命伤,死因任是不明。”仵作一脸谨慎的禀告,他这辈子见过死人不比活人少,什么原因的都有,但今天这位他还是头一次见。 “死因不明?”刘恩问道,听他语气不喜欢这个答案。 “回大人,是的。”仵作硬着头皮回道。 刘恩闻言将视线转回到了杀人疑犯赵四身上,道,“赵四,你是用什么方法杀死张鹏的?”目前虽然没有物证,但人证很多,还都亲眼目睹了赵四和死者生前发生争执,死者最后当场死亡。 “不,不是我,我没有,是他自己突然倒地,然后就死了。”赵四道,依旧矢口否认,表情很无辜。 “不是你,那是谁,难道是他自己杀了自己嫁祸你不成?” “不,我不知道。” “你怎么看?”屋顶上的玉清混突然开口问道。 闻言,炎云惜微怔,扫了眼堂下死者和跪在一旁的杀人疑犯赵四,道,“竟然是死因不明,就无法证明人是赵四杀的,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找来死者的家属,问清楚死者是否有什么疾病,比如心悸之类的,此病一旦发作没被注意到死亡几率百分之百,不过死者家属会不会隐瞒这个情况就难说了,第二选择是解剖,最直接,最直观,死人是不会骗人的。” “什么是解剖?”玉清混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觉得新鲜。 “就是用特制的刀、剪把人体或动植物体剖开。”炎云惜解释道。 “噗,说得你好像做过一样,这么血腥,不适合你。”玉清混道。 炎云惜直接白了他一眼,这么血腥的事,她以前还真做过不少,问道,“这事你不打算管管。” “我又不是京兆尹。”玉清混看着她回道。 “你是他老板。” “什么活都老板做,那还要属下做什么?”玉清混说着,直接抱着炎云惜从屋顶上飞了下来,看来是要离开京兆府衙门。 炎云惜急了,如果没亲眼瞧见,她可以不理会,但如今亲眼瞧见了,却不理会,她总觉得有些良心不安,冤假错案是最要不得的,便道,“喂!你真不打算管?” “你想我管我吗?”玉清混问道,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瞧着她。 被他这么注视,炎云惜突然感觉心跳加速,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想他就会管? “你不想就算了。”玉清混道,拉着她要离开。 炎云惜只好急忙说道,“我想。” 闻言,玉清混还是拉着炎云惜离开了京兆府衙门。 这人什么意思?耍她?炎云惜有些生气,甩开了她的手,大步向前走了。 玉清混并没有追上,他抬手取了自己脸上带着的面具,随即打了一个响指,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突然从天而降,恭谨的站在他身后。 玉清混直接说道,“她的话你都听清了,去给京兆尹提个醒。” “是。”黑衣人应声道,立即消失了。 玉清混发现炎云惜已经走远了,邪气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默默地追了上去。 炎云惜本来胡乱走的一条街,越走越觉得有些熟悉,然后想起这条街再转几个弯就是醉漫楼,随即加快了脚步。 到醉漫坊门口,她见大门紧闭,连门上的招牌都没了,甚是诧异。 随便拦了一个路人问道,“你好!请问一下,这里以前是醉漫坊吗?” 被她突然拦下之人被她脸上带着的狐狸面具给吓了一跳,不打算回答她问题。见此,她立即取了自己脸上带着的面具,那人见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心头惊吓立即散了,答道,“在一个多月前这里确实是醉漫坊。” “一个多月前?”炎云惜问道。 “对。”那人很肯定得回道。 “那醉漫坊去哪了?”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曾有传闻说搬去江南一带了,可前不久有从江南一带回来的人说,在那边根本没见过醉漫坊。” “没见过?” “是的。” 两人一问一答,见炎云惜不再问什么,那人多瞧了她几眼后,一脸疑惑的离开了。 醉漫坊消失了。炎云惜现在满脑子里都是这六个字。 玉清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都没发现。玉清混见她一直盯着某处发呆,他瞧了瞧也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便道,“女人,你在看什么?” 闻言,炎云惜突然清醒过来,抬手便给了玉清混一巴掌。 玉清混整个人懵了,这女人竟然无缘无故打他?他一把抓住了炎云惜打他的手,道,“就是这只手。” “对。”炎云惜应道,神情冷漠。 “为什么?”玉清混问道,他想要个解释来说服自己。 “醉漫坊。”炎云惜说道。 “醉漫坊?”玉清混念道,一脸不解。 炎云惜看他的表情,突然想起来,事情是如果是主人格做的,他确实不知道,可这打都打了,她也没想到自己刚才会如此冲动。或许因为他曾经多次用醉漫坊的人威胁她,如今还说话不算话,叫她实在是忍无可忍。 想了想,炎云惜还是开了口,“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玉清混不明白。 “另一个你什么时候出现。” “怎么,这么快就想见另一个?”玉清混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嫉妒。 第52章 亲亲 炎云惜环顾四周,终于让她发现一个目标,于是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拦住了一名心宽体胖长得十分彪悍的妹子,蹲位堪比小山,这妹子正对着不远处的玉清混刺啦啦的流口水,被炎云惜拦住,她有些不爽,因为 眼前的美丽风景都给挡住了,她直接伸手推炎云惜,炎云惜反抓住了她的手,然后用肢体语言告诉她,那边那公子正等人去亲他。 没想这妹子竟秒懂,却没思考炎云惜所表达的意思过于奇怪,便直接冲了上去。玉清混虽然闭着眼睛,但能清楚的感觉有人急速向自己冲过来 ,那脚步的重量,不可能的炎云惜。 眼看就要靠近他,他突然伸出手,直接抵在了那妹子额头上。 那妹子闭着眼睛念着,“亲亲,亲亲。”还一直噘着嘴。 发现自己一直走不动,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嘴里却还是叫道,“亲亲。” 玉清混眼瞧着炎云惜身影消失在前方街道转弯处,眉峰轻轻挑了一挑,眼眸微眯,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问道,“是她让你来的? ” 妹子没回答,嘴里依旧念着,“亲亲。” 玉清混好看剑眉轻蹙,不管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他收回手,直接甩出藏在腰间的软剑,指着那妹子。 那妹子抬手摸了一把剑,发现是真的,两眼一翻,直接倒在地上。 玉清混没在乎她是真晕还是假晕,直接去追炎云惜了。 炎云惜走了一段路,想起这里离皇宫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她琢磨着,如果用双腿走回去,估计天都黑了。 她再次环顾四周,发现街上有很多马车经过,想着能不能跟人拼车,因为临时出宫,她身上没银子,自己根本租不起马车。 犹豫的片刻,她刚好瞧着有俩马车经过她身边,便随手拦了下来。 赶马车的小厮,见有人突然拦下他,还是个年轻女子,以为有事,便靠边停了下来。 然后跳下马车问道,“姑娘为何拦下我家公子的马上,是有什么事吗?” “我并不是认识你家公子,想问你们马车是往城北方向去的吗?我想拼个车。”炎云惜说道。 拼车?小厮一脸懵逼,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便多瞧了几眼,见这女子十分美丽,自动将她脑补成了爱慕他家公子的女人。 “姑娘,你稍等片刻,容我回禀一下我家公子。”他说完,便转身回马车上给他家公子禀告去了。 在他掀开马车帘子的时候,炎云惜瞧见里面坐着一名华服锦衣男子,可是她只瞧见一个漂亮的下巴,并没看到整张脸。 赶车的小厮对马车里的男子说了什么,炎云惜听不清,他背对着她,也瞧不见他们说话。 她没报什么希望,打算寻找下一个目标,那小厮却跳下马车向她走了过来,道,“姑娘,我家公子同意跟你拼车。” 竟然同意,炎云惜有些诧异,但见他们不过主仆两人也没多想。 小厮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漾着明媚的笑,像是遇见了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炎云惜抬头瞧了眼马车,只要里面那人不是玉清混,她目前都能接受。应该不是吧,她自我安慰道。 到马车跟前,小厮冲到另一边,帮她掀开了车帘。 她上了马车,立即看到了马车里坐着的人,虽然不是玉清混,但也够叫她吃惊的。 上官少华见她进来,冲她轻点了下头,脸上带着温醇而迷人的笑容,公子如玉。 炎云惜也回应的点了下头,她瞧他气色比第一次见面好了很多,看来他有听她的叮嘱。 可他怎么会答应与她拼车,难道认出了她?不对,她去过丞相府记得是在城南,离这里不是很远,难道他现在搬了城北那边? “姑娘为何这样看着在下?”上官少华突然开口问道。 炎云惜一怔,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从上马车后就一直盯着他看。 她想了下,找了个理由,“我好像在那里见过公子。” 上官少华却道,“姑娘说认识在下,也可?” 嗯,难不成他真认出了自己,可那天她明明带着面纱。炎云惜心下疑惑。 “开个玩笑而已,姑娘应该未成见过在下,你不是她。”上官少华又道。 这人是在试探她?炎云惜终于明白过来。上官少华作为相府公子,也算是那人圈子里的人,他会认识华长宁完成不奇怪。便道,“她是指瑾王 妃,华长宁。” “是的。”上官少华颔首。 “这瑾王妃好像很有名。”炎云惜似吐槽的说道。 “姑娘应该不是京城人士吧?”上官少华瞧着她问道。 “何以见得?” “如果姑娘是京城人士,你与瑾王妃长得如此相似,早些年应该就被发现了。”上官少华解释道。 可他错了,虽然原主一直住在城外,但也算京城人士,只不过她几乎不出门。 炎云惜没回他,算是默认了。想起自己第一次帮他治疗的时候说过,下次治疗的时候她只会出现,可如今她身在皇宫,行动不便,这治疗的日 子可能要延后了。 自己会医术的事情,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因为那是她最后一张王牌。 两人没在说什么,马车行驶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东大街。 炎云惜便道,“公子,我到了,多谢!” “姑娘不必客气,请!”上官少华微微抬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炎云惜冲他轻点了下头,起身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下了马车。 她不清楚,上官少华是否知道她目前住在宫里,下马车后便随意的在街上走着,东看看西瞧瞧,直到察觉他的马车已经赶走了,她才放心的朝 皇宫方向走去。 炎云惜下车后,上官少华瞧她一会儿,才吩咐道,“回去。” “是。”小厮应道,心里奇怪他家公子到底认识那姑娘不,他们明明就要到相府,可现在却朝相反的方向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搞不懂他家公 子是怎么想的,他也没敢问,怕公子嫌他笨,下次就带初一,不带他出门了。 炎云惜独自到了宫门口,以为自己得花一番功夫才能进去,可她走过的时候,镇守皇宫大门的侍卫,像是没瞧见她,当她是透明一样,根本不 拦她。 她觉得奇怪,故意走到一人侍卫面前,可那人依旧像看不见她一样,她抬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也没见任何反应。便不管了,直接进了皇宫。 待她走了进去,宫门上的玉清混露出了头,瞧着她的身影,皱眉,似乎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 回宫后,炎云惜一直担心玉清混会找自己麻烦,可过了好些天,都未曾见他出现,也没见他宣自己陪他用膳。慢慢的她便忽略了宫外捉弄他那 件事,这些天她一直泡在司礼监档案处,里面的簿书,她看了快一半。 连着看了数日,她觉得头晕脑胀,今日便提前离开了司礼监,路过皇宫某处的时候,她偶然听到两名宫娥对话。 “就前几天的事,宁王府的小郡主住进了皇宫。” “真的吗?” “真的,我还远远的瞧过一眼,是个美人。” “她怎么会突然住进皇宫。” “谁知道呢?” “难不成皇上要立后了?” “这个有可能。” 两人还说什么,炎云惜没听见了,因为都走远了。 郡主?立后?玉清混要选媳妇了,难怪这些天都没出现。炎云惜心道,除了刚听到之时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便没有其他的感觉。 她走着走着就到了御花园,突然飞来横祸,不知道那里飞来一个毽子正巧砸在了她头上,她抬手取了下来,这东西她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她 正疑惑这是从那里冒出来的,一宫娥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她身前说道,“姑姑,可以把毽子还给奴婢吗?” 姑姑?这宫娥看来并不认识她,只是见她服装与她不同,以为她是在宫里当差的前辈。她正准备将手中的毽子交给这宫娥,却突然听见一道银 铃般清脆的声音,“搞什么,慢吞吞,不就是捡个毽子。” 闻言,炎云惜望过去,见到一个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的小姑娘,冷着脸,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她是谁?这人炎云惜从未见过。 炎云惜瞧她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炎云惜,瞧见那张花容月貌的脸蛋,小姑娘眼里闪过一丝嫉妒,最后见自己的毽子在她手上,更是恼火,一 副审问敌人的语气的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炎云惜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神情淡漠的开口,“你父母没教过你问别人名字前先自报姓名吗?” “大胆,你知道我父母是谁吗?我父亲可是宁王。”那女子盛气凌人的说道,完全没将眼前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路人甲放在眼里。 宁王?很厉害吗?不对,宁王府的小郡主,原来就是她。性格泼辣,高傲自大,似乎跟玉清混不太搭,不对,说不定人家就好这口呢。 “唔,你的毽子还你。”炎云惜说着,直接将手中的毽子抛向她,好不巧的也砸在了她头上,好吧,她其实是故意的,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大胆,竟敢用毽子砸本郡主。”小郡主现在是火冒三丈,恨不得冲上去撕了炎云惜。 这时,离她很近的一个宫女俯身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大吼,“原来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不要脸?她何时不要脸了?怎么还成了狐狸精?炎云惜着实不解,本转身走人,又停了步子。 “没话可说了吧,贱人。”小郡主骂道,想冲过去打人,却被身边的宫娥给拦住了。 第53章 暴力 炎云惜瞥了她一眼,被骂几句又不会死人,便不打算理会,直接抬脚走了。 “你.....”见她完全无视自己,小郡主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被人使劲拽着都追了上去。 被她这人一闹,炎云惜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就直接回了锦月殿。 回去后她用过晚餐,就一直呆在坐在书桌旁看书,不知过了多久,荣郡王玉无忧一声不响的出现在了她面前,她一怔,合上了正在看的书,抬眼瞧着他,道,“你进来之前不知道先敲门吗?” “没门。”玉无忧道,这解释够强大,炎云惜竟无言以对。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炎云惜很随意的问道,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人会出现,肯定是因为她上次下的鱼饵作效了。 玉无忧瞧着她,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上次说的可以帮我,是真的吗?” “你不是不承认吗?”炎云惜道。 “本郡王.......” “停,我不喜欢听见这三个字,如果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我们没什么可说的。”炎云惜直接打断他。 “你......”玉无忧怒视她,这女人果然很讨厌。 “出门右转,不谢!”炎云惜伸手道。 闻言,玉无忧秒懂,忍住了心底的怒火,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他肯定不会来找她,要是她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我求你。”他这三个字说的极其艰难,不过还是说了出来。 “不错,这才是求人的态度。”炎云惜故意表扬道,还抬手鼓了下掌。 玉无忧眸眼合何,低着头,忍住自己的火爆脾气,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给我原因,你当初不是不承认,这才没多少天呢?”炎云惜道,虽然她下了鱼饵,不过以她估计他不会这么快就来找她,除非最近发生了什么很紧迫 的事,不然他绝不可能轻易就范,在明明很讨厌的人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 “她可能被选为和亲对象。”玉无忧道,就因为这事,不然他也不会死马当活马医,跑来找炎云惜想办法。 听到这个原因,炎云惜略吃惊,道,“和亲对象?她年龄应该不行吧?” 闻言,玉无忧瞪了她一眼,似乎不喜欢听见这话。 “和亲女子不是一般都选择刚过及笄的姑娘。”炎云惜又问道,难不成这个时代跟她认知的古代不一样,偏喜欢年纪稍长的女子。 “以前是,可这次定的年龄偏大,她也在入选范围。”玉无忧解释道。 “谁定的?玉清混。”炎云惜问。 此刻听见炎云惜只呼玉清混名字,玉无忧也没什么感觉,他现在脑子乱的很,没心情想其他事情,道,“和亲国自己定的。”如果是玉清混定的,根本 用不着这么麻烦,他怎么也要求着他改一下。 “那这和亲国还真是挺特别的,那国家与我们这里比如何?” “蛮夷之地,如何与我们相提并论。”玉无忧道,眼睛闪过一丝鄙夷。 “这样的话,那谁和亲过去日子恐怕都不好过吧,那为何又要同意?”炎云惜不解,她对这个时代的国家都不了解,就连她现在身在的大顺皇朝也是一只半解。 “两国邦交,和亲一事在百年前就定下了,每过二十年一次,无法更改。”玉无忧道。 “百年前,那够久远的。”炎云惜应道,然后看着玉无忧道,“你想娶她吗?” 玉无忧瞧着她好一会儿,却没回答她这个问题。炎云惜等得就快睡着了,他说了一个字,“想。”很小声,她却听见了。 这荣郡王的年龄应该比玉清混还要小点,却有勇气在自己十分讨厌的人面前承认喜欢一个比自己年长好几数的姑娘,看来是真心喜欢,不过这古人也真是早熟。 “你准备相亲吧。”这是炎云惜突然到的法子。 “相亲?”闻言,玉无忧一脸惊讶,像是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义。 “相亲听不懂吗?”炎云惜问道,这些天她也翻过几本民俗,这个朝代的男男女女也流行相亲,难道这只是民间流行,贵圈没有? 相亲玉无忧是听得懂的,只是不明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为何相亲?”他问道。 “想娶媳妇就得相亲,而且相亲对象年龄必须设定与那姑娘一样。”炎云惜道,玉无忧还是不解,却没多话,安静的听炎云惜解释。 “你明天就去大肆宣扬这事,然后找人去那姑娘双亲那边吹吹风,我想她双亲也不想自己闺女和亲选嫁,就算你条件不是很好,如果别无选择,只能选你就不一样了。”炎云惜一口气说完,玉无忧不笨,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大名旗鼓相亲是假,让她爹娘促使她与他相亲才是目的。 炎云惜看他听完她的话也没问什么,道,“懂了吧。” “希望你法子有用。”玉无忧道,没有感激,而是一脸平静,像是瞬间成熟了不少。 “我只是负责想办法,事情结果关键在你。”炎云惜道,直接推卸责任。 玉无忧心里琢磨着这事,不想与炎云惜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走了。 炎云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你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玉清混的声音突然在这时响起。 炎云惜楞了一下,笑容僵在嘴角。这人什么时候来的,听他这话还偷听了不少,可她竟完全没察觉到他,跟那次一样,他身上没有任何气味。 “你来了多久了?”她问道,盯着他,数日不见,她以为玉清混恢复过来了,可瞧他身上的邪佞气质,应该还是亚人格。 “不久,改听到的也都听见了。”玉清混道,抬脚走近了她。 炎云惜无言以对,从书桌前走了出来,背对着他。 “女人,那天的事你不会忘了吧。”玉清混道,又走近了她几步。 “哪天?我这人记性不好。”炎云惜说着转过了身,与他面对面。 “那要不要我给你提个醒。”玉清混道,直接走到了她跟前,抓住她右手。 炎云惜没有逃避,抬眼与他对视,眼中一片清然。 玉清混不喜欢看她淡然的样子,低头,要吻她。 她依旧淡定,眼里没有丝毫慌张,眼看他的唇就要碰到她,他却没再继续下去,反而放开了她的手,用很轻的语气说三个字,“你赢了。” 什么意思?炎云惜不解。 玉清混环顾殿内四周,最后走到一旁的贵妃椅上躺下。 炎云惜不想再理会他,又回到书桌前坐下看书,她以为玉清混很快就会离去,可都过了一个时辰也未见他有所行动。 眼看着快亥时了,她想准备休息了,可瞧玉清混还躺在一旁的贵妃椅上,他这是打算赖在她这里不走吗? 炎云惜想着,起身走了过去,到他身旁时,她瞧他双眸紧闭,像是睡着了般,她附身下去,想拍醒他,可手刚伸过去,便被他给抓住了。 他稍微用力一拉,她整个人便跌进了他怀里,压在了他身上。 “你装睡?”炎云惜有些气恼,想爬起身,可身子被他紧紧按住,挣脱不了。 “我要是慢点,你是不是又要给我一巴掌。”玉清混道。 炎云惜无语,她不过是想拍醒他,他这话说得她好像有暴力倾向一样。上次的事她不想解释,因为她到现在都没得到答案。 见炎云惜默不作声,玉清混又道,“他没有动醉漫坊,醉漫坊是自己解散的。” “自己解散,那为何还那么多传闻?”炎云惜对他的话质疑。 “醉漫坊不简单。”玉清混道。 对此,炎云惜其实有相同的想法,但只针对兰姨一人,醉漫坊的舞娘都是无辜的。不过她听玉清混这话,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可她并不想知道,因为她觉得没必要,从此这醉漫坊算是彻底从她心里踢出去了,那她就无须再受任何人的威胁。 “你放开我。”她道,现在他俩这姿势太暧昧了,这算什么,他们顶多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 玉清混却没松手,而是问道,“想去看热闹吗?” 看热闹?炎云惜不解。 “你给那小子挖的坑,不想亲眼目睹吗?”玉清混解释道。 听他这么一问,炎云惜还真有些好奇,不过她的办法也不全是坑,顶多一半,还有一半的机会那妹子说不定会同意呢。 “你会放我出宫?”炎云惜问道,手撑在他胸口上,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这个问题容我想想。”玉清混突然卖起了关子。 可这一想就是一刻钟,炎云惜手都撑不住了,最后又变成趴在了他身上。 “你到底要想多久?”她睨了他一眼,只想快点从他身上起来。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玉清混道。 闻言,炎云惜两眼向上一翻,他能不能换种方式?可这回亲还是不亲,她纠结了。 第54章 暧昧 纠结的片刻,最后她还是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玉清混很满意的勾了勾唇,笑了,如浴春风,撩人心怀。炎云惜微愣,这简直是一场视觉冲击。 她忽视心底的异样,开口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闻言,玉清混如她所愿松了手,他怕自己把她逼得太急了反而得不偿失。 他一松手,炎云惜立即从他身上爬了起来,道,“为了防止你临时反悔,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写一个条子。”说着她准备走去书桌旁写个条子,其实她主要是怕他变回主人格就不记得这事了。 在她走了数步之后面,玉清混才道,“不用那么麻烦,这个给你。”说话的同时,他从腰间掏出一枚金牌子。 闻言,炎云惜转过身,走了回去,瞧了眼他伸手递给自己的牌子,抬手接了过来,道,“这是出宫的牌子?” “算是吧,你拿这个没人会拦你。”玉清混道。 “那行。”炎云惜将牌子收了起来,她想,玉清混应该没必要骗她吧。 “你要怎么感谢我?”玉清混突然道,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瞧着她,脸上似乎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炎云惜淡漠的扫了他一眼,这人,她刚才不是给他报酬了。反正东西到手了,可以不用再理会他,她便直接向内殿走去。 玉清混瞧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道,“牌子记得不要弄丢了。”说完,他大步走出了锦月殿。 炎云惜摸着手上的牌子,心道,难道这牌子还有别的用处不成?等她想问,回头已见不到玉清混人。 她仔细翻来覆去看了看牌子,上面只是有些奇怪的花纹,看上去很古老,像是一种图腾,便没有其他。 只是用它方便出宫,她便没再多想。不过因为玉清混最后的特别提醒,她还是将牌子贴身藏好了。 这晚后,又过了些天,炎云惜依旧每日泡在司礼监档案处看簿书,她几乎快翻完了,叫安公公也找到不少,可依旧没一个年龄上能对上号,她不死心, 跟这里杠上了,玉无忧相亲的事完全抛在了脑后。 现在在她手上是最后一本簿书,她已没报任何希望了,她翻开第一页,发现上面有水渍的痕迹,像是曾经被打湿过。 她还没来得及翻第二页的时候,一小太监一脸冒失的冲了进来,“姑娘,你还在这里,听说荣郡王正满皇宫找你。” 玉无忧找他?难道是相亲失败。闻言,炎云惜立即想起这档子事。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应该在姑娘住的锦月殿。”小太监道。 “行,我看完这最后一本就去。”炎云惜道,将视线转回到了手上的薄书上,翻了两页,她发现,再下一页竟然跟后面的页数黏在一起了,得想法子分 开才行。 “姑娘,我看你还是快点回锦月殿见荣郡王,荣郡王的脾气......”后面的话小太监没说出口,他知道炎云惜懂。 炎云惜想了想,这书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弄开,便起来身,打算先回去见见荣郡王。反正这最后一本,她根本没报什么希望。 小太监见她离去,抬头,瞧着桌上那本簿书,慢慢走了过去。 炎云惜离开司礼监,没有走多远,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大半个月她一直泡在司礼监,锦月殿的人都知道,玉无忧来找她第一个去的地方肯定就是 她住的锦月殿,所以不可能满皇宫找他。那小太监为何骗她?这些天她虽然天天出入司礼监,但对里面当差之人并没什么印象,因此那人突然出现她完 全没起疑。 想着,她折返回到了司礼监,对她进进出出司礼监的人都习惯了,因此没人理会她。 到档案处的时候她没再见到那小太监,她还发现自己离开时放在桌上那本簿书不见了。 她想着是不是被收起来了,到当初拿的那年份的架子上面找,结果也没找到。 这怎么回事?难道那本簿书上面有她想找的记录。可这未免也太巧了点,那是最后一本。而她正要看,那太监就出现了,如果上面真有她要找的记录,她想,那小太监应该提前知道的,可如果提前知晓,为何不早拿走,偏偏等她翻出来的时候才出现?她想了想,只能有一点能解释的通,那就是他也是刚知道的。可他是从何得知?而且还清楚她在找什么?却不想让她找到,难道这人与安公公的死有莫大的关系。 炎云惜想了半天,越想越觉得这事好像变复杂了,而她走进一堆谜团里。那人会拿玉无忧当理由,看来对她一切事都很清楚。 想着,她走出司礼监,往锦月殿方向走去。 到锦月殿大殿的时候,她还真瞧见了玉无忧,他正坐在茶桌旁翘着二郎腿,看上去很惬意,这幅样子应该不是来吵架的。 炎云惜睇了他一眼问道,“你来多久了?” “快半个时辰了,本郡王今日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玉无忧道。 闻言,炎云惜问道,“你只是等了半个时辰,没问宫人我的去向?” “怎么,觉得受宠若惊?”玉无忧道,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上去痞痞的。 看来那小太监真是骗她。炎云惜心道,有些受不了他的嘚瑟样,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道,“相亲方案成功了吗?” “她答应跟我相亲。”玉无忧说这话的时候很激动,满眼都带着笑。 “呃。”炎云惜应了一声,那女子她虽只见过一次,但能看出无论是性格还是气质上,跟玉无忧完全不匹配,姐弟恋就算在现代,都不太看好,更何况是这封建年代,那女子应该不会喜欢玉无忧才对,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想出这个馊主意,不过事无绝对,不到最后一刻,没人能提前预知结果。 “你来就是专门跟我说这事?” 听炎云惜如此问,玉无忧郁闷了,他专门跑皇宫一趟好像就是为了说这事,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何一收到消息就迫不及待的想进宫告诉炎云惜,明明他依 旧讨厌那张脸。 见他一脸别扭样子,炎云惜转移话题,道“相亲是什么时候?” “明日。”玉无忧答道。 “那相亲场地布置了吗?” “布置?”玉无忧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对,怎么浪漫怎么来?”炎云惜道。 “浪漫?”玉无忧一脸茫然,她说的啥,他怎么一句听不懂。 炎云惜视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自己是对牛弹琴,跟古人提什么浪漫,简直浪费唇舌。便道,“听不懂就算了,你就准备一大捧花,对于鲜花女人一般是 不会拒绝的。” 这下玉无忧听懂了,但不知道送什么花,问,“那我送一株魏紫给她可好。” “一株?我说的是一捧,就是很多支花合在一起,就送红玫瑰吧,最好九十九朵。”炎云惜解释道,她走肾的,根本没想这时代的人并不知玫瑰的意义 。 玉无忧果然不懂,却没多问,只是默默记了下来。 “走了。”玉无忧道,直接离开了。 他走后,炎云惜进了内殿,本来想找出日记本,记录今天的事情。无意发现自己身后有人,便立即转过了身,瞧是玉清混,道,“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 “女人一般都不会拒绝鲜花吗?”玉清混答非所问。 听到这话,炎云惜冷漠的眸子瞥了他一眼,这人是习惯性偷听吗? 玉清混不喜欢她一脸冷漠的样子,抬脚走近了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瞧着她。 这人什么意思,炎云惜偏了下头,企图挣脱他的手,因为这动作,他直接把她下巴给掐住了。然后说道,“明天我有事,就不陪你出宫了。” 这人说话就说话,掐着她下巴是几个意思。炎云惜心里很不爽,却没表现出来,依旧一副淡漠的表情。 “话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走了。” “女人,真不可爱。”玉清混道,放过她的下巴,右手食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便转身离开了。 炎云惜怔了下,对于他的暧昧做作,有些就受不良。 她突然想起,好像从那日开始,他再见玉清混好像都是亚人格?不对,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一直先入为主,当自己第一次见他的状态是主人格,而 现在是亚人格,可到底那种性格才是主人格,她并没考察过。 不过这事,她觉得没必要考察,因此这在她眼里没太大区别,就当他精分,反正在面对不同他性格的时候,她自己也精分。唯一不同的是,她故意的, 他确是无意识的。算起来,她还略胜一筹。 不在纠结这个问题,她走过去,拿出日记本,记下今日的事情,然后便去找人打听玉无忧明日相亲的地点。心里还一边琢磨着要不要去雪舞坊见一下春 蕾。 第55章 看戏 找人打听清楚明日玉无忧相亲的位置后,她随便用了点晚餐便去休息了,到第二天辰时才起来。 她慢悠悠的吃了个早餐,便准备出宫,刚走到宫门口便被镇守宫门的侍卫给拦下了。 她犹记得那天她来回宫的时候,这些人可是跟木头人一样,完全无视她。 她不慌不忙的掏出放在挂在腰间的牌子,那些侍卫一看,竟然立刻一脸恭谨的跪在了地上。 炎云惜一怔,看这些人的反应,这牌子的用处似乎不只是用来出宫这么简单。不过她也懒得细想,反正这牌子目前于她的意义就是出宫。 她什么也说,在众人的跪拜下走出了皇宫大门。 “她手里拿的什么,立即去查?”城墙上,随时注意炎云惜动向的韩映月说道。此刻一身华服的她,心狠狠揪在一起,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大摇大摆走 出皇宫的大门的炎云惜,眼里露出一丝怨恨。 “是。”她身后的宫娥应道,立即去执行命令了。 直到炎云惜的身影完全消失,韩映月才离开。她不甘心,她努力五年,为何比不上她一个多月,就因为她长了一张跟华长宁完全相同的脸吗?不,当年他虽然也由着华长宁胡作非为,但两人始终保持距离,不然当初华长宁也不会选择瑾王。她越想越担心,加快了脚步,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她得赶紧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就像当年一样,虽然那次是别人主动找上她的。 华长宁都能滚蛋,她不相信自己对付不了一个无所有的人。 刚出宫门的的炎云惜突然感觉身前一阵阴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昨晚已经打听清楚,玉无忧相亲的地方设在城外西二门的凉亭,这消息她是从当初被她抓起当了一天免费劳动力的暗卫那里打听到的,不过他现在已 经不是暗卫了,被玉清混罚去守大门了。听他说相亲位置是玉无忧一口定下的,他为何选这个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距离有些远,她出宫后便在街上租了一辆马车,车夫是一位中年大叔,热情好客,还天生长着一张笑脸,一路上还给炎云惜讲自己最近听说的一些事, 帮她路上解闷。 炎云惜这一个月待在皇宫,对外界一无所知,正好。 从车夫口中,她得知玉无忧说的相亲是跟一个叫雾国的国家,确实从百年前便有这个约定,双方相亲,要么是派人和亲,要么是接受对方送来的和亲, 现在大顺皇朝要送姑娘过去,看来是选了第一种,对此听说朝中大臣都是一致同意的,因为皇上还未立后,要是人家送来一个真公主,提出封后,那还有他们家什么事,这皇后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一别国女子。 她还听车夫提起雪舞坊,说春蕾姑娘性子变了,不再热情好客,有公子哥即使一掷千金也见不到她面。她想,春蕾之所以会变是因为她改变了策略,看来她真的有必要见她一面,让人家苦等了一个多月,她至少得亲自给一个答案。而且她现在莫名的想知道,她跟玉清混的仇恨是什么。 赶了约摸半个时辰的路,她终于快到玉无忧相亲的位置,她问了车夫,说西二门在半山腰上,她抬头望了望,此山并不高,辞了车夫,她便独自上山了。 爬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她现在到的地方很平,如果不是自己刚从山脚爬上来,她还真瞧不出这是在山腰上。 远远的她便瞧见那边有座六角凉亭,凉亭的匾额上写着西二门。此刻凉亭里面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看来她来得稍微有点迟,相亲自己开始了。 环顾四周,她发现凉亭左下方有个水池,看上去很深,右边是树丛,很茂密,正好可以让她藏身,她放轻脚步用最快的速度走了过去,蹲在那里。 正好听见安如心说,“荣郡王,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说服我父母一定要我来此,请你别再了。”她说着站起了身,向对面坐着的玉无忧鞠了一躬,将桌上的玫瑰花还给了玉无忧,便直接转身向下山的方向走去。 “你还记得这里吗?从你救下我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命就是你的。”玉无忧说道,也跟着站起了身,神情显得很焦急。 “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宁愿从未救过你。”安如心道,语气冷漠得叫人心碎。 玉无忧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紧咬着唇瓣,心从来没有这一刻来得痛,他以为她答应来相亲,会考虑接受他,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想法有多幼稚,多可笑,可他不服气,都过了四年了,他却依旧比不过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想着,他不甘心的吼道,“他自己死了。” 闻言,安如心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痛,无法言语的痛,她固执回到,“他没有,他答应过我会回来的,我还欠他一只舞。”她说着突然笑了,笑得很 甜,像是看到了那一天。 “安如心你醒醒吧。”玉无忧忍不死心的嘶吼道。 安如心掩了掩眸子,衣袖中的拳头紧了紧,道,“长宁说的没错,你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华长宁又是华长宁,她不过是个自私鬼,她凭什么说我不懂,她自己呢,要是她懂就不会选择在大婚那日反悔,被人用计抓走。”玉无忧道,这是他 在心底藏了两年的秘密,整个大顺皇朝,除了他,就只有那个女人知道。 闻言,安如心猛地抬起了头,“你说什么,华宁怎么会?” “如心,你真的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吗?”玉无忧道,不想再提华长宁。 蹲在一旁偷听的炎云惜惊讶的瞥了玉无忧一眼,看来玉无忧讨厌华长宁连带着讨厌她是有原因的,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华长宁反悔被人设计抓走, 又是几个意思,她为何反悔?此时,她不由的想起玉清混那张脸,她目前知道跟华长宁有牵扯的男人,就只有玉清混和瑾王。 瑾王与玉清混可是叔侄关系,虽然两人年龄相差不大,瑾王只是比玉清混长五岁。瑾王这个人她也私下打听过,没病之前,完全是小言男主的标配,有权又有钱,还很忠犬。至今她还记得在太皇太后大寿那日,他抓住她时眼中那份欣喜,是骗不了人。 华长宁消失两年到底去了那,难不成被玉清混给藏了起来?这个想法,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时,她又听见安如心说,“除了他,我心里已经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了,拜托你,不要再打扰我,好吗?。” 闻言,玉无忧突然冷静了下来,道,“你应该知道与雾国和亲在即。” “如果命该如此,又何惧。”安如心道,似乎完全在乎。 “就算跟我假定亲避开也不愿意吗?”玉无忧道,眼里带着恳求,就算这辈子他不能拥有她,也不想她远嫁她国遭罪,只要像从前远远的看着她就好。 安如心心里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最后还是坚决的说了一个“不”字。 “为什么?”玉无忧又一次吼了出来,大步走过去,绕道她身前,与她面对面站着。 “你想成为全京城的笑话,抱歉我不想。”安如心道,他们之间本来就隔着一条河,他十八,她二十八,就算没有过去,她也不可能考虑他。 她的话,他懂,道,“真就那么在乎年龄吗?” “求你,放过我,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安如心道,闭上眼,不想看他。 “不,那日华长宁是不是还对你说了什么?”玉无忧突然激动的抓住她的双臂。 “荣郡王,请自重。”安如心被他缠得有些烦了。 玉无忧怕了她一副瞧陌生人一样瞧自己的表情,缓缓松开了手。 安如心就这样离开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离开后,玉无忧紧闭着双眼,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是要竭力制止自己抽泣,最后突然叫道,“炎云惜。” 蹲在一旁的炎云惜确定自己没听错,玉无忧叫的是自己名字,而非华长宁。他这是相亲失败打算找她算账?如果被他发现她就在这里,他会不会直接将 她杀了灭口?她觉得以玉无忧的性格很有可能?失恋的男人可是很恐怖的。 她正纠结如何离开才不会被发现,一回头,竟然瞧见了玉清混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 他怎么每次出现都跟幽灵一样,不过这次他出现得很及时。 “你来了,快带我走。”她道。 “怎么,做了错事就想逃。”玉清混道,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 “小声些。”炎云惜道,睨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说话的,她的事他都知晓,却没阻止,还故意提醒她来看戏,如果她是主谋,那他肯定是帮凶。而且每 次都是帮凶,如果玉无忧不是有意针对他,她怎么会整他。 “既然你嫌弃声音大,那我先走了。”玉清混道,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瞧着她。 这人故意的吧。炎云惜心道,偏头看向玉无忧的位置,见他像是朝这边走过来了。她到不是真怕玉无忧,只是她在这里偷听了这么久,要是对上,总觉 得尴尬。 她瞧玉清混这幅样子,看来是不想帮忙,没办法,她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借力站起神来,蹲了这么一会儿她腿都麻了,最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 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第56章 上心 玉清混没想到她会突然亲自己,整个人一怔,随即搂住了她的腰,顺势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抱着她飞离了此地。 玉无忧瞧见一道人影在自己面前闪过,觉得诧异,便追了上去,可以他的轻功内力,怎么可能追得上玉清混,追了一段路,他当自己看错了,放弃了再 去追。他不知道,玉清混和炎云惜此刻就在离他不远,注视着他。 “他走了。”炎云惜见玉无忧向山下走去,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立即推了玉清混一下,示意他可以放开她了。 玉清混低头瞧着她,道,“你这是事后不认账。” 不认账?她有吗?炎云惜没将玉清混的话放在心上,偏过头去,准备再等等,待玉无忧走远了才下山。 玉清混见她完全无视自己,有些生气,直接伸手拧住她的下巴,将她脑袋板正过来,与他面对面。 炎云惜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轻拍了一下他拧住自己下巴的手,示意他放手,然后继续无视他。 玉清混这下真的生气了,不怒自威,放开她的下巴,变成直接抓住她的双肩。 “你做什么?”炎云惜这下心思总算放在他身上了。 玉清混却瞧着她不说话,只是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弄痛了她。 “放手。”她眉心微蹙,一脸冷漠的抬起头对视着他。 “为何你会对他的事上心?”玉清混突然开口道。 炎云惜一时没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思索了片刻才明白,道,,“上心,你是说玉无忧?”这什么跟什么,她怎么会对玉无忧那幼稚鬼上心? “没有吗?”玉清混道,一顺不瞬的瞧着她。 炎云惜搞不懂了,她对谁上心跟他有什么关系,想着她直接问出了口,“跟你关系吗?” 玉清混不喜欢这个问题,便转移了话题,“你为何知道他喜欢安如心?” “偶然发现,不过他是单相思。” “你早知道,所以设了今天这个局,让他死心。” 这人是不是把她想得太善良,睚眦必报的炎家人,可没一个真正善良的,虽然她是医生,但她的原则不会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玉无忧整了她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她会设这个局主要目的是为了报复他,但她还是稍微仁慈了那么一点点,因为这个局起码有一半的变数,但那女子完全对他不感兴趣,这也不能怪她,不是。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玉清混又道。 炎云惜觉得他脸上表情怪怪的,道,“你关注点是不是出了问题?” 闻言,玉清混剑眉微蹙。 看他不回,炎云惜想了下又问道,“难道你以前不知道玉无忧喜欢那女子?” “不知?” “看来他隐藏得挺深的啊,也挺有自知之明的。”炎云惜若有所思的说道。 “什么意思?”玉清混不解。 “意思就是他很清楚他们之间不可能的,不过为何那女子一直没出嫁,我听他们的对话她的心上人好像不在了。” “四年前。” “四年前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吗?” 玉清混无言以对。 “不说就算了。”炎云惜对这事也没多大兴趣。 她现在考虑的是她本来打算去一趟雪舞坊的,可现在玉清混在,她是去还是不去呢?便道,“你不是说今天没时间?” “怎么才利用完我,就想翻脸不认人。” 她什么时候利用他了,好吧,她刚才为了躲开玉无忧稍微利用了他一下下,可好像是她比较吃亏。她现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这些天都没转换性格 吗?” “什么意思?” “算了,你当我什么也没说。”炎云惜道,他总觉得今天的玉清混很奇怪,性格介于主人格与亚人格之间,连身上的气质都是。 “回宫。”玉清混突然拽住她的手往山下方向走。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炎云惜道。 “再多说一句话,把金牌收走。”玉清混道,瞥了一眼炎云惜别在腰间的牌子。 炎云惜立即闭嘴了,听他这话的意思,牌子是送她了,那说明她以后想出宫随时都可以,那她晚几日再出宫去雪舞坊见春蕾也可。 到山下时,炎云惜瞧见路边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她本想开口说什么。 玉清混直接道,“上车。”她就懒得再说了,她先玉清混上了马车,上车时她瞧了一眼赶车之人,见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怎么看也不像车夫,到像个打手。 炎云惜上车后直接坐在在侧面。 可玉清混上车后一把将她扯到了自己身边,让她挨着自己坐。 炎云惜有些不自在,想跟他分开坐,可她竟瞧着玉清混将头放在了她腿上,闭上眼睡了。 她微怔,抬起手,想拍他,却听见车帘外传来一道声音,“主上已经好多天没合眼了。” 闻言,炎云惜收回了手,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他为何好多天没合眼?她想问,但最后又忍住了。 她手指轻轻挑开他脸上一缕发丝,瞧他双眼紧闭,像是真的睡着了。 算了,看在她送他牌子的份上,她就暂时将自己双腿借给他当枕垫了。 可能考虑到玉清混在睡觉,马车赶得很慢,本一个时辰的路程,最后用了快两个时辰。途中炎云惜也快睡着了,不过她很容易被惊醒,赶回皇宫这段路 ,她睡着了又惊醒,这样重复了好几次,就在到皇宫入口,马车突然停下,她再次惊醒,便听见赶车的人说,“姑娘,借你金牌一用。” 闻言,炎云惜取下腰间的牌子,手伸出了帘子,将牌子给了那人。 他一亮出牌子,镇守宫门的侍卫立即跪下并放行。他将牌子还给炎云惜,又开始赶马车,赶了一段路,突然停了下来。 看半天没动静,炎云惜有些诧异,伸手将帘子掀开,竟见外面没有人。 赶车人呢?难不成就这样走了?炎云惜心道,低头瞧着玉清混,见他还睡得沉,犹豫要不要叫醒他。 正在她犹豫间,听见马车外面传来声音,“谁将马车停在这里的?” 赵公公?炎云惜闻言,直接拉开了车帘。 赵公公一眼便瞧见了马车里面炎云惜,道,“炎姑娘,怎么是......”他话还没说完,瞧见马车里还躺着一个人,看衣服应该是个男子,在这皇宫能枕 在这姑娘腿上睡的男子除了他们皇帝陛下,还能有谁?立即跪下叫道,“皇上吉祥!” 他这声似乎惊醒了马车上的玉清混,炎云惜瞧他突然睁开了眼,然后坐了起来。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一直盯着她看。 “你醒了?”炎云惜问道。 “这是哪里?朕怎么会在这里?”玉清混看着她道。 他一问,炎云惜发现他身上气质变了,而且又摆着一张面瘫脸,很明显恢复了主人格。可怎么就突然恢复了,简直杀她一个措手不及,她扯了下自己衣服,将自己身上的金牌完全遮住。万一被这个他瞧见,把牌子给收回去,那就不好玩了。可现在她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说他人格分裂吗?她想了下,还是不这么回比较好。反正他什么都不记得,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刚才不是说带我出宫玩,眯一会儿就忘记了吗?” “朕说你带你出宫。”玉清混似乎不相信。 “对啊。”炎云惜点头道。 “朕真的说了?” “才说了就不承认,不想带我出宫就算了。”炎云惜说着,故意一脸气氛的别过头。 玉清混最后瞧了她一眼,还真是算了,直接下了马车,走了。 赵公公一群人见自己皇主子离开,赶紧跟了上去,没人再去注意马车上的炎云惜。 就这么走了?炎云惜楞了一下,轻摇了下头,心道,这人格分裂还真不是一般的严重。 她动了下自己的腿,果然全麻了,她伐出袖中的银针,在自己腿上扎了几下,才勉强下了马车。 想想,她今天真是亏大了。她就这样一瘸一拐的回了锦月殿,今天这事她都记下来了,他们来日方长。 玉清混离开后直接回了御书房,见案上堆满了玫瑰花,甚是诧异,伸手指着案上问道,“那是什么?” 赵公公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道“回皇上,那是玫瑰花。” “朕知道,朕是问怎么会在这里?”玉清混道,似乎很生气。 “不是皇上您亲自放上去的?”赵公公一脸懵逼,昨天晚上皇上吩咐他把御花园的玫瑰都给采了,他还甚是诧异,皇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吩咐,不过身为奴才,主人吩咐什么就是什么,他只能照办,花采回来还不准他们任何人动,还自己亲手挑选了开得最漂亮的。 第57章 挥剑 他一直知道,自己隔一段时间,记忆会出现空白,他怎么想也想不起那段时间自己做了什么,可这并没影响到他,但今日看到案上这些花,他不得不深究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炎云惜回到锦月殿后,休息了一段时间,然后沐浴顺便洗了头发,古代没有吹风,这头发自然干还真是不容易,便溜达到御花园去了,她随便找了一处坐下,闭目养神,顺便思考自己接下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向她这边走来,离她越近,空气里弥漫的酒味越重,她忍不住睁开眼,看见一黑影踉跄着朝她走来,摇摇晃晃,脚步很不稳。 这时遮住月亮的黑云刚好散开,她瞧清了这人的长相,竟然是玉无忧,他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提着一把冰冷的剑,剑刃上折射出的反光,晃了下她的眼。 她看清他的时候,玉无忧也看清了她,提起手中的长剑,大喊,“华长宁,我要杀了你。”说着就冲上去,用剑砍她。 炎云惜一惊,立即避开,她不过随便找个地方吹吹风,怎么会遇上他。 玉无忧这一剑没碰到炎云惜,反而自己成八字躺在地上,他看上去已有八分醉意,脚步不稳。不过他毕竟习武之人,加下心中对华长宁怨恨太深,很快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的剑再次刺向炎云惜,这一招跟刚才不同,带着内力。 炎云惜见自己一时逃不了,只能避,她用尽全力,还是被他这一剑给伤到了,左手的衣袖被划开了一大截,白嫩的手臂也被剑气划了一道口子,不过还好,并不严重。 玉无忧见自己这一剑竟然被她躲开了,更是生气,又挥剑砍去。 炎云惜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避到身旁的桂花树后。 玉无忧因为醉酒,眼神不是很好,这一剑没劈到炎云惜,而是将那棵桂花树给削去头。 见此,炎云惜忍不住摸了下自己脖子,还好,头还在。 听见这里有打斗声,附近巡逻的侍卫赶了来,可见行凶的是荣郡王,一时拿不定主意。 就只看着,没出手。 炎云惜以为自己终于撑到有人来了,可瞧他们没有出手的打算,心一下凉了,难不成她今晚注定要命丧于此。 玉无忧根本没给她歇息的时间,又飞身砍了过来,她想逃,可脚底一滑,直接摔了地上。 她便眼睁睁瞧见玉无忧的剑朝她胸口刺了过来,无法避开,她直接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儿,并没感觉到任何疼痛,再睁开眼,她瞧见一身龙袍的玉清混挡在了她身前。 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她竟然想哭。 “让开,我要杀了她。”玉无忧吼道,提剑又砍了过来,玉清混直接出手,夺走了他手上的剑,一掌将他推了出去。 玉无忧身子摇晃了几下,然后倒在了地上。 “押下去,让他清醒清醒。”玉清混道,语气比平常冷了几分。 一旁的的侍卫有片刻呆滞,回神后立即执行命令,将玉无忧给押走了。 玉清混这时转过了身,看着坐在地上的炎云惜,道,“没事吧?” “没事。”炎云惜没有抬头,直接回了他两个字,今晚这事算她自己倒霉,她没啥可委屈的,毕竟玉无忧被刺激成这样,她是始作俑者。 “竟然没事,那自己回锦月殿。”玉清混道,不像是开玩笑。 闻言,炎云惜楞了下,他以为她至少会将自己送回去,不过想想,自己不过是一个替身,那比得上亲表弟重要。可她为何有些不甘心,见他真走了,她跟着站起了身。 走了几步,突然“啊”了一声,蹲在了地上。 闻声,玉清混猛的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她身边,半蹲下身,右手放在她背上,问道,“怎么了?” 炎云惜抬头瞧着他,她似乎在他眼里瞧见了一丝紧张,她刚才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他,看来他对她这个替身并不是全然无情。 “脚歪了。”她道。 玉清混立即伸手要去检查她的脚,却被她抓住了手。 “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去关心荣郡王。” “你跟无忧怎么回事?”玉清混道,玉无忧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就算醉酒,也不会无缘无故乱砍人。 “你自己问他去,他要杀的不是我,是华长宁。” “怎么会?”玉清混似乎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炎云惜抬头瞥了他一眼,见他表情并没什么变化。心道,难道自己一直想错了,他不喜欢华长宁,可那副画她瞧得清清楚楚。 “可以走吗?”玉清混问道。 炎云惜胳膊肘推了他一下,站了起来,玉清混也跟着起了身。 炎云惜没走两步,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玉清混立即伸手接住了她。 这次她真不是装的,刚顿了一会儿,脚麻了。 身子靠在他怀里,两只手臂都被他抓住,她挣扎了下,道,“放手!” “你到底要朕如何?”玉清混盯着她问道。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说的她好像很难伺候一样。 “我要你背我。” 闻言,玉清混一怔,然后放开她,背对她弯下腰。 见他这姿势,炎云惜愣了一下,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她没想他真照做了。 她不是矫情的人,既然他都同意了,她二话不说,直接爬到他背上,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回遇见一个会背自己的人。 “她,她竟然让皇上背她。”附近高处一座凉亭里,小郡主□□伸手指着玉清混背上背着的炎云惜,身子气的瑟瑟发抖。 与她并排站着的韩映月道,“郡主,映月早就提醒过你,这炎云惜可不简单了。” 她们两人都是听见这边有动静赶过来的。 “你少说风凉话,你自己还不是想得皇上的心。”□□郡主瞥了眼韩月雪道,她虽不是很聪明,但也不是笨蛋,这韩映月什么心思,她岂会看不出。 “我承认,我想,可我在宫里住了五年,皇上连正眼看我的次数都很少,你觉得这样的我会成为你的敌人吗?”韩映月道,语气带着自嘲。 “看来你还有些自知之明。”□□郡主道,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没有机会,可只要炎云惜在一天,你也不会有机会。”韩映月反击道。 “你......”□□郡主咬着唇,睁大了眼瞪着她。 “很晚了,映月先告退了。”韩映月道,微附了下身,便转过了身去,听见□□郡主咬牙切齿的叫道,“炎云惜。” 她眼里闪过一丝嘲弄,心道,真是个蠢货,连自己为何进宫都搞不清楚,还想做皇后梦。 玉清混混背着炎云惜到了锦月殿,锦月殿的宫人很识趣的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将炎云惜放在床上,玉清混作势又要检查她的双腿,炎云惜赶紧制止,道,“我腿没事,刚才只是麻了。” 闻言,玉清混非但没生气,还不放心,直接脱了她的鞋袜,仔细检查了一遍,见真没事,才放心。 “我都说了没事。”炎云惜用裙子将自己脚完全遮盖住,被一名异性捧着脚,看来看去,她超尴尬。 这时,玉清混突然注意到她衣服袖子破了,立即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手臂抬了起来,瞧见她手臂被划开了大概一手指长的口子,道,“无忧伤的。” “没事,死不了。”炎云惜道,这伤口是被剑气所伤,就破了皮,都没怎么出血。 “上次的金疮药放在哪里。”玉清混道。 “那边那个小箱子里。”炎云惜指着这不远处的柜架说道。 玉清混立即起身,走过去找出金疮药。 “就这点伤,不用搽药。”炎云惜道,这金疮药的成份她知道,里面有几味药极其难得,她这点小伤口,用这个太浪费了。 玉清混根本不听她的,拿着药走了回来,二话不说,直接给她上药。 这人真是的。炎云惜无语,但想了想,这药又不是她的她干嘛心疼。 玉清混给她上完药,让她躺下,她没反对,乖乖躺下了,他拿起被子给她盖好。 他坐在床边瞧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伸手碰了下她脸颊。 她猛的睁开眼,回望着他,他道,“睡吧。”说着手还轻轻摸了摸她额头。 炎云惜怔愣,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她有些适应不了,只好装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真的快要睡着了,她感觉玉清混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他起身背对向她的那一刻,她睁开了眼,眼看他就要走出她的视线,她忍不住问道,“你爱慕华长宁?” 闻言,玉清混身子猛的一怔,转过身,瞧着炎云惜。 第58章 入狱 炎云惜觉得自己此刻心跳慢了半拍,静静的等待他口中的答案。谁知他竟然走了,什么也没说就直接走了。 她想,她总不能再问一次吧。无精打采的垂下头,好一会儿,她重新在床上躺好,望着天屋顶发呆。 她可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问出口,却依旧没答案,轻叹了一声,她想自己还是早日出宫才是上策。 这晚后,连着好几日她都没再见过玉清混。今天她莫名其妙的收到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她听送来的小太监说,是一名宫娥交给他的,嘱托他一定要亲手交给她。 谁会在这时候给她写信呢?她想不出,将信封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将信给拆开,拆开后,发现是一封邀请信,上面写着几行字:明日午时,青湖后山凉亭见,都时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关于安公公。她仔细看了看,发现里面内容页也没有署名。 青湖她知道,那里靠近冷宫,几乎没人,她偶然间去过一次。因为她前段时间天天跑司礼监,宫里很多人都知道她在找一个叫安公公的人,可关于安公公一直没人知道,这约她的人会是谁呢?难道是那日故意将她骗走,拿走最后一本簿书之人?她想了想,决定明日去赴约,虽然不知道这人究竟带着什么目的,但她必须去,因为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第二日,她故意在御花园晃荡了一圈,确定没人跟踪,才去青湖赴约。可没想这一去下了大牢。 京城刑部大牢 “吃饭了。”牢房里看守一边发饭一边的说道。 被关在独立牢房的炎云惜瞥了一眼放在牢房门口的饭菜,这牢房的伙食也太差了些,根本没法吃,即使她现在很饿,也咽不下。 昨日午时后,她便被关了进来,整整八个时辰,她滴水未尽,身上也早换上了囚服。 想她穿来这个时空,不过数月时间,生命竟会终结于次,也挺伤感的。 她现在正在蹲在墙角发呆,听见开锁的声音,抬头一看,竟是一身龙袍的玉清混。 他来不来,对于她来说并没什么感觉,想想她来到这时空貌似接触最多的人就是他,可他们到底算什么关系,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 “你有何话可说?”玉清混瞧着她问道,脸色跟平常一样。 “我说我没杀人,你信吗?”炎云惜道,嘴角竟带着一丝笑意。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说清楚朕如何信你。”玉清混道,剑眉微蹙。 “信或者不信,在于你的心,而不是我的解释。”炎云惜道,底下头,不再看他。 玉清混走近她,一把抓起她的手臂,道,“物证人证具在,你什么都不说,谁也帮不了。” “那就当我杀的咯。”炎云惜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玉清混无语,好一会才道,“你不怕死?” “死?”她怎么听着这像是个笑话,死,只要是人都怕,她也是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朕。”玉清混道,语气竟带着一丝祈求。 炎云惜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你走,我无话可说。” “女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倔强。”玉清混道,突然掐住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信不信由你。”炎云惜还是那句话。她看过这国家的法律,杀人偿命,进了这邢部大狱,等于被判了死刑,就算玉清混是这个国家第一人,也无法左右,除非能找到证据证明她不是凶手。可如今像他说的物证人证具在,她无法推脱。 “你再这样,朕也救不了你,明/慧她身份特殊,她是安排前去雾国和亲郡主,早些天已经通报给雾国,现在和亲郡主死了,朕必须对雾国一个交代。”玉清混道,手松开了她的下巴。 “和亲郡主,她不是......”他的备选皇后吗?后面这段话,她没全部讲出来。看来这下真的是谁也救不了她。 听她话说一半,玉清混问道,“她不是什么?” “算了,你走吧,我能说的只有人不是我杀的。”炎云惜摇头道。 “你最好想清楚,朕会再来找你。”玉清混道,转身离开了牢房。 炎云惜目送他离开,然后垂下头。她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说了或许他不会想救他,而是直接杀了她吧。 她记得作日,她清楚没人跟踪自己后,便去了信上约定的地方,青湖后山凉亭。 她快到时,远远便瞧见那边凉亭里面坐着一个人。 这人她只见过一次,性格泼辣的那位小郡主。不清楚她为何要约自己,而且下的鱼饵还是安公公,想来是故意的,那她应该打听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这人太吵,她不想与之交谈。随即转身,准备离去。却听见身后传来声音,“安公公明德五年进入宫做了内监,那年他只有八岁,算算时间,如果他今年还在,应该有五十六岁。” 五十六岁,没错,原主的记忆,安公公死前不久刚过完五六十岁寿诞。 看来这小郡主真知道些什么,那她就有必要会会了,便转身走了回去。 到了凉亭,她见桌上摆好了一桌酒席,这怎么看着像是鸿门宴。 她闻了闻,这菜是没什么问题,可桌上这副酒似乎加了些料。 “上次是我莽撞,是非不分,误信了韩映月话,错怪你你,现在薄酒一杯,了表歉意。”明/慧郡主道,举着手中的酒杯,当着炎云惜的面一饮而尽。 炎云惜听着,这妹子跟那日所见,简直判若两人,看来在这里混的,个个都是演戏高手。 然后,只见她放下空了的酒杯,拉着炎云惜,示意她坐下,炎云惜便不客气的直接坐下了,反正她刚才走得有些累了,坐下休息会儿也好。 她一坐下,明/慧郡主立即去斟酒,还将两个杯子都给装满了,一杯递给炎云惜,一杯自己拿在手里,道,“这一杯我敬你,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炎云惜没决绝,端起酒杯,要喝不喝的,看得明/慧郡主一颗心七上八下,又不能催促。 这人到底是喝还是不喝呀,她心里有些着急,轻咬着唇瓣。 炎云惜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将手上的酒杯放回桌上,道,“我们还是先说事吧,关于安公公你知道多少?” “我说了你就接受我的道歉吗?”明/慧郡主问道,掩了掩眸子,藏住自己眼底那抹恨意,等下她定叫她知道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是的,不过你不能有所隐瞒,若果我听到跟我目前掌握的消息有所不同,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炎云惜看着她道。 明/慧郡主端酒杯的手颤了一下,杯中的酒水差点溢出来。她放下酒杯,在炎云惜对面坐下,她会查安公公,是因为她了解到炎云惜一直在找这么一个人,便书信到宁王府,求他父王帮她查查看,她昨天才收到来信,便立即写信约炎云惜来此。 “你知道什么,说说看。”炎云惜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你找的这位安公公当年在宫里可是很有名,不过那是20多年前,后面先皇登基,他在宫中的势力大不如前,势力全部偏向先皇当初家养太监,也就是如今皇上身边的赵公公。”明/慧郡主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炎云惜淡淡回了她两个字,“继续。”心里却很震惊,她没想到这安公公来头这么大,可如此的话就算事隔二十年,为何宫中打听不到他半点消息。 明/慧郡主继续说道,“在二十年前,他突然逃离了皇宫,听说还盗走了不少宝物,先皇大怒,将他从宫中出名,任何人不得提起他,所以事隔二十年没人再知道他。” 听后,炎云惜有些疑问,便问道,“不对,这事别人不知道有可能,为何赵公公也不知道?” “因为那时他早不是安公公,而被赐名王元,大家都叫他一声王公公,安公公这称呼是他还没当上御前大总管之前的,那时赵公公还未曾进宫,自然不清楚。”明/慧郡主解释道。 “那你是从何得知?”炎云惜问道,这问题关系这故事的真实度。 “当然是我父王告诉我的,当年我父王可是能随时出入皇宫的人。”明/慧郡主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很高傲,想必这事在她看来很值得骄傲。 “原来如此。”炎云惜应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安公公二十年前就出宫了,那为何原主的记忆他一直在皇宫当差,想到这,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原主记忆,安公公每月都会回去看她一次,可她近来的了解,进了宫的宫人,想出宫可不太容易,一年最多有一次放假出宫的机会。而且这个还得看上面安排。安公公如果一直在宫里当差,不可能每月出宫看原主一次。可他为何告诉原主他在宫里当差,还时不时给她讲些宫里的事? “我父王说,当年有个传闻,说安公公不止带了宫中财物逃离皇宫,还带走了一个婴儿,不过这传闻可信度不大?当年除了当今太后所生的皇上,宫中并没有其他妃嫔产子。”明/慧郡主又道,她上面所说的是她父王给她回信中所有的消息,她本来想隐瞒这条,但瞧着炎云惜又忍不住说了,她莫名的有些怀疑炎云惜就是当年被安公公抱走的孩子,因为她被自己这想法给吓到了,所以说了出来。 她现在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这炎云惜像谁不好,偏偏像解甲归田的华将军之女华长宁,华长宁她没见过,可听宫里人都说,她们长得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与其怀疑她是被抱走的婴儿,还不如怀疑她是华将军的私生女。 炎云惜却被她这话彻底震惊到了,作为当事人,她觉得这传闻很有可能是真的。问题来了,原主是谁?跟这皇宫有何关系? “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现在可以接受我的道歉了吧。”明/慧郡主说着站起了身,举着酒杯看着炎云惜。 炎云惜瞥了她一眼,端起桌上的酒杯,心道,就这点蒙汗药,用来对付她,这妹子还真是天真。 第59章 误杀 她作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明/慧郡主眼瞧着她将杯中的酒水给喝了下去,立即松了一口气,自己杯中的酒往身后一洒,倒在了地上,然后她放下酒杯又要给炎云惜斟酒,“来,我们再喝一杯。” 炎云惜却推辞道,“不了。”说完便站了起来,刚站起身就一阵晕眩动作,她又坐了下去,直接扑倒在了桌上。 明/慧郡主见她晕倒在桌上,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绕到她身后,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叫道,“炎云惜,炎云惜。” 见她没反应,确认真的晕倒了,她脸上立即露出怨毒的表情,藏在身上的小刀立即拿在了手里,靠近炎云惜脸颊晃了几下,一边晃还一边说,“啧啧啧,这脸蛋确实长得不错,不知道在上面划上几刀,效果如何?” 她刚才又是赔礼又是道歉,为的就是现在。 她拿刀的手往上一抬,然后又朝下,眼瞧着刀刃就要碰到炎云惜脸颊,炎云惜突然睁开眼睛,吓得她猛的收回了手,双脚向后退了两步。 这时,炎云惜已经站了起来,一脸淡漠的瞧着她。这妹子心还真不是一般毒辣,竟然想毁她容貌。 “你,你没晕倒?”明/慧郡主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如同见鬼一样,那个药她找人实验过,明明一点就晕的。 “下了蒙汗药的酒,还是第一次喝。”炎云惜道,在喝下酒的那一瞬间,她已经划出袖中的银针扎了自己某处穴位,自然不会中招。 闻言,明/慧郡主怒急,在炎云惜面前,她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吼道,“你你你,我要杀了你。” 说着,她拿着的刀子右手向炎云惜刺过去,她立即避开,可这明/慧郡主不依不饶,两个不会武功的扭打在了一起,从凉亭纠缠到了下面的草地,还在草地上滚了几圈。 炎云惜没想到,这人的蛮力如此大,她费了不少巧劲才将她甩开,然后爬起起了身。 “够了,在动手,伤了,我可不负责。”炎云惜道,此时两人已经隔了一段距离。 明/慧郡主早就没了理智,她现在一心想杀了炎云惜,从地上爬起来,又立即向炎云惜冲去,就在离她十米开外,她突然被脚下的碎石绊倒,整个人扑通倒在了地上。 炎云惜见她半天没动静,觉得奇怪,走过去,抬脚推了她一下,依旧没动静,她蹲下身将她翻了过来。 看见她腹部插着一把刀,整个人一怔。 明/慧郡主仰着头,望着炎云惜,嘴角不听的有鲜血流出,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炎云惜检出手查了一下她的腹部伤,伤口太深,直接伤了腹内,就算是在医疗设备齐全的现代,抢救成功的几率也极小,她现在出手,也最多能让她多活半个时辰。她本想立即为她施针,却听到一句听上去惊恐万分的声音,“杀,杀人了。” 她抬头看去,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跑了过来。 “郡主,郡主......”丫鬟柳儿哭喊道,直接跪在了明/慧郡主身边,然后一脸恐惧的神情看向炎云惜,哭声道,“你,你杀了郡主。” “是她自己不小心,跟我无关。”炎云惜道,说着站起了身。刚才跟明/慧郡主扭打,这丫鬟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她并没注意。 “不,你就是杀人凶手。”丫鬟柳儿伸手指着她,一口咬定她是杀人凶手。 炎云惜瞧她的表情,觉得甚是奇怪,她眼里没有对她的愤怒,有的只是自身的恐惧,这不应该啊。难不成怕她杀她灭口不成,如果是这样,她刚才就不该跑出来。 丫鬟柳儿的声音招来了附近巡逻的侍卫。 他们一过来便瞧见躺在血泊里的明/慧郡主,以为宫里来了刺客,个个一脸戒备,却听见丫鬟柳儿道,“就是她,就是她,杀了郡主。” 因为她这话,所有侍卫的视线都转移到了炎云惜身上,这姑娘在宫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他们都知道,可她现在被指认杀了郡主,这什么情况? “她是自己误杀,跟我无关。”炎云惜依旧一脸平静的说道。 侍卫们拿不定主意,有人急忙前去禀报皇上,可等来的人确是刘公公。 他一来就指着炎云惜道,“看来上次被太后娘娘教训得还不够,现在竟胆大包天在宫里行凶,杀了明/慧郡主。” “我说了不是我。”炎云惜瞥了他一眼,那日慈宁宫后她就没再见过这太监,没想今日他会先参和进来。 “人证物证聚在,休得你狡辩,咱家已经叫人禀告了太后娘娘,你们还等什么,赶紧将这杀人凶手抓起来。”刘公公道,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上次没弄死她,害他很没面子,这次看她如何逃脱。 他会出现在这里也是碰巧,他瞧一侍卫匆匆忙忙往御书房方向赶去,一时好奇便拦了下了,一问才知道死人了,而且凶手还是他讨厌的人,他自然立即赶来看戏,当然他还不忘差人将此时禀报给了太后。明/慧郡主可是被选中的和亲郡主,太后肯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眼,他一早得到消息皇上出宫了,等皇上回宫后知道此事,这人已经进刑部大牢,就算皇上想救,也救不了她。 如他所愿,炎云惜被侍卫给拿下了,最后这事被太后亲自下令严惩不怠,炎云惜辗转被关进了刑部大牢。 到了刑部大牢,她静心思考从明/慧郡主口中听到的关于安公公的事情。 越想她越觉得原主身份不简单,她记得有天她问玉清混生日是多久,她告诉他,是腊月初七,好巧原主也是,而且都是嘉瑞三年,也就是说他们是同一天出生。当初她去雪舞坊时伪造身份改了原主出生年份和月份,目前除了她自己,似乎没人知道。不,应该有人知道的,她不知道兰姨用了什么手段让玉清混他们都查不出她的假身份,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她感觉到幕后好像有一只黑手在操纵一切。 想着,她突然觉得有几分冷意,环住自己双肩的手臂紧了紧。 她瞧牢房外的走道上点亮了几盞灯,想来这个时间应该是卯时了,看来她即将在这座刑部大牢度过第二个夜晚。 地平线上透出缕缕红霞,一轮红日从天边缓缓升起,由暗到明,皇城大小官员都赶着去太和门御门听政。 有很长时间皇城都发生过什么重大事情,因此明/慧郡主被人杀害的消息一流传出去,立即闹得满城风雨。 散播消息的人估计在顾忌皇家颜面,只是说銘州宁王府的小郡主被害身亡,凶手已经抓到,是名叫炎云惜的女子,并说出行凶地点是在皇宫。 