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农门宠婿 作者:王婆种瓜得豆 文案 穿越古代农家,没有家徒四壁,没有三餐不继,一家之主的爷爷,早早就将这个家分了,住着全村最好的三间带院子的砖瓦房,吃着全村羡慕的饱饭,韩小满咧嘴,霍!少奋斗很多年啊! 不过,自己这招赘女婿是个什么鬼? 招赘女婿是全县最年轻有为的学生?还是自家花费六年培养出来的? 趁早吃散伙饭!才不会傻的替全家养出一条白眼狼出来!趁着没结婚,赶紧退了这门亲! 还有这傲娇秀才爹怎么回事? 记忆中的这个爹,竟然从未管过娘跟自己,也不曾挣钱养家,家里的好日子,竟然全是天生神力娘打猎挣的?傲娇爹更甚至让娘守活寡至今? 擦!离婚,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娘,坚决拥护你和离!后爹我替你找!保准比这个好! 招赘女婿好本事,全县大旱,他定计抗旱,更预防来年水涝,得了县尊赏银十两。 婆婆当即撺掇全族叫嚣退亲。 退亲!退亲!绝不能让自己文曲星下凡的儿子,娶这么一个全身蛮力的乡下村姑!儿子的本事,将来可是要娶官家大小姐的! 韩小满大喜,欢迎退亲! 可公公你这是干嘛?抵死不从?别呀! 片段一: “柳玉清,我娘救你爹一命,我又救了你一命,就算你欠我两千两吧!写下欠条,我放你自由身!” 韩小满看着眼前的俊秀少年,不得不承认,这货绝对拥有高中当官的潜质,区区两千两,绝对比得上他的锦绣前程。 “欠一百两!我放你自由身!” 哼!韩小满,前世你见异思迁抛弃了我,嫁给了李维皓,此时的你怕是遇上他了吧?我成全你还要欠你两千两?做梦!就一百两爱要不要! 片段二: 县尊的一句天作之合,韩小满含恨成婚。 大婚之日,洞房之时,韩小满满脸真诚。 “柳玉清,我很懂你的苦衷,你放心,我不会毁你清白,等你高中,我一定放你自由,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哦!记得将来还钱哈!” 柳玉清也满脸真诚:“娘子还是就寝吧!一家人了还什么钱不钱的?” 碰! 本书标签:种田 ===================   ☆、001 为水而斗   “打死你们上溪村不要脸的!”   “敢断我们村的水,找死!”   “老子跟你们拼了!”   “杀人啦!下溪村的杀人啦!”   “快去快去将韩小满的婆婆叫来!”   庆武三十年,时值正午,下溪村的村民正在跟上溪村的村民酣战,为了秧田水源而战。   上溪村跟下溪村共用一条贯穿两个村的水渠,往年风调雨顺,每到用水的时候,一个村用一天,也足够了。   但今年又遇大旱,水渠的水本就比往年少了一半,而上溪村的村民农田,比下溪村多出一小半,于是上溪村村民合计之后,在上溪村村长方贵带领下,截断了这条水渠,打算先紧自己村子用水了,谁让下溪村的农田在水渠的下游呢!   下溪村的村民虽然只有五十几户,全部是外来杂居而成的,但是下溪村里面,却出了一个刺头,韩家。   韩家大媳妇,柏立屏,天生神力,不管是种田打猎,还是跟人打架,都不在话下,生出的唯一女儿,韩小满,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个人至少能撂倒六个庄稼大汉。   只见韩小满,身高一米七二,双腿修长,满脸英气,一个人就将上溪村的村民,撂倒了十几个。母女两人联手,上溪村的二十个庄稼汉,都只有躺在地上抱头躲避的份。   “叫谁来都没有用!只知道窝里反的怂货!”   韩小满对着上溪村的村长,狠狠脚踹下去,若非这个怂货,上溪村的这些村民,敢这样挑衅既往规则,在大旱之际,独吞两村仅有的水源吗?   你上溪村的村民不能受旱,我下溪村的村民就能受旱了?老娘揍不死你!   韩小满穿过来一个月,本来就憋屈的要死,谁愿意穿到这个没有网络,没有通讯,不知道何年马月的复古时代?   特么的一个月下来,差点死了几回都没有找到回家的路,正憋屈的要死的时候,上溪村的找上门来给自己出气,不为下溪村的村民们做点贡献真心不过意!   “小满,你先回去,娘在就够了!”韩小满的娘,柏立屏再次撂倒一个敌人之后,对着女儿吼叫着,让女儿先回家。   现如今,上溪村的几十个壮汉,被自己村的人都撂倒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打嘴仗的时候了,撒泼之类的,女儿不能搀和。   尤其是上溪村的柳家还是自家亲家,虽然柳家儿子将来是入赘自家,但女儿却是不能在公众下,为难她未来的婆婆。   更何况柳玉清今年刚刚考上了童生,女儿将来的好日子全在他身上,虽然柳玉清每年的束脩是自家给他交的,但女儿却不能用这个堵柳家人。   不过,自己却可以!   柳玉清的爹柳福成当年打猎扭伤了腿,正被饿狼追咬,还是自己跟爹遇上救的,他们家儿子多,因此就跟自家结了亲,将他们家的三子柳玉清入赘给自家,以报答自家对他们柳家的救命之恩。   不过自家也对得起他们柳家,自从跟柳家结亲之后,自家就先让柳玉清跟着自己的秀才相公读书识字,后两年又供他在嵩山书院读书,这才考中了童生。   柳玉清若是出息了,柳家自然也跟着光宗耀祖的。   “柳家二嫂子,您赶紧去看看吧?我们村里人都被你那个儿媳妇要打死了!”   村长方贵的老妻子,五十来岁,在自己男人吼叫下,急急忙忙跑到柳家来找人对付韩家人。   “真打死人了?”柳秦氏顿时呼吸急促起来,真打死了就好啦!自己儿子可就不要入赘他们韩家了!   “你快点啊,再不去,可真要死人了啊!连你大伯子都被打倒啦!”   方贵老妻子急的要哭了,都怪自己男人,非要为自己村人护着水田,还非要避开柳福成家,谁知道韩家母女打起架来简直不是人!   一个人就能顶五六个壮汉,尤其是那个韩小满,这才十四岁啊,就能一个人撂倒十几个,连自己男人都被她撂倒,想想就糟心不已。   方贵老妻子焦急的催促着拖拉着柳秦氏,只要她赶去,韩小满绝不会对她婆婆不孝的,那样才能救全村的人。   可柳秦氏却故意磨磨蹭蹭的,就等着韩小满失手打死人,被县令大人判个斩立决什么的,自己儿子可不就轻轻松松的摆脱了韩家?   打,照死了打才好!   柳秦氏激动的连脸都红了,管她打死了谁?要是打死了他大伯就更好了,谁叫那个老不死的整天到晚的护着上房?   当年柳家三十五亩的田地,分家的时候,上房竟然分了一大半,足足分走了二十五亩,还全是肥田。   自家只落下十亩贫地。若不是这样,自家男人当年也不会被逼的上山打猎差点被狼咬死,结果便宜了韩家,将自家文曲星下凡的玉清,定亲给了韩家,还是入赘的。   柳秦氏在自己三儿子今年考中童生之后,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光明正大的踹了韩家,而且不用背负忘恩负义之名的退了这门亲事,现在机会来了,如何不高兴?   就在柳秦氏磨磨蹭蹭的时候,在土墙院子里面的柳福成听到外面的声音,便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   “还不快点!”   柳福成甩下这句催促自己媳妇的话之后,便火急火燎的跑去拉架了,可千万不能叫小满真打死了人!不然可是要吃官司的!   柳福成对韩家这门亲事倒是一心一意,自己的命是韩家救的,自己的儿子如今也在韩家的帮衬下,考中了童生,做人不能忘了根本。   现在韩家有事,自家绝不能袖手旁观。   “柳叔?你怎么来了?慢点!别歪了脚!”   韩小满被自己娘吼了之后,可没有真的回家,而是从两村的田间直奔上溪村,专门等着柳家来人。   韩小满很兴奋,满身的憋屈跟上溪村的村民干了一场之后,心情舒畅很多。要是趁机再让柳家下决心跟自家退亲,就更舒畅了。   一个月下来,怎么死都差一点点,估计是回不去了,也只能好好打算将来的日子。   入赘什么的,本来不算事,可入赘的男人有了文化,还想走官场,可就是大事了!这样的人,趁早踹了,不然还等着他高中之后,做了陈世美羞辱自家人吗?   做了陈世美倒也不怕,最怕的,就是万一这男人直接用他的权力,给自家一个什么罪名,可真是非冤枉死不可!   前世的海量小说绝不是白看的,太多这类重生女主,都后悔的要死。   其实吧,前世的自己,从出生到上大学,都一帆风顺,可大学毕业那天,男友高飞劈腿,本想一醉方休,却没想到一醉到了这,连回去争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男人一旦发达,最先干的事,基本上都是先踹女友,乃至踹老婆。   遇上肯不要脸直接踹的还算你运气好,若是遇上要脸面却又想踹的,可才是真正的悲剧了,指不定一家子都被他给害了!   到了这里一个月,虽然正业寻死想回去,但业余的时候,也了解到这个架空的复古时代,最为讲究名声。尤其是孝名,绝不能含糊,不然,全村人都能撵走不孝之人,以正村风。   反过来,若是一个杀人犯,却极富孝名,本地村民甚至可能自发为其求情,若是求情人数过多的话,本来应该砍头的,说不定能弄个流放。   忠孝在当下的庆武,是所有人都放在心上的,就是穿过来的韩小满,也不敢挑战庆武律法乡俗,老老实实地做个孝女。   不过,在顶着孝女的光环下,韩小满还是可以干点别的,比如在没有人的时候,韩小满就敢狠狠欺负自己的未婚小相公,比如,此时她也敢跟着下溪村村民,殴打上溪村。   韩小满总结了一下,只要有孝名,其余都可以自己发挥发挥的。   是以,韩小满在娘的吼叫之下,没有急急忙忙躲回家去,而是急急忙忙迎接自己公公婆婆的到来。   看,自己多么有孝道!打架之余,也不忘关心未来公公婆婆。   “小满,你,你没打死人吧?”柳福成看到韩小满的瞬间,心里顿时松气了不少,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着。   “柳叔!那边没事,我先送你回去吧,这太阳毒的很,晒得人都头晕。”韩小满一如既往的,和风细雨的孝敬着长辈。   柳福成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前方水渠分叉处的秧田里,一眼看去,躺倒了几十个自己村的人,在小满的嘴里,却是轻飘飘的无事?   那个好像是自己大哥吧?   “柳叔,你别过去,免得村里人对你说的难听,这个水渠,说起来也是两个村共有的,往年每到秧田要水的时候,也是一个村一天来的。   今年虽然大旱,但也不是哪一个村子的大旱,上溪村的村长带着你们村的村民,截断了下溪村的水,这样不给下溪村村民活路,不打还成么?”   韩小满堵在柳福成想走的前面,不给他过这条干巴巴的田埂,娘虽然打架厉害,但是若是对上亲家公,也是不好听的,但换成是柳玉清的娘,自己倒是可以放行,让娘跟柳玉清的娘干上一架。   嗯?呵呵,说曹操曹操到,柳玉清的娘,被上溪村的村长老妻子拽着磨磨蹭蹭的过来了呢!   ------题外话------   亲们,开新坑了,欢迎亲们收藏支持哈,谢谢,谢谢哦!本来打算休息一段时间的,不过,最近单位领导安排的休息蛮多的,那就正常更新吧!恳请亲们点击,收藏,评价,各种支持,都要哦!谢谢,谢谢,谢谢!   ☆、002 没脑子的   “诶,村长也是的,我去劝劝,有话都好好讲,今天该你们下溪村用水,就是该你们下溪村的!乱了规矩可不成!”   柳福成这下如何不知道双方为何打架?看着自己村子几十个壮汉,都被下溪村撂倒在干巴巴的秧田里,里面还有自己大哥,心情如何能好?   可就是这样,柳福成也明白,这件事,自己村子干的缺德!可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好歹劝劝吧!   “柳叔,你别过去,如今你们村的人都被我们村的打倒了,心情正是很差的时候呢,别叫他们拿你当了出气筒。   这次给了他们一次教训,下回他们就不敢不给我们村用水了,这架打过之后,才能真正解决问题,你看,我们村长不是已经将你们村子扶起来了么?看起来应该是谈用水的事了!”   韩小满在打人的时候,并没有下狠手,让这些人伤筋动骨,也不过是叫他们疼上两天而已。   但这个事,自己绝不会跟人炫耀的。尤其是跟自己目前的长辈炫耀的,女人在全村人利益面前冲站出来,属于大义行为。   但若是将打人的事挂在嘴上说,可就被世俗唾弃了,哪怕这里的村民,基本上目不识丁,也讲究女人温婉贤良。   “韩小满!你!你竟然打我们村的人,还打死了人?我们柳家绝不能要你这样的杀人犯!”   柳玉清的娘到了韩小满面前,就大咧咧的吼叫起来,满脸的激愤。很有上溪村立场的态度。   柳秦氏一看到韩小满就满心愤怒,一个女人长得比男人还高,最要命的还是打起架来,比男人狠多了,这样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自己文曲星下凡的儿子?   韩小满顿时低头,瞬间蓄满泪水:“柳婶,我没有打死人!”   多一句话都不要说,自己只要如此委曲求全就好,自然有人收拾这个势利女人。   “说什么话?小满什么时候打死了人?谁在胡说八道污蔑小满?水渠用水的事,多少年来都是有数的,一个村子一天来。若是一直这么遵守着,哪有今天的事?”   柳福成满脸不高兴的呵斥着自己老婆,其实也是呵斥给村长老妻子听听,要不是他们鼓动村民,村民怎么可能背信弃义的截断下溪村的水流?   现在人家打上门了,自己村子那么多人都打不过人家了,这才拉上自家出面?还故意在自己媳妇面前诋毁自己儿媳妇,安的什么心?   若是真的将自家放在眼里,村里这么大的事,就应该跟自家说一声,事先不说,事后才来找自家出头,真当自家是傻子么?   狠狠瞪了一眼自己女人,没一点脑子的东西,被人稍微撩拨一下就这样对待自己儿媳妇,蠢货一个!   “柳家老二,话不能这么说,今年大旱,我们上溪村的田地本来就多,水渠的水,全给我们一个村子用都不够,还怎么分两个村子?   往年水渠的水多,我们村子才好心的一直带下溪村用着,现在我们自己村子的水都不够用了,还发什么穷善心?当真要我们村一百多户,都出去要饭啊!”   上溪村村长的老妻子顿时不满柳福成含沙射影的话,当即噼里啪啦的反驳起来,言辞间已然将这个共用水渠当成是上溪村私有财产了!好似这么多年来下溪村承受了上溪村多年用水的恩惠一样。   韩小满无语的看着村长老妻子,五十来岁的老女人,看起来还真是一副厉害的样子,可惜不过是纸老虎一个,刚刚两个村子打架的时候,没见她躲得比谁都快,连他男人被自己掀翻了,也不敢过来跟自己拼命。   自己现在在柳家人面前,看起来没了之前的狠厉样子,她倒是嚣张起来了呢,是仗着柳家人的胆子吧!就这么笃定自己不敢抽她嘴巴?   算了,眼下也没了打架的气氛了!自己也无需跟这样的老女人一般见识,能把水源问题解决了再说。   虽然干旱之际,水渠一半的水量,远远不够下溪村的用水,但只要有一点水,也给全村人以生活的希望,剩余的再想办法就是。   “就是,就是,我们村子好心带下溪村用水这么多年,还好心办了坏事呢!下溪村的人,全部都是忘恩负义的。   当年要不是我们村子柳二太爷求的李家老爷,李家老爷才发了善心,花钱帮着我们村子修了这条水渠,如今柳二太爷爷不过才死了十多年,下溪村的人就将我们村的柳二太爷的恩典,忘得干干净净了。   走,我们一起去说道说道!还有你!小小年纪这么狠毒,一出手就打伤了这么多人,一会这么多人都去县衙告你,我看你还怎么能!”   柳秦氏急忙顺着村长老婆的话,将下溪村打人的行为定性为忘恩负义的,还故意歪曲的将李家修渠的因果归结到上溪村死去十多年的柳二太爷身上。   如此一来,韩家母女打伤那么多人,就不是占理的事,被自己村里人告去县衙才好,自家三子玉清才不会要这样被判刑的女人呢!   “你给我家去,这边没你的事!”   柳福成顿时恼羞成怒,真没有想到自己女人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今天两个村子打架的事,本就是两个村子的私事,解决了水源问题,打伤的事也该是私了的,再说农村里打架的事还少么?谁家一打架就上县衙告状?别被县老爷先打了板子才好!县衙是那么好进的么?   再说了,这条水渠,当年是李家太爷为了给他孙子满月修的功德,哪是因为柳二太爷的缘故?   柳二太爷不过是凑巧当年在李家做下人而已!还真当李家专门为了上溪村一个村子修的水渠?更何况当年修水渠的时候,下溪村也出人出工了啊!   韩小满顿时顺着柳福成的话:“柳婶,我送你回去吧!这太阳毒的很,别被晒晕了,你看,田间那么多人都晒的晕倒了呢!走吧,回家回家吧!”   韩小满一句话,不仅仅将那边被打倒的人定性为自己热晕倒的,还做出一番孝举,存心恶心死柳秦氏。   韩小满双手瞬间从方贵媳妇手里抢夺出来柳秦氏,用力禁锢着拖拉着往上溪村走人。   本想放柳秦氏过去,让自己娘好好的揍她一顿,可听着柳福成的话,韩小满觉得今天还是算了,给柳福成一个面子。   亲是要退,但却不着急,这件事更为着急的,应该是柳秦氏跟柳玉清两人。   自己只要私下里在这两人面前,好好的露出残暴的个性,保准他们母子两人,会想尽办法,主动求退亲。   ------题外话------   每天的更新,还是每天早上六点,希望亲们每天早上醒来就可以看到更新,么么哒!   ☆、003 泼妇   韩小满虽然用力掐住极力要挣扎的柳秦氏,但在外人看起来却是韩小满极为体贴的搀扶着簇拥着柳秦氏,很是一副孝顺媳妇的样子。   “你这个贱人,快放开我!”柳秦氏破口大骂起来。   但柳福成此时却看都没有看一眼自己女人,直接奔向事发地点,村长媳妇也跟着跑去,顿时都将柳秦氏丢给韩小满了。   “韩小满,你这个贱蹄子!竟然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我让玉清休了你!”   面对柳秦氏的满嘴喷粪,韩小满半点不放在心上,反而笑的极为温柔亲厚。   “柳婶,别叫那么大声,叫外人看了笑话,玉清已经是童生了,以后肯定是秀才,再以后就是举人老爷了,柳婶你可是有身份的人呢!哪能跟泼妇一样,丢了玉清的脸面?”   柳秦氏顿时被韩小满的这番亲密贴心的话,刺激的心塞不已!   啥?自己是泼妇一个?你他娘的一个人撂倒我们村十几个壮汉又算怎么回事?   还有我儿子成了举人老爷,关你屁事?你凭什么一副与有荣焉的德行样子!告你,有老娘在,老娘绝不会让自己儿子娶了你这个超级泼妇的!   贱蹄子!还他娘的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当着其他人面的时候,一副受气小媳妇模样,没人在的时候,转眼就是这个德行,当真是活活气死自己!   “柳婶,你好好歇着,我去看看柳叔怎么样了!可不能让你们村的人把柳叔当成了出气筒。我柳叔可是好人!哪是你们村里那些花花肠子的人的对手!   对了,柳婶,在家好好做一锅绿豆汤,等我柳叔回来喝着消消暑气吧?家里绿豆有的吧?没有的话,我让玉清今晚回来带几斤?”   韩小满照旧扮演着孝顺媳妇的样子,但言辞间,不仅仅将上溪村的人定性为花花肠子,还居高临下的指使着柳秦氏,尤其是一副施舍柳家几斤绿豆的德行样子,气的柳秦氏差点喷出一口鲜血来!   “滚!”千言万语,汇聚成一个字!   再多说一个字的话,柳秦氏都怕自己当面喷血了!只想早点撵走这个嚣张德行的贱蹄子,不然迟早能活活气死自己!   韩小满圆满了!   诶,就这点气性,还想着做官老爷的老娘?真心为你的将来拘一把同情泪。你那个有点脑子的儿子,怕是迟早连你这个老娘都嫌弃的!   等韩小满再次赶回事发地点的时候,撒泼的这一波还没有过去,上溪村的男人们被下溪村的撂倒后,轮到上溪村的女人们撒泼耍无赖了!   韩小满满脸抽搐的看着几十个女人瘫在地上,捶胸顿足,指天骂地的。   “你们赔我当家的,赔银子,不然就到县衙告到你们家破人亡为止!”   “孩子他爹,你怎么啦,你不要死啊!柏立屏,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烂货,你赔我儿子他爹来啊!”   “村长,我男人流血了啊!快找大夫,快啊!呜呜呜!”   “我也不活了,我跟你们拼了!”   果然,娘估计的对,上溪村的男人打输了之后,就轮到女人们撒泼了,这个确实不适合自己发挥了!   “你再嘴巴不干净,老娘抽死你!老娘能抽死你男人,也能抽死你!   我呸!你们上溪村都犯贱!好好的日子不过,非找人来抽你们!想告官的都走,老娘还想告官呢!   私霸水源,听说要判个流放的吧?听我男人说过,现今大旱,县老爷正窝火着呢,有你们犯贱的送上门给县老爷消消火气,也算是你们有孝心了!走啊!告官去啊!都赖着不走干嘛啊?”   韩小满的娘,这么一吼叫,顿时成功吓住了绝大部分的撒泼女人。无他,只因为韩小满的爹,是附近几个村唯一的秀才老爷。   全县虽然有十几个秀才老爷,但绝大多数人却是当地士绅地主家的,普通农户家很难供出来一个秀才。   不是普通农户的孩子不肯读书,也不是普通农户的孩子智商不够,而是全家族的收入,很难坚持十几年供一个孩子读书。   一般孩子从五六岁启蒙,到十几二十几的考上童生,再到花费几年十几年的考个秀才,再到举人老爷,这其中,年复一年的花费,根本不是普通农户能承受的起的。   一年的读书束脩费用,需要五两,笔墨纸砚,至少需要三两,读书人该有的打扮,也得花费一二,若是再有同窗之间的交际,一年下来,没有十两银子,家里根本就不敢供一个孩子读书考科举。   而这里普通农户虽然大多数自家有田,但刨除两季税收,刨去自家口粮之后,基本上难有结余。   遇上风调雨顺的时候,还能一天两顿的吃上饱饭,会节省的也略有结余,若遇上这样的天灾,基本上要吃大半年的野菜充饥。幸好还是靠着不远处的连绵嵩山,不然连野菜都难吃上。   至于山中打猎的事,没有过硬的本领,普通人一般不敢进嵩山深处的,那是一脚踏在棺材里面的。   若是在嵩山外围的话,最多也只能弄点野菜,干枯柴火之类的,运气好的话,能逮住几个跑出来的野鸡野兔獐子之类的小猎物。   清贫的普通农户之家若是供出来一个秀才老爷,也足以让全县普通百姓,当成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无不敬重的。   韩小满的娘忽然将自己秀才相公搬出来,顿时成功让绝大多数撒泼女人吓得脸色煞白起来,真的要流放的吗?   诶,没文化真可怕!韩小满无比钦佩自己这个彪悍娘,借用爹一句话,就搞定了这个乱糟糟的场子。   下溪村村长见机顿时再次拉起了上溪村的村长。   “天作孽,人可不能作孽,今年的旱情还没有过去,我们两个村子自当互相帮扶着,才能度过这个坎。   我们两个村子相邻这么多年,一直和和睦睦的,还有好几家儿女亲家,哪能如此撕破脸皮?是不是这个理?   水渠的水,虽然比往年少了一半,但两村合计合计,每家每户,紧出来几亩地先用上水,总不能让一个村子吃饱,另一个村子饿死了是吧?   每家每户分摊一点,回头再组织两个村子的壮汉,一起进山打猎补充补充家用,人心齐了,才有可能度过这次旱情,是不是这个理?”   下溪村的村长,罗顺枯糙的双手拉上上溪村村长方贵那满是泥巴的双手,语重心长的劝说起来。   韩小满很是鄙夷自己村的村长,带着自己跟娘以及村人过来的时候说好了要狠狠揍上溪村一顿,教他们乖乖让出水源来!如今揍狠了人家之后,就想着给人甜枣了。   给甜枣也就罢了,可你干嘛开口组织两村打猎?什么意思?又要利用自己跟娘打头阵?   不仅给你添村长的威风,还给你村长家添点实际的家用?这老村长简直成人精了!   韩小满这边还没有露出不满来,那边娘就安抚的握住韩小满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多嘴,静静听村长说话。   ☆、004 所谓侠义心肠   “你看看我们村子这么多人都受伤了,还怎么跟你们村一样进山打猎?真遇上豺狼虎豹的,怕是连跑都没有力气,到时候去了之后,还不是被你们村里人存心害死了?”   方贵顿时两眼一眯,这个提议挺好,可自己村里人不能打头阵,你们村里人这么能打架,就该让你们村里人打头阵,当然,分猎物的时候,还得一样才行。   “就是就是,你们村人这么能打,就应该让你们村人在前面,我们村出人跟你们一起抬猎物出点力气还是行的。”   随着上溪村村长方贵的话,立时就有上溪村村民附和起来了。   “对对,让韩家大媳妇走在最前面,还有韩小满也在前面,遇上什么大家伙,有她们母女两个,想来也不会出事!”   上溪村的村民们,顿时各个精神抖擞起来,原本被撂倒的壮汉,也在各自老婆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事关自家生计,谁不关心?   “就是就是,韩家大嫂母女两个天生神力,一个人都比的上我们十来个男人,要是没有她们两个在前面开路,我看罗顺村长说的这打猎的事也不过是满嘴空话,谁有那个命进山呦!”   “谁说我们村长满嘴的空话?韩家大嫂子,若不然你就带上小满,给我们两个村的人找点贴补的家用吧?”   随着上溪村一个壮汉的言语刺激,下溪村的陆麻子顿时一副气不过的站出来回敬了外村人一句,但却还是顺着人家的话,将自己村的韩小满母女顶了出来。   “罗村长,你也看到了,要是你能说动韩家大媳妇母女两个带头打猎,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这个水渠就按你刚刚说的,两个村子的人每家算出几亩来,紧着先把水用上,剩余的就按你刚刚说的,进山打猎贴补贴补家用,过了这道坎。”   方贵这下腰也不疼了,脸也不肿了,为了给全村人找活路,自己一个村长容易么?   “韩家大嫂子?这?你看?”   罗顺顿时一副极为为难的样子看着韩小满的娘,他是想让韩小满的娘自己主动揽过去,如此,自己这个村长也不需要背负半点骂名,毕竟让一个妇人打头阵打猎,还真是没办法说出口。   可谁让两个村的男人,十个也不抵眼前的母女两人?若非这母女两人天生神力,能自由进出嵩山打猎换钱,韩家哪有钱供两个读书人?   再说了,如今大旱之际,做人也不能只顾自己是吧?韩家大媳妇如此大义之人,想来应该是有侠义心肠的。   随着罗顺村长的一席话,不仅仅是上溪村的村民都眼热的盯着韩小满的娘,就是下溪村的村民,也都眼巴巴的盯着韩小满的娘,都希望她满口答应呢!   “村长啊,这件事,可不是小事,首先,我男人是秀才,哪愿意我一个妇道人家跟这么多男人一起进山?回头还不怕被公公婆婆休了啊!   再说了,即使进山,真遇上了大家伙,关键的时候,谁还不是跑路保命?我跟小满跑了不要紧,留下你们这些没力气跑路的,我可怎么回来面对两个村的父老乡亲?   若果不相信的现在就可以试试,谁能跑得动我跟小满的,我就负责带着进山打猎,小满,我们现在就跑回家,看看有谁能跟得上的?跑!”   随着柏立屏的一声大喝,韩小满瞬间跑的没影,柏立屏一样跑的没了影,这两母女的速度,简直堪比山间野兽。   两个村子的人都呆愣愣的,眨眼的工夫,这母女两人就跟风一样跑出了众人的视线。   果不其然,若是遇上野兽,这母女两个跑起来,还真是不一定比野兽差了,难怪韩家能供两个读书人,没法比,人家母女两人简直怪胎一个。   “娘,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会当众就答应下来!”韩小满一边飞跑一边回头看着自己娘,满眼的星星,崇拜啊!   娘带着自己这一跑路,不仅仅将为难自己的两个村的人,甩开来,也叫两个村的人都睁开眼看看,什么便宜能占,什么便宜不能占,若真有不怕死的,呵呵!   “呸,都当娘是傻子呢!得了好处,这么多人分都分不过来,要是死了人,我们家都不够他们赔的。都是眼红我们家过的好的,早知道,就不带你跟着村长过来找水了!”   柏立屏也是气得要死,弄到后来,倒是成了两个村的人合谋自家了,还有没有羞耻心?这么多男人让自己母女两个跟着你们一起进山打猎,还让不让人活了?   别说死了人回来交不了差,就是没死人,自己母女两个回来,也要被口水淹死,全都当自己是傻子了?   “娘,这还不是村长用我们家水田最多挤兑的么?反正为了全村人的水,我们家也出了力了,剩余的,就该是村长他们自己的事了。”   韩小满也生气,感觉被自己村长以及全村人卖了似的。   虽然也同情他们遭遇大旱,生活不易,甚至连下一季的口粮都不一定有,可眼下还不到那个吃野菜断口粮的时候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撺掇自己跟娘给他们打头阵?   再说了,自家也有三十亩水田,十亩旱地,遭遇大旱,自家损失比起田少的人家,不是更为严重?   不过是自己跟娘两人除了种田,还会进山打猎而已,真遇上这样的大旱,靠着进山打猎,还是能安然度过的。不过普通村民可能就要吃很长一段时间的野菜了。   可这也不是自己跟娘两女流能解决的问题啊!该找谁找谁去,不行就找县令弄点救济粮来,县衙里面不是有备用粮的么?   两个村子一百五十多户人家,大几百的人口,全盯着自己跟娘算怎么回事?我娘是县令大人么?   柳福成看着亲家母女两人瞬间跑的没影,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心里也难免心塞的厉害,两个村都遭受了大旱,可都把眼睛盯在了亲家母女身上算怎么回事?   这么多的男人跟两个女人进山这么多天还能有好名声么?更别说自己那个一向严谨的秀才亲家公,能答应两村这样匪夷所思的要求?   即便是自己儿子,也不会答应的!   幸好亲家母还算知道轻重,如今人都跑了没影了,这些人也该明白了,什么便宜能占,什么便宜不能占!得有那个命去占呢!   ☆、005 人心不古   “福成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你儿子如今成了童生,又是韩家入赘女婿,你去说说,你亲家看在你的面上,也能给你几分面子答应下来,这可是为我们全村人找活路的事啊!”   方贵眼睁睁看着韩小满母女跑的没影之后,顿时注意到一直没有说话,默默扶起柳福贵的柳福成,这柳福成可是找了个好亲家呢!   虽说丢了一个儿子,但丢的这个儿子被韩家培养的有了出息,将来还能忘了柳家的根?终归还是便宜了柳家啊!   “村长,这事怎么说也是男人的事,该怎么过这个坎,也是全村男人的事,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的,能在家相夫教子就足够了,哪能将男人的责任,丢给女人?那还要我们男人做什么?难道都做吃软饭的小白脸?我可拉不下那个脸来,丢人!”   柳福成也是气的不行,村长方贵你做人得讲良心!   带着全村人截断下溪村水渠的时候,把自己一家人抛开了,等打不过下溪村的时候,又叫你婆娘过来找自家过来劝架。   眼下两个村都不打了,那就好好的坐下来商讨商讨水渠用水的事,就按罗顺村长说的,按各家田地分派一下,也挺公平的。   可你们不商讨水渠,倒是都把算盘算到亲家母头上了,这算怎么回事?两个村子还是不是没有男人了?这里大几十的男人还是不是男人?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丢人!   “诶哟,当家的,怪只怪我们家没有多生出儿子来,不然也跟柳家一样,赔出去一个儿子,救活一家子,也算值当!”   方贵老妻子顿时不干了,立马帮助自己男人挤兑柳福成。   你还有脸说丢人?   全村就你们一家的儿子入赘给人家,还不够丢人的?那入赘是光宗耀祖的事么?   谁家有口吃的,也舍不得将自己儿子入赘给人家,谁丢得起那个人!你柳福成不但丢人了,还有脸说人家丢人?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既然你有这个心,那就好好打扮打扮你家儿孙,说不准也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柳福成也火了,丢下这么一句,抬腿走人。都是眼红闹得。人穷志不穷的话,眼下都成了狗屁!   “二弟,二弟,你别走啊,你得帮我跟你亲家讨回赔偿的钱来,诶哟喂,我腰疼哦!”   柳福成才走没有几步,之前被柳福成扶着的柳福贵,顿时扶着腰,一边追赶自己弟弟,一边哭丧哀嚎起来。   柳福成脚步一顿,黑着脸转回来扶着自己大哥:“大哥,我扶你回家,帮你请大夫看看,至于赔偿什么的,我劝你还是别开口了,谁叫你不占理的?”   “你,你怎么说话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我要是有个什么,娘靠谁养?”   柳福贵的娘当年分家的时候,自己算作一户,带着十亩水田跟着上房的,柳福贵不仅仅得不到自己娘的十亩水田田产跟粮食,还要每一年给自己娘二两银子的赡养费。   这个赡养费的价钱,在当地可真心不算少的了!   “大哥,一会我就将娘接到我家来,我也是娘的儿子,养着娘也是该的,不过以后,还得大哥跟我们家一样,一年拿出二两银子来,算作娘的用度!”   柳福成今天火气旺盛,若是平时被自己大哥说几句话,忍就忍了。   可今天柳福成很生气,自己大哥今天能过来,显然也是知情的,可这么大的事,大哥都不跟自己这个亲弟弟说一声。   如今还有脸拿自己娘挤兑自己,让自己去亲家那要赔偿的钱?也不嫌丢人!   柳福贵顿时焉了,不敢接自己弟弟的话了,娘一户十亩水田,光是田产,就值八十两银子,更别说一年两季的收成。   去除税收跟口粮,能给家里添几口的口粮呢!哪能便宜了弟弟一家子?   可若是不能要到韩家的赔偿,这口气怎么也难出!   想到这的柳福贵,顿时猛然一推扶着他的弟弟:“滚,你眼里没有我这个大哥,不管我死活,我也不要你帮我讨要赔偿了,我跟村长他们一道,上韩家亲自要去!”   柳福成猛然之下,差点被自己大哥推倒,顿时气得要死,头也不回的就回家去了,管他们怎么闹去!   亲家那边,有秀才亲家公在,谁还真敢闹出什么事来?这些人文不如亲家,武不如亲家母,自己也不操那个心了。   人心不古,白耽误工夫!   散馆时分,韩小满的秀才爹韩承带着自己未来女婿,柳玉清,挺直着腰杆,迈着方步,面色沉稳的往家赶。   虽然很不愿意回那个家,但却为了家中老仆,韩老爹,不得不回。   六岁的记忆,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全家人在去京城受封的途中被害,是家中仆人护着自己一路走到今天。   为了能报仇雪恨,为了能踏足官场,也为了躲避隐藏在深处的仇家,自己不得不做了老仆的儿子,成了韩家的长子。   可惜韩老爹找了一个势利的女人,结婚生了她自己儿子之后,就露出了狐狸尾巴,终究将自己视为眼中钉。   她在自己十五岁的时候,趁着韩老爹不在家,给自己说定了那个天生神力的女人,柏立屏。   那个女人根本是韩老爹的女人找来恶心自己的,一个女人没有半点女人的样子,不仅长得人高马大,还比男人更能种田,打猎,乃至于打架的时候,也一样足以让男人丢尽脸面。   女人应该会的女红,柏立屏却是粗糙的厉害,自己的衣服,这么多年来,竟然全是韩老爹做的,要不然就是花钱买的,要这样的女人何用?   若非洞房的时候,自己被韩老爹的女人下了药,有了跟柏立屏一样天生神力的女儿,自己一辈子也不想碰这样的女人。   回头撇了一眼身边的俊秀小子,是个好苗子,天赋甚至超过了自己,可惜了,竟然被柏立屏用救命之恩,胁迫的成了自己那个女儿的赘婿。   这辈子他最大的成就,大概也只能止步于县令这样的一地父母了,实在是赘婿的身份,成了他的死穴。   ☆、006 做主吧   若是他有退亲的想法的话,自己也可以帮帮他的,虽然韩小满算起来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看到那个女儿,自己真的很难跟她产生父女之情。   看到她,就让自己不由自主的想到被下药的那一幕,那是自己感觉最耻辱的一幕,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强逼的耻辱,今生怎能轻易忘记?   若非顾着韩老爹不容易,自己真不愿意每天回家面对这对母女,暂且忍吧,忍到自己能报仇的时候再考虑这些事吧!   “韩大秀才,你给我们做主吧!我们村子这么多人,全被你家媳妇打伤了,你得给我们村一个说法啊!”   韩秀才还没有到家门口,就被两个村的村民,上百号的人给堵在入村的路口了!   上溪村的村长,方贵带着受伤的村人跟着下溪村的村长罗顺一起来了,目的只有一个,逼韩大秀才答应,韩小满母女带着两个村的人进山打猎。   这可是两个村的村民一起商量出来的。   “就是啊,亲家公,你看看,我的腰,可是被你女儿一脚踹的,差点就爬不起来啊!”柳福贵顿时上前,还做出满脸疼痛的痛苦表情。   “怎么回事?罗村长,能不能劳烦你把前因后果说说清楚?”   韩承忽然间脸色阴沉的厉害,即使不喜欢自己妻女,也不愿意旁人明目张胆的来欺负!这些人眼里还有没有自己?   罗顺被韩承忽然爆发的气势吓着了,脸色发白的站出来,带着点结巴,将为水渠打架的事说了,也将今年的旱情说了,连两个村村民组织打猎的事也说了,当然不会漏了希望韩大秀才能答应,让韩小满母女打头阵的事。   罗顺解释之后,最后还哀求起来。   “韩大秀才,我们两个村子的人,今年都不容易过,若是风调雨顺的,谁也不会麻烦韩大嫂。   可眼下两村下季不但要颗粒无收,还有那么多税要交,若是没有银子,可真的要我们两个村子的人卖儿卖女了。   韩大秀才,你在我们这一片,也是老爷了,我们可都指望着您发句话过活呢!”   “是啊,韩大老爷,小民们都不识字,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遇上天灾人祸的时候,找老爷求个活路。   韩大嫂子跟小满两人,可不是我胡说八道,那一身的力气,可真的是连十来个壮汉也不如的,还有跑起来的速度,怕是比狼还要快,若是有她们母女两人带着我们进山打猎,不说跟你们韩家一样,供着两个读书人,只要帮我们两个村度过这个旱季就知足了。   只要能让我们两个村的人,安然度过这个坎,我们两个村当然也不会忘记了你们家的救命之恩的!”   方贵紧跟着罗顺的话,给韩承戴上大高帽子的同时,也暗暗挤兑了一下韩大秀才,若非你有幸找到这么天生神力的女人,给你家种田打猎,积攒了这么多家产,你韩大秀才还不是跟我们这些泥腿子一样?靠天吃饭?   “玉清,你也看到了,这件事关系我们两个村子的生计,眼下大旱,不是我们一两个村的事,这一片地区,还不知道多少人受旱。   明天你陪着我去求见县老爷,看看县老爷有什么办法,帮我们整个县的百姓,度过这个坎。真要是整个县都卖儿卖女了,朝廷也不会不管的。”   韩承冷着脸看向柳玉清,半点不理两个村的村长还有这上百的村民。   简直是斯文扫地,这么多男人打不过自己媳妇,还有脸跟自己讨要说法,以逼自己答应他们,让自己妻女带着这么多男人进山打猎?   自己就是不喜欢妻女两人,也绝不会让这么多人污了她们的名声的,简直是其心可诛!   两个村的村民们都木呆呆的看着韩承秀才,柳玉清童生,清冷的从他们当中走过,没有一个人敢再次阻拦。   韩承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家里已经生气了炊烟,院子里还传来韩老爹跟女儿的嬉笑之声。   “爷爷,你尝尝,我做的红烧肉好不好吃?”   韩小满跟娘回来后,就主动跟爷爷说了今天的事,没有想到爷爷也站在自己一边,将两个村子的人都唾弃一遍,韩小满立马拍上爷爷马屁,给爷爷加餐。特意去嵩山村买了五花肉,还打了一壶酒。   韩小满对这个爷爷感觉非常好,爷爷膝下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爹是长子,爹对自己这一房特别看重,哪怕自己只是长房的女儿,也让爷爷特别看重,哪怕娘至今只是生了自己一个女儿,爷爷也一样对娘很是包容。   所以,这个家里,自己最要抱的粗大腿,就是这个好爷爷。   “嗯,好吃,我家小满,做什么都好!来,爷爷给你烧柴火。”韩大浒满眼宠溺的看着小满。   若是没有那场灾难,哪需要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做这么多?也是自己没有用,至今没有打听出来,到底是谁害的韩国公府?   有那个能力伤害国公府的,也不外乎那几家?可自己最怕的还是今上!老爷当年帮着今上打下这片江山,实在是用计过多。   也许是让今上忌惮了吧?也许让其余跟着一起打拼江山的开国功臣嫉妒了吧?   如今跟着今上打拼的开国功臣,十去八九,三十年下来,今上的江山坐的稳稳的,但留下的功臣,却是寥寥无几,几乎都被抄家灭族。   唯独成国公府还保有着荣华富贵。可惜成国公家中子嗣凋零,唯一的儿子还是京城一霸,吃喝嫖赌什么都会,欺男霸女什么都敢。   年过二十,还至今无人敢跟他结亲。哪怕成国公府是京城仅有的开国功臣之家,也没有人敢结他们家的亲。   如今京城的新贵,都是后来今上一手提拔出来的,想到这,韩大浒心里沉闷的厉害,心里隐约感觉到,开国功臣凄惨下场的真相,恐怕都是今上一手促成的。   可这样的推断,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敢告诉大公子,就怕他承受不了这样的残酷事实。   就让他认定是其他位高权重之人加害的老爷他们吧!若不然大公子也太可怜了!   大公子在六岁的时候遭遇如此灾难,悲痛过度,整整呆了两年,若非自己一直鼓励他长大为韩家报仇,自己真怕他一直这么呆下去。   有这样报仇的念想,才让大公子在遭遇灾难之后,坚挺过来。   只是自己也不敢让大公子过早的暴露在不知道是谁的仇人眼里,哪怕自己知道大公子一向聪慧早熟,也只能压制着他的天赋。硬是逼着他成了自己的一个乡间农夫的儿子。   幸好那些年自己手中无钱,大公子读书耽误了好些年,家里还是娶了小满娘之后,家境才好转起来。   如今今上老了,从前的功臣也死的差不多了,大公子如今跟着自己成了一个普通农户之子,应该可以走功名之路,再次振兴韩家了吧?   至于报仇的事,时隔这么多年,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那么多开国功臣的覆灭,大公子的报仇之心,慢慢的终究会淡下来吧!   自己也不是不想为老爷他们报仇,可若是仇家是那些开国功臣,则早已没有报仇的必要,他们都差不多死绝了。   若是仇家是今上,这样的仇又如何能报?   ☆、007 抱好粗腿   如今自己最大的心愿,便是大公子能将韩家振兴起来,让老爷他们在泉下得以瞑目。   “不要啦!爷爷,我一个人可以搞定!您就坐等着享福吧!”   韩小满狗腿的将爷爷拉到厨房外面,非要他坐在院子中间的石桌上,等着吃饭。   “呵呵呵,爷爷能享我孙女的福啰!”韩大浒笑的满脸皱子。   “爹,玉清,你们回来啦!”韩小满刚刚转身准备回厨房,就看到了自己的秀才爹,童生赘婿回到家里。   心里万分不高兴,却半点不影响脸上的笑容。   自己能穿越到这,还真是拜眼前高傲的爹所赐,原主是前一阵子无意中得知,娘嫁给爹这么多年来一直守着活寡,爹不仅不喜欢娘,连着原主自己,也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   原主小时候只是以为自己爹严谨呆板,等发现了真相之后,才受不了的活活郁闷死了她自己。   结果自己才倒霉蛋的穿越到她身上,害的自己死的不明不白,连跟那个渣男打一场的机会都没有,憋屈死自己。   既然回不去了,就好好谋划谋划,不仅仅要踹了眼前的童生小相公,也得想办法帮着娘,踹了眼前的眼高于顶的秀才爹!带着娘一起奔赴美好的新生活!   韩承瞥眼自己的高大女儿,嘴角微微蠕动,终究还是不想跟她说话。   “爹,我回来了!”   韩承恭恭敬敬的对韩大浒行礼,虽然自己知道韩大浒只是自己家中一个最不起眼的仆人,但这么多年来若非是他真心对待自己,自己一个六岁的孩童,怎么可能平安长大?也更加不可能有机会为自家报仇。   “爷爷!”柳玉清也恭恭敬敬的给韩大浒行礼。   柳玉清今年十五岁,比韩小满大一岁,虽然还没有跟韩小满结婚,但因为柳玉清跟着韩承读书,加上韩小满的娘,极度热情的留下柳玉清在自家吃饭,说是怕他读书太累,吃的差了,会坏了身体。   于是两家人都默认了柳玉清每天跟着韩承读书,留在韩家吃饭,到了晚上才回柳家睡觉,正好上溪村跟下溪村两个村子相隔不远。   柳玉清那个爱占便宜的娘,对此极为高兴,有人替自家养儿子,何乐不为?只不过今年自家的这个儿子忽然神童般的考中童生,才让她万分不高兴起来,一门心思的要踹了这么婚事。   “好,好,都坐下来歇会吧!小满今天下厨,做了红烧肉呢!”   韩大浒满脸笑容的说着,言语间还是为小满赞誉了一下。   大公子无法喜欢小满的娘,自己能理解他,以大公子高贵的身份,取一个如此女人,确实是太憋屈了。   但小满却是大公子的嫡长女,自己还是希望大公子能对小满多多体惜,还有柳玉清也是,配给小满,实际上还是他高攀了。   若韩国公府还在的话,怎么可能让国公府的嫡长孙女配一个乡间农夫的儿子?即使他将来高中进士,也一样配不上小满。   只是自己也不知道大公子何时能恢复韩家从前的荣耀,小满的这个女婿,在当地说起来也算过得去,罢了,现在还是传承韩家子嗣为重。   韩小满满脸高兴的在厨房里面转悠做饭,被自己那个眼高于顶的爹忽视的太多,完全没有感觉了。   管他什么脸色,就当他是空气,天生他在家里什么都不管,每天天亮就出去坐馆,太阳下山才散馆回家。   这个家里的一切,都不在他眼里,那自己还要跟原主一样,渴望狗屁的父女之情么?   自己就跟娘两个自怡自得,等着爹找了能跟他红袖添香的美人之后,正好一脚踹了便宜爹,带着娘奔赴美好生活去!   “你娘呢?”   韩承应付过韩大浒之后,黑漆着脸,转了一圈,没有看到柏立屏,还是忍不住的站在厨房门口,质问起来韩小满。   韩小满哈了一下嘴,瞬间回神:“娘挑水浇菜园子去了!”   自家的菜园子离家里有一段距离,在旱地那边,娘跟自己回来之后,就一直从家里的井水里面挑水浇菜园了,只是如此高傲的爹,怎的破天荒的忽然想起娘?   难道是为了今天打架的事?幸好自己早就拉着娘跟爷爷说了,得了爷爷的支持,还怕爹?   韩承瞬间转身,等柏立屏回来再说,这个蠢女人,被人利用还不自知,还连累自己被人耻笑!   等柏立屏回来的时候,韩小满的饭菜正好全部做好,爷爷一声开饭,韩承有想说的也只能憋到饭后。   “爷爷,我给你倒酒!”韩小满不遗余力的孝敬着爷爷,这是自家大BOSS,抱好了这条粗腿,在跟娘奔赴美好生活之前,十分的必要。   “好好,爷爷喝酒!”韩大浒美美的跐溜一口,非常给小满面子。   “爷爷,吃肉!小满特意为爷爷做的呢!”韩小满继续殷勤的用自己还没有吃过的筷子给爷爷夹菜。   穿到这家的时候,已经发现这个家里,竟然隐约有大家规矩,比如吃饭不说话,比如一家人之间不会互相用吃过的筷子夹菜,饭前便后都要打井水洗手等等。   不过韩小满才不管吃饭的时候能不能说话,村里家家户户吃饭的时候,谁不开口说话?韩小满决定入乡随俗,跟村里人一样,吃饭的时候,好好跟爷爷联络感情。做个全村出名的孝顺长孙女。   “嗯嗯,我们家小满的手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韩大浒吃完小满夹得红烧肉后,再次夸耀起来。   “爷爷,我可是特地跟外祖父学会的,就是要孝敬您的!”韩小满的马屁拍的一个接一个,直把韩大浒拍的满身轻飘飘的。这孩子顶顶孝顺。   韩承嘴角抽搐着,冷眼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上次病了一场之后,好似变了一个人,不仅仅变得胆子大了,还变得如此的媚俗。   可偏偏自己还不能斥责她,谁叫她将韩老爹哄的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呢!   “娘,你也吃肉,这是我孝敬您的!”韩小满又夹了一块肉,往娘的碗里。   家里人口少,加上柳玉清这个上门女婿,也才五口人。   韩小满穿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家里吃饭,不分男女桌,村里没有分家的大家吃饭的时候,都是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孩子则是两桌的跑。   想来这个家里若是人稍微多一点的话,以秀才爹的傲娇个性,肯定会分男女桌,但现在自己的傲娇爹,每天依旧忍受着跟娘,跟自己在同一桌吃饭。   自己每次哄着爷爷,逗着娘的时候,都可以看到爹的脸,黑的不能再黑,严重拉低他的高颜值。   ☆、008 挑衅爹   柏立屏冲着女儿咧嘴一笑,但却不敢开口说话,相公一贯不喜欢饭桌上开口说话的。   女儿从小也知道相公这个习惯的,可从上次女儿病了一场之后,不知怎么就忘了相公的这个习惯,好在小满爷爷也喜欢这样的小满,只要相公不开口说小满,自己当然也愿意女儿活泼一些。   韩小满撇撇娘,哎,没志气啊,被傲娇便宜爹一个眼神就管住了!明明武力值这么高,却不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恨铁不成钢!   “爹,给,这是我孝敬您的!您天天坐馆教学生,辛苦了!”仗着爷爷在场,韩小满穿越过来第一次挑衅自己高傲的爹。   让娘看看,便宜爹靠不住,趁早吃散伙饭!   韩承俊秀的脸,黑的快滴出墨汁来了!韩小满的胆子,竟然肥的逆天了!不仅仅无视自己冰冷的警告眼神,还敢挑衅自己?   啪!   韩承忽然放下筷子,两眼冷厉的瞪着韩小满,自己倒是要看看,她韩小满见到自己这样了,还敢将她故意用吃了一口的筷子给自己夹肉?   “爹,你不要女儿对你孝顺么?”韩小满顿时万分委屈可怜,满眼泪水,却不敢流出来的委屈样子。   “来来来,给爷爷吃,爷爷就喜欢小满的孝顺,你爹也是心疼你到现在没有好好吃饭,快坐下来吃饭,也不要给谁夹菜了!你自己也多吃一点红烧肉!”   爷爷立马心疼起来,一边端着碗接过小满夹着的红烧肉,一边哄着小满,顺便还用眼神看了一眼大公子,示意他不能这么对待有孝心的孩子。   韩承憋屈的要死,家里实施了这么多年的习惯,被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儿挑衅了,自己还没有怎么着她,爹就护上了!   “爷爷,爹是不是从来不喜欢我啊?”   韩小满抽噎着,含着一口饭,再次挑衅起来傲娇的爹。让娘看看清楚,如此连骨肉都不待见的男人,不要也罢!   韩小满的话一出来,全家人都呆住了!尤其是韩小满的娘,忽然间就转头落泪了!   自欺欺人的太久,忽然被女儿这么明晃晃的展开来,心剧痛。   爷爷也是沉默下来,大公子并非是自己亲儿子,若果是的话,自己一定不会让小满受这样的委屈。   可大公子自己也委屈,被自己的那个女人害的娶了这么一个天生神力的女人,被当地人暗里明里嘲讽了这么多年,加上柏立屏至今不能为大公子生出儿子来,大公子如何能喜欢她?甚至连累的将小满也嫌弃了!   可这样事如何能说出口?   从前也许孩子就心中清楚大公子不喜欢她,但即使知道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压抑着对大公子的儒慕之情。   可谁知道这孩子今天怎么就敢当众问出来?   柳玉清冷眼看着这一家子,都跟自己无关,忍一年多下来,无需自己开口说一句话,他们高傲的韩国公府,自然看不上自己一阶寒门学子。   “爹,我吃饱了!”韩承脸色铁青着,落荒而逃!   从前一直当做理所应当的理由,刚刚忽然感觉心虚的厉害!   是,区区一个山村民妇,如何配得上自己?如何有资格为自己生儿育女?   可这么多年来,自己做了什么让她配不上?   自己是高中状元,振兴韩家了?还是飞黄腾达报了家仇了?   不,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到!自从跟着韩老爹淹没在这个贫苦的地区,就跟当地人一样了。谁知道自己曾经是韩国公府的大公子?   如今,而立之年的自己,除了一个区区秀才之名外,还有什么?   即使家中的三十亩水田,十亩旱地,一大半也是柏立屏打猎挣来的,自己读书这么多年的费用,也是她打猎挣来的,哪怕自己看不上她,可她从来没有对不起自己。   她生的孩子小满,从小被自己嫌弃,直到今天,小满才敢质问自己这个爹?   爷爷,爹,娘,儿子不孝,至今没有能力为你们报仇雪恨,甚至连自己唯一的女儿,也对自己不满不屑,自己这个样子,将来还有何面目去泉下见你们?   “大公子,老爷他们不会怪你的,当年他们叮嘱我唯一的遗言,就是让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而不是要你为他们报仇雪恨!   子嗣的绵延,才是他们心里放不下的牵挂,小满虽然是女孩,但既然她娘能为她找了这么个上门女婿,我们也应该将小满当成韩家男儿一样培养起来!   别再冷着她了!孩子心里清楚的很,等你中举之后,若是遇上情投意合的,再纳个妾,给韩家添几个庶子,老爷他们在泉下也能瞑目了!”   韩大浒在韩承黑着脸走后,好好安抚了一下小满跟柏立屏,便也丢下饭碗,追了出来,果不其然,大公子跪在了老爷他们的衣冠冢墓前。   “爹,别再叫我大公子了!现在的我,不过是这个贫寒地区的一个穷秀才,也是您的长子。   明天开始,我会好好教导小满,读书识字。将来的事,再说吧?”   韩承在自己爹娘家人面前做出决定,哪怕不喜欢柏立屏,也要承认柏立屏为自己生出的唯一骨血,韩家的骨血,绝不能如此没有规矩,更加不能大字不识一个。   教导出来小满,不管将来自己还没有没有儿子,小满终归是为韩家招了女婿,跟爹说的,当她是儿子一般养着吧!   至于爹说的纳妾之事,再说吧,没有功成名就,报仇雪恨之前,自己实在是难有那样的心思。   韩大浒见大公子如此,心里也酸酸的,难得大公子能想通了,要好好教导小满这个孩子。   不说这孩子是韩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即使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能招赘这样的书生女婿,也不能大字不识一个的。   “娘,别哭了,爹不喜欢我不要紧,只要娘喜欢我,我就开心了!”小满挑衅走了爹之后,进了厨房,安抚蹲在厨房灶台下面默默流泪的娘。   只是安抚痛心的娘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补爹一刀。   “小满,是娘没有用!连累你了!”柏立屏在自己相公面前,从来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生出半点不满。   自欺欺人的说自己相公为人正直,勤奋好学,不贪女色,治家严谨,可今天自己才知道,自己可以欺骗自己,但却欺骗不了孩子。   相公不喜欢自己,自己知道,自己这样的女人确实配不上他,可女儿何其无辜?女儿毕竟也是他的骨血啊!   怎么能这么多年对女儿不闻不问,别说管教女儿,即便是随意的斥责几句女儿的话,也没有过,就这么冷眼忽视了女儿这么多年啊!   相公他的心,太冷了!   ☆、009 打脸   “伯母,我回家了!”柳玉清无视这一家子的诡异气氛,照旧吃完晚饭,才施施然的站在厨房门口,跟伯母告别。   说实话,整个韩家,除了这个伯母令自己敬佩之外,其余人真的全是看不上眼的东西。   韩承在他亲妹妹,当今的太子宠妃找到他之后,很快恢复了韩国公的爵位,而韩小满也成了韩国公府的嫡长女,别说自己这个寒门学子,被韩国公的亲妹妹嫌弃了,即使伯母这个韩承的糟糠之妻,也一样难逃被摒弃的命运。   前世的伯母,最终因为失去丈夫,失去女儿,一病不起,撒手而去。   而自己因为憋着一口气,头悬梁,锥刺股的读书,终于在二十四岁的时候,考中状元,可惜识人不清,被自己最好的同窗好友出卖,落得全家抄斩的地步。   重活一世,这次,自己不会再识人不清,那个出卖自己的所谓同窗好友,自己会好好报答他的。   至于现在的婚事,自己半点不着急,就这么耐心等着,算算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太子宠妃就要找到明年高中举人的韩承了。   只是这一次,自己不会再愤世嫉俗的眼睁睁看着伯母白白死去,自己会早点中举,中举之后,就有能力养活伯母,给她治病了。   不过,若是伯母这一世能早点看清韩承无情的嘴脸,早点离开这个无情的韩家,就更好了。   “玉清要走了?吃饱了吗?你等我一会,我给你带点饭菜回家,给你弟弟跟你侄子吃点!”   柏立屏急忙狠狠擦了几下眼泪,手脚麻利的开始为柳玉清装饭菜,不仅装了满满一大碗的干米饭,还特别装了近乎大半碗的红烧肉。   柏立屏只有一个想法,自己不得相公喜欢也就罢了,但是女儿一定不能走自己的老路。   女儿还小,不懂如何讨好玉清,但自己却可以帮女儿加重女儿在玉清心里的分量,尽量多帮玉清家里,玉清将来高中了,也不会忘了女儿的。   “谢谢伯母!我走了!”柳玉清接过伯母递过来的装着两个大碗的菜篮子,走人。   伯母如此对待自己的意思,自己前世明白的不透彻,但重活一回,却是真正明白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为了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伯母用尽她所能,感动着自己。   “等一下,玉清,中午的时候,我去看了你娘,你们家可能没有钱买绿豆了,你也带上几斤绿豆回家去?”   韩小满咋呼的来了这么一句,生生将柳玉清的脸,憋紫了!   柳玉清很想将手里的菜篮子砸在韩小满转身而去的背上,得瑟高傲什么劲?   即使你将来成了韩国公府的嫡长女,不也一样被京城的贵妇千金笑话着?最后不得不嫁给了本镇高中进士的李维皓。   可李家的这点家世,在你那个眼高于顶的姑姑眼里,算个屁!而你在李维皓娘的眼里,也算个屁。   即使李维皓对你再好,也抵不过李维皓的娘对你的磨砺,最后还不是怀着肚子的时候,死于内宅妇人之手?连查都查不出来!死了连个水花都没有溅出来。   得瑟什么?耻笑自家贫困的连绿豆都买不上?内心里从来瞧不起我这个招赘的上门女婿?   瞧不上我,有本事你鼓动的你爹娘退婚啊!我还真不稀罕你们韩国公府!   “玉清,快点回家吧,天黑了呢,玉清,小满今天有点犯糊涂,回头我好好说说她,她到底还小,没有及笄,有些不通人事,你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有空的时候,你也帮我教教她,免得她说话不经大脑。”   柏立屏看到玉清的脸色,哪还不知道自己那个不知道轻重的女儿,大咧咧的将人得罪了,赶紧拉着玉清先走人,回头再好好说说女儿,以后说话可千万不能如此大咧咧的,好心办了坏事。   别说玉清这样的读书人最要脸面,即使是村里的村民,谁不要脸面?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女儿这么说话,实在是有些赤裸裸的打脸,连自己听着都感觉无地自容,更何况是招赘的女婿玉清了,他没有气的当场砸了菜篮子都算是脾气好的了!   “我没事,伯母你不要担心!我走了!”   柳玉清缓缓脸色,伯母前世今生,对自己都是真心实意的,可惜前世自己因为被太子宠妃逼得主动退亲,迁怒了伯母,才眼睁睁看着伯母孤苦伶仃的病死在京城小客栈。   韩小满什么德行,关自己屁事!干嘛为了她生气?这些又不是她给的自己,是伯母挣来给的自己,将来自己也一定会善待伯母,报答她的恩情。   暂时安心收着,不仅解决家里实际困难,也让伯母安心,何乐不为?   柏立屏站在自家院子门口,远远的看着黑幕中的玉清消失在田野,才转身回来找小满,好好教教孩子。   “咦?娘,玉清怎么走了啊?不是要他等我一会,我给他家拿几斤绿豆的么?”韩小满装傻充愣。   “你啊,心底纯良,可惜不懂人情世故,娘虽然也会帮助玉清家里,但从来不会伤他们家脸面,时常拿他们家小孩子作为借口,给他们家送点东西。   这样,不仅仅实实在在的帮到了玉清家里,也给他们家留了脸面,你倒好,大咧咧的直接就说他们家没有钱,太伤人自尊了。   别说玉清是读书人,即使我们村子里人,谁也不愿意被人说家里穷的揭不开锅。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要不然世上的人怎么会都这么在乎名声呢?很多人为了维护自己名声,连死都不怕的,你明白了吗?”   柏立屏拉着女儿,进了女儿的屋里,耐心的教着女儿,并未怒骂女儿,对于柏立屏来说,女儿就是她的一切,怎肯舍得骂女儿一句?女儿不懂的,那就好好教,教到懂为止。   “可是娘,今天上溪村跟下溪村的村民就都不要脸面,尤其是我们村里人,我们帮了他们打赢了上溪村,他们不但不感激我们,还联合了上溪村村民算计我们,他们这样,哪有要脸面?”   韩小满插科打诨,坚决不承认,自己伤了柳玉清的自尊。   诶,娘对柳玉清的好,不仅仅是自己,即使是原主的记忆,也是极好的,比得上对待儿子了,可惜自己跟柳玉清将来,终究要各奔东西的。枉费娘的一片苦心了。   “两个村里人,本也不是这样的人,也许是在大灾大难面前,才将人心丑恶暴露出来。   不管村里人怎么想的,我们家是跟柳家结的亲,就应该维护柳家脸面,玉清这孩子是个本事的,全县也没有一个像他这么大就中了童生的,再要是秋季他考中秀才,可真是成了文曲星下凡了。   幸亏娘给你早早定下他,不然他肯定被县里官家大户盯上,玉清不仅仅读书好,模样也长得好,你呀,得好好对待他,将来才能跟着他过上好日子。”   ☆、010 活活气死   “娘,不对,要是柳玉清没有招赘给我,以他们柳家日子,怎么可能有钱供柳玉清读书?   没有娘你供他读书,他哪有机会考中童生?他要是知恩图报的,哪怕我说的话,无意中得罪了他,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可要是他有了悔婚的心思,哪怕我们家对他再好,也是养一个白眼狼,再说了,又不是我嫁到他们柳家,而是柳玉清入赘我们韩家。   他要是醇厚的,就应该孝敬娘你,也该善待我。而不是我小心翼翼的讨好着他,男人若是需要女人如此小心翼翼讨好的话,不要也罢!”   韩小满借自己的问题,试探看看娘不要爹的可能性有多大!   “小满!你怎么能这么想?女人当从一而终,只要我们女人,用心孝敬公婆,伺候好相公,养育好孩子,就一定能得到世人的夸耀,得到婆家的认可。   男人只要不抛妻弃子,只要肯上进,只要没有吃喝嫖赌败家的恶习,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做人万万不能心高气傲,害人害己!”   这一次,柏立屏难得的语气重了一些,听着女儿的语气,竟然有看不起玉清的心思,这如何使得?   “娘,你想的很美好,虽然我很不想打击你,可看看我爹对你的样子,我就没了对玉清的信心。   娘你对我爹,可谓是用尽了心思,但这么多年来你得了什么呢?你们两个哪怕跟村里的平常夫妻一样,吵吵闹闹也好啊!说明你们两个还是对夫妻。   可是自从我记事以来,爹跟你,跟我总共说过几句话?他当你是妻子了,还是当我是女儿了?   你将一生最美好的年华,都无私的送给了他,别说爹他还没有中举,即使是现在这样一个穷秀才,也一样没有将你我放在眼里。   我要是娘你,我早就踹了这个无情的爹,随便找个不识字的男人,也比他懂得冷热!”   随着韩小满义愤填膺的这番话,已经回来站在大堂里的韩承,早已双手攥紧,脸色发白,浑身发抖,满是儒雅俊秀的面容,愤怒一片。   “噗嗤!你这孩子,从哪听来的这些东西!在你眼里,你爹竟然如此不堪?可在娘眼里,你爹是最好的。   你爹在我们这一片,都是顶顶有名的,你爹不仅仅长得好看,还是个秀才老爷,你爹虽然话少,但从来不打骂你,是吧?   你看这一片的村子,几乎少有不打骂孩子的,你从小到大,就没有挨过你爹的一顿打骂,还不好?   你爹作风严谨,从来不招惹不三不四的女人,也没有什么狐朋狗友败尽家财。这样还不好?   娘在这一片,也是被人羡慕着的,娘无论走到哪,都挺直了腰杆,为什么呢?自然是你爹给了娘脸面。   要不然娘今天拿你爹做借口说了一句话,就将两个村的人,全部都吓住了呢!要是换一个村民这么说话的话,看谁肯听他的话?   人啊,看什么不能只看不好的,要多看看好的地方,这日子才能过的下去,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心宽才有好日子过,是不是?”   柏立屏听到女儿如此说自己男人,心酸无比,可却半点也不敢表露出来。   女儿太过聪慧。今后自己一定要表现的开心幸福的样子,不能让女儿为了自己,如此对待她爹,会被人唾弃不孝的。   韩承第一次听到柏立屏说这样的话,第一次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是怎么样的存在,不知怎的,坚硬的心,忽然有种酸酸的疼痛。   “娘,我爹娶了你,是他十八辈祖宗积德修来的福气!”   韩小满彻底被自己娘打败,自己跟娘的人生观竟然差距这么大,这要怎么沟通?要怎么带着娘奔赴美好的生活?   “韩小满!”   就在韩小满满心感慨的时候,屋门砰的一下子被秀才爹一脚踹开了!   “爹,你回来啦!刚刚没吃饱饭吧?我给你再热热饭菜去?”   韩小满无视秀才爹满脸的愤怒,立马乖巧的不得了,做个孝女不容易啊!   “韩小满,我十八辈祖宗,也是你十八辈祖宗!”   韩承满心气愤之下,也只能喷出这句话,其余的,还真没有脸面质问自己女儿,为何撺掇她娘,要踹了自己这个爹?   “错啦,爹你十八辈祖宗,到我这辈,就该是十九辈祖宗啦!我去给爹你热饭菜去!”   韩小满依旧笑脸嫣然的,扮演好孝女形象,管他刚刚听到了多少,他做的出,还不让自己说啊!有脸的话你就质问我为何撺掇娘踹了你撒?   韩承气的要死,终究忍不住的第一次高高举起手掌,就要狠狠打这个不孝的女儿,哪有如此女儿?简直要活活气死自己!   “娘,爹为什么要打我啊?难道我算错了?爹的十八辈祖宗,应该也是我十八辈祖宗?娘,我糊涂了,不懂啊!”   柏立屏在韩承举起手掌的时候,就已经条件反射的拦在了女儿的前面:“相公,女儿不懂事,你别气坏了身体!”   “娘,爹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啊?我真的会气死爹么?”   韩小满无辜的睁着黑眼珠,眨巴眨巴的看着维护自己的娘,心里笑翻了!娘威武!终于敢对抗无情的爹了!   “韩小满,你!你要活活气死我啊!”韩承气的满脸酱紫,第一次领教到自己的女儿毒舌之功。   “娘,爹要是死了,你可不能找会打我骂我的后爹啊!”韩小满继续呕死这个无情爹。   “娘不会的!”柏立屏条件反射的就如此回答了女儿的话,韩承气的差点当场喷血!太气人了,实在是太气人了啊!   “那太好了,我要找一个会心疼你,也会心疼我的后爹,长得不好看也不要紧,会心疼人就好,家里穷点也不要紧,我会打猎挣钱养家,娘,我要求不高吧?”   柏立屏看着相公发黑的脸,颤抖的身体,顿时不敢随便回答女儿的话了。   刚刚一不注意,就着了女儿的道,将相公气死了!相公这个样子,实在是叫人害怕,好似随时要昏倒的样子。   “小满,赶紧去找个大夫来,快点啊!”   柏立屏顾不上女儿了,赶紧上前扶住抖得厉害的相公,可千万不能被女儿真的给气死了啊!会让女儿背负一辈子不孝之名的啊!   “哦,娘,你不要着急,我跑的快的很呢,爹,你缓缓吸气慢慢吐气,可千万不能死啊,不然我娘就要给我找后爹了!”   韩小满不怕死的再补了一刀才瞬间跑的没影,找什么大夫?一会回家带上爷爷,保准爹什么病都没有!   爷爷每天白天都在自家,到了晚上才会回到奶奶跟二叔三叔的家,自家早就在爷爷的主持下分了家。   爷爷跟着自家过,奶奶跟着二叔家过,之前老家里二十亩的田产,分了十亩给爹,剩余的是二叔跟三叔两人平分的。   自家的原先分家住的是土坯带院子的老房子,分家后,娘靠着天生神力,不论是下田干活,还是进山打猎,都比得上几个成年壮汉。   没有几年,家里不仅仅盖起来三间砖瓦房,置办了田产,还供上爹跟柳玉清两个人读书。   ☆、011 这一家子   这让一贯势力偏心的奶奶,极为不忿,若非有爷爷给自家撑腰,家里的东西,怕是要被这个不管不顾的奶奶搬运空了。   奶奶之前每次都是乘着爷爷外出的时候过来强行搬自家东西,爹根本不管,娘也不敢吱声。   听村里人说过,娘当年陪嫁带过来二十两银子都被偏心的奶奶掏空了,给二叔娶了媳妇。   后来爷爷狠狠收拾了一顿奶奶,并从此不再外出,而是守在自家之后,这个会折腾的奶奶,才不得不收敛起来,据说爷爷发火的时候,直接要休她,差点吓死了她。   “爷爷,奶奶,二叔,二婶,三叔,小姑!”韩小满不失礼貌的全部叫了一遍。   二叔三叔家虽然也是分家了,但依旧住在一个土坯房的院子里,也还在一个锅里吃饭。   二叔韩威,20岁,结婚三年,二婶韩刘氏,20岁,两人生了一个儿子,两岁,叫韩秀林。是奶奶的眼珠子。   三叔韩鹤,15岁。单身尚未定亲,正在跟镇上的木具店学手艺。   小姑韩丹,十四岁,比韩小满大两个月,也没有定亲,被奶奶一直娇养着,从来不让她下地,最多就干点不伤手的家务活,是想养出一个能做少奶奶的女儿来,争一口气!   韩小满的奶奶,韩方氏,在认识韩大浒的时候,以为韩承是韩大浒原配的嫡长子,而韩大浒从来也都在外人面前,将韩承当成是自己儿子。   韩方氏当年,因为全家遇上天灾,跟着家人辗转要饭要到这,见韩大浒条件不差,就动了心思想留下来,免得过这样颠沛流离,饥一顿饱一顿的苦日子。   便使劲讨好韩承,这才被韩大浒看中娶了下来,留下来后,刚开始还对韩承挺好的,可一等她自己生出儿子之后,立马变了。   韩大浒在发现韩方氏变了之后,也开始冷淡了自己妻子,韩方氏被冷淡好几年之后,不得不再次好转,谁知等她生出第二个儿子之后,又变本加厉的损害韩承。   被韩大浒再次狠狠收拾之后,韩方氏老实了,但却积压在心里,一直等着机会,报复在韩承身上。   韩大浒不是如此看重这个嫡长子的么?家里三个都是他儿子,可他眼里只有原配的嫡长子,全家这么苦,老不死的还要供他原配嫡长子读书识字。   好,既然你这么偏心,我也不跟你明着对抗,我等你不在家的时候,我给你那个好儿子配上一个好媳妇,成么?   清河镇隔壁的衡溪镇,柏家村很是出名,出名的不是这个村的富裕,而是这个村的柏大谷家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女儿,长得比男人还要高,力气比男人还要大。   柏家托了多少媒婆,都没有男人肯要这样的媳妇,哪个男人敢要?不怕被人嘲笑死?   她不怕啊!她这个后母为了继子婚事,不辞辛苦跑两个镇也高兴呢!只要能看到韩大浒的原配儿子,被人嘲笑死,自己辛苦多跑点路也是值得的。   趁着韩大浒不在家,将婚事定下了,等韩大浒回到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恨的是,等韩承娶了这个媳妇之后,韩大浒就黑着脸,铁了心将韩家分家了,哪怕自己两个儿子尚未成家,也被他狠心的逼着分了家。   家里的田产,一半竟然被老不死的分给了他原配的嫡长子,偏心的老东西,别指望自己两个儿子将来给你养老送终。   奶奶完全将她夺了柏立屏二十两嫁妆的事,选择性的遗忘了,好似柏立屏的二十两天生该是她的似的。   这也是韩大浒坚持要分家的原因之一,自己的女人如此的眼皮浅,如此的对待大公子,自己如何能让她一直祸害下去?   大公子没有成婚的时候,自己不能分家,儿子一个都没有结婚就分家的话,全天下都没有这个说法。   但是大儿子成婚了之后,就可以分家了!要不然大公子连读书都没有一个安静的地方,这个女人,自己早先瞎了眼才会被她蒙骗。   若非自己怕她教坏了自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自己真不愿意每天晚上还回来住,宁愿一辈子跟着大公子也好过天天看到这个女人。   “小满啊!听说你们家今天打肉吃了啊?怎么就没见你爹娘尽孝心孝敬我的?”   奶奶上来就没给小满好脸色,吃肉的时候,从来不见他们这房端菜过来,给自己尽孝,吃完了跑自家来看什么?   看自己吃糠咽菜啊?   韩小满看着奶奶家院子里石桌上的晚饭,一个大碗里面装着五六个大馒头,一盆子稀饭,一碟腌菜,全村人晚饭吃这个的,算是中等的,当然不能跟自家相提并论。   但是,爷爷早就开口,不许自家跟这边有这方面的来往,娘虽然醇厚,但也知道自己二十两嫁妆被夺的可恨。   便宜爹更是从来不管事,自己嘛,当然不会将这个奶奶真当一回事了,原主记忆还在,这个会折腾的偏心奶奶,对自己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干嘛要理她?   “奶奶,人云亦云要不得,现如今我们清河镇大旱,我们家几十亩田地缺水,眼看要没有口粮了,哪还有钱买大鱼大肉啊?爷爷可是跟着我们一起吃饭的呢,爷爷是吧?”   韩小满笑眯眯的回了奶奶,还理直气壮的将爷爷拉下水。   “嗯,小满说的是,现在家家户户都紧巴着过日子,不要在外胡说八道,能吃饱饭就要知足了,别忘记了当年要饭的苦日子!”   爷爷满脸宠溺的顺着小满的话,堵着自己那个眼皮浅的女人。尤其是现在全镇遭遇干旱,大公子家就是吃了鱼肉,也不能嚷嚷的让全村人眼红。   今天全村人缺德的拉着小满母女去打架不算,还联合上溪村的人算计小满她们,半点不顾及她们两个人的名声,如今,也只能跟小满说的这样,在外人面前,装穷,免得全村人都眼皮浅的盯上大公子一家。   “爷爷,你们以前真的都要过饭么?”小满一副娇嗔的憨样。   “嗯,要过的,爷爷小时候就要了好几年的饭,你奶奶也一样要过饭的,这些年,只要遇上天灾人祸,都有很多人吃不上饭出来要饭。   对于这些人来说,我们家吃的这些,是他们过年才能吃上的好东西了,这些出来要饭的,时常要好几年才能辗转回到老家。   要饭途中病死的,饿死的,都不计其数,很多人家还不得不卖儿卖女,我们清河镇跟其他地方相比起来,已经好很多了。   老二,老三,你们两个也要好好算计算计,看看怎么省省度过这次的大旱。”   韩大浒半点没有跟自己老伴说话的欲望,给小满解释的时候,也是说给自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听的。   别跟你们那个眼皮浅的娘一样,满眼只知道盯着小满家,好好算计好自己日子才是真本事。   自己留给他们两兄弟的十亩水田,在当地来说,已经是中等的了,更何况自己拥有的一切,实际上都是大公子的,包括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应该是韩家的家生奴才。   ☆、012 认错   这些年,大公子当自己是爹,也当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是手足,才忍下了自己女人的龌龊心思。   方氏那样的龌龊心思,还有干的那些缺德事,若是在当年韩老爷在的时候,早就乱棍打死扔了!还由着她时常折腾大公子一家?   “是,爹!”韩鹤恭敬的答应一声。   自己能在清河镇木具店做学徒,多亏了大哥,那一家人的儿子如今跟着大哥读书,才肯答应教自己木具活,还有半年自己就能出师揽活计了。   “爹,我们家已经省的天天吃稀饭了!要是大哥有点良心的话,我们家还能天天吃稀饭?看我们家秀林,饿的瘦成什么样了?”   韩威的妻子,韩刘氏,在自己男人跟婆婆的眼神示意下,将自己挑食的厉害的两岁儿子,秀林推了出来,寒碜自己偏心眼的公公。   要不是公公非要分家,大房天天吃鱼吃肉,自家也能天天吃鱼吃肉,还要担心这点大旱么?自家才几亩水田啊?   有大嫂跟小满两个天生神力的进山打猎,自家也能住上砖瓦房,还要算计着省着吃么?   “老二家的,你说话是放屁么?秀林给你带的,什么都挑,你还有脸说秀林是饿成这样的?   谁家小孩每天能吃上三个煮鸡蛋,我们村谁家能做到的你去问问?净是眼皮浅的蠢货!老大要是真狠心,就不会让小满奶奶差点搬空他们家东西贴补你们。   小满娘要是狠的,也不会连陪嫁的二十两银子都看不住,给她奶奶拿来娶了你这么个不着调的媳妇!   下次要是再叫我听到你满嘴胡说八道,就给老子滚回家去,我们韩家不要这些不着调蠢货!”   韩大浒顿时被自己二儿子气的要死,没用的东西,就知道躲在女人后头享现成的。   刘氏跟方氏两个蠢货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挑衅大公子,真的惹怒了大公子,有她们两个蠢货受的。   “爹,别生气,二哥,你说句话啊!”韩鹤见爹被二哥气着了,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安抚爹。   “爹!我以后会管好秀林,不会让他挑食了!刘氏,还不跟爹认错?”韩威见爹真怒了,也怂了。   爹从分家之后,就跟着大房吃喝用度,不过爹手里只要有大哥给的钱,总还是能顾着自己儿子的。   “爹,我,我错了!秀林,跟你爷爷认错,说你以后不会惹你爷爷生气了!”刘氏心里堵的要死,不得不站出来给自己男人顶缸认错。   但自己也绝不会让这个老东西舒服了,秀林是他现在唯一的亲孙子,有本事他不当秀林是一回事去?   秀林被自己娘狠狠揪了一把,顿时哭的惊天动地。   “呜呜呜,爷爷是坏人,我没错,我没错,呜呜呜!奶奶,奶奶,我没错呜呜呜!”   “嗷嗷嗷,秀林不哭,秀林不哭,奶奶抱着,秀林没有错,我们家秀林最乖了,奶奶最喜欢我们家秀林了,奶奶给你煮鸡蛋吃去,好不好?”   秀林奶奶没注意儿媳妇暗地里揪了孙子一把,只看到自己老头将孙子吓哭了,顿时心疼的要死,流着眼泪冲过去就抱着孩子,使劲哄着。   “嗯呜呜,我要吃煮蛋,奶奶,呜呜,爷爷坏人!叫爷爷滚走!”   两岁的韩秀林,在他奶奶跟他娘的溺爱下,已经有了唯我独尊纨绔不孝的苗头。   “韩威,你若想你儿子将来不孝,你就这么看着纵容着吧!等几年下来,秀林定性了,别说让他读书识字,就是让他懂事都难!   我连你们做儿子女儿的福都没有享一天,还能指望将来享秀林这个孙子的福?刘氏你故意掐你亲儿子,做给谁看?”   韩大浒是大家族里奴才,对妇人这样阴私的手段,一清二楚,瞬间就将小孩哭闹的缘故,点了出来。   这一下,秀林奶奶才知道,孩子竟然是刘氏下黑手掐的,顿时抱着孩子,走上来就狠狠扇了刘氏几巴掌。   啪!啪!啪!   “给老娘滚回你刘家去,竟然敢伤我亲孙子?我们韩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狠心的女人的?还白白花了我们韩家二十两银子?”   “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娘,你别打我了!秀林,你帮娘求求你奶奶啊!”   韩刘氏被自己婆婆打的两眼冒金花,却不敢躲避,更不敢回手,只能哭着认错哀求着,连儿子都被她哀嚎着拉来求情。   “韩小满!你来做什么?你们大房不是早就不跟我们来往了吗?你回去吃你们家的大鱼大肉,别想看我们家笑话!我们家再穷,也有志气,绝不会被你们家笑话的!”   韩威忽然朝着一旁呆呆看着的韩小满爆发出来!   自己不能对爹说任何不孝的话,也不能对娘说不孝的话,更舍不得自己媳妇吃苦,那自己还不能拿站在那看自家笑话的韩小满出气啊!   给老子滚!要不是她得瑟的问爹要饭的话,爹能没事放那么多屁么?   韩小满顿时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二叔这得多不要脸才能将自己骂成这样啊!   怎么得他也是霸占了娘的二十两嫁妆才娶的这个媳妇,竟然能对自己如此破口大骂?   自己怎么就看他们家笑话了?他们家要是正常人多一点,能叫人看笑话么?这个家里,除了三叔跟爷爷,放眼看去,还有一个正常的人么?   二叔贪便宜欺软怕硬,二婶贪得的脸都不要,时常堵住自己娘,抢夺娘的猎物。   奶奶更是脑子不正常,对爷爷半点没有一般老伴的爱护之心,满心眼的都是算计爷爷跟自己家,对秀林这个小孩,溺爱的都没边了,这孩子能长得正才怪!   还有那个在爷爷发火的时候躲进家里装死的小姑,家里都闹成这样了,她不但不站出来哄哄她爹娘,劝个架什么的,却还故意在家里闹起来的时候躲进她的闺房,也是醉了!   “爷爷,爹要看书,娘要挑水,你能不能陪我去甘泉湖看看,钓点虾子上来给我爹跟玉清,尝点荤腥?他们两个读书太累人了!”   甘泉湖在嵩山村跟嵩山之间,上溪村跟下溪村,乃至嵩山村的水渠,都是从甘泉湖引来的水。   不过如今大旱,甘泉湖的湖面比起往年,低了一半,甘泉湖本来就不是很大,但却是这一片好几个村农田用水的最终源泉。   甘泉湖离下溪村有半时辰的脚程,附近的几个村的男人,时常会有人在夜里用糠钓小鱼虾,贴补家里,改善伙食。   小满并非真的要在夜里去甘泉湖,不过是想顶着孝名,将爷爷带回家里,专治爹的傲娇,顺便也让爷爷远离这个乱糟糟的家,简直令人无语至极的一家人。   “嗯,爷爷陪你去!”韩大浒满脸疲惫的转身就走,这个家,败就败在自己眼瞎娶得那个女人身上。   ☆、013 享福   诶!家门不幸!若是她有娘家在,自己早就狠心休了她,还怕她被休之后,出去饿死了?   “爷爷,不要生气了嘛!你看我的手指,中指头长,小指头短,一家子的人,哪有各个都是中指头的?   爷爷能生出我爹这样的秀才儿子,就很了不起了嘛!我们整个清河镇,也不过才两秀才呢!   爷爷,以后我养你,好不好?我比我娘都会打猎呢!”韩小满紧挨着满脸疲惫的爷爷,努力哄着爷爷开心。   “呵呵呵,好,好,好!爷爷以后就等着享小满的福啰!”   韩大浒终究笑了起来,不是真正开怀而笑,而是为了让小满开心而笑。   小满本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千金小姐,即使落入尘埃,也如此光彩夺目,不仅是全村有名的孝顺孩子,也是全村所有孩子当中,最能养家的。   在小满十多岁的时候,小满就能跟着她娘,跟着她外祖父进山打猎养家了。   想想自己家的几个儿女,不说他们跟大公子相比,即使跟小满这个孩子相比,他们是谁也比不上的。   这并非是小满天生神力的问题,而是对家的责任心的态度问题,幸而老三在大公子的安排下,肯踏踏实实的在镇上木具店学徒,等半年后出师,也能独自撑起他那一房了!   “嗯,等我挣了钱,我就给爷爷在清河镇上买一个这么大的砖瓦房子,还给爷爷买上一百亩良田,再买两个伺候爷爷的奴仆,让爷爷做一个大地主,每天快活的什么都不要烦的,好不好?”   韩小满状若娇憨的画着大饼,实际上小满也在心里承诺着,将来不论离不离开自己那个无情傲娇的爹,对这个一向疼爱自己的爷爷,自己必定会给他一个有保障的晚年生活。   爷爷若是有了这样的家产,不仅仅衣食无忧,也许奶奶二叔他们,都不会为了贪占小便宜,时常气着爷爷了!   不论自己如此做,有没有助长他们二叔二婶奶奶他们贪婪的可能,只要爷爷不会觉得亏待了他的这两个儿子一个孙子就好!   虽然在自己眼里,爷爷对自己这一房确实过于看重,但自家这一房,不仅从未占过二叔三叔他们任何东西,反而被奶奶抢夺走了不少自家钱财东西。   零零散散这么多年下来,奶奶怕是从自家搬走大几十两银子了吧?这还不算爹每一年给奶奶孝敬的二两银子。   诶,别说两个村的村民们眼红自家好日子,即使是奶奶二叔二婶小姑他们,谁不是眼红自家好日子?要不然奶奶怎么会时常上自家搬东西?   搬了东西还不算,还时常用话堵自己跟娘!也不想想自家的钱财是谁挣得,爹一年六两的坐馆年俸,除了一年二两孝敬奶奶,剩余的四两,都不够给爹买书跟笔墨的!   若非娘天生神力,打猎厉害,自家还不知道苦成什么样!偏偏自己那个傲娇无情的爹,半点不将娘跟自己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自己跟娘还能真当你是谁啊?早离早好!   “相公,你快躺下,我给你倒杯甜水,喝了就好了!”   柏立屏从娘家带的习惯,对于生气的人,倒杯甜开水,嘴里甜了,心里就不苦了!自然也不会再生气了!   在韩小满跑了之后,柏立屏一着急,直接抱上气的浑身发抖的相公,放倒在他们屋里大床上后,急急忙忙的跑去厨房倒开水了。大夫没有来之前,也不能干等着。   韩承在自己被柏立屏忽然抱起来的时候,更是又气又羞,可恶的天生神力的女人,竟然如此对待自己,自己是男人,是男人啊,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如此对待?这让自己男人的颜面何存?   不过看着这个女人满脸为自己焦急的样子,虽然又气又羞,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感动的。没有谁愿意拒绝他人的关心。   “相公,喝杯甜开水,不烫的,我兑了冷开水!你慢点喝,别呛着!”   柏立屏一边扶起相公坐靠在床上,一边端出甜开水,喂到韩承嘴巴,满眼都是对自己男人的担心。   相公一定不能有事,不然小满这辈子都要背负不孝之名了!   韩承被柏立屏伺候着,一口一口喝了甜开水后,闭上了眼睛,缓缓自己心情,好好想想,自己该如何教导那个不孝之女!   荒废了她十四年,任由她跟着柏立屏放养着长大,如今别说有一点女儿家的样貌,就是连说话,性格,也难找到一点女儿家的样子。   如今她不仅胆敢跑去跟上溪村男人打架斗殴,还敢撺掇她娘踹了自己。   被自己这个亲爹逮住现着后,她不仅没有半点羞愧之感,还胆敢当着自己面,让她娘嫁什么样的后爹,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养不教父之过,自己是放纵她太久了!   韩小满!你不是不满为父不理你的么?为父从明天开始,拿出教导学馆学生的狠劲,我看你以后还敢对为父不满?   韩承被韩小满刺激过度之后,化悲愤为力量,打定主意,掰正了长歪的韩小满同学。   “是不是好多了?”   柏立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相公,觉得相公好似脸色好多了,顿时放心不少,幸亏相公没有被小满气出什么来!   不过想到那个孩子为了维护自己,连她亲爹都敢踹,内心深处里,酸涩之余,还是感到窝心的。   早就不指望得到相公的心了,能有这么护着自己的孩子,这辈子知足了!   “嗯,我没事,明天开始,你不要带着小满下田打猎了,我每天早晚会安排小满读书识字!”韩承淡淡的决定着。   柏立屏顿时哈着嘴,呆愣愣,好半天才急忙转过身擦拭眼泪,小满终于被她爹接受了!   “咦?娘,是不是我们家里风沙眯了你的眼睛啊?”   就在柏立屏感动落泪的时候,韩小满正好带着爷爷返回家里。   见到娘站在床边背着躺在床上的爹落泪,小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装作娇憨的询问着娘,暗讽躺在床上的爹!   若非后面跟着爷爷,自己连暗讽都不要,指桑骂槐也不用,直接跟之前那样,活活气死他!   “爹,您来了!我去给你们泡茶!”   柏立屏抹了一把眼泪之后,急忙出门,张罗泡茶去了,走的时候还拉走了小满,这孩子误会她爹了。   “小满,你刚刚误会你爹了,你爹不再生你的气了,而是决定从明天开始,带着你读书识字,娘刚刚是高兴的!”   柏立屏嘴角的开心,显而易见,女儿是自己的一切,能让韩承认同自己的女儿,比什么都好。   韩小满忽然呆住,爹的脑回路跟正常人绝不一样,有被虐倾向。   当年原主对他那么好,自己穿越一个月来,也对他恭恭敬敬的,都不见他露出半分感情,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直接当成了空气,一当就是十四年。   今天晚上自己挑衅了他,活活气死了他,他反倒对自己用心了?那是不是让自己一直这么气他下去呢?   韩小满有些纠结,天天这么气他的话,虽然自己也很高兴,但还是有损自己孝顺之名的,娘怕是要担心的。还有爷爷也不会高兴的。   纠结啊!如何对待这个脑回路不正常的爹,自己得好好想想,若不然还是跟对待柳玉清一样,有人的时候跟没人的时候区别把握一下?   既能让自己真正痛快了,也能虐的他们浑身舒畅了?   ☆、014 缓刑   读书识字什么的,自己还真的有点需要的,毕竟庆武的字,全是现代的繁体字,还是竖着写的,连逗号句号都没有。   自己上清河镇卖猎物的时候,进过书店,一本书随便翻了一下,脑子差点炸昏了,这是人读的书么?谁一口气能读那么长?   一本书下来,自己差点一半都不认识,还被书店的小二暗讽了一下。差点一气之下,花一两银子买下来赌口气。   可一想到自己家里有书,干嘛还要花这个冤枉钱啊?虽然爹对自己不闻不问,但自己不能跟书自己借去么?   自己跟书没有借两天,就发觉新的问题,全村人除了自己秀才爹,即使是爷爷,也认识不了几个字。找谁给自己读音认字去?   找柳玉清?打死不干!   此人暗地里必定跟爹瞧不起娘一样,瞧不起自己呢!   谁叫自己架空的这个庆武时代,女人都以细柔弱小为美的呢?读书的男人都喜欢娇小的女人,搁在前世一米五几的偏瘦的最得读书的男人喜欢。   普通村里人喜欢屁股大好生养的,但绝没有人喜欢个子高的。   像自己跟娘这样一米七以上的个子,都能超过庆武的一半男人身高了,而在整个清河镇,自己跟娘的身高,在女儿堆里,呵呵,娘排第一,自己就排第二。娘一米七五,自己一米七二。   时下的庆武男人,都没有人喜欢如此出类拔萃的娘跟自己。庆武的男人很重面子,不,应该是庆武的所有人,都很重面子。   娘是被奶奶用孝道强行塞给了爹,婚后爹直接让娘活活守寡至今。   而自己也是被娘用报恩的方式,逮住了柳玉清,可以想象一下,娘这么多年的婚后生活,怕也是自己未来的写照。   所以,自己一定会尽早踹了柳玉清,如何还能请教他读书识字?   不过自己还真没有想到,傲娇的爹会脑子抽风的要亲自教导自己读书识字?   嗯,不错,如此,就好好给爹一个缓刑期限,如果爹脑子不正常之后,反而对娘对自己用心了,自己可以考虑考虑,不带着娘踹了这个爹!   原则是,这个爹,继续这么抽风下去!让娘开心!   再说柳玉清拎着菜篮子回到柳家之后,家里的小弟弟柳玉志,侄子柳家宝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每次柳玉清回来,基本上都不会空手,两个孩子都已经习惯了。   “玉志,家宝,你们两个慢点,别打翻了谁都没有的吃!都坐好了,我给你们两个人分一分!”   柳玉清半点没有感觉自家的七岁小弟跟两岁的家宝,如此迫不及待很是失礼,而是很有耐心的引导着他们。   “玉清啊,你读书一天辛苦了,你去歇会,让大嫂来!”   方晓梅顿时两眼放光的冲过来,差点挤到一边的小弟柳玉志。   方晓梅是柳玉清的大嫂,十六岁嫁给柳玉清大哥,很快就生了如今已经两周岁的柳家宝。   柳家贫困,没有多少钱出彩礼,就听了媒婆的话,讨了素来就有好吃懒做名声的方晓梅。   柳玉清的娘是打的亲家不要一两钱彩礼,娶回家来好好调教调教的想法,娶了这个便宜媳妇回来。   谁知道调教了三年,半点没有调教出来这个大媳妇,只见她依旧是一副好吃懒做的样子,每次柳玉清从韩家带吃的回来,她都恨不得冲在最前面。   若是轮上家里做事了,呵呵,方晓梅就一个秘诀,拖字诀,绝不会不孝的顶撞公婆,但是却能拖的你气的心肝肺都疼,索性就不要让她干多少的活了,能生儿子也认了!   更奇葩的还是柳玉清的大哥,偏偏喜欢这样的媳妇,因为方晓梅的好吃懒做,却是将她自己养的细皮嫩肉的,柳玉清大哥不喜欢才怪!   “好,大嫂你分吧!”柳玉清笑笑将手里的菜篮子交给大嫂。   若是前世的自己,真的是从来没有看起过这个好吃懒做的大嫂,可前世大嫂被自己连累上砍头台的时候,大嫂却说不怪自己。还说因为自己,她享了不少的福气。   这一世,哪怕大嫂依旧好吃懒做,自己再也不会看不起大嫂了,大嫂除了爱惜她自己身体之外,其余真的挺好。   从来不出去乱嚼舌根,也对大哥一心一意,对娘虽然阳奉阴违,但也从未顶撞过娘一次,虽然时常跟自己弟弟妹妹抢吃的,但从没背地里打骂过她们。   甚至在自己发达之后,也没有暴发户似的趾高气扬的顶撞爹娘,虐待弟弟妹妹们,大嫂只是会爱惜她自己而已。   等自己高中当了官,自有能力让大嫂好好爱惜她自己,大哥也挺喜欢这样的大嫂的。   “放下来!我来分!你爹今晚没有胃口,当家的,玉清带了红烧肉回来,你再吃一碗饭吧!”   柳玉清的娘虽然势利眼的厉害,但却对柳玉清的爹很好,对家里的孩子虽然偏心眼的厉害,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能维护家里所有孩子的。   即便是在前世临死的时候,柳玉清的娘,也还是维护柳玉清的,不仅不怪他,还安慰他,说一家人死一块,也好,不孤单。   柳玉清看着娘对上大嫂,笑笑,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自己这一世不会久等到二十四岁才高中状元,这一世,自己要尽快高中,再也不会让娘一个钱掰开成两个钱,更不会让大嫂跟娘时常为了点吃的对上。   不过这一世,自己不会高中状元,自己只需要稳稳的高中进士,远离京都那个漩涡就好。   前世因为当今的四王爷造反,自己跟同窗好友孟直方一起守护西平府的时候,被孟直方陷害,对皇上,也就是当今的太孙污蔑自己暗通四王爷,害的自己全家被斩。   如今回想起来,孟直方可能是暗地里投靠了四王爷,才会设计除去自己这个拦路石。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战事失利,设计推出自己为他顶缸脱罪。只是不知道前世自己死后,皇上有没有识破孟直方这个奸臣!也不知道皇上最后如何平了那一次的动乱。   虽然自己很想很想杀了孟直方报仇,但却也知道,孟直方的家世根本不是自己能匹敌的,自己在没有高中举人之前,就是想去认识他都不会有机会。   即使自己高中之后,也很难有力量对抗孟家的滔天家世,也许也只有等到四王爷谋反的时候,自己可以冷眼看着,没有自己给他顶缸脱罪的情况下,他如何替皇上守住西平府。   以四王爷当时的兵力,虽然不足以巅峰皇上,但拿下西平府,应该还是可以的,自己这一次,就远离京都,远离西平府,冷眼看着孟家一家,或者被四王爷灭了,或者被皇上怪罪灭了。   至于最后江山谁主,便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寒门学子,能保住全家人在动荡的庆武,找一处安身之地,就足够了。   前世自己对皇上一片忠心,也抵不过小人一封告密信,若让自己这一世再跟前世一样,忠心于他,自己真的很难做到。   但若要因此反了他,自己也做不到,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带着全家人找一处远离战乱的地方,冷眼看着就好。   等战乱过后,若是孟直方还不死,自己再好好谋算谋算。   ☆、015 吃的闹得   “我吃饱了,都给孩子们分了吧!”   柳福成微微叹口气,站起来离开大堂,家里贫困,幸而结了韩家的亲,才在这几年里,让家里的孩子们都能吃饱饭,也能时常吃上鱼肉。   亲家对自己的儿子,乃至自己整个家,都是没有任何话可说的,偏偏自己的媳妇,从玉清考中童生之后,竟然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也属于正常,可她竟然能一边起不该有的心思,还能一边心安理得的接受亲家的帮衬。   儿子秋季就要院试了,一旦通过就是秀才老爷了,就怕那个时候自己媳妇不再是暗地里起不该有的心思,而是要跟亲家撕破脸皮了。   不行,这样的事,柳家绝不能做。等今年的干旱过去,自己就去跟亲家好好商量商量,争取院试之前,早先让两个孩子成婚。乘着儿子还不是秀才老爷的时候就把婚结了,也省的自己媳妇整天胡思乱想。   小满虽然差一年才及笄,但只要自己主动提出来,相信亲家也能理解答应的,毕竟亲家在儿子身上花费了那么多心血,想来亲家更加愿意早早成婚。   至于成婚后何时圆房,亲家母会管好的,无需自家这边多操心。   “给老娘放下来,看看你嘴里包的成什么样了?还有脸跟你弟弟,你自己儿子抢食?老娘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好吃懒做的东西!给老娘滚出去!”   方晓梅趁着自己婆婆给孩子分食的时候,动作极快的抢了三快红烧肉,一次头揣进了嘴里,顿时又惹来婆婆的一顿臭骂。   方晓梅捂着嘴,边吃着边离开了喷喷的红烧肉那边,嘴里满是口水,真的太好吃了!要是再给自己吃一口就好了!   “韩家伯母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我们家人多,偏偏就让弟弟带这点吃的回来,不是故意看我们家笑话的么?说不定这个时候,他们家在猜着我们家为了一口吃的,打闹起来了呢!”   柳玉清的二姐,十六岁的柳玉春,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挑唆起来。   每一次弟弟带好吃的回来,娘从来都不给自己跟妹妹吃,最先轮到的都是弟弟跟家宝,要不然就是爹跟大哥,明明大半碗的肉,一人吃两口还是有的,可偏偏娘都给了家里的男儿。   自己跟妹妹在家累死累活,吃好的时候,娘都偏心眼的先紧着哥哥弟弟侄子们,眼里哪有自己跟妹妹这两个女儿。   柳玉春不敢对自己娘说出不孝的话,也只能将心里的气撒在小满娘身上了。   柳玉清脸色一顿,这个家里,唯有这个姐姐,对自己一向阴阳怪气的,尤其是自己被定亲之后,更是对自己夹枪带棒的。   前世的这个姐姐,就在今年两个月后,被娘跟二姐的婆家退婚,今年大旱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二姐婆家拿不出之前说好的彩礼,娘就坚持不肯答应将二姐嫁过去。   二姐亲事黄了之后,便更是对这个家,没了心思,最终还是被她搭上了清河镇李家长子李维平,做了他的小妾。在自己全家被斩的时候,唯有她一个人逃出生天。   “这话说的也是,柏立屏那个女人,心眼就是多,成天想着看我们家笑话呢!哼,不过,将来谁看谁的笑话,还不一定呢!”   柳玉清的娘随着自己二女儿的这番尖酸刻薄的话,也跟着附和起来,言辞间,已然是做好了踹了韩小满的打算。   柳玉清咧嘴而笑,娘想怎么做随便她吧!即使自己不折腾,过一年太子宠妃找到韩小满一家的时候,人家也会仗势欺人的逼迫自己主动退亲。   不但如此,太子宠妃还逼迫自己故意在清河镇找一个女人背信弃义的来成全韩家名声。记得那个时候,娘可是万分不肯答应的。为了退婚的事,娘为自己急的大病了一场。   娘若是能在太子宠妃逼迫自己之前,主动闹的韩家跟自己退婚,也未尝不是好事,起码娘不会因为后来舍不得攀附太子府,弄得她自己大病一场。   柳玉香紧闭着嘴,看看自己娘,又看看自己二姐,心里很是明白,娘跟二姐说的不对,但却更为明白,自己不能顶撞娘跟二姐。   韩家伯母跟小满姐姐这么好,娘跟二姐还在背后说她们坏话,真不应该。下次见到小满姐姐,要不要悄悄的告诉她呢?   不行,还是应该告诉三哥。   “玉香,你进来啊?”   等家里的大哥弟弟侄子分食了韩大婶家带的饭菜之后,柳玉香就悄悄的来到三哥跟小弟住的屋子门前,纠结着要不要敲门。   柳玉清没看家里弟弟侄子吃饭,默默回到屋子后,本打算早点睡觉的,却看到门口有声音,打开才看到是自己那个喜欢安静的小妹,玉香。   小妹玉香前世的时候,因为性格安静腼腆,自己没舍得将她嫁远,谁知道这样反而害了她,全家抄斩的时候,她本不必被斩的,可惜她那个时候,不顾一切的非要跟全家人一切被斩,让自己心痛不已。   小妹今年才八岁,就极为安静懂事,早早的帮着家里做些家务,甚至已经能为家里织补衣服,女红这方面比起韩小满,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三哥,韩家伯母跟小满姐姐是好人!”柳玉香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就红着脸跑了,说完后,连看都没敢看自己三哥一眼。   柳玉清嘴角抽搐的看着自己小妹纤细的背影,如此瘦弱,根本不像是八岁的女孩,而像是六七岁的孩子。   娘从自己考中童生之后,对家里吃的用的更为精细了,娘是想节省下来银子,给自己考试的吧!   一旦自己跟韩小满退亲,韩家就再也不会无条件资助自己读书考试了,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每天晚上让自己带点吃的回来贴补家用。这点娘心里也是清楚的,所以才会未雨绸缪的早作打算的吧。   不行,自己不能死等着高中的时候,即使中了秀才,也不会宽裕起来,只有到后面高中举人,全家人的生活才能得到真正的改善。   可这段时间,自家不仅仅要改善生活,也要为后面自己考试准备盘缠,自己能做点什么才能尽快改善全家人的生活,尤其是在大旱来临之际。   清河镇这两年年头非常不好,今年大旱,明年大涝,当地的日子只会过的越来越苦,让家里人做点买卖什么的,应该不成。   全镇百姓,今年起谁家不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活,谁家有闲钱上镇上买东西,不是家中必备的粮油盐布,谁家也不会掏钱撒出去。   进山打猎找人参等贵重药材?   呵呵,有命进去,没命出来!这等钱财,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韩小满跟着她娘轻轻松松的挣了。   ☆、016 从何教起   回想前世,自己所擅长的也不过是读书考试,当个知府还被人坑的落个全家抄斩的命。   想到这,柳玉清苦笑,果然如前世韩小满嘲讽过自己的那样,百无一用是书生!   不对!柳玉清忽然间站了起来!心里顿时有了一番计较,明天见了县令大人,再见分晓。   第二天天不亮,韩小满就被自己娘叫了起来:“小满,快点起来,你爹要起来了!”   韩小满努力撑开迷糊的双眼,擦!天根本没亮,这才几点啊?   “小满,你爹今天叫你读书识字,你一定要好好听着,牢牢记在心里,不能再惹你爹生气了,听到了没有?”   柏立屏一边拉起满是慵懒的女儿,一边动作麻利的将女儿的衣服,往女儿身上套起来,平时柏立屏不会如此溺爱女儿,这么大还给女儿穿衣服的。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小满的爹要亲自教导女儿读书识字,女儿不能耽误一点点,更不能衣冠不整,便索性动手了。   韩小满忽然间被娘如此溺爱,顿时满心眼的都是幸福泡泡,这样的宠溺还是前世自己上幼儿园的时候才有的待遇,忽然间有种回到前世妈妈怀着的温暖感觉。   “娘,你真好,女儿好爱好你哦!啵!”   韩小满双手圈住娘的颈项,闭着眼睛,咧着嘴,重重的亲在了娘的脸颊上。   好死不死的,母女两人这一幕,巧合的落在已经穿戴整齐出来大堂的韩承眼里。   柏立屏从大堂进女儿屋子的时候,也记得关门的,但偏偏因为万分激动,门并没有关死,而是开了不算小的缝隙。   韩承经过的时候,正好听到女儿没有骨头的跟她娘撒娇说爱她娘的话,连那声重重的亲亲声音,都没有落下。   刺激之下撇了过去,透过门缝,便看到自己十四岁的女儿,挂在她娘身上,而她娘居然给这么大的女儿穿着衣服,顿时被刺激的脸色发黑。   韩承瞬间头疼无比,这样的女儿,让自己从何教起?   “韩小满!你自己没有骨头?还是你才两岁?”   忍无可忍,韩承冲着门缝就吼叫起来。   亏的韩承家住村尾,当年是爷爷为了让大公子一家离在村头的老家远远的,才故意选的村尾这个地皮。   大公子一家跟隔壁家至少还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如此便不怕大公子读书吵着村里人了,当然,韩承今天这么一声吼,大概也是惊不到隔壁的吧?   “爹怎么啦?我要是没有骨头,不早就瘫在床上祸害爹跟娘了么?我才不会那么不孝呢!我以后还要养爹养娘呢!”   韩小满扭过头,微微嘟着嘴,故意嗲嗲的刺激着爹,爹不正常了,才能对自己对娘用心,那么,爹,你还是继续不正常吧!   “呸呸呸,小满赶紧吐口口水,大清早不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韩小满的娘,娇嗔的点点女儿的额头,没有怪女儿的意思,但却要求女儿,将不经意间说的不吉利的话,给吐出去。   “呸呸呸!娘,好了吧!呵呵呵!娘最好,我最最喜欢娘了!”   韩小满乖巧的不能再乖巧了,柏立屏笑的两眼都要眯起来,被女儿哄得晕头转向,幸福充满心田。   韩承嘴角抽搐的厉害,深深吸口气后,果断转身到了外面院子里面的精巧凉亭里,等着自己那个不孝女儿出来。   这个凉亭还是韩老爹为韩承亲手打造的,亭子盖顶是竹片,亭子里面的方桌也是大毛竹的材质,方桌的四边不高不矮的竹椅,都干干净净的,韩老爹每天都会亲自擦拭干净,给韩承随时准备用来读书写字的。   韩承家里只有三间瓦房,中间的是大堂,两边靠东的是韩承跟柏立屏住的屋子,西边的一间瓦房是韩小满的闺房,院子边上还有两间土墙的厨房,院子圈的比较大,两亩的大小。   原本花钱圈这么大的院子,柏立屏是打算用来在院子里面开发菜园子的,但却被韩老爹制止了,现如今院子里面,栽种的是松柏花草葡萄架之类的,很是雅致。   韩老爹哪肯让充满肥料味的菜园子熏着他的大公子?   家里虽然没有钱买从前韩国公府的精美盆景,但凭着从前所见,也能将大公子现在住的院子,尽量的布置的雅致一些,配上大公子的身份,也有利于大公子读书考试。   “爹,你坐,我们今天读什么书啊?”   韩小满被自己娘收拾的整整齐齐,漂漂亮亮后,见到爹满脸黑漆的背着手,站在凉亭上等着自己,便顿时忘了刚刚似的,乖巧讨好的紧挨上了傲娇的爹。   “桌子上的是《千字文》,你今天给我将《千字文》的前四页,背熟了,还要会默写,晚上回来的时候,我会考你,一个字不会,打手心十下,你记住了?”   韩承在女儿紧挨过来的时候,瞬间退开两步,黑着脸,指着凉亭桌上的《千字文》,故意特别加大了女儿学习的难度。   自己在教导十来岁孩子启蒙《千字文》的时候,至少要三五天才能让启蒙的学生,背熟前四页。   完全会默写的话,呵呵,没有十几二十天,不可能完成,千字文的四页纸,总共一百几十个的字呢!   不过女儿十四岁,年纪大了,不仅仅没有时间慢慢磨蹭,也比起孩童,容易记忆一些,韩承如此为自己找到理直气壮的理由,收拾自己不孝女儿。   非抽的这个不孝女,下次再也不敢对自己这个爹大逆不道!   “现在我读一句,你跟着读一句,读完第一遍,你就应该能认识了,第二遍的时候,我写一遍,你看仔细了,等我走了之后,你照着我写的临摹,等我晚上回来的时候,我会考你的,记住了,一个字不会,打十下手心!”   韩承内心舒服多了,等今晚回来收拾自己女儿的时候,就可以让韩小满同学,知道父为子纲的道理了!   韩小满喔着嘴,嘴唇抖动,但还是默认了。   傲娇的爹,故意的想抽自己啊!亏得自己不是真的大字不识一个,要不然今天被这个傲娇爹故意折腾的话,自己手心不被打烂啊!   果然男人心,坚硬如铁,眼前的男人,不仅仅无情,还尤为的小心眼。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念!”   韩承清冽的声音,让做着早饭的柏立屏,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相公读书的声音,一向这么好听。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韩小满娇憨的声音。   韩承看着眼前比自己稍微矮一点的女儿,发出如此娇憨的声音,也是醉了,很不搭调的感觉!   韩小满咧嘴笑笑,故意的不成么?我这个年纪在前世的时候,初中还没有毕业呢!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念!”韩承继续背着手,清冽的脱稿背诵着。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韩小满继续娇憨,这句话当中的盈昃的昃字,自己总算认识了。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念!”   在韩承如此念着的时候,柏立屏一字不落的也记了下来。柏立屏非常用心的记住相公念的每一句话。   不仅仅是因为喜欢听相公清冽的声音,更为重要的还是怕女儿记不住,等相公走了之后,自己再教女儿念念,绝不能让女儿在晚上的时候,被她爹打手心。   很快,四页纸的《千字文》念完了,韩承这才施施然的坐下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提笔写字。   一百几十个,在韩承的手里,转眼就成。   “照着我写的临摹,回来的时候,爹自当考你!记住了,一个字不会打十下手心!”   韩承几乎报仇似的再次强调打手心的残暴事实,非抽这个不孝女不可。   残暴,实在是太残暴了!   ☆、017 娘陪读   韩小满默然看着爹一蹴而就的千字文,妈妈啊,亏得自己这一百几十个字当中,只有几十个字不认识,不过现在都认识了,应该也会写了。   纵然是这样,自己也后怕不已,万一明天学的千字文里面,自己不认识的占大多数,自己还能跟今天这样,读两遍就记住吗?   韩小满阴森森的盯着爹离开的傲娇背影:若爹你继续如此残暴下去,我保证,一定会带着娘干净利落的踹了你,什么缓刑不缓刑的,坚持反对家暴!   吃完早饭,柏立屏等自己相公走了之后,立马拉着女儿:“小满,都能记得吗?”   小满看着满眼焦急的娘,差点就回答说,都记住了。   不成,爹如此故意虐待自己,自己也不能让爹舒服了!挑唆娘远离爹!挑唆娘反抗爹!   “娘,我一下子哪能全记得啊?怎么办?晚上爹回来一定要打我手心了?”哭吧哭吧不是罪,不挑唆的娘反抗爹,我就不是新人类!   “小满不急不急,娘都记得了,哪句不会读的,娘背给你听?”   柏立屏看到女儿急的两眼含泪的,顿时心疼的不得了,幸亏自己怕女儿记不住这么多,自己跟着记了,不然女儿晚上可真的要挨打了!   韩小满哈着嘴,娘她,她,她天生神力之外,竟然还有过耳不忘的本事?为何自己身为娘的女儿,没有这样的优势?   咦?不对,好似自己看爹写《千字文》的时候,笔画顺序,都不经意的记住的,哪怕自己有前世的记忆,一下子记住几十个不认识的字,应该也蛮难的,貌似自己没感觉难啊!   难道,难道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哦吼吼吼!太激动了!   “娘,你背给我听?”小满压抑着激动,先看看娘是不是真的过耳不忘。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   韩小满在娘准确背完的时候,瞬间扑在她的怀里。   “娘你太好啦,我爱死你了,这下我就不怕被爹打手心了。娘实在是太聪明太厉害了!”   韩小满将头紧紧的埋在娘的怀里,不期然的眼泪流下,这样的娘,跟前世自己的妈妈,一样一样的,在自己读书学习的时候,为了担心自己不会,每一个课程都跟着自己一起学习。   妈妈,爸爸,你们在哪儿啊!   前世的你们,没有等到我孝敬你们,在救援地震灾区的时候,遇上山体滑坡,早早的离开了我。   现在我又有了跟你们一样心疼我的娘,可你们在哪儿?是不是在一个我不知道的世界里,忘记了我,过上安宁的生活?   我可以死而复生的到了这个世界,爸爸妈妈,你们两个死在了一起,也一定会相伴在另外的世界的,一定的,女儿相信你们一定的!   “小满,你怎么哭了?被你爹吓着了?不怕不怕哦,娘一定会帮你的!”   韩小满汹涌的泪水,打湿了柏立屏的胸口,惹的柏立屏万分心疼,紧紧搂抱着女儿,安抚着。   同时也下定决心,明天开始,自己更加早点起来做好早饭,然后就在女儿身边,陪着女儿读书识字,遇上女儿不会的,自己再慢慢教会女儿,绝不能让女儿挨了她爹的戒尺。   “娘,要是,要是我写着写着,就记不得怎么写了怎么办啊?”   如此天赋的娘,自己一定要带着娘读书识字,介时不管娘是不是离开爹,能识字写字对娘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不怕不怕,娘以后陪着你学,不会让你挨打的!”   柏立屏心疼的哄着,女儿就是自己的一切,只要对女儿有好处的,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事实上,前世的柏立屏,在太子宠妃以对韩小满好的借口下,逼的柏立屏主动离开了韩国公府,离开了生命的支柱,韩小满。   可惜失去支柱的她,很快病死在京城一家小客栈,并没有看到两年后,她为之付出一切的女儿,还是死在了内宅妇人之手。她的女儿终究没有得到她渴望看到的幸福生活。   下午的时候,柏立屏跟韩小满已经练习写了十多遍《千字文》的前四页。   不仅仅韩小满全部会读会写,就是柏立屏,也一样会读会写了,不过母女两人的毛笔字,写的实在是呵呵,好在一笔一画写的清楚端正就是。   然而这对于初学者来说,却是极为妖孽的天赋了!可偏偏柏立屏母女两人都有这样的天赋。   韩大浒弯腰收拾着院子里面的花草树木,心里震撼不已,实在是没有想到,大公子说今天开始教导小满读书识字,才教第一天,小满就表现出来如此天赋。   虽然自己不识几个字,但却可以听得出来小满背诵的文章,很好听,很流畅,想来不会错了的。   而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柏立屏为了督促小满读书,竟然陪着她一起学会了,远远看着母女两人在凉亭里提笔写字读书,自己震惊的简直是无以复加。   难道这就是天意?   自己女人为了害大公子,特意在自己外出打听消息的时候,给大公子定下全镇都没有人要的女人,竟然有如此天赋,不仅仅天生神力让全镇男人望而生畏,就连读书识字也如此的令男人蒙羞!   天意要大公子的后代,有如此天赋骨血?   这一定是老爷太太在泉下保佑大公子,才会让大公子娶了如此天赋妻子。   忽然间韩大浒想到了老爷一家的灭门惨案,顿时一阵不安,当年也许就是那些人嫉恨老爷的异常天赋,才会如此迫害老爷。   柏立屏跟小满的天生神力,已经让附近几个村的人,非常的眼红,若是被人知道这对母女,读书识字更具天赋的话,真怕大公子再次遭遇曾经的惨案。   让小满不读书是不行的,大公子的话,不能出尔反尔,但却可以让大公子嘱咐小满母女两人,懂得隐藏她们的天赋。   就当是大公子慢慢教导她们学会的,哪怕是柳玉清,也不能被他知道,除非柳玉清跟小满已经生了韩家的孩子,才能真正当他是韩家人。   “爷爷,你怎么啦?想到什么发财的事了吗?”   临近日落时分,柏立屏跟小满收拾好凉亭后,柏立屏开始准备晚饭,而韩小满则是快快乐乐的依偎到爷爷身旁,陪爷爷说话,逗正在发呆的爷爷开心。   “你这个小财迷,呵呵,小满啊,一会你爹跟玉清回来之后,你不要在吃饭前的时候背书,等玉清走了之后,你再背给你爹知道,好不好?”   韩大浒想好了,先将小满这边说定,然后等大公子回来后,悄悄告诉他,让柳玉清走了之后,再考小满。   大公子这么聪明,绝不会不明白的。即使不明白,等柳玉清走了之后,家里全是自己人了,也可以细细说清楚了。   韩小满差点惊住了!爷爷这是在防范柳玉清?为什么?爷爷不是很喜欢柳玉清这个招赘的女婿的么?   “嗯,我记住了,等我全部学会了,我再给玉清一个惊喜,爷爷,是不是?”韩小满暂时没有想太深,但却非常肯定的答应了爷爷的要求。   等柏立屏做好了晚饭,柳玉清就陪着韩承走了回来。韩承的脸上,破天荒的带着微不可见的笑容,韩小满见了,差点不认识自己的傲娇爹了,爹万年冰封的脸,竟然有融化的趋势?被自己气的?   “爹,我们回来了!”韩承语气轻快,更加让韩小满确定了,爹今天心情破天荒的好,有自己的功劳么?   ☆、018 抗旱之计   “爷爷!伯母!”柳玉清恭恭敬敬的叫人,面对韩小满的时候,没有亲热,也没有无视,很好的做到了守礼的谦谦君子该有的样子。   “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韩大浒一眼就感受到了大公子多年难得一见的开心,忍不住激动的站起来询问。必定是天大的喜事。   “今天玉清得了县尊的赏识,县尊不但考校了玉清,还恩赐了玉清十两纹银,鼓励他向上。玉清,你自己说说吧!”   今天早上,韩承自然不会忘记昨天他跟两个村民说过的话,带着玉清去宁阳县城,求见了县尊,吴培海大人。   作为本县秀才,自然可以关心时政,眼下全县干旱,不仅仅影响治下百姓,也影响到秀才自己本人的读书生活。   因此不仅仅今天韩承求见县尊大人,还巧合的遇上了全县的其他几个秀才,一起前来关心眼下的大旱。   县尊大人吴培海也正是愁眉不展的时候,这几天,陆续有村长亭长前来诉状,某村某村的水渠被上游的村长截断了,这几天的打架斗殴的事,爆发的厉害,基本上都是村与村的群殴。都是为了水闹的。   眼下秧田急迫都需要水,自己治下的百姓为了水互相内斗群殴,殊不知沙坪县的人,昨天晚上,就派人堵死了清河。   清河从上游沙坪顺流而下宁阳,几乎贯穿整个宁阳县,宁阳县大多数农田,几乎都是靠这条河流灌溉,如今这一带干旱,灌溉全县的清河,都要被上游的沙坪县人截断了,自己治下的百姓却还不知所以的窝里反呢!   连夜安排了自己陶师爷前往沙坪县,求见沙坪县令孙厚全,结果被他故意躲避不见。   正是急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本县的几个秀才,还有几个地主士绅,也都纷纷找上了门,询问应对大旱之计。   还能怎么着?最稳妥的自然是先求雨啊!   “我就建议县令大人,一边安排人求雨,一边安排人挖深井,取地下水灌溉农田,我们宁阳县整体来说地势偏低,地下水远比其他地方丰富。   在庆武的北方,常年干旱,那边的农田,几乎都是靠地下水灌溉的,我们这里常年雨水充足,就没有像北方那边一样,打井利用地下水灌溉农田。   县尊大人同意了我的建议,三天后安排人设坛求雨,同时今天就已经安排人去北方请来打井的人,双管齐下。”   柳玉清口齿清楚,简单明了的说了一些。言辞间没有半点沾沾自喜,平铺直叙而已。   “嗯,不止如此,玉清还建议县尊大人,趁着今年干旱,趁机将全县清河的淤泥清空,不仅仅可以用作农田肥料,还可以挖深清河,不管是预防来年的干旱,还是预防来年的洪涝,都有好处,县尊大人采纳了!”   柳玉清的挖空清河建议,不仅仅韩承很快反应过来,县尊吴培海,也很快反应过来。   如今干旱之际,全县那么多劳力空置在家干着急,还不如组织起来挖空清河的淤泥,尽量深挖。   如此,不仅仅预防来年的干旱或者来年的洪涝,最起码现在就能制止全县那么多空闲劳力因为干着急而无端生事。   为此,县尊满心高兴,不仅仅考校了玉清课程,还鼓励了他十两纹银,那么多秀才士绅在场,自己这个县尊得了一个寒门学子的好计,自当给以鼓励。   如此,不仅仅叫人知道,自己这个县尊虚怀若谷,也知道自己这个县尊看重本县教化。   自己不仅仅解决了实际问题,还得了好名声,尤其是这样的寒门学子,得了如此实惠的好处之后,自然对自己这个县尊,感激涕零,自发的会替自己在学子当中宣扬自己。   韩小满两眼幽深的看了眼前那个极为稳重深沉的俊秀少年,如此赘婿,韩家怎么可能框得住?   这才是童生呢,就有如此头脑,取悦县尊大人,解决本县实际困难,以他的天赋才能,终究会一飞冲天的,赘婿是他的死穴,迟早会被他挣脱枷锁。   “太好了,这下两个村子的人再也不会盯着我们家了!还是玉清有办法!我给你们盛饭去!”   柏立屏顿时开心的夸耀了一下玉清后,转身兴冲冲的跑去厨房布置晚饭。   韩大浒本想提醒大公子不要在饭前问小满读书的事,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不需要多此一举的提醒了,等吃完晚饭后,自己主动提醒玉清早点回去跟他家里说说今天的喜事。   这顿饭吃的全家喜气洋洋,韩承难得的没有再对韩小满摆出冷脸,任由她在饭桌上欢快的哄着韩老爹跟她娘。   不过今晚家里却是没有跟从前一样,做的有鱼有肉,而是难得的有些清淡,只有一锅的稠粥跟锅韭菜鸡蛋面饼。   主要是今天柏立屏将大量时间都花在了韩小满的身上,这才没有时间跟平日一样,花些时间跟精力准备鱼肉白米饭。   尽管是这样,家里的一锅稠粥跟韭菜鸡蛋面饼,在村里来说,也是半点不差的,鸡蛋也算是半个荤菜呢!   做饭的时候,柏立屏本想说今晚没有吃的让玉清带回家的时候,韩小满慎重的制止了娘的想法。   升米恩斗米仇!   柏立屏咀嚼了女儿的这句话后,果断答应了小满,暂且清苦一段时日,不让玉清带吃的回家了,再说时下干旱,被村里人看到自家吃的太好,也不好,甚至也担心玉清那个娘,嘴上不把门的乱说也不好。   幸好玉清今天得了县令大人的赏识,得了十两银子,柳家有这十两银子,今年即使干旱,柳家也不会太困难了。   柳玉清轻快辞别韩小满一家人后,难得的空手而回。不过柳玉清的心里,却是极为开心,娘见到自己带回家的十两银子,必定极为开心的。   家里有了这十两银子,自然可以多买些粮食准备好今年的大旱了。   柳玉清想到自己今天跟韩承从县令那出来后,故意要将这十两银子孝敬给韩承的时候,倒是不出意外的被韩承呵斥了一顿。   虽说韩承一年后,因为身份改变,将伯母摒弃,显得无情无义,但不可否认,韩承这个人,还是有他个人的骄傲的。   他如此无情的摒弃伯母,也许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伯母长得实在是过于高大,完全不符合京城贵妇的气质美感,更别说伯母大字不识一个,如何能胜任韩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一职?   即便是韩小满成婚后,也因为大字不识一个,嫁入李家后,还不是被李维皓的良妾替代了管家一职?   门当户对,果然是至理名言!   如今韩小满就已经觉得自己高攀了她,等她成为韩国公府千金后,应该更加难以看上自己!   想到今晚自己空手而回的时候,韩小满看向自己的目光,还真如娘跟二姐说的那样,有种等着看自家笑话的味道。   ☆、019 人性本恶   想来她应该要失望了,有了手里的这十两银子,娘会惦记她家那点吃的?   韩大浒终于等到柳玉清走了,这才拉去大公子慎重的走到院子的凉亭中,单独嘱咐大公子,不能在人前暴露小满母子的异常天赋。   “什么?果真如此?”   韩承听到韩大浒说到小满母女读书识字的妖孽天赋的时候,心里震惊异常。   原本自己今天就是打着故意收拾小满的意思,布置作业的时候,根本就让小满难以完成的,就是给她十天时间,也不一定能够完成。   可现在韩老爹竟然告诉自己,小满母女两人只花了一天时间,就一起学会了自己留下的作业。这让自己如何不惊诧?   小满年纪小,就算她记忆力超然罢,可年过三十的柏立屏,是如何做到的?   “爹,我知道了,我会叮嘱她们两个注意不在外人面前暴露这种天赋的,我一会考考小满看看再说!”   韩承今天可谓是惊喜交加,柳玉清给了他意外之下喜,而妻女则给了他惊人震撼!   “你心里有数就好,当年老爷的天赋便是太过招惹眼球了!我先回去了!”   韩大浒为了最大程度的让大公子引起重视,最后临走,不惜将二十多年前的悲剧,提出来警告大公子,这件事不能大意。   韩承满脸萧瑟的看着韩老爹离开的背影,心里忍不住的揪着疼痛。   这么多年来,自己何尝不时常反省,自家究竟何处得罪了旁人,又是得罪了什么人?   想的很多,但有能力谋害父亲的人,必定在开国功臣之列,那个时候,皇子们都还不成气候,皇亲们更是不成气候。那时候的将士们对那些开国功臣们,都极为敬重。   今上为了恩宠跟他一起打拼江山的重臣,封了不少的公侯大家,自家便是受了这样的恩宠,在来京受封的途中,遭人灭门。   全家二十多口,一夜之间,惨死山边官道,除了自己被韩老爹拼死抱着跳崖,逃出生天,竟无一人生还。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陪着今上打拼江山的开国功臣们,死的都差不多了,除了京都的成国公外,几乎没有当年的开国功臣了。   那些开国功臣们,差不多都没有逃脱抄家灭族的命运。   还要多想么?从前自己不敢想,但如今自己还能自欺欺人的将全家被灭的仇恨算在嫉恨父亲的开国奸臣们身上么?   令人残酷的事实摆在自己眼前,陪着今上打拼江山的所有功臣们,应该都死于今上之手。   自古帝王多无情,更是多猜疑。   今上起兵造反的时候,不过是一阶不识字的土匪,在父亲叔伯他们筹谋下,一步步夺得了当今天下,成就了今上,却埋葬了他们自己。   这样的深仇大恨,自己如何去报?庆武的天下,如今稳当了几十年,今上的十几个儿子,各自稳稳的镇守一方。   庆武帝王,拥兵百多万,自己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直到现在也才是一个秀才,即使步入朝堂,又如何有机会,杀了那个忘恩负义的今上?   更别说有能力颠覆庆武天下,慰藉泉下父母家人,以及那么多枉死的叔伯们?   一时间,韩承满眼赤红,泪水滚滚,有仇不能报,自己只能掩藏在这个不起眼的乡村苦苦追逐科举之路。   “相公?”收拾好晚饭残羹的柏立屏,本想主动拉着女儿让相公考考,以得到相公对女儿的夸耀,却没有料到,相公竟然会站在凉亭这落泪?   “爹,你也被风眯着眼睛啦!”   韩小满破天荒的见到无情的爹落泪,差点惊掉了下巴,爹竟然会哭?这是什么鬼节奏?为何自己完全无法理解?   绝不会是被自己气的!坚信!   “嗯,是被风眯着眼睛了!你去将《千字文》跟笔墨拿来,我看看你今天记住了多少?”   韩承难得的接过妻子递过来的手帕,擦拭了眼泪之后,收拾好心情,恢复以往的清冷,开始了对妻女的考校,看看她们两个是不是跟爹说的那样,拥有异常天赋。   “哦!”韩小满脆蹦蹦的答应后,欢快的跑回自己屋里,去拿《千字文》跟笔墨纸砚。   韩承看着女儿欢快的背影,心里压抑的沉闷,忽然轻松了不少。无知才会如此快乐!   “听爹说你今天也陪着小满读书识字了?”韩承在女儿进了屋子之后,忽然平平的问向柏立屏。   “啊?哦,我,我,我怕小满太小,记不得那么多,就跟着一起记了!”   柏立屏被韩承忽然的问话,差点吓着,心里忐忑不安,自己帮着小满一起读书识字,不算小满作弊吧?   一米七五高挑的柏立屏,心慌慌的低着头,等着相公斥责自己,或者是斥责小满。   “咦,娘你怎么啦?爹,你欺负我娘?”   韩小满端着书跟笔墨返回凉亭,发现娘满脸通红,眼神慌张的低着头,顿时维护娘的心,油然而起!   管爹刚刚是不是哭过,谁也不许欺负我娘!   韩承嘴角抽搐,自己这个女儿是半点也不待见自己,倒是对她这个娘维护的很,她这个娘对她也是宠溺的不成样。   弄得自己倒像是这个家的敌人一样!   “坐下,你也坐下,你们两个都好好默写今天早上我留下的作业。”   韩承抛去心里所有想法,打算好好看看这对母女的天赋,究竟如何。   韩小满跟柏立屏两人都被韩承的吩咐吓了一大跳,韩小满差异的盯着自己傲娇爹,考自己正常,怎么抽风的考起来娘?   难到是爷爷告诉爹,今天娘陪着自己一起读书识字的?   柏立屏惊吓之后,便惶惶不安的坐在了小满对面,不知道相公究竟想什么?   算了,还是先听着相公的,要是相公因此想打小满,自己绝不会答应的。小满明明已经将他留下的作业全部完成了,就不应该打小满手心。   母女两人互相对看一眼,小满给了娘一个安抚的眼神:不要怕爹,有我在!   柏立屏也是这样的眼神,示意女儿放心写,有她在,绝不会让她爹打她手心的。   韩承再次忍下来这对母女的眉来眼去,自己倒是要亲眼看看,她们两人是怎么将自己留下的四页纸的《千字文》,一笔一画的写出来的。   随着韩小满跟柏立屏两人的一笔一画,韩承不得不再次震撼了。   两人的字写的没有任何的字体,但却横平竖直,笔画清楚端正,每一个字的笔画顺序都没有错一点点。   小满握笔的姿势,稍微比她娘握笔的姿势强一些,到底是跟着自己学过的。   “小满先来,我读上句,你背下句!”   韩承在亲眼目睹母女两人默写完了之后,再次考校母女两人读音问题。   “寒来暑往?”   “秋收冬藏!”   “云腾致雨?”   “露结为霜!”   韩承没有脾气的将自己女儿全部考校结束后,看向自己妻子:“你来接下句!”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   “始制文字?”   “乃服衣裳!”   韩承沉默了!妻女天赋异常,除了拥有天生神力之外,竟然还拥有如此学习天赋?   如此天赋,对她们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今天若非玉清建议县尊,定下抗旱大计,怕是两个村的村民,依然不会放过自己妻女。   人性本恶!   在如此天灾面前,世人眼里只有他们自己的利益,何曾考虑过他人死活?   ☆、020 低调   全县好些处村子群殴,包括沙坪县百姓截断清河,不都是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么?   患难与共难,富贵与共更难!   往往悲剧的不是毫不起眼的庸人,而是夺人眼球的天才,因为遭那些世俗的庸人嫉恨罢了。   “你们可知道为何上溪村跟下溪村两个村子的人,都盯着你们两个?”韩承第一次慎重教妻教子。   “都眼红我们家过的好呢!爹,我说的对吧?”   