今日早朝大臣们提的也是这事,刑部尚书本打算上报将凶手执行斩立决,以平民愤。 可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刑部侍郎,皇上还将此事全权交给他,连他这个刑部尚书都不能插手。 如果这突然冒出来的刑部侍郎是别人,他肯定反对,可这人偏偏是上官少华,以十四岁之龄考上状元,是他们大顺皇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但他一直决绝上朝为官,至今候补了十二年。 上个月他父亲上官丞相辞官归隐,左相一位至今悬空,他如今却上朝为官,难道是打算接班? 不止他一人有这个猜测,今日朝堂上的大臣们都是这个想法。 下朝后,大家都想跟他寒暄几句,套套近乎,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上官少华就被皇帝派来的宫人给宣走了,大家只好作罢。 御书房 玉清混坐在宝座上,看着下面跪着的上官少华,道“平身。” “谢皇上!”上官少华道,随即站起了身。 然后便听见玉清混问他,“这案子你怎么看?” 上官少华认真想了想,道,“人证物证聚在,而且都是铁证,想翻案极不容易。”昨天他突然收到圣旨,直接被任命为刑部侍郎,而且交代他主审郡主遇刺身亡一案,可这案子根本没什么可审,除非想翻案,而且这想翻案之人还是他们大顺皇朝最高统治者。 “朕相信她没杀人。”玉清混道。 闻言,上官少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本是猜错,没想他直接承认了。这叫炎云惜的女子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叫他如此信任。想着,上官少华有些好奇了。 “皇上,微臣一定尽心竭力将次案查个清楚。” “好,你退下吧。” “诺。”上官少华附身退了出去。 上朝为官一直是他多年的梦想,可他清楚自己的身体,根本熬不住,便一直推迟,如今身体有好转,机缘巧合还被直接任命为刑部侍郎,他接到任命的那一刻是喜悦的,虽然第一个案子就十分棘手,可连皇上都相信那个女子没杀人,这其中说不定真有他人没注意到的隐情。 只是他被任命为刑部侍郎还接手了这个案子,他原本打算去金麟国找阿翔的事情就得暂时搁置了,半个月多月前他还一直有收到阿翔从金麟国传来的消息,可最近这半个多月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派去打听的人也未传来任何消息,他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如今他无法脱身,只能等这案子结束,如果再没消息,他还是得亲自去一趟金麟国。 到宫门口,他直接上了家仆用来接送他上早朝的马车。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他突然开口道,“去刑部大牢。” 第60章 想活 又听见开锁的声音,炎云惜抬起头,没想到自己在这里还没见到认识的人。 陌上公子上官少华,加上前面两次,他们这算是第三次见面了,只是这次见面地点有些难以言喻。 上官少华见到炎云惜那瞬间,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道,“是你。”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炎云惜望向他道,语气如同平常打招呼一样,只是脸上表情淡淡的。 上官少华现在就站在牢房门口,炎云惜没起身,依旧坐在墙角。 “现在我是负责你这案子的主审官。”上官少华道,恢复公式化的口吻和神情。 主审官,难怪他会出现这里,也算是天意。 “你想活吗?”炎云惜道。 闻言,上官少华怔了一下,这话不是该他问她吗,现在怎么变成她问他? 炎云惜看他神情应该没理解到自己没的意思,她接着说道,“你体内的毒并没清除干净,如果不能完全清理,你无法一直保持正常的状态。” 这下,上官少华震惊了,一瞬不瞬的瞧着他,他怎么知道的? “难道你听不出我的声音?”炎云惜道,那晚她用的是自己原声,现在也是,凭他的聪明,不可能不会联想到。 经她这么一提醒,上官少华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觉得她声音有些莫名的耳熟,只是他不敢往哪方面去想。他试探性的问道,“你是阿翔那位朋友?” 炎云惜看着他道,“如假包换。” “真的是你。”上官少华不可置信的瞧着她,不过心里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那晚给自己瞧病得真的是她。那时她不让他打听她的身份,他守信承诺,但心里却猜测过她是什么人,来自哪里,现在与他曾经设想的差距太大,可以说是彻底颠覆。 “你想活吗?”炎云惜又问道。 上官少华瞧着她好一会儿,最后给出答案,“想。”虽然在现这种场合以及他们现在的身份,他说这个很欠妥,但他还是遵从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炎云惜很满意他这个回答,在她眼里,他不是什么主审官,只是她的病人,既然病人想看病,想努力活下去,她自然得努力救治他。 她道,“只要我死了,你便活不成。”这话带着试探的意味。 “姑娘,虽然我很想活,但是你的案子我定会秉公办理。”上官少华道,语气神情坚定。 炎云惜又道,“我只是在陈诉一件事实,你怎么想那是你的问题。” “我想知道那日的具体情况,你为何出现在那里,你们做什么,郡主因何遇害?”上官少华问道,注意着她的表情,他发觉从自己出现她面前到现在,她都一副淡然的神色,好像她此刻并不身在刑部大牢,而是在某家酒楼与他交谈。 “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你也不能知道,我能说的只有人不是我杀的,她死于意外,她想杀我,却不小心绊倒,误杀了自己。”炎云惜道,关于安公公的事她不能对玉清混说,更不能对上官少华说,否则会害了他。 “可当时有人证,我看过供词,明/慧郡主的丫鬟柳儿一口咬定你杀了明/慧郡主,而且听说当时你手上确实沾染了明/慧郡主的鲜血。”上官少华提醒他人证物证聚在。 “关于她一口咬定我杀人这个问题,要么是她没亲眼看见明/慧郡主误杀自己那一幕,要么她看见了却说了谎,至于手上会沾上鲜血,我不过是检查她的伤口,看还有救不。”炎云惜对他的话解释道,她关键想说的是第一点,因为她自己也不确定那位叫柳儿的丫鬟,是何时出现在那里,是否看见明/慧误杀自己,如果没有,那所谓的人证就不成立,如果有看见,她证明她清白的机会更大些。 上官少华听后道,“仵作的验证是一刀致命。” “对,当时我检查过她的伤口,发现伤口太深,直接伤及腹内,凭这里的医疗水平,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本来还能让她多活半个时辰,不过她丫鬟突然出现,错过了机会。”炎云惜道。如果说明/慧郡主是自己作死,那丫鬟就是害她少活半个时辰之人,不过她现在想来,如果她当初救了明/慧郡主,让她开口说话,或许自己现在处境更惨,因为很很难说她不会直接说她害的她,那这个案子就完全没有再审下去的必要,而她必死无疑。 “如果依你所言,你当初救醒她,可能现在更棘手。”上官少华也猜测到了这种情况。 炎云惜当初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救人,完全属于医生的天性。病人就在眼前,急需救治,她如何也会救,虽然那人有杀她之心,可她也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在我临时之前,你还能见到我,也算是天意吧。”她轻叹道。 “姑娘竟然没杀人,我定会还你清白。”上官少华道,在他心里炎云惜虽然是他救命恩人,但他依旧会公事公办。从对话中,他也认为明/慧郡主是她杀的可能性不大,如此聪明的人如果杀人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杀人证据,而且她没有杀人目的,但也不能完全排除,物证没法改变,他目前只能从人证方面着手调差。 “有些事情可能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炎云惜道,突然从身上掏出了当初玉清混交给她方便她出宫的金牌。 上官少华一看,立即跪下。他心里又一次震惊了,奇怪她怎么会拿到这个金牌? “你也认识这个牌子?”炎云惜道,那天出宫时她亮出这个牌子也是这种情形。她瞧上官少华这身官府,应该是个品级不小的官,面对这个牌子竟然也会下跪,这牌子到底什么鬼? “以前只是听过,第一次亲眼见。”上官少华解释道,依旧跪着没起身。 “那你知道这个牌子的含义?”炎云惜问道。 闻言,上官少华略疑惑,难道她不知晓金牌的意义?不过他还是如实答道,“如朕亲临。” “如朕亲临。”炎云惜跟着念了一遍,这牌子代表皇帝,难怪他们一见到牌子就下跪,就出个宫,玉清混为何给她一块这么厉害的牌子,虽然她使用的时候也猜测过这牌子含义不一般,不然她此刻也不会拿出来,因为要给上官少华治病,她就必须从这大牢出去,以她对上官少华的观察,他肯定不会因为自己原因,而作出违法的事情,反正她都是半个将死之人,这个锅自然由背。 上官少华现在甚是诧异,他听说这金牌皇上一般不会离身,因为这枚金牌不但代表他,还能调动皇城内外所有军队,而他看炎云惜的表情,似乎并不了解这些。皇上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到一名女子手里?交出这枚金牌,等下交了整个皇城,如果是有心之人,大顺皇朝还不大乱。 这些问题,他只是在心里想,并没问出来。 “这个牌子是不是可能让我离开这里。”炎云惜突然道。 “这个......”上官少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 “看你这表情应该是可以,你快起身。” 闻言,上官少华站了起来。 然后听见炎云惜吩咐道,“你拿着这个金牌带我出去,出去后,去你那里,我尽快帮你清理干净你身上的毒,至于我从刑部大牢出去这事,就全部推在我身上,被追究就说我用这个牌子威胁你带我出去的。” “姑娘,不可。”上官少华拒绝,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连累她。 “没什么不可,反正这牌子是他给我的,我想怎么用是我的事。”炎云惜道。 上官少华无语以对,他实在想不通皇上为何会将这金牌交给她。 如果他知道是方便炎云惜出宫,恐怕更是难以理解。 “走吧,在这牢里了顿了两天,我也快发霉了。”炎云惜道,说着站起了身,将手中的牌子交到了上官少华手上。 上官少华接到这烫手的山芋,略紧张。手握金牌,等于掌控了整个皇城,这姑娘就轻易放到他手上了。 见他愣在那里,炎云惜有些不解,催促道,“走啊。” 闻言,上官少华总算回过神来,金牌在手,两人顺通无阻的走出了刑部大牢。 在外侯着等上官少华的小厮,见上官少华进刑部大牢一趟,竟带出了一名身穿囚服的姑娘,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了,而且他还觉得这姑娘瞧着眼熟。 在他的惊讶中,炎云惜和上官少华先后上了马车。 他爬上去赶车的时候,突然想起为何觉得那姑娘眼熟了,因为前段时间他见过,他还想着他家公子路遇姻缘。可这姑娘今天怎么穿着一身囚服,还是从刑部大牢出来,这到底什么情况?他心中虽然有很多疑问,但不敢聒噪,而且这个姑娘也在,他也不好意思当着面问,便没在想这些问题,专心赶他的车。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在一座府邸门前停了下来。 马车内,上官少华客气道,“姑娘请。” 闻言,炎云惜先行下了马车,一抬头,便瞧见门上的匾额写着三个烫金大字,小营地,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她想着,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离她半步距离的上官少华,无论从言语举止,还是自身气质,他绝对称得上君子二字,怎么会给自己府邸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上官少华一眼就看透了炎云惜此刻所想,道,“这是阿翔的府邸,我暂时借住。” “原来如此。”炎云惜道,这的确符合性格乖张的上官翔的风格。 他们说话的时候,小厮已经上前敲门。 听见声音,府邸的仆人打开了大门。 上官少华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炎云惜在开门者一脸诧异的目光中,抬脚走进了府邸。 第61章 王元 皇宫,玉清混待上官少华离开,便去了锦月殿,锦月殿没了主人,比往日静太多。 他吩咐人将锦月殿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想着能否找到什么与案情相关的东西,可偌大的锦月殿真真属于炎云惜的东西几乎没有,找寻了半个时辰,能 找到的就是一本线装书和一只竹签,签上没有任何文字,找到的时候它就放在线装书上。 玉清混拿起那本线装书便快速翻了一遍,然后就一直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右手拿着竹签,左手拿着线装书,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从线装书上面看见的一些内容。 “来到皇宫已经数日,查案的事情毫无进展,不过今日到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他竟然会是双重人格之人,一个面瘫,一个邪佞,怎么想都觉得有趣。” “今日我在御书房看见一副画,画中人似乎华长宁,难道那是他心之所向。” “今日他又出现了,好像连着这几日他人格都没转换回去。” “今日收到一封神秘信件,约我去青湖后山凉亭,说是有安公公的消息,不知那人有何目的,我决定去会会。” 他脑中再次响起最后这句的时候,又翻开了这个本线装书,这是这本线装书最后所记载的事情,他翻开瞧着,若有所思。 然后他突然站起身,将线装书以及竹签揣进怀里,便大步朝殿外走去。 见他出来的赵公公等宫人,见他走得急,来不急请安,立即跟了上去。 玉清混到了御书房门外,抬手示意了一下赵公公,让他不必跟着,他便收住了脚步侧身候在了御书房外。 到书房后,玉清混立即走到案桌前翻阅案桌上的东西,最后找出来一本看着有些年成的簿书。这不就是炎云惜还没来得急看的最后一本簿书,没想到竟 到了玉清混手里。 他到宝座上坐下,翻开簿书,当初黏在在一起的页面已经被弄开,他快速浏览。上面详细记载了一名叫安文的宫人的生平,从进宫到成为御前大总管, 被赐名王元。他翻到后面看见少了两页,很明显是被人给撕掉了。 他随即抬起头叫道,“赵德。” 听到喊话,赵公公片刻不敢耽误的走进了御书房,道,“奴才在。” “你可知道一个叫王元的人。”玉清混直接问道。 闻言,赵公公一怔,这名字他可有二十年没听过了,这人当初跟他有些恩怨,所以玉清混一提起,他便想了起来,如实道,“王元在先皇未登基之前是 御前大总管,先皇登基之后,因奴才关系他被派遣到了其他宫。” “后来呢?他可还在宫里?”玉清混又问道。他现在想知道的是炎云惜为何找这人,真像她说的她只是在帮一个朋友寻找的家人? “在紫瑞二年他就逃出了宫,不知去向,因为当时宫中失去了大批财物,先皇震怒,抹去了他在宫中一切记录,当时跟他有牵连的人都受到了处罚,一 时间人人自危,都想与他撇清关系,便没再敢提起他,事隔二十年皇宫都换了几批人,除了奴才恐怕都没人记得他了。”赵公公回道,他不知道玉清混 为何突然提起王元,但作为奴才,主子问什么认真回答问题便可。 闻言,玉清混略思索了片刻,二十年,为何她家人这时候才找,这点想不通。他又道,“他在宫外可有什么亲人?” “听说他入宫前就是孤儿,应该没什么亲人,不然当年他犯事肯定会祸及家人。”赵公公回忆后道。 “那是是否遗漏。” “这个不会,如果他只是普通宫人人,到有可能,可他当年都坐上御前大总管的位置,很多双眼睛盯着,他宫外要是有什么亲戚,早被人打听得一清二 楚,他的生平宫中档案处应该还有记载。”赵公公道。 “你是说这本簿书。”玉清混说着,拿起案上的簿书。看来她的当初所说帮朋友一事肯定有假,可她找他的目的是什么?她所提及查案又是何事? 闻言,赵公公抬头瞧着,王元的薄书他并没见过,所以也分辨不出来。他现在更奇怪的是,皇上为何去查他,难道他跟郡主的案子有关?然后道,“奴才并没见过他的记录。” “这本簿书后面少了两页,记载的应该是你刚才所说叛宫一事,当年他除了偷盗宫中大批宝物,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吗?”玉清混道。 “这......”赵公公不知道这事该不该再提起,当年先皇下令说谁敢再提那个传闻,定斩不赦。 “说。”玉清混见他犹豫,憋了他一眼。 “皇上,先皇曾下令,宫中任何人不得提起此事,违者斩。”赵公公说着,跪在了地上。 “朕恕你无罪,起身吧。” “喳。”赵公公应了一声,站了起来,接着道,“王元逃出宫不久,宫里流传出一条消息,说他逃离皇宫那日带走了一名婴儿。” “宫里怎么会有婴儿?”玉清混不解,先皇只有他一个皇子,二十年前,也没听说还有哪位嫔妃怀孕。 “这个奴才也不清楚,而且王元逃宫是在皇上你出生后几天的时间里。” “难道朕还有其他兄妹不成。”玉清混道。 闻言,赵公公一惊,又跪下了,“这不可能,当年宫中怀孕就只有太后娘娘,所出也只有皇上一人。” “你确定。”玉清混问道,不知道他在怀疑什么。 “老奴当初就候在殿外。”赵公公道,显得有些紧张,其实他心中一直有个秘密,当年太后还是雅妃的时候,因为有了身孕,他被先皇派去伺候了太后 几个月,他亲眼目睹太后的肚子一天大了起来,很多宫人都猜测,太后怀的会不会是双胞胎,因为七八月的时候,太后肚子比其他孕妇要大很多,他没 见过的孕妇,自然不清楚,只是羊水破了那日,他便一直候在宫外盼着皇子出生,他清楚记得先后听见两道婴儿的哭声,他满心欢喜,以为真填了两位皇子,可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位皇子,就是当今皇上。 婴儿哭声都差不多,他当自己听错了,便没在想这个问题,可过没过几日他听宫里传闻,说王元逃出宫的时候手上抱了一个婴儿,他便不由的想起自己当初先后听到两道婴儿哭声,这事他当年并不敢在先皇面前提,他既怕自己搞错又怕自己当时没听错。后面先皇禁止宫里任何人提前这事,他也就乖乖闭嘴了。如今要不是玉清混问起这事,他都不记得这事了。 “你先退下吧。”玉清混道。 “喳。”赵公公偷瞄了他一眼后,附身退出了御书房。 他离开后,玉清混又翻开了案上那本簿书,边看心里边想着赵公公刚才所说的话。他昨天去刑部大牢问炎云惜去那里做什么,说了什么,她一句也不说,难道关于安公公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想着,他准备再去一趟刑部大牢问清楚。 这时,一道人影突然凭空出现在御书房,这人不是别人,是当初派去跟踪炎云惜那个暗卫,最近两日他才重新恢复暗卫的身份。 “何事?”玉清混没有抬头,直接问道。 “回皇上,炎姑娘从刑部大牢离开了。”暗卫道。 “什么?”玉清混有些惊讶的抬起头。 “她跟刑部侍郎上官大人一同离开的,去了上官大人近来住的府邸。”暗卫战战兢兢道,他当时觉得诧异,可去大牢问清楚情况后更惊讶。 “堂堂刑部大牢,就算是刑部尚书也不可能轻易将人带走。”玉清混道。 “因为上官大人手持皇上得金牌,谁敢拦他。”暗卫道。他惊讶的正是这个金牌,他不明白皇上什么意思,竟然将金牌给了上新上任的刑部侍郎,还让 他轻易从大牢将人带走,这可不像皇上得作风,而且他怎么觉得皇上并不清楚这事。 “金牌?”玉清混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突然想起自己看个炎云惜写的日记,立即从怀里逃出,快速翻开,上面写着一句,今日他终于同意让我出宫看戏 ,怕他恢复人格后不承认,本想让他写一个凭证,可他给了我一枚金牌,说用这个可以出宫,我便收下了。 看完后,他将线装书放在案上,从腰间拿出一枚金牌,竟跟他给炎云惜的那枚一模一样,朝中无论大小官员都知道这枚金牌代表的他,可没人知道这金牌其实有两枚。一枚他从不离身,一枚他都一直放在御书房的暗阁,他何时给了炎云惜,他竟然一点影响也没有。 暗卫看见玉清混手上拿着的金牌大惊,难道刑部侍郎手中那枚是假的不成,这胆子也太大了,私造金牌可是死罪,名满天下的少华公子应该不会干这么蠢的事情吧?可炎姑娘都被他带走了,这还真是叫人无法理解。 “你继续去跟着她,看她在做什么,一查清立即回宫禀告。”玉清混吩咐道。 “是。”暗卫应道,瞬间便消失在御书房。 这时,玉清混也起了身,走到书架旁,转动了某本书,他身后的一道白墙突然打开了,他抬脚走了进去,白墙立即又关上了。 第62章 担忧 玉清混进入暗阁内,又朝下面的台阶走去,最后到了一处空地,看见平日放金牌的石台上空空如也,虽然早知道答案,可他还是一怔,眼神有些飘忽,因为他怎么想,也想不起自己何时将金牌交给炎云惜的。 想着,他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上官少华目前住的府邸。 上官府,上官少华坐在客厅,洗漱后换了一身衣服的炎云惜走了进来,她现在身上这套衣裙,是府中仆人去外面成衣店买的,还算合身。 “姑娘请坐。”上官少华起身说道。 炎云惜抬了下手,道“不用了,时间不多,你们立即备来纸笔,我把需要的清单理分别理出来,你安排人马上去准备。” “好。”上官少华应道,对身旁的小厮示意了一下,小厮立即下去准备笔墨纸砚。 东西拿来直接放在了桌上,炎云惜拿起笔,写了两张单子,一张药方,一张解毒需要用到的工具。 她写好之后,上官少华拿到手都没看下,直接交给了小厮,让他立即去准备。 炎云惜见他都不看下方子,道,“你都不看下,不怕我是害你。” “你要是害我,又何必救我,你不救我,我这情况也活不了多久,你没必要多此一举。”上官少华道。 炎云惜对他全然信任自己很满意,但有些话她还是得说清楚,“东西备好后,你按照我的方子上面做便可,可能比那晚要痛苦得多,比较温和的方法都比较花时间,可我们时间不过,希望你能承受得住。” “全凭姑娘主做。”上官少华看着她道。 炎云惜这时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望了眼客厅外,脑子不由的想起上官翔那张脸,便道,“他呢?” “姑娘是问阿翔。”上官少华猜测道,人坐在了她对面。 “对,你不是说这府邸是他的?”炎云惜道。 “阿翔去金麟国了。”上官少华回道,提到上官翔,他又有些担心了。他的脸上的担忧,炎云惜看了出来,心道,难不成上官翔出事了。她来这个世界熟知的人并不多,她跟上官翔并不算熟,可好歹曾经一起喝过酒。 “他去金麟国做什么?” “因为我。” “夜冥香?”炎云惜猜测道,因为上官少华去金麟国,她只能想到这个。 “是的。” “那他现在是没消息吗?” “姑娘看出来了。”上官少华有些惆怅。 “你的担忧全写在脸上,是个人也看得出来。”炎云惜道,她听说过金麟国,跟她现在所在的大顺皇朝是邻国,数百年来一直摩擦不断,几年前还发生过一场大战,最后是大顺皇朝取胜,金麟国才消停,同意与大顺皇朝签订协议,十年内绝不再侵犯大顺皇朝,因此现在边关才一直相安无事。 “他是去了金麟国就没消息,还是最近。” “我最近半个多月都没收到他任何消息,派去打听他消息的人也一直没消息。”上官少华道,这正是他担心所在,金麟国向来不好对付,如果他们知道阿翔真实身份,故意对付他也不好说,虽说这两年看似平静,实际暗涛汹涌,据他观察,那边可能随时撕毁协议。 “你也不用太担心,先顾好自己,说不定那天他就回来了。”炎云惜安慰道,上官翔虽然被她坑了一把,可她不觉得上官翔是笨蛋,而是只狡猾的狐狸,很会分析自己的处境,以谋后定,或许这点上官少华都看走了眼。 “但愿吧。”上官少华说着轻叹一声。 炎云惜这事站了起来,道,“我想下去休息下,到时我自会去找你。” “好。”上官少华应道,也跟着起了身,将炎云惜送到了门口,立即招来一丫鬟。 丫鬟走过来对炎云惜微微附身,道,“姑娘,请跟奴婢来。”她便领着炎云惜去一间准备好的房间。 玉清混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的潜进了上官翔的府邸,府邸外围所设的阵法对他形同虚设。 他不知道炎云惜在那里,只能一间间找,最后在一座精致的阁楼给找到了。 看来这上官少华待她不错,他们是如何认识的?玉清混心道,望了眼阁楼四周,最后从一处窗户后潜入了房内。 炎云惜此刻就坐在贵妃椅上,手上拿着一本书打发时间。 玉清混不动声色的来到她背后,抬手在她身上轻轻一点,她直接晕倒了。 他这才走到面前,手指轻碰了下她的脸颊,道,“你还好吗?”语气带着怜惜,不再像平时那般毫无情绪。 然后他轻轻拿起她手中的书,放到一旁,弯腰将她给抱了起来,走向身后的那张大床。 最后他将炎云惜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然后轻轻抬起她的脚,脱了她的绣花鞋。 坐在床边上,他瞧着她,摸了摸她额头,下手极轻,明知道自己点了她睡穴,可此刻他还是怕她突然醒过来。 他喃喃自语,“好久不见,你已经不记得我。” 这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他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起身,在炎云惜身上点了两下,解开了她的睡穴,然后瞬间消失在房里。 炎云惜睁开眼,见自己合衣躺在床上,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她明明记得自己刚才躺在贵妃椅上看书,何时躺在床上了。 她正在想这问题,听见外边传来敲门声,“咚咚咚。” 然后又听见丫鬟的声音,“姑娘,奴婢可以进来吗?” “请进。”炎云惜对门口喊道,立即下了床,向室外走去。 丫鬟推开门,手上端着吃食走了进来,然后快速摆放在了桌上,然后对炎云惜俯了下身,恭谨道,“姑娘,请慢用。” “谢谢,你可以下去了。”炎云惜道。 听见谢谢二字,丫鬟明显一怔,不过也没说什么,直接退出了房间,在门口候着,随后听候差遣。 炎云惜坐下,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脑中突然想起玉清混,便向四周看了看,闻不到什么,可她有种感觉,好像玉清混就在她身边。她又想起自己刚才从床上醒来,这种想法更强烈,可他在,为何不现身呢?到底几个意思? 她喝了几口汤,突然觉得自己完全没食欲。不知道是跟自己生气,还是跟玉清混生气,明明不想吃,她逼着自己吃,将桌上的食物席卷一空,撑得她想拍死自己。 她感觉没错,玉清混一直看着她,根本没离开。 她看一脸气愤的吃东西,他眉头皱的紧紧的,好几次想出来,但最后都忍住了,他的身份决定他现在不适合出现这里,他一出现,她就必须回刑部大牢。 见她双颊蹭得鼓鼓的,他又有些想笑,见她趴在桌上休息,他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离开了。 他刚走,炎云惜猛抬起了头,她莫名的感觉到他似乎走了,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玉清混离开炎云惜那里,到府邸的某处,撞见府邸一小厮,对着站成一排的五人说道,“这是炎姑娘开的方子,复制了几份,你们立即去京城各大药铺买齐上面的药材。” “是。”那几人齐声道。 小厮将方子一人发了一张,催促道,“你们快去吧,不得耽搁。” 这几人离去后,小厮将手中炎云惜亲自开的那张药方揣进了怀里,他刚转身,就被玉清混扔去的石子给打中了,然后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玉清混走过去,弯下身,找出了小厮怀中那张药方,他瞧了一眼,字迹跟那本线装书上的字迹如出一辙,明显是一个人的手笔,看着,他嘴角微微上翘,笑了,然后飞身离去。 小厮醒来的时候,一脸迷茫,自言自语道,“我怎么睡在地上,难道是因为今早没吃东西,晕了?” 玉清混刚走出府邸不久,他身后突然出现一人,现在只有一种人能找到他,他直接道,“何事?”当初炎云惜问他身上为何没有任何味道,因此此事涉及皇家隐秘,他便没说。他身上没有味道是因为使用了一种无色无味的香料,只有一种瓢虫能闻道,他如果出现危险,暗卫就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皇上,宁王已经离京城不远,按照他目前速度,大概天黑之前就能赶到京城。”那人道,他身份是皇家暗卫之一。 “想尽办法拦住他,三日内不准他踏入皇城一步。”玉清混下令。 “诺。”那暗卫应道,人瞬间消失。 玉清混望着前方,剑眉微蹙。宁王一来,肯定不会罢休,他一闹,再加上雾国那边,实在不好处理,他得尽快想到办法才行。 第63章 道士 “哎呦,这怎么赶车的。”马车内一娇滴滴的女声响起。 搂着女子小腰的中年男子也不禁皱了皱眉,对外面呵斥道,“怎么回事?” 一家仆小跑到马车前,弯着腰一脸恭谨的说道,“回王爷,前方道路给堵住了,马车赶不过去。” “什么?”被称为王爷的中年男子一脸愤怒的掀开马车帘子,此人正是明/慧郡主的生父,宁王爷。 家仆见他掀开车帘,立马上前几步,自己用手拉住帘子,低着头,不敢搭话,这宁王向来脾气火爆,脾气一上来,不管对错,谁也挡不住。 “本王下去看看。”他道。 旁边另一个家仆立即顿下身,当脚垫,他踩着家仆的背下了马车,朝前方走了几步。瞧见前方道路如他家仆所说,被堵住了,这情形应该是山体滑坡,山上的泥土和树木掉下来堵住了道路。 “这几天有下雨吗?”他道。 “回王爷,一路上都没瞧见下雨,不过我们才到此地,说不定这里昨晚下了一晚大雨。”一家仆回道。 “你眼瞎啊,这地方像昨晚下过雨的样子吗?”宁王道,瞪了回话那人一眼。 那人身子微颤,低着头,不敢再话说,他本想借此在宁王面前表现一下,谁知道自己竟说错了话。 “王爷啊,你说这怎么办?开始还说今晚就能到京城,现在这情形,如何到得了。”马车里的年轻女子也下了马车,向宁王走去,她年纪跟明/慧郡主差不多,却是宁王小妾之一,这次宁王带着她来京城,别提她有多高兴,至于明/慧郡主,对她来说死了就死了,反正她也从来没正眼瞧过她们这些宁王的妾。 “怎么办?本来怎么知道。”宁王心情本来就烦躁,听小妾这么一问,更是烦躁,对靠过来的温香软玉直接一推。 被他这么一推,宝姬没站稳,差点摔倒,还是后面的家仆扶了她一把,才没真摔倒。她却又不死心的贴了上去,道,“王爷,明/慧郡主死的太冤了,你一定......” “闭嘴!”听见明/慧二字,宁王这次真的怒了,用力将宝姬推开,这次都能人敢扶她,害她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坐下地上,小声哭泣,却不敢起来。 宁王看向她,见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又有些心软,但想到明/慧,他心又硬下去了。他子嗣稀薄,就明/慧郡主和一个世子,世子还天生痴傻,他看着就来气,只有明/慧郡主甚得他心,从小到大他当宝贝一样宠着,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这次皇上下旨说明/慧被选为和亲郡主,他不想同意,可圣旨已下,他也不敢违抗,他知道明/慧一心想做皇后,就因小时候见过皇上一面,他便将此事瞒着她,哄着她高高兴去去京城,进了皇宫。 不行,他这次怎么也要为他的宝贝女儿明/慧讨个公道才行。 “咦!这路都被堵住了?”一书生模样的人望着前方被堵住的路段自言自语道。 对这位突然出现的书生,宁王戒备的瞥了他一眼。 随后又听见他自言自语道,“像我这种有身份的人,总不能从这边爬过去吧,太不雅观,不妥,实在不妥。” 闻言,宁王忍不住问道,“你什么身份。”他刚才本想着能不能爬过去,这被泥石树木堆积地方又不是很高,最多两个成年男子的高度,翻过去也不是很难,可他中年身体发福,还整日沉迷小妾们的温香软玉,早就荒废了武艺,真爬过去,确实不雅观。 书生双手抓着他背囊的背带,转过身,对宁王点了下头,道,“你好,小生是进京赶考的书生。” “京城赶考,不是明年才有会试。”宁王道,虽然他整日沉迷女色,但会试这样的大事他还是知道的。 “对啊,小生打算先去京城住一年,熟悉熟悉环境,等小生高中,肯定会长住京城,如此小生才会有家的感觉。”书生道,说得好像他明年一定会高中一样。 宁王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就一书呆子,想高中,那那么容易。然后他听见书生又道,“看你这气派,肯定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你放心,你尽管爬,小生绝对不会说出去。” 这小子是故意的吧。宁王瞪了书生一眼,有种杀人灭口的冲动,可想到他是明年参加会试的举人,无辜被杀害,万一查到是他做的,就算他是王爷,也保不住脑袋。便道,“本......本老爷这么有身份的人,怎么会做出如此不雅的事。” “也对,以你的身份地位怎么能做那种事,我这书生都做不出。”书生又道,这话完全掐断了他的后路。 宁王真想掐死这书生,可不又不敢随便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些年他在自己的地盘作威作福,可得罪不少人,这次他扮作商人低调入京,就是怕遭来祸事。 他还没发现,自己小妾宝姬从这书生出现,眼睛就开始泛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书生看,这书生长得真是太好看,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子,一旁的宁王跟他相比,简直不堪入目。 宁王没发现,这书生可是知道,还故意对宝姬温柔一笑。 宝姬满脸泛红,被电得晕乎乎的,这感觉不要太好。 这时,一道士模样的人突然走了过来,右手还抓着一男子胸前衣服,嘴里大声嚷道,“看,贫道三天前就算出这里的道路会被山上滚落下的泥石封住,这下眼睛为实,给钱。” “大师还真是厉害,我这次算是服了,这十两银子是你的了。”被道士拽着的男子一脸服气的说道,从身上掏出十两银子双手递给他。 道士不客气的收下了,那男子又道,“大师,你再给我算下最近运势,看我最近会发财不,只要你给我算,我再奉上十两银子。” “不算,贫道原则,一年只为一个人算一次。”道士拒绝道。 “大师,算我求你。”那男子哀求道。 “不行,除非算出问题,你自己承担。”道士看着他道。 男子一听,立即摇头,“那算了。”便悻悻离去了。 道士也打算走人,宁王突然叫道,“你可以为本......本王爷算一卦吗?” 闻言,道士转过了身,打量了眼宁王道,“你不什么老爷,而是皇家人吧。” 没想他一眼就瞧出了自己身份,宁王大为震惊,心道,看来这道士还真有些本事。他本想问自己这次去京城是否顺利,还没来得及问,便听见他道,“血光之灾,想必就这两三天时间里你府中有人遭受了血光之灾,已不在人世间。” 他说的这人不就是他宝贝闺女明/慧,这都能算出来,他急忙问道,“那我该如何,这次京城能为她报仇吗?” “这个难说,不过你现在还是先不要去京城为好,避免自己也惹上血光之灾。”道士道。 “为何?”宁王有些害怕。 “因为她的怨气,你不是瞒了她什么事?”道士问道。 “这,我有什么可瞒她的。”宁王不承认,可越想道士的话他越觉得害怕,因为他确实瞒了明/慧她进宫的目的。 “贫道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道士道。 宁王看来是信了,忍不住问道,“那我何时进宫比较妥当?” “头七之后便可,那时死者的魂魄已经离开。”道士道。 “多谢大师提点。”宁王一脸感激道,立即使了个眼神,让家仆拿出了十两银子,递给了道士。 道士接过银子,一转身就凭空消失了。 “高高高,真是高人。”宁王一脸震惊,抬头擦了擦额头的汗。 突然又听见书生说,“啊,这路肯定要等官府的人疏通之后才能走,不知要多久,这方圆十里就只有一家客栈,去晚了肯定没地方住了,我得赶紧返回去。”说着便向开始来的方向走回去。 一听,宁王也急了,赶紧上了马车,催促道,“快快快!” 书生走了,宝姬终于回过神,可她好像被人遗忘一般,宁王的马车已经驾离了。不过她并没伤心,因为她追书生去了,可还没追上,书生竟凭空消失了,任由她怎么找也找不到。 皇宫御书房 玉清混回宫已经有一段时间,此刻他正在批阅奏折。一黑衣人出现在御书房,道,“皇上,宁王的事已经办妥。” “好,继续盯着。”玉清混抬头道。 “诺。”黑衣人应道,人瞬间消失在御书房。 玉清混放下手上的奏章,心道,看了传言不假,这宁王虽然很疼明/慧郡主,可他最在乎还是他自己的命。 这时,赵公公急急忙忙跑进来了御书房,“皇上,刚来消息,说瑾王危险。” 闻言,玉清混一怔,立即站起了身,“道,“去云浮殿。” “喳。” 第64章 施针 炎云惜还没到门口,侯在门外的小厮瞧见她朝他这边走过来便迎了上去。 “姑娘。” 炎云惜看了眼他,直接问道,“泡了多久了?” “回姑娘,快两个个时辰了。”小厮回道。 炎云惜在心里算了下时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把门打开。” 闻言,小厮表现得犹犹豫豫,脸上表情也怪怪的。 见此,炎云惜问道,“怎么了?” 小厮反应慢半拍的说道,“没,没什么,我这就去开门。”他边开门,心里还一边嘀咕,这姑娘都不介意,他介意个什么,怎么算也是人家姑娘家吃亏 。 门一开,炎云惜便抬脚走了进去,房间里除了泡在药桶里的上官少华,再无其他人。 走了两步,炎云惜突然停下来,道,“银针都准备好了吗?” 闻言,小厮赶紧小跑到桌边,双手恭谨的将银针包递给她,“姑娘你看下够吗?” 炎云惜打开了看了一眼,回道,“可以,你先出去,我没出来不要打扰我。” “是。”小厮应道,立即向门外走去,关门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偷瞄了炎云惜一眼。心道,姑娘一个人真的可以吗?他家公子现在泡在水里,可是身无寸缕。他想想就觉得尴尬,所以刚才叫开门时他犹犹豫豫。 炎云惜在桌边小坐了一会儿,算着时间,刚好两个时辰,她便起身向内室走去。 从进来她都没听见他哼一声,她自己配的药,什么效果她再清楚不过,这上官少华果然不是一般人,要是平常人,早痛得呲牙咧嘴。 “你来了。”上官少华道,看来他已经知晓站在自己身后之人是炎云惜。 “嗯。”炎云惜应了一声,这药泡了两个时辰,所有知觉都会特别明显,他从脚步声听出是她也不奇怪,就因为如此,此刻他痛觉也会放大到数倍。 “你还受得住吗?”她问了一句。 “还可以。”上官少华道,这痛虽然比他身体以前病发时痛好几倍,不过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 “等下我为你施针,可能会加大的你的痛处,你还是咬着这个。”炎云惜说着,绕到他身前,将手中的丝巾递向他嘴边。 上官少华挣开了眼,没有拒绝,张开嘴咬住了那方丝巾。 “我现在就为你施针,连续两个时辰,两刻钟施一次。”炎云惜道,又回到了他身后。 上官少华这次没法说话,对她轻点了下头,表示知晓。 炎云惜立即开始为他施针。 门外的小厮显得有些着急,来回的踱着步子,不时的双手合十,祈祷老天保佑他家公子,这次后便无病无灾,平平安安。 皇宫 玉清混一踏进云浮殿,便瞧见满屋子的太医。 那些太医见到他,立马回过神,都转身跪下,齐声道,“微臣见过皇上。” 玉清混瞥了这些太医一眼,视线落到躺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瑾王身上,问道,“怎么回事?” “回皇上,药......药物相......相斥。”一太医结结巴巴的说道,瑾王的身体一直是他人打理,跟他们太医院无关,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玉清混见楚玄还在为瑾王施针,便没再多问,到一旁坐下,等着。 见楚玄终于收手他才问道,“药物相斥,是怎么回事,这一个多月来不是一直无事。”这话他自然是问的楚玄。 楚玄没有抬头,视线一直在瑾王身上,直接道,“还没查出来,用的药没有变,按理不应该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那现在怎么办?”玉清混道。 “微臣建议立即停药。”一老太医说道。 “停药会怎么样?”玉清混又问楚玄。 “如果停药,他身体承受不了。”楚玄回道。 “那继续用药呢?” “如果继续用药,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我无法保证还能救他。”楚玄道,双手微微轻颤,刚才他确实吓到了,不然也会让侍卫将整个太医院都给搬了过来。 闻言,玉清混扫了眼满地跪着的太医,“你们没其他办法吗?” “臣无能。”太医们齐声道,这时谁也不敢出头,刚才的凶险他们都见过的,如果就他们出手,这人说不定就去了。连神医门都无法保证,他们如何行,还是不要参合比较好。 玉清混看见这群人也心烦,直接道,“都下去吧。” “诺。”太医们又齐声应道,这简直是特赦令,别提他们有多高兴了。不过这高兴也只能放心里面,都故意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离开了云浮殿。 他们离开后,整个内殿便空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赵德,你也退下。”玉清混道。 站在他身后的赵德闻言,立即应了一声,“喳!”然后领着殿里的宫人都退了出去。 此刻内殿只剩下玉清混,楚玄,侍卫斐络。 玉清混道,“你刚才说用的药没有变,按理不应该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是什么意思?” 闻言,楚玄没有回答,而是斐络回道,“皇上,属下怀疑有人给王爷的药加了其他东西。” “药渣都检查了吗?”玉清混问道,对这话他并不惊讶,因为楚玄开始说那话时,他便想到了。 “检查过了,但并没找到其他药物。”斐络道,这正是高明的地方,完全找不出证据。 “楚玄,你也这么认为?”玉清混看向楚玄说道。 “应该是,但找不到证据,不知道是如何下药的。”楚玄道。 “云浮殿的人都查过了吗?”玉清混又道。 “查过了,云浮殿能接近王爷的人很少。”斐络道,他心里怀疑过玉清混,因为他听说楚玄提议让冒充王妃那女子跟玉清混越走越近,可他这两天却听说那女子涉嫌杀害明/慧郡主,进了刑部大牢。他家王爷却又在这个时间出事,似乎又不太可能是他做的。 “以后瑾王的药,不用经过太医院,你们自己负责。”玉清混道,他心里也清楚,一旦瑾王出事,他绝对是头一个怀疑对象,不然瑾王的人这两年不会 让瑾王一直赖在皇宫不肯走,就是为了防他。他不想解释,也没必要。 说完,他站起了身,“朕先走了,有事再通知朕。” “是。”斐络低头应道。 玉清混走之前扫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瑾王,才转身离开云浮殿。 他走后,斐络看向楚玄问道,“楚神医,你怎么看?” “你们一直怀疑皇上?”楚玄道。 斐络没有否认,而是点了下头。 “不像是他。”楚玄又道。 “为何?”斐络问道,他们心里怀疑的头号对象一直是玉清混,这个大顺皇朝第一人,因为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到,难不成他们中还隐藏着一个更厉害的人不成? “如果是他,瑾王活不到现在。”楚玄道。 “为什么?”斐络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微微蹙眉。 “因为没必要,你觉得皇上得心慈手软之人吗?”楚玄道。 “这......”斐络不知怎么回这个问题,他清楚记得,镇国公府当年可是皇上亲自下令满门抄斩,谁求情都不行,后面还直接下令,求情者连罪。虽说镇国公府大部分人都很无辜,可前方两万将士那一个不无辜,如果不那么做,根本无法平定军心,军心一乱,或许四年前他们大顺皇朝就不复存在了,而那年皇上才十六岁。如果皇上真要对付瑾王,两年就可以置于死地,可没有,当然他也想过是不是他故意玩弄玄虚。 “王爷这身体还能撑多久?”楚玄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 “我无法保证,除非能找到比我医术更厉害的人。”楚玄道,加上今日突发问题,他感觉越来越吃力了,要是有下一次,就如他刚才所说,他无法保证。 “你们神医门还有医术比你高的吗?”斐络道,问出口便觉得自己这话是废话,楚玄现在可是神医门的门主,怎么会有医术比他高之人。 “如果师傅在,可能还有救。”楚玄道,可惜他师傅三年前就仙逝了。 闻言,斐络沉默了。 “虽然几百来苍源大陆所有神医都出自我神医门,但说不定也有不喜名利的高人存在。”楚玄道。 闻言,斐络眼前一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如果真有楚玄所说的不喜名利的高人,两年了,他们也没找到,难不成还能在这短短几天时间里给找到。 楚玄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便直接离开了云浮殿,出宫去了。他打算回神医门一趟,看看还能想到什么办法不。 上官府邸。 炎云惜最后一次施针终于完成,她将银针收好,抬头擦了擦自己额头的细汗,转身走出了室内,到了室外。她将银针包放在桌上,便走到房间门口去开 门。 听见开门的声音,门外候着的小厮立即瞪大了眼睛,往屋内瞧去。 此时,天边已经开始泛红,看来已到卯时了。 炎云惜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袭来,她身子轻晃。见此,小厮抬手扶了她一把,道,“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你快去伺候你家公子,他没什么事了,休息几天即可。”炎云惜道。 闻言,小厮一脸欣喜,道,“真的吗?真是太感谢姑娘了。”他此刻也顾不上炎云惜,直接跑进了房间。 炎云惜累得不行,没力气走回客房休息,看见院子不远处有个石桌,便坐了过去,没多久,她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第65章 城 闻言,上官少华问道,“取消早朝?”他表情有些惊讶。 “是的。”小厮应道。 “行,我知道了。”上官少华道,那小厮便退了下去。 “如此,你赶紧回房休息,下午再送我回刑部大牢。”炎云惜提议道,心想,这玉清混今日算做了一件好事。 “好,姑娘也回房间休息,天凉。”上官少华道,语气如他的人一般,温暖。 炎云惜看着他,有片刻失神,最后冲他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 “公子,你也快回房休息,天凉,姑娘都走远了。”上官少华身旁的小厮打趣道,见他家公子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他忍不住捂嘴笑。 上官少华转身,瞥了他一眼,抬手想敲他头,他作出一副害怕的表情,最后上官少华还是轻敲了一下。 刚趴在那里休息了一会儿,炎云惜并没完全恢复过来,身子还很乏力,走出上官少华的视线后,她便走得很缓慢。 此刻她正走在一长廊里,还有一段距离才到她休息的房间。 玉清混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一把撤掉她身上披着的衣服,直接给扔了。 她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人便被抱了起来。 “玉清混。”她望着玉清混那张俊脸叫道,此刻她正被玉清混以公主抱抱着。她挣扎了一下,道,“放我下来。” “你确定?”玉清混反问道,此刻他明明面无表情,她却有种感觉,他似乎生气了,可他为何生气,气她从刑部大牢跑出来,他这是要抓她回刑部大 牢? 想了想,她现在并不想走路,抱着就抱着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他抱。 她本以为他要抓她回刑部大牢,可瞅着他走的方向并不是大门那边,这方向似乎是去她住的客房。 走了一段路,她突然听见玉清混说,“以后不准穿别人的衣服。” 闻言,炎云惜愣了一下,她穿别人的衣服关他什么事?嗯,不对,她身上的披着的衣服呢?她瞧了瞧自己披着的那件衣服不见了,问道,“衣服呢? ” “扔了。”玉清混回道,始终面无表情。 “你怎么扔了,我还要还给人家。”炎云惜说着,睇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 “这是他住的府邸,还没丢了不成。”玉清混道。 炎云惜被他这话绕了进去,想了想道,“可那是人家的衣服,就这么扔了,被知道,不太好吧。”她刚才走的匆忙,忘记还给上官少华。 “就是让他知道。”玉清混道。 他这是什么意思?炎云惜听后一脸懵逼。 “不许再想他。”玉清混道,剑眉微蹙,低头,深邃的黑眸扫过的她的脸庞。 炎云惜这次真感觉到他的怒意了,不明白他怎么回事?也不想知道,将头埋进他胸前,装睡。 没多久,她感觉到他抱着他到了一个房间,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这人踢门的声音太大,本睡着了,都给惊醒了,敢情这不是自家的门随便踢。 到内室,玉清混将炎云惜放在了床上。 刚躺下,炎云惜就睁开了眼,这不就是她住的那间客房,他怎么知道的?她突然想起,昨天她有种感觉,他就在她身边,难不成那不是她的错觉。 她偏头望着他,想问,最后又没问。 “睡吧。”玉清混突然抬手揉了揉她额头。 她明显一怔,他突然对她好,她有些无法适应,却听话的闭上了眼。 她感觉他一直坐在床边上,瞧着自己,她根本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玉清混认为她已经睡着了,低下头,想吻她,快要碰到她唇瓣,她突然偏过头,身子也朝里面侧过去。 玉清混怔愣,没在继续行动,手摸了下她脸颊,便从床边坐了起来,转身离开了。 他刚走,炎云惜便挣开了眼睛,抬起手指,轻碰了下自己的唇瓣。他刚才是要吻她吗?想到这个,她有些莫名的烦躁,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你,你是谁,我家公子还在休息。”小厮见玉清混朝上官少华房间走去,急忙说道。可他根本阻止不了玉清混,房间门被他一掌给推开了。 “你你你......”小厮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这人是来寻仇的吗? 府中的护卫,闻风赶了过来,个个手持刀剑盯着玉清混。 玉清混偏头,轻扫了这些护卫一眼,这些人像被点穴一般,立即不动了。 他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房间。 房内听见声音的上官少华,刚披了一件衣服从床上坐起来,一抬头,便看见走进来的玉清混,整个人一惊,“皇上。”然后直接跪在的地上,道,“ 微臣,参见皇上。”同时,他立即对房间外的护卫说道,“都退下,不得放肆。” 闻言,门外的护卫都一副丈二的和尚,不过主人都开口,他们只好照办。 玉清混没搭理他,走到一旁的太师椅坐下,瞧着屋中的陈设,像是很有兴致,反而遗忘了还跪在地上的上官少华。 他没开口说话,因着君臣之别,上官少华自然不敢开口,何况他私自领着炎云惜离开刑部大牢这事如果已被知晓,他脑袋还在头上,已是万幸。 大概过了一刻钟,玉清混突然出口问道,“你身上的病是她给治的?” 闻言,上官少华一愣,立即答道,“回皇上,是的。” “当初,楚玄也给你看过。”玉清混又问道。 “是的,楚公子当初并没检查出微臣是中毒。”上官少华如实道。 “那她的医术在楚玄之上。”玉清混道。 “这个微臣也不好说,不过炎姑娘医术确实很好。”上官少华道,两人医术谁高,没有比过,他如何知晓,只是从他这个例子来说,炎云惜是比楚玄 医术高些,但楚玄毕竟是神医门的门主,医术方面自然有过人之处。 “她医好了你,你都不为她说话。”玉清混此时瞧了一眼道。 上官少华一时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 “起身吧。”玉清混突然说道。 闻言,上官少华道,“谢皇上。”便站起了身。 他刚站起身,玉清混就将手中的一个包袱扔给了他,道,“打开。” 上官少华猜不到这是什么,听言打开了,一瞧,竟是自己衣服,他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却听见玉清混说,“本来扔了,她说要还你,朕便捡了回来。” 听后,上官少华整个人一怔,聪明入少华公子,他岂会猜不到玉清混的意思,他这是在警告他,不要对炎云惜有非分之想。 他心头莫名的涌出一丝苦涩,不过还好,他的心还在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交出去。 “谢皇上。”他道。 玉清混没在说话,直接起身离开了。 他走后,上官少华将包袱完全打开,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封信,一惊。 玉清混走出上官府后,掏出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的那张炎云惜给上官少华开的药方,他瞧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回宫后,他坐在御书房的宝座上,又将药方掏了出来,叫道,“赵德。” 闻言,侯在一旁的赵公公赶紧上前,俯身道,“奴才在。” “你将这方子拿去太医院,给那些太医瞧瞧,就说自己偶然得了一张药方,问他们这副方子开得如何?方子就不用带回来了。”云清混吩咐道。 赵公公上前,摊开双手,接过那张药方,道,“臣这就去办。” “去吧。” “喳。” 去太医院的路上,赵公公心里一直琢磨着玉清混的意思,但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突然想到昨晚瑾王危险,瞬间豁然开朗了。 “赵公公,不知道你这方子是从何处得来的?”太医院提点仔细看了方子后瞧着赵公公问道。 赵公公此刻坐在太医院提点的位置,手上捧着茶杯,道,“你先别管这方子是从何处得来的,你先说说着方子如何?” “这解毒的方子,开得极秒,方子上面好几味药都是相生相克,如果用错一点,都会要命。”太医院如实说道,他做了几十年的太医院提点,自认为 自己医术了得,可神医门楚玄一出现,他很快被比了下去,现在见这张药方,他又觉得自愧不如,如果是他,根本不敢开这样的方子,别说开,想都 不敢想。 “你的意思这开方子的人医术不错?”赵公公听后问道。 “不但不错,而且医术极高,本官自愧不如。”太医院提点道,一脸佩服,不过他瞧这方子的上的字迹,怎么越看越像女子的手笔,便又问道,“ 公公现在可告知这方子是谁开的?” “这个你们没必要知道。”赵公公说道,便起身,准备回去复命,皇上让他来太医院问方子开得如何,又没告诉他方子来自何处,他如何知晓。 见他离开,太医院提点赶紧叫道,“赵公公。” 可赵公公根本不理会他,直接走了。 见他不肯说,他也不好追上去。 赵公公一走,太医院其他太医立即围了上来,争先恐后的想瞧一瞧这方子。太医院提点为人向来自傲,连神医门的楚玄他都想与之争个高低,竟然对 一张药方子如此佩服,真是太难得了。 第66章 城 他话还没说完,斐络直接打断了他,道,“听说你们得了一张解毒的方子。” “对。”太医院提点点头道,得知他是为这事来,瞬间松了一个口气,反正不是瑾王病危就没他们什么事。 “方子可否给我看下?”斐络问道,显得很客气。 太医院提点见人家这么客气,也没多想,双手奉上那张药方,“就是这张方子。” 斐络接过,快速扫了一眼,可他不懂药理,便带着那张方子直接走了。 “这这这......”太医院提点瞪大着眼睛,他这不是明抢吗? “提点,反正我们抄了几张方子,他拿走就拿走。”旁边一太医见此说道。 太医院提点立即想起这事,幸好他们有备份,便不再纠结了。 斐络回到云浮殿,发现瑾王住的内殿有人。走进一看,发现是楚玄,他立即送了一口气,叫道,“楚公子。” “你刚才去哪里了?”楚玄问道,他清楚斐络,一般是不会离开云浮殿的。 “我刚去了太医院。”斐络如实道。 闻言,楚玄一怔,快速走到床边,去检查瑾王的身体。 见此,斐络立即解释道,“王爷现在没事,我去太医院是因为听说那边得了一张解毒的方子,就是这张。”说着,他上前,将手中的方子递给了楚玄。 楚玄接过,快速扫过方子,看第一遍之时并没觉得什么,可再看第二遍的时候,他大惊道,“这方子谁开的?” “怎么了?”斐络见他惊讶的表情,以为这方子有何不妥。 “开这方子之人不简单,对药材的掌控力世间罕见。”楚玄赞道,就算他师傅在世,也开不出这般方子来,因为即使数十年的大夫,也不一定能做到掌控所有药材的药性,没有把握,没人敢开这方子,上面所用药材要是有分毫之差,便会要命。 想到这个,楚玄视线突然转移到瑾王身上,眼前一亮,药物相斥,如果是开这个方子的人,应该有解,随后他急忙道,“这方子是谁开的?或许能救瑾王。” 闻言,斐络大喜,“真的吗?我直接从太医院拿过来的,我这就去问问。”说着,他直接离开了云浮殿,飞奔去了太医院。 不过半刻中,他又回了云浮殿,看向楚玄道,“我问了,他们说这方子去赵公公给他们的,并没说这方子是谁开的。” “赵德?”楚玄听后问道。 “是的。” “那我们一起去找他问清楚。”楚玄提议道,这赵德是皇帝身边的人,他们不敢轻易得罪,只能亲自拜访。 “好。”斐络应道。 两人便一起离开了云浮殿,去拜访赵公公。 不久,他们竟在皇宫某处走廊上碰见了赵公公。 “赵公公。” 听见有人叫自己,赵公公转过身看去,见楚玄和斐络正向自己走来,他有些惊讶,心想,难道瑾王又出事了,然后赶紧向对方小跑过去。 “你们找咱家有何事?瑾王那边?” “瑾王没事,我们找你是想问问你这方子是从何处得来的,可知道开这方子的人是谁?”楚玄道,将药方递给赵公公。 赵公公接过一看,这方子不是今儿上午皇上让他拿去太医院的那张方子? “公公可有印象?”楚玄问道。 “这方子是皇上给咱家的,让咱家去太医院问这方子开得如何?”赵公公如实说道。 闻言,一直没说话的斐络显得很激动,道,“你说着方子是皇上给你的?” “是皇上给咱家的。”赵公公确定道。 “我们想见皇上,烦请公公您通报一声。”斐络抱拳道。 赵公公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道,“跟咱家来吧。”便领着二人向御书房方向走去。 到了御书房门口,赵公公转身,对他们俯了下身,示意他们先等着,他进去通报一声。 很快,他便走了出来,道,“跟咱家进来吧,皇上同意召见你们。” 闻言,楚玄斐络二人便跟着赵公公一起进了御书房。 玉清混坐在宝座上,他们进来,他便将手上的奏章放在了案上,抬头看向他们。 “属下,参见皇上。”斐络下跪行礼。 “草民,见过皇上。”楚玄俯身行礼。 “平身。”玉清混道,然后看向他们问道,“你们找朕有何事?” “皇上,赵公公说这张药方是你交给他的。”楚玄直接说道,拿出了那张药方,赵公公走过去接过,将方子递给了宝座上的玉清混。 玉清混接过,扫了一眼,道,“这方子确实是朕给他的,有何问题?” “不知这方子皇上是从何处得来的,这开方子又是何人?”楚玄问道。 玉清混却半天没回话,楚玄和斐络等得很着急,却又不敢放肆。 在两人耐心快用尽的时候,玉清混突然道,“这方子是给朕最近亲封的刑部侍郎解毒用的。” “刑部侍郎?”两人都一脸懵逼,他们又没关注朝廷动向,这新上任的刑部侍郎是谁他们如何知晓。 清楚他们不知,玉清混又开口道,“上官少华。” 闻言,楚玄大惊,上官少华的病他瞧过,他并没查出来他当初是中毒,那日他因瑾王急忙进宫前,还检查过他的身体,发现他一夜间脉象变化极大,还觉得奇怪,可后面他忙着瑾王的事,便没在顾及这个,当然还有个原因,上官少华也没在找过他。 “前左相公子上官少华?”他确定性的再问了一句。 “这大顺皇朝难道还有第二个少华公子。”玉清混道。 上官少华这名字可能不少,但名满天下的少华公子,怎么可能有第二个。 “皇上,草民突然有要事,先行告退。”楚玄道,没等玉清混开口便急忙离开了。 见此,斐络也道,“属下还要照看王爷,也先行告退。”他说完,可不能像楚玄那般随心所欲,直接离开。 听见玉清混说了,“去吧。”他才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他们二人走后,赵公公问道,“皇上,你刚才是有意一直不回答他们的问题?” 玉清混偏头扫了他一眼,道,“轻易得到的答案,反而会想太多。” 赵公公秒懂,不再问什么。规矩侯在一旁,玉清混也继续批阅案上的奏章。 楚玄离开御书房便出了宫,他先去了前相府一趟,上官叶辞官后已经改成上官府,他去了才听说,上官少华一个多月前就搬走了,他要了地址,一看才知道上官少华竟搬到上官翔的私人府邸去了。 他便立即往那边赶去,这次他没走大门,直接翻墙而入,这里他来过多次,比自家院子还熟。府中仆人一瞧见他,立即迎了上去,叫道,“楚公子。” 楚玄冲那人点了下头,直接往里面走。 那人急忙说道,“楚公子,老爷不在。” “阿翔还没回来?”楚玄问道,这都过去一个月多了,他并不知晓,因为瑾王花费了他所有精力,一直没顾上其他人。 “恩,老爷至今未归。”那仆人说道。 “少华公子如今是不是住在这里?”楚玄问道,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对,少华公子近来都住府里,可公子一个时辰前出门了,还没回来。”家仆如实说道。 “你说少华公子出门了,可有说何时回来。”楚玄显得有些心急。 “这个并没用。”家仆摇头道。 “那他有说去什么地方了?”楚玄又问道。 “这个......”家仆有些犹豫要不要说,虽然他家老爷跟这位楚公子是很好的朋友,但少华公子的事,他不好多嘴。 楚玄看出了他的犹豫,道,“不能说?” “嗯。”家仆被他的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 就在这时,上官少华一进府邸便瞧见了楚玄,叫道,“楚公子。” 闻言,楚玄转过身去,将眼底的冷意收了回去。 上官少华笑着向他走去,对站在一旁的家仆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楚公子上茶。” 闻言,家仆如同收到特赦令,转身就跑,心道,这公子回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上官少华领着楚玄到了客厅,客气道,“楚公子请坐。” 楚玄并没坐下,而是道,“我可以查探一下你的脉象吗?” “可以。”上官少华没有决绝,到一旁坐下,手放在桌上。 楚玄走上去,直接探向他的脉搏,最后惊讶的扫了他一眼,他这脉象基本上是平常人的脉象,只是身子比平常人略微虚弱一些,只要好生调养一段时日,这种情况便可改善。 “那日,我发现你脉象发生变化,是有人替你看过。”他问道,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抱歉,确实有人给我看过,当时我承诺她决不能说出来,所以我连阿翔都没告知,让你们误以为是那香起了作用。”少官少华一脸歉意的说道。 “那人是谁?”楚玄问道,有人医术比他高明,他并不在乎,他只想知那人是谁。 “我当时只知道她是阿翔的朋友。”上官少华道。 闻言,楚玄皱了皱眉,上官翔有医术比他高明的朋友他怎么不知道。而且当时,上官翔似乎也不知这事,还直接跑去了金麟国。 “阿翔可能也不知她会医术。”上官少华道,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因为至今他都不知炎云惜跟上官翔是如何认识的。 “原来如此,那这人现在哪里?”楚玄问道。 “刑部大牢。”上官少华回道。 听这回道,楚玄一怔,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 上官少华娓娓道来,“我也是昨天去刑部大牢才知道她是她。” “她?”楚玄还是没听明白。 “明/慧郡主遇刺一案,你可听说?”上官少华看着他问道。 这事全京城人尽皆知,现在饭后茶余都在谈论这个,他自然有听过,不解道,“跟这事有何关系?” “她叫炎云惜。” 闻言,楚玄又是一怔,“明/慧郡主遇刺一案的嫌疑犯。” “就是她。” 第67章 城 “这......”楚玄一副难以难以置信的表情,炎云惜他是见过的,跟瑾王妃长得一模一样,因为她的突然出现害瑾王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他还提议让这女子冒充瑾王妃,可瑾王一直没醒来,便没用到她。他突然想到,那张药方的字迹,似乎就是出自女子的手笔。 “确实是她。”上官少华道,他早料到他不会轻易相信。 “她没进宫之前,你就见过她。”楚玄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我是见过她,但没见过她的容貌,当时她带着面纱,我想阿翔也没见过她的容貌,不然不会看不出她跟瑾王妃长得那般相似。”上官少华道。 听这话,楚玄突然想起,那日他与上官翔、柳玉珩一起去了醉漫楼,而炎云惜那时还是醉漫楼的舞娘,就在那日一个明明死去的人又复活,他 至今还没得到答案。当时他与柳玉珩去官府验尸,上官翔并没去,说自己还有别的事要做,现在想来,他应该是去见了炎云惜,所以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沾染了楠。他猜测,炎云惜当时应该是用楠对付他,他中了着,不好意思承认。 难道那方子真是炎云惜所开,那她师出何人,以她的医术,为何去醉漫坊做了舞娘,这完全说不通。关键她还跟瑾王妃长得一模一样,他亲自检查过,那张脸不可能是易容。 “她既然带着面纱,你如何得知她就是炎云惜。” “昨日她刚给我解完毒,我刚才出门是送她回刑部大牢。”上官少华道,然后将昨日在见到炎云惜的事,回忆的说给了楚玄听,当然省略了金牌一事。 听完之后,楚玄不得不相信,那方子确实去炎云惜开的,因为就算方子可以默背下来作假,但施针这个绝不可能假手于人。 想着,他立即转身,看样子是要离去。 上官少华急忙叫道,“你去哪里?” “刑部大牢。”他道。 “刑部大牢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上官少华提醒道,就楚玄一人,想闯刑部大牢,简直无稽之谈。 闻言,楚玄停下脚步,他太着急,都忘记这一茬,道,“你带我去。” “她当初会救我,应该是看在阿翔的面子上,她在皇宫也住了不少时日,如果她想出手相救,肯定早出手了。”上官少华道。 “你的意思?” “她昨日会出手救人,是因为她看病从来不会只看一半,如今她身在大牢,我想她不可能出手救瑾王。”上官少华又道。 “那该如何?”楚玄问道,转过了身。他听上官少华这么话,应该是想到了让她出手相救的办法。 “你当初不是提议让她冒充瑾王妃,继续让她冒充如何?这次不能是一句话的事情,而是要在京城大肆宣扬瑾王妃回来了,还要演一场戏,就是接瑾王妃回京的戏。”上官少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后,楚玄道,“你是想救她。” “对。”上官少华毫不否认,“她救了我,我自然想救她,而且我相信□□/郡主不可能是她杀的。” “那你想过没有,只要明/慧郡主的案子一日查不清,她就得一直冒充瑾王妃。”楚玄提醒道。 “我知道。”这个问题上官少华怎么没想过,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救她的方法。这方法还得瑾王府的人配合才行,不然宁王那边是不会相信的, 而目前唯一能说服瑾王府那边配合的,就只有楚玄。 “你想好了,这事还得皇上同意才行。”楚玄又道。 “皇上那边我去说,如果皇上不想救她,也不会平白无故封我为刑部侍郎,瑾王府那边就得你去了。”上官少华道。 “好,瑾王那边我去说,不过去之前,我还是先去刑部大牢确认一下。” 上官少华拒绝,“最好不要,她不会同意冒充瑾王妃。” “你就这么确定?”楚玄不解,有活命的机会谁不会珍惜。 “如果真想救瑾王,就不要去确认这个问题。”上官少华警告的看向他。 楚玄微怔,想了想,打消了这个念头,对于炎云惜能不能救人,他并不知道,他目前只是想赌一把,他昨晚翻了一夜的医术,也没找到法子, 目前炎云惜算是一个希望,让她真正冒充一下瑾王妃问题也不大。 看楚玄似乎打消了念头,上官少华松了一口气,最后目送楚玄离开了。 随后,他叫人备马车,准备去皇宫一趟。 云浮殿 “什么,你说让他冒充王妃?”斐络瞪大炎,一脸不可置信。 “对,因为目前只有这个办法。”楚玄淡定的回道,离开上官府之前他便想好了。 “可是......”斐络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你不会以为她还会回来吧?”楚玄憋了他一眼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如果她真能救王爷还好,如果不能。”斐络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楚玄却不赞同她的做法,提醒他,“你最好不要动她。” “为何?”斐络不解。 “上官少华为何会成为刑部侍郎,你觉得是巧合吗?”楚玄道,走至一旁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是指......”斐络并没说出来口,只是跟楚玄心领神会。 “反正按计划进行便可,其他的不用管。”楚玄道,眼神飘向了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吧。”斐络点头同意,视线也飘向了别处,落在了内殿依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瑾王身上。 近日,京城又传出一热爆事件,说消失两年的瑾王妃被找到了,不日便要回京城,而前两日明/慧郡主遇刺身亡这事完全被此事盖过去了,没有人再提起,因为比起以前从未听说过的明/慧郡主,这瑾王妃才是京城风云人物,连三岁孩童都知晓。 不提她当年的辉煌事迹,就单大婚当日离奇失踪这件,就够大家谈论许久。 “老爷,终于到京城了。”宁王的马车,一进城门,一旁的小厮立即对他说道。 “停下。”宁王叫道。 赶车的车夫赶紧将马车靠边停下,有小厮立即掀开马车的帘子。 宁王探头往外面瞧了几眼,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少了什么?” 闻言,一小厮赶紧跑过去检查后面拖着的行李,查清后,小跑回来,“回老爷,行李没少。” “不是行李。”宁王瞥了他一眼道,他总觉少了什么,那日被道士一说,他连日噩梦不断,夜夜梦到明/慧郡主,完全没精神,算着头七过了,他心才稍微放下来,今日一早便催促着向京城赶去。 “宝姬好像不在?”有人突然想起。 他这么一提,大家都想起了,好像这几日都没人见过宝姬。 “对,就是她。”宁王说着拍了下自己的坐凳,这人呢?难不成跑了?这小妾月前他才到手的,还没玩够呢?想着,他整张脸黑了。 “小的想起来了,那日返回途中,宝姬没有上马车。”一小厮回忆道。 “什么?你们当时怎么不提醒本王?”宁王吼道,不过脸色却稍微好看了一些,是被他弄丢了还好,他面子上过得去,一小妾对他来说丢了就丢了,再纳一个便是。 被他这么一吼,家仆们都听着头,不敢再搭话。 “咦!这不是那位老爷吗?你们也到京城了。” 听见声音,宁王看过去,这不是那位白面书生,怎么又遇见了?他脸上立即又不好了,不知道为何,他不喜这书生,“怎么又是你?” “说明我们有缘啊。”书生笑着说道,像是没瞧见他脸色不善。 见宁王不答话,书生又继续道,“我前两日便进京城了,最近京城可热闹了。” “热闹?”宁王皱了皱眉,他闺女死了京城还热闹,不过他抬眼望去,这一片繁华景象,确实热闹非凡,与他的封地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对啊,听说大婚当日消失了两年的瑾王妃找到了,你运气好,等下就能见到车队回京。”书生笑嘻嘻道,好像这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宁王虽然远在穹州,但这瑾王妃他也是略有耳闻的,不过他心里的想法是,一个女子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还在大婚当日失踪,给靖王的绿帽子不知道带了多少,而瑾王现在还大张旗鼓将之迎回来,简直是丢他们男人的脸面。不过他也早就听说,这瑾王妃虽然性格乖张,但确是个不可多得美人儿,如此,他到也想瞧瞧,而且越想越有兴致,便道,“你说瑾王妃的车队今儿回京。” “应该是,小生在那边酒楼定了一间靠窗包间,就是想瞧瞧这瑾王妃长什么模样。”书生道,手还指向对面的酒楼。 宁王顺着他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心道,那位置还不错。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不知道老爷你有没有有兴趣跟我拼个桌。”书生又道,一脸真诚。 宁王被他说得心动了,道,“好,本老爷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 随后,宁王下了马车,跟书生一起进了酒楼。 刑部大牢,监狱衙役见新上任不久的刑部侍郎又来了,大家都装作没看见,默默干活。对他那日将犯人从狱中带走,后面又给送回来了,大家都好不理解,关键犯人被带走当日,皇上还亲自来了刑部大牢,交代此事不得泄露出去。 第68章 城 “因为她想私下见你。”上官少华解释道。 炎云惜望着他,看他的表情跟平常没什么不同,不像是说谎,而且他也没必要骗她吧,她便打消了心底的疑虑,将金牌给了上官少华,然后跟着他出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上官少华领着她上了马车。然后她听见上官少华说道,“离见面地点有些距离,姑娘可以先闭上眼,休息一下。” 炎云惜不疑有他,一上马车,就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便立即睁开了眼睛。 看向上官少华问道,“到了吗?” “到了。”上官少华回道,伸手拉开了车帘,先她下了马车。 炎云惜跟着下了马车,一下车她便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这是哪里?怎么看都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小树林?不就见个面,用得着约这么奇怪的地方? 她正想问出口,却瞧见不远处两位丫鬟打扮的少女,一人手里捧着华丽的衣裙,一人手里捧着精致的饰品正向她这边走来,她整个人一怔。直接开口问上官少华,“你这是要做什么?” 面对她的疑惑,上官少华将整个计划给她说了一遍。 听后,炎云惜神色淡然的看向上官少华,道,“你们让我冒充瑾王妃,有跟我商量过吗?”说完,她便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里。 上官少华急忙追了过去,拉住了她的手臂。 她了瞥了眼被他拉住的手臂,上官少华察觉得不妥,立即放开了,看着她道,“姑娘,你就别固执了,宁王已经到了京城,你在牢中肯定不好过,雾国那边使者不日也抵达京城,这事肯定得有一个交代。”上官少华说话的时候眼里带着一丝祈求,心道,看来最了解她的人还是皇上,所以才不提前告知她,而是叫他将她给骗出来。 “难不成他会对我动私刑。”炎云惜问道。 “会,先斩后奏肯定做得出来,到时候皇上也不能明着护你。”上官少华回道。 “那我冒充瑾王妃,谁冒充我。”炎云惜又问道,既然要给那边一个交代,她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 “到时会安排一个死囚代替你,宁王他没见过你,只要狱中衙役不说没人会知道,就算当日在太皇太后大寿上见过你的大臣,那是最多觉得你跟瑾王妃长得相似,后面你的事他们并不清楚。” “不怕她到时候说漏嘴。” “不会说话。” 果然,都计划好了,转来转去,最后她还是要做那女子的替身,还是昭告天下那种,想着,她突然笑了,道,“这法子是他想出来的?” 上官少华没开口回道,只是点了下头,那日包袱中除了他的衣服,还夹着一封信,信里面写了整个计划。 “好,我同意。” 听见炎云惜点头同意,上官少华面上一喜,道,“姑娘,我保证一定将这个案子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炎云惜没有说话,上官少华为了报恩,一心想救她,她能理解,可玉清混到底什么意思?她定要当面问个清楚。 不愧是王妃的行头,光衣服华丽不说,这些饰品也十分精致。穿越到这古代,她还是头一次盛装打扮,可笑的是,不过是做了他人的替身。 等丫鬟伺候她装扮好这身王妃的行头后,瑾王妃入京的车队也正好驶了过来。 待她上了一路上空着无人的马车,车队便向京城驶去了。这里本就离京城不远,没多久,马车便进了城门。 刚进了城门,跟她同在马车内的一丫鬟提醒道,“王妃,很快就要路过前面那座酒楼,你快掀开车帘,做出往外面的瞧得样子。” 闻言,炎云惜没有说话,但照丫鬟的话做了。 整个计划她已经完全知晓,让进京的宁王看到她的脸是很一个重要的环节,就算宁王后面知道她炎云惜跟瑾王妃长得一模一样,可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而他也先入为主,不敢把她当成杀死他闺女的嫌疑犯。 她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路上很多围观的群众都瞧见了她那张脸,这些人中不乏曾经见过瑾王妃的,看见她这张脸,完全不会怀疑她不是瑾王妃。 酒楼上跟书生对面坐着宁王,眼睛都看直了,如此美人,他府中众多姬妾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他心里也终于明白了,难怪失踪两年,瑾王还要找回来。 “这瑾王妃还真是一个大美人。”书生道,斜了一眼宁王。 “这样的美人儿,还真想一亲芳泽。”宁王不经意将自己心思说了出来,此刻他心思全在瑾王妃身上,来京城的目的都快忘记了。 闻言,书生面色微变,很快又恢复过来,道,“这位老爷,小生看你还是慎言,听说那位瑾王可不是好惹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宁王心里的龌龊想法稍稍打住了,笑道,“老爷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这瑾王出了名的凶残,护短,他略有耳闻,虽然年纪尚轻,但却是当今皇上的皇叔,曾经还手握重兵,不是他一个世爵王爷能比的。 “这人也瞧见了,小生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书生起身说道,没等宁王开口便走了。 见此,宁王有些生气,“一小小书生竟敢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王爷你消消气,他又不知道你的身份。”他旁边一小厮宽慰道。 宁王想想也是,便从记忆里踢出这有两面之缘的书生了,道,“走,回府。” “是。” 随后宁王这群人,便出了酒楼,坐回了马车,向提前叫人在京城购买的府邸驶去。 炎云惜去瑾王府招摇过市了一圈,还没来得及换下这身行头,便被秘密带去了皇宫,而且直接到了云浮殿。 进入内殿,她只看见躺在床上始终昏迷不醒的瑾王和分别站在床左右两边的楚玄和斐络。 斐络在大寿那日她见过,她有些印象,楚玄这人就不提了,印象深刻。 她分别扫了两人一眼,再看向床上的躺在着的瑾王,感觉这气愤怪怪的,她不是来瞧病,更像是赴刑场。 她见床头放着一凳子,应该是早前放好的,她走过去坐了下来。 她一动,斐络和楚玄的视线就随着她的动作移动。 这两人用得着盯她如此紧吗?强迫自己忽视这两人的存在,她开始检查瑾王的身体。 探了脉象,她整个一惊。 那日大寿上她就看出这人病得不轻,本想施以援手,可后面听说有人能救,便放弃了这个想法,没想他竟病得如此重,身上所中之毒最少就有五种,还能活着也算是个奇迹,当然救他之人医术相当高明,不然就算有奇迹,这人也早死了。想着,她视线不由的看靠床右边站着的楚玄。 楚玄见她瞧自己,整个人一怔,不明所以,问道,“你的结论?” “瑾王身上至少中了五种毒,有一种毒应该是近期中的。”炎云惜想了下答道,没有丝毫隐瞒。 “近期?”楚玄有些惊讶。 “对,就这几天应该发作过一次,而发作的原因应该是与所用药物相斥造成的。”炎云惜继续道,她当年选古医的时候,不知道为何,最喜欢钻研解毒的法子,因此她在解毒这方面天赋极高。 闻言,楚玄怔了一下,与斐络相视一眼,看来这女子确实厉害。 楚玄又道,“你可能检查出那是什么毒,我们能查的东西都查过,完全找不到对方下毒的方法。” 听楚玄说这话的时候,炎云惜眼睛看向床上那张盖在瑾王身上的棉被子上,她刚来的时候便注意到了,那被子上面似乎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味道极其淡,因为她嗅觉比常人要敏感才能闻到。 找不到对方下毒的方法?云惜在心里念着这句话,直接动手扯了瑾王身上的棉被。 她这动作吓到了斐络,大声道,“你做什么?”说话的同时他人已经冲到炎云惜身边,抓住她扯棉被那只手。 “如果不想他死,就放手。”炎云惜语气淡漠,不是像是警告而是在陈诉事实。 斐络被她淡漠的眼神一惊,不由的松开了手,这时楚玄上前,将他拉去了一边。 然后听炎云惜问道,“这棉被是何时换的?” 听见她提起棉被,楚玄视线也注意到了棉被上面。 “这棉被是前几日才换的。”斐络道,不明白她为何关注棉被,难不成这棉被有什么问题? 炎云惜将棉被拉上来,靠近鼻尖闻了闻,果然有问题。便道,“以前的棉被呢?” “拿去清洗了。”斐络回道。 “这棉被也可以拿去洗了?”炎云惜道,一把将棉被从床上扯了下来,仍在了地上。 见此,斐络瞪大了眼,“你......”他觉得这女子好生无礼。 楚玄却蹲下身,一只手拽起了被子,跟刚才炎云惜一样闻了闻,他是大夫,嗅觉也比一般人灵敏,可他并没闻到这棉被上有什么问题。 这时,炎云惜看着楚玄开口,“七虫花,用七中毒提炼而成,这种毒本来就很难察觉到,下的量少更不易察觉,可这种毒只要一点就能致命,下在棉被上面,毒一点点接触皮肤,到一定量便会爆发,可他体质目前跟常人不同,本就身中几种剧毒,七虫花不会直接要他的命,我想下毒之人对你医术应该相当了解,而且对你所用之药也极为清楚,不过他应该也不确定究竟哪种药能引起药物相斥,所以下了七虫花之毒,当碰运气了,反正总有一种会中。” “七虫花,他为何这么做?”楚玄不解,这世上对他医术相当了解之人,除了他已经仙逝的师傅之外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对你所用之药也极为清楚,这个倒是能查到,只是非一般人那是绝对查不到的。 “我觉得那人似乎在玩一个游戏,牵线木偶的游戏。”炎云惜道,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想到了这个。 “什么意思?”楚玄道,不过他也猜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而且这一切似乎都是从瑾王妃大婚当日离奇失踪开始的。 第69章 城 “就是我们都是被牵着线的木偶,玩游戏的人手中握着我们所有人的线。”炎云惜道,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笑意。 “我们?”楚玄听后一脸迷茫。 “对,是我们,不过我可能是个变数,本来他已经丢了我的线,又把我给扯回来了。” 听她如此解释,楚玄还是没能听懂。 “到底什么意思?你到是说清楚。”一直没出声的斐络道。 “你们目的只是为了救活瑾王,我说的事你们听没听明白都没关系。”炎云惜道,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所言是对的,她能进宫不是偶然而是 有人刻意安排,这事是从兰姨第三次见她开始。她不清楚自己在这场游戏里扮演着什么角色,但□□郡主的死应该是个意外,也是个变数。 “你到底是什么人?”楚玄瞧着炎云惜道,这女子太过冷静,一般人是绝对做不到的,而且医术还不在他之下,这几天他们又调查过一遍她的 身世,和当初查到并无不同,可一个孤女,最后还沦落为舞娘,她一生医术是跟谁所学。 “我是什么人跟救瑾王有关系吗?”炎云惜道。 “你的出现不叫人怀疑都难。”楚玄道,看着她,若有所思。 “因为我的出现也是有人刻意安排,我说过,目前我们都是木偶,而我是所有木偶中的一个变数。”炎云惜道,她也是到现在才想明白,没想 到自己穿越时空一回,竟然成了别人手中的木偶。 “那你刚才所说,手中握着我们所有人的线的那人是谁?”楚玄又问道。 炎云惜没回答他这个问题,此刻视线转到了斐络身上,道,“这棉被来自何处?” “云锦阁,王爷的产业。”斐络道,如果真是棉被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的人出问题了。 “不是出自宫里?”炎云惜又道。 斐络摇头,“不是。” “宫里应该有准备吧?” “有。” “你们没用,是因为怀疑皇上?” 闻言,斐络一怔,没回她这话。 炎云惜又道,“皇上确实可以当成一个怀疑对象,你们会怀疑也无可厚非,但你们想过没有,那人正是利用这一点,才会有下毒的机会,宫里 所用的每一样东西都经过严格检查,而且每一经手之人都有记录,而宫外自家产业,你们完全不会怀疑,就算查到有问题,也很难查出是谁做 的。” 听她这话,斐络也有些明白了,但不是皇上,那会是谁?或者说是皇上故弄玄虚。 炎云惜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不可能是皇上。”她认为,玉清混实际上也是一个木偶,这人能将大顺皇朝最厉害的两人玩弄于 股掌之间,实力不可估量。 斐络听炎云惜为玉清混说话,莫名的有些来气,直接说出了口,“不是他,难不成是太后。” 太后?炎云惜心里也有些怀疑她,因为原主的身世。可太后她见过一次,看上去不像是心思深沉之人,难不成她看走眼了? “斐络。”楚玄叫道。 斐络一怔,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底下了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何如此冲动,可能因为炎云惜长了一张跟瑾王妃相同的脸,却帮着外人说话 的缘故。 炎云惜觉得自己今天话太多了,他们之间的交易不过是救活瑾王,便道,“你们这两个配合一下,我会帮瑾王解毒。” 闻言,斐络瞪大着眼睛盯着她,似乎难以置信,“你能解毒?” “怎么,你们不就是让我来解毒,当成我冒充瑾王妃的交易。”炎云惜道,觉得他这话问得有些奇怪,因为上官少华跟她说,瑾王这边同意她 冒充瑾王妃的条件就是让她为瑾王解毒。 “你真的能解毒?”这话是楚玄问的,这两年他走了很多地方,试了无数个方法,都没找出解毒的法子,她却轻易说出了解毒,难道他与她的 医术差得太远? “虽然有些麻烦,但还是能解。”炎云惜道,语气很肯定。 楚玄与斐络相视一眼,像是在用眼神交流。 随后,斐络上前一步,对炎云惜抱拳道,“王爷就拜托你了。” “我先开个方子,让他吃两天,解了他身上七虫花之毒。”炎云惜道。 “你知道是那七种毒花?”楚玄惊讶道,因为要解七虫花之毒的前提是,知道是那七种毒花。 “知道。” “你.....” 见他太过惊讶,炎云惜补充了一句,“闻的,棉被上面有。” 闻言,楚玄更是震惊,看炎云惜像看鬼一样。 炎云惜此时已经坐到一旁,提笔写解毒的药方。写好后,直接给了楚玄,道,“这些天最好一切照旧,至于那床棉被,就说王爷吐了,最好把 床被都给换了,那人目前应该还不想要他的命,不然不会给他所下之药基本相克,而且他也清楚他身边有个医术不错的楚玄,到像是将他当成 一个容器,试药。” “什么?”斐络又一次瞪大了眼。 楚玄也微怔,因为这个问题他以前也想到过,只是一直没说出来。 “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你家王爷体质似乎比较特殊,可能曾经误食过什么东西,或者他身上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今天先到这里,我要去 休息了。”炎云惜道,说着向殿外走。 斐络急忙道,“你去偏殿休息,王妃。” 听见王妃二字,炎云惜一怔,她竟然忘了,她现在的身份是瑾王妃。她到了外殿,便有宫娥领着她去偏殿。 她走后,楚玄问道,“她刚才最后所指,你可有印象?” “难道你也怀疑?”斐络有些惊讶。 “我曾经也想过,但不确定。” “我自小与王爷一起长大,误食过什么好像并没有,不过特别事到有一件,王爷八岁那年,失踪过三天,怎么找也找不到,在第四天王爷竟自 己回到了王府,却不记得失踪那三天发生了什么?” “他回来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吗?” “除了他身上衣服与失踪前不同,便没什么特别的,当时太医也给王爷检查过身体,并没什么不妥。” “那他衣服是谁给换的。” “这个王爷自己也不记得。” “那一年还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我记得太妃也是在那一年仙逝的,就在王爷失踪这件事的两个月后。”斐络回忆道。 “我听说当年太妃是爆病,查不出死因?” 闻言,斐络点了下头,虽然当时他还小,但已经记事,他记得太妃前一天还好好的,可第二天突然爆病,所有人都查不出死因。王爷一直觉得 这事蹊跷,这些年一直暗中调查这事,直到两年前才停止调查,可查了这么多年一点眉目也没查出来。 “这事先不要管,以免打草惊蛇,先解了王爷身上之毒了再说。”楚玄提议道。 “好。”斐络应道。 “这幅药我亲自去抓,既然皇上说王爷所用之药不用在经过太医院,这药就在云浮殿煎吧。” “那我这就去准备。” 在斐络离开前,楚玄忍不住提醒道,“小心。” “嗯。”斐络应了他一声才离开。 炎云惜去了偏殿,打算换下这身王妃的行头,可到处都没找到可换的衣服。她想去殿外问问宫娥,谁知一转身,就看见一身龙袍的玉清混。 她莫名的来了情绪,冲玉清混吼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如果无法证明我的清白,我这一辈子是不是都要冒充瑾王妃?” 玉清混三两步走到她身前,双手抓住她肩膀,“不会的,你先忍耐一下,只要人证翻供。” 他也知道她在忍耐,就算是为了活命她也不想一辈子做别人的替身。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我现在可是瑾王妃,我们的关系私下见面也不太好吧。”炎云惜故意说道,她也搞不清是在气他还是气自己。 闻言,玉清混一把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稍时,玉清混将炎云惜松开了,却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这人没病吧?炎云惜心道。 这时,一宫娥抱着换洗的衣服走了进来。 炎云惜瞧了一眼,这些衣服好像都是她在锦月殿所穿的衣服,不过也有两套新的,看来是玉清混给她准备的。 她不由的抬起手,感觉手上还有他的余温,暖暖的。 宫墙下,一宫娥的身影快速朝琉璃殿跑去,穿过小半个御花园,再到石阶,通过几个相连的长廊,最后到了琉璃殿内殿。 气喘吁吁的她来不及歇息,便喘着粗气说道,“小姐,瑾王妃已经到了云浮殿了。”随着她正对面的视线看去,见不远处贵妃椅上坐着一女子 ,正是她口中的小姐韩映月。 听见宫娥的回禀,她脸上没表现出丝毫惊讶之色,好像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此时她偏过头扫了那宫娥一眼,道,“你亲眼看见她进去的,确 定是那张脸?” “是的,奴婢亲眼看见的。”宫娥确定道,说话的时候还在喘气,她忍不住抬手擦了下额头的细汗。 好一会儿她都没听见韩映月说什么,觉得有些奇怪,以她对她的了解,她不该这么平静,忍不住道,“小姐,你难道不怀疑那根本不是瑾王妃 ,而是炎云惜,是皇上为了救她想出的法子。”不止她会这么怀疑,恐怕知道炎云惜存在的人心里都会有这种想法,只是大家不敢说出来而已。 “不,她就是瑾王妃,如假包换的瑾王妃。”韩映月突然开口道,那肯定的语气,惊得宫娥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肯定。 第70章 城 就这样,过了几日,炎云惜一直呆在云浮殿医治瑾王,外面的消息完全不清楚,玉清混自那日后,也没再出现过,因为瑾王身体渐渐好转,一 直盯着她不松懈的斐络对她脸色比初见之时好了很多。 她医治的瑾王的时候,楚玄也一直从旁协助她,她发现他医术绝非浪得虚名,她古医学医双休,有今天的成绩也是学了十多年,还临床问诊了 七年,这楚玄现在的年纪应该比前世的她还要小一两岁,而且古代学医可没现代容易,可以做各种实验,与他相处几日,她到是越来越佩服这 人,明明对她持怀疑探究的心思,可她吩咐他做的每一件事,他都做得非常完美,想想,这也是个怪人。 今日,突然有个小太监来到了她休息的偏殿,将一张纸条交给她。 纸条上门写着:明日巳时,小营地见。 小营地,不就是上官翔的府邸,难道这张纸条是上官少华给她的?可为何上面除了这行字,什么也没有。她心道,有些怀疑这事情的真假。 她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没有。难道是有人想故意引她出去?但这也太奇怪了,会是谁呢?难道是宁王的人,他已经发现了?那她到底要不要 去呢?对了,那小太监。 想着,她站起身,跑了出去,在殿门口瞧见了刚走出去小太监。 “站住。” 被她一叫,那小太监明显一惊,拔腿就跑。她一怔,立马追了出去,可追着追着就不见人影了。 听见动静赶来的斐络,见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我就是随便活动活动。”炎云惜回头看着他说道,还做了几个伸腰的动作。 斐络虽然对她在他眼里近乎怪异的动作感到奇怪,却什么也没说,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炎云惜问道,“云浮殿的宫人是不是很少?”她这个几天都住在云浮殿,这里似乎见不到什么宫人,就她日常住的偏殿,就一个宫娥照 顾她生活起居,还大部分时间是见不到人的。 “王爷不喜欢吵。”斐络回头解释道。 不喜欢吵,关键能吵醒再说,以他当初的伤势,就算拿大喇叭在他耳边吼,也吵不醒吧。这话炎云惜只是在心里想,并没说出来。 斐络见他没再问什么,便离开了。 真是太奇怪了,人怎么跑到这里就不见了? 斐络离开后,炎云惜又到处找了一遍,那人像是凭空消失了般,如果他用了轻功,她应该也能瞧见,可刚才那人明明一直在跑,她一直在后面 追,然后突然就消息不见了,因为这几天她闻的草药太多了,鼻子也暂时性失灵,闻不出什么闻到。 “王妃,你去哪里了,刚才奴婢到处找不到你人。” 闻言,炎云惜抬头看过去,是这几日一直照顾她生活起居的宫娥,正向她小跑了过来。 “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太监。”炎云惜问道。 “太监不都是在前殿,原来王妃去前殿了。”宫娥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 对啊,她这几日确实没在除前殿以外的任何地方见过太监。 “王妃,午膳以及准备好了。”宫娥道,说话的时候,抬手擦了下额头。 炎云惜这时注意到,她的头发有些湿,好像出了很多汗。 “刚才你在做什么,满头大汗的。” “奴婢刚才去偏殿,没见到王妃,就到处找王妃,跑得有些急。”宫娥回道。 找她?看来是她多疑了。以她的猜测,加上冉秋那个例子,她想,这云浮殿的宫人应该都不是真正的宫人,都是瑾王的人吧,毕竟瑾王可是在 此住了两年,以他们对玉清混的怀疑,肯定早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竟然都是瑾王的人,不可能对付她,因为她是目前救瑾王的关键。 可那封信和凭空消息的小太监,怎么解释?到底是谁?玉清混一直不来找他,看来她有必要亲自去见他。 想着,她便转身,往外殿方向走去。 可没走几步,那名宫娥冲到了她面前,伸手拉住了她,“王妃,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出去看看,不可以吗?”炎云惜道,难不成她被限制行动了? “王妃现在不能去云浮殿以外的地方。”宫娥道。 “谁规定的?” “斐,斐侍卫。” 果然是他,这几天她没有走出云浮殿的打算,便不清楚这件事,原来她早被人限制了行动。 “如果我偏要出去呢?” “王妃不可以。”宫娥摇头道,一脸很为难的表情。 “让开!”炎云惜坚持。 “王妃。”宫娥也坚持拦着她。 “王妃,王爷病好之前,你一步都不能离开云浮殿。” 这声音,是斐络。 炎云惜抬头看去,见斐络双手抱胸,背靠着长廊的柱子上。 这时,宫娥收了手,面对斐络恭谨叫道,“斐大人。” “你们凭什么限制我的行动?”炎云惜看向斐络问道。 “王妃,这可是交易,交易没完成之前,人怎么可以离开。”斐络回道,眼神轻轻瞥了她一眼,完全没商量的余地。 不对,他仍在怀疑她,而且怀疑她是玉清混那边的人。斐络性格太过固执,跟他争论完全讨不到任何好处,就算她以瑾王为挟,他也不一定受 迫,因为到现在他仍不相信她的医术,看来只能另作打算了。 “我希望你记住你今日的话,我们只是一场交易。”炎云惜淡然道,转身离开了。 斐络因为她的话一怔,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她背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眼前,他才离开。 炎云惜一走,那宫娥也立即跟了上去。 到偏殿,她发现桌上摆好了饭菜。 “王妃,这些菜可能已经凉了,奴婢叫人重新做,你稍等。”宫娥说着,准备收拾桌上的饭菜。 可她人还没走到桌边,身前突然向前倾,倒了下去。 炎云惜一惊,抬眼,便看见了站在一旁的玉清混,心道,原来是他干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玉清混回道,突然走进她,拉起了她的手。 她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带在了桌边,他另一只手拉出一张凳子,让她坐下,他自己也坐在她身旁,然后道,“用膳。” 不是凉了吗?炎云惜睇了他一眼,伸手去摸菜碗,还都是热的。不对,她从这里出去到外面至少半个小时,这菜怎么还是热的? “想什么?”玉清混问道,突然靠近她,惊得她将头往左边一偏,完全没法思考了。 又听见他道,“你好久没陪朕用膳了。” 难不成他这时候来,就是为了让她陪他吃饭?可这里就一副碗筷,怎么吃?她突然发现还有一副汤碗,这个给他好了。 她便动手将自己碗里的饭分了一半到汤碗里,推给他,“给。” 玉清混竟然没嫌弃,直接接受了。 炎云惜见他这反应,有些诧异。她发现她跟玉清混之间好像有什么不同了,这不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让她想想,对了,就是从那次他突 然出现在走廊,扔了上官少华给她披的衣服开始,可她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同。 “怎么了,又在想什么?”玉清混见她魂游太虚,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对,是眼神,他看她的眼神,跟以前不同,这眼神太温柔。但这温柔却不同上官少华,上官少华给人的感觉就是沐浴春风,可玉清混不同,他 是面瘫,给人的感觉是清冷凉薄的。 他真的是玉清混吗?还是她眼睛出毛病了?炎云惜完全想不明白。 “好了,用膳。”玉清混道,放开她的下巴,用桌上那双唯一的筷子给她夹菜。 天!她没眼花吧?不是她一直充当挑菜工。 这一餐,炎云惜注定吃得相当纠结,她都开始怀疑玉清混是不是多重人格。但经她观察,似乎并不是。一个人身上的气质会随着性格转变,但 他身上的气质并没变。 “你明天出宫见柳儿。”玉清混突然道。 闻言,炎云惜放下勺子,抬头看向他,“你是说人证柳儿?” “不是给了你信?”玉清混道。 信?真是他给她的,干嘛弄得那么神秘,害她以为是宁王的人。 “我收到了,明日巳时上官翔府邸。”炎云惜道,突然想起一事,“斐络不让我离开云浮殿一步。” “这个你自己想办法。”玉清混回她。 哪有人这样的?炎云惜瞪了他一眼,自己想办法就自己想,一小小云浮殿还能困住她不成。 第71章 城 用过午膳,玉清混并没逗留,跟来时一样,不动声色的离开了云浮殿,而她也按时间去看瑾王,一路上却想着有什么办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 况下离开云浮殿,出宫去,最后还真让她想到,实施计划就在第二天早上。 她起得比平日稍微早些,用过早餐,便吩咐宫娥帮她搬东西。 “王妃,你这是要做什么?”宫娥看向炎云惜一脸不解的问道,手上还捧着炎云惜让她拿的药材。 “先别问,都搬去我房里。”炎云惜回道,跟宫娥一样,手里也拿着不少药材。 现在才卯时,天刚亮,昨天她给瑾王看病之后,便对斐络和楚玄说,明天她要试药,要晚上再过来,二人不疑,听从了她的安排。 她与宫娥来回了跑了两趟,才把这些药材给搬回她的房间。 一切搞定后,她才对宫娥说道,“我今天可能一整天都要试药,我不出声,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我,否则后果自负,午膳你也先不要为我准备了 。” “是。”宫娥点头道,反正她目前只是负责她生活起居,她想做什么她无权干涉。 “好了,你出去吧。”炎云惜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看她很听话的样子。她想,应该不会违背她的意思吧。不过就算违背她还留有后着,她那句 后果自负可不是开玩笑的。 宫娥听从她的吩咐,对她俯了下身,退了出去。 整个偏殿,内殿,外殿只剩下她一个人,这里要进内殿,必须经过一条外殿链接内殿的长廊。 她走过去,在那堆药材里找出来某一物,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事先准备好的香炉里,然后又从身上掏出一包药米分,也倒了香炉里,便用火折子点燃了。 这个东西也是她偶然发现的,只要配合几种药材一起点燃,冒出的烟雾人一旦吸入体内,便立即全身僵硬口不能言,也动弹不得,对身体却不会造成任何伤害,比当初的夜冥香好用得多,关键是见效快。 她提前服了解药,所以现在即使点燃也会中招。 昨天玉清混让她想办法,她便想到这个,试药,这个理由很充分,他们绝对不会怀疑,就算不听话进来,也走不进内殿。 她将点燃的香放在大殿靠墙的一边,一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位置,就算精通药性的楚玄进来,也来不及发现便会吸入体内。 不过她昨晚已经明确说过她今天要试药,同为医生,他应该不会来打扰她,这个办法她只是用来以防万一。 一切布置好后,她走到大殿的窗户口,迅速翻窗而出。 她知道这时间,那宫娥一般不会在殿外。 出去的时候她后果然没看见人,如果从大门出现肯定会被发现,她昨晚就探好了路,偏殿隔壁是另一座宫殿,据她观察院内有棵大树,只要爬 上大树,便能轻易翻到隔壁的宫殿。 她按照自己计划好的,爬上树,顺利到达了隔壁宫殿。 她并不清楚隔壁宫殿是什么宫殿,一落脚,她便被宫殿里的景色所吸引。 只因为那遍地奇花异草,好几种她还是只在书上瞧过,上面记载极难养活,可这里竟随处可见,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专门种植奇花异草的吗?似乎又不像。 她还瞧见,就在不远处有一座被池水环绕的楼阁,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再看看楼阁顶上,金碧辉煌的琉璃瓦,檐上雕着各种各样的精美的花纹。 她随着长廊往阁楼方向走去,走近一看发现门是锁住的,她瞧向四处看去,注意到无论走廊上还是阁楼闭着门都是一层不染,应该有人住才对,可她都来了好一会儿都没瞧见一个人。 约在巳时见面,她还有时间,便随处看了一下,到处都没看见人,不过没人对她来说才好。她朝大门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也没瞧见有人,到处 一尘不染,应该有人打扫才对,而且她刚瞧见的奇花异草,不可能在没人照顾的情况下还能长得如此好。 在皇宫这段时间,她去过的宫殿也不少,可布置如此精致的宫殿还是第一次见,就连太后住的慈宁宫也比不上。 她直接从大门出去的,回头看檐上匾额上写着三个烫金大字,墨觅殿。 这字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出自男子的手笔,玉清混的字他认得出,不是他的,不过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看时间不多,加上这里离云浮殿太近,她不能逗留太久,正准备转身离开,眼睛突然瞟到立在门前不远的一个石碑,她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看见石碑上面写着一行字,非请这者勿入。 见此,她越好的好奇,这宫殿的主人究竟是谁,竟然能在皇宫里立这么一个石碑。 她看这石碑上面的字体和屋顶匾额上的字体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再看这石碑上面风吹雨淋的痕迹,应该立在此地很长时间了。 不过她现在没时间去研究这个,打消心底的好奇,她立即向宫外赶去。 因为身上的金牌,她这次出宫也非常顺利。 到宫外,她便租了一辆马车,向上官府邸驶去。 谨慎起见,她让马车停在离府邸有一百米的距离,便下了马车。 走到门前,她抬手敲了下门,府中的家仆听见瞧门声音,立即跑去开了门,看见她便道,“你是炎姑娘,这边请。” 炎云惜被家仆领到了后院,她记得这个方向是去上官少华的院子。 她脚刚踏进门口,便看见上官少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四周并没其他人。她有些疑惑,不是来让她见柳儿的吗?不会又是骗她吧。 上官少华见她走来,立即起身,叫道,“姑娘你来了。” “嗯。”她应了一声,领她进来的小厮这时转身出去了。 待他离去后,炎云惜才问道,“柳儿呢?” “就在后院,我这就带姑娘去。”上官少华道,便领着她走出院子,去了隔壁那间。 推开门,她看见一女子倒在桌旁,应该就是上官少华说的柳儿,这幅情形应该是被他们绑架来的。 她回头对上官少华说道,“我想跟她谈谈,你就在外面等我。” “好。”上官少华点头同意。 炎云惜关上房门,一个人向柳儿走去,她探了下她脉搏,发现只是晕了过去了,并无大碍,她划出袖中的银针,在她身上扎了一针,便将银针收了回来,走到她身前的方向,静等她醒来。 很快,柳儿便抬起了头,可能是被人从后面敲晕的,她醒来后下意识的动作就是伸手去摸自己后颈。 完全睁开眼后,她才发现此刻就站在她面前的炎云惜,整个人一惊,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炎云惜注意到了她的反应,然后看向桌上,伸出手指碰了下茶壶,发现还是温的,便一手提起茶壶,一手拿出放置在桌上的茶杯,边倒水边说 道,“别紧张,只是找你随便聊聊,要喝茶吗?” 柳儿此刻已经没有初见那般震惊,但因为害怕,还是不敢正眼看她,听见她问她要喝茶吗?她不敢开口拒绝,只是一直摇头。 “不喝就算了。”炎云惜道,自己端起刚倒的那杯茶喝了一口,然后坐了下来。 她一坐下,柳儿即刻站了起来,向门口方向跑去。 “没用的。”炎云惜道。 见紧闭的大门,柳儿停止了逃跑的动作,回过头,有些认命看着炎云惜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炎云惜语气淡淡的,抬头轻轻的扫了她一眼,好像她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无关痛痒之人。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柳儿拒绝,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你冤枉我的事情,可有得聊啊。”炎云惜道,又一次抬起头,这次视线完全落在她身上。 闻言,柳儿一怔,随后口气很冲的说道,“我什么时候冤枉你了?” “哦,没有吗?是你记性不好,还是我记错了?”炎云惜一副反问的口气。 柳儿那双眼睛本来就生得大,她现在一瞪更大了,瞪炎云惜的同时,她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 “那你说说看,你明明亲眼看见明/慧郡主自己跌倒,误杀了自己,却不承认,这是为何?”炎云惜又道,语气依旧淡淡的。 “我......”柳儿一时被她的话套了进去,忘记了如何回答。 “怎么,你想否认这个事实?” 又听见炎云惜这么问,柳儿回过神,直接摇头道,“不,是,是你杀了郡主。” “还说谎,我跟明/慧郡主纠缠的时候,你就躲在一边偷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炎云惜语气依旧淡淡的,不过柳儿听后,再次瞪大了眼, 像是不可置信。 她此刻的表情,炎云惜尽收眼底,看来她猜的没错,柳儿确实看见了。 柳儿脑子里此刻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承认这事,便急忙道,“不,我......” 炎云惜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打断了她,“如果你没在一旁偷看,你怎么亲眼看见是我杀了明/慧郡主?” “我......” “无话可说了吧。” 不!她不能承认她在一旁偷看,如果宁王知道这事,绝对不会放过她,可她不不按照宁王的意思说,她一样活不成。柳儿越想越害怕,整个人 都在瑟瑟发抖。 她在怕什么?炎云惜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她是明/慧郡主的丫鬟,难道是怕宁王? 第72章 城 想着,炎云惜问了出来,“你在那害怕什么?是因为宁王。”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出去。”柳儿矢口否认,转身,再次向门口跑去,用力开门。她没想到的是这门竟没从外面锁住,一拉便开了,看见打开的大门,她眼里闪过一丝错愕,然后一刻不停的朝外面跑去。 才跑几步,便碰到了站外院子里的上官少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虽然跟明/慧郡主偷偷看过玉清混,但毕竟是远看,再加上她胆子小,肯定不敢细瞧,因此眼前这男子算是她见过所有男子中长得最好看的,一时间呆站在了那里。 上官少华轻扫了一眼看,望向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炎云惜,有些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柳儿听见后面传来的脚步声,从花痴状态恢复清明,回过看了一眼炎云惜,然后又望向上官少华,心里奇怪,这两人是一伙的吗? 这时,她听见面前的男子问她,“你叫柳儿是吧?” 她老实的点了下头。 “本官是负责明/慧郡主一案的。”上官少华又道。 闻言,柳儿明显一怔,原来他就是王爷口中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可刑部侍郎怎么会跟炎云惜再一起,他,他们真是一会儿,那我?柳儿越想越害怕,头低得低低的,双手的用力的扯着衣服的边角。 上官少华见她不回,再问道,“关于你指控炎云惜杀了明/慧郡主杀人一事,你真的看清楚了吗?” 听到这话,柳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人,我,我刚好赶过去的时候看见她杀了郡主。” 刚好赶过去?炎云惜心道,眸眼淡淡了瞥了跪在地上的柳儿一眼,看来她不敢承认自己一直在一旁偷看,宁王那边她应该也说了谎,或许她对宁王说的是她没亲眼看见她杀了明/慧郡主。 上官少华也抓了她这句好,确定性的问道,“你确定是刚好赶过去的时候,亲眼目睹她杀了明/慧郡主。” “是的。”柳儿点头道,即使跪着,她手也没放弃扯衣服的边角。 “大公子,原来你在这里?”福伯路过门口听见里面有声音,停下来一看,还真瞧见他找了好一会儿的上官少华,便急忙走了进来。 闻声,上官少华和柳儿几乎同时出声。 “福伯。” “义父。” 然后两人皆是一怔。 站在柳儿身后一旁的炎云惜并认识福伯,不过听他叫上官少华大公子,再看他这身装扮像大户人家的管家,他的身份她立即猜出来了,不过他跟柳儿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 “柳儿,你怎么在这里?”福伯看见跪在地上的柳儿也是一惊,他记得她上次见到柳儿还是数月前。 “我,我也不知道这里那里?”柳儿一脸委屈的说道,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是你义女?”上官少华同样很惊讶,他竟然从来没听福伯提起过他收了一位义女,还是宁王府的丫鬟。 “是三年前内子认下的。”福伯道,他一生无子嗣,三年前听内子提起在回老家上坟的那段时间救了一位孤苦无依的小丫头,便自作主张收了义女,他随她高兴,便点头同意了,后面他也正式认了柳儿为义女,还让她入了家谱。 上官少华惊讶的是,以他对福伯的了解,既然认了义女,不可能还让她做宁王府的丫鬟,便道,“那她为何还是宁王府的丫鬟?” “因为在认下柳儿这丫头之前,她就是宁王妃的丫鬟,她跟宁王府签的十年死契,才过两年时间,不得中途赎身,除非宁王府提出解雇她,不然她就得在宁王府做满十年。”福伯解释道,当初让柳儿入家谱之后,他们就想为她赎身,可发现她竟然与宁王府签的是十年死契。他后面也 问过柳儿,柳儿说当初她被牙婆卖去宁王府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签的是十年死契。 柳儿现在虽然在哭,脑子却也在转动,她跟她这位义父,三年来见过的次数并不多,她只是听义母说他义父是在京城一大户人家做管家,并没说是哪家,她想细问,但好几次一开口,她就发现义母脸色立马变了,便不敢再问,竟然义父称这位大人大公子,义父应该是在官家做管家, 那为何义母不愿跟她提起,难不成这官家与宁王府有仇,所以这位新上任的侍郎大人才会帮炎云惜? “大公子,柳儿是犯了什么事吗?”福伯问道,他跟这位义女感情不深,但他家中那位可是时常念叨,而且最近几个月她身体不太好,如果看见柳儿她应该会很高兴。 “柳儿一小丫头怎么会犯事,我本来想请她帮个忙,可她似乎不太愿意。”炎云惜突然出口说道。 福伯也注意到了她,“姑娘你是?”她看这位姑娘明眸皓齿,玉貌花容,到与他家公子十分相配。 “我是上官公子的朋友。”炎云惜道。 这座府邸是上官翔的,他不知道她说的是那位上官公子,但也没好问。 炎云惜向跪在的地上的柳儿走去,到她身旁时,她弯腰拉柳儿起身,还一边说道,“刚才柳儿听说少华公子是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吓了一跳。 ”她这话解释了柳儿为何跪在地上。 在拉起柳儿的那一刻,她小声在柳儿耳畔说道,“你是因为十年死契的事情说谎的吧?”这声音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 闻言,柳儿一瞬间瞪大眸子,看着她。 炎云惜看她这幅表情,她想,她应该猜对了。 这时,柳儿也陷入了回忆。 宁王到京城的第一晚上就将她单独叫到了房里,然后问她是否亲眼看见叫炎云惜的那个女人杀了他的宝贝闺女。 在宁王府呆了五年,宁王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当初就因为他对她露出有点兴趣的样子,她才会大冬天被当初王府里最受宠的的姬妾扔出王府,还故意安排乞丐侮辱她,如果后来不是被义母碰见所救,她估计自己在三年前就死了。 她现在根本不敢说她亲眼看见明/慧郡主是自己误杀了自己,也不敢说她其实一直在一旁偷看,她唯一能说的就是她没亲眼看见炎云惜杀了明/慧郡主。 闻言,宁王果然怒了,手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道,“谁让你这么说的,你必须说你亲眼看见那人杀了本王的□□。” “可奴婢确实没亲眼看见。”她大起胆子反驳道。 “你......”宁王气得站起身,伸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她。很快,他脸上怒气突然全消,道,“你叫柳儿是吧,只要你乖乖听本王吩咐,本王就纳你为妾。” 闻言,柳儿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幸好她低着头,才没被宁王看到她这幅表情,做宁王的妾,她宁愿死。 “王爷,奴婢不敢有任何奢想,只求早日跟父母团聚。”她大着胆子说道,她清楚自己是唯一的证人,她料定他不会杀她。 然后她听见宁王问她,“你跟王府签的死契,还有五年到期是吧。” “是的。” “你想离开王府?” “是,现在郡主也不在了,奴婢没有可留念的,只希望早日回家。”她说完这话没想到宁王立马同意了,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她在公堂上必须说 自己亲眼看见炎云惜杀了明/慧郡主,她想,这宁王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对□□郡主还算有些真心吧。 “这丫头胆子是有些小。”福伯突然道,虽然他还是没想明白柳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对了,福伯你急忙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上官少华突然想起这事。 “老爷打算明日就启程回豫州老家。”福伯回道,不是上官少华提起,他都忘记来此的正事。 闻言,上官少华有些吃惊,道,“这么急,上次不是说下个月。” “老爷是临时决定的。” “这样啊,那我等下回府一趟。”上官少华应道。 “好,我这回去跟老爷禀报。”福伯说完,视线转向与柳儿并排站着的炎云惜,道,“姑娘,不知道你找柳儿丫头帮什么忙,我都不知她竟然来京城了,她义母这几个月身体一直不好,心里正挂念着她。” 听到这话,柳儿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向福伯一脸担心的问道,“义母病了吗?我,我竟然不知道。”她随明/慧郡主来京城后便直接住进了皇宫,根本不能写信告知住在京城的义母自己来了京城,宁王进京后她才从皇宫出来,去了宁王在京城的府邸,这些天宁王也一直关着她,哪里也不准她去。 “既然如此,你先带柳儿回家,我的事以后再说。”炎云惜道。 “那行,大公子,老奴就带柳儿走了。”福伯对上官少华说道。 “去吧。”上官少华道,然后视线回到炎云惜身上,他不明白她为何在福伯面前说谎。 待两人离开后,他才问道,“柳儿那里你问出了什么?” “她看见了。”炎云惜道。 “看见了?”上官少华有些没听懂。 “就是她亲眼看见明/慧郡主自己误杀了自己。” “你确定。” “非常确定,不过她并不会这般说。” “没想到她是福伯的义女,或许可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炎云惜给打断了,道,“行不通的。” “为何?”上官少华不解。 “卖身契可还有五年才到期,如果她说了实话,你觉得她后果如何?如果她按照宁王的意思说,这五年可瞬间为零,是人都知道怎么做。”炎云惜道,语气依旧淡淡的,似乎并不在乎。 “那就找个让她能说实话的理由。”上官少华道。 什么理由能让她不顾自己生死呢?炎云惜想不出,如果为了自己的性命而赔上别人的性命,因而沦为真正的杀人犯,这事她绝对做不出来。 第73章 城 “好了,先别管柳儿的事,我看下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炎云惜看向上官少华说道。 “恩。”上官少华嘴上应道,心里却还一直想着这件事如何解决。 炎云惜见他心不在焉,直接走出了这个院子,见此上官少华跟了上去,两人很快到了前厅。 炎云惜道,“你去那边坐下,手给我。” 上官少华听从她的安排,乖乖的在前厅坐了下来,手伸向她。 她仔细查探了他的脉象,看他身体已无碍便放心了,这也是她这次出宫的一个原因,上次她下药太猛,担心他身体可能出一些状况。 “你身上的毒已经彻底清理干净,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她放开他的手,看着他说道。 “谢谢!”上官少华出声道谢,在他看来,她的出现就是为了救他,也仅能是这个原因,其他的他已经不敢奢望了。 “对了,你查到是谁给你下毒的没有?如果没有,你以后还得注意。”炎云惜突然想起这事,虽然她现在治好了他,可下毒之人一天没找出来 ,他依旧存在危险,要是被那人下了瞬间致命的毒,她也救不了他。 “有点眉目了,这段时间影和魅一直在暗中调差这事,应该就这两日应该会有答案。”上官少华回道。 “影,是那晚那位。”炎云惜问道,然后到上官少华下方坐了下来,这人她有点印象,放下她就消失了,没印象到奇怪了,她还疑惑这几次都 没在上官少华身边看见他,原来暗中调查下毒一事了。 “嗯,魅你还没见到过。”上官少华应道。 说了这么句的话,炎云惜有些口干舌燥,端起刚才丫鬟上的茶,喝了一口,茶杯还没放下,感觉身前刮了一阵风,抬头一看,竟然是刚才提到 的影,跟那晚一样,依旧穿着一身黑衣。 她发现,这个时代的暗卫,都喜欢穿一身黑,玉清混的暗卫是,就连瑾王身边的斐络也是。 影像是没看见炎云惜一样,直接对上官少华叫道,“公子。” 他话刚落音,又挂起一阵风,此刻前厅又出现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人,不过这次竟是名女子,而且长相非常妖媚的女子,一身紧身黑衣,将她完美的身材塑造得玲珑有致,大胸长腿,就是整张脸冷冰冰的,完全一副御姐做派。 从她进来,炎云惜就瞧着她,她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似乎她完全没入她的眼,不,准确来说她跟影一样,将她当成了路人甲。 这女子也开口叫道,“公子。”语气跟她脸色一样,冷冰冰的。 对于他们两位同时出现,上官少华有些惊讶,这两人不对盘,除非他要求,否则绝对不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 “你们怎么都来了?” 听见上官少华问话,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公子,影查到......” “公子,魅查到......” 话都刚出口便收住了,互视了对方一眼后,立即将头偏过去。 这两人没问题吧?炎云惜在心里疑惑道,分别扫了这二人一眼,视线转向上官少华,上官少华给了她一个无奈的表情。 影和魅是他同一年收养的两个孤儿,影比魅要大好几岁,魅那时候性格活泼爱玩,当初他觉得影不爱说话,以为跟魅在一起他会话多点,开始一直按照他的设想发展,但突然有一年魅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冷冰冰的,除了他吩咐的事,对其他任何事都不上心。 “公子,她是?”影问道,好像终于发现炎云惜的存在了,他觉得这女子跟瑾王妃长得太像了。 “她不就是公子的朋友。”魅冷冷道,替上官少华回答。 “嗯,影,你那晚见过她。”上官少华道。 “难道她就是那位女大夫?”影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然后想到上官少华身上的毒,又立即问道,“那公子你身上的毒?” “已经解了。”上官少华回道。 “真是太好了。”影语气透着喜悦,但还是一张扑克脸。 魅一直没说话,不过这时她一直盯着炎云惜看,好像要将她看透一般,她突然出声问道,“我是不是在那里见过你?” 闻言,炎云惜一怔,难道又是一个把她当成华长宁的人?不过她应该不认识华长宁,不然她不会这般问。 上官少华却觉得奇怪,魅一直在外学艺,近两年才到他身边,应该没见过瑾王妃才对。 炎云惜半天没回她,她直接绕过她身旁的影,到炎云惜跟前,双手放在她坐的椅子把手上,弯腰凑近看她。 炎云惜被她的动作惊了一下,身子往椅子靠背一缩。 这时上官少华出声道,“魅,不得无礼。” 闻言,魅收回了手,身子也站直了。 是姐姐吗?她无声的说道。 炎云惜又是一惊,因为她看见她说什么了,姐姐?什么意思? “你认识瑾王妃?” “听过,不认识?”魅直接回道。 上官少华也道,“魅近两年才来京城,她没见过瑾王妃。” “那你认识我吗?”魅突然道,脸又凑进了炎云惜,像是想让她看清楚自己的相貌。 因她这话,三人同时怔住,上官少华和影惊讶的是今天魅太反常了。 炎云惜翻阅原主的记忆,没找到魅,如果原主的记忆没出错,她应该不是认识魅才对,刚才上官少华也说,魅近两年才来京城的,连瑾王妃 都没见过,那更不可能认识原主了。 “抱歉,我应该不认识你。”炎云惜道。 魅一脸失望的垂下头,似乎很伤心的样子。 看她这幅表情,炎云惜有些莫名的心烦,好像自己刚才说错话了一样。 这时,上官少华出声道,“影,你刚才要禀告什么?” 闻言,影看了一眼炎云惜。 “她不是外人,直接说吧。”上官少华道。 “给公子下毒之人已经查出来了。”影道。 “哦,是谁?”上官少华问道。 “是桂姨。” “什么?你确定查清楚了。”上官少华说着站起了身,本温文尔雅的他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炎云惜本一直注意着情绪低落的魅,听见上官少华激动的声音,将视线转到了他身上,问道,“桂姨是谁?” “福伯的夫人。”上官少华回道。 福伯,柳儿的义父,他夫人不就是柳儿义母,这世上之事也太巧合了吧?炎云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道,“她为何对你下毒?” “桂姨和福伯一直住在府里,她是看着我长大的,影,你确定没弄错?”上官少华恢复了正常神态。 “属下在她房间找到了一张方子,问过大夫,说是一种极难查出来的慢性□□,就是这张。”影说着,将那张药方从身上掏了出来,递 给上官少华。 “给我吧。”炎云惜道。 上官少华接过方子,便直接给了炎云惜。 炎云惜看后说道,“这方子上的几味药确实没错,可还少了一味药,那味药极其难得。” “是这个吗?”一旁站着的魅突然出声,从身上掏出一个白色小瓶。 炎云惜伸手接过,打开闻了一下,道,“没错,就是这个,这味药可是可遇而不可求,因为极难提炼出来。”说道这,她突然想起,她出宫前在翻入的那座宫殿里,好像看见提炼这味药的奇花。 “可就算有这些也不能证明一定是桂姨对我下的毒,有可能是别人故意放到她房间的。”上官少华道,他还是不相信桂姨会害他。 “公子,属下亲眼看见她往你食物里放东西才调查她的,整个相府能在你食物里面长期下毒而不被发现的除了她之外就那么几个。”影说道,下毒之人会是桂姨,他也很惊讶,他比魅早跟在上官少华身边八年,他认识的桂姨,一直是个老好人,对谁都好,相府所有下人都很尊敬她,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管家福伯的原因。 “就算如此,还是难以置信。”上官少华道。 炎云惜不了解各种情况,没说话,就坐下那里静静听着。 站在她身旁的魅说道,“公子,如果你知道她加害你的原因你就不会怀疑了。” “原因?” “二十多年前,桂姨比夫人先一个月有了身孕,她临产那天,碰巧夫人在那天早产,稳婆接生到一半就去夫人那边了,那日夫人的孩子顺利 出生,就是公子你,而桂姨的孩子生下来便断气了,她体质本就极难怀孕,所以一生再无子嗣。” “什么?当初府中就一个稳婆吗?”上官少华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不,有两个稳婆,当初夫人那边就叫去了一个,只是那个稳婆经验丰富一些,或许她断定只要那个稳婆在,她的孩子就会顺利出生,因此恨 上公子你。” “她的孩子真因为我才死的吗?”上官少华喃喃道。 “不是,属下找过当日为她接生的稳婆,她说是孩子先天不足,所以一出生就去了。”魅说道,她这些天就是去调查这事去了。 “是的公子,属下和魅数日前就是去找几年前搬去明县的那位稳婆,今日才回京的。”影确认道。 一直没出声的炎云惜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刚才福伯说他夫人这几个月身体一直不好。” 闻言,上官少华一怔,偏头看向炎云惜。 第74章 城 影结合炎云惜所说之话猜测道,“她这几个月身体一直不好,难道这就是她给公子加重了□□分量的原因?” 应该就是这样。炎云惜和上官少华几乎同时想到了,只是没说出来。 当初炎云惜说出说有人对他下毒长达十年之久,他就想到肯定是身边之人所为,初听到那人便是桂姨,他震惊不可置信,但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现在就是不知道福伯是否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就不适合再留在老爷身边。”影又说道。 “福伯应该不知晓。”上官少华道,他心里是完全相信福伯的,这么多年来福伯对上官府忠心耿耿,大家都看在眼里,他绝不相信他会任由人害他。 “公子,这事难说,你刚才不是也不相信下毒一事是桂姨所为。”一直没再吭声的魅插嘴道,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她不信任何人,包括与她共事的影,所以两人一直不对调。 “他是否知晓去问清楚就行了。”沉默的炎云惜也突然道,她很清楚上官少华此刻的心情,因为她曾经也切身体会过,被自己信任的人伤害,是世上最愚蠢的事,也是最伤心的事。 “问他他就会说实话吗?”影反问道。 “他有没有说实话,当然得靠你仔细观察了。”炎云惜回道,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小药瓶,因为这味药,她认为她有必要去见那位桂姨一面,她有种感觉,事情似乎没所见到的这般简单。 “公子你认为呢?”影看向上官少华问道,反正他一切听从公子安排。 “回府。”上官少华道,随后站起了身。 炎云惜急忙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闻言,上官少华偏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很快,炎云惜和上官少华同上了一辆马车,影和魅做回暗卫,隐身在后面跟着。 小营地离相府有些距离,马车大概行驶了小半个时辰才到相府。 开门的小厮见到上官少华,一脸欣喜的叫道,“公子您回来了。”他还时不时的偷看站在上官少华身旁的炎云惜,心道,这姑娘长得真好看,是公子新结交的朋友吗? “福伯在那里?”上官少华问道。 他视线从炎云惜身上收回,立马回道,“福伯在不久前带了一个姑娘回府,应该还在后院。”回话的时候,他心里还在想,今儿是流行带姑娘回府吗?刚才福伯带回来那位说是义女,这次公子带回来的不会是义妹吧? “你去找他,让他到竹园来见我。”上官少华吩咐道。 “是。”小厮听到吩咐,立即动身去找福伯了。 炎云惜便跟着上官少华到了竹园,这是上官少华在相府的庭院。 两人刚到竹园的客厅不久,福伯就走了进来。 “少爷,你回来了。”福伯道。 此刻已经坐在客厅主位上的上官少华看着他问道,“你让柳儿见过桂姨了?” “见过了,老奴刚将柳儿送走。”福伯回道,心里奇怪,公子为何会这柳儿这般上心,还有这位姑娘怎么也跟来了,他所指的姑娘自然是坐在客人席位上的炎云惜。 “桂姨的身体还好吧?”上官少华又问道。 “她最近有些嗜睡,看过好几个大夫,也不见好转。”福伯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看得出他很担心桂姨的身体。 “福伯,你会害我吗?”上官少华突然问道。 福伯一愣,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他怎么舍得害他。 他这话,炎云惜听后也是一怔,她没想到上官少华会直接问出口,看来他对福伯很信任,所以才没用试探的方式,而是直接问出了口。 福伯这么大把岁数,很多事已看得透彻,他心里明白上官少华会这么问,肯定有他的原因,他想了下问道,“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我为了对阿翔隐瞒病情,府中人知道我身体不好这事的没几个人,你便是其中一个。”上官少华道。 闻言,福伯一脸紧张的瞧着他,“少爷,难道你身体?”这段时间他见上官少华身体看上去越来越好,以为楚玄的方子有效,还跟老爷说少爷 身体好了起来,现在还做了刑部侍郎,所以老爷才临时决定提前回乡。 “我身体已经没事了,因为毒已经解了。”上官少华道,他一直注意着福伯的反应,看他为自己担心,心里有些动容,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桂姨 下毒之事,可想到或许这就是那个能让柳儿说实话的理由,他又不得不如此做。 “毒?”福伯听后惊得瞪大了眼睛,他跟上官叶一直以为上官少华身体不好,是因为年少时那场意外,就因为这样,上官叶一直对上官翔很苛刻,最后还跟上官翔闹得断绝了父子关系。 “你不用担心,毒已经解了。”上官少华道。 “那就好,那就好。”福伯刚紧悬的心立即松了下来,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是谁下的毒?难道刚才少爷问他,你会害我吗?难道是怀疑他。不,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想到上官怀疑他,他心里有些难受。 “我从来没怀疑过你。”上官少华道。 闻言,福伯面上一喜,但很快又疑惑,既然少爷说没怀疑过他,为何刚才又那般问? “你奇怪我刚才为何要那般问你,因为下毒之人是桂姨。”上官少华一脸平静的说了出来。 “什么?”福伯此刻的震惊不亚于刚才听到上官少华说自己被人下毒,他立即摇头,“不,不会,她怎么会害你。” “这张□□方子是从你们房间里找出来的。”上官少华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了那张方子,放在桌上。 “这?”福伯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因为他想不出理由,但他也相信上官少华不会无端冤枉好人。 “影还曾亲眼看见桂姨在送我的食物里下药。”上官少华说这话的时候,隐藏在暗处的影突然现身在福伯面前。 影跟在上官少华身边多年,虽然是暗卫,福伯也还是知道他的。 “她没理由害少爷的。”福伯此刻还是不相信,换做别人,他不会怀疑上官少华所说的话,可那是他的枕边人,对他一直当成亲生儿子看待的人下毒,他说什么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她有理由。”影道,他知道上官少华说不出口,就自己替他将桂姨加害上官少华的理由说给了福伯听。 福伯听后,还是不相信,辩解道,“她知道那孩子是先天不足才会一出生就没了,怎么会将此事怪在少爷头上,不可能,我要去问清楚。”说着,他就转身往外面走,没人拦他,可他走了一段路,又折还了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道,“少爷,如果她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就让老奴待她受过吧。” 他应该很爱他的妻子吧?炎云惜心道,她一直没出声,因为没有出声的理由,作为一个看客,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在福伯折返回来的前一刻,已经做了决定,替桂姨受过,否则他不会回头。 “福伯,她是她,你是你,作为家仆,毒杀主人,可是死罪。”影道,语气生冷,这个府里,他在乎的只有上官少华,有人胆敢伤害他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真是她所为,老奴原替她一死。”福伯语气坚决,不像是随便说说,一边是他当亲生儿子看待的少爷,一边是陪伴他多年的夫人,他都不想他们出事,如果伤害已经造成,就让他用他这条老命来赎罪吧。 “一命换一命确实公平。”上官少华突然道,人还是那般温文尔雅,但出口的话把炎云惜都吓了一跳。 然后她还听见福伯说,“谢少爷成全。”语气轻松,好像还很高兴。他高兴,炎云惜能理解,因为他爱他的妻子胜过自己,可上官少华竟然同意他的说法,简直不可思议。 “这事我们还是当面跟桂姨问清楚,免得冤枉了她。”上官少华又道。 福伯没有出声,只是重重的点了下头。 “走吧。”上官少华起身说道,然后向桂姨住的后院走去。 影和炎云惜跟了上去,一直没现身的魅这时也现身了,紧跟在炎云惜身后。 到时,福伯自己动手推开了房间门,像是怕吵着还在房中的睡觉的桂姨,他下手很轻。开门后,他转身对上官少华说道,“少爷我先去内屋看看她醒了没有。” “去吧。”上官少华道。 闻言,他便进了房间,他脚刚踏进内屋,就听见桂姨的声音,“你回来了,给我倒杯水。” 福伯没向往常一样应声,不过还是听话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端过去,却半天站在床头,不出声。 “你怎么了,快扶我起来。”桂姨道,看她一副丢了魂的样子觉得奇怪。 听到这话,福伯才回过神,将她扶着坐起身,背靠在床头,喂她喝水。 喝完水,桂姨问道,“外面是谁来了吗?”她刚才听见门外有几个脚步声。 “是少爷他们。”福伯回道。 “少爷,是二少爷回来了吗?”桂姨道,一脸高兴的样子。 福伯愣了一下,没回答她。他一直知道她偏爱二少爷,他以前没觉得什么,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桂姨,是我。”上官少华走了进来说道。 桂姨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脸上露出的表情就像见到鬼一样,指着他问道,“你,你,你还......” 第75章 城 福伯因为她这副表情直接垂下了头,陪伴在身边数十年的人,一个小小皱眉,他都看出对方在想什么,她现在这么大反应,他岂会看不出呢。 其实在很久之前,他就有些察觉她不喜欢大少爷,可他完全归咎于她偏爱二少爷,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二少爷跟老爷关系实在紧张,她疼二少爷他很高兴的,就因为这样他才没多想。 “我还活着,你没失望吗?桂姨。”上官少华说道,语气很平静,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桂姨没有回上官少华,而是将视线转向站在她床边的福伯,道,“你也知道了?” 闻言,福伯抬起头,看着她,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桂姨似乎被他这句话刺激到了,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冲他吼道,“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如果不是他,我的孩子怎么会死,你怎么会没有子嗣?” “你明知道这跟少爷一点关系都没有。”福伯叹气道,终究还是有他的原因,因为没有子嗣,她对他带着愧疚。 “谁说这跟他没关系,要不是他,稳婆怎么会被叫走。”桂姨又吼道,因为流泪的原因,眼圈红红的。 “你,大夫说过我们孩子是因为先天不足才一出身就走了。”福伯解释道。 “那是夫人买通了那位大夫故意说给我们听的,你竟然还为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说话,我恨你,你滚出去。”桂姨又气又急,伸出双手使劲的推福伯,无奈她身体状况不好还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根本使不出多大力气来,就因为这样,她心里更急更气,直接晕了过了。 在她晕倒的那一瞬间,福伯抱住她的身子,担忧道,“你,你怎么了?” “应该是晕过去了。”魅突然开口道,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但同为女人,还是有几分同情,真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对!不只是晕过去这么简单。炎云惜心道,桂姨的肤色,还有声音,不像是一个正常人所有的,她瞧她这副样子像是一名病入膏肓的病人,她有必要检查一下。 “桂姨说的买通大夫是怎么回事?”上官少华问道。 “少爷,没这一回事的,我也不清楚她为何会有这想法,当年给孩子看的那个大夫是我亲自找的,夫人根本不知道这事。”福伯回道,心里担心桂姨的身体,语气带着哽咽。 待他说完,炎云惜说道,“她,让我看看吧。” 闻言,福伯抬头看向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时上官少华说道,“福伯,她是大夫,我身上的毒就是她所解的。” “那桂香就拜托你了。”福伯道,主动将床头的位置让给了炎云惜,自己退到一旁。 炎云惜拿出她放在棉被下的手,探向她的脉搏,整个人一怔,又把一次脉,她才确定自己没弄错。 见炎云惜把脉之后一声不吭,福伯一脸紧张的瞧着她,“她,她没事吧?” “我要仔细检查一下,你们都出去。”炎云惜道,虽然她已经了解她的病情,不过还是再确认一下比较妥当。 “这?”福伯有些迟疑,因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福伯,你放心,炎姑娘第一次见桂姨,她不会害她的,我们出去吧。”上官少华道。 福伯闻言,看向上官少华,然后视线又回到炎云惜这边,最后停留在床上躺着桂姨身上。 上官少华率先走出这间内室,影和魅自然跟了上去。 福伯内心挣扎了一小会儿,也跟着走了出去。 他们都离开后,炎云惜走过去,将内室的房门给关上了,因为她要脱衣检查桂姨的身体,所以才会让他们都出去。 关好房门后,她回到床边,伸手解开桂姨的上衣,就隔着里衣,检查了她胸部,摸到硬物时,她又是一怔,虽然刚才探脉已经检查出,但心里还有一份保留,希望并不是真的。 给桂姨穿好衣服,并盖上棉被后,炎云惜向外室走去。 她一开门,福伯便立即走上去问道,“她身体怎么样了?” 炎云惜看着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乳腺癌,在现代都是噩梦,更别说是在这医疗水平落后的古代了。 她转过身,将房门带上。向外面走了数步,确定室内的桂姨就算醒来也听不见他们的谈话,才开口说道,“她得了乳岩。” “这是什么病?”福伯听不懂,上官少华三个人也没听明白,不过看炎云惜这表情,似乎有些棘手。 她记得古代称乳腺癌为乳岩,不过他们都不是大夫不清楚也正常。 “绝症。”她一脸平静的说道。 “什么?”福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嘴里念叨着,“怎么会,怎么会。”然后又对炎云惜说道,“是不是弄错了,我前两天还给她看过大夫,那大夫是说由于忧思郁怒,情志不畅引起的身子不乏,好生调养就没事。” “那位大夫说的没错,看脉象确实是这样的,由于忧思郁怒,情志不畅,忧思伤脾,运化失常,痰浊内生,郁怒伤肝,肝失条达,郁久而气血瘀滞,肝脾两伤,经络阻塞,痰瘀互结于乳而发,那大夫是不是看过之后随便开了一副方子就匆匆忙忙走了。”炎云惜道。 闻言,福伯想起,这个月他请过京城好几位名医,给的说词都差不多,而且都应了这姑娘最后一句话,后面他再去请,还都说外出问诊了,所以一个月他才换了几位大夫。 看福伯脸上的反应,炎云惜便知晓自己猜的没错,能查出这种病情的大夫,都是什么平庸之辈,在这个时代,越是有名的大夫,越在乎自己的名声,无法治愈的疾病,自然不想接手。 “姑娘,你能救救她吗?求求你。”福伯一脸祈求的看着她,虽然当着少爷的面求少爷的朋友救害过少爷之人,不太像话,可那怎么说都是他的夫人,他这条命可以赎罪,他却不想眼睁睁看见她出事。 上官少华没有说话,炎云惜是大夫,她做什么决定都是她的事情。 “抱歉,我无能为力。”炎云惜道,不是她不想救,是真的无能为力,桂姨这病从她□□的肿块来看,已经拖了大半年时间,如果在现代立即进行手术,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这是古代,就是有她这位外科医生在,也没医疗设备足以支撑她完成这项手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福伯说着,摇晃着身子蹲在了地上,头埋进双腿,抽泣着。 这样的情景炎云惜以前在医院见多了,早麻木了,可穿来这时代,她还是第一次见。 见此,上官少华有些于心不忍,走到福伯跟前问道,“福伯,你还好吧。” 闻言,福伯直接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道,“少爷,你刚才说过一命换一命确实公平,桂香都这样了,就让老奴来赎罪吧。” 他话刚落音,炎云惜便道,“就算用药物加以控制,她最多只能再活一年半载。”她想知道的是就算如此福伯还想为她顶罪吗? “既然只有剩下一年半载,就让她安静过完这一生吧。”福伯道,看来是铁了心要为桂姨顶罪,就算桂姨只有一年半载可活,也不想她受到一点伤害。 有一个如此在乎她的丈夫,桂姨这一生也算是值了,只是这事还得由上官少华这个当事人做决定。 “我说过一命换一命确实公平,我不要桂姨的命,也不用你赎罪,我只要柳儿上堂作证。”上官少华道,语气坚定。 听到这话,炎云惜一怔,原来他说的一命换一命确实公平是这个意思。桂姨下毒害他,她救了他,而桂姨救了柳儿。柳儿会为了报恩,放弃离开宁王府的机会吗?这很难说。 “少爷要柳儿上堂做什么证。”福伯问道,不明白上官少华口中的上堂作证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柳儿是宁王府的丫鬟,明/慧郡主遇刺一案你也应该听说过,柳儿是这这案子的目击者,亲眼看见明/慧郡主是自己误杀了自己,可她却一直在说谎,诬陷炎姑娘杀了明/慧郡主。”上官少华道。 “炎姑娘就是这位姑娘。”福伯抬头看向炎云惜道,他刚才听上官少华称呼过。 “是的,我的命是她救,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救她。”上官少华又道。 炎云惜清楚这话上官少华不止是说给福伯听的,也是说给她听的,他知道柳儿说出实话的后果,所以想往自己身上背,让她没任何压力。 “这是应该的,我这就可以去找柳儿跟她说明这件事,但请姑娘也救救桂香,京□□医我已经请了好几个,可他们都只瞧了一次便借故不在来,你刚才说了用药物加以控制,她还能再活一年半载的。” “我会尽力而为。”炎云惜道,桂姨虽然差点成了杀人犯,可在她眼里也还是个病人。 “那我就放心了。”福伯道,从地上站起身,因为跪了一段时间,腿有些抽筋,差点跌倒,上官少华伸手扶了他一把。 “谢谢少爷!我这就去找柳儿。” “你去吧,桂姨这边我看着。”上官少华道。 福伯最后再望了一眼内室的房门,转身向外面走。 上官少华立即对影使了一个眼神,影会意,暗中跟着福伯去了。 这间房里只剩下炎云惜,上官少华和魅三个人,炎云惜摸了摸手中的小药瓶,道,“我要对桂姨做个详细检查,你们不用在这边陪我。” 闻言,上官少华问道,“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炎云惜回道。 “少爷,我们走吧,她说没问题就肯定没问题,她这么说明显就是想我们离开。”魅开口道。 炎云惜一怔,看向魅,这妹子前一句还好好的,可后面这句能不能不要说出来,她怎么觉得她对她有些怨气,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她应该没欠她什么吧? 听魅说了个大实话,上官少华自然不好再留下,便和魅一同离去了。 他们走后,炎云惜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小药瓶,然后走过去伸手将内室的房门推开了,她现在迫切想知道是这味药桂姨是从何处得来的。 第76章 城 走进内室后,她又转身将房间门给关上了,然后抬脚向床边走去,没走几步她又停下了脚步,道,“既然醒了,就跟我聊聊吧。” 她话刚说完,躺在床上的桂姨便接声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炎云惜直接回道,“我是大夫,一个人是醒着还是昏迷,自然分得清楚。” 桂姨淡淡的应了一声,“哦。”似乎并不想跟她交谈什么。 停顿了一会儿,炎云惜再问道,“你不担心自己身体吗?” “我自个儿身体怎么样,我比谁都清楚。”桂姨回道,语气异常的平静,不同以往那些知道自己病情的病人之后会伤心欲绝,感觉天要塌下来一样,能如此平静,要么是她对生死看得极淡,要么是本身也不想活了。从她对上官少华的伤害来看,她应该不是一个对生死能淡然面对之人,那就是第二者。 “所以你加重了药量。”炎云惜又道,心里对这个问题得答案早就肯定了。 闻言,桂姨依旧很平静的说道,“是,他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还走直接到我面前,真是太叫我意外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跟炎云惜对话,这些事她一直埋藏在心底,或许早想找个人说出来了。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恨太过牵强了,上官少华他如何能决定自己何时出生,你就算硬要怪罪,最多怪他母亲,为何要算他头上,他明明是最无辜的,况且你明知道你的孩子是因何走的。”炎云惜继续说道。 听完这句话,桂姨情绪突然激动了,本平躺在床上,现在身子侧向外面,冲炎云惜吼道,“不,那大夫是被买通了,说谎骗我的。” “她是夫人,你是家仆,她有必要多此一举吗?我们先不说这个,就说说这瓶药是谁给你的吧。”炎云惜说着,将手中那瓶药拿了出来,递给桂姨看。 桂姨瞧见后,整个人一惊。 “你惊讶这个小药瓶为何在我手里,如果没有关键证据,少华公子也不会相信是你所为。”炎云惜道,又将小药瓶收了回去。 桂姨听她说完,出口否认,“什么药瓶,我不知道。” “这药瓶跟那张方子一起找到的,由不得你不承认,最关键的是没有这味药,那张方子根本达不到效果。”炎云惜又道,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看她似乎很慌张,像是被人识破了秘密,想逃避。可当初她知晓上官少华查到是她下的毒时,他都能一脸平静的面对,看来这瓶药果然不一般。 知道自己否认不了,桂姨看向她问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这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炎云惜道,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明确告诉她不知道答案自己是不会走的。 “药当然我是在外面买的。”桂姨回道,虽然极力表现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但有些习惯性的反应是隐藏不掉的,就像她现在用力的拉扯自己身上的棉被,以此来掩饰心底的恐慌。 “买,这味药有钱都买不到的。”炎云惜明确告诉她,她之所以如此关心这味药,是因为这味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而且瑾王所中的几种剧毒里,有一种□□的配方也用到了这味药。 “谁说的,这药就是一般□□。”桂姨反驳道,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我早跟你说过,我是大夫,这什么药,我很清楚,可能你自己也不知道,这味药就算这府邸的主人,就是现在已经辞官的左相都极不容易弄到,而你却用了这药十多年,这药就算你倾尽家财都得不到一年的分量,我想这药那人是一年给你一次的吧。”炎云惜又道。 听完后,桂姨半张着嘴,没说话,那神情像是在说她怎么知道的。 炎云惜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又道,“我手中这瓶药当初装的应该是一年的分量,不过你前段时间加重的下毒的分量,所以现在才所剩不多对吧。” 她竟然全都猜到了,桂姨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当初给她药的那人警告过,不得让任何人知晓他的存在,否则叫她不得安宁。 “你有没想过,其实你一直被人当枪使。”炎云惜又道,知道这药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个。桂姨是直接伤害上官少华之人不假,但背后还有一个超控这一切的人。 “什么?”桂姨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药方的人其实才是真正想害少华公子之人,你口口声声说大夫是被夫人给买通了,我们可以反推,他确实被人买通,只是他是被给你药的那人买通的,我想你会如此肯定大夫是被夫人所买通,因为这是那位大夫亲口对你说的吧。”炎云惜道,这是她的猜测,不过她想□□不离十,现在她看桂姨此刻脸上的表情便完全肯定了。 她,她怎么又猜到了,当年确实是那大夫亲自找到她,告诉她当初他因为收了夫人的钱才说谎的,难道真的是她弄错了?中了别人的圈套,那她这些年所作所为算什么? “很多事情你应该比我这个局外人清楚。”炎云惜点到即止,她清楚在这桂姨这里应该也问不出什么,坐起身向外室走去。 见她要离开,桂姨急忙问道,“你跟少华少爷什么关系?” “曾经我是大夫,他是病人,不过目前算是朋友吧。”炎云惜回道,人已经到了房门口。 “你能不能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更不要对少华少爷说。”桂姨祈求道。 炎云惜正抬头开门,闻言收回了手,道,“给你药那人是不是威胁过你什么?” 听见她这么,桂姨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炎云惜也没在说什么?打开了内室的房间门。 “求求你。”桂姨又一次祈求道。 “如果他不知道这事会有危险。”炎云惜回道。 闻言,桂姨没在说什么,就那样呆坐在床上,双眼无神,事情是她惹出来的,她受着就行,可她不想把他也牵连进来。 “你也不要多想,我给你开个方子,你还是先顾着自己的身体,免得让家人担心。”炎云惜忍不住说了一句,作为朋友,这事她必须提醒上官少华,所以她不能答应她。 说完,她便关上了房门,然后去外面找来纸笔,写了一张药方,便离开这个院子。 刚走不去不久,她撞见了一个人。 “姑娘,真的是你。” “你是少华公子身边的小厮。”炎云惜回忆道,这张脸她有些印象。 “对啊,就是小的。”小厮阿赞笑着说道,似乎见到炎云惜他特别高兴。 “我正好要去找少华公子,你可以带我过去吗?”炎云惜问道,对这位充满的热情的小厮,她有种莫名的尴尬,他眼神像是在说这姑娘跟他家公子肯定有一腿。 “好啊,小的这就带姑娘过去。”阿赞一脸高兴道。 两人一前以后走着,炎云惜突然想到一些事,或许问这小厮比较妥当,便道,“你跟在少华公子身边多久了?” “小的自小就跟在公子身边,公子什么事小的都知道,姑娘想问什么尽管问。”阿赞道,眼里那种带有暧昧的神色越来越严重。 炎云惜知道他误会了,因为有些隐秘的事情要问,便没解释,直接问道,“那你知道他以前身体不好这事吗?” “知道,这事府里可是极少数人知道的。”阿赞回道,见炎云惜没再问什么,自己又继续说道,“因为这事公子要瞒着二公子。” “为何要瞒着二公子?”炎云惜不解道,她当初听喝醉酒的上官翔念道过,但详情并不清楚。 “因为公子当年是为了救二公子才受伤的,公子不想二公子因这事内疚便一直瞒着他。” “这样啊。”炎云惜这下明白了,背后那人看来下了一盘大旗,让上官少华自己都觉得自己身体是因为当年受伤造成的,那他会受伤是不是也是事先被人这设计好的,可那人为何要这么做呢?十多年前的上官少华,不过是名十多岁的少年,到底是那点得罪了他?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阿赞道,“姑娘,到了,这就是公子住的庭院。” “谢谢!”炎云惜道,抬脚进了上官少华住的庭院,她进入前扫了一眼屋檐上的匾额,也写着竹园,她记得上官少华在小营地住的庭院也叫竹园,看来他们两兄弟感情确实很真。 “公子就在里面,小的就不进去了。”阿赞笑眯眯的说道,还没等炎云惜回道,人一溜烟便不见了。 炎云惜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看来这次真的被误会了。 第77章 城 阿赞带她去的是书房。 书房门现在半开着,在外面她便能瞧见上官少华此刻就坐在书桌前看书,她抬手敲了一下门,“叩叩叩!” 闻声,上官少华抬起头,看是炎云惜,立即到道,“炎姑娘,你来了。”说话的时候,人也跟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嗯。”炎云惜应了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上官少华从书桌前走了出来,向她走去,问道,“桂姨身体怎么样了?” 炎云惜对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然后问她,“难道你不恨她?” “恨不恨,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因为我一直以为是当年那次事故遭成的。”上官少华如实说道,因为身体原因,这些年他一直无法入仕,本以为会是自己一生的遗憾,可幸得老天垂怜,让他遇见了她。 “你以前得罪过什么人吗?”炎云惜道,那件事她必须提醒他。 闻言,上官少华一怔,不明白她为何问这话,想了下回道,“应该没有吧,这些年我极少出门。” “不是这些年,是你没受伤之前。”炎云惜又道。 “受伤?”上官少华不解的看着她,没理解到她这句话的意思。 “就是你当年救上官翔之前。” 原来是指这件事,上官少华想了想道,“之前,应该也没有。”他自小为人谨慎,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没有?那就奇怪了。炎云惜的猜测是他可能得罪了什么,才会如此对付他。 “对了,你受伤那年还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那年我取得会试第一,算吗?”