韩小满见爹考校完了自己跟娘之后,并未抽风,便再次欢快的回答起来,貌似忘记了之前她对傲娇爹的敌意。   “因为你们两个天生神力,不论是下田还是打猎,两个村的人,都只有羡慕你们的份。   尤其是打猎,旁人只能在嵩山外围猎点小东西,换不了百十文钱,而你们两个却可以凭借天生神力,进入嵩山深处,猎得大东西,动辄几两银子。   村民收入贫瘠,全家人一年省吃俭用也结余不了几两银子,自然眼红你们两人打猎所得。   不过平时这些村民虽然眼红,但他们自家还有吃的用的,为了名声,他们还能克制心中的贪婪。   但若是遇上这样的天灾,难以吃上一顿饱饭的时候,便会什么克制也顾不上了。   是以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尽量不要进山打猎,家里上一季的余粮,更是不要暴露在外人眼里。对于这些百姓来说,所谓仓禀实而知礼节。   但对于百姓之上的人来说,他们有良田,有家仆,有治下的权利,自然也会互相之间有所争夺,所谓人往上走,水往下流。   这些人会为了争斗,拜高踩低,甚至会用卑劣的手段,抹去对自己可能有威胁的人。   在大家族的眼里,对于极富天赋的人,拉拢不成,便会趁早毁灭,即便是我们清河镇,能在清河镇有头有脸的人,背后都有大家族的支撑。   小门小户的若是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过早暴露自家异于常人的天赋,或者是传家手艺,等等,都会遭到这些家族的窥探。   最后的结局,不是被大家族牢牢控制在手里,就是被大家族彻底毁灭!   我不过是一阶秀才,还不足以有能力,保护你们两人今天所表现出来的异于常人的天赋。   这样的天赋,若是被大家族得知,你们两人的下场,会非常糟糕,我说这么多,是希望你们两人,从现在起,对所有人保密你们两人学习的如此天赋。   包括对玉清一家保密,也包括对柏家所有人保密。小满,你能明白爹的意思吗?”   韩承第一次对自己的妻女说了这么长的话,只是因为小满母女两人的如此学习天赋,若是被那些权势家族得知的话,自己真的不敢想象,他们会如何算计小满母女。   “爹,你是说要是那些人知道我跟娘过耳不忘,过目不忘的话,是不是要抓我跟娘,做他们家娘子?给他们家也生出跟我们一样的子嗣?”   韩小满见自己娘有些懵懂的呆滞,索性装傻的问清楚让娘知道,顺便也刺激一下爹,看,我娘吃香的很吧!   柏立屏吓得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发白,浑身忍不住的发抖,满脸担心的看向女儿。   女儿的话,自己明白了,要是被人知道女儿有这样的天赋的话,一定会被人抢去的,那女儿还有活路么?玉清还能招赘到自己家么?   不行,不行,一定要尽早给女儿成婚!   “娘,你是不是担心我?放心吧,我才这点大,还生不出孩子,倒是我很担心娘你呢!你这个时候,可正是生孩子的好时光呢!人家要抢也是先抢你哦。”   韩小满不怕死的继续刺激着爹,爹你要是真担心我娘,就好好对待我娘,顺便趁着娘还年轻,跟娘再生出一个跟自己一样有天赋的弟弟妹妹出来。如此下去,这个家才是个家!   韩承差点喷血而亡!   看看自己生的是什么女儿?娶的是什么妻子?   说她们不知道轻重,她们连被人抢去生孩子都知道!可说她们知道轻重,在这样的时候,这对母女两人,竟然半点无视自己这个一家之主的存在。   若是换一对正常的母女,这个时候早就吓的魂不守舍,寻求自己这个一家之主的庇护了。   “小满,娘不怕,大不了娘跟坏人拼了!死也不会被人抢了的!”   柏立屏见到女儿如此担忧自己贞洁,顿时脸色不白了,浑身不抖了,双手有力的拥抱上女儿,满眼充满杀气,一副随时可以跟人拼命的架势。   “嗯,小满也不怕,要是坏人抢我,我,我,娘我还是先看看,要是比玉清长得好看,还答应我不纳妾,以后对我好一辈子的话,我还是算了,不跟他拼命了!”   小满用自己的要求,暗示自己爹,若是将来他纳妾,呵呵,判他死刑不解释!一准带着娘跑路!   韩承猛然呛咳起来,气的,实在是气的,韩承感觉自己都能嗅到喉咙里有血腥味。   “韩小满,柏立屏,你们两人有没有当我存在过?”   “爹?你怎么啦?我跟娘要是有事,哪能麻烦爹,爹还要读书考试当大官呢!”韩小满傻呆呆的样子,别提有多刺激韩承了。   韩承深深吸口气,自己这个女儿的天赋,何止天生神力?何止过耳不忘?何止过目不忘?她还有气死人不偿命的天赋呢!   “韩小满,从现在起,你,你就不要再读书了!柏立屏,你也不要读书了!”韩承决定不跟自己女儿生气了。   在自己没有高中举人之前,这一对天赋异常的母女两人,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个乡间村妇吧,稳妥起见!   若不然,以自己女儿跟柏立屏不怕死的个性,自己真怕明年去省城乡试回来,这一对母女早就出事了!   这对母女两人脑子就不正常!气死自己了!   “爹?你不教我们啦?是不是因为读书没有时间啊?不要紧的,你读你的书,我跟娘不吵你。   我会进山打猎挣钱买书,然后在清河镇找摆摊写信的人教我们,你放心啦,我不会告诉玉清,也不会告诉外祖父他们的,一定保密哦!”   韩承嘴角抽搐的厉害,面对如此油盐不进的女儿,终于败下阵来!   “刚刚我只是看看你们想读书的劲头有多大,既然你们都这么想学,我每天早上还是会这么教你们的。   但是,我要你们两人都答应我,除了我跟爹之外,不得向其余任何人透露你们两人学习的天赋。   等你们学成之后,以后识字了,被人问起了的时候,要一口咬定,我早两年就已经在家里教导你们了,还有,将来不要跟任何人吹嘘你们读书识字如何如何,都听懂了么?”   “爹,我听懂了,做人要低调,要会扮猪吃老虎!是吧爹?”   韩小满果断乖巧的听话了,把爹刺激的狠了,似乎不孝的哦?   韩承差点落泪,能把自己这个不正常的女儿说到这个地步,真心不容易!真没有想到,她韩小满竟然还懂扮猪吃老虎?   其实自己就是这个意思,要低调啊!   ☆、021 退了这门亲   “相公,我知道了!我除了陪小满识字,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爹娘也不会知道我识字的!”   柏立屏刚刚差点被自己相公吓着了,真怕他生气起来,不肯再教小满读书识字了。   只要相公肯用心教小满读书识字,让自己答应什么都可以。   刚刚开始的时候,自己还没有闹明白,现在想想,其实相公担心的这些,完全没有必要,自己跟小满都不傻,要是傻的话,昨天自己跟小满两人早就被两个村的人给套上了!   再说,万一万一要是有人再打自己跟小满主意的话,哼,哼!可就不是疼两天的问题了!断个胳膊断个腿什么的,可就不要怪人了。   大不了等晚上没人看见的时候从背后下手,打了也叫他不知道是谁打的!   柳玉清带上十两银子空着手回到自己篱笆墙的院门的时候,娘跟大嫂二姐三人都站在院子里张望过来。   柳秦氏看着儿子空着的手,当即脸色跨了下来。   家里的儿子孙子昨天吃了肉,今天还眼巴巴的等着玉清回来,想再吃点好吃的,谁料玉清竟然空着手就回来了?   她柏立屏到底是什么意思?呸!   “去,害得我们等这么半天,看来韩家伯母是不打算跟我们家结亲了!”二姐柳玉春当即尖酸的挑唆起来,虽然自己从来没有吃上,但能看到娘骂上韩家几句,自己听着也舒服。   谁教他们韩家每次不多多送些吃的过来,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吃上他们韩家的鱼肉虾什么的,活该被娘骂上。   方晓梅瞪大了眼珠后,垂头丧气转身回屋,没好吃的!应该是韩家也遭受干旱,省着过了。   “玉清,怎么,他们家今天都没有给你烧好吃的?读书这么累,他们到底什么意思?眼里还当你是他们家女婿了?要是不当,我们家也不稀罕他们家,别以为我们家高攀了他们似的。   我们柳家就是穷,也穷的有志气,他韩家还以为他们家多了不起呢!也不出来打听打听,他们韩家名声都臭了呢!我们两个村的人,谁不背地里骂他们韩家,只顾自己吃鱼吃肉,不顾乡亲死活,缺德事做多了,活该他们韩家生不出儿子来!”   柳秦氏本来就在想办法闹掰了这桩婚事,自己家的这个文曲星下凡的儿子,怎么也不可能便宜了他们韩家。   今天玉春婆家让媒婆过来,说他们汪家过两天就过来跟自家商讨婚事,一旦商讨定了,家里就能多出嫁女儿的十两彩礼钱出来。   有了这十两彩礼钱,加上自己这几年扣出来的五两银子,供儿子读两年下来,定能考中举人了,儿子当了举人,可就是当官了,那个时候还怕家里没钱?   趁着这会韩家被两村的人臭骂,正好退了这门亲。这世道名声臭的人家,谁敢搭亲家?说出去自家也占理!   柳福成吃过自家晚饭,又接着挑水浇自家旱地了,自然不知道自己媳妇,借题发挥了!   随着柳秦氏的破口大骂,柳家隔壁邻居们都被惊动了,瞬间就有了伸头看热闹的人。   “娘,我们先进去,我有话对你说!”柳玉清面对娘如此,并没有觉得如何。   娘若是能在韩家成为韩国公府之前,退了这门婚事,最好不过。   不然等明年韩承中举,韩承的妹妹太子宠妃找到韩承,恢复韩国公府的爵位,那个时候,可就是人家逼迫自家主动退婚,还得自家背负背信弃义的骂名才能退婚,娘前世被折腾的大病一场。   不如趁早退婚,自家不必攀附韩国公府,也不会被韩国公府逼的一退再退。   前世自己被太子宠妃逼的退婚的时候,还只是一介童生,为了赌口气,才头悬梁,锥刺股的拼命学了近十年,才考出了状元。   可即便是那样,也还是被太子宠妃看扁了。自家到死的时候,恐怕都配不上他们那高高在上的韩国公府吧?   “儿子,什么事?”柳秦氏听儿子如此说,顿时也顾不上再发泄了,儿子的事是全家的大事,一点儿也不能马虎。   “娘,给你,这是我今天遇上县尊,县尊考校我功课,恩赐我的。”柳玉清关上自己屋门后,拿出今天得来的十两银子。   至于自己建议抗旱的事,柳玉清不想多说,当时县尊的话外之意,都是他的教化功绩,娘若是沾沾自喜的逢人就炫耀自己家,必定得罪县尊大人。   县尊吴培海虽然不是酷吏,为这件事让自己破家,但却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将自己掐死在童生这道坎上。   院试虽然是省提学官大人主持,但县尊大人在其中可以操作的地方多了去,前世经历了那么多场考试,自己还能当真以为有才学就可以目空一切?   至少在高中举人之前,所有学生,都只能仰仗当地县尊府尊,虽然当地县尊府尊也希望本地能出优秀人才,为其添增教化政绩,但若是惹怒了他们,他们自然有办法,剥夺学生的考试资格。   无他,毕竟谁也不想亲自培养出来一个政敌。   在科举的道路上,没有后台背景的寒门学子,谁都要恭敬着自己的县尊府尊,师长。不然一个不孝不敬之名传出来,这辈子就不要指望考中了。   柳秦氏忽然眼珠瞪的跟灯笼一样,又大又红,这,这,这是多少两啊?十两有吧?   柳秦氏呆愣愣了一会后,忽然刷的一下子就将柳玉清手里的十两银子抢的收了起来。   哈哈哈,这下,韩家的婚退定了,有了这十两银子,自己还怕什么?加上嫁女儿的十两,跟自己手里存的五两,足够儿子中举了!更别说如今县尊大人这么看重儿子,必定是儿子极为出息呢!   “儿子,娘跟你说实话,娘打算趁着这几天,我们两个村子的人都骂韩家的时候,给你退亲。   娘不会让你出面的,你安心读你的书,当年要不是你爹,也不会害的你被柏立屏逼的成了他们家倒插门的女婿,被人耻笑,世上的人,哪个看得起入赘的女婿?   你以后可是要当大官的,更不能给人做入赘的女婿,他们韩家自以为有钱了不起的很呢!天天施舍着我们家似的,得瑟什么?   那韩承要是真有本事的,早就考上了,听说他考中童生的时候,都二十好几了,哪比得上你,才十五岁就考上童生了,连县尊都夸耀你,准是比他强多了!   我猜等你当了大官,那韩承还是一个穷秀才呢,缺德事干多了,活该他们家生不出儿子来!   玉清,听娘的,从明天开始,别往韩家去了,娘给你退了亲之后,等你当了大官,准能娶一个千金大小姐!   那个韩小满,不仅长得没有女人样,还一身的蛮劲,对娘更是从来不孝,最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这样的女人,别说是我们村里人,就是整个清河镇,都没人看上的。”   柳秦氏收藏好了十两银子之后,顿时底气十足,第一次毫不掩饰的将内心的打算,摊开在儿子面前,半点不会担心儿子不赞成自己的话,毕竟自己说的做的,可全是为了儿子好啊!   “嗯,我听娘的!”   柳玉清微微一笑,既然结局早定,何必多耗时间?早点退亲,于韩家,于自家都好。   ☆、022 大闹   柳秦氏大喜,最担心会阻拦自己的就是这个儿子了,其次便是儿子的爹,柳秦氏知道,只要说通了儿子,他爹就拦不住自己跟儿子两人的想法。   柳秦氏刚刚喜气洋洋的从儿子屋里出来,就看到了自己男人从外面挑水回来。   “他爹,快来,跟你说件事!”   柳秦氏打算先礼后兵,能好言好语的说通自家男人,最好不过,若是说不通,那就不要怪自己闹起来了!   “你敢!休想打这个主意,只要有我在一天,就容不得你作怪!”   柳福成起先得知儿子从县尊那得了十两银子还挺高兴的,如此,这一季即使旱的颗粒无收,自家也能买足了粮食,安然度过。   可谁知道这个女人张口就要退亲,还有脸说韩家不要脸,韩家名声臭了?她要是背信弃义的找上韩家退亲,自家才没有脸面,才名声臭了呢!   柳福成恶狠狠的瞪了自家女人一眼后,没工夫跟她乱嚼舌根,家里的十亩地,能抢救多少是多少,挑水去!   “你这个杀千刀,推自家进火坑啊!我们儿子那是文曲星下凡,韩家的那个韩小满,倒贴我,我都不要!   也不看看韩家干的缺德事,我们村多少人给韩家母女两个祸害了啊!你这个杀千刀的还想让我们儿子倒插门到韩家啊?除非我死,不然你休想我答应!   韩家要是逼你报恩,你自己倒插到他们韩家去啊,怎么能逼我儿子啊!我儿子要是被你们逼出什么样来,我就吊死在你们面前!”   柳秦氏追着柳福成到了自家院子外面,撕破了脸皮,不管不顾的吼叫起来,不仅仅是让柳福成看到自己退亲的决心,也让全村人都看到自己退亲的决心。   全村人昨天被韩家母女白打了几十号人,都没有地方说理,正憋着一股子气呢,要是听到自己说要跟韩家退亲,柳秦氏自信,全村人都会大力支持。   现在不但是自己村,就是他们下溪村,也都对韩家暗恨着,等着瞧韩家出大丑呢!   哐当!   柳福成气的将肩上挑的一担水都砸了,实在是被自己不着调的女人气的吐血!   死女人,竟然不管不顾的大声吼叫,故意让全村人听到,不但如此,还故意歪曲当年结亲的本意。   当年家里那么穷,家里这么多孩子,娘偏心大哥家,吃饱饭都成问题,玉清那个时候才九岁,不大不小,既不能下地干活,又要吃饭长身体,柏立屏稍微暗示一下他们女儿要找一个招赘的女婿,你自己就主动搭上了人家的话。   是,当年柏立屏是有些故意的,说要早早定下来,好好花钱培养女婿读书,给他吃好的穿暖的,供出出息来。   这么说是有故意暗示自家的意思,可自己起先根本没有想到用自己儿子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还不是你自己听了柏立屏的话,吼吧吧的主动要用你儿子报答人家救命之恩的?   结果你儿子被人家培养出来了,你转眼翻脸就不认人,还有脸说是柏立屏跟自己逼的儿子成了人家倒插门的女婿?当年分明是你自己主动的,做人如何能这样不要脸?   啪!啪!啪!   “老子抽死你,你敢再胡说八道试试?我柳福成说出去的话,就是吐出去的钉子,你敢跟我闹?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柳福成实在是太过了解自己的女人了,跟此时豁出去闹的女人根本没有办法讲道理,那就打,打的她老实了,她自然不敢了。   “爹,爹,你别打娘啊,大哥,你快上去拉开爹啊!”   柳玉春被自己爹娘吓了一大跳,见村里人都超自家这边跑,急忙装作一脸着急的叫喊起来,但人却不往前凑,而是催着自己大哥上前拉架,才不要被爹迁怒的打上呢!   柳玉清的大哥,柳玉润被自己爹娘也吓了一大跳,再被自己妹妹这么急促的催着,也顾不上多想的就冲上去了。   “娘,娘你快躲开!”柳玉润虽然看似本分汉子,但自从弟弟被韩家招赘之后,内心里还是嫉妒弟弟可以读书识字的。   不过看到弟弟被人嘲笑的时候,心里又觉得自己被弟弟连累的被人嘲笑了,谁家愿意有入赘到旁人家的儿子?   要自己说,娘说的对,弟弟都已经是童生了,干嘛还要给人家做倒插门的女婿?   就凭弟弟这样的本事,还怕娶不到有钱人家的女儿?哪还需要倒插门?被世人笑话自家?   “诶哟,柳二,你哪能这么打柳二嫂子?柳二嫂子说的半点也不错,那韩家是什么人家?   那韩家母女两人下手多狠?你家儿子一个读书人,进了他们韩家,那不是眼睁睁的跳火坑么?   不是我说你,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们清河镇有几家儿子倒插门过的好的?不都是给人家做牛做马的直不起腰?连带着全村全族的人都被人戳脊梁骨!”   柳玉清家的邻居,柳长生,是柳玉清家出了五服的族人。他在冲出来拉架的时候,果然如柳秦氏笃定的那样,全力支持他们家退亲。   “柳二嫂子快起来,你说的不错,不说是为了我们村子,就是为了你们文曲星下凡的儿子,你们家也不能结这门亲。”   上溪村的一个三十几岁的妇女也大咧咧的一边插嘴,一边拉开被打倒在地上的柳秦氏。   “福成啊,这事不怪你媳妇,我活了这么久,也没有听说过,谁家读书人入赘给人家做上门女婿的。   那给人做倒插门女婿的,都是被人耻笑一辈子的,我们柳家,你柳福成可是头一份啊!要我说,你媳妇做的对,趁早退亲,别耽误了孩子前程。”   柳玉清的二堂爷,拄着拐杖以长辈的语气教训柳福成了。   韩小满昨天打的人当中,还真有柳玉清二堂爷家的儿子,今天还在家说疼呢,二堂爷自然气的要死,如今听到柳秦氏闹着跟韩家退亲,正好帮她一把啊!   “福成,不退亲的话,不仅你们家儿子没了前程,我们村也都跟着没了脸面。   这件事已经不算是你们一家的事,玉清好不容易本事了,哪能给你们做爹娘的糊里糊涂的给害了!这事也是我们村的大事!得听听我们全村人的意见,这事关系着我们上溪村的脸面!”   村长方贵也跟着柳玉清的二堂爷以村长的公事口吻说了起来,韩家母女虐打全村,韩承半点不管他的残暴妻女,更不管两村一百几十户人的死活,如此人家,还能让村里的玉清成为他们家的上门女婿?   玉清若是将来高中,当了大官,那也是自己村里的荣誉,若是入赘到了韩家,即使玉清本事,也因为他的赘婿身份被人看不起,怎么可能当上大官?当不上大官的话,如何带着全村沾光?   从古至今,就没有听说过招赘的女婿当多大的官的!这个亲,必须退!   ☆、023 家法   柳福成脸色酱紫,被自己女人气的,也被自己村里人气的,族里人气的。   自家玉清是全村人培养出来的么?是全族人培养出来的么?甚至都不是自家培养出来的,而是韩承花费六年心血亲自教导出来的,更是柏立屏花费多少银子培养出来的。   如今儿子被人家培养出来了,眼看有本事了,自己女人,自己族人,自己村人,就一个个的忘乎所以的将儿子的一切,归为己有?   做梦!只要有自己在,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谁也不要妄想让我儿子退亲!   做人怎么能如此颠倒黑白,忘恩负义!   “我柳福成在上溪村,既不贪占便宜,也不损害邻里,更不跟村人交恶,我柳福成自己儿子的婚事,还轮不上全村人操心。各位若是如此清闲的话,倒不如多挑几担水,多少也能救活点填饱肚子的蔬菜庄稼!”   柳福成缓缓吸气,终于将全身愤怒压下,无视全村人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劝说自己退亲,径自收拾起来之前被自己砸在一边的水桶,继续挑水浇地去!   自己是儿子的父亲,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儿子的婚事,没有自己开口,谁说也是白搭!   “啊啊啊,我不活啦,你这个杀千刀的,我跟着你这么多年,吃糠咽菜,含辛茹苦,给你生儿育女,你却不顾我儿子的死活,我不活啦!”   柳秦氏本是被村里妇人扶起来的,结果看到自己男人在全村人劝说下,依旧固执到底,连村长跟他二堂叔的面子都不给,顿时又瘫坐在地上捶胸顿足的撒泼起来。   “柳二嫂子,你可不能想不开啊,你儿子是文曲星下凡,以后你可就是官老爷的亲娘哦!”   “就是就是,好好的哪能寻死呢!这事不怪你,放心吧,我们全村人都不会眼睁睁看着玉清前程被毁的,不行我们明天开祠堂,也一定要你家福成点头答应退亲的事!”   柳玉清的二堂爷的这句话,顿时给了柳秦氏强大的自信,柳家祠堂平时可不是好开的,不听族长的话那是要动家法的!   虽然族长到现在没有出现,但二堂爷是族长的亲弟弟,既然二堂爷这么说了,明天族长想来应该会顺着二堂爷今天说过的话的。   村里的几个看起来厉害的妇人,一边簇拥着柳秦氏,一边七嘴八舌的支持着她退亲的绝对,还不断的夸她本事,生出了文曲星的儿子。   等柳福成再次回家,围在家门口的人,都已经散去。   “玉清,这件事,你不能听你娘的,人活一辈子,得堂堂正正。小满的娘,不仅仅救了爹的性命,更给了你如今的好生活。   看起来你如今本事了,可若是没有小满家,你此时,必定跟你大哥一样,跟全村人一样,大字不识一个,靠着种地过活。   爹希望你好好想想,不要辜负了小满,也不要辜负了爹!更不要让你自己背负一辈子的良心枷锁!”   柳福成回来后,没有管自己媳妇,而是直奔玉清屋里,慎重的坐在儿子面前,说出这番沉重的话来。   “爹,儿子一切全凭爹娘做主!”   柳玉清滴水不漏的话,让柳福成心中刺痛。   尽管儿子没有明着说,他不愿意入赘韩家,但自己却分明感受到了儿子的态度。   若是儿子不赞成他娘退亲的决定,就不会在她娘当众跟自己闹着要退亲的时候,躲避在屋里不出来。   即使之前全村人在场,他觉得丢人现眼不愿出来,但此时此刻,她娘已然回到屋里,他依旧云淡风轻的坐在屋里看书,他若是不愿意悔婚,这个时候也应该去劝告他娘,不能退婚。   更何况当自己如此慎重劝说他的时候,他回答自己的不是肯定的不会退婚,而是给了自己模棱两可的话。   如此模棱两可的话,真实的含义,便是他想退婚!   柳福成猛然间抬头看向少年老成的儿子,他不仅仅是全村最为俊秀的少年,更是全县最年轻的童生,还是被县尊看好恩赐了十两银子的学生。   可赘婿是他的命,也是自家人的命!   柳福成忽然站起来,满脸疲惫的转身,儿子即便要怪,就怪自己这个父亲吧!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绝不可能答应,给他退亲,除非自己死,否则,绝不可能!   柳福成回到自己屋里后,无视柳秦氏躺在床上一副哼唧的病态样子,径自找出儿子跟小满的定亲的婚书,从现在起,这份婚书,自己将随身带上,绝不可能让任何人背着自己退亲的。   第二天早上,柳秦氏,早早的起来给儿子做了丰富的早饭,煮了一个鸡蛋,下了一碗面条,连家里最小的儿子,跟孙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柳秦氏从昨天晚上起,就想好了,以后自己的好日子全在这个儿子身上,只要先将这门亲事退了,好日子很快就会来了。   没了韩家挡着儿子的路,全县的千金小姐,还不紧着儿子挑选?到时候,不仅仅不需要儿子入赘,连嫁妆都了不起的很呢!   柳福成气闷着,没有理自己媳妇,也没有跟家里的儿子说一句话,就一个人默不作声的挑水去了。   “玉清,你好好读你的书,这件事你不要管,娘自然会给你办好,你爹那边,你放心,族长村长都会向着你的,村长族长都说了,你的事,也是全族全村人的事!”   玉清临去嵩山书院的时候,柳秦氏送着儿子的时候,肯定自信的给了儿子底气的话。   柳秦氏虽然知道自己男人不肯退亲,但她既然知道自己儿子心里想退亲,知道族人,村人都支持她给儿子退婚,自然将退婚的事,想的很笃定。   “嗯,娘,我去学院了,晚上我会回来吃晚饭的!”   既然昨天晚上闹成那样,隔壁的下溪村人就一定能得到自家要退亲的消息,更何况今天白天,娘一定会找去韩家要求退亲,如此,自己也不必再跟往日一样,厚着脸皮,蹭着韩家的米饭。   柳福成忙碌一阵子后回到家里准备吃早饭的时候,就被柳家族人请去了村里的柳家祠堂。   “我不答应!”   任凭柳家族人如何逼迫柳福成,柳福成就是不肯松口。   “族长,若是玉清是全族人合力供养出来的,族长怎么安排,我柳福成没有半点说法。   但我儿子不论吃喝用度,还是读书识字的束脩,在玉清九岁之后,就全是韩家供养出来的,这么多年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韩家待玉清如亲子。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做人更不能恩将仇报,举头三尺有神明,会有报应的!我儿子的婚事自有我这个当爹的做主!”   柳福成固执的态度,让全村人轮流上场都无法劝服,无奈之下族长村长,伙同全村人,一致决定,动祠堂家法,为全村全族保住玉清的前程。   ☆、024 抵死不从   “爹,你答应啊!”柳玉润也在祠堂看着这一幕,顿时心疼的喊着被动家法的爹。   “孩子他爹,你快答应吧!不然会被打死的!”   柳秦氏本来很是气愤自己男人如此固执,不为儿子考虑。但等到祠堂家法真动到她男人身上的时候,还是心疼了。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答应的!有本事你们就打死我,我倒是要看看,谁能给我抵命!”   柳福成气愤难当,连身上被打了二十大板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这就是自己族人?这就是村人?这就是自己亲人?   为了利益,他们连脸面都不要了!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柳福成生生被气的喷出一口鲜血,当众晕死过去。   “福成晕过去了!”族人惊呼出声。   “当家的,当家的你醒醒,你不能死啊!”柳秦氏瞬间天旋地转,感觉天塌了下来!   “快叫大夫来!”   族长柳昌明,顿时大惊失色。心里懊悔不已。   若不是昨天晚上听了弟弟的话,要出手帮玉清一把,自己也不会给玉清爹动用家法。   本想逼的柳福成低头答应,给玉清一个天大的恩惠,等玉清高中发达之后,全族的人自然也会跟着鸡犬升天,再也不会为了天灾而饿了肚子。   自己这么做,没有一丝一毫为了自己,全是为了族人啊!韩家母女虽然打伤了自己村人族人,但自己并未对这件事怀恨在心。   自己看重的不过是玉清的前程而已,可千万不能闹出人命啊!不然今天的事,就不是自己帮了玉清,而是害了玉清啊!   不同于这边的一片慌乱,韩家母女两人天不亮就起来了,跟着韩承再次学了四页《千字文》,等韩承走后,母女两人悠闲的坐在凉亭继续读书识字。   韩大浒今天却是紧张的蹲在院子外边装作收拾院子四周的花草树木,警戒的看着四周,总是有些担心村人忽然到了自家院子门口,没有及时发现。   “娘,你好聪明哦!今天写的字,就比昨天好多了呢!”韩小满对自己的娘,无比的崇拜。   爹以为自己跟娘是一样的天赋,殊不知自己哪比得上娘的天赋,自己是仗着前世所学,对这些已经认识了大半的字,学习起来,自然没有初学者那么艰难。   而娘却是真正的初学者,但却半点不比自己学的差,只能说,娘太妖孽了!   “呵呵,我的小满才聪明呢,娘就陪你读书!”   柏立屏满心满眼的开心,为女儿有这样的读书机会而开心,更为女儿有这样的读书天赋而开心。半点没有因为她自己而自鸣得意或者沾沾自喜。   “娘,你说昨天晚上玉清空手回家,他娘会不会怪我们家没给玉清带吃的?”小满休息的时候,两眼瓦亮的等着娘回答。   “你啊,鬼精的很。今天晚上娘不能再听你的了,得给玉清准备点好吃的带回去,既然两家结亲了,就要跟一家人一样,何况你柳婶可是给我们家生了一个好女婿呢,冲着这个,娘也不会跟她计较什么的,你也是,明白了吗?”   “哦,知道啦!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玉清爹娘的!”   韩小满笑的纯真,心里却无语的很,娘这个样子,若是将来得知自己跟柳玉清退亲的话,该怎么面对?   “大夫,我当家的怎么样了?”柳秦氏满脸焦色的盯着把脉结束的大夫,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其余人,诸如村长族长等人,也都眼巴巴的盯着清河镇姚家医馆的第一坐堂大夫,五十来岁的姚延风。   族长怕出人命,哪怕多花钱也将全镇最好的大夫请了过来。   正常族里动家法,别说打二十大板,就是打四十大板,也不会将人打晕了过去,如何能料到柳福成如此不经打?   正常族里动过家法的人,哪需要请大夫,用点族里自制的止血草药,再躺床上休养几天也就全好了,那打板子的都是族里老手,只打皮肉,不动筋骨,谁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事?   “肋骨断了三根,伤了脾肺,外伤不算什么,用点外敷的止血药就可以,这个方子,连吃三天看看!”   姚延风谁也不看,愚昧村人,竟然生生将一个汉字打成这样,也不怕闹出人命!   族里村里虽然有权处置族人村人,但也不能闹出人命的,一旦出了人命,可就必须要惊动县尊大人了。   “大夫,这,这个方子,多少钱?”族长示意了自己年轻的侄子,装作傻傻的问。   “需要用些好药将养着,尤其是伤及的脾肺,没有人参滋养,他怕是要废了!勉强用点差药活下来,也没力气下地了!你们自己看吧,我给你们两个方子。   这个方子,三天三十两,吃的有效的话,最好连吃十天。效果好的话,人好了之后,能恢复到从前。   而这个方子,三天只需要三两,但没有一个月恐怕也不能好全了,即使吃的有效,勉强好了,以后也不能下地了!你们自己看吧!”   姚延风冷脸又开了一张便宜些的方子,人是你们打的,现在才知道心疼钱?早干嘛去了?不打不是一文钱都不要花的?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第一张方子,一天十两,连吃十天,就是一百两。第二张方子,一天一两,连吃三十天,就是三十两。   别说第一张方子,就是第二张方子,也足以让全村人都目瞪口呆!   柳秦氏瞬间瘫软在柳福成躺着的床边上,跟着晕死了过去!   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幸亏大夫在场,扎了几针,倒也将柳秦氏弄醒了过来。   送走大夫之后,村里人不是柳姓的忽然闪了个干净,连村长方贵都闪了,这是柳家的事,该怎么给福成治伤,也是柳家族长拿主意,跟村里其他人毫无关系。   族长脸色极差,族里其他人都躲了开去,唯独自己躲不掉的被柳秦氏堵在这里。   “族长,我男人是你们打成这样的,你们一定要好好给他治啊!呜呜呜!”柳秦氏嚎哭起来,跪倒在族长面前,哭的悲痛欲绝。   柳玉润夫妻两人也跪在了族长面前,陪着娘一起求着族长,给爹用最好的方子,爹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没了爹,这个家就塌了啊!   柳玉春也慌慌张张的跪了下来,不仅仅有担心爹出事的因故,更多的是担心她自己即将要谈的婚事,婆家已经准备迎娶自己了,若是这个时候爹有什么不测,自己一旦守孝,至少耽误三年啊!   “柳二媳妇,我先安排人给福成把药买来!”   族长脸色很差的甩了一下被柳秦氏慌张拽上的衣袖。决定还是让族人凑个几两银子,给福成抓几天的药来,先吃上药再说。   若是几天后,福成看起来好些了,后面要不要接着吃药,另说,谁掏钱,也另说。   说起来今天的事,也是柳秦氏自己作出来的,要不是她找族人管他儿子前程,自己吃饱了没事干,管他儿子给谁做倒插门的女婿?   真倒霉!   “族长,一定要给我家福成买最好的药啊!”柳秦氏再次拽上了族长的衣袖,绝不肯用便宜药糊弄自家男人。   ☆、025 后悔要死   “你要是用好药,就自己拿钱出来,我派人给你抓药去?为了你儿子,族里不仅仅给了大夫一两银子的出诊费,还要凑钱买几服药,七七八八下来,好几两了。   族人手里能有几个钱?全族人手里的钱凑在一起,也不够给福成用一服好药,更别说这样的药连用十天!   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韩家也许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族长再次甩开柳秦氏拽的自己衣袖,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柳秦氏你要是明白事理的,就应该听自己的话,先用一两银子的方子吃着看看。   不然,就是逼全族人掏光手里的钱,也不够用的,除非你们家再去求韩家。   柳秦氏顿时气得要死,更是后悔的要死。   要不是族长你给我男人无缘无故的动用家法,我男人好好的怎么会伤的这么重?你们不是说只是吓唬吓唬我男人的么?   难道你们骗我的?骗我们一家人?玉清爹要是死了,玉清一辈子的名声就完了!   柳秦氏瞪大了眼珠,看着族长冷清的脸色,再恨再怒,也只能认命的爬起来跑去求韩家救命。不能拿自己男人的命,去赌族人的良心。   “玉润,你快去将你三弟叫回来!”   柳秦氏这个时候,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这个时候,玉清一定要伺候在他爹床前的。   一会若是自己求不到韩家的钱,还得要玉清出面的。柳秦氏虽然担心的要死,虽然后悔的要死,但她手里的十几两银子,却是权当没有一样。   若是换一个正常的女人,此时怕是早就跑出去先紧家里的钱,用上最好的药了。   “族长,我将我当家的交给你了,我这就去韩家找钱!”   柳秦氏说完就跑了,自己男人只能交给族人负责着,若是自己去韩家要不到钱的话,只能找族长要钱了。他要是敢不给,就让玉清找县尊去!看他给不给?   族长竟然让福成用最差的方子?就这样的族长,就这样的族人,将来还想占自己儿子的光?   跟韩家借钱,柳秦氏心里还是有估测的,也许韩家一次头拿不出一百两银子给自家,但至少也要拿出五十两。   等当家的好了,再慢慢想办法退婚,借的韩家的钱,等儿子高中之后,自然有钱还他们。   “老大家的,小满,快收拾收拾,玉清娘过来了?”一直警戒在院子外围的韩大浒,远远的看到柳秦氏冲向自家,便急忙进来叮嘱小满母女两人一声。   “小满,你快去收拾一下,顺便将茶水都准备好,娘去迎迎你柳婶!”   柏立屏瞬间起来踏出凉亭,因为特别在意玉清这个入赘女婿,柏立屏对柳婶,一向热情客气,给足她脸面。   “她柳婶,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你要来?要是知道,我怎么也要好好准备准备?”   柏立屏跑出自家十几米,迎上去之后,马上热情的拉上亲家的手,堆满笑脸。虽然观察到柳秦氏脸色不好看,但这两年柳秦氏每次到自家的时候,本就很少有笑容的。   不用管她怎么阴着脸,自家都要以笑脸对人,就当是看在玉清面上吧!   此时的柳秦氏忽然撇到下溪村已经有人从田埂上凑过来,想看热闹,顿时生出心思来。   自己开口要一百两的话,柏立屏很有可能拿不出,但若是自己当着下溪村人的面,退一步开口要八十两的话,说不定柏立屏在他们村人面前,也不敢一再不给自己面子。这就比自己预期的五十两强多了。   哪怕他家现在拿不出八十两银子,但只要她们母女现在就进山打猎,自然就能给自家凑足八十两,甚至一百两!   如果家里有八十两银子,他爹就能好的差不多了。如果有一百两,那就更好了!   “亲家,你救救玉清他爹吧,玉清他爹被人打伤了,请了镇上的姚大夫,光是一个方子,就足足一百两啊!求你救救玉清他爹吧?呜呜呜!”   柳秦氏刷打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嚎哭起来,顿时让下溪村田间的人,都奔了过来,瞧热闹。   甚至上溪村也有人,在远处的田间看到后,丢下农具,就冲过来,看热闹。   两个村的人,谁都眼红韩家的富裕,谁也都羡慕柳家生出的文曲星儿子,对这两家的婚事,从前看好的人多,如今几乎没有人看好。   尤其是昨天晚上,所有上溪村的人,都知道了柳秦氏闹着要退婚,今天白天,就已经有下溪村的村民听到消息了,两村田间相邻,并且还有几家联姻,自然知道这个让他们感到痛快的消息。   不过是韩小满一家最在村尾,最近两天,柏立屏又没有下地,一心只顾着陪着女儿读书识字,还没有及时知道柳秦氏闹退婚的事。   “什么?亲家被人打了?是谁打的,你快起来告诉我?”柏立屏忽然爆出冲天的怒气,有种立马要找人打架的狠劲。   “亲家,求你不要问了,先帮我抓药救救玉清他爹吧,迟了就不得了啊!”   柳秦氏虽然很想赖着跪在柏立屏面前,让他们村人看到自己如此卑贱的跪求她的场景,这以后退亲起来,自己也有说道。   “你等一下,我叫上小满,一起去你们家看看!”柏立屏强行将柳秦氏从地上提起来之后,瞬间转身。   “小满,小满,快点出来跟娘一起去看看你柳叔,你柳叔被人打伤了!”   柏立屏叫了女儿几声之后,这才再次转身,将注意力放在柳秦氏身上。   一百两对于自己来说,能拿的出来,为了给相公跟玉清考试,自己已经存了一百两。   明年相公去省城参加乡试,本来准备给他带上八十两上路的,怕他一个人在外处处受憋屈,更怕他一个人在外生病无依无靠,有钱才能傍身。   剩余的二十两本打算,十两给玉清考院试,十两用作家用,这段日子不打算进山打猎,一是要陪着女儿好好读书,二也是不想在全村人都遭遇干旱的情况下,进山遭人眼红。   家里的银子,比起附近今个村子,都是富裕的了,但是对自家来说,还缺很多。   不仅仅缺玉清将来的乡试会试的一两百的银子,还缺给女儿办婚礼的银子。少不得还要一两百才能合意。   眼下柳秦氏开口就跟自己要一百两抓药,不是自己舍不得,而是自己必须要亲自看看,亲自见到玉清的爹,才能做出决定。   说实话,柳秦氏在自己眼里,实在是太过势利奸猾,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叫全部信任她,最好还是眼见为实。   一百两不是小数,自己没有办法随便拿出来给她做个脸面。那是自己全部的家底。   若是她开口要十两二十两,自己不会跟她计较的,马上就回家拿钱给她,全了她的脸面,不过,她自己手里想来至少也有十两的,昨天晚上玉清不是带回去十两的么?   ☆、026 不失礼数   十两银子什么药抓不回来,非跑到自家来跪着苦求?弄得两个村的人都围过来看自家的热闹。   “不,你们不要去看,他这个样子,你们不方便去看,我只求你看在玉清面上,拿出一百两银子给我抓药,求你可怜可怜我家玉清吧!”   柳秦氏看到韩小满已经跑到她娘身边,随时要跟她娘去自家的样子,顿时不肯,钱没有要到手之前,绝不能被她们知道,玉清爹是怎么受伤的。   等钱拿到手里换成了药,即便她们知道了,也没有办法的。   “柳婶,快别哭了,我这就跟娘去看看柳叔,爷爷,你也跟着我们一起看看吧,柳婶说我们看不方便,爷爷帮我们看看柳叔吧?”   韩小满完全不接柳秦氏要钱的话,自家全家人去看你家受伤的人,已经不失礼了。   柳叔到底如何,还得看过了才能决定。   实在是自己对这个女人半点信任感觉都没有,从自己穿越过来,这女人自己一眼就能看出来,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呢!   想来她早就打算退亲了,或许昨天晚上柳玉清得了县令的十两银子,给了她底气。   故意当众逼迫我们家拿出一百两,自家若是开口拒绝,哪怕是说拿不出来,也会授人以柄,谁叫自家在附近几个村子里面,算是富裕的?   你说拿不出来就拿不出来啦?全村人都以为我们家有很多钱呢!   “走,去看看,玉清他爹到底是怎么被人打伤的?伤到了哪儿啊?”   爷爷见很多人围着,也顾不上这些人看热闹,关心起来玉清爹的伤势,起码应该要问问的,不失礼数。   柳秦氏支支吾吾的,憋的满脸通红,愣是说不出所以然来!   “韩大爷,我知道呢,昨天晚上她跟柳二吵起来,她要退婚,柳二不肯,昨天晚上上溪村的村长族长都惊动了。   今天早上柳家就开了祠堂,柳家族长长老,都要柳二答应退亲,结果柳二死活不肯,被族长动了家法,打了二十大板,当场就将柳二打昏死了过去!   镇上的姚大夫看了之后,给柳二开了两个方子,一个方子用的全是好药,一天十两银子,要吃十天。   还有一个方子,一天一两银子,要吃一个月。可怜的柳二,竟然被她自己媳妇祸害成这样,诶!”   看热闹的人,从来都不怕把事闹大。再说这件事根本也遮掩不了,不出几天,恐怕全镇人都要知道了,丢人现眼哦!柳家人,这事干的缺德!   上溪村的一个嫉恨韩家,也嫉恨柳家的村妇,顿时利索的将柳福成受伤的前因后果,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嗓音透亮。   “啊?还有这事?柳二不肯退亲,关他们族长什么事?族长怎么能打人?”立马有好事的下溪村村民追问起来人群中的上溪村人,大家都认识的。   “族长怎么不能打?那玉清现在可是文曲星下凡,柳家哪肯将玉清招赘给你们村的韩家?”   “倒也是哦!柳家要是出了一个大官,别说他们柳家要发达了,就是你们上溪村的人,也会跟着沾光,不是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的么?等玉清做了大官,你们村里人就是跟着他看门,也威风啊!难怪柳家族长要逼柳二退亲,这事也不错!”   诸如此类的两村人的交头接耳,比比皆是。   韩小满目光阴沉的看向满脸煞白的柳秦氏,很好!   如此想退亲,想到了连你自己男人都如此迫害的地步,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够狠了!   不但够狠,还够不要脸!   你柳秦氏在你们全村闹成这样了,还有脸哭着跑自己要钱给你男人看病,还真当我们一家都是傻子啊!   柏立屏早已气的浑身发抖,手指着柳秦氏很想问她,为什么?   从玉清九岁跟自己女儿定亲开始,自己就当玉清是亲儿子一样的供着,不仅供他读书识字,还给他吃好的穿好的,笔墨纸砚,哪样不是自家供的?   不但如此,为了帮衬你们家,每晚还让玉清带点吃的回去给你们家,这么多年下来,不算感情,只是算钱的,也足够一百两了!   你儿子这才刚刚是童生,你柳秦氏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退亲了?   “娘,别生气,我们两个女人,不当家的,什么都听爷爷的吧!”韩小满很诧异,自己娘听到这个消息后,早已气的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爷爷虽然满脸阴沉,却没有暴怒或者失态的样子。   想到爷爷一向稳重笃定,韩小满不得不将爷爷顶了出来。   本来这样的事,自己作为当事人是可以发表态度的,但这里不是现代,而是万事讲究孝道的古代。   更何况当前的古代,女儿的婚事,全有长辈做主,公众场合下,女子是没有资格,也不能说自己婚嫁的,会被人耻笑的。   娘已经没有对敌能力了,眼下也只有爷爷能站出来说句话了。韩小满对爷爷充满信心。   “柳秦氏,既然大夫已经给你男人看过病开了方子了,你好生回去给你男人抓药看病吧!   昨天晚上你家玉清得了县尊给的十两银子,不管怎么说,也能对付一阵子,再说你男人的伤,是柳家族人打出来的,也只能看柳家族人的意思了!   柳家的族规,我们外人也不好质问,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家触动了柳家族法,这是大事,我们作为外人,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这婚事没退之前,我们韩家也不能失了礼数,小满,回家抓上两只老母鸡,带上三十个鸡蛋,给你柳叔补补身体!老大家的,你就好好看着家吧,小满也大了,家里的事,小满能担着了!”   韩大浒虽然愤怒,虽然气恨,但还是很快转过弯了。   原本自己就觉得委屈了小满,配了她一个乡间农夫儿子,好在如今培养出来有点出息了,却在小满暴露出那样的天赋之后,又觉得小满委屈了。   以小满这样的天赋,不论是招赘谁家,都足以发旺子孙后代。那肯招赘的女婿,自然一家人都跟着水涨船高。   现在既然柳秦氏铁了心的要退婚,柳家族人铁了心的要退婚,这桩婚事,以自己之见,怕是退定了。   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大公子明年必定高中举人,以大公子的才智,若非故意压制多年,早就一飞冲天了!   如今今上老了,那些开国功臣们都死的差不多了,大公子如今身转变,不再是韩国公府的大公子,而是自己一个普通的农夫之子,大公子以这样的身份振兴韩家,应该不会招人注意了。   等大公子高中,小满的身份,自然跟着高涨,即使将来再次找招赘的女婿,也一定比一个乡下农妇的儿子强。   看看这个女人,做谁家的亲家,都掉份,退了也好。   见多了达官贵人的老仆韩大浒,想通了之后,要做的事,便是在这个时候,不让自己失了礼数。   其余的,你柳家自己折腾去吧!   本来也是,但凡是动了祖宗家法的,外人谁也不好干涉?受家法的人,是死是活,最终还不是看族长长老的意思!在场的谁不明白这个道理?   ☆、027 倒霉蛋   当然,真要往死了整,还是要县衙点头备案的。   韩大浒的话说完,就冷着脸不再看向柳秦氏,管她瘫在地上要死要活的,会作的女人,活该被人看不起!   既然要退亲,就得家里长辈出面,小满本该避开,但大公子只有小满一个子嗣,将来还是要小满撑起韩家的。   正好也让小满在这样的大事面前,学习如何应对,好在小满看起来很有魄力,听到这样的消息,还能沉得住气,不愧是大公子的骨血。   至于小满的娘,终究还是差一些,被柳秦氏这么一气,竟然如此失态?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韩小满拉着依旧气的说不出话的娘,回到家里。   “娘,你在家等我一会,我跟着爷爷将东西放下就回来!娘,千万不要气伤了你自己,不然小满没了娘,爹也不管我,我,我就太可怜了!”   “呜呜呜呜,娘害了你啊!”柏立屏被女儿这么贴心的安抚着,终归哭了出来。   是自己害了小满,要不是自己仗着对柳福成有救命之恩,要不是自己故意引诱柳秦氏,柳玉清根本不可能成为自家的招赘女婿。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耻辱!   “是娘害了你,娘害了你,娘要是知道今天,一定不会要玉清做你入赘的女婿!”柏立屏抱着女儿哭着。后悔不已!   哪怕柏立屏再看好玉清,哪怕柏立屏对柳玉清付出六年感情,但在女儿被伤害的时候,柳玉清自动被柏立屏放在敌对位置了。   若是到了这个时候,柏立屏还指望因为柳福成不肯退婚,就觉得女儿跟柳玉清的婚事还有可能的话,就太傻了!   在宗族力量面前,一个小家的想法,根本拗不过一族人的想法。柳家人能开祠堂逼柳福成,就一定能逼成,不然整个柳家都成了全镇的笑话。   还有一点,柏立屏现在也想到了。   上溪村的人说,昨天晚上柳秦氏就已经跟柳福成闹了,柳福成昨天晚上自然是没有答应的。   但是柳玉清呢?他娘怎么闹不都是为了他?他若是不愿意背信弃义,说通她娘,她娘敢撺掇到柳家宗族吗?   柳家宗族敢如此对待不肯退婚的柳福成,不也是为了讨好柳玉清么?巴望柳玉清将来高中之后,带旺了他们整个柳家?   玉清,柳玉清,我们韩家待你如亲子,你就是这样对待我女儿的?没有你的默许,你娘能胆大的越过你爹闹翻了天吗?   这一刻,柏立屏心寒不已!   生米恩!斗米仇!女儿比起自己有眼光多了,是自己无知害了女儿啊!   “娘,这对我们家来说,也算是好事,在我没有娶他之前,就看到他们家的野心,不是比等结婚之后,才发现要好多了吗?   再说了,读书人心思深沉,我就不喜欢这些读书人,还不如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好歹知道心疼人。娘,是吧?”   韩小满一边哄着娘,一边也给跟娘透出自己的想法,自己并非一定要自己男人本事的。   男人一旦本事,眼界可就宽阔了!除了锦绣前程,自然还有各色美人!   悔叫夫婿觅封侯!诶,说的都是自己跟娘这样的倒霉蛋!   前世自己被男友高飞劈腿,穿越到这,才一个月,又遇上了!虽说早有思想准备,真正遇上的时候,还是心塞的。   爹娘之间,自己真的是什么都不想说了!   爹不过一个靠着娘供养着的穷秀才,眼里就没有娘,更是让娘守活寡这么多年,也别指望爹高中之后,还能带着娘享福了!   算了,先搞定自己的事,回头再想办法,拆分了爹娘。凭着自己跟娘的天赋,还能过不上好日子?   但愿娘今天目睹自己退婚的经历后,他日轮到爹无情劈腿她的时候,娘能有点免疫力!   “呜呜呜,娘知道了!娘去给你抓鸡!”柏立屏内心剧痛,女儿的话重重的戳中自己的内心。   自己满怀希望的嫁给了小满爹,可新婚第一夜,居然是自己婆婆下药,他才碰了自己一次。而之后的这么多年,他是从来不会碰自己一次。   外人看着自己如今是秀才娘子,倍有面子,可内里谁知道自己被小满爹万分鄙夷?   幸而新婚之夜,自己有了小满,不然这样漫长的日子,自己如何熬的下来?   小满比自己这个做娘的强多了!自己遇上了小满爹,哪怕内心再不甘心,也不得不在他面前认命承受着,怪只怪自己这样高的女人,没有人会喜欢。   从前一早将柳玉清接到自家来,也是想让柳玉清跟女儿有青梅竹马的情分,不至于跟世人一样,看不起跟自己一样高的女儿!   可现在,自己也看到了!再多的付出,再多的情分,到头来,都是水中月,镜中花!白白耽误一场。   小满看着娘,听进了自己的话,微微松口气,靠人终究不如靠自己!娘能想通就好!   韩大浒冷着脸带着小满踏入柳家!柳秦氏被韩大浒无情拒绝之后,早就跌跌撞撞的再次跑回家了开始揪着族长不放了!   “族长,柳秦氏手里有十两银子呢,刚刚我们都听到了,昨天县尊给了玉清十两银子,让她先拿出来抓药去!”   族长跟柳秦氏僵持间,村里有得知柳玉清昨天的了十两银子的柳家族人,此时早已迫不及待的将这件事翻了出来。   柳秦氏好玩呢,自己手里明明有十两银子,却舍不得拿出来给她男人看病?还妆模作样的跑去韩家找钱?   结果,韩家人知道柳秦氏闹着要退婚,这个时候韩家要是还给她钱,可真是脑子有病了!   “族长,玉清他爹是给你们打成这样的,你们不给他看病,还要我自己家拿钱?”   柳秦氏这个时候,只有盯死了族长他们,不然全靠自家拿钱给当家的看病,根本不可能。   别说用最好的方子,就是用最差的方子,也远远不够,更别说还有儿子读书考试要钱,自家的钱,不能动!   “福贵,你去抓三幅药回来给你弟弟!柳秦氏,今天的事,都是你自己求族里给你做主才有的事。   福成这样子,谁也不想,谁也没有料到,但事情已经出了,就一起合力,先让福成吃上大夫开的那一两银子一天的药。   这一两银子,是我自己掏的棺材本给玉清爹的,这二两银子,是你走后,全族人凑出来的。福贵,快去给你弟弟抓药!”   刘福贵在柳福成动家法晕过去的时候,趁着骚乱故意躲开了!   一是怕族长找他要钱给弟弟看病,二也是怕娘心软拿出来一点给弟弟,好在娘知道弟弟的事后,直说活该。   自己这才敢到弟弟家露个面,不至于叫村里人说闲话,谁知道才露面,就叫族长逮住了自己,让自己跑去镇上给弟弟抓药?   干还是不干?三两银子呢?   ☆、028 静观其变就好   “玉材,你陪你大伯亲自去一趟!”   族长忽然撇到柳福贵的眼珠乱转,顿时懊恼不已,柳福贵你这缺德的,这是你弟弟救命的钱,你也敢打主意贪便宜?当即让自己刚刚成家的孙子跟着一起盯着去。   “玉材,你自己去吧,我不能去,我得守着福成!”   柳福贵见自己占便宜的机会,忽然没了,半点也不想跑去镇上找罪受,这个时候,可是太阳正烈的正午时分呢!别把自己热出病来!   “爷爷,进去看过啦?我柳叔到底伤的怎么样?还能说话吗?”   小满站在柳家院子里面,见到爷爷从篱笆墙的屋里看柳叔出来,当即凑上前去一副关心担忧的样子。   此时柳家院里院外,都是村里人,族里人,以及柳玉清的一家人。   韩小满知道,自己在柳家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有心人看着记着,必要时人家可是会给你宣扬的。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有退婚一说,但毕竟真正当家人昏了,当事人不在场,主张退亲的柳秦氏,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退亲,忙着从他们柳家族里扣钱给柳叔治病呢!   自己啊,还是做好一个孝敬识大体的晚辈就好,其余的,爷爷会帮自己的,退婚的事,不必多问,静观其变就好!   “没有想到柳家家法这么厉害,二十大板,将你柳叔打断了三根肋骨,打伤了脾肺,这要是养不好,一辈子可就下不了地了!”   韩大浒对韩小满的声音,不低不高,不仅仅是解释给小满知道,也是说给柳家人听听。   自家跟柳家的婚事,你们这些人都安着什么心?谁心里不知道?可为了逼柳福成退婚,竟然差点将人打死,也是够狠心的了!   只是不知道真的将柳福成打死后,那柳玉清是会感激你们出手呢?还是怨恨你们打死了他爹,叫他背负一辈子不孝之名呢?   柳家族人听了脸色很差,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自己在柳秦氏去找钱的空挡里,找到了打板子的两个族人,逼问了出来,他们两个也是被柳福成那个固执的样子,气的手抖才没了准头的,怨谁去?   谁都没错!   要怪啊,还得怪韩家!要不是韩家缺德的招赘柳家男儿做女婿,哪有今天的事?   “玉清?”玉材拿着三两银子出来刚刚走了一段路,就遇上了玉清跟他岳父大人,还有玉润一起急匆匆的跑回来了。   顿时有种卸了包袱的轻松感觉,谁也不想去抓这个便宜的药,被玉清怪上,吃着好了还好,万一没好出事了,抓药的自己,还不被族人胡乱猜死?   手里的三两银子,可是烫手的山芋啊!   “玉材,我爹怎么样了?药抓了吗?”   柳玉润跟自己娘分道扬镳,娘去找韩家要钱,自己则是去嵩山书院找玉清的,如今见了族长孙子,自然要问问爹吃药的事。   “玉润,你自己去抓药吧!柳二叔的情况,我也说不好!”   柳玉材将三两银子,跟那个便宜处方,一起交给玉润。由柳二叔长子自己抓药,总比自己好多了。   柳玉清阴沉滴水看着大哥手里的方子跟三两银子,心里已然明白,全族人跟家里人一起决定了让爹用最差的方子。而且只是去买三天的药量!   柳玉清怒火冲天,怒自己,更怒族人!   原因为自己纵容娘闹得退婚,对娘将来有好处,可以免除娘一场大病,也可以让自己免于羞辱。   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重生之后,在预见有些事的时候,也发生了让自己措手不及的事!   爹前世一直到死,身体都好好的,可如今却被族人打成这样?用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借口?   恨他们吗?又怎么能不恨!   可宗族的力量,在整个庆武都是强大的,地方县衙知府治下,都是依靠宗族治理百姓。   不是死人的大案,县衙府衙甚至都不会接受的,不仅仅是县尊府尊大人没有那么多精力,管这么多诉讼,而是一个地方的诉讼如果多了,直接影响政绩。   所以各地的宗族村长,都有治理族人村人的权利。   除非爹被族人打死,自己才能告族人!可即便是爹真的被族人失手打死了,归根结底,祸根还是自己惹的。   是自己纵容了娘,鼓励了娘这样折腾,娘才会闹得让族人有机会介入进来,爹才会遭遇这样的灾难。   爹,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   韩承默不作声的看着柳玉清,这件事柳玉清的大哥,已经在柳玉清的追问下,透露出来,柳福成被族人动家法,是为了退婚一事。   呵,真没有想到柳家族人好大的魄力,为了逼迫女儿玉清退亲,竟然动用宗族家法?   “玉清,你先回家,将那方十两的方子拿到我家,我在家等你!”   韩承虽然不耻柳家族人,但对于自己的得意学生柳玉清还是极为喜欢的。   一直到自己发现女儿天赋之前,自己都觉得玉清入赘给小满,太委屈了,最大的成就,最多也就是一地父母官了。赘婿是他的死穴。   不过这两天自己看到了女儿的天赋,如此女儿,配玉清足足够了,有这样的天赋传承,玉清的后代,想平庸都难!   若是玉清跟女儿多生几个儿子出来,自然也可以给玉清一个儿子跟他柳家姓,如此,他柳家自然还是会得到如此天赋传承的。   既然看好两个孩子,自家在这个时候,还是要出力的。   可惜这个出力,还得要小满娘拿钱了!这口自己不好开,但玉清可以开的,以柏立屏对玉清的看重,只要她手里有钱,还是会帮玉清家里的。   柳玉清忽然跪下来对着韩承磕了三个头。磕完头后什么话也没说就阴沉着脸率先跑向家里。   “爹!”   柳玉清黑着脸,一路越过村人,族人,以及院子中的正在跟族长僵持的母亲,直奔爹的屋子,连站在院子角落的韩大浒跟韩小满也没有在意到。   爹满脸灰黄,发白无光的双唇紧闭,还是昏迷着的。赤裸的上身,已经裹上了白色棉布条,棉布条上面,渗出的血迹斑斑,令人不忍侧目。   柳玉清跪下重重的对着爹磕了三个头,撞破了额头也不自知。   “玉清,玉清,你头上流血了!”   柳秦氏在看到儿子跑回来后,也顾不上跟族长僵持,追进了屋里,就看到儿子对着他爹将头磕破。   “把十两银子拿出来,还有那张方子!”   柳玉清满脸阴沉,声音冰寒,在见到爹这样的惨状之后,第一次对自己母亲,产生了滔天怒火!   爹的灾难,虽然有自己纵容之过,但却是娘一手酿制,最恨的是,娘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死死捏着银子不肯拿出来?   柳秦氏吓死了,第一次见到儿子如此发怒,竟然半点不敢违抗,一句话也不说,就将手里的十五两银子全部拿出来,塞到儿子手里。   “全给你,娘全给你,你别跑,头还在出血啊!”   柳玉清拿到银子跟方子,瞬间转身就跑,完全不顾娘追在后面叫喊。   柳玉清没有按韩承的话,去韩家找伯母借钱,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清河镇姚家医馆抓药。   ------题外话------   亲们,此文这三天在PK,恳请喜欢此文的亲们,帮忙收藏哈!谢谢亲们!   ☆、029 议论   柳玉清没有想到,自家的事,清河镇的人都知道了,姚家医馆里面等着看病的人,已经在议论着自家人了!   “呵呵呵,那柏立屏知道她这么多年白给人家养了儿子,还不活活气死?”一八卦的妇人,幸灾乐祸。   “活该!缺德事干多了,才生不出儿子,本想花钱好好养出来一个上门女婿,结果还是鸡飞蛋打,报应哦!”一个跟上溪村有姻亲关系的妇人,立场分明的很。   “话不能这么说,他柳玉清有今天的本事,谁都知道全靠韩家,做人还是不要太绝情的好,举头三尺有神明!看,柳家也遭报应了吧?听说生生将柳福成打晕了呢!”   “快别说了,柳玉清来了!”忽然间有人眼尖的看到柳玉清阴沉着脸步入姚家医馆,顿时出声警告。   瞬间,偌大的姚家医馆接诊大堂,除了姚家两个大夫的问诊声音,其余皆哑巴了!   “抓药!”柳玉清到了药柜前,对着抓药的伙计,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来这两个字。   “小伙子,不错,跟我进来!”   姚延风正好看完一个患者,便站起来,一眼看的柳玉清头上的伤,心里顿时也明白了!   刚刚去柳家看病的时候,并不知道柳玉清爹被打的前因后果,只知道是被打成那样,再看柳家族长肯出面的时候,也微微有些猜测。   谁知道到柳家的事,很快就被传到镇上了,这个时候,自己才知道,柳家为了逼迫柳福成答应退婚,动用家法,才将人生生打成了那样。   柳玉清的大名,在今年童生试之后,差不多全镇人都知道吧!十五岁的童生,在全镇算是头一份。   柳家人这个时候不愿意柳玉清入赘韩家,可以理解,但为了逼柳福成答应,生生将人打成这样,可就太过分了,要是再狠一点,岂不是生生将人打死?   柳玉清额头的伤,怕是回去后跪下磕头求得柳家族人吧?   如此小伙,倒也重情重义!   虽说将来当真招赘韩家,失了前程,但能知恩图报,孝敬父母,也是令人心疼的孩子。   柳玉清茫然的跟着姚延风大夫,自己前世就认识他,从家里人嘴里得知,就是他给爹看的病。尽管很着急回家煎熬,但却不敢不从他的吩咐,便跟着他进了一间无人的诊室。   “你手里的方子是我开的,十两一天,先吃三天看看,好的话,连吃十天,这话我是在你们族人面前说的,我也是看不下去他们打人的狠劲。   不是为了什么伤风败俗的宗族之事,就将人打成这样,实在是过分,我这才狠手开了这么一个方子,叫你们族人知道打人的厉害。   若是你们族人出钱医治你爹的话,就按这个方子给你爹抓药,连抓十天,好好给你爹补补这几年亏损的身体。   若是你族人不肯出钱的话,其实还可以先照这个方子吃三天,三天后,再改我开的一两银子一天的方子,连吃十天,也差不多了。   只不过,你爹的病,不仅仅是打的,也是常年过度劳累,加上最近肝火旺盛所致。   但凡治病,三分靠治,七分靠养,你爹若想真正好起来,你们还得多开导他,孝顺他,免除他的心结。   这话你心里有数就好,哪怕你已经是童生了,也得敬重着你们族里,站着别动,我给你将头上的伤敷点药膏。   诶,磕头的时候,也不要太用力,留下了疤痕,脸面就毁了!这药膏是我自己做的,算是送你的,不算钱,快去给你爹抓药吧!”   不得不说,姚延风对柳玉清的印象极好,才会如此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出这番话。   这不仅仅是姚延风内心看重勤学向上的读书人,更是真正担心自己患者的病情。   开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子,原来还可以如此组合,这么算下来的话,不仅仅可以治好爹的病,还可以节约大几十两银子。   可即便是这样,也得三十几两,这对自己家来说,依旧是捉襟见肘的困境。   爹遭遇今天这样灾难,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甚至全是为了自己。   爹,既然姚大夫说你郁结于心,我这个儿子,又怎么能罔顾你的身体?继续纵容娘折腾退亲?   还有自己族人,真的让自己太失望了!竟然如此的逼迫爹?   只是前世的自己,因为被陷害谋反重罪,累及全族流放,这一世,自己本想跟前世一样好好提携全族,可经过今天的事,自己的心,还是冷了下来。   罢了,如若不然,等爹好了之后,自己恳请县尊出面,让自己一家从柳家族人之中分出去吧!   如此,不论自己将来命运如何,再也不会影响到族人了!   今年的干旱,明年的水涝,自己已经向县尊好好提议了,只要县尊真的如此做了,不仅仅是整个宁阳县,即使是自己的村人,也会安然度过这两次天灾,算是自己回报了前世对族人的亏欠吧!   再说前世的族人因为自己高中状元,成为西平知府的时候,也都跟着自己在西平府,过了几年的好日子,从哪得来,从哪失去,也说得过去。   柳玉清对着姚延风极为敬重的行了一个读书人的礼节。   “多谢姚大夫!小生明白了!”   柳玉清花了十两银子买一天的药量回家,将药交给娘煎熬后,还是收拾好自己,前往隔壁下溪村的韩家。   自己因为担心娘生病,这次默许了娘折腾退亲,却因为重活一次的自己,有意改变前世发生过的事,导致了爹出现严重创伤,这是前世根本没有的事。   或许是自己错了。前世的有些事是由不得自己改变的,不然就有更大的代价,等着自己承受。   退亲的事,自己还是照着前世的走吧,不然爹的心结如何能解?尽管前世娘因为不肯退亲,闹得大病一场,但娘的病到底还是养好了。   只要自己从现在起,尽快挣点银子,娘大病的时候,能及时医治,想来应该比前世好更多。   只可惜自己才重活一个月,若是早在九岁之前重活的话,自己怎么也不会让娘因为生计艰难,将自己入赘给了韩家。   这一世,自己要做的只是保护好一家人,再也不会让孟直方这样的小人,害的自己全家被斩,全族流放!   柳玉清到了韩家,径自跪在了柏立屏面前。   “伯母,我柳玉清对天发誓,绝不会生出忘恩负义的心,如果有违此誓,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等我爹好点后,我会让我爹出族,另立一支柳家。以后,不会有任何族人以任何借口,逼迫我们家背信弃义!”   是,从此之后,我再也不会纵容,默许娘折腾退亲了,但一年之后的韩家,成为韩国公府逼迫自己退婚的时候,便不是自己的事了。   ☆、030 发誓顶屁用   当年的韩小满在得知她成韩国公府千金的时候,不仅仅看不上自己一介寒门学子,连她自己的母亲,不也没留下?眼睁睁的看着伯母失神落魄离开韩国公府的么?   甚至连伯母死了,韩家都无人知道,还是自己内心不安,静静的将伯母带回嵩山安葬了,都没敢告诉伯母一家人,就怕他们闹将起来,再被韩国公府的所害。   这一世,自己不仅仅要保护一家人,也要保护善待了自己两辈子的伯母,在这一年内,暗暗存点银子,一年后不仅仅要给娘治病,还得给伯母治病。   将来,自己会将伯母当成自己母亲一样敬重孝顺的,没了韩国公府的千金女儿,还有自己这个状元女婿孝敬伯母。给她养老送终。   呸!发誓顶屁用!   前世大学五年的男友,跟自己说了多少发誓的话?毕业高飞劈腿之后,特么的祸害的却是自己,莫名其妙到了这!   啧啧,眼前这一幕,韩小满也不想嘲讽了!相信自己的娘,不是傻的,被人三言两语的就哄走了一百两!   家里可只有一百两的老底呢!娘你可得撑得住啊!男人的话要是能信,女儿我就不会穿越到这来了!   不过,要是娘你能让他写借条,弄个九出十三归还是可以的,借他一百两,一年还不起,就得欠自家五百两。这买卖倒是可以做!   顺便还能救救柳叔一命,柳玉清欠了自家钱,将来高中自然得还钱给自家,要是一年后还不起,利滚利的,卖身做奴仆,也不是不可以。这生意可以做。   韩小满腹诽不已,实在是经过这一个月对柳玉清的观察,不得不承认,这货具备出人头地的一切品质。   勤奋好学,少年稳重,乡评甚佳,县尊看重,加上他本身学习天赋就好,还能献计抗旱防涝,这样的人才还不中的话,可真让自己走眼了!   “好,既然这样,两天后成婚!我会准备五十两银子的聘礼!你回家后,告诉你娘,叫她做好准备,明天一大早,我带媒婆上门下聘,后头就可以过门!   小满本就是最有孝心的孩子,得知你爹如此病重,早点成婚,对你爹的病,也有好处!”   柏立屏当场拍板女儿的婚事,差点惊吓了一旁不断腹诽着的韩小满。   娘!不是吧?这么随便就将我的婚事给办了?娘你这是这是冲喜啊,还是趁火打劫啊,娘?   柏立屏虽然是女人,虽然当家的是秀才相公,但韩承从来不管家里的一切事宜,甚至连当年柏立屏将柳玉清招赘韩家,韩承也不曾说一句话,是以,在眼前的事上,柏立屏半点也没有想到从来不管事的相公想法。   柏立屏是要逼出柳玉清的真实态度,还有他的最终决定。   想空手借钱给他爹治病?自己脑子有病差不多!他爹的伤那是他柳家族人为了逼自家退亲打出来的,自家脑子有病的在随时可以退婚的情况下,花那么多钱再救柳福成一命?   柏立屏甚至后悔,当年就不应该打柳福成的主意,弄得全村人都在看自家笑话,都笃定自家女儿被柳家退亲。   既然如此,要么干干脆脆的退了,你柳家别还当我柏立屏是傻子,一边打着退亲的主意,一边空手套白狼的想从我这要钱?   要么老老实实的两天后嫁到韩家来,让所有看我女儿笑话的人都睁眼看看,我家花钱培养的女婿,还是自家的!   韩承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看向柏立屏的目光充满的惊奇诧异。   不得不说,自家的这个妻子,真不是好欺负的!站在妻子立场,如此处置,确实最为恰当不过。   从前自己一直觉得玉清招赘给自己女儿,委屈了他,还曾经想过将来若是他想退亲的话,自己可以帮他一把。   但是,从知道自己女儿的异于常人天赋之后,绝不会跟从前那样,觉得玉清配给小满委屈了,反而是便宜了他柳家!   自己跟玉清分道扬镳回来之后,虽然见到柏立屏面色不善,但却不习惯前去询问,更不好替玉清开口要钱。   说起来自己也是惭愧的很,这么多年来,家里的一切花销,都是柏立屏带着女儿挣得,即使自己在几年前考中秀才,有了坐馆的年俸几两银子,也不抵自己一个人的花销。   自己这个当家的,实在是羞于开口跟妻女要钱,救急玉清一家啊!更何况,玉清家里闹腾的事,让妻女面上也无光。自己就别提了!   因此,自己一直等到玉清亲自上门,才从假装看书的屋里出来,想看看妻女如何面对这件事的,却没有想到小满的娘,如此的果决!   柳玉清更是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前世明明没有的?   不,不对!前世的爹,也没有被族人打成这样的,这一世,似乎因为自己重活了一会,有些事,已然变了!   何去何从?柳玉清面色变幻不定!   若是现在就结婚,一年后韩国公府的大门能容得下自己?即便是韩小满,也看不起自己的!重活一个月来,自己从没在韩小满的眼神里,看到过她对自己的看重。   前世自己这个时候因为一心读书,不曾细心注意韩小满对自己的态度,只知道她在成为韩国公府千金的时候,是看不起自己的。   答应的话,明年的自己,要面对的就不是退婚,而是下堂!那是要比退婚更为羞耻的境遇!   不答应的话,自己真怕爹撑不过去这道坎!对已经发生了改变的今生,哪怕自己有前世的经历,对爹的生死,却是没有半点把握!   “好,我嫁!”   为何要重活一回?难道不是为了家人的吗?难道自己还要跟前世一样,那么看重脸面跟前程吗?   不!家人为重!   赘婿的身份,看似是自己的死穴,这辈子哪怕再次高中状元,也只能成为一地父母。   可熟知前世的自己,本就不想在今后卷入朝廷漩涡,死于非命!管庆武的江山,最后谁坐?   只要自己带上一家人,远离战火,平安和乐一辈子,足矣!   既然如此,为何不嫁?   韩小满脸黑了!   抬头看向娘:娘,我不答应,我不要娶他,可以退婚么?这个男人,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更不是浅显的,咱拿捏不住啊!   柏立屏对上女儿的眼神,如何不明白女儿的想法。   女儿经过这件事后,怕是对玉清死了心。   可这件事,说不定也不关玉清的事。而是他娘跟他族人折腾出来的,连累了玉清跟他爹两人而已。   再怎么说,玉清也是自己看着长得的,不说别的,就孝敬长辈一条,玉清就做的极好,这样的人,即使再变,应该也不会差了的。   再说招赘女婿,本就不是好找的,别说家境好的,即使是村里穷的叮当响的人家,为了名声,也不愿意入赘的。   更别说自己女儿的个头随了自己,本就很难被世上的男人看上。   玉清能答应嫁给女儿,那自己还客气什么?本来自己就在他身上花费了不少心血,怎么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家!   ☆、031 我不愿意   成婚后,若是他有外心,呵呵,被自家休了他的话,他这辈子的名声就算臭了!但女儿还是可以继续招赘,怕什么?   不得不说,庆武招赘的女人,可以休夫,可以继续招赘,成为撑起门户的女人,在很大程度上,已然和世俗的男人一样。   但庆武招赘的女婿,要想离开女方家,只有被休一条路可以走,没有和离一说。   和离是正常嫁入婆家的女人,在婆家受到严重不公正对待的时候,可以申请和离,和离的夫妻,男方是负有主要责任,也是要背负骂名的。   从这点来说,招赘的女婿,一旦成婚,基本上再无机会挣脱招赘女婿的身份。是以,柏立屏也是因此,才在这个时候,逼柳玉清痛快做出选择。   “玉清哥哥,你别着急,要不然我明天就进山打猎,给柳叔挣钱治病,结婚的事,先不着急?等柳叔好了,等明年我爹跟你都考试之后,再谈婚事好么?   你也不要觉得跟我要钱难堪,要是你怕村里人笑话你的话,你就给我打个借条,连利息都算上,就按我们镇上的钱庄那样,九出十三归,如此,就不算是你跟我要的钱,也不怕村里人笑话你了?是吧?”   小满第一次依着记忆中的称呼,带着全身的鸡皮疙瘩,好言好语,劝了起来柳玉清。   千万不要冲动的答应结婚啊!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还不如我借钱给你,回头你高中发达了,再还不迟?   咱们两人虽然是未婚夫妻关系,但是,钱的事,咱还是算算清楚,利息照算,你不觉得没面子,我也不会吃亏,九出十三归,利滚着利呢!   韩小满无视自己爹娘,还有一旁默默看着的爷爷,事关自己终生大事,真心做不到全凭父母做主啊!   韩大浒一直不出声,不仅仅有大公子在场无需他一个老仆多嘴,更多的也是韩大浒想看看,在场的小满有什么看法。   大公子唯一的骨血便是小满,对小满的培养,自然可以当成男子一样,将来韩家可是要靠小满撑起门户的!   起先韩大浒看到柏立屏的决断,也心中暗喜,看不出来,柏立屏一个普通的农妇,在如此大事面前,能有如此魄力跟决断,倒是意外。   不过,当韩大浒听到小满的话,差点喷笑出来。   要说小满娘的决断,有逼迫之意的话,那么小满的这番话,却是在笑语嫣然之间,将柳家坑的死死!   这记回击够柳家牢记一辈子,我们韩家千金,不出手则已,若出手,便不要奢望从小满手里逃出生天。   九出十三归的借钱给柳家,以柳家的家境,一辈子也还不上了,在欠着如此巨款的情况下,柳玉清这辈子不想招赘小满也可以,怕是要全家给小满做奴做婢的以身抵债了!   活该!谁叫你们柳家当我们韩家是傻子的?   柳家宗族若是没有你们自己家的认可,他们敢如此嚣张的逼迫柳福成退亲么?   我们韩家花在柳玉清身上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么?   算账!之前的不好算,之后的却是可以算死你!   不答应么?不答应的话,你之前发誓的话,可是刚刚才说的呢?这么快就忘记了?   答应的话,柳家这辈子也别想还清这笔债了!九出十三归,这可是全镇最令人生寒的利滚利呢!   哈哈哈!这下子,韩家对柳家多年的付出,可是连本带息的要回来了。   小满如此可还是为了成全柳玉清呢,免得叫人当他是吃软饭的,还没入赘韩家,就伸手跟女方要钱了,传出去,丢人不?   “韩小满?”   韩承满脸抽搐的看不下去了!看看自己女儿生生将柳玉清逼的满脸酱紫的?从哪学来的九出十三归?   可韩承也只能大喊一声女儿,以示自己不满,让女儿改口,但却不好劝女儿听她娘的。   这件事,她娘态度果决但还给玉清留有后路,而小满的态度,不仅仅阴狠,还没给玉清留半点后路。   若真要自己表态的话,倒不如好好帮衬着玉清度过这段艰难时光。有能力给人恩惠的时候,当痛快给予,将来的收获却是赤忱忠心。何乐不为?   在他家这样的时候得罪他,哪怕他将来不得已招赘到了自家,也是怨恨的,对小满来说,绝非好事!   可惜,韩承也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不管自家事太久,早已没有表态的立场,更何况出钱的并非是自己,羞于出口啊!   柏立屏嘴角抽搐的冷眼看着柳玉清憋的酱紫的脸,心里忍不住的痛快着。没有想到女儿比起自己来,更是厉害。   借钱给他,却不会轻易的放了他,如此,也不会叫全镇的人,背地里嘲讽自家,趁着柳福成伤重的时候,逼迫柳玉清仓促嫁给自家!   “好,我借五十两银子!三个月后归还六十五两!”柳玉清憋屈答应。   虽然自己宁愿花钱,也不愿意两天后入赘韩家,但被韩小满逼的借下如此高利贷,颜面何存?   从此如何还看不出,韩小满对自己的不屑?   若是她跟一般女子一样,满心为夫婿打算,又怎么舍得给自己如此难堪?   现在的她,就已经如此不屑自己,一年后的她,成了韩国公府嫡长女后,又如何看得上自己?   罢了,受的一时的委屈,一年后也好退亲,还自己一个自由身!   韩小满拉着娘掏出四十五两银子算作五十两,交给柳玉清,当场签下借据。   “玉清哥哥,回去后好好照顾柳叔身体,不要担心还不上我家的钱,等你将来嫁给我,我会帮你一起还的!”   韩小满收起借据后,满心愉快的对上脸色酱紫的柳玉清。爽!三个月后还不上的话就更爽了!   柳玉清满脸酱紫兼抽搐的看着状若娇憨的韩小满,气的差点吐血。   果然不愧是高高在上的韩国公府千金大小姐,手段之狠毒,表情之虚伪,一般人如何比得上?   自己娘那样会算计的,落到她手里,怕也是被算计的骨头渣子都不剩!韩家的谋算,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当年的韩国公,会招惹嫉恨,引来灭族之祸。   如此会算计的家族,活该招人嫉恨!   “玉清,快些回去吧!这两天,你欠下的课程,我会给你另外补上的!不管如何,课业还是最重要的!”   韩承赶紧送玉清走人,不然真怕自己女儿,活活气死玉清。   听听她说的那些话?要借高利贷给玉清的是她,要帮他还钱的还是她,偏偏玉清不得不生受着。不气死才怪!   “爹,你今天回来这么早,我还没有来得及写字呢!”小满看着送玉清回来的爹,满脸黑线,又是一副娇憨的样子。   “你继续吧!爹晚上回来再考你!”韩承气的转身就走,对这个女儿,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去管。   不管自己如何被气死,她只管她自己的想法。   想抽她吧!她娘护着!想抽都抽不上。教导她吧,她比你还会谋算,算的你活活气死!   果然,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即便柏立屏果决,即便女儿聪慧,但在处理重大事件上,过于缺乏大气手段。终难俘获人心。   ☆、032 不能再折腾了   “玉清,玉清,不能退亲,你答应我,答应我?”   柳玉清回到家后,柳福成已经醒来吃了药。本来一直紧闭的双眼,听到玉清走到自己床前后,才睁开双眼,要儿子给自己一个肯定的承诺。   “嗯,我不会退亲的!我刚刚去了老师家里,跟他们说了,我不会退亲的!”玉清歉意万分的看向满脸灰黄的爹。   爹,你放心吧!我不会退亲的,我只会等着韩家退亲!   今天韩小满逼的自己借下高利贷的事,自己不会跟家里人说的,等爹好些之后,自己会想办法挣钱还债的。   但是,这个家,再不能让娘折腾了!   “娘,你跟我出来,让爹好好睡一觉吧!”柳玉清等爹安心闭上眼睛,这才满脸阴沉的将守在爹床边的娘叫出来。   “玉清,你真的去韩家答应不会退亲的?不就是跟他们家借点钱么?等你高中了,我们家还他还不成吗?”   柳秦氏在柳玉清回到家门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得知儿子从韩家弄了钱回来,心里安定不少,但对儿子刚刚答应他爹的话,还是耿耿于怀。   刚刚若非顾忌他爹身体受不住刺激,当场就不让儿子答应了。但愿儿子刚刚答应他爹,只是权宜之计。   “怎么还?从我九岁开始,韩家每年在我身上的花费都超过十两,连续六年,至少六十两,不仅仅是这么多银子,还有爹的救命之恩,你要我怎么还?   九岁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我们家里穷的连野菜都吃不饱,爹为了养活我们一家人,进了嵩山,差点因此送命。   要是那个时候爹没有伯母的救命之恩,也许我们一家人都饿死了!更不要说这么多年来,韩家不仅仅供养我读书识字,还通过我,接济我们一家。   娘,是我的错,之前我产生了背信弃义的想法,这才触怒了神仙,让爹替我这个不孝子承受了这样的惩罚。   娘,招赘韩家,这是我的命,你以后也不要再有背信弃义的想法了,不然我怕神仙更为发怒,祸及全家。”   柳玉清也只能如此搞定自己娘了!娘虽然势力小人,但却极为信奉鬼神,就这么说吧!   果不其然,柳秦氏当场被吓得差点瘫软地上,还是李玉清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是娘害了你啊,早知道你是文曲星下凡,娘就是卖了你二姐,也不会给你招赘韩家的啊!”   柳玉清忍不住眼跳,看看,娘这都说的什么话?二姐的婚事就在眼前,还能如此口没遮拦?难怪二姐对自家人不亲!   “娘,不得胡说,二姐就要嫁人了!”   “好好,娘下次不说了就是!可娘这心里头,剜的生疼啊!”柳秦氏悲痛的抱着儿子低声痛哭。   “娘,你好好想想,如果我们家从前没遇上伯母,我们一家人还能都好好的全在吗?更别说我还有机会读书识字?   看看我们村里人,除了我,还有读书识字的人吗?哪怕是村长,族长,也没人识字!   娘,从今以后,你好好顺着好爹,等我高中了,家里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柳玉清首次以一家之主的口吻,嘱咐着娘。   自己会很快高中的,下半年就是院试,高中院试之后,就可以跟韩承一起进省城乡试,高中举人。   只要中举,家里的日子,就不会贫穷了。   只是韩小满逼的自己借下的高利贷,却是要尽早想办法还了!最迟不超过三个月,不然,利滚利下去,借她五十两最后要还五百五千,即使自己高中,也没办法还上了!   当悄悄跟来的二姐柳玉春在门口外听到娘说要卖掉自己的话,顿时遍体生寒。   柳玉春相信若是为了这个弟弟,能真的到了那一天的话,一定做到卖了自己的。   一时间柳玉春恨意滔天,恨娘不将自己生死放在心上,也恨上韩家吃饱了撑的给弟弟读书害人害己。   哼!幸亏我马上要嫁人了!只要嫁了,娘休想卖了自己,也休想我贴补娘家。   “二姐?”玉香忐忑不安的过来看看的时候,正好看到二姐做出听墙角的样子,做出不解的看向二姐,出声提醒里面的娘跟三哥。   柳玉清顿时大步出来,果然看到了二姐脸色难看的站在自己门边。想来二姐听到娘的话了。   “二姐,娘刚刚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等我高中了!家里的日子都能好过起来。”   柳玉清尽管前世就不喜欢这个二姐,但现在回头想想,二姐出嫁前在这个家辛苦多年,也不曾得到过娘的看重,也难怪她对自家不亲。   虽然村里重男轻女的比比皆是,但韩小满的娘却是出名的护女儿,自家和韩家结亲,二姐心里会跟韩小满相比也可以理解。   再等等吧!都是钱闹的,不为生活所迫的话,甚至连自己都不会成为韩家倒插门的女婿。   “三弟,二姐可就等着你带上我们过好日子了!”   柳玉春本想嘲讽玉清,等你多少年才能高中,不要卖了自己给你读书就谢谢你了!   只是看到娘满眼凶光的看向自己,顿时还是忍着了!忍到自己嫁人就再也不用受这么多了!   十天后,姚大夫说不要吃药了,每天好好休息,一个月后就能下床,全家人都真正松口气下来。   送走姚大夫,柳玉清正式跟爹娘全家提出分支柳家的提议。   “爹,娘,既然族人都以我入赘为耻,甚至不惜如此逼迫爹娘,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我们分出柳家一族,从爹这自立一族。”   柳玉清的话,让伤重康复的柳福成感动落泪,却叫全家其他人震惊不已。   分出族里?柳玉清的娘忽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想说不行!但看到儿子大人般阴沉的脸,还有他爹的神色,还是生生忍住了!   怪自己啊!他爹恨上族人了!可一想到自家分出族里,就觉得心飘飘的,从此没了依靠,更是不会有族人帮自己退亲了!   “玉清的话,也是我的话。谁要是不愿意出族的,可以,那就出我柳福成的家!”   柳福成伤重后一直躺着,前前后后想了很多。族人的作为寒了自己的心。   他们这些人,为了自己利益,连自己死活都不顾了,二十大板家法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过,可他们哪是在对自己动家法,分明是借机报复啊!   动手的两人家里都有人被小满母女打伤了!他们不占理找不到韩家赔钱,却是暗暗恨上自家了!   他们不仅将恨意报复在自己身上,还冠冕堂皇的打着为了玉清的美名,让玉清将来承他们的情。   这样唯利是图的家族,这样手段毒辣的家族,自己还能指望族里什么?   即便是自己被他们打成这样,他们至今也没有花一文钱给自己治病养身体,反而是韩家在这样的时候不计前嫌的花这么多钱救治自己,自己这已经是第二次被韩家所救了!   ☆、033 值了   只是自己没有想到玉清能有如此决心,儿子能想通,好好学习,安安心心做韩家女婿,报答韩家,自己便是真的被活活打死也值了。   至于自己女人,她若是还敢废话一句,自己就敢休了她,自己的无妄之灾全是她作出来的,还让自家又欠下韩家救命恩情。   还有那白花的银子,虽然玉清不说花了多少,但是自己这么重的伤,能少花钱么?没有一二十两能好吗?   自家欠下的不够的钱不用想也是韩家贴补的。等一个月后自己能下地的时候,还是尽早跟亲家商量好婚事,早成婚早安心。   柳福成决绝的态度,让所有人都不得不点头答应了!不然谁都相信爹发狠的话真的会逐出自己。   出族虽然会被人指指点点,但好歹不是被处罚出族,而是另开一族,对自己来说,没有实际影响。   但若是被爹发狠撵出这个家的话,不仅仅被人耻笑不孝,怕是连活下去都难了!   有想法的柳玉润跟柳玉春以及柳秦氏都老老实实的,其余人自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一切听爹跟三哥的。   另开一族的事,柳玉清办的非常顺利,连县尊都没有惊动到就办成了!   柳家族长也是看到柳玉清在姚家医馆的花费,足足三十七两,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三十七两银子,全族的人都凑不出来这么多,更何况眼下干旱,族人为了下半年有口吃的,现在就开始吃野菜了!哪赔的出来这么多钱?   若是在玉清面前说打你爹也是为了你好的话,自己也开不了口。这件事玉清至头至尾没有求族人帮他退亲,全然是自己听了柳秦氏的话,才自作主张的弄成这样的。   可这话也没办法说出口,哪个族长开祠堂是因为妇人之见的?   罢了,事到如今,也不指望玉清感激自己为他所做的,但愿他今天如愿以偿了!将来真的高中的话,不要记恨族人就心满意足了!   “玉清,虽然你们已经另开一支了,但一笔写不出两个柳字,又还是住一个村子,你们家有困难的时候,还是可以跟我说的,不说别的,出力气活的事是不在话下的,诶!”   族长最后亲自送玉清出柳家祠堂的时候,满是无奈感慨的说了这番有讨好之嫌的话,留一线,好相见吧!   “大爷爷,请留步,这件事到此为止,我爹跟我都是这个意思,算是天意如此吧!”   族长得到玉清这句话,心头压的石块终于松了,有玉清这句话,这事算是揭过了!日后还是找机会帮帮玉清家里,就算是村人之间,也会搭把手的。   “大爷爷,县尊大人已经安排人求雨,挖井了!旱情会很快缓解的,让族人安心听从亭长吩咐,不要眼里就盯着自家的田地。”   柳玉清说完这句提醒的话后果断转身走人。自己也不愿意真的要跟族人成仇人。   怎么说前世自己也累及了他们。今后只要族人没资格管自己家的事了!顺手能帮他们的自己也不会眼睁睁看着。   再说如今族人成村人,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己也不希望他们跟自家成仇后损坏自家名声。   “玉清,大爷爷谢谢你!”族长对着玉清的背影真心感谢。   玉清是县尊看重的读书人,必定是他得知了县尊的意思,才好意规劝族人的,这说明玉清是真的没有怪族人啊!   这几天不止是族人,村人,即便是全镇的人,都对亭长的吩咐有很大的抵触。好多人私下里都开始磨洋工,省点力气,也好省点吃的。   全镇青壮劳力都被摊派了挖井,挖清河淤泥的徭役,偏生大家都不想白费力气,更何况挖井是为了找水,可费那么多人挖清河淤泥,干嘛呢?   亭长说是为了预防水涝?谁信?现在可是旱的要死的时候呢!白费力气活,谁愿意?   但是民不和官斗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私下里发牢骚磨洋工可以,但要是被县尊抓住当成靶子丢大牢,就不值当了!   玉清这么说应该是听到了风声,来提醒自己了!回头赶紧嘱咐族人不能再废话磨洋工了!   吴培海频频叹气,自己一县之尊费心费力为治下百姓抗旱,却是苦于不被百姓信任敬仰。   求雨哪有那么快显灵的?事实上求雨是为了安抚人心,真正的水源还是要靠井水,可井水是那么好打的吗?   眼下都打废了五口井,只出够吃喝的一点水,哪够全县秧田灌溉?   自己也着急啊!天天都跑在田地里,满嘴都是泡泡,可挖井也是靠运气的,五天下来,居然这么背的没挖出大井?   柳玉清也很着急,毕竟也是自己提议的,如今花了钱花了劳力却不出成果,百姓不信任县尊,自己也感觉对不住县尊。   前世整个县先是大旱,后是水涝,全县不知道多少家不得不出去要饭,不知道死伤多少。   自己高中状元后到了北边的西平府,见识过那边取地下水灌溉?才会这样建议县尊的,谁知道真正动手起来,会有如此艰难。   更可怕的还是人心浮动,一旦百姓失去信心,后面就更难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看到水!   只要尽快挖出一口丰富的地下水来,就能很快凝聚人心。   韩小满诧异的看向爹:“爹,今天真的不要学了?”   千字文刚刚学完,可不是还有别的书么?家里书不少,完全可以接着学啊!不是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么?   “你自己温习学过的吧!爹走了!”   韩承满脸忧思,再这样干旱下去,可就真的毁了这一季的秋收了!也许县尊还会怪到玉清身上来,毕竟也是他建议县尊请人挖井的。   如今连学生们都坐不住了!纷纷下田,哪怕手无缚鸡之力,也都卷起裤腿,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吧!只有众志成城,才能在庆武到处干旱之际,找到活路。   若想指望上面派发赈灾粮,真怕全县等不到那个时候,实在是大旱地方范围太广了!朝廷能想到这个贫瘠无名之县吗?   还有更严重的,县尊不说,自己也发觉了!县城粮铺每天都在限售,多出来的粮食不是被囤积起来将来卖高价,而是已经被转运到省城卖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县城的粮铺粮食都被更上面的人盯上了!先紧着大城用粮呢!   要不然以那些奸商一贯做法,还不是屯粮等卖高价?   宁阳县县令也知道,不能指望上面,只能自救,或许到下一季本县颗粒无收的时候,上面能给个免税安抚人心政策就不错的了!   不过若是颗粒无收,即使免税也是朝廷说着好看,实际半点无用,都颗粒无收了?能从哪收税?都卖儿卖女给朝廷吗?   今天县尊带人到甘泉湖附近看看,选一处打井,但愿今天下来,不会徒劳无功吧!   ☆、034 过于安逸   母女两人不解的目送韩承走出院子,这些天,自从母女两人决定低调的在家读书识字后,两人都没有出过院子。   连菜园子都是爷爷坚持挑水浇的,就是不想让村里人看到母女两人,又起坏心思。   “你爹没事,这几天,县尊带人打井,已经打了五口井废的,今天县尊要带人到甘泉湖附近选一处打井看看,你爹早点过去,陪县尊一起,但愿这一次能打出来水吧!”   爷爷对今天的旱情也深感不安,虽然自家有上一季储存的粮食,但要自己看着全镇人吃不上饭,心里也是极为不安的。   两个村的人,这些天,已然不在将目光盯在小满母女身上了,韩大浒因此也不再觉得他们眼皮浅,从而对他们都产生了同情之心。   还有小满退亲的风波,这些天,两个村里人都没有什么人舆论,所有人最为关心的还是今年的旱情,下一季吃什么。   “爷爷,我去看看!”韩小满看到爷爷满脸的愁容,想到爹的忧思,这才惊觉自己这些天过于安逸了。   原以为柳玉清献计抗旱,县尊又虚心采纳后,应该顺利解决干旱的事了,加上这些天自己除了将心思扑在读书上面,也花了心思想着退亲,而没有注意到旱情进展。   小满说完就风一样跑了,连早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就风风火火瞬间跑的没了影子。   爷爷在后面喊了几声后,还是无奈的摇摇头,一会自己带上馒头去找小满吧!自己也去看看,能不能在自己村子附近打出深水水井来!   “让她去吧,她爹在那看着没事的,一会我也过去,顺便给她带些吃的!”   爷爷见小满娘也有跑出去的冲动,顿时开口阻止她,小满那孩子不能总是跟着她娘,将来小满是要撑起韩家的,多跟她爹在一起才是真的好事。   “爹,那我现在就去多做点鸡蛋饼子,万一忙起来中午也来不及回来吃饭呢!”柏立屏说的是小满,其实也担心小满爹,中午会饿着肚子。   柏立屏这些天很是感激自己的相公,对自己不好不要紧,只要对孩子好,就应该感谢他的。   上次关于退亲的事,小满对玉清说的话,气着玉清,也气着她爹,玉清这些天都已经不再过来了,但小满爹,却依旧每天教导孩子读书识字,自己也跟着一起学着,说明小满爹,不是真的生小满的气的。   至于玉清,有了那张高利贷的借条,不怕他翻出了小满的手心。从前自己是太在乎他了,以至于弄出这样的事来!   该强硬的时候,绝不能软弱,不然,连柳秦氏那样的女人,都敢欺负自己女儿了!   今年干旱期间,自己绝不会主动接济他们家了,除非她柳秦氏低下头来,亲自过来道歉。哼,不然还真当自家治不了他们家儿子?   “鸡蛋饼就算了,多蒸点馒头吧!对了,再多凉些开水,一会我浇完菜园子就去看看他们。”   “爹,你歇着,这些天累着你了,今天不读书,还是我去挑水浇菜园子吧!”   柏立屏顿感羞愧,这些天为了陪女儿读书识字,辛苦了公公,原本这些都应该是自己做的。   对于这个公公,柏立屏还是敬重的,毕竟在自己嫁入韩家之后,这个家里对自己最好的人,就是公公了。   自己生出了小满,别说婆婆不待见,就连相公也没有看一眼孩子,还是公公欢天喜地的天天一有时间就抱着孩子,让自己不安的心,安定下来。   随着小满一天天的长大,自己对相公早就死了心不再奢望有一天他能看重自己。   只是这些天相公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小满很是看重起来,柏立屏感激相公之余,更为感激的还是这个公公。心里隐约有些猜测,也许是公公的话,才让相公改变了对女儿的态度。   “不用,我去,你好好做好吃的!”韩大浒最近心情不好,宁愿出把力气,心里还舒服一些。   柏立屏眼睁睁看着公公心情不善的挑自家井水浇菜,顿时也不敢过于劝他了,还是尽快做好公公说的馒头,凉好开水。   韩小满跑出来后,虽然才天亮,但村里人都已经出来下田地了。都想趁着太阳没晒起来的时候,多干一些。   其中有部分村里人是扛着铁锹趁早去挖清河淤泥的。还有部分是被县尊安排去甘泉湖那挖井的。   “小满,这些天怎么都没有看到你进山打猎啊?”村里的姑娘,冯月英,眼尖的看到小满,顿时不声不响的凑过来,轻轻的问到。   “村里人都眼红了,等干旱过了再说,你刺绣卖的怎么样?干旱对这个有影响吗?”韩小满虽然才穿越过来不到两月,但却对这个姑娘,很是结缘。   韩小满刚刚过来的时候,一心想寻死,第一次寻死,便是跳的甘泉湖,自己没死成,却救了这个姑娘,十五岁的冯月英。   这冯月英被她那个好赌的爹,为了还赌债,差点二十两卖给了人牙子。那人牙子村里人都知道,专门收颜色好看的姑娘,卖给大户人家做姬妾,或者卖给县城妓院。   冯月英这才宁死不从,若是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倒也不至于不孝寻死,但在得知是这样情况的时候,冯月英当场就跑到甘泉湖狠心跳了下去。活不下去了!   谁知道,那个时候,韩小满已经在甘泉湖里寻死了,可惜太过会水,想淹死自己还真不容易。   正在折腾的时候,却遇上同样来寻死的冯月英,这不,救下来这个姑娘,韩小满也不得不暂时歇了寻死的心思,打算等下次机会。   冯月英的当众寻死,刺激了全村人,村长罗顺,最终逼的冯月英的爹,自己卖了自己进赌坊抵债以正村风,而冯月英因此在全村发誓,今生要将弟弟妹妹抚养长大,不再嫁人!   冯月英没有娘,如今也没有了爹,下面还有一个十岁弟弟,一个七岁妹妹,家里没有一亩田地,更是住在老旧泥坏房里,在几年前她娘死后,她爹好赌后,他们冯家就分了家。   如今,冯月英爷爷奶奶叔伯们更是不待见冯月英一家,心里对冯月英寻死耿耿于怀,当然,也更加恨冯月英的爹,不争气的好赌,将分家的十亩地,都赌输了,早知道就不分给他这一房了。   如今冯月英就靠着刺绣养家,好在冯月英的手艺,全村最好,作出来的织绣,镇上的布点给的价钱也挺好的,这才能让冯月英在没有田地的情况下,堪堪养活弟弟妹妹。   韩小满对冯月英的刺绣手艺很是羡慕,想过要学,但却不得不放弃,自己严重缺乏刺绣细胞,但因此跟冯月英几回接触学习下来,两人倒也相处的挺好。   冯月英逮住韩小满就教她刺绣,韩小满打猎回来,也会偷偷贴补贴补她,终是敬佩这个十五岁的姑娘,一个人顶起整个家。亏得罗顺村长做了件好事,将她好赌的爹撵出全村,以正村风。   ☆、035 别做梦了   冯月英这些天听到村里有人说柳玉清一家闹着要退亲的事,很是担心小满,但却因为怕小满的爹,不敢进小满家门打听,只能关注着小满什么时候出来问问。   这不,好不容易看到了小满出来,当即跑过来问问小满退亲的事,但也不好走上来就问这个,怕打击了小满,才先从打猎问起。   “我还好,你,你的亲事现在怎么样?”冯月英左右看了一眼没人靠近后,这才鼓起勇气,低低问出心里最为担心的事来。   “没事,好着呢!”韩小满笑笑,可不是?柳玉清现在可是欠了自己的高利贷呢!怎么能不好?   以他的本事,说不定明年能跟着爹一起参加乡试,说不定爹不会考中,他却能考中举人,到时候,区区这点钱,他还是能还的上的。   退亲嘛!经过这件事后,别说他娘想的厉害,就是他自己,也是日思夜想的吧!就他那样的人,能甘心做自己的倒插门女婿?别做梦了!   不过这个心思,不仅仅不能说给冯月英知道,眼下就是连家里人也不好说的,等着呗!   有了自己送给他的把柄,等他高中之后,自当能理直气壮的要跟自家退亲,亏了自己这点点名声,但却能完美的甩开这个白眼狼,倒也值得,更何况一点也不亏钱呢!   冯月英见小满这么轻松,也放心下来,这才展开笑颜提议:“既然你这些天不去打猎了,还不如跟着我学学刺绣,等你结婚的时候,还能给你自己做一件嫁衣呢!”   “别,将来我要是结婚,嫁衣还是麻烦你了!就我这样的粗人,打猎还行,刺绣,我真不行!你饶了我吧!我现在要去甘泉湖那边看看打井,不跟你说了!”   小满也笑着回绝后,赶紧跑人,这个时候还早,应该六点不到的样子,早点去看看。   冯月英见小满笑嘻嘻的跑掉,摇摇头,下次逮住她再劝劝,哪有女子不会女红的?   冯月英知道小满娘也不善女红,他们家的衣服,几乎都是镇上买的成衣。幸亏小满跟她娘会打猎挣钱,不然一般人家哪舍得这么花钱?   小满很快跑到了爹身边,韩承诧异的看了女儿一眼,今天没心思教她,让她自己在家温习的,怎么跑这儿来了?   “爹,是不是圈的地方,就是打水井的地方?”小满拽出来爹,轻轻的问。   “嗯,那个地方地势凹下去,又临近甘泉湖,希望能有丰富的地下水吧!”   韩承虽然忧心水井,但还是耐心解释了一句,这个女儿,不能用正常思维去考虑,不满足了她的求知欲望,还真担心她不耻下问的找旁人问。   放眼看去,这里准备挖井的跟边上帮忙的,近乎百人,只有三十几人是外请的挖井队,其余都是附近村里人,当然也有上溪村跟下溪村人。   不过这么多人几乎全是男人,即便有几个女人,也是年纪大的能做奶奶的,在这添水的,小满一个小姑娘,却是半点不顾及的就跑来了。   好在附近村子的人都知道自己女儿当男孩养的,也没有人对她忽然到来,感到奇怪。   至于玉清,对女儿的到来,故作没有看到的躲开去了那边准备开挖的井边,自己也能理解他的苦衷。   毕竟女儿在他爹重伤的时候,狠狠坑了他一把,让他颜面尽失,少不得要缓一阵子,再说这几天为了开挖水井的事,他也忧心忡忡,罢了,等等看吧!   韩小满放眼看了一圈地貌,又抢过来边上一个村民手里的铁锹,铲了几十处,最后才放下铁锹,揪着爹的衣袖,避开一边。   “爹,圈地地方应该挖不出水来的!爹,你跟我来,快点!”韩小满说着就揪着爹的衣袖,径自扯到了自己看好的地方。   “爹,你让县尊在这挖的试试看?出水的可能性很大,十有八九能打出泉眼吧!”   韩小满的前世爸爸学的就是地质资源勘探,韩小满自己虽然学的是编剧专业,但从爸爸那儿,也耳濡目染了不少相关地质资源方面的知识。   见那些准备打井的人,圈的地方,是明显不会有大量地下水的,最多也不过是浅表的水,不抵用的。   反而是甘泉湖上方的两个山头之间,挖出来的泥土石块,像是有大量泉水的泉眼,虽然自己不是跟爸爸一样很是专业,但好歹也陪着爸爸,实际勘察了不少地方,应该比他们强的吧?   他们要是厉害,也不会连续打废了五口井,这个失败的概率也太高了吧?   “你说什么?这儿有泉眼?你从何得知?”   韩承满脸不敢置信,但却忍不住有了丝丝期盼,若是女儿能说出道道来,就信她一次,实在是全县秧田都等不下去了啊!   “爹,你看,这两山之间,有种断开的感觉,这个地方虽然高于甘泉湖,但地下泥土却比甘泉湖边上的还要湿润,还有这些岩石石壁都湿漉漉的,你自己看吧,我打猎的时候,总结了一点点,怕不小心掉进嵩山山坳的沼泽,自己想出来的。”   韩小满本想再继续说岩石纹路等其他问题的,但忽然瞥见爹一副见鬼的表情,顿时收嘴了,就说这几条吧,貌似已经震住爹了呢!   韩承还有什么不信的,即便是试试,也并非不可以,都已经打废了五口井,还怕再打废一口吗?   而且从女儿的说道里,韩承不由自主的就想相信,实在是女儿所说确实有道理。   当县尊被韩承请到女儿圈的地方时候,韩小满再次跟县令大人,用解释给爹的原话,再次解释了一遍给县令听。   “好,本县就信你一次,已经打废了五口井,也不怕在多打废一口井了!”县尊也是为了水井的事,忧思过度。   对打井队的工队们,县尊已然失去了信心,索性不再听他们的建议,听韩承这个善于打猎的女儿一次,貌似她说的也挺有道理的,真没有想到,打猎也有这么多讲究。   当柳玉清得知县尊抛弃了原本选定好的地方,改在甘泉湖上方的两个山凹之间,顿时感到不可思议。   水往下流,这是一般人的想法,县尊竟然找到了甘泉湖的上方?好像还是听的韩老师的建议?   不,不对,是韩小满!   自己已经从县尊大人跟韩小满之间的眼神交流,看出来县尊是听了韩小满的话才改了地方的。   顿时,柳玉清无语了!县尊也是急糊涂了!打井队的虽然这几天打废了五口井,但好歹也是专门打井的,怎么也比大字不识一个的韩小满强吧?   柳玉清不解,挖井队更不解,但县尊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所有人也只能拭目以待了。   “小满,吃早饭哦!”爷爷韩大浒提着一个大菜篮子过来,里面装着三十多个大馒头跟水壶还有几个空碗。   “谢谢爷爷,爷爷真好!我肚子正好饿了呢!”   小满喜笑颜开的从爹的身旁迎向爷爷,没看到柳玉清此时的脸更黑。   她竟然半点不紧张?不怕打不出水来县尊怪罪?居然还有心思在这吃馒头?   ☆、036 跑腿费   “给,看看还有谁早饭没有吃的?”   爷爷将菜篮子递给小满爹,其实爷爷也是担心村里人这些天吃的差,连打井都没有力气,韩大浒还是同情了。   韩承接过菜篮子后没有直接发给正在挖井的人,而是提到了县尊面前。   “大人?”   “过来,替韩秀才把这些馒头给那些挖井的看看,让他们加油干!中午给所有人都加一个馒头。”   县尊亲自接过菜篮子转交给身边的陶师爷,如此吩咐着。   同时内心很是感动,若是人人都像韩承一家这样,何愁大旱过不去?   “小满,快跑回家,再去蒸两篮子馒头过来。”   韩承见县尊如此吩咐陶师爷立即明白了县尊隐含之意。   确实,这边干活的近乎百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至少能每人一个吧!即便家里不够,去买还是来得及的。   “小满,等一下,这是我请大家加餐的,只是辛苦你跑腿了!拿着去家里,再准备一百个馒头过来,剩余的算你跑腿啦!”   县令从袖口里掏出二两碎银子,呃,跑腿费还真不少。如果不算小满刚刚提供了挖井的技术指导的话。   “是,大人,保证完成任务。”   小满没有半点忸怩,却是声音脆亮,干净利落的回应县尊,同时麻溜的接过二两碎银子。   “呵呵!韩秀才生了个好女儿啊!”   县尊笑眯眯的看着小满瞬间跑没影的速度,顿时明白了小满跟她娘打猎的另一项技能,不得不感慨万分,打猎也是有各种讲究的啊!   “大人过誉了!这孩子从小到大没有学出女儿家的样子,好在学生只有一个女儿,也权当男儿养了!”   “哈哈哈!你家一个女儿可是顶人家几个儿子,知足吧!”   县尊对韩承一家的情况还是了解的,他妻女两人不论是下田打猎,甚至于打架,都是男人不能比的,韩小满更是好运气的招赘了年少有为的柳玉清。   谁家女儿能有韩承女儿这样的本事?即便是一般人家的儿子也不如他女儿啊!如果这口水井果真如韩小满判断的那样,可就更叫韩承骄傲的了!   柳玉清在一边郁闷的要死,县尊这话说的,自己是韩小满赘婿,怕在县尊眼里,也算是她本事了吧?   没想到韩小满胆子大的很啊!不仅敢让县尊改地方挖井,更敢挣县尊跑腿钱,还不少啊!一百个馒头一百文钱,剩余一两九百文钱不都被韩小满挣了吗?   当韩小满再次跑回的时候,所有人脸上已经布满喜悦之情。   原来,县令大人已经得到挖井队回复的肯定消息,此处正是一个泉眼,水量极其丰富。   “让大家伙都歇一会儿,先吃饭吧。”县令大人极为开心的吩咐着身边的陶师爷,此时县令大人对韩小满真的是万分的满意。   这一顿午饭,尽管只是加餐一个馒头,但所有人都吃得极为开心。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水,更加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此时的柳玉清尽管看不上韩小满如此得瑟的样,但压在心头的石块,终于也松动了,终于挖出水来了。   饭后所有人更是干得热火朝天。干活的号子喊得震天的响。   “快,快!水喷出来了。”   “水,水,真的喷出水来了。”   “快看啊,有水啦!”   “有救了,真的有救了,呜呜呜。”   几乎所有村民,眼眶都红润了。因为这里打出的水井,最先得利的必定是附近村里人。   只是没有想到,此处的泉眼,水量太过丰富,喷涌的速度极快。   “快,快,赶紧把水引向甘泉湖。”县令大人激动的呼喊着。那喷出的白花花的水在县令大人的眼里,无异于是白花花的银子。   所有人都看着干涸的干泉湖眼看着被蓄满水,甚至,连接甘泉湖的水渠,也很快被蓄满。   附近几个村的村长早已欢天喜地回村组织村民,给苦等了很久的秧田用水。   “陶师爷,马上吩咐下去,尽快将这条水渠联通清河。”   县令大人已经看出来,这处泉眼的水流速实在是非同一般。若不能尽快连通到清河。真怕这附近几个村子会由旱及涝。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这下再也不怕沙坪县的人,阻断清河水流了。   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打的这一口井,比得上预期的十口井。   县令大人一扫往日的沉闷忧思,浑身透出义气风发的劲。   如果这一处泉眼,能成为本县清河一处源头的话,宁阳县就再也不会被上游掐着脖子了。   当天,几乎全县百姓都听到了这个大好的消息,大家欣喜万分的同时更加干劲十足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忙碌,甘泉湖附近的十几个村子秧田都用上了水。   而清河经过这些天的清理,蓄水量多出了一小半。等这一处的泉眼地下水,灌溉了甘泉湖附近十几个村子后,在第二天早上,终于被连接到了清河。   清河至上游而下,近乎贯穿宁阳县,但却止于宁阳县。在上游被人掐断的情况下,能有这样一处水源,如何不让全县百姓欢欣鼓舞?   不过,在泉眼喷薄了一天一夜之后,流速明显减弱了,但还是看的出来,泉眼的水正通过新挖的水渠,滚滚向清河而来。   “大人,一口井,还是远远不够全县用水,不然再沿着清河附近,继续找几处这样的泉眼?”   陶师爷一整夜都没有合眼,一直在观看那一处泉眼的灌溉结果,虽然白天的时候,泉眼喷涌而出的地下水,令人目瞪口呆,那速度简直堪比泄洪。   起初真以为这一口井就可以灌满整个清河,不过经过这一夜下来,水流速度明显减弱,想来后面还会越来越弱,全指望这一口井,不成了。   其实原本也没有打算只打一口井,全县至少要打十几口大井,减轻旱情,不过是白天太过激动,也太过高估了那个泉眼罢了。不,也只能说本地人,还这没有这方面的见识。   难得韩承的女儿,靠着打猎总结出来这些,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打好结果,看来后来接着打井,还得麻烦那个韩小满啊!不过这话无需自己提,县尊大人也会想到的。   “嗯,你亲自去将韩承跟她女儿接过来,今天,我们就一起沿着清河找找看吧!”   县令采纳了陶师爷的提议,即使他不说,县令在早早醒来后,得知这个结果,也想到了这个法子。   一事不烦二主,韩小满有这个本事,还真不能浪费了!回头再找机会,赏赐她什么吧!   韩小满昨天晚上喜滋滋的睡了一觉,旱情缓解,不止是全村人看自家的眼光,即便是附近几个村的人,看自家也都带着讨好的意味。   他们不是看到自己找到泉眼,而是看到县尊大人对自家的看重,这才都用讨好的目光看向自家。   ☆、037 见好就收   “小满,今天爹就在家好好陪你读书识字。”   韩承晚上轻松的睡了一觉后,心情极好的要留在家里,陪女儿读书一天,自从大旱开始,嵩山学院,各家学生也都没有心思读书,跟着下田的下田,在家帮忙的帮忙,自己也不打算去了,等几天再说。   昨天自己陪着县尊一天,也是因为昨天挖井的地方,正在自家附近,附近也只有自己一个秀才,自己于公于私,都一定要相陪的。   不过,后面县尊要去哪儿,应该自有当地士绅秀才学生相陪,自己就不去抢眼了,小满昨天该说的也都说了,该露的脸也露了,后面就该收敛起来,见好就收。   其实韩承内心里也有一点点担心,担心女儿昨天白耽误县尊一场,连那些专门挖井的人,都说昨天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难得挖到这样的泉眼,韩承可不敢相信,女儿会一直有这样的好运气。还是见好就收吧!   “好啊爹!”韩小满喜滋滋的,心情很好。   经过昨天,不仅仅是爹,还有爷爷,娘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昨天晚上八九点的时候,自家的田地,都已经灌溉上了水。   “娘,你快来坐!”韩小满自己坐下后,又喜滋滋的喊着娘一起坐到凉亭来。   结果,还不等柏立屏坐下来,韩大浒就急匆匆的转身进来:“快,陶师爷驾车来了!”   韩小满两眼瞪大,请自己继续做技术顾问?还需要自己再帮着打五口这样的井?还得几十几天的不能回家,得要沿着全县清河附近满地的找?   给多少钱?   好吧,提钱是有些俗气,在如此天灾面前,韩小满觉得自己可以英雄一把!   但是,昨天找泉眼的功绩,已经算在县尊头上了,自己只落了一两多的跑腿费!后面几天,还不知道要跑多少路呢!怎么的也得给给十两二十两的跑腿费吧?名声也就算了,都给你县尊了!   “这是给小满买笔墨纸砚的,县尊得知小满正在跟着韩老爷读书识字,特意鼓励小满的,小满,你可不能辜负县尊一片心意,得好好跟你爹读书啊!”   就在韩小满腹诽的时候,陶师爷,施施然端出五十两银子,霍!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   “谢谢青天大老爷!小满一定不会辜负大老爷的期待的!保准好好学习!”韩小满高兴了,再次利索收下银子,跑腿费有了!   “娘,我跟爹去了,这几天,你好好照顾好爷爷,也照顾好你自己,不要担心我跟爹。”   韩小满一边喜滋滋的告别娘,一边将收下来的银子都交给娘收起来,转身就要跟着陶师爷走人,都给了不少的跑腿费了,还不积极点?   韩承满脸抽搐的看着女儿毫不手软的收钱,柏立屏更是半点不客气的替女儿收起来,感觉脸都火辣辣的。   很是后悔昨天陪着县尊谈话的时候,随意敷衍县尊自己有空时候会教女儿读书识字的话。   这下给了县尊由头,给女儿送钱了。眼下大旱,县尊那缺钱的地方多着,光是请来的打井队,一天下来,雷打不动,也要给一百两,不管能不能打出来井,都得给。   之前打废的五口井,就得白白花费五百两。好在全县的贾商捐赠了打井跟求雨的费用,但愿不用县尊自己掏钱给小满,不然自己可真的无地自容了!   县尊虽然好名声,但也不是没有手段跟脑子,大旱来临之际,早就安排人带头捐款抗旱,银子暂时只多不少,收到的捐赠抗旱银子,足有两千多两。   但前提是,这一季不能颗粒无收。   不然全县的税收完不成之外,全县的百姓口粮,也是要人命的事!就是有全县贾商捐赠的这些银子,也是杯水车薪。   好在有了韩小满的本事,县令大人不禁充满了信心。   只要韩小满真的如此本事,就是再恩赐她几百两又如何?但考虑到韩小满秀才爹的感受,还有韩小满女儿家家的,也不能被这么多银子给短了气节。   韩小满若是知道县令大人如此为她考虑,估计要醉了,韩小满真心不怕被短了气节的!   等韩小满跟爹一起坐着马车赶到县衙的时候,韩小满再次看到柳玉清在场。   “老师!”柳玉清恭恭敬敬过来给韩承行礼后,没有再次装死的躲避韩小满,也打了招呼,有礼的很。   “喂,你怎么不在家好好读书?我爹是秀才,你又不是?”韩小满扯过他衣袖,轻轻的刺激了一句。   这货挺能现眼的啊!爹今天要不是陶师爷亲自来请,都晓得避一避风头了,这货满脑子的出风头想法啊!   “走吧,今天我们就去衡溪镇看看!”就在柳玉清被韩小满憋的酱紫的时候,县尊大人开口,全队人马,赶往隔壁衡溪镇。   “爹,我要去看外祖父!还要看我外祖母!”韩小满的注意力顿时转移,满心高兴。   韩小满才高兴完就发现爹跟县尊都连黑了,急忙改口:“爹,我过几天去看外祖父跟外祖母!”   霍!韩小满松了口气!爹跟县令大人的脸色终于都雨过天晴了!好吧,自己还没有进入技术顾问的状态,钱收了也得好好办事呀!   柳玉清无语至极,对韩小满的到来,比其他人都明白意义。   尽管昨天的泉眼,所有人都以为是县尊找到的,但自己就是知道,是韩小满找的。   很难相信大字不识一个的韩小满除了打猎之外,还有这等本事,前世的时候,她可没有这个本事的,怎么自己重生了,不少事也都跟着改变了?   不过,如果她真的能帮助全县度过这次大旱,自己即便不耻她逼迫自己欠下高利贷的事,也还是要感激她帮着挖出井水的,不然自己提议的这个抗旱之计,不仅仅帮不到全县,还害的全县白白花费钱财,耽误工夫。   只是自己也没有想到,县尊安排的什么人,找来这支不怎么靠谱的挖井的,打废五口都没有出一口井,昨天的要不是韩小满重新圈地,怕是又得打废一口。   每打废一口井,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县尊这次没有带陶师爷,而是重用的将韩承当成了师爷使用,不时的跟他交谈旱情,连柳玉清都被县尊连带着看重,谁让韩小满如今成了县尊眼里的红人?   不能当众看重韩小满一个姑娘,还不能看重这个姑娘的爹跟夫婿么?   其余所有人都不知道韩小满的作用,对韩小满的加入,只以为韩承这个秀才,为了培养唯一继承家业的女儿,也是蛮拼的,连这样辛苦,这样有风险的挖井的活,也带上自己女儿。   不过,所有人看到韩承女儿高挑阳光有力的样子,都不得不感慨,是跟男儿一样了!可怜柳玉清这个书生赘婿了。   ☆、038 明珠蒙尘   虽然韩小满的脸看起来英气,但一个如此高的女人站在男人面前,很违和的好不好?又哪有小家碧玉那般较弱惹人?   这是所有读书人的观点。   而普通农户之人看到韩小满高挑个子,却没有丰满宽大的屁股,也还是惋惜,不是好生儿子的女人,连胸都没有!就是生出儿子也没有奶吃!   韩小满要是知道自己在这些人眼里这样的话,怕是要吐血!   都是一群没有见识的人,自己这样的身材跟样貌,在现代,不要羡慕死人好不好?   健康的蜜色,充满弹力紧缩的肌肉,高挑匀称的身材,丰满性感的红唇,天然无需修饰的卧蚕眉,灵动的双眼,削尖的下巴,绝对是完美女人,若是再长开,胸挺起来的的话,简直迷死人不要不要的。   只不过这个地方,以白为美,以纤弱娇小为美,韩小满这样现代美人,在这也只能是明珠蒙尘了!   到了衡溪镇,韩小满路过柏家村的外祖父家,还是忍住了,坐在马车里面,透过撩起的帘子,双目不断在四周扫视,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衡溪镇,也是顺着嵩山山脉走向而形成的小镇,韩小满的外祖父家,柏家村,在嵩山脚下不远处的一个村子,这附近所有村子用水,基本上靠清河。眼下也是干的厉害,尤其是秧田。   “等一下,下车看看!”   韩小满本来也想好,尽量靠近外祖父家找到合适的地方,不是考虑方便去外祖父家看看,而是考虑方便外祖父家田地用水。   这次,不仅仅是韩小满扛着铁锹,韩承柳玉清扛着铁锹,即便是县尊大人,也扛着铁锹,几个人在一起东挖挖,西挖挖。   在其他人看来,是县尊大人带着韩秀才一家亲自勘察,很多人在感慨县令为民的时候,也羡慕韩秀才得到县尊如此看重,全然无人看出这几个人,是以韩小满为中心。   “大人,爹,快看这?”   韩小满喜出望外,没有想到,外祖父家隔壁村子这,也有如此合适的地方,按照从前爸爸总结的经验里,这里也是地下水丰富的地方。   县尊大喜,按照韩小满所说,深深挖下,翻出下面的泥土跟石块,果然,湿漉的厉害,即便是不懂,也感觉下面水很多的感觉。   可若是平常人看去,这里表面跟其他地方,根本没有不同的地方啊,谁知道这下面竟然如此不同?若不是找到这个地方,若不是深挖下去,谁能看出来?   确定挖井地方之后,韩小满也不算是轻松了,韩小满决定要全程看着挖井的过程,随时添增自己的经验,也随时发觉异常情况。   上百人动用工具,轮番上阵,挖掘的速度很快,可一直到下午一点多,挖掘到地下二十米,有水出来,但却是缓缓的浅浅的黄水,被抽吸干净后,很快就看不到水出来了。   “我进去看看!”韩小满见状,要求挖井队,用吊篮将自己放下去亲眼看看下面才能做出判断。   韩承脸色很差,很想阻止女儿的大胆行为,但看到县尊大人眼里的期盼,只能紧紧抿住嘴唇。   “我陪你一起进去看看吧!”柳玉清出人意料的自告奋勇,要陪韩小满一起下二十米深的水井下面。   “好!好!”县尊当即拍板答应,韩承的脸色也好了一些,让女儿一个人下去那么深的水井,心里难免有些担心,担心小满一个人在下面会害怕。   出事倒也不会,下面不仅没有水,上面的人,还会用绳索将小满腰部系上,一旦有事,扯几下,就可以让上面人扯出地面来。   韩小满看看不容置疑的县尊,看看有首肯之意的爹,再看看一心想跟自己下去的柳玉清,还是选择闭嘴了。   他想跟着就跟着,这货就是这么爱出风头,自己是没有办法才要下去看看,更何况自己还是挖井顾问,自己不去谁去?   他去算什么?懂这些么?   肯定不懂。   那是他担心自己出事么?担心自己害怕么?   狗屁!他是害怕自己不死拖累死他!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货有一颗永远向上的心,逮住机会就出风头!不过是他想在县尊眼里,讨个好形象,将来有利于他的功名路么?   为了这个,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连地下二十米都敢下,也是蛮拼的了!   没有下过深井的人,忽然下这么幽深,并且光线昏暗全身冒着寒湿之气的地下井道内,基本上都会害怕的。   自己不会害怕,也是因为从小因为好玩,跟着爸爸下过这样的井下。   加上自己也仔细检查过这个挖井队的设备,说实话,他们的设备还真的不差,该坚固的都很坚固,虽然找水的本事,有些欠佳。   这个井的直径比家用的井,大出三倍有余,韩小满跟柳玉清分别坐在一个吊篮里下去,显得很宽松,不会影响对方。   随着两个吊篮越来越向下,光线也越来越暗,好在每个吊篮里面,都准备了打火石等,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借光。   吊篮里面另外也准备了短铁锹,这是在井下挖井的工人,需要的工具,这样的吊篮,不仅仅可以吊人,还可以吊挖掘出来的泥土石块。   “怕了?不是我说你,你实在是没有必要下来的,功名未成,岂能以身试险?万一出事,你不得后悔死啊?诶,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韩小满对着满脸发白的柳玉清,一副调侃的取笑着。反正这里只有他跟自己俩个人,谁也看不见自己如何对待自己赘婿的!   柳玉清本来还真的心慌发虚着,但被韩小满如此打击下,顿时精神抖擞起来,潜力瞬间被挖掘出来。   “为国为民,死而后已!”柳玉清满脸正气的反击韩小满嘲讽他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话。   噗嗤!   “你要是死了,纯属自找的,还是属于那种落水的坑死下河救人的!跟国跟民有个屁关系!   你不好好读你的书,考你的功名,非跟着我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秀恩爱呢!其实狗屁!不过是你想在大人面前落个好形象而已!偏还要借我的东风!”   韩小满嗤笑柳玉清的故作清高,扯的大旗倒是高呢!狗屁一个!要真是知道好歹的,能纵容他娘折腾退亲?   便是自己娘对他爹的救命之恩,知道好歹的人家,死也做不出来这些年的傲娇事。   不止是他娘,即便是他自己,这些年,也都傲娇的不成样,好像自家欠着他们家似的,好吃好喝的供着全成应该的了!   柳玉清差点被韩小满如此直白的打击给呕死!可偏偏都被她说中了!   若是说自己要跟着下来,是担心她的安危,呵呵,确实是狗屁!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能这么随便死了?   自己只是担心出水的问题而已!毕竟是自己提议挖井的,虽然自己不懂,但也该多学习,将来总是有用的。   柳玉清已经将他未来的位置,定位在一地父母官上面,既然有机会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也无需矫情的错过,不过还真是借了韩小满的东风了!   确实是跟她学习的,可自己如何能承认?不然还不被她更加笑话死?   不过她说的秀恩爱是什么意思?自己跟她有什么恩爱?   狗屁,连婚都没成,哪儿来的恩爱?简直是恬不知耻!   ☆、039 救还是不救   韩小满嗤笑过柳玉清之后,也不管他了,而是专心的研究起来四周岩石的纹路,湿度,甚至还用短铁锹不断的敲打岩石,听着声音的传导。   柳玉清看的稀里糊涂,想问问她看出来什么,却每次对上她的眼神,都能被她用眼神鄙视一次。   气的柳玉清,扬起短铁锹,狠狠的接着往地下挖起来。   韩小满回头瞥了他一眼,没有阻止,也没有再嗤笑,只是脑子里面不断的想着前世爸爸教过自己的那些地质知识。   早知道自己就不去电影学院了,到了这边来,狗屁用处都没有,要不是从小喜欢跟着爸爸到处跑,连今天这专业顾问的事,都轮不上自己。   亏得原主韩小满有天生神力,不然怕是连时下的普通村姑都不如,好歹人家多少都会女红呢!   韩小满脑袋纠结的厉害,明明这边看起来像是地下水极为丰富的嘛,怎么渗出这点水后,有空空的迹象呢!   “哼,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往下多挖挖看看!”柳玉清对韩小满在这方面的佩服,随着韩小满满脸的纠结,长时间的思考下,逐渐消失,又开始鄙夷起来她。   看来她之前找到的那个泉眼,还真是瞎猫碰着死老鼠了,遇上这个不出水的井,就呆住了。   眼下要自己说的话,要么继续挖下去,要么干脆废弃。不过自己倒是想多挖挖试试,能出水的话,自己也高兴的。   可惜自己力气终归不如这个女人,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这样激发她用点力气。   陡然间,韩小满贴着井壁的耳朵,似乎听到流动的水声,虽然轻微的忽隐忽现,但耳力也极为厉害韩小满,还是能够确信自己听到的。   只见韩小满站在吊篮上,双手趴在井壁上,耳朵也紧紧贴着井壁,好像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呢!   难道是柳玉清继续挖的结果?   韩小满还没来得及惊喜,却忽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回头,只见站在井底继续深挖的柳玉清,被地底下忽然出现的暗河吞没,而原本该系在他腰身上面的绳索,却被他嫌碍事的解了开来,连同吊篮一起飘荡在井中。   韩小满张大嘴巴,擦!自己还真是乌鸦嘴!救还是不救?   算了,不想了,就当刚刚穿越来那会,自己一心寻死的想回现代吧!   利索解开腰上的绳索,跳入井下暗河的瞬间,就选择了顺着水流的方向找去。   韩小满进了暗河后,找寻了一会,就很是幸运的找到了落水的柳玉清。   韩小满本想拉起他逆水返回,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水流忽然加速,瞬间将韩小满跟柳玉清顺着水流冲了很远。   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此暗河虽然很深,但却与顶之间有半人高的空隙,以为会憋死自己的韩小满,却暂时还没有感觉到缺氧。   韩小满不敢多花力气的搂抱着柳玉清,将他的头维持在水面,有些不敢置信的四处观察着。   自己顺着水流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一点缺氧中毒的极限,说明什么?说明这条暗河,通向外界能连通空气。   说明继续顺着水流而下,就能找到出口!   想到这些,韩小满更加轻松起来,保持好体力,等到出口就下站。   “你没死?”韩小满很是直白的问向已经醒过来刚刚睁开双眼的柳玉清。   咳咳咳咳!   柳玉清一阵强烈的呛咳,死而复生之后,虽然很想说点什么,但在韩小满如此不屑直白的刺激之下,什么话也憋的说不出来了。   想说感谢她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想说自己看错了她?还是想说自己连累了她?   放下这些心思,柳玉清努力让自己漂浮起来,前世的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不会水,但是在自己时任知府的时候,还是学会了,也学会了很多政务。   可惜还是没有学会看人心,才会被自己信任的人所害。   擦?这厮会水?会水怎么会被地下水冲走,差点溺死?   “刚刚有些大意!”   柳玉清才努力将自己漂浮起来,离开被韩小满圈住的手臂,就从韩小满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控诉,只得抽搐的解释了一句。   确实大意了,本以为即使挖出来水,也应该是渗出水来,谁知道自己站着的那个井底,忽然整体坠落下去。   自己之前为了能好好用力,将绳索解开,连反应都来不及的就随着自己所站的井底,掉了下去,惊慌之下,一时懵了,当时都忘记自己会水了。   “你嘛!你会水你还害死我?你知不知道我爹娘找不到我,会急死?早就叫你不要跟我下来,不要跟我下来,你非得一门心思的出风头?你一天不出风头会死啊?   你看看,看看我们现在,只能朝一个方向去,前面是死是活,谁都不知道?你们家死你一个,不算什么,还省了一口吃的。   我们家就我一个独苗,身负传宗接代大任,就这么被你害死了,你嘛,你想死也不要拉上我啊!   我们全家都欠你们的啊?还是我们全家前世挖了你们家祖坟啊?   我娘救了你爹一命,你们全家不但不感谢我们,还一副欠着我们家的德行样子?   你娘势利小人,没吃没喝的时候,甩包袱一样把你甩到了我们家,如今你被我们家培养的出息了,你那个不要脸的娘,还有你,竟然恬不知耻的唆使柳家全族,要跟我们韩家退亲!   