上官少华笑着道,他不明白炎云惜为何对此感兴趣。 会试第一,难道因为他高中,所以他的对手对他怀恨在心?不对,如果背后之人是考场对手,用得着给他下慢性毒/药折磨他,直接毒杀不更 直接,还十几年坚持送药,怎么想也不太可能,如此做法到像是教训他曾经不听话,而且这人实力绝非一般。 想到这些,炎云惜又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吧。”上官少华回道,听炎云惜的口吻,他感觉除她似乎不是对他的事感兴趣,而是她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问他,便道,“桂姨那边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见他已经猜到了,炎云惜便不瞒着,直接说了出来,“桂姨是直接害你不假,但她背后还有人唆使她,因为这药。”说着,她将药瓶从袖中拿了出来。 上官少华看见她手中的药瓶,有些惊讶,“这是从桂姨房间里找出来的那瓶药?” “是的,这味药极难提炼,一般人得不到的。”炎云惜道。 上官少华一点就通,“你是说?” “恩。”炎云惜点了下头。 “你刚才留下就是去确认这个问题?”上官少华又道。 炎云惜继续点头,“所以你得好好想想自己曾经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以我的感觉那人像是在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惩罚你。” “那我是得好好想想了。”上官少华道,他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般复杂,开始总以为找出下毒之人就没事了,谁想找出来自己反而更危险了。 “桂姨那边能问出什么吗?” “她自己也不清楚上了谁的当,不过我看她的反应,应该被那人威胁过,你身子好了消息可能很快就会传出去,不知道那人会采取什么行动。” “我会注意的。”上官少华道,努力搜寻记忆,还是没找到任何线索。 “那人应该会去找桂姨,你得注意那边动向。”炎云惜提醒道,背后之人想打击报复,第一个要找的人,她猜肯定会是桂姨。 “桂姨那边我会让魅一直盯着。” “对了,福伯已经去找柳儿了,你觉得柳儿同意说出实话的可能性大不?”炎云惜突然想起这事。 “如果她是懂得知恩图报之人,应该会同意,只是......”后面的话上官少华没出来。 炎云惜却接道,“只是她如果说了实话,自身会有危险。” 上官少华点了下头。 “死契是谁都不能赎身吗?”炎云惜问道,她对这个时代的很多制度还不太清楚。 “是的。” “如果是他也不办不到吗?”炎云惜又问道。 上官少华愣了一下,听懂她说的他是指玉清混,便道,“就算是皇上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改变这个规定。” “不改变规定,就是跟宁王要柳儿也不行吗?” “如果没发生明/慧郡主这事,到是轻而易举,可如今宁王咬着不放人,我们也没办法,除非皇上能找个非要柳儿不可的理由。” 听到上官少华说要找个非要柳儿不可的理由,炎云惜脑子里直接冒出了这句,“纳她为妃。”嘴上也说了出来。 闻言,上官少华明显一怔,看着她问道,“姑娘,你真如此想的吗?” 炎云惜“啊”了一声,一副这么想有什么不对的表情。 上官少华见她这幅表情,脑子直接冒出这句,难道她对皇上没那心思?那他是不是还有希望? 见他没在回答自己,炎云惜以为他赞同了自己的说法,心里遍琢磨着怎么跟玉清混提这件事,反正是他自己要救她,就让他好事做到底,反正她这人情债已经欠下了。 这时,一小厮到书房门口说道,“公子午饭已经备好了。” 闻声,炎云惜和上官少华都往外面看去。 “好。”上官少华应了那小厮一句,然后对炎云惜说道,“姑娘也饿了吧,我们先去用餐。” “嗯。”炎云惜点头同意,跟着上官少华走出了书房,她抬头看了下日头,这都晌午了。 书房正对面左侧就是客厅,没走几步就到了。 “姑娘请坐。”上官少华说道。 “那我不客气了。”炎云惜道,直接坐下了,反正瑾王那边约好的是晚上,吃了饭,时间也还早。 “我吩咐厨房让他们看着做的,不知是否合你味口。” “没事,我又不是他,不挑食。”炎云惜道,不知道为何一到饭点她就想起玉清混了。 他又是指皇上吗?上官少华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道,“那就好。” “这是酒吗?”炎云惜此刻拿着桌上的酒壶问道。 “嗯。”上官少华应了她一声。 她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浅尝了一口,道,“挺好喝的。”有点甜,像现代的一种饮料。 “你要来一杯吗?” “好。”上官少华拿起桌上的酒杯递给她。 她立即给他斟了一杯。 他双手端起酒杯道,“我敬姑娘一杯。” “好啊。”炎云惜端起杯子,一口喝了下去。 “对了,你听说过宫里有个叫墨觅殿的宫殿吗?就在云浮殿旁边。”炎云惜这时突然想起那古怪的宫殿,便跟上官少华提了起。 其他宫殿上官少华可能没听过,但墨觅殿他是知道的,便道,“墨觅殿是先皇当年耗时三年打造的。” “那是先皇住的宫殿?” “不是,听说里面曾经住过一女子,但极少数人见到过,传闻她总是带着面纱,就算见过她的人也不清楚她的相貌。” “这么神秘?那女子现在如何?我今天路过没发现里面有人。”听上官少华这么一说,炎云惜心里更是好奇了,她等下回宫后再去好生瞧瞧,里面那些奇花她可都惦记着。 “没人知道,跟瑾王妃一样,消失了,那是二十年前,先皇还在世的时候。” “消失?”炎云惜有些惊讶,这个时代是流行消失吗?而且消失的不是皇帝的女人,就是王爷的女人,还真是诡异。 炎云惜说话这时间,一直往自己杯中倒酒,一杯接着一杯,自己也没太注意,完全将桌上这壶酒当饮料给喝了。 上官少华本来想提醒她,可见她喜欢,便没说,还以为她酒量不错,因为这酒后劲很大,他平常也只是小酌几杯。 就是因为他有这个想法,炎云惜刚说完消失二字,直接醉倒在桌上了。 上官少华被她这动作吓了一跳,起身到她身边叫道,“炎姑娘。”见没反应,他抬手轻拍了她肩膀一下又叫道,“云惜。”见还是没反应,他 将视线转移到了她右手还握着的酒壶上。 将她手拿开,他拿起酒壶看了一眼,见空了,一怔,猜她应该是喝醉了。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他便将她抱起,走到了隔壁的房间,将她放在软榻上,然后去内室拿了一条锦被盖在她身上,便走出了这个房间。 随后他便去了书房,找书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便在书柜最下那格找出了一样东西,是用白色的丝绸包裹着的,他小心的将外面包裹的那层打开,显现出一本比巴掌稍微大一些的小册子。 他瞧着,犹豫了片刻,将册子给打开了,里面写着一个很大的令字,见此,他整个人怔在那里,眼里却露出十分抵触的神色。 第78章 城 这时,一小厮急匆匆的跑进了书房找他,看见他的时候便立即说道,“公子,有客人。” 闻言,他从回忆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有些慌张的将手中那本小册子合上,才道,“那位客人?” “他自称自己是宁王爷。”小厮回道。 宁王这时候来找他做什么?上官少华有些疑惑,对小厮说道,“你先过去看着,我马上就去。” “是。”小厮听到吩咐便立即离开了。 上官少华继续用丝绸将那本小册子包裹好,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稍微整理了下衣服,便出去招呼传说中的客人宁王爷。 在房间醉酒的炎云惜不知道宁王私下来见上官少华,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二刻了。 一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有些吃惊,从软榻上坐起身,发现自己的头异常的痛,这很明显是宿醉后的状态。 她摇了摇头,想起自己吃饭的时候,喝了不少酒,便立即明白了。 她从软榻上下来,站起身,走向窗台,看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这个时代没有钟表,她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想到瑾王那边约好了时间,如果她不去肯定会暴露自己出宫这件事,便立即往门口走去,没走几步,又感觉头痛欲裂,她抬手揉了揉额头,虽然她是医生,可这宿醉还真没法立即解决。 外面的丫鬟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即转身对向门口,看见炎云惜便道,“姑娘你醒了,公子吩咐厨房给了熬夜醒酒汤,奴婢这就去端过来给你。”丫鬟说完,人便小跑离开了。 “喂!”炎云惜叫了一声,可惜人已经走远了,看来她因为宿醉后遗症,脑子都变迟钝了,她其实想问丫鬟上官少华现在在那里。 没办法,她后背靠在墙壁上,只好等着。 没过多久,有脚步声向她这边传来。 在离她几步的距离,就传来上官少华的声音,“炎姑娘,你醒了。” 听见是他,炎云惜立即挣开了眼睛,道,“你来了。” “嗯,你没事吧?”上官少华问道,此刻人已经到了她跟前,发现她有些不对劲。 第一次醉酒,炎云惜也说不好自己是有事还是没事,总之她以后还是不要碰酒这种东西比较好。 “没多少时间,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宫,不然会被瑾王那边的人发现。”她直接对上官少华说道。 闻言,上官少华有些惊讶,道,“瑾王那边限制你出宫吗?” “不止出宫,根本不准我离开云浮殿一步。”炎云惜回道。 “这样?”上官少华惊讶归惊讶,但心里很快明白瑾王那边会如此做的用意。 “现在什么时间了?”炎云惜又问道。 “快戌时三刻了。” 听到时间,炎云惜有些着急,“都这么晚了,你赶紧给我准备马车,我要立即回宫才行。” “你现在这样没问题吧?”上官少华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没事,我可是大夫,不就是醉酒。”炎云惜道,给他一副自己没问题的表情。 “那行。”上官少华应了一声,便立即叫道,“阿行,立即去备一辆马车。” 跟在上官少华身后的小厮阿行听见吩咐,便立即跑去准备了。 炎云惜见已经去备马车,便道,“那我先去府外等着。”没等上官少华回答,她人已向外面走去。 上官少华见她脚步不稳,身子轻晃,小心的跟在她是后面,怕她跌倒,心里担心她现在这幅样子真的没事吗?。 端着醒酒汤的丫鬟走过来,见他们都走远,想叫一声,可看见他们俩消失在远处的拐弯处,她“啊”了一声后,便对着这碗醒酒汤发愁。 炎云惜总算安全走到了府门外,这时阿行已经将马车赶了过来。 她片刻不耽误直接上了马车,连跟上官少华说一声再见都忘记了。 进入马车后,她又陷入晕眩的状态。 上官少华叮嘱了阿行一句好生驾驶后,马车就开始行驶了。 见马车缓缓驶离自己的视线,上官少华眼里那抹担没有减少,反而愈发浓烈了,可想她是回宫,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才对,直到马车完全驶离他的视线,他才转身回了王府。 回府后,他便立即吩咐人,将今天下午宁王送的东西明日一早如数还回去,这宁王以为用些钱便能用收买他,不知说他思想单纯,还是说他傻。 此刻他又想到影跟福伯出去见柳儿还没回来,他又有些担心,不过他想以影的武功,应该没多少人能留住他,他最担心的是不知道福伯能否服柳儿点头。 炎云惜昏昏沉沉中,阿行赶着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外。 停下马车后,阿行叫道,“姑娘,到了。” 闻言,炎云惜清醒过来,又觉得头痛欲裂,她对阿行说了声谢谢后,便下了马车。 刚下马车,她身子便不稳,差点跌倒,还好阿行及时扶了她一把,才没跌倒。 “姑娘你没事吧?”阿行问道。 “没事,你快回府吧,我也要进去了。”炎云惜道,抬头看了阿行一眼。 “那你自己小心点。”阿行说完,便上了马车,往回赶。 炎云惜走到宫门前,亮出那块金牌,便直接进了皇宫,她按照出宫时的路线,又到了那充满神秘的墨觅殿。 今晚几乎见不到月光,四处都很暗,偌大的宫殿依旧静悄悄的。 因为宿醉,头痛欲裂的缘故,她身子行动也比较迟缓,她费了些时间才从屋檐上攀爬到对面的云浮殿去。 明白已经很晚了,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向锦王住的主殿赶去。 云浮殿的宫人本身就比较少,一路上她硬是一个没瞧见,也没觉得什么,可到了外殿,她竟然没瞧见侍卫斐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难道这人 见她久不出现,去偏殿找她了?可从这里到她的偏殿只有一条路,按理说如果他去找她应该会碰上才对,因为脑子还不清醒的缘故,她此刻没想到这个问题,便直接向内殿走去。 推开内殿的大门,她低着头往里面走,快到床边才抬起头,一抬头便瞧见对面那张大床上空无一人,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但立即想到, 这几天瑾王应该会清醒过来了,便松了一口气,就目前这状况看来,她想应该是清醒后的瑾王可能跟斐络一起出去了,所以她刚才进来才没见到斐络。 既然人都不在,她就可以回去睡觉了。想着,她便转过身,此刻她低着头,没走几步,就被什么东西给撞到了。 这些天,她天天来这里,这个房间的布置她早记下了,就算闭着眼睛走,也不会撞上东西的,难道因为宿醉的缘故,脑子估算出现差错。不对!她撞到的好像不是墙壁,而是是一个人。想到这点,她猛的抬起了头,撞到的果然是人没错,而且这张脸是瑾王。 瑾王在她抬起头那一刻,立即叫道,“长宁。”像伸手抱住她,吓得她身子立马往后面退,同时出声解释道,“瑾王,我不是长宁。” “长宁,你怎么会不是长宁,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瑾王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她退一步,他立即前进一步,直接将她逼到了床边。 炎云惜又急忙说道,“我不是长宁,真的不是,你看清楚。”因为宿醉缘故,她头痛,脑子反应慢半拍,都忘记自己跟华长宁长得一模一样。 “长宁,你又骗我对不对,我看得很清楚,你就是长宁。”瑾王道,如果是平日的炎云惜应该很快便能发现,瑾王现在不对劲。 可她现在头痛得很,根本无法思考问题,眼看着瑾王逼进自己,她除了后退,肯定想不到别的办法。 瑾王伸手抱住了她,她整个人一怔,身体自然反应,直接用力推开他。 对此,瑾王似乎很不满,直接抓走了想逃离这个房间的她,一把将她推到了那张大床上。 “你,你想做什么?”炎云惜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虽然她现在脑子不太清醒,但本能直觉还是有的,从床上爬起来,想逃开,可她身子还没完 全脱离床,便被瑾王给按住了。 “长宁,不许再离开我,不许!”瑾王霸道的说道,或许害怕她再不见,按住她双肩的手加重了力道,害她现在不止是头痛肩膀也痛,这力度 ,像是要捏碎她的肩膀,她怒了,直接冷冰冰的冲他吼道,“放开我,我说了不是华长宁,我只是一名大夫。” “长宁,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瑾王自顾说着,完全听不见去她的话。 此刻他整个人半压在炎云惜身上,他脸就就在炎云惜头顶上方,离得很久,炎云惜终于发现,他不对劲,因为他说话的时候眼神迷离,不像是 完全清醒之人,她半压在她身上,她能清楚感觉他体温在逐渐上升,想到一种可能,她脑子瞬间片刻空白。 是谁给他下了那种药吗?是谁?难道是斐络,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你放开我,我不会华长宁,真的不是。”她欲哭无泪的解释道,想到自己会被侵犯,她宁愿马上死掉。 她越急头越痛,完全没法思考,眼看见瑾王的脸向自己靠近,她只能偏过头,这一吻直接落在了她脖颈上,她又听见瑾王说道,“长宁,我们永远在一起。” 不!她不是华长宁,她不是,谁能救救她。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很想哭,可依旧哭不出来。 第79章 城 炎云惜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瑾王冷声道,“你放开我,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这句话非但没让瑾王停手,反而激怒了他,按住她右肩的左手发狂似的抓住肩膀的衣物,用力一扯,呲剌一声,肩部的衣服变被他给撕裂了,露出白皙的香肩。 炎云惜被他疯狂的动作吓到了,连挣扎都忘记了,她医治这个男人完全是一个错误,她现在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本来女人跟男人的力量就相差悬殊,她手臂还被他紧紧压住,加上头晕目眩,肯本无力反抗,难不成今晚注定是一个噩梦。 眼看,他脸又凑过来,她有些认命的别过头,闭上双眸。 突然感觉身上一轻,再睁开眼,她看见床上坐着的变成了玉清混,难不成她出现幻觉了。 从来没有那一刻比现在见到玉清混还要开心,她心情激动的坐起身,双手抱住他的脖颈,叫道,“玉清混。” 玉清混回抱住她,语气温柔的说道,“云惜,没事了,没事了。”手还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幸好他来这边找她了,否则他今晚会血洗整个云浮殿。 被他从床上拉起丢去一边的瑾王这时醒了过来,看见两人抱在一起,大怒,吼道,“长宁是我的,我的。” “太吵。”玉清混轻飘飘的说道,直接给了瑾王一掌,直接给拍晕过去了。 就在这时走进来的斐洛正好看见这一幕,大声叫道,“王爷。”随后瞬间赶到瑾王身边,蹲下身,扶住他,然后愤怒的眸子看向玉清混。 玉清混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带着一丝杀意,虽然极快,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 他整个人一怔,因为他从来没见过玉清混眼里有丝毫情绪波动,可现在却对他直接流露出了杀意,说明愤怒到了极点,才懒得隐藏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被玉清混搂着的炎云惜肩膀的衣服像是被什么人给撕裂了,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心想,难道是王爷?他目光转向自己扶着的瑾王,难道是王爷突然醒来,将炎云惜当成了瑾王妃? 炎云惜此刻突然出声道,“带我走。” 玉清混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一把抱起她,大步离开了云浮殿。 他抱着她,去了他住的养心殿,到了养心殿后,直接进了内殿,将她放在床上。 一路上,炎云惜都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被他放在床上,她才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向他。 “没事了,睡吧。”他说道,手轻柔了一下她的额头。 她抬手抓住了他的手,歪着头问道,“你怎么会出现那里?” “去找你,没看见你。”玉清混道。 幸好,他今晚来找她了。 “好了,睡吧,什么事明天再说。” “那你不许离开我。” “嗯。”他宠溺的应了她一声。 见他同意,她放开他这只手,另一只手还被他紧紧握着。 玉清混空着的那只手,拉过床上被单,轻轻的盖在她身上。 炎云惜早上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便看见坐在床头的玉清混,整个人一怔,昨晚的记忆瞬间涌了出来,再看向他那张睡颜,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有他在,还不赖!她脑子里也不由得冒出这句话。 这时她发现自己右手还被他给紧紧握着,她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抬起左手,手指轻轻描画过他的眉。 因为她的动作,玉清混轻皱了下眉头,头往左边偏,落在了刚坐起身的炎云惜的肩膀上。 怕吵醒他,她此刻完全不敢动,就那样僵坐着。 没发现玉清混嘴角微微向上翘,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岁月静好,可偏有不和适宜的声音响起。 “皇上。”殿外传来赵公公的声音。 他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回应,又叫道,“皇上,早朝时间到了。” 听见外面催促的声音,炎云惜忍不住抬起左手,拍了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道,“再装就没意思了。”她其实早知道他醒了。 “朕没装。”玉清混回道,不承认自己刚才装睡。 “好了,你没装,现在可以起来了吧。”炎云惜有些无语的睇了他一眼,这人还是她认识的玉清混吗?竟然对她撒起娇来。 玉清混这时睁开了眼,头也从她肩膀上移开了,瞧着她问道,“你身体没事吧?” “没事,酒都醒了。”炎云惜随意的回了他一句,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看样子她还没睡醒。 “酒,你昨晚喝酒了?”玉清混问道,说话的同时手抓住她的手腕,这个动作,像是生气了。 炎云惜愣了一下,望着他,不回话,如果不是因为宿醉后遗症,昨晚她怎么会被瑾王轻易制住,不过她看现在的玉清混似乎动怒了,她觉得自 己还是不回答这个问题比较好。便故意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说道,“你抓痛我了。” 闻言,玉清混立即松开了手,她却翻身直接躺在床上,扯了被单盖在自己身上,打折呵欠说道,“在不准备,早朝可要推辞了,我还没睡醒,不准吵我。” 玉清混怔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转身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确定他已经去上早朝了,炎云惜翻身坐了起来,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上还是少了一块布的衣服,眸子一沉。她立即从床上起来,吩 咐宫人准备沐浴,泡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心情才稍微好些。 泡澡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昨晚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瑾王怎么会中了那种药,她开始怀疑斐络,可当看见斐络眼里那一抹诧异后,自觉不是他干的,可他为何当时恰巧又不在,这云浮殿她目前是不想去了,过几天她再找个时间去查个清楚。 不去云浮殿,她也不好在宫里随意走动,就将养心殿逛了个遍,最后到了养心殿里的书阁,她随手翻了几本书,觉得这里的书比御书房的书要有趣多了,便埋头看了起来。 玉清混早朝回来,到处见不到她人,最后在书阁找到她时才松了一口气,见她蹲在书架前,看的入迷,他便没打扰她,吩咐宫人将奏章拿到书 阁批阅。 炎云惜连续看了一个多时辰,觉得脖子有些酸痛,抬手轻锤了下后劲,她便合上书站了起来,随后将手上的书放回书架上,她走了出去,看到坐下案前批阅奏章的玉清混,直接走了过去。 他什么时候来的书阁,她是知道的,他没叫她,她也就没出声。 “看够了。”玉清混先她开口,抬头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她。 “还好。”炎云惜回了他两字。 “饿了吗?”玉清混问道,放下了手中的奏章。 炎云惜点了下头,没问她还没觉得,他一问她才发现自己真有些饿了。 “赵德。”玉清混对外面叫道。 闻声,赵公公立马从书阁外面走了进来,俯身道,“奴才在。” “备膳”玉清混吩咐道。 “喳!”赵公公领命,立即退出了。 炎云惜又向玉清混走了几步,两个现在就隔着一张案桌,她问道,“瑾王那边怎么样了?” 闻言,玉清混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寒意,冷着脸看向她。 炎云惜心头一突,他这是什么表情,不会又想掐她脖子,想着,她将脸转去一边,不再提这个问题,她本想说瑾王昨晚是被人下了药,想让他 帮忙调差一下,可看他现在这幅表情,她觉得自己还是闭嘴比较好。 一时间,都没再开口说话,气愤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还是玉清混出声打破了这个局面,他道,“明日明/慧郡主一案开审。” “明日,这么快。”炎云惜应道。 “怎么,你嫌快?”玉清混轻扫了她一眼。 “怎么会。”炎云惜讪笑道,这人怎么还臭着一张脸,她不记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他。 玉清混怕她胡思乱想,接着说道,“目击者已经同意说出实情,你不用担心。” “柳儿已经同意了。”炎云惜有些惊讶,看来柳儿很重视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义母,可她说了实话,宁王那边肯定不会放过她,昨天她想的是让玉清混跟宁王讨了柳儿,可现在当着他的面,她竟然说不出口。 玉清混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出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炎云惜道,可话到嘴巴,又停住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深吸了一口气,错开他的目光,她继续道,“我想你跟.......” 眼看就要说出口,玉清混突然提醒道,“想清楚再说。”直接将她的话打断了。 第80章 城 炎云惜顿时有种松了口气得感觉,微低着头。 这时,玉清混坐起了身,从案桌前绕过,来到炎云惜身旁,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炎云惜对他讪笑了一声,道,“我突然忘记了,等我想到再跟你说,我去看看午膳好了没有。”说着,她偏头,下巴移开他的手指的控制,便转身向外面走去。 玉清混收回手,转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说道,“目击者的事情朕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闻言,炎云惜身子一怔,他,他竟然知道?不过有他这句话她便放心了,只是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理。 轻摇了下头,她阻止自己再想这个问题。 用完午膳,玉清混便离开了养心殿,炎云惜没事可做,便又回到书阁,继续看书,夜里再次霸占了本属于玉清混的那张床。 早上待她醒来,已经是玉清混下早朝之后的事,还是被玉清混给叫醒的。 简单洗漱后,她便与玉清混一起出宫了。 两人出宫后便直接去了刑部,见了上官少华一面后,炎云惜便被玉清混拉着去了偏厅,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可以看到堂上发生的一切事物,目前大堂上,除了明镜高座的上官少华以及堂下左右站成两排的衙役,就是单独在大堂右下方搭一张椅子坐着的宁王,因为被衙役挡住了,她并看不清宁王的长相。 炎云惜听见坐在明镜高台上的上官少华说完传疑犯炎云惜时,她亲眼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被人押着走进了刑部大堂。 然后紧接着传了目击者柳儿,此刻两人都跪在堂下。 她的替身,从她目前所站的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瞧见半张脸,但足以看清这女子长得与她并不相似,瞧她如今这幅状况似乎曾饱受过折磨,看来上官少华说的宁王会用私刑便是如此。 很快她便听见上官少华问道,“疑犯炎云惜,本官问你,可是你杀了明/慧郡主。” “不,我没有杀人,请大人明察。”替身炎云惜回道。 “那明/慧郡主如何会死,你到是说说看?”上官少华又道。 “大人,那日我被明/慧郡主叫去,她游说我喝酒,我发现酒中下了药,便拒绝她,谁知她直接拿出刀想杀我,我努力避开,后来她自己不小心跌倒,她手上那把刀恰巧刺入了她自己腹部。”替身炎云惜说道,早对好了台词,她回答得相当熟练。 炎云惜听着,这回答也八九不离十,只是省略了□□郡主因何约她,她也没拒绝喝那杯下了蒙汗药的酒。 “你所言是否属实。”上官少华继续问道。 “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请大人明察。”替身炎云惜回道。 听到这话,宁王有些坐不住了,虽然他不是很聪明,但也不笨,这回答明显有漏洞他还是听得出来,大声道,“胡说八道,本王的明/慧怎么会见你,还游说你喝酒?” 上官少华剑眉微蹙,瞥了宁王一眼,惊堂木一拍,道,“肃静,扰乱公堂者杖打三十。”这个处罚是明文规定的,就算贵为王爷也必须遵守。宁王岂可不知,便立即闭嘴了,只是跟上官少华这梁子算是接下了,那日他放低身价亲自去拜访他,还专门备了礼物,谁知他竟然不识好歹 如数退了回来,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拒绝他的礼物,他帮他把案子办好,他到也不会追究,可听他现在这说辞,明显是偏帮杀人凶手。 “传证物。”上官少华道。 很快便有衙役端着证物走了上去。 偏厅的炎云惜瞥了一眼衙役端上来的东西,是一个酒壶和一把小刀,那酒壶很明显是宫中的,而那把小刀她也有些眼熟,应该就是明/慧郡主当初那把。 “大人,这壶酒已经确实是下了蒙汗药。”端来的证物的衙役说道。 “恩。”上官少华应了一声。 宁王又坐不住了,道,“这壶酒说不定就是这个女人想下药害本王的□□,没得逞,怕事情暴露就杀了本王的□□。” 炎云惜淡淡的扫了说话的宁王一眼,心道,看来这宁王还是脑补帝。收回视线,她发现从升堂开始,玉清混就淡定的坐在那里品茶,根本不关心堂上的进展。 玉清混注意到她在看自己,偏头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喝你的茶。”炎云惜道,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再次回到了堂上。 玉清混便如她所说,继续品茶,解她这个局本就是他一手布置的,事情会往那边发展,他早就胸有成竹,根本不需要看。 炎云惜这时又听见端上证物的衙役说,“这把杀死明/慧郡主的凶器,我们也查证过,确实是明/慧郡主所有,刀柄上还刻有明/慧二字。” 这话宁王无法反驳,因为证物端上来时他便看见那把小刀,是明/慧郡主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他亲手送给她的,自然一眼便能认出,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跪在堂下的柳儿,目光犀利的锁向她。 刚巧柳儿这时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神,她整个人一怔,身子瑟瑟发抖,她记得前天晚里他又亲自交代一遍,警告她要是说错一句话,她会比死还难受。 “竟然物证已经确定是明/慧郡主所有,那作为现场唯一目击者柳儿,你说说当时的情况。”上官少华道。 闻言,柳儿双手用力的扯着衣角,并没立即抬起头。 见她半天不开口,上官少华又叫道,“柳儿。” 这时,柳儿才缓缓抬起头,一脸平静的说了出来,“回大人,当日是郡主约的炎姑娘,目的是为了教训炎姑娘,奴婢因为害怕,便跟了去,然后见到郡主因为炎姑娘没上当,恼羞成怒,拿刀想杀炎姑娘,可后面郡主自己不小心跌倒,反而赔上了自己性命。”前日因为义父找到她,跟她说了义母的事情,她没一口答应说出实话,心有些动摇,毕竟那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义母,她不能不管,晚上却被宁王叫去了,警告她千万不能说错一个字,因为害怕宁王,她一时间摇摆不定,可就在半夜有个人突然出现,叫她将他所说的话一句不落的背下来。 月光下她看清了那张脸,宛如天神,大顺皇朝的皇帝陛下。 宁王固然可怕,可他才是真正可爱,□□郡主就算因为太爱他才会丢了自己的性命,她如何敢违背他的话。 她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婢女,刚在堂上她见到跪在一旁的嫌疑犯炎云惜时,她便明白了一切,事情早就注定,她的命不但捏在宁王手里,更捏在这大顺皇朝第一人手里,二选一,她自然选择后者,因为就算宁王本事再大,也动不了前左相府中之人,况且她说了实话上官公子也不会再追究她义母对他下毒一事,她刚才之所以半天没回话,还是因为内心的恐惧,她毕竟只是一名小小的婢女,这些事早已超过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你是说你亲眼目睹明/慧郡主是被自己误杀。”上官少华确认道。 “是的。”柳儿点头回道,她现在整个人飘忽忽的,宁王双眼扫过来的怒意,她也感觉不到了。 宁王在她点头后,再也忍不住了,一屁股坐了下来,指着堂下跪着的两人道,“她说谎,明明是这女人杀了本王的□□。” “宁王,本官看在你是死者的父王才同意你旁听,公堂之上休得放肆。”上官少华道,眼神的余光瞥向宁王。 闻言,炎云惜都是一怔,上官少华在她面前一直是温热尔雅的,她没想到他打起官腔来霸气十足,足以威慑在场任何一个人。 宁王被上官少华这气势吓到了,虽然他跟上官少华加上今天这次,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可他父亲左相在朝为官数十载,官拜左相,他还是见过多次的,上官少华刚才那气势比他父亲有过之无不及,不愧是当年被他们看中的人,只是可惜了。 “本案现在已经查明,明/慧郡主是自己误杀,作为疑犯的炎云惜当场释放。”上官少华一锤定音。 事已至此,宁王竟然也没再说什么,直接走了,只是走之前看上官少华那一眼显得别有深意。 堂外围观的群众,见此案已经解决,也纷纷离去了,自此明/慧一案便渐渐被大家遗忘了。 “走了。”玉清混突然叫道。 炎云惜一怔,回头看向他,他竟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她离开了,她本来打算跟上官少华说一声谢谢的。 下堂后匆匆赶到偏厅来的上官少华,一脸失望的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他本来还想再见她最后一面,错过了这次,下次再见面或许他们身份便不同了。 玉清混拉着炎云惜离开刑部,直接回了宫。 回宫后,没过多久玉清混便去处理政务了。 炎云惜本打算又去书阁看书,可她还没来得及去,赵公公便出现在了她身后,道,“炎姑娘,太后宣你去慈宁宫。” 第81章 城 闻言,炎云惜愣住了,太后找她会有什么事呢?她一时间不想明白。 赵公公见她没回应,又叫道,“炎姑娘。” “嗯,我知道了。”炎云惜应了他一声,便在他的带领下去了慈宁宫。 到慈宁宫外的时候他们遇见了慈宁宫总管刘公公,看样子是专门在此等她。 “赵公公好。”刘公公对赵公公拱手道。 “刘公公进来可好。”赵公公回了他一句。 “托皇上和太后的福,咱家进来一切都好。”刘公公回道,又接着说道,“多谢赵公公跑这一趟。” “不必客气这是咱家分内事。” “赵公公您老安心了,这姑娘就由咱家领进去了。” 炎云惜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略无语,这两人很明显不对调。 赵公公看了炎云惜一眼没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了。 刘公公道,“炎姑娘,跟咱家走吧。” 炎云惜闻言,便跟着他走了,这刘公公与那日有那么点不同,虽然依旧没将她放在眼里,但表面上对她还算客气的,不知是何缘故。 没多久,他便领着她到了慈宁宫正殿,一抬头,她便看见坐在宝座上的太后,在宫廷待了这么久,她对宫廷礼仪还是有些了解的,入乡随俗,她轻轻俯身,行了个万福礼,“民女炎云惜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她行礼后,太后并没立即叫她起身,她就这般继续做着行礼的动作,然后看见有宫娥给太后上茶,这并不奇怪,让她惊讶的是这名宫娥跟柳儿长得一摸一样,她 上完茶俯身退出去的时候,还看了她一眼,这女子明显就是柳儿,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穿着宫女的衣服,难道是太后向宁王讨了她?想到这点,炎云惜觉得自己就算再保持这个动作十分钟也没什么关系。 最担忧的事情解决了,还是被曾经与她有过节的太后给解决的,她内心是惊讶的,那三十板子之仇因为柳儿这事算是化解了。 太后品了一口茶后,才对她说道,“起身吧。” “谢太后。”炎云惜回道,终于可以站直身子了,刚才那个行礼的动作她还是第一次做,很不适应。 “你有什么想对哀家说的?”太后突然对她问道。 炎云惜一怔,看来柳儿出现上茶是有意为之的,便道,“民女谢过太后。” 没想,她说完,太后却问,“你想说的就是这句?” 难道她猜错了?可她除了这句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见她半天不回话,太后提醒道,“你应该清楚明/慧郡主为何会对你下手?” 清楚吗?她还真的不是很清楚,难道是因为嫉妒她这张脸,想毁掉?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太后又道。 “民女想尽快出宫。”炎云惜回道,她早想过等明/慧郡主的案子一结束,就离开皇宫,原主身份始终是个问题,牵扯太多,她不能再查下了,她越是追查,越是 会中了别人的计,她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什么?你想出宫?”太后道,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对她这个回答似乎很惊讶。 “民女本来就属于宫外的,出宫也不奇怪。”炎云惜说道,她不知太后为何惊讶,好像心里觉得她不会出宫一样,是她那里给她这种错觉吗? “你在宫里惹出这么多事,想说走就走吗?”太后道,似乎有些生气,她自己也不明白,竟然不想她离开,就像两年多前华长宁不见的时候,她那一个月都没什 么食欲,莫名的为之担心。 “民女没惹任何事,是这些事主动招惹民女的。”炎云惜道,语气淡然,虽然她还不清楚,今天太后突然找她到底所谓何事?不过听她语气,似乎不想她出宫,那就麻烦了。她有预感,只要她在皇宫一天,真相早晚会暴露,到时玉清混如何自处,太后如何自处,想来想去她自己炮灰的可能性还是最大,所以她还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妥当。 “你到是一口推脱了。”太后道。 “那太后喜欢这个皇宫吗?”炎云惜问道。 这时一直充当背景墙的刘公公出声道,“大胆!” 炎云惜无言,她不过问一句话就算大胆了。 “无碍,说实话,哀家其实不喜欢这个皇宫,可哀家是太后,这是哀家的家。”太后如实道。 没想到,她竟然会对自己说了实话,炎云惜怔了一下,突然间对太后改观不少,只是她既然不喜欢,为何会闹出那样的事,难道不是她所为,还是说一切都是她 误会了,事实并非她所想。想想古代还是难办,要是在现代直接查一下dna就解决了。 她看太后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疲惫,不时揉下太阳穴,以她的年龄应该不会这样才对,出现这种情况,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缺乏锻炼,不过还得把脉确认下,便道,“太后娘娘,不知道您介不介意民女帮你把脉。” 闻言,太后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 “太后竟然会帮忙救出柳儿,应该知道民女所有事才对。”炎云惜道,她话中的意思是指她会医术这件事。 “那你上来给哀家瞧瞧。”太后同意道。 这时,刘公公瞥了一眼炎云惜后,转想太后,提醒道,“太后这恐怕不妥。” 太后回了他两个字,“无碍。” 炎云惜便直接走了上去,刘公公瞪了她一眼后,将一方锦帕放在太后伸出的左手手腕上。 炎云惜仔细给太后把了脉搏,果然如她刚才所想,太后得的是富贵病。 会得这种病都是因为吃得好、吃得精,营养过剩,又不经常活动造成的,不过还好,她只是前期症状,只要今后加强锻炼,身体便能得到明显的改善,只是饮食方面也得注意一下。 “哀家身体没问题吧?”太后问道,这些天她越感觉身体乏力,想睡,太医看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太后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得的是富贵病。”炎云惜如实说道。 “富贵病?这世上还有这种病?”太后有些惊讶的说道。 “骄惯自己,富贵也会生病。”炎云惜回道,她想太医应该也查出来了,只是不敢说,便一拖再拖。 “你是说哀家娇惯自己?”太后道,语气变得有些冷淡,像是不爱听这话。 炎云惜淡然的回道,“世人都喜欢娇惯自己,民女也不例外,只是为了自己身体着想,必须得运动。” “运动?”太后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就是跑步、爬山、做体操之类的。”炎云惜解释道,在古代她能想到不出格的暂时就这些了。 “这样有用?”太后表示怀疑,又问,“做体操是什么?” “体操跟跳舞类似,都是提前编排好动作,长期坚持运动做体操,还能保持身材哦。”炎云惜道,后面这句临时添加的,她也是女人,自然明白只要是女人,无能在那个年龄阶段都希望自己是美美的,想说服太后锻炼必须得想法子引诱才行。 太后果然有了兴趣,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民女岂敢欺瞒太后娘娘,不过太后娘娘目前这身体状况,除了长做运动外还得改善饮食,民女这边可以给太后娘娘专门做一个食谱。” “你还懂这个?”太后有些惊讶,这姑娘会医,已经让人奇怪,因为她身份不过是一名舞娘,不得不叫人怀疑她身份的真实性,可她自己也调查过,确实没任何问题。 “民女以前专门学过。”炎云惜回道,中医讲究食疗,根据病人身体情况定制一个食谱她自然不在话下。 “你是跟何人学医的?” 看来太后怀疑她身份了,她想了下回道,“民女是跟师傅所学,不过民女师傅性格古怪,不许民女随便暴露自己会医术,也不允许民女叫他师傅,到现在我连师傅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师傅现在所在何处?”太后又问道,看来有些相信她的说辞。 “民女三年前就没再见过她。”炎云惜道,随便说的一个时间。 三年前,她说神医门上任门主是三年前去世的。太后突然想到这件事,有些怀疑她口中的师傅会不会就是前任神医门的门主,她是听说过的,那人除了名的性格古怪,谁的账都不买,十多年前她还亲自找过他,他竟然把她这个太后凉了整整三天才出现。 炎云惜没想到太后会给她脑补出一个师傅,看见她打消了对自己的怀疑,便放心了。 后来,两人随意聊着,没想到越聊越投缘。 后面几天里,太后都乖乖按照她定制的食谱用膳,还与她一起锻炼。 玉清混见她天天往慈宁宫跑,也没说什么,似乎默认了她的做法,她在陪太后锻炼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何时提出离宫比较妥当,如果就这么消失,运气好过上隐姓埋名的潇洒日子,运气差说不定还会被抓回来,不过她与太后相处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她跟记忆中的原主有相似的地方,这个发现让她害怕,更想快些离开皇宫,结束一切。 这段时间她又重新住回了锦月殿,本来今日她与太后约好去御花园散步,可一早醒来发现下雨了,便取消这个计划。 没事做,她打算随便翻看从养心殿书阁搬回来的一些书,她刚抓起一本书准备看。 这时,冉秋走了进来,直接跪在她面前。 她看了一眼冉秋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姑娘,求你救救王爷。”冉秋哀求道。 王爷?瑾王?这些天她一直陪着太后,到忘记了这件事。 “谁让来说的?” “斐侍卫现在就跪在锦月殿外。”冉秋回道。 跪在外面?现在外面应该正下着暴雨,他这是要是上演苦肉计吗? 第82章 城 炎云惜想着起身走了出去。 见此,冉秋也立即从地上爬起来,跟了出去。 炎云惜抬头看了一眼殿檐外,骤雨抽打着地面,雨飞水溅,离她有段距离的雨中跪着一个人,正是冉秋口中的斐络。 她看他的同时,他也抬头看向她,似乎在说什么,但因为雨声伴随着雷声,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不过对会唇语的炎云惜来说,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求你救救王爷。” 对,他说的就是这句话。 她不懂的是,瑾王那日已经醒来,而且他的毒已经解了大部分,想要彻底清除余毒还得慢慢来,不过这过程根本不再需要她,有楚玄就行,可斐络现在她屋前上演苦肉计又为那般?难道是瑾王身体又出了什么新状况,连楚玄都束手无策?不然那般高傲的斐络怎么会跪着她面前求她? 见她一直不说话,冉秋有些心急,忍不住在她身后叫道,“姑娘。”她突然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在为瑾王担心还是更担心跪在雨中的斐络。 去,还是不去了?她现在一心想出宫,不想再趟瑾王那趟浑水,那晚的事究竟是谁设计她,她也不想再查,事情闹大了,她想安静出宫就难了。 “瑾王的事我不想再管。”她说道,这话是对冉秋说的,她不确定斐络能听见不,说完她便转过了身,准备回殿里。 冉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扯着她衣服的裙角,叫道,“姑娘。” 炎云惜闭上了眼,理智告诉她不要管这事,不要管,但情感告诉她,作为一个医生不能见死不急,可万一这又是一个局呢?她明明有察觉,可 为何还要跳进去。 “姑娘求你了。”冉秋哽咽道,快哭出来了。 炎云惜这时睁开了眼,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好,我可以救他,但救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上次是交换,那这次是不是也应该拿什么东西来交 换?” “姑娘想要什么?”冉秋问道。 眼云惜对她说了一个字,“钱。” 闻言,冉秋一怔,双眼迷离的说道,“钱?” 这时,斐络的声音传来,“姑娘要多少?”他说话之时已经到了炎云惜和软秋身后,虽然人还在雨里,但已经站了起来。 炎云惜转过身,看着雨中的他,嘴角微微勾起,看来果然是一场苦肉计,他们以为她会心软,可她偏要做一个吸血鬼。 “你觉得你家王爷值多少呢?”她将这个问题抛回给了斐络,如果他觉得他家王爷就值一两,那她就收一两。 听她这么,斐络果然皱了眉,这个问题他怎么回答都不好,说少了别人会认为他家王爷没身价,说多了,他家王爷还不倾家荡产。 见他紧闭着唇,不说话,炎云惜知道这个问题确实比较难回答,她只是想让他知道,她炎云惜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无法回答是吧?” “我......” “好了,本姑娘心善,也不为难你了,你家王爷肯定有不少产业吧,让我瞧瞧,我就从中随便挑一处,再外加一万两银票如何?”炎云惜说道,笑看着他。 斐络没立即回答,只是看炎云惜的眼神突然有些不同,过了片刻才点头道,“好。” 他点头后,炎云惜问道,“这个你能做主吗?万一你家王爷醒来不认这事呢?” “绝对不会。”斐络很肯定的回道,然后又道,“如果你医不好王爷,你一分钱都没有。” “行。”炎云惜一口应道,感情真把她当成见钱眼开的大夫,那说明她要的目的达到了,在他们面前她没必要当自己是一个好人。 她回头看了冉秋一眼,道“冉秋,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去拿伞。” 闻言,冉秋一怔,一脸欣喜道,“奴婢马上去。” 然后冉秋给炎云惜撑着伞,向云浮殿走去。 冉秋本来拿了两把伞,想给斐络一把,可被斐络直接拒绝了,他现在淋着雨跟在她们身后。 看着炎云惜的背影,斐络眼神愈发的深沉,心道,她想知道王爷的所有产业想干什么?这问题还真是他多想了,炎云惜不过随口一提的而已。 到了云浮殿,斐络领着炎云惜去瑾王的房间,她发现这条路跟当初走的不是一个反向,他们又想玩什么?最后瞧见躺在床上的瑾王以及站在床 头一侧的楚玄,她发现是自己多想了,看来斐络清楚那晚发生了什么,因此故意换了个房间,她琢磨着,估计怕她去了哪里想起那晚的事直接 甩脸走人吧。 想着,她直接走到了床头,瞧着瑾王的面色,从面色上看不像是病得很严重的样子?这什么情况?她直接对站在一旁的楚玄问道,“他现在什么状况?” “一直昏迷不醒?”楚玄道,脸上无意间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昏迷不醒?不对,那晚他都醒来,按理说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想着,她到放置在床头边上的木凳上坐下,给瑾王把脉,发现他脉象平和,这 种情况,像是睡着了,便道,“脉象平和。” “你也认为是脉象平和?”楚玄问道,似乎并不惊讶,因为最近给瑾王把过脉象的包括他都是如此认为。 “可是这样,王爷怎么会昏迷不醒?”斐络接话道,以前瑾王虽然身中剧毒,但还是有些意识,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反应,还查不出任何原因。 听斐络说这话的时候,炎云惜注意到瑾王的手指,发现他指甲半月痕几乎消失了,难道是?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露出一脸吃惊的表情。 她记得那晚玉清混说,他是先到偏殿去找她,没看见她才到瑾王住这边来找她的,可她记得她房间里明明点了香,一进去就会中招,可玉清混 似乎并没中招,真是太奇怪了,而瑾王目前这种状况多半是中了那种香的缘故,而且分量很多,难道是玉清混搞得鬼?可他是怎么会知道那几种药的成分,而且自己还没中招的? 楚玄见她那副惊讶的表情,问道,“你是查出了什么?” “嗯。”炎云惜点了下头,本想说瑾王没什么事,再过两天就会醒来,可想到自己是扮演吸血鬼的角色,怎么能不敲诈一把,便道,“我给开 一副方子,估计过两天就会醒过来。” “你确定?”楚玄有些怀疑的问道。 “我等着收钱呢?”炎云惜回了他一句,明知道他听不懂,她是说给斐络听的。 “只要王爷醒来,斐络定当双手奉上。”斐络对炎云惜承诺道。 “好说,我这就去开方子。”炎云惜说着,便走到对面的桌边坐下,写方子。 楚玄不明白他们在什么,这个时候又不好问,反正她开的方子他会仔细核对,便没再说什么。 对炎云惜来说,忽悠不懂医术的斐络比楚玄容易得多,反正她开的方子是清理余毒的,他也瞧不出什么问题。 写好方子,她便离开了云浮殿,她想这里她应该不会再来了,瑾王清醒后也应该会离开皇宫吧。 走出云浮殿后,发现雨已经停了,冉秋问道,“姑娘现在是直接回锦月殿么?” “不,你自己先回去吧。”炎云惜回道。 “是。”冉秋应了一声,便看着炎云惜向另一个方向走了,那个方向,应该去御书房那边。 炎云惜确实打算去御书房,她想问问瑾王这事到底是不是玉清混做的,她更奇怪的是他怎么没中招,不过也幸好那晚他没中招。 急忙走去御书房,发现玉清混并没在这里,跟宫人打听才得知他去紫宸殿召见外国使者。 反正也没事,她便挑了一本书,躺在软榻上边看边等他,书没翻几页,她便睡着了。 玉清混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怀里抱着一本书,人却睡着了。 “炎......”站在玉清混身后的赵公公想叫醒炎云惜,却被玉清混阻止了,食指放在嘴边对他嘘了一声,他便立即沉默了,俯身轻轻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玉清混跟躺在软榻上睡着的炎云惜。 玉清混抬脚走到软榻旁,半蹲下身子,瞧着睡着的炎云惜,抬手挑起她的一缕发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估计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炎云惜猛地惊醒过来,偏头看向蹲在自己身旁之人。 “醒了?”玉清混问道,见她想坐起身,便扶着她坐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炎云惜看着他问道。 “刚回来。”玉清混回她的同时,手还把玩着她一缕发丝。 炎云惜无语的瞥了一眼,不知她发丝有什么好玩的,不过并没阻止他,直接问道“瑾王的事是你做的?” “瑾王吗?”玉清混反问,似乎并不太清楚。 第83章 城 可炎云惜有种直觉就是他做的,又道,“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玉清混不解的瞧着她问道。 “那天晚上你不是说到云浮殿的偏殿找过我?”炎云惜又问道,她奇怪的是看他表情又不是像在说谎。 “嗯,怎么了?”玉清混也承认自己去过。 “那你没发现那个房间有什么特别的吗?”炎云惜如此问道,根本没明说自己在那个房间里点了药香。 “特别?”玉清混一脸疑惑,像是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样子。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炎云惜这下完全看不懂了。难不成他身体能直接抵抗那种药香,想到这种可能,她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去探他的脉搏。 玉清混因为她突然的动作怔了一下,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她不是第一次查探他的脉搏,他的脉象并无特别之处,那就奇怪了,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炎云惜一时怎么也想不通。可瑾王的事不是他做的 会是谁呢?难道是另一个他做的,想到这种可能,她猛地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他。 “你到底怎么?”玉清混也被她给弄糊涂了。 “我没事啊。”炎云惜摇头道,从女人的直觉看,瑾王这事肯定是玉清混做的,这个他不知,那应该就是另一个他所为,话说她好像很久没见他亚人格出现了。 那天炎云惜并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加上因为雾国使者来访,玉清混比较忙,她便没在御书房多逗留。 刚回锦月殿,她便被太后请去了,履行当日的预定,后面她得知太后生日就在这个月二十六,便琢磨着没能不能送太后一份礼物,当作是告别礼,因为她打算就在这个月底离宫。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送什么礼物比较妥当,最后灵光一现,打算写一百个不同的寿,假如跟她猜测一样,就当成是原主给她的一份孝心,也算是她没能完成原主最后心愿的一份歉意。 这个时代也存在了上千年的历史,要拼写一百寿字并不难,她曾在养心殿书阁看到过不同的文字。 因为这份礼物,她这几天都呆在锦月殿写字,那里都没去。 玉清混因为几日没见到,一空下来便去锦月殿找她了。 见到她时候,她正在将吹干的寿字一张一张放在木箱里,心里想着等太后大寿一过就出宫。 “你在做什么?” 玉清混声音突然想起,炎云惜一怔,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回答他,继续手上的活。 见她没理自己,玉清混又道,“你还真有心。” “怎么,嫉妒啊?”炎云惜笑着回了他一句。 没想到玉清混回了她两个字,“对啊。”这完全不像当初那个清冷的玉清混。 炎云惜无语瞥了他一眼,“那你生日是多久?” “二月初九。”玉清混回道。 炎云惜拿纸的手一抖,差点掉下来,她早知道玉清混生日跟自己是同一天,可听到亲口说出来这感觉还是有点不同,同年同月同日生,这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可惜这份缘分要不得。 “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难不成跟朕同一天生日?”玉清混看着她问道,问得很随意,像是突然想到的。 闻言,炎云惜立即否认道,“怎么可能。” 玉清混本来是随口一说,却见她一副心事丛丛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便道,“在屋子里闷了几天,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吧。”说着,直 接拉着她的手,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炎云惜无奈,这人怎么又变得如此霸道了?想到自己在这皇宫的时间也不多了,便随他了。 可刚到御花园,他们就碰见了一个人,好久没出现的荣郡王玉无忧。 玉无忧向他们这边快速走过来,叫道,“皇上。” “无忧。”玉清混应了他一声,看着他,剑眉微蹙。 “为什么要选如心当和亲郡主?”玉无忧大声质问道,像一头发怒的狮子,随时要扑过来一样。 如心?安如心成了和亲郡主,难怪玉无忧爆发了。炎云惜心道,淡淡的扫了玉无忧一炎,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明知道很可能会被选为和亲郡主也不想承玉无忧的情,不知道是说那姑娘固执,还是说一根筋比较贴切。 “这事并不是朕决定的,是那边看画像定下的。”玉清混回道,玉无忧从小就跟在他身后,两人感情本就比一般人深厚,可感情这事他也无能无力,当初也给过他机会,不然他当时不会放任他搞什么相亲大会,可那女子完全不在乎他。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事情已经定下,谁都无法改变。”玉清混强势道,显现出身为帝王的威严。 玉清混那边说不通,玉无忧又将恨意发泄到炎云惜身上,盯着她吼道,“炎云惜就是因为你,本来已经选定明/慧郡主,要不是你杀了她,怎么会变成如心去和亲。” 炎云惜无语,她这是站着也中枪吗?真当她是好欺负的吗? 她淡漠的回道,“荣郡王,你搞清楚点,明/慧郡主的死已经真相大白,不要乱扣我杀人罪名好吗?” “就算她不是你杀的,她的死也跟你有关系。”玉无忧又道。 这话她还真是无言以对,算起来,确实跟她有那么一点点关系,可当日是明/慧郡主主动约她,又不是她去约她。 “好了无忧,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你就不要在闹了,你也该死心了。”玉清混劝道。 死心吗?他绝对不会死心的。玉无忧想着,看炎云惜的恨意越浓。 “你别在胡思乱想,这事情跟云惜没关系。”玉清混警告道,不喜欢他看炎云惜的眼神,他完全不明白玉无忧怎么会牵扯上炎云惜。 这问题炎云惜是明白的,就因为她有着跟华长宁相同的容貌,这玉无忧讨厌华长宁,所以她中枪,不过这次他正在恨的是她吧,如果没有明/慧郡主这事,他的心上人也不会远嫁他乡异国。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会护着她了?”玉无忧突然问道。 炎云惜都怔了一下,玉清混护着她,她没听错吧,不过想想,明/慧郡主这事确实是他一直护着她,以前她可能觉得因为自己长着像华长宁,对他还有用处,可就目前看来她似乎并没什么用处,这是为何呢? 玉清混道,“无忧,注意你的言词。” “呵,想否认吗?搞了那么大一出瑾王妃回京的戏码,不就因为她。”玉无忧又道,他现在有些失控,什么话都敢说。 “荣郡王容我提醒你一句,你明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现在又何必这幅样子,以你在京城的地位,当初想娶她还不轻而易举,你自己不想强求,现在又能怪谁,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算你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不管是你们在一起是否合适都已经不重要了。”炎云惜说道,她本不想说,可一时又没忍不住,毕竟这两人的事她曾经插过手。 “你们说的都对,都是我自己的错。”玉无忧吼道,耍性子,转身跑了。 炎云惜一愣,偏头看向身旁的玉清混,道,“你说他会不会想不开。”她之所以这么问,因为在她所生活的现代里,像玉无忧这样十七八岁的 青少年因为感情问题闹自杀的事多有报道,这熊孩子虽然不讨喜,但也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不会吧?”玉清混回道,不过这语气似乎也不太确定。 “还是跟上去看看吧。”炎云惜提议道。 “好。”玉清混同意她的说法。 炎云惜这事瞧玉清混还穿着一身龙袍,便道,“那我先去,你自己去换一身衣服。” “不行,你等朕一起。”炎玉清混要求道,不容她拒绝,拉着她向养心殿走去。 路上炎云惜问道,“难不成你怕他又想杀我?” 没想,玉清混回了她一句,“是。” 炎云惜怔了一下,心突然漏了一拍。 等玉清混换上便衣,两人便出宫了,但已经看不见玉无忧人,还是暗卫出来,带领他们去了京城外的后山。 到后山后,炎云惜还没见到玉无忧,就看到在一座坟前跳舞的安如心,她穿着一身白衣,头上还带着白色绢花,跳得却是她带到这个异世界的 霓裳舞。 从安如心身上移开,她便瞧见了躲在暗处偷看的荣郡王玉无忧。 他看安如心看得入神,似乎没发现追他来此的她和玉清混。 他们来的时候,安如心舞已经跳了三分之二,因此很快便结束了,她瞧安如心此刻已经停了下来,站在坟头,清风吹起她那一身白衣,好像随时都是飞走一般。 她听见她说,“这一去,不知道我们这一生还能再见不。” 如此伤感,难道这里埋的就是她的心上人吗?因为她身体挡住坟头的石碑,她看不见上面刻的名字。 正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突然收到一记眼神,是玉无忧。 玉无忧这次竟然没情绪激动,只是轻轻看了她和玉清混一眼,便离去了。 “他走了,好像已经冷静下来了。”炎云惜对玉清混说道,怕打扰到坟前的安如心,只用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 玉清混没回话,直接搂着她的腰,将她带离了此地。离开很远,才将她放下来。 玉清混放下她的时候突然道,“朕见过你跳刚才的舞。” 闻言,炎云惜抬起头,“那你觉得如何?”心里想的却是,感情这个人当初去过醉慢坊,还是她去醉漫坊应选那次。 “你什么时候也给朕单独跳一次?”玉清混问道,没等她回道,便牵起她的手向山下走去。 炎云惜又一怔,心道,今生不知道还有那样的机会不? 第84章 城 “听说今日宫外可热闹了。” “那当然,今天可是和亲郡主出嫁的日子。” 长廊上两宫娥边走边说,刚好被从另一端长廊走过的炎云惜听见,听闻和亲郡主四字,她立即向那边的宫娥走了过去,问道,“你们刚才说今天 是和亲郡主出嫁?” 听见她询问,两宫娥相视一眼,左边那位宫娥回道,“是的。” 这也太快了吧?炎云惜心道。她之所以会觉得快,因为这离荣郡王质问玉清混哪日,才过了不过三天而已。 想着,她抬起脚向宫门的高墙上奔去,留下一头雾水的两位宫娥妹子,因为只有那里才可以俯视整个皇城大街小巷。 她到达之时,瞧见宫墙之上已经站有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这皇宫的主人玉清混。 她还没走进他,便听见他的声音传来,“你也来了。”如此问法,好像笃定她一定会来此一般。 “嗯。”她应了一声,人已经到了玉清混身旁。她微抬头俯视城墙之下,正好瞧见皇城主道上一条长长的车队,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今日送亲的车 队。 车队四周都围满了人,大家一脸欢送的神情。 炎云惜忍不住问道,“你说,他会来吗?” “会。”玉清混回道。 “哦,那你不怕他抢亲。” “不会,他不会做让朕为难的事情。” 听到他的回答,炎云惜忍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如此肯定,不知道他那来的自信? 他们这段对话结束不久,她果然瞧见骑着一匹白马的玉无忧从一条小巷子里面冲到了外面的主道上,此刻他一人一马离前面的送亲车队不过百米 距离。 他这是要抢亲?炎云惜猜测道,又觉得不太像,因为他手上毫无武器,她仔细看过去,他肩膀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楚。 她只好问身旁的玉清混,“他肩膀上挂着的是什么?” 玉清混回了她两个字,“包袱。” “什么?”她一脸震惊的偏头看向他。她之所以如此惊讶,因为在她眼里玉无忧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小孩,逼急了最多能做出抢亲这档子事来,可 如今看到的却是他放弃身份去追寻自己的梦,简直叫她不能再震惊。 “你早知道他会这样做?”她问道。 “嗯,猜到了。”玉清混回她。 “那你为何不阻止?”她想,他既然早知道应该会阻止才对,这里可是古代,就算在现代,作为家人也会出手阻拦吧。 “朕为何要阻止,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是件开心的事,后悔了自然会回来。”玉清混淡定的回道。 炎云惜愣了一下,没想会得这样一个答案,突然又忍不住问他,“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嗯,你想知道这个,朕不会这么蠢?”玉清混黑眸微抬,看着她说道,嘴角轻轻勾起,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这算什么回答?炎云惜一点都不满意,微低下了头。却被他突然擒住了下巴,致使她下巴微微抬起,道,“你刚才输了,要答应朕一件事。” 输了?他们刚才有打赌吗?炎云惜不解,不过她到想听听他会说出什么来,便道,“好,你说。” “永远留......”他话还没说完,一直利箭“咻”的一声朝他们这边射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间,他抱着炎云惜以最快的速度毫无无损的闪开了。 炎云惜对这突发情况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有侍卫大喊,“有刺客。” 她来不及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玉清混带离了此处。 送她回锦月殿后,玉清混对她说,“你就乖乖待在这里,暂时哪里也不要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问道,不是她好奇,这事毕竟牵扯到自己,如果不是玉清混手快,她小命恐怕就要丢在哪里了。 听她问完,玉清混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对她嘘了一声。 他这是什么意思?炎云惜不懂,但也得不到答案,因为玉清混已经转身离开了锦月殿。 有什么不能对她说的吗?炎云惜越想心情越烦躁,在殿内来回的跺着步子,想出去打听一下情况,但脚刚要跨出大殿又收了回去,因为想到玉清 混临走前对她说的那句话。宫里这么多侍卫,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想到这,她心稍微平静了一点,转身向内殿走去,却在这时,听见一个很急的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她立即回过了头,听见来此的小太监说道,“姑娘,不好了,皇上遇刺了。” 什么?闻言,炎云惜大脑片刻空白,想都没想直接朝殿外走去,没发现小太监转身看她背影那一瞬间,表情十分古怪。 她想玉清混要是受伤了,应该在养心殿,离开锦月殿后她便向养心殿赶去。 头好晕,这是哪里?炎云惜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似乎在马车上,一时不明? 她记得自己听到玉清混遇刺后,便立即去养心殿找他,然后发生了什么?她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被人从身后打晕,到现在便没其他记忆了。 本来出去看下情况,这时她便听见马车外面传来两道声音。 “里面那小娘们长得可真不赖。” “还用你说,我又不瞎。” “直接杀了也太也可惜了,要不让我们爽一把。” “你想都别想,我们拿钱办事,要是中途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吃不了兜着走,有了钱还怕没女人。” “我知道这个理,但这也太可惜了。” “哼,你甭想,我们趁她还没醒来之前,赶紧到达指定的地点,再把她解决掉。” “真是的,这杀人就杀人,还要故意演一出逃跑后不小心坠崖的戏码,真麻烦。” “你今天话太多了,我们拿钱干活,还能责怪买家要做什么不成?” 话说到这里便结束了,炎云惜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外面两人再说什么,她能感觉马车一直在行驶中。 从这两人的对话来看,是要杀了她,不过他们说的演戏是怎么回事,谁会如此大费周章安排这么一出?不过幸亏那人想搞这么一出,不然她小命 已经丢了,还丢得稀里糊涂。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一直藏在袖中那根银针还在,可要一下子对付两个职业杀手那是不可能,她想了一下,不能一下对付两个人,那就只能对付 那匹马了,让马发狂,她逃走的机会多一半。 想着,她一手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直接将左手的银针射向那匹赶车的马。 赶车的两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坐在左边那个,直接被甩下了马车,炎云惜趁右边赶车那人注意力完全在如何让马车停下的时候,从马车上面跳了下来。 “老王,快让马车停下。”被甩下马车那人爬起后便在后面追着马车跑。 “你先别管马车,她跳下马车了,快去追她。”还在马车上那人回应道。 听见回应,那人见炎云惜果然跑了,立即追赶上去。 虽然同是两条腿,可这杀手会轻功,她好几次都差点被抓住。 这下还被逼到了悬崖边上,无法前进,更不能后退。 “小娘们,怎么不跑了?你到是跑啊。”杀手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这什么杀手,明显是地痞流氓之流。炎云惜无力吐槽,完全没想过自己会遇见这种事。 “你不跑,大爷我可要过来了。”他说着向炎云惜靠近。 炎云惜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就算死,她也要拉个垫背不是吗?只要他敢靠近她。反正这种人活着不但浪费社会资源还会害人。 眼看着他离自己不过数步之遥,却突然不声不响的扑倒在了地上。 她一怔,再抬头,发现一身白衣的玉清混就站在她对面,离她不过百米的距离。看见他这一刻,她便联想到这一系列的事情,玉清混遇刺不过是 骗她离开锦月殿。 “你没事吧?”不知为何她还是问了出来,明明知道他没事,有事的是她自己。 玉清混没有回她,直接朝她走了过去。 她本也想抬脚向他走去,可刚跨出一步,她发现自己站的这块地似乎在往下掉? 她立即对他说道,“别过来。” 闻言,玉清混果然停下了脚步,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你先别过来。”她说道,语气跟平常没什么不同。 玉清混皱了下眉,不解的看向她。 来不及了。炎云惜心道,又对玉清混说道,“你先转过去。” 玉清混虽然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照做了。 再见了,玉清混!炎云惜心道,她脚下的那方地猛的塌陷,她整个人跟着往下掉。 山体断裂的响声惊到了玉清混,他即刻转身过去,见炎云惜已经掉了下去,他猛的冲过去,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第85章 城 玉清混身子极速下落,他伸长手,好几次都差点抓住往下掉落的炎云惜,眼看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提起内力,故意加快自己下落的速度,终于抓住了她。 “你为何?”她抬头看着他不解的问道,虽然明知道下降的速度太快,风声太大,他根本听不清。 身子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此刻她心无与伦比的震撼,这人明知道会死,为何偏要跳下来,他是笨蛋吗?这一刻除了震撼,她还想骂人。 身子不停的往下降,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渐渐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等她恢复意识,发现自己在水里,已经探出了头。 我还活着吗?炎云惜心道,一时有些呆愣,望着身前手还紧紧搂着自己腰的玉清混,直接吼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早就想发火,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玉清混没有回她,直接用唇封住了她的口。 她整个人怔住,就这样呆呆的瞪大了眼,被动的接受他的吻。 见她没有抗拒,他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探进她口中,很温柔很认真的吻着。 炎云惜脑中有片刻空白,感觉他的唇稍微偏离自己唇瓣,她意识才渐渐回笼,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抱住了他。 这时,她感觉他身子似乎在往下滑,她又一愣,很快她明显感觉自己抱不稳他了。察觉到不对劲,她出声问道,“你,你怎了?”说法的同时,她抬起头,见脸色苍白,眼里却露出一丝放心的神色,然后见他缓缓闭上了眼。 “你?”炎云惜还有些搞不清状况,从他腋下绕过去抱住他的一只手从他背上拿了起来,一看才发现自己白皙的手指染成了红色。 “怎,怎么会这样?”她片刻发愣,随后急忙拖着玉清混笨重的身子向岸边游去,很费力的将他拉上了岸,然后她急忙将他身子翻了过去,让他背部朝上,她自己则跪在他身旁。 这时她才看见,他背上插着一支很细很小的利箭。 怎么会这样?他什么时候中箭的,她记得那时她让他转过身去,她瞧见他背上并没中箭,难道是他转身跳下去救她之时,被人从背后攻击中箭的? 这还真让她猜对了。 “玉清混,你真是笨蛋吗?”炎云惜忍不住吼了一句,她从来没这么想揍一个人。 动手检查他中箭的位置,她突然整个人呆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那个位置,那个位置就是心脏的位置,难怪流了这么多血?“不,不会的。”她念着,又开始检查伤口,身为外科大夫,她不可能连心脏长在哪里都不清楚。 这次得出的结论依旧如上,这一箭很明显是想致他于死地,才故意瞄准了位置。 “玉清混,你醒醒,你不要睡,我会害怕的。”她嘴里念叨着,双手放在他背上,身为医生,她竟然会对病人说害怕,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可这是她如今心底最真实的感受,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她无法得知那剪头是否伤到了心脏,也没法知道这支箭里面的构造,也没有银针,没有止血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如果冒然拔箭,说不定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想着,她又急忙去谈抬的脉,幸好,还能查到到他的脉象。 “你好好做你的皇帝,干嘛要多管闲事?玉清混。”她低吼道,看他伤口还在不停的出血,她呆不住了,嘴里念道着,“止血药,止血药。”身体机械性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去附近寻找她口中念着的止血药。 此地除了这个小型湖泊,四周都是密林,她怕玉清混身上的血有可能引来野兽,根本不敢走远,可这附近一直找不到她想要的止血药。 为什么会这样?当初她刚来这个世界不是在山上很容易就找到了止血药,她不敢走远,于是又不死心的又找了几遍,最后被一根枯树枝绊倒在地上,才停下来。 她趴在地上,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绝望,更无助,就算站在悬崖边上,明知道自己下一刻会死,她心都没一丝波动,明明受伤的不是自己,为何她会如此绝望,她慢慢爬起来,佝偻着身子,抬手用手背擦了下自己双眼,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哭了出来,原来她还会流泪的。 她又准备开始寻找找止血药,突然听见很多棍子敲击地面的声音,她听那声音似乎是从她放玉清混的位置传来的,她一惊,急忙朝那边奔去。 跑回去的时候,她看见离玉清混不远的距离出现了七八个人,刚好围成一个半圆弧,而她听见的棍子敲打地面的声音正是这些人弄出来,他们手中都拿着一根比他们自己还要高的斑竹棍,最奇怪的是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一个个像她在现代影视中看见的祭师的装扮。见他们围玉清混越来越近,她直接从他们中间冲了进去,护住玉清混,抬头看向他们质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这时,她才发现,这些人都画着脸谱,心下疑惑,难道这些人真是祭师不成? 这些人在看清炎云惜容貌那一刻,同时间嘴里念着,“妖女,妖女。” 听他们不停的重复妖女二字,炎云惜一脸懵逼,她长得很像妖女?她正想求助这群行为举止古怪的人,却又听见他们说,“妖女,烧死,烧死。” 本打算出口的求救变成了解释,“你们弄错了,我是人,不是妖女。” 可他们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还是重复着刚才那句,最后还直接变成了,“烧死,烧死。” 炎云惜有些无力,但想到这些人是目前能救玉清混唯一的希望,又开口解释,“你们听不懂我说什么吗?我是人,你们看清楚,我真是人。”话出口,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一群人努力解释自己也是人。 站在这些人中间那人,突然用力的将手中的棍子敲在了地面上,其他人立即停止敲打地面的动作,也停了说话。 炎云惜这才注意到,中间这人脸上画的脸谱跟其他人不同,更为复杂一下,看来这人就是领头人了。 不过他们都画着脸谱,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 “带走。”领头人下令道。 炎云惜一怔,不明白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你们想干什么?”她不解的问道,考虑到身受重伤玉清混,她根本不敢有丝毫反抗的举动,因为她怕这些行为诡异的人会再伤害到玉清混。 没反抗,她直接被两名脸谱人分别押住了一条胳膊,然后眼睁睁看见玉清混被另外两人拉了起来,以可样的方式押住,他们粗鲁的动作惹脑了她,出声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没看见他受伤了吗?” 可这些人对她的话依旧视若未闻,直接将他们带离了此地。 没多久,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像是祭台的地方,此时,玉清混的待遇要比她好太多,她直接被带上祭台,还被绑在了祭台上的十字架上,她脑中突然响起 他们说的烧死,难道真要烧死她不成?她一时有些呆愣。 不多久,祭台下来了不少人,看模样都是些成年人,而且头发都少许花白,看上去年纪似乎都不小,这些人穿着正常多了,虽然服装与她常见的大顺皇朝样式稍微也有不同。 她看见一人蹲在玉清混身边瞧了瞧了,随后起身对身旁那人摇了摇头,然后她便瞧见那人向她这边看来,问道,“你就是外面来的妖女?” 外面来的妖女?这到底什么情况?炎云惜一头雾水,见这人穿着比其他人要讲究一些,看来是这里的老大了。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道,“请你们相信我,我不是什么妖女,我不清楚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跟我朋友无意出现在此,他身受重伤,必须赶紧救治。” “妖女休得狡辩。”这人如同刚才那群祭师模样的人一样,根本她的解释,还认为她是在狡辩。 “烧死她,烧死她。”在场的人齐声道,不停的的重复这两个字,直到这人举起双手,大家才停下来,因为这人是这个村落的村长古余。 然后有人拿来干木材堆在了炎云惜身前,看样子真要烧死她。 这到底是什么贵地方?炎云惜觉得好累,看向祭台下昏迷不醒的玉清混,嘴角仰起一抹苦笑。心道,你不要命的救我,结果我还是被烧死在你面前,你 会不会后悔? 心念着,她闭上了眼,两行清泪从眼角缓缓流了出来,她应该高兴不,因为她竟然也会流泪了。 “点火。” 听见点火二字,炎云惜睁开了眼,在她身前跳舞的祭师这时也下了祭台,只留下一个点火之人,此刻这人手上拿着点燃的火把向她这边走来。 “住手!”因为这一声,正准备点火的人停了下来,侧身看向出声之人。 “阿銘,你来这做什么?”村长古月问道,瞪了他一眼,他这儿子他向来满意,可今天竟违反规矩来此,叫他不高兴了。 古銘现在那管得了他会不会不高兴,他在乎的是人命,虽然那条人命跟他并没什么关系。 他开口说道,“阿爹,这女子应该是村外人,他根本不懂我们村的规矩,这样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她就是村外来的妖女,会给我们带来灾难的。”古余道,气愤这孩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大家都看着呢? “她明明是一弱女子。” “住口!”古余这次真的生气了,然后吩咐人将古銘抓了起来,转身对祭台上说道,“点火。” “不要。”古銘大声喊道,最后被人直接用布条堵住了嘴。 从古銘出现,炎云惜视线便转移到了他那边,听声音,这人应该是个少年,年纪跟玉无忧差不多,可她看他头发也有些泛白,这很不对劲,同时她注意到其他人,她开始以为这些人都是些有些年纪的人,可她发现,这些头发花白的人,脸上并没有多少皱纹,难道?她心里突然有个想法,但不是很确定 ,现在就点火的男人离她最近,如果就看头发,估计有四十五左右,可看他脸和手的皮肤,最多三十出头。她冷不防的对点火之人说了一句,“你中毒 了?” 闻言,那人手一抖,火把直接掉在了地上,他立即蹲下身,去捡掉在地上的火把,此刻又听见炎云惜说,“你是不是只有三十出头,可头发白了大半,你们村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你......”这人忘记了捡火把,一脸震惊的抬头看向她。 “你不用惊讶,因为我是大夫。”炎云惜道。 台下的人见他半天不点火,还将火把掉了了地上,以为他被妖女迷住了,都愤怒的看向他,村长古余带头冲上台,吼道,“阿大,你在做什么?” “她说她是大夫?”阿大转头回道。 “什么大夫?”古余对于阿大的反常一脸疑惑。 “我是大夫,你们身体都有问题吧,不然不会还没到岁数头发就开始变白。” 听炎云惜说完,古余跟刚才阿大表情一样,谨慎的看着她道,“你知道什么?” “你们放了我和我朋友,我可以帮你们。”炎云惜又道。 古余还没回复她,站在他身旁祭师打扮的人却道,“妖女在蛊惑人心,大家千万不要上当。” “如果我帮不了你们,你们到时再烧死我也一样,我想你们很清楚自己身体状况,不想还没过不惑之年就死于非命吧。”炎云惜继续道,从这些人的表 情,她已经确定自己的猜想□□不离十,具体她要把过脉才知道。 “你说的是真的?”古余不确定的问道。 “不要相信她,不要相信她。”又是那个声音。 装神弄鬼,看着还真讨厌。 炎云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已经过去不少时间,她好担心玉清混的身体。 “村长,不如让她试试,又不是只有烧死她这一个办法。”刚才瞧玉清混伤势的人说道,他是这个村落现在唯一的大夫,名叫楼宇,一向有说话权。 “你是说?”古余道,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楼宇点了下头,眯着眼看着炎云惜,他是大夫,他很清楚村民的情况,可这个刚出现在村子的人,在没把脉的情况下,一口说出了大家的问题,不简单 ,留她一命也无妨。 “这不合规矩,她是外人。”有人提醒道。 “祖法又没规定外人不可行此法,反正她又没法再出村了。”楼宇道。 “那就这么办。”古余一口定下。 炎云惜不明白他们又想干嘛,还有他们说的没法再出村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想他们应该不会再烧死她。 “你在自己脸上划上几道,我们就相信你不再是妖女。”古余看着炎云惜道。 闻言,炎云惜一怔,这是什么法子,难道如果是妖女在脸上划几刀能立即复原吗?那如果不是那不就毁容了。 楼宇见她不说法,提醒道,“这是规矩,只要你同意,便不再烧死你。” 哪有这样的规矩,炎云惜不解,但没时间跟他们争论,她是死是活不要紧,可玉清混,她不能扔下他不管,便道,“我可以答应你们所说,但请您们救救我朋友。” “你朋友已经没救了。”楼宇摇头道。 “他我自己会救,只是需要些东西,希望您们能帮我,他醒后会离开。不会打扰到你们。” “不行,他不能离开。”古余道,语气坚决。 “为什么?”炎云惜不解。 “三百年来,我们村与世隔绝,怎么能让外人知晓,绝对不可以。” 原来如此。看来这里是陶渊明书中的桃花源,可这些人并不像书中人那么可亲。 “我保证他出去后绝对不跟任何人提起。” “不,出不去的,没人能出去。” 什么?炎云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不信,竟然能进来,怎么会出不去。 不管,只要救行玉清混,这些人,不对,这些人武力值似乎都不低,她早注意到他们走路脚步轻盈,都像是习武之人,那是一般村民,而且他们这语气 ,想要出去,似乎真不容易,她可以在此困一辈子,可玉清混不可以。 “是不是只要他不知道这里任何情况,就能离开。” “什么意思?”古余没听懂她的话。 “我救他的时候可以让他保持昏迷,直到你们送他离开这里。”炎云惜解释道。 然后见他们围成一圈在商量什么的样子,声音很小,她听不太清楚。 后面在古余的指示下,她被人松开了一只手,并在她手中放了一把小刀。 “我们接受你的提议,但前提是你能医治好我们的身体,不然杀了他。”古余威胁道。 闻言,炎云惜却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谈妥了,不过她手中这把刀子是要她当众自毁容貌吗? 果然,她听见古余催促道,“动手吧。” 在场除了哪位被压制的少年,都冰冷的脸看向她,好像她是罪大恶极之人一样。 第86章 城 她缓抬起手,看了眼躺在祭台下的玉清混,心道,如果我没了这跟华长宁一样的脸,你还会如此吗? 想着,她闭上了眼,在自己白皙的脸上快速划了几刀,下手似乎都没一丝犹豫,因为快没时间了,玉清混身上的利箭再不□□,他随时都会没命。 就算她现在半张脸都是血,祭台周围的人依旧一脸冷漠,似乎就应该如此一样。 这时候,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雨滴飘落了下来,一滴一滴,敲打着地面。 炎云惜抬头往了一眼天空,随后向祭台下走去,此刻也没人拦她。 因为突然下雨的关系,本围在祭台下的一些人跑步离开了,只剩下熙熙攘攘十来个人。 炎云惜走到人玉清混身边,想扶起他,可凭她一个人力量根本不行。 此时已经重新获得自由的古銘大声说道,“我来帮你。”并快步走了过去。 最后他跟炎云惜一起扶起了玉清混。 炎云惜看向他说了一声,“谢谢。” “这人现在安排到哪里?”人群中有人问道。 “不知道,反正我家不行。”有人接话道,在场其他人也跟着摇头。 古銘生气的瞪了那些村民一眼,说道,“姑娘,跟着我走。” “阿銘,你这孩子。”古余一副为难的表情,对他们来说,这两个突然出现村外人始终是个麻烦,虽然如今他们已经做了约定。 “阿爹,你们刚才可都同意了,随便反悔可是会遭到天谴的。”古銘直接说道,像是在提醒他们在场每一个人。 雨渐渐下大了,剩下为数不多的村民也开始离开了,古余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古銘,很清楚他性格向来倔强,认定的事绝对不会放弃,便随他了。 古銘一路上和炎云惜扶着昏迷不醒的玉清混,最后到了一栋空屋。 进大门的时候炎云惜抬头看了一眼,见大门上挂着匾额上面写着古宅,她想这应该就是这位少年的家。 到了房间,他们一起将玉清混扶到了床上躺着,然后古銘道,“姑娘,你们暂时就歇在这屋,这屋已经好久没人住了。” “谢谢你!”炎云惜对他道了一声谢,她心思都在玉清混身上,并没抬头。 “别这么说,都是我们才害你成这样,你脸上的伤。”古銘有些腼腆的说道,绕了绕后脑勺,像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 炎云惜看出得他真心觉得抱歉,或许是目前唯一能帮她的人,便道,“我没事,你可以帮我准备些东西吗?” “好,你说。”古銘一口说道。 “银针,止血药,剪刀,纱布,一壶白酒,热水,目前就这些。”炎云惜立即提出自己需要的东西,她现在必须尽快拔出玉清混身上的利箭,再拖下去 更难办。 “你前面提的几样楼大夫那里应该都有,我这就去拿,热水我让小翠去烧。”古銘道。 “多谢了!”炎云惜又道了一声谢。 很快,古銘便给她备好了她提到的东西,不过这些东西里面还多出了一个小瓶药。 炎云惜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 “这是我在楼大夫那里拿的药,可以治姑娘你脸上的伤。”古銘解释道,他瞧她脸上的伤口虽然没再流血,但伤口还是很吓人,这姑娘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他看她似乎并不在乎自己容貌,这让他觉得奇怪。 “谢谢!”炎云惜道,打开药瓶闻了一下,神情猛一怔,用了这药恐怕她才会真的毁容。 古銘见她神情突然变了,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炎云惜立即摇头道,“没事,我这边暂时没什么问题了。” “那行,有事你让小翠叫我,我就住在对面。”古銘不疑有他道。 “好的。”炎云惜应道,目送古銘离开后,才上前将房门给关上了。 然后走回里屋,到床头检查玉清混的伤口,又探了下他的脉搏,发现他脉象若有若无,心狠狠的一揪。 立即拿起准备好的剪刀,将他伤口周围的衣服给剪掉,并用银针迅速封住了他的几处穴位,才动手将利箭给拔了出来。 见到完全□□的箭头,她微松了一口气,她开始一直担心,这箭头会不会有钩环设计,还好并没有。从□□的箭头来看,离心脏大概也还有两厘米的距离,叫她放心了。可让她奇怪的是,这箭头上很明显涂了□□,可她看玉清混的伤口并没中毒的迹象,检查脉象也没查出有中毒的反应,难不成他百毒不侵,想到这种可能,她突然想起自己当初明明在云浮殿偏殿点了香,他却没中招,可能他的血真的与众不同吧。 将他伤口清晰后,她才小心翼翼的给他包上了纱布。 一切处理妥当后,她发现他额头有些微烫,怕他是伤口感染引起呼吸道发炎,便立即起身向屋外走去。 打开房门,便看见一小姑娘背靠在墙壁上,她想应该就是古銘口中的小翠,问道,“你是小翠?” “对啊,我就是小翠。”小翠应声的时候转过了身,正面对上了炎云惜。 炎云惜看清她脸的那一瞬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姑娘白皙的脸上竟然有两道很明显的疤痕。 “你脸上是不是还很痛,放心,只要结疤了就不会痛,只是那时会有些痒。”小翠自顾说着。 炎云惜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这姑娘是在给她讲解她的亲生经历吗?对了,她脸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不会也是自己划伤的吧。不过,她认 为这不太可能,谁会蠢得在自己脸上划两刀,除非跟她一样被逼无奈。 “我想要抓几服药,不知道......” 炎云惜还没说完,就被走过来的古銘打断,“姑娘,你抓药有方子吗,我们以前生病都是楼大夫开的。” 他说完,炎云惜问道,“你们这里只有你口中的楼大夫一位大夫吗?”她觉得能在药里面加东西的绝对不是什么好大夫。 “对啊,我们这里就只剩下楼大夫会医术了。”古銘道,他们村并不大,也就四十多户人家。 “那有纸笔吗?我写方子,麻烦你帮我抓一下药。”炎云惜问道,反正抓好的药她会全部看一遍,也不怕有人多加东西。 “房间里就有,我去拿。”古銘说着,走进房间,准确的拿出了放在小书房里的笔墨纸砚。 不过这些东西似乎很长时间没人用了,墨汁都干了,古銘只好让小翠去外面书房拿。 小翠很快拿了过来,炎云惜迅速写下了三张方子,她希望她上面所需的药都有才好。 古銘揣好方子,便去了楼宇的药铺,将三张方子扔个楼宇,看见药方,楼宇算是真相信了炎云惜确实会医术,而且在他之上,那半死不活的人他可没把握能救活。 将所有打包好的药交给古銘时,楼宇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偷拿了我这的药?” “我可不是偷拿,是光明正大的拿。”古銘嬉皮笑脸的回了他一句,转身就跑了。 “你呀,你呀。”楼宇无奈道,摇了摇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神情一怔,说了两个字,“完了。”跟着轻叹了一声,心道,不要被误解才好。 古銘奔回家中,手里带着抓好的三包药,一脸讨赏的模样看着炎云惜道,“姑娘,药我都给你抓回来了,你看看。” “都抓回来了吗?谢谢。”炎云惜一脸欣喜的接过药。 “恩,全部抓回了来了。” 听他如此说,炎云惜担忧的心才平静了下来,她一直怕这个地方的药材会不全,看来是她多虑了,然后问道,“请问哪里可以煎药?” “煎药,小翠会。”小翠抢先说道。 “对啊,药给小翠就行了。”古銘跟着说道。 见他们如此热情,炎云惜也不好推辞,将一包药交给小翠前,她还是谨慎的闻了闻,没发现里面有多加东西才放心的交给了小翠。 小翠去煎药了,古銘被他父亲吩咐人给叫走了,炎云惜便回了房间。 没多久,听见有人敲门,打开一开,发现是小翠,还端着一盆清水。 “这位姐姐,这是小翠专门给你洗脸用的。”小翠说道,并没提她脸上伤口的事情。 “谢谢小翠,我叫炎云惜。”炎云惜道谢,并告知小翠自己的名字。 “那我可去叫你炎姐姐吗?”小翠一脸开心的样子,脸上出现两个小小的酒窝。 炎云惜估计,小翠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便点头道,“当然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炎姐姐我先去煎药了。”小翠道,然后跑走了。 炎云惜嘴角微勾起一抹笑,看来这个古怪的地方还是有正常的人,比如正义腼腆的少年古銘,天正烂漫的少女小翠。 回房后,她用小翠送来的水将自己脸上的血迹清洗干净,目前她手中并没什么治伤药,就暂时没管自己脸上的伤。 大概了过了小半个时辰,小翠将煎好的药送来便急匆匆走了,说赶着回家,回去晚了要被她姥姥唠叨。 这时炎云惜才发现天快黑了,她端起药走到床边,在床沿上坐下,这才突然发现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好给玉清混喂药。 没办发,她只好将药放在床头的木柜上,打算先让他侧着身子,就这么一个动作,她用时半刻钟才搞定,因为怕拉扯到他的伤口。 最后却发现就算让他侧着身子,也没发喂药,实在没办法,她想到以口喂之,便这么做了。 又折腾一小会儿,她才将这碗药给全部喂完,然后便一直静静的守在床头。 半夜里她再检查玉清混身体时,发现他发热现象在减小,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他离开这里之前,她怕见不到他醒来了,因为给他喝的药里多加了一味安眠的药物,这是她跟那些人的条件,方子里面直接开这味药是让他们放心。她想那些人能直接做出烧死她的行为,多杀一个人肯定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一整夜她都无法入睡,就守在床边,拉着他的手,天快亮时候,见他彻底退烧,脉象也稳定下来,才真正放心。 一夜未眠的她拉着玉清混的手喃喃道,“玉清混,为了你,我自毁容貌,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说完,她却笑了出来,今生再无交集,如何赔偿? 过了几天,见玉清混的伤势已无大碍,炎云惜才踏出那个房间,走出之前,她也才认真打量这个屋子,有一个主卧,一个客厅,再加一间小书房,刚来那天,她就听古銘提起过,这间屋子很久没人住了,但这个屋子却很干净,没一丝灰尘,应该经常有人打扫才会这样。从屋子里的摆设来看,很明显是男子的房间,而且原屋的主人年纪应该不大,这间屋子还跟古銘的门对门,她怀疑这间屋子曾经的主人是古銘的兄弟。 这几天古銘来看她的时候,并没听他提起过有关这个屋子主人的任何事情,她到从古銘口中听到了一个叫人愤怒的事情。她一直奇怪小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就在到此第三天她见到一陌生的女子,她看见她脸上同样有两道很明显的疤痕,因此她问起,古銘才告诉她,他们这个地方有个变态的“习俗,无论谁家的女子只要年满八岁,五官稍微张开,能辨别美丑后,凡是长得漂亮的,必须在脸上划上两刀,达到毁容的效果,因为这个地方,拥有漂亮容貌的女人都被视为妖邪,听说这便是她会被村里这些人当成妖女的原因。 这里会有这这么变态度的习俗,归咎于他们三百年前逃避战乱来此躲避的祖先,这些祖先大部分还是亡国后裔,听说之所以亡国是他们国主宠幸妖姬,不管国事,后来被起义军给推翻了。 古銘口中的国家,她曾在玉清混藏书阁里面的史上看到过,是一个存在了四百八五十年的大国,也就是现在大顺皇朝和金麟国的前生,这三百年来,金麟国一直野心勃勃,想侵占大顺皇朝,而大顺皇朝似乎一直没暴露出一统的野心,表面看确实没有,但实际上,肯定有这个心思,存在这份心思她想自然也包括现在大顺皇朝在位的皇帝玉清混。 而亡国之事,怪罪于女人,果然都是男人的想法,写史书的也都是男人。可笑的是这些逃避战乱的人还一怪怪了三百年,不知道说他们无知还是蠢。 古銘一推开门,便瞧见站在房门前发呆的炎云惜,抬脚走过去,道,“炎姑娘,你朋友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他身体恢复得很好,这要多谢你的帮助。”炎云惜闻声回道,从自己思绪中回过了神。 “那就好。”古銘一副他也放心了的表情。 “你手给我。”炎云惜道。 闻言,古銘立即将手递上去,连着好几天炎云惜都有查看他的脉搏,他都快成习惯了。 炎云惜这次查了他脉搏后,心头一怔,抬头看向他道,“你昨天去了什么地方?” “怎么了?”古銘一脸疑惑。 “你身体里积累的毒素有增加的迹象。”炎云惜道,这几天他一直查探他脉搏,就是想找出他们中毒的原因,最开始她怀疑全村都如此,可能是水的问题,但她检查过水中并没有,后面她听说他们这种现象多数者为男性,女性比较少,如此便说明一个问题,男性接触毒物的时间比女性长,可这东西还真不好找。 她还听说两百年前这个地方根本没出现早衰现象,出现这种情况是近百年来,开始大家也没怎么注意,可后面情况越来越严重,才引起大家恐慌,可这里学医的人太少,大部分都是练武,因为他们发现内力增加,寿命就会延长。也就近二十楼宇的师傅才查出大家这种现象是中毒,可不久之后他便去世了,当初半灌水的楼宇自学成才,这二十年一直想找出大家中毒的原因,可一直找不到,不知道大家到底中的什么毒,自然就制不出解药。 所以那时她一提起,他们立马放弃烧死她的打算。 “增加?”古銘突然一脸哭丧的表情,他活了十八年,从小到大,也见过不少人就那么走了,想到下一个人可能是自己,他也会害怕的。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一定会查出你们中毒的原因,快说说你昨天去了那些地方。”炎云惜宽慰道。 “也没去哪里,就跟平常一样,跟大家去山上狩猎了,辰时二刻出发,酉时一刻回来的。”古銘回忆道。 “山上,也就是说你们在山上呆了一整个白天。” “对。” 他们正在交谈,炎云惜突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炎姑娘。” 她闻声看过去,见来人竟然是她见过两面的古余,古余身后还跟着一个她并没见过的妇人。 “阿爹,你怎么来了?”古銘看向古余问道。 古余正想开口说什么,却看见原本在自己身后的人已经冲到炎云惜身旁,激动的抓住炎云惜的手臂说道,“你就是炎姑娘吧,听说你也是大夫,求你救救我当家的。” 第87章 城 去的路上,炎云惜才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来向她求救的那妇人口中的当家的是她丈夫,听她说最近这个月身体越来越差,就在今天,一直给他医治的楼宇也放弃了。 这个村本就不大,因此消息相当灵通,炎云惜在这个村子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这妇人在没任何希望的情况下突然想到了来自村外的炎云惜,打听到她就住在村长家,便赶紧找来了。 途中,炎云惜本想问点有关病人目前的状况,可这妇人支支吾吾,根本说不清楚。 一直没离开古宅,她这才发现,这个地方每户人家屋舍建造都差不多。 这妇人的家离古宅有些距离,他们走了大概两刻钟才到,算是这个村最外围的人家了。 到了这妇人的家后,妇人没时间招呼跟过来的古宇古銘两父子,急忙领着炎云惜去她丈夫的房间。 炎云惜还没进房间就闻到房间里传出浓烈的药味,她看了一眼,房门和房间窗户都还关得严严实实的。 妇人推开门,先走了进去,炎云惜跟在后面扫了一眼光线阴暗的屋子,道,“去把房内的窗户都打开。” 闻言,妇人却一脸为难的表情,“这......” 炎云惜见这副样子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当家的不喜欢光。”妇人诺诺的回道。 不喜欢光?这问题似乎有些严重。炎云惜思索了一下,还是道,“你先照我说的,把所以窗户都打开。”这么阴沉的屋子根本不适合病人。 “嗯。”妇人应了一声,按照炎云惜的吩咐去办了,因为楼宇以前也让她做过同样的事,但事后她都会被她丈夫大骂,她怕了,干脆就随他意了,可最近三天她没见他再清醒过。 炎云惜走进内室,苦涩的药味更重,她也见到妇人口中的那位丈夫,正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情况似乎不太妙。 她快步都了过去,查探此人的脉搏,神情一怔,直接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这病人身上扎了一针。 这时,打开窗户后便走过来的妇人见到床上的人手动了下,激动的说道,“手,手动了。”说话的同时向床头靠去,不经意间推了炎云惜一下。 炎云惜微愣,退开了些距离,把位置让给她。 “炎姑娘,秋叔怎么样了?”古銘趁这时问道。 炎云惜看了他一眼,并没回,抬脚向屋外走去。 古銘和古余两父子见此跟着走了出去。 走到屋外后,炎云惜背对着他们说道,“他的情况不太好,毒素已经开始蔓延全身。” “那还有救吗?”这话是古余的问的,表情很担心,但这种担心主要来自他自身,他离不惑之年也近了,怕自己也逃不过那一劫。 “我尽量想办法拖延一段时间,但近期还找不到中毒的原因以及查出到底中了什么毒,就难办了。”炎云惜道,医者也是人,不能对症下药,根本没任何办法。 “这从何找起?”古余问道,二十年前他们发现自己身体出现病况,就开始找了,可找寻了二十年,依旧无处可寻。 “明天我们去山上吧。”炎云惜提议道,她记得古銘说他昨天在山上呆了一整天,她观察了他好几天的脉象,就今天她发现他体内毒素有增加的迹象, 如果她没弄错脉象,那毒物极有可能就在山上。 “山上?”古銘问道,同古余一样露出一脸不解的神情。 “没错,就是你昨天去狩猎的那一带。” “那好,由我带路。”古銘一口说道。 古余也默认了,反正他现在就盼着能快点找出解决的办法,否则长此以往他们这个地方早晚得灭亡。 第二天辰时一刻,炎云惜便和古銘一同出发了,出门前,古銘还带上了狩猎用的工具,他带着炎云惜到了大家集合的地点。 其他村民见到炎云惜时都带着质疑的目光,还是古銘跟大家解释她为了找出大家中毒的原因才跟大家一起进山,这些村名脸色才恢复正常。 到了山上,大家都忙着狩猎,炎云惜独自寻找能让大家集体中慢性□□的因,古銘偶尔会窜到她身前,向她展示自己战利品。 到午时,大家便停下来休息,吃带进山的干粮,大概半个时辰后,又开始继续狩猎。 大家行动的时候,炎云惜并没起身,依旧背靠在身后的大树休息,也没人叫她。 等她睁开眼,发现一只毛茸茸通体雪白外形有些像耗子一样的小家伙正在偷吃大家掉在地上的干粮,偷吃的时候,还时不时注意四周的情况,模样十分 可爱。 炎云惜突然来了兴趣,从身上掏出三颗小翠硬塞给她的糖果,放在手心,等待鱼儿上钩。 这小东西很快嗅道了糖果的气味,放弃地上并不怎么好吃的干粮,向炎云惜那边跳过去,但好一会儿也没靠近,可能瞧着她一直没动,最后大胆的跳了过去,啃食她手上的糖果,发出咔呲咔呲的声响。 这声响没持续多久就停了,因为三颗糖果三两下便被这小家伙给解决了。 吃饱后,它竟就地躺上,开始嗮肚皮,两只前爪只还刨了刨自己嘴,像是在做饭后清洁。 炎云惜虽然一直没动,眼睛却是一直睁开的,她越看这小家伙越觉得可爱,有种想拐回家的冲动。 想着,她开始放糖果的手轻轻一动,这小家伙立即有所察觉,瞬间蹦跳了数米远。 如此灵敏,看来拐回家的希望不大。炎云惜想了下,放弃了。那小家伙也离开了她的视线,她本打算起身继续寻找这里人中毒的因,却听见不远处传来沙沙沙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刨土,她有些奇怪,便寻声走了过去。 第88章 没走多远,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刚才跑掉的小家伙,这状况,是被一张像渔网的东西给网上了,也不能说网上,因为它的头还在外面,腿也没被 束缚。她猜,应该是被网上的时候,小家伙用牙齿给咬开了,至于漏出的腿应该是用它锋利的爪子给戳破的。正因为如此,现在这张网,到像一件衣服穿在了它身上,只是并不舒服就是了。 不知这网是什么材质做的,它越是挣扎,捆得它越紧,虽然拥有锋利的牙齿和爪子,但想弄开似乎不太容易。 警觉的小家伙,听见人的脚步声,立即放弃挣扎,抬头往炎云惜这边看看了一眼,立马掉头就跑,不过这次它并不怎么幸运,没跑多远就趴在了 上,估计因为是它太用力奔跑的缘故,缠在它身上的网勒得更紧了,痛得它再跑不动了,或者说不敢再跑。 炎云惜看在眼里,抬脚快步走了过去,弯腰将小家伙给提了一来。 被人抓住,小家伙立即进入一副攻击状态,龇牙咧嘴的瞪着炎云惜。 炎云惜这时出声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果断放弃了挣扎,耷拉着耳朵,一动也不动。 看来这小家伙是通人性的。炎云惜心道,将它放了下来。并蹲下身,想法子如何解开小家伙身上的网。 她身上是一把小刀,可这网的材质,她见所未见,这普通的刀对这网根本弄不开。这时,她想起小家伙的牙齿,可比她手中的刀好用。 这网虽然厉害,却还是有接口的,她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费力将接口的部分送到小家伙嘴巴能够得到的地方。 小家伙见此,毫不客气的给咬破了。 果不出她所料,接口一开,这网子一下便松开了。现在不用她动手,小家伙自己三两下就全部挣开了。 炎云惜瞧着解开束缚的小家伙嘴角含笑,道,“你自由了。”随即站起身离开。她今天来此的目的还没达到,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上午的时间她已经转了一遍,却并没发现这里有让所有人都不知不自觉中毒的物质,她怕自己遗落了什么,打算再找一次。 一路上她总觉得身后有什么跟着自己,可回头看却什么也没瞧见,来来会回几次,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 又转了几个时辰,眼看天色暗下去,来的路上古銘曾对她说,天色暗下之前大家都会自觉下山,因此回去的时候不用等大家集合。 上午古銘会时不时出现在她面前,可下午她在这山上转了这么久,竟一次都没见到他,不知跑哪里去了,幸好她曾经参加过野外生存训练营,不 至于迷失方向,找不到回去的路。 今天她算是一无所获,虽然没找到,可她有种直觉,这毒的来源,应该就在这座山上,她打听过,只有这座山是大家经常而且集体出现的地方。 不过今天她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天色暗下去,还呆在山上可是很危险的做法。想着,她加快脚步,往山下走去。 下山路上,她还是觉得身后时候有东西跟着自己,可当她回头察看,依旧什么也没看到。直到回到古宅,她这种感觉才消失。 炎云惜还没走到房间,不知道小翠从那边跑了出来,对她说道,“炎姐姐,你回来了。”说话的同时还瞧了瞧她身后,接着又道,“炎姐姐,就 你一个人吗?” “嗯,我先回来了,大家都还没回来吗?”炎云惜问道,她下午找寻找线索的时候碰到过几个村民,大家对她这外来人不喜表达得很明确,所以 就算遇到了也未曾打招呼,而她自己也没跟陌生人交谈的习惯。 “这个小翠不清楚,只是銘哥哥好像还没回来。”小翠回道,似乎有点失望的样子。 炎云惜看在眼里,心道,难道小翠喜欢古銘? 这想法她只是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并没去问,不过对这事到是她喜见乐闻。 “炎姐姐小翠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小翠道,话还没落音,人就像风一样消失了。 炎云惜低头微微一笑,她有些羡慕这个像风一样天真烂漫的少女。 随后,她抬脚走到门口,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玉清混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她正要靠近床前,一团白色的东西突然冲了出来,抢先一步跳到床头,在玉清混头上嗅来嗅去,最后还放肆的跳到云清混胸口上,跟他嘴对嘴。 炎云惜有些傻眼,这不是那山上那只小家伙,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对!它现在这是在干么,亲玉清混? 炎云惜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难不成这个头小小的不明生物还是个色胚。 她抬脚走过去,伸手抓起了那只小家伙。她奇怪,这小家伙竟然没逃开。被她死死盯住,小家伙像是不好意思,抬起一只前爪捂住嘴。 这到底是什么生物?炎云惜满心疑惑,但只是片刻便失去了兴趣,她现在的处境,没多余的心思去研究其他事,便松开了手。 她一松手,小家伙又立即跳到床头,用自己的身体去蹭玉清混的脸颊,蹭啊蹭,一脸满足的样子。 炎云惜虽然无语,不过并没再管它,在山上的时候她曾有过拐带它回家的想法,最后放弃了,没想到它竟自己跑了来,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何 一路上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自己身后,看来就是这小家伙,因为动作太快个头太小,她才瞧不见。 原本打算第二天继续山上寻找,谁料半夜就下起了雨,到天亮也没停,要上山是不可能的,没办法,她只能放弃,打算去寻找其他可能性。 她还没行动,又被叫去那天那位村民家里,听说病情严重了,她急忙赶过,算是暂时保住了那村民一条命,可这只是暂时,拖不了几天,再查不 出他们所中的是何种毒,她也回天乏术。 因为她又一次保住了那人的性命,村民看她的眼神终于有些不同了,有了一丝善意。不过这仅保留了两天,这两天雨一直没停。 清早,她刚洗漱完,便听见房门前吵吵闹闹,像是围满了人。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像门口走出去,打开了房门。 迎接她的是一个个愤怒的目光,像是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 怎么回事?炎云惜不解。雨还一直下,大家都穿着避雨的衣服。 随后她听见古銘的声音,“大家冷静点,华叔的死跟炎姑娘没有任何关系?” 华叔是谁?炎云惜心道,本想出口询问,可还没等她出声,不知道从那冲出来小翠硬拉着她回到了房里,进去后,小翠还将房门给关上了。 “小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炎云惜看着小翠问道。 小翠正靠着门从门缝偷看外面的情况,回头对炎云惜“嘘”了一声。 炎云惜更是不解,不过她也很有耐心,并没再多问,而是从房间的内门去了隔壁玉清混所在的房间。 见吱吱一直守在玉清混的床头,她有种莫名的安心。吱吱是她给那只小家伙起的名字,吱吱似乎很喜欢玉清混,总是守在他身边,只有在有外人 的时候她才会消失。这外人是指除她之外的人,吱吱似乎不想被其他人发现,只有要外人出现立即人间蒸发,连她也找不到。 “炎姐姐,銘哥哥找你。”听见小翠的声音,炎云惜转头看去,再回过头时,已经看不见吱吱。 她快步从内门穿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便看见古銘,发现他脸上露出的神情,好像很焦急的样子。 “刚才是什么情况?”她开口问道。 “华叔就在昨天晚上去世了。”古銘哽咽道。 “华叔?”炎云惜不解。 接着古銘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华叔就是她看诊两次,险险保住性命的的那位,她奇怪的是,以她的诊断,应该还能再拖些日子,怎么会就昨晚去世了?因为他的去世,村民无 端将怨气发泄到了她身上,所以才会出现刚才那一幕。现在这些村民虽然离去了,但问题却留了下来。 “怎么办,他们只给炎姐姐三天时间,如果,如果......”小翠急得哭了出来。 古銘打断小翠的话,一脸坚定的看着眼云惜说道,“没有如果,古銘相信炎姑娘一定能找到解毒的法子。” 闻言,炎云惜一怔,她自己根本没什么把握,但面对古銘无条件的相信,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三天内她还没找出解毒的法子,她将会被村 民活活烧死,如果她死了,玉清混可就危险,她可不相信这里的村名会心存仁慈放过玉清混。 想着,她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看向外面,道,“瞧这雨势,估计明天就会放晴了。” “你还想到山上看看?”古銘问道。 “嗯。”炎云惜应了一声,并没再多说什么,这两天她研究过其他可能性,契合度都不大,唯一值得怀疑的地方还是那座山上,现在她只希望明天会是个晴天。 到了第二天,天果然放晴了,可天色依旧阴沉沉的,看不见太阳。 连着下了几天雨,山路并不好走,今天去山上狩猎的村民并不多。 古銘这次上山并没狩猎的想法,全程陪同炎云惜寻找大家中毒的线索,可找了一天依旧没任何收获。 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两天,古銘想让炎云惜放弃去上山,直接从他们中毒的人这边入手,炎云惜却很明确的告诉他,这样根本不可能,要是放到现代,可直接研究血液,可这里是落后千年的古代。 她决定明天继续上山寻找,古銘说不过她,只要继续陪她上山。 没想到今天是一个太晴天,松散了几天,大家家里的食物都吃得差不多了,家里唯一的劳动力自然不会错过今天,因为这个月份,经常下雨,晴 天的日子并不多,大家要存够食物,因此今天上山的人数是昨天的数倍。 出门的时候古銘也背上的弓箭,做着狩猎的准备。 不过他并没跟村民一起上路,如昨天一样,跟炎云惜一起上山。 “你不用跟着我,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的。”路上炎云惜说道。 “没关系,时间不多了,狩猎的事可以先缓缓。”古銘道,他之所以背上弓箭,不过是怕他老爹说他。 听他这么说,炎云惜也没在说什么,刚到山上,发现烟雾迷漫,她惊讶道,“好大的雾,昨天都没有?” 满山大雾,能见度很低,抬眼能见到的不超过五十米的距离。 “这个很正常,一般雨后的晴天都会这样,不过持续时间不长,很快就会消失。”古銘回道,这种状况他已经见惯不怪了。 “这样啊。”炎云惜没在问什么,向前方走去,走了几步,发现古銘没跟上来,便回了头,见他停在那里,一只手按着额头。 她立即返了回去,问道,“你怎么了?” “刚才有点头晕,不过现在没事了。”古銘如实道。 “你手给我?”炎云惜道。 古銘立即伸出了手。 一探,炎云惜发现他脉搏跳动得不太正常,时而缓时而快。像是想到什么,她猛地睁大了眼睛,像雾最浓的地方跑去。 见炎云惜突然跑走,古銘愣了片刻,立即追了上去,边追边叫,“炎姑娘。” 没跑多久,他见炎云惜站在一颗古树旁发呆。 他走到她身旁问道,“炎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没错,我可能找到你们中毒的原因了。”炎云惜回道。 闻言,古銘一脸惊喜的拉过炎云惜的肩膀,“真的吗?” “嗯。”炎云惜应了声,看向古銘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这时古銘也发觉不妥,立即松开了手。 “抱歉,炎姑娘,我,我太激动了。”古銘满脸通红的说道。 “没事,我们开始找吧。”炎云惜道。 “找什么?”古銘一脸不解。 炎云惜便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古銘。根据她的猜测,他们中毒的原因就是这烟雾,而这烟雾来源就是她现在面对的古树,这座山上的古树经过雨 水的浸泡再加上阳光的照射,会产生一种有毒气体,人会中毒,动物自然也会,可这山上并没有大量病死的动物,说明解药就在山上。 根据万物相生相克的原理,这解药离毒物应该很近。 找了一会儿,在附近并没发现像是能解毒的草药,炎云惜停了下来,对古銘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树吗?” “这树都活了几百年了,大家都称呼它古树。”古銘道。 难道是叶子?炎云惜怀疑道,随手摘了一片叶子,道,“你说这叶子能吃吗?” “叶子太硬了,不能吃,这树开的花到是鲜嫩,就是太臭了,没人会吃。”古銘回道。 “你是说这个?”炎云惜说着摘下了一朵,这花很叶子长得差不多,不过颜色是淡粉色的。 “好臭。”古銘立即捂住了鼻子。 臭?炎云惜怔了一下,她闻了闻,明明什么味道也没有啊。难道这是?像是想到什么,她将手中的花靠近古銘,“你真觉得它是臭的?” 古銘立即后退几步,一脸难受看着她问道,“炎姑娘,难道你闻不出来吗?” “那可能就是它了。”炎云惜道。 “什么?” “解药。” “你,你说这花是解药?”古銘一脸震惊的表情。 “试试就知道了。” “怎么试?” “拿回去研究一下。” 说着,炎云惜便采摘了一些。古銘因为受不了这个味道,便在旁围观。 回去后,炎云惜将采取的古树的花直接熬成了水。 “这个真的是解药吗?不过熬成水后,我怎么不觉得臭了?”古銘还是持怀疑态度。 “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它就是解药,就算不是解药,也没毒。”炎云惜道,她刚才已经在动物身上做过实验,证明是无毒的。 “那我拿去给目前病重的村民试试。”古銘提议道。 “可以。”炎云惜同意他的说法,这是慢性毒,解药对于中毒初期的人来说不会有很明显变化。 “炎姐姐,这件事你先不要对任何人,交给我去办就行了。”古銘又道。 炎云惜对他的话并没多想,便同意了,没注意古銘转身离开时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第二日,炎云惜准备出门问问古銘试药的情况,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打不开,她透过门缝开,发现门竟从外面上了锁。 这是什么情况?她满腹疑惑,敲了几下门,也没任何反应。她赶紧转身从内门走到隔壁玉清混的房间,见他安好的躺在床上,担忧的心放了下来 。便去查看这个房间的门,发现跟他的房间一样,都从外面上了锁。 她又去检查了窗户,一样从里面无法打开,两个房间现在完全成了密室。 到底是谁?带着什么目的?难不成想将她跟这个房子一起烧掉?可解药她都找到了,难不成他们出尔反尔,或者说她弄错了,古树的花并不是解药。可明天才是最后期限,怎么也不应该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可就是想不出,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等,实在不行她再走最危险的一步。 想着,她将本藏在袖中的银针拿在手上,目光坚定的看向仍躺在床上昏睡的玉清混。 第89章 久等无人访,她靠在床边小憩了一会儿,惊醒她的是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叩叩叩,炎姐姐,你在吗?” 她即可抬起头,声音听得很真切,是小翠的声音。她有些疑惑的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的门栓,然后轻轻一拉,门就开了。 片刻惊讶后,她便恢复了平常的神态,看向门外的小翠问道,“小翠,你找我?” “不是小翠找你,是銘哥哥找你,叫你去大堂。”小翠说道,接着又低头只顾说着,“刚才我敲隔壁的房门,没听见回应,猜炎姐姐一定在这边 ,我果然猜中了。” 隔壁房间吗?炎云惜心道,偏头扫了一眼她住的隔壁房间,门上并没有上锁。这究竟怎么回事?是谁上了锁,又是谁开了锁?想着,她轻扫了小 翠一眼,这丫头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不太可能是她吧。 “炎姐姐,你怎么了,我们快去大堂,銘哥哥他们在等你。”小翠道,扯着炎云惜的衣服,示意她快点。 “好。”炎云惜应了一声,跟着她去了大堂。 还没到大堂,她便听见里面议论纷纷,好像有不少人,听这声音大家似乎都挺高兴的样子。 小翠拉着炎云惜进了大堂,并大声对众人说道,“炎姐姐到了。” 然后集聚大堂的人嘴里一起念着,“圣女!圣女!圣女!” 圣女?这什么情况,不少妖女吗? 很快炎云惜便想到了,应该是她找到的解药发挥作用了,可今早房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是怎么回事?脑子里因为一直想着这件事,这村民后面说 了什么她并没去听,直到最后,村长提到他儿子古銘和圣女的婚期,她才从自己思绪中回过神来。 他们口中的圣女不就是她,让她和古銘成亲是什么情况?而且她双手上什么时候被古銘给抓上了。 正当她惊讶,不明所以的时候,古銘还一副深情款款的叫道,“云惜。” 这个人还是她认识的古銘吗? “你们......”小翠瞪大这眼睛看着手拉手的他们,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的跑了出去。 小翠?古銘?她不是在做梦吧?炎云惜此刻严重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古銘跟她怎么可能? 可就在第二天,瞧着送来她房间大喜时才会穿的嫁衣,她很清楚这一切并不是做梦。也就在昨天她被人限制了行动,她本想找古銘问清楚,可从 昨天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古銘。更过分的是他们还把她房间通往隔壁玉清混房间的那道内门给封了,害她根本不能做出任何行动。 到傍晚的时候,她终于见到古銘了,看向站着的他,她出声问道,“古銘,这到底怎么回事?” “炎姑娘,抱歉,这是我爹的决定,他想我成为下任村长,最快的方法就是跟圣女成亲,因为圣女拯救了村民。”古銘一脸歉意的解释道,跟平 常的大男孩子样子没什么差别。 “你也想成为下任村长?”炎云惜淡漠的问道,古銘口中的原因她也猜到了七八。 闻言,古銘又急忙解释道,“当不当村长对我来说没什么,关键是炎姑娘你的朋友,与我成亲,是送他出谷的条件。” “什么?当初不是说好的,我帮你们解毒,你们就送他出谷,怎么可以出尔反尔?”炎云惜故意用很气愤口气的说道,看来她遇到真是一群蛮不 讲理之人。 “炎姑娘,这个我真的帮不了你,这是我父亲决定了。”古銘说完,突然掉头就走。 炎云惜想追上去讨个说法,却发现自己脚底好像粘到了什么东西,便直接将房门关上,弯腰捡起了掉在地方的纸条,打开后,她看见上面写着, “炎姑娘,你放心,大婚前我会让他们将你朋友安全送出村子,而我也有自己喜欢的人。” 这应该是古銘留下的,可我还能相信他吗?炎云惜心道,不过就目前的局势她只能暂且相信他,还好,她提前做了打算,不出三天玉清混就会清 醒,而大婚的日子定在五天后。 古銘没有骗她,就在两天后他们依言将玉清混送出了谷,虽然还是值得怀疑,可她毕竟亲眼见到玉清混在自己眼前消失了,她想那个地方定是通 往村外的出口,可后来她仔细找过,并没有找到,还被古銘抓了个正着。 古銘告诉她,通往村外的出口只有历代村长知道,对谁也不能说,不然会受到神的惩罚。 神的惩罚,这世上真的有神这种东西存在吗?炎云惜也没去研究古銘话中的真假,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古銘知道出口的方位。 这个一直在她面前保持大男孩形象的少年,并非完全真实,可是她一时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想,这一切在大婚当天应该就明朗了。 可她并没有在这个隐世的村落里呆到大婚当天。 那晚回去后,她被人从后面敲了一棍,整个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在睡在河岸上,是来河边打鱼的渔民将她叫醒的,见她脸上两条长长的疤痕当时吓了一大跳,以为她是什么妖怪,扔下手中的 捕鱼用的网子直接跑了。 她围着河边走,后来发现这条河竟然是她刚到异世的时清洗自己的伤口的地方,奇迹般的回到了起点,想想还真是玄幻。 后面,她便回了自己刚来这个异世住的屋子,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藏在一个被布包得严严实实东西,她立即打开,发现里面藏着一封信, 和一枚玉佩,她打开信封,见信上写着:炎姑娘,利用了你很抱歉,当你看到这封信我相信你已经安全回到属于你的地方,看在我帮你们出谷的 份上,求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找到去了你们那里十多年一直没回来的我的哥哥古誉,我附上了一枚玉佩,如果有一天你看见有人拿着跟这块相似 的玉佩,年龄也符合,那人多半就是我兄长古誉,拜托了,古銘敬上。 利用我,这到底怎么回事?炎云惜盯着信件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知道这整件事的真像,她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古 銘会帮她和玉清混出谷,多半是为了寻找他的哥哥古誉,可这人海茫茫,真的能遇到吗? 想着,她拿起信封件里面提到的玉佩,入眼润泽,精光内敛,含而不放,而触感丝滑细腻无阻感,结构极其细腻致密,是一块好玉,玉佩中心处 还刻上一个小小的古字。 炎云惜将信件跟玉佩放在床上的枕头下,换好衣服,顿感腹中饥饿,可这屋子里并没有食物,便打算出门去看看,虽然不清楚这大晚上还能不能 找到食物。 出门前,她将放在枕头上的信件和玉佩收在了身上,因为来屋子的时候她便察觉到里面有被翻过的痕迹,按理说数月不住的屋子加上没关窗户应 该积有不少灰尘,有的地方确实如此,有的地方却很新,不知是被穿空门的小偷光顾过,还是别的什么人。 离开屋子后,她想着去地理挖几个番薯也好,可没走多远,她便察觉到自己好像被什么跟踪了,而且那人身上的气息她有些熟悉,好像再那里闻 到过,可一时想不起。 “啊......”她突然尖叫一声,假装扭到脚,摔在了地上。 身后一直跟踪她的人如一阵风飞快冲到了她身边,紧张的叫道,“丫头,你没事吧?” 丫头?他是?炎云惜一副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已经死去的人,原主的义父,这,这怎么可能,就这人就活生生的站 在她身前,容不得她质疑。 “你......你是阿爹?” “丫头,是我。”祥公公回道。 炎云惜故作被吓到后退了几步,并捂住嘴说道,“你,你不是......” “丫头,别怕,我并没死。” 听他如此说,炎云惜依旧装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她不是原主,根本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祥公公本人,如果她是祥公公本人,那当初她亲手安葬的 人又是谁,那人的的确确死了,身为医者,她不会连活人死人都不分清楚,况且她当初还使用了异能,让尸体甦醒了一分钟。 “不该叫你丫头,应该称呼你公主才对,奴才小祥子参加公主殿下。”祥公公说着,双膝一弯,跪在了炎云惜面前。 公主?她当初就怀疑过原主的身世,可从别人口中得到证实,这感觉很微妙。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她还没搞清楚,刚获得自由,又听到这么劲 爆的消息。 没办法,她只好继续装傻,“阿爹,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公主?我完全听不懂。”这几个月她所做的行为跟原主判如两人,如果他一直装死, 肯定有所耳闻,为何还认得她就是臻臻,况且她现在还毁了容,脸上有两块明显的疤痕。 “这一切都是当今太后安排的,狸猫换太子。”祥公公又道。 “什么狸猫换太子,臻臻听不懂。”炎云惜直摇头,脸色苍白,像是被他的话吓到了。 “当今太后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跟瑾王妃是双胞胎,瑾王妃当年跟当今皇上掉包,而你被奴才悄悄带出了宫。” “我不信,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炎云惜说话的时候还故意露出一副说什么也不相信的表情。 祥公公跪着移动到炎云惜身前,抓住她的手臂,“公主,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祥公公说完这句话,突然低下了头了,身子也往一边倒,炎云惜这才看见他后背插着一支箭。 在惊讶的同时,她看见一支箭正朝着自己飞过来,她立即低头,利箭从她头顶飞了过去,消失在黑暗中。她顾不上被一箭穿心已经没救的祥公公 ,飞快像黑暗跑去,身后又几次飞来利箭,每次都差点被射中。 不知跑了多久,她察觉自己已经甩开了身后的刺客,便找了一个山洞藏了起来,直到天亮才出来。 离开山洞后,她谨慎的回到了昨天祥公公的倒下的地方,并没见到祥公公的尸体,只看见尸体倒下的地上有一大块烧焦的痕迹,空气立还能隐隐 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虽然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不过她猜,祥公公的尸体应该就直接在这里被处理掉了,可昨晚那人真的是祥公公吗?想到这 ,她突然想起,她当初在寺庙见过一个很像祥公公背影,应该就是昨晚的祥公公。不管他是真是假,知道原主身世的人,除了她,就只剩下当年 的幕后人,可这一切正是太后所为吗?难不成她又看走了眼。 到底是不是,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只是个来自异世界的人,只是她跟玉清混似乎是没有可能了,原主已死,这事情没必要被揭开,她不想害他 ,不想他因为她失去皇位,她消失最好,她也不敢赌,皇位和她,他会怎么选。趁自己的心还没完全迷失,她决定今生不再见他,否则当完全陷 进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想着,她离开了此地。 一转头眼,已是半年后,这半年她也换了一个新身份。 这半年并没发现什么并没发生没不得了的事情,要说,其实也有一件,那就是瑾王妃真的回来了,这次并不是假消息,是她花了大价钱去问阁买 的消息,说瑾王妃是被上官翔从金麟国救回来的,这位瑾王妃现在就好好的养在瑾王府,而当初明明被她救活的瑾王听说又成了活死人,整个太 医院束手无策。 她在院子里正准备出门,却听见外面正厅吵吵闹闹,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柳叔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出声问到,走了去,这里是一间医馆,名曰素问,她目前是这医馆的掌柜。 炎云惜口中的柳叔,是被她雇来的坐诊大夫,因为她没有医师证,只能请人,还没等柳叔回答,她便听见坐在地上的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道,“这医馆卖假药,要害死人啊?” 卖假药,害死人?没找错地方吧?炎云惜略无语的扫了那妇人一眼,柳叔也一副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刚才这妇人突然冲进铺子里,一屁股坐在地 上就开始哭闹。 “你说这里卖假药可有证据?”炎云惜上前询问。 妇人见来问话的是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微愣了一下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这间医馆的掌柜。”炎云惜如实说道。 “掌柜,这么说这卖假药的医馆就是你开的,要害死人了啊。”妇人又大声嚷嚷道,双手还紧紧抱住炎云惜的腿,像是害怕她会跑掉。 “你说我们买假药,可有证据,口空说白话谁都能说。”炎云惜淡定从容的问道,这间医馆开了已三个多月了,因为价格厚道,最近来药铺看病 抓药的病人越来越多,或许就是因此,让人红了眼。 “证据就是这个,药方里面的这味药,并不是这样的,这是假药。”妇人说话的同时,松开抱住炎云惜的腿,从怀中掏出一包药,这包药的油纸 确实是他们医馆的,上面印有医馆的名字。 炎云惜看了眼她手中的所谓的铁证,有些无奈,这妇人完全不懂药,很明显是受人指使的,可这妇人不懂,难道指使她的人也不懂,这味药明明 就是薄荷叶。她想起来了,这妇人是三天前来药铺抓药的,现在柳叔抓药时瞧到方子不合理,便让她看一眼,她会斟酌改药方,这妇人的方子她 将一味药换成了薄荷叶,因为薄荷叶比那味药更效果更好,而且价格会便宜很多。 这样想来,或许有人已经知道他们医馆偶尔会更改方子,正好撞见这位来买药的妇人,以为自己找到铁证,让他们百口莫辩,因为这薄荷叶确实 不是药方上面的药。 “你无话可说吧。”妇人凶横的瞪着炎云惜。 炎云惜腰下腰,作出要扶起妇人的动作,并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如果你家里真有一位病人,我劝你赶紧用在这里抓的药,给他治病,拖久了, 回天乏术,你所谓的假药其实就是薄荷叶,之所以换成这味药,因为效果更好,不相信你可以到给你开这个方子的大夫那里去问问。”话说完, 她也将妇人扶起了身。 妇人虽然怀疑她的话,却被她话中的回天乏术吓到了,直接冲出了医馆。因为她忽然莫名其妙的离开,围观的群众也觉得没意思便散开了。 柳叔见围观的人都走了,上前叫道,“掌柜的。” 炎云惜回头说道,“柳叔没事了。” “掌柜的这是要出门?” “嗯,医馆就交给你了。”炎云惜回了他一声,便独自走出了医馆。 柳叔见炎云惜离开,便回到了自己位置守着医馆,他本是一个江湖郎中,无儿无女,因为常年奔波,患有腿疾,偶然在街上遇到炎云惜,炎云惜 不但治好了他的腿疾,还让他成为了这间医馆的坐诊大夫,对他来说炎云惜是他的大恩人,虽然他到现在连炎云惜的真面目也没见过,因为她一 直带着面纱,从未在人前取下。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影响,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一直都直接称呼她掌柜的。 第90章 炎云惜离开素问医馆后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去了这段时间常去的那间茶馆,茶馆分上下两层,分别招待不同的客人,一楼客人大多是一般百姓,二楼则多是出手阔绰的富贵人,两层最大的区别在于茶钱上还有说书人不同。 二楼的说书人,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王牌解说,不过炎云惜在乎的别不是他的名号,而是他说书之前的实事报道。 这也是茶馆掌柜为了吸引客人上二楼的一种手段,因为往往能听到最新的消息。 炎云惜这段时间会来这里来,是希望能听到自己想听到的一些消息,可并不如她所愿,她想听的消息还是没有。 今天她仍是靠在窗前的位置坐下,听完说书人今天的实事报道后,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双手抱着茶杯发呆,想起了半年前的事情。 半年前,得知祥公公的尸体已经没了,便回了那间屋舍,观察四周没人埋伏,悄无声息走了进去,进去后却看见一团乱,有很明显被人翻动过的痕迹,于是她退出屋舍,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屋子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如今无处可去的她,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春蕾,收她为徒,便乔装改扮后去了音漓坊寻她,去音漓坊后却得知春蕾姑娘半年前便离开了音漓坊,不知去向。 自从春蕾姑娘失去踪影,便流出许多传闻,有的说春蕾姑娘被有钱人包养了,有的说春蕾姑娘找到了自己的喜欢的人跟那人私奔了,更夸张的说法是春蕾姑娘被音漓坊的管事给杀了。 炎云惜觉得,这些说法没一个靠谱,为了报仇,潜伏数年的春蕾,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消失,她有些怀疑春蕾是不是找到了进宫的方法,去刺杀玉清混,她的做法无疑是以卵击石,如果她真的这么做,定会牵连的 音漓坊,但事过半年音漓坊依旧好好的经营者,而且稳坐京城第一舞坊的宝座,因为没有了春蕾,管事秋月不知道又从哪里又找来一个舞娘,比之春蕾,不分伯仲。 不过这个舞娘却是个十分低调的主,从不单独见客,世人对她的好奇不亚于当初的炎云惜。 炎云惜对这个舞娘没什么兴趣,她想知道的是春蕾到底去了哪里,虽然跟她并不熟,还是不希望听到她做蠢事。 这也是她自从素问医馆稳定后,经常出门到这里听书的原因。 不知不自觉,她从辰时坐到了酉时,说书人说了什么故事,她并没去听,午饭也只是吃了一些茶馆专门为客人提供的糕点。 她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天已经暗了下来,便起身打算回去了。 在座的人都被说书人的故事吸引没人注意到她的离开,在离开茶馆大门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名看上去灰头土脑的少年,撞上了她,幸好,她即使抓住了门上的扶手,才不至于摔倒。 她无声的抬起头,瞧见撞上她的少年一手摸着后脑勺神情略古怪,对她鞠了一躬后,立即跑走了,而且跑得很急,眨眼睛便不见踪影了。 炎云惜对这突然的意外并没放在心上,继续赶路回医馆。 这时却听见茶馆里面传来一声尖叫,“啊,有小偷。” 听见尖叫声,她一怔,手刚好摸到自己腰间,发现身上似乎多了一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直接取了出来。 还没看出清楚是个钱袋,便听见身后的人大喊,“小偷不许跑!” 小偷?她吗?炎云惜一头雾水。 手中的钱袋被大喊她是小偷的人夺了过去,随即便听见那人说,“没错,这就是我的钱袋。” 本来一直专心听故事的人,都围了过来,窃窃私语,说要将这小偷送官法办。 炎云惜这时想起刚刚撞上自己的少年,很明显她被栽赃嫁祸,可那少年跟她无冤无仇为何要栽赃嫁祸于她。 她一直不说法,大家当她默认了,起哄要拉去见官,如果去衙门她身份不就暴露了。 她只好将事实一一说清楚,可从一开始大家便认定她是小偷,无论她怎么解释,也没人肯相信她,最后茶馆里一个看上去唯唯若若穿着像是书生模样的男子出来作证,证明她从二楼下来,并没在一楼逗留,而是直接出了门,根本没机会偷走坐在中间位置失主的钱袋。 这一场栽赃嫁祸才在这书生模样男子的证词下落寞,炎云惜也在这围观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人,医馆开在她对面的金大夫。 这个月时不时来找茬,她心知肚明,早上的事情也定是他所为,没想他还不死心,竟然跟踪她到了茶馆。听说这人身后有皇城的大官在背后撑腰,她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才一直没反击,就因为如此被这人当成了很好欺负的对象,看样子她得想个办法,解决此事,身后有只耗子盯着感觉,很不爽。 因为这件事,她离开茶馆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茶馆离她的医馆并不远,走路差不多二十分钟。 现在的天气昼夜温差有些大,她早上出门身上的衣服略显单薄,阵阵凉意袭来,她加快的了加步,走着走着,她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跟踪自己,可四周除风声,并没有其他声音,况且她鼻子比耳朵好用,并嗅没有有人的气息,她怀疑自己多虑了。 可越走,这种感觉越强烈,好像有人就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看不见。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太空,这时,月亮刚好穿过云层,露出了出来,低头那一瞬间,她身前突然出现一个人。 她惊讶的瞪大了眸子,转瞬间,掉头就跑,可没跑多远,便被那人抓住了左手,而她人很快便被抵靠在神后的墙壁上。 “你放手。”她吼道,试着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根本挣不开。 “为什么看见我就跑?”压制住她的人问道。 炎云惜迟疑了一下说道,“大晚上突然有陌生人出现在你面前,难道你不跑。” “陌生人,炎云惜你这大半年你到底去了哪里?”头顶传来男子的低吼,炎云惜一脸疑惑的抬起头,回道,“ 炎云惜是谁啊?我好像不认识。” 却换来那人三个字,“还说谎。” 炎云惜打定注意不承认,想继续狡辩,嘴却突然被堵住了,虽然隔着面纱,但这感觉还是太强烈,心跳得速度开始变得不太正常。 晚风的凉意,突然让她清醒过来,用力推开了那人,面纱却在这一刻掉了下来。 月光偏偏在这时越来越亮,面对面的两人足以将对方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你的脸?” “玉清混,你看清楚了,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再说正主不是已经回来了。”炎云惜用极其平静的声音说道,好像对面是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没错,突然出现炎云惜面前,压制住炎云惜,还轻薄炎云惜的人就是大顺皇朝的皇帝玉清混。 炎云惜不知道他是如何认出自己的,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不知道她毁容的事情,也难怪,当时他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直到离开那个隐世的村子也没清醒过,自然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的任何事。 “云惜。”玉清混唤着炎云惜的名字,伸手想抚摸炎云惜的脸颊,却被炎云惜抬手打开了,看着他说道,“我不想见到你,最好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玉清混听到她狠心的话,情绪略微失控,狠狠的抓住她的双臂,“云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半年他一直在找她,就在半月前,才发现她竟然就在京城开了一间医馆,根据他的情报,他似乎故意隐瞒自己的事,他想查清楚原因,便一直没现身,可最近见她一直被人设计,他再也忍不住了,因为他想她都快想到发疯了。 半年前,他醒来的时候,没见她,发疯似的找,可她好像凭空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回宫后他发现自己失去了数天的记忆,而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片水池里。 “如你所见,我毁容了,不能见人了,所以不想见到你。”炎云惜语气依旧淡淡的,叫人听不出真假。 “云惜,朕不在乎。”玉清混捧着她的脸说道。 “可是我在乎,你是皇帝,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不过一名小小舞娘,所以你还是放过我吧。”炎云惜拉开他的手,抬脚向前走。 玉清混站在那里,并没有追上去。 玉清混,你真的不在乎吗?炎云惜心道,一点泪从眼角缓缓流出。决定好的再也不见,她完全可以选择离开京城,躲得远远的,可她却做不到,在这个异世,她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她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离他越远,她越有这种可怕的想法,有时她会想,这会不会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就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专心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可一日复一日,清晨一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还在这个世界。 见他没跟上来,炎云惜加快了脚步,没发现自己走错了回医馆的方向,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到了一间酒肆前。 这间酒肆还跟她颇有渊源,大半年前她陪上官翔喝酒的地方,她想或许是老天指引她来此大醉一场吧,便抬脚走了进去,到当初的座位上做了下来。 酒肆老板正准备打烊,见到有客人上门,正准备上前说已经打烊了,还没说出口,又瞧见另一个人走了进来,这个人他记得,最近半年经常光顾他的店,算是熟客了,只是今天来的稍微晚了些。 炎云惜听见脚步声,以为是玉清混,抬头一看并不是,而是只见过几面的上官翔,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遇 到他。 上官翔似乎一眼就认出了她,冲到她面前问道,“你是炎云惜?” 炎云惜没否认也没承认,上官翔根本没见过她面具下的脸,不过他应该回京后就听说了,毕竟她跟瑾王妃长得一模一样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秘密。 对于他一眼认出自己炎云惜还是挺好奇的,玉清混能认出她,毕竟两人相处了不少时日,可她跟上官翔只见过几面而已,难不成她身上写着自己就是炎云惜? 上官翔见她没搭理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可直觉告诉他,这人就是消失半年的炎云惜,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肯定。 回京后,他最开心的是他兄长的病好了,还从他兄长那里得知了是炎云惜医治他的,他刚听到的时候,震惊的表情不亚于当初刚知道他兄长的病之时。虽然到现在他还是难以置信那个女子医术如此了得,因为心里想着这事,这半年便时常到这个酒肆来看看。 “你们认识?”酒肆老板走到他们身旁问道,他瞧瞧上官翔,再瞧瞧炎云惜,突然又惊讶道,“你们大半年前 是不是一起来过。”这断时间他是觉得好像以前就见过上官翔,可一时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今晚看见带着面纱的炎云惜和上官翔一起出现,灵光一现,便想起大半年前的事情。 一个大姑娘跟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大男人,他想忘记都很难吧。 “老板有酒吗?”炎云惜突然开口,酒肆老板吓了一跳,然后直接过去拿酒。 听见声音,上官翔终于确定此女就是炎云惜,于是他笑着说道,“没想到真的是你。”随后直接坐在了炎云惜对面,两人现在坐的位置,跟大半年的时候是相同的。 酒肆老板拿来酒便去收拾其他桌子,做好随时打烊的准备。 上官翔正准备说什么,却瞧见炎云惜动手掀开了自己面纱,还没出口的话,立即收了回去,目不转睛的盯着炎云惜的脸,片刻后,或许觉得自己太失礼了,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了,他想问,你脸怎么回事?可怎么也问不出口。 炎云惜似乎当他透明一般,只顾倒了一碗酒,根本不会喝酒的她,才喝一口就被呛住了。 “咳......” 见她这样子,上官翔一脸紧张的站起身。 炎云惜抬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没给他只言片语,低头继续碗里的酒,或许喉咙已经习惯了这股辣味,再喝的时候,已经没有初喝那种反应。 上官翔看她这样子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们真的不熟。他当初听说她跟瑾王妃长得一模一样,还有些怀疑,可 现在瞧她的相貌,如果左边脸上没有那两道碍眼的疤痕,确实可以说一模一样。 她是因为伤心自己毁容,所以才来此买醉的吗?上官翔心里猜测道。两人现在的心情跟大半年前完全不同,作 法也是相反,那日是炎云惜看着上官翔喝,今晚却反了过来,是上官翔看着炎云惜喝。只是他见她这喝法,估计几杯下去就醉得不省人事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并没用。 炎云惜很想醉,可脑子却异常清醒,不会喝酒的她,胃里已经难受得不行,终于受不了吐了出来。 “呕......” “你没事吧,别喝了。”上官翔说着,抢走了她手中的酒碗。 胃里难受得翻滚,她根本没力气抢回酒碗,身子也软趴趴的,没东西依靠,连站稳都有点困难。 眼看她要倒下去,上官翔及时伸出空着右手拉住了她。虽说他跟这个女人不熟,但好歹人家曾救了他兄长,说什么也不能放任不管。 酒劲上来,炎云惜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前出现重影,轻摇晃着上官翔的手臂,喃喃道,“你是谁,好像在那里见过?” 上官翔瞥了一眼这醉酒的女人吗,略无语的说道,“你还自己自己是谁不?” “我,我是.......呕.......”炎云惜一开口说话突然吐了起来,没留意的上官翔被她吐了一身,可以想象上官翔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忍了又忍,他才没将炎云惜给扔出去。 让炎云惜重新坐在长凳上,他将被她被弄脏的外套脱了下来,顺手丢在了地上然后直接拿起桌上她丢下的面纱,帮她擦拭嘴角,擦干净后,一脸嫌弃的将面纱丢在了地上。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说完这句话,上官翔突然觉得有些熟悉,看来是上天注定要他还上一次债。 他话说完,低头一看,炎云惜已经趴在桌上,他叫了她好几声也没回应。 难道睡着了?上官翔抬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几下,她也没反应。 第91章 夜越来越黑,温度越来越低,在这里呆一夜,不生病都难。没办法,他打算送她去客栈,手刚放在她肩膀上,她突然抬起了头,吓了他一跳,手立即收了回去。 “玉清混,玉清混.......”炎云惜呢喃了两声后,又趴在了桌上。 声音很很小,上官翔在她念第二次才确定她说的什么,整个人一怔,这时却察觉到这里多了一个人,他抬头看去,不是别人,正是炎云惜刚才口中的玉清混。 虽然惊讶,上官翔却并没说什么,看了一眼炎云惜后,直接消失在了黑夜里。 玉清混抬脚走到炎云惜身边,似责备的说道,“明明不会喝酒,还学别人喝,现在知道难受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药瓶,倒出一粒药,给炎云惜喂下。 收拾好东西的酒肆老板,正要走过来,玉清混在桌上放上一锭银子后,带着炎云惜直接飞离了此地。 被拦腰抱着,并不太舒服,炎云惜做出一副快呕出的样子,玉清混立即带着她停了下来。 脚一着地,炎云惜立即跑到墙角吐了起来。 今晚喝的酒,也差不多都被她吐了出来,意识渐渐恢复,但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歪斜的身子直接靠在身后的玉清混身上。 明知道不可以,却舍不得这温度。 玉清混打算将她拦腰抱起,炎云惜却挣扎了一下,眯着眼,手搭在他肩上,道,“背我。” 闻言,玉清混立即转过了身,半蹲下身子,让炎云惜爬上了自己背,一路背着炎云惜到了素问医馆。 到了医馆门前,玉清混将炎云惜放了下来,问道,“云惜,钥匙。” “钥匙,什么钥匙?”炎云惜反问道,一脸迷糊。 玉清混无奈,直接抱起她,飞身越过屋顶,到了里面的庭院。两人脚刚着地,炎云惜立即翻脸不认人。 身子摇摇晃晃,揪着他的衣袖问道,“你谁啊你?” “云惜。”玉清混定定看着她,言语里隐藏着一股怒火,因为她发现她脸颊的疤痕掉了一块,可能是在他背上蹭掉的。 “叫这么大声做什么,真是讨厌。”炎云惜睇了他一眼,似乎很不爽的样子。 “你脸上到底怎么回事?”玉清混直接指着她的脸问道。 闻言,炎云惜一怔,立即抬手捂住自己做了手脚的脸颊。 可玉清混怎会轻易放过她,立即拉开她手,将她脸颊上贴的疤痕给撕了下来。 炎云惜并没阻止他,她脸上的伤其实两个月前就好了,做了假的疤痕贴上去,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果被发现,也就那么回事,她并不在乎。 玉清混将两道假疤痕扯掉,仔细看着她的脸颊,就在这疤痕下面有两道很浅很浅的伤痕,不细看,看不出来,他眼里闪过一丝心痛,他想知道他昏迷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惜,疼吗?” 炎云惜无语,不知道回答痛还是不痛,那时候她一心想救他,早不知道自己痛不痛。那是她第一次害怕一个在自己眼前死亡。当初明明已经打算离开皇宫,过自己悠哉的日子,如果没有哪次意外,或许她永远不知道有个人早已住进了自己的心里。可他们终究不适合在一起,缓抬起头,她对他说道,“你可以走了。” “云惜。”玉清混轻唤一声,突然俯身吻上了她苍白的唇,她有一丝错愕,却没反抗,只是一动不动,任由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 久久,或许得不到她的回应,他终于放开她的唇,静静的凝视着着一脸冷漠的她。 炎云惜,你到底想要朕如何?玉清混心道。将她拦腰抱起,向房间走去,最后将她重重的仍在了床上,跟在欺身压在她身上,很快他又袭上她的唇,空的舌头缓缓的渡了过来撬开了牙齿,触舔着紫馨的唇舌…… 炎云惜依旧没反抗,或者她根本没力气反抗,努力让自己当木头人,可她终究不是木头人。最终她忘记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他,紧些,再紧些。 