好啊,退啊,把前前后后的帐算清楚了就退,你吃喝我们家六年,我爹教了你六年,总数至少一百两,算上九出十三归的话,你们家得欠我们家多少银子?一千两不过分吧?   还有你爹的命,值多少钱,你也算算,对了,还有你的命,一起算算,总共值多少银子,一条命,一千两,也不过分吧?   我们家从今以后,不白救人命,别他妈的对于救命之恩,来句来世做牛做马报答的空话,老子要现成的,还要折现!   从现在起,你要是肯承认,欠了我韩小满两千两银子,我跟你就算两清了,只要能活着出去,我就跟你退亲。我连九出十三归的利息还有之前借你的五十两银子,都算白送给你了。   不过才两千两银子,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以你读书的本事,还有不要脸肯钻研的马屁精神,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出人头地,到时候,别说只还我两千两银子,就是还我万把两银子,还不是小事一桩?   柳玉清,你要是答应我说的,我们活着出去就退亲?”   韩小满趁机骂个痛快,也顺便将这门婚事解了,但是绝不能吃亏,得拿银子出来换。   不然自家白白救他家两条人命,白白替他爹娘培养他六年啊?亏本的生意,打死不干。   “要是我们都死了呢?”   柳玉清被韩小满针针见血的骂的灰头土脸,满心憋屈,但却找不到一句话回击,最后只能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哈,都死了?都死了那就下辈子给我接着还,隔了一辈子,这个利息可得好好算了,就算两万吧!”   特么的,前方一定有出路,还能给你等到下辈子再还?赶紧的,趁着出路还没有露出来,痛快答应一声。   ☆、040 威逼利诱   柳玉清彻底无语了!合着自己不论生死,不论这辈子下辈子,都得欠韩小满巨款了?   两千两?   前世自己即使做了三年知府,也没有挣到两千两现银,即便是这一世再次高中状元,做了官,只要不愿意贪腐,都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除非有极大的功劳,上达圣听,才能有圣上的恩赐。   今上极为憎恶贪腐,对贪腐之人,处罚极重,剥皮拆骨,什么都狠招都出,不过也造就了庆武这三十年,朝堂清廉之官,十有八九。   若是为了还债,自己弃文经商的话,不说自己抛弃所长不甘心,就说那经商的,都是世人眼里的贱民,认真算起来,子孙都不准读书考试的。   而且商人的钱,在当官的眼里,实在是不算事,只要遇上有心的地方官,想搞死一个当地贾商,哪怕他家家财万贯,也能被弄的家破人亡。并且还不会被上方追究。   庆武从上而下的官员,对于贾商,都是看的极低的,贾商在世上若想生存,没有人不依附官员,甚至是皇亲国戚。   即便是依附了,也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大张旗鼓,是以贾商在世上,看似家财万贯,实际上过的如履薄冰,连一个穿着破烂的农户,都鄙夷贾商。甚至敢当众指着贾商破口大骂。   今上打拼庆武江山的时候,不知道破了多少的贾商之家,甚至连前朝最大的贾商,钱家,都没有留情,抄家灭族,刮的干干净净。   不过到太孙即位之后,对贾商们才有些安抚,也正是这样,才给了四王爷以借口,说太孙被奸人所祸,数典忘祖,重利轻义,遂举清君侧大旗。   “喂,你到底想好了没有?给句痛快话,要是你不想答应还钱,哼哼,你这辈子也只能是我们韩家人了!   即使你有再多的才华,再多的抱负,也只能被人嘲讽一辈子,前程什么的,你也别想了!能当一个破家的县令,就不错了!   不过要是退了亲,以你的本事,说不准哪天就混个出阁入相什么的,仅仅两千两,就换一个出阁入相的前程,你还有什么多想的?”   韩小满着急之下,威逼利诱全上,甚至还带上了前世商家倾销的语气。   就差扯着喉咙喊: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柳玉清不明所以的看了韩小满一眼,似乎她对自己充满信心啊!如此充满信心却坚定想退亲,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她已经另有喜欢的人?此时的她,已经遇上了前世的李维皓?才会想方设法的退了自己?即便是退了自己,也不愿意白白吃亏?   “你喜欢上了李维皓?”柳玉清猛然来了这么一句。   韩小满差点惊得从水里跳起来,他是谁?他怎么知道自己前世喜欢李维皓的?   自己喝醉酒的时候,可是一个人在家的,不存在临死还拉着垫背的,李维皓本人更是早就勾搭上金主进了大剧组了,哪还管自己醉死?   “李维皓是谁啊?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想赖账么?”   韩小满很快镇定下来,不明情况下,还是不要多言,而应该多问才是道理。倒打一耙更是道理。   “你不认识他?李维皓就是我们清河镇李家二房的嫡次子。他大伯可是京城里面的四品大官呢,你没有听说过?不仅仅是我们清河镇,即便是整个宁阳县,也都知道清河镇李家啊!   你爹所在的在嵩山书院,就是他们李家特意在李家村建的书院,供李家族人子弟读书,也教附近村子学童。这你也不知道?”   柳玉清看到差点失态的韩小满,顿时心里笃定,韩小满这一世果然已经认识了李维皓,并且喜欢上了他,才会如此迫切想跟自己退亲。   李维皓此人,人不坏,却没有当事的主见,事事都依赖家中长辈。   听说前世李维皓就在今年春节之前,无意落入甘泉湖被打猎回来的韩小满所救,两人便互相对眼了,等自己发觉的时候,韩小满早已身份转变,自己也只能含恨被韩家退亲,骂名还是自己背负的。   没有想到这一世随着自己的重生,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连韩小满认识李维皓的时间,都提前了大半年。   “啊?我哪知道?我爹整天带着你去嵩山书院读书,又不是带着我?我天天打猎挣钱养家,哪还有这白瞎工夫知道这些?你到底怎么想的啊?给个痛快话啊!”   韩小满白受惊一场,吓死了。还以为前世的李维皓跟着自己一起死过来了呢!居然遇上个同名同姓的!   想想也不稀奇,天下同名同姓何其多?连自己前世不也叫韩小满么?难道穿越到了自己前世?那李维皓是不是也是那个人渣的前世?   忽然间电影学院,编剧专业的韩小满,脑洞大开,两眼都瓦亮瓦亮了!   要真是那个人渣的前世,嘿嘿嘿,虐他一千遍一万遍的不解释啊!   柳玉清对于韩小满的抵赖,以及见到机会就讽刺自己的德性,也没脾气了,合该自己被她瞧不起。谁让自己被她跟她娘养到了今天呢?合该自家欠了她们家一条又一条的命呢?   钱,钱,钱!   柳玉清想到根本无力还那么多钱,忽然间也发狠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有本事你就用婚事拖着我,放下李维皓去?要不然别一张口就是两千两,百十来两,说不定自己还真就痛快成全了你跟李维皓!   “不用再想了!别说两千两,就是两百两,我们家也拿不出来,除非一百两!”柳玉清当场利用先知的本事,坐地砍价起来。   吓?一百两?   “柳玉清,你不是脑子有病吧?你跟你爹两条命,就值几十两银子?你打算按猪肉价格论斤称的算钱了?”   柳玉清差点呛死自己!又是一阵剧烈的呛咳!第一次极为深刻的认识到,韩小满的毒蛇嘴巴,气死人不偿命啊!   “是不是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别死心眼,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尤其是自由,自由你懂的,两千两,不准砍价!”   韩小满在柳玉清还在呛咳的时候,再次刺激起来他。   柳玉清憋的脸通红,两眼却清亮,哼,自由身?恐怕是你韩小满现在最为渴望的吧?   “韩小满,你就别装了,喜欢上了李维皓,就明明白白的跟我说,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自当会成全你。   当然,这么多年多亏你们家辛苦付出,我也不会赖的干干净净,等我高中,一定还你一百两银子,还有你娘,无论何时,我都会当她是家中长辈赡养到老的。”   “我擦!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特么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背信弃义的,过河拆桥的,信不信老子耗死你?   还有我娘凭什么让你赡养?你是我娘什么人?既然你这么想赡养我娘,又舍不得这点银子的话,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做我韩小满的倒插门女婿吧!   等我们一出去,我一定会准备好大红花轿娶你过门的,你就安心等着有机会孝敬我娘吧!   还有,从今以后,你们柳家休想占我们韩家半点便宜,哪怕你们家真的吃糠咽菜,也活该!”   呀呀呀,气死自己了!   李维皓还不知道是哪根葱哪根蒜呢,就被他说得跟真的一样,好似自己已经红杏出墙,跟李维皓那个什么葱什么蒜的,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丑事一样!   特么的自己名声一向好的很,好不好?   这个人渣,为了他的名声,为了他的前程,如此糟践自己名声,还想耍无赖的不愿还钱?   擦!那就耗死你为止!别说你还没有考中秀才,就是你考中了秀才,老子也有本事让你一辈子停在秀才这个岗位上!你信不信?   ☆、041 希望   随着韩小满的凶狠态度,两人陷入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   柳玉清也不再多废话,打定主意保存体力,后面绝不能再被她所救,一千两呢!   韩小满也赌气不再废话,跟不要脸的人没办法说人话,既然闹掰了,以后就对他严防死守,让他一辈子停止在童生这个岗位上,免得他日后高中,倒打一耙。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柳玉清忽然微微一笑:“我看到外面的曙光了!”   是的,自己看到曙光了!   不仅仅看到了暗河的尽头,有了活着的希望,更是从韩小满如此迫不及待,气急败坏的口气中,看到了她要跟自己退亲的渴望,绝对远超于自己。   也是,李维皓不仅仅长得俊秀,性格敦厚,还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家世,李维皓会喜欢上韩小满,有些让自己意外,大概是有报恩之意吧!   但韩小满喜欢李维皓?却是正常人的选择。自己也能理解!人活着,不都想往上走的嘛?尤其是韩小满如此势利眼的女人!   可惜韩小满现在还不明白她将来的死,正是因为李维皓而早早陨落的。   若非李维皓愚孝,事事听从他那个厉害娘的话,又怎么会刚刚结婚,就纳了几个厉害的妾室?甚至连主母管家一职,都被李维皓的娘,以韩小满不识字为正当理由,给拒绝了呢?   倒是李维皓的表妹,周兰惠,成了李维皓的良妾之后,当起了主母一职,让韩小满在京城中成了所有千金贵妇眼里的笑话。   韩小满啊韩小满,若是你能看到你后面的路,你还能跟今天这样,如此迫切的要嫁给李维皓,哪怕不为你韩家传承子嗣,也一样要飞蛾扑火?   韩小满无语,自己早就知道前方有曙光了好不好?特么的你到底是有多抠,才舍不得两千两银子?   还是你真的误以为李维皓跟自己有一腿,笃定的等着自己,最终会跳楼大甩卖?   抛开这些想法,韩小满顺着很快的水流,终于到了天空下,只是此时已经是夜晚,看到的曙光,竟然是玉白的月光?   原来这条暗河,一直通到嵩山深腹部,暗河的其中一条出口,就在韩小满站着的湖口上。   仔细想想,记忆中,原主以及后来的自己,都不曾到过这个湖口,绝对应该出了清河县,至于有没有出省府,韩小满也没了把握。   从地下暗河顺着水流飘过来,看月亮的方向跟星光,估计也到子夜了!   这么长时间漂流下来,亏的是顺流而下,也亏的自己天生神力,不过这个百无一用是书生的人渣怎么也抗了下来?   韩小满回头看他疲惫却坚毅的脸,不得不承认,这人渣绝对会是人物,祸害遗千年啊!   坏了!   韩小满瞬间汗毛竖立起来,水源如此丰富的地方,一定有野兽!   虽然此时已经是子夜,但这些天干旱,谁知道深夜里有没有野兽出没?   韩小满一眼扫视过去,瞬间松口气,还好还好,运气还不差,动物们都睡觉了!赶紧上岸!远离水源。   柳玉清看着韩小满如此轻松游到岸上,不得不暗暗给自己打气,绝不能被韩小满鄙视了,就是没有力气,爬也得爬到岸上去!   等柳玉清跌跌撞撞,筋疲力尽的爬到岸上的那一刻,瞬间瘫软在岸边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柔白的月光照射撒在身上,即便全身寒冷潮湿,柳玉清也很想就这样睡过去。实在是没有一点力气了!   韩小满爬上岸,第一反应就是找顺手的武器,顾不上后面人渣,韩小满利索掰下趁手的毛竹,制作临时尖锐利器防身。   亏得自己出来的时候,将平时打猎时候会带上小匕首贴身带了!   小匕首一般情况下是用来切割猎物,而不是靠这个打猎,近身肉搏战,韩小满极少经历。   韩小满的记忆里几乎都是带着长枪,弓箭打猎的,跟野兽近战还是极为危险的,即便你是天生神力。   很快,比手臂粗点的毛竹被韩小满做成了尖锐的长枪,用这个防身虽然不如铁质长枪,但聊胜于无吧!   嗷呜!   狼嚎的声音,听着有些渗人,好像挺凄惨的,也许是野兽之间厮杀所致。   咦?人渣呢?不好,狼嚎的声音就在暗河出口那边。   我擦!又拖后腿?   救还是不救?   算了!没办法见死不救,就是这么圣母啊!回头补上一千两!   柳玉清在睡梦中被凄厉的狼嚎声惊醒,猛然间爬起来却又腿软的倒下,然此时柳玉清的前方正有一只身上带血的母狼直直的盯着柳玉清的眼睛。   直到这个时候,柳玉清才真正感觉到死亡再次来临的危险。   苦笑一声,重活一回难道是要这样憋屈的死在这儿?成为这只狼的盘中餐?   韩小满这下可亏死了吧?自己死了后,别说两千两了,即便是一百两,她也别指望了!   也不知道她跑去哪里了?也许是跟自己撕破脸皮后,对自己再无半点耐心,更不会管自己死活了吧?难道她连一百两都不放在眼里了?   柳玉清潜意识里,早已经将天生神力的韩小满当成了野兽天敌,若不然她从十岁进山打猎到现在,从未受伤过?   好吧!区区一只野狼,怎敌韩小满的神力?   然柳玉清却瞪大了眼珠,韩小满她,她,她干什么?   原来韩小满极速跑回暗河出口的地方寻找落下人渣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只受伤的母狼。   仔细一看,受伤的应该是它的左侧大腿,那边似乎被野兽咬了一口,正流着新鲜血液。再一细看,母狼肚子里应该有狼崽,蛮大的肚子。   母狼幽绿的目光盯着倒在地上的柳玉清,似乎在考虑什么?   原来母狼需要求助?   确定之后,韩小满丢掉了手里拿着的毛竹长枪,好在匕首隐藏在顺手的地方。   就这样,韩小满状若空手的缓缓走向母狼,面带善微笑。   “嗨!需要我帮忙吗?”   柳玉清差点下巴惊掉了,韩小满她竟然要帮忙会吃人的狼?   “是不是腿受伤了?”   韩小满继续缓缓走进母狼,问话的同时还指指自己的左侧大腿,做出受伤的样子。   母狼忽然落泪,这个人类她懂自己!   柳玉清终于可以坐在岸上,看着韩小满为受伤的狼清洗伤口,并用她自己的手帕为野狼包扎止血。   甚至于柳玉清还看到韩小满还用嘴巴咀嚼了边上的野草,覆盖在狼的受伤大腿上,那个真的可以止血治伤吗?   应该有效的吧!她常年打猎,懂这个也正常,只不过现在的她不捕杀眼前受伤的猎物,却给它治伤,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过几天应该会好的。不影响你生宝宝的。”   韩小满完成治伤之后,极为善意的摸摸母狼的柔软肚子,不知道里面有几个狼崽啊?   “嗷呜,嗷呜,嗷呜!”   母狼低低的哀求着韩小满,同时用嘴咬住韩小满的裤腿,示意韩小满随它走。   韩小满忽然想起来之前听到的凄厉狼嚎,难道母狼的同伴也受伤了?需要自己帮忙医治?   韩小满嘴角抽搐,一不留神,自己就成了兽医了!   自己会毛医术啊?   还不是前世在电影学院临时抱佛脚学的一点急救知识,外加原主记忆中的那点古代野外急救知识罢了。   “停停停,别拽我了!我跟你走还不行吗?你等我一下,我背起三千两就跟你看看去!”   咳咳咳,三千?自己转眼之间又欠了韩小满一千?   ☆、042 得把钱算清楚   “就一百两,不然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吧!你就算救我再多次,我也只认一百两,更何况这一次又不是你救我,你是救这只狼?凭什么又算我头上?”   柳玉清极为憋屈的被韩小满轻易背在背上,即使没力气挣脱下来,也得把钱算清楚了!   坚守一百两,她爱要不要,若是她狠心抛弃自己离开,不管自己死活的话,她就连一百两也别指望了!   说不准下一刻自己就又成了哪个野兽嘴里的盘中餐了!以她这样贪钱势利的德行,她舍得自己这一百两么?   尼玛!老子跟狼说话都没有这么吃力,这货脑子有病!懒得理他!   他说一百两就一百两了?   哈!真是好大的一个笑话,控制权在自己手里,还有他自以为是讨价还价的余地?   回去后他要是不给自己签下三千两的欠条,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上花轿!麻蛋,还治不了你了呢!   母狼虽然受伤,但在得到包扎止血后却忍着伤痛,尽快往狼窝跑去。   韩小满一边跟着跑,一边腹诽,擦!老子亏得天生神力,外加跑得快,不然连着大肚子受伤的母狼都跑不过了?   柳玉清无力瘫软的趴在韩小满的身上,无语至极,韩小满果然是人形野兽一个啊!   经过那么长时间在暗无天日的暗河中漂流出来,还没有来得及休息补充食物,就这样背着自己,无所谓的跟着母狼飞跑起来?   不是人形野兽还能是什么?看看自己,被人背着都感觉累的只剩一口气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   跑了二三十分钟的样子,韩小满看到母狼急迫的冲进一处山洞,嗷呜嗷呜的叫唤起来。   韩小满忍着浓浓的血腥味,终于在山洞内看到了受伤极其严重的另外一个公狼。   只见母狼悲戚的舔着已经昏迷的公狼,不见它回应后才恳求的看向韩小满,求她救救这只肚子都被咬破的同伴,也许是伴侣。   韩小满也不管公狼死活了!扯下自己外套,撕成不同宽度的布条,先止血吧!   柳玉清看着韩小满毫无顾忌的徒手将那露出的花花肠子都塞进受伤的狼肚子后,用她自己的衣服布料包裹出血的伤处,差点吐出来。   “它失血太多了!附近有水吗?给它喝点?”   母狼似乎听懂了韩小满的意思,顺间扯开了自己受伤的大腿,掀掉覆盖在上面的止血草药,甚至嘴再撕开已经止血的伤口,让流出的新鲜血液,灌入昏迷的公狼嘴里。   “不要这样,你还有宝宝,我出去给你找水去!”   韩小满的声音哽咽了!被母狼跟公狼之间的感情感动了!   都说狼的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不过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自己都不曾亲眼目睹过。   眼前的这对公狼母狼,不必怀疑,应该就是恩爱的一对,可惜公狼受伤太重,已然奄奄一息。   “嗷呜!嗷呜!嗷呜!”母狼扯住韩小满,不要她离开。   就在韩小满无法理解的时候,昏迷的公狼努力睁开眼睛,看向母狼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不舍。   母狼将自己的头紧紧挨着公狼,狼眼含泪,看的韩小满忍不住的悲痛落泪。   直到这个时候,韩小满才知道母狼比自己,更早知道公狼活不成了!   它之所以用血救醒公狼,不是为了治好它,而是为了诀别。   柳玉清到了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的被这对狼的感情感动,只是看着几乎以打猎挣钱的韩小满,此时竟然泪流满面?   柳玉清很想知道,韩小满亲手猎杀野兽的时候,会不会也对着每一只临死的野兽落泪?   若是正常猎人,遇见受伤的狼,恐怕早就趁他病要他命了吧?   两只狼虽然受伤,皮毛完整欠缺,但弄下山,好歹也能卖上好几两银子吧?更何况还是难得一见的一对白毛狼?   母狼诀别了已经死亡的公狼后,忍着腹痛,拉着韩小满,将它所有的战利品都交给了韩小满。   山洞里面靠角落的地方,居然都是野兽皮毛!想来应该是被狼留下御寒的吧?   “嗷呜!嗷呜!”   母狼将战利品都给了韩小满之后,才决然的要开自己肚子,它要将狼崽直接掏出来,交给韩小满,自己则想随公狼而去。   等韩小满震惊发现母狼意图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了!韩小满已经看到了幼小狼崽的一只爪子露了出来。   “嗷呜!嗷呜!”   母狼哀求韩小满再次帮帮她,将肚子里面的幼崽救出来。   韩小满无奈,忍着悲痛从母狼自己咬破的肚子破口处,小心翼翼的将不知道是不是足月的狼崽拉了出来。   母狼欣慰的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亲自咬断狼崽脐带后,万般不舍的舔着狼崽,将狼崽身上的血迹添了干净后,狼崽终于睁开了懵懂的双眼。   母狼这个时候却让韩小满抱起来狼崽,让狼崽第一眼看到的是韩小满。   母狼见韩小满小心翼翼的抱起自己的孩子后,才静静的移到已经死了的公狼身边,安然离世。   “看到了吗?这是你的爸爸,这是你的妈妈,他们都很爱很爱你,只是他们现在都去了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很美很美,只是不能回来见你,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不知道刚刚提前出来的狼宝宝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韩小满还是自顾自的抱着狼宝宝,轻轻的哄着它。   狼崽不解的看着眼前死去的两只狼,只知道紧紧的依赖在韩小满的怀里,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了!   韩小满轻轻的将狼崽放在母狼交给自己的那些皮毛上面,然后才沉默的在洞外挖坑,准备将这对狼埋在一起。   柳玉清这个时候已经能站了起来,被两只相濡以沫,生死相随的狼感动,即便自己极度疲惫,柳玉清也想帮忙埋葬这对狼。   “你让开,我自己来。”韩小满全身散发出清冷坚定的拒绝。   韩小满认定柳玉清必定是忘恩负义的人渣,怎么愿意让他动手侮辱了两只狼的坚贞爱情?   柳玉清不得不黯然退开,看了一眼蜷缩在皮毛里面的狼崽,有些想过去看看。   “不要碰它。”   韩小满在洞外挖坑的同时,时而也关注狼崽的,心情极差之下,对人渣柳玉清自然半点不会客气。   韩小满一个人沉默的将这对狼埋葬后,又收拾干净了狼窝,铲除了地面血迹,扯出两张花豹的皮毛,铺在收拾干净的洞里。   “你先睡一觉吧!这个时候,一般都没有野兽出没,我出去找点吃的喝的。还有,不要动我的狼宝宝。”   若非担心狼崽不足月,出去后会吹风生病,韩小满一定会带上狼宝宝一起出去,免得留在这个人渣身边,心里不舒服。   不过,狼崽的安全问题,韩小满还是很放心的。只是不喜欢自己的狼崽被人渣逗弄而已。   自己只身一人出去找吃的喝点,不会花多长时间,太阳升起来之前必定能回来。   韩小满在柳玉清不明神色的目光中,抱了一大堆枯柴堵在洞口做好遮掩后,才离开狼窝,披着渐渐发白的曙光,带上自制毛竹长矛,朝着之前的那个湖口而去。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子被鸟吃。但愿有早起的动物睡醒了出来找水喝。   刚刚到达湖口,韩小满就欣喜看到了一只羚羊正在跟一只野狗在对峙。   韩小满细细观察湖口所有地方,看看除了自己这个躲在暗处的,还有没有其他也躲在暗处想搞偷袭的。   擦!竟然还真有跟自己一样想当黄雀的,一只豹子躲在距离韩小满不远处的草丛里,两眼幽幽的盯着暴露在湖口边的羚羊跟狼。   艾玛,这些野兽也真是的,太阳还没升起来就过来找水喝。被自己遇上,也是命啊!   ☆、043 又拖后腿   陡然间,野狗忽然扑向羚羊。恰在这时,躲在暗处的豹子,也忽然扑向了野狗。   就这么一瞬间,羚羊倒地,而野狗却在咬死羚羊的瞬间,反身咬向扑来的豹子。   终于,韩小满不再等待,而是果断出手,将手中的长矛狠狠插进暴露出肚子的豹子上。   果不其然,韩晓满天生神力。长毛竟然贯穿了豹子的肚子。   死去的豹子,嘴里还紧紧地咬着野狗的颈部。   韩小满来不及欣喜,赶紧处理现场以免血腥味刺激到远处的野兽。从昨天到现在,自己损耗很大,实在没有把握再应对其他凶残野兽了!   快速剥了豹子皮,清洗干净。再将豹肉割成一块一块的。羚羊肉也没有放过,一样割成一块一块的。   快速将所有肉洗干净,放进干净的豹子皮里打包准备带回去。   再用匕首,做了几个毛竹水壶,用洗干净隔成段的羚羊皮封好壶口。   将自己洗洗干净后果断返回,自己带走的这么多肉块,足够自己吃十多天了。   回到狼窝,扒开遮掩洞口的枯柴,韩小满哈着嘴,看着洞里的柳玉清,竟然满脸通红,我擦!这货发烧了,又要拖自己后腿了。   韩小满郁闷的要死,却也做不到狠心不管人渣死活。   算了算了,谁让自己是圣母呢,欠条上再添一千两银子吧。已经四千两了!   整整十天,韩小满不得不照顾生病的柳玉清跟狼宝宝,哪怕急得要死想早点赶回去,也不得不耐着性子。   “柳玉清,记住,你已经欠我四千两银子了!希望你后面不要再欠我了!更不要再拖我后腿了!你听到没有?”   韩小满这十天心情很不好,总是担心家里人出事,娘要是找不到自己,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要不是这个人渣,自己应该已经到家了吧?   是以一等柳玉清病好,韩小满就打包好所有用物,回家前,再次确定债务问题。   “一百两!我放你自由身!”柳玉清一手搂抱着狼崽,另一手时而抚摸狼崽,头也不抬的坚持底价。   现在着急的人又不是自己,怕什么?要不然你就跟我耗?我无所谓,前世我被你害的,到死都没有结婚。   那个时候自己都二十八岁了,这一世,自己才多大?十五岁,足够跟你耗上十年八年的,你一个女儿家,敢陪着我耗么?   怕是你跟我耗两年的时间都没有吧?李维皓的娘,可一直虎视眈眈的要将她自己侄女许配给她儿子李维皓呢!   有本事你舍得李维皓撒?   虽然自己很感激你救我几次,但是,几次救我的时候,都不是我要求你救的,还有干嘛要将救母狼的那一次,也算是救我的一千两银子?   等我高中之后,自有还你救命之恩的机会!还有你娘,等你抛弃你娘的时候,我自会替你赡养你娘,总不会欠你的就是。   “把旺财还给我!”   韩小满黑漆的脸,不想再跟人渣废话一句,你有种,有种你就给我穿好嫁衣,上我韩小满的花轿!   “它不能叫旺财,太俗气,还是叫它雪儿吧?你看它全身雪白,很是可爱,怎么能叫旺财?”   “滚!我家的狗,叫什么关你屁事!就叫旺财。旺财,进来,外面坏人多,不要被坏人拐骗了!   有很多坏人,长得人模人样的,但芯子却是人渣,正常人说的话,人渣根本都听不懂,对付这种人渣,只有一种办法,不跟他将人话,看不顺眼就抽,旺财你可以动嘴咬,没事,人渣都欠抽欠咬!   当然,咱们也不能一把头抽死人渣,这样太简单粗暴,没有技术含量,体现不出我们的高智商。   虐人渣也跟熬鸡汤一样,得小火慢慢熬,将人渣熬的连渣都不剩,味道就鲜美了,前几天我给你喝的野鸡汤,就是那个味,很美是吧?”   柳玉清笑笑,自从自己跟韩小满在一起后,每天,都可以听到诸如此类的指桑骂槐,明嘲暗讽,乃至于还会指着自己鼻子破口大骂。   不必生气,也不算忍她,权当旁边有一只嗡嗡苍蝇,不然自己早就被如此毒舌的她活活气死了!   好在韩小满除了贪财,除了毒舌,除了见异思迁外,倒也还有点真本事,不然别说自己能活着飘出暗河,就是出了暗河,也会成为野兽嘴中的盘中餐。   即便野兽不吃自己,这忽如其来的伤寒,也会要了自己的命。   韩小满不仅仅打猎厉害,弄的土法子治病,也挺灵的,连折腾吃的,都有几把刷子,都不知道她从哪儿找出来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锅,不然这几天天天吃烤肉,也能吃死自己。   还别说,她小火慢慢熬的那锅野鸡汤,味道是挺美的!   韩小满再次毫不留情打击完柳玉清后,背着一包裹的皮毛,将旺财夺过来放倒前面特质的皮毛布袋里,手持尖锐毛竹长矛开路,回家。   万分鄙夷的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柳玉清,空手竟然都跟不上负重六十几重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天生神力是从哪来的,外祖父跟外祖母也没有如此神力嘛!   遗传变异了吧?向新人类进化?   柳玉清接到韩小满很是鄙夷的眼神,无语。   自己怎么说也不算真的空手吧?好歹自己还带上了一大块近大几斤重的白虎皮吧?   好吧,自己主动披上这个白虎皮,也是怕了伤寒,每到早晚,天寒的时候,就主动披上这个破了几个口的白虎皮了。   但好歹不能算自己空手是吧?   又是整整十天,韩小满带着柳玉清跟旺财,在嵩山深处翻山越岭了十天,特么的竟然发现,方向偏了一点点。   就偏这么一点点,让韩小满直接偏到了省城方向,晋中。   而晋中到宁阳,官道,从陆路走至少六天,从河道走,至少四天,但是,河道因为干旱,近期不通。   韩小满满脸黑线,特么的明明自己看好的方向,怎么会偏了这么多?虽然那个湖口自己从未见过,但打猎这么多年,辨别方向,怎么也不会偏了这么多的吧?真的是被跟着自己的人渣气糊涂了?   这么前前后后的算下来,自己都要失联一个月了吧?   娘,爷爷,外祖父,外祖母,大舅二舅,你们可得挺住啊,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哎!   失联这么多天,真怕他们都当自己死了啊!一想到这个,韩小满就狠狠瞪死柳玉清,要不是他拖自己后退,自己能跳暗河?   即便跳了暗河,要不是他伤寒要死要活的,自己能耽误十多天?要不是他死活不肯认账,自己会气的走偏了方向?   说实话,自己带的这么多皮毛最好是一件一件的分开卖出去,才最合算,也最安全,但韩小满实在是迫切的想要回家。   实在不行,自己就便宜出售了,本来好好卖的话,估计能卖出上千两,但自己要回家,能有五百两也行了,不计较那么多了,回家重要。   ☆、044 锦衣卫   “这些皮毛都是要卖的吗?”   就在韩小满出现在晋中一家看似蛮大的野货收购店的时候,精明的掌柜立马亲自出面热情接待。   这对年轻男女所带的货物不仅仅多,有的还很罕见,尤其是那张白虎的皮毛,多年难得一见啊!可惜了,有几个洞。   咦,这还有一张更为难得的火狐皮毛,这个很完整,发了,要发了,给她一千两,自己也发财啦!   “掌柜大叔好,这是我们全村的存货,今年要不是今年干旱,本来也舍不得都拿出来卖的,只想换些村人的口粮,免得全村人都出去要饭!”   韩小满张口就来,半点没有脸红结巴,看的柳玉清瞠目结舌?这,这,这样也行?   “哎,太可怜了!也是的,今年大旱这么长时间,不光是我们晋中省,就是其他地方,都已经出现了要饭的流民。   圣上英明,已经下旨赈灾,我等也不能袖手旁观,能出点力也好少些要饭的流民,小姑娘,我出你一百两银子,全买了你的皮毛,一百两,足以买一千斤上好白米,要是省着点的话,不买白米,还可以换成五千斤黑面。怎么样?”   就在韩小满自编自导苦情戏的时候,店面外面正好进来一位粗壮中年男人。   男人的脸上全是肥肉,双眼都快要陷进去了,但眼神里面的贪婪,还是一览无遗的。   “呜呜,谢谢大爷一片好心,我要是从这买一千斤白米的话,要怎么运山里的村子?没有马车,还要钱过一个个的城门,我,我根本弄回去啊!   可要是我只带着大爷给的一百两银子,回到村里,也只能买地主家一百斤白米,五百斤黑面,我们全村人还是要出去要饭的啊!”   韩小满继续表演苦逼小白菜的角色,不得罪眼前的顾客大爷,此大爷一看就是有钱有势的刻薄官宦之人,若是贾商,一般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当众欺负自己没见过钱似的。   看似一百两不少了,但自己这些皮毛中的一张的赤红的火狐皮毛,一张雪白的白虎皮毛,光是这两张皮毛,至少一千两。外祖父跟自己吹过的。   其余狼皮,普通狐狸皮,花豹皮,鹿皮什么的,确实不值几个钱,一起加起来,能值一百两也差不多了。   心里价位至少五百两,结果这个死鱼眼,一张口就想一百两拿下自己一千两的皮毛,真当自己是傻子了!   要么你别买,我自然会卖给这位掌柜,要么你加价的话,我也不会得罪你!   “娘子,不然就一百两卖了吧!这位大爷也是一片善意啊!全村人可都盼着我们回家哪!”   柳玉清大惊,此人自己认识,那是负责晋中省的锦衣卫,曹杨曹千户的第一得力干将,赵三宝百户啊。   赵三宝可是曹杨的第一走狗,任何曹杨想要的,无需他开口,赵三宝就将曹杨需要的办的妥妥帖帖。   赵三宝在当地名声虽然臭不可闻,但却有曹杨护着他,省府的布政使,按察使,巡抚都拿他没有办法。   原因是护着他的曹杨,深得龙心,而曹杨却在当地有不错名声,也颇为廉洁,这个曹杨还真有心机,自己身上干干净净的,自有手下赵三宝替他背负一切。   曹杨见人三分笑,但转眼就能对你下死手,死在他手里的官员,都已经不算少了,晋中这一任的布政使,陈守纪,不就是死在他手里的吗?   布政使陈守纪因为看不惯他包庇嚣张跋扈,欺压百姓的赵三宝,跟他争执过,结果就被他罗列了暗通前朝罪名,两年后,落个全家抄斩的下场。   而陈守纪却凭借这个大案,荣升到了京城,成了锦衣卫同知。而跟随他的赵三宝百户,也跟着他到了京城,成了京城的百户,依旧在曹杨的庇护之下,嚣张跋扈着。   自己当官的那几年,什么都没有怕过,却很是顾忌这些锦衣卫,韩小满一个不曾见过世面的女儿家,哪知道这些锦衣卫的恶毒手段?   这些人要你死的话,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直接拿下,严刑拷打之下,什么证据都能给你弄出来。   韩小满,你要是真聪明的话,应该能听出来我话里的意思,再说不是你着急要回家的吗?   韩小满瞥了一眼柳玉清,特么的你干嘛又拖自己后腿啊?还想占我便宜的叫我娘子?   本想张口喊掌柜的,却吃惊的发觉,掌柜的此时早已不见人影,更诧异的是,本来里面正在挑选货物的十几个顾客,此时也全无踪影。   这个男人是土匪么?为何本地人明显的都忌惮他,更奇怪的还是,刚刚来挑选货物的顾客,好似都穿的体面,家境不差的吧?为何这么忌惮这位穿着普通的彪悍大汉?   若是赵三宝得知韩小满如此评价他的穿着,他一定也很是赞成,穿的实在是太普通了,太掉价了!   可曹千户大人才叮嘱自己最近要低调,最近不能明着抢了,今年大旱,今上听不得糟心事,还有自己看上的这火狐白虎皮毛,曹千户应该会送到宫里的吧,万一叫人知道这是自己抢的,那多不合适。   好歹花上一百两银子,不算明抢了吧?   韩小满竟然还撇到店里留下的两个伙计,额头渗汗,小腿颤抖,心里也明白了,自己倒霉催的遇上恶霸了!   “相公,妾身都听你的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笔债,咱记下了,今天就当是借你土匪了,他日老子一定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妈蛋的气死自己了!心里的火烧的滋滋响,面上还得装的如此贤惠温婉?卧槽!   赵三宝根本没有拿皮毛,而是对外拍拍手掌,等人进来,韩小满终于明白了这货是干什么勾当的。   吓!竟然是锦衣卫!   赵三宝最近低调的连飞鱼服,绣春刀都没有带,但他手下的人却还是穿着飞鱼服,带着绣春刀的。   庆武皇朝的很多地方,实在是太像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时代,韩小满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真的曾经以为到了朱元璋的年代,寻死不成的时候,还多少高兴一把,好歹能做个先知了,不会抱错大腿呀!   后来才知道,特么的这简直就是一个架空的古代,尽管很多地方相似,但所有大人物名字都对不上。   不过,这锦衣卫却也是一个相似的地方,韩小满在自己的电影学院,可是目睹过明朝锦衣卫服装道具的,很巧,这忽然冲进来的两个虎背熊腰的家伙,正身着锦衣卫的飞鱼服呢!   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很是卑谦的再次道谢赵三宝后,才快速撤离野货店。   柳玉清很是好奇,韩小满如此贪财的性格,是怎么看出来赵三宝有问题,知道他是不能得罪的呢?   好吧,既然韩小满这么着急回家,自己也不必多问了,谁知道大街上哪个便衣还是锦衣卫呢?就当韩小满聪明吧!   韩小满出来后,一脸后怕,第一感觉,速度离开这里。锦衣卫什么的鬼的,自己还是不要招惹去了!   实在是运气背的没话可说了!   ☆、045 花钱消灾   好好的帮全县找个水,就一路背了下来!从暗河死里逃生,翻山越岭这么多天,结果竟然神奇的走偏到了省府。   本以为到了大城市,能将皮毛好好的卖一笔,不说一千,至少也能挣五百,结果却运气背的遇上锦衣卫,只得一百两。   一百两还不是净得,还得刨去回家的路费,真到家的时候,还不知道剩下几十了!   现在自己只希望这一路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就算今天自己花钱消灾了还不成么?   出城很是顺利,不需要外地人需要的路引,不需要当地人需要的户籍证明,不需要缴纳入城的费用,可以轻松出城,不过,却由此而引发了新的问题。   入城的时候,根本没有正常入城,而是从连绵嵩山峭壁直接入城的,还是省府的自然天险,倒是没有难住韩小满。   可见识过了所有入城的人,都需要持有路引或者户籍证明之后,韩小满满脸纠结起来。   暴露自己是抗旱英雄的事迹,还是低调的跟逃难的难民一样,东躲西藏?韩小满纠结,谁让自己没有路引呢?   “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代表身份的路引或者是户籍证明,每一个城府,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入城的时候,外地人需要身份路引,当地人需要户籍证明不然不仅不会让你进城,还可以当场将没有身份的人抓起来。   眼下,我们也只有一个办法回家,避开官道,走小道回家,很多难民都是这么走的。”   柳玉清见韩小满对着入城的那些人的手上持有的路引跟户籍证明发愣,便好心解释起来,说实话,不算韩小满毒舌,贪财,背信弃义的话,韩小满还是蛮有道义的。   起码她绝不会见死不救,而且看出来韩小满还真是不一般的聪明,不然也不会舍得那么多钱财,痛痛快快的听自己的话,回家。   “你们读书人不是有路引的么?”韩小满好像有这个印象。   “确实是这样的,不过,却至少到秀才功名之后,县令批准游学才会发放路引,你爹手里就有。   普通人的路引,比如寻亲,外出干活,都会有地方官吏,给你开一个有期限,有目的地的路引,有功名之人的路引,倒是没有诸多限制,天下之大,都可以去。”   柳玉清继续详细解释,看的出来,韩小满对路引有些懵懂。   韩小满瞥了柳玉清一眼,这货将来若是不当官,自己都不敢相信,不仅仅书读的好,风头出的茂,连这些政务杂事,也懂不少,可惜就是太抠门了!   诶,要是自己也能弄个读书人的路引,就好了!诶!算了,咱穿越过来好像也不是演女驸马的料!   “那你知道怎么走吗?”韩小满忽然试探的问了一句。   “嗯,知道,也不过多费几天功夫而已!”柳玉清笃定口吻。   怎么会不知道,从前自己有了功名去游学的时候,可是把省府附近都转过的,等自己高中状元后,在翰林院就职一年,更是看了很多地图,本省本府本县的地图,还有后来自己所在的西平府,自己熟的不能再熟。   走小道相对也安全,没有人查你,也不会多耽搁时间回家。   但是要是跟省府官衙如实汇报自己遭遇的话,也许一年半载,自己都回不成家。   一般府衙少有闲人专门帮自己这样失踪人口,找回原籍的,正好遇上有府衙下去公干,说不定有人记得你还在找原籍。   没有找到原籍之前,府衙一般会安排这样的人,干劳役,不会饿着你,也不会放走了你!   韩小满跟自己如何能耽误起这么多工夫?   好吧,耽误几天,也比被人当场抓起来好,万一自己高调的说自己是抗旱英雄的时候,没有人相信,也是危险的事。   要不然柳玉清这货压,也不会根本就没考虑这个办法了!   韩小满想的跟柳玉清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韩小满并不知道府衙对于他们这样没有身份的人的处置,只是根据前世的行事规则决定的。   前世的世界里,不管是真实的世界,还是虚拟的网络世界,都充满骗局,一天都不知道接几个骗子电话。   信任缺失,导致人与人之间很难建立信任关系,韩小满将心比心,也觉得自己难以取信官府,不如走小道省心省事。   不过,自己跟柳玉清之间的帐,该算的还得算账。   “你今天让我一百两卖了那些价值一千两多的皮毛,这个差价,可得算你头上了,还有,这些天你吃我的喝我的,算了,算了,就算个整的,在原来基础上另加一千,这一路上,我还得包你吃喝到家!对了,还有一路的保镖费用在内,不多吧?”   柳玉清抬头看天,没救了!要钱不要命的主!刚刚要不是自己拦着她,这个时候她会在哪?   十有八九可能被赵三宝拉去监狱,一个没有路引,就够她死几回了!还想钱?还能想到自己头上?我去!我没算她银子就不错了,照她这个道理,自己怎么也该算她一千两的救命银子!   算了,不理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尤其是这样贪财的女人,更难养!   眼下还需要她手里的银子吃喝回家,沉默是金吧!   “你想赖账不成?信不信我将你丢在路边,让你一路要饭回家?”   韩小满很是鄙夷这种玩深沉的人,有话你讲,有屁你就放!这么四十五度看天,学现代人玩小忧伤?   “娘子,为夫的钱都交给你了!”   柳玉清忽然瞥见,自己四周有好几个好事的人,凑近过来看热闹,顿时对着韩小满作揖行礼。   “呦,这小娘子不简单啊!手紧的厉害捏!”   “小书生,你莫着急,钱在你媳妇手上,不会不管你吃喝的,夫妻哪有隔夜的仇?”   “这位小娘子,你相公对你可真好,你可要好好对他捏,不然有你吃苦的时候!”   韩小满满头的星火,还好,没有当场发飙。不容易!   这世道就是这点不好,路人的八卦之心,比起前世有过之无不及。   不过,好管闲事的人,却是比起前世多的不能再多了!   哪像前世,路上有人倒地了,保准没人敢上前搀扶起来,更别说还有人好事的管路上夫妻吵架?哪怕这对夫妻掏刀子,怕是都没人敢上前的吧?   我呸,呸!呸!什么夫妻!根本就不是夫妻,好不好?自己也是被这个会玩手段的货给饶糊涂了!   眼里飞出一刀子,警告柳玉清,你给我记着!   我韩小满虽然做不出真的丢下你不管吃喝的事,但是,怎么吃,怎么喝,呵呵呵,不一样滴!   柳玉清抿着嘴,知道韩小满对自己进行打击报复了,并且打击报复来的很快。   看,自己吃的什么?黑面馒头,野菜汤。   看,韩小满吃的什么?白米饭外加一碟子肉片炒莴笋,一碗鱼汤。   就连旺财吃的都比自己好,旺财都喝上了鱼汤呢!柳玉清吃的咬牙切齿。   ☆、046 于大娘   “没事,于大娘,我是他主子,能给他吃饱喝足就不错了,今年大旱,很多人家可是连黑面馒头也吃不上了,是吧?”   为了路引的事,韩小满跟柳玉清开始避开官道,走小道,吃喝住,都准备在沿途的百姓家解决。   这不,出城后的当天晚上,韩小满就借助了这个村的大娘家,大娘三十大几岁,很热情好客,夫妻两人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十七八岁,一个七八岁,还有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儿。   选择这个大娘家,也是看他们家人口简单,是分了家的小家,好算账,也少纷争。   “这话也是,姑娘,你们这是往哪儿去啊?”   大娘深以为然,眼下大旱,连自家都吃不上黑面馒头了。   这姑娘出手倒也利索,吃喝自家一顿晚饭,一顿早饭,住一个晚上,就给自家两百文钱,倒是自家占便宜了!   本想好好准备点吃的招待两人,结果,才知道,那个娟秀的少年,竟然是姑娘的仆人,果然,人不可貌相,有钱的自然是主子。   “我们准备去泽州!”韩小满没敢直接报出目的地,只说出了自己要经过的其中一个府城。   “那么远?你们要坐驴车吗?不过,我当家的驾驶的驴车,只能送你们到泽州前面的灵石镇,听说泽州附近有劫匪出没,一般人都不敢过去呢!”   大娘很热情,也很会做生意,看的出来这个姑娘出手利索,随即帮自己家再招揽生意起来。   “你家有路引可以进出城吗?”韩小满忽然大喜,遇上一个有路引的好人了!   “呵呵,我们乡下人,哪需要那个,都是从外面绕道走的,灵石镇,我当家的经常载人过去的,熟的很呢!到了灵石,往前走不了多远,就到了泽州呢!”   大娘不好意思的憨憨一笑,解释起来。   韩小满郁闷,古代人的户籍管理,特么的太变态了,活生生要将人都圈在某个小小县府,生死一辈子啊!   没有流动人口,怎么能发展社会?没有流动人口,怎么能带动经济发展?没有流动人口,憋死人了好不好?   “那就麻烦大娘你当家的了,这个费用怎么说?”   韩小满倒是很想凭借自己双腿跑路呢,可惜带着这个拖后腿的麻烦,速度根本快不起来,算了,还不如做驴车,自己也轻松一阵子。   “从这到灵石,需要三天两夜的时间,这一路虽然没有什么劫匪,但小路不如官道好走,畜生也不能饿着,我当家的一般会收费用,五百文钱?”   大娘解释过后,小心翼翼的试探的提出来五百文钱。五百文钱,还是不包括提供客人吃喝的,若是还要提供客人吃喝的话,可真就亏本了!   可眼下大旱,家里不容易,能遇上这么一对利索的主仆,自己也不敢胡乱要价,没良心不说,也吓跑了人家。就连往日年头好的时候的价格,一两银子,都不敢开口,挣钱不易啊!   不过,大娘更是明白,像这样的长途客人,一年也难得遇上几个,自然更是不敢谈崩了生意。   “五百文钱?”   韩小满差异的重复了一遍?虽然自己对古代车子需要的费用完全没有概念。   但是,可以这么算,雇佣一个年富力强的汉子,一般来说,十个小时,需要三十文钱。宁阳县城的雇工就这个价。   三天两夜,是一百八十文钱的雇工价钱,但是,还得算是驴子吃喝的费用,不能跟壮汉一样按小时算钱,至少也得算一百文钱辛苦费吧。   这就两百八十文钱了,还不算车子的磨损,可能出现的意外,回头他自己还要带着驴车返回,若是不能顺便载上客人,就得空车回来。对了,还没算晚上接住农家的费用呢!   这么一算,韩小满,顿时感觉大娘太客气了,做生意也太心软了,要是稍微不顺利一点的话,真赚不了什么钱。   “要不然,要不然?再少一点?”   大娘忽然满脸羞愧,自己怎么差点忘记了,这个姑娘今晚可是花了两百文钱在自家的,而今晚自己也不过花了二十文钱本钱而已啊!   “不用了再少了,大娘,你是个好人,我虽然年纪轻,但也知道生活不容易,其实我在十岁的时候,就时常跟着外祖父一起进山打猎养家,都明白的,哪有容易挣钱的活?   不过,我也不能亏了你们一家,这样吧,我出资一两银子,你帮我们多准备点简单的吃的给我带上吧!也不必多费事,一半白馒头,一半黑馒头就行。”   都这个时候了,你韩小满还惦记着区别对待吃的?柳玉清也是醉了!   “那行,那行,我这就给你准备好路上吃的,不过却不能都准备成馒头,这个天越来越热,一天下来,这白馒头就要馊了,还是准备点烧饼,吃几天都不会坏!”   大娘高高兴兴的出了自家的堂屋,盼着当家的今天能早点回家,这些天没有生意,当家的出去给地主挖井了,一天才二十文钱,不管吃喝,还累的要死。   大娘谈好后,喜滋滋的出去张望的当家的回来,   “进来!”   韩小满看到大娘的那个七八岁的儿子,趴在大门外歪着头,偷看过来,不时的吞着口水,看的出来,这孩子特别想吃自己的食物。   韩小满很是理解这样的家庭,若非招待自己这个客人,他们自己家说不准多长时间能吃上自己吃的这么一顿饭呢!   更何况哪有孩子不馋嘴的?能忍住不敢进来开口,就算是他们家管的严了。   “娘说你们的客人,我们不能吃!”那孩子说完就撒腿跑了,果然,他娘事先就管好了家里的孩子。   韩小满笑笑,也不强求,不能好心办坏事,要是自己太过热情的拉着孩子进来吃,遇上较真的父母,说不定会等客人走了之后,狠揍孩子一顿,给他长记性。   不过,要是吃剩下的东西,孩子的爹娘,一定舍不得倒掉的,自然还是会解了孩子的嘴馋的。   柳玉清幽幽的看向吃完放下碗筷的韩小满,她面前的米饭都吃完了,肉片炒莴笋却只吃了一小半,鱼汤更是只喝了几口。   要不是倒给旺财喝一碗,鱼汤几乎要被韩小满全部留下,看不出来,韩小满还是这等有心的人,她才多大啊,就懂这么多人情世故?   自己懂这些,那是有上辈子的经历,韩小满真的这么聪慧?可要是真的这么聪慧的话,前世又怎么轻易死于内宅?   “大娘,我吃饱了,你还在等你当家的回来?”   韩小满柳玉清吃完后,大娘的女儿很是勤快的帮着收拾,小满道谢之下,也不会跟她抢这个活,便抱着旺财走出他们家泥巴墙的院子,四下看看,多跟当地人交谈交谈,有好处没坏处。   ☆、047 买驴车   “嗯,往常这个时候,当家的已经回来了,可能是今天活多,耽误了一点,不过你放心,一定不会耽误你们明天的路程的!”   “没事没事,我不担心这个,你也累了一天了,不妨坐下来歇着等?”   韩小满对这个大娘,还是很有亲近感觉的,从自己进他们家院子,大娘就一刻不曾歇下来。   “走走,我带你看看你今晚住的屋子,那是我女儿住的,今晚我女儿跟我住,我当家的跟我两个儿子住,你那个仆人,只能委屈他跟我当家的他们挤在一个屋子了,我儿子的屋子,正好放了两张床,这个天热起来了,也好住。”   大娘被韩小满这么一劝,倒是转身回来呢,不过还是马不停蹄的热情解决起来韩小满柳玉清今晚的住宿问题。   可惜那个俊秀的公子,是这个姑娘的仆人,若是一对夫妻的话,倒是可以跟姑娘住一个屋子。眼下只能这么挤一挤了。   “没事,不过一个仆人而已,给他住柴房也就够了!”韩小满大咧咧的说着,全然不顾,她跟大娘返回院子,已经经过柳玉清身边了。   柳玉清本来也想吃完晚饭后,出来转转,打听打听风土人情,打听的对象,自然不能是大娘,而是大娘的大儿子。   可这边孩子没打听几句呢,那边韩小满刺激自己的话就炸了过来。   “那哪行?柴房可是不少蚊虫叮咬的,使不得!再说你的仆人长得也太俊秀了,要是给叮上几口大包,可就不好看了!”   大娘这句话,可是凑着韩小满耳边悄悄说的。   虽然大娘相信有钱的是主子,但是,从这个仆人身上,大娘委实看不出来他是一个仆人,若是打扮起来,怕是大家公子也不为过。   韩小满哈着嘴看向大娘,大娘你,你这么八卦好么?   “呵呵,也是。”韩小满敷衍着大娘的八卦之心。   这边大娘刚刚将韩小满跟柳玉清的住处分别介绍了一遍,那边就听到院子外面突如其来的嘈杂声音。好像有人说谁受伤断了腿脚了?   韩小满瞥见于大娘疯跑出去,顿时也跟着跑出去。   于大娘的当家的今天给隔壁地主家田地挖井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小腿,同村人,一边抬着他回来,一边已经安排人去附近的村子请大夫了。   大娘以及家里的人,都急的眼红红的,不仅仅他们亲人受伤心疼,更为这个雪上加霜的家感到无助。   附近的土大夫看了之后,摇摇头:“伤的比较重,你们还是请镇上的大夫过来吧!”   等镇上大夫过来,光是出诊费,就花了两百文钱。好在镇上的那个老大夫,徒手给断骨复位,以及复位后的固定,都没有算银子了。   但即便是这样,后续的活血化瘀什么的药,就足足有五虽然比起柳玉清他爹当时的花费来,少了不少,但五两银子对于这个家来说,却是难以承受的重担。   “不要去,就这样养养,自己就会好的,别花那个冤枉钱!”   于大娘的当家的,疼的满脸通红,也不肯花这么多钱,虽然家里还有固定家产,驴车,但那时全家人生活的指望,绝不能卖,家里田地本来就少,全靠这个驴车贴补家用,眼下儿子还要娶亲,更是处处要钱,是以,于大娘的当家的宁愿忍着,也不肯花钱。   “可刚刚大夫说了,你的腿要是不好好吃药,将来可是要废了的啊!我,我去卖了驴车。”   于大娘不肯,就是卖了驴车也不能废了自家男人。   “不准卖!给我回来!”躺在床上的于大娘的当家的,冲着急匆匆跑走的老妻子吼叫起来。   “爹,你好好休息吧,你的腿不能有事,驴车没了,以后还能再买!”   韩小满满意的看着于大娘的儿子女儿。一家人虽然过得艰苦,但却夫妻情深,儿女孝顺。   比起自家来,倒是更像一个家。   诶,自己这么长时间失联,最急的应该是娘了,不知道那个傲娇冷清的爹,会不会为自己担心难过?   或者对他来说,更多的还是骄傲吧!读书人死都要名声的呢!自己若是算死人的话,县令大人怎么也得好好表彰我爹,生出了我这么一个抗旱英雄吧?   不知道村口,有没有立碑啊!   啊呸呸呸!   韩小满急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人家一家都火烧眉毛了,自己还有时间跑偏?   “大娘,你家驴车原来花多少钱买的,现在打算多少钱卖出去?”韩小满追上即将要跑出院子的于大娘。   “诶,这驴车还是三年前东拼西凑花了十两银子买的贴补家用的,家里田地少,才想到这个的。现在若是能卖出五六两,我也卖了!”   “大娘,跟家人借钱不行吗?”韩小满试探的问。   “不瞒姑娘,眼下大旱,家家户户连吃的都难,我哪开得了那口?更何况家里还有驴车可以卖?”大娘满是疲惫伤感。   “大娘,这样吧,我买下你的驴车,就按你原来的价格十两银子买下,不过,我还不会驾驶这个驴车,怎么照顾驴子,我也不会。   你教会我,我另外再算你一两银子,这样的话,我自己驾着驴车回去,也别有一番体验,我们家里还没有驴车呢!”   韩小满不仅仅同情于大娘,也为于大娘的个人魅力折服,这个于大娘不仅仅会过日子,更会做人,若是她跟柳玉清娘那样势利眼,自己绝不会开这个口!   十一两银子呢!搁在普通人家,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钱,爹一年的坐馆收入,才六两,还是秀才的收入呢!   于大娘紧紧抿住嘴唇,忽然跪在了韩小满面前。   “多谢姑娘的大恩大德,我,我受之有愧了啊!只是,那教你驾驶驴车跟叫你使唤畜生的钱,万万不能再算了!”   “大娘,你快起来,说起来我不一定吃亏,说不定过一阵子,驴车涨价呢!”   韩小满吓的急忙跳着让开,赶紧转到侧边,双手将于大娘拉起了,同时也宽慰着于大娘。   “姑娘,你,你才是真正的好人啊!这驴车只会跌价,哪会涨价,人都没有吃的了,哪还有畜生吃的?”   韩小满嘴角抽搐,自己前面发了一张好人卡给于大娘,转眼自己也得了一张好人卡。   不过于大娘倒是实诚,大旱之际,人都没有吃的,更何况是畜生?真要是饿极了的时候,这些畜生之类的,自然是要贱卖的。   韩小满也不废话,赶紧将自己事先破开的一百两银子,拿出来十两。至于自己之前提议的另外算的一两,大娘不愿意,自己也不强求了。   大娘的长子,于大勇,拿着钱,驾着自家驴车去镇上抓药去了。   等于大勇抓药返回后,于大娘就催着他,赶紧教韩小满主仆驾驶驴车。   韩小满诧异了,自己都不会驾驶驴车,柳玉清怎么会的?他们村子的驴车,他有机会在一点点大的时候学的驾驶吗?   “谢谢你,我已经学会了,后面有我驾驶这个驴车,你还是去照顾你爹吧!”   柳玉清对韩小满买车的行为,诧异之余,还是感到钦佩的。   ☆、048 不大专业   如此贪财之人,在于大娘一家遭遇天灾的时候,能用原价买了他们家驴车,这在一般人眼里,根本不可能的。   不说眼下大旱,吃食困难,就是驴跟车的折损,也得要减个几两银子,乡下的驴子,多数只能活个十年。   于大娘家的驴车买的是二手的,驴子已经有五年寿命了,若是按普通算的话,也就还有五年寿命,一般情况下,还有一半寿命驴车至少折价一小半。   真看不出来,她韩小满也富有同情心啊!怎么的就不见她对自己有同情心呢?   逼自己欠那么多钱,还不给自己一点像样的吃的?   第二天早上天微微亮,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坐在驴车里,于大勇在前面驾车。   于大勇是她娘硬催着他亲自送韩小满他们到灵石镇的,说怕他们不识路,即使柳玉清再三说他识路的,于大娘也坚持不肯,又说他们不懂驾驶驴车怎么跟乡间人家借宿,怕他们吃亏等等。   得,韩小满也不推辞大娘的这一番好意了,向导有了,路上吃的喝的准备的足足的,看出来,于大娘对自己的感恩之心,绝不是说说而已的。   有了于大勇这个本地向导,这两天的路程,很是顺利,就是这两天晚上的借宿,于大勇也安排的好好的。   在于大勇的安排下,韩小满果然同意了于大娘的安排,自己借宿于大娘家的时候,当于大娘家是客栈消费的,于大娘也花了心思准备好吃好喝的跟住宿的屋子。   可看看于大勇安排的这两户人家,分明都认识的老实庄稼户,包吃包喝包住一个晚上,一个人只需要五文钱,果然省钱的厉害,人家还热情的很呢!   不过,韩小满也很是佩服于大勇,住到人家之后,很是有眼力见的帮人家干活,一刻不停,果然,跟自己当初借住于大娘家,截然不同。   自己到现在还停留在前世自驾游阶段呢!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经过这两天于大勇对自己的培训,自己已经完全可以驾驶驴车了,如果发驾照的话,自己也算是持证驾驶了。   “绕过了这个灵石山,顺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过一个时辰就是灵石镇了,再往前,不到半天,就到泽州了。   不过,恩人千万不能在晚上过泽州,最好在灵石镇的时候,多等些路人,再一起过泽州,那边这几年一直听说有劫匪出没!”   于大勇平时话很少,但只要说话,却很少稳重,在无人的时候对韩小满更是以恩人自称。   “我们知道了,谢谢你一路相送,到这就好了,你也赶紧回去吧,诺,把这些带上路上吃!”   韩小满一边感谢,一边拿出自己在前面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另外准备的一大包的吃食。   既有抵饱的白馒头,也有香喷喷的大肉包。甚至还细心的为于大勇准备了几盒摆不坏的糕点,让他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总共也没有花多少钱,就几百文钱吧!但却是自己的心意,算是感谢于大勇不辞辛苦的一路相送吧!真要折现给人家,怕也是不会要的。   于大勇再三坚持向多送一截路,送到灵石镇,来的时候他的爹娘都是这么嘱咐的,不过还是没有说过能说会道的韩小满,于大勇终究还是带上了韩小满为他准备好的一大包吃的,徒步返回。   其实跑的快的人,比如韩小满,真要步行,还真不一定比驴车慢,韩小满从徒步走路返回的于大勇的背影看,似乎他的速度不慢驴车多少呢!   “别看了,别叫人家误会你看上了人家!”   柳玉清心情不善,这一路,韩小满不知道主动凑近于大勇说了多少话,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就不知道避讳点?亏得于大勇心思正,半点没有多想,不然,哼哼!   “其实吧,我真觉得于大勇挺好的,长得端正,身强体壮,孝敬父母,体惜弟妹,知恩图报,对,知恩图报这点最得我心。   可惜,有缘无分!要是他家跟我们家住的近,说不准我就看上了他!”   韩小满这番话有故意刺激柳玉清的意思,也有内心真实感慨。   自己所求不是柳玉清这样的有美好前程的俊秀书生,而是像于大勇这样,敦厚踏实的年轻汉子,哪怕他只不过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农户儿子,哪怕他一辈子只能碌碌无为的为生活操劳,但那却是自己需要的。   柳玉清顿时嗤之以鼻,简直是笑话!   你韩小满能看上他?你韩小满连我都看不上,你还能看上他?你真正能看上的是那个李维皓吧?   这个女人,不仅仅贪财,不仅仅毒舌,还极为虚伪!   “我倒是觉得,他一定不会看上你,谁家儿子愿意给人倒插门?也就我们家倒霉催的!”   擦!   这么背,竟然遇劫匪?   韩小满阴森森的盯着柳玉清,不是你说你倒霉催的,会这么灵验的来了劫匪么?刚刚于大勇在的时候,怎么没有的?   “下车下车,抱着头蹲在地上,把你们身上的银子,值钱的首饰,全都拿出来,不然这个地方,就是你们的埋身之地!”   卧槽!这点大的灵石山,也能出劫匪?   等下,围住自己的这十几个汉子,怕是不太专业的吧?   没有专业劫匪带着的武器,没有专业劫匪说的道上的话,没有专业劫匪的利索劲。   十几个人手持锄头,木棍,身穿破旧衣服,脚下的鞋子炸开了大大的口子,这是附近村民有组织的出来打劫路人吧?   今年大旱对老百姓真的到了这个程度?到了饥寒起盗心的程度了?   “各位好汉,在下青龙帮二当家的,绰号黑美人!路经贵宝地,不曾上香,失礼了!还请诸位报上道来!”   柳玉清正被忽然出现的劫匪吓着的时候,身边的韩小满,居然双手抱拳,甚至还将她身上的那个明晃晃的匕首抱在拳中,满身煞气的说出这番江湖话。   更有气势的还是韩小满在抱拳的同时,一只脚还不在意的踹断了脚边的一根粗壮的树桩。   吓?这就被吓跑了?   果然,一群乌合之众!看着人多,半点不经吓!   “喂,我又救了你一命,再加一千,应该有五千两了吧?”   韩小满鄙夷的看了一眼柳玉清,他也不经吓,遇上劫匪,直接傻了!半点不抵用!还是直接算钱吧!   柳玉清回过神来了,长了好大的见识!   第一次知道韩小满还有如此本事,凭着一张嘴,生生吓跑了十几个粗壮劫匪?   虽然自己也看出来那十几个壮汉,像是村民,但十几个人对上自己跟韩小满两人,怎么算也是他们占优势,居然这么跑了?   果然,乌合之众而已!   ☆、049 惨败   不过回想自己刚刚的表现,柳玉清难得的感到了羞愧,简直半点不如韩小满这个女人啊!   若不是她,换成自己的话,肯定是被这些人洗劫一空!   咦?不对,这些村民只是想洗劫钱财,这里的钱财全身韩小满的,关自己什么事?怎么又算自己头上一千两?不干!   “韩小满,你算错了吧?这些劫匪,我一眼就看出来,只劫财不劫命的,既然不劫命,怎么还能算我一千两?再说了,就是劫财,也是劫的你的财,我可是身无分文呢!”   “霍?你还知道你身无分文?你身无分文,怎么活了这么长时间的?你说你说啊?你说出来我听听,你是怎么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生活了这么多天,我也跟你学学,当是励志故事?”   惨败!   柳玉清在如此火力的韩小满面前,不得不忍辱负重的认下来这笔债务!   但是,柳玉清也肯吃亏,心里打定主意,等韩小满着急嫁给李维皓的时候,就是自己翻身甩债务的时候!   如此暗想之下,才不至于内心吐血,但却在韩债主的指使下,不得不稳稳的驾车前行。   终于到达灵石镇,韩小满做好吃喝补给之后,就老老实实的等在路口,人多好上路,韩小满现在忽然很有前世国人过马路的感觉,不管前方什么灯,等人多了一起过!   等待的时候,打听之下,才知道泽州为何劫匪出没,特么的还是地方官员不作为害的!   官匪一家!   韩小满听了路人的话,给出精辟的概括。   柳玉清邹眉,前世自己游学到过此处,好似没有这么严重的劫匪啊?是传闻有误,还是自己重生之后,很多事早已跟前世不一样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跟韩小满这一路走的都不是官道,从前自己游学,有秀才身份,有路引,自然无需走这样的小道。   “喂,你的小狗卖多少钱?”   就在韩小满老老实实等人一起过马路,不,一起过泽州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娇蛮的少女声音。声音挺清脆的,但惹人生厌。   “喂,不卖!”   韩小满回击了回去,你不尊称我,还还尊称你?你才多大?好吧,不过跟现在的我差不多大而已!这点家教都没有!   不过,韩小满也感到奇怪,自己因为没有路引,这一路都没敢走官道,而是走的普通百姓走的小道。   这条小道,走的人其实很多,路面也走宽了,时常可以看到村民驾着家里的牛车驴车经过,但却都是普通百姓,今天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一队鲜衣怒马的队伍。   次队伍领头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俊逸青年,骑着大马,身后一辆马车,那个娇蛮的小姐,就是从那个马车上,看到了韩小满怀里的旺财出生要买的。   马车后面还跟着三个骑马的壮汉,像是保镖或者叫护卫。   韩小满无语,这么明晃晃的靶子,劫匪不抢你们抢谁啊?可千万不能跟他们在一起走,不行就等下一批,也比跟这样一对人上路强!更何况自己半点不喜欢那个娇小姐。   “你怎么说话呢?一个乡下丫头,一点礼数都不懂,竟然对我们家小姐如此无礼?还不过来给我们家小姐认错,再把你的小狗卖给我们家小姐?就你们这样的,饭都吃不上了,还养什么狗?这条狗跟着你也是作孽了!快点过来啊?给你的一两银子!”   随着马车里面出来的一个四十来岁的尖锐女人,柳玉清差点佩服的五体投地。   终于,韩小满也遇上情逢敌手的人物了,这么一长段下来,那个嬷嬷愣是没歇气?   不仅如此,人家亮出一两银子的时候,一旁的多少人都看的两眼瞪大,都充满羡慕的看着韩小满,都以为她遇上金主发财了!   “你们这谁主事?这个下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狗仗人势的!买卖讲的是你情我愿,我不愿意卖,难道你们想抢不成?还是说,泽州这片的劫匪,根本就是你们?”   韩小满粗粗估计了一下,这一队总共有四个有战力的,虽然后头三人腰上跨着弯刀,但是自己不惧,之前在灵石山遭遇村民劫匪的时候,就在灵石山准备了两个木棍。   一根是潮湿的木头,一根是尖锐的竹制长矛,遇上真劫匪的时候,用长矛,遇上假劫匪的时候,用木棍。   不过这个时候,管他们是真假劫匪,敢打旺财主意,找抽呢!   柳玉清听了韩小满的反击,不由的赞誉起来,妙啊!   果然是狗仗人势的东西,不过,韩小满你很有把握撂倒他们么?他们可不是我们村的村民,而是带刀的专业护卫呢!   “你胡说!奶娘,你让过来,我自己来!我就是看上你的狗了,你开个价吧,不管多少,我都出钱买!”   马车里面的娇蛮小姐,火了!   眼见自己奶娘被人羞辱成狗仗人势的奴才,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一两银子竟然还打不住这个贪得无厌的乡姑?   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胃口又多大?不过我大哥在这,太多了你敢开口要吗?   “这位公子,看样貌,这个怕是你家妹妹吧?你们家是没用心管教她,还是有心照着这个样子教的?   小姑娘,做人要低调,像你这样蛮横嚣张的,遇上比你更蛮横的,可就是你悲剧的时候了。   旺财,我们走,柳玉清,还不一起走?跟这群人一起走路,真不知道这一路还有没有清净了!”   韩小满将这对兄妹挨个数落完,这才痛快的亲自驾驶驴车,返回灵石镇去,大不了我再等一天,等下一批人再走,也免得跟这帮人一起,成为劫匪的靶子。   “这位姑娘,请留步,在下陵川人,前一阵子带着舍妹探视外家,本想抄近路回家,这次偶遇姑娘,舍妹不懂事,惹了姑娘,在下有礼了!”   领头的二十来岁的俊逸青年,被韩小满差点骂的满头大汗,满脸通红,小妹在全家人眼里,那是眼珠子,一般情况下,谁也不会拂逆了她的意思。   要不然这一次也不会被她闹得,只能带着她出来引劫匪出来。   好在小妹从小跟着护卫学了工夫,真正打起来,对上几个普通人倒也不会吃亏。还有小妹手腕里面的绝发暗器,连家里的护卫,都没有人能躲的过去。   也是泽州那什么青龙帮的闹得,这几年,爹为了他们没少操心,省府布政使大人已经下了严令,一定要爹,在两月内肃清这伙劫匪。   现在看似自己这一队只有这么几个,但是还有三十几个护卫,都装扮成了普通村民,隐藏在这群人中了。   谁知道小妹一过来就看中了那个姑娘的小狗,眼见小妹如此,自己也有意纵容了一下。   不仅仅有纵容妹妹的想法,也想暴露自己这对的钱财,若是这其中也有劫匪暗哨的话,说不准就成功了。   可这个姑娘也太彪悍了吧?   ☆、050 肥肉啊   竟然能把自家一向无法无天的小妹说的双眼含泪?也把自己骂的差点钻地洞了!   “不敢当!我这人就是直脾气,直来直往,实话实说,既然说开了,那就告辞吧!”   韩小满见领头的俊逸青年满头大汗,满脸通红的跟自己道歉了,也不想多事,死咬住人家不放,不过虽然说开了,自己也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走路!找死呢!   “姑娘,你不是也要过泽州的吗?这下都说开了,不如一起走吧?不然想等这么多人,至少还得一天呢!”   早前就跟韩小满搭上话的一个妇人,韩大娘,跟韩小满一个姓,两人一起等着的时候,因为同一个姓,两人热络了一阵子。   如今韩大娘在韩小满要走的时候,伸手拉了一把。   这个韩大娘看起来也是热心人,不过刚刚在面对韩小满跟人争执的时候,也还是心虚的没敢吱声。   不过,要自己说,还是姑娘不会过日子,要是换成要一般人,那个小姐的奶娘拿出一两银子来的时候,人早就卖了那条小狗。   这年头,人吃的都没了,还养的了狗?更何况是一两银子呢!   一两银子可是能让一家子人吃饱几个月的黑面呢!换在没有干旱之前,买的还能更多。   “大娘,她是怕我呢!放心,我们家不干仗势欺人的事,区区一个小狗而已,本姑娘还看不上,大哥,下次给我捉个可爱的小狐狸,好不好?”   原本娇蛮的小姑娘,忽然间换了人似的,有礼的,娇憨的叫韩小满眼角抽筋。   心下感慨,这个小姑娘怕也是演技派的!瞧,这演技,可惜台词配上面部表情,太不专业了!   自己虽然也不是专业的,但好歹学的也是编剧,搭噶的,好不好?再说了,自己的演技,要是不过关,前面就能吓跑了那一群假劫匪?   “姑娘,一起走吧,你看我们这一批人,多数是壮汉,人数也多,还有那几个带刀的,安全为重,别赌气啊?”   大娘轻轻的贴着韩小满的耳朵,说的掏心掏肺。   “大娘,我也偷偷告诉你,跟他们一起走,只要真有劫匪,肯定遇上,劫匪可能没有兴趣打劫几个没钱的村民,但他们,一看就是肥肉呢!”   韩小满说的也轻轻的,但是,架不住有人从小习武,耳力过人,一字不落的都听见了。   泽州知府的长子,谢传玉,幺女,谢传娴,顿时脸色酱紫了。   “别瞎说,这个公子跟小姐,一看面相就是福泽深厚的,跟着他们,带着我们气运也好多了。”   “大娘,你们家懂看相?”韩小满顿时两眼瓦亮瓦亮,有些小激动。   自己这些天就是太背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遇上这些事!还能不背么?   要是大娘真的会看相,倒是可以考虑一起走,运气什么的,太重要了!   “我懂的没有我男人多,我从前跟我男人一起摆摊的时候,多少学了一些!我男人在这一片可是有名的,可惜透露天机太多,遭天谴,生了重病,我这才去泽州府城看看,有没有好大夫!”   韩大娘继续跟韩小满咬着耳朵。   “大娘,你有路引还要走这个道?”韩小满诧异的问道。   “嘘,哪有那个东西,不过有门路进去的!也是我男人从前结下的缘分,给人看了面相,免了人家一家天灾呢!”   韩大娘说的很是自得,韩小满忽然半信半疑起来。   怎么总是有种遇上神棍夫妻的感觉?靠谱么?人家居然连天谴都弄出来了?   可是回头看看身边的柳玉清满脸的嗤之以鼻,顿时由忍不住的产生了逆反心理。   看相在前世的现代,都有很多人相信的好不好?   虽然自己不懂,但自己这运道,特么的还真不是一般的背!   不然的话,自己醉死的穿越么?能遇上柳玉清这个祸害么?能拜他所托,掉进暗河么?能被他拖后腿的失联这么多天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价值一千多的皮毛,被人以一百两强买了么?   连那点大的小山,灵石山都能冒出来抢劫自己的劫匪,这运道,还能再背一点么?   哦,不是,已经再背一点了,这不,自己还遇上了这一队奇葩么?   纠结过后,韩小满最终决定,相信身边这个会看相的本家一次,相信一次命运的安排吧!   柳玉清见韩小满居然如此信命,也是醉了!刚刚韩小满担心的确实有道理的,本来很不起眼的一群人,结果里面出现了这么一对招惹打劫的活靶子,能不被人看中么?   那对兄妹两人的面相,能有韩小满的面相好么?韩小满那可是韩国公嫡长女的面相呢!哧!   可惜鉴于自己身无分文,想拽相信命相的韩小满撤回来,也开不了口。万一韩小满再质问自己一句,你身无分文是怎么活了这么多天的?   就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泽州出发,结果,结果大家都傻眼了?   竟然被一百多个骑马持刀的劫匪包围了?   不过还有两队人没有傻眼,一队人窃喜,终于找到劫匪了,要是可以跟着去劫匪的老巢,就可以一举歼灭了!   还有一队人,就是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两人对望一眼。   柳玉清:谁让你相信看相的?这下我可是被你坑死了!一会逃跑的时候,可不能丢下我,不然你别想要我欠你的五千两银子!   韩小满:还不是你这个倒霉催的功力过大,连人家面相这么好的都被你坑了?一会趁乱跑起来的时候,要不要背着他呢?要不要呢?那可是五千两银子呢!比十两银子的驴车值钱多了啊!   韩小满收回看柳玉清的目光,无语问天,自己要想全须全尾的回家,是不是要跟唐僧取经一样,历经九九八十一难?   自己这是取经的第几集了啊?   “你滚,滚,你也滚!滚走!”   果然这伙劫匪专业很多,人家连道上的话都不说,全部包围起来,露出豁口后,直接搜身撵人。   一个个的走过场,这伙人打劫宗旨明确。   不要人命,但求钱财,不过,得被他们洗的干干净净才会放行。行礼都被他们打劫留下,徒留干干净净的人过路!   韩小满内心快速计算,为了预防劫匪,自己可是早就将八十多两银子,分成了三份。   一份是小份额的,四两多的碎银子,包裹在衣服包里,跟普通人一样的处置,一份是三两八百文钱,兜在荷包里面,故作贴身的揣进贴身衣服里面。   不管是临时买东西还是被打劫,这些钱,都不会起眼,甚至看起来很正常。在眼下的旱季,这些家当真心不算少了。更何况还有一辆价值十两的驴车?估计能算富有一族。   另外剩下的八十两整的银票,被韩小满塞进了肚兜里面,钱在人在,钱亡人亡。   ☆、051 土匪内应   轮到韩小满的时候,那个检查的土匪,留下了韩小满的驴车,韩小满的包裹,双手还拍打了韩小满的两个衣袖,正准备放行。   “她胸口衣服里面还有个荷包呢!”   擦!本家韩大娘这个看相的居然是这伙土匪的内应?   韩小满满脸黑线,差点吐出一口鲜血!走眼了?   自己还以为她真的担心自己年纪小,保管钱财不注意,这才保有余地的泄露给她,自己的钱财分了两处,一处在衣服包裹里面,一处在胸口贴身带着的。   当时大娘也偷偷泄露给她,她的二两银子也是分开放的,难怪她死活要劝自己跟着一起走?合着自己在她眼里根本也是一条肥羊?   韩小满这才发觉,自己在这一群人里面果然是不差的肥羊呢!除了那对兄妹,就是自己有钱了,土匪大娘还能放跑了自己?   尼玛,这才是真正的演技派啊!卧槽!   韩小满满脸憋愤看向韩大娘,韩大娘却满脸得意的伸手进韩小满的胸口,轻而易举的拽出来一个荷包,竟然还当众打开,果然是三两多的银子呢!   柳玉清差点笑场!在没有人命的压力下,柳玉清倒是有了心情,看韩小满的笑话了。   看看,不是相信命的么?差点你连老底都叫人家给摸清楚了,不过话说,韩小满你将那最大的一分钱,藏哪儿了呢?   好在韩小满没有傻到底,不然她也得跟自己一样,身无分文了!   “大娘,把狗还给我?”   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只身走人的时候,韩小满忽然哀求的叫了一声。吓着不少普通村民。不少已经过了场的村民回头看过来。   不要命了?一只小狗而已!   早知道的话,还不如早点卖给那个小姐,还值一两银子呢?咦,好像也不对,就是卖出了十两银子,这会也一样什么都没了啊?   “哎呀,我说姑娘,你也真是死脑筋,还不快走,不然就跟着我一起上山?”   韩大娘抢过来抱着小狗,满是轻松的说着,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惹怒了旺财。   只见旺财发怒的对着那个大娘咬了过去,以此同时,韩小满立即上前骑上土匪的一匹大马,伸手一拉柳玉清上来,放在了身前。   “驾!”韩小满狠狠一巴掌抽在马屁股上,瞬间走人。   而旺财在咬了韩大娘一口之后,居然嗖的一下也跟着跑的没了影。   这人跟狗的速度,简直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追,快追!”   土匪也懵了一下,压根没有人想到真有不怕死的啊!然后才惊醒过来,顿时十几个骑马的土匪策马追了过去。   韩小满没骑过马,但是,骑过毛驴!在旺财被劫的档口,韩小满哪还顾得上这些?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原理相同,只要抓紧缰绳,还能让畜生甩开了?胆子放大,只要死死骑在马背上,自然而然,就驯服驴了嘛!哦,是马了嘛!   柳玉清浑身发软,害死了,真的要被韩小满害死了!   把旺财给人家就是了。还怕旺财找不过来?非得抢了人家的马,结果后面追来了十几个彪悍土匪,这下人家还能不杀人吗?   想死你自己去死啊,还得拉上我?我欠你啊?   可怜柳玉清一个文弱书生,经过这么多天的魔鬼生存训练,本来已经不弱于庄稼汉了。   但是,遇上突发事件的情况下,体能依旧差太多,眼下已经在马背上被颠簸的一路狂吐起来。   “柳玉清,我发觉你特么的真不是男人,还能有点出息么?要钱没钱,要力气没力气,要胆量没胆量。   区区几个土匪,你就吐死过去了?合着你是想吐死了不用还债的啊?你做梦!你以后就是想死,也得经过我,先把我的钱还了才能去死!”   “韩小满!你他妈的还是女人吗?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女人吗?要样貌没样貌,要修养没修养,你眼里除了钱钱钱,还有什么了?   哦,对,你眼里还有那个会看相的,人家可是替你看的好相啊!猪脑子的,你不知道旺财会循着气味找到我们的?非要跟人家对碰?还有本事的抢了人家的大马?   到底那伙人是土匪,还是你是土匪?韩小满,你坐下的这匹马,至少值八十两银子呢!是不是感觉赚翻了?”   柳玉清本来在马背上吐得要死要活,被韩小满噼里啪啦一顿骂之后,立马精神抖擞的燃起了斗志,顿时激烈反击起来韩小满。半点不留口德。   对付韩小满,柳玉清深深觉得,必须尽全力对付,不然弄不好还是自己惨败告终!   “柳玉清,你要是不欠我五千两银子,我管你去死?不吐了吧?”   韩小满刚刚之所以被土匪追的时候,还破口大骂,也是没有法子,不治好柳玉清的呕吐,回头还得拖自己后腿。   对付这种人,转移注意力,还是有效的!果不其然,这货骂起来自己,精神的很啊!   柳玉清顿时嘴唇抖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忽然感觉自己又惨败了下来!   见柳玉清不吐了之后,韩小满这才回头看看土匪有没有被甩掉。   结果,结果就是土匪们忽然一脸好笑的看向这边,半点不着急的样子。   有鬼?   “旺财,快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土匪?”   韩小满顿时感觉不好,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对劲了!要不然这些土匪能一脸看自己笑话的得意样?   “旺财也不必去看了,你看前面的山口,很像是土匪的家门口!”   柳玉清郁闷的要吐血!韩小满自以为本事的很,抢了土匪的马,还想跑出界?结果,蠢的一蒙头的闯进人家土匪窝了!   “闭嘴,乌鸦嘴!要不是你一身的背运,我会给你连累到这?”   韩小满这下也明白了,好像貌似是直奔人家土匪窝了!   难怪坐下的大马也不狂躁了,合着老马识途是用在这的?卧槽!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刚刚到山口,就闯出来十几个土匪,不过,这十几个土匪却都有些年轻,十几岁的样子。   少年土匪?   “铁蛋,那是我们山上的马呢!二当家的,二当家的,我们山上的马被人打劫啦!”   两个少年土匪,一个傻傻的叫着打劫开场话,一个却眼尖的发现马是自己人的了!   韩小满吐血,是你们土匪打劫的我,好不好?   “停,别叫人了,马还给你们!喂,后面的大叔们,一路追的辛苦了!没想到,你们家这还挺山清水秀的,咱们?”   “咱们不如一叙如何?”   韩小满还没说完咱们后会无期什么的,就被一个身材高挑的骑马女土匪给打断了话。   ☆、052 黑美人   此土匪看起来像是练武的,身上气势十足,但却有一个缺点,皮肤颜色是真黑,不是韩小满的蜜色皮肤,那黑色也只比锅底好一点点罢了。但五官还都挺精致的。   这伙土匪是在十几个少年土匪围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围过来了!   韩小满两眼一翻,擦!前有劫匪三十多,后有追兵十几个,还有路障挡住前方,插翅难飞啊!   “来者何人?还请报上道来!”   韩小满这下也不跑人了,人家都要请自己喝茶了,再跑也是被抓的货,还不如好好周旋一番,找机会再逃了!   先配合一下对方的拉风出场,不会错的。   “下面的毛贼听好了,这是我们青龙帮的二当家的,江湖人称黑美人!”一少年土匪顿时无比骄傲的介绍自家二当家的。   柳玉清差点失控笑出了声!但其抖动的肩膀,无疑还是暴露出来他此刻的怪异行为。   柳玉清实在是没有忍住,前面韩小满骗那些村民劫匪的时候,报的名号可就是眼下二当家的名号呢!   连黑美人的绰号都一样一样的,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乌鸦嘴,说什么中什么!   柳玉清的异常让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尤其是那个二当家的,当场脸就更黑了!很有挥刀杀人的气势!   “姐姐,你也叫黑美人?”韩小满气的要死,都这个时候了,你柳玉清还有闲情笑话我?   不就撞上绰号了吗?稀奇么?真是没见识!前世随你叫什么名字,上网随便一搜,都是成千上万,哪没有同名同姓同绰号的?   “嗯?此话怎讲?”黑美人被韩小满引走了注意力,浑身杀气减了不少。   “我也叫黑美人啊!姐姐,你看,我除了脸黑一点点之外,其余都好看的很呢,我们全镇人都叫我黑美人!”   韩小满笑的有些狗腿,没有办法,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啊!   “哈哈哈,这位妹妹,我两一见如故,走,跟我一起进山吧!”黑美人当场笑了起来,还极为热情的上前邀请韩小满进山。   韩小满满脸惊诧,进山?这位土匪姐姐是看上自己了吗?诚邀自己做土匪?   “娘子,我们进山吧!”柳玉清到了这个时候,只有一个念头,跟紧了韩小满。   真要死的话,就死一块,若是不死的话,机会一定还是韩小满找出来的。进山啊?韩小满在嵩山里,可是真正的人形野兽啊!什么山能难倒韩小满?   先把名分定下,人家才会将自己跟韩小满安排在一块。   “二当家的,这个女的泼辣的很,刚刚我们在下面的时候,差点被她反过来抢走了马呢!”   已经跟上来的那十几个土匪,这会见二当家对人家似乎挺好的,有人顿时不放心的出声提醒起来。   “姐姐,他们才是坏人,我已经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了他们了,可她,她还要抢我的小狗?你抢我的小狗,我就抢你们的马!”   韩小满故作蛮憨的样子,跟追过来的韩大娘置辩。不过却不肯再叫她韩大娘了!   “死丫头,不就一只狗?给了不就完了?害的你大娘我被狗咬了一口!要不是我跟着二当家的学过一点本事,还真被你养的狗给咬死了呢!”   韩大娘这个时候,已经将颈子上的伤口,用头巾包裹起来了,包裹的头巾外面,还有不少渗血,旺财这一口咬的却是蛮狠的。   “才不是呢!刚刚那个不讲理的小姑娘说要给我多少钱,我都没舍得卖了小狗,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哼,你竟然骗我你会看相!”   韩小满继续装傻充愣,麻痹对手。   “废话,大娘不会看相?你问问他们,大娘会不会看相?”韩大娘顿时不服气的对着自己人求肯定起来。   “好了,韩大娘你都受伤了还跟她说那么多话?快回去找神医看看去!你们两个,也请吧!”   好吧,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跟着黑美人一起进山。   还以为进山很快就看到山寨,结果这一路下来,差不多走了两个小时。   更让韩小满惊异的是,进山的途中对方有意避开了不少的陷阱,旁人看不出来,但是自己却是一眼看穿。   不过,韩小满还是装傻充愣,一路上讨好的黏糊着黑美人,绝不会让人猜到自己看穿这些陷阱。   “看到了?打赢了他们,你们留下来,打输了,呵呵!你们懂的!”   终于穿越了数不清的陷阱之后,黑美人带着韩小满柳玉清两人到了山寨里面的一处较为宽平的广场,里面竟然还有一百几十个壮汉在互相扭打。   黑美人随意叫来三人,让韩小满对敌三人。赢了留下当土匪,输了,呵呵,更别想下山了。   黑美人如此看上韩小满,也是好奇,她是怎么在自己一百多人的情况下,抢夺出来一匹马的?   虽然这个姑娘糊里糊涂的逃到了这,一头钻进包围圈,但不可否认,这姑娘还是本事的。   起码胆大,起码能骑马,起码能让自己十几个人,半天没有追上,就凭这几点,这个姑娘也值得留下来,栽培一番,将来一定有所作为!   再说如今得知这个姑娘之所以拼命,还是为了一条小狗,这样讲情义的人,更加值得培养!   韩小满郁闷的看着黑美人的得瑟笑容,这个土匪姐姐一点也不是好人,自己都已经拍了马屁,讨了好,还要还你们马,结果,结果就是被逼上梁山!   本以为上了梁山,也算是他们自己人了吧,结果,还要面试考核?卧槽!什么岗位都不容易上啊!   柳玉清瞪大了眼珠,还要比武?   不太自信的看向韩小满,这女人是有天生神力,可那是一股子蛮劲而已,要对付这些真正的土匪,能行吗?   “相公,你放心啦,抱好了旺财,区区几个人而已!拿酒来!”   韩小满被柳玉清不放心的眼神看的心塞不已。   自己已经没有把握了,你就不能给的鼓励么?算了,还是不指望你了,不如豪爽一番,酒借怂人胆!   “哪那么多废话,看打!妈的巴子,竟然有本事抢了我们的马!”   被黑美人点出来的三人,刚刚知道了这个被二当家带进来的女人,本事的抢了马的事,正想着要给她好看呢!谁理她喝酒不喝酒的,打服了再说!   “相公,你让开!”韩小满这下也不矫情了,人家都打上来了,先一把推开柳玉清,那是自己的五千两,不能坏了。   然后一脚踹过去,哪怕对方三人扑上来,先踹一个是一个,咱腿长!   扑通!果断放倒最凶最前面一个。   剩下两人顿时惊得差点下巴掉了,这妞够辣啊!大意了,委实大意了。   ☆、053 蛮力   分而围之!   韩小满没有别的招数,只有一身蛮劲。而她自己最为满意的就是双腿的力度,更何况自己双腿不仅有力度,还有长度,完全是自己的优势嘛,就用腿踹!   扑通!又踹倒一个!   但是就在韩小满踹倒第二个人的时候,第三个人却利用这个时间差,近身肉搏起来韩小满,贴身的情况下,腿再长也踹不出去了。而对方的铁拳已然挥到了韩小满的胸口处。   柳玉清不忍的转头,等着韩小满被人碰的一声打倒在地。   果不其然,又是一阵碰的声音,有人重重倒地了!   卧槽!这样也行!所有围观的人,都差点看傻了!真心替三个倒地的兄弟们,感到脸生疼。   似乎都的脸先着地啊!这特么的太牛叉了吧?   最后眼看着老虎都要打中那个女的胸口了,结果,竟然被人家背了起来,甩了出去,这功夫,不,这蛮力,堪比野兽啊!   “相公,我赢了!”韩小满无不得意的宣告起来!只是看起来得意的有点傻而已。   “娘子好本事!”柳玉清配合着这个傻娘子!韩小满又不知道在演什么了?   “哈哈哈,果然好本事,走,跟我去见我们大当家的!”   黑美人笑的爽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姑娘天生神力。打倒自己三人的时候,半点武功路数都没有,全凭那股蛮力,就将自己特意点出来的人都放倒了。如此人才,不可放过!大当家的见到,也一定会高兴的。   “鄙人程智,你们两位如何称呼?”   韩小满差点惊掉下巴,特么的反差太大了,好不好?大当家的居然是个中年书生?   柳玉清更是惊得脸色发白,是他?竟然是他?他不就是后来跟着四王爷清君侧的,当年自己所守的西平府,不就是他率人攻打的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后来投靠了四王爷,还是他此时已经在为四王爷招兵买马,养精蓄锐?打着土匪的幌子,四处招揽人才,掠夺钱财?   “怎么?两位似乎都吓着了?”   程智满脸睿智的笑笑,不少人在见到自己这样的时候,也都失态的,都以为自己长得一副彪悍的土匪样子呢!   “对不住,大当家的,我完全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呵呵!”   韩小满索性继续娇憨下去。柳玉清也收敛起来心思,陪着小心起来。   陈智此人善谋算,自己在西平府的时候,遇上他之后,守的很是辛苦,连连吃了两次败仗,当时的西平府,可是拥兵重地,若不然的话,可能早就被他破了城池。   “我叫桃红,相公叫柳三,我跟相公是从苏州柳家私奔出来的,我是柳家挑水的丫鬟,相公是我们少爷的书童。   本来想等着年纪大了放出府的时候,求大夫人恩典,成全我跟相公的,谁知道?诶,后来,后来我们就死命逃出来了!”   韩小满故意说得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配上了沉痛的表情,蛮像的。   “到底为了什么事跑出来的?”程智不是好糊弄的,事关土匪队伍的安全,所有人都得交代清楚。   “就是,就是,就是我们少爷看上了我相公!”韩小满咬紧嘴唇,一脸憋愤。   噗嗤!黑美人当场笑出了!不过被程智撇了一眼之后,顿时灰溜溜的收起来笑脸,瞪大黑眼珠的看着柳玉清。   咦?细细看看,好似确实俊俏呢!   柳玉清已经被韩小满气的满脸酱紫了!这话是从哪听来的?她一个姑娘家的,从哪知道阳刚之好的?   柳玉清被黑美人盯着看的满心憋愤,却也不敢拆穿了韩小满的胡说八道。只好生生忍受着。   “给我们说说柳府里面的事吧?”程智继续追问下去。   艾玛,这个可难不倒我编剧专业的高材生,顿时韩小满说起来柳府的桩桩件件的小事,说的是声情并茂,仿若亲身经历。   程智听得信了几分,若非亲身经历,很难知道大宅门里面的这些事。   柳玉清却是再次刷新了对韩小满的看法,这个女人能掰的本事越来越强悍了!不过,她既然能编出来这么多大宅门的隐私之事,又怎么可能不明不白死在大宅门的?   难道她也重生了?柳玉清忽然看向韩小满的眼神深处,带着深深的探究!   是啊,自己能死而复生,她为何不能死而复生?   如果她也是死而复生的话,那这一世,她还会嫁给李维皓吗?   不可否认,李维皓这个人不差,但差就差在他太过听他娘的话。嫁给他的女人,才会被他娘搓圆捏扁。   明明知道他跟他娘的德行,韩小满这一世还要重蹈覆辙吗?   也不对,要是韩小满跟自己一样是死而复生的,那她就不会辛辛苦苦的找水源,而是早早的想办法,恢复她韩国公嫡长女的高贵身份!   一时间,柳玉清自己也糊涂了!   “安排人去苏州查查,有没有柳府,柳府里面有没有桃红柳三其人!没有出来结果前,先安排人指导她武功吧!”   程智即便是有几分相像韩小满编的剧情,但一贯的做法,还是不能省的,关系四爷的大业,绝不能含糊!   “好,我这就去安排!”黑美人领命而去。   等从大当家的这边返回的时候,韩小满竟然看到了那对兄妹被人反手绑着带了进来。   “咦?你,你们不是抢了他们的马逃了吗?”   面对那个娇蛮小姐的问话,韩小满无语,还不是被你们兄妹两个给坑了?   “咦?他们怎么不绑着你们?难道你们也都做了土匪?”   韩小满继续忽略那个娇蛮小姐的问话,鬼才想做土匪啊?我这不是权宜之计吗?   韩小满故作骄傲的哼了一声,昂着头错开对面的两兄妹。充分不屑他们两人,记仇的感觉满满的。   不过心里却在纠结,擦!晚上跑路的时候要不要救他们呢?拖后腿的太多总是麻烦啊!   韩小满进了山寨之后,一路上注意观察了土匪窝的警戒,说实话,这个完全拦不住自己。   这里在旁人看来是天险,并且陷阱重重,但是自己不仅夜间视力清楚,完全可以避开陷阱,就是对付几个负责境界的土匪,也不难。   唯一难的是自己下手拿不准,万一失手干死了人,心里也不愿意的。   怎么说自己被弄进来也没吃什么苦头,就是失了几两银子,这个回头逃跑的时候,看看能不能顺点东西出去。   ☆、054 不经夸   还有就是自己背着柳玉清倒也无事,但是若那两个货若是跟柳玉清一样的废物,还真是不能烂好心,害人害己。   “你们两个也跟他们对打,赢了就留下来,输了,呵呵,你们也懂的!”   韩小满才错过他们不远,就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擦!土匪窝广招英才?这两货居然不是废物?   还是三人对付他们两人,双方打的你来我往,卧槽!都是武林人士?   等等,那个娇蛮小姐也是扮猪吃虎的低调货?身手不错啊!   碰!   碰!   吓?这么不经夸?刚刚才对他们兄妹产生敬佩之情,这就双双脸朝地的趴下了?   这下练武的那群土匪圆满了!终于在这两人身上找到了优越感,刚刚老虎三人实在是倒霉,遇上天生神力的。   人家连武功路数都不要,就一脚踹一个,果然力量之下,什么花招都不管用啊!还得多练练自己力量才是王道。   韩小满无形当中给人家上了一课都不知道,但是,此时的她却咧嘴笑了!   看似她在看倒地两人的笑话,实际上也有了打算将这对兄妹一起捞出去。能顺手办的好事,韩小满觉得自己这样的好人,应该顺手做的。   如果顺手送两人回去的时候,人家能把救命之恩折现一两百,就更完美了!   韩小满甚至连顺路的事都考虑到了。来的时候似乎听说他们两个是陵川人士的,自己也得经过陵川呢?   “怎么样?谢知府的两个儿女还不肯写信?”程智不急不躁的摇着扇子问。   “大哥,要我说还是动刑吧?”黑美人身边的一个极其粗壮的大汉建议着。   抽!抽不死他俩,什么人多抽几下早就老老实实的听话了!   “你啊,除了知道打打杀杀,就不能动动脑子?我们的目的是跟谢知府结盟,而不是结仇!”程智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三当家的。   “大哥,听韩大娘说,桃红在来的路上跟这俩人为了小狗差点打起来,当时桃红嘴巴厉害的将他们差点骂哭了。   那对兄妹只要见到我们的人就什么话都不听,这打不能打,骂不能骂,连饿着他们都不敢的,能怎么办?   不如叫跟他们一到进山的桃红他们夫妻俩劝劝,或者骂骂?”黑美人建议。   “嗯!有道理。看得出来,那个桃红嘴巴确实是能说会道,就安排他们去吧!对了,晚饭给他们安排了吗?”   程智点头答应黑美人的提议。确实,一道进来的多少有话好说。   “嗯!吃过了!照大哥吩咐的,就按两个正常人的饭准备了!”   黑美人笑的有点奸诈。   不,应该说程智有些奸诈,担心晚上天生神力的桃红会折腾的逃跑,才故意这么安排的。   虽然程智很是自信无人能从自己精心布置的大片陷阱里逃出去,但是大晚上的乱折腾伤着他们自己也不好的,是不是?   所以少吃点饭,就没力气折腾了!   在程智的眼里,但凡天生神力的人,胃口自然远远大于普通人。好吧!其实这也是当今常识。   “我?要我去劝他们?万一我激动起来踹他们两人,会不会有事?”   韩小满满脸的诧异,不敢置信,卧槽!居然让自己去做他们两个人的思想工作,让他们两个人写信回家,要家里资助土匪窝建设一万两?   自己刚刚还在想,等下半夜所有人都睡了的时候,就去捞人的,结果,机会来的太快,不敢置信啊!   “没事没事,你想踹的时候,就想想他们两个是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黑美人笑眯眯的拍着韩小满的肩膀,似乎矮了她一点哦!   韩小满错愕的有些夸张,实在是没有想到还有人跟自己想的一样,要不是自己将柳玉清当成是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谁管他死活?   当韩小满再次面对这两兄妹的时候,对方也惊诧不已。   黑美人留下来两个土匪在屋子外面守着,自己也站在外面听听,有点好奇啊!   于是,韩小满开始了对两兄妹的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猪脑子啊!钱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活着,钱没了还能再挣,人没了,钱留个谁?都给你家弟弟妹妹?他们可是高兴了!少了两个蠢货分家产,你们两个死了都没人觉得可怜。   对了,回家要钱的时候,千万要多说说,这边的人挺好的,没打你们,也没骂你们,还给你们吃了香喷喷的饱饭。   做人得知道好歹,要是你们碰上不讲理的,直接砍了你们一根手指头送给你家,你们说,这多残忍?   看你们家也是不缺钱的主,要不然也不会夸下海口,随便我要多少钱,你都买下我的小狗。   不就万把两银子吗?就当我开口要一万两卖我的小狗?你不是说你都能买得起的吗?”   就在韩小满骂的气势如虹的时候,一边的柳玉清却拉着那个哥哥,轻轻的教待着,下半夜一起逃出去的事。   “你!你!你这个没志气的黑炭头,谁给你一碗饭,你连你们家祖宗八代都忘记了!   生作人杰,死作鬼雄,你一个乡下村姑懂什么气节?有奶便是娘的,鄙视你!鄙视你们两个。   哼!等我爹破了他们土匪窝的时候,你们两个,也洗洗干净等着被砍头吧?”   娇蛮小姐此时早已明白韩小满两个的用意,居然配合起来韩小满的台词。对骂起来。   “你爹是当官的?真的假的啊?我不识字,你骗我吧?你爹是当官的,你们两个还跟我们一样不在官道?你傻啊还是我傻?”   韩小满继续着,那边两个男的还没说完呢!   “你才是傻子!我跟我大哥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我们打算为百姓铲除这伙土匪,还百姓一个太平,你一个黑炭头懂什么?   来的时候我就跟我大哥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娇蛮小姐高呼大义。   “你就拉到吧!二十年后你是猪,还是狗的都不知道,说不定会投成一只老鼠。”韩小满胡扯着。   “啊!你胡说八道,人怎么会投猪狗?你下辈子才投成猪狗呢!”   “你不知道啊?这辈子没留下子孙后代的,死后都要投成畜生的,要不然怎么会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   “哈哈哈哈!你就是黑炭傻子!”   “碰!碰!”两个重物倒地的声音。   随着这重物倒地的声音,外面的门碰的一下被人踹开,黑美人黒的更厉害了!   让她将他们当成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结果这货激动之下还是踹翻了他们两个。   不过也好,说明他们已经一心投靠山寨了!就是操之过急,诶!力气大的都是脑子简单的。   “对不起啊!姐姐,她不但骂我蠢,还骂我黑炭,那个,实在没忍住。”韩小满讪讪的傻瓜样。   “算了!你们两个今天也累了,回去早点睡吧!”   黑美人这下倒是理解桃红的冲动了,自己听到她一会儿一个黑炭头的时候,也想冲进来踹下去。   ☆、055 逃跑大计   只是看他们两个实实在在趴在地上的惨样,估计今晚是逼不出来信了!明天白天再说吧!   “你们两个好好想想,到了明天早上要是还想死扛到底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刚刚她说的砍了你们几根手指的建议。”   既然桃红已经踹了!不妨趁机吓唬吓唬一下,谁叫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好残暴!   韩小满赶紧撤退,回去准备逃跑大计。韩小满此时竟然将从那对兄妹那边顺来的墨汁,将旺财涂了个漆黑。   “喂!你干嘛提醒他们要砍了手指?万一他们没有人性起来,当场就砍了呢?”   柳玉清不满的凑近韩小满抗议着。韩小满到底是从哪知道的这些残忍损招的?   “真当我傻啊!这伙土匪图谋不小,想拉他们全家入伙准备官匪一家呢!哪会动他们两货一根手指头?你就放心吧!   旺财,出去看看,不许叫出声音来,不许咬人,看看外面有多少人看着,顺便也看看土匪收藏宝藏的地方,回来的时候小心点!被人看见了也不要慌张,就当你自己是野猫。”   韩小满虽然自信能逃出去,但也不敢托大,要是自己一个人,倒是无所谓,但是包袱太多,还是让旺财扮作黑野猫出去侦察一番,稳妥起见。   再说自己也不能白白被他们抢走了好几两银子,方便的话得顺回来才是!   “你就不要睡觉了,等旺财回来的时候,你叫我一声,一会跑的时候你倒是不要出力呢!”   韩小满将旺财放出去侦察敌情后,不屑的吩咐柳玉清,等着旺财回来,就一张床,自己不睡难道给他睡?   再说一会逃跑的时候,自己还得花力气背他,不然就他那个废物样,不出几步准得掉陷阱。   柳玉清看着毫无顾忌倒头就睡的韩小满,眼角实在是抽搐的厉害。   貌似自己一直都她小看了她啊!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抛开她贪财,毒舌,背信弃义的缺点不说,她可是比太多男人抵用多了,当然,绝不能包括自己。   真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能想出这招,将旺财扮作黑猫放出去查看敌情?还能看出来土匪的真正图谋?她怎么能这么聪明?   自己是认出来程智,才想到这伙土匪真正的意图。不出意外的话,自然图的是四王爷渴望的那把座椅。   不过,真是没有想到,韩小满眼睛真够毒辣的,竟然看的出来程智他们想拉当官的一起,这样说的话,就通了!   只是那两兄妹是什么身份,值得土匪这么用心?   绝不会太小,也不会离了泽州之地,忽然间,柳玉清两眼在黑夜中瞪大。   泽州知府谢文瑞当年在四王爷清君侧的时候,可是变节的。   当下,柳玉清冷汗连连,越想越感觉那两兄妹是泽州知府谢文瑞的儿女。   怎么办?怎么办?四王爷跟谢文瑞迟早会勾搭在一起的,韩小满这么费劲帮他们逃跑,是祸是福?   不,不对,谢文瑞跟四王爷勾搭在一起是前世的事,自从自己重生之后,已经有太多的事变了,若不然自己也不可能窝在这个土匪窝。   想到这些,柳玉清更是放开了思绪,回想前世,四王爷跟太孙之间的夺嫡之争,最要紧的两个地方,一个是自己所在的西平府,一个便是这里泽州。   西平府在南北交界的重地,自古兵家必争之地,今上在西平府安置了卫军二十万。   如此既可以守住这个兵家必争之地,也可以随时驰援北方,打击蒙人进犯,还可以收缩回京都,拱卫京都。   而泽州这里,却是水路陆路四通八达,后有得天独厚的嵩山山脉,前有宽广的海洋,是个可进可退的好地方。   今上当年起兵的时候,可就是从这里当土匪争来的天下,虽然今上在得了江山之后,对这里的土匪收罗干净了,但眼下,却还是有人用上了从前今上的起兵之地。   旺财跑出去后,理直气壮的到处钻着,甚至用极快弟弟速度,将附近方圆几里地都跑了一个遍,竟然还真背它嗅出了藏宝之地,里面有主人的味道呢!   “喂,醒醒,旺财回来了!”韩小满睡得熟熟的时候,柳玉清轻轻叫醒韩小满,此时还不到约定好逃跑的时间。   “怎么样?找到藏宝地方了吗?”   随着韩小满的第一句问话,柳玉清差点绝倒,都这个时候了,这货竟然还如此贪财,要不要命了?   旺财把头直点,还说那边没人看着。一路上都没人。   擦!还有这等好事!   “走走,带我看看去?你在这等着我,就当我出去方便了!”韩小满对旺财的嗅觉完全信任,旺财说没人,那就是没人。不会有意外。   然韩小满随着旺财翻了一段山之后,嘴角抽搐起来。   一文钱的宝藏都没有,金银珠宝,统统没有!   但是,这里竟然全是土匪打劫来的包裹,里面就有自己的包裹,当然,钱早就没了!   “旺财,帮我嗅嗅看看,除了衣服之外,这么多的包裹里面,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包裹太多,足足一个山洞,没时间全部打开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但是,从自己已经翻开的包裹来看,钱是一个子都没有,包裹里面的衣服,也全是普通货色。   但韩小满终究不死心,让嗅觉极为灵敏的旺财,再找找看,不能有漏网之鱼。不然总是亏了,自己被抢了七两多呢!   只见旺财到处嗅嗅,还真没让韩小满失望,旺财咬住里面的一个包裹,使劲拖了出来。   韩小满大喜,接过来当场打开看看,顿时嘴角咧了起来,卧槽,果然是宝藏啊!   竟然会让自己看到这些东西?十几个玉米棒子,十几个土豆,还有十几个风干的辣椒?   这是从哪来的宝贝?自己在宁阳县,从未看到过这些?就连后来走偏到了这么多地方,也没有看到过这些东西!   吃货的韩小满大喜,还以为这个架空的时代,并未出现辣椒呢,谁知道是有的呢!   不仅如此,连土豆玉米都有了,呵呵呵,这下不仅仅有好吃的,还能充分增加田产呀。   不过,韩小满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急,回家好好打听打听,再看看怎么折腾,才能最大的有利于自家。   ☆、056 别死扛   柳玉清一个人在屋里等的七上八下的,对韩小满这个猪脑子实在是无语极了。贪财贪到这个地步,也是自古第一人了!   真的是宝藏的话,能没有一个人看守?既然没有一个人看守的话,那就一定不是宝藏,好不好?旺财到底是小狼,又不会说话,你也当真?   当韩小满背着两个包裹回来的时候,柳玉清什么话也不想说了,还真被韩小满顺带了一个出来!   其中的一个包裹,柳玉清已经认出来了,是韩小满自己的换洗衣服的包裹。柳玉清鄙视的很,韩小满贪财的连人家包裹衣服也顺出来了,也不嫌的慌!   柳玉清绝不会相信,那伙土匪能留下抢来的钱,不留一个人看守的,除非就是这些不值钱的包裹之类的。   只是心里有些腹诽,韩小满你既然找到了你的衣服包裹,怎么不顺便将我的一套换洗衣服带出来?难道出去后等你嫌弃我不洗不换身臭的时候,舍得再花钱给我买一套?可能吗?   韩小满也不管柳玉清此时的想法看法,更不会费力的去解释什么,他既不是自己什么人,也不懂这些的价值,跟他废话什么?   不如继续睡觉,等到子夜过后才出发。   “旺财,上来一起睡觉,喂,你继续看着点,到时间叫我们起来!”继续养足精神,不能浪费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的样子。   韩小满满脸不在乎大咧咧彻底忽略柳玉清的样子,让柳玉清忍不住牙根生疼。她得多不待见自己,才会这么对自己,在她眼里,自己连旺财都不如了,她还知道叫旺财睡觉呢!   “哥哥,怎么样?你能提气吗?”   被反锁在屋里的娇蛮小姐,谢传娴,满脸气愤的低问,这些该死的人,竟然在晚饭里面,给自己跟大哥吃了软骨散!   “不能,你呢?也不能?”   谢传娴的大哥,谢传玉,满脸的憋愤无奈,吃的时候没有感觉,可现在才感觉出来,若是熟睡了的话,怕也是不会发觉的,这些人的手段,太过隐秘,如此提防自己,这可怎么跑?   “什嘛?你们两个都腿脚发软,没有力气?”   韩小满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对兄妹,这不是考验自己良心吗?竟然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腿脚发软?   带着还是不带?韩小满万分纠结!   带着的话,怕是累的自己都跑不出去,不带呢?   不对,人家土匪人都不错呢!人家也只是想跟地方政府搞好关系,只要有需求,大家可以坐下来谈谈的嘛,那个书生大叔,貌似也挺讲道理的!   咱也不能看低了土匪这个职业,听说庆武帝当年也是土匪出身呢!   “对不起了,只能有负你们的一番好意了,我们两身中软骨散,勉强跟着你们出去,也是拖累了你们。   我爹是泽州知府,只求你们能去通知我爹一声,告诉他们,我们不会给他们丢脸的,要是你能帮我爹攻破这个土匪窝,我爹一定会重重奖赏你们的!”   谢传玉满是歉意的解释着,但也充满期待的恳求对方帮他们传信回去。   “其实你们可以变通的想想,这些土匪并非那些杀人越货的,能做到不伤人命,说明他们还有救,良心未泯。   何不让你爹跟他们好好谈谈?要是能收服他们的话,不仅仅真正解决了泽州土匪抢劫的事,也帮了这些没有立足之本的土匪们。   谁家要是有口吃的会干这个勾当?这件事,你爹有责任,要是你爹这个知府当的好的话,泽州的百姓丰衣足食的,谁跟他们上山当土匪?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好过日子?   也不要死扛着不肯写信,想想怎么写信,才能提醒你爹怎么收服这些土匪,还有,其实你可以当这次是你立功的机会,若是你凭借一张嘴,说的这些土匪,立地成佛的话,也是大功一件不是?   好了,我们走啦!你们多多保重!别死扛,多用用脑子!”   韩小满半点不接对方要她帮忙传信的话,自己着急回家呢,失联这么多天,家里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   再说了,万一知府什么的,在自己帮忙救了他们家被绑的儿子女儿之后,为了保全他儿女的名声,咔嚓,灭了自己这个知情人,不是亏大了!   前世的海量小说不是白看的,编剧专业也不是白学的,古代人最讲究名声,那什么知府十有八九会维护他女儿,他儿子名声。   自己哪还有命领他给的奖赏?领他的毒药还差不多!   更何况自己跟柳玉清两人都没有路引在身,连证明自己的户籍都没有,他爹捏死自己跟柳玉清两个知情人,简直不要太简单,好不好?   能如此点拨这两蠢货,算是对得起他们了!说不准到最后,他们两的爹,还真收服了这伙土匪,成了一伙人,自己有那个必要瞎折腾么?   韩小满说完这番话,利索的带上柳玉清旺财走人。旺财走在最前面,韩小满不容柳玉清分说的就背上了他,这个时候,要的是速度,哪有那个美国时间,跟他慢慢折腾?   柳玉清满脸抽搐的趴在韩小满的背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说韩小满对自己,倒是一路不曾丢下,可却不是因为舍不得自己,喜欢自己,而是将自己当成了五千两银子!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欠了韩小满五千两银子,不然怕是跟泽州知府的儿女一样,被她利索的丢下了!   难道这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注定四王爷因此拿捏住了泽州知府谢文瑞,让谢文瑞成了四王爷的人?   不过,为何自己趴在韩小满的背上,心底隐约有种安全踏实的感觉?自己这是疯了吗?自己的身上可是还有韩小满特意绑着自己的树藤,勒在身上怪疼的呢!   韩小满没工夫想自己背上的人如何想,身手矫健的穿梭在黑夜的崇山峻岭中,仿若背上的人,是空气一样,该爬树的爬树,该跳跃的跳跃。   被树藤绑在背上的柳玉清被颠簸的差点又想吐出来,不过想到这是在逃跑,便死死忍住了,多想想韩小满承受的重量,自己也一定能忍住。   不,还可以多想想,回家后怎么甩了自己身上的这么多的债务,该死的,又跳?   人形野兽啊!   ☆、057 晕了   韩小满为了避开这些陷阱,不能不各种跳跃,攀爬,不然,就等着掉陷阱吧!好在韩小满火眼金睛,伪装过的,跟天然的,一眼看穿,这点比旺财都厉害。   “大哥,你说他们会帮我们传信回家吗?”谢传娴忧心忡忡的,早已没了之前的娇蛮。   “算了,不能指望她了,不过她说的也对,这或许是我们立功的一次好机会,确实是不能为了节气,跟这些人死扛到底了。   我是爹的长子,很多事情,我可以替爹跟他们大当家的谈谈,若是能兵不血刃的解决了这些土匪,最好不过。   娴儿,这次你跟着大哥,吃苦了!”   谢传玉叹口气,歉意的抚摸妹妹的头发,妹妹从小到大,何时吃过这样的苦头?   那个女人最后没有带走自己跟妹妹,这点自己很能理解,毕竟她之前也是做了带走自己准备的,谁知道自己会被人下了软骨散?   可是为何她不愿意帮自己传信?   算了,也许是他们两人本身就有问题,不然如何会走小道不走官道的?怕是不愿意见官的。   韩小满跟土匪进山花了两个小时,不过出山却只花了一个小时,这速度,没说的!   等天亮的时候,韩小满竟然就这么背着柳玉清一路走小道越过了泽州府,再走一阵子,就能到陵川了。   “再忍忍,路上还没有什么人,我再背着你跑一段,离泽州远点,再找地方落脚歇下来,不然不仅土匪会追过来,泽州府的官兵万一要剿匪,范围摆大了,还是会影响到我们的。”   韩小满听到背上的人,嘶嘶的忍疼的声音,倒是难得的没有讥笑他,而是耐心的解释起来。   虽然说自己背着他,更为辛苦,但韩小满也不得不苦笑,自己这皮粗肉糙的,跟他绑在一起,一路上跑起来竟然半点感觉都没有,也就到现在精神稍微松懈下来,才感觉到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以此推断,跟自己绑在一起的废物书生,怕是更疼了!诶,怎么说人家也是细皮嫩肉的白净书生!   柳玉清晕死过去的时候,只有一个感觉,这个女人,简直不是人。   韩小满只顾着急速飞跑,走小道的速度,比起之前的驴车,快很多。终于有过路的人好心提醒她了。   “小娘子,你男人是不是病的很重?你这样背着他跑,虽然快,可毕竟他会更加难受啊?倒不如坐我的牛车去镇上看大夫,虽然慢点,好歹他也舒服点啊?”   这是一位赶着牛车去陵川镇的五十多的老汉,满脸皱子,很消瘦,但眼神充满对韩小满的同情,诶,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啊!   韩小满当即愣住了!叫了后面几声相公,都没有声音,这才慌忙将人放下。   擦!晕了?   韩小满万分鄙夷,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特么的负重狂跑的人是自己,好不好?   好在已经到了陵川县府境地,应该安全了!   “大爷,谢谢你啊,不是你说,我还没有注意到呢!我相公得了急病,我着急之下,也没有想到这么多!”   韩小满当即顺着大爷猜测的话,果断接话下去,夫妻关系什么的,也不是第一次这么用了,如今在外使用起来,倒也挺方便的。   “来,轻点,轻点,你这个小娘子,怎么不用家里的宽布条绑着他的?都勒出血来了?”   老汉一边帮忙把松绑了柳玉清弄上牛车,一边责怪着韩小满不会办事。   “大爷,我,我,我这不是为了能省点吗?本想着就是蹭破点皮肉也不要紧的。”   柳玉清被放下来躺平在牛车后,全身轻松之下,本来有些悠悠转醒的,听到韩小满的这句话后,果断被气晕了过去。   想想也是,韩小满要是真的考虑到这点话,不说用她自己的衣服包裹绑起来自己,即便是扯了土匪屋里的床单被子,也完全可以的啊!   为何想到用山里的树藤绑着自己,韩小满必定是趁机想给自己多吃苦头的啊!   “诶,都不容易,今年大旱,还不知道多少人出去要饭去!你公公婆婆叔伯他们呢,怎么就让你一个人背着他出来看病?我看他的样子,着实不轻,万一有什么,你回去可怎么交代啊?”   老汉倒是会操心的很,不过这在当下却是很正常。   “公公婆婆?早跑去投奔他姐姐去了!叔伯哪管他死活?我也是走一步看一布,尽力吧!真要是死了,也是命!”   韩小满继续胡扯,如此胡扯,不仅仅掩饰自己的心虚,也可以隐瞒身份,万一有土匪找过来的话,也不至于泄露了自己。谁会将一个病的要死的男人跟柳玉清联系在一起?   柳玉清再次醒来的时候,又恨凑巧的听了韩小满如此胡扯的话,当即也不生气了,闭目养神,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好啦,快到了。再往前面不远可就是陵川县城了!”老汉顿时忍不住替这对落难的小夫妻高兴起来。   韩小满正打算找个什么借口,不进县城,自己没路引也没户籍证明,只能走黑路。   一路上,只要遇上县城府城,就绕道而行,如果遇上集镇,倒是可以进去补充物资,可惜陵川不是灵石镇,可以自由进出。   县城府城不仅仅有进城费,还需要路引或者当地人的户籍证明,集镇的话,倒是方便多了,既不会收进镇的费,也不要路引户籍证明什么的。   后面要想买东西,只要继续走小道,相信不远处,还是会出现集镇的。   “娘子,我好了,我们回去吧!”柳玉清及时的醒来,给了韩小满一个正当的理由。   “哎呦,这孩子,你病的这么严重,哪能不去看病?”老汉劝慰道。   “我们不是去县城看病的,是?”柳玉清憋的满脸通红,一副被人看穿了,却倔强的不肯承认的样子,倒也挺像的。   “大爷,你等我一会,帮我看一会我相公,我去去就来!”   韩小满忽然打断老汉跟柳玉清,抱着旺财没几下,就沿小道,钻入前方的枯燥的山坡里。   也是一个小山,但韩小满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旺财的表现也像是听到了东西的反应。   尼玛,运气好转了啊!竟然逮住了两只野鸡,难怪自己听到了声音。本想顺手找点野菜什么的,却发现这个小山上,除了干枯的野草,带绿色的还真少见。   站在山坡上,放眼看向四周,无语的发现四周没有水源,看的见的不是这样的枯草山坡,就是干涸田地。   ☆、058 热情找水   “大爷,你们这边怎么没有人挖井浇田的?”   韩小满回到车这边后,询问起来,这么干下去,这一季肯定是颗粒无收,怕是连蔬菜都种不了。   “有点,有的,朝廷派人过来打井的!还没轮到我们陵川呢!”老汉的语气里面,已然带着了希望。   “那你们吃喝的水呢?”韩小满继续问下去,不受控制的,就想了解大爷他们的日子。   “村里几口井水,还能用着。就是不能再干旱下去了,不然连村里的井水,都要干了!诶,也不知道朝廷挖井的什么时候能到我们陵川。”   “大爷,那你们自己不能先动手挖着吗?”   韩小满不解的问,虽然没有工具,但是先挖几个吃喝的井水也好啊,总不能死等朝廷吧?   “不提了,我们村子在田里试着打了十几口井,费了好大力气,却都没有出水,我这就是去县城找人帮我们村子看看呢!”   老汉叹气的解释着,村里人哪会死等呢,不过是找不对位置啊!   “大爷,我这个相公原先就是替人打井的,会看地方的,要不然你带我们去你们村子看看?”   韩小满心里稍微纠结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帮这个好心的大爷一把,不过却是要借口柳玉清会看井了。   说自己会看的话,人家十有八九不会相信的,说柳玉清人家倒是会相信几分,谁叫世上人相信男人更多一些呢?   “他?不是病了吗?”   老汉欣喜之余,也颇为担心,别因此害的这个孩子病的更为严重了!真要是有事了,村里也赔不起啊!   “大爷,不要紧的,他这个也是老毛病了,一年都要发几回,要不然也不会给他们家人嫌弃的丢给了我。他这病就是不看,过几天也能自己好,就是人多受罪点。   再说了,又不是要他费力打井,不过是叫他看看地方,连走路都不要的,我背着他走就是了!我相公打井可真是有本事呢!”   韩小满热情万分,让老汉深深感动,好人啊!   “那就多谢你们了,不过我们村有个会看病的,一会回到村子后,我请他帮忙看看,先看了没事再说?”   老汉村里会看病的也只是替附近几个村子看病,半吊子大夫,不过村里人没钱上县城,能这么看着也凑合了!   “那好那好,不过诊费多少啊?”   韩小满装作高兴之余,也没忘记把帐算起来,要是对方要钱,自己看井也得算钱。要是对方不要钱,自己看井也不要。   总之,自己肚兜里面的八十两银票,绝不能轻易拿出来,会又遭抢劫的。   “不花钱不花钱的,都村里人!”老汉汗颜,村长哪可能让他们给钱?   于是,牛车倒退回去,好在没有倒退到泽州,也还是在陵川境内。   村子带着人远远的就张望在了村口等着老汉带人回来呢!结果等来了外地一对小夫妻,男的还是生病的,脸色白的跟纸一样,心里堵忍不住的嘀咕起来,怎么办事的?也不怕人家死在村里了?   “大哥,赶紧让人叫吴老二过来一趟,帮他看看,这孩子可是从小打井的呢,会看的很呢!”   韩小满嘴角忍不住的咧起来,大爷也挺会润泽自己的话呢!   村子是老汉大哥,被自己弟弟这么说,也信了起来,当即安排人过去请村里的吴老二给人看病。   “大爷,帮我把这两只鸡都杀了烧了吧!这也是凑巧了!”   韩小满在认识过李村长之后,也将自己猎到的两只野鸡拿出来给老汉处理一下,就算中午添个菜。   老汉李二爷为难的很,这野鸡可是好东西啊,这年头大旱,村里的鸡鸭,都吃的没剩几个了,哪有杂粮喂鸡鸭啊!   “拿着吧!中午好好烧去!”   村长见自己弟弟为难的样子,当即对着自家身边的儿子发话了,只要能打出来井水,全村人凑着给,也不能亏了这对小夫妻。   再说了那鸡也是人家小娘子心疼她男人,给她男人补补身体呢,有什么不能接着的?中午吃的时候,先紧着这对小夫妻就是。   李村长既然相信了柳玉清有看水的本事,也就麻利的安排柳玉清跟韩小满两人住自家里面去,先看了病再说吧!   吴老二很快小跑着过来,五十多岁的大爷,跑起来胡子都一颠一颠的,看起来倒是性急的。   “饿的!赶紧给他弄点吃的来!”   吴老二搭脉之后,无语至极,这小娘子你也太糊涂了吧?生生把你男人饿成这样?   韩小满忽然瞪大眼珠看着纸一样白的柳玉清,你昨晚没吃晚饭?早上不过才饿了一顿,就这么废物了?   柳玉清无力闭上眼睛,不想看韩小满瞪大的眼珠。   气死自己了!   昨天她为了旺财抽风的抢了土匪的马,癫的自己吐的一塌糊涂,等到了土匪窝,自己担心之余也没有胃口,就没吃土匪送来的晚饭。   正好自己看土匪送的那点大的两个馒头,还想着不如都给饭量大的韩小满吃了算了,谁知道韩小满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什么都没吃?   这一路着急逃跑的,自己就是饿的发慌,也不会影响韩小满的速度的,这点轻重自己还是能想到的,但是,你韩小满也太没有心了吧?   得,自己吃不吃的她哪注意到?她眼里可是只有自己这五千两银子哪!   不过,你这么没心的人,今天怎么好心的想要帮这里的百姓找水呢?你怎的又舍得不着急回家了?   不会想靠这个挣钱吧?   村里很快就有大娘端出来小黄米粥,这年头,谁家也没大白米了!这还是村里凑出来的小黄米,不然就跟村里人一样,吃黑乎乎的杂粮。   韩小满不好意思的接过村里人端过来的两大碗小黄米粥,自己一口气呼啦啦的喝了一碗,另一碗自然当众是颇有爱心的喂了目前的自家相公柳玉清。   喝了一大碗的小黄米粥,柳玉清的精神好了不少。加上吴老二给他清理了被树藤勒出来的伤痕后,疼痛也轻了一点点。   “你背我去看看吧,早点结束,也好早点回家!”   柳玉清也不拿韩小满当女人了,你不是天生神力的么?你不是想看水源位置的么?   那你背着我去吧?我给你折腾的没力气了!身上还疼着呢!   韩小满嘴角抽搐的看着如此理直气壮的柳玉清,特么的,你还是男人么?怎么没有一点点羞耻之心?起码得表现的不好意思吧?   好吧,韩小满也不计较柳玉清是不是男人的事了,其实自己也挺着急回家的,不过遇上了好心的老汉,硬不起来那心肠,没看到也就算啦,遇上了就不好意思不管了。   ☆、059 功成身退   村里当即有人要替韩小满背着柳玉清,让韩小满在村里好好休息等着消息。   “不用客气,真不用客气,我相公就是这点不好,脸皮薄,他往年生病的时候,都是我背着跑县城看病的,现在他不是老毛病发了,我就更不担心了。还是我背着他,没事的,我有力气呢!”   韩小满顿时万分客气的阻拦热情的村民,哪能让你们背?往什么地方走,你们没有我的话,哪知道什么地势下面有水?   鉴于柳玉清饿晕了都没有开口的份上,韩小满决定继续背着他一阵子,给他缓缓劲,总不能真折腾死了他,回头一文钱都捞不着,赔大了!   不过,这人也知道配合自己帮帮村民,没胡乱戳穿自己会看井的事,在宁阳县,自己会看井的事,恐怕也是被县尊捂着了!   只是不知道的自己失联了之后,县尊会不会不过意的给自己发一个英雄碑?顺便抚恤抚恤家里?   呸呸呸!帮了他们就赶紧回家吧!谁要县尊什么抚恤?   韩小满背着柳玉清在这个村几乎全部的男丁簇拥下,终于找到了全村最为理想的水源之地。   居然是一处乱石山,四周连枯草都没有,全村人都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柳玉清。   “挖吧,都挖了那么多废井了,还怕多挖一口吗?”   柳玉清这个时候,倒是撑着站在了韩小满的身边,带着令人相信的笃定语气跟神情。   “挖!”老村长大手一挥,这个小伙子说的也是,都挖废了那么多,还怕再多挖一个废井吗?   再不挖的话,村里怕是连吃喝的井水都快没了,指望老天下雨,都指望两个月了,也没有一滴雨水下来,还敢指望吗?   “等一下,在井底挖的人,身上系的绳子千万不能松开,一旦有水出来,上面的人,一定要快点拉他们上来!”   吃一堑长一智,柳玉清自己便是这般做错了,才有这一系列的倒霉事件,是以在全村人挖了一小截后,忽然出声提醒。   韩小满咧嘴嘲笑过去,你还知道你当时范的错误有多大啊?要不是我命大,早就被你拖死在暗河里面了!   柳玉清俊脸一红,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当时自己是存了瞧不起韩小满的心思的,认为她装模作样的到处看看,还不如自己动手再挖一点呢?   结果?结果哎,太出水了而已!   “啊!快上去,拉我们上去,水要喷出来啦!”井底忽然的狂喜叫声,惊动了全村人。   好吧,即便不是专业挖掘队伍,但是劳动人民的力量还是强大的,在下午时分,挖到十米多的样子,竟然就看到了如此丰富的水量,比起村里那几个大井的水量,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全村人都服了,莫欺少年穷,人家是有真本事的!不然谁能看出来这个地方有水?   这下不仅仅是全村人,即便是相邻的几个村里人,也都惊动了!   盛情相邀之下,韩小满不得不继续留下来一天,明天,还得帮附近几个村子看地方。   好在今天找到的水源,村里人很快就各自想办法,灌溉自家农田了。   第二天大早上,韩小满跟柳玉清吃了几个村人凑出来的最好的食物后,继续看地方,不过这一次,韩小满看过一个地方之后,不会再等着出不出水了。   而是继续看下一个村子,附近的四个村子,一个村子一个地方,到了下午两点时分,韩小满在听到又有村子出水的情况下,已经拉走了柳玉清,谁也没有惊动。   更没有麻烦他们用牛车送自己一程,韩小满是怕后面宣扬开来,自己就更是走不掉了,万一被县令抓住,知府抓住找水,迟早自己也得暴露在那伙土匪面前。   