他的亲吻不知何时离开她的唇,开始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 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也被脱落一些,露出了雪白的香肩。 正好进步动作,一团白绒绒的东西突然跳到床头,惊得缠绵的两人立即收了手。 炎云惜回过神,偏头一头,见出现在床头的竟是出谷后便没再见过吱吱,它出现得未免太巧了吧。 玉清混见她瞧着床头的吱吱发呆,想继续也不好继续,伸手将吱吱抓起,从床上扔了下去。 见玉清混如此粗鲁,炎云惜忍不住唤了一声,“吱吱。” “你知道它?”玉清混语气有些惊讶,这小家伙最近半年时常出现在他身边,开始他并不习惯,后面见多了,便无视了。 “这半年它不会一直跟着你吧?”炎云惜猜测道。 “嗯。” 果然是只好色的耗子。炎云惜心中无语道。然后看向玉清混说道,“你是不是可以起来了?”这人还压在她身上,当她是肉垫啊。 听见她如此说,玉清混微愣,就这样瞧着她。这女人的大胆她早见识过,他们差点就擦枪走火,她现在却跟没 事人一样。 “难不成你还想继续?”炎云惜说着,突然抬起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说道,“你想继续也行,不过 就只有今晚,然后从此离开我的视线。” 闻言,玉清混愤怒的抓住她的肩膀,“炎云惜,你到底在想什么?”她当他是什么,当她自己是什么。 “我想什么,刚刚不是跟你说了。”炎云惜淡笑道,忽的凑近他的唇瓣,可还没碰上,便被玉清混一把给推开了。 于是,她眼瞧着他下了她的床,走出了她的房间。 好一会儿,她确定他人真的走了,抬手打了一个呵欠,低头轻笑一声。此刻她不明白是自己傻,还是他傻。 将弄乱的床铺稍微整理了一下,她准备休息,刚才被玉清混丢掉的吱吱突然又跳上了床。 她伸出手指戳了它一下,她似乎耐定这里,动也不动。 “你不是跟他吗?干嘛突然赖在我这里。”炎云惜说着,敲了敲它的小脑袋。 装死的吱吱突然抬头,瞥了她一眼,那表情像是在说,老娘失恋了,不要来惹老娘。 炎云惜觉得无趣,便随她了,反正也它也占不到多少位置。 躺下后,因为想着很多事,便一直睡不着,玉清混给她吃的药丸,她吃下没多久就清醒了。她记得她喝酒前碰到是上官翔,她却没印象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当时自顾着想灌醉自己,她忘记问他一些事,关于瑾王妃的事。 虽然她极力让自己去忘记关于原主的身世,但总是时不时的想起,她总感觉哪里有些说不通。如果太后当年策划了一切,那她应该知道瑾王妃就是她亲骨肉,如此为何还会让她下嫁给瑾王? 如果真如详公公所说,他们可是亲叔侄,这不是*吗?难不成大婚当日让瑾王妃失踪也是太后策划的,目的是为了制止这一对成亲。可在两年后瑾王妃被上官翔带会了皇城,也就在她回京不久,瑾王再才陷入昏睡,难道这一切又是太后所策划的。可她总觉得太后并不像是心思深沉之人,虽然身后有个奸诈小人刘公公。 想知道瑾王妃的事情,她目前只能从上官翔那里入手,看来她有时间得去拜访一下了。 脑子里充斥着这些烦心的事,到天亮她才勉强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猛地惊醒,以为今日又有闹事的,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 简单梳洗后,正准备去前厅,柳大夫却先她一步走了进来,叫道,“掌管的,外面有位公子一直吵着要见你,挡都挡不住。” “要见我?”炎云惜有些疑惑,又听见柳大夫说,“那公子自称上官翔。” 上官翔?她昨晚还想着去拜访他,没想今日他自己却送上门了。 “你请他进来。” “好。”柳大夫应了一声,便转身去外面请上官翔进来。 炎云惜用刚烧开的水泡了一壶茶,便坐着庭院的会客处等上官翔进来。 “炎云惜,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上官翔人没到,声音先到了,言语中带着打趣的意味,虽然刚才他确实在众人面前被小药童死死拽住,这恐怕是他这辈子头一遭遇见这样的事。 “是么?”炎云惜回了他一声,抬头看着他笑盈盈的向自己走来。上官翔在她看来就活脱脱的一直狐狸,看起来很好说好,其实不然。 “自然,在下刚才可是深有体会。”上官翔道,人已经在炎云惜对面坐下。 炎云惜笑而不语,以他的身手强行进来,还不容易,现在又在她这里委屈个啥。她看得清清楚楚,他脸上露出的是对她这个人的好奇,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好奇的。 “不知道,上官公子找小女子有何事?” “在下自然是来道谢的。”上官翔回道。 道谢?她可瞧不出他脸上写着道谢二字,探究二字到是写得清清楚楚。不过他自己都开口,她岂会放过这收谢礼的好机会。便道,“既然登门道谢,却两手空空,你就是如此道谢的?” “虽然在下两手空空,但在下心里却是着一万分的谢意。”上官翔故意做出一脸诚恳的表情说道。 炎云惜无语,见过无耻的人,就没见过这般无耻的。 “你想知道什么?” “咦!姑娘原来跟在下心有灵犀。”上官翔完全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让人想冲上去狠狠的抽打一大嘴巴。 炎云惜再能淡定,也有些受不了这人的嘴皮,恼道,“你可以滚了。” “姑娘别这么绝情,在下会受伤的。”上官翔说着,还做出一手捂胸口的动作。 炎云惜故意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动作。 见炎云惜不想再听自己废话,他立即说道,“姑娘别急,在下想知道是的你为何跟瑾王妃长得如此像。” 听到提到瑾王妃,炎云惜又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她就等着他先提起瑾王妃。便道,“其实我也挺好奇瑾王妃为什么跟我长得像,可能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不过是两个容貌相似的人。” “姑娘如此解释倒也说得过去,不过在下听闻姑娘是孤女,父母双亡,姑娘可还记得自己家乡的事物。” “抱歉,离家太久,已经毫无印象。”炎云惜回道,这人很明显是想套她的话,只是不知他只是单纯好奇,还 是带着何种目的。 “一点都想不来了吗?不知姑娘一身医术为何人所授。”上官翔又问道,问得很随意,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 “自然是恩师。” “在线对医术也很有兴趣,不知可否引荐于姑娘恩师。” 这人睁眼睛说瞎话吧?以专业人的眼光,她实在在这人身上瞧不出半点喜欢医术的样子。炎云惜虽然无语,但还是接着他的话说,“我也不知恩师去了哪里,我就是为了找他才来到京城,因为身上盘缠用尽,才会做了舞娘。” “原来姑娘是盘缠用尽,才流落到舞坊。”上官翔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虽然装得很像,炎云惜可不会真的相信,他完全信了自己的话。便把问题转移到了他身上,“听说是你找到失踪两年多的瑾王妃,并且安全护送回了瑾王府。” “姑娘竟知道这事,没错,确实在下无意中寻回了瑾王妃。” “哦,听说那段时间你是去了金麟国,难道失踪两年多的瑾王妃是在金麟国被你找到的?”炎云惜故作好奇的问道。 “没错,引我去金麟国的可是你。” 说来,确实算她引他去的,如果当初不是她告诉他夜冥香来自金麟国,他也不会去金麟国。她还没想好接下来的话怎么问,上官翔又说道,“你想知道瑾王妃这两年都在那里?” 关于这个,她倒是挺有兴趣知道,反问,“不是金麟国吗?” “准确说应该是金麟国国都摄政王府。” 闻言,炎云惜略有些惊讶,来异世这么久,对这个世界的国家还是有些解,金麟国的摄政王,她自然有所耳闻,名义上是摄政王,实际上金麟国正真的掌权人。他是继皇后所出,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老皇帝突然驾崩,圣旨下他却成了摄政王,一名宫女生的皇子反而成了皇帝,当时举国震惊,以为他会谋反,可他似乎很快接受了自己成为摄政王的事实,却从来没将皇帝放在眼里。她记得,这摄政王跟好像比玉清混还要大上一岁。 “难不成瑾王妃是被金麟国的摄政给囚禁了?”炎云惜试探性的问道。 “猜对了,不过这件事可是不传之秘。”上官翔依旧一脸不正经的说道,完全看不出要让对方保密的样子。 “那不怕我说出去。”炎云惜道。 “说出去对你并没好处。”上官翔似乎笃定她不会说出去。 也是,她没那么八卦,况且这事传出去对大顺皇朝极为不利,被大顺皇朝百姓奉为战神的瑾王,连自己都王妃都保护不了,说出去那还有脸见人,现在应该庆幸瑾王又昏迷了,不然这一战在所难免。 “你将瑾王妃就这样给救了回来,金麟国那边没任何行动?”这半年没听说边关有任何摩擦,而且瑾王府也异常平静,除了明明已经好了瑾王突然又病倒了,而且听说这次情况更为严重。 “夺他人之气妻,本来就是他们不占理。”上官翔道。 “是么?”炎云惜不置可否,她可不觉得古人真的信奉这一套。 “难不成你怀疑这瑾王妃有假?”当时他之所以会遇到瑾王妃是听说摄政王府里有夜冥香,才会冒险闯入。结果夜冥香他没找,却见到了被关在王府后院的瑾王妃,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后来调查确定是瑾王妃不假。后面他废了些功夫才把人救出来,因为怕行踪暴露,那些日子他便跟上官府失去了联系。现在想来,当初还算顺利,虽然走出金麟国之前遇到的盘查不下于十次。 “瑾王妃是真是假,我可不清楚,我又不认识她,更没见过她。”炎云惜道,她想知道是瑾王妃的失踪是不是跟太后有关,可就目前情况来看,她是被囚禁于敌国摄政王府,不像是跟太后有关系的样子。她总觉得哪有些说不通,却一时想不到。对她而言,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了,比如金麟国摄政王为何要囚禁瑾王妃,如果是为了打击瑾王,以谋取大顺皇朝,听说当年他们确实进攻了大顺皇朝,可最后反而失去两座城池。还签下了十内绝不再犯大顺皇朝边界的条约,虽然这条约的约束性并不大。 如此来看,当年的计谋可谓一败涂地,那为何还会留着瑾王妃的命,单纯的囚禁着。难不成因为看上了瑾王妃,来出的一石二鸟,她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听说当年瑾王是被设计,落入了贼人的陷阱才身受重伤,这次瑾王可是好端端呆着王府,却莫名其妙的昏迷不醒,而且这事就发生在瑾王妃回府的第二日。 “你会怀疑瑾王妃也不是没道理,现在最怀疑她的恐怖是瑾王身边最亲近的那些人,在下当时还自以为自己做了好事,悔不当初啊。”上官翔突然摇着头说道,一副很后悔的样子。这瑾王妃真有问题,估计他以后日子不好过。还好这瑾王妃确实是真的,只是被囚禁了两年,心变成什么样就不是他的事了。不为瑾王,为了恩师华老将军他也不能放任华长宁不管。 第92章 炎云惜听上官翔说着,没再搭话,起身分别给他和自己添了一杯茶。 瑾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并不关心。她要做什么她也管不着,只是她隐隐觉得事情没这般简单。因为这一切都太 巧合了,当初到底是谁设计她入宫,到现在她仍一点头绪也没有,她本来打算忘记这档事,可偏偏还是遇到了玉清 混,或者她早料到还会遇到他。虽然俗话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可京城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 人不离开京城,被查出来是迟早的事情,因此见到玉清混那一刻她其实并不太惊讶。 虽然她承认自己爱上了玉清混,但爱上并不等于信任,他身上不安定的因素太多了,并非她胆怯,而是心里还没有 那一份冲动,陪他一起走下去的冲动。 “这什么茶?”上官翔喝了一口炎云惜泡得茶,一脸嫌弃的表情放下茶杯。 有那么难喝吗?炎云惜有些怀疑,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终于明白上官翔的表情了。只好道,“看见有茶叶, 就直接泡了。” 上官翔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杯茶估计叫他永生难忘。 脱离对方想知道话题,两个还算陌生的人并没什么其他好聊的,上官翔谁便找了个理由便告辞了。 他走后,炎云惜站起身,提起桌上的茶壶,直接给倒掉了。这什么鬼,还不如直接喝白开水。 收拾好茶具后,她像往常一样琢磨医书药材来打发时间。原以为还会继续这样的日子,就在第三天后,上官翔突然 又上门,从这次后一发不可收拾。一整天缠着她,明明完全不懂药理,还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说错话也丝毫不觉 得脸红。 炎云惜极度想打发他走,可他就想连皮塘一样,撤不掉,最后她用试药来吓唬他,他也不走,整了他几次,以为他 会放弃,可第二天又准点来报道,还对他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眼神,活像她是大灰狼一样。 一个月下来,她反而习惯了,而上官翔便变成了她的小跟班。 两人也从最开始猜疑,转变为朋友。虽然这朋友二字最开始是上官翔硬按上去的。 又是一日,炎云惜背上采药必备背篓准备出门。 上官翔人未到,声先到,“云惜,你看我今天给你带来好东西。” 这段时间,炎云惜对他口中的好消息已经习以为常,从开始死皮赖脸缠着她,后面不知道为何突然开窍了,知道用 名贵稀有的药材来讨她欢心,而且每次带来的几乎都是她急需想要用到的药材。奇怪的是她明明只字未提,不知道 他如何知晓的。开始她怀疑他调查她,可后面几次送来的药材又与他想要的对不上,她觉得自己的多心了,或许真 的碰巧。 这一个月时间,玉清混却从未在她面前出现过。她不去想,也不敢去想。但是闲下来,还是会想起,会怀疑自己那 时是不是在做梦。 看她想什么想得出神的样子,上官手拿药包在她眼前晃了晃,“云惜,你这是要出门?” 炎云惜回过神,抬头睇了他一眼,一副懒得搭理他的表情,抬脚往大门外走。 上官翔食指摸了摸鼻子,这副情景,他已经习以为常,立即抬脚跟了上去,“云惜,你需要什么药材可以找我,不 用这么辛苦去采。” 一般情况下,炎云惜听到这话,都会考虑一下,可今天她要找的药,上官翔不一定拿得出来,因为这味药极其难以 辨认,人工种植也极难存活,她出门也是碰碰运气。 见炎云惜头也不回,继续走,上官翔知觉策略失败,也多敢多说什么,怕她起疑,便追上她,“云惜,这背篓不如 让我背吧。” 闻言,炎云惜停下来脚步,回头看向他道,“你确定?” 上官翔一脸坚定的点头,炎云惜直接将背篓扔给了他,他接过手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抬头看向炎云惜,最后闭着 眼背在了背上。 这背篓并不难看,只是背在上官翔身上,总觉得不伦不类。炎云惜见他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 走在街道上,面对路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上官翔就像羞于见人的小媳妇一样跟在炎云惜身后。 炎云惜到是大大方方接受众人的目光,反正搞笑担当又不是她。 上官翔只想快点从人流涌动的街道上离开,虽说他面皮厚,可他好歹也算京□□人,要是被认识的瞧见,他定要 被笑一天。 走过一条街,再到另一条街,人流越来越大,他开始怀疑是炎云惜是不是故意整他,专门挑人流多的街走。 忍无可忍,他准备带起炎云惜快速离开。这时一辆失控的马车朝他们这边飞速驶来,前方拥挤的人群飞快逃离路中 央让出一条道来。 可就在那空的道路中央此刻坐着一名哇哇大哭的小男孩。 眼看失控的马车就要碾压过来,炎云惜紧盯着那孩童,在行动前一刻却被身后的上官翔给推去一边。 待她稳定好身体,失控的马车已经从她身前驾离,而那孩童安然无恙的被上官翔抱着,见此,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后瞧着上官翔放开孩童,丢下背在背上的背篓,提起内力,飞身追赶马车。 这时马上已经架势离了一段距离,看上官翔追赶过去,炎云惜也跟了过去。离得远,她并没看清楚上官翔做了什么 ,只瞧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走近,她才看见,上官翔骑在马背上,原本赶马车的车夫像是吓傻了,一动不动。 骑在马背上的上官翔回头冲炎云惜一笑,随即翻身下马,却在这时候听见马车里传来惊恐的声音,“血,好多血。 ” 闻声,上官翔立即下马,走过去想查看马车内的情况,拍开吓傻的车夫,让他下车,他抬手拉开车帘,准备一看究 竟,却突然被炎云惜拉开了。 炎云惜挡在了他前面,自己去查看了车内的情况。 一眼看去,马车内有三个人,一名双十年华丫鬟,一名老妈子,以及一名孕妇,而孕妇坐着的地方已经染成了一片 血红。炎云惜正是闻到这刺鼻的血腥味,才来一看究竟的。 上官翔见炎云惜皱起了眉头,好奇她看到了什么,探头想去看,炎云惜却放下了车帘,他只瞧见一个满头大汗脸色 苍白的女人。 “你站着这里,不许偷看,暂时不要任何人靠近这辆马车。”炎云惜立即回头对上官翔说道。 上官翔一脸疑惑,马车内什么情况,他没亲眼瞧到,不是很清楚,但刺鼻的血腥味和刚才里面传出惊恐声音,他可 以肯定的是里面有人受伤了,虽然心里好奇,但他看炎云惜一脸严肃的表情,清楚现在不是多话的时候,便乖乖听 从炎云惜的吩咐,站着不动,也不准任何人靠近这辆马车。 见上官翔转过身,炎云惜再次掀开了车帘一角,对车内的人说道,“我是大夫。” 听见她的声音,车内吓呆的丫鬟和老妈子并没回答她,她便直接上了这辆马车。 此时,车内中央躺着的孕妇已经陷入昏迷。 见她进入马车,吓呆的丫鬟先一步回过神,抓住孕妇的身体,叫道,“小姐,小姐。” “不想一尸两命,赶紧让开。” 闻言,丫鬟吓得立即收回了手,小姐和孩子出事了,她也别想活。 炎云惜快速检查了孕妇现在状况,情况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刚才马车失控,孕妇腹部受到撞击,导致大量出血 ,陷入昏迷,如果不立即手术,恐怕会一尸两命。 “你,你真的是大夫吗?我,我家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流,流了好多血,这,这是不是要早产了。”回过神的老妈 子问道,她自己生过孩子,很清楚,这羊水还没破却大量出血,这是要一尸两命的节奏,所以她刚才才会被吓傻了 ,而她现在也不敢碰这夫人,心理还立即盘算着到时候能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这个突然冒出来自称大夫的女子身上。 她眼底的算计,炎云惜自然没错过,语气淡漠的说道,“马车失控,街上这么多人瞧着,你们想瞒也瞒不住,害怕的她死得话,从这一刻听从我的吩咐。” 闻言,丫鬟和老妈子都没搭话,算是默认了。 炎云惜立即对外面的上官鸿说,“上官,你立即找个你认识的人替换你的位置,然后回医馆把我的医药箱拿来。” 听见车帘内传来炎云惜的话,上官翔没问什么,立即执行。他纵身离去,立即从天而降一名身穿黑衣手中抱剑的男子站在了他原本的位置。 对上官翔说完,炎云惜又立即吩咐马车上的丫鬟和老妈子听从的她的安排做一些手术前的准备。虽然这两人并明白她要做什么,可她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听完便下意识的那么做了。 很快,上官翔便将她的医药箱送了来。 从医药箱里拿出的手术刀,她没有片刻迟疑。 丫鬟和老妈子见她拿着刀,脸都吓白了,想出声,却被她浑身上下散发出那种不容打扰的气场,硬给逼回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哇.....”当听见婴儿的哭泣声,吓傻的两个人才回神,老妈子一脸开心的抱过孩子,丫鬟也凑了过去,看见孩子喜悦,都忘记刚才她家小姐在自己眼前被人开了肚皮。 利落专业的将伤口缝合,炎云惜瞧着刚做了剖腹手术年轻妈妈,一枚银针向她扎去。 立马听到她呼唤道,“孩子,我的孩子。” “你现在还不动,伤口应该很痛吧。”炎云惜看着她说道,都说母爱是最伟大的,她算是亲眼见证了,在没有任何麻醉的的情况下,她为了避免她的尖叫声影响自己手术,故意封了她的穴位让她暂时性失声,一能开口,她叫的不是痛,而是孩子。 “谢谢你救了我和孩子。”对了炎云惜了一声谢,她痛得昏睡过去。 见此,她丫鬟还以为她怎么了,吓得大喊,“小姐。” “你家小姐只是痛昏过去了,没什么事,身体养断时间就恢复了。”炎云惜道。 “真,真的吗?”丫鬟不确定的问道。 “嗯。”炎云惜点了一下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丫鬟紧悬的心落了下来。真是太好了,小姐和宝宝都没事。高兴完,她刚想对炎云惜道谢,却见她已经下了马车。声音隔着车帘传了进来,“赶紧回去,孩子身上血迹还要清理。” 听这话,丫鬟拉开车帘,探出了头,寻找车夫,可这车夫早不知跑哪去了。 炎云惜也发现了这事,看向站在一旁的上官翔,“上官,你好人做到底,他们车夫好像不见了,你就送他们一程。” 闻言,上官翔反手指着自己问道,“我?” “没错,就是你。”炎云惜说的同时,用胳膊肘推他,示意他快点去赶车。 “那你还要去采药吗?”上官翔急忙问道。 “没看见我衣服上都是血,你觉得这样去采药很酷?”炎云惜白了他一眼。 上官翔无言以对,认命的当了车夫。刚才听见马车里想起婴儿的哭声,他便大致想到里面是什么情况,他没想到的是炎云惜不但会医术精湛,还会接生,此时他还不知道,炎云惜是在孕妇腹部开了一刀,直接把孩子取出来的。 后面知道的时候,他久久无法释怀,那几天看炎云惜的眼神都不同了,还时不时去打听被炎云惜开了一刀的女子还活在世上没有。 后面接受这个事后,他便时常拿这件事去怂楚玄,说他不敢在人肚子上开一刀把孩子取出来,怂得楚玄想直接给他一刀。 也因为这事,炎云惜的医馆直接在京城出名了,因为她的救的那母子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嫡房长媳,查到她之后,吹锣打鼓的送来一枚匾额和百两黄金,让她不出名都难。 送来的那天,她刚好有事出门了,来医馆找她的上官翔自作主张的给收下来了,还大大方方的将她的名字告诉了别人,于是,炎云惜这个名字再次以极快的方式传开了。 如今茶余饭后大家都在谈论这位叫炎云惜的女神医和一年前那个名动京城的舞女炎云惜有何关系,还好脑洞大的极少,不会往他们是一个人这方面去想,只当他们同名同姓,不过从此京城多了很多叫炎云惜的孩子。 炎云惜以为自己名字被上官翔泄露出去,会引来麻烦,毕竟当初确实有人在暗杀了祥公公后,还想杀她。 可过了几天,并没任何麻烦找上门,日子过的跟往常也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这几日,吱吱不见了。 自从玉清混那晚离去后,过后每晚吱吱都会出现在她房间,分她一小部分床。这几晚,没见到它,她到有些不习惯了,好像有吱吱在,她睡得特别沉,一觉醒来都天亮了,好久没有失眠的情况发生。 她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一直担心会有事发生,才会失眠。名字暴露后,她本想暂时关了医馆,想了想,觉得这样反而不妥,装作什么都不知,敌人反而会摸不清她知道多少。 她一直想制的解毒丹还少一味药,上次出门就是为了找那味药,可惜最后被马车事件给耽搁了,不久后她听有个地方可能有,便连夜赶去,去了才发现只是长得像而,并不是真的。 背上背篓,她打算今日出门找找看。 每日准时报到上官翔,今日并没有来。她反倒觉得怪怪的,看来习惯真的很可怕。 为了节约时间,她出门后租了辆马车,让车夫送她出的城。 距京城五里外的梨山,她来过几次,算比较熟了,只是梨山太大,很多地方她还没踏足过。 她从书中了解到了那药的习性以及生长环境,她打算从这方面下手。 告别车夫,她独自上梨山。没走多久,忽然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她神情一怔,故意加快加步,又故意放慢脚步。 得出并非自己多虑,是真的被人跟踪了。 不清楚跟踪自己的人有何目的,她装作还未知晓的样子,继续往山上走,准备找到机会便甩开那人。 很快,她便找到了这个机会,在前面三条路岔路口,她故意选择中间那条路,没走多远,她穿过左手边的丛林,绕到了另一条道上。 料定那人一时不会察觉,她加快上山的脚步,到了山顶,树木丛生,她想躲过要容易些。 她以为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哪想她人刚到山顶就被发现了。那人大咧咧的出现在了她面前,挡住了她前去的路。 第93章 这时,她也看清楚挡住她去路之人,是个长得很魁梧的中年男子,浑身戾气,是她未曾见过的人。这人就算没有那 道从眉心上方延长到左眼下方很明显的疤痕,单从面相看,也不像善类。 “你是谁派来的?”炎云惜出声问道,语气显得很平静。就算死,她也想死个明白。 可这人并不想回答她任何问题,直接举起手中的刀剑向她挥去。 她根本避不开,被剑气震飞,落在地上后便向山坡下面滚去,直到被一颗歪着树挡住才停了下来,头部很倒霉的撞 到树上,撞击力度太大,她直接晕了过去。 那人眼看她滚下山坡,追了上去,飞身到了她身前,再次举起手中的刀剑,准备直接给她一刀。 千钧一发间,不知道从那射出来一支飞镖,那男子为了避开飞镖,及时收了手,闪到了一旁。 紧接着又向他射来数枚飞镖,不过皆被他一一躲过,他还找到了暗中射出飞镖之人。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黑色 面巾,一眼看去,瞧不出性别和长相。 两人直接交起手来。 后面赶到的上官翔看到就是这样一幅情景,不过这两人看见上官翔立刻收了手,飞身离开了。 上官翔一心找寻炎云惜,也没多注意,看炎云惜昏倒那里,他冲过去半扶起她,靠在自己身上,检查后,发现她只 是晕过去,额头撞出了一个红印,并没什么大碍,方才送了一口气。 随后他抬头看向刚才那两人交手的地方,若有所思。 那个脸上有伤疤的人,他见过,天下第一杀手莫,与他交手之人,看不清除容貌,他不知道是谁,不过从那人的身 形和武功的路数,他猜测是一名女子。 他将炎云惜抱起,走到一个比较平的地方,将她放在地上,让她背靠在身后的大树上。 没多久,炎云惜便清醒了过来。 上官翔见她睁开眼,立即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炎云惜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并不是上官翔,而是站在不远处刚赶来的玉清混。 见炎云惜没回话,上官翔又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炎云惜依旧没回答,而是用一种迷茫的眼神看着他。 这时,上官翔也注意到就站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玉清混,正静静的凝视着炎云惜。见此,他神情微微一怔,并没说 什么。 炎云惜偏偏在这时候后出声了,用一副稚嫩的语气问道,“你是谁,长得好好看。” 站着一旁两人都被她这话给惊到了,特别的是上官翔,脸刷的一下红了,虽然他自认为自己长得不耐,可这是头一 次从别人口中听到。 玉清混却微微皱了下眉,他一时弄不清炎云惜接下来准备干出什么事来,虽然心里略有些不爽,但也没说什么。 上官翔想起一旁的玉清混,尴尬的咳了一声。 炎云惜好像并没注意到两人反应,或者说注意到了,只是装着没看见,此刻她还目不转睛的瞧着上官翔,一脸好奇 的样子。 上官翔被两道不同的视线夹在中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便对炎云惜说,“炎姑娘,竟然你没事了,可以回去了 ?” “炎姑娘是谁?”炎云惜歪着脑袋,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语气跟刚才一样,带着稚嫩的音调,跟平常的淡漠大不 相同。 如果说上官翔刚才是被她的话惊到,那现在却是被吓到了,急忙问,“云惜,你在说什么?”因问得急,脱口而出 炎云惜的名字。 “云惜又是谁?”炎云惜依旧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 “你.......”上官翔还想说什么,又没说,他以为炎云惜在开玩笑,故意整他,可想到一旁的玉清混,他又觉得不 是那么回事。 最后瞧见她额头的伤,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被撞傻了。 一旁的玉清混终是站不住了,抬脚走向炎云惜问道,“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闻言,炎云惜偏头看向玉清混,说了一句想让人吊打的话。 “我叫什么,你长得好奇怪?” 玉清混一时无语,不过内心一向强大的他,岂会被炎云惜给问道,直接回她,“你仔细瞧瞧,有多奇怪。”说着, 还优雅半蹲下身,与她对视。 他凑进来,炎云惜也不怕,抬起右手,去捏他的脸颊,他也没躲,任他捏。 瞧见这一幕的上官翔,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观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因为他心里还担心炎云惜是不是真的受 伤失忆了,可看着这两人的动作,又莫名的心慌,虽然很多事他早就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玩够了。”玉清混道,突然抓住炎云惜胡作非为的手,一把将她给拉了起来。 她一时没察觉他会有这个动作,被拉起身后,身子自然往他怀里倾斜。好像被他吓到了,她开始挣扎,嘴里还道, “你,你放开我。” “炎云惜。”玉清混叫道,并没松开手。 炎云惜停止了挣扎,一脸茫然的望着玉清混,“炎云惜是我的名字,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听到这话,上官翔接道,“真的失忆了?” 这时,玉清混好看的剑眉也微皱了起来,凝视着炎炎云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什么是失忆?”炎云惜又恢复好奇宝宝的模样,看向上官翔,目前看来失忆的她好像对上官翔更有兴趣。 “失忆就是......”上官翔解释给炎云惜听,说到一半,就被玉清混给打断了。 “回去。”玉清混好看的薄唇吐出这两个字后,拉着炎云惜往山下走。他并不在乎炎云惜现在是真失忆,还是假失 忆,因为他总会弄明白的。只要她还是他认定的那个炎云惜,就算真失忆了也没多大关系。记忆这种东西他早不相 信了,他信的是自己的感觉。 “你放开我,放开我。”炎云惜一脸不情愿的的被玉清混拉着走,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跟在后面的上官翔,希望他能 救自己。 上官翔却只能回她一个无奈的表情,他不是不想救,但前提他能打得过那人才行,曾经交手无数次,他次次惨败。 摸了摸鼻子,他觉得自己还是做一个观众比较明智。 求救无望,炎云惜死心了,乖乖跟着玉清混走。 他们一行三人,到了山下,很快一辆豪华的马车在他们身前停下。 炎云惜虽然不情愿,还是被玉清混强制给塞进了马车里。 见此,上官翔选择自动消失了。 玉清混一路护送炎云惜回了医馆后,并没有离去,而是在房间里守着她,白天从未出现过的吱吱在这时候竟出现了 ,还直接赖在了炎云惜的床上。 回到房间后,炎云惜就一脸的戒备的看着玉清混。 玉清混却不理会她,优雅坐在一旁,直到一个提着药箱的人走了进来。 这人不是别人,是太医院的院令,炎云惜以前见过,不过她现在却是一副不认识的样子,正一脸好奇的盯着他看。 院令正要对玉清混行礼,他抬了下手,院令秒懂,直接俯着身子退去一旁,偷偷的看了仍带着面纱坐在床上的炎云 惜,心里好奇这姑娘是谁。 玉清混起身向坐在床上的炎云惜走去,拉起她,走向自己刚才坐的位置,让她乖乖坐好。 然后对院令吩咐道,“你先看下她额头的伤。” “诺。”院令应了一声,立即上前。 玉清混稍微挪开了,将位置让给了院令。 院令仔细检查后,回道,“额头的伤只是轻微撞伤,并无大碍,开些外服的药,几日便可痊愈。” “你确定?”玉清混问道,单从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闻言,院令又谨慎的看了一眼炎云惜额头的伤回道,“臣确定。” “那她为什么都不记得了?”玉清混反问道,语气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吓得院令出了一声冷汗,他仔细检查了 ,这额头的伤确实没大碍,万万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失忆了?这到真是为难到他了,按理说这点轻伤,不至于让人失 忆,可听玉清混这话,他心里也没谱了。正不知怎么回答,炎云惜出声了。 “对哦,我什么都想不起了,他们说我失忆。”语气显得很委屈,还露出一副小可怜模样的表情。 院令被她这么瞧着,生出几分同情,道,“这可能是由于头部受创而产生的失忆症。” 他刚说完,玉请问又问道,“失忆症有什么后果?” “失忆症主要是由于意识、记忆、身份、或对环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坏,患者会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 己过去做过什么。”院令心惊胆战的解释道,他不知道这姑娘跟皇上什么关系,不过他看皇上特别派人将他从宫里 接出来,自己还亲自守在一旁问话,肯定是很重要的人。 听完院令的解释,玉清混没再问话,只是凝视着炎云惜,看她低着头,手扯着衣裙,好像很苦恼的样子,这下他也 分不清她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好一会儿,他又开口问道,“怎么才能恢复记忆?” “这个很难说,可能永远都不会恢复记忆,可能过些日子就恢复了。”院令回道,他不知道这话会不会引火上身, 可他也不敢说假话,更不敢保证什么,毕竟这个病,确实还没有法子治疗。 玉清混像是早就清楚,听后并没有什么反应,语气平淡的对院令说道,“你可以走了。” “诺。”院令应道,因为这话,他如获大赦,赶紧提着自己的药箱退了出去。 他走后,玉清混走近炎云惜,双手抱住炎云惜的肩膀,低头俯视她,“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炎云惜对玉清混摇摇头。 “连我也不记得了?” 炎云惜一副听不懂样子,继续点头。 “那你以后记住了,我是你的谁?” “你是我的谁?” “我是你男人。” 啥?炎云惜差点翻白眼,幸好忍住了,问他,“你说什么?” “还没记住吗?”玉清混问道,毫无预兆的吻上了她的唇。 她抵触了一下,可越抵触,他越强硬,久久才才发过她的唇。 望着被亲吻有些红肿的嘴唇,玉清混满意的笑了。捧着她脸颊的手被她打掉了也不生气,转而抬起她的下巴,“现 在记住了吗?” 炎云惜无语的看着他,她敢说记不住了,她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会被就地正法。她想了想,如果什么也不说,好 像更吃亏。 “意思是,你的我的对不对。” 闻言,玉清混回道,“也可以这么说。”说话的同时,食指的指腹还轻轻抚摸着她的双唇。 对于他这个回答,炎云惜还是满意的,正想说实话,玉清混突然放开她,一声不说的走了。 见他突然离开,炎云惜一怔,从座位上站起来,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本来看他表现不错,她打算恢复记忆,不过 看他这态度,她还是继续失忆好了。 没错,她刚才不过是一直装失忆,她摔倒的时候头确实撞在了树上,不过正如那太医院的院令所说,她不过是受了 一点轻伤,不打紧,哪有严重到失忆的地步。 不过刚才听太医院院令讲起失忆症的特点,到让她想起一件事,就是玉清混拥有双重性人格,她怀疑,他患的是解 离性失忆,解离性失忆主要也是意识、记忆、身份、或对环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坏,因而对生活造成困扰,而 这些症状却又无法以生理的因素来说明。患者常常不知道自己是谁,或经验到有很多的“我”。 此病通常患者通常有二种以上的人格,在不同的时期某一个人格会成为主要的人格,而且彼此忽略,一个人格出现 时,另一个人格就隐没不见。两个人格有各自的记忆、情绪、行为模式、态度等,而且差异通常很大,好像两个灵 魂住在同一个躯体身上。 根据她以前观察,玉清混很有可能就是这种情况。不过她不在他身边这么久,也不知另一个他什么时候又出现过。 过后,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虽然玉清混犯有这个病,但根本没影响他的正常生活,而且另一个他好像表现得对她 更感兴趣。 抬起双手,炎云惜拍了拍脸颊,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下下去。这都怪玉清混说什么他是她的男人,不过让她现在满 脑子胡思乱想的是后面他回那句“也可以这么说”,这算不算变相跟她告白吗? 别想了!又拍了拍脸颊,她才忍住再去想。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还穿着沾上了少许泥土的衣裙,打算烧热水,舒舒 服服的泡个澡。 在这个只能烧木材的年代,她费了一番功夫才准备好泡澡的热水。 正洗到一半的时候,她察觉到房间多了一个人,她用自制的浴巾遮在胸前,一转身,便瞧见离她不远处站着的玉清 混。 见她转身看向自己,玉清混抬脚走了过去,问道,“洗好了吗?” 炎云惜下意识的回了他一个“没”字,以为他听后会离开,谁知这人越走越近,她一时无语,不都说古人很含蓄的 吗?可她在玉清混身上一点点都没瞧出来。 玉清混现在跟炎云惜的距离就隔着一个浴桶,他抬手撩起她额头的发丝,瞧着受伤的地方,道,“还没清洗。” 他不提,她都忘记自己的额头的伤了,可他这一问,她突然觉得有点痛,回道,“忘了。” 玉清混见她现这幅状况,也不好清理额头的伤,便道,“快些洗好。” “你先出去。”炎云惜道,被他瞧着,她很不自在,根本不敢动弹。 闻言,玉清混转过了身,向外走了几步,并没走出房间。 见此,炎云惜哪敢继续洗,赶紧从浴桶爬了出来,闪身到一旁的屏风后面,快速穿好一开始准备好的衣服。 穿好之后,带上一条自制的毛巾拧着还湿湿的头发走了出来。 她还没搞清楚玉清混刚才怎么一声不说就走了,现在怎么又来了。 玉清混听见脚步声,回过身,叫道,“过来。” 第94章 城 炎云惜听话的走了过去。 玉清混拿过她手上的毛巾,拦腰让她到坐在一旁的软榻上。 炎云惜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便没反抗。 直到他用毛巾擦拭她的秀发,她心头猛的一跳,抬头望着他,片刻失神。 他的动作很轻,舒服得叫她都快睡着了,额头突然磕到他胸口,疼痛让她意识瞬间清醒。 察觉到到她的变化,玉清混低头问道,“怎么了?” “疼。”她腔调带着一丝委屈,好像真的很痛的样子。 玉清混看她这副模样,剑眉轻蹙,放下手中的毛巾,撩起她额头的秀发,眸光柔软的看着她问道,“还有温水吗?” “厨房还有。”炎云惜话刚落音,玉清混人已经到外面了。 炎云惜见他又从自己眼前消失,心情很微妙。 很快,玉清混端着一小盆清水走了进来,炎云惜那种微妙的心情立即没有。全程望着玉清混用沾水的手帕擦拭她额头的伤,清理后,他从怀中掏出了 一个药瓶,将里面的药倒在干净的手巾上小心擦在她受伤的部位。 “你开始突然离开是为了去拿药?”炎云惜忍不住问道。 闻言,玉清混上药的手停滞了一下,回了她一个字,“嗯。” 炎云惜因为他突然离去胡思乱想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过她不想再遇到第三次,便道,“下次要离开,先吱一声。”那怕说一个字也好,不然她会觉得闷得慌。 玉清混愣了一下,立即回道,“好。”只要是她要求的,便是了。 听到满意的回答,炎云惜乖乖坐着,微仰起头,继续享受着玉清混给自己上药。心里嘀咕着,这大医院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能调制出这么好的药 ,明天应该就能消肿了。 炎云惜一直闭着眼睛,感觉身子突然腾空,她猛的的睁开了眼。 头顶响起玉清混的声音,“到床上再睡。”声音明明跟平常一样清冷,此刻她却觉得特别暖,她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离床不过几步距离,她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人已经被抱上了床。 将她平放在床上后,他便伸手去拿床上的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然后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炎云惜虽然闭着眼睛,但被人的注视的感觉太明显,明明很困,却突然睡不着。 便睁开了眼回望着玉清混。 见她睁眼瞧着自己,玉清混问道,“怎么了?” 闻言,炎云惜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右手,对他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点点。 面对她的指示,玉清混头往她靠近了些。 到了自己能够到的距离,炎云惜立即抬起另只手,双手勾住玉清混的脖颈。 “老实说,你偷偷喜欢我多久了?”炎云惜开口问道,她很好奇这个,因为她一直以为他是喜欢的是那位王妃。 玉清混没料到她会问这事,微微一怔,道,“很久了。” 很久了,这算什么回答。炎云惜脸上表情很明显对他这回答不满意,因为他们认识还不满一年,那称得上很久了。于是她换了一个问法,一个恋爱中 女人都想知道的问题,“你喜欢我是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难道玉清混了,他听后并没立即回答,而是想了片刻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她当然想听真话。 “你敢说假话试试。”炎云惜带着威胁的口吻。 “朕也不知喜欢你什么?”玉清混道,面上的神情很认真。 炎云惜一时无语,想反驳他,可想不出什么好反驳的话。因为她自己也说不出喜欢他那什么,只是在某一天发现他在自己生命里很重要很重要,这重 要程度甚至超过了自己。这要是在以前别人跟她说起,有个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男人,她或许会觉得言过其实。 见她突然失神,玉清混唤道,“云惜。”他眼里满是宠溺的目光,看得叫人心醉,就在下一刻,他突然吻上她的唇。 感受到对方唇瓣的温度,炎云惜从自己的世界清醒过来,第一次主动回吻他。 虽然两人已经接吻好几次,可这次才算真正意义的亲吻。 她此刻能清楚的听见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跟她自己的心跳频率完全重复。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玉清混以为可以进一步的时候,却发现炎云惜睡着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无可奈何,轻轻的拿开她还勾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 这次炎云惜不是装的,而是真的累得睡着了。 昨晚本来就没睡好,一大早出门上山还碰见杀手,受了点伤。 重新将被子盖好在她身上,他从床上坐起身,向外边走去。 到了桌前,他从身上拿出一个工艺精致,看着很像香炉的物件,但比一般香炉要小数倍,他将此物件放在桌上,然后找来一直放在房间的火折子,点燃了。 这物件其实就是香炉,里面放的香是一种名叫紫罗的香料,有助于睡眠。 可这东西对玉清混根本不管用。 炎云惜觉得这段时间睡得很沉,还有每晚吱吱出现都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玉清混,他怕炎云惜察觉到自己来过,才会带着可以当作装饰一样挂在身上的小型香炉,这香一熄灭,不到时辰味道就会完全消失,炎云惜醒来后根本不会有任何察觉。 “你考虑清楚没有?”玉清混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这半年,他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也是从半年前开始,他才发现自己身体里还藏着另一个自己。 刚发现时,他还以为是自己错觉,故意忽视,可那个声音不停说,不停的说,烦得他只好接受了他的存在。 因为接受,他渐渐拥有了两段记忆,一段是他原本的记忆,一段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记忆,可正是这些记忆,将他这些年做的所有事,全部串联在了一起。 也因为这段记忆,他想起了他当年最不愿接受的一段往事。 “到底要不要合作?” 见他不回答,另一个他又问道。 “朕不需要。” “你别这么固执,这样只会害了云惜,如果今天不是上官赶到,云惜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是你让上官注意云惜一举一动。” “不是我,难道还是你。”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合作?” 另一个玉清混其实很郁闷,他一直知道另一个自己存在,以前他们无法共存,他清醒的时候,他就不存在了,就在半年前受伤醒来后,发生了转变,他们可以同时出现,但做主导的依旧是另一个他,他虽然气愤,但也没法,他还怕自己闹得厉害被赶走,再也不存在了。 玉清混这时看向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甜的炎云惜,心中已有了决定。 “你想好了。” “我想什么,你不是都清楚。” 虽然感觉上身体住着两个灵魂,可终究是一个人,想什么对方都一清二楚。 “你不怕下去了就再也上不去。” 这个他不是没想过,可这会唯一而且最快的办法。 “你想清楚了就好,反正我从来没当自己是皇帝。” 没错,另一个他从头到尾扮演的都是另一个角色,跟皇帝没有半点关系,这是恢复那段记忆后他看见的。 其实他到有些羡慕另一个自己,他有时会想,或许自己想成为另一个自己,所以另一个自己才会出现,现在的他终究还是被束缚,只因为当年先皇那句话。 他以前觉得那是自己的责任,现在却觉得那是承诺。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起身向房间外面走去,见天色自己暗了下去,又回到房里熄灭香炉,收到了身上,便离开了。 约摸半个时辰,他又回来,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 他将食盒放在床上,便去点了房间的烛灯。 当他点到最后一盏灯时,炎云惜突然醒了过来。 见屋子里亮着的烛灯,清楚外面天已经黑了,她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睡一下午。 “醒了。”耳边响起玉清混的声音,她偏头看去。因为刚睡醒,她人还有点迷糊,便冲他点了下头,然后抬起双腿移到了床下。 玉清混抬脚走到床边,突然弯下腰,一手拿起绣花鞋,一手抬起她的脚。 炎云惜被他这动作吓到了,脚下意思往回缩了一下。 “别动。”玉清混道,手指警告似的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脚。 炎云惜立即不动了,虽然不习惯别人帮自己穿鞋,可这个人是玉清混,她还是能接受的。 心里一接受,她竟有些莫名的开心,被人宠着的感觉还真不耐。 眼瞧着他帮自己穿上鞋,不知为何,脸颊有些发烫,她怕被他瞧出,他手一松开,她立刻坐起身,向外边走去。 瞧见桌上放着一个食盒,她一脸高兴的快步走过去,“这是晚餐吗?” 问话的时候,她已经动手掀开的食盒的盖子。 她午饭是在厨房烧水的时候,随便吃了一点,刚才还不觉得饿,现在看见吃的,突然觉得饿得慌。 将食盒的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后,她回头看向玉清混,拉着他手臂,让他先坐下,并说道,“辛苦了。” 然后自己立即坐到他身旁,端起饭碗,大快朵颐。 吃了几口,发现玉清混没动筷子,想起他要人夹菜的毛病,斜了他一眼,开始往他碗里夹菜。 想想,他们有半年多没同桌吃饭。以前给他夹菜她觉得很麻烦,现在却觉得很甜蜜,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想到这,她突然笑了,继续埋头扒饭。 “云惜,你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吗?”玉清混突然问道。 闻言,炎云惜一怔,不知他问这话的意思,抬头看向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喜欢吗?好像也说不上多喜欢,不喜欢吗?似乎又觉得还不耐,来这个异世快一年,她早就学会习惯了。 玉清混见她不回,继续道,“如果我不是皇帝了,我们就这样一起过日子,你觉得如何?” 炎云惜被他这话吓了一跳,盯着他看的瞳孔瞬间放大,心道,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他是不是皇帝,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她的男人只能是她的,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可他身份曝光,失去帝位,会变得很危险,无论最后是谁得了他现 在的帝位,都极有可能不会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上,这也是她当初选择消失的原因,可她后面想了想,只要太后咬死不承认,谁也没办法,这事的关 系人只剩下太后一人,华长宁的养父也就是玉清混的生父在几年前就失去了行踪,就连当年华长宁大婚都没回来。 她觉得玉清混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事,试探性的问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云惜,我不是在玩笑。”玉清混道,瞧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确实不像在说笑。 难道他真的知道了什么?或者他知道我不喜欢皇宫生活,故意试探。目前,炎云惜只能想到这两种可能,如果是后一种,到没什么,虽然宫里不是那 么自由,只要他在,还是可以接受。如果是前一种,她不能让他胡来。 “你不做皇帝了,那我怎么做皇后?” 闻言,玉清混愣了一下,看着她问道,“云惜,你想做皇后。” “天下那个女人不想做皇后,不过先说好,你的后宫只能是我一个人,我可不想跟一群女人玩宫斗。”炎云惜道,故意表现出一副对做皇后很有兴趣的模样。 “云惜你到底喜欢朕,还是喜欢朕的后位。”玉清混突然换了种腔调说道。 “你自己想。”炎云惜给他这四个字后继续扒饭。 “云惜。”玉清混不死心的叫道,如果她更喜欢的是后位,他要蹲墙角哭去。 “叫什么叫,吃饭。”炎云惜说话的同时,夹了一块肉塞玉清混嘴里,以此来堵住他的嘴。 不过这方法管不了多长时间,一能继续说话,玉清混又道,“云惜,你是不是早知道......” 预料到他即将要说什么,她直接打断他的话,“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求婚。” “求婚?”玉清混一脸不解,生平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先吃饭,吃完我告诉你。”炎云惜道,现在她有些确定玉清混是知道那事了,她心里突然生起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好像很快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因为这样,她扒了几口饭后,突然吃不下了,偏头瞧玉清混开始吃她给他夹在碗里的菜,便负责继续给他夹菜了。 饭后,玉清混缠着炎云惜问求婚是什么意思,炎云惜因为心里有事,含糊的说着。说完之后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更不清楚玉清混听懂没有。 后面没见他再问,她便默认他听懂了。 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点着烛灯,味道有些重,她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就走出了房间。 玉清混见此,抬脚跟了出去。 抬头望着头顶的圆月,炎云惜突然想起今天是正月十五,在现代这一天刚好是中秋节,不过她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并没有这个节日。 “今晚的月亮好漂亮。”她喃喃自语道。 闻言,站在她身后的玉清混说道,“想看得得更清楚一些吗?” 炎云惜“嗯”了一声,还没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她感觉自己脚已经离开了地面,因为她被玉清混拦腰带着飞上了屋顶。 她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想玉清混带着她继续用走,直到飞上了一座很高的阁楼屋顶上才停下来。 这里离她的医馆已有数千米的距离。 待两人在屋顶站稳后,玉清混说道,“这里是除了宫里的望天阁之外,皇城里最高的地方。” “是么,确实离得近了些。”炎云惜伸出一只手指着圆月说道,接着又道,“那下次我们一起上望天阁上看月亮。” 听她说完,玉清混直接回了她一个“好”字。 炎云惜满意的笑了,刚才的烦心事一扫而空,直接在屋顶上坐下。 见此,玉清混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炎云惜身上。 刚才直接出门,她穿得很少。 炎云惜一手抓着衣服一角,抬头望着他,“衣服给了我,你会冷。” “抱着你就不冷了。”玉清混回道,挨着她坐了下来,抬起手按住她的头,示意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最后伸手抱住她。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靠在一起望着头顶的圆月。 不知过了多久,炎云惜突然说道,“看在你陪我看月亮的份上,我给你讲我家乡的故事。” 闻言,玉清混立即说道,“那你就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好啊。”炎云惜应道,放弃了原本准备讲的嫦娥奔月的故事,说起来了牛郎织女的故事,故事讲完,她都没发觉哪里不对劲,因为她讲着讲着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屋里的床上。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惊醒那晚已经怎么会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这是什么?炎云惜正准备下床。手指突然碰触到一个冷冰冰的硬物,神情微怔,立即从锦被下面拿了出来。 拿出来一瞧,竟是当初她向玉清混讨要出宫时,玉清混交给她的那枚金牌。说到这枚金牌,算是她救生符,如果不是它,她当初也不能轻易离开天牢 ,救自己脱离那场牢狱之灾,不过她记得半年前,她被人设计送出宫前,她刚好换了衣服,还没来得及将金牌挂在身上,可这金牌现在怎么会出现在 这里,她既不需要用它出宫,又不需要它救命,玉清混没必要再给她,难道是他昨晚送她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 想了想,目前炎云惜觉得后面这种可能性比较大,便随手挂在了腰间,打算等下次玉清混来找的时候就还给他。 她起床简单洗漱,刚用完早饭,上官翔跟前段时间一样,准点出现。 而且总是声音比人先到,“云惜,你有没有想起些什么?” 闻言,炎云惜抬起头,上官翔已经出现在面前,并笑得花枝招展,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虽然跟上官翔相处的时间也不少了,但她还是看不透这个人,有时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时候一声不吭,有时候看上去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笑意却 不达眼底。总之她觉得上官翔是个迷一般的人物,比玉清混更难懂,虽然玉清混从不将任何情绪展现在脸上,在她面前话也不多,可他会做,让她觉 得很舒心。 见炎云惜没回答自己,上官翔自顾说着,“你不会还没想起我是谁吧?”说着还靠近她了几步,两人现在离得很近,连对方眼睫毛多少根都看得一清二楚。 炎云惜对他突然凑近自己的动作勉强习惯了,虽然有时还是很像挥他一拳。 “想不起来就算了,我重新自我介绍下,在下上官翔,还请炎姑娘手下留情。”上官翔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炎云惜无语,真不知他是信她失忆了,还是故意为之。 “既然你想不起,昨天发生的事就没必要给你讲了,你看你,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出事,早跟你说了现在世道乱人心叵测,不要轻易出门。”上官翔突然又换上了长辈训词晚辈的口气。 炎云惜有些忍无可忍,“那么你昨天早上怎么没滚来?” “咦!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早上没来,难道你恢复记忆了。”上官翔一副惊讶的表情。 装!还装!炎云惜觉得上官翔生在现代,金马影帝奖非他莫属。 淡定如她,也会被她气得炸毛,这种人就不应该给他好脸色。 “不说,就滚。” “云惜,别这么凶,小心真嫁不出去。”上官翔摸了摸鼻子,又露出一副小媳妇的表情。 “不是说我要是嫁不出去,你娶我?”炎云惜说着斜了他一眼,走到院子里会客用的石桌旁坐下,这话还是当初两人在舞楼第一见面,他对她说的。 上官翔却反问道,“我敢娶,你敢嫁吗?” 炎云惜听后当一句玩笑话,并没回他。 没听见她回答,上官翔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叫人看不懂的笑,只是片刻便消失了,脸上的神情也恢复了他原本的模样,抬脚走到炎云惜对面坐下。 “昨天要夺你性命的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此话何解?”她有猜测那人会不会又是太后派来的。 “那人是天下第一杀手莫。”上官翔又道。 “杀手?难道是有人雇杀手来杀我?”如果那人是杀手,那跟她有仇的人都嫌疑。可听到这么答案她去没有松口气的感觉,觉得自己更像是进入一个 棋局,走不出来。 “第一杀手莫可不是谁都雇佣得起,有传言二年前他便被金麟国摄政王收归旗下,做了王府的谋士。”上官翔解释道,不过他说的这个传言,到底是 真是假,并没得到证实,曾经他也跟莫交过手,感觉那人不是那么好收服的,而且他好像不太喜欢官府。 “杀手也可以做谋士?”炎云惜突然觉得有那么点意思了,如果这个杀手真是那位摄政王的人,那么到底是谁想取她的命,她有点眉目了,不过这一切只是猜测,因为这杀手到底是那位摄政王的人并不确定。 “杀手自然也可以做谋士,不过用杀手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上官翔道,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杀手根本没有忠心可言,用得好是一把 利器,用不好等于在身边放一颗□□,这个是四年前有人亲手教他的。 “先不说这个,我跟金麟国摄政王府无冤无仇,人家怎么会用那么高级的杀手来杀我?难不成听说我跟瑾王府那位长得像?觉得我会碍眼?”炎云惜 故意这么说,她一直怀疑上官翔是不是玉清混派来她身边的,如今她心里有了答案。 上官翔可不笨,很快听懂她话中的含义,“你是暗指瑾王妃?” 炎云惜跟瑾王妃华长宁长得一模一样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因为那次牢狱之灾,玉清混让她冒充瑾王妃,就算宫里面的宫人,大多也都以为炎云惜就 是瑾王妃,虽然初入宫那日很多大臣也见过她的容貌,可这些大臣在玉清混的震慑下,也当她是瑾王妃,对大寿那日所见,一个字也不敢提。 “瑾王妃可是你救回来的。”炎云惜道,她说这话并没别的什么意思,人是上官翔救的,那瑾王妃在摄政王府的情况他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跟瑾王妃认识多年,她虽然总喜欢闯祸,还有些任性,但心肠很好,爱管闲事,就因为这样,才会惹出一些事来。”上官翔道,他比华长宁要年 长几岁,当年他跟父亲闹僵,她为了帮他出头,还惹上了他父亲,最后闹得皇帝亲自出面才平息。虽然并没帮到他,可那份心意他收了,当初会冒险救她,也不单是因为报恩师华老将军之情,也为了还掉当初那份心意。 炎云惜安静的听着,华长宁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并不了解,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个被囚禁了两年多的人,真的还能保持初心吗? “对了,我昨天赶到之前,你先被一人给救了,我到时,那人正与莫交手,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上官翔突然想起这事。 闻言,炎云惜有些惊讶,道,“你说有人先救了我?”她在这个异世认识的人屈指可数,谁会帮她? “对,那人虽然蒙着面,看身形是个女子,这是她使用的暗器。”上官翔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飞镖,这飞镖他昨晚就找人查了,很普通,寻常铁匠铺 都能打造出来,所以那人究竟是谁,他到现在也没一点眉目。 “女子,使用这种飞镖?”炎云惜说着接过上官翔手中的飞票瞧了瞧,她毫无印象。 “你仔细想想,以前有没有见过?” 炎云惜摇了摇头,如果见过,她肯定记得,会对她出手相救,还是女子,这叫她很吃惊,这个异世她认识女性朋友极少,还基本都是不会功夫的普通 人,能与第一杀手交手,功夫肯定也很了得,抱歉,她还真想不出她生命中曾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不会是刚好路过的人,碰巧救了我。”她猜测道。 上官翔却不这么认为,如果真是这样,他也没必要去查那人究竟是谁。便道,“不会是碰巧,看那人射出飞镖的距离,应该是看见莫正对你下手,有准备射出的,而且那人一身打扮很明显是刻意为之,怕被人认出。” 虽然上官翔说得如此肯定,炎云惜还是保留自己的猜测,因为她实在想不出有那样一个人。她心里对上官翔的身份也猜出几份,自然也不会怀疑那人 是玉清混安排,如此,她还真想不到会是谁了。 “你完全想不到什么吗?”上官翔又问道,他之所以迫切想知道那人的身份,因为他怀疑那个人那么是一直跟踪炎云惜,要么是一直跟踪莫。 “我认识会武功的女子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当初住宫里一直在身边伺候我的宫女秋冉,一个是你大哥少华公子的暗卫魅。”炎云惜道,她认识的女子 里,会武功的就这两个。 “宫女秋冉的武功还足以跟第一杀手莫交手,至于魅,前段时间被派去外地调差事情了,至今还没回京城。”上官翔说道,直接将这两人排除了。 炎云惜早知道不可能是这两个人,上官翔非要她想点什么,她才提出来的。 “除了她们就没有其他人吗?”上官翔不死心的问道。 “没有。”炎云惜很肯定的回道。 “那你没来京城之前,或者跟你师傅有关?”上官翔又道,看样子还没死心。 炎云惜没想他会提起她胡口诌的师傅,一时无语,这时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怀疑的一件事,醉漫坊兰姨给她假造的身份,为何到现在还没暴露,兰姨 背后之人到底是谁?知道原主身世后,她曾怀疑过背后那人或许知道她的身世,才故意制造她入宫的机会,可那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在宫里待 数月就出了明/慧郡主那件事,并没人从中获利。 想了想,她回道,“我师傅孤家寡人,跟闲云野鹤一样,两年前就失去踪影,不可能跟他扯上关系。” “你确定没关系。”上官翔对她口中的这个师傅一直很怀疑。 “我肯定。”炎云惜道,上官翔一直好奇她胡诌的师傅,多次提出想就见见,都被她以自己也在找他这个理由给打发了。 “不如你画一张你师傅的画像,我让朋友帮忙找找他老人家。”上官翔突然提议道,看来比起那位出面救了炎云惜的神秘人,他对炎云惜口中的师傅 更感兴趣。 听他如此说,炎云惜也担心他起疑,跑去调查原主的身世,惹出麻烦,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便起身回房里迅速画了一张画像,一画好便递给他,“给,这就是我师傅的画像,你收好了,找人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上官翔接过,打开了看了看,这画得有模有样,画中人的年龄介于六十到七十之间,看上去很有精神。 这师傅虽然是炎云惜胡诌的,可这画像上面的人可不是胡乱的画的,这画中人不是别人,正是炎家老爷子,炎云惜的爷爷。 他不可能在这个异世,所以她不怕他去找,如果他真能在这异世找到一个跟老爷子长得十分相像的人,她到会感激上他。老爷子七十大寿那天她刚好 碰到一个很重要手术,她没能来得及赶去,原本打算下个月等他气消了带上礼物赔罪,谁想莫名奇怪的来了这异世,再也没那个机会了。 在那个世界,老爷算是她唯一牵挂的人。 看炎云惜带着思念的眼神,上官翔还真相信了她有那么一个师傅,便道,“放心,找人的事就交给我了。” “那多谢上官兄了。”炎云惜突然握拳拱手,一副江湖人的口吻。 见此,上官翔也一副好哥们的样子,抬起手拍拍她的肩膀道,“凭我们俩的关系,不必客气。”随后,两人相视而笑。 见这件事解决,炎云惜道,“我等下要出趟门。” “出门,你要做什么?”上官翔问道,他希望她这段时间还是少出门比较好。 “我昨天上梨山是为了找一味药,没想到被杀手跟踪,今天去集市上看看,说不定在江湖郎中那里能找到这味药。”炎云惜道,就差这味药,她的解毒丹就成了。 “那我当你护卫。”上官翔道。 炎云惜没意见,因为就算她拒绝上官翔也会偷偷跟着她,如此还不如让他光明正大跟着。 两人便出门了,有上官翔跟着,她很放心,便没注意四周的情况,一心去找那味药,最后还真在一个摆地摊的江湖郎中那里找到了。 “请问这个怎么卖的?”炎云惜指着那位药问道。 买药的江湖郎中瞧了她一眼后又看向她指着的那味药,直接道,“姑娘,我看你也是识货的人,一口价,这么多,一个子都不能少。”说着伸出了五跟手指头。 五十两银子,这么贵?炎云惜有点肉痛。 见炎云惜有些犹豫的样子,那郎中又说道,“姑娘,就五文,这采药可不容易,你看我这把老骨头,你也不忍心对吧。” 闻言,炎云惜一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她以为五十两银子,谁想他要的是五文钱,什么时候这药这么不值钱了。 “那就五文一株,这几株我都要了,你算下多少钱。” “不多,就三十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闻言,炎云惜从钱袋掏出三十文,给了那郎中,那郎中笑眯眯的将那些药递给了炎云惜。 炎云惜收好后,转身准备跟上官翔说回去了。却见人没在自己身后,而是离自己一段距离,好像是遇见一个人在跟在交谈什么。 她抬脚向上官翔那边走去,刚走几步听见身后有人大喊,“这卖假药的骗子今天又来了。” 闻言,她下意识的转过身去,瞧见自己刚在卖自己药的那位郎中,以风一般的速度,收拾好东西,眨眼间,人已经跑远了。 这什么情况?她一脸疑惑。 又听见那个声音,“那骗子又跑了。” 炎云惜瞬间明白,那人是个专卖假药的江湖骗子,她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着的药,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看来骗人骗多了,最后把自己也给骗了,这味药真假难辨,可她确定她现在手上的是真的。 “上官。”炎云惜叫道,她见他跟那人勾肩搭背,相谈甚欢,应该很熟。 上官翔见她手上提着药材,问道,“云惜,你找到药了?” “对啊,就刚才。”炎云惜回道。 “来,我跟你介绍,这位就是我们大顺王朝第一皇商柳家商号的掌舵人柳玉珩,柳公子。”上官翔说着,还用力的拍了拍柳玉珩的肩膀。柳玉珩本对突然冒出来的炎云惜感到有些好奇,不过听见上官翔这么介绍自己,直接斜了他一眼。他说了无数次,叫他不要在对人介绍他的时候前面加上大顺王朝第一皇商柳家商号的掌舵人,特别是在姑娘面前,可每次答应得好好的,但一到这种情况,他还是会如此,他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第95章 城 上次,他被一位姑娘苦苦缠了数月,缠得他都想抓狂了。 上官翔话说完才想起这事,见柳玉珩板着脸,有些尴尬,没办法,他这都习惯了,谁让这人老大不小了,却没见他对一个姑娘感兴趣,害他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有兴趣,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他希望他能快点成亲。 炎云惜见两人关系有点微妙,出声道,“你好!我叫炎云惜,是名大夫。” 听炎云惜自我介绍后,柳玉珩有些惊讶,与其说惊讶,不如说好奇,表情也恢复了正常,“你就是炎云惜?”外人对炎云惜的印象只停留在轰动一时的醉漫坊舞娘和最近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女大夫炎云惜。 “我是叫炎云惜没错。”炎云惜答道,对柳玉珩脸上的好奇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男子长得有些中性。 柳玉珩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轻咳嗽了一声,道,“抱歉,最近姑娘名字太出名,所以在下有些好奇。” “无碍,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炎云惜道,这柳玉珩让她想到了上官少华,都一副谦谦公子温润尔雅的形象,跟狐狸一样的上官翔性格完全不一样, 这柳玉珩跟上官少华更像是一家人。 “在下更好奇,姑娘怎么跟阿翔认识的。”柳玉珩道,这女子的坦然她有些自愧不如。 “这个,你问他自己。”炎云惜道,看向一旁站着的上官翔,这人既是他的朋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应该很清楚。 闻言,柳玉珩也看向上官翔,露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上官翔却搪塞道,“这个以后慢慢告诉你,你不是要派米,这时间也快到了。” 说起这个,柳玉珩之所以会出现这里,是因为今天是他们每年柳家商行开仓放粮的日子,这规定从他们柳家成为第一皇商那年就定下了。 “时间快到了,不知炎姑娘有没有兴趣帮忙。”柳玉珩说道,转向了炎云惜。 “怎么做?”炎云惜问道,这人她不讨厌,可以结交一下。 “很简单,就是有人来领米,你帮忙发送一下就行,以姑娘女神医的名气,相信很多人会来排队领米。” 这人不愧是商人,女神医出现子柳家商号开仓放粮的地方,还亲自派米,绝对是明日头版头条,这广告费都不用给了。 炎云惜看懂了他的心思,也不戳穿,所幸她现在无事,加上她是上官翔的朋友,到可以帮这个忙。 见她点头,柳玉珩便领着炎云惜向派米的地点走去。 被忽视的上官翔见两人离开,摸了摸鼻子,赶紧跟了上去。 派米的地方就在这附近,没走多久便到了,时间还没到,等着领米的人已经排了很长队伍。 “炎姑娘请。”柳玉珩让炎云惜站到派米的位置。 她人刚位,柳玉珩便开始拉开嗓子介绍,“今天就由这位炎大夫帮大家派米,相信大家都听说过炎大夫,就是数日前在街上救下云家娘子的女神 医.......” 后面还说了什么,炎云惜没听去,因为这介绍太尴尬,很明显是炒作。 等柳玉珩炒作完,终于说一句大家都想听到的话。 “今日提前开派米。” 这句话一出,排队的人民群众齐刷刷的瞧着炎云惜,好像她是个香馍馍,都想上前啃上一口。 “炎姑娘,辛苦了。”柳玉珩说着,将派米用的木质的大勺递给她。 炎云惜接过手,便开始派米了。柳玉珩自己也没闲着,在一旁又开了一个派米点,准备亲自派米。 炎云惜在接过他递过来的勺时,无意间注意到了他的手指,发现他右手食指比无名指长,无名指和食指长短与成长过程中的雌激素雄激素水平有关,无名指长雄激素水平更高,难道他是? 她暂时停止了这想法,因为等她派米的百姓已经已经提着装米用的袋子瞧着她,她只能专心派起米来。 炎云惜认真的派米,不知道到现在已经发了多少个,就在这时,排到她面前正要领米的人叫她一怔,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可这人身上的气味她很熟 悉,觉得是她以前见过的人,可记忆中没那么一张脸,她一时也没想起。 就在她微走神的那瞬间,这人对她说了声,“谢谢!” 她将装好的米下意识装到的带来的袋子里,因为这声音,她突然想起了这气味跟认识的人里谁相同。 便叫了一声,“兰姨。” 那妇人,听到她这声称呼,神情明显一怔,抬头瞧着炎云惜,手中提着的米袋突然松开了,掉在了地上,她却顾不上掉落的米袋,转身就跑。 见此,炎云惜也不好直接去追她,想起在一旁没事做的上官翔便叫到,“上官,那妇人米袋掉了,你帮她送去,记得一定要安全送到家。” 听见炎云惜叫自己,上官翔朝她那边看过去,没多想,便过去捡起了那袋米。 “上官,拜托你了,这事她很重要。”炎云惜又说到。 上官翔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真正的含义,对她点了下头,立即去追那跑掉的妇人。 他一走,这段小插曲便过去了,炎云惜继续给大家派米。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柳玉珩宣布上午派米时间结束,等剩下的米全部送来,再继续派送。 这个时辰也差不多正午,停止派米后,柳玉珩带着炎云惜到临时搭建的休息棚注意,享用茶点。 炎云惜因为心里惦记着兰姨,不知道上官翔追上没有,显得心不在焉。 柳玉珩叫了她几声也没听见。 “炎姑娘。”柳玉珩提高了音调。 这下炎云惜总算听见了,偏头看向他。 “柳公子你叫我?” “炎姑娘在下叫你好几声了。”柳玉珩道。 “抱歉,刚才想事情太入神了。” “炎姑娘是因为刚才那个人?”柳玉珩问道。 “你......” “在下没别的意思,派米的时候离姑娘近,加上在下听觉很好,所以听见你唤那位妇人兰姨。”柳玉珩解释道,从那个人出现,然后他听见炎云惜叫 上官翔亲自去送米过去,她便觉得奇怪,现在看她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更觉得好奇。 “也没什么,那人如果真是我认识的那位,我想问她一些事,只是都过了一个时辰,上官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而已。”炎云惜如实说到。 “这样啊,炎姑娘不用太担心,阿翔应该明白你的意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看对方只是个不懂武功的妇人。”柳玉珩道,对上官翔他从来都有绝对的自信。 闻言,炎云惜仔细瞧着柳玉珩,她没想到他能观察得如此全面,因为从她发现可能是兰姨的人,在叫上官翔跟上去,时间很短。她不但看出兰姨不会武,还明白她对上官翔说的话里真正的意思,上官翔与她相处过一段时间,自然能很快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可她跟柳玉珩今天才认识。这人不愧是第一皇商的掌舵人,头脑很聪明。 柳玉珩见炎云惜一直盯着自己略有些不自在,故意轻咳一声,“姑娘一直看着在下,难不成在下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有,你很好!”炎云惜这句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 听后,柳玉珩微怔,怎么想也没想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最后还误以为炎云惜是不是跟其他女子一样,看中了他身后的家财万贯,立即表现出疏离的神 情。 后面炎云惜说自己等下还有事,下午不能帮忙派米。 柳玉珩立即同意了,说叫人送她回去,炎云惜出口拒绝,他也立即点头,没在说什么。 等炎云惜离开后,他瞬间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至于炎云惜这边,她以为柳玉珩察觉到自己可能看出她的伪装,所以想赶紧甩开她。 回到自己的医馆,她见很多病人正在排队等抓药,本想去帮忙,柳叔却对她说,上官翔在后院,这里他忙得过来,她便立即去了后院。 她进去的时候,上官翔正向外面走,两人刚好碰见了。 一见到她,上官翔便说道,“云惜,你回来了,我正准备去派米的地方找你。” “人你跟上了吗?”炎云惜问道。 “我不但跟上了,还将人给带回来了,你看。”上官翔一脸得意的说道。 这时,炎云惜也看见自家院子的木桩上绑着一个,地上还坐着一个,收回视线,她瞅了一脸得意的上官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这是古代, 但这么做也是犯法的。 “你点了他们哑穴?” “聪明。” 这跟聪明有毛线关系,两人嘴里都没塞布条,却没发出一点声音,这不是很明显的事。 “云惜,我还发现一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上官翔突然说道,对她露出一抹古怪的笑。 “什么秘密?”炎云惜问道。 