还是功成身退吧!其余的,韩小满安慰自己,有朝廷呢!眼下的朝廷,也不是不管百姓死活的,再说又不是全国都闹大旱?   个人的力量,哪比得上朝廷的力量?韩小满这么一想,心安理得的带着柳玉清走人了!   “怎么,他们几个村子都没有找到人?”   李村长不安的问着自己村民,怪只怪自己只顾着带着村里人灌溉田地了,竟然没有发现,那对做了好事没留名的小夫妻,此时早已没有身影,连之前存放在自家的包裹都不见了!   看样子,两人是走了啊!诶,做了这么大的好事,自己村里人都没有准备一点吃的给人上路,诶!昨天晚上全村人灌溉水田弄得太晚,自己本打算今晚上凑点钱的,好歹是个心意,诶!   韩小满带着柳玉清一直走到子夜之后,轮到柳玉清走不动的时候,韩小满二话不说,背起来就走。   柳玉清也麻木不仁了,在韩小满的背上,竟然还稳稳的睡熟了!   韩小满听着后背传来的轻微鼾声,差点气得摔了他!这货倒是会享福呢!半点不拿自己当女人了?好意思的很哪?   不过,当韩小满忍下来火气之后,忽然觉得夜幕下的自己,若是没有背上的人,恐怕更为孤单吧?   为了远离之前帮助的那几个村子,韩小满又是连夜赶路,而且是健步如飞,跑的比驴车可快多了。   走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不仅越过了陵川县境内,还到了下一个县的第二个集镇。   柳玉清差异的看向韩小满,竟然舍得花钱又买下一个驴车?她不是跑的比驴车快多了的吗?   “姑娘,这个驴子还是我去年买的,只是眼下大旱,家里没吃的,也养不活驴子,我只要五两银子?”   这个集镇上零零散散有几处卖自家家当的,当中就有这么一个大爷,满脸愁容的张望着过往路人,好不容易看到韩小满跟柳玉清站在自家驴车面前,赶紧推销起来自家驴车。   若非干旱的没吃的养活驴子,自家也舍不得卖的,去年买的时候,可是花了十两多的。   韩小满这才没有废话,直接从袖口中拿出五两银子,这碎钱还是刚刚进镇找了钱庄换的。   老汉欢天喜地的快速把钱收起来,赶紧去买粮食,过到明年,全指望这个了。   “走,我们去添置点东西再回家!”   韩小满到了这个集镇的时候,就想到了先买驴车,再买吃的用的,再给柳玉清买一套换洗的衣服。   等到下面遇上清水河的时候,趁着黑夜,自己跟他都要好好洗洗了,这几天,经过的地方,都是旱的要命,住客栈的话,韩小满既不愿意花那个冤枉钱,也不想露了行踪,被土匪查到,或者被自己丢下的那两兄妹出来后找到。   安全起见,就这么走野路,最好连借宿都不用的彻底消失在那些人的眼里。   又走了三天三夜,终于见到好些的地方了,这里的田地,有不少的绿色,甚至还看到了清澈的河水,总算是旱的一路到底了!   咦?不对,那好像是清河?   ☆、060 变态   “喂,你醒醒,快起来看看,那条河,像不像是清河?”韩小满大喜,看到清河,就说明快到家了啊!   柳玉清靠在驴车上已经睡着了,前半夜是他驾驶的驴车,后半夜是韩小满驾驶的。   白天天热的时候,就让驴子躲个阴凉的地方睡觉恢复。自从买了驴车之后,基本上是避开白天赶路的。怕驴热的吃不消。   李玉清睡得很浅,被韩小满一叫,当即醒过来,顺着韩小满的手指方向开过去,终于,柳玉清的脸上,也有了激动之情。   “怕到了我们的临汾府了,临汾一府五县,清河则是从临汾府蒲县开始,经过沙县,到达我们宁阳县,这里应该是蒲县境内了!再走两天,应该要到家了!”   柳玉清自然也是激动的,这么多天,虽然自己不说担心家里人着急的话,但不说不代表不担心啊!   “我先下去洗洗,你帮我看着点!旺财,你也跟着我一起洗洗,你看你身上脏的,黑漆马乌的!”   见到这么一张条河流,韩小满哪还忍得住,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是馊的,要不是柳玉清也是馊的,韩小满都不好意思了!   怎么说自己也是姑娘啊?这要是前世,压根不敢想象啊!诶,也都是被逼的!   柳玉清嘴唇抖动之后,什么话也不说了,自动给她放哨,好在这时下半夜,路上空旷无人。不过心里却耻笑韩小满,还有脸说旺财身上黑乎乎的?   旺财从土匪窝被你涂黑之后,就一直没洗过,能不黑么?   但想到韩小满真正用意,是怕旺财洗干净了墨汁后,被人利用雪白的旺财问出来去向,这才故意让旺财黑着的,忍不住的还是感慨,韩小满这女人,除了天生神力之外,脑子也聪明的很啊!   韩小满在清冽的清河里,痛痛快快的洗干净自己,旺财自己就能洗干净了自己,韩小满洗好后,还得把换洗的衣服也一起清洗干净,别回家的时候,臭着家里人。   肚兜里面的七十两银票,被韩小满再次收藏在已经穿在身上的肚兜里面,收拾停当,韩小满这才带着洗好的衣服跟旺财回到驴车这边。   “你也快去洗干净自己,臭死人了!”韩小满自己干干净净之后,便万分嫌弃柳玉清了。   柳玉清看着韩小满衣服捂着鼻子嫌弃自己的样子,不禁好笑,你这些天,天天跟我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嫌弃我臭的?   抬头看看天,天色还是黑的,当下也放心的快步向清河走去,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人出来,自己快点洗,不会有人瞧见自己的。   等柳玉清洗好自己,又洗干净衣服出来,走近驴车后,整个人差点吓了一大跳。   只见韩小满头挂在驴车车厢的入口处,身子平放在里面,满头的黑发,就这么挂在车外,随着风,飘啊飘的,女鬼似的,也不怕吓着过路的。   柳玉清不得不替她四处看看,有没有人路过,不过在看到驴车侧边的两个树之间的藤条上,挂着的衣服时候,整个人又不好了!   柳玉清看到什么了?   居然是红彤彤的肚兜?   谁家晾衣服不把这样的小衣服藏在衣裙里面晾晒的?谁家女人敢明晃晃的将自己穿的肚兜给亮出来见人的?   就是自己娘那么大年纪穿的这样的小衣服,也是要藏起来晾的,这女人简直了!她是分明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柳玉清半点没有窥探到女人隐私的激动兴奋,有的全是生气愤怒。   算了,看她毫不在乎的睡的跟猪一样,也不叫她醒来了,柳玉清走过去,将自己衣服也晾到藤条上后,还是忍住火气,拿了韩小满的外褂罩上红彤彤的肚兜。   收拾好了衣服之后,柳玉清想想,还是不必着急叫醒韩小满,这些天来,说句实话,她比自己累的多,这一路的力气活,全是她干了,连跑不动的时候,都是她背着自己跑的。   眼下就要到家了,再急也不急这一两天了。就让她多睡一会,不如去河边,弄点草,一会给驴吃。   天色渐亮的时候,柳玉清伺候驴吃饱喝足了之后,韩小满这才悠悠睡醒过来。   “你早就洗好啦?怎么不叫醒我赶路的?”   韩小满带着责怪的语气,着急回家呢,没晚不都是趁着夜色赶路的吗?昨夜要不是遇上清河,着急洗干净自己,怎么也要赶不少的路了吧?   “我看你睡熟了,就没叫你,反正也就这两天时间了,要不然,白天我驾着驴车,慢慢赶路?”   柳玉清怎么肯说自己想看她这些天累了的话?她要真着急,那就今天白天赶路。   “那也好,到前面镇子的时候,我们下去看看,能不能带些土特产回家?”   心情放松之下,快到家之下,韩小满居然犯了前世的老毛病,外出旅行必备土特产,回家到处派派,礼轻情意重呢!   柳玉清无语了!都是一个府的,还土特产?能带回家十斤大白米,比带什么土特产都强!   韩小满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眼下谁家还有心情吃土特产?吃饱饭就是福气了!   韩小满慢悠悠的起来,还没有发觉自己披散的头发,已经被人用头绳束缚起来,更是没有发觉自己的红丹丹肚兜被某位好心人藏到褂子里面晾晒了。   起来后的韩小满扭扭胳膊,伸伸腿,满脸的笑容,今天的太阳,看起来都叫人开心!   “啊?有人过来偷了我的衣服,你有没有看到?”   韩小满扭头的时候,忽然撇到驴车侧边自己晾晒衣服的那跟藤条上,自己的红肚兜竟然没了?   大脑自动排除了柳玉清是偷肚兜的淫贼,韩小满咬牙切齿,没想到古代也有专偷女人内衣的变态!   “嘘,别叫,被那边的村民听到了,你衣服一件不少,那件小衣服,在你那个外褂里面藏着的!”   柳玉清也是醉了,谁家女人遇上这样的事,能这么大声嚷嚷的?也不怕丢人?   韩小满眨巴眼睛,这才后知后觉的一拍自己脑袋,卧槽!这是古代,女人的一切内衣,不能见人的时代!   ☆、061 暖男   先快速上前,翻开自己外褂确定肚兜在之后,才笑眯眯的看向柳玉清。   “看不出来啊,你这样的人,竟然还有暖男气质?”   柳玉清转身,背对着韩小满,见鬼的,自己脸红干嘛?应该脸红的人是她韩小满吧?   不过,暖男是个什么鬼?听起来似乎不错!   “呀?说你是暖男,你还真是暖男,我头发是你帮我扎起来的?”   韩小满撇到了李玉清红了的耳朵,本想嘴硬的怪他多管闲事的时候,手一抄自己头发,才发觉,自己头发也被束缚起来了,这男人转性了?喜欢上姐了?   霍,有些小激动是怎么回事?   “你刚刚那个样子,太像女鬼了,我怕吓着路人!”柳玉清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韩小满心里刚刚冒起来的一点点小小涟漪,刷的一下没了,卧槽!你才女鬼!   头发早点晾干了不容易生病,你懂毛?你自己洗头之后,不也是披头散发的?你一个男人的头发比我还长呢!你才是女鬼呢!   韩小满穿越到了这个古代后,早已磨着娘剪短了自己头发,辣么长,每次洗头都要命,好在柏立屏也明白女儿跟自己进山打猎的时候,头发过长不方便,反正能用簪子头绳收拾起来头发就成。   只要不是短的过分,一般人都不会在意到这个的。谁家头发都有个长短的不是?   更何况妇女头发大多偏短,干活利索,只有女儿家才会留着长长的头发,好看之外,也好讲婆家。   太阳可是真晒的慌,太阳照射两个多小时下来,晾着的衣服就全干了,连里面的肚兜都干了,一路上人多起来。   两人晃悠悠的驾着驴车很快到了下一个不小于清河镇的镇子,韩小满难得的找了一家客栈,让小二牵走驴子好生伺候,定下一间通铺的床后,就让柳玉清先睡觉了。   “你好好睡觉,我出去看看,有什么土特产,晚上你驾驴车,我们接着往家赶!”   韩小满半点不浪费,只定了人家客栈一个中午到临晚时间的一张通铺,让柳玉清跟驴子都好好睡觉休息,晚上正好让着一人一驴好好出力回家。   “哦!”柳玉清半点不想跟她说什么废话了,确实也累了想睡觉,难得韩小满好心的给自己花钱找张床睡觉,总比睡在驴车上强多了。   身无分文,反而睡得安心。至于担心韩小满一个姑娘家的?呵,呵,谁敢打她天生神力人形野兽的主意?   韩小满逛起来镇子,才发觉,还真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当地土特产。   算了算了,好歹算是出来一趟,怎么也得在外地给家里挨个准备点。   给娘买上五两银子的花纹手镯,娘的手腕还是空着的呢!   给爷爷花八百文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买了一套。外套穿起来体面的很,尤其是鞋子,买的最好,让爷爷脚上穿的舒服。   奶奶嘛!那就从头到脚的也买上一套,总共两百文钱足够了!   两个叔叔,各房都带上几盒糕点,总共一百文钱。   小姑么,臭美的,就给她带上这串手链,一百文钱。   村里的闺蜜,冯月英,喜欢刺绣,给她带上几块好的手帕布,真要做起来的话,差不多能做十几个吧!多了她也不好意思!   村长虽然人精,会算计,看在为全村人操劳的份上,也给带点吃的,算是和好一下关系吧!村里的人,可就烦不了那没多了!自家好似跟全村人之间走动的也没有那么密切。   不过,那个打铁的潘叔,哪怕自己不愿意见他,也得给他带上。   谁让自己第二次寻死的时候,被他给逮住了呢!没死成还丢了脸,欠了人家的封口费。   得,这次顺便也给他买上两套衣服鞋子吧,不要多好的,经穿就好,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外来户,没田没地的,全靠附近几个村子打铁的生意过活,附近也没有哪家看得上他,把姑娘嫁给他,都嫌弃他家穷呢!   让自己说,这些人也真是没有眼光,这么好的条件,竟然没人看上?   上没有公婆折腾你,中没有妯娌挤兑你,没有田地,就不受干旱水涝影响,靠手艺吃饭,不是挺好的吗?   再说潘叔那身材,那腰身,啧啧,搁在前世,绝壁是型男啊!可惜了!古代人就是没眼光。   看不出来潘叔的美也就算了,可那些人愣是看不出来自己的美?诶!也只能孤芳自赏了!   等韩小满全买齐了,回到客栈后,才张大了嘴巴,我擦,忘了傲娇爹了!   算了,等回到清河镇的时候,再到清河镇的店里买点什么凑数。   前世韩小满忘了谁谁的土特产的时候,也是到家里的附近超市买点凑数,也就是那么个意思,自己不说,谁知道这是自己在本地超市买的?   柳玉清醒来的时候,看到韩小满买的这么多东西,也是醉了。   这人心情好的很哪,真的要到家了,她反而不着急了?   “诺,这顿吃好点,晚上你辛苦点赶路,我就在车上睡觉啦!”韩小满这顿确实好心的准备了一顿丰富的晚餐。   两大碗白米饭,一大碗红烧肉,一碟子素菜,一碗鸡蛋汤,还另外准备了四个白花花的馒头,以及四个素菜包子。吃不完带着路上吃的。   这一顿饭,虽然花了韩小满一百文钱,但是韩小满却吃得挺高兴的,回家的喜悦,从见到清河的那一刻起,已经充满心田。   饱饱的吃完晚饭,柳玉清驾着驴车,一人一驴到了出力的时候了,韩小满这个时候确是抱着旺财蜷在车里睡觉了。   第二天白天到了沙坪县的时候,韩小满更加激动兴奋了,下一站就到家了!   不过放眼看去,这沙坪县的田地,似乎不是多旱哪!该长的水稻,都长起来了!   这样也好,宁阳靠着沙坪,沙坪的收成好,宁阳也不会差多少。   “你们两个都累了吧,都好好歇歇,我再出去看看!”   越到家,韩小满越有逛街的精力。沙坪县的镇子也不放过的想到处看看。再这么走一个晚上,到明天这个时候,就能到家了!怎么不兴奋?   ☆、062 鬼啊   买,看到什么都可以买,反正有车。钱也算是捡来的吧!花了也值当。   抱着这么个想法的韩小满手脚放开了,遇上喜欢的,买点,看到好看的,买点,连蔬菜种子都各买了一点,对了,韩小满连小树苗都没有放过,买了一捆谁家有本事催出来根的桃树苗。   柳玉清看到韩小满抱回来的这一捆桃树苗,傻眼?   这个时候的桃子都熟了吧?桃树苗能活才怪!即使活了能结出桃子来更是怪,好不好?   “韩小满,你不知道春季种树苗?”   柳玉清忍不住的打击了一下有些忘形的韩小满,买这么多放车上,也不怕累着驴子,走不动路。   “没事,那个人教我了,说照着他教的肯定能栽活,反正不花几个钱,人家也不容易!”   韩小满大咧咧的,兴高采烈的。管它能不能活,算是自己送给傲娇爹的土特产。   爹不是特喜欢院子里面的花花草草的么?家里正好缺桃花呢!   得,柳玉清没回话可说了!人家这是发善心呢!自己还能说什么?回家!   又是一整夜的赶路,两人终于在天色微微发亮的时候赶到了村口。   “啊!鬼啊!”   “不好啦!玉清回来啦!”   “玉清回来啦!快跑啊!”   “快跑,告村长去!”   当上溪村的人看到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并排坐在一辆驴车上双双进入上溪村的时候,见到的几个村民不约而同的尖叫逃开。   村民如此受惊,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无奈的互相看看,都感觉到了有点好笑,天都亮了,竟然还将他们两个当成是鬼?   “呵,柳玉清,你吓着你们村的人了吧?”   韩小满有些好笑的嘲笑柳玉清,他们村人好玩呢!见人叫鬼?真当柳玉清死了啊?   “不管他们,我下车吧!你回家的时候,说不定也被人看成是鬼呢!”   柳玉清笑着反击着。虽然被人看成是鬼,但是终于到家了!   然柳玉清的话没说完,村长就被人拉出来了,还有村民带了一盆不知道的什么血。还有几盆臭哄哄的大粪?   韩小满吓了一大跳,卧槽!这是要干嘛?想泼我们一脸狗血?还想泼大粪?   “玉清,你已经回来看过了,还是早点陪着你媳妇回下溪村吧!你昨天就嫁到韩家,已经是韩家的女婿了,还是早点跟她回去吧?”   村长方贵一边抖抖霍霍的劝说柳玉清赶紧走人,一边让人将血喷洒一些向这边,吓走两鬼。   县令大人亲自赐婚两人,两人办的冥婚还是县里最热闹的婚礼,哪知道昨天两人才成婚,今天这两鬼就带着一车子礼物回门了!这不是吓着全村人么?   卧槽!我什么时候跟柳玉清结婚了?   柳玉清也很难看,隐约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玉清,玉清你回来了?娘不怕你!你就是成了鬼,娘也不怕你!你快回家来!”   柳玉清的娘也听到村里的动静,披头散发的奔了出来,见到儿子的那一刻,哭的不成样,但却难得的没有跟村民一样害怕他们两个。   “玉清,你还缺什么?告诉爹,爹都给你准备,只是还是早点到下面吧!你娘见了你!病情会更严重的。”   柳玉清的爹满脸消瘦蜡黄,气色也极差,要不是家里不能倒了他,他也早就撑不住了!   “三弟,听话,不要刺激娘了!回来看了我们就赶紧走吧!”柳玉清大哥最近也不好,家里都闹翻了天。   “拦住福成他们家人,玉清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要泼你狗血,撒你大粪了?”   忽然间,韩小满猛然抽打了一鞭子驴子,驴子吃痛顿时顺着村口的路,一路往下狂奔而去。   韩小满本来还有点看上溪村人笑话的心情,但在看到柳玉清娘神志不清,爹满是悲痛欲绝的样子后,陡然间想到了自己爹娘也会跟他们一样,顿时一刻也不愿意等的狂奔回家。   柳玉清有些呆呆傻傻的,怎么办?爹娘村里人都认定自己死了?还有,自己真的已经入赘给韩小满了?   信息量太大,柳玉清一时间难以接受,整个人都呆着了。连带着被韩小满的驴车带走了也没有知觉。   驴车狂奔进入下溪村的时候,不出意外,也有村民被吓得四处逃窜,尖叫连连。   “鬼,鬼啊!”   “韩小满带着他女婿进村啦!”   一时间村里鸡飞狗跳,但韩小满没理他们任何人,一路狂奔到最村尾的自家。   “娘!娘!我回来啦!娘!开门啊!”韩小满一脸焦急的狂拍着自家院门。   “小满回来了!我的小满回来了!我去给她开门。”   韩小满的娘疯找了女儿这么多天都精神亢奋的不分昼夜的进山寻找着。   但在县令大人主持了两人的婚礼后,当天夜里,韩小满的娘就垮了下来,整个人毫无生机的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随时可以死了似的。   韩小满的爹连夜叫了大夫,大夫摇摇头,说她是心病,这么长时间来心神耗费过度,若是她自己挺不过来的话,她自己也就这几天的事。   不过大夫还是开了参片让韩小满的娘含着,补补元气。看天命吧!   越到天亮,韩小满的爹越发现妻子生机越淡,正是心急如焚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女儿的拍门声。   就连奄奄一息的韩小满的娘都忽然间睁大了无神的双眼,不知道从哪得了力气,蹭的就从床上蹦起来,急匆匆的要给女儿开门去!   韩小满的爹也急忙跟上,第一次抓住妻子的手随着妻子跑去院子门口开门,他是怕妻子忽然间摔倒下来。   爷爷昨天晚上心情非常不好,一个人出去看小满找到的那个水井了!现在还不知道小满回来了呢!   “娘!爹!我们没死,我们回来了!”   韩小满生怕看到爹娘跟村里人一样,当他们是鬼,更怕看到爹娘跟柳玉清的爹娘一样精神不正常,或者极度晦暗消瘦。   当看到娘整整齐齐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爹破天荒的抓着娘的手,韩小满提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了!   韩小满的娘双手抚摸上了女儿,从头到手的细细摸着摸着,忽然间头一歪,整个人都载到下去。   “娘!娘!娘你不要吓我?”韩小满刚刚才放下的心,忽然狂乱起来,有种天塌地陷的恐慌感。   ☆、063 死而复生   “二弟,快帮我去叫大夫!”   韩承一把抱住妻子的同时也看到了村里好多人都围到了自家院子四周,其中正有二房夫妻俩人。便当即吩咐起来他们。   “大哥,大嫂是被他们两个鬼吓的,你自己担心着吧!我还要下地呢!快走,真看到鬼了呢!”   不少看热闹的都是这种心态,看到了鬼后呼啦啦跑了好多人。只有村长跟几个胆大的还站在院子外面盯着里面看。   “村长,我们没死,你赶紧帮我请大夫,救人要紧啊!”   韩小满没时间跟二叔他们计较,本来是想自己跑去找大夫的,但也怕大夫当自己死了,不肯跟自己来。   但是爹现在的样子,韩小满也不敢让爹出去找大夫,别跟娘一样,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晕倒了!   二叔那边当自己是死的,不肯帮忙,也只能请求村长帮忙了!   “好,你不要着急啊!我这就给你找大夫!”   村长不仅仅要找大夫,还打算找镇长去!看着韩小满他们两个确实像是人,但还是保险起见吧!让镇长过来看看。   “村长,我找大夫去吧!小满,这是我前几天进山碰到的人参,你赶紧熬汤给你娘喝!”   就在村长答应的时候,村里的铁匠潘守一急匆匆的出现在韩小满家,还带着一根年份长的人参。   “潘叔,谢谢你了!回头我算钱。”韩小满二话不说,拿了潘叔带过来的人参就去熬汤。   “走走,我们一起去请大夫,你们也都该干嘛干嘛吧!”   村长一边带着潘叔请大夫,一边轰着村里看热闹却不敢帮忙的人。   村长看到韩小满都从身前的潘铁匠手里拿了人参跑去熬汤,就更加相信他们两个是人不是鬼了。   “谢谢村长啦!”韩小满一边回头感谢村长,一边扯着木呆呆的柳玉清。   “别发呆了!过来帮忙熬汤,等我们村长带着大夫回来,等我娘好点,再让大夫跟我们村长送你回家。   那时候,相信你们家人跟你们村人都不会当你是鬼,顺便也让大夫看看你娘?”   韩小满虽然很急娘的身体,但也还是注意到柳玉清的不正常。   韩小满顺手扯了柳玉清安抚了他几句话,便麻利的清洗人参,熬汤起来。柳玉清则被韩小满拉到锅灶底下烧火。   在大夫来之前,韩小满一边跑厨房看柳玉清熬参汤,一边跑娘那边,担忧的看着娘。   娘虽然气息微弱,虽然叫不醒,但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小满,你不要着急,你娘是累了,給她睡一觉,再让大夫看看,一定会好的。”   韩承见刚刚死而复生的女生,如此担心她娘,也只有安慰起来女儿。   其实韩承最着急妻子不是现在,而是她在见到女儿之前的那种了无生趣的绝望,像是随时可去似的。   不过妻子见到了女儿好好的,这才放松下来,熟睡过去,让自己说的话这应该不是坏事。   柳玉清一个人在厨房默不作声的熬着参汤,心里揪的生疼。   全家人都当自己死了,还让自己跟韩小满办了冥婚,而且全村人对自己的抵抗,如此强烈。   自己此时若是强行回家,不仅仅还会让村里人继续强烈抵抗,也还会刺激爹娘家人。   呵呵!   想到家里人对自己的以为,想到全村人对自己的激烈抵抗,心里酸涩之时不由得有些羡慕韩小满。   自己跟韩小满冲到她家的时候,她的爹娘却是满怀激动的迎接她的归来。   虽然他们村人也有好多人当自己跟韩小满是鬼,但还是有人愿意帮助韩小满家。   潘铁匠不仅仅拿出人参,还跟着村长一起去请大夫。   “小满,小满你们两个回来啦?”   就在柳玉清满是苦涩的时候,院子里面进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这个村里跟韩小满交好的姑娘吧!   紧跟着柳玉清又听到了爷爷的声音“小满?小满?小满?”   “爷爷,我回来了!活着回来了!月英姐?”   韩小满冲了出来,迎接爷爷跟月英。在爹的安抚下,韩小满相信了爹说的娘累狠了想睡觉的话。   “小满,小满,你怎么才回来啊?呜呜呜!”   爷爷见到韩小满的时候,忍不住的双手捂脸痛哭起来。   “对不起,爷爷,对不起,我回来迟了。”   韩小满一手抱着爷爷,一手拿出手帕给爷爷擦着眼泪。可韩小满自己的眼泪,却是滚滚而落。   “小满,你回来就好,你娘这些天天天都在山里找你,这下你娘可以好好歇歇了!”爷爷的眼里怎么也擦不干净,一边流着一边说着。   随着韩小满跟爷爷的抱头痛哭,很多围观没有舍得离开的村民,这才胆子大起来,很多人都进了院子,有的妇人也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大夫是被潘叔背着过来的,潘叔跑的飞快,比村里的牛车都快。村长没有跟潘叔一起回来,村民们跟小满都以为是被潘叔甩在了身后,其实村长是去找镇长了。   镇长李凡宏,李家二房之主,李家大房全家都在京城,大房之主李凡阳,那是京城四品官员,是以他的弟弟,李凡宏在当地,极有威望。连县尊都极为敬重他。   虽然李凡宏本人不过是一个老童生,虽然他的长子,不过是遮遮掩掩的在当地做生意的人,但是,李家还是让本地官员跟百姓都极为敬重的。   李家在当地不仅仅又有威望,名声也好,因为李家虽然大,却没有人听说过李家欺压百姓,甚至遇上天灾人祸的时候,还时常接济乡亲。   这也是下溪村村长罗顺敢去找镇长的一个原因,觉得他人好,可以信赖。   “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去见见县尊大人!”   镇长平易近人的接见了村长罗顺之后,第一反应,还是要县尊到场,毕竟昨天的那一场婚礼,县尊也是到场的。   “爹,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也想见识看看,那个能找出水源来的韩小满!”李凡宏的小儿子,李维皓带着好奇,也带着一丝敬佩。   “去可以,但不可胡说,韩小满找到水源的事,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县尊大人的功绩。   要不然县尊大人会那么给韩家面子?又是资助韩承读书,又是亲自到场祝贺他女儿的冥婚?   韩家没有一个人说出来这件事,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说出来谁会相信一个女孩会这些?还不平白招惹是非议论?功绩给了县尊,韩家反而能得更多的实惠,何乐不为?   你也不能只会读书,还得多见识见识,体察人情,他日若是你能高中,跟上级下级相处的时候,自有用处。”   当了多年镇长的老童生,李凡宏,在人事上已然成精。   这个小儿子,读书倒是用功,比自己有天赋多了,就是差些历练,自己以后多注意他这方面的培养,今天就带着他一路见识见识吧。   ☆、064 般配   “心定则安,本来还以为她熬不过去的,现在反而好多了,回头给她熬点参汤,慢慢调养着,自然能好。”   镇里最出名的大夫,姚家医馆的姚延风大夫,给柏立屏搭脉之后,点点头,心病还须心药医,至理名言啊!   “大夫,你帮我看看,我厨房里面熬的参汤可以吗?”韩小满一直站在一边等着,此时见大夫搭脉结束,赶紧问道。   姚延风听韩小满这么说,便站起来随着她一起步入厨房,厨房里面正是那个柳玉清在熬汤。   这小两口倒也般配,如今又有如此患难之情,相信今后必能琴瑟和鸣,夫唱妇随。   “嗯,这个参汤年份久,滋补你娘最是好,不过稍微等等,给她睡一觉醒来再喝,她这是熟睡了!”   姚延风揭开砂锅的盖,顿时一阵浓郁的参味冲了出来,便知道,这是上好参汤,最好不过。   姚延风大夫对韩小满也曾有听说,说是她跟着她爹看打井的时候,不小心被地下井水冲走了,连着跟她一起的没过门的招赘女婿,那个全县最有天赋的学生,柳玉清也被一起冲走了。县尊安排人翻天覆地的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   自然也安排人下井的,不过那井下的地下河水流速度极快,差点还淹死下河寻找的人,后来就不准人再下井,而是听从打井的人建议,往地下河水水流的方向寻找去了。   后来找了这么多天,所有人都当他们两人肯定死了,只有韩小满的娘不肯相信,一个人钻进山里找人,还是没有找到。   最终还是县尊看不过去,提议韩承不如给他女儿办婚事,也好安抚他那个妻子,免得她再这么下去,也要出事的。   于是附近的人,都知道韩小满柳玉清昨天大婚,不过是按冥婚办的,谁知道今天一大早就听说了韩小满夫妻两人死而复生的事。   如今见了两人真人,姚延风自然笃定,他们两人肯定是人,不会是鬼。不由得也为他们一家感到高兴。   韩小满这才真正放心下来,爹之前安慰自己说的话,虽然有些相信,但大夫这么说的话,就更相信娘没事了。   “大夫,你等会再走?等我们村长回来,你能不能陪着他一起到上溪村一趟,他娘也病了。请大夫帮他娘看看?   还有,今天早上我们回到他们村子的时候,全村人都当他跟我是死人,不肯放我们进村,还朝我们泼狗血了,能不能也请大夫跟他们村里人说说,他是人?”   韩小满顺便就在厨房里面给了大夫出诊的费用,故意多给了一些,算是借给柳玉清的吧,他娘似乎疯了。   “呵呵,也好,那我就等等你们村长吧!小伙子,你也别担心,心病还须心药医,你娘的病,也许跟她娘的病一样,等知道你们都是好好的活着回来了,自然会好。”   姚延风善意一笑,看不出来,韩小满不仅仅孝顺她爹娘,对这个招赘女婿的爹娘,也挺不错的。   似乎从前听到的退亲传言,都他们并未产生影响,但愿柳玉清那个疯娘醒来之后,别又生什么糊涂心思,白费这姑娘一片好心。   至于他们村人不肯放他们进村,情有可原,世人多愚昧,等他们村长过来,自己陪着一起过去,好好说说,想来也可以。   就这么等了一会,全村人这下子可都知道了韩小满跟柳玉清是真的没死,韩小满的奶奶,这才敢带着自己女儿韩丹孙子韩秀林直奔这边来,早就听村民说了,韩小满回来的时候驾着一个驴车回来的,满车的好东西呢!   谁知道等她带着女儿孙子过来后,压根挤不进来院子,院子门口堵的全是人。   “让开,都给我让开,我孙女活着回来了!”奶奶顿时气得咋呼呼的双手挥舞着撵着堵在院子门口的村民。   被撵着的村民都忍不住邹眉,谁都知道韩小满的奶奶是多会折腾的人,谁家老婆婆在大媳妇才过门不久,就有本事掏干净了大媳妇二十两陪嫁银子的?   等分家之后,这个老婆婆还是会折腾,怕柏立屏会打猎挣钱多,时常到大房来搜刮,见什么拿什么。   好在韩家老头子是当家主事的,后来见她折腾的不成样,连大儿子读书都没了心思,才狠狠收拾了她一回,不然的话,这么会挣钱的柏立屏母女两人,怕是要被她刮的干干净净,哪有钱供两个读书人?   全村人早就知道了韩小满活着回来了!你这个奶奶要是真担心的,还能磨蹭到这个时候?就更别说韩小满不见了的那些天,她在村里说的那些难听的话?   什么被山里的狼吃了,虎咬了,肯定是打猎打多了遭了报应了等等,还有你们家二房,之前他大哥请他帮忙叫大夫的时候,他们夫妻两个说的那话难听的?如今还不知道躲哪去了?   韩小满一听到奶奶尖锐的声音,心里刚刚想到坏了,东西怕是保不住了,那个奶奶要是在全村人面前刮自己东西,自己想阻止也不能啊!孝名不好担啊!   可就在这个时候,全村人都听到有衙役高呼:“县老爷到!”   顿时,全村人都远远的让开了,院子里面的村民也都赶紧让了出去,将院子清空出来,只是好多胆大的都站在院墙外面,等着县老爷过来。   奶奶这才有空进来,只是懊悔的要死,早一步进来,自己也能拿来那一车的好东西,现在县老爷要来了,自己也只能恭恭敬敬在那的等着迎接县老爷了,亏死了!回头再要。   “老父母大人!”村民们对县尊饱含崇敬之情,甘泉湖附近的水井,可是县尊派人打的,救了全县的百姓呢!   县尊一出场,所有人都跪下行大礼,韩承带着着自己爹娘,站在一边恭恭敬敬行了学生之礼,柳玉清也站在一旁行了学生礼。韩承爹娘则是因为秀才的儿子,没有下跪行礼,而是弯腰拱手的行礼。   韩小满此时一个人在屋里,陪着照顾娘,等县尊进了自家堂屋后,自己再出来行礼吧。   听到外面村民们跪拜高呼的声音,韩小满深深体会了一把,阶级社会的鲜明层次。   “快快请起,都起来吧!”县尊大人就近扶起来村民,简单挥手致意后,嘱咐他们各自回去照顾好田地。莫耽误了农活。   这下村民们才真正各自散去,下田干活了。   “见过县老爷!”   韩小满听到爹招呼县尊入座自家堂屋后,不得不出来见人行礼。仓促之下,韩小满也没细看县尊身后的人。   “好,好,活着回来就好,看来你跟柳玉清两人,还真是天作之合啊,呵呵!”   县尊吴培海,见到活生生的柳玉清跟韩小满,心里自然畅快,终究觉得亏欠韩小满许多啊!   韩小满嗤之以鼻,还天作之合?差点被他坑死几回?   ☆、065 大吃一惊   谁知道刚刚抬起头来,却吓得大吃一惊,他,他,他是谁?怎么跟前世李维皓长的一个样?   “小满,这是镇长,这是镇长的幺子,李少爷,还不赶紧见礼?”   韩承见女儿看到县令大人身后的李镇长跟他儿子,有些吃惊失态,便急忙出声提醒。   “见过镇长,见过李少爷!”   韩小满大脑还是有些呆呆的,李少爷?李维皓?等等,曾经自己在山里的时候,柳玉清这货就说过自己搭上李维皓的,难道是他?   韩小满茫然转向柳玉清,只见柳玉清更是用余光盯着自己,一副当场捉奸的架势,擦,白帮你忙了?老娘不认识他!初次相见!怎么了?   一阵寒暄之后,分主次坐下,韩小满对那个长得跟前世李维皓一样的那个读书人,很是疙瘩。   幸亏不要自己一直面对他,见礼之后,韩小满就赶紧借口烧开水躲去厨房了。   “县尊大人,学生造次了,今天早上学生最早回到我们上溪村,见到爹面容枯槁,娘精神失常,可惜全村人错将我跟小满当成是鬼,激烈抵抗我们进村。如今有镇上的姚大夫在,学生想尽快回家看看?   柳玉清见韩小满在遇上李维皓的时候满脸失态的样子,更不愿意留在韩家了。   只是硬是忍耐着,等着县尊询问了自己几句之后,这才提出回家看看的要求。   “哦,是我大意了,这样吧,你们两个村子隔的不远,不如请村长,将你们家人,还有你们村长等人一起请过来,正好再谈谈你们两人的婚事。   真是没有想到,昨天办了那场婚事,你们今天就双双活着回来,想来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天作之合啊!   既然如此,本县尊就为你们两人主持这一次的婚礼,这一次可得好好办办,这是本县难得的一场佳华啊!”   “吴大人心怀百姓,体恤学生,学生万分敬佩。不如这样,打铁趁热,三天后便是好日子,这次的婚事,具体操办,便由我们李家一力承当,也好让全镇的乡亲,都热热闹闹吃上一天的流水席,沾点喜气。”   李镇长当场附和县尊的话,豪情万丈的将操办婚事的大事全权揽了下来,还要办全镇的流水席。   乖乖,这么多钱,韩承当场就想推拒,但看到县尊满脸高兴点头的样子,顿时知道自家是欠下李家的这笔人情了。罢了,他日自家总有机会还上这个人情的。   “哈哈哈,好,说的好,全镇的百姓若是知道的话,也要为他们这段佳话高兴!师爷,你带上姚大夫,带着玉清回村一趟吧!”   柳玉清满脸酱紫,也只有作揖感激县尊大人,镇长大人。   韩小满,这事我也管不了了!等我走后,你韩小满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当下陶师爷便兴高采烈的带着姚延风大夫,还有李玉清一同往上溪村而去,同去的自然还有罗顺村长,跟下溪村的几个好事的村民。   下溪村的村民已经有人听说了上溪村人一大早当韩小满他们是鬼,还用狗血泼他们的事了。顿时有人讥讽上溪村人,没见识等等。   两个村子靠的太近,农田都连着,村里也有好几家儿女亲家,但凡两村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不消一会,两个村子的人,便都知道了。   这不,陶师爷跟柳玉清这边才出发,那边上溪村的村长方贵,就急的一头汗的带着村民赶往下溪村了。   卧槽,早知道他们两人不是鬼的话,也不会惊动县令大人了!快快快,赶紧去下溪村接人去!   等韩小满得就这么一会烧开水的工夫,自己的婚事,就这么随随便便,不容置疑的给定了下来?   县尊大人主婚,镇长大人操办?   还特么的天作之合?还特么的要摆一天全镇流水席?卧槽!   “大人,我娘跟玉清的娘都病着,若不然缓缓,等她们都好了再说?”   韩小满也管不了那许多规矩了,一辈子的婚姻大事,难能被如此潦草?先来一个缓兵之计吧!   “呵呵呵,早就听闻小满姑娘是个孝顺的,果然不假,不过,你娘是累着了,见到你睡一觉便好了,玉清娘也是心病。   再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们等到你们平安回来,怕是比我们更着急你们的婚事呢!”   县尊带着打趣的笑着说着,半点没有机会给韩小满反驳。   “大人,我这女儿不懂事的多,只知道一个孝顺,小满,这事自由县尊大人,镇长做主,你好好照顾你娘去吧!”   韩承知道女儿听不懂县尊隐藏的话,女儿跟玉清两人孤男寡女患难这么多天,虽然可以说是患难见真情,但若是不能尽早成婚,也会被人诟病的。   自己当然也想女儿尽快成婚,不愿意女儿名节有损,更何况两人昨天就已经结了冥婚,如今人活着回来了,只有尽快成婚了。   只是不太愿意女儿这一次的婚事,办的如此轰轰烈烈,还欠下李家这么大一个人情债而已。   韩小满郁闷滴血,反抗无效?   方贵村长在两村之间就带人迎接到了陶师爷,罗顺村长,柳玉清,姚延风等人。   “惭愧惭愧,老汉实在是惭愧,老汉拜见陶师爷!”   方贵村长在一起来的衙役的指认下,知道了陶师爷是县尊特意安排送玉清回来的,顿时更加羞愧的头都抬不起来。   “我儿子回来,是我儿子回来,我儿子没死,儿子,儿子,我的好儿子,娘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就在方贵村长万分羞愧的时候,柳玉清的爹,也从村民的嘴里得知了儿子是活人的事,心里万分伤痛愧疚的同时,也带上一家人赶往亲家那边了,谁让自家人全村人大清早的撵走了玉清呢?   “娘,爹,儿不孝,让你们吃苦了!”柳玉清当即奔了过去,跪在两村的田埂上,对着爹娘就磕了三个响头。   柳秦氏这个时候倒是跟柏立屏一样,对着儿子不停的摸头摸手,只是她没有当场晕过去,而是一会笑,一会哭的,精神还恍惚着。   ☆、066 为毛不敢   姚延风见状,让柳玉清跟他爹一起扶着柳秦氏后,迅速出手,用针扎晕了柳秦氏。   “回去让你娘好好睡一觉,自然会好,如果可以,也让她喝点参汤,补补元气。哦,你这个爹更要喝点参汤补补!”   姚延风大夫看了柳福成的面相,就知道他最近心神耗费过度,能撑着到现在没有倒下去,也是难得的了!   当柳玉清的娘到了第二晚上才真正醒来,只是高兴激动之余,得知儿子大后头正式入赘韩家的时候,顿时哀嚎不已。   “我苦命的儿啊!都是那个扫把星害了你啊!要不是她这么大的贪玩被冲下了井水,我儿怎么会吃这么大的苦,遭这么大的罪,还要上他们家的门啊!”   柳秦氏坐在床上,哭的眼泪一把鼻子一把,半点不甘心的态度。   “娘,这话以后不能乱说了,这次出事,是我连累了小满,她是为了救我才被我拖下了井水的。   后来从山里出来,也是小满护着我一路走回来的,要不然,我早死了!”   柳玉清听到娘这么说韩小满,顿时摆起了脸色,满脸严肃之象,柳秦氏一时间吓的都忘了哭了。   “可,可,可也还是她害的。要是她早答应退婚了,你哪会跟着她去衡溪看挖井?”   柳秦氏被吓之后,回过神来,又嘀嘀咕咕的不满的抗议起来,自然还是人家女儿害的他儿子。   柳玉清好气好笑,自己这个娘,没办法跟她说清楚了。   “这件婚事,县尊亲自主持,还有我们李镇长,出钱操办,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娘,以后不要跟任何外人说韩家的不是,尤其是韩小满的不是,从今以后,她是你儿媳妇了!她若没有脸面,就是你儿子我没有脸面!”   柳玉清说道最后,人忽然站起来,从前的官威陡然间显现。   自己的这个娘,没有办法,就是这么一个欺软怕硬的,爱占便宜的,也只能对她威逼利诱了!   果不其然,这下子,柳秦氏更是被儿子吓得不轻,抖动的嘴巴,最后只好答应下来,认下韩小满这个儿媳妇了。   “那他们韩家要出多少钱聘礼过来?”见儿子脸色转好,柳秦氏胆子大起来,问起最关心的钱来。   “娘,如今李镇长,已经安排人操办婚事了,不需要我们两家费心费力,你就好好养足精神吧!爹那边,你也别去问了,爹最近身体损耗过度,也需要好好歇歇!”   柳玉清安置好爹娘各自休息后,这才独自一人走出村子,想去见见韩小满。   前世今生,韩小满对自己都毫无感情,而是喜欢李维皓,这一次,韩小满遇上李维皓的时候,那么失态,也说明她还是喜欢李维皓的。   可自己走了之后,为何她没有折腾的推了自己跟她的婚事?李维皓可是就在当场啊!   韩小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两天,我们两人可就爱真的要结婚了,这一次,可不是冥婚啊!   “娘,你别管他们怎么折腾,人家有钱任性,喜欢花钱给我们家盖房子,喜欢花钱给我们家买东西,有钱难买心头好嘛!”   因为韩承坚持拒绝了李镇长提出的赠送镇子上的房产,李镇长便安排人过来,热情的给韩家破土再盖三间瓦房,作为新房。   为了赶进度,李镇长那天走的时候,当即回镇安排了不少人,连夜就过来破土动工建房。施工队都好几拨,到了之后,就轮番上阵。后勤运送砖石瓦砾的也是一拨一拨的。   建房的施工队伍素质极高,不仅仅没有大一点的声响吵着韩家人,连破土的尘土都没有到处飞扬,比前世的施工队强太多。并且人家还不要主家管吃管住,给他们提供开水,还得了人家的千恩万谢。   有钱就是速度,这才一夜一天下来,三间瓦房的地基不仅仅打好了,这都已经盖到了房顶了,要不是夜里上梁不吉利,真怕是今夜就能盖好三间砖瓦房。   韩小满看着这个速度,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外,也真怕自己将来住的是赶进度的豆腐渣工程,特么的,也太快了吧?   “小满,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心里记着李家的人情,他日有机会,自当报答就是。”   韩承淡淡的瞥了一眼女儿,对女儿的嘲讽语气不满,哪能什么事都如自己的意?   人家李家要在县尊面前给自家脸面,县尊也要借李家家世,给自家实惠好处,弥补他心里的亏欠,作为小人物,还能怎么办?   自然该承的人情得承受,该记在心里面的也记住,不能什么事都摆放在脸上。做到心中有数即可。   “哦,下次不说了,娘,你再喝参汤,可是李家今天特意送来的两根好参呢!我熬了一根,娘,趁热喝?”   昨天潘叔送的参汤,娘分两次全喝了之后,今天白天就明显的有了起色,是以,韩小满在看到李家送来的好人参的时候,也毫不手软,接着再熬半根,娘的身体才是要紧的。   “你也是的,娘都好了,哪需要这么浪费?剩下的那一根,不如还给潘铁匠吧?”   柏立屏看到女儿的那一刻,就心安了,睡一觉醒来又看到女儿,接着喝了参汤,自然更是好多了。   “娘,我已经折成五十两银子还了潘叔,还带给了他两套衣服,潘叔可高兴了呢!娘,你快喝参汤?”   “我喝多了会出鼻血的,相公,不如你帮我喝了这碗参汤吧?这些天,相公也辛苦了!”   柏立屏当即将女儿送到自己面前的参汤,转而送给身边的相公,说实话,在这些天里,要不是相公帮衬着,自己真怕撑不到女儿回来的这一天。   相公从来少言,小满是他唯一骨血,他虽然不说,也是着急的,小满回来后,他也是高兴的。   看着他脸色大不如前,眼下还要他操劳小满婚事,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倒下。   “不必了,大夫说你要多喝参汤,补补心神。我没事!”韩承断然拒绝。   但是,韩小满却有些怪异的两边看看,似乎自己失联期间,爹娘之间有自己不知道的变化啊?   “娘,你快喝了吧,锅里还有一碗,我这就给爹也盛过来。”韩小满喜滋滋的,要是爹娘之间能产生爱情的话,其实比和离好多了。   厨房里面剩的那碗汤,本来是自己留给娘夜里再喝一次的,不过听到娘的话,韩小满忽然自责,自己忽视了傲娇爹啊!   貌似爹最近骨感很多啊!不孝啊!竟然到现在才发觉!   “小满,不如你起将爷爷叫来,你爷爷最近受累很多,爹的身体,有数的,没事!”   韩承看着女儿难得有孝心的给自己端来参汤,还是不愿意喝了这么贵的好参汤。   既然小满娘说她好多了,不需要喝了,那就给爹喝了吧!   “小满,快去喊!”柏立屏顿时满脸羞愧,刚刚竟然忘了爹?不孝啊!   “爷爷,奶奶,二叔,二婶,三叔,小姑!”   韩小满挨个叫了一圈,这个时候,全村人都吃过晚饭了,大多都坐在院里歇着,一家人说着自家的事或者是村里的事,奶奶这边也一样,早就吃过了。   不过奶奶的心思却活泛起来,竟然看上了上次到村里来的李维皓,想配给她唯一的小女儿韩丹。正被爷爷劈头盖脑的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韩小满不合时宜的进来了。   “呦!我们家小满来啦,来来来,快坐,丹丹,过来陪你大侄女说说话!对了,小满,吃过晚饭了吗?秀林他娘,还不快把糕点拿出来给我们小满尝尝?”   韩小满满脸诧异,霍!   这是自己那个偏心眼的亲奶奶么?完全变了一个人啊!不单是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竟然还舍得吐出来自己带回来送给他们的糕点?嘴里的好吃的,奶奶家这边,除了三叔,其余哪个不是护食的主?   爷爷本想直接拉走小满,省的小满被自己那个不省心的败家老娘们气着,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忍下来了。   就让小满多看看这些人生百态,等小满将来身份更高的时候,才会对这些阿谀奉承,贪占便宜的事更为有数,处理起来也更妥当,终归还是要小满撑起韩家的。   “来啦来啦,小满,这是二婶省出来的,秀林想吃,我都没有给呢!”二婶韩刘氏,说的满脸热情。   刘氏见婆婆让自己拿出来糕点,心里怎么会高兴?那可是儿子喜欢吃的呢!   但是有什么办法?要是不听婆婆的话,自家这边,更是别想沾大房半点好处,家里还真不能离了这个婆婆,才能时不时的从大房那边抠些好东西来。   只是这个万恶的韩小满,这次从外面拉了一车子好东西回来,只给自己这房带回来这点糕点?打发叫花子啊?那好,那就当你自己是那个叫花子吧!   韩小满很想喷笑,这也太搞了吧?用我带给你们的糕点招待起来我,还说的像我从你两岁儿子嘴里抠好吃的一样?   “小满,你就要成婚了,这是小姑赶了一天做出来的,送给你!”   小姑韩丹含羞带怯的拿出一块刺绣手帕塞进韩小满的手里,韩小满发誓,这个小姑抠门的一塌糊涂,今天能拿出这么一块上好的手帕,必定等同于挖她的肉,果然礼物很重。   三叔摇摇头,进屋睡觉,实在是怕丢这个脸,可偏生是自己亲娘,亲妹妹。   小满能活着回来,能真正跟柳玉清成婚,本该是全家大喜事。   可娘竟然痴心妄想的想让小满她们家撮合小妹跟李镇长的那个读书儿子?自己的妹妹,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刺绣好一点,其余,自己还真说不出哪儿好,人家李镇长家里的丫鬟,怕都要比丹丹强多了吧?娘也真敢想。   “多谢小姑。”   韩小满笑眯眯的收下,小姑能给出如此上佳手帕作为自己的添箱礼,真心大出血了,呵呵。   “不用谢!应该的!”   小姑韩丹,满脸通红,双眼充满期待,要是自己真的可以嫁给李镇长的小儿子,自己就是全镇最体面的媳妇了!说不定将来还能当诰命夫人呢!   “小满,全是自己家人,奶奶就跟你说实话了,明天李家大奶奶带你去县城拾掇全身行头的时候,你把你小姑也带上。   记得要多在大奶奶面前说说你小姑的好话,将来要是你小姑跟大奶奶做了妯娌,你也有面子不是?”   奶奶说的满脸皱子都更深邃了,却让韩小满吓了一大跳,靠,自己的这个奶奶可真是什么都敢想啊?   再一细看小姑,擦!小姑竟然也春心萌动,看上李镇长的小儿子李维皓少爷了!果然,母女之间,一脉相承!都是心大的主。   “奶奶,我今天已经拒绝了李家,不去县城了,我就在家多陪陪爹娘,等着大婚。对了,爷爷,爹娘要跟你商量一下我的婚事?”   韩小满站起来,准备走人,到了这边,自己该打的招呼都打了,该走人了。   至于奶奶的心思,呵呵,让奶奶小姑她们继续想象去吧,自己也拦不住人家的远大理想不是?自己就不掺和了!   要不是因为顾及县尊,谁愿意让李镇长操办自己的婚事?他算自家谁啊?这么热心?   艾玛,这些大人物之间的你来我往,还非得用自己做媒介?我去!   “走吧!”爷爷满意的站起来,小满这孩子,虽然是女孩,但为人处事,半点不比男人差,即便是谋生的本事,也是如此。   若不然,换一个人,在被暗流冲到嵩山深处的话,也都是死路一条!   今天小满面对自己那对痴心妄想的妻女,四两拨千斤的推了开去,果然有大家风范,既不会明着拒绝,但也绝不会让你牵着鼻子走。   等自己回来,再好好收拾这个不省心的老娘们!   “小满?小满?你一定要记着,帮你小姑啊!”   奶奶看着自己那个老不死的老头子,带着小满转身就走,不死心的追出来叮嘱几句。   “不要理她,我们走!”   韩大浒打定主意,回来好好收拾这个欠抽的女人,也不怕毁了自己女儿!这院子外面还有人呢,就这么追出来咋呼呼的乱叫。   “奶奶,你回去好好歇着吧,也累了一天了!”   韩小满满是笑脸的回头回应着奶奶,村里已经有人看过来了,不理奶奶哪行?不孝捏!   “小满?”路过月英家的时候,月英正好站在门口,满眼有话要说的意思。   “爷爷先走,你一会自己回家去!”爷爷自然也看出来,村里的这个月英,是有话要跟小满说的。   小满对这个月英有救命之恩,两人处的要好,自己也乐于见成,小满身份再高贵,也得有谈得来的闺中好友。   虽然月英身份不够,但聊胜于无吧!   “小满,你这么快就要结婚了,你看看这个,喜欢吗?送你的!”   冯月英将昨天韩小满送给她的布料,经过一天一夜,终于做出来一套极为喜气的内衣裤。   韩小满瞪大眼珠,古代版的粉红情趣内衣?这姑娘被自己带坏了!自己跟她没学成刺绣,倒是带歪了她。   这衣服,一般村里人肯定不敢穿,火辣辣啊!   可自己能穿这个?能么?那个男人,不,那个少年,此时此刻,怕是气的要吐血了吧?还有这种心思?   别说他,就是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婚事刺激的要死,这还在想着法子呢!   “谢谢,非常感谢,我很喜欢,将来等你遇上那个人,以后你也给你自己做一套。”   无论如何,自己也得高高兴兴的收下来,一片心意啊!可惜注定要辜负了!压箱底吧!   “喂,跟我说说,你们这些天,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冯月英虽然打着关心的幌子,但实际上还是八卦之心。非常好奇啊!   虽然柳玉清家之前闹过退亲风波,但柳玉清在跟韩小满历经生死后,感情自然不同往日,要不然柳玉清也不会活着回来的时候,连家都不回,先陪着小满回家了。   尽管月英也听到村民说过,上溪村的人曾经当柳玉清是死人,不肯给他进村,但月英却更愿意相信,柳玉清是为了小满,才最先陪着小满回到下溪村的。   小满这是苦尽甘来了!   “呵呵,也就那样,我们两个白天在深山里面找路,晚上找个大树爬上去,眯一个晚上,亏得不是冬天,不然早就冻死了!   都说打死会拳的,淹死会水的,我这个会打猎的竟然还会迷失在嵩山深处?也是醉了!要不然我们早就活着回来了!”   韩小满在回来的路上,早已跟柳玉清对好口,一致咬定自己在深山耽误了很多天,然后跑偏到了蒲县才回来的。   省府的那一段被坑的皮毛,打死不能说,泽州遇上土匪跟知府儿子女儿的事,更是半点不能提,帮人打井的事,也得隐瞒下来,得,还是从蒲县说起吧!   至于自己活着回来还带回来一车子的东西,全村人没一个人感到奇怪,谁让自己是打猎小能手呢!   韩小满跟柳玉清约定好了,不仅仅不能告诉一般人,即便是家里人,也是谁也不能说的。   说的让一般人知道了,准得出事,而家里人知道了,又准得担心,如此便成了两人之间的秘密了!闺蜜也不能告诉!   “那,那你们两个有没有挨在一起取暖啊?”月英忽然脸色发红的凑近了小满轻声的问。   “你猜!”韩小满再次瞪大眼珠,这妞真被自己带坏了,脑子里面都敢装这个了?   不过,似乎可以算挨在一起过的吧?诶,逃生的时候,谁还顾忌这个?不拘小节活命要紧嘛!   月英想打听自己跟他产生火花的事,呵呵,是有火花,噼里啪啦外加雷鸣电闪的,就差你死我活了!   月英满是羞红的脸上,带着自以为是猜到的喜悦,为小满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感到喜悦,这下,不仅仅柳玉清的家里人不会再闹着退亲了,柳玉清本人也因此对小满从此另眼相看了。   患难见真情啊!   果然是患难见真情,这都要结婚了,柳玉清大晚上的竟然还跑小满家?月英送小满出门的时候,巧合的遇上柳玉清,顿时笑着行礼退回家,不耽误小满她们了。   “玉清啊?快回家去,结婚前三天,都不能见面的!不然不吉利的,快回去,有事要你家人来说!”   村长家的老妻子,罗奶奶干赶紧从院子里出来,拦在玉清跟小满之间。   自从上次打井的时候,全村人都知道韩小满家很得县尊看重,加上这一次,县尊纡尊降贵的亲自到韩小满家里来,还要亲自给韩小满主持婚礼,韩小满一家在全村人的眼里,可的顶顶体面的。   不,就是在全镇人眼里,也是顶顶体面的,不然谁家有那个殊荣得县尊多看一眼?   呦,罗奶奶,得你吉言,就这么不吉利吧!日后好散伙!   韩小满暗自腹诽的带着坏笑的样子,默默的看向柳玉清,这么晚了,找自己干嘛?着急了吧?我还着急呢!   “老婆子胡说什么哪!玉清跟小满是天作之合,全县都知道呢!”村长罗顺赶紧跟着老妻子出来,给圆过来老妻子的话。   换成旁人,是不吉利,但是柳玉清跟韩小满两人那是谁啊?县尊开了金口的天作之合,见个面有什么关系?   “呵呵,村长,罗奶奶,我们走啦!”韩小满坏笑着越过村长跟罗奶奶,走吧!   柳玉清无言的对着村长这对老夫妻微微行礼后跟上小满的脚步,无视村里人站在各家院子里观望。   “走吧,也别回家了,去我们家田地看看吧!”   韩小满知道柳玉清着急什么,这些话在家里可不能说,不然爹娘爷爷听到还不得急死!他们都盼着自己跟柳玉清天作之合呢!   两人越渐行渐远,将村子渐渐丢在了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也渐渐走到了韩小满家的田埂上。   “找我干嘛?”韩小满不甚在意的看向自家满眼的水田,里面全是绿油油的一片,今年的旱情,对自家是不会有什么影响了。   “你,真的打算跟我结婚?”   柳玉清满是郁闷,为何跟前世的完全不一样了?她韩小满见了李维皓,还能如此淡定的要跟自己结婚?确定吗?   “不然呢?我们俩逃婚去?”   韩小满还是不甚在乎的态度,这件事,影响最大的应该是柳玉清,最着急的也应该是他,要想顶翻了县尊脸面,不结婚的话,这还得柳玉清自己去争取。   自己犯不着出那个大力啊!再说自己也不是没有争取过,这不是败北了么?也该轮到你柳玉清上了吧?   “切,我们俩一起逃婚?那还不如结婚咧!李维皓对你不错哦,听到你活着回来,急着跑来看你呢!”   柳玉清自以为是的抓住了韩小满的死穴,半点没有露出焦急之心。看起来纯属关心韩小满似的。   “呵呵,谁叫我长得美若天仙呢,爱慕我的人多了去,哦,你不是也从此爱慕我了,一心一意要嫁到我们家来了吧?”   韩小满一听柳玉清的话,就气的吐血,特么的自己那天跟李维皓是初次相见,初次,好不好?   不过那么像前世李维皓的男人,自己到底要不要移情别念呢?话说恨一个男人的话,不是说就要嫁给他?然后祸害他全家的么?   前世自己被李维皓劈腿,本想大醉一场,谁知道一醉就到了这,连给自己争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看到跟他长得一样的男人,心里若是没有一点点移情的恨,还真是违心。可若是因此真的恨他,决心祸害他全家的话,对这个李维皓来说,也委实无辜的很。   罢了,谁让自己是好人呢!放那个李维皓一马吧!   不过,柳玉清为毛一口咬定,自己一定舍不得那个李维皓?为毛?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柳玉清还不能摒弃前嫌,通力合作,推了这门婚事,还要诬赖自己跟李维皓有一腿,有意思么?   你要是男人,就一力承当,再说了,这也是为你自己前程不是?难道我一个女人还能在这古代考出功名,玩一出女驸马?   “柳玉清,你欠我的五千两,欠条还没写的吧?”   韩小满实在是不高兴柳玉清的态度,实在是有必要让他知道,他欠自己很多很多钱,自己是他债主,他再敢挑衅自己试试?   信不信你欠我的五千两给算上九出十三归的利息?   “钱钱钱,韩小满,你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肯忘了钱?土匪窝里逃命的时候不肯忘了,如今还有两天就结婚了,我们还不想办法推了这门亲?难道你真的敢跟我结婚吗?”   柳玉清被韩小满刺激的心情很不好,顿时说话的语气,也重了起来。   “敢!我干嘛不敢?我跟你可是天作之合呢,为毛不敢?”   韩小满大怒,王八羔子,你有求于我,还敢甩自己脸色?怎么?笃定我喜欢那什么李维皓的,一定会为了他跟县令顶风作案,让你捡现成的么?   做你的春秋大梦!   “你?你?你就等着后悔去吧!”   柳玉清也大怒转身,做出要走的决然态度,等着韩小满着急追上自己,却不料等柳玉清再次回头的时候,韩小满早已走的比他还决然,人影都要到她们下溪村了!   韩小满,你若真敢跟我结婚,就休想在结婚之后,还敢喜欢李维皓,也休想跟我结婚之后,还有机会再嫁给李维皓,你休想!   柳玉清气的发狠的这么想着,只要她韩小满敢跟自己结婚,这一辈子,她只能是自己的女人!哪怕你成了韩国公府唯一的嫡女,也只能是我柳玉清一个人的女人!   两人不欢而散!各自愤怒着!都稳稳的又焦急的等着对方,在最后一刻服软的,担起来退亲的不良名声。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亮,外祖父外祖母带着两个舅舅,一个舅母,一起到了这边,昨天外祖父家就通过三叔报喜得知了韩小满活着回来,并要结婚的事。   这不激动之下,全家人昨天就要过来,但又平影响了小满娘休养,这才安耐住性子,等到今天一大早就赶来了。   韩小满的外祖父,是衡溪镇的柏家村的老猎户。外祖母,则是普普通通的当地妇人,会下地种田,会操持家务,但是,手工活不行。   柏家的衣服,大多是妯娌间帮衬着做的。要不然就是买的,这也是柏立屏手工活不行的重要原因。   大舅舅,柏立荣,今年二十岁,去年刚刚结婚,娶得是镇里一个老童生的女儿,十八岁的杨家玲。   杨家玲的老童生爹,杨一德,之所有看上柏家,也是看上了他们家的富裕,柏家在当地算是过的富裕的。   柏家不仅仅家中有四十亩良田,还有二十亩的旱地,家中是带院子的六大间的砖瓦房,虽然大舅舅百立荣也不过是识字而已,但却足以让家中贫寒的老童生放下高傲的读书人身份,下嫁自己会识字的女儿到柏家了。   而韩小满的小舅舅,百立敏,今年才十五岁,在当地读私塾,这么多年来,柏家人多少都感到了韩小满的爹看不起他们柏家女儿,是以从来也不会提让百立敏跟着韩承这个姐夫一起读书。   柏立屏倒是暗示过,但韩承一个冷眼,就让柏立屏没了心思。   柏家之所以崛起,并非是柏立屏这个老猎户的爹治起来的家,而是在柏立屏天生神力被发觉之后,才渐渐发家的。   是以,柏立屏在柏家人眼里,很得看重,这也是柏立屏能在当地破天荒的带上二十两陪嫁的银子的缘故,附近村里姑娘,能带上几两银子的陪嫁,就算是箱底足的了。   “外祖父,外祖母,对不起,小满不孝,让你们受惊了!”韩小满跪在地上对着外祖父外祖母磕头行大礼。   韩小满见到外祖父外祖母满是憔悴的面容的时候,就很是难受,因为自己,家里人都担惊受怕了。   “我的乖乖儿,快起来快起来,呜呜呜,我的乖乖儿啊!”外祖母一把扯起小满,搂在怀里痛哭起来。   “外祖母,对不起,是小满不好,外祖母别哭了,要不然,外祖母打小满出出气?”   韩小满满是难受,可也不敢让外祖母他们这么哭着伤身体,只能凑着笑脸哄人。   “不打不打,我的乖乖儿,下次可不能这样吓人了,看把你娘吓得!”   外祖母哪舍得打骂小满,被小满这么凑着笑脸哄着,倒是没有那么痛哭了。   韩小满,柏立屏,韩承三人各自忙着招呼着,爷爷早上过来之后看的亲家都到了,赶紧打过招呼后回家叮嘱老婆子几句,再带她过来陪亲家说话。   昨天晚上爷爷在小满爹娘的恳请下喝了参汤,回家后再次警告老婆子不得害了自家女儿的时候,遭到了老婆子的辩解,顿时火大的抽了老婆子一巴掌。   这不,经过一个晚上下了,奶奶脸上的一巴掌还有一点点隐约的印记,爷爷也担心老婆子这样过来陪客,会借机撒泼,闹得亲家大公子都没有脸面。这才再三警告过她才带了她过来。   韩小满的奶奶本想不过来给人看自己的笑话,脸上的手巴掌印子,谁看不出来?   但是自己今天就是让亲家他们看看,看看他们的好女儿好女婿好外孙女,是怎么不孝的挑唆自己老头子吃饱喝足了回家打老婆子的。   “奶奶来啦,奶奶快进来,我外祖父外祖母他们全都来了呢!呦,奶奶昨晚上睡觉被什么杠着啦?怎么脸上一条条的红杠杠?   来来来,小满给奶奶打扮打扮,扑点好看的粉,既好看,又体面,配上我给奶奶亲自挑选的这套衣服鞋子,顶顶有面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户人家的老夫人呢!”   韩小满陪着外祖父他们说话的时候,眼尖的就看到奶奶脸色不善的跟在爷爷身后进来,顿时跑着过去迎接。   看了奶奶脸上的巴掌印记,早就知道肯定是爷爷抽的,但是今天外祖父外祖母舅舅他们都来了,家里还有其他人在,尤其是李家还有管家的才监督那些施工队继续盖房子,哪能让奶奶借机在自家吵闹起来,被人看笑话不说,也让外祖母他们没有脸面。   于是,韩小满满是热情孝顺的,又是哄,又是夸的搂抱着奶奶就拽进了她的屋子,满是孝顺的给奶奶扑点胭脂遮掩遮掩。   好在韩小满肤色蜜色,买的胭脂就不是白的,而是肉色的,这胭脂还是前主活着的时候买的留下的,韩小满从过来之后,还是第一次使用,用在奶奶脸上,倒也合适的很。   奶奶本是做好了借机撒泼的,但被韩小满当着这么多人哄着孝敬着,心里也是享受的很,尤其是小满说她像是大户人家的老夫人这句,最叫自己喜欢。   等韩小满满是笑容的簇拥着奶奶从自己房间出来,爷爷看老婆子笑的脸上起皱子,忍不住对小满笑起来,还是这孩子会哄人。   罢了,等小满结婚之后,自己也就真正放心了,暂且让老婆子这几天得意去!   韩家,柏家,两家人热热闹闹的说着话的时候,韩小满家新房上梁了,前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都是上溪村跟下溪村的村民,还有李家人也差了管家过来贺喜。   李家人不仅仅差了管家贺喜,还带来了满屋子的梨花木的上好家具,完全是按照三间房子配置的,一时间羡慕死了在场的所有人。   我的乖乖,这得多少钱啊?   “韩老爷,韩夫人,韩小姐,这是我们大奶奶亲自挑选的大婚吉服跟头面,大奶奶担心不合身,让韩小姐先试试,若有改动,我这就赶回县城去改,一定不会耽误吉时。”   李家的管家,四十几岁的李尚,对韩家很是谦逊,半点没有大家管家的傲慢架势,这也是李镇长亲自嘱咐自己的,绝不可小看韩家,韩家的崛起,指日可待,甚至是近在眼前。   大红的精美吉服,赤金的头面,韩小满看的很是无语,这,这特么的也太刺激自己了!   就是不想成婚,看着这么黄灿灿的金子,也难免心动啊!赤足金,整整一斤重的赤足金头面,嘛嘛的,换前世,得多少钱?   管家备有面子,自己当众拿出这些东西的时候,四周来祝贺上梁的人,都震惊到了,这点钱,对于老爷来说,算什么?   可惜大少爷挣得那么多钱,却是不能都显摆出来,不然别说整个县,就是整个府,也是头一份的。   不过,跟着老爷这么多年,自己也知道,自家生意能做的这么好,还得要朝中有人,没有大爷在京城做官,大少爷哪能悄无声息的做出这么大的生意?   趁着韩家还没有起势,现在就拉拢,既给了县尊天大的面子,也实实在在的给了韩家天大人情,怎么算都不会亏了的。   看看,韩家人都被老爷的出手大方震惊到了呢!将来必定要承情的。   当管家带着柳玉清应该穿着的吉服等物品,到了上溪村柳家的时候,更是感受到了这边人的震惊,更甚于韩家这边。尤其是柳玉清娘的眼珠,差点都瞪出来了。   喧嚣过后,人潮散去,晚饭过后的柳玉清面色清冷的看着自己的吉服,心里翻涌的厉害。   眼下的婚事,已经是箭在弦上,这件事出乎韩小满的意料,更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若想推掉这桩婚事,必然要得罪县尊,也要得罪李镇长,说不定还得罪全镇百姓,谁让李镇长宣扬出去,要在全镇摆一天流水席的?   怎么办?怎么办?真的要结婚吗?韩小满到底是不是如前世一样喜欢李维皓?   一时间,柳玉清都有些糊涂了!   韩小满,难道你这一世的心里,有点自己的位置吗?要不然怎么会在自己坠入暗河的瞬间,毫不犹豫的跟着下来冒死相救?要不然怎么会一路背着自己从土匪窝逃出生天?   不,不是的,韩小满没有喜欢过自己,她喜欢的是钱,是自己欠她的五千两银子。   可,为何再也不是前世的模样了呢?   ------题外话------   上架第一天,亲们的首定是我的动力,此文在第二轮PK的时候,死掉了,编辑说不会上手机推荐了。心凉凉的,这几天为了不影响写文,都不愿意打开手机电脑进520小说,但愿能在亲们的支持下,走远些,谢谢亲们!   ☆、067 成婚   以此同时,韩小满家这边,却是焕然一新,到了下午时分,三间新瓦房不仅仅神速般的完工,连内装修都全部完成。   房间的地下,铺的全是青砖,墙壁刷的是白石灰,三间瓦房家具,全部摆放就绪,如今都开着窗户,通风呢!   下晚时分,大舅舅大舅母,二舅舅在小满家吃了早晚饭后赶回家去了,外祖父跟外祖母则是被留住了下来。   爷爷陪着外祖父他们一起聊了一会后,带着满是得意的奶奶回去了,韩小满终于等到奶奶走了之后,才敢放心大胆的熬起来另外半根参汤。   当外祖母跟外祖父看着小满端着热腾腾的参汤出来,感动落泪,小满这孩子太有孝心了,可惜也太大手大脚了,这得糟践多少钱啊?   两老的都不肯喝,非要给小满娘喝了,小满娘在小满回来那天晕倒的事,两老的今天已经得知了,心疼的要死,哪舍得喝这么贵的参汤?   既然煮了,不如给女儿多补补了!   “外祖父,外祖母,这是我特意给你们两人煮的,我爹娘都喝过的,我爷爷也喝了的,这是特意给你们两熬的,一定要喝哦!”   韩小满笑着哄着,双手端着参汤,凑近外祖母的嘴边。虽然穿越过来,跟外祖父外祖母接触只有一次,但不仅仅是这一次,还有记忆中的外祖父外祖母,对自己这个外孙女,是真心喜欢的。   “就是啊,爹,娘,这些天你们也都为了小满操碎了心,是该好好补补身体的,我已经喝了几次了,身体早就跟从前一样好好的了!再说,这是小满对你们的一片孝心呢!”   柏立屏自然也是心疼爹娘的憔悴的,人参再贵,也没有爹娘的身体好重要,小满这孩子,最有孝心呢!   “好孩子,外祖父都享小满的福气了!”外祖父眼红红的喝了之后,满是自豪的说出这番话来。   “那是,我们家小满,从小就知道孝顺,我们早就享小满这孩子的福气了呢!”   外祖母的话里有话,小满从前跟着外祖父打猎的时候,时常是小满力气足够大,打的猎物又多又大,但得的钱,小满都是要两家平分的。   对于这点,柏家的人都知道,不过柏立屏跟韩小满两人却从来不会在韩承或者其他人面前提的。   是以,外祖母也不会明着说出来,怕惹女婿不高兴。   女儿这些年嫁给韩承,外表看着光亮,但自己却知道,女儿心里极为酸楚,可嫁出去的女儿,自己就是再心疼又能有什么办法?   好在小满这孩子顶顶孝顺,又给女儿招了这么一个好女婿,女儿这辈子没有享到小满爹的福气,但一定能享到小满这个好女儿的福气。   小满连自己跟她外祖父都知道孝顺,怎么会舍得女儿辛苦委屈?女儿这是熬出头了啊!   “那是我外祖父跟外祖母本来就有福气,要不然也生不出来我娘,没有我娘,也生不出来我,我孝敬外祖父外祖母那是应该的,以后,我还要好好孝敬你们呢!”   韩小满的嘴巴像是抹了蜜,哄得二老老怀安慰,哪怕小满爹,没有心思陪着自己说说话,但有小满这孩子,女儿也算是有了依靠了。   至于韩承,此时却是到了他爹娘的衣冠冢面前,默默跪下,回禀自己唯一的骨血,即将大婚的消息。   “爹,娘,爷爷,小满活着回来了,我知道一定是你们在地下保佑小满平安回来的,如今小满就要结婚了,小满的女婿,玉清是个好苗子,将来一定会高中,做一地父母官的。   只是儿子有些担心那孩子长大后,不安心做一地父母,那样的话,小满必将受到他的伤害。   爹,娘,爷爷,儿子求你们在地下继续保佑小满夫妻,以后琴瑟和鸣,报仇的事,孩儿会看着办的,不会连累到小满跟她娘还有玉清他们的。   孩儿这些年过的糊涂,更是不孝,既不能为你们报仇,又没有安心为我们韩家开枝散叶。   幸亏小满这个女儿,半点不输男儿,如今就要大婚了,我们韩家的传承,今后自有她承接下去。   儿子明年一定会中举,也一定能高中进士,儿子即使不能报仇,也要查清楚,究竟是谁害死了你们!”   韩承在心里默默说道最后的时候,满眼都是难以压抑的恨意,这么多年了,心里始终是恨意滔天,灭族之恨,如何能忘?   只是那些年自己太过恨意滔天,以至于影响了自己读书学习,更是影响了自己对身边人的珍惜。   尽管现在的自己,依旧难以对妻子产生爱意,但经过小满失踪的这些天,自己才深深感受到,这些年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将小满娘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亲人。   看着她因为失去小满,而日渐枯萎的生命,自己的心,生疼。   曾经以为半点不在乎的女儿,在她露出妖孽学习天赋的时候,就已经重视起来她的地位,但也只是重视她的天赋,能为韩家带来的美好未来而已。   但经过小满的失踪,以为她早早陨落,自己这个父亲,才知道,骨血相连被强行掰断的彻骨疼痛。   幸而,幸而,老天爷有眼,将自己唯一的骨血还了回来,也将自己忽视了这么多年的妻子,还了回来。   我韩承今天就在爹娘家人面前发誓,今生今世,若不能报仇,必善待妻儿,若能报仇雪恨,必不会牵连妻儿。   大婚当日,韩小满不同于被嫁的女儿,头盖红盖头,等着婆家的迎接,而是身着大红吉服,亲自带队前往上溪村,迎接招赘的女婿。   当柳玉清看到身着吉服的韩小满的时候,满眼诧异,诧异韩小满身着吉服的今天,竟然如此的光彩夺目!   那是不同于小家碧玉的婉约美丽,不同于大家闺秀的华丽贵气,而是自己从未领悟过的雌雄莫辩的中性之美。   仿若今天的她,就是自己的新郎,那么铿锵有力,那么顶天立地,给人深深的信赖依靠之感。   李玉清不由得忽然苦笑,此时此刻的自己,竟然奢望起来,她韩小满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奢望起来入赘给她后,能得到她的真心。   可前世的一切,又深深的刺激着自己,让自己明白,她喜欢的从来不是自己这个寒门学子,哪怕她前世还不知道她那高贵的身份时候,也一样的从未喜欢过自己。甚至于看起过贫寒的自己。   韩小满,你怎么敢真的前来迎接我过门?韩小满,你真的没有喜欢上李维皓吗?还是你韩小满屈服在了县尊大人的官威之下?   迎娶了我,你的五千两没了,迎娶了我,你前世相爱的相公没了,你怎么都舍得了?   韩小满对上李玉清深深的眼神,嘴角微微咧起来。   柳玉清,我一直等你造反退婚,你特么的竟然是个怂蛋?居然想死等我出头,你好捡现成的,怎么,现在后悔了?苦笑了?   迟了!   从今以后,你特么的给我老老实实的做我的入赘女婿,至于读书考试什么的,呵呵,看你的态度了。   合作的好,我也不是死拽着你不放的,合作的不好,呵呵,你就给我老死在童生位置上吧,我爹一天没有考出来进士,你就一天别想得到我爹的教导,难道我还等着你高中后回来造反?   韩小满在昨天晚上深夜,跟自己秀才爹,真正的深谈了一次,韩小满不可置信的得到了爹的认同,两人一致作出决定。   决定柳玉清入赘之后,韩承借口明年乡试,借口柳玉清太过年轻,让柳玉清自己多学习,自己下场试试,中不中的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从此韩承将不会教导于他,免得他过早高中,反而不安于韩家。   如此,既不会阻拦他读书学习下场考试,也不会给他如此轻易的一路考中下去,以韩承的估计,起码要迟几年,柳玉清才会有机会高中举人。   这几年,便是韩承以为的让柳玉清跟女儿培养感情的重要几年,甚至是养育韩家子嗣的重要几年。   而这几年对于韩小满来说,则是等待爹高中举人,高中进士,等爹成为有力依靠的时候,柳玉清即使几年后高中,也不敢为了奔赴前程,谋害自家。   虽然跟柳玉清一路死里逃生,对他也有初步了解,觉得柳玉清人不错,但韩小满还是觉得,人心隔肚皮,前世的男友,相恋五年,依旧是劈腿的人渣。   柳玉清是不是人渣,不重要,重要的是对他要有提防之心,重要的是对他有行之有效的防范措施。   对此,韩小满安排了两招后手。   第一招后手,就是爹知道并同意的,等几年时间,让爹高中之后,若是柳玉清真心对待韩家的话,再花力气培养李玉清,哪怕自己不能喜欢上他,但生活不全是爱情,跟娘说的那样,生活最重要的还是生活。   第二招后手,却是家里人谁都不知道的,那就是万一爹不靠谱,高中之后找了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辜负了娘,韩小满自然会连着柳玉清一起踹了。   带着娘,回外祖父家,从此发家致富,从此再找一个好后爹,从此,跟韩家,跟柳玉清彻底划清界限。   不怕他们官威多大,有旺财跟着自己,将来自己还可以带着娘住到山间,过真正的桃花源的休闲惬意的生活。   曾经官居一品的大员,倒下不计其数,曾经富甲一方的巨富,家破人亡的更是数不胜数。   读过前世太多历史风云,经历过痛失亲人的悲痛,韩小满尽管前世今生,都不曾而立,但现在的韩小满,却深深感觉,自己需要的是温暖的亲情,安宁的幸福生活。   而不是高贵的身份,不是万贯的家财,珍惜外祖父一家人,珍惜娘,若是老天开眼,丢给自己一个暖男的话,自己倒也不会拒绝,美丽的爱情。   是以,在做好了后招准备之下,韩小满稳稳当当的前来迎娶柳玉清了,半点没有忐忑不安,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还怕他太不喜欢自己?还怕他跟爹对待娘一样让自己守活寡?   不过话说,自己这个年纪,确实需要守活寡的哦!至少得守十年,起码得等到自己二十几岁,才能领悟那种生活吧?   不然,自己这个年纪,在前世也不过才初中生啊!   入赘的婚礼,本来会有很多人会暗讽可怜柳玉清,但如今,却是很多乡邻都羡慕柳玉清。   不然谁家有韩家这样的脸面,得到县尊的主持婚礼,得到李镇长的亲自操持?   看看韩家这新盖起来的三间青砖碧瓦的新房,看看新房里面的贵重梨花木的成套家具,看看柳玉清全身上下的装扮,便没了暗讽柳玉清的人,更多的是对他的羡慕,能入赘如此体面的韩家。   柳秦氏本来也半点不肯,但被儿子威逼利诱后,又见识了真金白银,顽抗到底的心,便松动了。   加上今天儿子入赘的婚礼,是县尊大人亲自主婚的,柳秦氏顿时倍感尊荣,身着喜气缎面衣服,配戴金光闪闪的头面,柳秦氏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全镇了不起的有身份的夫人。   柳福成今天却是真正的开心,为儿子跟小满喜结良缘而开心,更为两个孩子死里逃生而开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韩小满嘴角咧着看着柳玉清被人簇拥进了自家的新房,心里莫名的感到好笑,同时更为深刻领悟到,倒插门的女婿,为何会被人瞧不起。   若是正常嫁娶,此时此刻,被送人洞府的人,必定是身为新娘的自己,而现在呢?   身为新娘的自己,此时此刻,却如旁人家的新郎一样,接人待客,甚至可以跟前来的客人,举杯敬酒。   招赘女婿的女人,在这个架空的古代,很大程度上,拥有的已近似于一般男人。   毕竟招赘后的女人,在世人眼里,已经承担起来继承家业的重要身份,哪可能跟普通女人一眼,忸怩于后宅?   韩小满此时此刻感到极为庆幸,庆幸自己能有如此宽松的身份,他日不管自己打猎,还是种田,或者是经商,女人的身份,都不会是自己的桎梏。   以此同时,李家另外安排了人在清河镇的镇上,安排了流水席,韩小满的二叔,代表了韩家人的身份,这一天将都会在镇上,陪同李家一起主持这场轰轰烈烈的流水席。   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的婚礼,轰动全镇,也几乎全县皆知,都说着两人是天作之合,必将白首到老的话。   柳玉清静静的坐在宽大的梨花木的婚床上,听着新房外面喧嚣的喜气声音,心陡然间静了下来。   没有过门之前,自己的心想的太多太多,而如今,今生不同于前世,自己居然真的跟韩小满完婚了,从此,她是自己妻子,自己是她的相公。   韩小满,既然命运如此安排,你还是忘了李维皓吧,他虽然好,却不是你的良人。   前世的你,辜负了我,你我各自路人。但今生,你却屡次救我,历经磨难,你都不曾丢下我,你那么爱财,那么会算账,可心底深处,依旧至真至纯。   若不然,你不会为旺财的父母落泪。不会待旺财如亲人,不会花十两银子买下于大娘家的驴车,救急她的丈夫。不会漠视李老汉村子的旱情,也不曾漠视我娘的心病。   尽管她是那么势利的母亲,尽管她曾经给过你退亲的难堪,但你能花钱请姚延风大夫帮我娘看病,在我心里,你比世上太多高贵女人,强太多太多了。   前世的自己,曾经因为有过入赘女婿的身份,哪怕后来被退亲了,也依旧是那些女人眼里的笑柄,或许她们是为了迎合太子宠妃,或许她们本来就看不起曾经有过赘婿身份的自己。   哪怕自己高中状元,哪怕自己被太孙看重,委以重任去了军事重地西平府,可终究还是不曾遇上一个知心人。   哪怕像跟你在山上那样吵闹的人,都不曾遇上,你哪怕有再多贪财,再多毒舌,但却真实的令人信赖。   是的,在你身着吉服,满脸光彩的前来迎接我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信赖,信赖有你,我的今世生活,一定和美。   至于李维皓,既然你曾经说你不认识他,那我就当你不认识他,哪怕你现在已近认识了,我也不会给你机会,跟他如前世一样好上的,绝不会!   从此,你我才是一对夫妻,白首到老的夫妻,相濡以沫的夫妻,犹如旺财爹娘那样,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这一世,我会带着你,带着我们两家人,离开这里,去那远离战火纷争的地方,夺嫡之争,谁主江山,都不关我们的事,是不是?   至于你那高贵的韩国公府的身份,不要也罢,有了那个身份,想不卷入夺嫡之争都不可能。   你爹当年能被你姑姑太子宠妃相认,还是你爹在明年高中解元后,参加鹿鸣宴的时候,即兴作了一首轰动全场的诗句,诗句传到了京都,传进了东宫,这才引得了你姑姑对你爹的主意。   这一世,有我在,你爹休想明年再考解元,有我在,你爹也绝没有机会,再当场作出那一首轰动全场的诗句,介时,作出那首诗句的人,会是我。   你爹成不了韩国公,你娘就不会被抛弃,自然也不会卷入将来的夺嫡之争,跟着我一起,去那边陲之地,远离纷争,和美的过完今生,好不好?   韩小满满脸酡红的进了自己的新房,幸亏这个地方的酒度数低,不然还真的会再醉死一场。   貌似自己,自前世醉死之后,酒量好像大了很多哦?不然即使这么低度数的黄酒,喝这么一大圈下来,也得醉死呀。   已经有些迷糊的韩小满,兴致颇高也在喜娘的安排下,顺利完成了接下来的各种礼仪。尤其是喝交杯酒的时候,更是显得兴致极高。   柳玉清却明白,此时的韩小满,已有醉意了,喝多了的人,一开始,不肯多喝,可再醉多一些的话,就要酒喝了。韩小满看起来已经是后一种喝多的阶段了。   “喝多了吧?喝杯水吧!”   柳玉清扶着已有醉意的韩小满,眼里不自然的已然带上了温柔。从此,她就是自己妻子,就是自己亲人。无论前世如何,今生,她娶了自己。   “不要,我要喝酒,对,再喝交杯酒,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喝交杯酒呢!”   韩小满笑的满是得意,虽然脑子有一点点不清楚,但却还是得意,自己身为女儿,不是嫁出去,而是娶进来咧!   “好好,我们再喝交杯酒!”   柳玉清看着已经糊涂的韩小满,却还执着的拿着空的酒杯,只得给她倒上凉茶,当成是酒糊弄韩小满。   此时此刻,新房已然剩下两位新人,喜娘以及看热闹的人,都已经散去,没人敢在县尊主持的婚礼上,世俗的大闹洞房,倒上给了柳玉清跟韩小满两人清净的空间。   “不要,你骗人,这是茶,我一看你就不是好人,哼,迟早都会劈我的腿,我绝不会相信你,哼!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全都不是,你不是,我爹也不是,哼!”   韩小满半醉半醒之间,将糊弄她喝茶的柳玉清,指着鼻子,高傲的骂起来,只是口齿有些不清楚,但柳玉清却听得明明白白。   柳玉清顿时失笑,原来自己在她心里,从来都是不值得被信任的,所以她不会喜欢自己,所以她宁愿跟自己算钱也不愿意要自己。   没有想到喝醉了的她,能连他爹也看清楚,不容易捏!   “你等我,我一会就来!”   柳玉清扶着韩小满,将她搬倒在婚床后,便想去给她准备点解救的汤,估计小满娘一定会准备的。   这边自己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岳母满是焦急的看向这边,手里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可却是左右为难的样子,顿时心里一阵温暖,小满最让人羡慕的便是有这样一个娘。   “娘,小满有些醉了,有解酒的汤吗?”柳玉清有些明知故问,以缓解岳母此时的尴尬。   “有的,有的,小满,她怎么样了?”柏立屏看到柳玉清出来,尴尬的同时,更多的还是担忧。   担忧女儿醉酒伤身,更担忧女儿还差一年才及笄,这个时候洞房也会伤身,这话自己昨天晚上已经交代了女儿,女儿信誓旦旦答应过自己,不会过早洞房的,但是,女儿现在醉酒了啊,主动权可就不在女儿手里了啊?纠结中!   “娘,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去休息吧,小满有我照顾,娘你放心吧!”   柳玉清接过岳母手里的解酒汤,温暖的笑着说着。   韩小满的娘想开口的话,也随着被柳玉清利落的接走解酒汤,而只好咽下肚里,但愿女儿不会真的醉了!   但愿女儿即使真的醉了,玉清也懂的心疼小满,不会太早伤了小满。   不过柏立屏又想到女儿的身高,便安慰自己,即使真的圆房了,应该也不会觉得太早吧!   这边柏立屏纠结万分的目送柳玉清端着解酒汤向对面的三间新房而去。   那边院子门口陆续离开的人,回头看到柳玉清端在手里的解酒汤,都不由得赞誉送客的韩承,说他福气的得了这么个好女婿。   韩承笑着谦虚几句,心里自然也是高兴有玉清这样天赋的女婿的。   此时的韩承还不知道这个女婿,入赘他们家的第一天,就做了阻拦韩承成为韩国公的决定。连韩承明年应该成为解元的机会,柳玉清也不会谦让的想着霸占下来。   “小满,起来喝汤!”   柳玉清抱起来倒在床上的小满,让她靠在红彤彤的被子枕头上。   “不喝汤,喝酒,我没醉,我认识你!你还欠我五千两银子咧!”   韩小满睁开大大的双眼,亮晶晶的,似乎没有醉,如果忽略她满脸的酡红的话。   柳玉清嘴角抽搐,你韩小满都醉成这样了,竟然还惦记着我欠你钱?   “你不服气?你特坏,心里特别想跟我退亲,却为了你的名声,死活等着我出面得罪县令,你好捡现成的。   哼!门都没有!我才不是傻子!我跟你结婚,最着急要命的当然是你!   男人嘛,眼里最看重的不都是权啊!钱啊!大把的美人啊!谁还会在乎糟糠之妻?   哼!我早就知道了你们男人的德行,你跟我爹一样,都是眼里只有前程的货,我跟娘才不会稀罕你们呢!”   要说之前韩小满只是有些醉意,但是现在却是彻底的醉了!   韩小满的酒品实在是不怎么样,喝醉酒了不仅仅话多,还喜欢动手,这不,柳玉清的衣服领子都被韩小满揪起来了。   柳玉清好气好笑,自己猜了半天,居然没有猜到韩小满真实的想法竟然是这样的?   更没有想到韩小满还知道她爹不是东西,知道她爹会抛弃她娘。   韩小满,既然你不是喜欢李维皓,既然想过安生的生活,我一定给你。   前程如云烟,我曾经领略过,如今已然明白,在我心里面,最重要的是我的亲人。   “小满,乖乖喝汤,喝了解酒汤就给你睡觉,好不好?”   柳玉清嘴角带笑的哄着,得知了小满内心深处想法后,柳玉清全身透着一种轻松。   “不好,柳玉清,我们好好的合作好不好?你还是继续欠我五千两,我们俩只做名誉夫妻。   等你高中当官发财了,我们两个就离婚,男人嘛,只要有钱有权,甭管结过几次婚,年纪有多大,还怕找不到大把的美人?   你给我欠条,我就给你签字离婚,我韩小满才不是你们这死脑筋的女人,你快点给我钱,我跟你离婚!”   韩小满从来不知道她的酒品这么差,前世第一次喝多了,就将她自己折腾到了这,到这后第二次喝多了,却是差点把她老底都兜了!还离婚呢?   不过即便韩小满喝多了,也牢牢记着,柳玉清欠她五千两银子。   离婚?柳玉清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但稍微一想,也明白韩小满的意思,是要休夫。   “韩小满,你要跟我离婚,是想嫁给李维皓吗?”   柳玉清见韩小满醉的时候,什么话都说,自然忍不住的想知道李维皓对于她的意义。谁让她前世那么喜欢李维皓呢!   “我嫁李维皓?我呸!我要画个圈圈诅咒他,出门撞车,哦!这个不好,会连累司机大叔的。   嗯?就让他给女人榨干,嘿嘿嘿,十几个女人榨干他一个,这个死法好,做鬼也风流咧!”   韩小满说到李维皓死法的样子,满眼发光发亮,很嗨!   柳玉清陡然间笑了,原来韩小满还真是跟自己一样,是重生的。   所以她明白李维皓不是她良人,所以她知道她爹会抛弃她娘,所以这一世她不再想高贵身份,只想陪着她娘安安生生过一生。   只是韩小满,既然你也是重活了一回的,为何要如此对待我?   前世的我是被你韩家抛弃的,虽然是你姑姑强势所逼,但你也是乐于见成的,因为那时候你喜欢李维皓是真的。   为何今生你如此抵抗我?难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你,我自己却不知道?   面前的韩小满脸酡红,双眼贼亮,满是娇憨的样子,却死死揪着自己的双臂,似乎等自己给她钱一样。   看着韩小满贼亮的双眼,柳玉清渐渐感到了心虚,是的,回想从前,自己满心满眼,装的都是前程,在退婚之前虽不曾辜负她,却也不曾给过她男女之情。   她如此聪明如此敏感,自然早就明白了自己眼里心里想的是什么,所以才会喜欢李维皓,而不喜欢自己。   但自己却将退亲的罪名归咎于她,想到这,柳玉清忍不住的深深自责起来。   如果韩小满因此怨恨自己,确实可以理解,也理解她今生宁愿要自己还钱,也不会奢望自己会喜欢她的想法。   忍着被韩小满死死掐着的疼痛,柳玉清轻轻蹭到韩小满的酡红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小满,这一世,我的眼里只有你跟我的家人,高官厚禄于我不过是过眼云烟。”   “滚!你还我钱,我跟你离婚!还钱!还钱!还我五千两银子!我重找一个好男人,才不会赖你身上,哼!”   醉酒的韩小满被柳玉清蹭脸,顿时不高兴的一把推倒柳玉清,高傲的宣誓着似的。   柳玉清从栽倒的婚床爬起来,靠在床上被子上,仰面而上的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小满,满脸苦笑,小满这酒品实在太差了!   不过也亏的她酒品太差,自己才知道她也跟自己一样,是重活了一回的,不然她如何会如此恶毒的诅咒李维皓被十几个女人榨干而死?   想到小满的这个诅咒,柳玉清忍不住的咧嘴笑起来,小满还是至真至纯的,连这种体恤人的死法都能想到?   “咦?你还笑?你都跟我结婚了你还笑?噢!我懂了,你这是苦笑!没了似锦前程,你苦笑了?   柳玉清,你放心的好好读你的书,等你高中发财还我钱了!我韩小满一定跟你离婚,说话算话!”   韩小满一手再次揪起来倒在被子上的柳玉清,一手重重的拍着自己胸口保证似的。   “小满,别闹了?早点睡吧?”   柳玉清苦笑不已,小满的这把力气,拎起来自己就像拎什么东西似的,以后自己可一定要好好练练身体,不然这滋味可真是令人牙疼不已。   “不行,你还没给我写欠条,快写快写!还有,以后你的生活费,考试费,什么话费都是你欠我的。我知道你没高中之前,肯定是吃白饭的,但是,我借你钱!你只管好好读书,我等你还钱!”   柳玉清牙根生疼,被自己妻子鄙视成吃白饭的,郁闷的想吐血,却无力反驳。   “娘子,乖乖,上床睡觉?”   柳玉清轻柔呢喃的哄着。对待醉酒还喜欢动手揪人的人,柳玉清还是头一遭,无奈之下,也只能轻轻的哄着了。   “不要,我要你给我写欠条,快写,快写欠条!”   韩小满醉死了也不会忘记今天白天就做好的打算,让柳玉清先行写好欠条,有了诚意才好合作嘛!   “好,我给你写!”柳玉清被韩小满揪的没有办法,也只能苦笑答应。这个韩小满,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了钱,哪有人醉成这样还惦记着钱的?   “我柳玉清从即日起,全部家财都归韩小满所有,至死方休!”落款则是庆武三十年,柳玉清执笔。   柳玉清下笔的时候,忽然心里一动,这一世,既然决定了好好跟小满过一世,那就好好哄着她,让她感受到自己对她的情意,她才不会决然退开自己。   “欠条,我的欠条,五千两咧!我找地方收起来,谁也不许拿走!哼,谁也找不到我收在哪儿!呵呵呵!”   柳玉清目瞪口呆的看着韩小满在自己面前解开外褂,脱去里衣,露出红彤彤的鸳鸯戏水肚兜。   一直到这个时候,柳玉清才知道,韩小满收藏贵重物品的所在,竟然是她身穿的红肚兜?   看着韩小满手脚不协调的想赛她的欠条,却怎么也塞不上,柳玉清此时早已满脸血红。   不经意间就看到那小巧白嫩的馒头,还有那粉红的蕊芯,恰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虽然没有绽放的美丽芳香,却一样令人难以克制的想象,那一日若是绽放会是怎么样的美丽!   “乖,我帮你把欠条收藏起来,我们睡觉了,好不好?”   柳玉清深深吸一口气,狠狠甩开脑海里面不由自主产生的那些画面,先安顿小满睡觉才是正事。   “滚,我的欠条,谁也不许偷看,谁也不准知道,呵呵呵!”   韩小满即使醉了,也绝不容许有人窥探她的钱财,是以,柳玉清倒霉的被护财的韩小满,一脚踹倒地上,亏得柳玉清早有防备,不然还真的被天生神力的韩小满一脚踹死!   柳玉清摸摸自己最先撑着地面的手肘,苦笑不已,以后真不能让小满醉酒了,不,是不能让她喝酒了,这酒品也叫人醉了!   闹腾够了,韩小满这才歪倒在床上,意识模糊起来,鼾声渐起。只是双手还是紧紧的捂着她的肚兜,肚兜里面自然是塞着柳玉清写的所谓欠条。   以此同时,柏立屏却跟着自己母亲,一起靠在小满从前的闺房里说着贴心的话。   “娘,明天,我们带着小满一起去嵩山寺进香,好不好?”   “嗯,是要去咧,小满这次能平安回来,也亏得嵩山寺的菩萨灵验,小满不见的这些天,我去嵩山寺求过好几次。   现在小满不但回来了,还有县尊给她主持婚礼,一定要去还愿的,我们多添点香油钱,也好求菩萨保佑小满以后都平平安安的,早些开枝散叶。”   小满的外祖母,并没有着急回去,韩小满婚礼之后,外祖父带着大舅舅二舅舅趁着天没黑就回去了,外祖母却是被小满娘留了下来,住几天再回家。   “娘,我真有心担心,小满的身子,虽然看着高大,但明年才到及笄,开枝散叶是不是太早了些?”小满娘为了这个,已经纠结了很久。   “不碍事,小满从小吃的好,长得好,月事去年下半年就来了,越早开枝散叶,越容易让他们两个小夫妻都轻松下来。”   小满外祖母更想说的其实是,小满越早开枝散叶,自己的女儿,才会越早安心,女儿不能为韩家生出儿子,终归是女儿心里的疼痛。   但要是小满争气,一举得男的话,也让女儿真正轻松下来。小满的身体,包括女儿的身体,自己都放心的很。   嵩山寺的掌门,一初大师在她们小时候,分别给予秘法养身,让女儿跟小满,不仅仅从小百病不侵,还天生神力,相信即使早些开枝散叶,也不要紧的。   正好明天带着小满去给一初大师看看,也好真正放心。   原来柏立屏并非是外祖母的亲生女儿,但却巧合的做了她的长女,因为小满外祖母当年抱着自己刚刚出生一个多月的长女从娘家回来的时候,发生溢奶意外,长女窒息而死。   ☆、068 当年   当年外祖母怀胎不易,忽然没了长女,差点奔溃,不仅仅自己承受不了,也无法回家交代。   恰在那个时候,一初大师抱着一个月打的小满娘经过,了解情况之后,提出来移花接木的办法,一初将小满娘交给外祖母抚养,而外祖母的那个早夭的女儿,则由一初带回嵩山寺,给她超度往生。   为了遮掩两个孩子的长相差别,小满外祖母带上了小满娘,跟婆家借口为孩子祈福百病不侵,住进了嵩山寺一个月。   那一个月,小满娘其实除了每天喝外祖母的奶之外,都是被一初大师带着的,而小满外祖母则是在寺庙为女儿念了一个月的往生经。   这件事,除了一初跟外祖母两人,其余任何人都不知道,包括外祖父他们。   小满母女两人的异于常人的力气,在其他人眼里,都是天生神力,甚至是小满母女两人,都这么以为的。   但也只有小满外祖母才知道,小满母女两人的天生神力,其实是一初大师,亲自用秘法调养出来的。   都是在她们记事之前,自己带着她们两人时常去求见一初大师,以祈福的名誉,时常住在嵩山寺,方便一初大师给她们两个调理身体。   这也是外祖母对小满早些开枝散叶,并不如柏立屏那样纠结的缘故。实在是太放心一初大师了!   满是纠结的柏立屏,在自己娘笃定的口气下,终究放心下来。抱着已经歪倒在怀里睡着的雪白旺财,小满娘忽然再次开口。   “娘,小满出事的时候,我满山的找小满,那个时候,我曾经对山神发誓,只要还回来我的女儿,我柏立屏,从此再也不会进山打猎。   娘,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打猎,也不会让小满进山打猎了,让爹也别进山打猎了吧?以后靠着田地,好好的过日子,虽然不如从前,应该也比其他人家强多了。   等小满爹中了举人,我们两家都会好过的,玉清这孩子也是聪明的,或者玉清中举的话,家里也一样好过的。   娘你这次回去的时候,带回去一百两银子,娘,你不要推辞,这是给弟弟读书用的。   这一次小满结婚,光是贺礼,全县有头有脸的人,就送来五百两银子,还有不少布料什么的,你也带些回去,让爹也在家好好歇着,每次爹进山的时候,虽然有小满陪着,我也是担惊受怕的。”   不论是小满的外祖母,还是小满娘,都跟附近村民一样,信奉菩萨信奉山神。对自己许诺过菩萨山神的话,自然一定做到。   “打猎的事,我跟你爹也求过山神的,咱们家以后便不作这杀生的事了,也给家里子孙后代,多多积福。   女儿啊,娘这么多年,一直都觉得亏欠你太多,要不是你,我们家能在柏家村过上数一数二的好日子?   你爹在你小时候的时候也进山打猎的,却依旧家境艰难,还是等你有了神力之后,才跟你爹一起治起来那么大的家产。   六间砖瓦房,四十亩水田,二十亩旱地,要不是我们村有个举人老爷,他们家有上百亩良田,我们家可就成了全村最有钱的人家了。   那些年,娘舍不得将你嫁给普通种田的,却害的你被人嘲讽嫁不出去,谁知道,娘千挑万选,诶,娘愧对你太多啊!   以前的都不说,小满这孩子是个争气的,也是有福气的,以后靠着她,你也能享福的。   只是这些钱,你自己都收好,小满爹跟玉清要用钱的地方多得很,家里有那么多家产,要是你两个弟弟,还是不争气的话,给他们再多,也是害了他们。   你婆婆那边,你也留意点,可不能再跟以前一样,被你那个眼皮浅的婆婆,什么都扒了去,还不说你一个好。   反正分家了,该你孝敬的一年四季的衣服鞋子,粮食奉养的银子什么的,你都不能少了她的,但是其余的,你也不能傻傻的随她到这边来扒。”   小满外祖母对自己这个长女,感情最复杂。   既疼她,爱她,又觉得亏欠她太多,嵩山寺一初那样的掌门,悄无声息的花费那么多的精力调养女儿外孙女,足以预见,自己的这个女儿身份绝对不一般。   所以自己一边养着女儿,也一边担心着女儿随时会被人要回去。哪怕一初掌门让自己当亲生女儿一样放心的养着,也依旧难以放心,总是担心女儿的亲身父母会跑来跟自己要回他们的女儿。   如此忐忑不安的养了女儿这么多年,一直提着的心,才逐渐放下来,都三十年了,没有人跟自己要回女儿的话,这一辈子应该就不会了。   不仅仅是应一初大师要求,即便是外祖母自己,也做了决定,一直到死,都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就当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个女儿一向顾家,但女儿终究早已嫁人,如今外孙女都已经成家,自己这个娘家,若是还不能依靠自己立起来的话,可真要辜负了这个孩子一片善心。   这个女儿就是太宠她两个弟弟了,好在她两个弟弟,也是知道好歹的,不算白费了女儿这些年的苦心。   老大立荣学了几年字,如今在镇上朋来酒楼当个记账的,也算是自立了,老二立敏读书不差,虽然不如玉清本事的考中童生,但先生说过,立敏是聪明的孩子,好好学着,总有出息的时候。   家里如今有这么多田地,供着一个儿子读书,足足够了,总不能让这个姐姐,背着娘家过一辈子!   柏立屏听着娘的话,眼眶湿润了,明白了娘的决心,也理解了娘的做法。   亏得自己教导小满,人要脸,树要皮,爹娘弟弟,也都是有尊严的人,如何肯直接要自己给的钱。   在自己出嫁之后,除非自己或者小满跟爹一起进山打猎可以分钱,其余的,爹娘从不肯让自己拿钱回家的。   只是这一次,自己提出自家不再进山打猎,怕因此连累娘家损失不少,影响弟弟读书。   既然娘如此,自己暂且不着急,等小满爹考中后,自然能帮衬到家里,即使她爹考不中,说不准哪一日,玉清也能考中的,家里两人,总有考中的。   即便暂时都考不中,日后若是看到弟弟读书有困难,自己也不会不管的,柏立屏想到这些,忍不住的跟儿时一样,将头埋在娘的怀里,默默打算着将来。   终于柳玉清等到了韩小满熟睡的时候,此时已然到了子夜时分。   脱了小满的自己不曾脱干净的衣服,轻轻打来温水,给她擦洗干净,韩小满之前醉的模糊期间,终究还是吐了个干净。也亏得柳玉清早已做好了准备,没让韩小满毁了大红的喜床,让韩小满都吐在了放好的盆子里面。   如此折腾到子夜,韩小满才彻底睡过去,柳玉清将她擦洗干净后,自己也累的全身无力,太能折腾人了!   不过,让躺在床上全身无力的柳玉清感到无语的是,无论韩小满醉了,还是吐了,她双手捂着的自己写的那张她当成是欠条的纸,却始终护的紧紧的。   拉起大红的薄薄喜被,披盖在自己跟小满两人的身体上的时候,柳玉清第一次感受到了夫妻的含义。   生同眠,死同穴。   这是自己前世从未感受过的夫妻之情,这一世,自己感受到了!小满,我的妻子,从此你我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轻轻搂过早已熟睡的妻子,合上疲惫的双眼,心无杂念的沉沉睡去。   “啊?呜呜呜!”   韩小满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柳玉清搂抱在怀里,顿时蹦起来尖叫,好在柳玉清早已醒来,一把捂住她张开尖叫的嘴。   “嘘,你想吓着你爹娘外祖母?”   韩小满终于真正醒来,一把甩开柳玉清捂在嘴上的手,第一件事居然是找昨晚迷糊间记得的那张欠条。   柳玉清见韩小满背着自己似乎在翻她的肚兜,顿时无语至极,女人新婚第二天早上该有的反应,她半点没有,眼里只有钱钱钱。   “你不担心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柳玉清坐跪在韩小满的身后,揶揄着这个眼里只有钱钱钱的新婚妻子。   “我相信你,你不会的,你也是好人呢!我很明白你的苦衷,哪个有本事的男人肯入赘?   再说了,就我这样的女人,你们男人也看不上,我也有自知之明,等你他日高中发财了,还了我的钱,我就放你走!   这段时间,我们两个虽然住一个屋子,但是,以后你不准抱着我睡觉了,你得睡地上去,我不毁你清白。日后也好散伙!是不是?”   韩小满说的很是清楚明白,但只有韩小满才知道,自己刚刚在看到柳玉清给她写的欠条那一刻,内心是怎么样的慌乱。   那不是欠条,反而像是爱的宣告,爱的誓言,最后那一句,至死方休,重重的击中韩小满的心,若是真有那样的男人,自己怎肯舍弃?   可惜他的赘婿的身份,生生拖住了他高飞的翅膀,他若想高飞,只有剪断跟自己的牵绊。   韩小满在清楚明白说完那番话后,真真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隐隐作痛。甚至于韩小满都没敢转身面对柳玉清说出这番话,背对着他,韩小满才能清楚的说出那番拒绝打击柳玉清的话来。   不想将来被伤害,那只有先说的清楚明白,这是韩小满最真实的想法。   “娘子,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妻子,唯一的妻子,我没有远大的理想,等我高中进士,我会安于一地,做个地方父母官,远离朝廷,带着我的家人,安安生生过完这辈子。   我知道你不相信,一直担心我高中后抛弃你,你等我两年,两年后我高中封官,你就明白,我说的是真的。   那个时候,我会带着你去庆武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带着我们娘,也带着我家的人,我会将我全部的钱财都交给你管,一辈子!”   柳玉清稳稳的,低沉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让自己的妻子明白,自己的内心决定跟想法。   韩小满忽然转身,对上柳玉清满是真诚的双眸,心陡然慌乱。   “我去看看我娘!”韩小满草草穿上自己外衣,落荒而逃。   前世李维皓曾经当众对自己表白,在全体舍友的祝福下,自己感动接纳了他,那时候,心虽然快乐,但却从未如此慌乱过。   编剧出身的韩小满,忽然间感觉,自己对柳玉清并非自己认为的那样,毫无感情,逃出新房的韩小满忍不住彷徨问天,老天,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将他放在我心头的?   柳玉清看着小满落荒而逃的背影,咧嘴笑了。   这就好,只有她明白了自己的心,她才会渐渐信赖自己,喜欢自己,看她刚刚慌乱的背影,似乎她的心并非她嘴上说的那么坚硬。   不着急,再给自己两年时间,也给她两年时间,等两年后,自己高中进士,带着她赴任,她便真正能放开心怀,接纳自己。   这段时间,自己会让她感受到自己的诚意,也会妥善处理好,自己娘跟她的婆媳关系,绝不会让她因为这个再受难堪委屈的。   想到这,柳玉清忽然笑起来,其实根本不是问题,韩小满若是嘴巴毒起来,娘还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到时候自己要担心恐怕还是娘,别被韩小满给活活气死了。   “外祖母,娘,你们都起来啦?”   韩小满逃出新房,就看到外祖母跟娘两人在厨房那边,当即大步过去,喜滋滋的叫喊起来。瞬间将刚刚慌乱的感觉甩开了。   “小满?”柏立屏当即冲向女儿,目光仔仔细细的打量女儿之后,才真正放心下来,女儿昨晚睡得不错,脸色蛮好呢!   “小满,你跟娘说,昨晚上你们有没有那个?”   打量过后放心下来,柏立屏还是凑近女儿耳朵边上,轻轻询问这件事。手顺便也替女儿仔细收拾衣领袖口。习惯使然。当然也是看到了女儿衣服确实穿的有些皱子,今天女儿是新婚第一天,身上的衣服不能不平整。   之前自己怕女儿年纪小,没及笄就圆房的话会伤身体,不过听了娘的话后,倒是没有太担心这个,但是也还是想知道的,毕竟之前自己悄悄嘱咐过女儿不能那个的。   “娘,你放心,没有呢!不是跟你说好了,过两年的么?”   韩小满扫视一圈,身边只有娘跟外祖母,便大咧咧的回答起来,半点没有女儿家该有的忸怩羞怯。倒是将柏立屏弄得满脸通红。   这孩子,就不能轻点说么?要被她外祖母听到了?   “小满,外祖母告诉你,别听你娘的,你虽然明年及笄,但你身体底子好,还是要早些开枝散叶的好。   对了,今天我们一起去嵩山寺还愿,顺便也求求菩萨,早点给我们小满添个大胖小子吧!”   果然,外祖母真听到了小满的话,凑了过来,笑眯眯的说出今天进寺的事。   韩小满听到外祖母说添个大胖小子的话,顿时一阵寒颤,自己这个身体才多大?十四岁,初中生耶,就生儿子了?   果断掐断这个念头,绝不可能!   二十岁生儿子都早了,至少得跟娘这么大,三十岁才是生孩子的年纪呢!诶,自己跟外祖母他们代沟宏大啊!属于无法沟通类型的。   “哦,好啊,我都听外祖母的,我也想去寺庙拜拜呢,要不是菩萨保佑我,我哪有这么好的外祖母跟娘捏?”   韩小满哄人的功法,让已经起来走过来的韩承柳玉清两人,互相面面相觑,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各自别开脸,微微发烧起来。   韩承觉得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太会媚俗了,哄人的话,张口就来,也不怕腻着。诶,教女无方,倒是叫女婿见笑了!   柳玉清却是觉得韩小满如今是自己妻子,她的言行,全然都跟自己休戚相关,如此哄着外祖母跟娘,倒也没事,不过小满你本是聪明的人,为何在看到你爹过来的时候,独独漏了他?   柳玉清也忘记了,他刚刚对韩小满表白内心打算的时候,恰恰也漏了他的国公岳丈。   “这孩子,顶顶孝顺,呵呵呵!”   这不,小满外祖母被韩小满哄得满心满眼都是笑意,脸上的皱子都深深的陷了下去,笑的两眼都迷成一条缝。   小满娘自然也是笑的很是开心,如此成熟的女人,发自内心的笑着,韩承不经意间,心微微而动,不由自主的双眼柔和起来。   “岳母,可别再夸她了,这孩子经不住夸,今天的进寺我就不去了,我准备去县尊那边,准备游学一段时日,年底前回来准备明年的乡试。”   韩承不仅仅打算好了,不会再倾心教导柳玉清,还会利用游学这段时间,好好结识一些人,多见识各大家的学问,争取这一次乡试中举。   现在柳玉清在家,自己也不方便跟从前那样教导小满跟妻子读书识字,只有自己有了本事,才能保护妻儿,小满跟她娘的读书识字,缓一缓,不要紧,她们两人的天赋,到时候跟着自己学个一年半载,足矣。   自己赶时间离开,其实也想避开县里的其他秀才,以及乡绅富甲,小满的这次婚事,让全县人都知道了县尊看重自家,看重自己,这个时候,自己要不躲开,有的是你来我往的烦人事。   还是一走了之的清爽!   “爹,你外出游学啊?那你能不能给我跟娘也弄个路引?万一我跟娘要去找你呢?”   韩小满忽然两眼蹦出火光,路引啊!通行证啊!咱真缺!   “你也要路引?”韩承忽然愣住了,看着小满的眼神,忽然间感觉,这个女儿是不是又对自己不满了?   “娘不要,你也别要了,不要耽误你爹游学!”   柏立屏见小满爹呆愣住的样子,顿时替小满推了路引的事。别惹小满爹不痛快了。让他以为自己要跟着他一起出去游学呢!   自己跟他游学?怎么可能?家里那么多田地,还有小满在家,这个家里,怎么也不可能少了自己的,相公一个人习惯的,从前也一个人出去过的,哪需要有人跟着他?   “要,我跟娘一定要路引,爹,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万一你病倒在哪个犄角旮旯,需要娘跟我去给你找大夫,伺候你,那个时候,可不就需要路引了么?   还有,万一你遇上土匪,土匪让我跟娘给你出绑票的银子,不也需要路引了么?   还有,万一你遇上白莲花的女骗子,骗了你的身,又骗了你的心,最后还洗劫你一空,那个时候,还是要靠我跟娘去找你啊?”   “你?你?你?”韩承指着女儿的手,气的发抖,满脸酱紫,双眼喷火,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玉清见状,顿时心生一计。   “爹,小满虽然不会说话,但却是拳拳孝心,岳父此去游学,虽说天下太平,但今年旱情严重,流民是一定会出现的,百姓一旦吃不上饱饭的时候,落草为寇也不稀奇。   小满忧心忡忡,担心岳父安危,不如让小满跟着岳父一起出去游学,小满既全了一片孝心,又保证了岳父的安全,何乐不为?”   见到小满气的她爹说不出话的样子,柳玉清顿时觉得,要是让韩小满跟在游学的岳父身边,天天这么气着他,可以预见,明年岳父乡试的成绩,绝不会好就是了。   蹉跎三年的话,太子宠妃梅妃,韩承的亲妹妹,也就失势了,太子死了之后,谁还会在意一个太子宠妃?加上她生的是儿子,太孙跟皇上,能让她得势?怎么可能?   第一次看到小满如此刺激她爹,柳玉清心里说不出的痛快,终于有人跟自己一样,体会小满的毒舌之功了,很厉害是不是?气的吐血却又无法辩驳是不是?   韩承顿时诧异了!柳玉清居然提议让女儿跟着自己?   他什么意思?是觉得女儿配不上她,宁愿远着女儿,也不想跟她多在一起?还是真的担心自己安危?   今年大旱出现流民自己可以确定,但出现土匪?自己一路走官道何来劫匪?不过?万一呢?万一自己出事留下小满母女两人,可如何是好?   柏立屏本想假意呵斥女儿两句,消消她爹的火气,谁让女儿说话不经大脑,生生气死人的?   她爹还没出门呢,她就满嘴都是不吉利的话,能不气死她爹么?   结果听到女婿如此提议,柏立屏也呆住了,什么意思?   柳玉清你跟我女儿才结婚,就想让我女儿远远的?你到底是真孝顺还是借孝顺之名,推拒我女儿?   新婚燕尔的,正常人谁会推拒自己新婚妻子?   “秀才女婿,要我这个老太婆说呢,你还不如不要到处跑,外面说不定真乱着呢!   嵩山寺每年也有不少外地老爷过来,祈福或者静心休养,那个地方既宽敞,又安静,还有菩萨保佑,不如就住那边,好好读书,也能认识一起住下来的老爷们。   这样,小满跟她娘也不会担心你的安全,玉清也能安心在家读书?”   虽然外祖母明白自己秀才女婿不愿意去嵩山的部分原因,是这些秀才老爷信奉孔孟,才不愿意进寺的。   但是连当今皇上皇后太后都信奉菩萨,小满爹进寺落个安静又不要紧?   更何况嵩山寺本来就是县城最有名的寺庙,里面僧众上百,僧田上万亩,全县的信男信女,多的数不胜数。   如今嵩山寺的名声,都到了省府,自己时常进香,自然知道,每一年都有省府那边的老爷夫人,到嵩山寺来住一阵子,祈福还愿,或者交结贵人。   再说了,嵩山寺的一初掌门,可是知道这个秀才女婿的很呢!有他看着,我倒是看看,还有哪个不开眼的女人能凑上女婿身前?   “再说吧,我先去县学那边报备一声,再去跟县尊说一声。”   韩承最终没确定游学去向,但对韩小满的火气,却没了,被家里一人一句的转移了注意力。   一家人吃过早饭,柳玉清跟着韩小满跪下,给岳父岳母外祖母敬茶,全了礼仪之后,又跟着岳父岳母,柳玉清三人一起前往爷爷奶奶那边,敬礼认人。   外祖母则是留在女儿家里,准备着去嵩山寺的用物,同时也将家里的那头驴喂饱,家里该收拾的收拾,等女儿他们从那边回来,就可以出发了。   “爷爷,奶奶!请喝茶!”柳玉清随着韩小满一起给爷爷奶奶敬茶。   爷爷笑呵呵的双手接过孩子孝敬的茶,美滋滋的喝完,这颗心,终于定了下来。   “好孩子,快起来,红包拿着,爷爷盼着你们两个早些为韩家开枝散叶呦!”   爷爷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五两银子的红包,塞给柳玉清,这还是昨天晚上,韩承事先给爷爷准备好的红包份子。   韩承不仅仅给小满爷爷准备了五两银子的红包,也给小满奶奶准备了五两银子的红包,小满二叔二婶,三叔,小姑,四位长辈,也各自事先准备了三两银子的红包。   若是普通人家,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红包,能有几十文钱红包就不错了,但昨天小满大婚,县尊主持婚礼,镇长操办婚礼,结果收了太多礼金。   是以,韩承跟柏立屏商量了一下,索性多给玉清准备一些红包,看重他,也是看重女儿。   按着这个意思,柏立屏自然高兴答应,今天早上柏立屏跟韩承两人给玉清的红包,各自都是十两的银子。如此,是看重他柳玉清这个新婚女婿,也更是看重自家的女儿。   柳玉清红着脸收下爷爷的红包,感慨韩家出手大方,早上收了小满爹娘各二十两,加上爷爷这五两,都二十五两了。   二十五两银子,对于一个普通人家来说,已然是一笔丰富的财产,可能要积蓄很多年才能存够这么多。前世自家在自己考中之前,家中一直紧巴巴的,别说二十五两,便是十两也难拿出来。   不过想到自己跟小满两人的婚礼是县尊主持的,顿时也不感到意外了,这个世道,最不缺的就是攀附之人。   那一天的婚礼上,自己差不多见齐了全县有头有脸的人,这些人自然是有眼力见的,知道县尊看重韩家,谁家也不缺那点贺礼钱,还能跟县尊在婚礼上混个面熟,划算!   轮到奶奶喝茶给红包的时候,奶奶自然也笑眯眯的,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不过,里面装好的五两银子,早已被奶奶换成了五十文钱。   “拿着,好好跟小满过日子。”   昧下四两多的银子,奶奶心情不错,不止是她这边,老二老三女儿那边,自己都嘱咐过了,都不准如数拿出来,好好存着钱,老大家才不会缺这点小钱呢。   按照事先嘱咐好的,她自己昧下四两多,二房一家昧下五两多,女儿那边昧下二两多,老三昧下二两多,这么一算起来,足足十几两呢!奶奶自然笑的两眼眯起来。嗯,这钱就算是大房孝敬自己这个当娘的!   爷爷的脸色刷的变了,黑漆一片,虽然有红纸包着的,但五两银子跟五十文钱,怎么包都是看得出来的,尤其是柳玉清接过去的时候,红包还发出文钱的叮铛响声。   “死婆子,昨晚上老大给你准备好的五两银子红包呢?给老子拿出来!作死呢!还有你们,谁敢昧下老大的钱,统统给老子滚出我韩家!”   砰!   爷爷陡然间站起来,怒发冲冠的一把砸了奶奶喝过的那杯茶,整个茶水砸在了奶奶的脚背上!   这个家,是越来越不成调了!再这么下去,自己的儿子女儿,都要给整个死女人带坏了!   什么钱都敢昧下啊?   这是大公子给玉清过门的脸面钱,这个女人今天要是敢昧下,自己绝不会管她死活,一定休了这个死女人!管她出去有没有地方去!作死的女人!   “老大,呜呜呜,你爹要打死娘我啊,我虽然不是你亲娘,但你从小也是我养大的,我这个娘,还不能收你这个儿子的孝顺钱吗?呜呜呜!”   小满奶奶本想撒泼,但看到老头子眼里的绝情,顿时不敢躺在地上撒泼,而是一把扯住韩承这个继子的衣袖,哭着说着,愣是将韩承给她准备好的红包钱,说成是孝敬她的钱。   韩承从来不管家事,这点奶奶清楚的很,大媳妇也是好讲话的,奶奶也清楚的很,这个家里只有死老头子坏事,要不然自己的两亲儿子跟亲女儿,哪会过的跟村里人一样的苦日子。   看着昨天那么多贵人都过来给老大家送贺礼,老大家一下子就发财了,收那么多钱,搁在没有分家的时候,不都应该交给自己啊?   如今,老大家发这么大的财,也不知道孝敬自己这个娘,还有没有天理了?   “爹,你让开,我想看看,我看重的兄弟情意,能剩多少?小满,跟玉清继续敬茶给你二叔二婶,还有你三叔小姑。   爹,你暂且在一边看着,我只想看看,他们对我这个大哥,还有几分敬重?也想看看,多少钱可以收买下来兄弟之情?”   韩承第一次发怒,从来不管事的韩承,今天在这个时候,板起脸,冰寒的扫视着所有被自己看做是兄弟妹妹的人。   他们若不是爹的亲生儿女,自己根本不会在意他们,更不可能任由那个女人,掠夺自家东西贴补他们。   过往的那些,自己都睁一眼闭一眼,那时候,自己本就不挣钱,这个老女人折腾的都是小满娘挣得。   那个时候,自己无所谓她的所得,但现在,自己不能容许有人再如此的轻视她。   今天钱财之事虽然不多,但却足以看出他们能不能胜任跟随自己,若是连自己交代他们办的这点事,都办不好的话,他日,这些人,自己一个都不会带着走的。   虽说韩大浒,从来没有奴大欺主,但他的儿子,他的女人,甚至是他的女儿,连自己这个长子起码的敬重都没有的话,自己也无需顾忌太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家小的时候,看不出来这些弊端,一旦自家发达起来,这些人必定会做那仗势欺人的恶霸,祸害一方。   柏立屏顿时被自己相公对他娘跟兄弟破天荒的发怒给怔住了!   若是从前,相公一定不会说一句话的,若是从前,哪怕小满娘搬空了自家,相公也不会问一声的。   相公这几次都被小满气的要死,也都没有实质的为难小满一次,甚至反而关心小满起来。   可这一次的相公发怒,柏立屏敏感的感受到,相公是不可欺的,更是不容侵犯的。一旦相公真的发怒,必定后果难以承受。   小满也吓了一大跳,霍!秀才爹也有真火捏!   吓死宝宝了!自己刺激过秀才爹好几次,似乎都没有见识到爹今他的怒火!那是一种全身冰寒彻骨的怒火,好怕怕哦!   古代的嫡长子有这么大的威风吗?   “二叔,二婶,请喝茶!”柳玉清见小满爹震怒,淡定的带着有些发呆的小满继续敬茶,就让震怒的韩承看看,这一家子兄弟情义价值几何?   身为男人,柳玉清很明白韩承此时的所作所为,如果不能真正管束全家人的话,也只能分支出去。   不然,将来祸害的一定是全族,庆武的牵连之罪,不是摆设,曾经前世的自己,就株连了全家,祸害了全族。   “老二老媳妇,你们呆着干嘛,都忘记了娘的话了?这个世道,哪有大儿子一家天天吃肉,自己娘却带着弟弟妹妹们天天喝稀饭的?   县尊不是也跟村里人说,要重孝道的么?尤其是这些读书人,要是连孝道都不敬重的话,连考试都不准的!”   奶奶自以为聪明的用县尊的话,足以堵住老大的怒火,不然就给他背负一个不孝的罪名去。   再说了,老大跟柳玉清两人都是读书人,读书人谁不要脸?不要脸的都被人用唾沫淹死。   呸!小气巴拉的,不就十几两银子的事?换成真孝顺的,就应该把昨天收的贺礼都交上来!那才是真正的孝顺呢!   气氛一时间很是令人窒息,奶奶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老二跟老二媳妇,不准他们拿出来三两红包来。   能给他们五十文钱红包就不错了,不然在村里问问去,谁家能拿出来这么多见面礼的红包?   老二一房夫妻两人,面面相觑,都非常舍不得拿出扣在手里的钱,虽然爹很生气,虽然大哥也很生气,但是,娘说的也对。   哪有一家人,老大吃香喝辣的,弟弟妹妹跟娘都吃糠咽菜的?更别说这个大哥,又不是自己亲大哥?   爹就是太偏心眼这个大哥,才让自家过的这么辛苦,不然还要自己天天下地干活?不早就跟大房一样,吃香喝辣的了?   再说了,今年干旱,钱更值钱,自家扣下来的这五两多的银子,都能买好多东西呢!再说了大哥有钱帮衬自己这个弟弟一点不应该么?这么斤斤计较的像话么?   夫妻两人互相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意思后,便不再看发怒的爹跟大哥,理所当然的拿出早就换好的红包,五十文钱,叮当响呢!   韩大浒气的浑身发抖,这就是自己的亲儿子?   眼里只有钱没有自己这个爹,没有他们兄长的亲儿子?他们连给大公子做奴才的资格都没有!   “爹,不着急,还有呢,小满,跟玉清继续给你三叔,小姑敬茶!”   韩承直接略过老二夫妻,这一房,今天之后,算是分支出去了!自己绝不会跟他们这样的人,沾半点关系了!   三叔羞得满脸通红,若非自己私存了一点银子,自己现在根本就拿不出来三两红包。   因为自己没有成婚,自己跟着师傅做活,得的主家赏赐,都是被娘收起来的,说是替自己找媳妇用的。   昨天娘在大哥走了之后,就逼着自己交出去了大哥准备好三两红包银子,换成了五十文钱的红包,如今自己凑上的这些钱,算起来其实还是大哥的。   大哥知道自己在镇上学徒,钱本就不多,还都被娘扣在手里,怕自己用钱的时候不方便,这些年会私下里贴补些许,如今自己全部贴上,勉强凑齐三两,不然还不知道爹跟大哥会气成什么样?   “爹,大哥,对不起!”三叔羞愧的差点将头埋进老鼠洞。   ☆、069 进寺   太丢人了!娘为何要这样让大哥跟爹难堪?爹早就将这个家分了,大哥他们有本事,自家也跟着有脸面,更何况大哥并不是不顾这边的,大哥那边两个人读书,从不要这边担负,还时常贴补这边。娘,二哥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小满丢失那些天,娘二哥二嫂你们不但不跟着寻找,反而在村里说小满得罪山神死无全尸的这些话,这些话,难道大哥大嫂真的没听说过吗?   等小满活着回来,带回来满满一车子礼物,娘你还得了小满给你买的衣服鞋子呢,二哥二嫂你们也都得了小满带回来的糕点呢,怎么都不记着小满一家的好?   即便是这次小满大婚,你们跟着一起操办,也得了好多实惠的。   李家给你们每人做了两套体面的衣服,给娘跟二嫂小妹配置了银饰头面,家里面还粉刷一新,这些前前后后的下来,不下几十两银子,这些难道不是大哥那边欠下的李家人情?   今天早上,大哥大嫂小妹他们也没有空手过来,而是带着十足的礼物,放眼看去,吃的喝的用的穿的,一应俱全。光是这些礼物,又不下十几两银子,娘,二哥二嫂,你们还不知足么?   还有二哥,你昨天去去镇上,跟李家人一起主持流水席,入夜回来,你带回来多少吃的喝的?   你让李家人怎么看我们家人?人家都帮我们韩家出了这么多钱操办婚礼,你还想从中克扣?   你们又让玉清怎么看自己这边人?   玉清今天过来,给多少全是他的脸面,也是小满的脸面,更何况,大哥大嫂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家里出钱,而是提前给我们家每一个人准备足了红包,给足了我们脸面,只是想给足玉清脸面,期望玉清跟小满两人将来和和睦睦的。   娘,二哥二嫂你们还想怎么样啊?   不同于三叔的羞愧难当,小姑韩丹,做出一副弱弱的表情,天生自己手里钱少,都被娘扣着呢,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就这五十文钱,还是娘给的自己,不然自己一文钱红包都拿不出来!娘说自己的嫁妆银子还差很多呢!   嫁给大户人家,陪嫁的银子少了,哪有脸面?   韩承一眼扫过韩丹,没有那个女人的张扬霸道,但却极为自私自利。   好在今天还有三弟知道情意二字,不然爹心里不知道有多痛?   果然,妻贤夫祸少,自己的妻子看起来虽然傻傻的,但却比眼前的几个女人强多了。   小满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小满会做事,连死里逃生都没有忘记孝敬你们这些长辈,而今天小满大婚,你们这些长辈就是这么对待小满的!   “爹,今天就这样吧!”   韩承心中做了决定,三天之后,玉清回门结束,自己就会做主将二房分支出韩家,他们一房,不配姓韩,包括韩丹,还有那个女人。   当年韩老爹不肯烧了他的卖身契约,自己还难过了一段时日,如今却还要用上这份卖身契约了。   爹从前是自家卖身奴仆,死契,爹带着自己逃生的路上,动用的自然还是自己身上的值钱配饰。   即便是流落到了这里,买下的田地,用的还是自己韩家的钱,连娶的那个会折腾的女人,自己的名誉后娘,花的还是自己韩家的钱。   原本自己念着韩大浒为奴忠诚,多年的养育之恩大于天,自己已然叫他为爹,自然会侍奉他终老,也自然会当他的儿女为自己手足。   但如今,自己也该为小满下一代好好打算了,不中用的趁早剔除,自己不要他们做自己家生奴才,已经是看在爹多年辛苦的份上了!   不然做了自己韩家奴才,还由得他们如此不敬自己这个主子?   韩老爹看到了大公子眼里的坚定眼神,心里似乎明白了大公子的决定,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本来想休了自己女人,给大公子一个交代,但现在似乎自己的二儿子一房,都被大公子抛弃了,甚至连自己的女儿,也一样被抛弃了。   也只有自己的鹤儿得了大公子的眼,诶,妻贤夫祸少,自己的大儿子跟小女儿,都是被那个该死的女人给祸害了!   诶!分开了也好,分开了之后,他们就安安生生的过这乡下日子去,本是奴才命,能这样也好。   日后他们是再也不能干扰折腾大公子一家人了!从此,别说他们做大公子的弟弟家人,就是做大公子的奴仆,也不配了!   也好,也好,也好!   韩大浒养育大公子多年,对大公子的一个眼神,都很是了解,明白了大公子的决定之后,爷爷只是重重的叹口气后,转身就回屋,收拾自己的一切,从今以后,自己也不必回这个地方了!   “呵呵呵,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大不孝的话来呢,也不过是连个屁也不敢放的,鹤儿,你还杵在那儿干嘛?今天要是不出工的话,还不如跟你二哥一起到镇上,多带些吃喝用的回来,你大哥就一双手,能带多少回来?”   奶奶见小满一家人默不作声的走了,连老不死的也卷起铺盖去老大家吃香喝辣的去了,顿时得意起来。   亏得刚刚自己撑住了,没被老不死的吓的将到嘴里的肥肉吐出去,不然还不心疼死自己?   韩小满看着爷爷卷了铺盖,打了包裹跟着自家出来,心里酸酸的难受。爷爷此时此刻的心里,怕是更加难受的吧?   “爷爷,以后你就住这间房子,里面的家具可都是新的呢!”   韩小满满是笑脸的拉着爷爷,进了自己现在住的那三间新盖的一间屋子,跟自己住的屋子中间隔着一个堂间。里面的家具确实是李家配齐了的新家具,一应俱全。   “嗯,爷爷就住这,小满,你们要去嵩山寺,就早些去吧,我在家里看着家。”爷爷强颜欢笑,心里再是难受,也不能影响到大公子跟小满。   大公子对自家做到了仁至义尽,诶,都是不知足害的啊!分出去就分出去吧!也好!   “爹,你好好歇着吧,我从县城回来,会跟你好好商量的。”韩承见爹满脸强颜欢笑的面对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满,心里也不舒服。   但是,再是不舒服,该做的决断还是要做,不然就害了小满他们了。   若真是摊上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后娘,还真要害了自己一辈子。幸而她也不过是自家奴仆的女人,她生的儿子,也不过是自己家的家生子奴仆。   可终究要苦了爹一个人,幸而还有三弟争气,算是爹心里难得的安慰吧!   “嗯,你们都去吧,爹在家看着!”韩大浒眼眶微微湿润,终究还是为难了大公子。   “爹,你跟爷爷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感觉有后招似的?”   小满紧挨着爹坐在马车里面,双眼亮晶晶的看向满脸严肃的爹,终于忍不住的问出来心里的好奇。   小满虽然是跟着娘,外祖母,柳玉清一起到嵩山寺进香,但都是朝县城的方向而去,是以一家人在清河镇租了马车一起走。   到了嵩山寺山脚下的时候,只要将小满等人放下马车,韩承一个人继续坐马车前行不远,就可以进县城了。   嵩山寺在县城城外,跟县城不过一刻钟的马车车程。   “嗯,过几天,你就明白了!”韩承淡淡回应了女儿一句,不想多说的阴沉着脸。   韩小满哦了一声,也知道爹不想废话一句了!看来爹还真是那种做了决定,任何人都难以撼动的那种人,可惜自己不知道爹到底做了什么决定。   当能让爷爷如此难受的决定,决然不会是什么好的决定。   不过想到奶奶那边的极品,韩小满也是醉了,都分家了还能折腾的人,还真是少见,可惜那边的三叔了。   到了嵩山寺山脚的官道上,柳玉清,柏立屏,韩小满,外祖母四人都下了车后,韩承继续乘坐马车继续向前,前往县城,面见县尊及县学教谕。   “外祖母,好多人呢!”   韩小满见通往嵩山寺的路上,人很多,还有不少人在两旁的路边,吆喝着卖着自家做的小东西,很是热闹,恍惚间,有种回到前世旅游景点的错觉。   从进寺的山道可以看出这个嵩山寺确实有些像旅游景点。   山道成S型蜿蜒而上,嵩山寺坐落在山腰处的一个天然山谷里,S型的山道,不仅仅缓解了爬山的坡度,还拉长了距离。   如此,人多的时候,不会拥挤,山道蜿蜒而上,坡度降低到了马车能行的程度,路面足有五米宽,以官道规格来开的山道,足以让两辆马车并排而行。   而且路宽,也足以让很多当地人,占在道路两旁,卖点小吃或者手工什么的,给进寺的游客香客,贴补家用。   韩小满从进寺的山道上,也足以看出,嵩山寺在当地何等的受欢迎!香火旺盛啊!   “那当然,我们这的嵩山寺可有好几百年咧,一直都香火旺盛的很咧!今年大旱,我们这的人有嵩山寺的菩萨保佑,一点旱情都没有受到影响,家家户户受菩萨福泽的,都要过来给菩萨烧香还愿咧!”   外祖母哪知道本地没有受到旱情影响,是她自己外孙女给县尊找的地下水源?为了这个,她外孙女差点被地下水淹死。   庆武的人几乎都有信仰,普通百姓,基本上都信仰菩萨,佛祖。也相信山神,灶神,河神等等。   外祖母可是地地道道的当地人,当然也信仰这些,要不然也不会在小满丢失的时候,跑来嵩山寺求菩萨保佑小满,小满活着回来,便赶过来进香还愿了。   “哦!这样啊!”韩小满见外祖母说的兴致颇高,心里不以为然的同时,也只能陪着附和。   无语啊,自己辛辛苦苦,找到水源,解了当地旱情,政绩成了县尊的,英雄的名声成了菩萨的,还有天理么?   得,要真要天理,自己还能穿到这?没有网络的世界,这个可以忍,没有业余娱乐的世界,这个,自己也可以忍。   但是,没有通讯的世界,让自己怎么忍?失联的那些天,自己急疯了都没办法给娘打个电话!我去!   “外祖母,我去买点吃的带上山?”   韩小满前世毛病又犯了,前世不管去哪儿旅行,背包里面一准是满满的吃的喝的。   “小满,不要买了,我们进山是要诚心还愿的,就是要吃,也要吃寺里面的斋饭,这次你大难不死,可全是菩萨保佑的!”   小满娘拽住了要跑去路边买吃的小满,难得的没有宠着女儿,主要是柏立屏也对菩萨极为虔诚。   在漫天寻找女儿的时候,柏立屏也不知道向多少路神仙许过愿,如今来给菩萨还愿,自然一定要心诚,哪能让女儿带着吃的进寺?   “娘,我买他们一点点啦,你看他们也不容易呢,我这也是菩萨之心哦!”   韩小满微微对菩萨不满,莫名其妙的把自己丢到了这,还抢了自己抗旱的英雄之名,哼,就买就买!   小满娇嗔着挣开了娘的手,向对面走去,小满看中了那位大娘手里拿着卖的冰糖葫芦呢!不知道吃起来会不会跟前世味道的不一样?   “小心!小满!你们快让开!”柳玉清忽然大叫起来,忽然窜过来,一把扯开走到路中间的小满。   只见他们身后一辆失控的马车,狂奔而来,路边已经有人被误撞倒地,路边摊子更是被掀翻了不少。   韩小满被柳玉清如此猝然,拉开之下,勉强躲开了从后面冲过来的惊马,回头看去,顿时怒火冲天,外祖母被人挤倒在地。   “娘,娘你怎么样?”柏立屏急忙扶起来倒地的娘,着急的全身打量着,怕娘摔出什么好歹来。   “没事没事,有菩萨保佑咧!”外祖母站起来,一边走几步,一边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心有余悸的感谢着菩萨保佑。   韩小满见外祖母没事,顿时发力狂追而去,速度之快,让所有路人都目瞪口呆,居然比惊了的马跑的还快?   “快点,快点,就要追上了!”很多人在后面狂喊起来!   柳玉清满脸的抽搐,自己的这个娘子,得多能干啊!天生神力真的能制服惊马?柳玉清满心忐忑不安的看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下山一辆价值不菲马车,眼看就要跟惊了马的马车相撞起来。   画面就在这个时候定住,对面马车车厢里面飞出一个天人之姿的十八岁男子,衣着光鲜,气质高贵,只见他一脚踹去,惊了的马,顿时狂吼一声,前蹄跃起,堪堪错开了差点撞上的对面的那辆马车。   但是,韩小满恰恰就在惊马要跃的同侧,条件反射,韩小满,猛然出手,劈向马头颈椎,驯马什么的,韩小满不会,但是,杀马,韩小满拿手啊!   不仅如此,连一起过来的旺财,都一口咬在了马颈子上,顿时马血喷了出来,还喷了那天人之姿的男人一身。   随着马的猝然倒地,马车车厢里面的人,碰的一下就抛了出来,韩小满条件反射的就伸手接住了抛出来的第一个人。   擦!李维皓?摔!   等等,自家还欠他们家人情,正好,救命之恩,也别以身相许了,抵消自家欠你们家的人情吧!   “李少爷,你没事吧?”韩小满瞬间变脸,不仅仅将李维皓妥妥的放在地上站好,还满是真诚的关心他的安危。   “大胆刁民,竟敢纵马行凶?该当何罪?”   贵气男子,在李维皓站起来的瞬间,高傲的过来,眼里的目光,满是杀气。   “直敬,走吧!”车里传来低沉威严的声音,漫不经心,却带着不容忽视的上位威压。   “是!”贵气男子这才愤然的看了李维皓跟韩小满一眼,重新进入马车,对方扬长而去。   李维皓一直到那辆马车走了才从受惊之中回神:“多谢韩小姐出手相救,大哥,大哥你伤了哪没有?”   李维皓的大哥可就没有他弟弟这么好命,抛出来的时候,被人正好接着,就连马夫的好命都没有,马夫在之前的时候,被马甩倒在了路边的坡道上,只是蹭破点皮,如今正急匆匆的追过来了呢!   独独李维皓的大哥,李维平,在他弟弟被抛出来的时候,一头栽倒在地,头破血流,外加右侧小腿骨折,正趴在地上呢!   “我的腿,腿疼的厉害!”李维平昂起血淋淋的头,顿时吓着了李维皓。   “你不要动他,我去寺里找人过来帮忙!”   韩小满说完撒腿又跑起来,虽然自己学过自救,但是男女有别的好不好?大半天的在嵩山寺山道上撩起来男人腿算肿么回事?   若是骨折的话,不动他最好,让大夫过来给他复位上了夹板才能动,不然骨折的断裂面反而会损伤更多组织血管。   他头上的那些血看着吓人,反而没有多大事,破皮出血能有多大事?   “多谢!”   李维皓对着韩小满极速跑去的背影,深深鞠躬弯腰,行了一个大礼,虽然对方看不到,但李维皓此时此刻,却对韩小满充满感激。   就在马惊的时候,在车里被癫的极度恐惧的李维皓,当时连各路神仙都求了,甚至还许下诺言,不论谁救了他跟大哥,都是他李维皓一辈子的恩人,这一辈子,给他做任何事都愿意。   没有想到出手救自己跟大哥的却是韩小满?   想到刚刚那个贵气男人的眼神,还有他毫不介意的一脚踹开自家的马,顿时感觉自己在他眼里,犹如蝼蚁般渺小。   哪怕自家在宁阳县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大伯在京城当着四品大员,全县境内,自家还没有遇上过对自家如此不敬的,连县尊都极为敬重自家的。   即便如此,自己面对那人的时候,依然难以克制的感到了自卑渺小。那通身的贵气,怕是京城里面的贵人才能养成的。   自己去过大伯家,看到过京城身份高贵之人,普通人在他们眼里,都如蝼蚁,若是刚刚自己跟大哥,被那个高贵男人,连人带马的踹到山道下面,后果不堪设想。   是以,在看到韩小满天神般出现救了他跟大哥的时候,内心的感动,无法言表,只能深深记在心里。他日必当涌泉相报。   而奔着追过来的柳玉清,此时满脸阴沉。   是他?   高贵的孟家?孟直方的大哥,太孙的伴读兼带刀侍卫?孟直敬!   那么坐在马车里面的人是谁?太孙?   他们到宁阳县来做什么?前世的他们即便是领命巡视旱情,也不曾到过宁阳,为何过来?   难道是为了宁阳今年大旱不受影响而来?   可今年大旱不受影响的,不仅仅是宁阳县,还有上游的沙河县,也有下游的和顺县。   沙河县跟和顺县都算是沾了宁阳县清河的水源丰富的便宜,和顺县为了引清河水源,发动了百姓,开挖了一条百十米长的河道,终将清河的水,引向了和顺县。   宁阳县令,吴培海,虽然好名声,但也是有眼光的,知道在大旱之际,绝不能独善其身,也积极跟上下游两县搞好关系。   哪怕上游的沙坪县县尊孙厚全,曾默许他的治下截断过清河,但吴培海,对此恍若未闻之外,还积极帮助他们一起抗旱。   下游和顺县县尊,杨子荣安排人开挖河道连接上游清河的时候,吴培海也积极安排人一起帮忙的。   当柳玉清得知吴培海行为的时候,不得不感慨,吴培海在政务上,不仅仅爱民,更好搞好官僚之间的关系。   其实连接了下游和顺县,等来年大涝的时候,宁阳县的百姓,一定不会跟前世一样,被水淹的颗粒无收了。   加上今年地下水被用了这么多,来年即使大涝,很多水也会流进地下补充今年亏损的水源,这么一想,柳玉清对明年的水涝,并非太过担心。   只是柳玉清半点没有想到,这一世,自己会这么早的撞见那些人?   孟直方会跟着他哥哥一起到这儿来吗?那个前世跟自己情深意重的好同窗,会不会也来?   孟直方的大哥带着太孙,是回京了,还是临时出去查看情况?   “李兄!需要我帮忙吗?”柳玉清甩开脑中的乱七八糟,对着李维皓拱手行礼,谦谦有礼的很。   李维皓跟柳玉清虽然不在一起读书,但一起考过两场试的,加上柳玉清就读的嵩山书院,其实也是李家出资在乡间老家建的,还有李玉清的岳父,从之前到现在,都是嵩山书院的先生,怎么都甩不掉李家的这层关系。   更别说,这才柳玉清跟韩小满成婚,李家为了迎合县尊之意,大放血的操持了婚礼,花了不少钱,怎么说也不能装死的当成不认识的路人。   “柳兄,刚刚多谢你娘子了!我大哥这样,我跑不开,能不能劳烦你,帮我赔偿刚刚被我们撞翻的路人?马车受惊,也是进山后在受惊的,就这一段山路?   还有这个马车,是我们从县城租赁的,哦,那个马夫来了!”   马夫急匆匆的追来,满是慌张的样子,当追过来看到自家马死了,而被载的李家大少爷又受伤的趴在地上的时候,顿时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呆滞了!   完了!家里唯一的营生马死了,完了!   李家大少爷受伤了!完了!倾家荡产都不够赔啊!   绝望的四十多岁的马夫,忽然对着趴在地上的李维平重重磕头:“大少爷,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一家老小吧,小的这就给你抵命!”   马夫磕头之后,转身就向前方的山崖而去,想用自己的一命换全家人的命。   “这位大伯,你死了你全家人怎么办?好在今天没有出人命,事情并非到要你命的程度,先过来听听李大少爷对你如何处置吧?”   李玉清追过去一把扯回萌生死意的马夫,这件事,若是按责任来的话,还真全是他的责任,谁让他没有驾驶好马车呢?   按庆武律法,他不仅仅要赔偿李家兄弟,还要赔偿被撞翻的路人。幸而没有出人命,至多赔钱了事。   自己一路追过来,除了李大少爷受伤最重之外,其余路人,都是跌倒的轻伤,都能自己爬起来,路边的摊子,也都是附近村民的小买卖。   关键是看李家兄弟的意思,李家在宁阳县一向在意名声,相信不会太过为难此人,何需马夫寻死?   “让!让,让!嵩山师傅过来救人啦!”   李家两兄弟还没有发话,韩小满忽然极速奔回来,后面跟着一个堪比韩小满速度的中年师傅,不过此中年师傅,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此师傅叫莲净,三十几岁,面容极为出尘俊逸,可偏偏却是和尚,也不知绞碎了多少前来进香的小姐夫人的手帕。   暴敛天物啊!如此好看的男人,竟然出家当和尚?   韩小满匆忙之际,也没有忘记感慨,可惜了!太可惜了!   只见莲净和尚瞬间即至,查看之下,确定看这位受伤的施主,右侧小腿骨折,太阳穴处破了皮,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休养三四月即可。   当下徒手复位固定,只听李大少爷啊一声惨叫,人晕过去了!   “好了,你是他弟弟?”莲净看了李维皓一眼,当即看出来他长得像晕倒的患者,年少一些,想来应该是弟弟了。   “大师,我大哥他?”李维皓看着大哥惨叫晕过去,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无碍,或者背他下山回家,吃点药,休养几个月,或者上山,休养几个月。都可以!”   大师温润脸庞,如沐春风,低沉空灵嗓音瞬间抚平焦躁的李维皓。   “多谢大师相救,我想带大哥进山休养几个月,可?”   李维皓跟大哥之所以第一次破天荒的倒寺庙来,自然不会为了求菩萨,而是因为京城大伯捎来消息说,京城已经有人传此处是宝地,才会在四周旱情严重的情况下,这里不受影响。嵩山寺也陡然间出了名。   大伯猜测最近会有京城贵人,前来拜佛,或者贵人前来目睹真相,便提醒老家弟弟一房,让李维皓两兄弟入住嵩山寺一段时间。   借口让李维皓再次安静读书备考,其实有意让李维皓在此偶遇贵人,他日李维皓进京赴考的时候,也有个好人脉。   虽然李维皓的大伯在京城是四品京官,地方上听起来吓唬人,但放在京城这个贵族圈扎堆的地方,还真是半点不起眼,经营了数十年,也半点容纳不进去那个圈子。   让随着年岁越大,大伯一房的嫡子庶子都不成器,是以大伯便将后继之人的目光,定在了年少聪明好学的李维皓身上。   听闻有好机缘,李维皓大伯自然不愿意错过,这才嘱咐老家二房如此安排,甚至连李维平都嘱咐了,最近不要出现在经商场合,家里的生意,让管家等人安排即可。   “施主不要担心,既然愿意上山,贫僧可以代为安排!”莲净大师温润回到,免除了他的为难。   “多谢大师,全凭大师做主安排!”   李维皓感激施礼,如此最好不过,大哥这样离开,自己也不放心,这位大师看起来便像是德高望重的高僧。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大师微微还礼后,转向死了的马匹,宝相庄严的念起来往生经。   韩小满顿时脸红起来,貌似这匹马还是自己跟旺财的杀死的,于是韩小满不好意思的抱着旺财,转身退开这个圈子。   “旺财,自己去洗洗干净去。”韩小满脸红红的让旺财赶紧洗干净罪证去,虽然之前来的时候有些不屑嵩山寺,夺了自己抗旱的英雄之名。   但是,在遇上了这位乐于救人的绝美大师后,韩小满毫无来由的就对嵩山寺升起来亲近之感。   诶,现代人的毛病,妥妥的颜控啊!   其实吧,韩小满见多了前世的帅哥靓女,抵抗力还是蛮强的,但遇上了莲净大师,便彻底被他出尘如仙的颜值折服,瞬间路人转成粉。   这不,听到大师给死了的马念往生经,顿时心虚起来!   旺财被韩小满随意这么一抛,瞬间借力窜入山间消失不见。倒是惊倒不少路人,这条小狗好生厉害!   此时的外祖母被柏立屏搀扶着,终于到了小满身边,两人眼里都是担忧后怕的目光,刚刚差点吓死她们了!幸好小满跟旺财出手快,杀了那匹马,不然真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而柳玉清也跟李维皓打了招呼,退出了大师的圈子,找到站在一边的小满还有外祖母跟娘。   李维皓请自己帮忙的事,如今看来,应该无需自己出面帮了,这位大师,想来不会袖手旁观,不然也不会给一匹死马念往生经了。   韩小满不好意思的被外祖母,娘,甚至是柳玉清用担心的眼神打量,因为顾忌偶像在庄严的念着往生经,便也不好开口说她没事,只能对着他们摆摆手,说自己没事。   “这件事虽然是你的过错,但你的马也因此而死,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忍你们一家陷入困境。   这是我资助你们家的银子,以后不若买些田地安生,也好过像今天这样再发生意外。”   李维皓在莲净大师结束了往生经,用眼神示意自己可以处置农夫的时候,李维皓不仅仅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还当场贴补了他三十两银子,资助他买田地营生。   “大师,还请帮我将大哥先行送上去,我还要赔偿这些无辜的路人!”李维皓处理完了农夫之后,再次准备刷名声,这是李家家训。   “李少爷菩萨心肠,我等也没有多大损失,翻的东西不过是自家做的,你还是快随大师上山,照顾你大哥吧!”   “就是就是,我们没事,东西也不值钱,李少爷还是赶紧照顾你大哥吧!”   “就是就是,救人要紧,再说这根本不是李少爷之责咧!”   随着李维皓的赔偿举动,感动的在场的所有人,很多跌倒的人,以及撞翻了买卖的人,也都发出了善音。   李维皓跟李维平两位少爷,不仅仅在清河镇,即便是在宁阳县,也差不多是家喻户晓的。   不仅仅是因为李家家世,更有李家的美名,全县的人,都知道李家是积善之家,又都折服于李少爷今天的宽厚胸怀,在大师面前,谁也不好意思提那点赔偿小钱,也都想挣个脸面。   “善哉善哉!诸位当中若有不适的,请上前一步,给我看看?”   大师对李维皓的善举极为赞誉,也赞誉的看向四周人群,感动之下,也显露慈悲心怀,给众人免费看诊。   结果,李维皓大哥被人抬上山了好一会了,这边的义诊还没有结束,韩小满两眼发光,好多少妇全身上下哪有跌倒的样子,竟然都凑过去看诊?   其实韩小满也很想去咧,绝世美和尚搭脉看诊啊,啊啊啊!心动啊,啊啊啊!   “好了,其余的,若有不适,还请到山上,自会有人为你们看诊,阿弥托福!善哉善哉!”   莲净自然也看出来很多少妇借机上前,看了几个之后,便收手婉拒了!   后面等待的少妇小姐们,顿时羞的脸红红的,但却没有人露出半点不忿。   我靠,这些妥妥的都是铁粉啊!   韩小满嘴角抽搐的看向那些满脸绯红的少女少妇们,顿时了悟嵩山寺香火如此旺盛,怕是有这位大师很大功劳呢!   “这位婆婆,你的左脚扭伤了,不能再走了,不然就不是几天能好的了!”大师婉拒那边粉丝之后,转出人群,反而是来到了韩小满的这边。   “啊,外祖母,你扭到脚了?我看看?”韩小满顿时担忧的蹲下来,就要看看外祖母的脚。   “小满,没事没事,我还能走的,多谢莲净大师!”   外祖母赶紧拒绝了小满,大庭广众之下,大师面前,如何看脚?再说只是疼点,又不是不能忍。还愿的话,必须自己一步步的爬上去,这才心诚。   “多谢大师,娘,我背你上山!”   柏立屏谢过大师之后,当即弯腰弓在娘前面,还有一段路程,哪能让娘伤着脚的爬上去?菩萨即使知道,也不会怪罪的。   “没事没事,娘自己能走,去还愿可不能心不诚!”   外祖母坚持不肯,就是多伤几天,也要亲自爬上去,可不能让菩萨觉得自己心不诚。   “外祖母,我背你吧,你是为了我来还愿的,我来背着你上山,一定行的!”韩小满很是愧疚的拉开娘,自己弓腰在外祖母面前。   “善哉善哉,这位施主至纯至孝,婆婆还是听劝吧!切莫再伤了脚!”   莲净大师在一边,不由得点头赞誉韩小满,同时再次相劝了外祖母一次。   这下外祖母不固执了,被大师劝说了两次,要是还不给大师面子,可真要得罪菩萨了!   好吧,小满说的也对,为了小满来还愿的,由小满背着自己,既有诚意,又让菩萨看看小满的孝心,以后多多保佑小满!可千万不能再有什么意外了。   今天亏的是在菩萨这,小满才躲过那一劫,吓死自己了!多谢菩萨,多谢菩萨保佑哦!   外祖母在心里念叨好几声感谢菩萨的话后,才顺从的趴在了前面的小满身上,让小满背着她一路进山。   “此处民风淳朴,人心向善,难怪得天庇佑!陈大人,你的治下还有这等宝地,也是你教化有功啊!”   就在后面人群中,有几个面貌堂堂的中老年人,每个人的脸上,看起来都有威严的官威,让四周的路人,自动避开了他们一些。   说话的人,正是替天子巡查的八府巡按大人,杭祖祥大人,五十来岁,从别的省府刚刚转到晋中省府,便一路沿管道直奔沙河,宁阳,和顺三县而来。   晋中省府,五十岁的布政使陈守纪大人自然一路相陪到这,随着一起相陪的还有其他几个官员。   省按察使大人,四十来岁的周必平,省提学官大人,三十几岁的穆宗明,临汾知府,五十来岁的蔡义,沙河县令,四十来岁的孙厚全。   这些人过来的时候,宁阳县县令吴培海,还没有得到消息,这才没有相陪其中。   ☆、070 一初   柳玉清不经意的回头,看到这么多官员,顿时一愣,前有太孙,后有八府巡按,省府布政使等人,都看中此处什么了?   果断转身,无论他们看中此处什么,自己跟他们都毫无关系,即使后面的省提学官大人,穆宗明,将来会成为自己的录取座师,但自己也不想跟他们有过多接触。   韩小满一路背着外祖母进山,赢得了所有路人侧目,更是赢得了一片赞誉之声。   而韩小满到了嵩山寺,彻底的感受了一回什么叫香火旺盛。   那些进山添香油钱的信男信女们,出手毫不手软,哪怕是贫苦百姓,给出家里为数不多的文钱的时候,也是满脸高兴的。   一旁纪录积德簿和尚,忙的一刻不停。   小满将外祖母放下来,四人一起向菩萨跪拜。   拜完之后,自然也免不了的要添香油钱,韩小满看着外祖母跟娘的出手大方,眼皮直跳,外祖母,娘,给太多啦!意思意思就成啦!   娘给了五十两,外祖母给了十两。这么多钱,都让纪录积德簿的和尚难得的从百忙之中,抬起头来了。   诶,外祖母跟娘还真是菩萨的铁粉!人家这边衣着光鲜的香客,最多也不过拿出十两二十两,普通的村民,拿出的也不过几十文钱。   要知道五十两银子,已经是一个县令的整整一年俸禄啊!爹一个秀才一年的坐馆俸禄,也不过才六两,韩小满想到这,心疼不已!   轮到自己的时候,半点不听之前娘说好的,就给十文钱,就不给娘事先给好的那十两,心疼死自己了!   外祖母跟柏立屏目瞪口呆的看着韩小满拿出十文钱,人多,也不好说什么,幸亏自己替小满多给了,不然还真怕菩萨不高兴呢!   回头没人的时候,再说说小满,什么钱都能省,给菩萨进香的钱,一定不能省,要不然哪有菩萨的保佑?   柳玉清嘴角抽搐,小满怎么连这个钱都贪省?   若是前世,自己必定连寺庙大门都不会踏进的,但重活一回后,自己就没有办法不相信鬼神之说,不然何来今生?   小满你自己也都是重活一回的,你怎么会想不通这个呢?   菩萨不要怪罪小满,她有什么做不到的地方,全怪我身上,这是我全部的银子,感谢菩萨给了自己跟小满一次重活的机会。   今生今世,我柳玉清再不会追逐富贵,只会珍惜家人,远离祸端。   韩小满瞪大眼珠,柳玉清竟然将今天早上收到的红包,全部都给了菩萨?二十七你两一百五十文钱啊!   心塞不已!   菩萨你从我这得了多少好处啊?   明明是我给百姓找了水源,结果百姓都算菩萨你头上去了,这么多百姓为了感谢你,已经给你添了不知道多少的香油钱!   还有,明明是我自己拼死拼活的逃出生天活着回来,结果,我外祖母跟娘把这个也算你头上了。出手那个大方,诶,也是无语了!   柳玉清你不是读圣贤书的么?为毛这么信菩萨?我爹都借口找县尊不肯进来了,你竟然还跟这里的人一样,拜菩萨?   为毛你不经过我这个债主的同意,就将红包全部的钱都拜了菩萨?早知道,今天早上你得的红包,我就应该先收一点债,也好过被你这样打水漂啊?   那些分明还是自家的钱啊!心疼死了!   “施主,好了!走两步看看?”   嵩山掌门,一初大师,亲自接待了韩小满一群人,并为韩小满的外祖母做了推拿,当场扭伤的脚就全好了。   “好了,真好了,多谢一初大师!大师,这是我外孙女小满,她小时候我带着她来过的。大师见过的。如今一眨眼都成大人了。   这孩子前些日子遭了难,幸亏菩萨保佑,不仅平安回来,昨天还顺利成婚,来来,小满,玉清,都过来给大师看看,大师,这就是我外孙女婿,是个童生咧!”   外祖母满脸高兴,不仅仅脚全好了,还让大师见到了小满的新婚夫婿。   “呵呵,施主有个好孝顺的外孙女啊!看她天庭饱满润泽,必定是福泽深厚之像,施主大可放心,安享天伦!   玉清施主,也是福泽深厚之像,他日你们夫妻,和和睦睦,相扶相持,好好孝敬长辈,自然福泽加身!”   一初大师见到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眼神稍微一愣,便瞬间恢复,没有任何人看出来他的细微变化,除了在一旁垂手而立的莲净大师之外。   莲净顿时不自觉的多看了韩小满跟柳玉清两眼,两人的面相确实是大富大贵之像,到底有什么让师傅感到惊奇的呢?   “多谢大师!”   韩小满这下对嵩山寺的抵触少了一半,嵩山掌门亲自接待了外祖母跟娘,还出手将外祖母的脚伤瞬间治好,这功夫,还是真的,难怪有那么多人信仰他们。   不过,韩小满举得自家不能想钱,一想起,还是心疼,还是觉得亏的很。   “学生多谢大师点化,必谨遵大师之言,夫妻和睦,孝敬长辈!为善一方!”   柳玉清重活一回,对鬼神之说,不再如前世那般不屑,而是充满敬畏,不然如何能有自己的重活?   这一世的重活,自己再不会执着前程富贵,正如大师所言,善待妻子,善待家人。   曾经以为自己仇恨前世的孟直方,但在刚才,自己入寺的时候,猛然间看到还是少年的他,那一瞬间,自己心里只有诧异,竟然没有产生恨意?   罢罢罢!为恨意重活,必不是菩萨本意,大师慧眼识珠,难道看出自己重活了么?也看出小满是重活的么?所以才会如此点化自己跟她么?   柳玉清心里终究有所顾忌,担心大师透出这点,便在大师面前承诺,将来会为善一方,以报答这一世的重活之恩。   不论对方是否看出来自己跟小满,都是重活的,为善一方,相信自己今生一定可以做到。   “阿弥托福,施主宅心仁厚,老衲替苍生多谢了!你们稍等片刻,我有东西赠送给你们!”   韩小满顿时诧异极了,貌似一初大师还真是不错的大师呢!   虽说他们寺庙挣了自家那么多钱,但自己也不是真的不明白缘由?给多少还不是自家外祖母跟娘,乃至柳玉清自己心甘情愿掏出来的么?   一初大师能在这么多信徒当中,选择亲自接见外祖母跟娘,给外祖母治伤外,还要另外赠送东西,貌似一初大师对自家也太好了吧?   难道自己一家人都是大师的有缘人?这才对我们一家另眼相看?要知道外面的李维皓一家都被大师打发给了其他大师呢!   不过,大师为何说柳玉清是宅心仁厚的?韩小满不由得的眼光看向身边的柳玉清,打量着他,从哪看出来他宅心仁厚的?就他这样的也能成为大师的有缘人?   柳玉清对上小满的质疑眼神,无奈的笑笑,知道她还不曾真正信赖自己。   昨晚她宿醉打闹,早上起来匆匆敬茶之后,就到了这,自己到现在还没有机会跟她单独好好相处。   但愿今天一初大师的点化,她能听得进去,好好珍惜重活的这一世,珍惜彼此,珍惜家人,为善一方,回报上天恩赐的重活之恩。   “这是两块一对的暖玉,你们两人各自贴身佩戴一个,此玉带着温润,也能免除厄运,算是老衲补送你们小夫妻的结婚之礼吧!”   大师亲自给韩小满,柳玉清两人分别带上暖玉,款式普通,葫芦形的,质地普通,一般的和田玉,怎么看也只是一个比较普通的佩玉而已。   若按市场估价的话,两个玉,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两。这对于穷人来说,贵的很,对于富人来说,却显得太便宜。   但韩小满却不知道,这两个玉是一初大师特别选择的普通暖玉,费劲心力绘制的法宝。   此法宝能这样人的面相,原本是打算给小满跟她娘两人的,但是在见过了柳玉清之后,一初大师临时改了决定,先行赠送给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   两人的面相,若是遇上真正的高人,必然能看出来是帝后之像,不过令人抽搐的是韩小满为帝相,柳玉清为后相。   想到历史上曾经出现过几任女帝,一初大师自然能坦然接受这等面相。   不过,韩小满是若是此像过早被人透露出去,必定招惹杀身之祸。   尤其是庆武皇帝,猜忌之心极重,不仅仅杀光了从前跟着他打天下的开国功臣,对面相极贵之人,也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态度,这些年间,被杀的这类人,不在少数。   当年自己供职于皇家寺院的大师兄,临死前抱来小满娘,让自己替元帝保留一滴血脉,那个时候,小满娘的面相虽然极贵,但却是明珠蒙尘之像。   没有想到今天再次相看,不仅仅小满夫妻两人是帝后之像,就连小满娘也是极贵之像,有太后之仪。   看来自己还得加紧再炼制出来玉葫芦,以遮掩柏立屏的极贵之像,只是柏立屏的夫婿,自己还不错见过,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此等面相,罢罢罢,安全起见,还是连他的玉葫芦一块炼制吧。   “多谢大师恩赐,学生必定谨记大师之言!”   柳玉清接过菩萨的佩玉带上之后,重重的跪下谢恩。跪下之时,同时也将身边的小满拉的一起跪下了。   “多谢大师!”   韩小满只得顺着柳玉清的拉扯一起跪下谢恩,心里着实不适应这样动不动就跪下磕头的古代。   不过,看在一初大师对自家真切不错的份上,看在一初大师慈眉善目的份上,看在他那么大年纪份上,跪就跪了吧!   古代女儿外出回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可都是跪拜父母长辈呢!怎么说自己在古代也算是混出孝名的,哎,跪呗!   “多谢大师恩赐法宝!”外祖母喜不自禁带着女儿柏立屏一起跪下谢恩。大师送出手的必然是极为珍贵的法宝,肯定可以保佑孩子一世平安的!   一初大师在韩小满要贵下的时候,及时托住她要跪下来的双膝,同时也阻止了柏立屏母女的下跪,只是受了柳玉清的一跪。   自古以来都有不能受帝王之跪的说法,一初大师自然也不愿受韩小满的一跪,至于柳玉清,则坦然受之,男后即便尊贵,也难敌帝王十分之一。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莲净会带着你们去安排好的禅房,如果不喜欢的话,便跟莲净说。”   送走了韩小满跟柳玉清,一初大师定定的入禅,神游体外,昂视苍穹。   虽然是亮堂堂的大白天,但一初大师似乎看到了星辰变化。   庆武帝土匪出身,即便打天下这些年,不断学习,庆武帝也难改当年的土匪暴烈脾气。   从前跟他打天下的那些开国功臣,还能让他顾忌一些,如今放眼天下,再无让他顾忌的人。   天下百官,被他用铺天盖地的锦衣卫死死压制,放眼天下,看似太平,但太平之象下面,却隐藏着滔天巨浪,离亡朝之象,不远矣。   还有今年的大旱,也有天象示警之意。明年的水涝,更是如此。但凡亡朝灭亡,都会有天象示警。   相信这个时候,庆武帝也已经着急了吧?若不然也不会连太孙都派出来,暗访高人,寻找破相之策。   想请自己入朝破相?   哼!庆武帝一直信赖的法泉,不是本事大的很的么?在他的慧眼之下,这些年的极贵之相的男人不是被你杀尽了么?   极贵之相的女子不是都被你纳入后宫,或者被杀了么?   杀了这么多年,还是难以阻止覆灭之相,只能说是天意难违。   “外祖母,娘,你们好好休息一阵子,我出去看看好不好?”韩小满陪着一家人安置在禅房之后,稍作休息,便按捺不住性子,想观看古代香火旺盛的寺庙了。   比起现代寺庙里面的所谓香客,这里的香客对菩萨真的是信仰多了,连自己这个假信徒的香客,充在里面,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幸亏自家给的钱多,住在莲净大师安排的这个安静厢房内,还有点底气。   “也好,你们两个去转的时候,注意点,对师傅们都客气点!”   柏立屏虽然已经抽空教育过女儿,要敬重菩萨,但女儿要出去看看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孩子不经意间冲撞了菩萨,自己要陪着娘休息一阵,就让玉清相陪吧。   刚刚真没想到玉清能如此心诚的为小满还愿,二十七两多的银子,对玉清一家来说,恐怕是从未见过的巨款吧?   可他却全部给了菩萨,保佑小满,这孩子,当如一初大师说的那样,宅心仁厚之人。   “知道啦,娘,外祖母,你好好休息一阵子,吃饭的时候,你们先吃,不要等我们!”   韩小满一边走,一边交代,满脸的兴致,对于娘让柳玉清跟着自己,韩小满也没有抵触,毕竟柳玉清也不方便留下来,外祖母要躺会休息呢!   柳玉清微微笑着对外祖母跟小满娘行礼后,急忙追出去,外面人多,还真不能让小满一个人乱跑,平时还好,关键是那些高官们,抽风的进庙了!   韩小满刚刚跑出去,拐了几个热闹的地方,就看到自家旺财被一个八岁左右的小正太抓着弹弓追着跑。   “旺财!过来!”   旺财很是委屈,要不是主人让自己不能咬人,自己准的咬死这个熊孩子!死熊孩子竟然用弹弓打自己?   幸亏自己跑的快,可这熊孩子跑的竟然也不慢,嗷嗷嗷,主人再迟来一步,差点就被这熊孩子打着了!   “喂喂,你还打?信不信我打你?”   韩小满抱起旺财了,那个熊孩子竟然还对着被抱在怀里的旺财打弹弓,顿时气得要死,谁家的熊孩子,怎么也没人管啊!   “你敢!来人,把她抓起来!给我狠狠打!”   熊孩子顿时发怒,这个女人不仅不给自己玩小狗,竟然还要打自己?看谁打谁?   韩小满顿时气得要死,这熊孩子谁家的啊?仗势欺人的很啊!到了我们宁阳县地盘上,还如此的嚣张?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家大人没教你么?一看你们这群人,就不是本地人!   “站住,你们主子是孩子,不明白事理,情有可原,你们身为主子的护卫,难道也不明事理?   或者说,你们根本就是故意纵容主子行凶伤人的恶奴?我见你们也应当是大家出来的,这位小公子的长辈放心将他交由你们看护,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主子的信任的?   见到小主子追打无辜小狗,你们从旁助威,见到你们小主子连人都要打的时候,你们更是不由分说的听从,我看你们是诚心要毁了你们家的小主子,是吧?”   韩小满见到这个熊孩子的第一眼,便认出来他是谁了!   真是没有想到,端木靖将军的唯一嫡子,端木白,竟然会出现在这?这个时候,他爹应该去北方御敌了吧?他是跟着端木将军府的老夫人一起过来的?   端木一家世代习武,是前朝武将,后来被今上收服重用的,算不得开国之臣,因为收服他们家的时候,今上江山已然初定。   端木一家这些年,很得今上看重,掌管北方三十万兵权,抵御北方胡子,蒙人。更是让端木家的女儿成了今上的贵妃,武妃。   端木一家在京都,算得上是新贵中的新贵,毕竟掌握三十万大军呢,虽然那三十万大军,原本就是前朝带过来的,但那也是不容忽视的战力。   不过端木一家看似风光无限,却也付出了极大代价。   端木一族在前朝末,元帝的时候,子嗣丰富,个个武功了得,熟知兵法谋略,甚至多数都有将帅之才。   但这些年戍守北方,端木家的几十个好儿郎,如今却寥寥无几。   只剩下了三十来岁的端木靖大都督,大将军。端木靖的嫡长子,端木白。端木靖还有一个庶子,算起来今年应该有三岁了。   是当今太后恩赐的良妾生的,今天没有见到,也许是留在京城了。   端木府如今能主事的,竟然只是太后恩赐的那个良妾,因为端木靖死了夫人之后,一直在外御敌,自然不会再娶,而端木靖的娘,年岁不仅仅大了,还有一身老毛病。   这不,家里唯一能管事的,也只剩下太后恩赐的那个良妾,胡三娘了。   这胡三娘是太后娘家的一个侄庶女,据说是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因为太后体恤端木府上子嗣凋零,恩赐了几个妾给端木靖,为端木家开枝散叶。   可惜,除了太后的侄庶女,胡三娘生了一个儿子之外,其余都毫无动静。哪怕太后恩赐的妾,还有跟着端木靖戍守北方的,也无人能怀孕。   前世自己,对端木府,刚刚开始很不屑,思想固话的认为,忠臣不事二主,元帝给了你们家富贵,你们家就应该为元帝尽忠到死。   但随着胡人蒙人不断侵略汉人,端木一家,那么大的家族,为了维护汉人,几十个儿郎,都魂归沙场,不谈别的,光是这种舍生忘死保卫汉人的意志,也还是让自己敬佩起来的。   也许端木一家,忠诚的并非的哪一朝哪一代,而是天下百姓,所以甘愿背负骂名,甘愿端木家凋零至斯,守只是天下太平。   可惜的是,天不佑端木一家,端木靖在三年后终究还是死于蒙人之手,端木白年岁过小,加上自幼纨绔,自然没能继承他爹的大将军兵权。   不过今上为了恩赐端木府,赐了端木白永安候爵位。然没有几年,端木白这个新晋永安候,却为了博京城名妓一笑,死于花船湖下,永安候的爵位,最终落在了端木白那个争气的弟弟,端木辉的身上。而端木府的老夫人,在唯一嫡孙死后没几天,也终于哀伤过度的死了。   前世的自己,曾为端木一家嘘嘘不已,偌大的一个家族,历经两朝,最终还是凋零至此,最后继承端木家的,也只剩下一个习文庶子而已。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一样啊!杀人不见血,恐怕也不过如此了!果然,权利中心的那些个高高在上的人啊,心肠之狠毒,心思之深,谁能比拟?   看看端木白这点年纪,如此嚣张纨绔,难道没有那胡三娘的纵容之故?怎么可能?   不过,真正纵容的,还是今上之手!皇家无情而已!   五个护卫,本来摆出架势准备劈打韩小满的,几个被柳玉清满是威严的呵斥之声,吓得愣住了!   柳玉清在前世虽然是五品知府,但西平府不同其他地方,西平府可是庆武重要战略要地,有二十万驻兵的大城,是以柳玉清的官威,一旦爆发起来,也挺能唬人的。   韩小满第一次感受到柳玉清如此威严,顿时抽搐不已,此人若是不当官,鬼都不相信!这官威吓死宝宝了!   “都呆着干嘛?给我把他们两人都抓起来,小爷我亲自抽死他们!”端木白顿时欠抽的吼叫起来。   端木白面对自己大将军的爹都不怕,还怕一个小小官威?柳玉清在他眼里,不过蝼蚁。   “你让过来,我要是不让你们这些外地人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就是不是宁阳人,欺负我们宁阳人都欺负到了我们宁阳菩萨面前?”   韩小满火大的要死,这个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避无可避,那也只能狠狠揍了!   不过韩小满也不是蠢人,揍人的时候,顺带拉上全部宁阳百姓,同仇敌忾!关键的时候,菩萨也得顺带着。   果然武功什么的,遇上天生神力,还真是憋屈的要死,五个护卫对上普通人,必定绰绰有余。   但是对上天生神力的韩小满,也是他们倒霉了!顿时三五下,韩小满踹的他们成五条抛物线。   真正说起来,这五个护卫,身手只是一般,对付一般流氓地痞,绰绰有余,对付韩小满,实在是不够分量的,加上韩小满怒气冲天,发狠的半点没有留情,这不,五人顿时都悲剧了!   端木靖并未特别安排自己身边的护卫或者部下,家里的一切,端木靖全部交给了胡三娘。   端木府上的护卫,有皇上恩赐下来的,也有从前已故的大将军留下的,还有胡家赠送的,端木靖不在家的情况下,端木老夫人不管事的情况下,端木府的护卫,自然都是胡三娘分派安排了。   “你?你?你不要过来?我爹是端木大将军,我姑母是武妃娘娘,你敢动我试试?”   端木白之前没有被柳玉清的官威吓倒,但却被韩小满的威武吓着了,自己的五个护卫啊,从来未逢敌手,却都被她打飞了出去,看他们每一个人碰的一声重重摔下的样子,端木白,忍不住的替他们感到生疼。   卧槽!你爸你李X都来了!   韩小满嘴角抽搐,泪流满面!这特么的可不是现代,你爸是李X也不抵用。   特么的这是讲特权的古代,皇上主宰一切的时代啊!你爸是李X还真管用啊!   从他衣着打扮,看的出来是有钱人家,可谁知道这熊孩子的背景,如此牛逼哄哄啊!   “大胆,竟然敢污蔑端木大将军,端木大将军是何等英雄?端木一族上百人,为了保卫天下太平,舍生忘死,戍守边境多年,端木一族,如今凋零到只剩下端木大将军父子,也不曾退却,依旧屹立不倒的戍守在边境,抵御胡人蒙人。   如此大义之家,又怎么会有你这样纨绔子弟?你小小年纪,没有善恶之分,必定是你家中长辈教导的你,才会让你如此不成器的。   试问,义薄云天的端木大将军一族,能生出你这么一个纨绔之子么?你到底是谁家小子,还不从实招来?”   柳玉清见小满瞬间被端木白吓着,顿时站到了小满身前,再发官威。   端木白被柳玉清这一番义正言辞的牛叉官威,憋的满脸酱紫。   想说我爹就是端木大将军,可也知道不能堕了爹的威名,这人对爹,对我们端木一家这么崇拜,自己还能说是端木家的么?   不能说可不就被那个女人抽打么?   呜呜呜哇啊啊啊!   “祖母?祖母,快来啊,有人欺负我啊!呜呜呜呜!”   端木白憋的酱紫,最终还是不愿意叫嚣自己是端木家的了,只能哭着跑着喊着自己进香的祖母了!   “站住,你欺负完人,还要找大人给你出头?你还是男子汉么?今年几岁了?上学没有?说!”   韩小满哪敢让这个背景牛叉的熊孩子哭着喊着去找他家大人?赶紧的在他家大人找来之前,先搞定这个熊孩子。   “我,我八岁,上学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端木白被韩小满揪着拎起来的时候,不敢哭也不敢喊了,老老实实回答这个女人问题,似乎从她眼里,看不到刚刚的怒火了。   “上的什么学,千字文会不会?背一个我听听?别欺负我识字少,故意乱背,我告诉你,我韩小满的爹是秀才,相公是童生,都是读书人,你好好背!   背的好,说明你还是一个好孩子,知道向学的孩子,纵然一时有错,必定也能知错就改,孔圣人就曾说过,孰能无措?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背书吧!”   韩小满顿时化身教导熊孩子的小学老师,不管如何,站在道德制高点再说。舆论很重要,没看见四周围观的人,都对自己发出赞誉之声么?   这个时候,搬爹也很重要的,不然自己一个村妇让一个孩子背书算怎么回事?搬出秀才爹,童生秀才来,名头虽然没有熊孩子的爹响亮,但胜在有出处,理直气壮啊!   再说了,自己不说爹是谁,这熊孩子的家长就查不出来自己爹是谁了么?   还不如现在就亮堂堂的摆出来,秀才老爷的女儿,让一个纨绔熊孩子背书,那也是一心向学嘛!   只是韩小满此时还不知道,她的秀才爹,正在人群中,憋的满脸通红,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如此高调育人子弟。   原来县令大人吴培海正在接待韩小满爹的时候,接到属下来报,得知八府巡按,省布政使大人等传过了县城直奔嵩山寺,顿时拉上手边的韩承,县衙的主簿师爷等人,直奔嵩山寺,前来迎驾。   双方才汇合没寒暄几句,便被熊孩子的大嗓门给招惹过来了,他们站在稍远处的制高点,看过来,韩承看到女儿想过去解围的时候,却被八府巡按示意阻止了,八府巡按要亲自看看,面对如此纠纷,围观的宁阳人如何看待的。   那个人高马大的妇人,刚刚不是说他们宁阳人不会让外地人欺负到菩萨面前的么?   一路走来,不是很多人都说宁阳人民风淳朴,得天庇佑,自己微服私访,为的也是想看看,民风如何。   治下民风纯正,官风如何都算好。若是治下百姓,尖酸势利,刻薄寡恩,见利忘义,逞强斗狠,官风再好也是差。   不过这个叫韩小满的,彪悍之余,似乎也挺向学的啊!她爹是秀才,谁啊?   “你认识她?”八府巡按杭祖祥大人,撇到站在宁阳县令身后的那个秀才,满脸酱紫的想要冲上前的样子,便询问起来。   “回禀大人,那是学生的女儿,女婿!”韩承脸红的快到脖子下面了,暗暗叹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自己出去一趟,结果被县令拉上相陪这几个上面来的大人,女儿他们出来一趟,竟然遇上这个端木将军家的不成器的儿子!   “哦!一起看着吧!”杭祖祥嘴角微微一笑,笃定的转身继续看着,韩承就是再急也只能干瞪眼的陪着看着。   吴培海此时也是浑身是汗,韩小满这是怎么招惹上这个小祖宗了啊?端木大将军的儿子,你也敢揪着他领子拎起来他?   “小公子,你好好背给她听听,她爹真的是我们宁阳县的秀才,她身边的这个相公,可是文曲星下凡咧!”   顿时四周围看的宁阳人,都出声相助韩小满。   韩小满的名头,在当地,本就出名,从前因为秀才爹,童生赘婿出名,现在因为刚刚举行的婚事,更为出名。   加上韩小满跟柳玉清那段时间的死而复生的传奇经历,不管是当地的士绅贾商,还是当地的普通百姓,谁都听说过韩小满的大名的。   好在当地人对韩小满还是充满好感的,尤其是在县令大人如此看重他们家的情况下,都很给韩小满面子的帮着教育起来孩子。   “韩大小姐,你好好考考他,别叫这孩子一点点大就荒废了!”   更有一个菩萨心肠的老村妇,站到韩小满的身边来,这么俊的孩子,可不能如此无礼伤人。   “你也懂进学?孰能无措?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句话才不是孔圣人说的呢,这可是《左传》当中,晋灵公跟他臣下的对话。   这一整句话,应该是这么说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一个女人,还懂进学?”   被韩小满已经放下来的端木白,本就感到恼羞,又见到这么多人都帮着她考自己,顿时想扳回来一局,正好被自己抓住了她说的话的小辫子,不好好羞辱她一番,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哼!   “咦?真这么说的?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相公,他说的对不对啊?”   韩小满内心笑翻了,这孩子终于上钩了!不再嚷嚷着叫他爹出头了!   “嗯,这位小公子说的没错,娘子,回家后,你也得好好跟为父学习,不然你连孩子也不如了!”   柳玉清如何不理解韩小满的做法?自然全力配合,这个小纨绔,恐怕也是喜欢被哄着的主。   “她一个女人,学得了这些?学了也不会懂!罢了,小爷我也不跟你一个不识字的女人计较了!   什么都不懂还装懂的要考我,以后见到小爷就给我绕道走,不然我见你一次考你一次,看看你相公把你教成什么样了?祖母,祖母!”   端木白终于感觉出了一口气,昂着头,摆出一副不屑韩小满的高傲态度后,忽然撇到祖母到了眼前,顿时高兴起来。   自己刚刚可是给端木家长脸了呢!看这个女人被自己羞辱的满脸通红,头都抬不起来了吧?   端木老夫人其实已经在人群中看了一会,见韩小满揪着自己孙子拎起来的时候,气的差点冲过去抽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自己孙子之所以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孩子没有亲娘细心教导,他爹又常年不着家,那个女人哪会真心教导自己孙儿?可就是不好,也轮不到你一个乡下妇人这么欺负我孙子。   不过一同相陪过来的一初大师,既然示意自己看下去,便给大师一个面子,耐着性子看了下来,这才发觉,孙子不知不觉中已经钻了人家夫妻两人的套了!   不过这孩子如果真的能争口气的好好进学,这一次的事,对他来说,倒也并非坏事。   这对夫妻倒是有心的很哪!还知道用自己端木家的大义来逼的我孙子不敢在人前承认他是端木家的子孙,还算他们有些本事。   “永琰,吃亏了吧?”端木老夫人没看故作羞愧的韩小满,也没看扮作高义的柳玉清,而是平和的看向自己孙子。   “祖母,我也没吃亏!虽然我打不过她,但是,我学问比她强多了!就她那样不识几个字的,还想考我?现在都被我羞的头都抬不起来了!祖母,我是不是很厉害?”   韩小满本来是故意装作羞愧的低头,等着小屁孩得意忘形的离开也就算了,小孩子高兴起来,一般大人也少有计较的,再说等孩子回去得意的要看书的时候,家长应该更是高兴。   谁知道,这熊孩子的祖母,竟然不安常理出牌?一眼点出来自己诓骗了她孙子?   从前编剧的时候,遇上这等狗血情节,不外乎两个版本,要么对方家长是反派人物形象,冲过来不由分说就要打杀自己孩子出气。   要么就是正派人物形象,凑过来就应该感谢自己,替她们家教育不成器的儿子,热情结交一番,最后将他们家熊孩子当众再教育一番,两下欢喜。   可这老夫人不冷不热,嘛态度?   ☆、071 高高在上   “见过老夫人!你叫永琰啊?你虽然书读的厉害,但是,你打不过我,你的那些护卫,也打不过我,我也厉害,不比你差半点!”   韩小满收起羞愧的表情,抬起头来,先给那个眼光浑浊的老夫人见礼,然后,半点不含糊的,继续挑战熊孩子!   对待此种家长,关键不能怯场,人家年纪虽然老,但精明着呢!   越是这样的人,你越是不能胆怯,不然越是被人看扁了,反而坏事,再说,老夫人身旁的一初道长,看着自己的眼神里,还带着肯定呢!怕毛?   老人家你还信不信菩萨了?   “见过老夫人,我娘子看似高大,其实还是孩子心性,今年也才十四岁,失礼之处,还请老夫人见谅。”   柳玉清谦谦君子般的站到韩小满面前,给端木老夫人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点出自己妻子年少不懂事,才跟你孙子争口气的,老人家你可不能跟孩子见气啊!   前世的端木老夫人,因为身体不便,甚少出现在人前,只是传闻她心善,但愿如此吧!   “哦?还不到及笄,就成婚了?家里遇上急事了?”   端木老夫人,带着高高在上的审视,等着这对精明的小夫妻自爆家丑,也算给自己孙子出口气了。   这么早就结婚,不外乎那几个原因,要么有了私情,说不定奉子成婚,这个肯定是丢人现眼的。要么冲喜,世上没几个女人喜欢是冲喜结婚的,看他们衣着打扮,倒也不像是穷的叮当响的瞎凑合的,左右不出前两种情况。   “相公,让我来说,我来说,老夫人,你肯定不是我们本地人,当然不认识我们,也没有听说过我们家的事。   我爹是秀才,我这个相公是童生,我跟我相公六年前就定了亲的,今年我们县大旱,县尊大人可厉害了,早早给我们县找来了挖井的。   我们这好多人,都自告奋勇的给挖井的施工队帮忙,我也要帮忙,我还给挖井的工人送了娘做的馒头呢!   不过,县尊大人没让我家掏钱,花钱买了我们家做的馒头送给挖井的施工队,给他们鼓励,县尊大人可真是好人呢!   我爹跟着县尊大人去衡溪镇挖井的时候,我跟我相公也要过去帮忙,我有力气啊!谁知道遇上意外,我跟我相公被地下水冲进了嵩山深处。   亏得有菩萨保佑我们,还有这个小旺财,也是在山上遇上的,我们三个一起历经千辛万苦,在山上转了快两个月,终于逃出生天。   等我们出来,才知道,家里人都以为我们死了,都给我们办了冥婚了,这不,活人回来了,就高高兴兴的真正的办了婚事。还是昨天结婚的咧!   今天我外祖母,我娘,我们都是过来拜谢菩萨还愿的,老夫人,你也有要求菩萨的事吗?我们这的菩萨可灵了咧!”   韩小满满是爽直娇憨的态度,说起来自己死里逃生的事,半点没有遮遮掩掩,也半点没有后怕嘘嘘,说话的语气,全程带着乐观开朗。   顺便赞誉县令,暗示对方,自家人得县令看重,但也没有着重显摆县令为自己主持婚礼的事,凡事过而不及。   再顺便赞誉菩萨本事,这么多信徒,都是冲着菩萨保佑来的,看你的样子,十有八九也跟我外祖母一样,信菩萨求事来的,话说成这样,您老还是别跟我耍身份仗势欺人了吧?   “哦,是这样!”老夫人淡淡应了一声。   原以为这个女人不过是小聪明,现在听听她说的这些话,顿时明白这对小夫妻,不是一般的聪明,简直是聪明的紧啊!   不然听听她说了县令是好人,菩萨灵验的话之后,围观的多少人都陪着她点头称是?娇嗔之下,引导民心,是一般聪明能办到的么?   “老夫人,这个孩子老衲也认识,这孩子来的时候,遇上了惊马,眼看惊马差点酿出人命,这孩子好一把力气,徒手劈死了马救出了马车上的两个人。   也因为惊马,这孩子的外祖母扭伤了脚,还是这个孩子背着她外祖母,一步步的从山下爬上来进香还愿的,老衲凑巧,给她外祖母治了脚伤。   这孩子,虽然顶顶孝顺,可就是没有见过大世面,失礼于老夫人了!老衲替她跟老夫人说个不是了,阿弥托福,善哉善哉!”   一初大师接待了端木老夫人,得知她是为儿子祈福保佑他平安归来,也保佑她孙子,平安长大,确实如小满所言,这位老夫人有所求菩萨的事。   但小满终究不明白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息怒全凭一时之气,尤其是脸面,小满当众拎着她孙子,替她管教孙子,让老夫人到现在都顺不过来那口气,老夫人这才貌似无语的追问小满结婚早的缘故。   可惜小满这孩子,也不是省事的,不但不肯低头顺了她的气,还处处堵着她撒气的口子,这让老夫人如何下台?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诶,越是有钱人,有身份的人,越是死要脸面!小满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忍一时之辱,落个安生离开,不是更好?   毕竟人心难测,谁知道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心里是不是狠毒的主?   罢了,豁出去这张老脸了,但愿这个老夫人还忌惮一点菩萨!   “大师言重了,这孩子我很喜欢,是个爽直的性子,你教韩小满是吧?我这些天都住这边拜佛诵经,怕没工夫教导我孙子。   不然就麻烦你几日,帮我照看几天?还有这位小生,你满身的学问,倒也可以好好教导我孙子,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老夫人见一初大师都为韩小满出头,也不好再不给个明确的态度了。   虽然自己不会再计较这对精明的小夫妻对自己孙子的算计,但是自己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没本事的忍下来。   就这样留你们几日,让你们小夫妻过几天战战兢兢地日子,总是要出这口气的。   还有,也让这些围观的百姓,嘴上说自家心宽不计较的时候,心里也会嘘嘘的猜测这对夫妻后面会不会因此倒霉。   “好啊,我也跟老夫人一见如故呢!呵呵,相公,你教永琰的时候,我也要学,我一定不会比他差的!”   擦!老女人成精了!既收拾了自己,又摆出来高高在上宽厚的样子,卧槽!有权人就是这么任性,得,还得装几天孙子,这老女人是盯上自己了!   “好,都学,既然老夫人吩咐,学生莫敢不从!永琰,你让你护卫,将你读的书都准备好,今天我就开始教导你读书!”   柳玉清也是有些小生气,这个端木老夫人,还真是死要面子的,一初大师都出来给小满圆场了,还死揪着小满跟自己不放?   好,既然你不放,我就做好一个严师!身为先生,育人子弟,莫敢不严!   “好啊好啊,祖母,我还要跟她学功夫!”   端木白这熊孩子竟然更是高兴,虽然不耻这个女人,但她功夫真高啊!一定学过来,到时候再抽打她!   “呵呵,我这不是功夫,我是天生神力,天生神力懂吗?我就这么随便一脚踹出去,再高功夫的人,也架不住,这就叫天生神力!不是你能学的!   不过,你还小,多吃点饭,长点力气还是可以的,将来学个功夫,弄个飞檐走壁的本事,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听说有本事的武功高手,都是有怪癖的,有的喜欢让徒弟天天捏脚,有的喜欢天天吊着打徒弟,哦,听说还有高手,喜欢给徒弟喂毒药,练出什么百毒不侵的身体呢!”   哼,要我留下来陪你孙子,我就跟你孙子天天这么乱侃,老夫人你喜欢么?相信你孙子一定会喜欢的!   “你胡说!师傅怎么会让徒弟天天捏脚呢?”   端木白能理解师傅吊着打徒弟,不打不成才,爹也说过,毒药喂徒弟,小时候爹也喂过自己,自己现在就是百毒不侵的身体,可哪有师傅让徒弟天天捏脚的?不臭死啊?   “不懂了吧?脚长在人身上,是最辛苦的地方,每天晚上泡泡脚,对脚来说,那是多幸福的事?   百善孝为先,有本事的师傅除了教徒弟学本事之外,也会教他懂什么叫孝顺。要是徒弟能天天不嫌师傅脚臭的给他捏脚,那肯定是学会孝顺了啊!   我还给我娘洗过脚呢!你有没有给你长辈洗过脚表表孝心啊?”   韩小满乱侃之后,瞥见老夫人眼光发冷,顿时又心虚的兜到孝顺上去,回头鼓励你孙子亲自给你洗个脚?   您老就别跟我玩这种雷霆雨露皆是恩的玩意了?   “我,我当然洗过!”   端木白死撑着,绝不能让这么多人以为自己不孝!   “呵呵呵,阿弥托福,善哉善哉,都是顶顶孝顺的好孩子,莲净,去安排厢房给老夫人他们吧!老夫人,请便吧,老衲又有客人到了!”   一初大师透过人群,看到了县尊大人一行,自然也明白了,他们一群人看小满这边,怕也是看了好一阵子了!   好在小满这孩子,不失聪明,这么随心所欲的说下来,倒也逗的老夫人忍不住咧嘴笑了。   既然如此,小满这几天,不会再有事了,谁家长辈,不希望自家子孙不孝顺的?没有想到,韩小满还真是会戳人的软肋呢!   虽然听到这个孩子说他父亲是端木大将军,但那边的县令带的几个官员,也不知道这个老夫人有没有兴趣见面,自己如此提示一下,她若不愿,自然会跟着莲净去厢房,若愿意相见,自然要跟着自己去相见。   不论见或不见,韩小满都不再是众目睽睽的焦点了!老夫人到了这个时候,也该放下这件事了!   “大师您请便吧,劳烦这位师傅了!”   老夫人顺着一初大师的目光看过去,虽然眼花,却也认出来其中一个人,便是八府巡按,杭祖祥,今上眼里的红人。   可惜杭祖祥等文臣一向看低变节的端木一家,是以端木老夫人也懒得跟他们废话一句,不如早些回厢房休息去!   杭祖祥远远的对视了端木老夫人的眼神,还没大踏步过来打声招呼,便看到她带着她孙子,转身就走,半点相见自己的意思都没有,顿时也感到一阵不舒服。   难怪身边的这个秀才女儿,都忍不住的替端木家教导小孩,端木家果然没有什么家教!哼!   韩承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女儿跟女婿被那个通身贵气的老夫人带走了,醒悟过来后,急忙要上前拦住那个老夫人,但愿那个老夫人看到县尊这边的各位大人,能放过女儿女婿。   不然女儿女婿住在这几天,谁知道还会不会生出别的什么事?   “韩秀才不必惊慌,端木一家都是莽夫,如今能得你女儿女婿教导端木靖的不成器的儿子,也是端木靖的福气!”   被端木老夫人鄙视了一眼的杭祖祥,自然更是心高气傲的鄙视起来端木家,可惜韩小满又倒霉的被当做了媒介。   韩承满是担忧,却也只能生生的停止要追的脚步,但愿小满跟玉清两人能见机行事,这些身份高贵之人,最是要脸面的。也只有给足了他们脸面,才能顺了他们的气放下今天的事。   可惜自家落败至斯,不然女儿女婿怎么可能在身份上被人压的死死的?   韩承到了这个时候,想的更多的再也不是报仇雪恨,而是要考出一个好出身,让女儿家人站在旁人面前的时候,再也不会因为身份,被人如此随意压制欺负。   吴培海同时也用眼神安抚韩承,不要担心,这件事既然落到了八府巡按眼里,就不可能让你女儿出事,最多受点委屈。   不过想到韩小满受点委屈的时候,吴培海忍不住咧嘴,貌似韩小满并非是肯受委屈的人啊!要不然刚刚也不会夹枪带棒的堵端木大将军的母亲了。   只是自己还真没有想到,韩小满会在今天这个场合,给自己刷名声,这个人情,自己会记着的,韩家倒是值得自己出手相帮的人家。   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并未看到韩承他们在远处制高点看到他们,只能顺着老夫人先去厢房,回头再找机会,跟外祖母娘说一声,让她们不要担心,也就几天功夫,不会有什么事的,老夫人也不是多狠的人,不过是有些要面子而已。   等韩小满跟柳玉清安安稳稳的跟随端木老夫人安顿好了之后,韩小满这才满是谦逊的申请回禀家人一声。   “去吧,叫你家大人过来一趟,也免的你一个孩子说的不清楚,徒惹你家大人担心。”   端木老夫人故意的将韩小满定位在跟她不懂事的孙子一样的位置。   总之,这几天,端木老夫人就没打算让韩小满柳玉清轻松了。   “多谢老夫人为我想的周到,我这就去将我家大人带来。”   韩小满也想通了,这几天就好好伺候着这个老祖宗吧!都是命啊!   柳玉清没有跟韩小满一起归来请示,而是很快进入先生角色,开始严加教导端木白。   “嘘,娘你轻点,别叫外祖母知道了担心,我就当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陪玉清读书考试,还有人管吃管住的,挺好,回去也别跟爹说,爹一个大男人,不好插手这件事,那个老夫人也就是死要面子,我能搞定的。”   韩小满拽着娘出来,只想带着娘去见见那个老夫人,外祖母年纪大了,今天本就受了惊吓睡了,要是知道自己被那个老夫人盯上,还不得吓死?   “这要怎么办?我现在就去找你爹,找县令大人,娘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你!”   “咳咳!”就在韩小满的娘知情后又急又担心的时候,韩承脸色阴沉的出现在她们面前。   “相公,小满她?”柏立屏还没说出来女儿的遭遇,就被韩承用手势打断。   “我都看到了,县令大人也都看到了,这件事的在外面不要多说,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件事,小满,这几天你就跟玉清两人安心在这听那位老夫人的吩咐。   经过这次的事,相信你也明白一些事了!在你没有相应的身份的时候,再对的事,也是错的。   爹这段时间暂时不会离开家,你,你就拿出哄你外祖母的劲头哄那个老夫人吧!”   韩承说完也没做停留,转身就走了!他还是跟县令等几个大人告假一会才有功夫找过来的,如今交代完,见女儿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没那么不放心了!   女儿的那张嘴哄起人来,有几个能顶的住?   再说女儿天赋异禀,若是没点本事能从地下河里死里逃生?   更何况,刚刚一初大师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笃定,相信一初大师也会从中调和的。   “娘,你不要担心,见了老夫人就当她是要我们家帮忙的一个普通老人,老夫人虽然身份高贵,但她一个人带着孙子过来给唯一的儿子祈福平安,也怪可怜的。”   韩小满见娘还是很担心自己的样子,也只能这样安慰她了。   “娘知道了。”柏立屏心里难受的很,却也只能顺着女儿的话,宽女儿的心。   总不能自己这个娘不能为女儿撑腰,还要让女儿操心自己这个娘吧?   “民妇拜见老夫人!”柏立屏跪下来给端木老夫人磕头行了大礼,满是卑谦的态度。   虽然韩小满说的很是轻松,让柏立屏当端木老夫人只是一个普通老人,但柏立屏心里也有打算,这些身份高贵之人,看着慈眉善目的,但谁不希望被人捧着敬着?   只有给足了她的脸面,小满才会在这少受些委屈,诶!如今也只能盼着在菩萨面前,老夫人能顾忌一些了。   “起来回话吧!你这妇人倒也福气,生了个天生神力的女儿,她一个人可是生生打翻了我孙子的五个护卫呢!”   端木老夫人虽然是带着夸耀的语气,但真正的意图,谁都明白,老夫人是在威吓韩小满的娘呢!   “什么?小满,你被打了哪儿啦?”   柏立屏呼啦一下子站起来,急冲到女儿面前上下打量,满眼都是担心女儿挨打的表情,哪有端木老夫人想象中的胆战心惊?   “娘,我没事,你别担心。”   韩小满安抚娘的时候,再也没有什么天生神力的炫耀的语气,而是带着微微的谦卑,没办法,端木老夫人的脸正黑着呢!   “这位夫人,这是我们老妇人打赏给你的,你的女儿很得我们老夫人的眼,这几天便留下来陪陪我们老妇人吧!”   端木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得了主子的眼色,拿出袖中的十两银子,高高在上的打赏给韩小满的娘,语气中的高傲,显而易见。   “娘你收着,我们不白拿老夫人银子的,我和玉清,这几天还要帮老夫人好好教导老妇人的孙子呐!”   韩小满见老夫人对自己娘如此鄙视,心中顿时不快,顿时说话的语气中微微带点刺。   任何人可以鄙视自己,但却不能鄙视自己的娘。   端木老夫人顿时没了说话的劲头,无力的朝着韩小满跟她娘挥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她要休息了。   端木老妇人心中很不快活,见到韩小满的娘,却没有达到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好好的出一口气,反而胸中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偏偏还不好发作出来。   “娘,你放心在家等我们,过几天我就和玉清一起回去,老夫人你也见到了,很是慈眉善目的人。”   韩小满拉着自己娘出了端木老夫人的厢房后,喜滋滋地跟着娘说着没心没肺的话,安抚着娘。   要自己说那位端木老夫人,确实也不是什么恶人,只是好脸面而已。   诶!看来后面几天,自己还真的要和爹说的那样,好好的哄着老夫人,拿出哄外祖母的劲头来,一定哄的她分不清东南西北。   “小满,你答应娘把一初大师送给你的玉葫芦,一直贴身带着,千万不要拿下来啊?”   信奉菩萨的柏立屏此时此刻也只能想到如此办法来保护自己的女儿了。   “娘,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一初大师给我的玉葫芦,贴身带着,什么时候都不会取下来。”   韩小满果断答应娘的这点要求,不论自己内心信不信菩萨,但只要娘跟外祖母相信,自己也不会随意取下一初大师送的玉葫芦,起码宽慰她们的心嘛!   柏立屏满怀心事的离开,心有千千结,却也只能努力装着若无其事的跟自己醒来的娘,编着女儿女婿遇见什么同窗好友,打算跟他们一起找地方读书,得要好些天才能回家等等的谎话。   “也好,也好,只要玉清好好读书,小满将来总是有好日子过的,小两口才结婚应该在一起,不碍事。   一初大师说过小满是有福气的人,你也别担心,安心跟我回家去!再说小满玉清两人身上还有大师送的法宝呢!”   外祖母哪知道实情,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得跟柏立屏一样的心有千千结。   哪怕外祖母是菩萨的信徒,哪怕她知道外孙女身上有一初大师赠送的法宝,也一定是担心受怕的,毕竟端木老夫人的身份对于她们来说,太高太贵了。   柳玉清此时却已经扮起来严师,在端木白的厢房,严谨的教导着孩子。   “不学了不学了,你滚开!”终于,柳玉清的严谨,成功的惹毛了熊孩子。   “哼!一准是学不会了!相公,别管他,你教我吧!我肯定学会。”   韩小满正好出现,便故作鄙视的刺激一下这个不省事的熊孩子。   “你才什么都不会!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学了也不会懂的,哼!我们走!”   熊孩子竟然不受刺激,摆明了极度鄙视韩小满,若非武力值不够的话,熊孩子怕是要动武了。   “你敢走?我们被你祖母留下来,就是要管教你的,不过呢,要是你能学的超过我的话,我就不会拦着你,随便你哪儿疯去,你祖母那,我替你说项去?”   韩小满再次揪起来熊孩子,威逼利诱全上,让熊孩子既害怕自己天生神力,又以为他的学起来肯定比自己强的心理,接下来自己的邀战。   “你放我下来,我跟比!我现在就跟你比!我还不如你一个女人?”端木白酱紫着正太脸,应邀而战。   呸!一个区区乡下女人,大字不识几个,还想跟自己比?我打不过你,还学不过你?怎么可能?   “小人拜见太孙!”宁阳县李家之外的大家,杜家家主,五十几岁的杜其渊,此时此刻,万分兴奋激动的匍匐在太孙脚下。   太孙上午带着孟直敬离开嵩山寺之后,没有去县衙,而是去了宁阳县的杜家。   太孙特意避开了李家,也是考虑到李家京城中有人,怕他们会有各种猜疑,索性不如直接去毫无背景的杜家。   杜家不过是当地普通士绅家族,祖上五代曾经做过前朝知县,之后就一直没有族人考中了。   现在的杜家,最出息的也不过是家主的嫡长孙,十五岁的杜良瑜,目前刚刚通过童试。   杜良玉虽然跟柳玉清一般大,但学问终是差柳玉清一些,这次柳玉清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童试,而他却是堪堪吊尾通过。   若是没有柳玉清,以他的年纪,即使吊尾通过童试,也必然被百姓家人夸耀,毕竟太年轻了嘛!要知道宁阳还有五十多岁的读书人,到现在连童试还没过呢!   是以,杜良瑜对柳玉清很是敌意,不能在学业上打压柳玉清,但却不妨碍他在柳玉清的赘婿身份上,嘲讽柳玉清。   杜家前几代虽然没落,但善于经营,在宁阳县挣了不少的良田跟商铺,而且很是会做人,这次大旱,杜家出了不少血,支持县尊大人吴培海抗旱,甚至连韩小满的婚事,也花费了几十两银子。   “起来回话吧!”太孙没有开口,开口的却是他身边的孟直敬。   若非想知道嵩山寺是否真有那般本事,太孙何需见此等贱民?太孙出来的时候,跟皇上领命的虽然是巡视旱情,但真正的意图,还是寻找高人破相。   嵩山寺之所以入了今上的眼,也是因为嵩山寺前后中间的三个县,处于干旱中心地带,却似乎不受影响,这点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   太孙起先去了嵩山寺,见了一初大师的面,虽然微微露出意思,要带着他回京,但太孙心里面还是想做的更为稳妥,旁证便很重要。   能为他做旁证的,既不可能是宁阳县令,也不可能是当地愚昧百姓,是以太孙选择了地方士绅。最先进入的便是杜家。   “整个晋中以及附近几个省都大旱,唯独宁阳县,沙坪县,和顺县身处旱情中心,却不受旱情影响,百姓们有的都说是嵩山寺的菩萨保佑,有的说是县令大人抗旱有方,杜其渊,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吧!”   孟直敬半点没有兜圈子,直接问出来太孙心里想知道的,对于如此低贱之人,根本不需要考虑措辞跟神态。   “是,小人一定如实回禀!今年大旱之初,若说嵩山寺高僧有用的话,就不会让宁阳县遭受那些天的干旱,当时为了争夺水源,全县还有不少村子发生了群殴,那时候沙坪县更是截断了我们宁阳的清河。   后来县尊接受了柳玉清童生的建议,一边找人设坛求雨,一边找人挖井。挖井队是从北方请来的。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一连挖了五口废井,第六口井是选在甘泉湖附近地方,但起初的时候,施工队挖井的地点是另外一处,只是没有挖多少,就被县尊制止了,另外制定了一处挖井地点。   事实上,前五口井的时候,县尊都没有干涉过施工队选择的挖井地点,但是第六口井,县尊不仅干涉了,还直接划定范围,让他们深挖。   县尊大人制定的那一口井,喷出来大量地下水,当时我们家也安排了人跟着过去的,若非地下水靠近甘泉湖,还有甘泉湖跟连接清河的水渠,能将大量喷发出来的地下水顺着甘泉湖,水渠引到我们县的清河,说不定那地下水能造成那一处的水淹。   这一次的出水,一般人都以为是县尊的慧眼识珠,但细推之下,应该另有乾坤,据说挖那一口井的时候,当地的韩承秀才带着他的女儿过去的。   而那一处,最先是她的女儿相看的,接着是韩承,然后才是县尊,所以小人推测是韩承的女儿会看水源。   小的另外还有佐证,第六口井之后,县尊考虑那地下水灌溉全县不够,就又选择第七口井,而出发的时候,小的是亲眼看到韩承再次带着他的女儿一起跟着去的。   只是打第七口井的时候,也出了意外的,挖井队从早一直深挖到下午,都没有出水,挖井的人进去看看,都觉得没指望了。   当时,韩承的女儿再次下去看了,韩承的女婿紧跟着他女儿后一步下去的,外面的人等着等着,没有等到他们两人出来,却神奇的等到了更多的地下水冒出来。   说来也奇怪,被地下水吞进去的韩承女儿女婿,这样离奇失踪了将近两个月,他们家里都给两人办了冥婚了,结果,两人却在冥婚后的第二天一大早,离奇的活着回来了。   这件事当时轰动了全县,县尊还亲自主持了他们两人的婚礼,李家更是出钱替他们两家操办了婚礼,还为他们在清河镇摆了一天的流水席。   虽然县尊跟韩秀才家口径一致,韩家从未说水井是他们家帮着找的地方,县尊也没有说水井是靠着韩家找到的。   但是,县尊为何要给韩家如此天大脸面?不就区区一个秀才么?即便秀才的女婿天赋不错,十五岁就通过了童生试,但却是一个倒插门的女婿,不堪大用,韩家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县尊如此看重?   小的不才,多嘴了!”   杜其渊之所以敢如此抖露县尊的功绩虚假,不是因为不怕县尊,而是因为更怕太孙,事实上,杜其渊内心深处,豪赌了一把。   若是太孙信任县尊的话,根本不可能避开县尊到自家来询问,既然如此,自家何需替县尊遮掩?   若是能让太孙满眼高兴,说不定便是自家一飞冲天的时机,自家最得意的外人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嫡长孙。其实自己最为得意的,却是自己的嫡长孙女。   孙女虽然才十四岁,但从小培养的好,不仅仅身段圆润,颜容娇媚,琴棋书画,更是无所不能,本来是想用这个孙女,联姻李家的。   但是,太孙若是能看上自己孙女,哪怕是做个太孙的贴身丫头,自家从此也必将富贵不可云。   “那你说说,为何嵩山寺如此多的信徒?这些年嵩山寺有何地方值得本地百姓如此信奉的?”孟直敬见太孙一个眼神,就知道应该问什么。   “嵩山寺?小的也活了快一甲子了,嵩山寺前些年,一直不温不火,但就在十几年前,嵩山寺一初大师收养的弟子,莲净师傅长大成人接待香客之后,本地的大姑娘小媳妇,就跟着了魔似的,信奉起来嵩山寺了!”   太孙听着杜其渊的话,想到了自己见到的那个面容惊人的师傅,不由得也信了此话。   却是,有如此惊人之容,也难怪本地的大姑娘小媳妇的心痒难耐,时不时的借口上香来看一眼的心思,怕是比比皆是。   看来,这嵩山寺还真是徒有虚名,不过是靠着皮囊,欺世盗名而已。   罢了,原本还想带着一初大师回宫的,可若是没有半点本事,在法泉大师眼里,可是立刻就要现行,让皇爷爷觉得自己办事不力可就不好了。   至于是谁找到的水源,对自己来说,并非重要,宁阳县县令敢用一个女人,也是他的本事,能让人家心甘情愿为他所用成功抗旱,也算他的政绩。   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自己还是懂的。   不过,这几天,自己还是要亲自去看看这两处地下水,看看此处是不是外人传说的那样,是得天独厚的福泽之地。   当天晚上,太孙从甘泉湖的那个水井处回到杜家休息的时候,嘴角忍不住的抽搐,居然这么多人信奉山神?   嵩山连绵几个省府,到了本地人眼里,那嵩山山神竟似专门保佑他们似的?可笑的还有本地人今天下午跟自己说,若非山神保佑,哪会从地下冒出来这么多水救活庄稼?   “太孙,杜其渊带着他的嫡长孙女来了!”孟直敬平铺直叙的回禀,心里早已将杜其渊鄙视到尘埃。   竟然还有如此不要脸的人,带着自己亲孙女前来伺候太孙,图的什么,谁不清楚?尤其是在太孙即将休息的时候,小地方的人,为了富贵,连脸面都不要了。   “哦?既然有心伺候,那就见见吧!”太孙不咸不淡的回答一声。   这些天若非累了,也无需自降身份的见这样的女人,这小地方能出什么样的美人?即使长得好看一点,空有皮囊,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不过,若是勉强能伺候自己,也可以将就用几天,但杜家若想将他们家女儿贴在自己身上,那就是找死了!   知趣的话,伺候之后,自行了断或者出家修行的话,自己也不会亏待了他们杜家的。   庆武的皇上,土匪出身,但做了皇上之后,却极为看重出身,连着皇上生的子女,无一不是看重身份地位的。   是以皇上的嫡长孙,太孙,李志,即便有这等需要,也不愿意随意用一个身份低下的女人。   杜其渊还不知道,自己送孙女给太孙享用的时候,其孙女的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面了。   “思思见过太孙!”清脆的声音,略带着磁性,光是听着声音,太孙李志发现自己,竟然起了反应。   身着高贵华丽蚕丝里衣的李志,缓缓转身,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女人,容颜如玉,看过来的双眸,清纯中带着惹人怜爱的魅惑。   阅女不少的太孙,一眼下来,便得知此女并非凡品。怕是天生眉骨。心下当即有了一试的意思。   杜思思成功留了下来伺候太孙,孟直敬却是冷眼看了那个女人一眼,找死的女人,可怨不得谁!   ☆、072 弥补   “小满,你等会再睡觉,白天你虽然比那个孩子学的快一点,但是你的字实在是太差,趁着那个孩子睡觉,你多练练?”   柳玉清今天实在是吃惊不小,韩小满这一世竟然识字了?应该是前世吃够了苦头,这一世醒悟,才跟着她爹学了一些吧!   可惜她爹从不多费心思在她身上,看看她的字,就知道韩承不过随意敷衍几下而已,说不定连随意敷衍都没有,只是韩小满自己偷学的。   韩小满今天跟端木白比拼学习,看似天赋甚佳,其实很有可能,韩小满这一世已经偷偷学了一段时日了,就是不知道韩小满是从何时重活回来偷学识字的。   柳玉清因为韩小满洞房时分酒后吐真言,猜测韩小满是跟他一样,重活一回的,是以对韩小满学习起来比端木白快一点,很是能够理解。   因此,柳玉清决定这一世,好好教导韩小满读书识字,弥补她前世的缺憾,是以,柳玉清在韩小满从端木老夫人那边回来收拾床铺的时候,阻止她过早休息。   这才戌时三刻,迟睡一个时辰完全没有问题,前世的自己,奋发图强的时候,通常要到子时入睡,卯时起床。   这一世自己不需要前世那么拼命,自己不仅仅有前世自己学习的知识,还有在翰林院一年,大量浏览的名篇及各年会试的考试题目,是以考中进士对自己来说,全无问题。   这一世若是没有娶小满,自己不会管她识不识字,更不会管她想不想识字,但既然这一世自己已经跟她结为夫妻,她想要的,只要自己有能力,自当能给。   “不是吧?你还要教我写字?我能识字就行啦,干嘛要写那么好?我跟你不一样,以后又不要当官的?”   韩小满忽然心跳加速,赶紧转身背对着柳玉清。   白天柳玉清教导自己跟端木白学习的时候,自己分明可以感受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宠溺。   宠溺?那是什么?   那是前世所有女主都渴望的东西,自己前世也曾经以为获得过,但仅仅几年,就被对方果断劈腿,这世上还有宠溺的东西么?   不,是有的,不过是从自己娘的眼神里,外祖母的眼神里,可以看到,就连自己爹的眼神里,自己也从未看到这种东西。   是以,韩小满,你不要再痴傻了,多活了一世的你,还以为你自己是女主么?要是女主,你怎么在前世没有大放异彩,而是成了炮灰?   灰溜溜的架空到了这没通讯没网络,没人权的犄角旮旯?随便来一个老夫人,就能整的自己欲仙欲死。   刚刚为了哄那个老夫人,自己没少刺激那个熊孩子,一起表孝心,特么的,外祖母的脚,自己还没有给洗过捏过,为了引导熊孩子,为了哄好老夫人,特么的刚刚自己足足给老夫人按摩了脚底一个小时啊!   好在还有点用处,熊孩子竟然跟着自己比拼按摩他祖母脚底,端木老夫人,被自己舒舒服服伺候之后,貌似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了。   “来吧,光是识字,写不好字,也还是会被那个孩子看不起的。”   柳玉清温润一笑,伸手过来,极为自然的牵起了韩小满的手,前往他早已准备好的案桌上。   也许小满在乎的并非是那个孩子的鄙夷,而是前世那些贵妇小姐们的嘲讽鄙视。   字如其人,人如其字,见人如见字,见字如见人,这是古代所有读书人的共识,更是有身份之人的基本共识。   我韩小满又不是愣头青,更不是傻缺,有人肯花心思,教导自己识字,连学费都不要的,白学的干嘛不学?   韩小满坚决忽略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对柳玉清的亲近之情。本着白学不浪费的心理,心安理得的在柳玉清的指导下,开始一一修正坐姿,下笔之势,手笔技巧,布局安排等等。   “来,你跟着我感受一番!”   柳玉清教着教着,忽然灵机一动,从小满后背包抄过去,握住小满的手,带着她一起,一笔一画的写起来。   韩小满忽然感觉自己呼吸有些不顺畅,手心瞬间全是汗渍,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的狂跳起来。   “不写了,不写了,我要睡觉,你今晚睡地下!”   韩小满刷的一下子推开了后背包绕自己的柳玉清,暧昧玩不得啊!果断掐死不该有的想法。   前世识人不清,最多被劈腿,这一世没有人权啊!玩大了,连家人都赔上,特么的赶紧离我远远的!   “嗯,我给你打水,你洗洗再睡!”   柳玉清丢下手里的笔墨纸砚,极为自然的出去给小满打水擦洗一下,如今是夏天,天热汗多,虽然今年大旱,但这边却不受多少影响,嵩山寺擦洗的热水还是供应的。   “等下,我自己来,你站在外面等我就行了!”   韩小满急忙冲过来拦在柳玉清前面,抢过他手里拿着的木头脸盆,一溜烟的跑了。   艾玛,在家万般好,出门时时难啊!连洗个澡都没有办法,只能凑合着擦洗,屋里还有一个陌生男人,更难!   一手摸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别瞎紧张了,就当他是自己合作伙伴吧!千万不能动心,动心就死的啊!   柳玉清啊柳玉清,你特么的表现就是再好,我也不会不要你欠的债务的!   好吧,韩小满如此一想,果然掐死了刚刚冒出来的暧昧心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柳玉清欠了自己这么多钱,想哄得自己发花痴,最后赔的血本无归,他痴心妄想!哼!   柳玉清站在厢房门外,耳边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水声,心里不其然的有种安宁静谧,抬头看天,繁星点点,但愿一世安好。   韩小满收拾好自己后,将两个木头盆子收在床底下,上床了还在憋愤,自己的住宿条件实在是简陋。   擦个澡,还得用洗脸盆端水,然后脚踩在澡盆里面,从上往下的擦洗,韩小满知道这里的普通香客一定是坐进澡盆洗澡,但韩小满坚决做不到。   一想这澡盆是共用的,还是不曾消过毒的,自己就难以跟在家里一样,坐在澡盆里面洗澡。   哪怕自己进了这间房间后,事先用开水烫洗过了两个盆子,都没办法克服心里面的障碍,更何况山上用水紧张,都是僧侣挑上来的,自己就是用热水烫洗,也只能意思意思,哪好意思用多少热水?   特么的就连擦澡,自己都没有好意思端满一脸盆的水来!好在这里的脸盆比家用的深了一倍,勉强凑合着吧!   除了用水不方便,这端木老夫人还故意折腾自己,将自己跟柳玉清两人安排了这么一间仆人住的厢房,空间狭小外,还没有隐私,我去!得罪权贵之人啊,就这么的欲仙欲死。   看看人家端木老夫人,住的是宽大的古色古香的头等厢房,不仅仅有洁净的洗浴耳房,还有宽大舒服木桶以供洗澡,就连洗澡水都有外面僧众提供妥妥的。   诶,区别对待,是什么时代都有的共性特征啊!   托老夫人的福,自己住的这个仆人房还在老夫人定的四合院内,勉强凑合一个环境高大上吧!也算超值享受了!   “好了,你进来吧!”韩小满放下唯一一张床的帷帐之后,才施施然的对着门外的柳玉清施舍了一声。   “你就在床下面睡觉吧!要不然用那张桌子拼凑一下也可以!”韩小满理所当然的躺在床上,安排着柳玉清。   “嗯,你先睡吧!”柳玉清没有任何不忿情绪,反而是带着温润的笑意对着帷帐里面的小满说话。   柳玉清说过之后,便开始了收拾之前的笔墨纸砚,收拾好之后,才弯腰将床底下的木盆端出来,动作小心轻微,不是想吵着睡在床上的小满,而是给小满慢慢适应自己的这个相公。   韩小满眯着双眼假寐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怎么回事?   刷的一下子拉开帷帐,呃?   韩小满刷的一下子又放下了帷帐,整个人在帷帐里面差点成了煮熟的虾子,特么的,自己竟然看到了白玉般的裸男?   特么的这裸男不是从视频上看到的,是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啊?即便是前世的李维皓,跟自己恋爱那么长时间,也没有到这种赤诚相待的地步啊!   韩小满,有点出息么?不就一个裸男么?还是一个中学生裸男,你特么的这么不争气的慌乱干嘛?就当视频里面的裸男,还能怎么样?   死男人就是不要脸!特么的,好好的脱光了自己干嘛?有看头吗?跟前世的视频裸男一比,绝对成渣。   瞧瞧人家的肌肉,杠杠的!瞧瞧你的小身板,啧啧,也就是白了一点,可男人长得这么白,有毛用?   男人长得跟自己一样蜜色肌肤,才有男人味,懂不?诶,也就小白脸一个。   韩小满终于成功又掐死自己心头的暧昧,呼吸心跳恢复了正常。   “喂,我说你这么多年在我们家吃的也不少,怎么就没长二两肉?就你这样的小身板,我左手能拎五个,右手能拎十个。”   恢复过来的韩小满,毒舌之功发作,柳玉清差点吐血,幸亏自己时常被她荼毒,还能有点免疫力。   “嗯?左手五个,右手十个?那不是不对称吗?就是挑水,人家也是两边一样重的才好挑啊?”   果断忽视被小满鄙夷的小身板问题,只有多说说话,两人之间的感情,才能渐渐深厚起来。起码先让小满适应自己这个相公吧。   “诶,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懂这些?左手跟右手力度不同,就好比你右手比左手灵活,都是一个道理。   所以说嘛,光会读书考试的,十之八九都是书呆子,会过日子的才是正常人。不过你一定例外。   我很看好你哦,你肯定是那群书呆子里面的当大官的,就是不会过日子也不要紧,将来有的是下人伺候着,自理能力废了也就废了吧!”   “咳咳咳!咳咳咳!”柳玉清再是有免疫力,也还是被韩小满这番毒舌之功,刺激的差点呛死自己。   什么叫废了也就废了吧?   “你看看,你说你读书的时候,也不能死读书,总得顾顾你的身子骨吧?小身板这么次,就是勉强当了官,也干不长。   当官的,没有好体魄,就是出去跟人拼酒,也是被人虐的死死的货,更别说还有那么多后院美人要照顾好,没有强劲的体魄,给你十个美人,你也只有看着干瞪眼。   我当你是自己人,才说出这些知心话,我们两个人在外人眼里是夫妻,但是我们自己心里都明白,都是身不由己的痛。   不过,没关系,你不要担心你的前途,我也不用担心我的钱,我们两个将来,一定是一个当官,一个有钱。   要是相处融洽,说不准还能当个知心闺蜜,以后互相帮忙,你缺钱的时候,我一准帮你,我缺势的时候,你也得帮帮我,对不?”   “小满,我是你相公,所有钱一辈子全是你的,我要是当了官,你就是官夫人,自然不会缺了势。   还有,日后我不会有什么后院美人,只有你一个娘子,我的身体,日后还得麻烦娘子,帮着锻炼结实了,免得我早死了,娘子你一个人守寡,也是孤单。”   柳玉清被韩小满刺激的心头吐血,无奈之下,再次表明心声的时候,也忍不住的反击了一下小满。   这年头谁愿意守寡?名声不好听,说不准能落个克夫的名头呢!   擦?我守寡?我给你守寡?信不信你明天死,我后天就去相亲?   然,韩小满纵容再是嘴毒,也还是说不出刚刚叫嚣的话来!忍下来之后的韩小满,忽然间又感觉自己病了似的,心跳呼吸全乱。   特么的,他这句话翻译过来,是不是说要跟自己白头到老?   就在韩小满胡思乱想,满脸潮红的时候,帷帐被柳玉清撩开,人利索钻了进来。   “你干嘛?下去!”韩小满心慌意乱之间,刷的就是一脚踹过去,胆大包天的,竟然敢上床?   熟料柳玉清早就做好了准备,趁着韩小满踹向自己的时候,死死的抱着她的大腿,艾玛,这个姿势,啧啧。   “嘘,轻点,不要惊扰了端木老夫人,娘子,我们是夫妻,自然要睡一张床上,难道你想折腾的众所周知?”   柳玉清死死的抱住小满大腿,整个人贴在她的腿上,绝不能被她踹下床,坚持睡一张床上,一定要小满适应自己是她相公的事实。   “你?你?你放开我的腿,我给你睡床上!放开啊?”韩小满欲哭无泪,特么的就在刚刚,自己竟然不争气的腿软了?   “我睡里面!”   柳玉清此时此刻,早就放弃了什么男子的尊严,面对如此贤妻,还顾什么尊严?死死抱住贤妻大腿,总算是解决了睡觉问题。   “你睡外面去!”韩小满还打算着晚上趁他睡着了一脚踹向去的心思,并没有想到这个古代,夫妻睡觉一般情况下都是男的睡里面,女儿睡外面。   这不仅仅契合男尊女卑的思想,也是因为女人睡得比男的迟,起的比男的早的缘故。   当然,这些在韩小满眼里都不是问题,有问题的只是能不能方便自己踹人!   “我睡觉了!”柳玉清果断忽视韩小满让他睡外边的话,面对墙壁里面,侧着身体,闭上眼睛,放缓呼吸,安静睡觉。   柳玉清虽然知道男的本来就应该在里面睡觉,但柳玉清却知道,韩小满才不管什么男睡里面女睡外面的,更何况自己还是入赘的女婿。韩小满真正在意的恐怕还是想踹下去自己。怎么可能给她这样的机会?   韩小满纠结了!   踹虽然不好踹,但是绝对好拎出去,可这货打定主意跟自己对着干,自己偏偏还就娶了他,能闹腾的众所周知么?   别说让外人知道了看笑话,就是爹娘爷爷外祖母他们知道了,也一定得担心自己,怎么办?   若是实施家暴,打的他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的,也许,说不定能达成自己目的,可还是一样容易被人发现啊?   哪怕全招呼在身上,留着脸面,也架不住这货给自己抖出去,关键问题,是配合出了问题,得解决对方的思想问题。   可这货是肯配合的么?死抱着自己踹出去的大腿也要睡在自己身边,怎么整?   咦?这货是猪啊!这才多长时间,这只猪竟然就睡得这么沉?   不过,这只猪说真的,这么侧躺着睡觉的身姿,还真有那么仙人之姿的美感,可惜就是人太轴了,死不要脸!   诶,自己这边纠结万分,随时也可以大打出手,可对方早已偃旗息鼓,真没劲!   可就这么便宜他,跟他睡一起,也着实郁闷吐血,诶,韩小满最终不得不将床上的薄被子,折成长条,隔断这张本就不算大的床,然后又爬到对方脚头睡下,绝不能跟他睡一头。   可素眼前的这双脚?   吓?韩小满忽然发现新大陆似的,第一次发觉,男人的脚竟然可以这么好看?脚背玉一样的白,脚底水嫩的粉,脚趾头上的指甲,润泽光滑,目测40码大小,双脚找不出一点点老茧,更是找不出一点点黑痣什么的。   对比自己双脚,韩小满当场就不满意了!   一看自己的双脚,绝对是劳作的命。脚底板的老茧,诶,真不好看,也只能安慰自己说是脚底的保护层吧!   脚背是均匀润泽的蜜色,跟如玉的白是截然不同的美,可惜不是这个时代认同的,也只能孤芳自赏了。   唯一能比拼的也就是脚趾头上的指甲盖了,水润光泽,半点没有前世穿高跟鞋挤出来的歪瓜裂枣之态,总算是找到聊以自慰的地方了。   可素自己这脚貌似也有38码大小了吧?   想想古代人家闺秀流行的三寸金莲,诶,自己这纯天然的美,到了这里,竟然成眼瞎,卧槽,也只能用脚大江山稳来安慰自己了。   果断转身,鄙夷身后的那一双脚,长成那样有毛用?进土匪窝的时候,还不是靠自己这双脚背着逃出来?   仙人之姿的睡姿更是屁用都没有,欠自己一屁股的债,还能睡的跟猪一样沉,也真是够了!   韩小满就这么愤愤不平的在心里不断诋毁着对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   只是韩小满这边刚刚熟睡过去,那边纹丝不动的仙人之姿的柳玉清,缓缓坐了起来。   看着床中间的这条薄被,忍不住咧嘴笑了,轻轻扯过被子,给她盖上,虽然是夏日,但山中气温比山下低不少,虽然小满身强力壮,但夜里着凉了也一样会生病的。   山不就我,那就我来就山,柳玉清转头轻轻躺下,不敢像昨夜趁她醉酒之际,搂抱着她入睡,也只能将头紧挨着她入睡。   鼻息间都是小满的温热,还带着她身上独有的淡淡清香味道,柳玉清贴近小满之后,忽然发觉小满不由自主的靠近了自己。   是的,韩小满火性大,代谢旺盛,更是百病不侵的身体,此时此刻,韩小满最需要的不是盖被子,而是凉爽。   这不,才盖的被子被韩小满一把扯了,睡梦中的韩小满,本能的寻求着凉爽的来源,柳玉清的身体。   柳玉清顿时有些火烧烧的,不仅仅身体被转过来抱着自己的小满传导的火热,便是身上的柔软触觉,也让柳玉清内心火热起来。   若是有人看见的话,柳玉清此时白玉的脸,已然成煮熟的虾子,耳朵尖子都要滴血,韩小满还浑然不觉,她那半大不小的馒头,贴在人家的脸颊上了。   热,热,热!   柳玉清脑海里面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感觉,热,全身上下都是热!就连脚趾头都在发热。   内心深处,似乎有种渴望在蔓延开来。这样的感觉,前世不曾经历过。   被逼的退亲之后,还得被逼的装作痴迷本地杜家嫡女,被人嘲讽了很多年,到了京城,依旧被那些贵女贵妇嘲讽,自己曾经的赘婿身份。   前世的自己对女人,极为抵触,哪怕是官场需要接触某些歌姬,也绝不可能让她们近身的。   只是没有想到重活一世后,身在柔软的女人怀里,第一次产生了那样的渴望。   不,不能轻举妄动。   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跟小满睡在一张床上,若是惹急了小满,以她的个性,怕是真的要不管不顾了!   慢慢来吧!小满能适应自己这个相公了,能容许自己睡在她身边了,时日渐长,小满自然会真正接纳自己。   尤其是等自己高中进士之后,还一如既往的真心对她,相信以她的聪明,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真心的。   想到这的柳玉清,轻轻掰开熟睡中抱着自己的双手,再次折腾回去,头睡原来一头,侧躺着身体,好似根本不曾动过似的。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傻瞪着眼,鬼才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韩小满不仅仅睡到了柳玉清的那一头,竟然还如男子搂抱女人一样的,将柳玉清紧紧的搂抱在怀里。   韩小满呆呆的扫视了一圈。最终判断,应该,可能,貌似是自己睡着的时候,掉了个方向,然后还哥两好的搂抱怀中的人,稳稳的睡了一夜。   “娘子?”柳玉清满脸绯红,双眸含水,呆萌萌的看向韩小满,一副不知所以样子。   “嗯哈?那啥,从我们两人的衣服推断,我断定你的清白一定还在,说了要你睡地下,你非不肯,我警告你哦,下次再这么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我睡觉,真发生什么事的话,我概不负责的哦!”   韩小满刷的坐起来,背对柳玉清,装作薄情寡义负心汉的德性样子,以遮掩内心差点蹦出来的心脏。   艾玛,吓死宝宝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没节操了?连个初中生也能下手?虽然古代十五岁的少年,早熟的已经通人事了,但那也不过是小说中说的大户人家。   普通人家男儿哪有那么早娶亲生子的?村里的小伙,起码也得十七八岁才娶十五六岁的女的。   瞧他刚刚一副懵懂的样子,韩小满就差点喷血,长得好看不要紧,跑出来勾引人,就是你的错了。   主动送上床的,被人占了便宜也是活该!   韩小满慌乱之下,胡乱的给自己做着各种心理建设,似乎忘记了昨天早上两人醒来,一样是搂抱在一起的,不过是搂抱的主动性被动性,掉了个而已。   “娘子,我是你的夫婿,我们是一辈子的夫妻!”   柳玉清满是无奈,听听自己的贤妻,说的这都是什么话?整个一个吃了花酒不认账的无赖一样。   夫妻之间,何来清白一说?   柳玉清头大,早上醒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睡在了小满的怀里,被她抱了个结结实实,自己刚刚醒来那会,起初还以为昨天晚上自己没有转回来睡觉,等着被小满拎起来丢下去呢,谁知道细看之下,才发觉,昨天晚上竟然是小满主动转到自己这头来了。   正在内心窃喜的瞬间,结果,就听到了这么一段不负责任的话,气的自己要死,还得忍下来,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立场。   诶,怕是不到自己高中,小满是怎么也难相信自己啊!   “不用这么认真,真的,你还小,也没有出去好好见识一番,你只要记得,欠我钱就够了,其余的,一概不欠哈!”   韩小满满不在乎的一边说着,一边撩起帷帐下去,快速套上衣服,远离此等勾引人的妖孽。   这才十五岁,长得如此勾引人,还说要跟自己做一辈子夫妻?脑子进水了才会相信。   特么的十五岁是什么意思?青少年时期啊!这个时候的少男们,懂个屁权术美人啊?   等着瞧吧,等他再过几年下来,当了官,身体又成熟了,满脑子装的若不是权术,那就一定是美人!   “砰砰砰!”韩小满幸亏速度快,衣服已经穿好,外面的门就被人踹上了。   不用猜,除了那熊孩子,没人这么有失身份。   “快起来,我们带上旺财打猎去,昨天晚上你答应我的!还不快起来?”外面的端木白一边揣着门,一边扯着喉咙叫嚣着。   韩小满瞪大眼珠,自己什么时候答应带着他打猎去了?分明是他自己自说自话,好不好?   自己这回为毛进嵩山寺?还不是因为娘跟外祖母一起还愿,顺便又对菩萨许下诺言,从今以后,两家人都不在进山打猎了,自己不管信不信菩萨,但答应了外祖母跟娘的事,怎么可能做不到?   “打猎?在菩萨面前怎么能杀生?你祖母带着你来是做什么的?是为了你爹祈福的,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你爹在战场上,发生什么事?”   柳玉清此时也已经穿好衣服,率先拉开屋门,见到满脸自以为是的端木白,顿时板起脸一张严肃的先生脸,眼神里又带上了自然的官威。   “老夫人,少爷又去找他们了,奴婢还听到少爷嚷嚷着要去打猎?”   端木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很是担心小少爷的安危,怕那一对夫妻,不知轻重的为了哄小少爷,真带着他进山打猎,那就真叫人担心了。   “没事,我们专心礼佛,给大爷祈福,永琰这孩子,遇上那对夫妻,呵,还不知道谁欺负谁呢!”   昨天晚上,自己真没有想到,韩小满那个村姑,竟然能激将的让永琰亲自给自己打水洗脚捏脚,虽然当时自己已经洗个澡了,但能看到孙子如此有孝心,心里怎么都感到自豪无比的,自己的儿子都不曾给自己洗过脚,可孙子却在这点大的时候,做到了。   其实真正想起来昨天的事,确实也是永琰太过顽劣,不过这孩子从小顽劣惯了,自己也因为他没有亲娘,爹又不在身边,舍不得太管束他的性子,加上自己也不愿意孩子太过老实乖巧,将来被那个女人吃的死死的,就有些纵容这孩子的脾气。   谁知道这孩子昨天踢到铁板了,被人欺负了还不知道,如今正兴头头的又去找人家了!   那对夫妻,男的读书识字,女的天生神力,不管是文还是武,自家的孙子,都不如人家夫妻。   好在那对夫妻,心底倒是不差,昨天教了孙子读书,又教了孙子懂孝心,这些天,就让他们夫妻带着孩子,既不会闷着孩子,又能真正教孩子读书懂事,何乐不为?   再说,那对夫妻,看起来就不是阿谀奉承的人,要不然昨天也不会非不肯服输的被自己留了下来。   若是换成一般人,在昨天那种情况下,应该早就跪在自己脚底,哭着求着让自己饶了他们了!结果他们两个夫妻,外加他们那个娘,都是不太正常的,有股子脾气呢!   这,倒也对自己脾气,自己最瞧不起的也是那些没骨气的人,偏偏那些文臣都嘲讽自家是没骨气变节的。   可谁懂得自家男儿的心?   自家男儿保的不是谁家天下,而是百姓天下,这么多年来,自家儿男抛头颅洒热血,将北方的胡人,蒙人,抵挡在边境之外,让百姓不受胡人蒙人侵犯,哪怕变了朝代,也没有让胡人蒙人有机会侵犯中原百姓,这样的抱负,这样的牺牲,谁人能懂?   即便是庆武帝能懂,可也一样是个小人而已,为了削弱自家兵权,不惜亲自制造祸端引发战争,连后宅阴私手段都拿了出来,强逼着自己唯一活着的儿子,纳妾生子。   呸!土匪头子而已!   庆武的天下,我倒是要看看,还能长多少?一个土匪生了一窝子土匪,得了江山,就忘乎所以,连胡人蒙人边境之患都不顾了,还能还天下太平?   前朝若非皇家兄弟之间同室操戈,又遇上罕见天灾,能被你一个土匪覆了天下?   当过土匪还怕人家看不起你土匪出身,不要脸的将从前对你们家知根知底的开国功臣,杀的都差不多干净了。   要自己说,杀了那些所谓的开国功臣也好,要不是那些人捧出来这么一个土匪皇帝,自家到如今能这样的子嗣凋零吗?即便是前朝,自家也有不少的大好男儿。   可如今,竟然凋零的只剩下靖儿父子两人!造孽啊!端木一族维护天下百姓,却不得上天庇佑,菩萨,你若有灵,请你保佑靖儿父子吧!   柳玉清这边摆着严师的脸,呵斥了熊孩子之后,便出来洗漱回禀夫人,给了熊孩子一个冷酷的背影。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熊孩子抽风的趁早韩小满如厕的瞬间,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他的五个护卫,自己进山了。   五个护卫见自家小主子自己作死,也只当不知道,极为配合的帮着小主子,离开嵩山寺,直入嵩山。   “老夫人,不好啦,小少爷带着护卫进山了!”   嬷嬷终究还是担心小少爷,在老夫人接见那位小相公的时候,跑出来找了一圈自家小少爷,结果满院子没有见到人,还顺着僧侣看到的方向,跌跌撞撞追了出去,远远的看到了五个护卫带着小主子进了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跑回来回禀老夫人。   “什么?你,还有你那个娘子,到底跟我孙子说了什么?”   端木白已然是老夫人的命根子,乍闻孙子进山,顿时又惊又怕,呵斥柳玉清的时候,满是杀气。   “发火有屁用?也不看看你配给你孙子的五个护卫,有他们配合,你孙子能上天去!玉清,你去找一初大师帮忙,我带旺财进山!”   柳玉清正震惊着,后面的韩小满就冲着端木老夫人毫不客气的吼叫起来。还有脸怪自己跟玉清两人呢,你孙子不过一个孩子,能折腾出来这么多事,若是没有你配给的护卫成全,一个毛孩子能这么折腾?   你们家孙子长歪成这样,你这个奶奶要是没有责任,我就算眼瞎!特么的,有你这么惯孙子的?   你孙子仗势欺负旺财,被我逮住教训的时候,你若是真疼你孙子,就不是死要脸面的留下我跟玉清两人,给他涨势。而是当众狠狠抽他,叫他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一味的护短,不仅仅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更模糊了他的是非对错观念。   现在出事了,你第一反应就是怪人,而不是先找人?端木靖有你们这些家人,也真是够了!   韩小满在得知端木白的爹是庆武的端木大将军的时候,搜索了脑海里原主对端木靖将军的印象。   原主对端木靖印象,一半好,一半不好。有些纠结。   其实像原主对端木大将军这样的纠结,也是天下百姓对端木一家的纠结。   端木一族,几百年来,保护汉族百姓,不受北方胡人,蒙人侵犯,确实值得敬重。   但随着几百年的元朝覆灭,端木一族手握几十万重兵,没有出兵解救元帝,最后却是投降了庆武帝。   自古忠臣不事二主,臣子变节比寡妇改嫁,还令人难以接受,是以,天下百姓,多数如此纠结。   在他们眼里,端木一族,应该誓死保卫元朝,哪怕死的轰轰烈烈,流芳百世,也不应该变节。   而这也是庆武文臣看轻端木一族的根源,一如老夫人见到的那个八府巡按杭祖祥一样,便是如此的轻视这等毫无节气的臣子。   不过,韩小满却不觉得端木一族有什么对不起天下百姓的地方,更没有对不起前朝的地方。   端木一族,戍守北方边关,几百年,不曾拥兵造反,却给了关内百姓太平生活。   元朝兄弟手足相煎,又遇上千年不遇的罕见洪涝灾害,致使天下百姓损失太多,流民四起,关外胡人蒙人不折腾中原百姓,中原百姓自己就折腾的江山易主了。   以韩小满的推断,端木一族当时为何不出兵干涉元朝兄弟相煎,为何不去灭了造反成势的庆武帝,应该还是为了抵挡一直对关内虎视眈眈的胡人蒙人。   ☆、073 名族英雄   也许端木家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自家人怎么闹腾,最后都是自家人,但若是被胡人蒙人这些外族人侵占了关内的话,那一定是人间地狱。   毕竟这个架空的古代历史上,就曾经出现过外族人奴役中原人的朝代,那一段三十多年的历史,汉人完全失去了人的尊严。   男人为仆,女人为姬,更甚至还有食人的外族,喜欢食用汉人十来岁的少女,甚至称这样的美食,为雏羊。   是以,韩小满对端木一族,还是极为敬重的,不为名声,只为戍守天下百姓,不管江山谁坐,我只管百姓不受外族侵犯。   这才是真正的民族英雄!   可惜难得有人认同,庆武帝当时恐怕就是如此劝服了端木一家的,但真正得到了端木一族的几十万兵权之后,想的依旧是铲除如此善于变节的端木一族,不然端木一族也不会从几百多人的大家族,凋零到如今的聊聊数人。   即便是这样,庆武帝还是不放松,塞给了端木靖一个良妾,如今这个良妾当家,看看端木靖唯一的嫡子,如今都成了什么样?   从端木一族的迅速凋零,韩小满可以看出,庆武帝的薄情寡义,也可以看出他的治理江山,靠的还是对文臣武将的血腥杀戮。   短时间内,庆武的文臣,的确不敢贪腐,不敢糊弄治下百姓,庆武的武将,也不敢冒尖,那些锦衣卫随时都可以给他们一个抄家灭族的罪名。   但时日久了,不满的情绪逐渐会被释放出来,臣子的心,若是靠血腥获得,那还真是一个令人堪忧的朝代。   况且庆武帝年纪大了,随时会死,接下来的夺嫡之争,怕是这些被压制的文臣武将爆发不良情绪的导火索。   韩小满忽然瞪大眼珠,自己这编剧的老毛病特么的竟然在这个时候发作了,找人要紧好不好?也是醉了!   “旺财,你在前面带路!”出了嵩山寺的韩小满直接将旺财丢在山间,自己则追着旺财大步如飞的窜入嵩山。   “老夫人不必如此担忧,有菩萨保佑,不会出事的,此时你可以去前殿,为那孩子祈福。莲净,你带一些人进山找找看看。”   “你带人进山做样子绕一圈,天黑前回来,为师算出,这是天机,乃吉兆,那孩子自然不会出事,韩小满更不会有事。你去吧!”   一初大师,当着端木老夫人的面,先是吩咐莲净弟子找人,后又用密语传话给莲净,让他只是大张旗鼓的做足找人的样子,不需要全力去找,这是一次天机,不可干涉。   “是,师傅!”莲净双眸幽深,恍若未闻密语,领命而去。   “柳施主,你暂且留下!”一初大师留下了陪同端木老夫人一起前来的柳玉清。   端木老夫人此时此刻,也顾不上柳玉清了,见莲净大师带人去找孙子,心里的焦急,稍稍好一些,但还不够,还得去前殿求菩萨去。   “会下棋吗?”一初大师示意侍奉他的弟子退下后,稳稳的拿出自己的玉石棋子,邀请柳玉清陪他一局。   柳玉清稍微一顿,便点头答应了:“学生会一些,还请大师赐教!”   此时此刻,柳玉清忽然心里很是安定,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极为信任自己的妻子,何况有旺财帮她搜寻,相信小满一定会找到端木白的。   至于韩小满的安全,呵呵,柳玉清也不知怎么的,还真没有特别担心,小满带着自己在嵩山深处这么长时间,还真没有她打不过的野兽。   上一次,韩小满带着自己穿梭的时候,偶遇一直灰白相间的花纹虎,自己目瞪口呆的看着韩小满对视老虎,杀气冲天。   自己正胆战心惊之际,谁知道那只老虎竟然不战而逃了!   老虎为山中之王,小满连山中之王都吓跑了,柳玉清真的很难想到,嵩山里面还有什么野兽能挑战韩小满的!   一初大师,见柳玉清下棋的时候,安静祥和,不急不躁,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如此贤后,倒也是百姓之福。   “担心小满吗?”一初大师放下一子,随意开口。   “无需担心,我相信她!”柳玉清淡淡回应后,也轻松的放下一子。   两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来我往的下了大半局,谁都没有争夺一城一池,谁也没有出手狠辣,一切似乎和风细雨。   但就在这和风细雨中,暗藏杀机。   都是重大局的执棋之人,更是眼光超远的执棋之人,每一个在放下一子的时候,连后面的十子都想到了。   棋风相近,一老一少,忽然间惺惺相惜起来,两人眼中的疏离,瞬间拉近不少。   而此时的韩小满却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端木白的五个护卫被人杀了,熊孩子直接成了人家手里的绑票,连嘴巴里面都堵住了。   “放下我弟弟,你们要多少钱,我们家都能给!”   韩小满瞬间将大话放出去,这两个彪悍大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货色,满身的杀气呐!   自己最好的做法,是撤离现场呼救官方,但,韩小满终究还是放不下那个会闹腾的熊孩子。   也只能硬着头皮,跟这样满身杀气的人,谈起赎金来。   尽管以自己的推断,真不像是一般的绑票案,但熊孩子在他们手里,自己还能怎么着?先谈着呗!   “他是你弟弟?”满身杀气的壮汉绑匪一,鄙夷的看向韩小满,这分明是自家小主子,怎么就成了这个女人的弟弟?   “当然是我弟弟,要不然我管他死活?”韩小满发狠的瞪着端木白,特么的要不是他会折腾,自己哪需要管他死活?   真正是考验良心啊!   特么鬼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最想干的事就是撒腿就跑,这两人自己一眼看去,就感觉不是自己两腿能踹翻的货色。   “大哥,别管她,我们赶紧走!”   绑匪二最为担心的是主子的伤势,这才过来巧遇小主子,为了保密,也只能果断杀了认识自己两人的那几个护卫。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显然不认识自己两人,更不像是主子府里的奴婢,不然谁敢当小主子的姐姐?   看在她一心想救小主子的份上,就不取她的性命了,可惜还得委屈小主子一阵子,小主子可不认识自己两人,也只能先堵着他的嘴巴了,不然引来什么人,就害死主子了。   “走!”绑匪一,稍微犹豫一下,还是顺从了绑匪二的意见,没有兴起杀人灭口,干掉韩小满。   “想走?放下我弟弟,我就让你们走!”韩小满见两人夹着端木白就跑的虎虎生威,顿时健步如飞的追了上来。   两人见韩小满速度如此之快,互相对看一眼之后,默契的运气加快速度,以两人千军万马中取人首领的好功夫,还能输给一个乡下女人?   两人对韩小满的判断,首先排除了世家小姐的可能,连世家丫鬟都不可能,皮肤半点不白,跑起来还脚步如飞,哪是一般小姐丫鬟能办到的?   还有这不怕死的胆子,别说是一般女人,就是一般男人,也拍马不及的,更别说自己两人的杀气,连军中小将都无人敢直视自家眼神的,但这个女人,偏偏就敢!不但敢看,还敢不怕死的狂追过来。   这种情况下,依旧对小主子不放弃的人,正常来说也只有小主子的亲人,主子或者老夫人才能做到的。   而这个女人不可能是主子家的什么亲厚之人,不然自己也不可能不知道。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女人,心性单纯,义薄云天!难得的好人!但愿不要再追过来了。不然真难住了自家,杀还是不杀?   韩小满内心的纠结也不比前方的两人少多少!追还是不追?   继续追下去,十之八九,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结局。那两人的武力值明显高于自己,连跑起来的速度,都比自己快一点点。   人家不管自己,说心里话,韩小满也知道人家是做了放过自己的打算了。   可是只顾着自己的安全,不追下去,若是这孩子出了什么事,自己这一辈子的良心,也别想安稳了!   难死个人哦!   韩小满一边狂追,一边在内心里将那个熊孩子骂了个千遍万遍,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典型啊!   “怎么办?都饶了一圈甩开了,怎么又给她追上了?她狗鼻子的啊?”   绑匪二,申公乙有些着急了,眼看就要到主子的地方了,要是被她撞上主子,可怎么办?   非自己部下之人,认识自己的少之又少,可认识大将军的人,却太多了啊!尤其是一会小主子跟主子到了一起,眼瞎的也看出来问题啊!   “天意吧!看主子怎么安排了!”绑匪一,田学霸也是无奈的很,都已经让她走人,又绕着道的甩开她了,怎么就又被人抄近路的追上了呢!   看来狗鼻子的不是她,而是她前面那个带路的小白狗。   “吼吼吼!”   正当韩小满即将追上前面两人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虎啸,紧接着,就是大地斗晃的声音。   韩小满两眼发愣,貌似这个吼叫声,有的耳熟啊?   而申公乙跟田学霸两人却不约而同的的狂奔目的地,主子的洞穴。   好吧,暂时不管这虎吼的声音,是不是耳熟,先追上他们再说,怎么也要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的对方交出熊孩子。   韩小满差了一小会就追到了眼前的洞穴前,顿时又有吐血的冲动,别自己又是运道背的追到人家土匪窝来了吧?   吼吼吼!虎啸之声越来越近。   洞穴之内出来两人,正是之前的两个彪悍绑匪,两人此时手里都拿着亮晃晃的武器,一个拿弓箭,一个拿长枪。   韩小满侧站到一边,意识到两人要对付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吼叫着奔跑而来的老虎。   “姑娘,你站到我们身后来!”   申公乙冲着站在侧边的韩小满叫道,听声音,老虎在几个呼吸就能到达此处。以老虎一场血战,在所难免,在主子还没有决定这个女人生死之前,自己真不想她丧身虎腹。   “旺财,你是不是也觉着像我们见过的那个?”韩小满见旺财对着自己比划,就知道旺财说的是这个。   旺财点点头之后,竟然懒懒的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有种看好戏的神情,顿时惊得申公乙跟田学霸两人目瞪口呆,这小狗是什么情况?   “哇,真的是你啊!住手住手,不要伤了他。喂,你给我站远点!不许过来!对,就站那,别动!”   韩小满再次见到此虎,心悸之余,也试图驯服此虎,上次跟此虎对视几分钟后,感觉此虎有些惧怕自己。   肯定不是自己长得吓唬老虎,十之八九是自己当时故作王八之气外放的滔天气势,震慑了它,这才让它退开了自己。   说实话,那一次还是自己第一次遇上老虎,心里怎么会不害怕?可一想到害怕肯定是死路一条,也只能幻想自己是书中霸气侧漏的王者,用全身的王者之气,吓不走它,也能给自己勇气对敌它,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庆幸的是,那只老虎还真服了自己。   谁知道这才多长时间,自己到了这,竟然又神奇的遇上了它,这地方跟上次自己遇见的地方,差很远很远的吧?可真是缘分不浅哪!   灰白相间的老虎,都想哭了,自从上次遇上她,自己都躲老远了好吧,这也能遇上?   乖乖站住不动,可也得提防那两人啊!   于是这只虎的样子,别提多别扭了!一边恶狠狠的吵着申公乙,田学霸虎虎生威的吼叫,一边对着韩小满,咩咩咩的讨好,双脚定在原地,双眼不停的从韩小满这边挪向申公乙那边。   “嗷呜!”旺财瞧得兴起,忽然嗷呜一声,窜到了虎背上,倒是没有用尖锐的牙齿咬它,而是坐在了虎背上,玩耍起来。   “喂,你们退后,把武器收起来!”韩小满见老虎对旺财挺好的,顿时放心下来,心里有种感觉,这只虎应该是有些服了自己了。   心情很爽,吩咐起来那两货,也带着霸气侧漏的神气,吩咐之后,韩小满面带微微笑容,走向老虎,有旺财坐在老虎背上,肯定不会有事。   旺财不仅仅嗅觉厉害,爪子厉害,牙齿厉害,就是感觉,也超级厉害,对自己有敌意的,旺财一准感觉到。   当然也仅限于敌意直白明显的,若是像之前去泽州路上遇上的那个土匪内应韩大娘,旺财也没法子了。人家演技高超的连自己都骗过了嘛。   不过,韩小满相信,这只虎,一定不会有如此高超的演技的。   野兽对人的感情,基本上很直白,喜欢就黏糊,跟旺财一样,不喜欢就扑杀,跟山中野兽一样,再不然就是怕了你的,直接逃的远远的,总之,野兽的感情,基本上都是一眼看穿。   申公乙跟田学霸两人互相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震惊。   老虎竟然跟那个女人卖乖讨好?   “小灰灰,你怎么到这来啦?你的地盘被人抢了啊?”   韩小满发现了老虎的讨好之意,顿时全身放松下来,顺着老虎的意思,摸了摸它的虎头,大咧咧的调侃起来这只有意思的老虎。   “呼呼呼!”老虎趴在地上,尾巴摇到韩小满身上,满是委屈,要不是你,我能躲这来吗?   还以为你抢了我的地盘,结果到了这,又倒霉催的遇上你,你这不是又要抢我的新地盘吧?   “没事没事,打不过人家就跑,也是对的,这地方也不差,不过你可不能下山吓唬人啊?”   韩小满也没搞清楚老虎跟自己呼呼呼说的是什么意思,总之,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这地方跟嵩山寺靠的有些近,自己追过来三个小时,就遇上了它,可见它离人群真的不远。   “呼呼呼!”老虎神奇的点头答应了,老虎很想说,其实自己最不想遇上的是你啊!   “乖哦!旺财,下来吧,小灰灰,去吧,去巡视你的地盘吧!我们还有事,不陪你玩了!”   韩小满抱起来坐在虎背上玩耍的旺财,朝着老虎挥挥手,并未有利用老虎逼出熊孩子的打算。   不仅仅是老虎不一定完全听懂自己的话,怕误伤熊孩子,也怕伤了老虎。   再说韩小满在刚刚遇上老虎的时候,也有种感觉,两人并非看上去的那般凶神恶煞,不然他们也不会让自己躲在他们身后了。   既然如此,何需利用老虎逼迫他们交出孩子?只要他们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一切都可以谈的。   “你,你认识那只老虎?”申公乙在老虎跑不见了之后,才满头大汗的跑到韩小满身边来,满是崇拜的眼神。   “当然认识,不然它就听我的话啦?我弟弟呢?”   韩小满随意回答随意问,有些狐假虎威,也有些不想弄僵了相互关系。   其实韩小满知道,熊孩子就自己身后的洞穴中,虽然那洞穴不细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   但是这两人还能隐瞒得了火眼金睛的自己?不过洞穴里面有多大,藏着多少人,自己却不知道,最好是他们能立地成佛的将熊孩子还给自己。   “你跟我进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带着她见主子了,至于后面,听主子的吧,但愿不要杀人灭口,实在不行,这个女人带入军中,扮作军士,相信不会有人看出来的。田学霸说完率先走在最前头,引韩小满进入主子住的洞穴。   韩小满进入洞穴的时候,有意错开前面带路的两人十几步,防人之心不可无。   此洞穴刚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狭长,更是蜿蜒向下,光线越来越黑,在前面带路的田学霸,已经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   约摸向下走了半个小时,韩小满终于看到了微弱的光线传来,更是见鬼的听到了熊孩子的声音。   “爹,爹,你怎么啦?爹?”   韩小满此时此刻,只有一种感觉,满额头的草泥马呼啸而过!   特么的这比自己闯入土匪窝还严重!好不好?   熊孩子的爹是谁?庆武手握几十万兵权的大将军端木靖,本该在边疆御敌的他,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这里,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自己倒霉催的见识了权谋倾轧。   韩小满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有退缩的嫌疑。现在跑还来得及么?   “进来吧!不要担心,主子是好人!”   田学霸感受到了韩小满的退缩,回头善意的给了韩小满一个笑容,笑的给人感觉很渗人,韩小满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他进去了。   那啥的,实在不行,咱投奔大将军也行的吧?   穿出蜿蜒向下的洞穴隧道,韩小满像是来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这里竟然是一个方圆几里的山谷,鸟语花香的很是惬意。   但是,四周全是悬崖峭壁,好吧,前人本事大的很,竟然有功夫从山上挖了一个通向这地方蜿蜒隧道。   完成如此巨大的工程,想来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这地方,妥妥的就是小说中的藏宝地啊!   “过来见过我们的大将军!”   韩小满满脑子纠结着,进去之后,得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如此大将军,是套近乎呢?还是装畏惧呢?还是带着满脸的崇拜眼神呢?   正在纠结的要死的时候,被前面的田学霸,推让到了最前面,终于到了不得不直面端木靖大将军的时候。   儒将!   韩小满确定,端木靖绝壁是一个女人杀手,而且是老少通吃的杀手,二十几岁的俊颜,四十几岁的睿智,六十多岁的淡然,试问哪个女人不对这样的男人心动?哪怕此刻的他,满脸的惨白,也难遮掩他全身的光芒。   “永琰?你快过来!姐姐可找到你了!”   韩小满果断忽视直透自己内心的那双眼睛,扑上去就拉开跪在端木靖身边的熊孩子,一副护犊情深的样子。   本来也是,要不是担心这熊孩子死活,自己能倒霉催的见到这人?这男人就是仙男下凡,自己也不能犯花痴,搞不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爹,她昨天打我的,还说我不是你儿子,哼,韩小满,见到我爹了吧?还不跪下磕头求小爷我饶了你?”   熊孩子正眼巴巴盯着爹看着的时候,忽然后背被人再次拎起来,一回头,竟然发现是韩小满,顿时老毛病发作,小纨绔的德行一览无遗。   “永琰?我昨天白教导你孝道了?你爹一眼看起来就病了,你身为儿子,此时此刻,不担心你爹的身体,还要你生病的爹帮你出头?你是想顺便气气你爹的吧?   我跟你之间有任何的矛盾,暂时都要放在一边,现在以你爹的身体为重,大将军,我叫韩小满,你是到嵩山找药材来的吧?”   韩小满一本正经的训斥了端木白一顿之后,转脸就满是担忧的看向半靠着的端木靖大将军,顺便套近乎的问问人家,找药么?   我能啊!我有找药小能手旺财啊!若非不想利用旺财,自己早就可以让旺财帮自己发财致富了!   但这个时候,不得不利用旺财一把了,旺财啊,姐姐我当你是亲人,平时舍不得利用你给我找药材,但现在我们两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韩小满?嗯?”端木靖低低的咀嚼了一下韩小满的名字,抬眼看向韩小满身后的田学霸,询问韩小满如何跟着过来的。   “大将军,我们寻找狐狼的时候,撞上了少爷,还有五个护卫,那五个护卫当中有两人见过我的,所以,杀了。   小少爷吓着了,我们也只好带他过来见见你,结果这个女人一路追了过来,我们都已经饶圈子了,还是躲不开她。   她一口咬定,小少爷是她亲弟弟,非要我们还给他,她当我们是绑架小少爷的人了!”   田学霸解释的时候,已经偏向韩小满,给韩小满刷主子的好感,以保全这个女子。   “还有呢,大将军,刚刚我们在洞穴外口,遇上了一只大老虎,本来还打算跟老虎拼命呢!   结果她竟然认识那只老虎,那只老虎还怕她呢,叫它站着别动,老虎就站着不敢动,她上去摸摸老虎头,老虎乖巧的跟小绵羊一样,然后叫它走,老虎就老老实实的走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田学霸替韩小满刷了好感之后,申公乙紧跟着继续给韩小满刷着,力图保住这个女子。   “为何要放虎归山?就不怕它将来伤人性命?”   端木靖忽然瞪大眼珠的看向韩小满,眼里的幽深,差点吸引住了韩小满的心神。   “放虎归山?虎本来就是山中之王,若不能让它在山中,它又怎么称王?至于虎伤人命,其实人若不进山,又哪会被虎所伤?   虎虽然是动物,但也懂得分辨敌意善意,我认识的那只虎,为何对我没有敌意,却对他们两个充满敌意?   就是因为,他们两人在见到虎的那一瞬间,就做出了捕杀虎的动作,虎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人和虎其实可以和睦相处的,关键是人如何对待虎!而不是虎对待人!”   韩小满极为敏感的感受到,端木靖问自己的话,已然是在考验自己了。   不过,这点小小问题,难得住编剧出身的自己么?   端木靖在庆武帝的眼里,恐怕无异于一只猛虎,时刻想除之而后快,何曾想过他依靠此虎,抵御了北方的狼?   韩小满一边说的自然,一边搂抱着怀着的旺财,抚摸着,做出人兽相处的和睦之态。   “咦?大将军,她,她手里抱着的就是我们要找的狐狼啊!”   忽然大将军身边的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夫,瞪大眼珠,激动万分的冲向韩小满,就要伸手抱韩小满手里的旺财。   “喂,你干嘛?让开啊!不然被我家旺财咬死了,活该啊!”韩小满忽然后腿几步,避开了眼前的魔怔大夫。   滚蛋!敢打我家旺财主意?   “胡大夫,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大将军有救了?”顿时,大将军身边的几个人,全部激动起来,将韩小满团团围住。   申公乙,田学霸,胡大夫,还有一个最年轻的小伙子,四人此时已经将韩小满前后左右都围住了。眼神里的意思,鬼都明白!   “你们别胡来啊!你们要敢伤我家旺财,我跟你们拼命!旺财,快跑,找小灰灰来帮忙!”   韩小满半点不墨迹,直接将手上的旺财甩向通往隧道的洞穴方向,只有旺财跑了,自己才更好脱身。   妈的,你大将军的命是命,我家旺财的命就不是命了?   “姑娘,你不要激动,我家大将军只要狐狼一点点血,绝不会伤它性命的!求姑娘救大将军一命?”   胡大夫眼见狼狐被抛,顿时怕它真的跑掉,吓得当场就跪下来求着韩小满。   然就在这个时候,被韩小满甩出去的旺财,飞射回来,张开嘴巴就咬向跪在韩小满面前的胡大夫。   电石火光之间,面色苍白的半靠着的端木靖,陡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掐住了旺财的紧脖子。   “旺财!”韩小满顿时扑向端木靖,拳头开路!   “将军!”田学霸等人顿时大惊失色,想出手解救将军。   结果,端木靖即使在病的要死的情况下,还是令人胆颤的战神一个。   只见他依旧一手掐住旺财的颈脖子,一手已然将韩小满压在他身下,亏得韩小满的身下是之前端木靖靠着的临时床铺,不然这狗啃泥的摔法,还是蛮疼的。   “胡大夫,取血!”端木靖一手一腿压死了韩小满,一手高高举起掐着的旺财,示意胡大夫取血。   韩小满被端木靖压制的差点吐血,后悔的场子都青了,早知道遇上这个杀神,自己管他儿子死活去?   努力昂着头,怒目瞪向苍白的端木靖,特么的真心想祝福他早死早超生,竟然如此虐待自己?   自从穿越过来,自己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憋屈呢!遇上他那个纨绔儿子,就已经被他那个死要脸面的娘折腾的没脾气了,结果,遇上这尊杀神,自己这别说脾气了,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看着旺财被那个胡大夫割破大腿根部,流出那么多血,韩小满心疼的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眼泪汪汪了。   旺财眼看着精神就焉了下去,幸亏这个时候,已经取够了血。   旺财被胡大夫包扎好之后,就被端木靖放开了,可即便是旺财焉了,也还是努力的瘸着腿,扑到了被压制着的韩小满面前,伸出舌头,准备添韩小满脸上挂着的泪水。   “带它吃点东西去!”没等旺财添到韩小满的脸上,旺财就被端木靖拎起来丢给了田学霸。   胡大夫此时早已拿着旺财的血出去配药,其余两人在端木靖的示意下,退了出去,连着端木白也一起拉了出去,临时的住处,只剩下了端木靖跟韩小满。   “对不起,不得已而为之,还请见谅。”   端木靖这个时候放开了韩小满,还费力的亲手扶起来趴在他临时床上的韩小满。   不仅仅满眼的温柔,还伸出宽大的手掌,轻柔的擦去韩小满脸上的泪珠。   韩小满若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或许很快迷失在他那幽深的迷人眼神里,但此时的韩小满却没有来由的想到了柳玉清,若是他,一定不会这么逼迫自己之后,再来假模假样的来哄自己吧?   