上官翔并没回答,而是直接走向被绑在柱子上的那妇人,也就是开始炎云惜口中的兰姨面前。 他直接抬手从她脸上扯下一块人/皮面具。 露出的那张真正的脸,让炎云惜的怀疑得到了证实,看来她的鼻子果然没骗她,凡在百米之内,有任何气味她都能感觉到,凡事有例外,很多时候他闻不到玉清混身上有半点气味,有时候却又很明显,意思是他身上的气味有时候会消失。她曾问过他,他却没给她答案,她还以为是自己鼻子失灵了。 “这人感觉好眼熟,怎么像醉漫坊哪位兰姨?”上官翔瞧着兰姨道。 兰姨不能开口说法,整个人还被绑在木桩上,也不能行动,只能用力的瞪着上官翔,一副想扑上去咬死他的表情。 上官翔会认识兰姨,炎云惜并不意外,因为她跟上官翔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醉漫坊,既然过去醉漫坊自然见过醉漫坊的管事兰姨就很正常。 “面具摘了一个,这一个也一并摘了啊。”上官对地上的男子说到。 这男子炎云惜很肯定,自己没见过,不明白上官翔怎么也把这人给抓来了。 而且这人只是被点了哑穴,并没被绑住。 很快,炎云惜便瞧出了端倪,这男子生了很重的病,根本没法正成走路,连爬都困难。 很快,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他被上官翔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瞧瞧,这张脸好像也在那里见过。”上官翔说着还故意凑近了地上那男子。 “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头条悬赏令上的百变书生鬼三,看样子今天我要发财了。” 白变书生鬼三?这什么跟什么,炎云惜并不清楚这个名号。 兰姨听到上官翔的话,突然拼命的挣扎,一脸狰狞的瞪着上官翔,活像一直发狂的野兽。 炎云惜看兰姨突然这幅表情,猜测她肯定是被上官翔刚才的话刺激到了,不过也因此,她看出这男子对兰姨很重要,重要程度可能还超过了她自己, 也难怪上官翔会把这人一起抓来。 这男子实际年纪跟兰姨差不多,都四十五上下,只是这男子应该病了有一段时间,被病魔折磨得看上去比兰姨要大很多,不过兰姨比起一年前在醉漫 坊的时候也要苍老了许多。 本风韵犹存的她,现在更像一个饱经风霜的可怜老妇人。 “上官,你正经点。”炎云惜出声道,兰姨虽然利用她,可她当初她目的也是进宫,算是互相利用,说到底谁也不欠谁,毕竟相识一场,完全没必要 像现在这样,可这人抓都抓了,就这么放了,也不可能。 “人家很正经,你是不知道这人值多少。”上官翔道,一副掉进钱眼的样子,他开始也没想到,顺便抓的这个人竟然是百面书生鬼三,这算是意外的 惊喜。 “他快死了。”炎云惜平淡的说道,这人值多少她完全没兴趣。 “好像是,瞧他这样子,应该是活不久了,死了就不值钱了,曾他现在还活着应该赶紧换钱。”上官翔又道。 “够了。”炎云惜实在听不进去了。 被绑在柱子上的兰姨不知何时开始,无声的哭泣着,她现在多恨自己,就有多恨上官翔。 炎云惜拉开上官翔,蹲下身,去查探鬼三的脉搏,开始从面相肤色气味她已经大概知道他生的是什么病,现在查了脉像,发现比自己想象要严重得多 ,这人生的是肺病,不但延误了治疗还吃错了药,幸亏这人身体底子比常人好,否则早没命了。 “怎么样,还能活多久,死了就换不到钱了。”上官翔瞧着炎云惜问道。 炎云惜松开鬼三的脉搏,抬头瞪了上官翔一眼,认识上官翔这么久,她都没发现他脑子里都是钱,难道是她以前高看他了,也不对啊,上次马车事件 可是他救了路中央的孩童,还让失控的马车停了下来,不然后面也没她出场的机会。难不成这鬼三跟他有什么仇,先不管这么多,救人要紧,这人都 出现在了她医馆,她总不能见死不救。 “上官,将他扶起来,让他躺在对面的长凳上。” 闻言,上官翔愣了下,对炎云惜的话,他向来言听计从,立即做了,可接下来对炎云惜所说却拒绝了。 “你帮他把衣服脱了。” “什么?你让我帮一大老爷们脱衣服。”上官翔炸毛了,这事他可不做,而且脱衣服干嘛,还在炎云惜这大姑娘面前。 炎云惜无语,不过就脱上衣。见她不愿帮忙,炎云惜只好将兰姨松绑,并解开她的哑穴。 解绑前,她对兰姨说道,“如果你不想他死,等下就按照我说的话做。” 兰姨一获得自由,立即跑向鬼三身边。 炎云惜这时对上官翔说,“你不想帮忙脱衣服就去屋里把我医药箱提出来。” “你就这么放了她,还让我回屋拿东西,不怕她趁机跑了。”上官翔道。 “放心,她不会跑。”炎云惜很肯定的说道,兰姨现在的心情她完全体会得到,就像那时她绝不会丢下玉清混一样。 见她如此肯定,上官翔也不在说什么,进屋子去取她的医药箱。 他向屋子走去后,炎云惜便走了过去,对跪在地上抱着鬼三的兰姨说道,“你把他上衣都脱掉。” 闻言,兰姨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向炎云惜,“你是云惜?” “没错,是我。”炎云惜回道。 “你能救三爷?”兰姨又问道。 “你在京城,应该听过我的事。” “炎云惜,没想到真是一个人。”派米前,她跟其他人一样,都以为最近京城传得神乎其神的女神医跟当楚到她舞坊的炎云惜只是名字相同而已,她 万万没想到会是同一个人,如果不是她开口叫她一声兰姨,她根本还不发现,因为她脸上带着面纱。 她不明白的是,她明明带着□□,形象气质跟大半年判若两人她怎么还能一眼认出她来,而且她为何还成了女神医,虽然当初她就怀疑过她身份 不简单,只是当初她收到的任务是让她务必进宫献舞,其他事一概不管,便没自作主张动过查她身世的念头。 “世上或许有巧合,但不会每次都是,不过你跟我同时出现在柳家商号派米的地方,算是一种巧合吧。”炎云惜道,兰姨会出现在那种地方,她自己已猜出一二。 这个时代,治疗肺病的方式很有问题,喜欢用大量名贵的药材,就算再富有,要是得了这种病,也会耗尽家财。 她猜得没错,要不是没法子,兰姨也不会去领免费的米,她身上银两所剩不多,还要留着看病买药。 “云惜,药箱。”上官翔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一手提着药箱,递给炎云惜。 炎云惜接过后,立即对兰姨说道,“按照我刚才说的,把他衣服脱了。” 兰姨虽然不清楚她要做什么,可看到鬼三如今这个模样,也没时间让她犹豫,毕竟跟炎云惜相处过一段时间,她还算清楚她的为人,咬牙按照炎云惜 的吩咐脱去了鬼三的上衣。 见褪去上衣睡在长凳上的鬼三,上官翔又瞧了眼站在旁边的炎云惜,心情略不爽,脚尖轻轻一点,飞到了屋顶上。 炎云惜打开药箱,拿出放在里面的银针,专业的为鬼三施针。 兰姨在一旁默默的瞧着,每见她施一针,她心就跟着揪了一下。 从第一针施下,到最后一针收回,大概花了两盏茶的功夫。 上官翔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炎云惜为人施针治病,上次因为是女人生孩子,他只是一直守在外面,并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他兄长上官少华和瑾王的事 也是后面听人说,这次却不同了,他是全程目睹,给他震撼是真正切切的,这个不过双十年华的少女突然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好了,你将衣服给他穿上,我这里并没有多余的房间,只能让暂时让躺在这里,我先去给她抓一副药煎上。”炎云惜道。 “谢谢你云惜,可以给我一床被子吗?我怕他冷。”兰姨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祈求。 曾经在醉漫坊呼风唤雨的她,或许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为了一床被子向人低声下气讨要。 “好。”炎云惜答应道,收好医药箱,刚转身,上官翔就从屋顶上飞身下来,挡在了她面前。 “云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帮我把药箱放回去,随便找床被子给病人用。”炎云惜道。 闻言,上官翔将伸出去准备提医药箱的手立即收了回去,冷哼道,“我没空。”说完人又飞上了屋顶。 炎云惜无语,完全不明白他突然发什么神经,难不成真跟买个叫什么百面书生鬼三的人有过节? 现在她没空管他闹别扭,快速走到屋里,放下药箱,找了一床被子给兰姨后,便去外面医馆抓药了。 她刚将药煎上,兰姨走过来了。 “云惜,有什么有可以帮忙的吗?” “还真有,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炎云惜道。 闻言,兰姨神情一怔,面对炎云惜看过来的目光,眼神有些闪烁。 “药已经煎上了,等就好,我们到那边坐吧。”炎云惜说着,指向自己用来会客的石桌方向。 兰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并没行动。 炎云惜却没等她,直接抬脚向那边走去。 兰姨犹豫了片刻,最终跟了上去。 炎云惜自己先坐好,才对跟在自己身后走来的兰姨说道,“请坐!” 兰姨心里清楚她想问什么,脑子很乱,可她最爱的人命还捏在人家手里,犹不得她多想,便坐了下来。 两人刚坐下,本在屋顶上的上官翔也跑来了,还一屁股坐了下来。 “上官,你来做什么?”炎云惜看着上官翔道。 “人是我帮你抓回来的,自然好奇你想问她什么?云惜你不会想过河拆桥吧?” 对上官翔说这话,炎云惜有种无力感。 “上官,有些事你不知道比较好,除非你想惹祸上身。” “云惜,我们都这么熟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会惹祸上身又如何?”上官翔一本正经的回道。 炎云惜无言以对。 “上官公子,云惜说的没错,有些事你不知道更好,你可不是一个人。”兰姨好心提醒到,她清楚上官翔表面上虽然很上官府断了关系,但父子终究 是父子。 “你知道我是谁?”上官翔看向兰姨问道。 “上官公子以前也算是我醉漫坊的贵客,我岂会不知。” “看来你们醉漫坊还是很喜欢打听客人的私事。” 在风月场合经营数十载的兰姨岂会听不懂上官翔话中的试探,道,“如今醉漫坊已经不复存在,我也不怕说实话,醉漫坊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收集各方面情报的,如此,公子你还要参与接下来的对话吗?” “我这人天生好奇心重,更何况这事还跟云惜有关系,不参与也得参与。”上官翔道,毫不畏惧。 “看来这上官公子是铁了心了。”兰姨道,这话自然是对炎云惜说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炎云惜也不想在管,她执意要上官翔离开,反而会惹得他更好奇。 “兰姨,醉漫坊的姑娘们去了哪里?” “都散了,我给她们分了银两,交代她们离开京城,有家的回家,没家的去另谋生路,并放出消息搬去江南一带了。” “那你呢?” “我?”兰姨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他会带着□□,我从上官口中算是清楚了,因为有人对他发出了悬赏令,可你为何要带着□□生活?” “我怕被人认出来麻烦。” “就这么简单。”炎云惜语气淡淡的。 兰姨一怔,她早清楚,炎云惜不简单,那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一切。 “我想你应该是逃命吧,不对,应该是你们一起逃命,只是在逃命的途中他生了病,你为了给他治病,不得已又返回了京城,我猜得可对?” 竟然被她全部猜中了,兰姨瞪大了眼睛,最后对她点了下头。 “解散醉漫坊后,我没了出路,等着上面的安排,无意中听到大人要解决掉我,我慌忙逃了,但还是被找到了,是三爷出现救了后,因为我三爷也被当成了叛徒。” “叛徒,难道百面书生鬼三身后还有人?”上官翔惊讶道,世人皆知百面书生鬼三是个独来独往的人物,他因制造人/皮面具的能力世上无人能及而 出名,人人都想得到,一张面具更是千金难求,不知后面是谁花了大价钱,想找到他,连续数年,他成为了头号悬赏令上的人物,可百面并不是说着 玩的,就算世人皆知他的真面目也无处可寻。 “世上的传闻真真假假,我与三爷认识也快二十年了。”兰姨感叹道,他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靠制作人/皮面具为生的普通人。 “那你们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上官翔问道,这问题也是炎云惜想知道。 兰姨却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小角色。” “那他呢?”这个他自然是指鬼三。 “三爷一心专研制作人/皮面具的技术,对任何事都不过问,就更不清楚了。” “那当初是谁指示你让我隐藏容貌在进宫前都不能被人瞧见?”炎云惜出声问道。 “是大人吩咐我的,我从来都是称呼他大人,并不知他叫什么,不过大人也只是一个跑腿的,这个组织庞大得你们无法想象,我劝你们最好当做没见 过我们,不然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兰姨好心提醒道。 “有多庞大?”上官翔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瑾王,大顺王朝的战神,如今成了活死人,你觉得呢?”兰姨道,那语气像是在笑话上官翔太天真。 “你说什么?”上官翔被她这话惊道了,站起了身。 炎云惜也是神情一怔。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跟瑾王有什么关系?” 面对上官翔的逼问,兰姨不想再说什么,起身想离开,却被上官翔拦住了。 “上官,别胡来。”炎云惜及时出声阻止,跟着起身,走过去讲上官推开,与兰姨面对面站着。 “兰姨,你看着我的眼睛。” 闻声,兰姨下意识的看向炎云惜的眼睛,就这样中招了。 “兰姨,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是。” 上官翔见兰姨突然像木有人一样站在哪里,觉得很神奇。 “你知道大人的事情吗?” “不知道。” “你你如何知道瑾王的事跟你们组织有关系。” “我曾经无意间听大人说漏嘴的。” “那你究竟知道多少关于组织的事情?” “知道的很少,隐约知道跟金麟国那边有关系。” “其他呢?” “不清楚。” “好了,你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 兰姨听到指示乖乖坐了回去。 炎云惜又道,“你现在很困,睡吧,醒来后不记得刚才炎云惜找你谈话。” 接到这个指示,兰姨直接趴在了桌上睡了过去。 见此,上官翔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她......” “嘘!”炎云惜嘘了一声,拉着上官翔离开些距离。 “你是怎么做得?你说什么,她回答什么?现在还听你指示乖乖睡觉。”上官翔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炎云惜刚才只是想试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说起来她的催眠术来这个异世第一个实验的人还是上官翔。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摄魂术?” “什么摄魂术,这只是心理学上的一种对大脑进行的催眠术而已。” “心理学,什么是心理学,还对大脑进行催眠?” 闻言,炎云惜有些无语,她在这跟一个古人讲什么心理学。 “你就当它是摄魂术吧。” “真是摄魂术啊,云惜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什么时候也教教我。”上官翔一副兴奋的表情。 “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说。”炎云惜敷衍到,她的催眠术也才半灌水,那会教人,她刚才之所以会成功,不过是因为兰姨大脑早处于崩溃的边缘,所以才能被她轻易攻破,跟当初催眠醉得不醒人事的上官翔差不多,若果是现在清醒着的上官翔,她的催眠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上官翔听她这么说显得很高兴,像没听出她的敷衍之意。 炎云惜本想问他那鬼三什么身份,具体做什么的,是不是与他有过节?可话还没问出口,她便瞧见兰姨醒了过来,一脸茫然的看向她这边。 她立即叫道,“兰姨,你醒了。”并抬脚向兰姨走了过去。 “我刚才?”兰姨疑惑的看向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了。 “兰姨,你刚刚突然昏过去了,我跟上官将你扶过来的。”炎云惜道,并用胳膊肘推了身旁的上官翔一下。 上官翔却突然摆出一副傲娇的表情,身子轻轻一跃,又飞上了屋顶。 见上官翔这副表情,兰姨立即相信了炎云惜的说法。她太清楚,自己是不受待见之人,上官翔会这样才正常。 见兰姨没有任何怀疑的样子,炎云惜松了一口气,人的记忆虽然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但有了记忆,做事情的想法就会有所不同,无意中露出一点端倪,都会让人察觉到。 兰姨没在说什么,她一心只扑在鬼三身上,走回了他身边,守着他。 炎云惜便去看煎上的药,也没在说什么。 不多时,兰姨向煎药的炎云惜走了过来,瞧着她道,“云惜姑娘,谢谢你!” “救人是我的职责,你不必太客气。”炎云惜谈然道,她会救鬼三完全是身为医生的本性使然,跟兰姨这人毫无关系,再说她跟兰姨实际来说并没任何交情。 “虽说如此,还是谢谢你。”兰姨道,她完全没想到,有一天会被炎云惜所救,她这大半年跟鬼三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一点喘息的机会也没有,这一刻心却意外的平静,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她还是被抓来的。 炎云惜对她笑笑,不说话。 她看得出兰姨是真心感谢她,可这份真心又能维持多久呢?说到底她们不过萍水相逢,好聚好散吧。她不必出过多的同情心,毕竟路是她自己选的, 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也是她咎由自取,而她也不必太多感激,难保下次出卖她时,会犹豫不决,显得矫情。 快年过半百得兰姨,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炎云惜表现疏离她岂会看不出,而且她心里也很清楚他们抓自己来的目的,就算看在她救了鬼三的份上,她 也该帮帮她,可她并帮不了她什么,也无从告知她想知道的事情。 见兰姨一副犹豫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的神情,炎云惜道,“兰姨,如果你真想感谢我,就当我们从没见过。” “好!”兰姨点头道,这事她还是能做到的,就算有天她这个叛徒被抓回去,她也不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来。 炎云惜对她会不会将见过自己的事情透露出去,其实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从上官翔公布她名字那刻,她早就暴露在了阳光下,要找她麻烦的应该早就找了,除了上次梨山杀手的事件,她没再遇见其他麻烦。 只是她刚才听兰姨也提到了金麟国,而那个杀手也有可能是金麟国摄政王府的人,当初瑾王妃也在那被囚禁了两年,不知道这些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可听说那摄政王不过二十又二,听兰姨话中的意思,她跟那组织至少有二十年以上的关系,年龄上完全对不上。 就在这时间,药已经煎好。 炎云惜将煎好的药倒进准备好的碗里,兰姨在一旁看着,想帮忙,却觉得自己帮不让什么忙,有种无力感。 将装好的药递给兰姨,炎云惜什么也没说,直接回屋里去了。 执笔写下来了一张药方后,用信封装好,还在里面装一张一千两银票,这是当初她借兰姨的,装好后,便走了出来。 看见兰姨正在喂鬼三喝药,她安静的靠在门上,等待。 第96章 城 见鬼三喝完药,她才走了过去。 “兰姨,这是药方,你收好,我这地方小,就不留你们了。” 闻言,兰姨一怔,她本以为自己被抓来,免不了一顿拷问,可这什么还没说,她就放她走了,是几个意思? 虽然猜不透炎云惜想什么,她还是伸手接过了药方,在身上藏好。对炎云惜的人品她还勉强信得过,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觉得,如果炎云惜想害人 ,又何必多此一举救人,她虽然不懂医,但她比谁都清楚鬼三的状态,炎云惜施针后,明显好了很多。 “多谢云惜姑娘,来日必定重谢。”兰姨道。 “重谢就不必了,以后会不会再见面很难说,他这病拖久了,延误了最好的治疗的时间,就算病好,也要养个一年半载才能真正恢复,我想你们还是 逃远一点比较好。”炎云惜提醒道,人她现在是救了,可被神秘组织列为“叛徒”的他们,能不能真正逃出魔抓就难说了。 炎云惜所说,兰姨岂会不知,他们能否真的得救,很难说。 “云惜姑娘,可以拜托你再帮我一次吗?” “你说?”炎云惜很干脆道,关于兰姨想拜托的事她早就心中有数。 “帮我们安全出城。” 果然如此! “上官,听到了吗?”炎云惜道。 屋顶上的上官翔立即从屋顶上飞了下来,到了炎云惜身旁。 “□□可以还我们吗?”兰姨又道,看向炎云惜。她很清楚,直接问上官翔讨要,肯定没戏,她活了快半百,关于上官翔对炎云惜言听计从的态 度自然逃不过她的双眼。 “上官,你留着也没有,还他们。”炎云惜道。 “确实没什么用。”上官翔说着,将那两张□□拿了出来,直接扔给兰姨。 兰姨接过后,先给鬼三带好后,才带上了自己那张。 两人又恢复了炎云惜刚回来时见到的那副模样。 “上官,他们就交给你了。”炎云惜说完,便转身回屋了。 上官翔似笑非笑的看着兰姨,看得兰姨有些发毛。 他打了一个响指空挡的院子里突然多出两名黑衣人。 兰姨见此大惊,她对自己和鬼三怎么来到这院子的完全没印象,因为她和鬼三都是被敲晕带来的。 “你到底是......”她话还没说完,上官翔用手指弹了一粒小珠子到她身上,她立即闭了嘴。 随后,上官翔出了个手势,站在一旁待命的两名黑衣人会意,立即从背后敲晕了两人,带着飞出了院子,上官翔也跟了出去。 院子里发生了什么,炎云惜并不清楚,她知道上官翔不会是乱来的人,所以才将人交给上官翔的。 今天找到了最后一味药,她想快点练好解毒丹。 大概半个时辰后,上官翔回来了。 看见炎云惜在煎药,还一次性煎了几大罐,弄得满院子都是一股药味。 “云惜,你在干嘛?”上官翔问道,抬脚向她走去。 炎云惜一心照顾着自己的药剂,根本没察觉到他回来了。 热得不行,她动手取了自己的脸上一直带着的面纱,露出了整张脸。 上官翔一瞬间看呆了,停下了脚步。 “云惜,你的脸?”不是他大惊小怪,他记得他上次在酒肆看见她右边脸颊上有两道很明显的疤痕,现在怎么没有了,而且这张脸确实跟瑾妃一样, 如果不是看见她亲手取下面纱,他恐怕会怀疑这人是不是瑾王妃冒充的。 炎云惜这时终于注意到了上官翔,抬头看向他问道,“我的脸怎么了?”说着抬手准备擦自己的脸。 “你先别动。” “哦。” 上官翔大步走到了她面前,道,“你脸上有脏东西。”说话的同时伸出左手,轻抬着她的下巴,拇指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脸颊。他瞧见,她右边脸颊 上确实有两道疤痕,只是很浅很浅,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云惜,你到底用了什么药,我记得两个月前,你脸上的疤痕还很明显?” 他这话,让炎云惜愣了一下,立即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自己脸上根本没脏东西。她也突然想到,好像除了在酒肆相遇那次,她还没在他面前取下过面 纱。 “因为我用了特效药。”炎云惜道,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向他解释自己过去发生的事情。 “什么特效药,能不能给我一点。”上官翔立即道,似乎很感兴趣,完全没怀疑炎云惜的话。 “你要来做什么?”炎云惜问道,虽然隐瞒了自己脸上疤痕作假的事情,但她所说的特效药确实有,不然她脸上的伤也不会好那么快。 “当然是以备不时之需。” 这去疤痕的药能备不时之需?炎云惜严重怀疑。 不过见他一副很想要的表情,她道,“等着,我今天把把解毒丹制成之后,一起给你。”能备不时之需的很明显是解毒丹才对。 “那多谢云惜。”上官翔一脸高兴的说道。 “少说废话,一起帮我照顾炉火。”炎云惜道。 “是。”上官翔一口答应,炎云惜便分了三个让他好生盯着,已经则守着其余的。 期间,她问了上官翔鬼三是什么人,做什么的。 听他说完,她才知道这鬼三只是别人对他的称呼,至于鬼三的真正名字没人知道,会给他取百面书生鬼三这个名号,完全是因为认可制作的人/皮面 具,说到这,炎云惜也想起,当初为了方便外出办事,还找兰姨要了要了一张人/皮面具,她当时并没多想,兰姨为何有这种东西,看来都是鬼三给她的。 不过她当初即使带着人/皮面具,也还是让玉清混给识破了,人/皮面具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可始终还差那么一点,过于僵硬,懂的人还是能瞧出破绽。 后面她还问了上官翔跟鬼三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可他死活不说。 上官翔不肯说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那过节大了,就在前几年,有人找鬼三制作了一张人/皮面具,而那张面具就是按照上官翔的容貌制作的,那人 收了面具,顶着他那张脸,去向京城第一花魁表白,两人还燕好了。 可这人潇洒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事后还让他顶锅,害他被被万花楼的老鸨逼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最后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那个贱人,洗刷自己的怨气,罪魁祸首是找到了,可作为帮手的鬼三完全没消息。 鬼三会成为悬赏令榜首是有原因的,因为幕后操控的人就是他。 到了傍晚,炎云惜才将解毒丹给制出来,第一次制作,收获并不多,只有两枚颗,她全给了上官翔。 上官翔让她留下一颗,她说不必,反正练丹的药材还有,她可以继续练。上官翔便不再客气,都收下了。 收下解毒丹后他向炎云惜讨了消除疤痕的特效药,便离开了。 炎云惜收拾完院子里用来煎药的瓶瓶罐罐,简单吃了晚饭,已经深夜了。 她沐浴后,准备上床睡觉,刚吹熄一盏烛灯,她腰突然被一条手臂环住,往后拉,后背撞上一堵结实的人肉胸墙。 “玉清混。”炎云惜叫道,抬起右手揪住从身后抱住自己那人的耳朵。明明在他身上闻不到任何味道,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是他。 “云惜。”玉清混回应道,将她抱得更紧,还偏头轻吻了一下揪住自己耳朵的那条手臂。 清楚的感应到他的动作,她心突然间跳得很快。 玉清混却在这时说,“云惜,我想。” 闻言,炎云惜一愣,像是想到什么,脸颊一红。 “就这样一直抱着你。”玉清混将后半句话说了出来。 什么?就这样?炎云惜此刻心情略复杂,是她想太多,还是自己魅力不够? 幸好房间里光线很暗,他瞧不见她脸色一阵红一怔白。 如他所讲,他就这样抱着炎云惜坐了一夜。 炎云惜窝在他身上,换了好几个姿势,终于找到最舒服的姿势,才舒舒服服的闭上眼。 到了卯时,天微亮,玉清混将怀里的炎云惜轻轻抱上了床,并将被单盖在她身上。然后坐在床上,瞧着她道,“云惜,我要回宫了。”说完,还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炎云惜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玉清混抱她上床的时候,她就醒过来了,因为冰冷的床和他的怀抱区别太大了。 “云惜,你醒了。” “嗯。” 两人就这样互相盯着对方,不知道谁先主动的,唇齿相依,吻得难分难舍。 吻得快没法呼吸,两人才分开。 玉清混身子已经半压在炎云惜身上,趁炎云惜喘气的时候,他吻落在了她脖颈上。 她觉得有些痒,抬手去推他的头,无奈刚才被他吻得全身酥软,现在没什么力气,这推跟饶痒痒差不多。 “温香暖玉,从此君王不早朝。”玉清混说着,还在炎云惜耳朵上轻咬了一口。 “你胡说什么,还不走。”炎云惜一脸娇羞瞪了他一眼。 他脑袋从她颈窝抬了起来,看着她,嘴角仰起一抹笑。 这笑,太耀眼了,炎云惜一时看待呆了。老实说,她极少在玉清混这张美得没朋友的脸上看见任何笑容。 “傻了。”玉清混看见她这呆样,手指挂了下她的鼻尖,然后从她身上离开了。 你才傻!炎云惜心道,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完全一副小女人心态,她自己却还没察觉到这个变化。 “真走了。”玉清混走又道。 炎云惜没回他,直接闭上了眼。 玉清混便转身向门口走去,没走几步,炎云惜突然叫道,“玉清混。” 闻言,玉清混立刻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道,“云惜,你要是不想我走我今天便不走。” “谁不想你走了,快滚!”炎云惜急忙回道,差点没咬了自己舌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心里莫名的难受,脱口喊 出了他的名字。 “云惜,那我真走了。”玉清混道。 炎云惜将脸转向了里面,不再看他离开。她也不知自己突然矫情个什么,又不是后面见不到了。 得不到回应,见离上早朝的时间快到了,玉清混便转身回宫去了。 玉清混走了好一会儿,炎云惜才将头转过来,瞧着门口发呆,这件事算过去了。 到巳时,她收拾好出门,一向准时报道的上官翔并没有出现,她并没在意。 可第二天,第三天,连续过了两个多月上官翔也没出现,而且一点消息也没有,她早就将上官翔当作了家人,这么久不出现,也不打算招呼,她有些 生气。可更让她生气的是,自从那天后,玉清混也再没有出现,她又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柳叔见她脸色一天比一天差,根本不敢拿药方子去打扰她,慕名来看病的人,只要不是什么大病,他能医就医。 炎云惜也发现了这个事,觉得自己病得不清,看来孤单太久的人不能有温暖,一旦拥有再失去,就会变得很奇怪,就像现在她这样,总是烦躁不安。 为了解决自己这个问题,今日一早她就出门了,出门也没什么事,就闲逛。 柳叔看得出她心情不佳,他怕她一直将自己关在家里,更烦躁。 逛街果然是一个好法子,可以买买买,有用的没用的,她都买了不少,全部让店家打包送回去。 这次她走到一铺子前,看见两个很漂亮的铃铛,立即伸手去取,可只取到一个,另一个被其他人取下了。 “你是炎姑娘?”站在炎云惜身旁取走另一个铃铛的人问道。 闻言,炎云惜转身看去,没想到这人竟是柳玉珩,自己带着面纱也被他认了出来,真是好眼力。 “柳公子,好巧。” “是啊。”柳玉珩应道,注意到了炎云惜手上的铃铛,略显尴尬,将自己的手中的铃铛递给她,“抱歉,不知道姑娘也看上了这铃铛,君子不夺人所 好,何况我也无人可送。” “是吗?”炎云惜道,她现在注意的并不是铃铛,而是柳玉珩因为抬手露在衣袖了一截手臂,从手腕处往里面延伸有一条长约六七厘米的疤痕,疤痕 上面擦了药,这药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因为这药是她亲手配制,她自己也使用了数月,可柳玉珩怎么会有这药?想到这,她脑子里里冒出了上官翔那张脸。 原来他当初讨要这药,是给柳玉珩用,可他为何不直说?还说什么以备不时之需。她看柳玉珩手臂上疤痕的颜色,至少用了两月以上,看来上官翔在她这里讨去就交给柳玉珩了。 关于上官翔不提是为柳玉珩讨的,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在上官翔看来,男人身上有伤疤没什么大不了,可他见柳玉珩自从手上有了那条伤疤后十分在意,还害怕被他瞧见一样。作为好兄弟,他听说有去疤痕的药,立即想到了他,便讨了去。可他总觉得一个大男人那么在乎一条疤痕显得很幼稚,自己去讨药也很幼稚,所以才没对炎云惜说实话。 柳玉珩见炎云惜一直不伸手接自己递过去的铃铛,还一直瞧着自己手臂,很奇怪,下意识的抬起自己另一个手,拉起衣袖遮住了露在外面的肌肤。 “你手上的疤痕再连续擦上一个月的药就会看不太出来了。”炎云惜道。 闻言,柳玉珩立即明白了,“原来这药是出自炎姑娘之手。” “铃铛你不用让给我,我相信你肯给有想送之人。”炎云惜又道,将铃铛交给柳玉珩,柳玉珩下意识的伸手接过。 难道她知道?怎么可能?柳玉珩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等回过神来,炎云惜人自己走远了。 “这位公子,铃铛还买吗?”铺子的老板忍不住问道。 柳玉珩一愣,立即让身后跟着的小厮掏钱,自己去追炎云惜,他想问清楚炎云惜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炎云惜,可他却退缩了。问清楚又怎么样?又不能改变什么?他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想扔掉自己手中的铃铛,可最后还是 留下了。 炎云惜现在的心情,不比她好过,她正瞪大着眼瞧着贴在城墙上的公告。 此时,还刚好有人念出了这份由皇帝出的大赦天下的公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乃朕诞辰,又逢贵妃有喜,举国同庆,普天同乐,特大赦天下,以示上天有好生之德汝等归家宜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可再犯,钦此!” 贵妃有喜,大赦天下,很好!很好!炎云惜藏在中的手紧握成全,指夹刺破了皮肤也感觉到不觉得痛。 她整个人摇摇晃晃,在街上撞到了不少人和东西,挨了不少骂。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医馆的。 见她这副样子,柳叔大大惊,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可叫了她好多声她也没回,只见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后,立即关上了房门。 他们早有约定,她不想说话的时候不能打扰她,虽然奇怪她出去一趟,买了不少东西,精神状态怎么更差了,因为这个规定只能作罢,只好继续照看医馆。 炎云惜将自己关在房里后,鞋也不脱的蹲在了床上,双手抱在膝盖,头埋在双腿上。 就这样,不吃不喝一整天。 到第二天晌午,她突然从床上下来,走到梳妆台,一手拿起铜镜,一手拿起木梳梳自己的头发。 梳得很认真,然后拿起剪刀,快速剪掉了发尾一部分。 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型,带上新的面纱,便向门边走去,抬手打开了房门,阳光有些刺眼,她伸手挡住,等适应后才放下。 随后便去厨房煮了吃的,还给柳叔和药童留了一份。 柳叔和药童吃到那熟悉的味道,感动得想哭,他们差不多一个多月没吃到这么美味的饭菜了。 这一个多月,炎云惜心情不好,自然不想做饭,要么天香楼,要么随便弄点吃,自然没有柳叔和药童的份,都让他们自己解决。 见炎云惜突然恢复了正常,柳叔又惊又喜,大半辈子都在江湖上打滚,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他对药童再三叮嘱,忘了这段时间的事,什么也不要提。 药童似懂非懂,他是名孤儿,好心被收留,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 炎云惜恢复正常一点也不奇怪,她又不是古人,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的,再说谁的一生不会遇见一两个渣男。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她心里不太相信玉清混会骗她,可事实又由不得她不信,是与非,昨天想了一天,她不想再去想,也不想争论什么?没有男人,她日子还是一样过。 又过了一个多月,炎云惜一边专研医书,一边帮人治病。 日子跟玉清混没出现过的时候差不多,只是那时没有慕名来找她看病的人。 现在她名气一天比一天响,慕名来问诊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时候忙得一天饭都吃不上几口。 “小丫,天香楼的外卖还没到吗?”炎云惜趴在桌子上问道,刚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她才能休息一下。 “小姐,还没呢?”小丫回道。 小丫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跟柳叔收的药童一样,也是孤儿,说来,这小丫就是药童介绍来求炎云惜收下的,因为忙,炎云惜觉得收下一个小丫头也 不错,便收下了。 可惜小丫跑腿还不错,做的饭菜简直不能吃,没办法只能叫外送。 “这不都申时一刻了,怎么还没送来。”炎云惜略显疲惫的说道。 “要不小丫去看看。”小丫提议道。 炎云惜想了下,一来一回得花不少时间,还不如自己亲自去,反正离得也不算远。 “算了,我直接去,你们是打算继续等外送,还是自己解决。” “我们还是自己解决。”柳叔道,药童跟小丫也立即点头,他们三个人不像炎云惜嘴这么刁,吃什么都无妨。 “那行,我先走了。”炎云惜说完,便直接出门了,出门后,立即叫了一辆马车。 十多分钟后,她便到了天香楼外。 下了马车,她正准备向天香楼里走去,却瞧见门口有名乞丐正在被店小二驱赶。她鬼使神差的多看了那乞丐几眼,撞上了从里面出来的一位胖大婶。 “你怎么走路的?”胖大婶对她呵斥道。 “抱歉!”她低头赔罪。 胖大婶见她这样也不好再生气,便离开了。 因为这事,她视线也从那名乞丐身上离开了。 就在即将抬脚进天香楼那一刻她突然回头,看向乞丐刚才坐的的那个地方,已经瞧不见那乞丐,却瞧见地上写着三个字。 这时还站在那里的店小二念了出来,“我很蠢。”刚念完,他立即呸了一声,骂道,“你才蠢。”准备动脚将地上的字抹掉。 炎云惜快步走了过去,拦住了他,瞧着地上的字片刻后问道,“刚才那个乞丐往那边走了?” 听见她问,店小二下意识回了,还指了方向,“就那边。” “多谢!”炎云惜说完,立即向店小二指的方向追了去,留下一副摸不着头脑的店小二。 直道,“这年头奇怪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乞丐拿钱打发不走,还倒给他银子,说要是等下有人问他去了哪里,让他直接 告诉那人。 他还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还真有人来问了,这人正是炎云惜。 炎云惜追了很久,也没见到那乞丐的踪影,正准备放弃,那人却突然出现在她前方不远处,她一怔,立即追了过去。 可追着追着人又不见了,但很快又出现,来来回回好几次,她不知道自己追了多远,等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自己到了一片小树林。 她一直追的乞丐又消失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就为了那三个字,追了这么久。 打算停止自己这可笑的行为,一转身,那乞丐竟然就在她对面不过百来米的距离。 明明是一张极其陌生的脸,可她眼泪却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完全止不住。她记得自己上一次能哭出来,是玉清混因她受伤坠崖。 如今她怎么会对着一个陌生人流泪? “云惜。”对面的乞丐男子突然叫道。 炎云惜整个一怔,大步走过去,咬牙切齿的叫道,“玉清混。”他竟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还是以这种可笑的方式引她来此,她确实够蠢的,那三个 字明明是她当初戏弄他,让他念出来的,现在反而用到了她身上。 走到他面前,她踮起脚尖动作粗鲁的掐住他的下巴,准备撕下那张假面皮。 可摸了半天,她没找到突破口,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根本没面皮,她吓得收回了手,连退了好几步,直到身子被一棵树挡住。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心里念道,怎么会?怎么会? “云惜。”对面的乞丐男子又叫道。这声音明明就是玉清混的,可这脸怎回事。 虽然穿着满是补丁的乞丐装,他身上却没任何闻到,世间除了玉清混,她还没在别人身上遇见过这种情况。 她心里很肯定这人就是玉清混,因为她如何也不可能对着一名陌生人流泪的。 想到这,她不死心的又走过去,这次两手一起上,可瞧了又瞧,摸了又摸,他脸颊和脖子上的皮肤并没什么不同,而且也没动过刀子的迹象,这怎么 可能?身为医生的她,说什么也想通。 乞丐男子突然抓住了炎云惜的手,炎云惜一怔。听见他说,“云惜,我知道你肯定还能认出我。” 他这话什么意思?炎云惜一头雾水,将自己手从他手中抽离,瞪大着,又往后退。 可这次,她退一步,他前进一步,直到她身子又被树挡住,退无可退。 他伸手抱住了她的腰,扯下她脸上的面纱,直接吻上她的唇。 她猛的将他推开,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孩子都有了,还想占她便宜,可恶。 被甩了一巴掌,他并没生气,又伸手抱住了她,吻上了她的唇。 她用力挣扎,可怎么也挣脱不了。 尝到她的眼泪,他终于放开已经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将头深深埋进她的颈窝,“云惜,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何用,难不成还想左拥右抱,就算他是皇帝又如何,她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波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一脸淡漠道,“放手。” 他却说,“云惜,我只你一个人。” 只有她一个人,孩子都昭告天下了,偏鬼都不信。 “放手。”炎云惜又道。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松了手。 他一松手,炎云惜头也不回了走了。 “宫里的人不是是我。” 闻言,炎云惜整个人一怔,停下了脚步,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走了上去,从身后抱住了她。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她问道。 “三个月前宫里的人就不是朕了。”他道。 什么?炎云惜又一次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转身看向他,还是那张极其陌生的脸,又伸手摸了摸,还是没找到任何破绽。 “云惜,你有没有听说过换脸?” 换脸?整容她到知道,虽然她不是整容医师,但这张脸有没有动过刀子,她很清楚。 可听他这话又不像是在说笑,便道,“难不成你被人偷了脸,那人还冒充你做了皇帝。” “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他道,他确实就是玉清混本人没错。 听他这么回,炎云惜一时无语。以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根本不可能换下整张脸,难不成她穿到的是一个玄幻世界,她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你坐下。”她命令道。 玉清混闻言,直接坐在了地上。 炎云惜总算解放了自己的脖子,弯下腰,准备扒他的衣服。 她小手刚伸进他脖颈,就被他抓住了。 “有人来了,你要检查,我们回去慢慢检查。” 听到这话,炎云惜一愣,也察觉到有人走过来了。 她现在这动作,要是被别人看见,还以为他们是在野战,想到这,她脸颊一红。就在下一刻,玉清混起了身,带着她飞离此地。 一路上被她抱在怀里,她也没注意他这是要带她去哪里。 等她意识到,她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座竹屋前,问道,“这是哪里?” 玉清混牵着她的手回道,“这是我们今后住的地方。” 他这是打算带她过隐居生活? 炎云惜现在想知道的是他那张脸究竟怎么回事,其他事她现在懒得想。 直接问道,“房间在哪里?” 闻言,玉清混一怔,带着她去了房间。 一到房间,炎云惜霸气将玉清混给推倒在了床上,二话不说直接坐在了他身上,动手扯开了他的上衣的领口,还是瞧不出什么不同。 于是,她干脆直接扒了他的上衣,可依旧瞧不出任何破绽。 难不成他以前那张脸是假的,这才是真的?也不对啊,那张脸她也摸过好多次,不可能有假。 就在她发愣之迹,玉清混突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正要吻她,却被她伸手挡开。 “对着你现在这张脸,我完全没心情。” “原来云惜喜欢的是我那张脸。”玉清混用略带委屈的语气说道。 闻言,炎云惜一怔,她觉得玉清混除了这张脸,跟以前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现在他身上似乎还有另一个人格的影子。 至于这张脸,现在她确实无法适应,虽然也不丑,可总觉得很奇怪,她估计是自己一时无法接受,等习惯就好。如果真的只爱他那张脸,她怎么可能一眼就认出换了脸的他。 等她想事这空挡,玉清混偷偷亲了她嘴唇一下,便从她身上下来,拿了一件新衣服穿好,至于被炎云惜扒掉的乞丐装直接丢掉了。 “我饿了,有吃的吗?”炎云惜突然说道,她是真的饿了,本来是去天香楼吃饭的,结果不但遇到被换了脸的玉清混,还被他带到了这里。 “等下。”玉清混说了这两个字,便离开了房间。 炎云惜继续躺在床上,饿得不想动。 没多久,玉清混回道了房间,手上还端着一碗煮好的面。 “云惜,可以吃了。” 听见有吃的,炎云惜翻身爬了起来,下床,走了过去。 围着饭桌坐下,玉清混将那碗面放在了她面前,并将筷子递给她,她瞧着,卖相还不错,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直接动筷吃了一口。没想到,这碗面不但卖相不错,就连味道也是一绝。 “这面是你煮的?”她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玉清混问道。 “嗯。”玉清混点了下头。 他堂堂皇帝,竟然也会煮面?炎云惜又觉得这世界玄幻了。 玉清混会厨艺跟炎云惜理由差不多,都是嘴叼,不过他还有另一个原因现在还不能说。 “你要不要尝一点?”炎云惜突然问道,夹起一筷面条,向玉清混移去。 玉清混刚张开嘴,炎云惜手突然回收,自己吃了。 玉清混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等炎云惜又夹起一筷时,玉清混突然抓住她的手,给送到了自己嘴里。 “你......”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云惜,可是你让我尝的。” 她无言以对,谁让他只煮一碗的。玉清混不是没想过煮两人份的,可想到她可怜兮兮说饿了,煮两人份花得时间更长一些,他便只煮了一碗。 “好吧,分你一半,不过等下你还要煮一碗。”炎云惜道,虽然玉清混没说,可她能猜出他为何只煮了一碗,这一个多月,她看起没事人一样,可心 里有个刺始终存在,现在误会总算解开,她应该庆幸她没爱错人。 见她突然流泪,玉清混一怔,伸手去擦她的眼泪,“云惜,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他还好意思说?等下她才让他老实交代这三个多月都去了哪里,为何都不出现。 擦干眼泪,两人分着将这碗面吃了。 然后玉清混又去做了一碗,炎云惜还在一旁打下手。 将煮好的面继续分着吃完,炎云惜便开始她的盘问。 可她并没盘问出个什么。 玉清混说大概一个多月前,他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脸变成了现在这样,是他的金衣卫救了他。 还听他说目前他已查出宫里拥有他脸的哪位假皇帝只是个傀儡,所以到现在究竟是谁换了他的脸他都不清楚。 不过那假皇帝娶的贵妃竟是柳映雪,她听到后,吃惊不小,这柳映雪可是傲娇小郡王无忧口中的未来皇后娘娘,不但皇后没做成,还成了冒牌皇帝 的贵妃,还有了身孕,这人生真是狗血,不知道知道真相后的她会怎么样。 虽然不喜欢那女子,但对她的遭遇还是略感同情。 后面她让玉清混的人通知了下柳叔他们,说她出远门了,过些天才回去。 这几天她便更玉清混窝在一起。 有一种“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笑看天边云卷云舒”的感觉。 可这终究不太真实。 她总觉得玉清混有什么事瞒着她。 第97章 被抓 稀里糊涂的被人换了脸,丢了皇位,就这么算了,这不像是她认识的玉清混。 比起这个,她觉得玉清混为了她抛弃皇位反而显得更为真实些。 “云惜,你在想什么,竟想得如此出神。”玉清混问道。 炎云惜一怔,差点丢了手中的钓鱼竿。 整日无事可做的他们,便来了离竹林不远处的一处池塘垂钓。 来了大半天,炎云惜一无所获,她伸长脖子看去,玉清混的竹搂里已经好几条了。 “都是你的。”玉清混说着,将自己竹搂的鱼倒进了炎云惜的空竹搂里。 “清混,我明天想回医馆一趟。”炎云惜突然道,抬头望着他。 玉清混拿竹搂的手一僵。 “云惜,你是觉得闷了吗?” 跟他在一起,她怎么会觉得闷。 “傻瓜,我怎么会觉得闷。”炎云惜回道,放下手里钓鱼竿,伸手勾住他的脖颈。 “那你怎么想回去?”玉清混问道,也放下了手中竹搂,蹲在了她面前。 “我一直不回去,柳叔他们会担心,还有你当初给我那个金牌我放在房里了,我想你应该需要它。”炎云惜解释道。 “云惜。” 炎云惜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嘴,“你什么也不用说,我懂。” 玉清混伸手紧紧抱住她,好一会儿,他在她耳边说道,“云惜,我送你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炎云惜有些好奇。 玉清混松开了她,突然抓住她一条腿,放在自己身上。 炎云惜不懂他要接下来做什么,也没阻止,就这样看着。 玉清混从怀里拿出两个脚环,环上面挂着好些个精致的小铃铛。 他直接将一个脚环戴在了炎云惜脚腕上,紧接着,又抬起她另一脚,将另一个脚环也带了上去。 看着自己脚腕上的多了个脚环,炎云惜觉得怪怪的,抬头,睇了玉清混一眼,道,“你不会是怕我跑了,所以故意 在我脚上套了脚环。” “对啊,就是怕你跑了。”玉清混接道,好像很满意,还问她,“喜欢吗?” 炎云惜一时无语,她能说不喜欢吗?她原以为环上的铃铛只是装饰品,谁知,脚轻轻一晃,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这不是告诉全世界,她炎云惜就在这里,还好这声音并不难听,反而很悦耳,声音也并不大。 此时,炎云惜并不清楚,大顺皇朝有个习俗,未婚年轻男女只要将带有铃铛的物件送给对方,只要对方接受,并带 在身上,那就证明自己被对方定下了,一生一世都不得毁约。 在这竹屋继续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炎云惜就离开了。 玉清混想陪她一起回素问医馆,却被她决绝了。 她担心玉清混跟她一起,很快会被人怀疑。 见炎云惜坚持,玉清混只好作罢。 要她保证,事情处理完后,立即回来。 她答应得很快,说很快就会回来。 离开竹林后,到了小道上,她刚好瞧见一个用驴拉着柴火的老人家,便拦了下来。 这老人家是给京城一大户人家送柴火的,正好同路,老人家见她一个小姑娘也怪可怜的,便载了她一程,她就这样 到了京城。 进城后,她立即跟老人家告别,租了一辆马车,赶回医馆。 现在还早,医馆不过刚开门,还没有人上门求诊。 在检查药材数量的柳叔听见脚步声,以为有病人上门,一转身身见来人是炎云惜,惊喜道,“掌柜的,你回来了, 前些日子,不知谁捎来一封信说你出远门问诊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我只是回来交代一些事,马上得走。”炎云惜道,说着向后院走去。 她一走路,带在脚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发出悦耳的声音。 听见这声音之前,柳叔本想还说什么,立即打住了,他记得她离开那日,脚上可没带着这个物件。作为土生土长的 大顺皇朝的居民,铃铛的含义,他再清楚不过,看来这掌柜是心有所属了,只是不知是那户人家,对她好不好。对 于这事,他是喜见乐闻,毕竟在他看来炎云惜不小了,好多她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几岁了。 炎云惜回到房间后,立即找出了自己放在枕头下面那道金牌,挂在身上。 接着拿出了一个盒子,她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一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她拿了几张出来,眼睛扫到刚才放盒子的 地方,旁边放着这间医馆的房契。 她伸手拿了起来,直接放进了盒子里面,将盒子盖上,她便向门口走去。 一只脚踏出房门,她忍不住回头看向屋里,这里她毕竟住了快一年,如今要离开,她有些舍不得。 可她必须离开,玉清混是个原因,她还担心自己会连累柳叔他们,毕竟她早就被盯上了,一直待在这里,早晚会出 事。 闭上眼,再睁开眼,她回过头,果断的抬脚向院子里走去。 这时,柳叔也刚好走了过来。 柳叔琢磨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问问炎云惜未来夫家到底是哪里人,他很明白,自己不是炎云惜什么人,并不该过 问这个,可他还是忍不住想去关心。 “柳叔,你来的正好,这个给力。”炎云惜道,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他。 被炎云惜抢先了一步开口,柳叔刚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他接过盒子,打开一瞧,见里面竟然是银两和房契,不明所以的看向炎云惜,“掌柜的,你这是做什么?” “我可能不会回医馆了,所以想将这医馆交给你。”炎云惜道。 “怎么就不回医馆了?”柳叔不解,就算成亲了,这医馆也完全可以当成嫁妆过户到夫家。 “很多事,说不明白,总之我也不清楚自己还会不会回来,当初开这医馆不过是为了有处安生之所,而我现在不需 要了。”炎云惜又道。 她当初会救柳叔,只是碰巧遇到,而她也刚好缺一个坐诊大夫,仅此而已。 虽说日子久了,还是有些情分,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相识这么久,炎云惜的性格柳叔很清楚,决定了的事,任谁说都没用,见她心意已决,便道,“房契我可以帮你保 管,等你哪天回来了就还你,可这银两你还是留着当嫁妆也好,心里也有底气些。” “嫁妆?”炎云惜又些不解,她有说要嫁人吗? “掌柜的,你脚上带的铃铛,不是婚约吗?”柳叔更是不解。 铃铛,婚约?什么跟什么? 看炎云惜这副样子,柳叔猜测道,“难道掌柜不知铃铛的意义?” 炎云惜摇头,柳叔大惊,立即讲铃铛的意义解释了一遍。 炎云惜听后,心里略不爽,她没想到稀里糊涂就将自己给卖了,她明明还没答应他求婚好不? 她带着面纱,柳叔看不见她的表情,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觉得突然冷了几分。 “这些银两你收着便可,可用于医馆资金周转,进药可是需要花的,难道你想我走后,医馆开不下去。”炎云惜道 ,她其实大可以关了这间医馆,可一旦关了这医馆,柳叔他们三人没了收入,又将无处容身。 柳叔听她这么说,便同意了。流浪了大半辈子,他才成为了一间医馆的坐诊大夫,过了几个月舒舒服服的日子,再 去流浪,可能会不太习惯,但他忍忍也就过去了,但那两个孩子还小,不能继续过以前流浪的日子。 “掌柜的,那两个孩子一早出门进药材去了,应该快回来了,要不你见见他们再走。”柳叔道。 炎云惜摇头,“不了,我可不想看他们两个哭鼻子。”药童还好,小丫一哭起来可谓惊天动地。 她本是薄凉之人,这种煽情的画面,她很不适应,或者说以前见多了哭倒在手术室门口的患者家属,骨子里不太讨 厌有人哭,这恐怕也是她以前怎么也哭不出来的原因之一。 如此,柳叔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他也有些受不了那爱哭的丫头,炎云惜刚没见那日,那丫头自责应该自己去天香楼 的,哭了一晚上,直到哭累了眼泪都流干了才安静下来。 告别柳叔,炎云惜便走出了医馆。本想直接叫一辆马车出城,可没走几步路,她便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了。 那人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她应该在哪里闻到过,她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想离医馆远一些。 突然想到第一杀手莫,她猛的的停下脚步。 没错,这味道与当初跟踪她上梨山那人身上的味道一样。 她不动声色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小药瓶,扯了瓶塞。 感觉身后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猛的的转身,将瓶中的药撒向空中。 莫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可还是中着了。 “就算你屏住呼吸也没用,这药不但能通过呼吸进入人的体内,皮肤也可以哦。”炎云惜看着此刻已经无法动弹的 莫说道。 她调配的这药一旦进入*,大概十秒时间便动弹不得,至于有效期是多久,这看个人体质,炎云惜本人也不清楚 ,因为她还来不及完整的实验,只是在动物身上实验过一下。 莫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唯一漏在外面的除了脸就是手,也幸好,这两样暴露在外面,否则无法让他中招。 莫全身僵住动弹不得,但那双像像鹰一样犀利的眼睛,并没什么波澜,平静得连炎云惜都觉得诡异。 她本想问问是谁让他来杀她的,这时却感觉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就在不远处的围墙后。 那人发现了她看过来的眼神,立即缩回了头,消失了。 那人身上的味道,她有些莫名的熟悉,只是脂粉味太重,盖过了原本的体味。 “这次就放过你。”她对莫道,立即去追那人。 她之所以放过莫,因为她感觉到这人每次对她下手时都有些犹豫,在梨山那次,以他的身手,本可一剑解决她,最 开始那剑却只是将她震开,而刚才,要不是因为他犹豫,下手慢了片刻,她也不会如此顺利将他制服。 寻着味道一路追去,到最后味道却消失了。 她找了找,确定真的没有了,一抬头发现自己竟然站在音漓坊门前。 难道是进里面去了?炎云惜怀疑道。 这音漓坊里她只认识一个人,不过那人早离开这里了。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想了想,打消了进去一看的念头,她出来够久了,怕玉清混担心她,跑出来找她,也 怕自己药坚持不了久。 或许她高估了自己药,低估了莫的体质。就在他离开没多久,莫身上的药便失效了。 “闪开!”她没走几步,身后突然响起一女人的声音,她跟着被人用力推开了。 随后便瞧见一长鞭勾住了莫手中那把剑,两人打了起来。招式太快,她有些看不清,没多久,跟莫交手那人,明显 慢了下来,脸上带着面纱也被莫的剑气划开,掉了下来。 一旁的炎云惜,看见那张脸,整个一怔,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一个人,阿静,当初醉漫坊人人都能欺负的阿静。 失去记流落到醉漫坊的阿静,看上去有点傻,所以才经常被人欺负。 她无意出手帮了阿静,本想治好她的病,可她十分排斥,瞧她那般天真也挺好,她便作罢了,没想再见阿静,她竟 然成了武林高手。 炎云惜确认这女子是阿静,不单是那张脸,还有她身上的味道,虽然被浓郁的胭脂味盖过,她还是闻得出来。 就在这时,阿静被莫一掌打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 下一刻,莫手中那把剑也指在了阿静的脖颈处。 见次,炎云惜内眉心一蹙,跑了过去,抬头看向莫,用一副平淡的口气说道,“你要杀的是我,跟她无关。” 阿静用力的爬起身,将炎云惜挡在身后,“你快走。” “阿静,该走的是你。”炎云惜道,语气依旧平静。 在炎云惜看来,当初她只是无意间帮了她一下,她没必要因此陪上性命。 “你走啊。”阿静吼道,因为太激动,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炎云惜伸手将她拉开,伤势过重的她,根本没反抗的力气。 “她只是个傻姑娘,你的目的是我,虽然你杀手,我想其实你并不喜欢杀人,所以就放过她吧。”炎云惜道,抬头看向莫。 她带着面巾,莫看不见她的容貌,只能瞧见那双无所畏惧的眼睛,看着那双眼睛,他失神了。 像,真是太像了。 一道稚嫩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杀人,你就放过他吧。” “走,就当你刚才放过我,扯平了。”莫开口道。 炎云惜愣了一下,没想这第一杀手莫声音还蛮有磁性,完全配得上他的相貌,标准的帅大叔,不过以炎云惜的实际 年龄,莫比她大不了几岁。 炎云惜正准备带阿静离开,突然响起一道似男似女的声音,“谁让你放她走的,杀了她,还有这叛徒,就交给本尊 吧。” 哪里来的人妖?炎云惜抬眼看去,不远处的屋顶上方站着一红衣人,这人半张脸都被头发遮住,叫人看不清,只是 从平坦的胸部看,应该是一名男子。 阿静看见那人,吓得直哆嗦,双手紧紧的抓住炎云惜。 阿静的反应,炎云惜自然察觉到了。奇怪刚才面对莫,她死都不怕,怎么会怕这个突然出现得红衣妖人,而那人口 中的叛徒,很明显是指阿静。 难道阿静跟那突然出现的红衣妖人是一伙的,可听他这口气,莫似乎也是他们一伙的,可这莫好像并不认识阿静的 样子,这究竟怎么回事? “走。”莫突然开口,身体转向红衣妖人那边,挡在炎云惜和阿静面神前。 见此,炎云惜也不犹豫,扶着阿静走,没走几步她察觉到自己脚上的铃铛叮叮作响,太容易被暴露,便取了下来, 放进怀里。 看她们离开,红衣妖人立即出手,被莫拦住了,两人交起手来。 这红衣妖人的招式太诡异,莫并不是对手,可此时莫已经顾不得什么,他就是不想这人伤到炎云惜分毫。 炎云惜扶着阿静,逃了一段距离,看她伤得不轻,便找了一个地方,让她坐下,开始检查她身上的伤势。 她身上并没伤口,受得只是内伤,炎云惜从身上掏出一瓶药,倒了两粒出来,给她服下。 没过多久,阿静睁开了眼。 炎云惜看着她问道,“阿静,好些了吗?” 阿静对她点点头,便盘起腿,给自己疗伤。 见此,炎云惜便起身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阿静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站起了身。 只是内伤并没那么容易好,她一动,胸口有些痛,她本能的抬手按住胸口。 炎云惜这时也转过身,抓住她另一只手,去查探她的脉搏,见以无大碍,调养数日便可,方才松了一口气。 “阿静,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她突然问道,阿静一怔,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不回,炎云惜继续问道,“你是继续回音漓坊潜伏,还是回金麟国摄政王府?” 闻言,阿静大惊,瞪大着眼,“你都知道了?” 听她如此问,炎云惜沉默了,她刚才那话不过是炸她。 因为她身上很重的胭脂味,再加上她追到音漓坊时,她就不见了踪影,最后又及时出现救了她,很可能就藏身再音 漓坊,她之所以说潜伏,因为她早就听说,音漓坊新来的舞娘与春蕾不相上下,曾在醉漫坊那段时间,她教过阿静 跳舞,明明是第一次跳,却完全不像,说她天赋异禀,还不如认为她以前学过,只是失去记忆都忘记了。 至于会提到金麟国摄政王府,完全是因为她想到当初上官翔提到莫可能跟那边有关系,既然他们可能是一伙,她自 然也猜到了。 “所以,你的打算呢?”炎云惜问道。 阿静看着她,最后缓缓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她宁愿自己还是失忆,可就在醉漫坊解散后,大家都走了,她一个人不知去哪里,走着走着天黑了,差点被一个醉 酒的大汉欺负,就在那时,她恢复了记忆,将那大汉一刀毙命。 失忆前,她本是来大顺皇朝执行一秘密认为,没想暴露了,怕被抓到,她毫不犹豫选择了跳崖。谁想跳崖后,她并没死,却失去了记忆,辗转流落到了醉漫坊,遇到了炎云惜。 恢复记忆后,她曾潜入大顺皇宫,本想救出炎云惜,却发现她跟被他主人带去王府的华长宁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在宫里生活得好好的,她便立即回了金麟国,将事情告诉她主人。 炎云惜被追杀,她觉得自己有责任,所以才会拼死救她。 “你走吧。”炎云惜道,阿静身上到底帮着什么秘密,她没兴趣知道,只是今日一别,她们再见面可能就是敌人了。 玉清混是她的逆麟,谁也碰不得。 而阿静也有她的逆麟,就是她的主人,金麟国摄政王夏恒,她这辈子唯一爱的男人,她谁都可以背叛,但对他她永远不会。 看着阿静离开,炎云惜也转身走了。 可没多远,她便被一群人给围住了,为首那人一身云锦罗裙,雍容华贵。 没见过这人,炎云惜至今还不知,自己这容貌在精致的妆容下,如此美丽,天仙也不过如此。 可惜这眼神并不是那么讨喜,算是那精致的容颜里唯一的一点瑕疵。 “炎云惜。”好看的唇瓣缓缓出去这三个字。 对于这人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她一点也不奇怪。 回了她一句,“华长宁。” 没错,现在领着一群侍卫围住炎云惜的正是瑾王妃华长宁。 都说她们长得极其像,炎云惜今天算是见识了,两人不愧是双胞胎。 华长宁使了一个眼神,很快,上来两人将炎云惜给抓住了。 炎云惜也不反抗,反正人家人多势众,打了打不过,为何还要做无所谓的反抗。 炎云惜被擒住后,华长宁抬脚向她走了去,最后在她身前停下,抬手取了她的面纱。 瞧见炎云惜这张脸,华长宁神情微微一怔,关于炎云惜跟自己长得十分相似,她也只是听说,今日也是头一次见。 她突然拿出一把小刀,在炎云惜脸上比划着,“这样的容貌,世上只有一个便可以了。” 听她这口气,是要毁她容貌。炎云惜并没多大感觉,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不过她瞧见华长宁眼中的厌恶, 像是明白什么,突然笑了。 看见她笑,华长宁怒了,“你笑什么?” “你是想毁了我这张脸,还是想毁了你自己。”炎云惜问道,不知为何,她会如此笃定自己心中所想,是因为双胞 胎,有心电感应吗? 被人看透,华长宁握刀的手一抖,“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应该很清楚。”炎云惜又道。 华长宁突然放下刀子,“我改变注意了,我更喜欢慢慢折磨死你。”说完便命令道,“带走。” 炎云惜就这样被抓回了瑾王府,还被绑住手脚,关在一间柴房里,几个时辰都无人问津。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遗忘了,就在这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她不用抬头看,闻闻就知道是华长宁,而且来的只有她一个人。 进了柴房,华长宁立即将门关上,走向靠在柴火旁坐着炎云惜。 到炎云惜跟前时,她突然蹲下身,狠狠的掐住炎云惜的下巴,吼道,“为什么你真的存在,为什么?” 她多想这一切都是假的,所想才会让莫去杀了她,可莫第一次出手竟然失败了,后面白天有上官翔护着,晚上有其 他高手护着,就这几个月上官翔失踪了,但她身边还是无时无刻有人护着,莫完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今天她派去监视的人说莫反戈了,她气得亲自出马,刚好逮住了炎云惜,可扯上炎云惜面纱那一刻,她彻底崩溃了 ,因为她一直不敢相信的事成真了。 故意装出要毁她容貌,说什么世上只有一个这样的容貌就够了,不过是自欺欺人以此麻痹自己,可没想还是被炎云 惜一眼就给看了出来。 可不还是不甘心,为何她的人生就是个笑话,年少向喜欢的人表白,惨遭拒绝,后面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所爱,那 人却保护不了她,害她被囚禁,后面她又想通了,或许他才是自己的良配,可到最后依旧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一切都怪他,都是他的错,如果他当年没有拒绝她,她现在已经是大顺皇朝的皇后,那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瑾王妃,哈哈,嫁给自己的亲叔叔。 看华长宁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炎云惜有些傻眼。 “都是他,都是他害的。”华长宁吼了出来,眼泪不停的流。 炎云惜以为她口中的他是指瑾王,道,“他应该不知,不然怎么会娶你。”瑾王跟先皇的兄弟,华长宁和原主是先 皇亲骨肉,他们是叔叔和侄女的关系,也难怪知道真相的华长宁会抓狂,只是华长宁从何处知道真相的她就不得而 知了。 陷入痛苦记忆的华长宁根本没听到炎云惜说什么,嘴里念道,“他不能怪我,不能怪我,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为什么要拒绝我,那位置本来也不是他的,不是吗?”她说着突然又笑了起来,爬起身,向柴房外面走去。 炎云惜被她最后这句话惊得久久无法回神。 等回过神,华长宁已经离开了。 难道她刚才口中他不是指瑾王,而是玉清混。就因为想到这个,她久久无法回神。她说他拒绝她怎么回事?还有买 个位置是指皇位吗?难不成玉清混被人换了脸她有责任,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想找华长宁问清楚,可手脚被绑得紧紧的,完全挣不开。 她废力将绑在背后的双手穿过双腿,转到前面来。 准备用牙齿咬开绳子的接头,又听见来开门声,来的还是一个人,并不是华长宁,这人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应该 她以前是见过的人。 “炎云惜,真的是你?”来人问道,声音很小,像是怕被人听见。 “你是春蕾?”借着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月光,炎云惜也看清楚了来人,她没想到消失近一年的春蕾会出现在瑾王府。 春蕾没回答她,快步走到她身边,用藏在身上的小刀切开了她手脚的束缚。 小声说道,“跟我走。” 炎云惜跟着她,离开了柴房。 炎云惜被抓进王府的时候正好被春雷瞧见,当时看见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还吓了一跳。 便偷偷跟了过去,见炎云惜被关进了柴房,可外面一直有人守着,她无法靠近,便离开了,打算晚上再来看看。 天一黑,她刚进过来,正好瞧见华长宁撤退了守在门口的侍卫,进了柴房,没多久又出来了,也没吩咐侍卫继续守 着。她怕有诈,等待了一会儿,发现四周真的没人,就进了柴房,看见了炎云惜。 看她对王府很熟的样子,炎云惜问道,“你到王府很久了?” “有数月了,你等下就从后门逃走。”春蕾道。 炎云惜不清楚春蕾为何出现在瑾王妃,她当初还怀疑她是不是想办法混进宫里面去了。 实际春蕾确实混到宫里去过,那是来瑾王府之前的事情。 “那边就是后门,你赶紧走吧。”春蕾催促道。 炎云惜虽然有事情想问她,但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她出来一整天了,玉清混应该等得着急了。 谁想,她一打开门,便瞧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抱着一把剑站着的斐珞。 炎云惜看见他并没什么变化,到是春蕾,吓得花容失色。 “炎云惜。”斐珞先开了口。 对于斐珞如此肯定她就是炎云惜,她有些诧异。 这个时间,这点地点,他不应该是自动将她当成华长宁吗?如此看来,他应该要早知道她被抓进了王府,而且也瞧见春蕾将她从柴房救了出来,还猜到她肯定会从后门出去,现在才回故意出现后门。 “好久不见。”炎云惜道,这人一直不怎么待见她,就算她当初救醒了瑾王也没多少改变。 “炎姑娘,想请你帮个忙。”斐珞道,虽然说了请,但语气并没多大变化。 “如果我不帮这个忙,是不是就不能离开这里。”炎云惜问道。 “是。”斐珞也不藏着,大大方方说了出来,这人耿直的个性炎云惜早就见识过了,也没什么意外。 “斐大人。”春蕾叫了一声。 斐珞眼神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便移开了。对于数月前突然出现在王府做丫鬟的春蕾,他并没多少感觉,只是如今王府乱成一团,信得过的人极少,春蕾勉强算得上一个,因为她是他派来的,她会救炎云惜他也不觉得奇怪。 炎云惜同春蕾跟着斐珞去了墨楼,这是瑾王住的院子,瑾王昏迷后,华长宁再也没踏进过这个院子,这里算是目前乌烟瘴气的瑾王府里最干净的地方。 斐珞打开了瑾王的房门,对炎云惜说了一个“请”字。 炎云惜从他开口说帮忙就猜到了是什么忙,直接抬脚走了进去。 斐珞跟着走了进去。 春蕾想跟进去,却被斐珞的眼神制止了。 她偷偷看了眼房间里面,抬手将门关上了,然后静静的守在门口。 天知道,她多想进去看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执着,明明是他当年毁了婚约,抛弃了她。 其实当年她也庆幸他毁了婚,不然后面那件事定会连累到他。 当初那一纸婚约本来就是她哭着让爷爷向太妃娘娘讨的,因为她那年第一眼看见他时,就认定了他。 那时她是镇国公府的翁主,爷爷手握重兵,而他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爷爷一向太妃娘娘开口,太妃娘娘便马上同意了,为他们指婚。 当时他也没反对,可长大后,他心里有了人,便亲口退了这婚。 听到退婚,她当时还要死要活的不同意,生了一场大病,回乡养病,才因此躲过了一劫。 病好后,她固执得想去王府找他理论,身边的人无意中说出了镇国公府满门抄斩的消息,她不相信,但那是事实,她恨,为了报仇,去舞坊做了舞娘,寻找复仇的机会。 可就在数月前,她才知道,自己复仇不过是个笑话。 镇国公府虽然没有了,但大家都还在。当年那件事闹得太大,必须做一个了解,而这一切也是她爷爷决定的,他父亲虽然是被人陷害,但确实是害两万将士丢了性命,她爷爷觉得无法愧对先祖,在牢中自尽。 她却傻傻得被潜伏在身边的细作利用,做着要报仇的春秋大梦,那人不过是为了试探镇国公府的人是真被斩了,还是作戏,如果是作戏正好拿来被利用,激起民愤,毕竟那是两万将士的性命。 如今大赦天下,她可以算成当年逃过一劫,重新活在阳光下,只是如今的她已经不配站在他身边。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他快点醒过来,她听说炎云惜医术了得,才冒险救她,可现在的处境她不能让她直接来救他,本想着让她欠着自己一个人情,时候再讨要,没想会遇到斐珞,将她直接带了过来。 虽然这些日子她能在墨楼当差,但因为有斐珞守着,她根本靠不了他床前半步,大多时间只能守在门口,就如同现在一样。 进入房间后,炎云惜便着手检查瑾王的病情。 他脉象平稳,但仔细观察,却比普通人慢了些。 她来时也问过斐珞,说瑾王并没受到任何外伤,她觉得有些奇怪,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她顺手掀开瑾王身上盖着的被子,扯开了他的上衣。 站在一旁的斐珞瞧着,微蹙眉,却并没说什么,炎云惜的医术他早已见识过,没什么好怀疑的。 瑾王初昏迷,楚玄束手无策,本想到找她,可她像是人见蒸发,怎么找也找不到,就在数月前,在京城传出她的消息,他本想请她上府,却被警告,不准打扰她,他不死心,本想把她抓了来,可白天他根本打不过守在她身边的上官翔,晚上那人他更是惹不得,而且那人后面承诺他,会有那么一天让她来医治瑾王,他只好作罢。 今天他得到她被来抓来王府的消息,便觉得机会来了,果断将她请了过来,也算那人实现了对他的承诺。 果然是这样。检查完瑾王身体后,炎云惜肯定自己心中的结论。 “有何发现?”斐珞问道,他心里比谁都着急。 “金针刺穴,简单说就是被人用金针封住了意识,因此昏迷不醒,成了活死人。”炎云惜道。 “那可有办法。”斐珞急忙问道。 瑾王的情况,楚玄很早就诊断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想到取出金针的办法。 因此他们还找来了玄铁石,试图把金针吸出来,可这东西对金针毫无吸力,根本没办法引出来。 听斐珞直接问她可有办法,她猜测楚玄应该也诊断了出来,只是苦于没办法取出来。 这也难怪,古医专注于内科,对外科手术完全没研究,要取出瑾王体内的金针说难也不难,只要找到金针所在的位置,动动刀子,便能取出来。 第98章 隐瞒 可她现在并不想直接回答他,她始终觉得玉清混有事瞒着她,在暗中做什么,她不清楚救醒瑾王会不会打乱他的计划。 瑾王她可以救,但不是现在。便道,“办法是有,不过我还得研究一下。” 闻言,斐珞问道,“要多长时间?”他怕再拖下去,瑾王身体扛不住,现在都是靠他们每天轮流输送内力,即使如此,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关于他们轮流给瑾王输送内力,炎云惜也检查出,因此,她很清楚,再拖一两个月,瑾王也不会有什么事。 “估计半个月吧。”炎云惜说道,其实也要不了这么久,她只是回去问问玉清混而已。 听见要半月,斐珞虽然心急,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们想了数月也没想到办法。 见他没意见,炎云惜又说道,“楚公子应该早就查出瑾王被人金针刺穴?” “没错。”斐珞回道,就在瑾王昏迷三天后便查出了。 “要在瑾王清醒的状态,对他下手,一次性刺入四根金针,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闻言,斐珞神情一凛,是谁下的手他早就知道,他很想亲手解决那女人,可他怕杀了那女人,王爷性命堪忧,那女人身边经常出现的两人都是高手,天下第一杀手莫,他还不足为惧,他担心的是那身法诡异的红衣妖人。 见斐珞这幅表情,炎云惜很肯定他知道是谁下的手。就在检查出瑾王的病况后,她也立即想到,普天一下能轻易办到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瑾王妃华长宁。 她越觉得瑾王妃被上官翔救回来不是巧合,而是他们利用了上官翔。 她不知道华长宁以前似乎喜欢过瑾王,就目前清楚自己身世的她,早就处于崩溃边缘,大有机会直接杀了瑾王,可她却没有,说明她心底其实还保有一份善心,至少对这个爱她至深的人是。 如果有一天瑾王知道真相会如何?她祈祷这事最好永远是一个秘密,因为有时候真相比死更残酷。 “楚公子,你回来了。” 房外突然响起春蕾故意提高分贝的声音,炎云惜和斐珞皆是一怔。 楚玄一早就被召进宫里,斐珞没想他竟在这时回来了。 听见春蕾刻意的声音,楚玄很快察觉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床边的炎云惜。 看他瞧见炎云惜,斐珞立即说道,“她是......” 他还没说完,便听见楚玄吐出三个字,“炎云惜。” 咦?他竟然一眼认出了我。炎云惜觉得挺神奇的。 楚玄能一眼认出她,并不奇怪,因为眼神,他见过的人只有炎云惜眼神是那般纯粹的,不悲不喜,仿佛看透了世间一切。 炎云惜这时闻到他身上有些许血腥味,极少,应该是长时间待在有流出大量鲜血的房间,沾染到了混在空气里的。 “你......” “你......” 一时间,两人同时开口。 炎云惜道,“你先说。” 楚玄也不客气,直接问道,“瑾王的病情,你是否已经查出。” 炎云惜点点头。 “那可有办法。”楚玄问得很急,跟斐珞刚才有得一拼,虽然瑾王爱错了人可有两人真心为他着想的人,也算幸运。 “办法是有,但我还得研究一段时间,以确保万无一失,你们应该不想出什么差错吧?”炎云惜还是这个回答。 闻言,斐珞和楚玄相视一眼,认可了炎云惜的说法。 “那现在轮到我问了,你去了哪里?”炎云惜看着楚玄道。 “皇宫。”楚玄如实说道。 “你去皇宫做什么,有人受伤了?”炎云惜又问。 “韩贵妃小产了。”楚玄回道。 炎云惜愣了一下,没想到楚玄身上的血腥味这么来的。只是从颁布告示大赦天下,到现在,怀孕怎么也超过三个月了,已经顺利过了危险期,怎么反而在这时候小产了? “你都去了,孩子还是没保住。”斐珞道,有些惊讶,他怕这孩子没保住,会怪到楚玄身上。 “下手太狠,大罗神仙也就救不了。”楚玄道,很明显这话中有话。 见两人都瞧着自己,楚玄又道,“进了一趟宫,到听说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也不能称之为有趣,只是他不知道怎么用别的词来形容。 他被急急忙忙召近皇宫,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可进了宫却跟一群大医一样被晾在明霞宫外。 好半天,他才被一名太监领了进去,检查韩贵妃的状况。 探了脉象,他发现她有滑胎的迹象,但还有法子救。 正要开口,谁料道,韩贵妃突然大喊,“好痛啊,滚出去。” 他还被韩贵妃狠狠推了一把。 这时听见里面声音的“皇帝”急忙走了近来。 韩贵妃又大声喊道,“让他滚,滚,痛,好痛。” “皇帝”紧张的握住韩贵妃的手,回头对楚玄道,“没听见贵妃的话,让你滚。” 闻言,楚玄脸完全给黑了,成为神医门的门主之后,他何时还被人大声呵斥过。 可这里毕竟是皇宫,他也不好发作,转身离开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手里被人塞了一张字条。 这塞字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故意推他一把的韩贵妃。 他无法理解着这韩贵妃刚才行为,明明孩子都快保不住了,还费那么大力气推他,是不想要孩子了不成? 走出明霞宫,他见四处无人,便打开了字条,见上面写着:等天黑看到寝殿没人的时候到来见我,有事。 就这么这几个字,完全看不出什么意思。他跟这个韩贵妃没见过几次面,她找他到底会有什么事,不惜以滑胎的代价。他有些好奇,便留在了宫里,等到天黑。 潜伏在明霞宫外,他瞧见殿里的宫人都被撵了出来,便偷偷潜了进去。 一进去,他便嗅到了满室的血腥味。 “楚公子,久等了。”韩映月开口说道,她人还躺在床上,看上去并没起身的打算。 楚玄没有回话,扫了眼韩映月苍白的脸庞,微蹙了下眉。 然后道,“你刚小产了。” “对。”韩映月回应道,突然笑了,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楚玄见她这幅表情,觉得太过诡异,哪有刚小产的女人还能笑得出来? 韩映月确实笑得出来,那孩子她本来就不想要,流掉也在她意料之中,可以说完全是她一手策划的,也算老天爷对她的报复,她自以为跟恶魔连手送走那两个女人,她就可以得到他,没想到她才是最蠢的那个,被人将军了都不知道。 “你说的有事到底是指何事?”楚玄问道。 “帮我跟少华公子带三个字,天绝门。” 听见天绝门三个字,楚玄神情一怔,这三个字代表什么,他在清楚不过,他们神医门在这三个字面前完全不值得一提。只是他不明白她付出这么大代价就为了让他跟上官少华带去这三个字做什么?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用知道,你告诉少华公子他自然会懂,拜托了。”韩映月恳求道。 可楚玄是出了名的性子怪,想要他带话,不说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见楚玄迟迟不点头,韩映月只好道,“不是我不信你,我说了或许你不会信,现在的皇上不是真的,是有人假冒的。” 闻言,楚玄一脸不可置信,皇帝他不久前才见过,那张脸不可能是别人易容的。 韩映月见他这幅表情就知道他不信,这事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会信,谁会胆大包天连皇帝都敢假冒呢?可这确实是真的。 她爱玉清混早就胜过了一切,又怎么会认不出是不是他。 发现这个秘密后,她与那个冒牌货虚与委蛇,想查出玉清混被他们弄去了哪里,可一点眉目查不到,还害得自己失了身,好在这个冒牌货对她极好,她要什么他便给什么?她曾幻想他就是真的玉清混哪有多好,可她很清楚,并不是,她试着说服自己,不要去查了,当这个冒牌货就是真的他,可她终究没能说服自己,明明是一样的脸,可不爱就是不爱,她骗不了自己的心。 委身冒牌货,她得到了一些线索,可还不够,为了得到明确的线索,她服用红花让自己出现滑胎的极限,果然楚玄被请了来,她按照计划,赛了字条到他手里,还故意让冒牌货将他赶走。 最后以孩子逼迫别无他法冒牌货说漏了嘴。 “皇上被换了脸,那人是天绝门的人,是他们策划了这一切。” “怎么可能?”楚玄更是难以置信,神一般存在的天绝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什么原因我并不知,拜托你了,楚神医。”韩映月道,她之所以找上楚玄,因为她目前只能想到他,她身边根本没有任何人可帮她。 “话我会带到。”楚玄回道,随后直接离开了明霞宫。 斐珞听着楚玄的回忆,脸上表情从震惊到不可置信,最后归于平静,皇位上的人是谁,他并不关心,这世上他唯一关心的只有他的主人,瑾王。 炎云惜听到韩映月为了玉清混不惜小产,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份上,会不会显得太卑微,试问她自己,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她绝对做不出来。 不过人和人之间还是存在不同的,她不能以自己的思想强加于他人身上,是非对错,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楚玄见炎云惜听后,完全没露出丝毫惊讶,便道,“你早知道皇帝是被人冒充了?”虽是问,他语气却很肯定。 炎云惜点了下头,这事竟然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你知道皇帝现在在哪里?”楚玄又问。 炎云惜却摇头,道,“这个我并不知道。”玉清混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她没必须告诉不想干的人,况且这两人还是瑾王的人,要是玉清混出事,瑾王醒来谁也不能保证他会做出什么来。 对于炎云惜的回答,楚玄和斐珞听不出真假,也不能逼问,毕竟瑾王的小命还捏在炎云惜手上。 “对了,为何她会让你跟上官少华传话?”炎云惜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上官家都是皇帝的心腹,目前局势来说,自然是首选,皇帝既然会跟你联系,应该也跟上官府有联系。”楚玄道,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韩映月为了让他传话,说出真假皇帝这个秘密,但其他细节完全不清楚。 “为何说上官家都是他的心腹?”炎云惜道,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玉清混。 “难道你不知道,你在素问医馆被他保护了很长一段时间。”楚玄反问道。 关于这事她心里早有猜测,只是一直没找玉清混证实。 “你们知道上官翔真是身份是什么吗?” “不太清楚,不过我们猜测他身份应该是暗卫之类的,毕竟表面上他是被逐出上官府的放荡公子哥。”楚玄回道,这个猜测最先还是斐珞提起的,毕竟可能是做同一个职业的,还是能嗅出点什么来。 “上官翔已经失踪数月了。”斐珞突然开口说道。 失踪?炎云惜和楚玄都一脸惊讶的表情。 炎云惜一直惦记着上官翔突然就不出现了,以为他被什么事缠身,所以来不了,完全没想到他竟是失踪了。 “也不能说失踪,反正就是这几个月,全京城没人再见过他的身影。”斐珞道,他之所以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他当初想将炎云惜给抓来帮瑾王看病,但每次出手都被狂虐,他不服气,况且这人还是把华长宁这个祸害给带回来的,见瑾王有楚玄照看时继续找他挑战,结果依旧如此,就在数月前,他再找上官翔,完全找不到了,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对于上官翔失踪,炎云惜有些莫名的担心。 “先不提这人,楚公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上官府带话。”斐珞道,提起那人他就一肚子火。 “先不急,我从宫里回王府,肯定有人注意,再等等。”楚玄道,既然皇帝都是假的,那他们一举一动肯定早被人监视了。 “等下你带我一起去上官府。”炎云惜突然说道,她对这个天绝门挺好奇的,对给玉清混换了脸的人更好奇,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她很想查清楚。 韩映月竟然让楚玄给上官少华带天绝门这三个字,肯定代表着某种含义。 闻言,楚玄看了一眼炎云惜,算是同意了。 “既然还要等一会儿,不如先吃饭吧。”炎云惜又道,她今天只吃了早饭,午饭和晚饭都没吃。 斐珞走到门口吩咐道,“春蕾,去厨房拿点吃的过来。” 听到吩咐,春蕾立即向厨房跑了去。 “你们知道春蕾的名字?”炎云惜有些惊讶的问道,她以为是春蕾是换了个名字混进王府的。 “自然知道,她以前是是音漓坊的舞娘。”斐珞回道,虽然这人是他送来的,但是该调查还是要调查。 “那你知道她是前镇国公府的人吗?”炎云惜道。 “你说什么?”斐珞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表情惊讶看向炎云惜。 如今大赦天下,虽然是假皇帝颁布的,但有玉印,效果是一样的,春蕾应该不用躲躲藏藏过日子,身份即使曝光不会怎么样。 “当年镇国公府满门抄斩,她侥幸逃过一劫。” “难道她是镇国公府嫡长女?” “嗯,雷雨笙。”炎云惜道,完全不明白斐珞为何如此惊讶,看表情也不像是跟人家有仇。 关于斐珞的惊讶,楚玄大概知道,他很早前就听说,瑾王跟镇国公府一个小姐自幼订婚,不过后面他亲自退了婚,也就在那一年镇国公府没了,他记得订婚那女子的名字好像就叫雷雨笙。 这时春蕾,不对,应该说雷雨笙端着厨房准备的饭菜走了进来,安安静静的在桌上摆好,立即退了出去,还关上了房门,继续守在门外。 斐珞盯着雷雨笙消失的身影有些发呆,这一刻他终于懂了,这女人为何总想靠近瑾王,他自幼跟在瑾王身边,关于瑾王那段婚事,他再清楚不过,后面瑾王退婚后,他听说那女子不久之后得了一场重病,病逝了。 没想到的是这女子不但没死,还出现了王府里。他突然有些明白他的安排,或许冥冥之中早就注定。 “你们都不吃吗?”炎云惜见两人站着不动,自己一个人吃,有些不好意思。 楚玄和斐珞现在哪有心情吃饭,他们习武之人饿个两三天也饿不死。 见他们不为所动,炎云惜也懒得管了,天大的事也不能跟自己肚皮过不去。 她吃完饭,时间也差不多。 楚玄带她小心避开藏在王府中的耳目,出了王府,向上官府赶去。 同样是带着飞,炎云惜觉得玉清混带她的时候舒服多了。 不像这人,一副嫌弃的样子,生怕跟她有过多接触,单抓住她一条胳膊。 她应该称呼他君子呢?还是说他是不是有洁癖? 幸好,瑾王府里离上官少府并不远,不然她这条胳膊肯定会废掉。 楚玄带着她直接到了上官少华书房门口,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执剑将他们挡在了门外。 “影,好久不见。”炎云惜抬手对影打了声招呼。 影的视线从楚玄身上转移到了她脸上,迟疑的问道,“你是炎小姐?” “对啊,就是我,我跟楚玄找你家公子说点事。”炎云惜回道。 “你怎么会跟他这一起?”影问道,他心中早将楚玄定位成跟瑾王一伙的,所以他有些怀疑这炎云惜是会不会是瑾王妃假扮的。 “这个说来话长。” “你这真的是炎小姐?”影还是怀疑。 炎云惜略无语,谁告诉她要怎么证明自己是自己。 “影,她是炎小姐没错。”魅不知从何处现身了,声音比人先一步到。 听魅如此肯定,影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便移动了位置。 魅抬手推开房门,领着炎云惜和楚玄走了进去。 “公子有客人。”魅说道,说完便退到一旁去了。 坐在书桌前的上官少华抬起头,瞧见来者,略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叫道,“云惜,楚门主。” 对他一口叫出自己名字,炎云惜愣了一下,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她证明自己是自己。 “你们跟我来。”上官少华道,将他们俩领去了隔壁的会客室。 刚坐下,便听见上官少华对外面说,“上茶。” 楚玄却蹙了下眉,对上官少华道,“我们低调来府,这样真的好?” 他们没让人通报,就直接来了,他觉得以少华公子的聪明应该猜出他们来此行踪需要保密。 聪明如少华公子,他话中意识岂会听不懂,便道,“放心,府中都是自己人。” 见他说得如此肯定,楚玄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他有什么好担心的,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世外之人,如果不是跟瑾王扯上关系,也不会跟皇家官府打交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直说了,宫里韩贵妃让在下给少华公子带一句话,天绝门。” 闻言,上官少华脸色未变。 “天绝门到底什么来头?”炎云惜道,这话她早想问了。 “你没听说过天绝门?”楚玄问道,她以为是她知道的,因此在王府提到的时候她没问。 “这天绝门跟很出名吗?”炎云惜有些不解,为了了解这个异世,她看过很多书,但并没在任何一本书中看到有提过天绝门。 “云惜不知道,也不意外,毕竟他们数百年没入世了。”上官少华说道。 听他如此说,楚玄也明白了,炎云惜不知也正常,他会知道天绝门因为他是神医门的门主,对世外组织必然会有些了解。 听完上官少华的介绍,炎云惜总算明白这天绝门究竟是何来头。这来头可不小,在这个异世界可谓神一般的存在,已有了千年之久,听说数百年前出世,正是前朝覆灭,天下大乱之际,天绝门一出世,立即改变了整个局势,大顺皇朝和金麟国建立,彻底收复了这乱世。 事情究竟如何,并不是很清楚,毕竟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了,后世知道的只是传言,可这样一个组织为何会迫害大顺皇朝,连人家皇帝都给换了,现在可不是乱世,而是太平盛世。 这完全不像世人心中的神,明显是个黑色组织。 “不知少华公子对这天绝门怎么看,你应该早就知道宫里哪位不是真真的皇帝,而是被人换了脸的冒牌货。”楚玄道,看向主位上的上官少华。 这事上官少华自然知道,因为他算是整件事的知情人之一。 “这天绝门会不会是假的,被人故意套了名字做坏事?”炎云惜猜测道。 听后,上官少华说道,“如果真是假的到比较好办。” 关于炎云惜的猜测,楚玄也想过,毕竟这没有确实的证据,天绝门也是宫里那贵妃从假皇帝哪里套出来的,想到这,楚玄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精心策划的局。 容不得他多想,上官少华道,“多谢楚门主带来如此重要的情报。” 真的重要吗?他为何有种感觉,他早就知晓整件事。 “能找到给皇上换脸的人吗?”炎云惜道,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 “这个很难,毕竟世上没有外人知道天绝门究竟在什么地方。”上官少华回道,看向炎云惜时脸上露出隐隐担心。 “这样的话,那我们不是什么也做不了?”炎云惜突然有种无力感,如果事情不是发生在玉清混身上,她才懒得管。 “要想找到那人,除非你能进入天绝门。”楚玄突然道,他之所以如此说,其实就是想知道他们是不是有那个实力进入天绝门,天绝门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怎么才能进入天绝门?”炎云惜有些好奇。 “进入天绝门,有两种方法。”楚玄道。 有两种?炎云惜更好奇了。 “第一种是他们主动邀请。” 这一种肯定是不可能了。 “第二种是能找到他们散落在外的邀请函。” “能找到吗?”炎云惜很怀疑,如果找到就能加入天绝门,听上去就没什么难度了。 “算算时间,今年正好是天绝门十五一度的迎新大会,不过这十五年里并没听说谁找到了邀请函,因为只要邀请函 出现一点线索,便会引出无数人疯抢。”楚玄道。 “云惜,你是不是想进天绝门?”上官少华看向炎云惜问道。 炎云惜脑中是闪过这个念头,可还没形成,听上官少华一提,她反而很想去这天绝门看看了。 “少华,难不成你有邀请函?”她脑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便问了出来。 “你们稍等。”上官少华说着,起身去了隔壁书房。 没多久便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小册子。 “难道那就是天下人都想要的邀请函?”楚玄吃惊的问道。 上官少华回他一笑,人人都想要,可他并没兴趣,就因为他十五年前拒绝了天绝门,才会病了十几年。如果不是他好运遇到炎云惜,恐怖如今已是一堆白骨。 “这邀请函是天绝门亲自发给你的。”楚玄又道,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只有天绝门亲手发的邀请函才不会泄露出去。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上官少华道。 “你拒绝了加入天绝门。”楚玄很肯定的说道。 听着两人的对话,炎云惜想到了上官少华以前的病,她一开始就觉得有些古怪,像是被人狭义报复,如今看来,定跟这天绝门脱不了关系。 “就算有邀请函,得不到认可也进不去。”楚玄道。 这什么变态规定,开始不是说有邀请函就能进去? “天绝门选人的原则是什么?”炎云惜问道。 “一般来说没有原则,不过我猜天绝门会邀请少华公子定是看中少华公子的才华。” 毕竟十五前的上官少华以弱冠之龄,就夺了文武状元,而且用兵遣将连当初被称为大顺皇朝守护神的华轩都佩服,才气名气响便整个大陆,自然成为了人人都想拉拢的对象。 “云惜想进天绝门只要换个身份就能做到,以云惜的医术定能入他们的眼。”上官少华道。 换个身份?怎么换? 两人都一脸不解的看向上官少华。 “这事还得要楚门主帮忙。”上官少华又道。 “要在下做什么?” “楚门主应该知道鬼娘这个人,她本名单纯,没嫁人之前是你们神医门的门人。”上官少华道。 鬼娘,他自然知道,不过早她已经被逐出神医门了。 这鬼娘是何许人也,炎云惜在接下来楚玄与上官少华的对话中听出来了。 说起这鬼娘也是可怜之人,年幼因为对药理的天赋,拜入神医门,身为神医门的弟子,本风光无限,可在这世道,她终究是个女子,要嫁人,从小青梅竹马指腹未婚,以为是良配,谁想她拜入神医门学医这几年,竹马早已经不是当年的竹马,婚后不久本性暴露,连同小妾残害她,不但对她下毒,还划花了她的脸,最后还放了火企图烧死她,幸得她从小试药,□□的药力还不足以毒死她,她逃了出来。 一年后,回到前夫家中,亲手杀死了前夫和小妾,并放火烧了那个家。 好在她本性不坏,放火前通知了家中奴仆,让他们逃了出去, 可毕竟犯了两条人命,从次被官府通缉,亲手杀了自己的前夫,在这个世道,为世人所不耻,因此得了鬼娘这个名字。 “如今大赦天下,她的通缉令应该撤掉了。”上官少华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以鬼娘的身份进入天绝门。”炎云惜问道。 “嗯。”上官少华点了下头,用一把火烧了过去的人最简单,最容易假扮,毕竟这人逃了快十年,极少人见过她。 “楚门主,不知道你是否能帮这个忙?”上官少华看向楚玄问道。 “你想找到真的鬼娘,将她藏起来。”楚玄问道。 “没错,这人逃了十年,可没那么好找,但我想楚门主一定能找到,毕竟她能逃亡近十年,你们神医门功不可没。” 他这是威胁他,说他神医门曾窝藏朝廷钦犯? “如果楚公子愿意帮这个忙,我顺利冒充鬼娘之日,便是帮瑾王取出金针之日。”炎云惜开口承诺道,要让天绝门对她的医术感兴趣,救醒瑾王是个不错的选择。 楚玄本有些犹豫,不想插手朝廷的事情与天绝门为敌,可听到炎云惜这话,他不得不好生斟酌。 罢了,反正从答应帮忙带话他就掉进了这个局。 “希望合作愉快!”楚玄说了这几个字。 炎云惜和上官少华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相识而笑。 见楚玄离开了,炎云惜看时辰已经很晚,想到玉清混可能一直在竹屋担心她,便道,“少华,我也先回去了,改日再见。” “好,太晚了,我让影送你。”上官少华回道。 “公子,就让魅送炎小姐吧。”魅突然开口说道。 “也可。”上官少华点头同意了。 魅带着炎云惜离开了上官府,随后两人坐上了一辆马车。 魅在前面赶马车,炎云惜则坐在马车内,一路上两人并没一句话的交流。 马车突然停下来了,炎云惜拉开帘子,原来是到城门口了,现在这时辰,城门早已经关了,她们马车自然被拦了下来。 她见魅从身上取出一枚腰牌,递了出去,守城的侍卫一看,立即放了行。 出城门后,炎云惜见到离那片竹林已经不远,便道,“多谢,就到这里吧。” 闻言,魅立即停下了马车。 炎云惜便下了马车,对魅道,“告辞!” 说完没等魅回答,她便点燃手中提着的灯笼走了。 可没有几步,身后的魅却突然说道,“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我吗?” 她这话什么意思?炎云惜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回头看向魅。 今夜的月光不算明亮,现在的距离,她只能大概看清魅面部的轮廓。 “你真的一点一点都想不起吗?”魅又说道,语气里全是失望之意。 炎云惜有些傻眼,幸好魅是女子,不然这话她还以为自己曾经是不是欠下了什么风流债。 她努力翻阅原主的记忆,依旧没找到有关魅的任何记忆。 这时她突然发现,关于原主记忆,好像曾空白了三年之久,以前她对原主记忆并不关心,根本没去想这问题。 难道空白的这段记忆有魅出现过?她本想向魅确认时间,一抬头,却见魅已经赶着马车离开了。 人都走了,她也没在想这问题,她觉得原主早不在了,就算她知道那段记忆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她一人一灯,确定没被任何人盯上,抬脚向竹林深处走去。 到达竹屋外,瞧见房间里还点着灯,想到玉清混还在等她,她一脸开心的向房间跑去,到了房间门口,她突然想起被自己取下放在怀中的脚环,赶紧拿出来带在了脚上,然后吹熄手上灯笼,放置门口,她抬手推开了门。 一推开门,她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整个人一怔。 “云惜,你回来了。”坐在床上的玉清混对她说道。 她快步走了过去,瞧着他,并没瞧出任何异常。 “云惜,你在瞧什么?” “抱我。”炎云惜开口道。 玉清混微怔,抬手抱住她,并将他拉向自己已经怀里。 因为这动作,他眉心微蹙,好像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我看你还装。”炎云惜说着冷哼一声,从他腿上跳了下来。 “云惜,被你发现了。”玉清混道,依旧跟没事人一样抬头看向她。 她能不发现吗?满屋子的血腥味。 炎云惜很生气的解开他的上衣,瞧着他胸口的伤。 “云惜,没事的,伤口我已经处理了。”玉清混道,怕她担心。 炎云惜瞥了他一眼,不想跟他说话,这伤口包扎得跟没包扎一样,还说处理好了。 快速解开那看上去蹩脚的包扎,她瞧见他胸上有五道很深的抓痕,这距离像是手指留下的。 这伤口处的颜色还呈现黑色,很明显有毒。 “不是说好在竹屋等我回来,你跑去哪里了,还受了这么重的伤?”炎云惜质问道,她真的好生气,她探了他脉象,知道他及时服用了她制的解毒丹,方才松了一口气。 “云惜别生气,我不是没事。”玉清混道。 就这样还算没事?炎云惜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玉清混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他不过是胸口受了伤,那人可是丢了命。敢动他的女人,简直找死。 第99章 大结局 炎云惜虽然很气,还是很小心的给玉清混重新清理了伤口,再重新上药,将伤口给包扎好。 “好了,躺下。”炎云惜口气很凶道。 玉清混乖乖在床上躺好。 炎云惜将清洗的伤口的水盆端了出去,再回到房间后,却坐在桌前生闷气。 “云惜。”玉清混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回应。 “云惜,痛。”玉清混突然用很痛苦语气说道。 吓得炎云惜立即坐起身跑到床前看他的情况。 她人一到床前,便被玉清混被抓住了,拉着她上了床。 炎云惜想挣扎,但想到他的伤口便放弃了。 “云惜,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出事。”玉清混道,将她的头按在他没受伤的半边胸口上。 炎云惜还是很生气,却突然想到,“你吃晚饭没有?” “当然吃了,难不成还等着回来吃云惜。”玉清混不正经的回道。 炎云惜嘴角一抽,就他现在这副样子,想吃她,等着吧。 不对!这什么跟什么?她有同意让他吃吗? “清混,我今天见到瑾王。” “你怎么会见到他?” “这个说来话长,如果我治好瑾王对你没影响吧?” “没。” 竟然没有,那就按照她定的计划实施,可她想潜入天绝门这事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他会同意吗?炎云惜一想到这问题就头痛。 “清混。”她又叫了一声,玉清混却没回应她。 她微抬起头,见他紧闭双眼,好像睡着了,见此,她反而松了一口气,安安静静的躺在他身旁。 就在她睡下不久,玉清混突然睁开眼,瞧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她,轻换了一声她的名字,“云惜。”紧接着一声长长的叹息,像是在担心什么。 第二天,炎云惜一大早就起床了,去厨房弄早餐。 在竹屋这段时间,三餐都是玉清混准备的,她都被他快养懒了,看着他受伤的份上,她就勉强当几天厨娘吧。 炎云惜刚把早餐在桌上摆好,看见玉清混走了出来,便道,“醒了,赶紧去洗漱吃早餐。” “嗯。”玉清混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没多久就回来了。 炎云惜已经坐在桌前等他。 “我看看云惜都准备什么吃的。”玉清混道,挨着炎云惜坐了下来。 “别看了,只有这碗粥是你的,其他都是我的。”炎云惜道,装了一小碗粥放他面前。 为了他伤口着想,他这些天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她却故意弄了很多吃的,让他只能看不能吃,谁让他把自己弄伤的。 “云惜。” “别叫,叫也没用。”炎云惜冷冷道。 “那云惜喂我。” “你伤在左胸,你右手又不是不能动。”炎云惜略无语。 玉清混突然不说话了,炎云惜低头吃了几口东西后,突然抬头看他。 瞧见他眼神里好像带着一丝委屈,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瞅了一眼,突然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毕竟他还受着伤 。 “好了,我喂你还不行。”炎云惜道,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给玉清混盛的粥。 见炎云惜举手投降,玉清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很快,炎云惜根本捕捉不到。 喂饱了玉清混,炎云惜才接着吃早餐,便吃便想怎么跟玉清混提她要潜入天绝门,帮他找出当初给他换脸之人,对着这张脸已经有些日子了,可她还是不太习惯,总觉得很假。 可早餐吃完,她也没想到如何提出。接下来好些天,她一边照顾玉清混的伤,一边想这事,始终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她怕自己一说出口,立即就给否定了。 眼看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玉清混胸口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实在想不出办法。一日,她偷偷写了一封信,曾半夜玉清混睡熟,留书离开了。 她不知道,她一离开竹屋,玉清混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她放在床头的信,盯着信封看了久久,却并没打开来看。 炎云惜提着灯笼走出竹林后,瞧见小道上停下一辆马车,这大半夜,她觉得有些诡异。 走进一看,她发现站在马车旁边的人竟然魅。 “魅,你怎么在这里?” “炎小姐你终于来了。”魅回道。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出现在这里?”炎云惜还是觉得古怪。 “并不是今晚,魅已经在此等候好几日了。” 听她如此说,炎云惜立即想通了,这里正是当初她跟魅分别的地方,她会来此等她就不足为奇了。 坐上马车,顺利进城,去了上官府。 魅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让她休息,说有事明天再说,便离去了。 折腾了大半夜,炎云惜也累了,便躺下休息。 第二日,吃了早餐,魅便带着她去了会客室。 上官少华已经在会客室等她,两人打了招呼,上官少华说楚玄和鬼娘很快就到。 两人便一边喝茶一边等。 没多久,楚玄果然带着鬼娘出现了。 鬼娘穿着一身黑衣裙,头上和脸上带着的纱巾也都是黑色的。 她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当着大家的面取下了戴在脸上的面巾。 本白皙的脸上,满是凌乱的疤痕。 面对大家的目光,她并没什么感觉,像是一个木头人。 炎云惜扫了几眼她脸上的伤痕,下手之人可能是急忙胡乱划上去的,看起来很恐怖,但并不算严重,跟她当时划伤自己的脸相比,要轻得多。 后面他们忙着合计怎么骗到天绝门,鬼娘就站在一旁,一句话也没说。 鬼娘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她脸上的伤,要完成这个对炎云惜来说很简单,靠化妆技术便可。 她说的时候,楚玄和上官少华还不信。 等她回房间,补了个妆回来,两人眼睛都看直了。 她心中早就记下鬼娘脸上的伤口位置,轻而易举便画上了,骗过一般人的眼睛完全没问题。 “还以为需要易容,看来是没必要了。”楚玄说道。 上官少华复合着点了下头。 一直闷不吭声的鬼娘看见炎云现在这张脸,像是吓到了,惊恐的瞪大眼。 炎云惜向她走过去,将一瓶药交到她手上,道,“这药能去掉你脸上的疤痕,早晚各搽上一次,不出三月就会淡下去。” “炎姑娘,竟然有这么厉害的药,比雪容膏还好用。”楚玄听后道。 雪容膏,那是什么东西? 楚玄口中的雪容膏是上一任神医门的门主所制,功效跟炎云惜的药差不多,但还是差上那么一点,而且雪容膏主要成分是雪容花,千金难求,就算知道药方,也很难制出来。 看楚玄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炎云惜道,“免费送你一张药方。” “那多谢炎姑娘。”楚玄拱手道,毫不客气,他是大夫,要说世上最感兴趣的,那自然是药了。 就这样,炎云惜跟鬼娘换了身份。 三日后,便顶着鬼娘的名号被请进了瑾王府。 刚踏入王府,炎云惜就觉得与那日被抓进的王府有些不同。 她以为会被华长宁刁难,可她进王府走了大半个院子也没见到这个人。 “你们王妃呢?”她忍不住问斐珞,对于华长宁,可能由于原主的关系,她心里保留着一份怜悯。 “失踪了。”斐珞了一口回道,好像很开心似的。 他确实很开心,就在炎云惜被绑来府中的第二天,王府出现了一具尸体,听到消息的他立即前去查看,发现竟是他一直畏惧的红衣妖人,他别提有多高兴,立即去后院找华长宁,可他晚了一步,早人去楼空了,跟华长宁一起消失的还有哪位也经常出现在王府的天下第一杀手莫。他猜测华长宁是不是被莫给带走,对这事,他并不在乎,祸害走了就走了,如果他真亲手杀了华长宁恐怕王爷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 说起这华长宁确实被莫待走的,那日莫与红衣妖人交手,莫不敌,玉清混现身,才杀了红衣妖人,这也是那日玉清混受伤的原因。 莫连夜将华长宁带出了王府,到了京城外的山上。 看着站在悬崖边上的华长宁,莫说道,“你不是她?” “她是谁?”华长宁问道,身子摇摇晃晃。 此时天边一轮红日正缓缓升起,很美,华长宁却笑得很凄凉。 “十年前,在我剑下救下摄政王的女童。” “哦,十年前我根本没见过你。” “他说你就哪位女童。”就因为信了摄政王的话,他才会对华长宁就是那个女童深信不疑,当年那个女童在她剑下救下摄政王之后的不久又跟他巧遇了,而且这次还救了他,因为一直记得她救了自己一条命,向来无拘无束的他才会听华长宁的吩咐,只为换那一份救命之恩,可就在昨日,他才知道自己报恩的对象没错了,难怪她会觉得那个眼神如此像,还有那句差不多的话。 “呵呵,他的话也你也信,不过说不定他也搞错了人。”华长宁道,她恨自己为何要来到这个人世间,不过前十几年她确实过得很快乐,有视她为掌上明珠的父亲,有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两个人对她无尽的宠爱,她多想后面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说到底,还是他,还是他,说什么她并不是她,原来她以为这只是借口,今日她才明白,他们竟然都认错了人。 而她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挚爱她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她亲叔叔,一个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而且这兄长还认错了人,错把炎云惜当成了她,不过她应该还是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她恐怕已经嫁给她的亲叔叔,成了名副其实的瑾王妃。 可她也恨他,这一切都拜他母后独孤太后所赐,如果不是这疯子,本是皇家公主的她怎么会经历现在这样的人生。 当她亲口告诉她一切的时候,她多想亲手宰了那疯子,为了她可笑的报复,任意玩弄别人的人生,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她真想挖开她的心看看到底有多黑。 可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还听那疯子的吩咐,伤害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她真的累了,从这里跳下去,她应该就能解脱了。 华长宁看向悬崖下,突然又笑了,缓缓闭上眼睛。 正当她纵身跳下去那一刻,身后的莫及时出手抓住了她,并点了她的昏穴。 莫随后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了一颗药,给华长宁服下。 这是什么药他并不清楚,只是听给他药那人说,服下这药能忘记过去。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出现一辆马车,马车里走出一气质不凡的老者。 他走过去,从莫手中接过了华长宁,对昏睡的华长宁说道,“闺女,跟爹回家了。” 莫看着马车渐渐从自己视线消失,脑中闪过马车前面挂着的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华字。 他立即想到了刚才那老者的身份,被称为大顺皇朝的守护神,华轩。 炎云惜这边,她本来还想问些关于华长宁失踪的事情,可见斐珞一副不想提华长宁的表情,便没在问了。 斐珞带着她进了瑾王的寝房,楚玄早就在此等候。 炎云惜扫了一眼楚玄后,注意到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瞧着床上的瑾王的雷雨笙,奇怪今日斐珞竟允许她进入房间,而且她看瞧瑾王的眼神,完全是女人担心心爱男人才有的眼神。 她爱瑾王?炎云惜脑中冒出这句话,看来她在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确实很多,多到她无法想象。 “需要帮忙吗?”楚玄开口问道。 “帮忙把瑾王的上衣脱了便是。”说话的时候,炎云惜将自己背着的医药箱放在了桌子上,并打开了来。 帮忙脱瑾王衣服,亏她说得出口。楚玄脸一黑,走开了。 见她走掉,雷雨笙看了一眼斐珞,他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便自作主张的为瑾王宽衣。自从得到近身伺候瑾王的机会,刚开始为瑾王擦拭身体,她有些羞怯,毕竟她还是大姑娘,不怎么敢看,后面多做几次习惯了,加上对方是自己所爱的男人,便没觉得什么了。 炎云惜从医药箱取出了手术刀,先用自己调试的消毒液擦拭了一下。 斐珞见她拿出刀,觉得很奇怪。楚玄并没有惊讶,上次炎云惜在马车里救人,他特别打听过,炎云惜在那夫人腹部开了一刀,直接将孩子取出来的。这大胆的手法,听起来很吓人,可那是当时唯一能救人的方法。 不过他是没把握在人肚子上来一刀,取出孩子,再将伤口缝合。 “你们确定要在旁边看着。”炎云惜道,看向还待在房间的三个人。 三人闻言,同时点头。 “我的原则,你们看可以,但不能说话,一个字都不可以。”炎云惜道,以前做手术,偶尔也会有实习生在一旁观看学习,旁边有没有人对她来说没区别。 炎云惜手指灵活在瑾王身上按了几下,确定好位置后,她手中的刀划开了他的皮肤。 雷雨笙看到这幅情景差点失声尖叫,不过幸好她忍住了。 斐珞的表情跟雷雨笙不相上下,这三人里,唯一冷静只有楚玄,不过他也只是表面冷静,内心早已汹涌澎湃,只是他关注点完全在炎云惜用刀的手法上,如此熟练,像曾经做过上百次一样。 她还是跟他们一样的人吗?楚玄现在怀疑这个问题。 他见她很快便停了刀,开始按压,他莫名的觉得她指法优雅又诡异,因为她的按压,鲜血从划开的口中冒了出来。 炎云惜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她很清楚,虽然瑾王被封住了意识,但还是能感觉到疼痛的。 可她不得不这么做,要取出金针这是唯一的方法,而且她还不能对他上麻药,意识被封住,她怕用了麻药,即使取出了金针,他也醒不过来。 经过按压,针冒了出来,炎云惜立即取出。 紧接着,她使用相同的手法,将其余三枚金针也一并取了出来,最后手法熟练的将伤口缝合。 “好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炎云惜道,将手术刀上的血清理干净放回了自己的医药箱。 她口中剩下的事是指被鲜血染红的床被。 就在三日后,瑾王醒来的消息传遍京城。 其实当炎云惜取出最后一枚金针时瑾王就醒了,之所以会在三日后才传出,不过是为了让瑾王安静养伤三日。 很快瑾王被鬼娘所救这消失也走漏了出去,紧接着鬼娘拥有天绝门邀请函一事也传开了。 一时间,世人都在打听鬼娘的消息,可始终打听不出。 鬼娘躲了十年的地方,一时间想查到也没那么容易。 没错,这些日子炎云惜哪里也没去,就在榕城一间不起眼的院子呆着,静待天绝门的人上门。 不清楚天绝门的人何时会出现,这也是她足不出户的原因。 这天,她一打开房间的门,就发现小小的院子里停着一顶轿子,轿子四个角分别站着四名年轻男子,轿子正前方也 站着一名男性,是一位年长者,也着一身白衣,看上去仙风道骨的样子。 为首的长者审视了她一眼后,道,“鬼娘可愿入吾天绝门?” 声音像是带着一股魔力,炎云惜听后片刻失神,答道,“愿意。”她声音跟她平常大不同,异常的嘶哑,因为鬼娘当年被强灌下的□□,虽然解了却还是留下了后遗症,嗓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出声,后面渐渐恢复,但声音却完全变了。炎云惜本来为要故意模仿这嘶哑的声音发愁,谁想楚玄给她一颗药丸就解决了。 古医的神奇之处,她算又见识了一下。 她本以为黑色组织的人定气息恐怖,可这仙风道骨的形象,还真是幻灭啊。 见她点头,那长者又对她说了一个字,“请。”随后自己从轿前移开了位置。 “可否等我片刻,我去屋中取一件东西。”炎云惜道,见他没回话,便当他同意,转身回房,取下挂在房间的医药箱背在了身上。 见她走出来,那长者又说了一个“请”字。 守在轿前右边的那年轻男子还掀开了轿帘,炎云惜便走过去,上了轿。 一坐下,她惊讶轿子是飞在半空中的,虽然是四个人抬着,如此内力,依然叫人无法小觑。 她仔细查看,轿子内除了左下角点着的一个香炉,并无其他。只是这香有问题,会让吸入者昏睡数个时辰。 明知道她是医者,一眼就能识破,却还是用了,她怀疑是不是他们有意试探,便故意装作没发现,昏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一冰冷的石壁上,放眼望去,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山洞里,只是这山洞是经过人工开拓的,里面摆设的东西跟大户人家的差不多,只是显得更优雅一些。 她正打算起身,却听见有人说话,而且这声音她听过。 “这度只有一个人,跟你一样都是医者,就交给你了。” 她仔细听着,这说话的人就是来接她去天绝门的那位长者。 “是。” 炎云惜伸长脖子看过去,只见一个穿一身黑袍的人,与那长者说话的就是此人。 看那人一黑,她再瞅了一眼自己,都是一是黑,还挺配的。 接受到长者看过来的目光,炎云惜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却不知说什么。 这时那位黑袍人转过了身,直接从她身前走了过去。 匆匆看了一眼,那人长相还没在炎云惜脑中成像,人已经过去了,只是确定是一名男子。 “跟上他便可。”身后又传来长者的声音。 她回头看去,人已经不见了。 这里只有她,刚才这话肯定是对她说的,虽然觉得很古怪,她还是立即跟上了那黑袍人。 那黑袍人将她带去一个看起来像古代炼丹房的地方,便没再走。不过至始至终也没搭理她,就算她盯着他脸看上半天,也一样。 她都怀疑这人是不是瞎子,可瞎子能准确的取药炼丹吗? 没错,这人从来到这炼丹房就开始工作了,任凭炎云惜像尾巴一样跟着他,他也没坑一声,说他是哑巴,也不可能,她明明听见他对那长者说了一个“是”字。 不过人家就是不开口,她也没办法,她初来乍到还是低调点比较好,便找了一个位置安静的坐下来休息。 其实她是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就是给玉清混换脸的人,所以才会一直盯着他,看他在做什么。 反正刚才那长者叫她跟着这人,她这般做,也没什么。 这人年纪跟她实际年龄相仿,比她现在的年龄要长几岁。 长得说不上帅,就是很清秀,看着很舒服,这面相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 在这里待着,不见天日,她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感觉腹中有些饥饿。 没多久,一名侍女模样的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这侍女也穿一身白,脸上还带着面巾。 放下食盒,侍女便离开了。 炎云惜走过去,打开了食盒,见里面装着两人份的饭菜,便拿了出来,在这地方唯一可以称之为桌子的园形石桌上摆好。 她正打算叫那人,可见他自己走了过来,便不再多此一举。 那人在就坐她在对面用餐,依旧没吐出过一个字。她也不是善于攀谈的人,自然找不到任何话题。 她来天绝门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同,外面时不时送来炼丹的方子,一天到晚除了炼丹还炼丹,她都不记得今夕是何年。 而那个人依旧没跟她说过一个字,让她帮忙也只是眼神交流。 这些天,她也已经习惯将他当哑巴了,可近日她越来越想玉清混,分开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担心她。 “我可以问你你一个问题吗?”这日她终于忍住开了口。 闻言,那人明显一愣,看了她一眼后,继续手中的工作,不搭理他。 炎云惜想问的话,立即收了回去,她怕自己问的太明显会暴露。 可她来这些天,除了日常送饭的侍女,就没再也没见过其他人,因为炼丹的方子也是那侍女送饭的时候顺便带进来 的。 她继续琢磨着怎么开口问比较好。 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不久之后,那人竟主动找她说话了。 “你不是鬼娘。”语气很肯定,不像是试探。 炎云惜整个人一怔,刚装进瓶中还没来得及盖住的丹药差点倒出来,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看着他回道,“我不是鬼娘,难不成你是。” “我自然不是,不过你也不是。”他声音听上去很干净,跟他的长相很符合。 相处数月,连这人的名字炎云惜都还不知道。 “你如何确定我不是?”炎云惜道,口气淡淡的,不管这人是试探还是什么,她不信他认识鬼娘,因为人眼神很难骗人,会不经意间流露出自己真是的情感,与这人相处数月,她很肯定。 “反正你就不是。” 这话明显耍赖的节奏。 炎云惜藏在面纱下的嘴轻轻一抽。 那人却靠着墙壁坐了下来,像是不准备再跟她说话。 炎云惜早就等着他开口说话,岂会放过今日这个机会。 “听说你会给人换脸,是真的吗?”炎云惜问道,听上去好奇的成分居多,只是配上她现在沙哑的嗓音并不怎么好听。 闻言,那人抬起头,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换脸。”嘴脸随即浮起一抹古怪的笑。 看得炎云惜一头雾水,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想继续问,那人却将身子转去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目不转睛的瞧着。 那人这副样子,更叫炎云惜好奇,抬脚走了过去,瞧见他手中的玉佩,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玉佩不是? 如果有一天你看见有人拿着跟这块相似的玉佩,年龄也符合,那人多半就是我兄长古誉。她脑中突然想起这段文字。再多看了几眼后问道,“你跟古铭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那人瞬间睁大了眼睛,看向炎云惜。 没错,这人正是古铭的兄长古誉,十多年前发现出谷的秘密,想寻找拯救村子的法子,出了村子,一心专研医术,机缘巧合成了天绝门的门人,医术大成,可他却找不到回家的路。 “你是古誉吗?”炎云惜又问道。 古誉刚想回答她,这时却好几个人走了进来,直接将炎云惜给带走了。 古誉只是看着,什么也没说。 突然被抓了起来,炎云惜觉得很奇怪,不过想到不久前古誉说她不是鬼娘,立即冷静了下来。 她怀疑是古誉跟这些人说她不是鬼娘的。 这些人并没为难她,只是将她带着到一个地方关了起来。 而且这关押她的地方完全不像牢房,更像是一间高级的客房。 里面的配置虽然简单,还都是以白色为主,可每一样东西都十分精致,而且越看越像女子的房间。 这到底怎么回事?炎云惜很不解。 想打开门,却发现房门是从外面锁住的。 其他地方都是墙壁,连一处窗户也没有。 她仔细检查了整个房间,完全没逃出去的机会,她有些死心的坐在床上。意外发现这床明明是石头打造的,上面只铺着一条简单的被子却十分暖和。最近这温度一天比一天低,晚上不盖上两床被子她都睡不着。 明明都是石床,这个石床也太诡异了点? 想着,她起身跪坐在床上,掀开了床上的铺着被单,瞧了瞧,跟平常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她将手掌平放在石床上,掌心感受到的温度像是铺了一床电热毯,可她接触的明明就是石头。 她越发觉得不可思议,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双手在石床上摸来摸去,手指不知碰到什么地方,石床突然塌陷,她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掉了下去。 感觉身子不停往下掉,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花海里,一眼望去全是花,很多种颜色,美不胜收。 我不会是在做梦?炎云惜睁大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爬了起来。 四顾,发现没人,她被不远处的淡粉色小花吸引,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是雪容花,千金难求一朵的雪容花来得遍地都是,她真不是在做梦? 当初她把药方送个楚玄,楚玄也给了她雪容膏的药方,作为方子的主要药,她自然了解过。 这雪容花之所以千金难求,是因为极难养活,养活一株雪荣华花费的心血早已超过千金。 她快步走了过去,靠近后才发现这片雪容花中央躺着一名少女,少女有一张美丽精致的容颜,可惜的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更像是一具尸体。 离得太远,她也不知这少女是否还活在世上,只是闻不到半点尸臭,她猜测应该还活着。 正打算走进看看,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惊得她停住了脚步。 “你是什么人,谁允许你靠近这里的?” 她闻声看过去,只见一名满头银发的中年男子。 那人在她抬起头那一刻,突然向她飞身过来,对着他便是一掌,将她震飞了,最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炎云惜只觉得喉咙一甜,立即吐出了一口鲜血。 “乔装易容,到底是谁派你的?”头顶又想起那中年男子的声音。 炎云惜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脸颊,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脸上的面纱掉了,还被这人一眼瞧出了脸上的疤痕是画上去的。 这人究竟是何许人,有如此眼力,隔得那么远也能一眼瞧出来。 “你不会武功?”那人看着倒在地上的炎云惜问道。 炎云惜想开口回答,可一张嘴又吐出一口鲜血。 她从身上掏出一颗药给自己服下,才勉强在地上坐了起来。 对那中年男子说道,“我不是谁派来的,我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我记得自己从一个地方掉下来的,醒来后就这里了,你又谁?” 他是谁?很多年没人问过他是谁了,久得他都快记不起自己叫什么了。 “御。”他突然念道,他记得她以前总是这么叫他的。 “我叫炎云惜,是名大夫,你也是天绝门的人吗?”炎云惜问道,觉得这自称御的男人有些奇怪,看他年龄,不过五十,却已经是满头银发,可瞧他整张脸却并不显老,看上去还相当帅气,年轻时他风姿定不输玉清混。 “简御。”听见天绝门三个字,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没错,他叫简御。 简御?炎云惜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见过这个名字。 突然想起,她猛得瞪大了眼睛,“你是上任天绝门的门主?”她想起了,来天绝门不久,她看过一些关于天绝门的记载,上面记载过简御这个名字,记录上提及他是上任天绝门门主,在二十多年前突然卸下门主一位,从此失去了踪影,谁能想到他竟藏身在这里。 天绝门的门主,他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她是谁?”炎云惜指着睡在花中的少女问道。 听到提到那少女,简御眼神一下变了。 炎云惜感觉到一股寒冷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猜测道,“她还没死,你在等她醒来。” 她会有如此猜测,是因为简御看少女的眼神,很明显是看爱人的眼神。 “她会醒吗?”简御问道,突然蹲下身,抱住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这时,炎云惜勉强站起来,走向花海中央的躺着的少女身旁,然后坐在地上,探向少女的脉搏。 “放开她。”简御怒吼声在这时响起。 炎云惜一脸平静的说道,“如果你想她醒来,就安静点。” 闻言,简御愤怒的眼神渐渐平静下来。 炎云惜放开少女的脉搏,又扳开她的眼睛查看了一下,微皱了眉。 这少女至少沉睡了二十年,因为还留着一口气,成了活死人。 不过在她彻底昏睡之前应该吃了某种药,让她身体机能一直保持在了昏睡前一刻。 要她醒来是不可能的,除非使用炎家秘术。 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她看得出对面那人很希望这少女醒来。 “只要她醒来,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吗?”炎云惜问道,她心中已有了个主意,虽然有些残忍,但何尝不是一种成全,这少女始终留着一口气,恐怕也很想醒来。 “你有办法让她醒来?”简御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他看炎云惜也不过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怎么会有起死回生的法子。 “我说过我是个大夫。”炎云惜道,对他的质疑没什么感觉。 大夫,他也是,可他巡遍天下,也没找到让人起死回生的法子。 “我是要跟你谈条件的,你何不试着信一次。”炎云惜又道。 条件?他记得二十多年前也有一个女人跟他谈了个条件。 他将天绝门门主的位置拱手相送,就为换得那颗仙药。 “什么条件?” “收复天绝门,不准门人参与凡尘俗事,天绝门创建的初衷本就是为了在天下大乱时救人于水火,可现在却成了害人的武器。”炎云惜道,虽然不清楚这人到底有多大的实力,可她就有种直觉,他一定能办到,而且非他不可。 “好!”简御一口答应,这魄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炎云惜很满意,不过该说的话她还是得说出来,“让她醒来的法子,是我炎家秘术,醒来后她也只有一个月时间可活,这个月她可能会过得相当的痛苦,药食对她完全无效,你最好想清楚,起死回身不可能是没有任何代价的。” “会有多痛苦?”简御听她如此说,一时难以抉择。 他问这话的时候,炎云惜正埋头检查少女身上的伤口,发现是剑上,这角度,很明确的告诉她这人是自杀。 便道,“她是自杀?” 好一会儿,简御才回道,“是。”她是在他眼前自杀的,太突然了,他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她为何要如此做,明明三日后便是他们大喜的日子。 炎云惜有些犹豫了,既然这少女是自杀,那她是不是猜错了,她压根不愿醒来。 可现在容不得她犹豫。 “完成你条件之日,便是她醒来之日。”简御道。 炎云惜闻声看过去,已经见不到他人。 见四处已经无人,她抬起右手,食指在少女眉心点了一下。 少女立即坐起了身,偏头看向炎云惜,眼里带着好奇的目光。 “你现在只有一分钟时间,我长话短说,你已经昏睡了二十多年,有个叫简御的男人等了你二十多年,一直想你醒来,你愿意醒来吗?”炎云惜道。 少女突然哭了,泪从眼角缓缓流出。 “我后悔了,我想跟他说清楚。” 少女说完这句话,又昏睡过去。 炎云惜得到答案,便起身离开了,向不远处的一个凉亭走去。 虽然吃了药,她受的毕竟是内伤,没那么快好,她觉得胸口还有些痛。 她今天算是飞来横祸,不过好奇那石床为何会有温度,就莫名其妙掉到这个地方。不过好在天绝门的事情可以解决了,只要让古誉帮忙再把玉清混的脸给换回来,虽然她到现在都觉得换脸这事很不科学。 她刚靠在凉亭里休息,突然听到了脚步声,一睁眼看见一满脸皱纹的老人,吓了一跳。 老家将食物放在炎云惜身旁,便佝偻着身子向花海走去,最后走到那片雪容花前坐下。 这老人不会说话,简御称呼她哑婆,她背很驼,就算站着,也只有一个七八岁孩童的身高。 炎云惜猜不出哑婆的年龄,不过见她满脸皱纹,少说有八十岁。 食物很简单,两个白面馒头,和一些水果,在这望不到边际的花海里面有得吃就不错了。 炎云惜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地方很奇怪,地好像会移动,刚来的时候,她并没瞧见自己现在落脚的凉亭,她怀疑是不是布置什么古怪的阵法。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每过一天她就心里记上一横,直到今天,她已经数了九十三天。 那日,天刚黑,她被哑婆带去了一间简单的茅草屋,就在此住下了。每隔两日哑婆会给她送一次食物,然后就不见踪影了。 今日她听见脚步声,以为哑婆来送食物了,出去一看,竟是简御。 “我已经办到了,天绝门此后至少百年不得出世。”简御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整个状态不是很好,像是累了很多天的样子。 炎云惜看向他回了一个“好”字,他的话,她信,离开整整九十三天,他没必要现在才来骗她。 她也如他所愿,使用秘术让让那少女醒了过来。 就在少女醒来之时,她却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她听见简御叫了一声,“雅如”。 后面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大床上,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云惜,你醒了。” 这是玉清混的声音。 他此刻穿着一身龙袍,坐在床沿上,瞧着她。 清混。她开口叫道,意外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声。 “云惜,没事了,再睡一会儿吧。”玉清混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还带着几分宠溺。 听得炎云惜确实大写的懵逼,这到底怎么回事,她不但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连嘴巴也不是。 玉清混说完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了。 炎云惜想大声叫住他,可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很确定刚才那个人就是玉清混本人,不清楚他的脸什么时候又换回来了?而且她记得这个地方,是他的寝宫。 算算时间,从她悄悄离开竹屋至今有大半年了,这大半年时间她不是待在天绝门炼丹就是在那片奇怪的花海等简御,完全不清楚外界的情况。 她越想到越觉得怪异,玉清混不可能没发现她现在的状况,还说什么让她再睡一会儿,她根本睡不着,就一直盯着头顶上方,因为她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珠。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朝她这边走来。 “云惜,起来用膳了。”玉清混的声音传进她耳朵,她想偏头,发现根本办不了。 很快,她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抱她的人,正是玉清混。 玉清混把她抱在了餐桌前,让她在凳子上坐好,自己则坐在旁边。 然后夹了一筷菜对她说道,“云惜来,张嘴。” 闻言,炎云惜下意识的张开了嘴。 突然意识到自己嘴巴能动,她狠狠咬住玉清混送进她口中的筷子。 “云惜,好好用膳,别闹。”玉清混道,明明带着责怪的意味,听上去也很好听,她怀疑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听到他的声音。 她现在不但想咬筷子,还想咬人,比如说玉清混的脖子,真想扑上去狠狠咬一口,可悲催的是,嘴巴是能动了,但四肢还是无法动弹,而且依旧发不出声音。 她现在跟一个木头人差不多,这个认知让她害怕,可玉清混像是毫无察觉样子,更叫她害怕。 这时,肚皮却很不争气的发出了声音。 “云惜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个,那换一样。”玉清混说着,取出了炎云惜咬住的筷子,咬了这么久,她牙痛。 然后,他换了一碗粥喂她,味道很不错,加上真的饿了,虽然还想抗议,但根本受不住美食的诱惑。 玉清混喂她吃完,还帮她擦了嘴,像是完全没看见她眼中的愤怒。 连着三天,他喂她吃饭,帮她穿衣,晚上跟她一起躺在床上睡觉。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活在梦境里,因为她现在这状况也只有用做梦来解释。 今天一早醒来,她没像往常一样见到玉清混,却瞧见床边站着数名宫娥,除了靠近床边的两名宫娥,其他宫娥手上都捧着东西。 宫娥见她睁开眼,立即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 接下来一个时辰,她就像木头人一样,任凭这些宫娥给她穿衣打扮。 当头上带上那顶华丽的凤冠,她一度怀疑自己脖子会断掉。她身上目前穿着这件衣服也很重,很艳丽的大红色,上面还用绣着金色的凤凰。 从镜中瞧见自己这身行头,即使她再淡定,也惊讶了一会儿。 这衣服,这头冠,很明显是古装剧皇后的行头。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她真是梦中吗? 不等她多想,一宫娥牵着她向殿外走去,她才发现自己能走路了,只是步伐很僵硬,没人牵着,走不稳。 她一直注意头上的凤冠,总觉得不太稳,怕突然掉下来会砸到自己脚。 宫娥将她领到太和殿中央便离开了。 她一抬头,便瞧见站在大殿上面的玉清混,玉清混也正看向她,还对她对伸出了手。 她脚有些不听使唤的向他走了去,忽视了站在两旁的群臣。 手被玉清混轻轻握住,她整个人恍恍惚惚,好像置身云端。 很快,便听见下面响起群臣的声音,“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接下来,玉清混说了什么,炎云惜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因为她沉浸在群臣的呼声里,久久没法回神。 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总之她稀里糊涂与玉清混成了婚,成了他的皇后,他的妻。 接受群臣跪拜后,又到城墙上接受百姓祝福,总算消停了。 炎云惜先被人带回了寝宫,她发现自己行动完全恢复了,唯一没有恢复的是她的声音,还是说不出话来。 对这几天的状况,她还是一头雾水,依旧分不清目前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抬手将头上的凤冠去了下来,放到一旁,然后又回到桌边,吃了点桌上的东西。 没多久,玉清混走了进来,她抬头瞧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云惜。”玉清混叫了一声,在她身旁坐下。 “云惜,该喝交杯酒了。”他说着,倒上了两杯酒,自己拿一杯,另一杯递给炎云惜。 炎云惜看了一眼,鬼使神差的接过了杯子,喝下了这杯交杯酒。 “云惜,你终于是朕的了。”玉清混说着,放下手中的杯子,将她抱了个满怀。 “玉清混。”被抱住的炎云惜突然喊了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后她看向自己还握在手中的酒杯,眯起了眼。 可笑,真是可笑,她自认为自己医术过得去,如今遭了道还以为自己活在梦境里。 “玉清混,你到是给我说清楚。”她愤怒的推开玉清混。谁想玉清混直接倒在了地上,她以为他是装的,还踢了他一脚。 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起身,她心有不安的蹲下身查看他的情况。 发现他禁闭双眼,像是没了呼吸。 她吓得整个人摊坐在地上,叫道,“玉清混,你醒醒,别装了。” 可怎么叫也叫不醒,还感觉他身上的温度一点点流逝。 “药。” 听见声音,她立即抬起头,来人穿着一身黑袍,将一瓶药递给她。 这人不是别人,是炎云惜认识的,天绝门的古誉。 他一手拿着药,另一只手抱着吱吱,不过吱吱看见玉清混异常兴奋,顾不上自己的腿伤,从古誉怀里跳了下来,跑到玉清混身上,蹭啊蹭。 “你立即给他服下,死了我可不负责。”古誉看着发呆的炎云惜说道。 闻言,炎云惜伸手从他手中接过药,马上给玉清混服下了,虽然她还不清楚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你跟清混认识?”炎云惜问道,她也不知自己脑中为何会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是。”古誉回道。 “那换脸是怎么回事?” “等他醒来,你自己问他比较清楚。”古誉道。 换脸?根本没有换脸一说,应该佩服鬼三的易容术。 “走了。”古誉突然又道,可这话并不是对炎云惜说,而是对吱吱。 炎云惜奇怪的发现,这吱吱刚才还对玉清混一副很热情的样子,现在好像突然没了兴趣,跳回了古誉怀里。 “吱吱怎么受伤了?”炎云惜这才瞧见吱吱腿上绑着纱布。 “解他的毒必须用它的血入药。”古誉回道,这个它自然是指吱吱。 吱吱之所以对玉清混情有独钟,是因为玉清混身上有吸引它的味道,当然这种味道除了吱吱,其他人或动物都闻不出来。 “他什么时候中的毒?”炎云惜问道,抬头却见不到古誉人了,他已经带着吱吱离开了。 这时,她脑中突然涌现出一段记忆,瞬间填补原主几年的空白。 她惊讶的瞪大了眼,因为那记忆并不是原主的,而是她自己的。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十多年前曾来过这个异世,那年她被继母带来的妹妹设计掉进枯井,醒来发现世界变了,不过她只在这个世界呆了三年,至于怎么回去她并不清楚,回去之后,她也没有在这异世生活三年的记忆。 “小炎。” 炎云惜被这一声“小炎”惊醒。 玉清混不知何时醒了过来,静静的凝视着她。 “玉清混你是不是早就认出了我?”炎云惜问道,她那段记忆有个人,那个人叫玉清混,而她告诉他,她叫小炎,那时他们被一个疯子抓住关在一间小屋子里,那屋子里被关不止他们两个孩子,还有好几个孩子,可每过几天里面的孩子就少一个,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 她记得很清楚,那疯子曾对玉清混说,“你如果不想那小女娃很快沦为下一个药人,就多坚持几天。”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不敢再去想,回到她自己的世界,虽然不记得在异世这段记忆,冥冥之中她在选择古武还是古医里面选择了古医。 “云惜,你恢复记忆了,看来那药真的有用。”玉清混双手捧着她的脸,欣喜的说道。 药?什么药?难道她做木头人是为了让她恢复记忆? “玉清混到底怎么回事?”她拉开捧着她脸颊的双手。 玉清混却在下一刻堵住了她的嘴,直接将她抱上了床。 “玉清混。” “云惜,咋们还是先洞房。”玉清混说完,立即又封住了她的嘴。 接下来,她想问什么都不记得了。 被狠狠折腾了整晚,她总算认识了玉清混这禽兽。 到最后,她觉得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眼睛也涩得睁不开,就连喉咙都干得不行。 睡到了第二天傍晚才醒来。 醒来后第一时间,她想找玉清混问清楚,而找了半天,也没见到她人。 最后却在御花园瞧见了古誉,她以为他昨夜就离开了。 古誉也发现了她,开口叫道,“皇后娘娘。” 闻言,炎云惜一怔,对这称呼还没适应。 “古誉代弟向你说一声抱歉。”古誉又道。 炎云惜听完他后面的话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当初确实看走了眼,古铭哪里是什么正直善良的男孩子,就是一头大灰狼,她查到村民中毒的原因,他实验后故意隐瞒不说,还蛊惑村名,说她是什么圣女,设计他父亲开口说娶她为妻,可他实际想娶的是另一个女子,不过那女子的父亲跟他父亲有过节,说什么也不把自家女儿许配去他家。后面他将她送出村子,顺利娶了那女子,还说那女子是圣女的化身。 这么奇葩的理由,那些村名也真信了,因为他手中有圣药啊。 这些是她从古誉这里问出来的,可她一问起换脸的事情,古誉立马跑掉了,叫她一脸不解。 没办法,她只好继续找当事人,可接下的日子,她一开口问,就被封住了嘴,还被拖上床做不可言说的事。 玉清混之所以不说,完全是不敢说,为了安心将她抱在怀里了,他玩弄了天下人,包括她。 很多年之后,炎云惜才知道,她当初假冒鬼娘身份进去天绝门生怕被发现是一件多么傻逼的事情,她会进天绝门完全是玉清混一手安排的,因为玉清混认为那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有一半天绝门掌控在他手中,准确说另一个他手中。 本来他要花些时间才能完全掌控天绝门,没想炎云惜误打误撞遇到简御,简直帮了他大忙。 当年用药换去天绝门门主的孤独太后,没想到二十多年后简御反口,差点没气死她。 孤独太后,原名觅红月,曾是天绝门的门人,第一次下山。便遇见了让她爱了一生也恨了一生的男人,原主的生父,大顺皇朝的上一任皇帝。 炎云惜当初好奇的那个墨觅殿,就是先皇为她所建。 先皇遇见她之前,后宫已有数位佳丽,她以为那男人会实现对她承诺,为她放弃后宫,可她等了一天又一天,不但没有,后宫佳丽还越来越多。 后面她实在受不了,离开的皇宫,可她下山没能完成任务,害数人丢了性命,天绝门也不在接纳她,并将她逐出了天绝门。 失去了一切她,彻底疯狂了,却巧遇到处求药的天绝门门主简御。 那药在金陵国皇陵,即使简御身为天绝门门主也取不到。 她跟简御谈了条件,她帮他取药,他给她天绝门门主的位置。 后来她做了金麟国老皇帝的宠妃,顺利进入了皇陵,取了药,成了天绝门的新任门主。 虽然做了门主,认可她的人却不多,她主要势力还是在金麟国,但让人潜伏皇宫,掉包孩子还是能做到的,可那人最后还藏了一个孩子,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她下令杀了那个人,还收买压差将前去告官的原主活活打死。更让她意外的是,那女娃不但没死,还出现她的地盘,于是改变注意,想拆穿自己当年的把戏,可后面每一步都没按照她的计划走,直到大顺皇朝军队攻破城门,她才察觉到自己早就掉进了别人设定设好的局。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从此世上在无金麟国。 金麟国没了的事,炎云惜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还是上官翔告诉她的。 说到上官翔,他失踪那数月实际是潜伏在金麟国。 斐珞猜得没错,他确实也是暗卫,还是暗卫的头头,金衣卫的首领。 那次潜伏金麟国差点就丢了小命,幸好当初炎云惜送他的解毒丹救了他。 后面炎云惜还听说,柳玉珩对上官翔说出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还向他表露了心意,可上官翔知道后大惊失色,从此见到柳玉珩掉头就跑,一个跑一个追,在京城闹了出了不少笑话。 至于炎云惜,多年后,幸福如初。 第100章 番外 我,童优,本是一名社会主义大好青年,咳,其实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唯一值得骄傲的是英语四级考试过了。 可就在某一天,我一醒来世界都变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wifi,哭都没地方哭,好在老天爷并没有完全抛弃我,虽然没有那些东西,但我有一个便宜老爹,还是女儿控,而我自己还拥有郡主头衔,谁让便宜老爹是亲王呢。 本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原则,我过上了虽然无聊,但却衣食无忧的生活,而我那女儿控便宜亲爹把我完全养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小霸王。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比我还傲娇的人,那人叫玉无忧,我不知这人什么来历,只是好久没遇到对手,我便跟他打了起来,他不像别人会让着我,而且完全没将我当成女人,出手快狠更准,我本着不服输的精神,三天两头骚扰他,结果屡战屡败。 后来,不知他从哪里得知了我的身份,态度来了个三百八十度转变,我还以为他跟其他人一样怕了我的身份,那知是我想多了,是他有事相求,想借我的关系进宫做侍卫。 在他强烈的祈求下,我大发慈悲帮了他。 也在这时我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后面也不找他打架了,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他执勤,我就坐在一边等他,时不时的给他送好吃的,可渐渐的我发现,他眼神从来没落在过我身上,而是一直追随着半年前和亲过来的公主,得知这个事实后,我很伤心,难过了好些天,不过我是谁,作为穿越女岂会输给一个本土女,更何况那女子已经成了皇帝哥哥的新娘。 不过我还是去打听了一下那女子的来历,不打听还没事,一打听才知道,自己竟然是穿书,难怪我当初没在历史课本上看到过这个国家,而且这书我看过,就在我穿越前不久,还看到了大结局,就是123言情一名叫步欢的作者写的《京门医娇》,我可是正版读者来着。 我翻阅记忆,书中几乎很少提到我现在所在的国家,难怪我从未察觉,我记得书中写到玉无忧去追和亲公主就没在写他了,所以说我还是有希望的。 后面我继续追随他的身影,一年,两年,就在某一天,我突然觉得累了,而我在这个世界早过了结婚的年纪,虽然便宜亲爹是女儿控,但还是希望我早日结婚,或者招个夫婿进府,被他说得烦了,或者真的累了,我便同意跟一个我才见过几面的男人结婚。 大婚那天,我正准备上花轿,我远远的瞧见他骑着一匹白马出现了,最后停在了我面前,将手伸向我,我毫不犹豫的抓住了他的手。 不记得他带我走了多远,下马后,我问他为什么要抢婚,是不是爱上我了,他没有回我,而是直接亲了我。 我当时的心情就像买彩票中了一百万一样,甜甜甜,美美美,谋士果然说得没错,必须下猛药,不成功便成仁,我用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做赌注,幸好老天没辜负我。 不久之后,我就跟玉无忧成亲了。成亲那日,我竟然见到了书中另外的人物,那心情简直了,我还犹豫着要不要跟我们女主炎云惜,现在大顺皇朝唯一的皇后握个手,跟她对一句暗号,“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不过看她挺着一个大肚子还专程参加婚礼也不容易,我就稍微收敛了一下此刻的激动心情。 婚后我的日子依旧很闲,突然想起123言情那位叫步欢的作者写完《京门医娇》后还完成了一本书,叫《太子妃风月录》,因为我看完《京门医娇》后就收藏了作者专栏,那时《太子妃风月录》只是开放了文案,在作者苦苦哀求下,说什么为了排上好榜单,我便大发慈悲收藏了这本小说,后面作者步欢一开文我就知道了,立即点开看了。 现在想起来好像刚看完大结局不久,我便穿越了。 因为闲得慌,我把那本《太子妃风月录》默写了下来,完成那天,我老公玉无忧突然出现了我身后,吓得我赶紧将书藏在怀里。 可最后还是被他抢走了。 他还问我这是什么书,为什么以前没看过。 我很得意的说这是《太子妃风月录》,作者叫步欢,我默写下来的。 他问我好不好看,我说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最后我跟他一起将《太子妃风月》又看了一遍,可惜的是我穿越了,没法给作者留言撒花了,我记得作者步欢蠢萌蠢萌的,很喜欢给留言的读者发红包。 ======================================================== 本图书由(Greenphoenix)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