不,不应该称之为哄,而应该称之为哄骗。他想哄骗自己,迷恋上他,为他所用!   男人,尤其是这样手握重兵,杀伐果断的男人,怎么可能对一个初次相见,不知是否婚配的女人,如此暧昧呢?   不可能是他迷恋上自己,那就是他开始了对自己的算计!   不论是算计自己对动物的亲厚,还是因为自己撞破了他的处境,都足以成为他现在算计自己的原因。   韩小满不得不一样满心的算计起来!   闹掰了,显然对自己不利,端木靖在如此病重的情况下,都能将自己跟旺财制的死死的,更别说还有他的几个得力助手。   顺从了他?怎么可能?   虽然自己认定了将来会跟柳玉清离婚,但在没有离婚期间,自己绝不会给他戴上绿帽子,这是对他起码的尊重。   好在此人现在重病,即便是算计自己,也是算计自己感情,应该还不会不要命的强逼自己。   虚与委蛇到成功脱离这里,只要出这个洞穴,自己就不会被他们拿住,可他儿子他母亲,都知道自己是谁,也是难办的事,怎么办?   连虚与委蛇都这么难?   “别害怕,我不会伤你,也不会伤你的旺财,我会对你负责任的,等我凯旋回朝,我会娶你为妻。”   端木靖确实如韩小满猜测的那样,想用美男计,或者高贵的权势诱惑韩小满。   在端木靖的眼里,韩小满虽然长得高大,但也不过十五岁左右,更何况这些世家出身的男子,分辨处女,眼光还是很毒的,韩小满的处子之身,根本瞒不住端木靖。是以,端木靖这才在瞬间想出来这一计。   端木一族的男人,从来看重的是家国大业,儿女私情,对于这样豪门家族的男儿来说,从来不是多大的事。   娶妻纳妾,考虑的都是门户以及政治因素,哪怕是永琰的娘,也是这样的因素。哪怕太后赛过来一个良妾,为了政治因素,也能接纳。   是以此时的他,既然不想杀了韩小满灭口,也只有这样最为稳妥,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自然会替自己保守这个秘密。   “你娶我?我韩小满身为韩家独女,自当承担家族大业,绝不可能嫁入旁姓。还有,我前两天刚刚招赘了一个女婿,若非遇上你儿子欺负我家旺财,相信我们一辈子也不会相遇。   端木大将军,不要当我是无知村妇来迷惑,你身为大将军,虽然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我相信,既然你带病出现了,必然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你的病,不论是对于北方异族,还是你的部下,或者是什么其他人,应该都是极为隐秘的事。   今天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出去,包括我的家人。我不是因为惧怕你而如此表态,若真是惧怕,我就不会不顾生死的追你儿子追到了这。   我是明白你对我们天下百姓的意义。有了你,有了你们端木一族,我们汉人,才能不被外族人奴役。   甚至可以这么说,我们可以没有元朝的帝王,也可以没有庆武的帝王,但我们却不能没有你,没有你们端木一族。   不过,我觉得你的儿子,有待调教,不然我十分不看好你的家族,是否还能将几百年的保家卫国的祖训,延续下去!”   别无他法,不仅仅端木白那个熊孩子知道自己底细,更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夫婿,根本不能跟他虚与委蛇,只能如此豪气冲天的拒绝他的一番情意了!   当然,如此豪气冲天拒绝他的时候,也得表现出自己尤为理解他的胸怀,理解他的壮志,抱负,乃至委屈。   做不成男女朋友,做个知心姐姐,还是可以的。   端木靖忽然间呆滞了!呆呆的看向眼前的女子,不过十五岁左右的女孩,却有世人都难有的胸怀。   世人多骂自家,不是忠臣,不仅仅是无知百姓,即便是殿上文臣,谁不是如此鄙夷自家?   皇上虽然看似重用自家,可却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的除去自家,要不然自家端木一族,能从三十多年前的上百人,凋零到现在的寥寥几人?   即便是这样,庆武帝依旧不愿意放过自己,要不然自己怎么会身中奇毒?那个被今上渗入进自己身边的人,虽然已经被自己杀了,但下一次呢?   若是这一次没有遇上韩小满跟旺财,自己怕是这一次都挺不过去!为何他要这样的赶尽杀绝?为什么?为什么啊?   渐渐的,凝视着韩小满的那双幽深的双眼,滚出来炙热的泪水。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而是到了伤心处啊!端木一族的好男儿,在庆武帝的手里,几乎死伤殆尽。   徒留端木父子,也还是逃不出他的杀心!难道真的要造反吗?可端木一族的祖训,要的是自家男儿保家卫国,而不是夺得天下。   戍守北方,抵御北方外族,是自家一族至死不渝的祖训,延续到自己,已有三百多年,难道要在自己手里毁于一旦?   可若是不造反,端木一族,焉能存在?   ☆、074 养匪为重   “我若是你,我不会如此为难,我更不会固守着北方边境,我会带上我的部下,入驻更北方的地方,在那里生存发展壮大,壮大到庆武帝,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地步。   一位的迁就顺从,既然还换不来上位者的放心,那就放开手去干的轰轰烈烈一些,进可以自立为王,退可以养匪为重。”   编剧出身的韩小满,虽然从未真正进入军营,上过战场,但是,纸上谈兵的本事绝不会比赵括小的。   “啊?你干嘛?”韩小满失声叫起来,此时的端木靖,竟然激动到一把横抱起来韩小满的地步。   说好了我已经招了入赘的女婿了,你干嘛啊?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啊?姐姐我今天被你占多少便宜了?换一个本土女人,还不得抹脖子上吊啊!   “这个送给你,以后你若是有任何需要,可以拿着这个,我的所有部下,见到这个,都会听你的。”   端木靖放下韩小满,取出颈脖子里面贴身带着的祖传祖母绿的玉虎,亲自给有些呆痴的韩小满戴上。   这是神马情况?私相授受?呸!绝不会是!   貌似这个祖母绿的玉虎,挺值钱的吧?万一将来穷困潦倒的时候,救急一把还是可以的吧?   真要自己拿着这个找他部下?脑子进水了差不多!今天姐姐只要离开这,发誓一辈子都不用见这样喜怒无常的杀神,特么的还真不如自家的相公,老实好欺负。   “施主,天黑了,担心她吗?”   外出搜山的莲净大师已经带着僧人返回,却没有发现任何人,不仅仅没有找到端木白,也没有遇上韩小满。端木白的祖母,此时早已急的晕了过去。   一初大师看过端木白祖母之后,再次返回自己禅房,见柳玉清还稳稳的留在棋盘座位上,一脸的平静,便再次问了起来这个问题。   “我相信她,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找到孩子,但我相信她一定不会有事,我会在这等她,一天,一个月,一年,我都会在这等她。”   曾经跟韩小满在山间穿梭了一个多月的柳玉清,对韩小满充满自信,曾经带着累赘的自己,她都能安然通过嵩山深处,更何况这一次自己并未成为她的累赘。   等!自己能做的只有等她!   也许她是发现了什么追远了,也许是遇上了孩子生病什么的,上次自己生病不也是耽搁了韩小满不少时间的么?更何况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   “不打算回禀她爹娘家人吗?”一初大师淡淡的继续追问太过平静淡定的柳玉清。   “暂时不必,能等多长时间,就等多长时间,上次我跟小满两人失踪两个月,差点急坏了他们的身体。这次跟上次相隔没几天,他们的身体,短时间内不能再受刺激。   而且我相信,小满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我在这等她回来后,再一起回家!”   柳玉清平静的神态,终于让一初大师,忍不住的点头,这样的信任,难得啊!   柳玉清不愧是韩小满招赘的女婿,如此懂她,信她,有这样心性的夫婿辅佐她,未来的百姓,更会有福啊!   再等几天看看,若是他还是如此平静淡然,还是如此信任韩小满,还是如此的维护韩小满的家人,承担风险,自己再教他吧!   “又担心了?小满跟玉清两人能在地下暗河里逃出生天,自有他们过人的本事。相信端木大将军的娘,也不过是为了找回一点脸面才故意留下的他们。不然也不会故意赏赐你十两银子了!”   韩承见妻子从嵩山寺回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定,只能再次劝说起来。   “嗯,我也知道,我见了那个老夫人,看她面相就不是恶人,可我这心里面,总是七上八下的,小满才好好的回来没多长时间,可千万不能再有什么事啊!”   柏立屏自然也明白韩承说的话,可明白归明白,但这心里却不受控制的总是担心,孩子不在眼前,自己的心如何踏实下来?   “既然担心的睡不着,那就不睡了,把我今天白天教你的千字文,再背诵一遍,也写一遍。   这些天,你多辛苦点,跟着我好好读书识字,小满回来,我应该就会出去游学,到时候你找时间教导小满。只是要注意,不要让玉清看出来你们学习的天赋,可以假装学的速度慢一点,明白吗?”   韩承在嵩山寺,亲眼目睹妻女因为身份地下,被高高在上的端木老夫人看低,刁难。   回来的途中,就想好了,若想自己妻女不被人看低,首先自己要争气的考中,然后她们两人也得读书识字,最后还得培养她们两人的贵妇气质。   最后一点不能急,先让妻子把家里的田佃出去,如此,不仅仅不需要日晒雨淋的操劳,也能对佃户进行支配。   等自己高中之后,家境好起来,还可以买些下人,慢慢的妻女两人的气质,一定可以脱胎换骨,再遇上嵩山寺那样的所谓贵人,也不会被人看低到这种地步。   原本出身大家的韩承,在嵩山寺目睹妻女家人因为身份,被人拿捏的死死的之后,大受刺激,回来就做了这样的决定,誓要把自己妻女养出贵妇气质出来。   柏立屏的天赋,在韩承这几天的开挖之下,楞是把一本千字文全部学完,韩承教导着妻子的同时,内心不得不感慨,天赋这东西,不是一般人想要就有的。但也许很多人强大的天赋,并未被发掘出来而是淹没在芸芸众生之中。   之前自己没有教导小满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发现小满跟她娘两人的如此天赋,而且连她们两人也不会知道她们自己有如此天赋,可能一辈子都以为她们只是天生神力。   若是一直这么下去,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发掘出来这样的天赋。想到这些,韩承微微感到愧疚,若是早些教导小满,小满跟她娘两人,恐怕早就被自己教的知书达理,气质天成了!   “大人!卑职已经带人找了整整十天了,不仅仅没有找到端木将军的儿子,还找到了端木将军儿子三个护卫的遗体。   只是那零散的遗体,若非有衣服布料作证,谁都看不出来死者是谁,因为只剩下零散的几根骨头了,应该都被山中野兽吃了。   唯一的念想,就是端木将军的儿子,有五个护卫,但是目前只找到了三个护卫的遗体,这就有可能他还活在另外两个护卫的保护之下。   还有一个活着的可能,就是后来追进山找他们的韩小满,虽然韩小满只是一个女子,但却是打猎好手,也有可能她会找到并保护端木将军的儿子,安全返回。”   吴培海满脸憔悴的给八府巡按大人杭祖祥回话,本来八府巡按都打算回去了,结果遇上这事。   这件事发生在自己治下,也真够倒霉的,但幸亏那天有很多人看到端木大将军的儿子极为顽劣,而且很多人也见识到了端木老夫人的护短跟死要脸面。   自己当时就陪着八府巡按大人在场,一起看到的还有几个同僚,谁都看出端木大将军的儿子本性顽劣。   现在出了这事,谁心里都明白,全是他们家作出来的,怪谁去?   可惜偏偏发生在自己治下,自己想甩开都没有办法,幸亏幸亏,八府巡按大人,对端木老夫人很是反感。   如此一来,由他来领命细查此案,对自己来说,应该是有好处的,更何况八府巡按已经将此事回禀给了太孙。   吴培海在得知太孙也在嵩山寺的时候,吓了一大跳,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太孙都不知道。   眼下出了这样的事,吴培海脑海里面半点不敢奢求自己能讨好了太孙,青云直上,只求能平平安安度过这次的事,自己就得给菩萨烧高香了!   不过自己亲自带人找,也只敢在僧众的带领下,稍微进山深处一点点,听听里面时而传来的狼嚎虎啸之声,谁都胆怵。   “那韩小满就是那天跟着我们一起的那个秀才的女儿?”   杭祖祥倒是没有半点憔悴,出了这样的意外,也只能怪端木靖没管好他自己儿子。   府里面有五个护卫贴身保护着那个小孩,还能出这样的事,只能说这就是命。   想到皇上暗地里一直担忧端木靖的事,杭祖祥倒是觉得这一次的事,不一定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端木靖的嫡子若是死了,不还有一个庶子?那个庶子可是已故的太后庶侄女生的,将来端木靖的兵权,按照世袭的惯例,恐怕也只能给那个庶子了。   如此,那端木靖的几十万兵权,不就是兵不血刃的回到了今上的手里了吗?   不过自己也得替今上担心,担心端木靖得知此事之后,会猜疑是今上动手害的,逼反了他,也不是好事。   最好是拖,拖的他精神衰弱,拖的他不得不将自己兵权交给他的庶子,是以,自己最好不能下端木白死亡的定案,只能按失踪来定案,给端木靖一个念想。   如此,既不会逼反了他,也能弄得他神经衰弱,要自己说,最能熬人心的不是死亡,而是了无踪迹的失踪啊!   据说韩小满的娘在满山寻找她女儿那两个月,就差点逼死了她自己,柳玉清的娘在他失踪后也差不多疯了,这就是失踪比死亡更为熬人的活生生的案例捏!   “找,只要没有找到他们的遗体,就一定要坚信他们还活着。对了,以你感觉韩小满,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找到那个孩子?”   杭祖祥试探的问问,带着随意。其实杭祖祥的心里,还真有些盼着韩小满找不到那个端木白。   “若是前几天,卑职对她找到人还是有些信心的,但过了十天,卑职也只能猜测,韩小满不可能找到他们人了。   从找到的那三具遗体来看,出事的时候应该有一段时间了,那个时候,三个护卫拼死保护那个孩子,虽然当时那两个护卫带走了孩子,没有丧命一起,但相信在那样情况下,不带伤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天气这么热,身上还带着伤,若是再因为躲避野兽迷失在深山里,卑职实在是不敢猜测下去了!”   吴培海这个时候,心里其实也早已认定那个小孩早死了,不过是不知道死在哪个地方而已。   至于韩小满进山找人,能保全她自己活着回来就不错了,这么深远的嵩山,她上哪找的早死了的那孩子去?   不过韩小满也是太实诚了,找几天看不到人,就自己回来呗!别为了找人搭上自己的命。   诶,估计韩小满怕的不是山中的野兽,而是那孩子的不讲理的祖母。   若是端木靖的老母亲讲理的话,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哪可能被她死要面子的硬留了下来?   想想也是,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哪会管身份低下之人的尊严脸面?他们心里痛快了才好。   这下可真印了那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端木一族的报应,怕是到了时辰了。   “嗯,这样的猜测,切不可对人说,权当那孩子还活着,你这边,时常安排人进山看看,总不能让端木老夫人绝望了。”   杭祖祥想好了,等那个韩小满从山里出来,自己就可以给端木靖的儿子下一个失踪的定论回朝复命了。   “旺财乖乖吃药,过几天,姐姐就带你回家!”小满哄着旺财吃自己逼着胡大夫给旺财熬的补气血的汤药。   “嗷呜嗷呜!”旺财坚决不肯吃这苦死人的汤药,用两只前爪死死捂住自己嘴巴,满眼哀求的看向主子,不吃啦,真的不吃啦!好不好?   “不行,一定要吃,谁让你没本事的叫人抓住,放一次血不够,还放两次血?你看看你都虚成什么样了?”   韩小满对着胡大夫,端木靖等人,指桑骂槐的吼叫着怀里的旺财。   特么的气死自己了!还以为放一次血就够了,谁知道昨天胡大夫他们趁着自己不注意,又逮住旺财放了一次血,本来旺财眼看着就全好了,结果,昨天旺财整个又焉了。气死自己了!   胡大夫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心虚,本来也以为放一次血就够了,谁知道主子中的毒过深,加上这支珍稀的狐狼幼小,第一次取的血,没有彻底清除主子身上的毒素,没办法,只能背着韩小满偷偷的又放了一次。   结果,从昨天到现在,这个姑娘跟发飙似的,逮住谁就骂谁,连主子都不放过,胆子也真够大的了!   可偏偏主子任凭她怎么破口大骂,只是含笑看着,诶,别是主子真看上这丫头了吧?人家可是有倒插门的赘婿呢!主子可千万别有棒打鸳鸯的心思啊!   “对,旺财,好好补补身体,补好了,我爹需要血的时候,还能再接着放!”端木白这十天的日子,过的是欲仙欲死,被韩小满虐打的。   端木靖在这十天里面,让自己的三个下属,轮番教导韩小满跟自己儿子端木族的功法,必须学,不想学,那行,打的你自动想学。   端木族的功法,讲究的是打通任督二脉,通过内功心法修炼气血,长期修习下来,不仅仅力量增长的厉害,就是速度也增长的厉害。   这跟江湖普通门派的功法有很大的区别,江湖门派多有本派招牌招数,一眼可以看出来门派之分。   但端木一族的功法,讲究的就是力量,速度,这也是他们一族在几百年的保家卫国的过程中总结出来的。   千军万马之中,任何招数都是废的,唯有速度,唯有力量才是破敌制胜的法宝,不过普通人若想打通任督二脉基本不可能。   江湖门派的高手,只有修习到一定程度才能打通任督二脉,但端木一族却在几百年间,总结出来药物筑基,也就是用药物打通任督二脉。   当然用药物打通任督二脉的话,也有要求的,那就是年纪越小,效果越好,受的罪也越少。   超过十四岁时,基本上就是用这样的药物,也不起什么效果了。   这些天,端木白每天晚上被自己亲爹用药泡澡,用药物筑基,每天白天被韩小满虐打,加速药物吸收。   韩小满本来还很高兴,有不花钱的高手教导自己内功心法,当然肯学啊,谁知道,端木靖脑子抽风的竟然让自己对打他亲儿子。   嘿嘿嘿,姐姐正憋屈呢,旺财那一碗血,不能从你身上找回场子,从你儿子身上找回场子,一样的,正所谓父债子还嘛!   结果的结果,就是韩小满这十天,每天都在虐打端木靖的亲儿子,连端木靖身边的人都看不过去,偏偏端木靖熟视无睹的还说他儿子学艺不精,活该被女人抽打。   这不,端木白过了十天欲仙欲死的日子,好不容易逮住虐打他的凶手遭殃了,还不落井下石的痛快奚落几句?   “旺财,你坐着看着,凡是对动物没有爱善观念的孩子,就得好好教育教育,端木白,放马过来,姐今天让你十招!”   韩小满当场发作,谁让端木靖自己说的,她跟端木白两人之间,可以互相挑战。一天之内,双方都可以挑战对方一次。   今天,貌似自己还没有挑战着熊孩子的吧?不对,准确来说,是自己从没下手挑战他,而是他每次都被他爹逼的向自己挑战。   “十招?打!”端木白一听韩小满要让他十招,顿时脑血上冲,对着韩小满的脸就招呼上去。   端木白最想揍的就是韩小满那欠抽的嘴脸。每次自己被她揍的鼻青脸肿浑身胀痛的时候,都很想揍的她家旺财都认不出来她。   韩小满避让的速度很快,这还得感谢端木靖亲自口头指导的,才让韩小满从力量型选手转变为速度型选手。   只听得碰的一声,用力过度的端木白,来不及收住自己身子,惯性的一头栽了下去,幸亏这小子没白虐十天,还能打着滚的卸下冲击之力,除了狼狈些之外,倒也没撞花脸。   “用力不留余地,活该!”韩小满将这几天指导她跟端木白两人的几个师傅的话,借用过来,骂的很爽!   “再来!”端木白爬起来发狠的再次对着韩小满猛冲过去,不过这一次虽然被韩小满一样轻巧的避开了,但端木白本人却没有跟第一次那样栽个狗啃泥。这熊孩子的悟性,其实也挺高的,只要不跟某人相比的话。   端木靖慵懒的坐靠在草地上,看着自己儿子这十天,被韩小满打着打着,打出一些本事来了,忍不住的咧嘴微微笑起来。   之前自己没有功夫教导永琰,即便是现在,一等自己毒素清除,还得丢下这个孩子,赶往边境。   这十天,自己想了很多,这个孩子是不能再放在京城的府里了,不然等这孩子定性了,就难掰正了。   在府里不仅仅有他祖母护着,还有那个女人故意的纵容着,永琰想学好都难。   即便是自己的部下,留下一两个跟着回去教导他也不成,他们对自己的儿子根本下不去手,又顾忌自己娘,其实最根本的还是皇帝不愿意看到自己儿子出息。   自己从前不敢教导,也是怕如此反而害了儿子的性命,但是现在儿子已经长大,再不着手教导,真的怕迟了掰不过来。   而且儿子这个年纪,用药筑基已经很吃亏了,怕是比幼儿之时,至少多出两倍的用药,用药的时间,至少也得从花两个月的时间,亏得儿子天赋不错,不然半年下来,都不一定能打通任督二脉。   思来想去,端木靖还是想让儿子跟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眼里,还真没有半点心疼巴结这孩子的意思,不学好就抽,学的不好也抽。倒是符合自己的意思。   只是这件事自己还得好好盘算一下,让儿子有个稳妥的身份跟着韩小满,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也不能接近她,以免暴露出来自己的真实含义,害了儿子也害了韩小满。   眼下要紧的是让韩小满完全掌握自家的内功心法,好在韩小满本来又极为聪明,稍加点拨了十天,以她的速度跟反应能力,就有了先锋能力。   最令人称奇的是,韩小满的任督两脉竟然先天就是通畅的,学习自家内功心法,丝毫不费功夫。更是无需筑基。   儿子这十天为了打通任督两脉,每天晚上都动用了家族秘辛的筑基药浴,端木一族能培养忠心于自家的将士,也是靠的此药。   对于绝对忠心自家的将士,又有天赋之人,自家才会挑选着赐予筑基之药,韩小满虽然半点没有忠心自家的影子,但,她却是难得的能理解认同端木一族祖训之人。   更何况她天生神力,又是任督两脉先天通畅之人,无需自家赐药帮她筑基,只需要教会她自家内功心法,她就能在今后替代自己,将儿子永琰教导出来。不仅仅是儿子的功法,更有儿子的言行,她都不会客气的练出来他。   “柏立屏,你们什么意思,我儿子虽然是入赘你们韩家,但入赘也有入赘规矩的,三天的回门,你们说他们去县城耽误了时间。   现在都十天了,你们到底让我儿子干什么去了?我儿子是入赘的,但也不是入赘了就任凭你们韩家欺负的!今天你们要是再推三阻四的,不让我见到儿子,我就去找县令大人评评理去!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三天不给回门,拖到十天,还看不到人影子,你们韩家做贱人也不是这么作践法?   柏立屏你故意的吧?故意让我们柳家在全镇给人看笑话是吧?我告你,柏立屏,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们韩家就不要想欺负我儿子,不然我拼了老命也要跟你拼了!”   柳秦氏带着大媳妇二女儿再次上门,这一次柳秦氏再也不肯听柏立屏夫妻的善意的谎言,不管不顾的闹将起来。喉咙吼的全村人都听到了。   “你真想听实话?真想听实话的话,你就不要如此吵闹,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何去何从,你自己再掂量着看。”   韩承满脸阴沉率先走向自家院子中的凉亭,在得知端木靖儿子进山失踪,女儿追过去寻找这些天也没有消息的时候,韩承心里也不好受。   虽然女儿时常进山打猎,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但是,联系到端木靖的嫡长子,问题就严重了。   那个端木靖的儿子本就顽劣不堪,端木靖的母亲又是极其护短要面子的,不然自己女儿也不会被他们一家强留在嵩山寺。   现在看似女儿帮忙找端木靖的儿子,但是谁知道这些身份高贵之人会不会抽风迁怒自己好心找人的女儿?   现在唯一让自己安慰的是,县令大人的意思里,暗示八府巡按大人打算按失踪定案,只等着自己女儿回来,这个案子就这么往上回禀了。   好在女儿从来没有招惹端木一家,而是他端木一家招惹上自家,那天目睹端木老夫人强留自己女儿在嵩山寺的时候,很多人都见证了,包括八府巡按大人等人,也都看到的。   端木靖儿子自己作死的玩到山里去,那么多护卫还怂恿的跟着去,也是活该,要是端木老夫人上次肯听自己女儿的话,好好收拾那几个护卫,端木靖的儿子就是想进山也一定会被护卫阻止。   不过想到传闻端木靖的良妾打理端木府的一切,韩承大概也想明白了,内宅阴私手段不外如是。   养废了继子,唆使鼓动他作死,她的亲儿子,不就有了机会继承端木靖的一切么?   如此想法之下,端木靖的良妾,能给端木靖的嫡子安排好的护卫么?   这件事若是不关自家的事,说实话,自己很能明白这些人为了各自立场,各显神通的使出阴私手段。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你们端木一府的肮脏,已然连累了自己的女儿女婿,实在是太让自己瞧不起端木靖了。   你端木靖如此厉害,让北方胡人蒙人闻风丧胆,怎么可能洞悉不了你自家后宅?哼!此等男人,即便本事,也是有限。   必定是贪念女色之辈!才会被女色冲昏了头脑,听从女人摆布,若是自己,即便府中没有主母,也绝不可能不分尊卑的让一个贱妾掌管一府。   韩承想到贱妾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女儿对妾似乎极为反感,顿时阴沉的心松快了很多。   以女儿的那点小心思,自己何尝不明白?不就是怕自己将来纳妾,对她娘不好?   不过想来也惭愧的很,这些年,自己对小满娘是真的不好,才会让女儿如此的维护她娘。   再想到女儿的毒舌之功,天生神力,韩承忍不住咧嘴,即便将来自己真的高中做官了,想来也不可能纳妾,估计今天纳妾进府,明天就能抬着她出府,自己的女儿可不是怕事的主。   “娘子,坐我身边来!”   韩承见妻子给柳秦氏殷勤倒茶之后,一副心虚的站在她们身边的样子,顿时出声,培养妻女的气质,在这些接人待客上面,最能体现出来。   娘子为何要感觉低她柳秦氏一筹?你若是表现的这么心虚软弱,她柳秦氏不是更加的嚣张?   柏立屏诧异的看向自己相公,很难相信,相公让自己坐他身边的话,毕竟从前的这么多年里,相公何时在接待客人的时候,让自己跟他一起坐下来过?   但对上相公笃定的示意眼神,柏立屏不得不满脸愁容的坐过来,眼睛微微向下,有些不敢看柳秦氏。   毕竟从女儿的话里,自己也知道这一次是女儿连累的女婿,不过夫妻本就一体,可这话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换成玉清连累自己女儿,自己也会跟柳秦氏这样不痛快!不过自己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闹起来就是,免得小两口日后不好相处。   但若是真的相处不好,自己也不会对柳玉清一家客气了!   “这件事就是这样子,小满现在还在帮着端木老夫人找孩子,玉清则是在嵩山寺等小满回来,就连八府巡按大人,也都在等着端木大将军儿子的下落。   这几天,整个嵩山寺已经被官兵前后都包围了,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去县城那边,嵩山寺的山脚,就有很多官兵把守着,不给闲人进入。   你若去的话,还是远远的见见就好,毕竟关注这件事的大人很多,不小心冲撞了哪位大人,也都是要命的事。   就连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在家里耐心等待结果,亲家母,我劝你也跟我们一样,在家耐心等待,这件事更是不能随意在村里人面前提起,要知道,这些身份高贵之人,最恨的就是咬舌根的人。   因为这在不经意间就可能毁了人家孩子的名声,人家大人能饶得了你?你好好想想吧!”   韩承在解释的时候,并未细说是自家女儿跟端木家起了冲突,只是含糊带上女儿女婿两人,也省的柳玉清的娘,不管不顾的又闹起来。   对于柳玉清的这个娘,韩承真的是很看不起,既没有普通村妇那样淳朴厚道,更没有自己妻子那样,哪怕不识字也照样顶门立户,不比一般男人差。   若非玉清天赋好,懂进退,就冲这个女人,一般人家也不愿意跟她家结亲,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势利眼,也不是一般的不要脸。   不过想想自己女儿是招赘,韩承也就算了,毕竟这世道只要有口吃的,谁也不愿意把自家儿子招赘出去。   只能说是自家跟他们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取所需罢了!   如今已然结亲,如何对待他们家,关键还是在自己。只有自己高中,撑起这个家,谁也别想给自家脸色看!   像玉清娘这样的泼妇,若真的遇上厉害的,相信她立马也怂了!   “啊?惹了端木大将军的儿子?”   果不其然,柳玉清的娘得知儿子他们拜佛的时候,得罪的是大将军的儿子娘,顿时吓的脸色煞白。手脚都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柏立屏想站起来过去安抚她两句,却被韩承破天荒的按住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也不要倒贴上去的安抚,给她自己好好想想去。   “你们两个先回家跟家里说一声,我现在就去嵩山寺看看,能不能见到玉清?”   柳玉清的娘慢慢缓下惊吓之后,做出决定,一定要确定儿子没事,儿子既然在嵩山寺,自己是她娘,就可以求官差让自己上去见见他。   不得不说,柳玉清的娘,再如何势力,依旧是将玉清这个儿子放在第一位的。   韩承第一次发觉,自己似乎又错了,这个女人竟然还有如此一面?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我陪你一起去!”柏立屏顿时站起来,顾不上一直压着自己手的相公,自己也想去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我带你们一起看看吧,只是亲家母,这一路上,你一定要听我吩咐!”   韩承见妻子更加积极要去的样子,不得不改变初衷,由自己亲自带着她们,总比她们莽撞之下,又得罪了什么人。   因为自己从县令的口中得知,嵩山寺上,最为高贵的人,不是八府巡按大人,而是太孙后,自己就听从了县令的吩咐,耐心在家等待。   自己先带着她们在嵩山寺外围看看,依旧跟上次一样,戒严厉害的话,还是得求见县令大人,从他那问问情况。只是不知道最近县令大人的心情如何,想来也很烦吧!   见韩承要带自己去看儿子,柳秦氏顿时直点头,自己心里也是怕的,可为了儿子,就是怕也得看看去。   如今有亲家公韩大秀才陪着去,就是见到大官,人家也给秀才面子的,说不定能见到儿子。   就这样,韩承带上了妻子,柳秦氏一起赶往嵩山寺县城那边。韩大浒在家看门等消息。   谁知道凑巧的三人还真就在嵩山寺外围遇见了县令知府八府巡按三位大人。此时的太孙已然离开嵩山寺,今天一大早就起程返回京城,不再亲自干耗着等结果,而是将一切交给了八府巡按杭祖祥。   “学生拜见巡按大人!”   “学生拜见知府大人!”   “学生拜见县尊大人!”   韩承带着身后的妻子,亲家母,一一跪拜三位大人,其实以他秀才之名,见官完全可以不跪。   但是因为女儿有求于人,也只能尽量放低身段,触动各位大人的恻隐之心,还有就是自己若是不跪,妻子跟亲家母还是要跪的,如此,倒不如自己干脆带着她们两人一起跪下了。   柏立屏跟柳秦氏第一次见到如此大官,吓得急忙跟在韩承身后跪下,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晓得磕头。   “都起来吧!太孙离开的时候,说了不能扰民,嵩山寺今天起可以正常拜佛进香了!”   县尊上前一步,双手扶起来韩承,说出了韩承此时最希望听到的话。只可惜,他的女儿韩小满至今还没有消息,这句话,还是由他女婿亲自跟他说吧!但愿他那个天生神力擅长打猎的女儿,能平安归来。   韩承顿时露出感激的神色,极为诚恳的出言感谢各位大人之后,匆忙带上妻子,柳秦氏进寺。   只要见到玉清,该知道的都能知道了,自然不能再多问各位大人。这件事他们也都头大的很!毕竟端木靖手握几十万的兵权啊!估计那个最怕旁人造反的皇上,此时此刻,也睡不着觉了吧?   柳秦氏跟柏立屏两人跟着韩承急匆匆的进寺的时候,后背湿透了,不仅仅是天热,更是心慌的,那两位大人板着脸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不同于柏立屏完全的心慌,柳秦氏心慌之余,还带着不少的希冀,或许有一天,自己的儿子也会成为那样威风凛凛的大官。   “岳父,岳母,娘,你们怎么都来了?”柳玉清忽然见到家人,很是意外,面对岳母,柳玉清很是愧疚,小满至今未归。   虽然自己极为相信小满一定能平安回来,但岳母必定还是极为担忧的。而岳母的身体,才刚刚好起来,实在是不能再受刺激了。   ☆、075 给足脸面   “玉清,你过来跟我细细说说情况!”韩承见柳玉清跟妻子她们见礼之后,第一时间将柳玉清叫到偏远一些的地方,避开妻子仔细询问柳玉清女儿的情况。   至于柳秦氏,恐怕她看到自己儿子好好的之后,半点不会担心了吧?   “嗯,我知道了,我跟你岳母说小满帮忙找人的时候,是跟着县衙官兵一起找的。”   韩承得知女儿依旧没有消息之后,心里很沉重,虽然自己对女儿充满信心,一定会好好的平安归来,但没有见到她人,心里依旧不踏实。   只是想到妻子对女儿的担忧,韩承不得不提前跟柳玉清对好口,免得妻子着急之下,又不管不顾的进山乱找。   妻子的身体才好,上次能平安回来,已属侥幸,人在慌乱担忧之下,对危险的感受必定不如正常情况的,是以,妻子这一次绝不能跟上一次一样,满山乱找小满。   “是,爹,我知道怎么说的,娘的身体才好一些,不能再受刺激。爹,你也无需担心,我跟小满在山里转悠了将近两个月,目睹了小满的神力跟生存能力,我相信小满一定会平安回来,我们能做的就是相信她,等着她。”   柳玉清说起相信小满的时候,眼神里面透出的是坚定神情,她必定能安全回来的。   “端木老夫人如何了?”韩承思量着,自己这个时候,身为小满的爹,还是应该见一见她的,判断一下她对小满的态度。   “老夫人在得知她孙子失踪后,昏迷了半天,醒来之后,就一直跪在菩萨面前祈福,除了吃喝睡觉时间,都跪在那祈福。   听一初大师说,太孙见了端木老夫人,劝了她之后,她才没这样一直跪下去,而是改为天天的抄写佛经。除了太孙跟一初大人,端木老夫人谁都不愿意见。   我本想去看看她身体状况,也看看她会不会迁怒我们家,但我现在进不去她的厢房。”   柳玉清很是诧异,第一次从韩承的眼神里,看出他对小满母女两人的担忧,仿若前世的一切,是自己的错觉。   “你去陪陪她们,我去求见端木老夫人看看!”   韩承沉重之余也感到欣慰,玉清的处理,很有分寸,对女儿小满也很是信任,很是不错。只是他虽然求见端木老夫人被拒,自己这个做长辈的前来拜见,不管她见或不见,自家能做的也只能是尽量放低身段,给足她脸面。   “老夫人,韩小满的秀才爹求见?”端木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小心翼翼的回禀着,生怕惊扰了主子。   端木老夫人两眼浑浊的呆滞起来,手拿着笔就这么停在那里,脑海里面不知道想些什么,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   嬷嬷吓得大气不敢出,主子自从小少爷失踪之后,时常这样发呆,人看着看着就呆了不少。   “你让他进来吧!”发呆了半盏茶时间的端木老夫人,忽然出乎嬷嬷意料的答应了下来。   “学生韩承拜见老夫人!”韩承再一次跪在权贵面前,曾经高傲的他,为了女儿,宁愿放低身段。   “你怕我怪你女儿?”端木老夫人并未着急叫韩承起来,而是直直的看向韩承,浑浊的眼里,忽然爆出精光。   韩承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有想到端木老夫人会如此的直白,不加掩饰。   “是,学生是怕老夫人会怪在我女儿身上,虽然学生一直认为,我女儿从小孝顺听话,早在十岁的时候,就因为天生神力,时常进山打猎养家,甚至我这个秀才爹,还要这样的女儿供养着读书。学生有这样的女儿,一直是学生的骄傲。   学生听说了端木小少爷的事,感到十分震惊,但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我女儿从追端木小少爷出去至今,也一样杳无音讯,但我却坚信,她能平安归来!相信端木少爷也一样可以平安归来!”   韩承对上端木老夫人的眼神,不卑不亢,有自己的立场,也有对她的宽慰,虽然自己说她孙子还活着的话,自己都不相信,但这个时候,也只能如此说着了。   “你起来吧,我不怪你女儿,还得感谢你女儿不顾生死的跟着追出去,一直到现在没有回来。   这是我送给你女儿女婿的结婚贺礼,虽然迟了些天,但也是个心意,我自己的孙子,我知道,是个有福气的人,我会在这一直等他好好的回来的!”   端木老夫人忽然拿出五百两银票,递给韩承,此时的端木老夫人,内心是后悔的,若是当初他女儿教训孙子跟孙子护卫的时候,自己能放下面子,好好管束孙子,严惩护卫,就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祈福,做好事,做善事,菩萨感动之下,才能福泽自己孙子。   不得不说,在面对如此事件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赎罪心理,祈求获得菩萨宽恕保佑,是以,端木老夫人拿出五百两银子给韩承的时候,虽然借口是贺礼,但真实的目的还是给孙子,给自己赎罪,求得菩萨宽恕保佑。   韩承顿时脸色僵硬的厉害,之前端木老夫人赏赐妻子的事,自己就极为心塞,若非因为身份低下,会被人如此赏赐么?   而今天端木老夫人却为了她的赎罪心理,一下子当着下人的面,赏赐自己这个秀才五百两银子。虽然借口是为小满给的成婚贺礼,但外人如何会这么想?   这是对自己的侮辱,可自己却看出来她的意志坚定,这个银子,若是不得已的收下来,自家一家在全县都不要立足了!   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自己用女儿的命换来了她端木老夫人恩赐的五百两。谁让女儿为了救她孙子,至今下落不明呢?   虽然自己极为信任女儿,即便在嵩山深处十来天,也一定无事,从前女儿打猎不也如此的么?之前女儿带着累赘的玉清在嵩山深处都能好好的活着回来,如今自然也一定能好好的。   可世人能这么想吗?   “多谢老夫人对小满的爱护,如今天下大旱,学生身为读书人,一直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天下百姓做些什么。   如今倒是多谢老夫人的恩赐,学生可以借花献佛了,但愿天下百姓安度这次大旱,其实这也是学生的一点私心,希望为孩子们多多积福,还望老夫人恩准!”   不收必定触怒老夫人,但若收下来据为己有,实在是太大的耻辱,也唯有如此,才能化解眼前的不利处境。   端木老夫人听了韩承的话,忽然间沉默了!   是啊,自己为何没有想到这些?今年大旱,还不知道多少百姓,因为没有吃的要背井离乡的外出要饭?   自己只想着多为孙子祈福,抄经,却没有想到这些,看来韩承这个秀才,为人确实正派,要不然也生不出那样不怕死的女儿来!   换成任何一个普通村妇,见到孙子的高贵以及他身边的护卫,别说一只小狗被打,就是被杀了也不敢吭一声。   换成一般的村妇,见到孙子私自进山,多数会吓的逃走,少数可能会跪自己面前来求饶,唯有她敢不惧生死的一个人追出去,至今杳无音讯。   而她的爹娘家人,想必也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暗暗着急吧?是以也想为她积德祈福吧?   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是自己做的不够啊!   “嗯,你去吧!”想通了这些,端木老夫人便答应了韩承的请求,愿意他拿着自己补偿他家的五百两银子去做善事。   “多谢老夫人!”韩承辞别老夫人这之后,再次返回妻子他们那边,正好一初大师也在。   “见过一初大师!”   韩承从前真的没有半点对大师这样的高僧有好感或者有推崇之心,但从玉清那得知,一初大师在这件事里,多有调和,不由得还是感激大师的。   “施主免礼,请坐吧!”   一初大师这一次可以看到韩承跟他妻子站在一起的面相了,说实话,若非遇上真正的高人,这两人的面相,也只是普通大富大贵。   但却不能遇上真正高人,以自己所知,庆武极为有名的高僧,不外乎那么几个,但那么几个高僧除去法泉甘心为庆武帝所用之外,其余无不是在山野之间修行。   不过,自己还是要做好稳妥的准备,等几个月,自己为韩承夫妻两人制作的遮掩面相的法宝才能完成,只要这几个月,韩承不进京城就无事了。   想来他也没有机会进京被法泉看到,明年他还要参加省城的乡试,自然是不可能进京了。   “小满施主宅心仁厚,面相福泽,必定安康归来。这边厢房空了不少,莲净,去给他们安排一下,让他们安心住下来等待小满施主的消息吧!”   互相见礼客套之后,一初大师主动安排起来韩承等人的住处,因为端木老夫人丢失了孙子一事,原本极为热闹的嵩山寺,一下子清净下来,厢房自然更是空的很,看出韩承夫妇极为担心的样子,一初大师一番好意的安排起来。   “多谢大师,我就不麻烦大师了,家里还有不少活捏!玉清,你不如也早点回去,好好看书,大师不是都说了吗?小满面相好着呢!出不了事的!”   柳秦氏见到儿子好好的,自然什么不放心的都没了,回家去,家里不单单还有活计,这几天,怕是玉春婆家要来商量婚事,家里可不能少了自己。   儿子天天在这干等着,哪看的下书?不如跟自己一起回去,看好书考出功名来才是最最紧要的,说句心里话,自己管韩小满死活呢,死了正好!   韩承跟柏立屏两人当即脸色很不好看,虽然柳秦氏话说的不算错,但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完全是不管自己女儿死活的态度。亏她还是女儿的婆婆,这没心没肺的话,也能说出口?   “娘,你自己回去吧,我会在这一直等着我的娘子,我是娘子的相公,不能陪她进山一起找人,已经感到十分愧疚,如果还不能等着她回来,我便枉为人!更不配读书考功名!   娘,你回去跟爹他们说一声,我等小满回来之后,会回门的,爹的身体,不能劳累,家里的活要是多的话,就花点钱请村里人帮衬着!不要累坏了你们身体!”   柳玉清听着娘说的话,心里也是堵塞的很,初开口之下,便有些语气不善,转而想到娘因为担忧自己,大老远的跑来看自己一眼,顿时又觉得心软愧疚,只好改了语气,嘱咐他们好好照顾好自己身体。   家里从前极为缺钱,但在自己成婚后,就不应该再缺钱了,李家操办自己跟小满婚事的时候,替小满下聘了自家一百两银子,更别说还给家里添置了不少的衣服家什,甚至还给家里的娘大嫂姐姐妹妹都配置了银首饰。   当时自己看到这些的时候,是很不舒服的,但现在不会觉得,小满救了李家两个嫡子的命,也算还了他们李家操办婚事的这场恩情。   是以这些银子,该花的自当去花,身体好才是要紧的。   只是希望自己今天的话之后,娘应该清楚明白自己对娘子的心意,绝不能跟从前那样亏待小满,自此,小满跟自己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柳秦氏哈了一下嘴后,想想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免得儿子心里不痛快,不能好好看书。   至于韩小满,这么多天杳无音讯,说不准早死了,儿子等着就等着,对名声也好。想到这些,柳秦氏敷衍了韩承夫妻之后,抬腿走人,利索的很。   “走吧,跟我一起去见县尊大人,不要想不该想的,你若也想进山找女儿的话,等女儿回来看不到你,肯定还是要再次进山找你,这样一来,你们母女两人,找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刚刚我见了端木老夫人,她说不怪我们家小满,还感激她对那个孩子的出手相救,给了小满五百两银子作为结婚的贺礼。   我当场请求了老夫人,要将这些银子用作救助受旱的百姓,给小满积德祈福,老夫人答应了,玉清,你也跟着去,我带你们一起去见见县尊,将这银子捐赠出去吧!”   韩承从妻子的眼神里,就看出来她又动了要找女儿的心思,之前自己因为她身体才好,隐瞒了小满失踪的时日,现在估计瞒不住了,也只能用小满对她的担忧来阻止她的心思了。   再等些天,这些天,县尊一直都没有停止对嵩山的搜寻,只可惜嵩山太大太大,大到连绵了几个省府,如此大的范围,也只能相信小满自己能走回来了。不要回来一个,又丢失一个。   恨只恨自己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是有些拳脚功夫,也不至于如此干等着。   “我?我?”柏立屏从一处大师那得知,女儿其实早已进山未归,虽然女儿打猎也时常十天二十天的,但经历过一次女儿死而复生之后,自己就再也不敢想象,再次失去女儿的可能。   自己真的是不能等下去,可听着小满爹的话,自己又怕进山找人错开了女儿回来时日,造成女儿再次进山找自己,反而又害的女儿为自己着急,顿时柏立屏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不要着急,要相信一初大师的话,小满福泽深厚,那么危险都能平安归来,这才多少天,若是再过十天,小满还不回来的话,我陪你进山去找?”   韩承一边宽慰妻子,一边伸出手,用自己的拇指,替妻子擦去眼角的泪水,心里不由得隐隐发酸,妻子的外表再是多么强悍的女人,内心依旧柔软如斯。   柳玉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这怎么可能?韩承对岳母前世从未有半点怜惜之情,今生怎么看起来如此怜惜岳母?   十天之后他愿意陪着岳母进山找人?是拖字诀,安抚岳母吗?还是他不怕死的真的要进山?他就不怕成为岳母的累赘吗?   柏立屏忽然吓了一大跳,顿时后退两步让开,恍惚不已。   “我回去之后,真的不需要偷偷的告诉老夫人永琰好好的?”   韩小满很是不理解端木靖的做法,要知道老人的心脏都不好的,受不住刺激,你端木靖就不怕刺激过度你娘,到时候后悔莫及?   “不要告诉她,她该怎么着急,该怎么办,全由她自己做主,我们端木家,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垮的。永琰暂时留下来跟鲁中一起继续习武,等他长高长黑,面相变了之后,鲁中自然会带着他找到你!在永琰没有成人期间,我将他拜托给你了!”   端木靖麻烦韩小满的理由,用的是府里的良妾有心要害儿子,但韩小满如何不明白,他还有更深的担忧,不过自己如今被他盯上了,甩都甩不开,也只能答应了,不然连脱身都难。   好在永琰跟鲁中两人并非在逃犯,即使万一被人发现了,也不过是找回了失踪人口而已。   再说自己也不吃亏,端木靖除了给了自己一块能调动他部下的虎玉,还给了自己一万两的银票,砸也砸晕了自己,好吧,也只能醉死在这么多钱里面了。   答应了,不就教导一个熊孩子么?再说这熊孩子经过自己这十几天的虐打,也懂事多了,还知道担心他爹,担心他祖母,也算是长歪的小树苗,有掰正的倾向了。   只是不得不感慨,古代的这些大男人认定要做的大事之后,对于孝敬父母,照顾孩子之类的小事,统统往后排了。可真做到了舍小节取大义,佩服之余,也得好好警惕警惕,自己将来千万不能被这类的男人给舍弃小节了。   想想还是觉得找个实在本分的,没多大本事的男人可靠!宅斗权谋什么的,真不适合自己。自己只想种田经商,真的!   然当天晚上,韩小满最最后的收拾,满怀激动准备明天一大早就可以回家的时候,竟然听到了鲁中跟田学霸交接班端木靖身边的钱财。   因为第二天早上,端木靖也将带着田学霸等人返回军营,留下从前管账的鲁中,继续指导永琰。   “就这么多钱了,那么多将士现在看似还好,还有衣服可以穿,但到了冬季,就要捉襟见肘了,朝中的那些人,每一回都不会痛痛快快的给足我们军粮,更别说给足将士们的衣服了。”鲁中的声音。   “诶,将军也是的,韩小满一看就是大义的姑娘,干嘛要用一万两的银子去贬低她的品行?   若她真是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女子,根本就不会管少主死活?哪有机会追到这来见到主子?”田学霸的声音。   “田大哥,这还真多亏了韩小满不顾生死的追过来,不然主子哪有狐狼之血驱毒?田大哥,总不能说主子的命不值一万两吧?更何况主子真的很看重韩小满,相信她能管教好小主子。   至于欠缺的钱财,几十万的男人,还能真被钱生生难死了?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韩小满很想冲过去对着端木靖破口大骂,特么的前头刚刚给了自己一万两,后头就安排这一出戏给自己看,什么意思?想白白让自己管教你儿子,你直接说啊!   我韩小满就是喜欢钱,也不会不顾几十万将士的生死,你特么的还是一个大将军吗?就这么会算计?   我要是本土古代女人,保准这个时候对你感激不尽,再将你给我的一万两包括你的虎玉,说不定还有自己身上的一切钱财,全掏出来给你,特么的你怎么就这么会收买人心的?   韩小满自认是编剧出身,看破这点伎俩还是绰绰有余的,看破之后,便是气愤难当。   好吧,就当自己不是有钱的命,想想上一次自己进山白得了旺财爹娘留下的那么多皮毛,至少能卖五百到一千两的,结果,一百两就跳楼大甩卖了!   这一次,也一样,端木靖既然安排这一出戏,不就是让自己听到后,将他之前给自己的钱财全部还给他的吗?   也罢,顺着他的剧情走吧,自己啊不奉陪了,临夜回家!   韩小满掏出一万两银票,用端木靖给的虎玉压着,顺便在在边上用小石头在地上写下品德高洁的留言。   “大将军的心意我已然收到了,分别之际,我将这些回馈给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们,还请大将军勉为其难的收下来,让我一个小小百姓,尽点心意。   因为思念家人,不告而别,望大将军见谅!见到老夫人,我知道如何说的,请大将军放心。”   特么的顺着剧情走,就应该是这样的吧?韩小满翻翻自己全身上下的口袋,本就是自己带着的,别指望自己傻不拉几的全掏出来,不属于自己的,自己一个也不会留着,全还给你们。   如此剧情之下,自己带上旺财静悄悄的回家,应该可以的吧?   果不其然,韩小满抱着旺财悄悄的离开,并未惊动任何人,还真是鬼都不相信!他大将军的部下就这么一点点警惕之心?   “诶,大将军若是知道的话,会不会生气?”   鲁中在大将军身边的这些人当中,算是年纪最小的,年仅十八岁,但却天赋最好,又熟知兵书,这才被大将军挑中培养,一直带在身边,这才又安排他留下来陪着教导儿子一阵子。   大将军身边的钱财都是自己管着的,自然知道这几年大将军过的尤为艰苦,可恨的是当今皇上,还有那些只知道看不起主子的文臣,他们谁真正肯为将士多想一点点?   “这件事我回到军营之后,自会回禀大将军,也自领军棍,不过那位韩小满姑娘,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女人,不仅仅义薄云天,还舍得万金给将士,换一般人如何能做到?   可惜她是个女子,若不然跟我们一起到军营,必定又是一员大将!可惜了!”   田学霸看着韩小满留下的东西跟留言,感慨万千,全然不知道他们在韩小满的眼里,全部划了叉!   “其实这也不一定,韩小满虽然是女子,但却是招赘女婿的女子,说不定将来还真能跟男子一样上战场,成为一员大将!开国初期的时候,跟着皇上造反的人里面,不就有一个女将军的么?”   “这倒也是!不过你也说了,人家家中只有她一根独苗,哪舍得给她上战场?”   韩小满抱着旺财,脚步如飞的穿梭在嵩山丛林,算算时日,自己追出来已经有十六天了,但愿爹娘他们不会过早知道,也但愿他们能相信自己。   想到这,韩小满不由得想到了柳玉清,估计他肯定比爹娘更相信自己的能力,自己能在有他这个累赘的情况下,从容出山,在一个人毫无累赘的情况下更加能够从容出山,不过这一次,自己绝不会走偏了就是。   嵩山寺这天下半夜,灯光明亮,就连县令大人,巡抚大人都连夜赶到了嵩山寺,亲自接见韩小满,听听她的说辞。   “回禀大人,民妇匆忙追出去之后,忽然听到狼嚎之声,便急忙顺着狼嚎的声音追过去,我当时最怕的是他们于是狼而发生危险。   我一路追过去,等我追上了那两只叫着的狼才发觉,他们嘴里咬着的是兔子,顿时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返回从新判断的时候,结果倒霉的遇上一对老虎。   那一对老虎灰白相间,是两只成年虎,我估计了一下,若是一头虎的话,我可能还能跟它打一场,但两只虎,我还是跑吧。   结果,我一路狂奔,两只虎一路死咬住我不放,就这样,我一路狂奔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个方向,才将一路追着我的两只老虎甩掉了。   甩掉老虎之后,我就开始在山里面找方向回来,由于逃跑的时候,没跟平时那样一路做标记留意方向,结果迷失了一段时间。   回来的时候,我还猜测孩子跟护卫也许早就回来了,若知道是这样,我应该还在山里面找找就好了!”   韩小满一回到嵩山寺,自然就惊醒了一初大师,柳玉清,爹娘,端木老夫人等人,在这些大人来之前,韩小满就已经跟所有人交代了一遍这样的说辞。   端木老夫人此时早已晕过去,韩小满不得不再次鄙夷,端木靖的心狠跟算计,为了这些男儿的大业,真的是连他自己老母都算计,就更别提还算计自己的事了。   “这么说,你从追进去至今,根本就没有遇上他们?”   八府巡按杭祖祥再次确认,这样的话,自己下个失踪的定论,应该就可以了!以后让吴培海时常做做样子,让县衙的衙役时常进山转转,做出一直不放弃的样子就好了。   “嗯,没遇上,要是遇上了,我肯定能带着他们回来!不过,依我看,我在这深山转悠了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孩子的任何消息,也许是好事呢!”   韩小满已经从爹那里得知,这些大人的意图就是要定性为失踪,正好啊,人家端木靖也是这么想的,这些大人物的心思,还真是一致呢!   好吧,我们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唯独可怜的那个老夫人,失踪这个定论,得有多熬人啊!   烦不了了,老夫人自己的儿子都这么敢熬着他娘了,自己还能怎么着?能做的也只是眼不见心不烦,回头早点回家,一辈子都不要在见着这些人了!   对了,回头自己还得想办法,鼓动娘搬家,直接搬到县城,到时候,我看端木靖还敢将他儿子送到县城自己的家里?县城可不比乡下,人来人往的,多得是有见识的人,说不定谁就认出来他儿子。   只要他有一点点这方面的担忧,也许就不会再想着将他儿子甩给自己,真要敢甩过来给自己教,呵呵,咱怎么也得好好教的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棍棒底下出孝子是吧?   韩小满内心恨得牙痒痒的,被人算计的死死的,谁能痛快?   送走了各位大人后,韩小满这才被爹娘带回厢房,才进厢房的院子,韩小满就被娘紧紧抱住,呜咽痛哭起来,只是在佛门重地,不敢太过大声而已。   “立屏,小满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别哭了,让小满赶紧好好休息一下,天都快亮了!”   韩承拿出手绢,一边替妻子擦着眼里,一边劝说着妻子,让孩子也好好休息一阵子。   尽管韩承一直说相信女儿的能力,但是没有看到女儿回来之前,一直也还是心提着的。   不过今天亲耳听到女儿说她追着狼,又被两只虎追了一天一夜的时候,还是后怕不已的,从前自己从未细细听女儿说说打猎的事,但今天听了,才深深感受到这些年妻女的不容易。   “娘,你陪我一起睡觉?我想跟娘睡觉!”   韩小满娇嗔的声音,心里将端木靖骂了个狗血淋头,特么的要不是他,自己早就回来了,还能把娘急成这样?   从娘的憔悴神情,跟尖瘦下巴就知道,娘这些天必定又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担心着自己,幸亏娘这个样子没有进山,不然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幸亏啊!   “好好好,娘陪着你睡觉!”柏立屏连连答应,满心欢喜,却忍不住的流着泪。   跟着一起来的柳玉清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才发现,自己虽然一直说着相信小满能好好的回来,可只有这个时候,自己的心才是真正安宁的。   “爹,我们走吧,让小满跟娘她们好好睡一觉!”   柳玉清满脸轻松的邀请着韩承一起出屋,尽管一直到这个时候,小满都没有来得及跟自己说一句话,但足够了,只要她平安归来,就足够了,这个时候的她,需要的是休息,好好的休息。   “嗯,我们走!”韩承会看了一眼还抱在一起的母女,果断转身走人,让母女两人好好发泄一番,好好休息。   第二天早上天大亮的时候,韩小满就跟娘一起醒来起来了。韩小满若非看娘没有醒,早就起来了,这些天每天天不亮就被端木靖的人叫起来练武,都习惯这么早醒来了。   因为心疼娘,舍不得吵着娘,一直陪着娘睡到娘醒来,母女两人这才一起起来。   “娘,你看你,又折腾你自己身体了,以后我万一再失踪一些日子,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担心我了。   我现在的本事大着呢,回头我带你进山,给你看看我的本事,娘,我还可以教你跟我一样厉害捏!”   “呸呸呸!不准胡说,赶紧再吐出来!以后再也不会失踪了!”韩小满的娘当即心惊肉跳的厉害。   “呸呸呸!好啦,娘,不过娘,我带你出去,给你看看我的本事?”韩小满兴致高昂的要表演一番自己现在的神力跟速度。   若非发誓答应了端木靖,不准外传,自己一定外传给娘。不过娘这样也不差了,起码一个人能撂倒五六个壮汉,自保应该足够了。   “你啊,娘不看,以后你再也不准进山了!淹死会水的,打死会拳的,再说我们一家也跟菩萨许过愿,再也不会进山打猎了,这次回家,你陪着娘一起到处看看,有没有能买的水田。   你爹让我将家里的田佃出去,我想着不如多买一些佃出去,日后就是靠收租子也能过得很好,哪还需要再进山打猎?”   “真的?好啊!娘,我们家要做地主婆啦!”   好吧,进县城的启动资金没了,娘要做地主婆,很实在很通用也很实际的做法,自己要想进城置办家产铺面,还得另外想办法找启动资金。   娘说不准进山打猎,可没说不准进山找药材,从前只顾着打猎,没细找药材。有了旺财,更是不舍得利用它。   但是,为了躲开端木靖这尊什么都会算计的瘟神,自己还是先避开种田,进城经商看看。   当然经商也得顾虑一些门面,不能让人觉得自家低贱,自甘堕落,谁让这个世道的商人,地位如此低下呢?   就连李家这样的大家,经商的时候,用的还是遮掩的手段,更何况是自家?   一般的东西不能买卖,尽量往读书人身上靠,比如卖读书人要用的笔墨之类的,开个书屋之类的。   对啊,开书屋啊!这个可以发挥自己特长,编剧出身的自己,编出附和当前大众,又不触怒当政者的书籍,应该不难的吧?   就这么定了,回头找机会偷偷进山找药材去!这个一定不会发生失踪之类的事件。   等自己弄够了钱,在县城买了院子铺子,办起了书屋,再告诉娘吧,免得自己打乱娘的买田计划。   说实在的,搬进县城除了避开端木靖那个瘟神,最实际的好处,就是甩开了那烦人的两家人。   奶奶一家除了三叔,自己真的谁都不想看到,柳玉清的一家人,呵呵,大家还是不要见面吧,免得自己忍不住的想抽婆婆,这可有损自己的孝名啊!   一家四口辞别一初大师的时候,正好李镇长带着李维皓两兄弟也过来辞别一初大师。   李维皓那天正好跟小满他们一起进寺,结果发生惊马事件,李维皓的大哥,李维平腿部骨折,直接休养在了寺庙。   寺庙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李维皓两兄弟都知道,期间因为戒严,李家人也极为担心,但偏偏不能进寺。   等解除戒严之后,李维皓两兄弟,因为安排人回家报讯准备今天归家,这才耽误了一点时间,正好碰上跟韩家一起辞别一初大师。   “呵呵,缘来缘去,各自离去吧!阿弥陀佛!”   一初大师也不跟任何一方多说什么,直接跟来者说再见不送。   “韩先生,明天我想带着他们两兄弟前去拜访先生,不知道先生方便不方便?他们两个这一次能死里逃生,全靠韩小姐仗义相救,我们李家自当铭记于心,感激不尽!”   双方人马离开一初大师那边后,还不曾出寺,李维皓的爹,李镇长当即对着韩承一家感激涕零,深深的一揖到地,感激之情,不言于表。   ☆、076 回门   被两个家奴抬着的李维平也随着弟弟跟爹的行礼,坐起来对着韩小满一家人行礼,十几天前事发当天,本想过去感谢,却得知韩小满夫妻被端木老夫人留下,便不方便过去感谢。   结果谁知道后面还发生了那些事,这谢礼便一直拖到了今天。   “不用如此,千万别客气,说起来我们两家也算是有缘,这件事对小满来说,也就是举手之劳罢了,李镇长千万不要如此介怀。   这次小满帮着找人,刚刚才回来,家里还有不少的事耽误了,连玉清的回门都没有回,很抱歉,我就不方便接待你们了,况且令郎这样子,还是需要多加休养才好!”   韩承当即客气婉拒李镇长的感激之情,其实,韩承在得知女儿救了李家两兄弟的时候,心底窃喜了一阵,终于甩掉了李家给自家的那些恩惠包袱。   救命之恩,比起李家操办自家婚事的钱财,自然有过之无不及。   事到如此最好,两家人谁也不欠谁!是以韩承哪肯让李家人过去感谢?   李镇长、李维皓两兄弟再三表示,一定要感谢,不然内心不过意。两兄弟对韩小满的感激之情,就差说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   “切莫如此,实不相瞒,这次回去,我处理完家里的杂事,就动身外出游学,到时会直接去省府参加乡试,恐怕得要好长一段时日不能在家。   救命之恩的说法,切莫再提了,前些天,我们家小满大婚,真是得了李镇长天大帮助,我们两家也算是因此结缘,李镇长若是太过坚持,我们韩家反而不知如何自处了!”   随便你们李家怎么坚持,我也坚决不能要你们家的谢礼,我都已经点出来你们家之前对我们家的付出了,真有心的话,就不要在这上面纠缠不休了!   李镇长见韩承一家人态度坚决,顿时心里也明白,韩承是暗示自家,两清了!   其实真的大可不必,自家之前要操办韩承女儿的婚事,完全是为了给县尊面子,也算是方便自家经商。   虽然自己大哥在京城为官,但总不能事事打着大哥的幌子,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再说县尊这几年对自家颇为照顾,而这一次的大旱,若是不能真正解除的话,自家所受的影响也许最大,谁让自家田地在本地数一数二呢?   哪知道借花献佛的花了几百两,却给自己两个儿子结下了这样的善果,说起来还真是两家的缘分。   既然如此,暂时也不必着急谢恩,记着就是,总有机会回报的,这一家子,看似毫无背景,但还真是不可小看。   “爷爷,爹,女儿求您们了!你们让我回家吧?我在家修行好不好?呜呜呜!”   就在两家人下了嵩山寺,准备上马车返回清河镇的时候,却意外的遇上县城的杜家。   今天一大早,杜家家主,杜其渊带着儿孙亲自送杜思思前往嵩山寺旁边的嵩山庵带发修行,安排好了之后,杜家一众出来准备回家的时候,杜思思哭着奔着追了出来,便出现了眼前的一幕。   杜家人此时的心里,可谓是又惊又怒又怕,让杜思思带发修行,是太孙给的选择,怎能违抗?不然就是白绫一条。   相比起来,自然是宁愿选择带发修行,万一哪一天太孙忽然兴起再次来到宁阳县,思思好歹还有一丝丝的机会。   可若是这样大闹起来,被人传出去,可是要命的啊!谁知道太孙用完思思之后,会是这样的处置啊!   若非太孙带走了自家的嫡长孙,良瑜,给了杜家天大的希望,杜家这次可真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思思听话,先在这边安心修行,家里到时会给你另外选一处地方,你且安心回去!”   杜其渊本想斥责思思不听话的话,就怎么怎么,但忽然撇到李家人,及韩家人,顿时改了口,语气也和善起来。总不能叫外人看了自家笑话。   思思虽然这样,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太孙既然能用思思这些天,想必还是喜欢的,不过是因为思思身份低下不能带回去辱没了太孙身份而已。   只要跟着太孙去的良瑜,能有出息,将来思思的身份,自然会随着他大哥的身份而水涨船高,到时候思思也一样有一线机会的。   “爷爷,爹,你们千万不能忘记我啊!呜呜呜!”   杜思思惶恐不已,从前几天的天堂,瞬间坠落地狱,曾几何时自己因为有太孙给的恩宠,沾沾自喜,憧憬着能跟随太孙进京,成为人人羡慕的贵人。   甚至连太孙他日登基,自己因为获得太孙恩宠,至少也得是贵妃,将来再为太孙生下麟儿,母凭子贵之下,皇后之位,也不是不能期许。   谁知道,谁知道,太孙会是这样处置自己!一条白绫,或者带发修行,让自己在炎炎夏日里,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不甘心,真的一点都不甘心啊!自己大好的年华,还没有好好的享受,怎么能埋没在山野一辈子?   李镇长对着杜家人无言的拱拱手,表示见礼之后,瞬间走人,虽然看不明白杜家折腾的这出戏,但能让杜家最为看重的嫡孙女带发修行,想来也不是光彩的事。   亏得上次杜家试探自己的时候,自己装作没有听出来,看看,这女子长得太过娇媚狠了,绝非宜家之相。   别看韩小满长得高大偏黑,但五官端正,耐看,眼神清澈有神,关键的是人家家教好,不仅仅在当地是有名的孝女,更是能支撑门户的女儿。   真要自己对比的话,情愿选择这样的女子为媳,也不能要杜家那样的女儿,省的被搅和的全家不得安生。   柳玉清在看到杜思思要带发修行的时候,差点惊吓着,前世这个女子,不就是自己被退婚的理由么?   前世韩家为逼迫自己退婚,又不愿意背负背信弃义的名声,太子宠妃便着人暗示自己,喜欢别的女人。   最后自己选择了痴迷杜家嫡长孙女,杜思思,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份在当地算是高的,更因为她的美貌在当地更是一绝。   是以,自己做出痴迷她的样子,顺利被韩家理直气壮的退婚。   重活一世,很多事发生了改变,不仅仅自己的婚事,就连杜思思这个前世那么骄傲,那么不可一世的绝色美人,也改变了命运。   带发修行?   一个女子若需要带发修行,还能因为何事?无外乎有辱家门的名节之类的事吧?   真无法想象,前世目空一切的宁阳第一美人,会在婚前有损名节?杜家人对她的看重,不亚于嫡长孙,怎么有机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忽然间柳玉清想到了前世的杜家如此看重这个嫡长孙女,是本着入宫去的,后来机会不好,遇上太子死,皇上死,便耽误下来,又遇上杜家资金困难,最后嫁了一个特别有钱的老男人,这才挽救了杜家危机。   电石火光之间,柳玉清想到了太孙曾经停留宁阳一些时日,顿时有种敏感的猜测,杜家是找到机会的献出女儿了。   要不然杜思思也不敢在辱没名节之后,还敢闹着跑出了来的,而杜家人对杜思思,并未有鄙夷之色,反而有些安慰她的意思,怕是还抱着一线希望的吧?   只可惜小地方的人,如何得知京城中这些贵人对身份执着态度,尤其是皇家对身份更是变态的执着,怎么肯为了一个小地方美人,被人暗地里嘲讽低俗呢?尤其是太孙这样的龙子龙孙,更是不能背负这样的鄙夷。   在这些贵人的眼里,小地方的美人,再怎么美,也不过是空有其表,哪比得上大家族从小精细培养出来的美人,有韵味,有内涵,还有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小地方的美人被太孙用过之后,不外乎两个结局,死或者带发修行,很显然,杜家选择的是让杜思思带发修行。   韩小满瞥见柳玉清看到带发修行的那个美人后,表现出来的震惊模样,顿时内心万分鄙夷。   看,男人都这德行,见到美人,不多看几眼怕是亏的慌,更别说一旦有能力享受美人的时候,有几个男人不享受的?   更别说这古代的男人享受女人还有极为光明正大的理由,开枝散叶啊!妈妈的!   这世道哪是女人过的日子?亏得自己投胎的技术好,不,是穿越的技术好,自己成了韩家独女,不需要嫁出去,得为韩家继承家业呐!   回到嫁还早,韩承跟柏立屏,韩大浒,三人赶紧给柳玉清准备好回门的礼物,驾着驴车,赶去上溪村柳家,还不到中午。   普通人家回门,也就是割几斤肉,带几十个鸡蛋,放几个尺头的布料,就算是面上有光的了!   柏立屏很高兴女儿两次平安归来,准备回门礼物的时候,大方了一下,半点不再计较柳秦氏从前的事,也有些因为迟了日子有补偿的心理,更想着让玉清在村里有些脸面。   毕竟这世道招赘女婿很被人瞧不起,又因故迟了些日子,若不能多准备些回门礼物,玉清在上溪村乃至全镇,都会成为人家的笑柄。   既然玉清已经是自家的人了,自己就不能让人瞧不起玉清。   五十斤白米,五十斤白面,割了十斤猪肉,带上两只老母鸡,一百个鸡蛋,柳家每个人都有一块上佳的布料,各色糕点干果都有,连那个不待见柳家的奶奶都准备了一块上佳布料,各色糕点干果,玉清大伯家也准备了上佳布料各色糕点干果。   这回门的礼物,在当地村民当中,已经是翻了大几倍了,当然,不能跟真正的有钱人相比。   韩小满看着驴车堆的满满,瞬间决定,还是自己牵着驴走人吧,别累坏了自家驴子。   诶,娘给的太多了,犯不着啊,一准全白搭出去,说不准还不够人家心里奢望的多。还不如就跟村里人一样的给,天生不落好话,干嘛还多给?亏不亏啊?   “我说媳妇,你就坐在车里吧,我牵着驴带你回门啊!”   韩小满一等出来自家大院子,就调侃起来柳玉清。韩小满想好了,以后尽量跟柳玉清搞好关系,怎么说也是合资伙伴,弄得太僵,对谁都不好。   而且这一次柳玉清耐心等待自己的态度,也让自己对他有了新的认识,怎么说柳玉清也算是有担当的,没惊慌失措的吓着自己爹娘。   他对自己的信任,表现的沉稳,很大程度上给了爹娘相当的信心,毕竟自己曾带着他这个累赘在嵩山深处过活了近两个月。   “我陪你一起走,我们两个也得秀秀恩爱,叫两个村的人都看看。”   柳玉清丝毫不在意韩小满戏称他是媳妇,反而故意靠近小满,跟她一起并排走在驴车前面。给人一种夫唱妇随的幸福感觉。   “秀秀恩爱?”韩小满瞪大眼珠,他懂这个?   “嗯,秀秀恩爱,你说的。”   柳玉清笑的温润,第一次听到韩小满说的时候,还琢磨了一下意思,如今想来还真有必要修秀恩爱。   不然自己迟回门这些天,必定有人恶意揣测自己如何不受韩家看重,或者恶意揣测韩家如何的侮辱自己这个学生,总之对自家对韩家,都不是好名声。   但如果自己跟小满两人表现的琴瑟和鸣的话,这样的猜测,自然就少多了,更多的也许是羡慕感慨。   “我说的?”韩小满顿时哈着嘴,忽然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和他说过这个呢!   谁知道这人不仅仅懂秀恩爱的意思,还很会秀恩爱啊!让开一些,靠我这么近干嘛?   “自然是你说的!”柳玉清笑着回答,靠近小满两步。   两人不断的你避开两步,我前进两步的穿过两村之间的道路,远远的看着两人,确实有琴瑟和鸣的味道,更有欢喜打闹的幸福感觉。   柳家刚刚从村里人嘴里听到儿子即将回门的消息,顿时喜出望外,柳福成率全家人到了村口迎接。   不需要邀请的,柳福成的娘,大哥大嫂也都充满期待的跟了过来,柳秦氏看着他们跟着气的咬牙,却也无可奈何。   虽然自家已经出族,跟他大哥也可以没有多大关系,但是,那个老不死的还活着,自己就是恨死了,也得忍着。   村里好多人都跑来看热闹,都很关心韩小满家给柳家回门带来多少回门礼物。他柳玉清得不得韩家看重,看回门礼,就能窥探几分。   哇哦!村里人看到韩家带来满满一驴车的好东西,顿时眼直了!尤其是那么多各色上好的布料更是让很多妇人眼红不已。   “柳家这个儿子卖的值了!”   “要不然,那个厉害的柳秦氏肯卖出去一个儿子?”   “可不,这真要算起来,比卖几个女儿出去都划算多了!”   “这下子,柳家在我们全村,凭着儿子,要算头一份了!”   有嫉妒的几个妇人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韩小满耳力特别好的听了进去,顿时也不由得感到牙疼。   虽然自己也不待见柳玉清,更没有打算真跟他过一辈子,但是,但是目前他还是自己合法丈夫,你们这些女人这么损他,不也是在损自己?   “奶奶,大伯,大娘,公公,婆婆,我们回家来啦!”韩小满最先上前一步,跟站在上溪村最前沿的柳家人笑容满面的见礼打招呼。   “奶奶,大伯,大娘,爹,娘!”柳玉清急忙跟着小满,对着自家长辈先行行礼。   见过柳家所有人之后,韩小满忽然把家里人准备给柳家的各色糕点干果,全拿出来,将所有围观的村民,挨个塞了个遍。   “大爷,奶奶,吃点糕点,我爹娘准备的,玉清,你也一起帮忙啊,小妹妹,不着急,都有,每个人都有,姐姐多给你一点哈!”   天生韩小满笑语嫣然的拿起本该给柳家的糕点干果,非常大方的撒了出去,见者有份,家里准备了这么多糕点跟干果给柳家,肯定白给。   还不如全给了村民,虽然也有几个妇女说的难听,但是,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求所有人都夸自家好,能有一半人对自家竖起大拇指,也是值得的,总比都白扔给了柳家强多了吧?   恩爱是秀出来的,好名声是银子砸出来的,这道理,放哪个时代都管用。   柳秦氏的脸顿时黑了,心里将韩小满骂了个狗血淋头,白给村里人吃这些干嘛?都喂狗了去!这一起得多少钱啊?柳秦氏心疼要死,扫把星的,这么不会过日子!   然不同于柳秦氏黑漆的脸,上溪村人,都笑的牙不见眼的,这可是过年都不一定能吃上的好东西啊!   没想到,韩家母女两人不打架的时候,比谁都会做人哪!回门能做成这样的,韩家还真是头一份。   不然谁家嫌钱多的买这么多好吃的,大把的撒给村里人?谁家回门礼,不都是只带点吃的喝的回娘家,谁有那个心打算到全村人的?恐怕就是有心也是无力啊!   “谢谢姐姐,谢谢玉清哥哥!”被韩小满重点照顾的几个活泼小女孩,顿时极为开心的一起过来跟韩小满柳玉清道谢。   “不谢不谢,快回家吧!”韩小满笑着挨个弯腰,摸摸身边的几个小女孩的头发。   韩小满有意照顾一下女孩,实在是附近的村民,除自家之外,基本上谁家都是重男轻女的,女孩在家干活又多又苦,但吃的用的却是最差的。   让女儿读书识字什么的,想都别想,男儿都没有机会,更何况是女儿?   “多谢多谢,老婆子我还是第一次吃李记糕点呢!味道可真好吃!”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当场就吃了一个,顿时满嘴生香,吃的开心,自然也得好好夸夸韩家。   大多数的大人,得到这好吃的,都是收起来准备带回家的,或给孩子吃,或留着人来客往。   只有少数的几个老妇人当场吃起来,给韩小满柳玉清添脸面,而孩子们,却反过来,大多数当场吃着称赞着,少数的孩子太过懂事的收藏起来,准备回家交给大人。   柳秦氏闻着满鼻子香味的糕点干果,更是气得差点吐血,这么多的糕点干果啊,被这个扫把星败家的给扔了!   而柳福成此时却笑得满脸宽慰,不停的受着村里人的恭维,也客气的回应着,气氛大好。   “福成啊,你们家这是苦尽甘来了,你这媳妇顶顶好!”一位大爷对着柳福成竖起大拇指,满是称赞。   “呵呵,哪里哪里,高三爷,这也是我亲家的一番心意罢了!”   柳福成今天最是开心,不仅仅看到了儿子跟媳妇琴瑟和鸣的样子,更是看到了这么多村人对儿子媳妇的赞誉。   “心意难得,心意难得哦!上次我还以为韩家是厉害人家呢,说起来也是我们家惭愧,早知道也不做那断人水源的小人事了!”   也有人当场检讨起来曾经,虽然上次被韩小满母女两人揍了,但回头想想,确实是上溪村人做的缺德,人家大气的不计较,还花这么多钱,特意给全村人买了这么多糕点干果,惭愧啊!   “就是就是,上次也是村长这么叫的才去的,本来也没想过这个,说起来两个村好几家都是姻亲,加上你们一家,怕都是六家的,以后啊,两村还是帮衬着才是个理捏!”   “福成啊,以后你就等着享这个儿子的福气吧!”   “那是,福成家的玉清,不说在我们村,就是在我们宁阳县,也是顶呱呱的好,县尊都亲自给你们家玉清主持婚礼呢!”   “呵呵呵,客气客气了!”柳福成面对如此多的称赞,笑呵呵的一一回应着。终于有种挺直了腰杆的硬气感觉。   从前自家被全村人瞧不起,也嫉恨,现在看着全村人对着自己恭维,很是满意的看向正在跟村里姑娘说话的媳妇韩小满。   这孩子真是顶顶好,不仅仅有名的孝顺,还顶会做人,迎人三分笑,自然给人好感。看,就这么一下子,好多村人都夸她了。   “玉清啊,你这媳妇可是真心疼你呐!”柳玉清也被村人围上了,赞誉之词不言于表。   “玉清啊,你遇上好人家啦,以后也得好好孝顺你岳父岳母,早日给韩家生出儿子来!”   柳玉清顿时满脸酱紫,这话怎么接?感觉很是错乱,竟然有种自己生孩子的凌乱感觉。   其实,对于生孩子的事,自己当然有所打算,但此时却不合时宜要孩子。   不仅仅小满不曾真正接纳自己,即便是自己,也不敢让小满过早生孩子,太危险了!   等两年吧,等两年,自己应该高中当了地方官,全家人都安排妥当了,小满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真心,那个时候她也大了两岁,再生孩子也没有那么危险了!   村民们簇拥着柳家一家人回到柳家后才散尽回家了。柳玉清直到这个时候才有机会好好对上小满的眼神。   只见她满脸的笑容,不知何情的必定是认定她亲善自家,而知情的自己,才知道刚刚她是故意将岳母为家里准备的所有糕点跟干果全撒了出去,一个没留。   相信若是这些布匹白米白面猪肉也能撒出去的话,小满必定半点不会犹豫的撒了。   想想也好笑,小满心里想的跟实际做的真实目地一般人压根想不到。   回门之前,岳母大人可不是这么交代的,岳母恐怕压根就没想到村民,本来也是,谁家回门要惦记全村人的?   小满半点不愿意白给自己家东西,自然是能撒出去的都撒出去,顺着她的心意不说,确实也收到了意外的效果。   看这些村民都是来瞧自己热闹的,结果给小满这么热情的撒下去,顿时个个笑的不好意思起来。   夸耀自己跟小满的话,称赞自家跟韩家的话,一句接一句的,不论是真情还是假意,总归是俘获了不少的好名声。   特别是爹,更是格外的高兴,哪怕结婚那天,爹都没有这么意气风发,爹是觉得小满家极为看重自己,觉得小满对自己特别好,才会连全村人都想到的吧?   “婆婆,千万别客气,就蒸点馒头足够了,我们家多数时候也是吃的这个,您别动,我自己去做,一定好吃,真的!”   回到柳家,再次一番见礼,寒暄之后,韩小满果断忽视柳玉清大伯大娘赤裸裸的瞅过来的贪婪眼神,呵呵,自以为我们家一定给你们柳家大房准备了好东西是吧?   虽然普通人家回门的时候,是要准备叔伯爷奶的东西,但是,柳叔一家不是跟你们分家了么?更是出族了,还有毛关系?   “奶奶,大伯,大娘,你们也别做饭了,一起留下来吃我蒸的馒头吧,玉清,拿着二十文钱,你去隔壁村打一壶好酒来,我们请奶奶大伯他们好好吃一顿午饭!”   韩小满笑语嫣然的,豪不脸红的邀请着大伯一家吃馒头喝酒,挺有创意的,如果柳秦氏不过意的话,麻利的弄几个菜配酒弄个席面,便也正常了,可惜柳秦氏故作装死的听不到。   柳秦氏本来就对韩小满气的要死,正好有回门的突然为借口,加上她韩小满不是刚刚说了,她蒸的馒头特别的好吃,那就给她机会露两手啊!   眼下干旱,谁家中午还吃饭?谁家现在不是一天两顿饭,早一顿晚一顿?更别说请他们吃馒头配酒,美死他们这些人了!   就这样,爱吃不吃,不吃正好走人,我们家玉清如今都是有身份的人了,还在意谁乱嚼舌根?让县尊打他们板子,哼!   不过当柳秦氏看到韩小满塞给儿子二十文钱的时候,脸色黑的不能再黑。   这韩家半点不给自己儿子脸面啊!出门身上竟然一文钱没有?出去打个酒,还要当众伸手跟媳妇要,媳妇也只给二十文钱?   韩家也太欺负人了,响亮亮的打儿子的脸,也是打自家的脸啊!   “玉清回来!打酒这点小事,还要你一个文曲星跑腿?娘亲自给你跑!”   柳秦氏气的一把从柳玉清手里抠出韩小满刚刚才塞进去的二十文钱,自己拿着就气呼呼的跑了。   呸!给你们喝酒?喝马尿还差不多,不要脸的,欺负了自家这么多年,这下眼巴巴的盯着自家了?做梦!   柳秦氏将二十文钱揣好,打定主意,绝不可能给上房打什么二十文钱的酒,就用两文钱的酒兑水。   柳秦氏这些年只要想到婆家,大房,就恨不得气的吐血,早些年家里穷成那样,那个老不死的眼里也只有大房,连她亲儿子差点死在嵩山,都无所谓的很。   不仅仅分家的时候,能给大房的全给了大房,她自个还带了那么些好田,跟大房一起过,每一年自家吃不上也得雷打不动的给她孝敬的奉养银子。   她呢,拿着自家给的奉养银子,帮着大房带孩子,将她自己的田地给大房种,自家孩子摔在她面前,都当成没看见的,自己坐月子的时候,更是还要起来伺候这个老不死的,想想过去,柳秦氏就恨不得喷上房全家一脸口水。   回去还要跟玉清好好说说,绝不能被韩家欺负成这样,哪有男人身上不揣几两银子的?   在男人身上揣银子上面,柳秦氏对自己这个儿子的想法,跟她对儿子爹的想法,南辕北辙。   柳福成身上就没有一文钱,全被柳秦氏霸者的,幸亏柳福成没有半点花钱的爱好,家里也是有什么吃什么,老婆给穿什么就是什么,剩余时间,全部劳作,好打发的很。   这边柳秦氏还没有发达一点点,就认定儿子身上应该揣几两银子了,要知道几两银子对于普通村民来说,那至少是一年全家的辛苦积蓄。   不说柳秦氏,却说柳福成笑着招呼着,同时指挥着家里的大儿媳二女儿帮衬着小满一起进厨房,还嘱咐他自己女儿杀鸡打蛋,烧几斤红烧肉,炒几个素菜,全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得好好吃好。   柳福成虽然看清楚了自己女人的抠门心思,但怎么可能当众点破?自然是自己做主,尽量张罗一桌好饭菜招待这个新媳妇。   “玉春姐姐,你的婚期商量好了哪一天了吗?这些天我们家事多,也没有顾上问你们的婚事!”   韩小满利落的倒上满满两盆子的面粉,估计差不多有二十斤重,也不知道能蒸出来多少馒头了!上百个肯定有!   韩小满就是故意的,本来也没这么打算,就想简单点,糊弄点吃的,吃完赶紧走人。真心不想多在柳家待一刻钟。相信中午吃顿简餐馒头,柳秦氏也高兴。   不仅仅自己不用吃她们家什么,连柳玉清奶奶大伯一家人,也吃不了他们家什么好东西。   结果,柳秦氏在全村人面色黑着脸,还这么嚣张的在自己面前说他儿子是文曲星,更是从他儿子手里抠走了自己掏出来的二十文钱,自己就不痛快。   妈妈的,真会做人的话,你柳秦氏今天招待我们回门,就不应该用我掏出来的二十文钱,而是你们家出钱买酒做席面才是正常做法。   你柳秦氏刚刚既甩了自己脸面,又占了自己便宜,哪有那么多好事给你占?   这些面粉全是自己带过来的,老子可惜找不到大盆子,不然全给你和面了。   柳玉春此时早已被惊吓着了!哈着嘴看着韩小满倒出来这么多面粉和上,家里面别说完全吃不了这么多,就是蒸这么多馒头的锅也没有啊!   “玉春姐姐,是不是觉得太多啦?可不是呢,我娘非要我多做点,这样村里人到我们家里来,就可以散着吃,喜气又热闹!这三个锅全给我先蒸着。馒头也好蒸的很,是吧?”   韩小满完全没有醒面,就这么直接蛮干,故意的,谁要说起来馒头不好吃,就说自己娘从来不让自己做饭,但是,自己很喜欢做饭啊!   如此,又成全了孝名,又气的柳秦氏要死,下次见到自己,一定毕恭毕敬的请自己上座,哭着求着自己可千万别下厨了,厨房里面经不起自己这么折腾。   告你,就这没有醒面蒸出来的馒头,到了村民手里,也一定是一顿好夸,白得的馒头,就是生硬,那也是吃的呀!   回家掰开了兑水煮一煮,撒点菜叶,加点盐,有条件的打几个蛋花,对村民来说,必然也是一顿美味啊!   然柳玉清目睹自己诚心折腾这些之后,必定更加清楚明白,自己跟他绝不可能,别整天想着跟自己搞暧昧!还特么的想跟自己秀很爱?   好啊!回头我陪你秀的你想晕死过去,信不?   “可,可爹说要煮一锅米饭的啊?”玉春本是利索的人,这下遇上韩小满,脑子完全当机了。   “煮什么米饭?公公也真是太热情了,多浪费,这么多馒头呢,管够了!对了,要是公公一定要煮饭的话,那就等这一锅的馒头蒸出来,还有,那白米一定要从我们家带的里面拿,喜庆!”   好吧,柳玉春还真是头一回遇上这么自说自话的人,说的是冠冕堂皇的漂亮话,但偏偏感觉堵的人没办法回一句似的。   柳玉春此时只有一个感觉,娘回来不要被气疯了!   柳秦氏此时打了小半壶的酒,一个人偷偷的跑去再前面一个隔壁的村子,找干净的水给对上,成了整整一壶酒。   本来想打两文钱的,气死了,那家竟然不肯,非说至少打四文钱的才肯借一个酒壶给他们家,回头还要还了人家酒壶。   慢慢走,逮住认识的就多炫耀一番自家儿子,反正家里有人要蒸馒头,那就给她做啊!   自己才不会着急回去,不做席面还不好,做了席面非呕死自己,村里人见着自己,也不要紧,手里抱着一壶酒,谁敢说自家招待媳妇不用心?   “柳二嫂子,怎么是你亲自出来打酒啊?你们玉春呢?”   柳秦氏慢腾腾折腾回到村口,就被村里的熟识村妇热情的问话了。不过从这个妇人嘴里的问话也可以知道,柳家使用柳玉春的频率最高,不然柳秦氏这么多孩子,人家单就问玉春了?   “我们家玉春不也找了人家了吗?他爹也想给她多在家练练手,起码能整出席面来,以后到了婆家,也不叫人小瞧了不是?”   柳秦氏也会说漂亮话,但是柳秦氏笃定二女儿绝不敢在家里没有自己情况下,整出席面来,除非她不怕被自己抽死。   可惜,柳秦氏还不知道柳玉春早就是有心思的人,今天爹开口让自己整席面,还有大哥帮着抓鸡杀鸡,大嫂帮着洗肉剁肉,连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帮着在菜园子里面摘菜。   自己怎么就不敢好好做一顿吃的了?不趁着在家有机会的练练手,真出嫁了到了婆家拿不出来手艺,不还是自己吃亏受气?   而且最近看爹也硬气多了,娘她还敢打自己?自己可是给爹做足了脸面,让自己的好三弟,三弟媳妇回门吃了一顿体面的席面呢!   “柳二嫂子啊,你这是苦尽甘来来,这么多年来,你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拉扯大了了儿女,看着他们一个个的都成家立业了,我们也都老啦!”   村妇状若感慨万分的说着,以获得柳二嫂子的同感,拉近距离,柳家发了捏!   “那是,那是,要说我们这些做上人的,都是做牛做马的命,好在我家玉清本事大,我这到老了,以后要享福也是享他的福,诶,不说了,家里还等着我回去招待呢!”   柳秦氏眼瞅着磨蹭的差不多了,等自己回去,馒头怕是早就蒸好了,这都过去大半个时常了吧?   这个时辰,往日年景好的时候,家里好一些的人家,就是吃午饭,也早就过饭点了吧?   活该,谁让牠们韩家不按规矩来三日回门,这么忽然的冲过来回门,谁家来得及做什么准备?   至于院子里那驴车里面的东西,柳秦氏半点不着急,进了自家院子的东西,自然全是自家的,上房一家子,最多也就腆着脸皮蹭吃蹭喝的,东西他们敢动?   再说了,谁家回门礼,不都是当家主母清点才能接受的?   ☆、077 夸赞   韩小满已经在村口胡乱撒过东西了,那一驴车的东西,自然还得等自己回家后,才能跟自己交接。   而且各个那么多人看着自己,自己如此大气的不盯着院子里面的回门礼,也得叫村里人看看,什么是身份?   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哪还需要眼盯着那一点点东西?她韩小满若敢不识趣,今天自己就敢当场骂的她羞愤欲死,找一个媳妇的茬,这个可是拿手的很哪!   韩小满本以为柳秦氏会磨蹭一个小时,谁知道这都快两个小时了,不由得暗暗佩服这个女人磨洋工的本事。   这样也好,没有你在场,整个家里看起来貌似还挺热闹的,如果忽略大房那一家子老是瞅着自己带回来的那些东西的话。   韩小满的馒头早就全部蒸好了,柳福成见到一个个生硬的馒头,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几下,还是笑着夸了小满孝顺。   韩小满在端出来部分生硬馒头晾到院子当中的石桌上的时候,眼疾手快的盛情邀请了几个路过在院子外面的村民。   “大娘,怎么样?这是我第一次蒸的馒头呢!好吃吗?”韩小满满眼期待的看着被自己亲热拽过来的一个村里的四十多岁的大娘。   “第一次做的?蛮好,好!”   大娘差点蹦坏了牙齿,可肚子里面是空的,就是蹦坏了牙齿也得说好吃啊!谁家这个时候不是空着肚子的?   “真的呀?那大娘你多拿两个慢慢吃,我蒸的多,就是想让大家伙都帮我尝尝好不好吃?”   韩小满顿时又塞了两个生硬馒头给第一个吃馒头的大娘,对于敢第一个吃如此馒头的大娘,必须给予鼓励。   “真的好吃啊?韩大小姐,我也尝尝看?”   顿时其他几个被韩小满热情邀请过来的村民,也都不不客气了,天生是韩家带过来的白面,又是韩家女儿亲自蒸出来的,这个脸面必须给,哪怕馒头看起来像石头。   “不错,别样滋味!”   “确实,这个肯定抵饱!”   “细细咀嚼之下,满嘴香甜!好吃!”几个村民给力的下了评语。   陪着韩小满一起出来的柳家人,看到此情此景,都抽搐不已,尤其是柳玉清的奶奶,直感到自己牙根都忍不住的酸疼。   这些个人眼皮浅的,也不怕蹦坏了牙齿,为了一口吃的,昧着良心说这些话,也真是够不要脸的。   “真的啊,那你们也一人多吃两个,做的多,做的多捏!千万不客气哈!”韩小满看着外面的人,冒似挺要面子的,看到院子里面的几个村民吃着自己做的生硬馒头,竟然嘴角抽搐?   好嘛,本来我还打算后面的人,一个人发一个的品尝一番,这下一定要继续鼓励一番,这几个给好评的村民,每人追加两个馒头,不解释!   “咦?福成家的,你们家新媳妇第一次上门,还亲自蒸馒头给你们吃哪?可是好福气哦!”   也不必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了,区区两个馒头,顿时将外面路过的村民,陆续再次引了进来。   带头进来的村民,实在是没好意思夸馒头,只好往心意上面夸赞。   “玉清啊,你这个媳妇可真是没得说了,顶顶孝顺!顶顶有心啊!”有了第一个会拐开馒头夸人的,自然也有第二个。   “韩大小姐,你第一次上门就做了这么多的大馒头啊?”   当然,村民们也不都是一个水平面上的,有人知道拐弯的夸赞,有人可就差直接动手拿了。   “嗯哪!本来应该三天回门的事,结果因为家中有事拖到今天,我家玉清可是受了天大委屈了,我这个做娘子的,回门给他蒸一锅馒头,还是轻了呢!   来来来,都帮着尝尝看看,我第一次做的馒头,可好吃?我到现在还没吃呢,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我这几天忙的都不知道饿了呢!”   OK!这下子人可是越来越多了,后来的人,一概一人一个,发完拉倒!嗯,不对,必须留十来个今天中午的,必须保证吃饭的人,人手一个。   柳福成笑的差点嘴角抽筋,终于送走了全部村民,家里总算是清净了下来。   本来还担心小满做的那么多生硬馒头吃不完糟蹋了怎么办?结果这么快就被散发的差不多了,院子里面的全撒了出去,也只有堂屋里面放了二十来个晾着的没人过来要,不然还真是一个都不会剩下呢!   不过想想也是,馒头不管做的多生硬,回家加点水煮一煮,还是不错的,所以这么多村民才会不遗余力的当着自家人的面,死命夸赞小满。   “玉清,看,我第一次做的馒头,人家都说好吃呢!你也吃一个看看?”   韩小满看着柳玉清满脸通红的样子,顿时明白,这货是在不好意思呢!   你敢不好意思我做的馒头给村民吃?那些人可是都吃着夸着呢,你敢不吃一个给个好评?不然我就找你爹品尝要好评了啊!   柳玉清满眼无奈,刚刚自己被那么多村民昧着良心夸的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小满却满脸的享受样子。   不知情的人定然觉得她娇嗔醇厚,还有博爱之心,但自己可是吃了不少顿小满做的饭菜,毫不夸张的说,无论什么饭菜,只要是小满做的,必定是最好吃的。   结果,小满婚后第一次到自家来,就整出来这么大动静,偏偏还博得了爹的开心,更博得了全村人的夸赞,也是醉了。   亏得娘主动揽去打酒的事了,不然自己可真不知道会不会生生憋死了娘!小满这嘴不仅仅利索,还特别的会掐点,掐的你憋死也只好忍着。   为了不让小满逮住爹当着她的面品尝她做的馒头,柳玉清果断接过韩小满递过来的爱心馒头。   拼着牙疼,也咀嚼的津津有味,果然,细嚼慢咽起来,还是能体验出来白面的香甜之味的,村民们也不是都昧着良心夸赞的。   “怎么样?好吃吗?他们有没有故意哄我的呀?”韩小满一副秀恩爱的样子,微微摇着柳玉清的一只衣袖,满眼的爱意似的。   “嗯,好吃,蒸这么多馒头辛苦了,赶紧坐下来歇会吧?”   柳玉清差点被小满眼里的爱意给迷晕了,晕乎瞬间之后,清醒过来,小满又跟自己秀恩爱了啊!   这个好啊,一定配合,配合的多了,真的恩爱,自然而然的也就来了,习惯使然!   “不着急啦,奶奶,虽然我公公一家已经出族了,但我家玉清还总是你亲孙子,这是我娘给你准备的一匹上好的布,绛紫色的,看着可喜庆呢,这要是做一身衣服穿出去的话,肯定有面子的很捏!   大伯娘,你帮奶奶拿着,奶奶年纪大了,又住在你们家,全靠你们辛苦照顾了,奶奶的这套衣服,也靠你帮她做了。   今天大伯娘就敞开肚子,好好吃饱喝足,权当是我们玉清请你帮奶奶做衣服的谢礼啦!”   韩小满避开柳玉清秀恩爱伸出的如玉手掌,将院子里面驴车上的一匹绛紫色的的布拿了出来,这本来是娘给大伯娘准备的,奶奶准备的是一匹藏青色的,但是,韩小满决定,自己一定要站在婆婆的立场,对付一下上房人。   绛紫色的布料,若是隔现代,呵呵,男女老少,统统可以穿。   但是,在这个古代,貌似自己还没有在村里看到穿带红色的老年妇人,哪怕是这样的绛紫色的,估计大户人家的老人,应该有人会穿这样颜色的,但是村民们不会穿出去的,怕人家说三道四。   不过大伯娘这个年纪的妇人,四十来岁,倒是偶然看到有村民这么穿,尤其是在节庆的日子里,穿上这样的颜色,倒也精神喜气。   冲着上房欺负了柳玉清一家这么多年,怎么也得给那个故作磨蹭的婆婆,出点气,省着一匹料子事小,回头大伯娘保准能贪婪的看上给奶奶的那匹绛紫色的的好料子。   这下婆婆该顺气不少了吧?妥妥的挑拨离间之计啊!   “公公,这两匹布是给你跟婆婆做衣服的,快收起来吧,大嫂,这是给你跟大哥准备的两匹布。   二姐,这些年你辛苦了,后面也快要出嫁了,这两匹布是我特地给你挑选的,一匹正红,一匹玫瑰红,可是喜庆呢。   玉香,玉志,三嫂也给你们各自准备了一匹布,你们两个抱不动的话,三嫂替你们放屋里去?”   韩小满瞬间将布匹发个干净,大房眼珠差点凸出来了,却也不得不想想,韩小满的身份,还有韩小满刚刚说过的话,二弟一房出族了,别说不给自家布料,就是跟自家断了关系,族里人也保准向着他们。   更何况韩小满还送了一匹布给老娘?   “三嫂,我抱得动的,三嫂坐着,我自己来!”   柳玉香抱着韩小满递给她的一匹浅绿色的布,笑的极为开心,给自己的布真好看。三嫂真好。   “我也抱得动,三嫂给我,给我!”玉志也是兴高采烈的主动要抱着自己的布料。   最后柳玉清唯一的侄子,也就是柳福成的嫡长孙得了一套普通的笔墨纸砚。   便是这一套普通的笔墨纸砚,一般人也舍不得买的,至少十两银子。   这是柏立屏从李家给自家准备婚事的礼物里面挑出来的,那么多布料也是,是以柏立屏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加上知道女儿救了李家两个嫡子之后,用起李家的东西来还真没什么负担。   “咦?怎么就给家宝一个人准备了读书写字的?玉志七岁,这个时候启蒙读书不是正是时候?”   大娘憋了一肚子火气,直到现在她要是还不知道没她的东西,也真是蠢死了!那驴车里面都空了好不好?   想破口大骂韩小满,却也知道韩小满一家不仅仅有李镇长看重,更有县尊看重,自己就是想破口大骂,也得动动脑子不是?   那好,我挑拨挑拨你们家总是可以的吧?   家里明明有两个孩子,家宝才几岁啊?两岁,玩篱笆还差不多,玉志七岁了,平常人家有条件的这个时候应该能启蒙读书了!   他们一房如今即便是条件比从前好了,也根本没有能力供应两个孩子读书。   若是韩家把笔墨纸砚给玉志的话,自己想挑事都不好使,但是谁让你故意给两岁家宝笔墨纸砚,却不给七岁玉志的?   好吧!韩小满还真是又故意的,再次不经意的记错了分派的礼物,这么多回门礼物,韩小满看着就心塞。   既然这样,那就大家一起心塞一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想象一下,若是柳秦氏想从孙子手里要出来笔墨纸砚给玉志儿子,嘿嘿,估计她两岁的孙子不会有意见,但是,她孙子的爹娘肯定意见大了去!   十两银子的笔墨纸砚,不仅仅是一笔丰富的钱,更身份的象征哦!   柳秦氏若是不拿孙子的笔墨纸砚,那就得摆坏了去,几年不用的话,这些东西的价值肯定严重缩水。除非她豁出去脸皮,拿去镇上卖了。   估计为了玉清的脸面她也舍不得豁出去脸面吧?不豁出去脸面,那就少不得得从她两岁的孙子手里要过来给他七岁的小儿子启蒙。   她孙子还小,不懂读书的重要,但她孙子的爹娘可不小,自然深刻明白读书的重要!这婆媳两人,少不得为了这十两银子的东西,闹一阵子。   呵呵,花了家里这么多银子,让这个势利眼的婆婆闹心一阵子,也算顺了心了。   柳玉清比她娘门清多了,自然看得出来,自己有意折腾他娘,呵呵,没事少跟自己玩暧昧,尽早摆正他债务人的位置,自己也省的时常心慌意乱的。   “大娘,您那会回门的时候给娘家带了什么啊?跟我说说撒,我玉春姐姐马上要结婚了,很快也要准备回门礼物了!   带肉了吧?一定要带的,有肉才能有福气,对了你还记得当时带了几斤肉啊?   米面也带着的吧?这个我都知道,少不得两样都要带上,图个好兆头,大娘,还记得你回门的时候带了几斤米面回去的?   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跟我们家一样多准备一些布料,也给娘家带一套笔墨纸砚?   哦!对了,你们娘家当时是怎么招待你们的?杀鸡打酒做席面了吗?”   韩小满越是亲热的挽着大娘咨询她的回门史,越是让大娘听的遍体生寒。   不仅仅她看到了韩小满眼里的冷意,更看到了婆婆苦瓜一样的脸。   “侄儿媳妇,我,我想起来了,田里还有事没做完,你们吃你们的,我,不用管我了!”   大娘如何记不得回门的事?到死都记得,婆婆给自己回门的礼物,比弟媳妇回门的时候多多了!   但是再多也不过是六斤面粉,六斤肉,还有结婚时候没吃完的菜,自己结婚的时候是寒冷冬天,没吃完的菜,婆婆半点没有便宜外人,全给自己带回娘家了!   因为自己的娘家也是婆婆的娘家,婆婆那会当然要给自己添脸面。   但是,弟媳妇回门就没自己这么有脸面了!婆婆找了她茬,发了好大的火气,什么都没给的撵走了他们夫妻,还曾放话出去,她娘家敢上门,婆婆就敢休了她。   这事自己痛快了好些年,但是现在再提这件事,不说弟媳妇,就是玉清爹顿时脸上就结冰了!   可眼下婆婆全指望这个玉清当官给她这个奶奶好享福的,这个时候哪还能提半点从前的事?   “滚!扫把星子的东西,说人话比吃屎还难?”婆婆顿时发怒的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侄女轰走。   “玉清,陪你媳妇到村口看看,你娘打酒可还回来了?别是遇上什么事了?”   婆婆第一感觉,先支走玉清跟韩小满,然后自己再在二儿子面前哭一把,哄他心软的答应自己,再也不能提这事了。   更加不能跟他媳妇说他大嫂说的那话,诶!谁能想到那个眼皮浅的女人还有发达的时候?   呸!才不是她的本事大,还是我柳家的苗好,更是我柳家祖宗保佑的。   “好的呀,玉清,我们看看去,这都整整一个时辰了,婆婆别是特意跑去镇上打酒顺便加菜的吧?   可真是,婆婆也是,都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玉清,走,快陪我看看去?”   韩小满拉着玉清的衣袖,就拽着小跑着出了柳玉清的家。   “喂!感觉怎么样?你娘看着精明的,其实真拎不清轻重,这个时候,她身为主人,却为了二十文钱把她自己主场优势都丢了。   看吧!今天你娘保准被你爹好好教育一顿,你婆婆回头也不会放过你大娘。   你大嫂,呵呵,这个时候,估计心思也活了,哪有不想自己儿子读书的?”   柳玉清看着小满一脸嘚瑟的样子,抽搐不已,这是胜利者的骄傲啊!   顺着小满埋伏下去的那些心计,柳家别想安生了!至少得吵一阵子了!   诶!还真如小满说的,娘真的是分不清轻重,不论如何,今天也是自己回门,娘也能为了打酒那点事躲开了!   这一躲就是整整一个时辰,再一个时辰下去,都能准备晚饭了!半点不顾及小满的脸面,也许娘就是要她没脸面的。   结果,小满今天绝不会如她所愿的丢了脸面,反而如小满所说的那样,她把主场优势丢了,还不让小满有机会好好发挥了一把?将整个柳家都好好的坑了一把。   想到这,柳玉清深感无力,娘跟小满两人互相之间就差当成是敌人了!怎么办?   小满故意让自己这么为难的吧?好让自己无力之下顺着她的意思,最后放手?   怎么可能?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挑着走,虽然自己是男子,但却是入赘韩家的,在这方面也只能往世俗女人处事的立场上靠了!   不然,娘更拎不清,自己也更没有机会赢得小满的心。   小满虽然厉害的很,却是心软的,更是有底线的,要不然她有很多机会,干干净净的扔了自己。   无需她出手害自己,只需要对自己屡次遇险的时候,见死不救就完全可以了!   但每一次她都没有丢下自己,冲这个,娘也应该对小满充满感激。   但无论自己怎么劝说,娘都固执己见的以为小满一家多稀罕自己呢!   罢了,就让小满折腾吧!相信娘跟小满之间过招多了,自然也明白了相互之间的差距,小满要想折腾娘,还真是想不中枪都难。   不说别的,就说今天娘故意躲了出去,不肯张罗席面,结果小满极为勤快孝顺的在自己做了那么多生硬馒头,还极为热情邀请了村里人品尝。   村里人因为省着家里吃的,愣是昧着良心夸赞小满,但是相信他们心里面一定骂死了自己娘,糟蹋粮食啊!   一家主母要是在,能让家里的小辈这么折腾粮食吗?小辈不会做这些,情有可原,你一家主母难道还不会吗?   得了小满好的那些村人,顺便也一定会为小满鄙夷自己娘,如此对待有善心的媳妇,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想到这些,柳玉清也是无能为力,眼下才是在一个小小的村里,娘就不顾忌名声的话,当日后自己高中了,成了一地父母官,娘若是还这样不顾忌名声,可真的要命呢!   罢了,就让娘受点委屈吧,有了这次的前车之鉴,娘多少也会学着收敛一些。   其实娘也不算委屈,小满家拿出这么多回门礼来,娘还如此不给小满一家脸面,自己也真的无话可说了。   “你高兴就好,娘回来了!”   柳玉清温润的笑笑,打定主意,这婆媳之间的过招,自己还是不要插手了,等自己高中之后当官了,娘跟小满之间,说不定能斗出感情来了。   韩小满惊讶的差点瞪出眼珠子来,这孩子他不孝啊!眼睁睁看着自己折腾她娘,这也能忍?   “婆婆,婆婆你去镇上打酒了吧?我还真怕你在镇上又花钱买菜,家里已经准备好了席面呢。   杀了鸡,又红烧了好几斤肉,煮了我们家带来的白米饭,还摘了菜园子的几个菜,足足够了呢!亏的娘没有白花钱买重了!   娘你走慢点,不着急,我们不饿,你走了之后,我蒸了一百多个白面馒头,家里人都垫了肚子的,不着急,小心点脚底下,别被石子崴了脚?”   韩小满远远的就冲着柳秦氏热情的叫喊起来,声音很大,田间做活的,村头的人家,都能听到韩小满说的。   柳秦氏自然更是能听到,当柳秦氏得知没有自己在家的时候,家里竟然杀鸡烧肉煮白米,顿时气得心肝肺都疼痛,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回家看看。   亏了亏大了,自己本来是要气死韩小满的,谁知道,却被家里人气死了!他们韩家不按规矩三日回门,吃顿简单的又怎么了?谁叫他们韩家欺负我们家玉清的?   “婆婆,你慢点,慢点,我扶着你吧,玉清,帮娘拿着酒!”韩小满笑的很是阳光灿烂,行为更是孝顺体贴。   柳秦氏恨不得将自己手上的酒壶狠狠砸在韩小满的脸上,别以为你会装我就看不出来,你分明就是在嘲讽我这个婆婆!   “柳二家的,你也真是的,你媳妇第一次上门,你身为一家主母,还要你亲自打酒去?家里的小辈多得是,随便喊一个不都能去隔壁村子打酒?”   “快点回去整桌好席面吧!你儿子媳妇婚后第一次回门,怎么也得弄得漂漂亮亮的,别丢了我们村的脸才是!”   “诶!拎不清轻重的女人,怎么就生了一个好儿子呢?”   最后这一句话,是村里人等柳玉清娘稍微走远一些了,才说的,可说这话的那位大娘,倒也是个大嗓门的,隔得远了也照样都能听到。差点没活活气死柳秦氏。   柳秦氏一路跑着回家的路上,不断有村民在提醒她好好准备席面,柳秦氏压根一个也不理,自家都要发达了,还理这些人做什么?   柳秦氏一路上甩开了假意要扶着自己的韩小满,连着要接过她手里酒壶的儿子也匆忙甩开了,只想最快速度回来看看。   当看到堂屋里面准备好的一桌席面,顿时气得举起酒壶,就想砸在整个席面上,老娘不在家,你们竟然敢这么不当我是一回事?   “秦氏,你敢?你若敢砸下来,我柳福成今天就休妻!”   柳福成今天本来就对自己女人生气的很,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躲出去,我柳家还要脸不要脸了?   自己也想等人走了之后,好好说说她的,可她这是什么态度?竟然要当众砸了席面?坐在席面上的不仅仅是自己,自己大哥,亲娘,更有韩家的脸面,她不要脸面,自己还要脸面呐!   “玉清?玉清?你爹?”柳福成身为老实人,很少动怒,但只要真的动怒,一家人也是都怕的。   柳秦氏忽然间怕了,可就是怕也还是不甘心,只能含泪的看着儿子,只要儿子给自己撑腰,今天自己就是不会给上房脸面,更是不会给韩家脸面。   “娘,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爹身为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对这个家,有绝对的支配权力。   如果爹要休妻,我身为儿子,理当遵从,而我这个儿子,已然入赘,绝不能越过了大哥,小弟,家宝接娘奉养,娘,任何人行事,都不可能为所欲为!”   柳玉清不得不忍着心软,也要让娘清楚一件事,这个家,爹平时可以忍着你,但在大事件上,爹身为一家之主,自然可以绝对支配这个家。包括休妻。   娘若是一味的无所顾忌,将来还要吃更大的苦头,趁着现在,让娘清楚这个家,爹说了算。   自己这个儿子即便有再大的本事,也是韩家人,这点自己还得让娘清楚明白,不然娘就永远拎不清。   娘现在连村里人都看不起,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她儿子吗?连爹如此盛怒,也敢质疑,不也是仗着自己是他儿子么?   那么自己现在就告诉她,自己这个儿子,是入赘韩家的,已经算不得柳家人,只能算是韩家人。   即便将来有再大的本事,也是韩家的,即便娘你被休了,我这个入赘的儿子也不可能越过了家里的儿子孙子的来奉养你,这是礼法所在。   柳秦氏忽然间颓废的倒退了一步,手里要砸在席面上的酒壶,没有抓住的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柳秦氏瞬间瘫软在地上。   只是脸上的眼神,依旧满是不可置疑的,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玉清,自己做了多少,不都是这个儿子,为什么?为什么玉清他竟然答应他爹休了自己?还不肯奉养自己这个娘?为什么?   “休了她!儿子,这个女人猖狂成什么样子?赶紧休了她!我们柳家绝不要这样不管不顾的猖狂女人!丢尽了我们柳家的脸面。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是玉清回门的大日子啊!你这个女人半点不给你自己儿子媳妇面子,躲出去这么长时间,不肯回来准备席面。   家里面准备好了席面,你这个猖狂的女人,还要当着我这个婆婆的面给砸了,你这样的女人,我们柳家倒了八辈子穷霉招惹上了你啊!   休,儿子,今天就休了她,让她回秦家去!我柳家要是还留着她,迟早被人用口水淹死,你不要脸,我柳家还要脸面呐!”   柳玉清的奶奶,顿时气得要死,这个贱人,是故意将酒砸自己面前的啊?谁家媳妇敢这么对待婆婆的?就是分家了也绝不敢啊!这贱人是仗着他儿子胆子啊!   可现在你那个儿子也不帮你了,趁着你作死的时候,早点休了这个贱人,这一房的儿子孙子,还不都是都攥在自己手里了?这一房没了这个女人,谁还敢跟自己甩脸子?   “二弟媳妇,今天的事,你确实做得太没有脸面了,你这么甩脸子给谁看哪?给我们大房看,还是给娘看?   还是你故意给韩家人看的?你也不看看韩家为了回门,准备了多少礼物?要我说给你再多也是白搭,换成任何人拿到这么多礼物,怎么也得积极准备一桌漂漂亮亮的席面,请村里德高望重的人过来撑撑场子啊?   你别以为我们一房人是过来白吃你们家的,我们可是特意过来给你们家撑场子的,你这么不给我们脸面,我们还怎么吃得下去?   玉虎,玉华,小丫,今天的饭都别吃了,还不跟我回家去,人家不给我们脸面,我们还死皮赖脸的在这干嘛?都走!”   大伯是最为生气的,这酒是韩家花钱请自己吃的,玉清娘抢了过去,自己就知道准不会打好酒过来,但能白吃一顿酒,差点就差点,总比没有酒吃的好。   结果,这个女人直接就将酒砸自己脚下,不给自己面子无所谓,这个女人从来也没给过自己面子。   但是,今天趁着这个机会,能配合这娘逼的老二休了这个女人的话,自己掉点面子也值得,这个家里没了这个女人,将来还不都是娘说了算?   到时候,娘还不是全偏着自家人?   “爹,我们一家已经出族,家里的事,自然是家里人自家说了算,任何人也别指望插手我们家的事。   奶奶,大伯,若你们想趁着我们家有事的时候,加柴添火的话,别怪我也不给你们脸面了。   既然你们硬气的不吃,那就都走,我们这一支,已经出族,全村人都知道出族是什么意思!滚!”   前世今生,柳玉清都对大房一家,以及这个偏心眼没边的奶奶失望透顶,前世自己出事的时候,他们半点没有被自家连累,而是打出大义灭亲的旗帜,获得了奖励,因为指认自己叛敌的证人就是这一房。   虽然自己也知道他们也许是被逼迫的,也许是被利诱的,真正的凶手,不算他们,但他们终究做了帮凶。   这一世许多事都改了模样,自己本也不想带着前世的情绪,影响今生,只想远离这一家人。   现在自家还没有多大的事,这一家人一个个的都跳出来,生怕自家不乱了似的,怎么?一个个的配合着逼迫爹就坡下驴的休了娘?   娘这样的性子,搁在现在,是觉得不合时宜,但搁在从前,若非家里有这样的娘,这个家还能撑的起来吗?   一个孝子就压死了老实敦厚的爹,若是真被他们配合着逼迫爹休了娘,这个家,不必说,很快又落到上房手里。   只是有自己在,这一房人,都休想!   柳玉清忽然间的暴怒,不仅仅吓着了大伯一家人,也吓着了柳福成夫妻两人,第一次看到儿子如此盛怒。   柳玉清通身的官威,发散出来,当即吓得奶奶大伯一家人,抖抖霍霍的,跌跌撞撞的跑了。只是在跑的时候,还没有忘记韩小满给她的那一匹布。   韩小满真的第一次在柳家看到柳玉清有如此的威风,似乎半点不在意孝名似的。   不过也是,他根本不怕这一房人怎么跟村里人说他们家,这一房人欺负他们家这么多年,全镇人都知道。   他们越是说他们家怎么怎么,人家都当做是心里明了的那种意思,谁也不会当真,更何况,所有名声实际上也是跟利益挂钩的。   村里人说声柳玉清家好,没半点坏处,说不准还有好处,但若是顺着上房人说柳玉清家不好,呵呵,半点好处不会有,说不准柳玉清当官了还会记着他们说的这些,那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试问谁那么傻的向着柳家上房人?   真看不出来啊,柳玉清还有这么强硬霸气一面?他这才多大啊,若是再大一些,这通身的威严,别是连县令吴培海也比下去了吧?   柳福成呆呆的看着自己儿子,跟不认识儿子似的,刚刚那么一会,自己竟然身不由主差点有想下跪的错觉。   “家不和,外人欺,爹,从此这个家,你不能图省事的,什么都让娘管,身为一家之主却管不住家,迟早败了这个家!   娘,不是我出息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哪怕我当了大官,身为我的家人,若不能为我名声考虑,我一样可以翻脸不认人。   我不是这个家的儿子,而是韩家的赘婿,这一点,你牢牢记住,一辈子都不可能改变!”   既然今天意外的爆发了,那就彻底的表态吧,只有将自己的态度,坚硬的表明,娘才不会因为自己的缘故,得意忘形到了无所顾忌的程度。   任何人心里有所畏惧,行事才有约束,这个家有章有法,才是兴旺之兆。   柳秦氏彻底的怕了起来,本想仗着儿子,在地上撒泼,逼的玉清爹软下来的,结果儿子比他爹更狠。   不仅仅儿子赞成他爹休了自己,连自己想好的以后跟着他过的后路都堵死了,甚至还拿出他是赘婿的理由来堵死了自己,让自己心碎不已。   回想从前家里的日子,苦的心都疼,这个家要不是自己撑着,早就被上房一家欺负的活不下去了。   只是心碎之余,看到儿子如此对待上房,对待那个老不死的奶奶,这心里又忍不住的感到痛快。   “婆婆,你快起来换一身衣服吧,二姐,帮婆婆换一身衣服出来吃饭吧。   玉香也饿了吧?来,你们几个都跟我过来洗手,准备吃饭啦!今天可全是好吃的饭菜呢!”   好吧,韩小满怂了,看柳秦氏嚣张的样子看惯了,忽然看到她这么悲切心碎的样子,还真有点不忍心。   想到上房一家人对她的欺负,韩小满想想还是不看热闹了,这个时候,也只有自己这个新媳妇,才能上前调和场面,不然这场面,谁都下不来台了。   柳玉春急忙听话的上前扶起来娘,低头匆匆陪着娘回屋换衣服,柳玉春也吓死了,第一次知道三弟发火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不仅仅是奶奶大伯他们一家人,就是爹娘都被三弟这个样子吓住了。   不过娘被三弟这样骂一顿才好,要不然整天的得瑟的谁都不当一回事,前几天还将自己婆家骂跑了,不就是家里苦了一点,没有凑足当初说好的十两银子吗?   现在家里不比从前,哪还少了他们家那几两银子?娘偏偏当着自己的面,将婆婆他们一家人骂的狗血淋头的跑了。   诶,还不知道自己婚期到底什么时候能定下来?要是那天三弟在的话,也许轮不上娘这么嚣张,早就定了也不一定。   ☆、078 失职   这一桌子吃饭,韩小满直接替代了柳秦氏,热情的招待着饭桌上的每个人。   “二姐,家里的活你做的多,辛苦了,多吃几块肉!”   韩小满热情为公公婆婆个夹菜之后,绕过了大哥大嫂,直接给三姐玉春夹了。   韩小满对这个婆婆还有一个不待见的原因,就是太重男轻女,把女儿当儿子使唤,把儿子当成女儿宠爱,咩咩咩的,亏得自己没有穿越成她家女儿。   看看,三姐都要嫁人了,胸脯还没有长开,又瘦又小,脸色枯黄,再看看玉香这个小丫头,瘦的跟难民似的,跟这一家的其他几个小辈根本没得比。   合着这一家的女儿,都是捡来的?   韩小满的一句话,差点让柳玉春当场痛哭起来,这么多年了,这个家里谁看到自己辛苦多年?   “玉香,你也多吃一点,你看你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只有五岁呢!多吃长肉哈!”   “三嫂,我也要!”   七岁的玉志看三嫂给玉香姐姐夹了好几大块肉后,还以为三嫂也会给自己夹得,结果三嫂直接吃饭了,不理自己跟家宝呢!   “自己要就自己夹,女孩子要娇宠着养,男孩子,将来可是要支撑门户的,都从小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将来才能学会照顾好一个家,懂吧?”   韩小满忍不住的拐弯抹角的指责柳秦氏,不该太过重男轻女,看看你们家的儿子孙子,一个个的长得,都快圆滚滚的了!柳玉清不算,这货算计的太多,不长肉。   柳秦氏顿时抬起低着的头,刚刚想开口骂过去,贱人到自家来竟然敢管自家儿子孙子?   却撇到玉清爹阴狠的眼神,还有玉清威严的双眸,顿时又焉了,老老实实的低头大口吃饭,什么话也不敢乱说了。   “我才不要照顾家呢,应该是家里人照顾我!”   玉志嘟囔着回了一句,因为是新嫂子,心有不满,也不敢大声反对,加上三哥刚刚发火的样子好怕人,怕声音大了三哥再发火。   韩小满朝着柳玉清笑笑,装作没听到小孩不满的声音,用眼神鄙夷他,看看这就是你们家的家教?   七岁的男孩,放在一般穷困人家,早就懂事了!你们家的这个弟弟,呵呵,不用说,你娘宠溺出来的!   柳玉清无奈一笑,自己这个家啊,还真是如韩小满鄙夷的那样,问题多多。   娘势利眼的很,大哥大嫂懒惰,二姐心怀不忿,小妹唯唯诺诺,弟弟从小被娘宠溺的以自我为中心,前世若非自己后来严加管教,必定为祸一方,侄子家宝跟弟弟一个样。   家风有问题啊!   爹不管事,娘拎不清,自己醒悟的太迟,这一世,既然还来得及,自己就不会放任不管。   “玉志,不得顶嘴!”柳玉清转而看向小弟,声音清冽,顿时又吓着孩子了。   从来都被全家人宠溺着的玉志,顿时吓得眼眶红了,要不是看到三哥凶狠的眼神,玉志都想大哭起来。   这一顿饭,柳玉春跟柳玉香两人,破天荒的第一次吃饱喝足,第一次感觉到身为女儿,并非低家里人一等。   而这一顿饭,柳秦氏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比的憋屈,感觉自己内心充满了火焰,但却只能烧着自己,半点不敢喷出来烧死眼前的贱人。   这一顿饭,更是让柳福成深深的领悟到,自己的失职。   自己身为一家之主,管不好这个家,才会让家变成这样子!今天若非小满带着玉清回门,自己依旧想不到这么深。   虽然父母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但做父母的若是平时都这么不待见女儿的话,家里的儿子们怎么能待见他们的姐妹?   儿孙们一旦都养成了以自己为中心的自私自利,好吃懒做的品行,这个家,才是真的毁了。   指望玉清吗?   不,玉清说的太清楚了,玉清从入赘的那天起,就不再是柳家的人了,而是韩家人。   这个家,自己放任的太久了,是自己的错。   “嗯,以后你们都要好好敬重你们三嫂,只要是你们三嫂说的话,就当成是我说的,不许顶嘴。   还有,以后无论家里有什么,玉春,玉香,都要跟玉志家宝他们一样要有,玉润你是大哥,这个家将来还是会交给你担着的。   首先你自己就要立起来,绝不能什么事都懒得去做,更不能什么事都指望你三弟,你三弟从现在起,不算是我们柳家人。   若果你立不起来的话,我这个做爹的,也没有什么本事管得了你,但是早点分家,眼不见为净还是能做到的。”   柳福成一锤定音,不仅仅在全家人面前奠定了韩小满的地位,提高了家中女儿的待遇,更是赋予了长子的应有责任,而不是跟从前一样,只想着闷头多干活,等忽然回头,才发觉自己为之努力了一辈子的家,竟然没了家的样子?   柳玉润脸色顿时不好看,看向韩小满的眼神里,都带着敌意,但看到爹的坚定眼神,看到玉清的清冷,柳玉润顿时收敛了眼中对韩小满的敌意,老老实实的站起来对着爹答应了一声。   韩小满鄙夷的看向柳玉润,前头刚刚才得了自家给的他这一房不少的好处,转眼就能敌意的看向自己,呵呵,这忘恩负义的毛病,跟他娘一样,一脉相承。   这一家子,究竟成什么样,其实也不管自己的事,自己刚刚也真是的,干嘛多事的看不过去玉春跟玉香两人的不公平待遇?   整个宁阳县,重男轻女的家庭,海了去!时代使然罢了!   不过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时少话的公公,竟然如此快的就接受了自己的意见,并对他整个家做出了强硬的调整。   还别说,这个家,只有这个公公,才是知情达理,知恩图报的好人。   后面自己什么也别废话了,吃完早点回家,还是自家好啊!   “爹,娘,我们这就回去了,你们都别送了,回去吧!”柳玉清清冽的带着韩小满辞别全家。   吃过午饭后,自己已经跟爹长谈了一次,爹不比自己想的少,这就足够了,一个家,只有家主坚硬,一家人才不会散了去。   至于娘,自己再次跟她细说过,哪怕真的无法内心感激小满多次相救自己,也绝不能再敌视小满,不然自己再也不愿意多回来,就当自己嫁的远了!   从自己成为小满赘婿的那天起,自己跟小满两人,就已经是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娘若改变不过来这个观念,自己有必要冷一阵子她了。   “玉清啊,这么快就都回去了啊?”   就在柳玉清带着韩小满站在院子外面辞别家人的时候,村里人热情的招呼起来,今天村里人都很高兴,多多少少,不少人家都得了一点好处。   “大娘,我们回去啦,再见啊!公公婆婆,你们都别送了,我们坐驴车回家,一会就到了,都别送了!回吧回吧!”   韩小满笑的阳光灿烂,终于挨到能回家的时候了,回家真好啊!   不仅仅是柳福成带着全家人,即便是村里人看到韩小满夫妻两人回家,也都放下手里的活,跟着送了一阵子,好歹还是感激韩家心里有全村人的。   “喂,你们柳家可真乱的啊!”   韩小满坐在驴车上奚落着柳玉清,因为韩小满发现柳玉清回来的路上心情不错,顿时给他故意添堵,自家花了那么多钱下去,心塞的厉害,怎么也看不得他心情好。   “会好起来的,爹身为一家之主,只要爹身正严明,这个家就会有章有法,娘以后再也不会如此拎不清,大哥大嫂也不会懒惰,玉志家宝将来都会读书识字,玉香跟三姐,再也不会过吃不饱饭的日子了!   小满,今天谢谢你,若没有你,爹也许不会下定决心治理这个家。我们家从前过得太过辛苦,爹是老实敦厚的性子,吃苦吃亏从来不说,若非有娘这样的厉害性子,我们这个家,也许过得更差。   只是家里忽然条件好起来,娘依旧还是这个性子,就有些不合时宜了,从前家里条件差,爹娘做不到顾全家里的儿女,这才先紧着儿子孙子。   不过,今天开始,爹会带着柳家,慢慢都改过来的,以后你若是再去我们家,绝不会再发生娘甩你脸色这样的事了!”   柳玉清温润笑着看着韩小满,半点没在意她眼里的奚落,从来都知道她的心思,她不喜欢自己,更不喜欢自己的家。   但是,自己会等,会给她看到诚意,一辈子的时间,长着呢。   “你?你不孝啊?你娘养你这么大,什么都为了你,结果你娶了媳妇忘了娘啊!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帮你娘的么?   再说你娘今天也够憋屈的,被我这个新上门的媳妇逼的步步后退,又被上房一家人落井下石,还被你爹当众威逼休妻,更被你当儿子的当众教育夫为妻纲,换成是我,一准掐死你,白养你这么大了!”   韩小满顿时一副不可思议的夸张表情,用着一般人男人维护娘的立场继续刺激着柳玉清的时候,心里面还是忍不住的有些雀跃的。   “我娘从小过的辛苦,嫁给我爹的时候,几乎什么陪嫁都没有,因此被我奶奶看不起,而我爹从小话少,不会哄人,也不得爷爷奶奶的心。   今天你问到我大娘回门礼的时候,大娘被吓的跑了,不是因为大娘没有带什么回门礼,而是我娘当年回门的时候,不仅仅是空着手回去的,还是被我奶奶羞辱之后回去的。   我娘只要说起来这件事,就恨的要死,而我爹也倍感心痛,这些年我爹如此容忍我娘,不仅仅是因为我爹敦厚老实,也是因为爹觉得娘跟着他吃了不少苦。   只是现在家里好起来了,便不能再任由娘这样不管不顾了,娘从没机会读书识字,从小被家中兄弟姐妹欺负着长大,嫁给我爹后,也一直过得辛苦。娘这样满心满眼算计的都是为了家中好起来。   小满,对不起,我娘因为我的入赘,才会一直看不清你们家给我们家的天大恩情,而她更不会明白,我心里真正是心悦你的。”   柳玉清用低沉的清冽嗓音,说着内心深处的话,同时用极为温柔的眼光,包绕着小满。   无论小满今天是不是故意想着折腾自己的家,小满都是真诚的,有不平之心的,若不然,她不会屡次救自己,更不会忍不住的为三姐小妹打抱不平。   尽管自己明白小满特别会伪装,在村里人面前,在爹面前,都会伪装,但事实上,只要活在世上的人,都会伪装。也都需要伪装。   一般来说,世上的每个人都在伪装着自己,或多或少而已。   只是自己的娘,至今还学不会伪装,凡事依着脾气来,才会从小被家里兄弟姐妹欺负,会有爹上次的无妄之灾,也才会让村里人瞧不起她,更是让小满鄙夷她。   经过今天之后,虽然娘会伤心一阵子,但娘必定会有所收敛,做任何事,不会再毫不顾忌爹的想法,也不会毫不顾忌小满了。   因为今天不仅仅是爹强烈的维护了小满的地位,自己也维护了小满在自家的地位。   韩小满起先听着柳玉清低低的叙述他娘从前的苦日子的时候,心里忍不住的涌起一阵不过意,甚至刚刚还感慨了一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她自己从小因为是女儿被娘家轻视,等她自己生出女儿来,却跟她家人曾经对待她一样的对待自己的女儿,何苦来着?   但最后听到柳玉清说心悦她的时候,韩小满忍不住的又是一阵心慌意乱。   干嘛又跟自己搞暧昧?自己都折腾的你爹差点休了你娘了,你还敢心悦自己?是你傻了愿意做还是我傻了愿意信啊?   “小满,我知道你心中不愿意相信我,给我两年时间,等我高中,等我为官,你会看到,无论何时,我都心悦于你。一辈子,都心悦于你!等我们老的时候,你会相信的。”   “你说来说去,也就我心悦你这么一句话啊?这就想哄得我晕头转向了?美死你呢!   再多的承诺,也不如手里有钱来的实在,你啊,以后还是省省口水,有空多读书,争取早日高中,早日还钱,留着的哄人本事,将来哄你的三妻四妾去吧!   到家了,不跟你乱说了,回家也别老老实实的跟我爹娘把今天你家里的事全说了,看我怎么说,你怎么附和着吧!   你们家哦,不是我说,各种揪心的事,还是不要影响到我们家吧?”   韩小满实在是心慌意乱的厉害,但又不愿意被柳玉清看出来,便只能如此的继续鄙夷下去了。   妈妈啊,古代人肉麻起来也真是什么都敢说,还心悦于你,一辈子?我要是真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这个时候早就被他拿下了吧?到时候人财两空,哭瞎都没有用!   韩小满嘴硬的说完,刷的一下跳下驴车,直奔回家,瞬间抛下了柳玉清,此时驴车已经到了村口。   “小满回来啦!你快回家看看吧?”村里人见到韩小满跟柳玉清回来,顿时有人好心的提醒小满赶紧回家。   韩小满吃了一惊,发生什么事了?走的时候家里还好好的啊?   当韩小满疾步如飞的赶回到家里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娘有事。   “呜呜呜,我不活啦!你敢休我,我就死在你面前!”韩小满的奶奶哭着叫着,发狠的盯着韩小满的爷爷,眼里全是仇恨似的。   “村长,你不必劝了,我心意已决,我不仅仅要休了她,还要让二房出族,这是谁也改不了的事实!”   爷爷铁青着脸,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就解决这件事,本来也没打算到老了真休了她,看在她给自己生儿育女的份上,怎么也会给她一些脸面。   结果,这个不省事的老女人,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得知小满最近没回家,是因为得罪了端木老夫人,在嵩山里面找人的事,便不顾小满名节的,在全村人面前,大肆宣扬抹黑小满,这样的女人,还要给她什么脸面?   如果不趁着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休了她,等自己死了,这个女人还无法无天了呢?休!谁求情也没有用!   韩承也铁青着脸,这个老女人是生怕自家过的太好了?   对自己跟小满娘这样也就罢了,连自己唯一的女儿小满,她都恶意伤害?幸而韩老爹自己就忍不住的要休了她,不然,自己也绝不会饶了她!   “诶,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帮你做这个见证吧!”村长好言相劝之后,见韩秀才的爹,铁了心的要休妻,也只能做这个见证了。   虽然说韩秀才的这个后娘实在是不着调,但这个家早就分了,这个后娘就是再会做作,对韩承一家的影响也不会太大了,实在没有必要到老的时候还有落下休妻的名声。   “我不活了啦!不活啦!我撞死在你们面前!”   韩小满的奶奶状若癫狂,头发披散,一副要死要活的吼叫着,做着找地方撞死的样子,但却没有真的动起来,而是等着村里人拦着她。   “都给我让开,她要是死了,我给她赔命,但是,她要是敢死,她生的儿子女儿,我一个都不留的全撵出我韩家大门,你们都让开,让她撞死!”   韩老爹第一次在全村人面前发如此大的火气,顿时将村里过来劝架的人都震住了,有要拦着韩小满奶奶的妇人,也只好悻悻的放开了手。   结果放开手之后,韩小满的奶奶忽然一改之前要死要活的样子,而是发狠的指着韩老爹,指着韩承,指着刚刚冲进来的韩小满。   “你们还以为你们自己有多了不起是吧?不就是一个穷秀才?你们缺德事做多了,老天一定会有报应的!   我还不稀罕你们韩家呢,我生的儿子女儿,一个也不会稀罕韩家这个姓的,今天出族就出族。   老不死的,你看重的这个儿子,看重的这个孙女,得罪了大将军,全家抄斩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韩小满的奶奶本来被休,感到颜面无存,这才争取不肯被休,结果闹成这样了,还是不能改了结局,那就索性跟他拼到底。   “好,好,好!今天我先休你,后出族你生的儿子女儿,老二一房必须出族,你们两个,我给你选,愿意听你们娘的,那就出族,从此跟你们大哥,跟我这个爹都恩断义绝。”   韩老爹气的要死,死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污了小满的名声。端木老夫人的孙子丢失,关小满屁事?   小满冒着生命危险,帮着他们家找人,一找就是这么多天,他们端木家还敢怪小满?   再说全寺那么多人都看到,是端木将军的儿子,故意招惹的小满,连巡抚大人,知府大人,知县大人都亲眼看到的,谁敢诬陷小满?   哼,别以为端木大将军一家看着风光,以自己看,皇上迟早要了他们全家的命,要不然端木家这些年下来,死那么多男儿?全端木家的男儿,死的也就剩下端木靖父子了吧?   以皇上那样变态的猜疑之心,能让端木一家活到现在,也是拖了北方胡人之福了,要是没有这些年的胡人蒙人作难,恐怕皇上早就先将端木一家抄家灭族了吧?   当年跟着皇上开创庆武皇朝的开国之臣,如今还有几个活的好好的?   “爹,儿子不愿意出族,不论生死,儿子都愿意!”韩鹤跪在爹的面前做出自己的选择。   在小满大婚的第二天,小满夫妻行礼的时候,娘跟二哥二嫂小妹昧下了大哥给的见面礼钱的时候,爹就已经做出了休妻的决定吧?   只是逼迫二哥出族,究竟是为了保护二哥,还是对二哥一房失望,自己也弄不清了,但是,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选择出族。   不论是爹为了保护二房,还是失望二房,自己都不需要跟二哥一样出族,哪怕真的如娘说的那样,大哥一房得罪了端木大将军,说不定招惹抄家之祸,自己也必须选择留下。   留下来陪着爹,留下来支持大哥大嫂,留下来,尽自己身为人子,身为兄弟的责任。   好在娘,这些年手里也应该抓了不少的银子傍身,更有二哥二嫂孝敬,权当自己这个儿子不孝了!   韩鹤内心剧痛不已,但在如此结局面前,也只有做出自己的选择,虽然他很想娘不要那样损害大哥一房,虽然不想爹真的休了娘,但整件事,已经不由自己影响控制,唯一能做的只是做出这样的选择。   “孽畜!孽畜!你这是要气死娘啊!你别以为你大哥能给你荣华富贵,他们得罪了端木大将军,韩小满把端木大将军的儿子害死了,你跟着你大哥他们,迟早被连累的砍头啊,你知不知道?”   韩小满的奶奶听到自己二儿子当众做出这样的选择,顿时气得当场大骂起来,还顺带上小满。   “娘,你不要生气,不要气坏了身体,娘,不论什么时候,我都陪着你娘,你没有了爹,没有了三哥,还有我跟二哥二嫂,我们会好好孝敬娘的!”   韩丹很是聪明的选择在这个时候,跪在韩小满奶奶的面前,做出如此选择。   韩丹相信娘的话,韩小满肯定是得罪了大将军,要不然就不会这么多天被逼的不能回家,连这么重要的回门都没有回,肯定是惹了大事了。   虽然自己很想跟着大哥一房,等着水涨船高好嫁一个好人家,但到了这个时候,保命才是第一的,更何况自己长得这么好,娘手里又有不少银子,自己将来再怎么找婆家,也一定不会比全村的姑娘找的差的。   就这样,在村长以及全村人的见证下,韩老爹年老休妻外,还让自己的二儿子,小女儿出族。虽然韩家在这个村子,仅仅只有这一户,但也不影响出族的办理。   财产方面,大房这边没有任何纠纷,原本就分了家的,只是韩鹤因为心中感觉愧疚娘,便在全村人面前,承诺了将自家从前分的几亩水田,全部给娘作为养老之用。   还有自己的房子,也给娘作为养老之用,自己以后没事,就住在镇上木具店里,外出接活的时候,更不需要回家住宿。   “三弟,既然如此,你便收拾衣服后,住到我们这吧!今后,你我兄弟二人,一起好好孝敬我们爹,让爹安享晚年!”   韩承知道韩老爹今天如此决绝的意思,是怕他哪一天先去了,留下了那个老女人,用孝道压在自己头上,压在小满头上,所以才会不顾名声的休了她的。   让老二出族,本来也是自己的意思,不顾自己从那天敬茶之后,并未跟韩老爹说出来,想等小满回门后在处理这件事的,谁知道小满会惹上这样的祸事,拖了这么多天,竟然让这个老女人有得了理由,在全村人面前大肆污蔑小满,生怕人家不知道,小满得罪了大人物似的。   这个女人是从来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从来都当自己是眼中钉,肉中刺,如今韩老爹狠心休妻,对自家来说,确实是一劳永逸的好事,不然每次跟她敷衍孝道都觉得万分憋屈。   若等将来自己考中,等玉清考中,这个老女人必定更加变本加厉的会折腾,那个时候自家要顾忌的地方更多,趁着现在,所有人都认定自家得罪了端木大将军,休了这个女人,让韩威一房出族也好。   本来自己还打算帮着韩老爹给韩丹物色一门好亲事,既然她今天如此选择,自己何需为她操心这事?   韩老爹今天会悲痛,但好在韩鹤还是一如既往的分得清事理,算是韩老爹难得的安慰了。   韩老爹有这样一个儿子继承家业,将来若自己做出一番事业,必定不负韩老爹今天的这番付出,必定带着韩鹤,一起过上好日子。   韩鹤含泪点点头:“好,大哥,从今以后,我就跟你一起好好孝敬爹。”   尘埃落定之后,全村人议论纷纷着离开,韩鹤也从原来家里搬到了韩承这边,暂时跟韩老爹住一间屋子,一家人的晚餐吃得很简单,也很沉闷。   连韩小满这个平时最会调和气氛的人,今天也格外的安静。   韩小满想的跟所有人不同,并未想爷爷的悲痛,爹的难受,娘的暗喜,村里人的议论纷纷。   韩小满今天在婆婆家,就真切感受到了休妻对一个女人的威慑之力,柳玉清的娘,那么厉害泼辣的女人,在被老实敦厚的柳福成威逼休妻之后,不得不一改从前,收敛了自己的泼辣会闹的脾气。   而自己的这个滚刀肉的奶奶,如此的厉害,曾经逼得爹都不得不娶了娘,逼的娘不得不将陪嫁的二十两全掏出来给她,如此厉害的女人,依旧惧怕男人的休妻。   幸而自己无需跟这里的女人一样,头顶上悬着一把休妻的刀刃。   可是这样的自己,虽然无需头悬一把休妻刀刃,但柳玉清这个赘婿,若不想被世人嘲讽鄙夷,被休夫,他若高中,能做什么?   唯一能做的便是自家消亡,才是他的出头之日!不然便是自己死了,只要自己还有后代,只要自己爹娘家人还在,他都无法甩开赘婿之名。   被休的下场,这里所有的女人都不愿意承受,更何况是赘婿一样的男人?   如果不愿意冒风险,现在就如爷爷这样狠心休夫?可能吗?   想到端木靖这样干大事的男人,不仅仅利用自己这个救命恩人,甚至狠心利用他自己母亲,不顾她的哀伤之情。   自己的爷爷,不过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农户,一旦决定休妻,便决然而然的休了,虽然自己知道爷爷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这个家。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时代有点原则,有点心思的男人,上至大将军,下至农户,思维的方式,都是大局为重。   难道自己就这么等着柳玉清将来大局为重,不拘小节的毁弃自己一家吗?   若不能先下手为强的休夫,那也只有强大自己,强大自己的家。   而这个世道,唯有男人才有途径强大自己,或通过科举,或通过从伍,而女人,无论多高贵,也只能依附男人,以男人的尊贵为尊贵,以男人的卑贱为卑贱。   自己虽然比这个时代的所有女人都好,是韩家支持门户的独苗,可以做很多女人不能做的事,但能强大自己的唯一出路,也只有是挣钱。   可惜商人的地位太过低下卑贱,除非能搭上强硬的后台,不然所谓强大,不过是做梦而已。   “小满,这辈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好不好?”柳玉清深深的凝望着,满眼呆滞的小满。   从爷爷休妻之后,小满就一直陷入的低谷,哪怕爷爷休妻是为了小满,但自己却看得出来,小满对于休妻一事,想到的一定是自己,是自己跟她的将来。   小满从未相信过自己,如何不担心自己高中之后,会如何对待她?   若真的遇上不甘心的赘婿,又不愿意背负被休骂名,那十之八九,会心生歹意,危害小满全家,小满如此聪明,怎么能不担心?   恨只恨自己从前太过高傲,太过轻视小满,更是伙同娘一起谋划退亲,伤透了小满,她又怎能轻易相信自己此刻的真心?   “我不相信诺言,更不相信誓言,我只相信利益驱动人心。我其实挺想跟你合作的,但你以后不要再跟我玩这些,我不想我们最后倒戈相向,将来好聚好散吧!”   韩小满颓废说完,静静侧躺在床上,感觉很烦躁很烦躁,不仅仅烦躁自己跟柳玉清的将来,也烦躁爹娘的将来。   爹不喜欢娘,哪怕现在因为自己,爹对娘能说上话了,但也无法否认爹不喜欢娘的事实。   倘若爹高中后遇上情投意合的女子,相信爹这样的有原则的男人,也一定能毫不犹豫的休妻另娶。   而自己这段时间,竟然有些被爹感动到忘记了爹不喜欢娘的事实,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只能毫不犹豫的跟着娘。   强大吧!只有强大了,才不畏柳玉清将来的可能会产生的歹毒心思,只有强大了,才能不担心爹另娶后,娘跟自己斗不过爹另娶的女人。   通常来说,男人另娶的女人,跟原配之间,哪怕相隔很远,也一样天生敌对,自己从前想的太简单了,不是你想种田就可以安生种田的,外敌环视,如何种田?   “你,你还喜欢他吗?李维皓?”柳玉清忽然凑近韩小满的脸,问出这句极为不合时宜的话。   不为别的,柳玉清非常害怕这样颓废无力的小满,感觉自己随时会失去她似的,情愿小满对着自己火,对着自己骂,也比这样无视自己,认定了自己会负了她一样。   “不喜欢,确切来说,我不喜欢所有读书人,包括你,也包括什么李维皓!读书人啊,心思太深太深,我不喜欢。   所以,你不要再试探我了,我跟你之所以结婚,是因为县令不得不仓促结婚,等你高中举人的时候,我亲自跟所有人说,因为敬重你这样的人才,自愿放你高飞。这样对你的名声来说,应该会稍微好些,不过,你欠我的钱,不能不还?”   韩小满并未像柳玉清想象的那样,会对这个问题跳起来,而是保持着理智,清晰的表达出来她的态度。   是的,韩小满原本对柳玉清产生的一丝丝暧昧,在经历了两列休妻案例之后,那丝丝的暧昧,瞬间摒弃,不敢保留。   “我没钱,一辈子都不会有钱,从现在起,我连人都是你的,还有,这辈子,我不会给你任何理休掉我的。   我会孝敬你爹娘,一心一意对待你,善待爷爷,善待三叔,和睦乡邻,将来更会疼爱我们的孩子,你不会有任何理由休掉我的!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些理由!”   柳玉清被韩小满太过理智,太过清晰的态度,狠狠的刺痛了心,过激之下的柳玉清,也发狠的表态,这一辈子她也休想甩掉自己,休想!   韩小满呼啦一下子坐起来,满是目瞪口呆的盯着柳玉清,他脑子进水了吗?自己如此为他打算,他干嘛还要这样?   “如果你真的没有钱,我也不要你还钱了,我是真的希望我们两人好聚好散的!”   难道他抠门到了连前程都不顾的地步?要是这样,自己亏就亏了吧!总好过多出一个危险的强大敌人强多了吧?   钱只要自己真的想挣,不怕挣不到,即便不能打猎,带着旺财进山找点药材,还是可以的,再说自己还有最隐秘的武器,玉米,土豆,辣椒的种子,这三样东西,运作的好的话,富裕起来指日可待,关键是找到强大又可靠的合伙人。   “韩小满,你休想再对我始乱终弃,这辈子,我绝不会给你任何借口休夫的,你也休想弄出什么女人来给我找借口!”   柳玉清发狠的说完,果断上床,进入床的最里面,背对着外面,不想再多说了,多说无益。   自己现在说什么她都不肯相信,也只能用时间来证明了,只是在证明的这段时间里面,自己会让她看到自己真心的,也会杜绝李维皓之流的。   韩小满被此人的言行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这货脑子坏了?自己都不要他还钱了啊?这人竟然没有半点欢喜反而气的要死?   难道他是真心的?真的是真心的?   等一下,他刚刚说什么,自己休想再次对他始乱终弃?自己何时对他始乱终弃过?分明是他跟他娘筹谋退亲辜负过自己,好不好?   “你给我起来,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对你始乱终弃过的?就算除了这一次,还有什么时候?分明是你跟你娘两人合伙闹退亲,想辜负我的好不好?你倒打一耙啊?”   韩小满这下才火了似的,特么的自己什么时候背负始乱终弃的罪名了?特么自己前世被李维皓那个人渣劈腿了,应该算是被人始乱终弃了好不好?   柳玉清被韩小满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如玉的脸庞,被衣领勒的酱紫起来。   “咳咳咳,放手,我说错了,说错了,你放手!”柳玉清差点泪流满面,被勒的。   ☆、079 家世   柳玉清心里顿时又疑惑起来,本来以为小满跟自己一样是重活了一回的,但现在看似乎又不是啊!要不然她怎么会否认曾经对自己始乱终弃过?   细想起来,这一世的小满跟上一世的她相差太多,不仅仅是在对待李维皓的态度上,在对待她爹娘的态度上,还有那找水的本事,对钱的不屑一顾,等等,都不是前一世她的样子啊!   可若是不是重活一回,她又怎么会对李维皓如此抵触?难道只是因为自己过早在她面前提出李维皓引发她反感的缘故?   如果这样倒是不错,越是反感于他越好,李维皓前世看似喜欢她,真正分析起来,怎么能有真情?如果有,又怎么会半点不心疼她的艰难?   这一世的小满能反感于他,再好不过,不过即使这样,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有机会让小满得知他某些不足之处的时候,还是要斟酌细说,让小满今生今世,对他都好感不起来。   “记住,我韩小满从来不做亏心事,倒是你,别做多了亏心事,哼,睡觉,还有,给我下去,睡地上去!”   韩小满随手一拎,柳玉清就悲剧的被丢下了床,幸亏他反应快,没有摔倒,而是站在了地上。   “韩小满,同床共枕是我的底线,不然我直接出去另找地方睡觉,爹娘爷爷要是问起来,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了!就说你嫌弃我,想对我始乱终弃!”   柳玉清厚着脸皮,憋的酱紫的说出这番毫不退缩的话。   不错,同床共枕是自己的底线,在这样的底线之下,自己才能跟小满两人慢慢熟悉彼此呼吸,熟悉彼此气味,熟悉彼此的怀抱。   韩小满眼珠差点瞪出来了,哈着嘴,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人呢?   好吧,韩小满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这个时候,爷爷正糟心,爹娘更是心中难受,自己还能在这个时候让他们为自己烦心这事?   自己虽然三番五次的跟柳玉清两人说将来好聚好散,欠债还钱的事,但家中长辈却都不会是这么想的,他们都看好柳玉清,又怎么可能希望看到自己将来休夫?   更何况自己跟柳玉清才成婚几天啊?他们能愿意看到自己跟他相处到这样的地步?就别说自己的婚事是县尊大人主婚的了。   本以为这是自己跟他两人关起门来,长辈都不会知道的事,谁知道这货如此无耻,竟然喊大人威胁自己,偏偏自己还就没办法?   “算你狠!”韩小满憋屈的自顾自的睡到了床里面,背对着外边。   “你睡外边,我睡里边!”柳玉清窃喜的爬上床,径自往最里面睡去,别又想着趁自己睡熟了,踹自己下去。   韩小满被这货无耻的态度,气的不轻,偏偏还没有办法,只能生气的睡到另一头的外边去。   柳玉清咧嘴,现在看似各睡一头,一会等她睡熟了,不要自己动手,她就主动转过来了。   果不其然,小满不一会就睡熟了,柳玉清笑笑,径自坐起来,闭目打坐,观想内里,这是在嵩山寺的时候,一初大师教自己的观想法。   此法可以强大灵魂,继而滋润身躯,长期如此观想,可以百病不生,心智强大。   不过一初大师却说此法不适合小满,小满属于阳刚之体,无法通过观想强壮魂魄,但一初大师却说小满本就魂魄强壮,百病不生,不然也不会有天生神力。   想想也是,自己曾经跟小满两人在嵩山深处转了那么长时间,不论多累,不论多苦,不论自己多么累赘着她,小满似乎都一直充满精力。   既然如此,自己能做的就是用一初大师教自己的观想之法强大自己,起码自己再也不能成为小满的累赘吧?   自己身体强大了,百病不侵了,便能陪着她到老,绝不会丢下她,一个人早早的走了。   而此时的柏立屏也是辗转难眠,虽然知道爷爷休妻是为了小满,为了自己这个家,但柏立屏很难不联想到自己身上。   相公从来不喜欢自己,这点自己很多年前就知道了,哪怕现在相公能对自己好好说几句话,甚至教自己识字,但是,这些都是相公看在小满面上的。   如果有一天,相公高中了,遇上真正跟他情投意合的女子,他能委屈她为妾吗?若不能,那自己又如何自处?   休妻,不仅仅是小满奶奶的命运,也许将来也是自己的命运。   柏立屏一想到自己将来被休,不得不离开小满,顿时心如刀绞,忍不住的眼泪滚落下来,物伤其类的哀痛,侵蚀着柏立屏的心。   “怎么了?别多想了,好好睡觉吧,你的身体才恢复的。”   韩承本就因为替韩老爹难受而难以入睡,却在不经意间感受到身边人的辗转难眠,但却没有听到背对着他的柏立屏无声的哭泣。   “嗯!”柏立屏不敢多说一个字,也不敢不得已,怕背对着自己的相公知道自己在哭。   “你?哭了?”韩承从柏立屏的这一个字之中,便听出来她的不对劲,顿时坐起来,居高临下的看过去,这才看到她早已泪湿枕巾。   “我,我没事,我睡觉了!”   柏立屏顿时吓得默默流眼泪都不敢了,急忙拽上来薄薄的床单被子,盖上了自己,哪怕此时热的很,也不敢被相公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   韩承忽然间就这样顿住了,坐在柏立屏的身边,默默的看着床单下的她,微微颤抖,还是在哽咽着啊!   按理说她应该为小满感到开心,也为她自己感到开心,毕竟那个老女人从来都不曾善待她,也不曾善待小满。   如今能被韩老爹狠心休妻,对整个家来说,都是好事,唯一感觉愧疚的就是韩老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休妻,总是要被人说三道四甚至是戳脊梁骨的。   韩老爹为了自己,为了小满,做了一切他能做的,她会为了爹而难受哭泣吗?她在心疼韩老爹吗?   或者她是想到了她自己?怕有一天她会跟那个老女人一样被自己毫不留情的休妻?   是的,从前自己一直是这么想着的,想着他日高中,自己一定会休妻的,绝不会要那个老女人强加给自己的女人为妻。   可现在,自己绝不会这么想,将来更不会这么做,可这样的心思,这样的想法她如何知道?她所感受到的从来都是自己的冷漠跟忽视啊!   对不起!娘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韩承第一次看到强大的娘子,如此的娇弱,如此的刺痛自己的心。忽视了她太久,久到自己一直都以为理所当然。   今天,蓦然回首,才惊觉自己将她已然伤透。   韩承生出一只手,很想拉开盖在娘子身上脸上的被子,想跟她说对不起,想告诉她,自己绝不会休妻,即便纳妾也不会的,可?   韩承伸出的手,忽然间停顿在空中,如果有一天,自己有能力报仇,有能力造反,杀了那个皇上,自己还能不休妻的拖累她,更拖累她的一家人吗?   这一刻,韩承心痛难当。   若不能报仇,自己有何面目去见泉下的父母家人?   再等等吧!娘子,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能放下这样的灭族之仇,若是能放下,我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一定不会漠视你,一定不会让你这样默默流眼泪。   韩小满早上醒来,再次感到不可思议,特么的自己到底是怎么转过来头,又栽倒他怀里的?   他有那个力气搬动自己吗?还是自己特么的毛病就喜欢凑上他?睡着了也照样凑过去?韩小满吐血的心都有!   “娘子,我的胳膊麻了!”柳玉清温润轻轻的呢喃,惊得韩小满蹭的一下爬坐了起来。   “赶紧起来,要想孝敬我爹娘,以后你得早点起来给我爹娘做早饭,你会吗?不会吧,不会赶紧起来跟我学啊!”   韩小满瞬间化悲愤为力量,先下手为强,折腾他,再折腾他,让他没有胆量敢嘲笑自己!   对了,还有跟爹之前商量好的,折腾他,再折腾他,让他定在童生岗位上,等爹高中再说。   “娘子,等等我,我手麻了!”柳玉清看着小满瞬间穿戴整齐逃跑出去的样子,故意在她背后温润的叫唤着。   韩小满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刺激的栽倒在门槛上。   特么的古代门槛就是太高了,早迟自己砍了这些高高的门槛,韩小满愤愤逃出去,直奔厨房。   柳玉清这个时候,才施施然的坐起来,用好好的那只手,揉揉另外一只被小满枕了半夜的胳膊,虽然酸痛,但却荡漾出丝丝的甜蜜。   “爹,你这么早起来,娘呢?”   韩小满奔出来后,扫视了一圈,没有发觉娘,娘在自己的记忆中,可从来都是在全家人中最早起来的,至于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总之,应该在自己之前吧!   “你轻点,你娘昨夜睡得太迟,临早上才睡着的,让她多睡一会,今天家里也没事!”   韩承一夜未睡,默默陪着娘子心疼了一夜,最终等到娘子迷糊睡过去的时候,才发觉,天色渐亮,便索性早点起来了。   早点收拾自己的东西,早点离开家里,去游历一番,既可以丰富见识,也可以避开玉清教导的问题,若是能放开自己的心怀,就更好了!   就在这一两天出发吧!   “哦,爹,你等我们一下,我教玉清做早饭,一会就好了!”韩小满心里微微窃喜,爹不经意间似乎有心疼娘的感情捏!   “嗯,那爹就不打扰你们了,爹去收拾一番,可能就在这一两天出发吧!”韩承虽然一夜未睡,但精神头还不错,对小满故意折腾柳玉清的做法,也是认同的。   毕竟玉清太年轻了,不是怕他年轻高中会意气风发,目中无人,而是怕他跟小满夫妻感情还不深,没有孩子的时候,就早早高中。这对小满来说太危险了。   还有,一定要等自己两年,等自己高中成为小满的依靠之后,才不会让玉清生出不该生出的心思来。   韩小满听到爹这么快就要离开家,顿时心里百般滋味。   虽然这是早就说好的,但是一想到爹离开家,极有可能遇上各种女人,从而给娘带来各种添堵,或者爹直接就忘记了娘,跟爷爷一样,果断休妻,怎办?   外面的那些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但凡有经济条件的男人,一个都不会例外的,捧妓女,更是成就了很多风流才子的佳话,想想这些,韩小满就觉得烦躁。   不行,得狠狠刺激爹一回,让爹知道,即便他出轨了,即便他辜负了娘,娘也绝不会跟时下的女人一样,苦等着他回头是岸。   而自己更是不会等他浪子回头。谁的生命经得起多少年的蹉跎?更何况娘已经被爹蹉跎了十几年,娘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几年?   “你怎么这么笨?揉面,要用力狠狠揉啊!”韩小满狂躁的情绪,一览无遗的发泄在第一次学做馒头的柳玉清身上。   “娘子,你?怎么这么快就会做馒头了?昨天你还在我们家做了一百多个生硬馒头呢?一夜之间你就会了?”   柳玉清被韩小满狂躁的折腾了一早上,不仅熬出来一锅粥,还终于蒸出来一锅馒头,每一个馒头都香喷喷,松软软的,卖相跟昨天她在自家做的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虽然早就知道昨天小满存心折腾自家,但自己忽然间就想小满这么对待自己。   “呵呵,这说明什么啊?说明我就是聪明啊!第一次学不会,第二次一准全会,这叫做天赋!懂不?”   韩小满得意的回答,我昨天就是故意折腾的,怎么样?昨天不会,今天就不能会了吗?我聪明不行啊?   “嗯嗯,娘子最聪明,娘子这个粥熬的也挺香的!”柳玉清温润的笑笑,这样的感觉真不错,感觉跟小满像是多年的夫妻一样。   小满被自己这样叫着娘子娘子的,似乎也就答应了,如此才好,时间长了,娘子便渐渐适应了有自己这个相公的日子。   “错了,这个粥可是你熬的呢!嗯嗯,真的很香,以后每天早上我跟娘都可以吃到你熬的香喷喷的粥啦!”   韩小满笑眯眯的看着满是无奈的柳玉清,狂躁的心竟然神奇的平静了不少,果然,还是需要发泄的对象啊!   “好!每天都给你熬粥,只要你喜欢!”柳玉清继续温润的笑着,一辈子都给你熬粥才好,什么李维皓之流的,都滚远了!   “好样的,贤惠这条,我还真服了你了,继续保持啊!”   韩小满被柳玉清最后这句暧昧的话又刺激了一把,便故意像个男人似的,拍拍柳玉清的肩膀,鼓励此童生继续贤惠下去。   卧槽!这世上的男人有几个肯下厨房?   爷爷到现在都不会下厨房,爹也不会,他柳玉清竟然肯下厨房,还要一辈子给自己熬粥?活见鬼了!   “爷爷,你带旺财出去的啊?”韩小满跑出厨房,正好看到爷爷抱着旺财从外面回来,便笑语嫣然的迎接上去。   旺财昨天晚上被爷爷抱着之后,韩小满就不敢跟爷爷抢旺财了,爷爷心中不舒服,抱着小旺财应该会好受一些,前世曾经有过这样的报道,人在脆弱的时候,跟动物相处,心情会好很多。   但愿旺财能带给爷爷一些舒心吧!   “嗯,送你三叔进镇去的,你三叔这段时间,会在外面做活,我去送送!”爷爷虽然心情糟糕,但面对小满,还是悉数隐藏起来,面色看起来一片平静。   “啊?三叔这么早就走了?那他吃了早饭吗?”韩小满颇有些懊恼,早知道就早点起来了,爷爷跟三叔哪会做早饭?   “没事,你三叔到镇上买的吃,不会饿着的!”爷爷微微笑起来。   “爹,小满,都饿了吧?我去做早饭!”柏立屏忽然急匆匆的出来,显然刚刚醒来就着急起来早饭的事了。   “娘,别着急,慢点,我跟玉清已经做好了,爷爷,娘,爹,你们都坐,我跟玉清准备早饭!”   韩小满笑起来,爹听的娘的声音,便放下了他手里的东西,跑出来看娘呢!   一家人的早饭吃的比昨天晚上的晚饭好多了,韩小满这才敢没话找话的,逗着爷爷开心。   “爷爷,娘,一会我带旺财进镇看看买些什么,给爹都准备上,爹说就这一两天要走,我去医馆给爹准备点好用的方便的药丸。”   韩小满真正想要做的是去镇上找媒婆,打听三十多岁的光棍信息,回来刺激刺激这个傲娇的爹,要真对娘有一点点夫妻之情,就不要再蹉跎娘了!   “小满你在家歇着,这么多天在山里提心吊胆的,都没有好好歇歇,你爹的东西,我会准备好的!”   柏立屏听到女儿说相公就这一两天要走的时候,心里隐隐刺痛,女儿都知道了,自己才知道。   只是女儿才从山里回来,昨天晚上才好好睡了一觉,不能再辛苦女儿了,更何况作为妻子,理应给相公准备一切用物。   “娘,你就在家好好歇歇吧,我虽然在山里不能回家,但比我更辛苦的却是你们,你们才是天天的提心吊胆的担心我呢!   爹,你帮娘再复习复习千字文吧,不然等你走了,娘跟我不要多长时间,怕是都忘了千字文了!”   韩小满不遗余力的撮合着爹娘,利用最后的相处时光,制造两人可能产生的丝丝情感。   “好,娘子,小满大了,都交给她吧!这一两天,我就专心帮你复习千字文,即使我不在家,你跟小满两人也不会忘记了!”   既然女儿是这个意思,就按女儿的想法做吧,本来不想让玉清知道女儿跟娘子已经读书识字的。   但在嵩山寺的时候,玉清就跟自己说过,小满跟端木将军家的儿子,曾跟他学习,玉清已经知道小满千字文全会的事,如此,娘子跟小满两人就都会千字文吧!   “好啊好啊,就这样啦,娘!”韩小满顿时满心欢喜的替娘一口答应下来,柏立屏本想再说什么,却被柳玉清及时的打断了。   “爷爷,爹,娘,我也陪小满一起进镇吧!我跟小满一起准备爹的用物?”   “如此甚好,你跟小满算起来还是新婚,顺便一起进镇逛逛吧,有喜欢的也买下来吧!”   韩承高兴答应下来,玉清能如此看重女儿,当然是好事!   韩小满想不同意都不好说,毕竟爹刚刚可是高高兴兴的答应了帮娘复习千字文呢!自己哪能这么快就顶撞爹?不孝的啊!   如此,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在全村人羡慕的眼光里,驾着驴车一起向清河镇出发了。   “你帮我爹买一些药丸去,我去去就来!”韩小满拉着柳玉清到了姚家医馆门外,塞给了他十两银子。   “你干嘛去?我陪你一起?”   柳玉清半点都不想跟小满分开,虽然一路上小满会时不时的刺激一下自己,但柳玉清相信,时间长了,小满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她早已习惯了自己,离不开自己。   “你陪我?你也不怕被人打出来?我去买女人用的东西,你也跟我一起?”   韩小满忽然凑近柳玉清的耳朵,不是因为亲密而是因为医馆外面人多,还真不好说的被人听到。   这个时代的女人用品店里,哪可能让男人进去?这又不是现代,女人内裤胸罩,不管男女老少,只要付钱,都可以买的?   咳咳咳,柳玉清顿时满脸绯红起来,并非是听到小满说女人的用物,而是撇到医馆外面的人,看向自己这边,顿时窃喜。   不论他们是羡慕自己,还是嘲讽自己,总之一定将自己跟小满绑在一起了!更何况刚刚小满对待自己的样子,在所有人眼里,本就是对自己有情意的!   “乖乖等我哦!”   韩小满陡然发现柳玉清满脸羞红的样子,顿时无语至极,这货要不要这样不要脸啊?   自己不过是跟他说一句太正常不过的话,他也能故意当众如此脸红,弄得自己跟当众调情他似的。   无语至极的韩小满,索性当众如男子一般,宠溺的拍拍柳玉清的一只如玉手指后,转身离开。   赶紧找镇上的沈媒婆去,沈媒婆可是全镇最出名的媒人,手里的单身男女资料不要太多。随便花点小钱,保准能买来自己需要的资料。   当韩小满心满意足的带着全镇三十来岁单身男子的资料回到医馆的时候,却看到五六个书生围住柳玉清,言辞间,全是不屑跟嘲讽。   “朱兄,别跟他一般见识,掉份!世上男人的尊严都被他掉光了!”   “可不是,我要是他啊,早就羞得不敢出来见人了!”   “汪兄,这可不一定啊,人家脸皮厚的,还在乎这个?”   “哎,非也非也,其实吧,他也是身不由己,为了一口吃的而已,不然谁能跟他一样,看上长得跟男的一样的女子?”   看上长得跟男的一样的女子?擦擦擦擦!韩小满愤怒了!   “你们都病了是吧?要不然也不会精神不正常的,胡言乱语,满嘴喷大粪的!大夫,大夫,这边有五个大脑进水的,在你们家医馆门前发病了呢!   赶紧抢救啊,不然这几个脑子进水的爹娘,可就悲惨了,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花那么多钱供着读书,结果白花了钱不说,还把脑子读的进水了!   要是好好的,这都要院试了,他们五人肯定知道回家好好读书的呀,如今在医馆这发病,也真是怪可怜的!   相公,我们回家吧!他们虽然有病,但我们也不是大夫,我们就是想救这样脑子进水的人,也是有心无力。   回去后好好读书考试,这一次院试的时候,给我考个第一出来,虐死这五个脑子进水的渣渣,读书没本事,嫉妒恨倒是学全了,脑子进水了!”   韩小满气愤的要死,顿时霸气侧漏的将围着柳玉清的五个人书生,骂的狗血淋头,满脸抽搐。   不过,骂着骂着,韩小满忽然发觉柳玉清,满脸的笑意,顿时又不高兴了,末了故意说让柳玉清院试考出第一名,虐死那些书生渣渣的话。   这样的话,看似解气,但如果柳玉清考不中第一的话,对柳玉清来说,可是莫大的名誉损失,而且备考的这段时间,也必定给他莫大的压力。   韩小满的心态很明确,替柳玉清出头的同时,也不能让柳玉清太高兴了。   “娘子说的是,这一次的院试,我必定能过,也必定谨遵娘子的心意,争取考中案首!不负娘子所望!”   柳玉清内心笑的差点绷不住,果然,小满的嘴巴厉害,生生将这五个人骂满脸酱紫,偏偏还不敢回嘴,是怕了小满了吧!   这几个人跟自己并无多少瓜葛,甚至连见面也不多,也就是考试的时候,见过面,这五人是上次考试的时候,巴结上杜良瑜的。   杜良瑜跟自己一般大,家境太好也就太自傲了,童生试的时候,被自己比下去之后,更是对自己万分鄙夷嘲讽。   虽然他不会亲自出面,但却收了这几个走狗,如今这几个走狗被小满毫不留情的骂出来他们对自己分明就是嫉妒恨,也是将他们面子里子都当众扒光了,想来以后这几个人,再想侮辱自己入赘的时候,也得想想小满的强大火力了!   呃,被娘子如此维护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韩小满看着柳玉清当众对着自己如此听话,顿时无语至极,这货到底有没有感到案首的压力啊?   案首不仅仅要有学识,肯定也要有关系的吧?不然几个成绩差不多的人,人家干嘛给你案首?   更何况还有主考官取向不同的呢?院试可不是县令吴培海主持,而是省提学官大人主持的啊!   “呸!不知所谓,竟然不自量力的肖想案首?真把我们一府五县的学子都当成傻子了不成?哼!我们走,到时候我们也好瞪大眼睛看看,靠女人吃饭的人能是不是真的能考出案首来!”   其中那位叫汪兄的书生,逮住柳玉清的话柄,顿时大力抨击起来!   院试案首,一府五县的童生谁不渴望获得?但谁也不可能当众说出来的,谁不怕考不中之后,被人说成是猖狂?一个猖狂评语,可是要毁了前程的!   再说你柳玉清如此放出猖狂之语,不正是全当一府五县的学子,都不是你的对手吗?眼里如此目中无人,就凭今天他的话,也足以让一府五县的学子,全都鄙夷他,唾弃他!   “汪兄,你错了,人若无志,即使读书,也会终生碌碌无为,有远大的志向跟抱负,才能真正为国为民。   心胸狭窄,眼界如此之小的人,即便将来高中,也很难造福一方百姓,依我看,诸如你你等这样的人,还是不要高中,为祸一方的好!   还有,世上的人,不管男女,谁不是靠吃女人饭长大的?谁没有母亲?不孝自己的母亲的人,才是令人不齿的人!   娘子,我们走!”   柳玉清这一次没有等小满开骂,而是自己站出来,以师长之尊的口吻,狠狠训斥了一番后,牵着小满的手,果断转身离开。   韩小满回看柳玉清,厉害啊!这货也是吵架小能手啊!   当天晚上,韩小满就将白天在镇上媒婆那弄来的三十来岁的光棍资料,借机给爹看了去,顿时将韩承刺激的满脸铁青!满眼喷火!   “说,这是干什么的?”   韩承双目赤红,胸口发疼,虽然感觉到女儿整理出来这些东西是用作什么的,但偏偏希望女儿给出不一样答案。   虽然自己曾经想过,若是要报仇的话,将来一定是要推开小满母女的,但自己刚刚才决定了好好想想,再做打算的,女儿竟然早就准备后路?简直岂有此理!哪有这样的女儿的?   “爹,你也别激动,这只有我们父女二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爹你不喜欢我娘,这是事实,而且从来都不愿意履行你身为一个丈夫的义务,让我娘守活寡至今,这也是事实。   这不是娘说的,而是我自己发现的。爹,放手吧,娘已经跟着你白白浪费了十五年,人生能有几个十五年?   这个世上的女人,寿命本就偏短,活到五十岁都算是长寿的,娘如今都三十来岁了,还有多少年被你耗费?难道爹你要耗到娘老了之后,没人要了才肯放手?   爹,你明年一旦乡试,十之八九是要高中的,还有后面的会试,我也相信爹你能考中的,到那个时候,铺天盖地的权势,女人,滚滚而来,那时,娘还能配的上高高在上的你吗?   你即便能看在我的面上,或者顾忌名气,保留娘的妻子名分,但让娘一辈子空守这个名分,看着你同你心爱的女人,情深意长,再生出儿女来,这让娘如何自处,而我这个招赘的女儿又如何自处?   所以,爹,你放手吧!早点放了我娘,这个时候放了娘,对娘,对我,对你都好。   早些放手,你不仅仅不会有名誉损失,让人唾弃你抛弃糟糠之妻,也可以让娘早早死心,早点找到真正心疼她的男人。   而我这个招赘的女儿,也可以早点分支出去,绝不会占用你将来高中发家之后的一分钱家产,不会成为你将来妻子儿女的眼中钉,肉中刺。爹?”   韩小满第一次将家里隐藏的危机,彻底的摊开来说。   尽管经过一段时间相处,韩小满对自己这个爹,还是有些认可跟感情的,但这不能成为自己容忍爹如此消耗娘的原因。   今天原意是为了刺激爹,希望爹能回头珍惜娘,但是,若爹内心里一直打算等他高中,再娶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的话,那真的不如早点散了。   韩承彻底的呆滞了!   从来不知道自己跟妻子之间的问题,被自己忽略了多年的女儿看的通透。   若是从前,自己确实不打算跟柏立屏一直这么过下去,毕竟她是那个女人强加给自己的女人。   可现在呢?   就在今天早上,自己才做了决定,等自己想好要不要报仇,才做决定要不要连累小满娘。   可自己要想多久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八年?正如小满说的,娘子有多少年被自己白白蹉跎?   一时间,韩承满脸铁青,全身僵硬,第一次被女儿逼到无处可逃的地步!   是的,是自己太过自私,若是真的好好想过这个问题,需要想十几年之久吗?娘子嫁给自己十几年,若是自己真的有心,会这样无情蹉跎她的半生吗?   “小满,你终究长大了,有了你自己的想法,如今你已经成婚,能撑起这个姓氏了,爹有些事,也不该再瞒着你了。   你爷爷是跟随当今皇上一起打拼江山的开国功臣,在我六岁的时候,我们韩家在前往京都,受封韩国公的途中,遭受屠杀。   你爷爷那个时候,是我们韩家的奴仆,是他抱着六岁我,跳入山崖逃出生天,可我们韩家一门,全都被杀。   而仇家是谁,我至今还不能确定。   不过,当时有那个能力屠杀我们韩家的,除了当今皇上,就是那些开国功臣。但是这些年来,那些开国功臣,除了成国公一家还拥有荣华富贵之外,其余,皆因为各种原因,被皇上抄家灭族。   所以爹一直在怀疑,真正屠杀我们韩家全族的,就是当今的皇上,他当初土匪出身,大字不识一个,全靠这些开国功臣为他打拼,那些将士们,对开国功臣极为推崇信任,甚至超越了对皇上的推崇跟信任。   飞鸟尽,良弓藏,自古以来,功高盖主的功臣,都没有好下场,这个道理看起来谁都懂,可惜谁都不会想到曾经称兄道弟的主公,果真会如此的心狠手辣。   爹这些年,一直不能忘记亲人被屠,一直想要报仇雪恨,可惜爹人只不过是一个穷秀才,要想为家人报仇,又如何容易?   这些天,爹一直在想,是放下仇恨跟你们一起安静的生活,还是努力拼搏一把,争取做个皇上看重的高官,伺机报仇。   若是能放下灭族只恨,爹一定会善待你娘,今生不会休妻不会纳妾,可若是有机会报仇的话,爹如何能拖累你娘?毕竟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小满,你身为韩家子嗣,对于我们韩家的灭族大仇,你会怎么想?”   僵硬许久,为难许久,韩承终究决定,将韩家最大的隐私,告知自己唯一的子嗣。   他日不论自己报仇不报仇,韩家祖宗,终究要这个女儿去祭拜的。从前自己因为不喜欢妻子,忽略女儿多年。   如今看到女儿的稳重坚强,韩家这个最大的隐秘,女儿应该可以知道了,也有权知道了。   韩小满听着听着,脸色顿时不好起来。   内心差点咆哮,卧槽,要命的身世啊!   自己穿越而来,本来以为是要种田经商的,哪怕不小心惹上了端木大将军,也还是希望能种田经商的,但现在要怎么办?   仇人未明,皇帝嫌疑大,现在最要命的还是爹蠢蠢欲动的想拉皇帝下马,自己身为爹唯一的骨血,能置身事外吗?   怎么可能?   不然陪着爹一起造反?   “爹,我想问你,我们韩家辅佐皇帝争夺天下的那段时间,灭了多少家,杀了多少族?前朝元帝一族,成千上万口人的陨落,算起来,我们韩家也能算是罪魁祸首。   若是前朝那些被灭的家族,也跟爹这样,留有遗珠,他们是不是应该要找我们韩家报仇?听说我爷爷在当年,算是皇帝的第一军师?”   韩小满冷静下来之后,唯一的目的,就是打消爹的这种报仇思想。   若是爹要报仇,不仅仅自己再无可能种田经商,还要从此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什么时候毁掉,自己都不知道。   还有自己的娘,外祖母他们,即便爹为了不拖累娘,提前休妻,以那些上位者的大局观,能放过娘以及外祖一家?   ☆、080 立场   只要自己陷入其中,娘就绝不可能袖手旁观。哪怕爹事先将自己分支出去,作为爹的骨血,根本难以置身事外。   韩家被灭这么多年,跟随皇帝打天下的十多家的开国功臣,死的只剩下成国公一家。   爹想凭借他读书人考中进士当官的机会,造反或者刺杀皇上,不是自己小看爹,实在是爹太过痴心妄想。   但凡造反之人,必定手握兵权,但凡刺杀皇帝之人,至少也得一身武艺。不然皇上也是你一介书生能搞死的?   如此,还不如安安生生的做爷爷的农家儿子,哪怕将来真的高中,也稳稳的找一个地方,做个一地父母,这一生,也该知足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韩家枉死,被韩家设计灭族的前朝家族,又何其无辜?   历史滚滚向前,不会为哪个家族兴亡停驻脚步,被灭被杀,既是历史大环境造成的,更是家族本身造成的。怨谁?   说实话,韩小满觉得整个韩家灭亡的仇恨,都没有娘在自己心里重量的十分之一。   自己穿越而来,对本身的家族,根本毫无感觉,从穿越而来,都是娘陪着自己,护着自己,即便这个爹,也是在自己展示自己优异天赋的时候,他才注视到自己这个被他忽视多年的女儿。   人都有立场,自己也不例外,此时此刻,自己想的更多的是娘,是自己,而不是没灭了二十多年的韩家。   虽然自己刚刚反问爹的话,听起来理直气壮,振振有词,但事实上,这只是自己的立场,维护娘,保护自己的立场而已。   韩承被女儿的话问住了!   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仿若前朝被灭是理所应当似的,若真的如此,是不是自家被灭也是理所应当?   韩承一时间脸色煞白,全身微微颤抖,很难接受女儿这样的观点,但这样的观点,却实实在在的刺破了自己潜意识中竖起的堡垒。   一饮一啄,都是命,都是命么?   韩承颓然瘫倒在身后的椅子上,双目无神,脑海里面一片混乱,整个人都呆住了。   韩小满看着这样的爹,心中不忍,可即使再不忍,自己也不愿意爹用他多年的仇恨加诸到自己身上,加诸到娘的身上,甚至加诸到外祖母一家身上。   当年的韩家,识人不清,跟那些开国功臣,抬着一介土匪当了皇帝,最后这些人都没有好下场,既是他们自找的,也是历史的必然。   但凡开国功臣在军中,在民间都有极高威望,许多人更是世家底蕴深厚,加诸他们手握兵权,皇上若不担心猜忌他们造反才有鬼呢!   当这些开国功勋辅助皇上登上龙椅的那一天起,就预示着他们灭亡的到来,他们自己对此没有准备跟提防,落得如此下场,怨谁?   谁让你们当初全力辅助这样的土匪为皇的呢?   罢了,让爹自己好好想想吧!自己不想再多刺激这个爹。   若是爹真的还要一意孤行的要报仇,自己也不得不另做打算,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爹,祸害娘跟外祖一家!   至于韩家灭族仇恨,跟自己有几个关系?   韩小满收拾好自己拿来刺激爹的单身男子资料,恹恹的返回自己屋里,连娘那边都没有过去,就怕自己不经意露出的异常情绪,让娘担心。   “怎么了?舍不得爹离开,还是担心爹离开之后,娘会担忧爹?”柳玉清见小满回来的时候,神情恹恹的,顿时关心的凑过来。   “没事,你看你的书吧!”   韩小满今天晚上的心情极差,半点没有跟柳玉清说话的心思。   实在是被韩家的隐秘身世震惊到了,关键爹从六岁起,一直处于仇恨之中,难怪爹无视娘,也无视自己。   之前自己还以为爹隐约开始接受娘,喜欢娘了,但今天看来,哪怕爹心里真的有点喜欢娘,为了他的报仇大业,爹恐怕也会因做大事不拘小节而果断的休了娘。   诶,但愿爹被自己劝说的能放下仇恨,陪着娘,安安心心的过完这辈子。   若不然,自己真的要给娘重新找一个了,难道让爹这么蹉跎娘一辈子?他凭什么?   小满的神色忽而黯然,忽而愤怒,双目透过梳妆台上放着的全镇三十多岁单身男子的资料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玉清见小满不愿意跟自己说,只是在发呆,心里着急之下,不由自主的就拿起小满带回屋的那叠宣纸。   快速浏览十几张之后,柳玉清内心里掀起巨浪,这些全是单身男子,年纪偏大,小满是何用意?   是用来刺激自己的,还是做别的用途的?   小满想给谁打听这些单身男子的?小满身边的人,有哪个亲近的单身女子,会需要这个?   一一过滤小满亲近的人,柳玉清不得不摇头,应该都不是。   等等,这些人的年纪,似乎都跟小满娘一般大,难道她竟敢给她娘找这些人?那她爹呢?   忽然间柳玉清回想自己重生后,再次相逢韩小满,这一世的韩小满不论言行还是本事,比起前世犹如两人,这一世的小满不仅仅聪明很多,心性更是良善很多。   难道这一世的小满,此时此刻,已经发现了他爹对她娘半点情意也无的事实?   发现他爹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才趁着他爹离开家游学的时候,替她娘挑选男人?   等他爹高中回来摒弃她娘的时候,她才能护着她娘,找到真心对待她娘的好男人?   “小满,你看看,这个人,还有这个,这个,这几个人都不合适,他们家的妻子之所以会死,都是被婆婆折腾死的。   男人虽然勤劳,忠厚老实,但太过愚孝,而家中母亲又太过强势,这对女人来说,其实并非良配。   这其中,我最看好的是我们村的潘守一,虽然他没爹没娘,没有亲人,看似是无福的孤寡之人,但是他有手艺,身体强壮,为人忠厚但也不是愚笨之人。   看着他家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土墙的院子,院子里只有三间泥土房,附近没有人家姑娘愿意看上他,但我看他却是心中有数的,懂的低调。   他孤身一人,手里有钱亮了出来的话,谁知道村里人会怎么算计他?所以,这些人当中,我最看好他!”   柳玉清很想接着说,潘守一一向低调守财,但在小满娘危在旦夕的时候,却能破天荒的将他打猎得到的人参拿出来救人,就冲这点,自己都看出来潘守一对小满娘是不一样的好。   也许是小满娘被他看成了同一类的人,他这样会打铁,会打猎的强壮男人,看不上娇柔女人,反而看上小满娘这样天生神力的女人,也能理解。   连自己如今都能喜欢上天生神力的小满,他潘守一喜欢小满娘有什么不可的?不过前提是韩小满得有本事的将她爹娘和离了!   韩小满本来真无所谓被他看到宣纸上的资料,笃定他看不出来什么,即使看出来,估计也是以为自己是帮人看的,甚至是帮自己看的。   但是他说的如此头头是道,为哪般?   真没想到,这人竟然还知道男子愚孝对媳妇来说,不是好事?   韩小满扭头,看向柳玉清认真的眼神,心中的阴沉,忽然好了不少。   “你知道我是给谁看的,你就说的头头是道?”   “能让娘子真心关心的人,我自然也会爱屋及乌的关心的。”柳玉清温柔的笑着说着,带着一点玩笑,更带着真情实意。   “呵呵,如果是给我自己看的呢?假如你高中了,忽然要跟我各奔东西,我也不能连个后备的男人都没有是吧?”   韩小满终于有了精神刺激柳玉清了。   “这是不可能的假如,这一辈子,我跟定你了,你要想背着我挑选男人,等我高中当官回来,我不会伤你,但是敢给我戴绿帽子的男人,我一定会叫他生不如死!”   柳玉清顺着小满玩笑的话,恶狠狠的宣誓似的。   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若是还猜不到小满今晚担心的事,自己可真就白活了两世了。   小满会担心自己高中当官后,舍弃她,她自然也会担心她爹高中当官之后,舍弃她娘,尤其是她爷爷刚刚才休了多年的老妻子,小满如此聪明,怎么能想不到那些?   只是自己真的没有想到,这一世的小满会如此的通透,换成其他女子,此时不仅仅不会想到她爹高中当官后会舍弃她娘,怕是早早期待着她爹高中,她能水涨船高的做个千金小姐吧?   前世的她,不就是选择了韩国公府的千金小姐,而同他爹一样的舍弃了她娘?   “就凭你?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能对付谁啊?我们村的潘叔,一只手指就能拎起来你!”   韩小满心情好起来,打击起来柳玉清自然也有力多了。   “潘叔?我对付潘叔倒是真不行,如果娘跟潘叔打起来的话,我相信娘一定比潘叔厉害。   小满,潘叔人真不错,娘上次危在旦夕的时候,还是他拿了人参过来救命的呢!”   柳玉清微微暗示的说着,自己很看好娘跟潘叔。   韩小满忽然瞪大了眼珠,嘴角忍不住的抖动起来,很想问他这么说自己娘跟潘叔是什么意思?   他难道猜到了自己真实的用意?怎么会?古代的子女,哪个敢撺掇爹娘和离的?他怎么能想到自己如此真实用意?   “别害怕,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理解你支持你,你是我的妻子,我想你一辈子开开心心的不留遗憾。   你娘也是我娘,娘过的好,过的幸福,我也替娘开心,我不仅仅是娘的女婿,也是娘养大这么多年的儿子。”   柳玉清极为慎重的看着面前的娘子,发出肺腑之言,让她看到自己的心。   韩小满看着面前俊逸的男子,那幽深的眼神差点将自己心神深深吸了进去。   若是真如他说的这般,自己将会何其有幸?   一个古代男人,不愚孝,不因为自己如此有悖人伦的想法,无条件的理解支持自己,自己如何不感动?   “你不怕被我累着名声吗?不怕一辈子没有前程吗?不怕你家人失望的眼光吗?”   韩小满低低喃喃,似在问他又似在问自己。   “古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入赘给你,今生今世,便是你的人,你荣我荣,你辱我辱。   不过,你担心的名声,不是村民们看到的那样,真正的名声,靠的是实力,是手中的权利。   实力越强,权利越重,名声自然就能越响,并非是村民们理解的那样,与人为善就是好名声。   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一定会高中,一定会成为一地父母官,如此,我们夫妻的名声,自然不会差的。   我的家人自然不会失望,而我成为一地父母官,自然也有了前程,不过,我只想做一地父母,不想卷入朝廷争权夺利,陷入夺嫡之争。   人生苦短,这一辈子,我只想护着我的妻子儿女,我的家人,安康一生,不会大富大贵,但也不会过于贫困。   娘子,这样的我,你喜欢吗?”   柳玉清一边低沉温柔地说着,一边缓缓伸出双手,将已经呆滞的娘子,轻轻的揽在怀中。   本来做了小满会蹦起来让开的准备,但柳玉清意外的感受到了怀中娘子的心动,彷徨。   顿时柳玉清狂喜,这是多么巨大的进步?   此时无需小满如何回答,此时自己只想这样静静的拥抱着心动,彷徨的娘子。   时日方长,娘子只要如此微微心动,微微彷徨,那自己就能肯定,获得娘子真心的时刻不会再远了。   只要娘子从此不当自己是五千两的银子,只要如此,如此就好,足矣。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小满被这暖暖的温情迷惑了!贪念此时此刻的温情,贪念他身上的墨香味,什么都不去想,等着爹做出选择吧!   柳玉清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圈着娘子,一动也不敢动,怕一动之下,惊醒了小满,又会回到从前跟她那般相处的样子。   哪怕此时自己很想抬手抚摸小满柔顺的头发,更想贴近小满的脸颊,想紧紧的将她揉进自己身体。   “为什么你身上这么清凉?”韩小满贪念许久这样的温情之后,忽然醒过来似的问道。   柳玉清十分惋惜的看着忽然一空的怀中,稍作停顿之后才正经回答起来。   “上次我们去嵩山寺的时候,你去找端木将军儿子的时候,一初大师在那段时间教了我练习体魄的观想之法。   一初大师说这个练的好的话,不仅仅魂魄强大,不惧冷热,更会百病不侵。我练了这些天后,就感觉到自己一点也不会觉得热了。   我当时还问了一初大师,能不能由我传给你,可一初大师说你不合适,说你属阳,天生神力,本就生命旺盛百病不侵。   我觉得一初大师说的有道理,每天晚上你身上发散出来的热气,都很强,而且,一初大师还说过,一般人若是定力不强的话,强行练习这个,反而有损身体。你想看看我怎么观想的吗?”   若是可以,柳玉清真的很想连重生的事都告诉小满。   可惜自己暂时还不能确定小满是不是也是重生的,更不能确定当韩承承袭韩国公后,小满如何选择。   再等等吧!等小满跟自己相知相爱,跟自己生了孩子之后,自己会毫无保留的全部都告诉她的。   “真的?你观想一个我看看?”韩小满忽然好奇起来,如此神奇的功法,自然想看看?   哪怕自己不练习,看看也好啊,他不是说自己可以看看的吗?   若是他连这个都肯给自己见识,还真让自己难以质疑他对自己的真心。   不得不说柳玉清天赋极佳,观想之法,进入忘我的境界,对于普通人来说,何其难,但对于柳玉清来说,却很容易。   韩小满看着渐渐宝相庄严的柳玉清,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凉之意,顿时忍不住的嘴角抽搐。   难怪自己每天晚上会鬼使神差的掉个头钻进他怀里,这货简直堪比天然空调啊!冬暖夏凉的,谁不喜欢?   面对如此天然空调,韩小满舒服的什么都不想了,慵懒的靠近他,舒服的闭上眼睛,睡着之前想的是,为了这个天然空调,一辈子牢牢抓住他,也好啊!   柳玉清睁开眼的时候,笑了。   心满意足的将娘子搂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了一番娘子的面颊,看着小麦色的皮肤,竟然如此的柔嫩。就着烛光,细看之下,半点瑕疵也无。   若是娘子不是如此小麦色的肤色,而是雪白的肌肤,柳玉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必定会倾国倾城啊!   幸亏,幸亏娘子肤色偏黑一点点,不为普通人喜欢,真好,如此,只有自己一个人喜欢!   嗯?不对,那个李维皓呢?   也许李维皓前世肯娶小满,并非是喜欢小满,而是为了巴结太子装作喜欢小满的呢!   这么想下来,柳玉清圆满了,这个世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看的小满的美,真好!   缓缓将脸贴在娘子的脸上,鼻息间全是娘子温热的呼吸,令人安心。   只是不经意间撇到娘子凹凸弹性身躯,猝不及防的感到浑身一阵燥热,全身血液忽然间冲到了下面。   前世虽然被蹉跎的没有成婚,虽然因为韩小满而看不上任何女人,但活了那么大,见过那么多世面,如何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行,真的不行,小满刚刚才露出对自己一点点的心动,一点点的彷徨,自己绝不能吓着她,让她厌恶自己。   不得已的柳玉清此时此刻,只得回忆起来前世看过的所有考试试卷,包括哪些主考官的喜好,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终于将内心的那股狂热压了下去,柳玉清这才再次看向怀里的娘子,听着她缓慢节奏的呼吸,心里充满温馨。   第二天早上,韩小满起来后,才从娘的嘴里得知,爹天没亮就离开了家,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爹他为何连选择都不做的就急匆匆的逃避开来?难道自己曾经以为,不错的爹,竟然是如此没有担当的男人吗?   然早饭之后,当娘极为平静在她的屋里,拿出小满爹临走留下的和离书的时候,小满才发觉自己错怪了那个骄傲的爹。   只是为何他要做如此的选择?   难道自己的那番话,根本没有扭转爹的想法?   韩小满惨然一笑,也是,一个人仇恨了这么多年,如何能轻易放下?   “小满,你爹说有了这个,娘就可以重新再找一个好男人了。不过需要先去县衙登记之后才能有效。   娘不想现在就去登记,想等玉清这一次的院试结束之后再去登记,登记之后,娘想离开这,去镇上,去县城都可以。”   柏立屏本以为自己会哭,会悲痛难当,可在看到女儿一脸惨然的时候,再也不敢哭,更不敢悲伤了。   他从未喜欢过自己,甚至早就做好了休妻的打算,自己早就这个预感的,为何还要如此的难以接受?   自己并非一无所有,自己还有女儿,韩承他答应了自己,将来会将小满分支出来,哪怕小满后面跟着自己姓柏都可以。   这个家,自己不会再住下去了,哪怕他也不肯要,自己也不会住了,留给爹吧!   家里的银子,他只借走了一百两,是借,他一定要坚持的借,那就借吧!   “娘,那你不买田地了吗?”   “不买了!先买房子安顿下来再说吧!”柏立屏故作平静的做出后面的打算。   虽然早就准备,真到了这一天,心还是会疼痛。   “那好,娘,我们一起去县城看看吧?今天就去?”   韩小满顿时做出没心没肺的样子,仿若拉着娘去县城玩似的带着一丝兴奋。   “嗯,今天就去看看!早点定下来!”柏立屏此时此刻真的一点也不想留在这个家了。感觉充满羞辱。   母女两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没有对玉清跟爷爷提起这件大事,而是到了县城,看房子铺子。   柏立屏想到自己已经跟菩萨许过愿,不会再进山打猎,因此也知道,后面家里若想有进项,最好是做点小生意。   如此,不仅仅有了进项,也好对家里人做出遮掩,爹娘看到自己跟小满搬到县城,会以为是因为做生意,而不会想到其他。   等等吧,等生意做起来,等玉清考中秀才,等和离过一段时日,爹娘那个时候知道了,也不会太过难受。   毕竟自己即便没有了韩承,也能过得好好的。   韩小满百般挑剔的拉着娘,拉着县城的牙行管事,满县城的到处跑,不仅仅想货比三家,还想累的娘没时间胡思乱想。   起码自己一定要表现出来,对未来生活的热情憧憬,起码自己不能在意没了爹的事实。   自己不想拉着娘一起痛哭一场,更不想拉着娘一起骂着爹无情无义,立场不同,各有因由,那就各自安好吧!   “夫人,小姐,这家真的不错,都看第二遍了,都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这沿街的两间铺子,位置真正好,后面的院子跟内室,住个一家几口人,轻轻松松的很,一起才三百两银子,这个价钱,真的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牙行的管事嬷嬷,跟着小满母女两人跑的满脸煞白,为了挣二十两银子的跑腿费,容易么?差点没被跑死!   “还是贵了,刚才看的那一家,虽然铺子朝向差点,但酒香不怕巷子深,重要的便宜八十两银子呢!娘,若是这家能便宜五十两银子的话,倒是能买,毕竟朝向是好些。   诶哟,真是可惜了。看上的房子太贵了一些,不贵的房子,终究还是有些瑕疵,不若等等再看?”   韩小满故作舍不得的要放弃的样子,顿时惹的牙行的管事嬷嬷着急起来。   就知道这对母女手里钱不多,要不然怎么会看这么多家都定不下来?若是真放走了这对母女,主家等急了,说不定改了主意不肯卖了,还不是牙行的损失?   “你们真要是想买的话,我带你们去见见主家,帮你们谈谈,看看能不能让主家便宜几十两银子?”   韩小满见状,微微一笑,这古代的牙行跟现代的中介差不多,不过这个牙行中介的范畴过大而已,不仅仅做房产中介,还做买卖人口的中介,还做找工作,找生意伙伴的中介,等等。   前世中介,从来都是努力压卖家的价格,再努力抬买家的价格,以达到尽快促成生意抽取中介费的目的。   中介的最终目标,是成交,自然,这个牙行的嬷嬷也是奔着这个来的,被这对母女拖着看了一整天,自然看出来她们手中有钱,但钱不够。   好在那个主家当时给自己留的话,还有些余地,带去看看吧!   母女两人见到主家之后,终于以两百六十两成交,牙行管事嬷嬷,终于松了一大口气。二十两到手了!   给了钱,拿了房契,母女两人累的筋疲力尽,挑选房子,各种挑刺,讨价还价,这些做起来比进山打猎都累人。   两人回来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柳玉清还是感受到了小满跟娘两人的精神都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但自己却不知道。   很想问问小满什么事,但又担心小满根本不愿意让自己知道。满心焦虑的柳玉清,不得不看书的时候,却是半点心思也无。   正在为难焦急之际,小满意外的主动找柳玉清说了爹娘和离的事。   这件事对柳玉清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影响的,毕竟他刚刚入赘自家,后面还有考试,还有自己跟娘打算做的县城生意,这些都对柳玉清有些影响。   若不提前告诉他,也实在是不够厚道。   若是他在得知这些的时候,想为他自己谋出路的话,自己自当放他离开,钱的事,自己也不想多逼他了,当结一个善缘。   如果他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不不愿离开,自己会感激他。毕竟若是他真想在这个时候离开的话,对娘来说,将会是更大的打击。   若他不走,自己也会试着对他好。不可否认,自己内心里对他还是有一点点隐隐喜欢的。   有点喜欢他不错的容颜,有点喜欢他清淡的墨香味,有点喜欢他天然空调的舒适,还有点喜欢他认真看着自己的眼神。   想到这些,韩小满内心不由自主的忐忑起来,理智上很是果断潇洒,内心深处却是对他保持着期待。   “柳玉清,我爹走之前,给我娘留下了和离书,我娘打算等你这次院试之后,再去衙门登记。   今天我陪着娘去县城,买了一间小铺子,娘想离开这里,去县城做点小生意,我也会跟着娘一起抛头露面的做生意的。   爹娘和离的事一旦登记,对你将来的考试就有影响,我跟你后面做生意,对你也有一些影响。   这样吧,等我跟娘将生意做起来之后,你再用这个理由,求助县令离开我们家。   若是这个理由还不够,我可以再找一个男人!总之尽量减轻对你的名声影响?”   韩小满认真的看着坐靠在床上看书的柳玉清,心里七上八下的。   韩家一门没灭的事,若是爹不想着报仇的话,这么多年过去,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了。   但若是爹一心想报仇,想对付皇帝,自家还真是头悬在裤腰带上了!哪怕爹想法很好,和离了娘,分支自己出族,想不会连累自己跟娘,但这个想法太天真了。   不过好在爹的现在不过一介书生,等他有机会见到皇帝的时候,皇帝说不定早就嗝屁了!   柳玉清此时的选择,虽然不会知道这个方面的因素,但若是他在自己给他那些的因素下还不愿意离开的话,自己就会当他是家里人。   等他高中当官,对自己一如既往的话,在适当的时候,自己会隐晦提醒他,韩家被灭门的往事。   也许那个时候,他会心甘情愿陪着自己一起想办法,阻止爹以卵击石的行为。相信爹即便再本事,也不会这么快就窜到了皇帝面前。   柳玉清缓缓放下手里的书,默不作声的看着坐在床边的小满,看着她的眼神深处。   她在悲痛,在彷徨,在不安。   怎么也难以想象,这一世的韩承会在这个时候就抛弃了小满娘,难道这个时候他已经得知了他的妹妹是太子宠妃了吗?   不,不可能!   自从跟着他学习以来,他一直不曾接触过宁阳县以外的任何人。   难道是这一次小满进山找端木靖儿子的时候,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得知了他妹妹的事?   娘此时被他抛弃,比起将来韩承成了韩国公的时候被抛弃,应该要好多了。   小满对此事似乎早有心理准备,要不然小满也不会准备出来那些单身男子的信息。   只是真到了这一刻的时候,她还是会难受的吧?哪怕是为心疼娘,她心里也会难受的。   “小满,以后不许你乱说找别的男人的事,我不许!这一辈子,我跟你死都不会分开。   爹娘的事,看似很难受,但让我说,这不一定是坏事,娘虽然会难受一阵子,但只要我们好好孝敬娘,哄着娘,娘会很快走出来的。   有的夫妻一辈子过下来,却不曾正眼看过对方一眼,这样的婚姻,对妻子来说尤为残忍,毕竟男子可以有自己的事业,甚至还可以找喜欢的女子为妾。   而妻子却只能因为子女,因为名声,日复一日的忍受着。如此,娘何需一直忍下去?   我的考试,跟娘和离不会有多大的关系,你们两个即使在县城做点小生意,也不会对我有多大影响的。   现在皇帝老去,太子跟太孙对商家,已经有所松动,再说若是我的成绩过硬,还在乎这些吗?这些年皇上对于读书人,还是极为看重的。   庆武开科取士,忠孝为重,但也有瑕不掩瑜的宗旨,只要有真本事的忠孝士子,哪怕其他地方有一些小小瑕疵,主考官也会录取的。   小满,以后别说让我走的话,我跟你已经是夫妻,这一辈子无论遇上任何事,我们都是夫妻。”   柳玉清慎重缓缓的说着,慢慢的看到了小满的松懈,便也慢慢的伸出双手,将内心不安的小满圈在怀里,给她依靠,给她安心。   “是吗?无论何时都是夫妻吗?”小满满心酸涩彷徨。   爹一心报仇,自己却无力阻止,若是爹一意孤行,不仅仅会连累自己跟娘,玉清一家人也会被连累的啊!   “嗯,不论何时都是,哪怕我高中成了大官,你也是我唯一的妻子,或者哪一天你忽然成了高高在上的嫡女,你也是我的妻子。   我不会弃你,你也不能弃我!”   柳玉清低低的缓缓的在小满的耳边,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温柔之中尽显霸道。   “我哪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嫡女?我爹跟娘和离之后,打算将我分支出去,即便我爹将来高中当官,跟我也不会有关系了!   也许我爹会另外再找一个妻子,另外再生一个儿子,我,不可能有机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嫡女的,只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农家女而已。   不能成为你的助力,不能成为你的荣耀,只能给你带来名誉损失,影响你的前程,你,还要留下来吗?   钱的事,我已经说了,不算事了!你好好想想,想想你的心,想想你的家人?”   韩小满慢慢从温馨的怀抱中挣开,再次认真看向柳玉清,男人不都是大局为重的吗?   端木靖是,爹是,爷爷是,柳玉清为何不是?   “相信我,什么烦恼的事,都不要多想,一切有我。哪怕你爹将你分支出去,我们没了他,也一定能将这一支发扬光大。   将来我们的子孙后代祭奠我们的时候,我们可就是这一支最老的祖宗了呢!”   死过一次的柳玉清,心里对死亡更加没有了什么顾忌。   如今最重要的,是开解小满的心结,若是能在她内心虚弱的时候,进驻她的心里,自然更好。   韩小满呆愣愣的看着这样的柳玉清,如此的认真,如此的真情,如此的打动自己的内心。   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而下,可韩小满却想微笑。   古人讲起情义责任来的,真的很让人窝心。   前世的自己,听过太多情话,感受过太多浪漫,却没有一刻如此时这般让自己心动。   爱过,被抛弃过,死过,重活过,才明白,爱不仅仅是互相喜欢,更多的是荣辱与共,生死相依。   而他,似乎真的是那种很讲情义的人呢!怎么办?   “小满,现在我说再多,也许你内心里还是会担心我高中之后,会不会跟你爹一样,抛弃你娘一样的伤害你。   你等我两年,我今年必定考中秀才,明年必定考中举人,考中进士,然后我会选择庆武偏安一处的地方,做一地父母官。   那个时候,我带着你跟娘,带着我的一家人赴任,你放心,我们韩家跟柳家不会住在一处,我娘更不会影响到我们一家人的生活。   所以,你不要不安,更不要因为担心将来的家用,过于操心生意的事,等我高中秀才,县令会赠每个秀才二十两奖励。   而高中举人之后,不仅仅县令,知府大人也会有所奖励,当地的士绅也跟找各种理由借口,赠送我赴京考试的盘缠。   等我高中进士任一地父母官后,即便我不会贪腐,也不会苦了家里的,所以,你不要着急将来的日子。   将来的日子,不需要太久,我们会过的稳稳的,安安静静的,好不好?”   “好!”韩小满的心,陡然轻松下来,仿若找到了依靠。   安心下来的小满,慵懒的窝在柳玉清怀里不想动,就这么打算着后面的生活。   若是毫不顾忌玉清,自己完全可以将后世的各种好吃的都捣鼓出来,将买来的两间铺子开成饭店。   但玉清对自己真的很有情意,更有责任,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做生意了。   家里的钱,用的差不多了,结婚的时候,收的份子钱,五百两,爹走的时候带走了一百两。今天买县城的铺子花了两百六十两。   现在也仅仅剩下一百多两,问题是县城的铺子,院子,宅子全部都是空空的,更显得有些残旧。   ☆、081 找药   一番装修跟家什配置下来,没有一百两也要几十两银子,后续还有玉清考试,以及在县城的家用,到处都要钱,细算之下,还真的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也许娘在这个时候,更是着急这件事了吧?   不能人娘在伤心和离这件事的时候,还要操心家里的钱。   来钱最快的还是从嵩山里面找,不过却是不能打猎的,不如过几天带着旺财,让娘跟自己一起进山,找些好的药材。   至于家里的吃饭问题,还是让玉清随意做点,跟爷爷糊弄几天吧!   韩小满想的吃饭问题的时候,忽然想到自己跟娘都忽略了爷爷不会做饭的问题。   娘急于要离开这个家,而自己不可能让娘一个人离开,玉清不必说肯定是跟着一起离开。   那么这个家里也只留下了爷爷跟三叔。三叔跟爷爷两人谁会做饭?   即便三叔可以在做木工活的时候在主家吃喝,那爷爷呢?   若是自己提出让爷爷跟着自己一起去县城,不仅仅爷爷不会答应,娘心里也别扭的慌。   想到这些,韩小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都是爹害人不浅啊!   “还是很难受?不要多想了,你要是也想不开,闷闷不乐的话,娘会更难受的。   从我看来,娘在乎你远甚你爹,没有你爹,你娘会难受一会,但慢慢会好的。   只要你看开这件事,用我们的欢乐,用我们的孝心,陪伴娘,我相信,娘也许会过的比从前更为开心。”   柳玉清听到怀里的小满,重重的一声叹气,顿时轻柔的开解起来。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娘,而是爷爷,我们肯定要陪着娘一起去县城的铺子,而爷爷是不可能丢下家里的这些田地跟房子,跟着我们一起去县城铺子的。   即便是娘,内心里怕也是不愿意跟爷爷再住在一个家里的。这样的话,爷爷后面吃饭的问题怎么办?”   “这件事不是你该烦恼的,你都要被你爹分支出去了,你还能管得了你爷爷吃饭问题?   这件事暂时不着急,县城的铺子还需要准备一段时间,过两个月,等我考中秀才之后,我就出去找你爹,让你爹自己管你爷爷吃饭的问题吧!   他是另外找个妻妾返回这个家,还是给你爷爷找个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是他的事,他丢下和离书的书的时候,想来也想到这个问题的吧!”   柳玉清在安慰小满的时候,不经意间将前世对韩承的不屑显露出来。   “你要出去找我爹?算了,正如你说的,这件事暂时不着急,过年前爹应该会回来的,到时候问问他打算怎么安置爷爷吧?   不过,也许那个时候三叔能找个情投意合的,这个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说的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些天,我带着你跟娘一起好好读书识字,好不好?”   柳玉清嘴角微微抽搐,看起来小满对他这个薄情寡义的爹,还是很有儒慕之情的,不经意间还是显示对他的维护。   “你教我一个人就好了,我聪明学的快,我娘就让我私底下慢慢教吧,不然我娘跟着你这个女婿学识字,也不好意思啊!”   小满顿时心情好起来,对哦,自己跟娘读书识字的事,倒是可以如此安排下来呢。   “呵呵,是我没有想的周到,都听你的,娘以后跟着你学识字的时候,我会躲着一点的。”   柳玉清低低轻笑起来,一心想着哄小满开心,安慰娘,倒是忘了娘会不好意思了。   “嗯,都听我的,明天我教你做两个简单的菜,后面几天我想带着娘带着旺财,一起进山,找点药材,为后面做生意做好准备。”   小满这个时候,心情已然好了起来,跟玉清说话的语气,有些像是老夫老妻那般,随意的交代着似的。   “好,其实我会做一些简单的菜的。明天你就带着娘进山吧,娘这几天应该不喜欢呆在这个家里,不过进山不要花太长时间,我,虽然相信你的本事,但还是会担心的。”   “好,我跟娘这一次进山,不会超过十天,你放心看你的书吧!”   第二天午饭之后,辞别了爷爷,小满带着旺财,带着娘一起进山找药材。柳玉清则做起来家庭煮夫。   “娘,你快看,旺财是不是特别厉害?”韩小满羡慕的看着旺财在山里猎物,吃着美味的野兔。   而自己只能跟着娘一起吃从家里带出来的面饼,娘说答应过山神,不会进山打猎,自然也不会吃山里的猎物。   不得已,小满也只能羡慕的看着旺财,在山里肆意开荤。   “呵呵,真没有想到旺财这么本事,在家里的时候,半点看不出来呢!不过,小满,娘跟你外祖母许过愿的,我们一家人以后不能打猎,也不要吃猎物。   旺财跟我们不一样,旺财即便在家里,也从来不吃我们家的吃食,而是出去自己找吃的。   看起来旺财平常跑出去的时候,恐怕也是找这些活物吃的,亏得旺财懂事,没有吃村里的鸡鸭。   也亏得嵩山离我们家不算远,旺财这个速度,跑进山还真不费事,好在我们县城的铺子离嵩山比从这更近,旺财以后进山找吃的,更方便了。”   旺财的名字,虽然看着像狗,村里人也以为旺财是狗,甚至连爷爷,爹都这么以为。   但从小打猎的柏立屏,却是看出来旺财不是狗,而是一种狼。   只是柏立屏看到这个小狼的时候,被它的乖巧听话所俘获,如今带着旺财进山,才真是看到此狼的凶猛。   旺财虽然看起来像小狗,但却比成年狼厉害多了。不论是速度,还是杀伤力,都远甚于这个山里的成年狼。   不过柏立屏并不知道,旺财是极为珍贵的狐狼。   旺财是狐狼的事,韩小满没有跟家里人的任何人说,不是怕家里人想用旺财的血挣钱,而是怕家里人过于担忧旺财的珍贵。   “嗯,我这么厉害,旺财跟着我自然也不能差了!旺财,吃饱了吧?吃饱了赶紧去洗洗干净,我们要出发接着找人参啦!”   进山五天,小满母女两人带着旺财,很是幸运的找到了十根人参,除第一根是小满娘找到的,后面的九根都是旺财靠着极度敏锐的嗅觉帮着找到的。   一般情况下,人参可没有那么容易找到,即便小满母女两人时常进山打猎,这么多年来,也鲜少遇上。   这一次小满娘能找到一根几十年的人参,已经是幸运的了。   谁知道旺财能靠着这个新鲜出土的人参气味,极为给力的找到了九根。其中还有两根是百年人参,算算能值上千两银子了。   不过小满母女两人高兴之余,也没打算着急回家变卖人参,而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多找几根。   需要花钱的地方,柏立屏细算下来,真的很多。   铺子的装修,铺子后院宅子都要添置家什,家里的玉清要考试,小满爹也要考试,小满的小舅舅,也要给他准备一些钱的。   还有小满的三叔,将来结婚也需要钱的,虽然自己不做他大嫂了,但能给他留下百两银子,找媳妇也宽裕一些。   还有这一次小满跟玉清结婚,县里不少有头有脸的人都舔礼的,若是有机会,有能力,这些人情,自然是还了的好。   好在旺财太厉害了,本来还担心自己带着小满出去过,会苦了小满,现在看来,不会了。   “嗷嗷嗷!”旺财欢快的答应几声,顿时窜的没了影,找地方洗澡去了,旺财如今被小满带的都快有洁癖了。   “快点啊,我跟娘就在这等你啊!”小满对着攒的没影了的旺财又吼着追着叫了一声。声音来透出的都是欢快。   柏立屏看着女儿如此欢快的神情,嘴角忍不住的微微笑起来。女儿天性开朗,如此真好。   这样的话,即便他爹高中再娶,即便他爹会另生儿子,自己也不会再担心她爹将小满分支出去。   自己这个娘虽然没能给她完整的家,虽然没能给她丰厚的家产,但小满自己却极为争气,不单单乐观坚强,还能靠着自己挣出家产。   不得不说,柳玉清对柏立屏分析的很对,在经过几天的伤痛之后,柏立屏在女儿每天欢快情绪的影响下,很快走出来这段伤痛的婚姻。   女儿的欢乐,给了她太多的感动跟满足。   加之从前柏立屏本就对韩承死心,内心也早就做好了被休的准备,如今和离,虽然难受,但也只是短暂的低迷而已。   而且低迷伤痛的更多理由,也是为了担心女儿。如今女儿不仅没事,还能保持从前的欢笑,如此,足够了!   “娘,这下我们可要发财啦!我们家的旺财都要成我们家的聚宝盆了呢!”   小满看着娘柔和的神情,嘴角的微笑,心里感慨万分。   爹娘都是好人,可惜终究劳燕分飞。但愿他们两人能各自安好吧!   “小满,旺财的本事,回家后谁也不能说,这一次之后,我们还是自己做点小生意安稳的等着玉清考试为好。   若是叫人知道旺财的本事,我担心会招惹来不该招惹的人,这一次回去,我们先不回家。   我们两个先去县城卖一大半,留下一小半回到清河镇卖了,这样,就不会太扎眼了。”   “嗯,娘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一次我们钱够的话,不如开一个书斋吧?”   从前小满就想过开书斋,卖笔墨纸砚的同时,自己也编写一些不抵触朝政的言情小说。也许会有不错的效果呢!   而且做这样的生意,对玉清跟爹都没有什么影响,同时娘也不会太累,还有时间跟着自己读书识字,如此正好。   “开书斋?可是娘?”   柏立屏想说,开书斋的话,自己很多字都不认识,那些书,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一本千字文,这样怎么卖书啊?   那些笔墨纸砚,自己跟女儿两人,更是一窍不通,这样又怎么做买卖啊?   “娘,开书斋好,对玉清影响小,我们也有时间跟着多读书,那些不懂的,我们先到人家店里多问问,问多了,自然也懂了,是不是?   再说我们也不着急马上就开书斋,有了这个打算之后,我们两人先把字都认识,玉清说后面他教我识字,再由我来教娘,这样的话,也许一两个月下来,我跟娘就把字识全了。   铺子装修,进货,都需要准备一长段时间,说不定真正开张,要到过年后,有这么长时间,我跟娘肯定早就识字,也早就弄清楚那些书跟笔墨纸砚了!”   小满在劝说娘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这些笔墨纸砚什么的,自己也不懂,但是玉清懂的吧?哪些书比较受学生喜欢,玉清也知道的吧?   柏立屏被女儿如此劝说之后,想了一会,便痛快答应了。   之前柏立屏是真的不好意思开书斋这样的铺子,觉得自己这样一个粗鄙之人,哪能开这样的店?   可想到女儿说的,对玉清有好处,柏立屏心里就是再觉得自己不好意思,也不会反对女儿的想法了。   好在也不是马上就开张,还有一段时间做准备,这段时间,自己就好好跟着女儿识字,将来多看看书,总不能被人嘲笑就是。   等旺财回来,母女两人又花了两天时间,不但找了四根几十年的人参,竟然意外的发现了两处灵芝,看成色,年数应该蛮久的吧。   小满母女两人对灵芝的判断不足,关键是灵芝出现在医馆的几率比人参小太多。   一般医馆内都会有人参,但却少有灵芝的,相对于人参来说,灵芝更加难找,价格也更加昂贵。   这两处的灵芝的价格,初步估计,能抵得上这么多人参的价格,尽管人参里面还有两根百年人参。   “旺财,我们回家啰,这一次,我们可千万不能再跑错了地方哦!”   小满抱起旺财,满是心虚的揉揉旺财,上一次,自己可是带着旺财跟玉清,跑偏到了省府。   本来以为能挣不少皮毛钱的呢,结果遇上了锦衣卫,生生被打劫了钱,还半点不敢声张。   让就在小满两人带着旺财往回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虎啸之声。   “嗷嗷嗷!”旺财一听这个声音,顿时嗷呜一声窜了出去。   小满却满脸抽搐,不是吧?遇上小灰灰了?声音很像,而且旺财的反应这么欢喜,差不多是的吧?   “小满,快,爬上去!”柏立屏听到虎啸声音,四周迅速扫视的同时,赶紧让女儿爬上最近的那颗大树躲一躲。   “娘,不要紧,我好像认识,旺财也认识的!要是不对劲的话,我们两人加上旺财,对付一只虎,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满自从上次跟端木靖习武一段时间后,对自己的武力值更有自信了。尤其是用强大的气势,收服了小灰灰之后,小满对山中之王的老虎,还真没有半点惧意。   “不行,小满,快点爬上去,一会娘也爬上去,我们不怕虎,但我们也不能伤了虎!”柏立屏极快的催促着女儿。   就在柏立屏焦急催着女儿的时候,旺财坐在小灰灰的虎背上飞奔而来。   吼吼吼吼吼!小灰灰看到小满,顿时表现出亲热的吼叫,但是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吼叫的虽然很大声,但是脚步却是慢了下来。   小灰灰自从被韩小满折服之后,对韩小满真实的反应,是惧怕,而不是欢喜亲热,可惜被旺财逮住,不得不装作讨好的过来见小满,小灰灰内心憋屈的要死也没有办法。   “行了,就站那边吧,别动,吓着我娘,不然我抽死你Y的!”   韩小满充满霸气的声音,顿时让虎虎生威的老虎,老实乖巧的站在那里,满眼讨好的看着小满。   “娘,你看,我跟旺财都认识它吧?它叫小灰灰,听话的很呢!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小满满脸的轻松,柏立屏却丝毫没有半点放松,整个人处于戒备状态。   不过因为女儿的话,柏立屏却主动走向了老虎,将女儿掩在身后。   “小灰灰,刚刚叫那么凶干嘛?不是你咬人了吧?”小满忽的一下闪在了娘的前面。   “嗷呜嗷呜!”旺财倒是替小灰灰回答起来,一边点头,一边跳下来,用一只爪子指着老虎的左后腿。   韩小满顺着旺财指着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小灰灰受伤了,腿上还扎着一只短小的铁箭头。   “那人呢?”韩小满心底一跳,不是被小灰灰一怒之下咬碎了吧?   “嗷嗷嗷!”旺财两只爪子划着,说是有两个人,两个人中有一个受伤,被另外一个背着跑了。   跑了?跑了就好,吓死了,亏得没有闹出人命来!   “小灰灰受苦了,好样的,躺下来,我帮你治伤。”   韩小满摸摸老虎的头,哄着之后,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准备用火烤了之后给小灰灰把箭头弄出来。   柏立屏在见识了小灰灰的乖巧听话之后,这才真正放心下来。在女儿生火烤小刀的时候,柏立屏已经拿出来准备好的止血药,这是事先带到山上来,以防万一用的。   结果自家人没有用上,倒是让小灰灰给用上了。   “小满,你挖它的肉不要紧的吧?”   柏立屏看着女儿即将动手帮老虎挖出箭头的时候,顿时忍不住的心提了上来。   万一这个老虎遇上疼痛的时候,忍不住的兽性大发怎么办?   “小灰灰,怕疼吗?怕疼的话,我就随去了,不怕疼的话,我就下刀了哦?”韩小满笑眯眯的问着小灰灰,同时还将手里的小刀做出挖肉的动作。   虽然是这么问,但韩小满却对小灰灰有种信任,对娘的担心,并不是多在意。若非娘担心,自己连问都不会问,直接下手了。   “吼吼吼!”小灰灰立马讨好的蹭着小满,然后坚定的摇摇头,意思说它不怕疼。   韩小满随即认真的给小灰灰挖箭头,治伤包扎,在此期间,小灰灰半点也不动,极为配合,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倒是让一直高度警戒的柏立屏,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这种老虎果然极为听女儿的话,女儿还真是极为本事,不仅仅有旺财这样极为厉害的狼相陪,还有这么大的老虎这么听女儿的话。   都是山神保佑,菩萨保佑呢!   “小灰灰,你一个人好好找一个地方躲几天,别出去猎物了,等你伤好了再说?”   韩小满拍拍小灰灰的脑袋,可惜太大了,要是能跟猫一样,自己倒是能带着它回家休养一阵子。   不过小灰灰伤的不在要害,又止住了血,按道理不会太影响它的正常生活,怎么说它也是山中之王呢!即便是只用它的气势,也能吓着这个山里绝大多数的野兽。   “吼吼吼!”小灰灰把头点点后,站了起来。   虎虎生威的围着小满饶了一圈,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小满几个。这一次小灰灰离开的时候,倒是没有从前那种逃似的离开。而是有了依恋。   “嗷呜嗷呜嗷呜!”旺财很是舍不得的跟着追了过去,小满见状,也不意外,笑笑陪着娘一起等等旺财。   “看到了么?”   就在韩小满母女两人等着旺财回来的时候,距离她们不远处的一颗十几米的树杈中,掩藏着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便是村里的铁匠潘守一,另一位,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精瘦老者。   “看到了,师傅,少主能得到狐狼认主,并折服虎王,确实是真龙天子之命!”潘守一有些认命的回答师傅的话。   从小就知道,自己一辈子是要守护主子,保护她一辈子平安。自己也做好了一辈子守护她平安的准备。   可就在这个时候,师傅忽然找来,要主子复辟,其实自己内心里,根本不想主子复辟。   主子生于农家,长于农家,大字不识几个,嫁给韩承一个秀才,这一辈子能安稳生活下去,未尝不是好事。   若是复辟,主子这样的情况,即使庆幸的复辟成功了,又如何能驾驭偌大的一个国家?   若是复辟失败,主子这样安稳宁静的生活,将一去不复返。   到时候,也许会失败的东躲西藏,也许会家破人亡,连着少主子小满夫妻一起,都将面临不堪设想的后果。   而这并非是自己愿意看到的!自己喜欢看着主子满是笑容的脸,喜欢看着少主子欢快的神情,即便主子跟少主子揍人的时候,也是那样的令人欢喜。   若是可以,自己想如此一辈子静静的看着,看着,这一辈子安宁欢喜。   “天命所归,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原本我也没打算推动主子复辟,只是想着让先帝这一支血脉延续下去,我们这些人,将来即便是死,也对住先帝了。   从今天起,你不必假装进山打猎了,而是要打起精神,盯着主子跟少主子,绝不能让她们发生任何意外。   等时机成熟,我们的人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向主子摊牌吧!还有,过几天,我会安排两个人跟你做学徒,这样也好更加确保主子的安全。”   精瘦的老者,两眼极为锐利,不说话的时候,通身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   此老者是元帝极为信任的大内暗卫统领,呼延庭,在前朝最后的时候,元帝让功夫极高的他,带走了二十个最为忠心的手下,一路护送着国师跟他唯一的骨血,逃出生天。   离开之前,元帝对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希望自己的女儿好好的活下去,平平安安的如同普通人一样的活下去就好。   一路拼杀下来,二十个顶级暗卫,损失过半,但因为牺牲了十个人,却成功的遮掩了真正的逃跑路线。   国师才得以将元帝唯一的女儿交给自己师弟,而呼延庭为了不引人注目,吩咐其余九人各自带上十万两银票,去发展自己的势力,不论是江湖,还是匪患。   如今这九人在江湖上也有些动静,或成为富商,或成为江湖门派的开创者,或在盐帮,漕帮打拼出来不错的势力,有的甚至占据了不小的海岛称为一地气候的海盗。   呼延庭在此期间,不仅仅悉心教导出来潘守一这个孤儿徒弟,让他能替代自己寸步不离的守护在主子身边,还时常往返这些势力之间,监督观看他们是不是忘记了主子。   呼延庭当初出来的时候,完全是抱着复辟的心思出来的,但随着柏立屏的平凡,韩小满的平庸,呼延庭这才渐渐歇了复辟的心思,打算遵从先帝的旨意,保护她们一辈子平安。   但从韩小满差点死去之后,从庆武皇朝大面积旱灾后,从呼延庭默默观察到韩小满的不同寻常之后,呼延庭复辟的心思,越发强烈了。   不死心的他跑去嵩山寺,悄悄见了一初大师一面,从大师的神态间推测出来,庆武将要变天,江山即将易主。   所以,呼延庭最先要嘱咐的就是徒弟潘守一。   谁知道带着徒弟跟着主子母女的时候,差点被旺财发现,躲开旺财之后,又好死不死的遇上了嵩山虎王。   激斗之下,若非伤了虎腿,自己还真不能在不惊动主子的情况下,顺利救走徒弟。   只是这一次,能让徒弟亲眼看到小主子的帝王霸气也好,如此,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帮着小主子完成天命。   既然变天,那就一定是主子的天下!   “是!师傅!”潘守一恭敬答应。   两天后,柏立屏母女两人带着旺财到达宁阳县城。柏立屏在县城最大的医馆,仁和堂拿出四支几十年人参的时候,不巧的遇上了李维皓前来邀请此处大夫,为他大哥复诊。   “韩夫人?韩小姐?”李维皓顿时满脸欢喜的前来打招呼,眼光瞥见她们手里的四根新鲜的人参,幽光一闪,可惜了,自己没早些遇上她们,倒是便宜仁和堂了。   这个时候,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插话强买了!   “李公子?你这是?”柏立屏客气一声询问起来他的身体状态。   “噢!不是我,我这是来找金大夫,给我大哥复诊的。上次幸亏有韩小姐相救,多谢了!”   李维皓解释自己出现在医馆的目的后,郑重的对着韩小满母女两人弯腰感谢起来。   “李公子太客气,受不起受不起,你大哥身体如今怎么样?”柏立屏急忙拉住女儿让开这个大礼,同时又客气的询问起来对方病情。   “还好还好,大夫说用补药养息着,会恢复如初的!”   李维皓极为隐匿的暗示了一把,若是你们还有人参这样的好东西的话,可以卖给我们李家。   “哦!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了,金管家,你看好了吧?”韩小满赶紧打断对话,先买了拿出来的四根人参再说。   李维皓真心想买的话,回头自己再给他机会就是,免得在这被这么多人盯着。   “看好了,一起两百两怎么样?”金管家给出了不错的价格。   一般几十年的人参,通常的收购价,就是几十两银子,当初潘守一拿出来一根几十年的人参,韩小满就硬是塞给了他五十两银子。   “好!”韩小满痛快答应。   这一家仁和堂虽然是您宁阳县最大的一家医馆,但对于柏立屏母女来说,却是第一次进来。   是以韩小满进来之前,跟柏立屏说好,先拿出来四根几十年的人参试试对方,欺负不欺负人。   若是不欺负人的话,那就将背篓里面的两根百年人参,灵芝都拿出来给他们家,毕竟这才是真正的大买卖,自当先试探一番。   谁知道遇上李维皓,从他暗示里面听出来,他也想买好的补品给他大哥。   其实这个也可以的,李家的生意跟人脉,用到百年人参跟灵芝的地方,自当更多。   金家的仁和堂,虽然是宁阳县最大的医馆,但却是没有过硬的背景。   不过金家百年来世代行医,救助过的当地达官贵人倒也有些,算得上有些医患关系这类的人脉吧。   是以,金家的仁和堂在宁阳,一直没有人乱打主意,稳稳的占据在宁阳第一医馆的位置。   即便是姚家医馆,医术的名声上虽然略逊于仁和堂,但也不会对仁和堂很有嫉恨之心。   不仅仅是人家有那个医术实力,也是因为人家这么多年下来,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达官贵人的医患人脉。   但靠着这点医患关系的人脉,让仁和堂吃进去两根百年人参跟灵芝,韩小满还是有些担心他们一家吃不下。   清河镇的姚家医馆,韩小满只打算将背篓里面的八根几十年的人参卖给他们,贵很的,韩小满不打算卖他们家,怕他们家因为吃不下,又舍不得放手反而难受。   如果李维皓真的能代表李家跟自己做这笔生意的话,自己倒也不介意这货长太像前世劈腿自己的那个李维皓。   毕竟大买家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啊!   谁知道李维皓还真是存了心思,在跟金大夫约好了给大哥复诊的具体时间后,压根就没走,而是在仁和堂外面等着韩小满母女两人。   “韩夫人,韩小姐,难得遇上你们进城,不如我做东,去品尝我们李家酒楼的新菜如何?”   李家老家虽然在清河镇,但是在宁阳县城也是有大宅子的,毕竟李家的生意,在这个县城里面,占用很大的比重。   涉及酒楼,粮铺,茶铺,绸缎铺,甚至河道码头来往的船只,都是李家的产业。   而宁阳的这些才是李家生意的一小部分而已,更多的则是分布在临汾府,以及临汾府的其他县。   是以,李维皓大哥的身体,自然是李家眼下最要紧的事,要知道这些生意,可全是李维皓大哥主导打理的。   “李公子太客气了,我们现在可没有时间呢,我跟娘在县城买了一家铺子,想做点小本生意度日,正打算过去看看,添置一些什么比较好呢!”   韩小满虽然想跟李维皓做生意,但也不想轻易的跟他谈这件事。   上次自己救了他们两兄弟,他们一家人再三要感谢自家,都被爹推拒了,如今自家提出来要做生意,若是他们家还有强烈的感激之心的话,应该会有跟进的感激。   “这样啊?那好,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只是你们家铺子开张的时候,一定要告知一声啊!我跟爹也好去庆贺庆贺!”   李维皓顿时知道这是对方在婉拒自己今天的邀请了,自然顺着她们的话客气辞别起来。   “一定一定,哦,对了,给!这是我在山里凑巧找到的,就送你大哥吧,你大哥这一病,耽误不少生意吧!”   到这个时候,韩小满才拿出一只百年人参出来递给李维皓,这一支百年人参虽然是用山里的草包裹着的,看着不起眼,但却丝毫不影响李维皓的震惊。   百年人参?有价无市?   李维皓很想客气一声,但双手却难以克制的颤抖着接过来。   “大恩不言谢,韩夫人,韩小姐,今天下午我会带着我爹跟我大哥登门拜谢!”   李维皓郑重说完转身就走,此时的李维皓已经感觉到了身负的重任,百年人参不能被其他人看到,幸亏自己带来的几个小厮机灵,用身体遮挡住了前面几个人的目光。   李维皓这个时候,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回家,至于这个人参的价格跟感激的事,后一步再说,自家亏欠韩家多了,也不在于这一时的言词感谢。   柏立屏愣愣的看着女儿如此大手笔的行为,有些不解,但看到女儿脸上的满意笑容,顿时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女儿,由她全权处理这些东西吧!   不论是卖了多少钱,还是免费送人,总之也都算是女儿自己挣得。女儿如何处理,都有她自己的理由。   “走吧娘,我们回家等着他们上门!”韩小满背着背篓,笑眯眯的满眼的算计。   一分钱一分货的卖这类的好东西,根本没有个数。   尤其是李家跟自家人情来往的已经算不清,索性就赠送给他,看看李家如何反应吧!   即便李家装死的把百年人参当做几十年的人参,随便买点东西打发一下自家,也无所谓。   怎么说自己跟玉清结婚的时候,李家也算是大放血了一次,前前后后的细算起来,上千两还是有的。   虽然现银没有那么多,但是那些金银首饰,家具房子,各种礼物,凑起来绝对够一千两。   百年人参市面上大概几百两一根吧!好像听姚大夫说过的。   “好,我们回家!”柏立屏开心答应,这些天以来,柏立屏对和离的事,彻底的放开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韩小满母女两人带着旺财进菜场买了十来个菜,不仅仅是要回家改善家里人伙食,也想到了李维皓临走的时候说的,下午时分,他们家会登门拜访,怎么说也得做好留席的准备。   两百文钱买了一只老母鸡,两百文钱买了十几斤后腿肉,两百文钱买了五斤重的大草鱼,买了几样老卤菜跟几个蔬菜。   菜场的菜价,除了鱼,其余皆是平常价格,只有鱼类价格突飞猛涨,是大旱影响的,这点韩小满也都能理解。是以再高的价格,韩小满也能理解。   物以稀为贵嘛!   即将返回村里的时候,韩小满感觉到自己的心,难以克制的激动起来,期待见到玉清的心情,竟然如此的显而易见。   在山里的时候,韩小满全身心的关注四周,关注娘,出来后,放松下来的韩小满,真切的感受了思念味道,尽管短暂,但不可否认,那真的是思念的感觉。   不知道他会不会也牵挂着自己,想着自己?   而此时的柳玉清却被柳家人请回了家。   “三弟,二姐求你,帮帮我?娘非要大柱家拿出从前说好的十两银子聘礼,可这个时候大旱,家家有吃的就不错了,哪还能拿出来十两银子聘礼?   大柱子说家里的钱,都买了粮食存了起来,就怕后面没有吃的,这才差了五两银子的?”   柳玉清的二姐柳玉春,趁着家里闹哄哄的时候,偷偷请村里要好的姑娘的小弟弟,跑去将三弟找回来。   柳玉春想的是三弟虽然招赘出去,但三弟的话,爹娘都很听的。   ☆、082 玉春婚事   要是她顾忌儿子名声的话,就不敢再这么跟自己死犟下去,若非自己跟田大柱的娘投缘,自己也不会管着对姻缘成不成的。   可怜田嫂要强了一辈子,到老还没享福呢,就瘫痪在床,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打成她的心愿。   要是放开了这门早就订好这一次大柱家没能拿出来之前说好的十两银子聘礼,不仅仅是因为买了粮食,还因为大柱的娘中风了,花了不少钱。   据说大夫说大柱娘,可能一辈子就躺在床上过了。   娘不肯答应,不仅仅是因为大柱家拿不出钱,更是因为怕大柱娘的病拖垮了自己。爹也是因为有这个担心,这才由着娘闹腾着。   可让自己说心里话的话,大柱那个厉害的娘瘫痪了也好,以后即便伺候她到死,也比被她事事拿捏着做主的强。   而且自己嫁过去就是长嫂,家务事全由自己说了算,这对自己来说,最好不过。   从小自己就被爹娘偏心,恨爹娘将什么好的都给家里的儿子,苦的累的全是自己跟妹妹担着。   如今有机会脱离这个家,去另外一个家当家,哪怕苦点,也高兴!起码从此自己再也不是娘呼来喝去的贱丫头了!   大柱子有瓦匠的这门手艺,还怕将来没有好日子?大柱子下面也就两个妹妹,全是老实听话的,即便不听话,有小心思,过几年嫁出去了,也碍不着自己什么事了。   大柱子的爹,身体强壮着呢,能吃更能干,起码也能帮衬自己跟大柱子上十年,这样的人家,怎么不能去?尤其是大柱子对自己一心一意的?   而且因为大柱子娘的厉害,早些年就闹的分了家,大柱子的爷爷奶奶又已经死了,大柱子的大伯,三叔,互相之间,也没什么来往,这样的一家子,清清爽爽的,怎么不好?   穷点,又不是一辈子都穷?只要自己当了家,一定能过好起来。   柳玉清还没到自己村,就看到了迎接自己的二姐,这还是重活以来,第一次看到二姐如此的焦急。   “二姐,不要着急,将前前后后的全跟我说清楚,不然我就是想帮你,也不知道怎么帮你!”   柳玉清听着二姐对自己有所隐瞒的话,就有点邹眉。   二姐前世就太过有主见,被娘毁了婚事之后,赌气的甘愿给人做妾,虽然是李家的妾,看似不愁吃不愁穿的,但妾就是妾,在男人眼里,就是个玩意儿。   高兴了逗你玩玩,不高兴了,发卖你都是轻的,要知道那些大家里面,悄无声息死了的妾,有多少?   其实爹娘不愿意二姐嫁给田大柱,还真的是为了二姐将来考虑的。   二姐的婆婆,应该是中风瘫痪在床了,而田大柱还是独子,可想而知,后面伺候瘫痪在床婆婆的重担,可就全落到二姐一个人身上了。   娘用田家不守信用为借口,悔婚,确实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为了二姐着想的,可惜二姐并不这么想。   二姐这些年怕是对这个家失望透了,才迫切想早点离开这个家的吧?为了离开这个家,不但托人叫自己回来帮她,还对自己隐匿了田大柱的娘瘫痪在床的消息。   罢了,二姐既然如此的想离开这个家,自己也不必计较她的这点小心思了,帮她就是。   即便她嫁过去过的辛苦,将来自己高中之后,也有机会帮她一把的。不过是让她过几年苦日子而已。   柳玉春被自己弟弟说的满脸通红,知道自己隐匿的事没有瞒住弟弟,只好低着头全说了出来。   “既然你都知道他们家情况了,还一心要过去,将来若是伺候老人太过辛苦,你也要好好伺候,不能落下不孝之名。”   柳玉清即便打算顺着二姐的意思帮她一把,但也想她做好充分吃苦的思想准备。   “我不怕苦,这些年我,哪一天不苦?我只想过能自己做主的日子!”   柳玉春坚定表态的时候,还是将对娘家的怨恨,不经意的表露出来。   柳玉清脚步一顿,想替爹娘解释几句,却只能苦笑,回想之下,二姐因为年纪大,在这个家里,还真是吃的苦最多,也是最不受爹娘在意的。   即便娘到了二姐嫁人的时候,想到二姐将来的日子,这才借口田家不遵守约定闹着悔婚。   但二姐却半点不会认为娘是真心为了她着想。说不定二姐此时还担心娘想用她给自己谋利益呢!   当柳玉清回到自家的时候,大柱子正满脸酱紫的求着自己爹娘,而一旁的媒婆却在极力的劝说着。   “你们家也是耕读之家,玉清将来可是要当老爷的,哪能说话不算话呢?你们不肯把女儿给大柱子,可这退了亲的你女儿哪就那么好找婆家的?”   “我呸!说话不算话的是他田家,我女儿还没过门,他们就想着欺负我女儿了,真要是过门了,还不知道怎么欺负我女儿呢!   今天我已经把话摆在这了,要么他田家说话算话的拿出十两银子的聘礼,要么你们自己退婚,女人结婚一辈子也就一次,你们家女儿也不会这么随随便便的就给了人吧?”   柳玉清的娘手指着五十多岁的胖媒婆,噼里啪啦的大声说着。   “诶哟喂!怎么还说起我女儿了?我女儿可早就都嫁人了,眼下我们说的可是你女儿!   总不能你家儿子攀上了韩家,就觉得倍有面子,看不起田家这样的亲家啦?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要出去问问,看看镇上哪家人能看上你女儿?看上你们这样背信弃义的亲家?   你那儿子还没当大老爷呢,谱子摆这么大?真要是当了大老爷,怕是连乡亲们都不认识了吧?”   媒婆见前面口水说干了,好话说了一箩筐,这家人就是不松口,顿时气得用她家读书的儿子说事。   真被退了亲事,镇上还有哪家肯结田嫂这样的亲家?谁家愿意一进门就伺候瘫痪在床的婆婆?   哪怕田嫂的两个女儿说会伺候好她们的娘,但谁家相信这个?不都这么想,女儿长大了总归要嫁人的吧?最后伺候婆婆的事,还不是落在唯一的媳妇头上?   “我呸,我儿子哪儿得罪你了?田大柱,你们家要是真对我女儿看重,没钱的话出去借钱也行啊!哪怕将来我女儿跟你一起还,也算是你们田家看重我女儿了。   可是你们看看你们家干的什么事?拿不出之前说好的十两聘礼,还让她胡乱坏我儿子的名声?   你们都给我滚,滚回去跟你爹娘说,要么出去借钱过来下聘,要么你们自己提出来退婚,我们家从来不做背信弃义的事!我们全村人都知道的!”   柳玉清的娘火了,拿起扫帚就要扫媒婆跟田大柱滚回去!   敢坏儿子名声?老娘戳死你们!   “伯母,我求你了,求你了,我一定会对玉春好的,大伯,求你了!”   田大柱不躲开柳玉清娘的扫帚,反而迎着对着她磕头,也对着一旁不吱声的柳玉清爹磕头求着。   柳玉清眉头打皱,田家上门的时候,怕是也做了准备的,田大柱只管求,媒婆却十八般武艺全使,想让自家答应成婚。   虽然自己也同情他们家的遭遇,但是总归是自己没有做到承诺的事,求人就该拿出求人的态度。   如此任由媒婆这么胡闹,坏自家名声,这田家怕是做了两手准备了!   “乡亲们快看看啊,柳家要背信弃义哪!丧良心哦,看到田大柱的娘生病了,就起了悔婚的心思了!不然你们柳家就爱那五两银子吗?   要真是心善的,你们家拿出几十两银子陪嫁,帮着田家一把,不也是给你们女儿添脸面吗?说来说去,还是你们柳家丧良心的想退婚哪!”   媒婆见田大柱的脸上被扫帚扫了几把,都有了血丝,顿时撒泼似的吼叫起来。引发更多村民围观。   “你给我闭嘴!有你这么做媒的吗?有你这样颠倒黑白,存心坏人名声的媒婆吗?回头我会问问县尊大人,像你这样的满嘴坏人名声的媒婆,还能不能拿着冰人书,给人说媒?”   柳玉清大喝一声,全场寂静了!   媒婆回头看到柳玉清,先是一喜,后脸色发白,坏了,坏了,只顾着帮田嫂了,真得罪了柳玉清,将自己的冰人书撤了,自己连吃饭的家伙都没了!   “瞧我这张嘴,就是容易得罪人,玉清哪,婶也是无心的,婶给你赔罪,给你赔罪,婶年纪大了,才会管不着这张臭嘴,该打该打!”   “啪啪啪!”   媒婆顿时低声下气的对着自己嘴巴就不轻不重的拍打起来。还真是能拉的下脸!   “够了!田大哥,若是你们家真有诚意的话,就不该是这个样子,你做出苦求相逼的姿态,而则是她一副仗义有理的指着我们家的样子!   真当我们柳家是傻的,被你们一求一逼的就什么都听你们的了?你们回去吧,回去跟田大伯说说今天的事,想想你们自己的心。   你们若是真想娶我二姐,就用你们的诚意来打动我们家,别整这些花招,也别打着心思,指望我二姐会带走几十两银子的嫁妆钱到你们家。   还有,不论我将来高中与否,我都是韩家人,能帮扶一些柳家已经是极限了,你把我的话带给田大伯,想好了再过来说!”   柳玉清此时将前世的官威外放,顿时除了他一个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惊肉跳。   “是是是,我这就回家跟爹说去!”田大柱顿时懵了,他本就是跪在地上的,感受到的官威更重,差点被吓瘫在地。   此时的他再不是满脸酱紫,而是满脸煞白,后背湿透。   媒婆也是满脸煞白,心中惧怕不已。   围观的村人,看热闹的心都没了,都悄悄的退了!忽然间柳家的院子里外,清净下来。   柳玉清爹娘看着儿子满脸的严谨,都心虚的厉害。怎么说这件事,自家还是有不到的地方。   但却是为了玉春将来不吃那样的苦啊!田大柱是独子,下面两个妹妹没几年就要嫁人,田大柱瘫痪在床的娘,谁知道活多少年啊?   若是真成了婚,自然认了,平日你能帮扶一把就帮扶一把,可现在不仅没有成婚,田家就打起来自家的主意,指望女儿带上丰厚的嫁妆过去顶着他们田家?   真拿我们柳家当傻子了?   “爹,娘,二姐,大哥大嫂都进来吧!”柳玉清见一家人都满脸心虚的不敢看自己的样子,顿时放缓了神色,撤去官威。   “玉清回来啦?”柳玉清的爹,满脸通红的,心中有愧啊!   本是为了女儿好,可却叫人指着自家坏玉清的名声了。   “玉清午饭吃了吗?”柳玉清的娘,讨好的小心的凑近儿子。   大哥大嫂有意的避开这个弟弟一些,总觉的有些怕这个弟弟。   柳玉香怕过之后,很是乖巧的拉着弟弟玉志,侄子家宝一起在院子里面玩,知道三哥有话要跟大人说。   “爹,娘,二姐,关起门来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妨将各自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也免得将来互生埋怨!”   柳玉清温润开口,通身再也没有一丝官威,恍惚间还是从前家里的那个乖巧懂事的儿子。   “玉清,爹是怕他们家欺负你二姐,你二姐还没嫁过去呢,他们家就这么算计我们家起来,不但不拿出之前说好的十两银子的聘礼,还左一口又一口的说我们家有心的话,就让你二姐拿出几十两银子的嫁妆到他们家去,听听就冒火,这样的人家,以后还不欺负死你二姐啊?”   这个时候,身为一家之主的柳福成,也只能代表自己给出想法跟态度。   “就是这个理,女人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光靠嘴上说一辈子对你姐好,有什么用?   对你姐好,是因为你姐能伺候她娘一辈子?对你姐好,是因为你姐能带几十两银子嫁妆贴补他们田家?   哪有这个道理?他们田家要是真有这个心,就是卖一个女儿给人做奴做婢,也不会这么到我们家里来闹啊?   听听那个媒婆说的话哦,气的我真想撕了她的那张臭嘴,张嘴闭嘴我们家背信弃义的,气死我了!”   柳玉清的娘在没了儿子官威的压迫的情况下,顿时恢复了原来的咋呼脾气。   “为什么又要卖他妹妹?爹娘,他们家再苦也是我过去苦,我要是毁了这门亲,我还能嫁给谁?   爹,娘,也不怪人家说我们家背信弃义,从前我们柳家不就为了悔韩家的婚,害的爹被族人打的重伤么?”   柳玉春起先还能耐着性子听着,可最后听到娘张口说卖人家女儿的时候,顿时忍不住了,第一次将自己对家里的不满,当着全家人的面表露出来。   我们柳家本就是背信弃义的人!娘你要不是背信弃义的,又怎么会撺掇全族人打伤爹?   若是那一次没有柳家,爹早就死了,还有三弟,当初你不也是起了背信弃义的心思么?   别以为你们说的全是为了我好,真为了我好,能当我是贱丫头一样的使唤了十几年?   再苦的日子,只要自己能当家,自己再苦也高兴,总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你们卖了贴补这个家里的儿子强吧?   “放肆!我抽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柳玉清的娘顿时被自己女儿气的火冒三丈,抬手就对着她打过去。   “啪!”   柳玉清想拦都没有拦住。只能用眼神瞪着自己娘,让她收敛脾气。二姐早就对这个家心生不满了,娘你还这么对待二姐?也不怕她恨上全家人?   “玉春你?你也是鬼迷心窍了?那田家满心算计我们柳家,你怎么能帮着他们家说我们自己家?”   柳福成也被自己女儿的话气着了,虽然女儿说自己被打伤的事,确实是因为儿子跟他娘起了背信弃义的心思。   但这样的话,自家人能这么说么?这不是用刀在戳自家人的心窝子?更何况玉清已经招赘到韩家了,哪来的背信弃义一说?   “爹,娘,你们也看到了,二姐一心喜欢田大柱,想去他们家,哪怕再苦,她也不怕。   你们想的再多,也终究不是二姐本人。这个亲事,我看就这样吧,如果田家真有诚意,回头田大柱父子两人还会再来的。   到时候,你们就这么跟他们说,二姐出嫁的嫁妆,就是他们家的聘礼,他们家给多少,我们家一文钱不要的都给二姐带过去。   但是,他们田家要想打我们柳家主意,叫他们家趁早死了心,若是自己有本事肯吃苦的,自然能给二姐添面子。   还有,虽然我们家不会在钱财上贴补二姐,但是他们田家若是欺负二姐,我们家照样不会饶了他们田家的。   二姐,你觉得我的意思如何?”   柳玉清也不想多听下去了,既然各自想法立场已明,那就尽快下决断,免得一家人为了这事,成了仇人。   “我答应!”柳玉春态度坚定,只要能离开这个家,吃苦也不怕。   还说是为了自己好,为了自己好,就可以对自己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真为了自己好,家里的银子,为什么不能多给自己一些做嫁妆?不知道嫁妆是女人的腰杆吗?   从前家里没有自己也不指望,可如今家里有这些,都不愿意贴补自己一文钱,还说什么对自己好?   自己就算是爹娘你们养大的,但从自己五六岁开始,不就给家里操劳了吗?为这个家吃苦受累十多年,到了出嫁的这一天,竟然连一文钱的嫁妆钱都不给自己?还有脸说是为了自己好?   柳家说定这件事后,柳玉清分别跟自己爹娘二姐谈了几句。   “爹,娘,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你们想的不是二姐想的,倒不如成全了二姐所想。   毕竟二姐也是大人了,她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将来就过什么样的日子,再苦再累,只要她自己高兴,又何妨?   至于我刚刚说的,让田家别指望依靠我们柳家的话,其实不仅仅是田家,就是我们柳家,若是自己不能立足于世,全指望依靠别人,这样的家族,迟早破败下去。   我如今已经是韩家人,将来即便高中,能帮助家里的地方也有限,不如乘着弟弟侄子还小,早点培养他们成才,才是柳家发家之路。”   柳玉清爹娘听了儿子这番话,心里发堵,但却不好反驳儿子。   确实是这样,嘴里说不会依靠韩家,但实际上,柳家已经依靠韩家很多年了。   如今儿子到韩家,也是要看韩家人脸色的,若是一味靠韩家帮衬柳家,韩家人也不会答应的。   就如同田家若是指望柳家撑起他们家,自己柳家也不会答应的。   诶,这么个理,谁都懂,可真做起来,太难!谁心里不指望儿女出息了不带着全家发旺的?   可谁要真是这么带着的话,也带不了那么多亲戚啊?二女儿有婆家,小女儿就没有婆家了?他大哥还有岳家呢!还有玉志将来也会有岳家的。   这么想想,玉清说的确实是对的,人啊要想自立,就得自己先撑起了,全指望他人,哪怕是亲兄弟也会成仇的。   “二姐,你好好想想将来要过的日子,身为长嫂,家里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婆婆,日子肯定会苦,说不定他们家还会怨怪你,怪我们家没有帮衬他们家。   其实我们家的家底你也清楚,若不是跟韩家结亲,我们家到现在说不定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但是苦也有苦的好处,患难见真情。   若是这么苦的情况下,他们全家带你真诚,不怨怪你,不怨怪柳家,而是处处体惜你,这样的苦日子也许是福。   一家人因为苦凝聚一心,总能慢慢过上好日子的,最怕的就是人心不知足,贪恋别人的,这样的话,别说夫妻,就是兄弟父子之情,也不会长久的。   这几年我处处还在依靠韩家读书考试,无暇也没有能力顾上你,你过去后好好过,若是真的过不下去的话,我一定会帮你。   总之,我的意思,若你在田家愿意过苦日子,我乐于见成。若是哪一天你过不下这样的苦日子了,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我这个三弟不能给你嫁妆傍身,不能帮田家发旺,但能成为你的退路。”   柳玉清虽然知道自己一定会高中,若想帮衬二姐跟田家的话,等自己当官后,总还是有机会的。   但柳玉清却不想这么快让二姐跟田家有这样的指望,先苦他们两年,看他们自己各自心性吧。   患难见真情!   也许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田家靠着自己,能立足发旺起来,也是好事,自己将来即便是能帮衬他们一点,也肯定不会太多,毕竟自己也不想做一个贪官。   跟爹娘二姐分别说了这番话后,又跟家里的弟弟妹妹侄子稍作招呼,柳玉清就果断回韩家了。   从前柳玉清是半点不愿意呆在韩家,可才招赘过去这点时间,就已经将那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而且这段时间小满不在家,柳玉清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靠在屋里的大床上,有种仿若小满还在怀里的那种感觉。   当柳玉清回到家里的时候,满眼惊喜,小满果真回家了!   “娘,小满?”柳玉清的心忽然就飞扬起来,没了从家里离开时候那种瘀滞心塞的感觉。   “玉清,回家去的啊?你爹娘好么?”柏立屏笑着答应女婿。   “还好还好,娘你们在山里还好吧?”柳玉清满眼闪光,好心情一览无遗。   “怎么会好?吃不好睡不好,到处都是蚊子咬,诶,没办法,得养家糊口呢!”   韩小满笑眯眯的看着柳玉清,言语间有种娇嗔的味道。   “真的啊?娘,你先忙着,走,给我看看去,蚊子咬你哪儿啦?”韩小满这么一说,柳玉清当即抓住小满的手就要回屋看看去。   “去吧去吧,娘这儿也没什么事!”柏立屏当即回应到,能看到女婿如此重视女儿,自然高兴。   哪怕蚊子咬的,那也是伤啊!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但女儿有人心疼,自己这个做娘的也感到安慰的。   “你干嘛干嘛啊?快放手,别叫我爷爷看到了?”韩小满陡然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似被娘笑了!   “爷爷不在家,到旱地去了,去的时候带了水跟馒头的,对了馒头还是我蒸的呢,跟你教我的一样!”   抓着小满手的柳玉清,满眼的炫耀邀宠之意,自己这些天在家都做饭的呢!   “嗯,乖哦!下次出去给你带糖吃哦!”柳玉清邀宠的表情,让韩小满忍不住的发笑,故意逗了一把。   “下次再也不要出去这么长时间了,好不好?”   进入屋里,柳玉清一把抱住小满,满满的思念之情倾泻而出。   “好!”韩小满满心欢喜,重重答应。   没有想到他真的这么思念自己?还以为只是自己一个人想念他呢?   “吃过饭了吗?”   “回来的时候,在镇上买了肉包子,还带回来二十个肉包子,你吃过午饭了吗?”   “嗯,吃了馒头,你等我一会,我去给你打水洗澡吧。”   柳玉清摸着小满的脸,感觉心疼,若非自己无用,需要小满一个女子进山找药材,养家糊口吗?   “嗯?你敢嫌弃我身上臭?”   韩小满挑眉佯怒。其实不用柳玉清提醒,自己也想尽快洗澡,不然自己都嫌弃自己身上的臭味。   而且洗澡还得动作快一些,还不知道李维皓他们什么时候到访。   不过古代规矩,一般情况下,不会在这个点到访别人家的,尤其是不熟的人家。   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才是可以到访人家的时候。   娘一回来就烧上了开水,自然也是想到了身上的味道,这样子不易见客的。那个李维皓也是的,不跟自己约定一下合适的时间,自己说了下午就跑了,真是!   “咳咳咳,娘子,你坐,我给你打水去!”   柳玉清顿时满脸羞红,想说娘子不臭,可也不好意思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但也绝不敢真说娘子衣服臭了的!赶紧给娘子打水才是正事。   被韩小满佯怒吓跑了的柳玉清,压根就忘记了蚊子咬伤的事了。   韩小满看着玉清仓换而逃,顿时开心的笑起来,这货还真是逗,不会说瞎话,也不会说甜言蜜语的话。   “行了,让开我来吧,就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能端起来这么大一盆水?”   韩小满跟着柳玉清出来,看他打了那么多水,感觉他肯定端的吃力,还不如自己这个天生神力的端呢,省的累着他。   “不用不用,我有劲呢!”柳玉清为了证明自己很有劲,不但不肯放手,端着一大盆热水走的时候还故意加快速度。   韩小满看着这样的柳玉清,满嘴诧异,这位书生貌似不像手无缚鸡之力啊!难道他那么观想,不仅仅可以冬暖夏凉,还可以强劲体魄?   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李家提前安排了管家前来打招呼,李镇长一炷香后将带着他两个儿子一起过来登门道谢。   “娘,我找找爷爷?”韩小满早已洗的干干净净,全身清爽,接待了李家管家之后,就想去跟爷爷打声招呼。   其实小满知道,娘的心里恐怕并不愿意爷爷参与。   毕竟娘跟爹和离了,自己跟娘这一趟出去所得,娘怕是都算好了给自己的,即便娘也算了三叔的,甚至爹的,但绝不愿意全部的底线都暴露在爷爷眼皮底下。   所以小满这才主动要求去找爷爷,自然能说的让爷爷避开李家,免得娘不舒服。   让自己猜测的话,也许爹临走的时候,已经跟爷爷交代过了他跟娘和离的事,说不定爷爷心里也不愿意多掺合娘的事。   诶!爹,你就作吧!   “爷爷,我们回来啦!”韩小满欢喜的出现在自家旱地,爷爷如今最喜欢的地方,也就旱地了。   家里三十亩的良田,被爹强行佃出去了,现在就剩下十亩旱地,这点旱地如今被爷爷一个人包了,如今上面种了蔬菜杂粮。   “回来啦!快回去洗洗吧!爷爷这边弄好了就回家!”爷爷满脸笑容的看着小满,回来就好,放心了。   “爷爷,我跟娘回来的时候,先去了县城,卖了四根人参,正好遇上李公子,李公子说他大哥还在用补药养身体。   我想着我结婚的时候,他们家花了不少钱,就头脑一热的将背篓里面收藏的一根百年人参送给了李公子,打算帮他一把。   谁知道刚刚李管家来说,李镇长马上就要带他两个儿子过来登门拜谢,爷爷,回家后我就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送他们家百年人参了,上次我救了他们两个人的命,应该算是抵消了承的他们家的人情了。   我干嘛还觉得亏欠他们家似的,傻乎乎的送他们家那么好的人参呢?我送李公子人参的的时候,那李公子两眼都发光了呢!”   “哦?这样吧,爷爷迟一些回去,你们先看着他们家反应。按道理,你之前救过他们李家两个嫡子,他们家应该欠我们家更多。   这一次你好心送给他们家百年人参,他们家更是欠我们家的,所以李镇长会过来还礼也是应该的。   不论他们家这一次还你们多少礼,你们自当放心大胆的收下来,这个礼就是你跟你娘的,也别叫人知道了。”   爷爷多年前在大家呆过,救命之恩,比起钱财当然更重。   小满一次头可是救了他们李家两个嫡子呢,这一次又送给了他们一支有价无市的百年人参,任凭李家拿出什么来感谢,都是应该的。   不过自己还是不出面比较好,免得小满娘不舒服。   诶,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大公子从来没有喜欢过小满娘,自己是知道的,从前在自己看来小满娘也确实配不上大公子。   可这么多年来,小满娘对大公子真的是没话可说,可惜大公子终究无意。   罢了,自己一个老仆,劝不了大公子什么,但愿大公子和离之后能找到情投意合的人吧!   也但愿小满娘能振作起来,遇上合适的也找一个伴吧!   至于小满这个孩子,自己还是希望她能将韩家发扬光大的,小满这孩子,怎么也比大公子未来还不知道有没有的嫡子强多了吧?   鉴于这样的想法,爷爷在李家来人的事情上,教导着小满,放心大胆的去收李家的还礼。   “哦!爷爷,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家了?”韩小满不打算全都透底给爷爷,但也不打算全都隐瞒下来。   诶,这就是自己夹在中间为难的地方。   “去吧去吧,这事你自己做主!”爷爷笑呵呵的朝着小满挥挥手。   韩小满欢快说再见后转身,脸色才跨了下来,果然,爷爷是知道爹留下和离书的,要不然爷爷也不会那么说话。   貌似爷爷的潜台词里,也有对爹和离的不满,可惜爹一意孤行啊!   等韩小满跑回家的时候,略过院子里面的轿子,就看到柳玉清已经正堂接待李镇长以及李维皓两兄弟了。   李维皓的大哥李维坐在椅子上,倒也看不出来什么,不过面色稍微差些,也许是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吧!   “李镇长,大少爷,二少爷!”小满满脸笑容的步入自家正堂。   “韩大小姐,这一次,老夫可是要多谢你了!”李镇长当即站起来,要对韩小满拱手行礼,被柳玉清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多谢韩大小姐救命之恩!”李维皓扶着大哥站起来一起弯腰行礼。这一次柳玉清却没有阻止了。   “不客气,不客气,快请坐下来,大少爷的伤好些了吧?”韩小满客气的很。   “对对,快坐下来,别伤着腿,镇长,大少爷,二少爷,你们都别客气,坐下喝茶,小满,玉清,帮我招呼着,娘去厨房收拾一番,晚上还请李镇长,大少爷,二少爷吃顿便饭!”   柏立屏是跟着女儿一起进的正堂,见到李家人又对着女儿感谢,也客气招呼起来。   “太客气了,也太麻烦韩夫人了,这样吧,韩夫人,你请坐下来,让我的管家安排晚饭?”李镇长热情的招呼柏立屏。   “这哪成,怎么说也是在我家咧,虽然我做的不比酒楼,但也是一番心意,再说,家里准备好了的,也不烦事。你们坐,你们喝茶,我一会就好!”   柏立屏招呼完转身就走,本身柏立屏就不喜欢接待他们这样的人。   可如今也没有办法,这一家人跟自家如今接触的却是越来越深了。   李镇长赶紧用眼神示意跟着过来的一个伺候大儿子的丫鬟,让她跟着柏立屏去打下手,自家过来是感谢人的,可不是麻烦人的。   当柳玉清得知小满赠送给了李维皓一支百年人参的时候,顿时满肚子冒酸水。   韩小满撇到玉清看向自己的幽怨目光,牙根酸疼,不理这货,简直是乱吃醋!   跟你说多少回了,我不认识李维皓!哦,不,也仅限于认识,我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哦,不,是有些钱的关系。   但是,那也是我看上他们家钱了,想拐弯的多挣他们家的钱,还叫他们家承我们家的人情,懂不懂?   “这是一间小小铺子,正好跟你们家隔壁,这是铺子里面几位师傅的卖身契,韩大小姐,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这个大儿子,可不好意思用你送的这么好的人参呢!”   李镇长拿出一叠子纸,摆在最上面的,竟然是自家铺子隔壁的那间三层楼的首饰铺子。   哦买噶!介个?貌似得上万两了吧?光是铺面的话,也许就几百两,但铺子里面的好东西,还有专门打首饰的手艺师傅,可都不是简单的呢,这李家人出手也忒狠吧?完全招架不住,舍不得拒收怎么办?   咦?不对不对,还得加上救命之恩呢?按道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柳玉清不就是这么许过来的么?   自己也不要李家两个儿子都以身相许了,收点银子,免得他们全家背负这么大的抱负,也是善事哦!   柳玉清撇到那个铺子,顿时也满脸抽搐,李家又拿钱砸人了!可看到小满满眼发光的样子,顿时无语至极。   ☆、083 千万别客气   有你这么有没底线的么?人家凭什么给你这么大好处?将来若是回报不了,今天的好处,一准成了人家心里的刺,什么时候被人家咬上一口都不知道呢?   “李镇长实在是太客气了,太客气了,我也就从山里找的人参,哪值得你们这样放在心上啊?这,这,这?”   韩小满很喜欢李家的那个首饰铺子,不仅仅是价格昂贵的问题,话说哪个女人不喜欢首饰?   韩小满此时此刻甚至还想到若是自己将前世的那些首饰画出来卖的话,会不会赚翻了?   可素,貌似挣钱的步伐太大了,会不会影响到玉清考试啊?   小满纠结起来,看向柳玉清的目光也带上了幽怨,要不是顾忌你,我能这么为难么?   “韩大小姐千万别再客气了,虽然是山里的东西,但有这个运气从山里弄出来的,除了你,全县都不会有第二个。   这嵩山深处,别说一般的猎人,就是县衙的那些会武功的衙役,我们府上的护卫,也不敢进嵩山深处。   即使进去有命回来,也没那个好气运能遇上这样的好东西。   这百年人参,可真正是有价无市的,不瞒韩大小姐,我大哥在京城里面,刚刚捎信过来,让我有机会的话,收购嵩山出来的百年人参之类的大补之药。   可这百年人参哪是那么容易收购的?就是有再多钱,也不一定能遇上,所以这一次,韩大小姐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这间小铺子,正好跟你们家买的铺子在隔壁,日后打理起来也方便。还请韩大小姐千万别客气了!”   李镇长也是人精,不仅仅用一间铺子感谢了韩小满的恩情,顺便也丢下了后续买此类大补之药的话头。   李镇长在内心里实在是太羡慕韩承了,不仅仅妻子天生神力,可以随意进出嵩山,生出来的女儿也是天生神力,那嵩山都快成他们家后花园了!   能在嵩山打猎供出两个读书人,置办这些家产,还能在嵩山随意的找人参!听儿子说,韩小满跟她娘从嵩山回来,直奔仁和堂的时候,就卖了四根几十年的人参。   亏得韩小满当时没有将百年人参拿出来卖给仁和堂,不然自家也拿不到这等好东西。   铺子钱之类的对自家来说早已不是什么事,自家如今最要紧的是将大哥顶上去,全家才能真正在京城扎根立足。   京城的真正有身份的人,虽然也在乎金银这些俗物,但更在乎的还是这些保命的好东西。   送他们几万两银子也不如送他们一支百年人参,这一次自己暗示的丢下了话头,说不定日后韩小满再从嵩山找到这等好东西的时候,第一个能想到的就是自家。   “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既然李镇长这么说,我也不矫情了,日后若我再进嵩山还能遇上这些的话,我一定给李镇长留着。   对了,我这还有几根几十年的人参,李镇长拿去给大少爷补补身体吧?”   韩小满饶了这么一个大圈,终究高价卖出去了一支百年人参,所得进项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可既然自己是打着送给李维平补身体的理由,现在人家另有重用,不如自己也豪气一把,再拿出四根几十年的人参送给人家补身体吧!   李镇长嘴角微微抽搐,好吧,自己见到这只难得的百年人参,都忘记了韩小满送这只人参是给大儿子补身体的了!   想叫住韩小满,别去拿几十年的人参了,家里不缺这个,可此时的韩小满速度之快,转眼连影子都没了。   不得不感慨,韩小满两腿跑起来的速度,随随便便就能甩普通人十几条街,难怪能在嵩山自由进出,那次被暗红冲进嵩山深处都没事,可真是不一般的本事啊!   韩小满兴冲冲的拿出四根成色最好的几十年的人参,算是弥补自己内心的那点心虚吧!   李镇长本想客气两声的,但在看到如此成色的几十年人生后,顿时面露惊喜。   “韩大小姐这一次进山,可真是得了山神保佑啊,这看起来虽然也是几十年的人参,但几十年的人参各自去区别也很大的。   这四根人参,虽然不到百年,但至少应该有七八十年了,韩大小姐,你可真是福气之人啊!”   李镇长虽然很想伸手就接过来,但好歹还记住脸面,便满脸笑容的死命夸赞着韩小满。   “要说福气,李镇长才是真正的福气呢,我也不过是沾了李镇长的福气而已。   我跟娘进山打猎这么多年,也没有遇上这等好东西,我娘上次病了,我们家都没有应急的人参,还是村里打铁的潘叔送了一只几十年的人参过来,救了我娘一命。   可李镇长家大老爷刚刚从京城里面捎信回来,我跟我娘就破天荒的遇上了人参窝,结果,一锅端了这么多人参来,真说起来必定是沾了李大老爷的福气呢!”   得了人家的钱,也得哄得人家心花怒放才是,再说了,哄人也不花钱的。   顿时李镇长被韩小满逗的满眼发光,笑的嘴角咧的多大的,一直说不敢当不敢当的。   甚至连李维皓两兄弟都被韩小满逗得眉开眼笑,谁家不喜欢被人说是福气的?   即便韩小满说的是京城的大老爷,可那也是李家的人啊,再说李家能在临汾府几个县置下这么多田产铺子,真正的倚仗其实还是京城的大老爷啊,不然随便出来一个世家,就能跟自家拼上。   所以自家人都知道一个道理,只有京城的大老爷官做得越大,自家的钱才能挣得越多。   “在下得韩大小姐如此恩情,本该涌泉相报,本不该提钱财之类的俗物,不过在下也只是俗人一个。   这四根人参韩大小姐可千万不能再送在下了,不然在下可是下下辈子都还不清了,呵呵!   这样吧,我们不如抛开一切,一是一,二是二的商谈好今后收购这些的价格,这样七八十年的人参,我一百两一个收购。   三四十年的人参,五十两一根的收购,若在遇上百年以上的人参,我出两千两收购。韩大小姐同时也可以货比三家,如此,可好?”   就在李镇长跟韩小满两人满嘴情意恩重的时候,李维平忽然站起来玩笑般的提议起来。   在商言商,自由选择,别用人情绑架双方,时间久了,反而不美。   韩小满顿时两眼闪亮,看向李维平的目光里面带着赞赏,这人能掌管李家偌大的生意,确实有真本事的。   做生意虽然讲究人脉情意,但若是被人脉情意绑架死死的,绝非好事,他倒是能分的清呢!比他爹强!   “哦?大少爷可千万别当着我相公的面说下下辈子都还不清了?这话多意哦!呵呵。   不过大少爷的意思我明白,也很佩服,好,就如大少爷所说的这样,日后我如果再有这等好东西出手的话,第一个一定找大少爷,在商言商!”   韩小满的最后一句话也表明了态度,不希望跟李家这么不清不楚的人情来人情去的,还是一是一二是二的谈价为好。   “好,韩大小姐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如此,这四根人参,我出四百两买了,韩大小姐可愿意?”   李维平扶着弟弟站起来说出这话的时候,浑身带着商人的利索劲,很合韩小满的脾气,爽快!   “好,我卖!”韩小满痛快答应。   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   韩小满,李维平,李镇长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后,都不约而同的爽朗笑起来。   柳玉清满心酸溜溜的,不高兴小满跟李维平说的这番话,弄得跟两人打情骂俏似的,心塞不已。   唯一有些安慰的是,小满对李维皓没有多看一眼。   双方买卖过后,各自收拾好钱财人参,又客气的寒暄起来。   “柳兄,不知道你是不是得罪了汪峰,朱正望,钱万里,康泰,杜良禄几个人?这些天,这几天时常聚在学子们中,大肆宣扬说你发话要考院试榜首?”   李维皓见爹跟大哥都办成了正事,这才有机会跟柳玉清说起他们即将举行的院试方面的事。   “他们?噢?上次我跟他们五个人在姚家医馆凑巧遇上,这几个人是在巴结杜良瑜呢!   由他们去,这一次院试之后,自然见分晓,我也没工夫跟他们这样的人斗嘴皮子,有时间还不如多温习功课!”   柳玉清其实很想说,若是自己想的话,这一次的案首,十拿十稳。但这样的话,对小满说可以,对外人说,确实有轻狂之意。   罢了,等院试再说吧!这一次院试的主考官省提学官,穆宗明可是铁面无私的人,自己根本不需要花任何心思去讨好他。   不过,不知道他为人的,恐怕会白费心思了,到时候不但不能讨好,说不定还落下不好的印象。   他批阅试卷,全看真本事,外面纵然有各种传闻,也不可能影响到他的阅卷。   前世曾经有人质疑他选中的人,品德有问题,他却铁面回击对方,把关考生品德的是一地父母,而不是他。   他临时每到一处,如何得知这么多学生既往多少年的琐事?若真品德问题,自然过不了地方父母一关。   能让当地秉生秀才作保,能让当地十户邻里作保,能让地方父母准予考试的学生,又怎么会是品德有问题的人?   他身为省提学官,主考院试的唯一目的,就是在这么多品学皆优的学生里面,挑选出国之栋梁。   是以,这次柳玉清半点不担心那些人如何折腾。等自己拿下榜首,不就彻底堵上他们的嘴了?   “柳兄,我觉得这件事不能任由他们坏你的名声,很多考官在圈中考生的时候,还是会受考生名声影响的。   毕竟哪个考官也不愿意圈中一个被人过多议论的学生,是不是?”李维皓面色郑重的劝告起来不当一回事的柳玉清。   若是从前,李维皓必定不愿意如此相交柳玉清,曾经李维皓心里也是看不起做人入赘女婿的柳玉清的。   可几次接触韩小满下来,心里深处竟然隐约羡慕起来柳玉清,韩小满这样的长相,看似没有婉约之美,但却给人阳光之美。   更何况韩小满对自己还有救命之恩?   现在连大哥跟爹都极为喜欢韩小满,如此女人,才是真正的贤妻呢!可惜,可惜她却与自己无缘。   “嗯,玉清,这件事不是小事,以我多年的经验看,名声对学生还是极为重要的,这几个人既然有心这么架起来你,不如我们也架起来他们?”   李镇长如今因为韩小满的关系,对柳玉清也看重起来。   从前感慨柳玉清学识再好,终归会限于赘婿身份,但做韩小满的赘婿,可就不好说了。   韩小满不仅仅本事大,还极为会做人做事,有她这样的贤妻,柳玉清的前程可真就不好说了。   如今自家跟韩家也算是关系亲密了,既然这样,柳玉清的事,自家也不能袖手旁观,安排几个下人反击一下对方,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我倒是有个想法,我要是主考官的话,一定喜欢各个地方的学生,不仅仅谦虚好学,一定更会喜欢一个地方的学生充满蓬勃的竞争精神。   玉清发出院试争夺第一在前,宁阳其他学生,跟着发出争夺案首在后,只要有资格参与考试的学生,无一不充满斗志,从而掀起我们宁阳县的学习热潮。   后面院试无论我们宁阳县有没有考出案首来,谁也不能忽视我们宁阳县学子的昂扬斗志,也许县令大人也会被治下学子的如此斗志感动呢!”   韩小满瞥见玉清不以为然的眼神,顿时开口献计。   此计看似是为了自家玉清着想,但真正能领悟的话,却是让李家有一个非常好的表现机会。   李家上次为了迎合县令吴培海,花钱置办自己跟玉清的婚事,若是李家献计策动如此昂扬学潮,相信县令吴培海必定备有面子,必然也倍加看重李家。   “好好,好计,好计!如此一来,不仅仅玉清的名声问题迎刃而解,我们整个宁阳县的学潮也许能给提学官大人留下深刻印象。”   李镇长大吃一惊,真的想不到韩小满竟然能想出如此计策,比起自己之前提议的可是好太多了。   要知道考察县令政绩,其中一个最重要的方面,就是地方的教化。如果宁阳县的学生如此热情高涨,充满斗志的话,确实能让县尊大人,心花怒放。   柳玉清看向小满的眼神,各种滋味都有,干嘛在外人面前这么聪明?你看你看那个李维皓看你的眼神?   “李镇长,大少爷,二少爷,我相公一向木讷,只知道埋头读书,对这方面的事,还真是一窍不通。   这件事若是要办成,还只能请你们多多费心了!我在这替我相公,谢谢了!”   韩小满抛出一计之后,将自家姿态放低,如此讨好县尊的活,就交给李家了,自家能顺便搭个便车,洗清玉清被人恶意泼过来的轻狂之名就好。   其余的,都送你们李家了。   “好好好,一定办到一定办到,明天一早我就去见县尊大人!将这件事前前后后都回禀县尊大人!”   李镇长的话来也提出来,这件事的功劳,他不会独占,必定不会少了你韩大小姐的献计功劳。   双方洽谈正浓的时候,爷爷姗姗来迟的回家了,自然,又是一番客气见礼。   没等爷爷屁股坐热,韩丹竟然俏生生的过来了,没等正堂的人开口,韩丹便是一副含羞带怯的前来见礼。   “李老爷,大少爷,二少爷,妾身有礼了!”   韩小满瞪大眼珠,差点喷出嘴里的一口茶,她还妾身有礼了?她一个姑娘,妾毛妾?从哪学来的这玩意?   爷爷顿时满脸黑线,蹭的一下站起来:“这边不是你能呆的,回去吧,还有,你跟你娘,你二哥二嫂都是出族的,日后可以不必到我这来了!   我日后自有你大哥三哥尽孝,你跟你二哥二嫂好好孝敬你娘就是了,回去!”   爷爷心里怒火滔天,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前来的目的?   早就跟她们说过,不要妄想李家少爷,她倒好,不但不请自到,还不顾脸面的直接过来见礼,甚至自称妾身?   爷爷火起来也不打算太给自己这个女儿留什么脸面,顺便也告诉李家人,自己这个女儿,妻子,二房都分支出去了。   他日你们若是还在他们身上花费什么,也算是白花费的,我们韩家早就将他们都分支出去了。   也省的大公子被他们所拖累,看看,这都什么事?他们不嫌丢人,自己还觉得丢人丢到家了呢!   “爹,我,我就是见大嫂家里来了客人,想帮忙一把的!”韩丹顿时满是委屈的含泪欲语还休着。倒也有几分惹人疼惜的味道。   “小姑,哦,不,都出族了,也不算一家人了,我就不招呼你了,你也看到了,我们家还忙的过来,正好李大少爷的丫鬟在给我娘打下手,就不麻烦你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这个时候也快晚了,你们家这个时候怕也要准备晚饭了,你还是回去给你自家准备晚饭吧,走吧走吧!”   韩小满见爷爷满脸铁青,而李家几个人眼里的恍然大悟,顿时让韩小满恨不得一脚踹了韩丹。   丢人不丢人啊!   特么的想丢人随你上哪丢人去,跑自家来丢人算怎么回事?   亏得爹一怒之下出族了这些个极品,不然每次跟这些极品敷衍,也真是够了。   今天既然爷爷当众点出来他们出族了,自己也别客气了,该断的就断个清清楚楚,别一边出族了他们,一边又跟这些极品搅和在一起,不是成心给自己添堵么?   绝情一时,也好过被纠缠一辈子,也许村里人眼下会有人说三道四,但时间长了,所有人也都认可了他们出族后跟自己全无关系的事了。   再说了爹都留下和离书了,自己还犯得着给他们脸色?等爹回来,我连爹的脸色都不会给的好不好?   韩丹不死心的想挣扎,却被韩小满拎小鸡似的拎了出去,为了担心爷爷心里难受,韩小满拎出去韩丹之后,让旺财看好院子大门,谁也不让进来!   然后不等娘的晚饭全部做好,先端一部分已经做好的菜,趁早的吃饭送客吧,今天的事,可真算是圆满了,若是不出现韩丹的话,一定更圆满。   可惜,晚饭过后,韩小满不圆满了。   “生气了?我惹你生气了?”韩小满难得遇上柳玉清生气的时候,心里好笑他乱吃醋的同时,也耐心的哄了起来。   “干嘛送他百年人参?”   柳玉清板着脸,一想到今天早上小满回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李维皓,心里就忍不住的直泛酸水。更别提韩小满见了他之后还如此豪气冲天的送他一只有价无市的百年人参。   怎么?这一世还忘不了那个祸害?   “嘿嘿,我告诉你哦,我跟娘一起在仁和堂试着卖四根几十年的人参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过来请仁和堂的金大夫给他大哥复诊。   仁和堂虽然没骗我们钱,但给的确实也不多,我想到李家是宁阳的大商家,百年人参若是卖给仁和堂,最多也就几百两银子。   虽然说百年人参有价无市,那也是对于有需要有钱的人来说的,对于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得了这样的东西,若是想卖给有钱又不会起坏心思的人家,可就不简单了。   呵呵,我这不是看上了李家的钱了么?这才拐了一个大弯的卖出去那支百年人参,看看,卖给李家,得了这么多呢!   这个铺子里面的金银玉器,加上铺面,加上这几个手艺师傅的死契,说不定都值万两了。   当然也不排除李家趁机报答我对他们两个儿子的救命之恩。总归比卖给仁和堂什么医馆强多了。   再说今天李维平说的也是道理,两家人日后若是有生意来往,就在商言商,也免得人情来人情去的,谁都嫌烦。   没想到李家大少爷还有这样的头脑,难怪他家生意做得这么好,也难怪他家这么看重他的伤势。   说实话,李维平今天拿出四百两买下我的四根人参,我还是挺高兴的,李家给的铺子虽然值钱,但不是现银。   我们家要想在县城住下来开书斋,手里还是有些现银比较好,这下好了,手里有这么多现银,家里的那些好东西,就不需要拿出去再卖了,留在自家备用。”   韩小满见柳玉清吃醋的厉害,心情很是不错,加上今天确实得了巨大的利益,解释起来不免带上了欢快语气。   “你啊,你这是又掉进钱眼里面了!我还以为你?”   柳玉清释怀后,满是宠溺的抚摸向小满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只是最后一句话却问了一半又收了回去。   柳玉清心中懊恼不已,后悔不该问她,是不是还想他!   不会了,小满如今满眼算计的可都是李家的钱了呢,哪还会跟前世一样那么喜欢李维皓?   “以为我什么啊?我问你,以前我根本都不认识李维皓的时候,你干嘛非说我会喜欢李维皓啊?   是不是那个时候,你一心想踹了我,故意给我栽赃陷害一个美男,好叫你理直气壮的远走高飞?”   韩小满虽然只听了柳玉清一半的问话,也知道他又乱猜什么了。   只是自己很奇怪,前世的自己,确实是喜欢李维皓,但后来被他劈腿了,自己喝醉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   可这也只是现代的事,跟古代的这个长得像现代的李维皓的那个人,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啊?   柳玉清又不是跟自己一样从现代过来,而且还熟知自己跟李维皓事情的人?   要么他之前故意的栽赃自己,要么他也有诸如自己穿越这样的秘密。   “小满,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么问了,我,我以前一直是自卑的,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如人。   可是现在我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自卑,反而很骄傲,骄傲我能成为你的相公,你没看到,今天李维皓看着我的时候,露出羡慕来了呢!   娘子真好!”   柳玉清顿时后悔不已,早知道自己会这么喜欢这一世的小满,从前怎么会那么对待小满?   不过由此可见,小满根本不是跟自己一样重活一回的,要不然怎么也不会这么快忘记了她前世那么喜欢的李维皓。   假使前世她的死,算李维皓一家害死的话,按道理小满这一世若是不再喜欢他的话,也应该是充满恨意的。   但从小满满心欢喜的跟他们家来往做生意的样子,真的是全无前世的记忆啊!要不然哪能没有半点情绪反应?   不过为了哄小满,柳玉清也不得不故意戚戚的说着他从前自卑,故意的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好似求娘子安慰似的。   韩小满被柳玉清这么小狗讨好似的蹭的心情极好,当即抚摸上宠物的头。   “嗯,知错就改的还是好孩子。下次不要再胡乱吃醋了,怎么说这个世道也是男人作怪的世界。   你不担心你自己将来会不会乱搞女人,怎么反而会乱吃我的飞醋,我跟你说,除非你作怪,不然我是不会乱来的!”   “真的?我也不会,死也不会,那我们两人一辈子就只有我们两人,再也不会有第三人插足?”   柳玉清心情飞扬,刚刚小满算是说了她喜欢自己,一辈子要跟自己过的吧?   “嗯,绝不会有第三者插足,若是有的话,虐死不解释,你可记得牢牢管好你自己,这年头白莲花特别多,专门坑你们这样喜欢弱小的大男人。   别说我没警告过你哦?要是你敢给我领一个白莲花到我面前来,呵呵,后果你懂得,我一向不喜欢讲道理,只喜欢动手,打死打残后再拖去埋地里当化肥。你也一样哦?”   韩小满说道最后,双手交叉相握,弄得骨节嘎吱嘎吱响,听着就叫人渗得慌。   “娘子,小生绝不敢!还望娘子体恤小生!”柳玉清顿时故作邀宠的小婿模样。   韩小满看着满脸嫣红俊俏的柳玉清,顿时一阵心跳加速,妖孽啊!果断扭头不看。   “嗯,好好表现,娘子不辜负你便是!”韩小满转过身故作镇定继续逗着玩着。   谁料柳玉清这个时候,双手从她背后圈了过来,清冽的墨香,扑鼻而来,韩小满刚刚平复慌乱的心,又乱跳起来。   全身不由的僵硬,可却舍不得就这么推开,而此时的柳玉清却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这么抱着妻子,安安静静的抱着,享受着安宁。   “今天你回家,有事么?”韩小满这么被圈着一会后,心慌的厉害,只得找话题,转移自己注意力。   “嗯,家里都好,没多大的事,今天二姐的婆家又到我们家来了,说家里困难,想用五两银子做聘礼,现在就娶我二姐。   我爹娘不答应,之前他们家是说好的用十两银子为聘礼的,加上今天来的媒婆,话里话外都说我们家现在不差那点钱,还说若是我们家有心的话,可以让二姐带上几十两银子做嫁妆。   我爹娘不肯答应,真正的理由,其实还是因为二姐那个婆婆刚刚瘫痪,大夫说可能一辈子瘫痪在床。   二姐的未婚夫却是家里的独子,下面两个妹妹,过几年终究要嫁人的,二姐若是这么嫁过去,必定是要一个人伺候瘫痪在床的婆婆的。   可惜我二姐却一心想嫁过去,今天还是我二姐找的村里人找我回去给她说话的。   我这个二姐,是对爹娘失望,对家寒心了,才会一心想早点离开这个家。我问她这么嫁过去就不怕吃苦吗?   她回答我,这些年她不是一直都在吃苦吗?说实话,我二姐在家里,确实是吃苦最多,受累最多,我娘一直的偏心家里男孩的。   回家后,我让在我们家闹着的媒婆跟二姐的未婚夫先回家,要想娶人就拿出求人的态度来,也劝了爹娘,听听二姐自己的想法。   最后说定了,后面等田家再来人的时候,说好了,他们家拿出多少聘礼来,二姐就带多少嫁妆过去,我们家不占他们家一文钱便宜,他们田家也别打着靠着我们家的算盘。   也跟二姐说了,她自己怎么选的路,自己去走,别指望我们能帮她,不过我也给了她一句话,若是有一天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我可以成为她的后路。”   柳玉清将头搁在小满的肩膀上,轻轻的说着家里的事,不徐不疾。   “我今天挣了不少钱,要不然我给她多配一些嫁妆,女人嫁妆丰厚一些,总是有底气的?”   “不需要,患难见真情,我怕的就是田家暗地里奢望着我们家的帮扶,若田家真有了这样的心思,哪还能真心对待我二姐?   如果田家是看上了我二姐,哪怕我二姐身无分文的过去,他们田家也会敬重体恤我二姐的。   他们家其实真不算困难,家境要是太困难的话,我爹娘当初就不会同意那门亲事。   田大柱是瓦工,吃百家饭,挣钱也比种田多,家里不但有三间瓦房,还有二十亩水田,五亩旱地。   他娘很是厉害,早就闹得分了家,如今田大柱的爷爷奶奶都没了,剩下的大伯三叔走的也不近,家里面的关系倒是清清爽爽的。   田大柱的爹,跟我们家爷爷一样,做农活是把好手,家里还有两个妹妹,据说是老实性子,我二姐嫁过去,头几年应该还好,有人帮她做家务,帮她伺候婆婆。   这几年暂且看着吧,田家若是真心对待我二姐,二姐嫁过去就能当家作主,也是她自己想要的。   若是不然,二姐也不会遗憾了吧!”   “玉清,若是我们有能力帮她一把却不帮的话,她心里面不会怨恨么?”   “帮也看怎么帮,若是每个姻亲都这么给钱的话,姻亲加姻亲的,给得了那么多人么?自家还要不要过上清爽的日子了?   今天我对爹娘二姐说了,我如今是韩家人,一身荣辱都是韩家的,柳家别指望着靠着韩家,田家更是别指望靠着柳家。   谁家要想过好日子,就得自己靠自己,家里的弟弟跟侄子也是能读书的,培养好了他们,柳家发旺不难。   我是想先杜绝了他们这些心思,让他们自己争口气,真正遇上过不下去的时候,我自然不会不管。只是不想养成了他们贪占便宜的坏毛病。”   “嗯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过,凡事也有两面性。   人都要脸面,尤其是结婚的时候更会在意脸面,这样吧,你表面上还是这么严肃认真的告诫他们,凡事要靠自己。   我私底下拿出几样首饰给她添妆,既不影响你对他们的意思,也给二姐添些脸面。   后面则是该怎么就怎么,没谁活该欠着谁的,你说是吧?”   柳玉清的话,让韩小满很是舒服,内心里还真是这么希望的,别弄出一大帮子寄生虫的亲戚来,烦不烦?   不过,韩小满也知道,古代人最为讲究脸面,尤其是在家里办大事的时候,更是讲究,甚至有的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张脸。   在这个大环境下,若是让玉清二姐真这么没有脸面的嫁过去,虽然说患难见真情,但没事还真不用考验患难见真情这码子事。   不是不希望拥有患难见真情的感情,而是太多夫妻经不起这样的考验,不如不要考验。   该给的给了,日子过成什么样子,也是她二姐自己的事了!也免得将来玉清内心愧疚。   柳玉清听着小满的话,心里酸酸的,小满终究心善,虽然到这个时候都不能完全信任自己,但却已经处处为自己考虑了。   内心深处扪心自问,若是今天的二姐换成是小妹,自己必定舍不得如此不管的吧?   终究还是前世的事,纷扰了自己的内心,二姐前世对自家人过于冷淡,这一世自己对她也显得冷淡了些。   “小满,谢谢你!”   柳玉清搂紧了怀中的妻子,脸挨着脸微微的蹭着,心里软软的一片。   这几天的日子,一家人过的很是充实。   上午小满跟着玉清读书,下午小满转身教娘识字,爷爷自从得知大公子和离的事后,白天都在地里,即便回来见到娘,也客气多了。   三叔一直没回来,在主家做活,说是要到年底才能回来。   店铺的事,资金充足之后,小满母女两人半点不着急了,目前要紧的是学会读书识字,懂文墨。   不过柏立屏在如此安宁的日子里,还是有些不安。   不安不是因为思念小满爹,而是看着这样的公公难受,还有没人管婚事的三叔过意不去。   “小满,你说,要不然我暂时不着急去衙门登记,先用长嫂的身份,给你三叔找门亲事,这样我们走了之后,这个家里也有人能照顾你爷爷?”   柏立屏对韩小满的爹没有爱情,但对这个公公,却是充满敬重的,这么多年来,这个公公从未对她冷过脸,更是在家里其他人冷漠欺负她的时候支持她很多,尤其是在生小满的时候,给的精神支持更多。   刚刚和离那会,柏立屏真的是一天也不想呆在这个家里,但奇怪的事,过了这些天后,柏立屏,在这个家里渐渐的自在起来。   也许女儿名下的两个铺子给了她底气,知道将来的日子有了盼头,是以不再如此彷徨。   心定之后,便有了心思操心爷爷跟三叔的事了。   “娘,你说,要不然我们凑合三叔跟月英怎么样?月英人好,家里也简单,只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韩小满虽然知道月英打算不嫁人养大弟弟妹妹的,但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这么好的闺蜜,配给三叔自然更好。   三叔的娘,二哥二嫂小妹虽然混,但是被爷爷分支出去了,可是管不着三叔家里的事了。三叔的性子虽然敦厚,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   ☆、084 算计   再说了,月英也不是吃素的,若是月英嫁给三叔,家里的这些房子田地,都给了三叔跟月英,自己也高兴,若是便宜旁人,自己还真不高兴呢!   要知道当年为了置办这些家产,娘可是辛辛苦苦打猎很多年呢!   “嗯,不错,可惜的是,月英那个丫头在村里发过话,说不嫁人,一定要养大弟弟妹妹的?”   柏立屏对女儿的闺蜜自然有好感,但也想到实际的问题,这个年头,人说话都是算话的,不然哪还有什么脸面?   “呵呵,这个不是问题,只要搞定村长,让村长家做这个媒,保准村里没人家说半句闲话。   可惜要是月英真成了我三婶的话,我可倒霉了,以后见她还得叫三婶,憋屈呢!”   “呵呵呵,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憋屈什么劲?这件事若是想成的话,还得你去试试你三叔的口风,免得好心办坏事。怎么也得他自己看着喜欢才好!”   柏立屏说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忍不住的泛酸起来,当年自己因为看上小满爹,但却没被小满爹看上,日子才过成了这样。   过日子怎么苦都不怕,怕的就是心不在一块啊!   “娘,我爹丢下你,可真是损失特大啊!将来他肯定肠子都悔青了,那个时候,娘你就跟我后爹恩恩爱爱的,气死我爹?”   小满忽然见娘消沉下来,顿时感觉到娘是想到爹身上去了。   这个爹,小满也是醉了,如今自己有了钱,也得想想办法,折腾的让他考不中才好,不然非被他害死全家人不可。   造反的事,有那么好干的么?天底下造反的人多了,成功的有多少?再说了,即便成功了,回头还不是一样被人造反?   要不然你看看那个朝代千秋万代了?不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   人活一世不容易,图个安乐不好么?   之前还跟爹谋划蹉跎玉清两年考不中,现在看来得掉过来,跟玉清谋划一下让爹一辈子蹉跎下去,省的他作死还拉着全家垫背。   柏立屏正消沉的时候,却被自己女儿如此说道,顿时嘴角抽搐不已。   这孩子!哪来什么后爹?这辈子,守着女儿,足够了,等两年小满生了孩子,自己都做祖母的人了,还找什么后爹?也不怕人笑话!   “你啊,别瞎说,娘有你足够了!你也别怪你爹,你爹这些年虽然不喜欢娘,但也没亏待娘,都是命!   日后你爹娶了后娘,你该敬重的还是敬重着,别被人挑出不孝的名声来,除非你爹真的肯把你分支出来。不然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还有,你跟玉清说好,家里的铺子,书斋的铺子可以给你爹知道,李家赠送的那个首饰铺子,还是不要叫他知道了。   他面上过不去是一回事,娘也担心日后他另娶的人眼红你那个铺子,诶,没有这些家产的时候,想办法的要挣家产傍身,有了家产还要担心有人跟你争家产。   娘心里头倒是想着你爹将你分支出来才好,落个清爽,可娘也担心会委屈了你,万一你爹高中做了官,你作为他的嫡长女,怎么也比现在有身份多了。”   看开了和离之事的柏立屏,在谈起这些事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女儿的利益,全然没有自己情殇之类的悲痛。   “娘,其实我最在乎的是娘你,才不是什么身份!玉清要是本事,他自然能给我考出官太太来。   爹若是娶了女人,心思自然在他自己小家身上了,我才不要沾他的光呢,在他丢下娘的那一天起,我就做了决定,不认这个爹。   娘,你也不能被爹比下去了,他能另外找一个女人,你也能找一个男人,不说找个跟他一样的读书人,起码能找一个敦厚老实会疼人的。   我觉得村里的潘叔就不错,人敦厚老实,对你还有救命之恩呢!”   韩小满见娘放开了谈,自己也没必要遮着躲着的,娘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心胸豪迈着呢。   不然也不会被爹和离之后,还操心爷爷吃饭问题,三叔成婚问题。换一个小心眼的女人,你试试?   “小满可别乱说,被人知道了娘还活不活了?还是顾眼前的事吧,若是你三叔有一点点不愿意,你千万别瞎凑合,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两个人得互相看得上才好。”   “嗯嗯,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绝不会拉郎配!”   话说这个时候的韩承,已经游学到了临汾府,韩承没有打算走远,也是想远远的看看玉清这才院试如何。   只是没有想到才安顿下来没有几天,就听到了临汾府不少学子,都在鄙夷玉清轻狂,更是对他的赘婿身份大肆抨击。   耐心在学子们中间打探了一番,才知道缘由,玉清真的说过这样的话?问鼎院试案首?   真说过这话的话,确实给人轻狂之感,不过,想到自己跟女儿合计过的,蹉跎玉清两年,等自己高中成为女儿依靠之后,再让玉清高中的话,玉清便生不出什么心思来。   可名声不同于考试成绩,名声毁了,后面成绩再好,也一样会名落孙山的,毕竟哪一个主考官都不想自己圈中的学生,品德有问题。   这几天,正左右为难想办法的时候,临汾府的学子们又沸腾了,个个义愤填膺的抨击着宁阳县学子。   “简直岂有此理,宁阳人也太猖狂了,太不当我们临汾是一回事了,就好像案首全在他们宁阳手掌之中一样!”   “欺人太甚,我们临汾这么多学生,总不能给宁阳比下去了,我也要吼一声,冲击案首!”   “对对,谁不想案首?我也想!”   “不想当案首的学生,不是好学生,宁阳的学子虽然猖狂,但也给人充满斗志之感,我等也要跟宁阳学子一样,剑指案首,不论成败,也要斗志昂扬!”   韩承用游学秀才之名,进入临汾学生的社团之中,参加了这条的咏荷会。   在宁阳学子如此霸气的斗志之下,临汾一府即将参与院试的学子,各个按捺不住起来。   这一次聚集在一起,不仅仅是咏荷,也是想激起学生斗志,对抗豪气冲天的宁阳学子,当然学子诗会之类的聚集,也少不了名妓相陪。   毕竟好的诗句一旦传唱开来,名妓的力量,不可小看。很多时候,名妓传播诗句的速度,比学子们中间更快,名声也更响亮。   各学生们都愤慨发言,或者挥霍笔墨,抒发昂扬斗志。   更有临汾名妓,金铃铃从旁挑逗气氛,一时间临汾学子,各个意气风发,斗志激昂。   唯独韩承默默的感受这一切,没有想到玉清竟然这样轻易解决了名声问题,他的学识扎实,天赋异秉,又有此等手段,高中为官,指日可待。但愿他能对小满,始终如一,不要跟自己一样,成了负心人。   那天临走会留下和离书,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想让立屏有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若等自己明年高中举人之后,立屏并没有再做选择,自己愿意放弃仇恨,重新迎娶她一次,陪她到老。   而这一次,自己不是被那个女人设计,而是心悦于她,想娶她,跟她白头到老。   从前自己辜负她十多年,总该给她一次后悔的机会,只是一想到她若真的后悔,拿着和离书,真的找了别的男人,自己该如何?   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祝贺她找到了归宿,还是一个人默默的走远些?   想到这些的韩承,心有千千结,后悔万分,为什么要给她后悔的机会?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想着再迎娶她一回?   都老夫老妻了,为什么多折腾出来这么多事?想马上回去,可功名未成,拿什么再娶她?   “先生,奴家弹唱的不好么?”   正在走神的韩承,一抬头,就看到聘婷婀娜的金铃铃,满眼娇嗔,幽怨的看着自己。   而此处几十个学子,竟然各个都安静的停止了下来,看向自己这边。   “哦,对不住,刚刚走神了,在下韩承,游学到此,有幸见证诸位豪情壮志,非常钦佩。   将相王侯,宁有种乎?更何况是一个案首?虽然我不参与本次院试,但明年的乡试,我有幸参与的,介时必定也与诸位一起问鼎解元!”   “好好好!问鼎案首,问鼎解元,再一起问鼎会员,状元!”   临汾一个十八岁的学生顿时被韩承激动的站起来跟着发出豪言壮语。   此人莫文昌,是临汾莫家嫡系,莫家是本地老世家,百多年前在前朝的时候,曾经出过尚书,但前三代没出什么大官,不过反而躲过了朝代更迭之祸。   庆武二十年,莫家刚刚考出来一个二甲进士,正是莫文昌的小叔,三十八岁的莫端礼,如今就任定州知府。   莫家要想恢复祖上辉煌。就将希望放在了天资聪颖的莫文昌身上,希望他能考一个一甲进士的出身,这才更有机会,留在京城。   而莫文昌也具有年轻人的那股子冲劲,在得知宁阳学子发出简直案首的消息后,心中激荡不已,谁不想剑指案首?   连这位游学的韩承,三十来岁了,还保持着如此斗志,要与自己等人一起问鼎解元,此等豪气,乃诸生楷模!   韩承站起来微微对着名妓金铃铃志谦后,就略过她,直面这里的几十位学子。   韩承的豪言壮语,重燃了临汾府学生的热情,但却得罪了小心眼的金铃铃。   金铃铃在临汾府,被有钱人,被这些学生捧的过高,一直心高气傲的很,却不料今天被一个外来的穷秀才直接忽视了,这对金铃铃来说,无异于是毕生耻辱。   “依我看,先生若是真有这番斗志,也不至于到了三四十岁,还是穷秀才一个,这个年纪要想问鼎解元状元,可不是痴人说梦么?”   金铃铃当即反击起来韩承,半点脸面不留,虽然这些学生里面也有像韩承这么大的学生,要靠秀才的,但数量上确实占少数。多数人还是在二十多岁。   当然也有几个十几岁天赋好的童生,也在其中,要参与这次院试的。   “在下多谢姑娘的警句,必不敢蹉跎光阴,在下告辞,望来年邀请诸位一起问鼎解元!”   韩承不屑于一个妓女多做纠缠,但也不想平白得罪,故简单敷衍一句之后,便跟所有人告辞。   确实也是,若想重新迎娶回来妻子,必定要有功名,不然拿什么为聘?   韩承转身果断走人,让站在一旁的金铃铃感到脸火辣辣的,心中嫉恨不已,今日之辱,若不还报,难消心头之恨。   你不是要问鼎明年解元的么?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个被毁了名声的穷秀才,谁敢圈中你?别说解元,就是举人,你也休想!   “韩兄请留步,等我一下!”莫文昌意外的追了出来。   “这位兄弟,如何称呼?”韩承微微笑着,刚刚就是他站起来附和了自己的话,虽然年轻,但却是性情中人。   “在下莫文昌,兄台既然游学到此,不如到寒舍一叙。在下虽然才是童生功名,但在下有信心,院试之后必然可以跟你一起乡试!只是不知道韩兄哪里人?”   莫文昌虽然十八岁,但却更为喜欢跟年长的学生交往,一是觉得能从他们身上学习,而也是有些小心思,想从年长的学生当中找些自己的优越感。   不过他在跟年长学生交往的时候,倒是保持着谦虚好学的形象,内心里的小心思那是谁也不会知道的。   “莫兄弟,客气了,我从宁阳来,打算游历一番后参与乡试,相信明年,你我必定是同年了!”   韩承来到临汾,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各世家,以及临汾有名的大儒,莫家之名,韩承自然也听说过。   当地的百年世家,祖上出过尚书,近三代却没有出过大人物,但莫家如今正有一个二甲进士任定州知府,莫家在临汾府也算是有脸面的大家族。   这个莫文昌是不是这个家族的,不得而知,不过却不影响自己跟他交谈。   韩承的这番话,说的莫文昌极为高兴,顿时更加热情的邀请韩承去莫府做客。韩承本就打算到处见识,自然也想看看百年底蕴的世家如何了。   莫文昌五十岁的爹,莫端成,多年的秀才,如今已经专心在族学育人,无心科举,得知儿子带来宁阳县游学的秀才,便客气的前来相见。   韩承见到莫端成,心里无不感慨,岁月蹉跎每个人,从他出口成章的底蕴里,也能看出当年的他,必定是踌躇满志的。   可惜,终究蹉跎了志向,如今落的在族学育人的地步,好在他两个儿子不错。   长子莫文豪肩负起来家族庶务,生意做得很大,幺子书读的不错,如今才十八岁就信心十足的冲刺秀才。   不过当韩承跟他谈到自己女儿的时候,倒是惹了对方一阵羡慕,对方只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中间相隔十年,想来也是为了科举造成的。   “韩兄虽然没有儿子,但能有如此女儿,也是令人羡慕的,真是没有想到,宁阳县开口剑指榜首第一人居然是你女婿?   这件事据说知府大人都已经知道了,要不然我们临汾府也不会有这么多学生,向宁阳学生学习,不论成败,斗志不输。”   “呵呵,我也是出来之后才听说的,现在的学生,比不得我们当年,谦虚是好事,不过,年轻人有这样的朝气,更加具有感染性,带动更多人发愤图强,我那不知道畏惧的女婿,倒是叫莫大哥见笑了!”   韩承到了莫家,见了莫端成后,莫文昌就自动被他爹给降了一个辈分,如今他可是没办法再跟韩承称兄道弟,因为他爹此时正在跟韩承称兄道弟呢!   谁让他爹跟韩承两人都是秀才功名呢?   “客气,太客气了,你那个女婿被你调教的如此出色,令我极为羡慕,不知韩兄能不能在寒舍小住几天,帮我也调教调教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莫大哥千万别客气,我跟文昌一路相谈走来,觉得他经义诗文都有相当的功底,想来这也是莫大哥亲自调教的,小弟钦佩。若是有机会能跟莫大哥讨教一番,小弟不胜荣幸!”   如此,双方愉快约定了,韩承在莫家小住几天,跟莫家父子两人共同探讨学问。   “打听到了吗?他住哪家客栈?”金铃铃从聚会散会之后,立即安排妓院龟公帮她打听韩承的落脚之处。   “小姐,奴才打听到了,那个韩承如今住在莫家,成了莫家客人!”   四十多岁的龟公得了金铃铃的跑腿费,打听起来也很是尽心,不到半点功夫,就打听到韩承的落脚处了。   “你下去吧!”金铃铃慵懒的挥挥手,心里却想着怎么报复这个对自己熟视无睹的穷秀才。   韩承跟莫家父子两人相处了两天,很是投缘,但韩承还是客气的提出了辞别,莫家父子再三挽留之下,也只好在次日清晨送行。   然令人目瞪口呆的是,莫家父子两人亲自送行韩承到码头的时候,竟然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婉约女人给拦住了。   “相公,你怎么一个人悄悄的就走了?不是说好的要带着我跟你回家的吗?我把心给了你,只求伺候你身边,为奴为妾奴家都愿意,只求相公别丢下我一个人?相公?”   如此婉约娇柔女人,含泪哀求爱郎的场景,顿时叫在场的路人,都自动脑补了一个故事。   出来游学的学子,玩弄了人家姑娘感情之后,想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结果被人家姑娘堵在了码头。   呸!斯文败类!   尼玛,这么美的美人也舍得始乱终弃?   “呦,这不是我们宁阳的韩承么?你这么在临汾始乱终弃的,你那个豪气冲天的女婿柳玉清知道么?”   金铃铃事先的工作做得真是足足的,不仅打听出来韩承落脚处,连韩承是宁阳县人,柳玉清是他女婿都打听清楚了。   现在为那个婉约女人出头的读书人,正是金铃铃一笑相请来的宁阳县童生汪峰,汪峰正是故意散布柳玉清豪言的人之一。   本以为这样能坏了柳玉清的名声,让人耻笑他年少轻狂的,谁知道宁阳县童生跟疯了一样,十之八九都发出了要冲击院试榜首的豪言,就连李家那个李维皓也当众放下如此豪言。   如今整个宁阳县的学子们,一片热情高涨,县尊更是当众夸赞所有学生,年轻就该有如此朝气,如此斗志,都该向柳玉清学习。   结果竟然成全了柳玉清的名声?   只是柳玉清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好岳丈在临汾跟他一样得罪了人,如今人家可是给他岳丈找了个小美人呢!   “你是谁我不知道,请你自重不要坏我名声,不然我也不是软柿子!”   韩承顿时满脸铁青,这件事是谁在背后弄出来的,自己不知道,但现在要将这件事影响化解掉。   这个女人一看就是风尘女人,被人用钱使唤过来污蔑自己名声的,只是自己也很纳闷,自己到临汾来,得罪了谁?   “姑娘,三天前我还在丽春院见过你的吧?怎么这么快就改行了?不做皮肉生意,改做起来行骗的勾当?”   莫文昌为了帮韩承,一开口就当众暴露出来自己三天前逛妓院的事了。不过好在临汾府逛妓院的学生,比比皆是,而莫文昌这个年纪不曾结婚,出入妓院几回,同为男人也都能理解。   不过莫端成却记下了这笔账,回头再收拾这个臭小子,自己不给他过早成婚,为的就是让他专心读书,他倒好,背着自己,偷偷逛妓院?   “相公,我求求你带我回去,我一定好好伺候相公,伺候姐姐?”那个女人压根不接莫文昌的话,一门心思跪在韩承面前。   韩承若是转身向左,她就跪在左边,向右她就跪向右边,总之拦住韩承的脚步。   “好,我倒是要看看,谁在背后坏我名声!”韩承气的索性不走了,满脸铁青的返回临汾主街。   感觉到那个女人一路跟着自己,韩承自然不能跟着莫家父子回莫家,索性在临汾一个普通客栈要来一间房。   而那个女人就这么死皮赖脸的跟着他,哪怕韩承进了客栈的门,将她关在门外,她也还是这么哭哭啼啼的站在韩承房间门口,惹的一路看热闹的人,一起跟着过来。   就这么一会,韩承被临汾多少学生,多少路人指着脊背骂起来。   “快去!一刻也不要耽误!”莫端成也知道这件事是有人想陷害韩承,只是这件事来的毫无来由,自己就是想找背后的人谈谈都没有机会。   对付这样动辄让人疼惜的女人,男人还真不好出手,最恰当的办法,还是让韩承妻子出面。   幸而宁阳距离临汾不远,安排的下人一颗不耽误的跑去宁阳,相信临晚前,能将韩兄妻子请来。   但愿韩承妻子是个明事理的,肯相信自己安排的人带的话,韩承这一次是被人陷害的。   “文昌,你也出去问问你的同窗,看看他们当中有人知道什么?”   莫端成也很是恼怒,对方如此陷害韩承,分明也没将莫家放在眼里。   当莫端成安排的下人一路狂赶马车到清河镇下溪村的时候,已经是未时。   柏立屏跟韩小满,以及柳玉清三人对看一眼,都感觉到对方说的是真的,韩承在游学途中出事了。   “娘,我们现在就走!”   事关重大,韩小满也不能顾及娘跟爹已经和离的事了,这件事最好出面的还是娘,爹这是被人讹上了。   以自己对爹的了解,他这个时候满心眼的都是灭族之恨,哪会有心思玩女人?   艾玛,也怪自己这张臭嘴,说什么中什么,早知道就不说了。   柏立屏听到来人说相公在临汾府被人陷害的时候,也想不到自己跟他和离了,不需要管他死活的。   柏立屏,韩小满,柳玉清三人不敢耽误,各自速度收拾一番就跟着来人一起奔向临汾府。   经过村子的时候,韩小满叫了月英一声,让月英跟自己爷爷打声招呼,自己三人有事要去临汾,过两天回来。   “嗯,我知道了!”   月英满脸郑重的点头,虽然不方便多问,但看小满他们这么急的样子,也知道小满家是出事了。但愿不是什么多大的事!   等小满走后,冯月英正打算安排好了弟弟妹妹再去找小满爷爷交代小满留下的话,谁知道爷爷正好也在这个时候返回。   只是爷爷返回家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家中院门上了锁,家里人一个都不在家的样子,顿时心里升起不好的感觉。   不论小满母女要去哪儿,事先都会跟自己打声招呼的,怎么会忽然间都不在家的?难道都去了上溪村柳家?   就在爷爷如此疑惑的时候,冯月英满是担忧的过来,嘴里发苦,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好这件事。   冯月英就怕自己一个没有说好,让爷爷着急之下生出什么病来,自己可怎么向小满交待?   “爷爷?我,我?”月英越是着急越是结巴起来。   “是不是小满叫你跟我说什么的?”爷爷顿时整颗心都拎了起来!   “小满跟伯母,还有玉清一起去了临汾,说临时有事!”   冯月英终于组织好了语言,将小满的去处交待清楚。同时也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去,只说她们自己有事,并非是家里出了事。   即便这样,爷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还是脸色忽然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之下,最终还是直直的倒了下去。   冯月英大惊失色,急忙呼救,村里人听到声音这才过来帮忙。   但却因为家里什么人都没有,村长没有办法,带着自己老妻子,一起在韩承家里主持了这件事。   安排人去找大夫,安排人去找韩承那个没有出族的三儿子,自然也没忘记叫人通知已经出族的儿子女儿。   这么一番安排下来,几个村里人面面相觑,眼里都发出这样的疑问,同在村里的韩大浒的二儿子小女儿,竟然到现在都不露面?   一会大夫过来,总是要人付钱抓药的吧?   冯月英一边着急的等着大夫过来,一边利索的在韩小满家的厨房里面,烧起来开水,就怕一会大夫过来需要大量的开水。   “月英,我来帮你一把,韩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一个人都不在家?”村长老妻子过来一起帮忙的时候,也想问问清楚。   “我也不清楚,未时的时候,有个不认识的人驾着马车过来,接走了小满他们,说是有事去临汾一趟,要一两天才能回来!”   冯月英也不敢什么都不说,只好说了这些出来,此时的冯月英心里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该那么跟小满爷爷说,随便编一个事,也比现在强多了啊!   但愿爷爷能撑得过去,很快好起来,不然自己都没脸见小满了!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害的爷爷急的晕倒。   姚大夫最先跟着村里人过来,诊脉之后,给出诊断小中风,要好好休养,好好滋补。   村长傻眼了,小中风?那不是要瘫在床上了吗?   好在村长等人没傻多久,在镇上做木工活的三叔急匆匆跟着村人跑了回来。   得知爹小中风要瘫在床上时候,顿时心如刀绞,双眼含泪。   “姚大夫,我,我现在没有钱,大哥大嫂暂时不在家,我,我能不能先赊几服药?”   三叔憋的满脸酱紫,差点要跪在姚大夫面前了。只恨自己没用,连抓药的钱都没有。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这样吧,我给你担保,你先去抓两幅药吃吃看?不过,我建议你在这个时候,先抓两幅好药,活血化瘀,免得病情严重?”   姚大夫也是痛快人,韩家赊账并不是什么事,只是要钱得先说清楚,别被他误会是赊账缘故,自己故意给他开了贵重的方子。   “多谢大夫,你开两幅好的吧!”三叔万分感激的回答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给你开两幅好药,一起三十两银子,吃两天看看,还有,煎熬药不能马虎,你若是不会的话,一定要找会的人熬药,不然失了药效影响到病情。”   随着姚大夫开的贵重方子,村里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珠,三十两银子才管两天?   哦天哪!也亏的是韩家能吃得起!   三叔跟着姚大夫一起去镇上的赊药的时候,村长安排村人留下照顾韩大浒的时候,冯月英拉着自己弟弟妹妹主动要求留下来照顾。   村长见冯月英主动开口,也松了一口气,伺候这样的病人,一个不好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要知道韩承跟柳玉清都在考试的时候,若是没有伺候好,韩大浒没有撑过去,没了,可是要影响韩承跟柳玉清三年考试啊!   “那就辛苦你了,若是有需要,就跟我说!”   村长交代一声,也赶紧撤了。同时将村里人都嘱咐一遍,这些天不要在韩家附近大声讲话,这个病要静养。   冯月英这个孩子也是命苦的,好心的给小满带给韩大浒一句话,结果成了这样,她心里能过意得去才怪!   好在她那个十岁的弟弟也挺懂事的,能跟着她这个姐姐一起照顾人的。   三叔抓药回来之后,看到留在家里的月英三姐弟,心里微微堵塞。   三叔已经从村里人嘴里得知爹晕倒的事,是因为冯月英给小满带了一句话,才让爹忽然晕倒的。   只是三叔也明白,爹这么着急,怕是大哥在外面出事了,要不然小满他们也不会这么急匆匆都赶去了临汾府。   虽然自己还不知道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也很是担心大哥,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爹的身体。   说起来月英也是无辜凑巧,不该怪她的,如今她自己满心愧疚的带着她的弟弟妹妹留在自家帮着照顾爹,自己该感激她的。   娘跟二哥二嫂,小妹他们,同在一个村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今天爹小中风的事?   全村人都过来问问爹的情况,独独他们一个人都没露面。想到这些,三叔的心冰寒一片。   “老不死的,这下终于得了报应了吧?怎么就留了一口气呢?要是一把头死了,我看他心心念念的大房,还怎么考试去?”   就在三叔满心寒冷的时候,他娘正在家里心情愉快的看着他爹倒霉呢!   “哼,这就叫报应!”韩威冷笑一声,自从被爹分支出去后,家里竟然半点占不到大房便宜,果真断的跟陌生人一样。   好啊!陌生人才好啊!这下你就是死了,跟我们这边也没有半点关系,自己倒是可以看看,爹一直看重的大哥,还怎么考试去?   不过,也得爹死了才影响啊!想到这些,韩威心里微微一动,对着自己娘耳边说了几句。   “好,好啊,这几天就委屈我儿了!”   母子两人一拍即合,定下损人毒计。   “什么?你叫我娘家人过来故意闹事?”韩威跟自己娘说的毒计,便是要自己岳家来人,故意闹事。   让他们不知情的故作嚷嚷的冲击大房,找爹评理去,那么多人冲进去,闹成一片,活活气死那个偏心眼的爹。   据说那个病不能生气,不能着急,要不然死定了,而且爹发病也是因为听说了大房出事才着急中风的,不再给他添几把火,真对不起他这些年的偏心眼?   难道要自家眼睁睁的看着大房一家发旺起来?那不是跟让自家憋屈么?   对韩承一家充满嫉妒恨的韩威,对自己爹没有半点敬重亲情的韩威,眼里只有阴毒的狠厉。   我发达不了,你韩承也别想发达起来!先让你守孝三年再说!   “嗯,这几天,我假装凑去大房院子那边看看,每次过去你都假装逮住我,对着我破口大骂,说我看爹是假,分明是看上那个月英,想讨她为妾。   这么一来,你死命的闹,还可以对着大房那边冲着冯月英叫骂,怎么难听都可以,我就是要活活气死那个老不死的。   那个冯月英在村里也没有人给她撑腰,还不是随便你骂?冯家的人怕是比我们都恨她。   要不是她寻死的不肯救她爹,她爹到现在也不会被赌场的人,剁了手指头,还要在赌场做杂役。   我被你这么骂,当然不肯承认,自然也得骂冯月英不要脸的对我抛媚眼,害的我被你怀疑。   总之我怎么狡辩,你怎么都不肯相信,再带上你娘家人过来,围堵在大房那边,找我爹评理,再找那个冯月英算账?”   韩威说起这些毒计,满眼兴奋。   “真气死了你爹,你,你不怕你大哥找你算账?”韩威的媳妇,到底有些胆小,既怕死人,更怕大房认识的县令大人。   “怕什么?我爹是为了大房急死的,全村人都知道,管我们什么事?你一个女人发现了冯月英勾引你相公,你能不着急啊?   我爹分支我们出去的事,你们家里又不知道,闹起来当然是要找我爹说道理,你就放心吧,爹死了,大房三年不能考试,到时候,县尊哪还记得他一个穷秀才啊?”   韩威说的头头是道,终于打动了妻子。   “好,我明天早上开始就跟你闹,后天就带上我娘家人过来找你爹说道理,又不是我们害的你爹,你爹死了也是大房害死的。   凭什么你爹什么都护着你大哥,当我们这些人都是草菅?要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大房高中,我也不甘心,好,我明天还抱着秀林一起闹,我们娘儿俩就在大房那边哭去!”   莫家下人一路在官道上驾车狂奔,就怕过了戌时,被挡在临汾府外面。   柳玉清坐在马车里面,被颠簸的脸色有些发白的同时,瞥向小满跟娘,只见她们两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自己是半点不担心韩承,他可是未来韩国公呢,能随随便便被人害死了?   若是真被人害死了,对小满跟娘来说,未尝不是好事!韩承的那个妹妹,可是目空一切的主呢!   ☆、085 齐心   小满虽然在她爹娘和离之后,维护她娘到了积极给她自己找后爹的程度,但是一旦得知她爹有事,她还是情不自禁的着急了。   就连已经跟韩承和离的娘,在得知韩承出事的时候,同样也是着急,真想不到韩承这样薄情寡义的人,竟然好命的得了这样的妻女!   但愿这一次之后,自家跟韩承再无关系,对于无情之人,就该更加无情,不然等着被他伤害啊?   “娘,就快到临汾了,娘,虽然你跟爹那样,但只要一天没有去衙门登记,就一天不算数。   那个妓女这么毁坏爹的名声,不是毁他一时,而是毁他一世。娘,若是那个女人还惺惺作态的要给爹做小妾的话,你当场答应下来。   等她答应下来,娘你就紧跟着要她去衙门立下妾书,有了这个,就不怕拿捏不住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若是稍微聪明一点点,必定当场就要反悔的,这样我们才能彻底的找出来幕后之人,才能还爹一个清白名声。”   韩小满一路上都在想着对策,想来想去,还是这么办最好。   若是从前爹没跟娘和离,自己不敢劝娘痛快答应给爹纳妾,但娘跟爹和离了,要娘给爹权宜的纳妾,娘心里应该不会感觉太为难。   那个跟爹素不相识的妓女能这么闹腾,必定是背后之人的唆使,简单粗暴呵斥拒绝那个妓女,不能解决问题的根本。   只有将计就计的先困住了那个马前卒的妓女,才能带出来背后的唆使主犯,才能知道爹到底怎么得罪了人?得罪了什么人?   “嗯,娘知道轻重的!”   柏立屏一路上也想过怎么帮小满爹。从莫家下人的口中得知,小满爹到了临汾府后,一直住在莫家的。   若是莫家主谋害小满爹的话,根本不可能费这么大事来找自己过来,甚至从莫家下人对自己的称呼中,可以看出,小满爹在外面并没有跟人说他跟自己和离了。   要不然莫家也不会特意接自己这个所谓韩夫人前去处理这件事?   小满的意思,自己当然懂,那个妓女敢这么毁坏小满爹的名声,确实是背后有人,不然一个素不相识的妓女,干嘛去害小满爹?   从小满询问莫家下人来看,小满爹自己都不知道得罪了谁?   为今之计,女儿定下的计策,最是稳妥,一步步的将那个妓女困住,自然能逼出真相来。   可惜县尊吴大人不在临汾府,不然倒是可以请他帮忙一把。不过莫家能跟小满爹如此投缘,也是意外之喜。   总好过一家子在这临汾府,无依无靠的好。   虽然说有理走遍天下,但自己也不是无知孩子,真正来说,应该是有人走遍天下吧!   “谢谢娘!”   小满满是愧疚的看向娘,其实娘若是一般小心眼的女人,绝不会管爹的死活,更何况爹这才的事,表面上看起来也不过是惹了风流债而已。   “傻丫头,谢什么?一家人要是不能心齐,当然是被外人欺负!小满,玉清,你们说,临汾知府大人,会管你爹的事么?”   柏立屏对官员的畏惧,并没有一般百姓那么深,不仅仅是因为韩承一家人几次跟县尊镇长接触过,更多的也是因为柏立屏多年打猎下来,内心本就比一般人强大很多。   “若只是一件普通的风流韵事,知府大人才不会有那个闲心去管,但是,如果有人处心积虑谋害学子,阻断学子前程的话,知府大人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玉清,如今你不仅仅在宁阳的童生学子当中具备一呼百应的领头气势,在临汾府的学子当中,也当起了斗志昂扬的楷模。   若是你以学生之名,一身正气的请求知府大人,给游学到本府的学子一个交代的话,知府大人若是在意教化成绩的,必定要秉公处理这件处心积虑损害学子求学的事。   不然传出去,天下游学的学子,谁敢踏入临汾府?”   若想真正对付主谋之人,也只有上升这件事的政治高度。而能上升这事政治高度的最佳人选,除了玉清,别无他人。   玉清不仅仅是爹的女婿,更是宁阳县最具前途的童生,更是激发本次宁阳,临汾等地学子满身斗志的先锋楷模。   临汾知府,只要不是这件事的主谋,就不敢随便包庇真正的主犯。   不过以自己对爹的认识,爹怎么也不可能在初到临汾的时候就得知一地父母,爹看似严谨,但爹能跟宁阳县尊吴培海相交不错,就说明爹在人际交往上,有眼力见的。   要不然也不会刚到临汾,就交好了百年世家的莫家。   柳玉清被小满满是杀气的话震住,一再知道小满聪明,但今天小满还是让自己震惊了。   上升小事件为政治事件的做法,只有当官的人才会如此想到,也好运用得宜,普通人所想的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震惊敬佩小满的同时,心里忍不住的酸涩,小满对他爹依旧如此濡慕看重。   罢了,虽然自己真心看不上韩承,但谁叫小满这么看重他呢?   既然这样,自己也只好高调一回了!本想低调等到考试呢,结果事与愿违,自己不经意间屡屡成为被高高架起的人!   “嗯,我知道怎么做的,等那个妓女反悔咬出背后主谋的时候,便是我请求知府给岳父大人一个游戏学子交代的时候!”   “谢谢!”韩小满咧嘴而笑,就在此时此刻,小满忽然间感觉到了夫妻一体的温暖。   “谢什么?正如娘说的那样,一家人,本就该齐心合力,才能不被外人欺负!”   柳玉清笑着回答的时候,顺便拍了一下娘的马屁,哄哄娘开心。   诶,娘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韩承所害,这一世的韩承倒是早早和离了呢,可惜还是要麻烦娘。   但愿娘以后不要被他这么纠缠下去,断就断个干净,正如小满想的那样,娘还年轻,回去得帮娘再找一个会心疼人的。   “到了就到了!”莫家下人顿时激动不已,幸亏幸亏快马加鞭的带着他们一家在戌时赶到了府城。   此时天色刚黑下来,一行人进城不多久,就到了韩承落脚的那家客栈。   这家极为普通的客栈,因为那个妓女跟韩承的事,今晚爆满。连大堂都满满的,看热闹的人,从古到今,从来都不嫌少。   莫家下人带着韩小满一行上楼,到了客栈二楼,就看到了莫家下人描述的那个婉约婀娜的妓女,正苦苦的跪在二楼丙子号房间的门外。   而楼道里面的二十多间房间,竟然房门全开,里面的人,不时有人伸出头来看看,以观察事态进展。   从二楼看热闹的人身着来看,竟然清一色的全是读书人。   而其中一间房的读书人,柳玉清跟韩小满两人都认识,竟然是宁阳的汪峰跟杜良禄。   韩小满跟柳玉清互相对视一眼,都想到了这件事恐怕还有这几人的推波助澜。   好,很好,韩小满满脸杀气!   “娘,这女人竟然在这作死呢,看我不踹死她?”韩小满当即作出一脚就要狠踹过去的愤怒样子。   “娘子息怒,娘子息怒!万万不可冲动!这位姑娘,你且让让。”柳玉清见小满如此神态,便知道韩小满的意思了。   她是想作出打杀的凶神恶煞之态,吓唬住这个妓女,然后再让娘出面替韩承纳妾。   这么做既符合各人反应,也杜绝了这个妓女,真起了做韩承小妾的心思,如此哪还能揪出主谋来?   总之,小满跟娘两人,得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逼出真相。   “尼玛,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上赶着跪着求着给人做妾,都丢尽天下女人的脸了!   这等不要脸的女人,要是在我们村,一准要浸猪笼去,没的带坏了村风!别拉我,我踹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叫人看看,作死的下场!”   韩小满随意一把就丢开了柳玉清,柳玉清顺从的做出跌跌撞撞的失态之样,小小烘托出韩小满的劲道。   “胡闹!给我退下,这是爹娘的事,你给我站一边看着,看娘怎么处理这些小事!学着点!”   柏立屏顿时满是杀气的喝止了看似鲁莽的女儿,做出一番高高在上,仔细打量眼前女人的态势。   而就在此时,韩承陡然间从里面打开房门,果不其然的见到了小满跟她娘,竟然还有玉清也来了!   难道是莫家安排人请的?原本自己打算等着这个女人闹大才好上告知府洗清名声的,这下怎么办?被小满娘看到了?   “娘子,我不认识她!”韩承憋了一下后,还是鼓起勇气当众叫娘子了,娘子一定没想跟自己和离,不然也不会管自己的!   韩承抱着一点点的窃喜,还有一点点的惶恐看向柏立屏。   柏立屏扫视一眼韩承:“相公,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正常,不过相公这么对待姑娘,可是你的不是了。妹妹,听说你一心爱慕我相公,宁愿为奴为婢?”   话从柏立屏嘴里就成了这个妓女,一心爱慕韩承,并非是韩承辜负女人。   “姐姐,姐姐我愿意,相公也是怕姐姐不高兴,才不肯带我回去的,我本是丽春院的姑娘,但遇上相公后,自愿跟着相公,伺候左右,也伺候姐姐,求姐姐成全!”   婉约妓女此时心肝扑通乱跳,被刚刚那个女人差点踹到,亏得两次都被人拦下来,这要真是踹到自己身上,不死也伤了。   只是这个女人倒是好说话的样子,不管了,金铃铃也只要自己当众跟着韩承离开临汾,后面自己再自行回来就是。   “成全,自然是成全,不过你这么跪在这半天,怕也是累了,先回你的丽春院去,收拾一番,明天一早我必然带你回去,成全你一番情意。去吧!”   柏立屏居高临下的,不徐不疾的,清清冷冷的这么吩咐起来。   “娘子?我不认识她!你千万不要相信她说的话!我根本都不认识她,更没进什么丽春院!”   韩承顿时脸色酱紫,没有想到小满娘过来,竟然是为了给自己纳妾?   心,隐隐作痛!   “相公,说起来也是我的不是,你出来游学,我本该主动给你找个伺候的人,什么也别说了,既然这位姑娘有情有义,我们也不做那矫情的人。   姑娘,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对了,明天早上来的时候,记得带上你的卖身契!”   柏立屏压根不理韩承,径自对着那个妓女说着。   “多谢姐姐,多谢姐姐,相公,你看到了吧?姐姐她不怪我们?”妓女临走也不忘记挑衅一把。   “怪什么?男人娶妻纳妾本就是为了子嗣绵延,好了,我也累了一天,要休息了,明天一早我们带你回宁阳!”   柏立屏三两下打发了妓女,轻描淡写的做出大妇应有的姿态,瞬间让很多看热闹的人,偃旗息鼓。   之所以想看热闹,就是想看妻妾争锋相对的场景,想看韩承左右为难的场景。   结果人家韩承妻子特意从宁阳赶来,主动为韩承纳妾,还有什么热闹可看?   现在即便说韩承辜负人家姑娘也没了话题,人家妻子都主动纳妾了,还辜负什么?   甚至还有人暗地里羡慕韩承,得享齐人之福!   “韩兄弟,弟妹,真是不好意思,不如先去鄙府暂住一宿?这家客栈满?”   莫家下人刚刚带着韩小满一行飞奔进城,莫端成就得了消息,这不,正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   今天一整天自己跟儿子两人分别四处打听,看韩承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细细打听之下,才知道,韩承竟然得罪了金铃铃!   金铃铃虽然不过是一介妓女,但有资格做她入幕之宾的,整个临汾,也就那些个有钱有势的。   最要命的还是那个女人最会来事,时常跟着临汾读书人在一起弹唱一些风花雪月的诗词。   是以临汾府的才子多数喜欢金铃铃,谁不想自己的诗词被名妓吹捧呢?而金铃铃也因为被这些才子吹捧,在临汾府,颇有些脸面。   韩承也是倒霉的,才来临汾参加了一次集会,不经意间忽略了金铃铃,导致金铃铃怀恨在心,这才安排了丽春院的妓女,婉儿前来毁坏韩承名声。   “多谢莫大哥,不需要的,玉清,下楼跟掌柜说一声,空下一间房的话,就留给我们!   走,去包一间包间,吃顿晚饭,小满你们过来都没吃的吧?莫大哥也一起吧?”   韩承客气婉拒了莫端成的好意,这个时候,自己着实也不方便住莫家去。   别看这客栈现在是满客,但相信不出一会,就能空出房间来了,没了热闹可看,那些人还会花这个冤枉钱么?   “也好也好,就让我这个做大哥的为弟妹洗尘吧!”   莫端成见韩承这么说,也不再坚持了,随即答应跟着韩承一家包个包间吃饭,顺便谈谈自己打听到的事。   柳玉清刚刚下楼问掌柜,就得知已经空出来两间房间,柳玉清忽然间想到娘跟小满爹已经和离了,就应该给他们分开住,要是只订两间房的话,自己少不得要憋屈的跟韩承住一间。   那才不干呢!   一间房虽然二两银子,但是柳玉清相信,小满才不会舍不得这点银子来委屈娘,委屈自己的。   “韩兄弟,金铃铃在临汾府的学子们当中,颇有些才名,前几天你在集会上当众忽略了她,才有这番事端。   不过既然弟妹出面,如此解决事端,也未尝不是办法,正如弟妹所说,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为了绵延子嗣的。谁也挑不出什么来,更不会影响韩兄弟的前程。”   莫端成还是很钦佩柏立屏的,能站在她相公立场,如此轻易的就解决了这件事。   韩承就是太纯正了,才会不经意间得罪了金铃铃,也才会各执己见的不肯认下那个姑娘。   一般来说,男人谁都会风流,谁都想做享齐人之福。   但是若被人传出吃完不负责,辜负女人的流言,这才会对男人名声有影响,尤其是像韩承这样,还要考试走科举的学子,影响更大。   好在弟妹大度,轻易解决事端,那金铃铃怕是要折了夫人又赔兵了!倒是让韩承凭白得了一个美娇娘。   但愿明天韩兄弟一家回去的时候,那个美娇娘别再生出什么幺蛾子了!   韩小满跟娘,玉清互相对视一眼,竟然是这么回事?   金铃铃一个被才子捧的有些才名的妓女,竟然如此小心眼,只因为爹在集会上忽略了她,就遭到她蓄意毁坏名声?   “哼!这等女人,便是为奴为婢,我也看不上,娘子,我原本想等那个女人闹大才去状告知府的,谁知道?”   “爹,你就偷着乐吧!白白得了一个美妾,看着也养眼啊!也亏得是娘,换成是我,肯定忍不住的一脚踹死她!   爹,既然有人上赶着给你做妾,那就收下吧,回头家里的活计,也有人替我跟娘干了!   不然我跟娘两人不但要侍弄三十亩水田,十亩旱地,还得要管一家子吃喝拉撒的,每天都累死了!   现在好了,有不花钱的小妾给我们家白干活,我跟娘也能轻快很多了!起码家里的大粪,从此有人挑了!   对了,娘,等明天那个女人拿出卖身契的时候,你一定要收好了,拿着她的卖身契,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哼!”   韩小满忽然接着爹的话,大咧咧的这么说起来,只是说的时候,还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包间里面的爹娘他们。   ------题外话------   亲们,存稿几乎用尽,今天开始只能先五千的更着了,着急的亲们暂时养着吧!我现在除了工作,业余时间几乎都在码字,就差天天吃外卖了,臣妾尽力了!   ☆、086 这女人送你了   莫端成见状,陡然间站起来,呼啦一下子拉开包间的房门,竟然一头就栽进来一个读书人。   只见那位读书人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对不起,我,我走错了房间!”   莫端成也不理他,直接冲着外面的小二喊:“小二,上菜快点!”   “铃铃姐,怎么办?韩承娘子来了,还说明天要带我回宁阳去?”婉儿姑娘回到妓院后,当即跟丽春院的大牌,金铃铃回禀情况。   “带就带上,不是说好了,等你跟着他当众出了临汾之后,你在自行回来的吗?”金铃铃一副不以为然的高傲态度。   “可是,可是他们要我明天早上带上卖身契啊!我的卖身契可是在妈妈身上呢!”   婉儿哪能不着急,这件事自己做的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不然就真的带上卖身契跟着韩承走,要不然明天自己就主动爽约,不仅办不成金铃铃的吩咐,也别想在临汾府的学子们当中立足了。   言而无信,不仅仅对读书人的名声有影响,对这一行的姑娘一样有影响啊!这跟欢好时候的花言巧语不一样啊!   今天一天那么多读书人都看着的呢!自己还留了相好的替自己盯着韩承一家人呢。   若是明天早上自己临阵退缩,自己在临汾这一行也干不下了啊!若是沦为最低下的那种女人,自己死也不愿意的。   “你的卖身契?不就五百两银子么?行了,明天我亲自带上你的卖身契送你一程!不过你拿了卖身契跟着他走出临汾后,应该知道怎么做吧?”金铃铃半点不在乎的样子。   不过确实也是,以金铃铃在临汾的十万两银子身价,婉儿的五百两银子身价,实在是不值一提。   金铃铃自己随手就能丢出上万两银子,何况区区五百两?金铃铃要的就是出一口气,哪还在乎这点银子?   婉儿喏喏答应:“铃铃姐,我会带着卖身契,转身回到这里,若是有人问起来我,我一定会说,韩承妻子容不下我!”   金铃铃顿时满意了,慵懒的挥挥手,这才让婉儿回去。   婉儿回到自己屋子不久,就见到了自己相好的留在那边盯着的穷书生。   从书生嘴里得知韩承一家人竟然打算让自己做牛做马,累死自己,还要拿捏住自己的卖身契,顿时整颗心都凉了。   想马上跟金铃铃说去,可又怕惹怒了金铃铃,外人看着金铃铃一笑倾城的,可只有院子里面的姑娘才知道,得罪金铃铃的下场,是比死都难的。   怎么办?怎么办?   若是金铃铃得知这件事的话,说不定任凭自己被人当牛做马了!反正跟她不相干!   怪只怪自己贪她出手大方,给的那只翠绿手镯,才一口答应下来这件事。   现在她已经额外答应替自己赎出卖身契,自己哪还敢再去找她?若是她说你是死人啊,不会自己想办法的啊?怎么办?   “婉儿,你别着急,别着急,既然金铃铃不管你死活,你也犯不着为了她被人当牛做马。   明天早上要是金铃铃真的拿出来你的卖身契,你就带上卖身契跟我回家,我娘子什么都听我的,我一定舍不得让你吃苦受累。   你跟我回家后,我让我娘子伺候你,好不好?”   书生心思一动,顿时搂抱着婉儿哄将起来。   “去你的,你娘子是老实人,可你们家能供我吃好的喝好的?等你将来当了大官,你再来找我吧!”   婉儿娇柔的外表之下,贪慕虚荣的内里一览无遗。   “婉儿,我也是为你好啊!”书生不放弃的继续哄着。   “去去去,今天老娘跪了一天,膝盖都肿了破了,为了那几百两银子的翡翠镯子,也不知道值当不值当!”   婉儿窝在书生怀里娇嗔一边着,一边用手轻揉着自己双膝。   书生见婉儿撩起裙子,才发觉,婉儿双膝上早就绑着厚厚的棉花,顿时笑着打趣起来。   两人不一会就滚到了一起,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   “小满,你带了全家家当过来的啊?”   柳玉清看着小满随便包裹带来的包袱里面,不仅仅有六百多两银子,还有百年人参跟不少的灵芝,甚至连铺子的地契都带来了。   心里忍不住的酸涩,小满怕他爹出事,倾家荡产的也要救她这个薄情寡义的爹呢!   “你还不了解我?我一贯是钱在人在,谁知道什么时候要用呢?”韩小满不以为意的撇了柳玉清一眼。   废话!   谁家知道出事了,不多带上钱办事啊?谁知道爹得罪的是小人还是大人啊?   不过莫大伯说得罪的是个名妓,这个倒是不难办,看明天那个女人怎么出招吧!   若是她有意继续为难爹下去,说不定就该捏出什么名头,让爹娘给那个妓女出赎金。不知道那个作死的女人开口多少啊?   得想好招数堵死那个女人才好!   而这边的韩承却被柏立屏关在门外,站在门外的韩承,在心里将柳玉清骂了个狗血淋头。   明明嘱咐他再订一间房就够了,他偏偏多事的多订一间。害的自己想跟小满娘私下里说几句话都没地方。   心里暗暗骂了半天,也不得不颓废返回,心里懊恼不已,就不应该鬼迷心窍的丢下和离书,给小满娘一次选择机会。   现在好了,怕是连玉清都知道自己跟小满娘和离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多订一间房出来?   本想着自己明年考中举人后,重新求取小满娘一次,没想到却遇上这种事。   小满娘一副理解自己,同情自己的眼神算怎么回事?   难道她真的半点也不吃醋吗?真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了吗?   万一,万一小满真的给她娘找后爹怎么办?   “玉清,你有没有听到隔壁脚步转来转去,还有扇嘴巴的声音?”韩小满跟柳玉清就住在韩承隔壁。   客栈的墙壁是普通的砖瓦,一般有隔音的效果。   但是韩小满感觉奇怪,刚刚在包间的时候,自己忽而耳朵尖的听到了门外的声音,现在就耳朵尖的听到了爹那边的声音,自己这是开外挂了还是练端木家的功法练的?   顺风耳啊!   “呵呵,你爹这是高兴呢,凭白得了一个美妾,在外人面前装的义正言辞的坚决不接受。   私底下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高兴的,这叫喜不自禁!”   柳玉清其实也听到一点点,但是没有小满听的那么清楚,连扇嘴巴的声音,都听出来了。   之前柳玉清在包间见识到小满忽然表现的耳力,已经惊诧过了,现在再听到小满如此耳力,淡定许多。   只是听到小满语气里面对她爹的心疼,顿时不爽起来,便故意扭曲韩承的心理状态,让小满不待见他去。   韩小满见柳玉清如此一本正经的说自己爹的黑暗心思,顿时忍不住的嘴角抽搐。   换成一般人,估计都会这么想爹。   但是自己却知道,爹之所以要跟娘和离,不仅仅是因为放不下仇恨,也有不愿意牵连娘一家人的想法。   爹在这样的状态下,别说那么一个矫揉造作的女人,就是真的天仙站在爹面前,爹想的还会是灭族的仇恨。   一个人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仇恨,哪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不过真没有想到,玉清对爹这么不待见,说明他也不喜欢见异思迁的人啊!呵呵!   “玉清,你也觉得那个女人是美妾?我告你啊,那就是妥妥的一支白莲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利益,甘愿被妓院大牌金铃铃指使,跪我爹一整天。   你说这样的女人,她若是对你来这么一招的话,你会怎么做?跟我爹一样将她拒之门外,还是不经过我,提前纳了她,化解不利于你的舆论影响?”   韩小满笑眯眯的问的时候,不经意间还是在为她爹说话的,换一个普通男人,说不定早就半推半就的推倒美人了!还能狠心将她拒之门外,叫她跪上一整天?   “我?我跟你爹可不一样,首先,我若是参加这样的集会,必定会早早远离所有女人。   我连被人感觉忽略的机会都不会有。自然谈不上不经意的得罪了这样的女人。   还有,出门在外,没事别做出头鸟,人家不欺负你外地人欺负谁?   最后,即便外出游学,也不会一个人出去,必定邀请三两个同伴,互相学习,也互相帮助,说白了也就是互相借势,让人不敢轻易欺负。   这些将来在官场上更加显得重要,眼色,借势,审时度势,再潜移默化的让人知道你的底线。   小满,你觉得我说的怎么样?将来我做一地父母官的时候,你就不需要担心我了是不是?”   柳玉清哪怕内心知道这一次的事,的确是韩承倒霉,遇上这么个奇葩女人,只怪他运道不济。   但是,只要有机会,自己就得抹黑韩承,慢慢淡化小满对他的儒慕之情,免得小满将来被他所伤。   不过在抹黑韩承的时候,也得不遗余力的展示自己,让小满看到自己的厉害之处,呵呵!   韩小满无语望天,柳玉清这孩子,爹白教他六年了!整个一个白眼狼!   不过看在他一心维护娘的份上,自己也不鄙夷他这只白眼狼了。   可是你抨击我爹就抨击我爹,干嘛踩着我爹抬高你自己?果真你比我爹厉害么?   哼,换成是你遇上爹这一次的事,说不定你比爹更糟糕!若是慌张着急之下,不顾一切的逃避而走,这名声可就坏了!这件事绝壁是一辈子洗不清的污点。   关键的时候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的话,一做一个准。   爹索性留下来等事情闹大的办法,其实跟自己想的也有相同的地方,提高小事件的政治高度。其实爹很有心计的好不好?   第二天一大早,韩承一家人在客栈刚刚吃完早饭,就看到了婉儿提着包裹婀娜而来。   而留在客栈的不少读书人也都起了个早,想看看最后的结局,是不是果真如昨晚看到的那样,完美大结局,韩承坐享齐人之福。   莫家父子两人也都赶来过来,准备送行。   而让韩承一家人,以及所有围观人惊诧的是,丽春院的头牌,金铃铃竟然亲自送婉儿姑娘前来?   “姐姐,这是我铃铃姐姐,平日里对我颇多照顾,就是这一次我能自赎卖身契,其实也是铃铃姐帮我给的五百两银子。”   婉儿满心忐忑的过来,说着来的时候金铃铃让自己说的话。   “你就是那个对我妹妹始乱终弃的读书人?呵呵,难怪?原来家中有娇妻?   可是你有娇妻你早点说啊?干嘛还来骗我妹妹的心?我妹妹心思单纯,轻易就被你骗了身子,而你就是这么对待我妹妹的么?   竟然这么狠心的让我妹妹跪了你一整天?天底下有你这么狠心的男人吗?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谁叫我妹妹傻的一心惦记你,这五百两的卖身契我是给她赎了。   我这个做姐姐的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幸福,韩承,你现在就当众给我跪下,跪下来跟我妹妹道歉。   说你韩承做错了,说你不该对她始乱终弃,并且跪在地上对天地发誓,他日若再辜负我妹妹,便一辈子也考不中!”   金铃铃说道最后,满是冰寒杀气。   韩承气的浑身发抖,这无妄之灾,全是这个女人设计做出来的,如今她到成了有情有义的姐姐,来为所谓无辜的傻妹妹讨回公道?   韩小满也瞪大了眼珠,卧槽,不愧是临汾花魁,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这通身的气势,还真是不可小瞧了。   “这位姑娘,这就是你对我爹的爱慕之心?特意叫来你姐姐,当众给我爹难堪就是爱慕我爹?   让我爹一个读书人给你姐姐一个妓女下跪?啪!   在场的所有读书人,你们除了天地君亲师,可曾跪过谁?更何况不过一个妓女,也敢叫读书人下跪?   难道所有读书人在妓女的眼里,都如此的不屑了吗?难道所有读书人都是妓女的玩物了吗?难道诸位这么多年寒窗苦,为的不是报效朝廷,为国为民,而是为了跪一介妓女?”   妈的巴子,贱人这么贱,自己也不必跟你客气,直接上高射炮,打死你这个贱人。   我看过了今天,临汾的读书人谁敢再捧你这个践踏读书人尊严的妓女?   韩小满不仅杀气冲天,还在激动之下,一巴掌拍碎了客栈厚实的饭桌,顿时惊吓住了所有人。   这下轮到金铃铃气的浑身发抖了!   被人左一口妓女右一口妓女的叫骂,一向高傲的金铃铃如何受得了?   啪!   金铃铃当即将婉儿的五百两的卖身契丢在客栈另一只饭桌上!颤抖着身子指着韩承一家子。   “没钱你还有脸进院子?没钱你还学有钱人纳妾?哦,我明白了,你是看上我妹妹的身家了!   怎么,没钱考试了是吧?出来靠着一张脸想骗财骗色是吧?你韩承若是有真心,你就应该替我妹妹赎身,而不是靠我给妹妹赎身。   我给我妹妹花了五百两赎身,也就是你欠了我五百两银子,你欠我这么多银子,跪我又如何了?谁叫你欠我钱了?”   韩承身价如何,金铃铃是透过汪峰打听清楚了,这一家子不过是穷山窝里面的,家里也就三十亩水田,十亩旱地,加几间瓦房。   就爱这样的人家,别说拿出五百两银子,就是现在让他拿出一百两,他都拿不出来。   不过他要是为了面子,死撑着的话,跟莫家借五百两银子的话,自己也想看看,莫家肯不肯借这么多钱给这样一个浪荡子!   “是不是我家能拿出五百两银子,她的卖身契就是我们的了?我们也不欠你的了?”韩小满逼近金铃铃。   “当然,有本事你拿出来啊!只要你家拿出来五百两赎身的钱,我妹妹就是你们家的了!”金铃铃傲气冲天。   “好,诸位读书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做个见证,只要我拿出五百两银子,她就是我的了!给你,这是五百两,一文钱都不欠你的了。”   韩小满痛快拿出袖口里面的五百两银子,这是卖几十年的人参,一共得的六百两,全被柏立屏放在小满身上了。   金铃铃当即楞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韩承一家还能拿出来五百两银子?   不过,白拿的钱不拿白不拿,更何况婉儿的五百两赎身钱,本就是自己给的。   只是便宜韩承了,没能逼的他当众下跪!   但是能逼的他当众拿出五百两银子为一个妓女,他的名声也好不了了!   “现在我再请诸位做个见证,这位大爷,你曾娶妻吗?”韩小满拿着婉儿的卖身契,问着钻进来的一个满脸麻子的老乞丐。   “回大小姐,小的没有,小的做梦都想有一个媳妇!”   满脸麻子的老乞丐,跌跌撞撞瘸着腿凑到韩小满身边来。满脸猥琐的看着婉儿姑娘,似乎听懂了韩小满的弦外之音。   “那好,我也做一回善事,这个女人是我买的,送你做妻子了,今天我亲自替你们张罗婚事,她的卖身契,你拿好了,有了这个,你想怎么用她就怎么用!五百两买来的,不用白不用,是吧?”   ☆、087 震惊   韩小满当众将婉儿的卖身契塞到满是麻子的瘸腿老乞丐手里,完全不当五百两是一回事似的豪气,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更震惊了婉儿跟金铃铃。   婉儿这个时候真的怕了!她就看了一眼满脸麻子的老乞丐,就想吐出来,一想到自己以后就是他的女人,婉儿全身发寒。   到了这个时候,婉儿是真的明白,这一家人恨透了自己,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来报复自己了。   “铃铃姐,你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得罪你了,求你放过我,我根本不认识他,我真的不能再昧着良心陷害他,陷害他一家了。   铃铃姐,我求求你了,求你饶了我吧。   老爷,夫人,我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的,我得罪了铃铃姐,不得不听她的吩咐,来陷害你们。   我求求你们了,求你们高台贵手,放了我吧,我不能跟他走,不能啊!”   婉儿惧怕之下,什么都说了,让所有人都明白了韩承这一次受了无妄之灾。   可惜,花了五百两才洗清这个污名,代价也大了。换成一般学子,哪有这样的身价去洗清这一身的污名?   “婉儿,你乱说什么?不是你跟我说的,他答应娶你的吗?”金铃铃见事情败露,顿时气急败坏,满是狰狞的呵斥婉儿,企图叫她闭嘴。   “铃铃姐,这个镯子我不要了,不要了,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婉儿本就处于心惊胆战的惧怕之中,再被金铃铃如此大喝威逼,顿时急的连忙将手腕上的翠绿手镯给褪下来还给金铃铃。   这个时候,婉儿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不跟那个乞丐,让自己磕多少头都愿意。   是以,这个时候,婉儿是玩命的对着能磕头的人都磕头。   “够了,婉儿,我金铃铃自认待你不薄,不但送你镯子帮你打扮,给你赎身成全你。   结果,你就是这么报答我这个姐姐的么?你的良心给狗吃了?”   金铃铃看到绝大多数人的读书人看向自己的眼里,满是鄙夷跟不敢置信,顿时反击开来。   今天只要自己咬死了不承认,婉儿最后别说是给那个乞丐,就是死在自己眼前,自己也管不了她了!   这个贱人,半点不成事,还害的自己名声受损,这一次之后,她若不死,自己必定叫她想死都难!   “大爷,你怎么还傻站着看着你媳妇伤了她自己?快去扶她起来啊!”   韩小满状若热情的提醒老乞丐。也免得围观的不少读书人对磕头磕出鲜血来的婉儿露出同情神色。   呸!妈的巴子,这些男人,都是这德行,见到哭的可怜的女人,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包藏祸心的贱人,都恨不得上前搂抱上哄哄才好!   好在爹跟玉清两人满是嫌弃冰冷神色,果然,还是自己家人有立场,不会被这些白莲花迷惑。   这个婉儿自己作死,怪谁?老娘就是拼了丢五百两银子在水里,也要叫她自作自受!   “你让开,滚,滚啊!呕!呕!我死也不会跟你的,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婉儿见老乞丐伸出黑漆漆的双手就要抱自己起来,顿时被刺激的连滚带爬的躲开,同时还忍不住的呕吐出来早饭。   满脸苍白的婉儿,绝望之下拔下头上金簪子,对上了自己喉咙。   “诸位,这件事不过是一个误会,铃铃误以为婉儿喜欢韩兄,花了五百两银子给她赎身,本想成全一番。   而婉儿,我以为她是想找个借口从良,姑娘从良本是好事,可惜遇上较真的韩兄,若是换成诸位,应该早在昨天,就带上美人离开了,哪还有后面这许多的事?   韩兄,美人如玉,怎能如此心狠?竟然让如此乞丐侮辱美人,其心何忍?诸位,可能忍心?”   宁阳的汪峰,竟然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两个美人解困,可惜就是太不要脸了,婉儿就在刚刚才跟所有人说明白,是金铃铃指使的她故意陷害韩承的。   而被他这么解释之后,倒是成了韩承辜负美人恩情的了。如此的颠倒黑白,信口雌黄,令韩承一家气的要死。   但却让围观的所有书生,频频点头,都表示不忍心见美人如此悲痛。   尤其是那些痴迷金铃铃的学子,更是不愿意心里的美人,沾染上一点点的污名,自然都顺着汪峰的话,各自插嘴劝慰韩承,算了,带着婉儿为妾离开算了。   “韩兄,美人如玉,我等自当珍惜,怎么能如此糟践美人?还是带着美人回去,成全一段佳话吧?”   “就是,婉儿姑娘,你别着急,韩兄乃读书人,自然心存仁义,绝不会丢你进火坑的!”   “铃铃自愿为姐妹赎身,真乃大义!韩兄,这五百两的银票,你们还是收好了,铃铃刚刚也是因为误会,才会真以为你是辜负她妹妹的人。   现在既然清楚了,我劝韩兄,多存仁念,将来若是为官一方,必能成为一方好父母!”   临汾各家有些名气的学子,都站出来维护本地名妓。言辞间都是对韩承的挤兑,说他不仁。   “韩老爷,铃铃误会你了!这是你的五百两银子,还给你,我金铃铃在临汾也是讲信誉的,既然自愿给自家姐妹赎身,自然不会再要韩老爷的银子。   婉儿妹妹,别哭了,这是你自己的卖身契,自己拿着吧!日后是从良还是想去哪儿,都随你自愿。   你我姐妹一场,也是难得的缘分,姐姐不怪你刚刚着急之下的胡言乱语,便是姐姐也不能忍受你成为那个乞丐的女人。   包裹拿好,若是真要从良,也得找一个像韩老爷这样有情有义的,切莫叫人骗了你的上百两的身家!去吧!”   金铃铃在被婉儿当众抖露出来真相之后,同样恬不知耻的颠倒黑白,说着理直气壮的义薄云天的话。   而她带来的丫鬟,在她这么充满磁性感性表演期间,早已眼疾手快的狠狠从老乞丐手里拽出来婉儿的卖身契,跟她主子一样,做出情深意切的神态,将卖身契重重的放在婉儿自己的手里。   婉儿拿着自己的卖身契,背着包裹,顿时谁也不看的拔腿就跑,有种仓换而逃的态势。   韩承一家人阴沉着脸,看着围观的这么多临汾的学子,在见识的真相之后,依旧能颠倒黑白,只为美人一顾,何其可笑?   就这样的他们,也配成为一地父母?也配说心存仁念?   韩小满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全家人尽管站在道义上,但却敌不过整个临汾的读书人,对美人的不忍。   可笑他们竟无人看出来金铃铃的歹毒之心,金铃铃在最后对婉儿说了一句,切莫叫人骗了你上百的身价。   只这一句话,足以让婉儿死无葬身之地!相信她刚刚离开的时候,必定有那有心人尾随而上,婉儿若能活命,就奇怪了。   “可惜啊,韩老爷,我妹妹婉儿终究还是没有选择跟着你,我身为她姐姐,对她拿你做借口从良,深表歉意。   不如我替妹妹,款待老爷两日,也算略尽地主之谊,介时我们本地的学子,一定可以跟韩老爷共同填词赋诗,传唱临汾。   我相信这一定能给韩老爷游学经历中,添增为难忘的一段风景,韩老爷,可给铃铃这个薄面?给我们临汾学子这个薄面?”   金铃铃犹如高高在上的公主,替本地学子等人做出这等安排跟承诺,半点不觉得刚刚被人戳穿的难堪,脸皮之厚,可见一斑。   “你们以为呢?”韩承冷脸扫视一圈所有围观的读书人,眼里是无情跟冷漠。   本以为陷害自己的人,是本地什么恶势力,自己还曾做好了闹大到知府那儿,讨一个公道的打算。   但是现在,应该不需要了!这些人自寻死路,也别怪自己,没给他们机会。   “自当如此!”   在场的临汾学子,几十人,几乎不约而同的的回答。   韩承再次扫视这一群学子,见这些人丝毫没有愧疚之色,看向金铃铃的眼里,竟然都是邀宠之态,顿时耻笑不已。   不作死就不会死!   “金铃铃?一个男人的玩物而已,却也能为整个临汾接待各地游学学子,成为临汾学子的马首?   我韩承,宁阳清河秀才,尊县尊之命,外出游学,经临汾此地,只是进了一次学子集会,不经意忽略了一个妓女的存在,竟然导致了这个妓女蓄意谋害名声。   而本地学子,这么多人在亲眼目睹真相之下,依旧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视我一个被害人为薄情之人,视狮蝎女人为仗义之人。   尔等读书人早已失去了孔孟礼仪,不仅尊卑不分,连做人的基本道德都丢尽了!   你们将来若是成为一地父母,必定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贪念美色,罔顾庆武律法,祸国殃民!   莫兄,这几日多谢款待,今日一别,他日鹿鸣宴相见!”   韩承冷眼高高在上的俯视所有人,今日之后,这些人才会名誉扫地,前程尽毁,而始作俑者金铃铃,别将成为这些人泄愤的对象。   “大爷,刚刚我就说过,要给你找个媳妇,现在你拿着这些钱,找你的丐帮亲人一起,买一处宅子,娶个媳妇,过安生日子去吧!   而我们也不得不被临汾的这些学子逼回宁阳了,所谓三人成虎,谗口铄金便是今天的这个样子吧!   他日你若是有缘去宁阳的话,不防找我们,我们宁阳的百姓淳朴,不会坑人,宁阳的学子,除了几个会吃里扒外的,都是热情心善的,我们宁阳的县尊,更是体恤治下的。   若是你们去了我们宁阳,我们宁阳绝不会因为你们曾经是乞丐而歧视你们,我虽然不是读书人,但跟着爹学过仁义礼智信。更是懂的立足的根本,是做人!   好了,后会有期,爹,娘,相公,我们回宁阳的家!这一趟也不算白来,总算见识了宁阳之外的地方,还有这等奇葩之人,奇葩之事!若是传至天下,倒也是一桩笑谈!”   韩小满看向爹,满眼都是钦佩的小星星。   爹的反应之快,手段之果断,足以让今天帮着金铃铃的学子,后悔一生。而金铃铃作为始作俑者,必将成为这些人怨恨的源头。   而自己能做的,就是给爹再添一把火,将刚刚那个巴结金铃铃的临汾学子,从金铃铃那塞还过来的五百两银子,悉数赠送给那个老乞丐。   那个老乞丐并非是普通人,看似肮脏邋遢瘸腿,但他的眼神却很深很深。自己交给他这么多银子,并非是害他。   在他背后的丐帮,绝不会是一般人能欺负的。   “小的感谢不尽,小的唯一能为恩人做的,就是带着我的徒子徒孙们,将我们见到的事,传遍天下!也好叫庆武其他游学的学子,莫再到临汾来了!”   果不其然,老乞丐真不是普通人,不仅仅当场表态有很多徒子徒孙,更是极为知恩图报的说出韩小满最为期待的话来。   丐帮传播消息,向来是小说电视中的重要一笔,果然如此。   直到这个时候,围观的支持金铃铃的学子们,才真正慌了!一起拦住了韩承一家人。   同时也有人悄悄的溜走,去找府学教授了,若是临汾名声被韩承毁坏的话,不仅仅是在场的所有人,即便是不曾出现的府学教授,知府大人,都要躺枪。   “韩兄留步,韩兄息怒,息怒!我等错了!这厢给韩兄赔礼了!”   一位围观的四十岁的秀才,疾步冲在了最前列,再也不敢瞧热闹了!若是不能将今天的事化解,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必将名声尽毁。   而金铃铃这个时候,却趁着所有临汾学子慌乱的时候,施施然的离开了,只留下了丫鬟小翠,在观看事态发展。   同时也算是她给临汾学子的精神支持,如此,她借口不舒服走人,谁也不好说什么不是?金铃铃便是这么想的!   “莫兄弟,还望帮帮我们说说话啊!”   同时也有聪明的年长学子,急忙亲密的拉上一直跟在韩承身后的莫文昌,给所有临汾府的学子说情。   莫文昌顿时万分纠结,帮还是不帮?   自己眼睁睁看着他们在目睹真相的情况下,依旧颠倒黑白的帮着金铃铃,毁坏韩承的名声,让自己极为痛心。   这些人平时可都是跟自己称兄道弟的人啊!怎么能如此的是非不分?即便自己内心里在今日之前也是痴想金铃铃的,但是在得知她如此做作之后,自己怎么还能继续痴想她?是非不分?   如此心肠歹毒的女人,真正是蛇蝎女人啊!而他们,竟然甘愿被蛇蝎女人驱使?   难怪韩承指着他们怒骂:颠倒黑白,信口雌黄,贪念美色,罔顾律法,祸国殃民!   现在韩承果断狠辣的反击了,他们才知道还怕,才知道错了,竟然还要自己替他们说情?   这让自己如何说情?   可若是不替这些人说情,自家在临汾算是得罪了大部分的学生,也就是得罪了大部分的世家,这?   而这个时候,临汾府学的教授,四十岁的章容,一边叫自己的助手教谕去找知府,一边自己急匆匆的赶往事发现场。   绝不能让一个外地游学秀才,毁了临汾一半学子!绝不能,绝不能!   章容此时又急又怒,只恨不得插翅飞过去,阻挡恶果发生。   “老爷,小人觉得,这件事,不如往两地学子意气风发产生争执上面引导,再以聚众闹事为由,全部抓到县衙,关上几天。   然后以恩待学子,再放他们所有人出来,各打五十大板。至于那几个乞丐,全部抓起来,送盐场。   同时去书斥责宁阳县令吴培海,如何教出此等狂傲之徒的?他们宁阳不仅仅前有柳玉清放言夺得榜首,后又出来这个更狠的韩承,简直是要断绝我们临汾所有学子的前程啊!”   临汾知府蔡义的幕僚,黄师爷面带杀气的提出一天天的建议。   在此建议之下,韩承不仅仅要遭遇牢狱之灾,更是要被知府用作斥责宁阳县尊吴培海的筏子。   临汾知府蔡义在这次大旱期间,对吴培海产生了嫉恨心理的,若是吴培海有这等找水的本事,为何不能帮着将整个临汾府也找到足够的水源?   他吴培海的宁阳县倒是半点不受灾,沙坪县跟和顺县若非有清河跟宁阳相连,怕也得跟自己临汾府一样,遭遇旱灾。   现在他宁阳县尊的名头,都快传到京城了,自己这个知府倒是成了陪衬他的绿叶。如何不恨?   宁阳的县尊吴培海如此不当自己这个上官是一回事,他培养出来的学生,竟然更是猖狂,猖狂到了要一举毁掉整个临汾学子的程度。   如此之人,自己何需客气!   全部都安滋事之人抓起来后,我看整个临汾府,谁会自掘坟墓的帮着宁阳污蔑所有临汾学子。   “官差办案,闲人回禀!这些聚众滋事的书生,一个不漏的给我抓起来!”   章容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时候,知府大人安排的人,已经率先他一步,控制了全场。   ☆、088 韩承自救   所有衙役各个如狼似虎,口中嚷嚷着,得到线报,有大量书生不好好在家读书,反而在考试前滋事闹事,枉为读书人!   章容顿时虚了一口气,所有在场的读书人,都按照滋事闹事的办法抓起来,倒是不错的办法。   用一个更大的事件,便可以轻易的遮掩另一个事件的议论。   这么多衙役忽然出来抓人,而且是见到穿着读书人衣裳的,一个不漏下,韩承出来游学,自然要身穿秀才的青衫鞋帽。   这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游学学子必须规定要穿的,如此规定,有利于官府对各地游学学子的管理,让人一目了然。   所以,韩承理所当然的被这些如狼似虎的衙役,混在临汾府的学子们当中一起抓走了。   而柳玉清来的时候,因为匆忙,倒是没有来得及换童生的衣装,只是穿着普通衣袍,倒是没有被一起抓走。   这些衙役抓人的速度之快,态度之粗暴,令人瞠目结舌。   柳玉清死死拉住小满的手,同时用眼神制止娘的冲动,这个时候,谁冒头,这些衙役必定要抓谁。   看这些人来的快猛狠,就知道是冲着韩承一举毁灭临汾那些学子的事来的!   想来不会有大事,但是吃苦是肯定的,临汾知府若不想被连累,不想他治下的学子,一半被废掉,肯定是要下狠手的,起码落一个治学严格的好名声。   “老爷,都关在一起了,几十个人临汾学生,气愤填膺之下,必定出手狂揍宁阳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秀才。   等到他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们在安排人将所有人放出来,挑一个替罪羊给世人做做样子,让宁阳那个秀才带着一口气回宁阳再死去?”   黄师爷满眼阴鸷,韩承一介游子,竟然胆大包天的如此陷害老爷,自寻死路,就不要怪我们成全你!   正好借此机会,让所有临汾世家看到老爷对他们的恩德,老爷这一次雷霆出手,救得可是临汾大半学子,这么大的恩德,换临汾一个万民伞也足够了。   这件事,谁也不能说老爷的不是!老爷若是心狠的,自然连韩承的那个童生女婿都不会放过,不是么?   只不过,韩承若是死了,他那个入赘的女婿,一样要给他守孝三年,蹉跎几年下来,他哪辈子能高中?即便高中,他哪辈子能比拟老爷?如此,老爷半点后顾之忧都没有,还赚足了临汾的民心。   “嗯,时辰不可过久,等两个时辰后,就可以升堂了,将我的那只五十年的人参拿出来,说不准还得靠那个给韩承吊气呢!”   蔡义满脸仁义的样子,但言辞间早已将韩承当成了将死之人。   也是,正常情况下,知府大人身边的红人,黄师爷稍作暗示,学生里面绝对会有削尖脑袋巴结上来的人。   然后群起愤怒之下,出现这等意外,谁也不想啊?没见知府大人连看家的几十年的人参都拿出来救人了么?   “小满,娘,这件事不着急,爹不会有事的,爹是秀才身份,刑不上大夫,而且是游学的学子,知府更加不会让爹有事的。   只不过,我们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我去知府大堂外等候,你们去将那个刚刚离开的婉儿姑娘找回来。   这件事闹的过大,必须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这个人选,不能是爹,自然也不会是临汾学子,那也只有婉儿这个当事人了。   到了这个时候,知府断案,绝不会看是非对错,而是对临汾的民众,有个稳妥的交代!   金铃铃虽然是祸根,但从临汾那么多痴迷她的学子看来,这些学子只要依旧痴迷她,知府就不会为了她得罪临汾学子。   而且一旦定罪金铃铃,就变相承认了那些学子确实在颠倒黑白。   那么最好的人选,就是婉儿了!如果没有婉儿做为发泄口,爹跟那些被抓的学子,应该是各大五十大板的结果。   大家谁都不好看的话,也就是大家都没错,临汾那些学子的名声,也算是保存下来了。   你跟爹两人即便再恨这些学子颠倒黑白,贪念美色也没用,这本就不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世界,自古以来更有法不责众的言行准则。   而爹跟你刚刚一竹竿捣翻太多学子了,如果得逞,不仅仅那么学子名誉尽毁,那么多学子背后的家族被人耻笑,即便是临汾学府,知府等人,都要受到上官责难。   严重的还会令他们丢官,如此后果之下,他们要是不找一个稳妥的泄口出来,他们就没了出路!”   柳玉清跟小满柏立屏刚刚解释到这,小满就跟柏立屏两人就飞速跑了出去,赶紧找人,希望那个婉儿还没有走远。   她虽然可怜,但若非是她贪图金铃铃的好处,直接陷害爹,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被知府大人抓去。   所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柳玉清抿着嘴看着小满跟娘急匆匆的跑出去找那妓女,心里堵的厉害。   其实自己没有对小满跟娘真正说实话,韩承此次得罪的人太多,知府若轻易放过,他在临汾还有何脸面?   不过想到韩承前世的位高权重,到自己死的时候,他都没死,这样的人,他现在即使被临汾知府关押,又能出多大事?   死肯定不会,他的命运决定不会,临汾知府也不会让他死了坏了他的名声,但是,吃些苦头,肯定会的。   虽然是刑不上大夫,但是一个知府若想折腾人,还需要给人上刑?只需要将韩承丢在犯人当中,自然有人替知府抽死他!   这个时候,小满跟娘两人出去找婉儿也好,不至于在这着急上火的,说不定冲动的跑去击鼓鸣冤就坏了。   知府现在想的就是混淆视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被小满这么击鼓鸣冤,闹大了,吃亏的不会是韩承,而是小满她们。   事关临汾一半学子前程,事关府学教授名誉,事关知府前程,就绝不能击鼓鸣冤,知府不能打韩承,难道还不能找各种借口打击鼓鸣冤的小满她们?   是以,自己才会引导她们离开,找人应该需要好一段时间的吧?   不论小满她们能不能找来婉儿,韩承这一次必将受到暗伤,不过不会死就是了。   至于自己这个女婿,这个时候能做的自然是去府衙静等消息。   小满带上娘急忙跑到码头,问了人才知道婉儿已经急匆匆的跟着船走了。   “怎么办?这个时候我们就是去追也来不及了?唯一能被知府大人当做想发泄口的婉儿已经跑了?”   柏立屏满脸的焦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如狼似虎的衙役,粗暴的抓人。   虽然自己跟他已经和离,但他怎么也是小满的爹啊!小满眼里的担忧,令自己心痛不已。   最恨的就是那个金铃铃的妓女,仗着她自己在临汾名气大,竟然为所欲为,陷害小满爹,可玉清说那个女人偏偏不会成为临汾知府的发泄口,这是什么道理?   “娘,没有办法了,跑了软柿子婉儿,那就捡硬柿子吧,金铃铃本就是罪魁祸首,这件事就该有她去承担后果。   临汾府的男人都被他迷住了,但临汾府的妇人媳妇,一定不会被她迷住。   尤其是当那些高高在上的老夫人们,得知她们家好孙子为了被金铃铃一个妓女玩弄鼓掌之间,以至于招来牢狱之灾的时候,我看全临汾的夫人媳妇还能忍得住?”   柏立屏听了女儿的话,顿时也觉得很对,男人对妓女越好,自然男人家的女人就对妓女越恨。   自己一家人在临汾无依无靠,即便是莫家,这个时候也不好出头,不然他莫家就得罪全临汾的世家学子了,以后自然无法在这个临汾立足了。   但是女人不一样啊!这些女人平日里说不定早就恨死了金铃铃,正愁找不到机会跟借口大闹一番,整死那个带坏自家男人的妓女呢!   于是乎,母女两人窃窃私语了一番,定下计策。   以此同时,韩承跟几十个临汾学子,被衙役关在府衙一间空置大屋内,并非是真正的牢狱。   正如黄师爷希望的那样,当衙役将整间屋子关上门的时候,临汾府的学子们,在少数几个人情绪极其激动的学子带动下,当场就要群殴韩承,包括跟韩承一起被抓过来的莫文昌。   “打死这个宁阳的狂生!竟然敢祸害我们整个临汾!”   “对,打死他,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如此猪狗不如的东西,打死活该!”   “对,打死他,不然我们全完了!”   韩承两眼赤红,这么多人义愤填膺之下,自己除非有小满母女的神力,不然真被这些人活活打死,也是白死了。   自古以来,法不责众,更何况自己还是在临汾的地面上,谁能给自己公道?   临汾知府故意将自己跟这些人安排在这里,就是恨自己戳穿他治下的临汾学子,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贪念女色!以保全他自己的前程。   “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他!”   韩承拔下打过来的一个学子身上配置的一把剑,横在了他的颈项上。   学子佩剑从来只是装饰作用的,衙役将这些人关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这些,更加不会想到真有学生敢拔剑杀人!   即使是章容师爷,临汾知府,也不会想到,最多想到是就是这些人会将韩承拳打脚踢到他奄奄一息,毕竟文人之间真打起来,从来也不会用配饰的剑。   韩承这么一下子的暴戾,顿时吓懵了所有人。   他们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何时见过有人敢拿着剑当中他们的面杀人?   即便是他们一窝蜂的踢打韩承的时候,也没想打死他,只想打几下出气,谁叫他一开口就断送自己等人的前程?   金铃铃那么美丽的姑娘,就是安排婉儿这样么待你,又如何?不就是纳个美人么?多大的事,飞要闹得铃铃没面子,自己等人前程尽失?   “诸位有的很快就要参加院试,还有的也跟我一样明年开春参加乡试,难道你们都想真的自毁前程不成?   今天的事,已然闹大,你们不妨将这件事当成是自己策问答题,这件事该如何解决,才是最完美的?”   韩承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他们讲道理,说对错,若想解决这件事,韩承知道,自己跟这些学子,只能化干戈为玉帛。   这是大势所趋,如若不然,最坏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所有学子都愣住了!大家都是奔着前程才十年寒窗苦的,自然知道韩承这么问的意义所在,甚至其中已经是秀才功名的,都曾经在院试的时候,考过此类策问。   诸如此类策问,将在秀才后面的是每一次考试中都会出现。   若是考题如此,那么解决这类事件的办法,最好的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实在做不到,那就各打五十大板。   临汾这么多学生的前程,知府大人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毁了,而韩承身为宁阳县到临汾来游学的学子,也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如果韩承真的出了意外,能平息韩承出意外的泄口,只能是从今天被关的几十个人当中找一两个来承担。   这么一想,绝大多数人顿时明白过来,便再也不敢对韩承拳脚相加,谁也不知道这么多人激动之下,会不会真的闹出人命来。   自己管不了旁人,管好自己还是可以的,既然有知府大人会保住自己前程,自己还拿韩承出气什么?   万一其他人拳脚相加的打死韩承,或者闹狠了出了人命,自己被无辜牵连才叫真正冤枉呢!   在场的学子,没有一个是蠢货,不然也不可能考出童生资格来的。   韩承放下横在临汾学子面前的佩剑,看向所有安静下来,尽量远离自己的学生,微微笑道。   “呵呵,看起来大家心里对这道题都有了答案。我也有一个答案,想与诸位分享。   我们这么多学生被衙役不问原因的粗暴抓进来,最后必定要给临汾民众一个理由跟交代。   上面也许用临到考前,诸位还在聚众闹事,得关起来逼迫读书才是正道的理由。看起来这个理由不错,可惜名妓金铃铃想来不会这么想。   她若是平稳度过这次事件,她的名头将会更响亮,而我们所有人都将成为她响亮名头的踏脚石。   我韩承本就瞧不起这样的贱人,更是不甘被这样的贱人当成响亮名声的踏脚石。   我一定会将此事件的发泄口放在她身上,一个妓女利用自己所学妖媚之术,魅惑我等学生,为其添响名声,其心可诛!   若是诸位愿意这个答案,我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若是不愿意这个答案,知府大人必然要给我们一人五十大板。   若是你们当中有人不服,想拳脚相加的打我出气,乱拳之下打出人命来,知府大人也只有从你们当中捞出一两个作为给宁阳学子的一个交代,也给全天下游学学子的一个交代。   作何选择,全在诸位自己!   虽说才子佳人,令人羡慕,但诸如金铃铃这类将我等读书人都当成是她响亮名声踏脚石的女人,还是远离为好。   我等的前程终究在朝堂,而不是在妓院,有了功名,有了官身,才能真正成为一地父母。   若是一地父母轻易就被一个地方的妓女迷惑,那是极为危险的,纣王迷惑于妲己,毁灭了整个皇朝。   尽管爱慕之心人皆有之,但前提是,这个美人能被自己完全掌控,而不是自己被美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这位兄弟,你的佩剑,不曾开刃,为兄不得已借之,还望兄弟海涵!”   韩承义正言辞说到最后的时候,才极为谦逊的朝着刚刚被自己威吓的学生道歉行礼。   “韩兄折煞小弟了,这一初的事,我真的是被金铃铃魅惑了,当时没能体谅韩兄悲愤,还望韩兄见谅!”   韩承意外的得到这几十人中的第一个跟自己化干戈为玉帛的学生,当即跟他互相再次道歉起来。   有人开头,很快就有人跟进,学子之间,时常有争执,偶然也有动手的,这很平常。   在利益前程面前,能如此化干戈为玉帛的话,知府也不会有理由跟借口惩戒自己等人,如此解决事端最好。   章容安排人在外面等着里面传出闹出人命的叫声来,可惜在短暂的嘈杂声之后,里面就陷入了安静。   不多久,里面竟然传来互相印证学识的经义注解声音,主讲人竟然是韩承。   “等,再等等,既然关了就多关一会,本府倒是要看看,那些世家家主会不会着急?”   临汾知府蔡义听到下属回禀,韩承竟然没有被临汾学子殴打,反而被临汾学子尊称为兄,顿时气得心口发闷。   自己这个知府为了保住他们这些混账学子,为了给他们机会出气,他们倒好,就这么一会功夫,竟然都被韩承折服了?   那自己这个知府如此大动干戈的为了什么?岂非成了一场笑话?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必跟他们客气,相信他们的家族得知他们被金铃铃一介妓女玩弄鼓掌之间,导致自己不得不关押他们的事后,会做出正常的反应。   ☆、089 不能死   然就在知府蔡义等待那些被关押学生家长到来的时候,府衙门口的大鼓,被人狠狠敲响起来。   重重的鼓声,敲得蔡义心头隐隐发闷,很是不舒服。   “大人,好多的妇人前来状告丽春院的金铃铃魅惑他们家学生!”   蔡义得知韩承的妻女带着临汾府有头有脸的老夫人,小媳妇前来状告金铃铃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愣了。   韩承一家人,何等的天赋?   今天这样的情况下,换成本府任何一个学子,绝不会如此轻易逃得本府的处置。   现在不仅仅韩承没有被关押在一起的临汾学子打的奄奄一息,就连韩承的妻女也有本事唆使了那么多妇人前来状告金铃铃。   韩承与其妻女在隔开的情况下,各自的反应,任何一个都可以轻易解决今天的事,诶,只能说韩承一家,非同寻常。   不,或许应该这么说,韩承跟他的童生女婿,必然不是池中之物。   “去追回许大,叫他不必去宁阳县了!还有,那些乞丐,不必抓了,随他们去吧!”   蔡义在心里思索一番各自后果之后,不得不暂时打消,用韩承为筏子,责罚宁阳县令吴培海的决定了。   自己这一次既然搞不死韩承,那就好好以一府之尊的身份,语重心长的好好教导他这个游学的秀才一番。也好体现出来自己这个府尊对外地游学学生的格外看重。   还得好好给那些差点误入迷途的临汾学子,好好上一课,切莫学纣王,被美人所祸,害人误己。   不得不做出如此决定的蔡义,忍着牙疼,露出慈善的微微笑容,接待了前来状告名妓金铃铃用美色迷惑学子的那些妇人们。   “各位请起,本府今天也是不得已,事关本府这么多学子的名誉前程,本府只能责无旁贷保护本府学生。   宁阳游学学生韩承到了本府,本该与临汾学生一起探讨学业,可惜无意中起了冲突,双方弄成这样,本府听了真的很是生气。   院试在即,乡试不远,若是心智坚定的,如何能关注书本之外的东西?你们暂且等等,本府这就去见见他们,看他们到了这个时候,是不是都知道错了?”   小满满心欢喜,果然还是女人力量有用,不然如何男人对付起来妓女,都会被人不耻。   知府粗暴抓了这么多学生,这些学生的家族,哪一个不吓得心惊肉跳?   可当那些家族中的男子得知此事的起因是金铃铃妓女的时候,都表现出犹豫神色,足以说明这个世道男人,对名妓的追捧到了何种奇葩程度。   不过男人越是追捧名妓,这些男人背后的女人,就越是憎恶名妓。   没有借口的时候,这些女人不方便抛头露面去指责唾骂那些勾引她们家男人的女人,一旦给她们理由跟借口,她们便恨不得吃了那些勾引男人的妓女,尤其是金铃铃这样的女人。   蔡义到了关押韩承等人的空置大屋,以威严的府尊之姿,狠狠教育了一番所有人,包括韩承在内。   被府尊如此亲自,痛心疾首的教导,很多人当场感动飙泪痛哭。   韩承见状,不得不装作其中一员,虽然没有跟他们一样痛哭出声,但也做出默默流泪的感动模样。   没有办法,虽然心里清楚明白,知府特意将自己跟这些人关押在一起,是有借刀杀人的想法的。   虽然不会当场要自己的命,当时,自己若不能自救的话,也许离开临汾之后,也会病废了身体。   不能侥幸的话,便身后病死。侥幸没有病死的话,这一辈子自己也不会有机会踏足考场了。   他是在报复自己,怒发冲冠的时候牵连了他的前程,才会如此处置自己。   虽然他这么狠,但自己却能够理解他,换成自己坐在他的位置上,自己也不会允许有人如此牵连自己!   说到底还是自己冲动了,当时婉儿那个妓女走了之后,自己不理睬金铃铃就是,不给他们说半句话的机会,当场就甩袖走人,谁还能拿自己如何?   小满随了自己,也是冲动了,自己那般痛斥临汾学子颠倒黑白之后,小满又下狠手收买乞丐,播散不理临汾学生的舆论,换成自己是临汾知府,也无法容忍。   罢罢罢,吃一堑长一智,今后自己不仅仅要管束好自己脾气,也得好好劝劝小满脾气。   出门在外,不伤大局之下,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强龙都不压地头蛇,何况自己一家这样毫无背景的人农户之家?   如今的自家,并非是年幼时候的韩家啊!   最终这件事处理的很圆满,蔡义痛心疾首的教导完所有学子之后,带着他们回到衙门大堂。   学生们见到各自母亲妻子,顿感羞愧不已,韩承见到玉清带着小满母女两人焦急的看向自己,心顿时安定下来。   家里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至于金铃铃的处置,在韩承的默不作声中,在这些学生对各自家人发誓说不去丽春院的时候,再无人提及金铃铃了。   有些事不能较真太狠的分出是非对错,尽管没有一是一二是二的处置金铃铃,但是经过这次之后,金铃铃在临汾的名声大跌,追捧她的那些学子,再也不会为她所动。   既然得知了金铃铃这样的下场,韩承一家人自然也不会自寻烦恼的再去跟一个妓女较真了。   这几天,韩承为了消除自己对临汾学子痛斥的不良影响,不得不带着玉清周旋在临汾,频繁赴宴,参加诗会。而小满母女两人因为担心家里,当天就赶回去了。   “韩兄弟,实在是对不住了,在你为难之际,没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实在是惭愧啊!”莫端成拉着韩承满是愧疚的举杯道歉。   莫端成在安排下人叫来韩承家里的妻女之后,就考虑到自家在临汾的立场,自己这个长辈就不好出现在一群学子当中了。   儿子倒是跟韩承在那些学子当中的,但却无济于事,最后还被知府一起抓了进去。   幸而韩承不是一般人,竟然能在那样的逆境中,收服临汾学子,那些学子本来都是痴迷金铃铃的,被韩承当头一棒之后,竟然都幡然悔悟。   这些人这几天,对待韩承各个犹如师长般敬重,由此可见,韩承此人将来只要考中,必定不会是池中之物。   而且韩承大度,对自己没能给他实际帮助,半点没有怨言,反而再三感谢自家。   这几天不仅仅他本人继续又住在自家,还带着他天赋异常的童生女婿一起住在自家,如此便是交好自家的态度,自家自然也要好好结交韩承翁婿两人。   “莫兄,千万别这样,这一次的事,细细想来,还是我历练不够,对人情世故想的过于简单。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的事倒也不是坏事,至少叫我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更看到了临汾学子的真性情,更看到了莫兄的仗义。   莫兄,大恩不言谢!”   韩承满是感性的说完后,对着莫端成举起的酒杯,碰了一下,两人相望一眼后,同时仰头一饮而尽。   柳玉清本是跟莫文昌两人坐在下首相陪的,见各家长辈如此,随即也跟着站起来互相道谢,互相干杯。   直到这个时候,柳玉清才知道韩承也是有真本事的。   自己做过知府,自然明白对于这一次的事,身为知府大人,会如何处理。   笃定韩承不会出事,猜测到他应该会被知府迁怒的下些暗手,自己都已经做好了抬他回家的思想准备。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韩承跟几十个义愤填膺的临汾学子关在一起,没打出人命来,反而打出情义来。   从莫文昌嘴里得知,当时的情况也差点失控的,连莫文昌都挨了不知道是谁的拳头,韩承竟然能在如此乱象之后,用其中一个学子没有开刃的佩剑,狠厉的制止了骚动。   然后再以此事为题,对这些义愤填膺的学子当头一棒,在事关自己利益,名声,前程的情况下,所有关押在一起的学生,不约而同的的选择了化干戈为玉帛。   这几个,韩承更是为了收买临汾学子的情意,频繁带着自己谦逊的参与宴会诗会。   而得罪他的罪魁祸首,虽然韩承提都不提她,但却真真的打击到她了,那个以才情著称的金铃铃,再也没踏出丽春院一步了。   据说她身价暴跌,从前无法见她一面的臭味贾商,如今只稍微丢些钱,老鸨子就将她推了出来,叫她接客,再不可能由着她高傲的挑选客人了。   这一趟的历练,对韩承来说,还真是收获不小呢,若是韩承他日恢复韩国公的身份,临汾这些学子,包括莫家,必定可以凭借这次的事结成的情意,而成为他的助力。   话说二叔一家子设计之后,很快就当这全村人的面不要脸的闹开来了。   “韩威,我嫁给你,给你生儿子,伺候你好好的,你有了想好的就忘了糟糠嫡妻啊,你还是不是人啊?   她冯月英是什么人啊?一个嫁不出去的小骚货,你也能跟她勾搭上,你丧良心啊?”   韩威的妻子,韩刘氏,在小满他们走后的第二天早上就哭天抢地的吵闹起来。   韩刘氏一边撒泼的吵着,一边吵着小满家大步的跑去,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没有!是她想勾引我,我根本没答应!你别乱冤枉我!不然你自己去问问她?我有没有看上她?”   韩威扯着喉咙对着自己女人吼叫着,同时也大步跟上的往大房那边去,刚刚看清了,冯月英一大清早的就上了大房,伺候那个老不死的去了。   “闹什么闹什么?滚回去,这边不能吵,你们爹今天早上才清醒过来,你们是不想你们爹好好活着啊?”   村长今天也一大早就醒来了,村长昨夜没有睡好,一直担心韩老头的病,叮嘱着韩鹤有事就叫他,醒来也叫他,幸亏一大早就看到了好消息,韩老头刚刚醒来了。   谁知道韩老头的二儿子夫妻两个,昨天不当他们爹是一回事,装死的不去大房,不管他爹死活,如此薄情也就认了,谁叫韩老头已经出族了他们一房。   可就是出族了,你们也不能在韩老头这么要紧的时候,故意的吵闹着往大房跑吧?是想活活气死你们爹啊?   “滚你的,我们家早就出族了,哪来的爹?冯月英,贱货的东西,你给老娘出来,老娘的男人你也敢睡?”   韩威的老婆,一副气急败坏的推开老村长,继续急匆匆的奔往大房,而韩威本人却是小步的追上。   “娘子,算啦,我又没有给她勾引上,我哪会看上那个扫把星?快回家吧!”韩威是压根不想让自己爹活着,同时也没将冯月英的生死看在眼里。   现在只要狠狠闹,闹得气的爹今天就死了正好,让大房一辈子不得出头去!   两人跑向小满家的速度极快,很快就到了小满家院子门口,由于为了避嫌,冯月英一大早带着弟弟妹妹进小满家帮忙煎药的时候,故意打开了院子大门,倒是让韩威夫妻两人一头冲了进去。   韩威老婆冲进去嘶吼着嗓子,就要扭打冯月英,嘴里骂的脏的不能入耳,顿时气得冯月英满眼赤红,全身发抖。   而韩威的亲弟弟韩鹤,更是气得发抖,最困难的时候,不是自己的亲人过来陪自己一起照顾爹,而是内心过意不去的冯月英带着弟弟妹妹来照顾爹,才让自己惶恐的心,安定了不少。   爹今天早上刚刚醒了一会,自己还没来得及高兴,二哥二嫂两人竟然不顾村长昨天的吩咐,冲过来就要闹事,这是要活活气死爹啊!   “二哥,二嫂,你们给我出去,出去!这边不是你们能闹事的地方,出去!”   韩威第一次如此愤怒,悲痛,难怪爹跟大哥,要出族二哥他们,他们还有人性吗?   “滚,这边有你什么事?这个贱人,老娘打死你,你发情了想找男人,随便找,你找我男人算什么?骚货的东西,老娘打死你!”   韩威的妻子,对着冯月英就抓,扯,咬,踢,完全是泼妇的打法。   而冯月英毕竟是姑娘,一开只顾着躲闪,同时义愤填膺的为自己辩解,说自己没有。   但吃了大亏之后,冯月英发飙了,反攻起来,狠狠的咬,狠狠的踹,狠狠的扯,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这一下子,韩威的妻子吃大亏了,本来韩威妻子是本着你闹事的想法来的,没想玩命。   但冯月英在被她糟践名声,被她撕咬扯打之后,彻底爆发,一副玩命的打法,这么一来,玩命的冯月英自然比韩威妻子厉害多了。   自古人就说,恨得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韩威见状要去帮忙,却被自己亲弟弟一把推开,拽着他就拖出去,平日里好吃懒做的韩威,哪是做惯木匠活的弟弟对手,差点被人拎着扔出去。   “你个小畜生,你丧良心的这么对待你二哥啊?这是你亲哥哥,你就这么对待他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哦,生了你这么个儿子,我打死你,打死你就当我没有生过!”   就在韩鹤拖着自己二哥离开大哥家的时候,韩鹤的娘撒泼的冲进来就对着韩鹤抽打,顿时小满家整个闹得不成样。   村长带着村里人也赶了过来,推搡着要他们暂时离开,不能吵着韩老头,大夫说了,这个病不能吵,不能生气,不然会没命的。   “死了才好,老不死的瘫在床上还不是害人?这是他造孽遭报应了,活该他瘫在床上,活该他给屎尿憋死,我是瞎了眼才跟他生了儿子,结果生出这么个不孝子啊!   人家亲兄弟多亲?他为了巴结不是一母同胞的大哥,连自己亲大哥都这么狠心对待啊,老天啊,你看看啊,那个老不死的造了什么孽啊!你怎么就不收了她啊!”   韩威的娘见老村长等村里人指责她,不该不管韩老头的死活的时候,顿时一哭二闹三上吊起来,配合上正在杀猪般嘶吼的韩威妻子,一时间小满家里简直不能呆人,听着这些,正常人的心都慌的厉害,更别说大病刚刚醒来的韩老头,听着院子里面的声音,是何等的愤怒?   正在韩老头气的血气翻涌的时候,忽然间韩老头清醒过来,自己不能这么被活活气死,一旦气死了,自己要害死很多人。   最先害死的就是自己的主子大公子,大公子正在准备考试,自己若是死了,大公子必定要给自己守孝三年,虽然自己是大公子的奴仆,但自己在外人眼里,早已是大公子的亲爹,大公子哪怕丢出自己的卖身契来,也堵不住悠悠众口的!   所以自己不能死,一旦死了,大公子就必须被自己耽误三年,玉清这孩子也得被自己耽误三年。鹤儿这孩子的婚事一样的要耽误三年,而小满难得谈得来的闺友,冯月英,也会被自己害的愧疚一辈子。   ☆、090 去提亲   早就知道自己瞎眼娶的女人是什么货色,还理她鬼喊什么?被她毁了的大儿子,自己早就不指望了,他们这一家子,是故意的啊!   故意气死自己,故意拖大公子一家的后腿,这是在报复自己出族了他们啊!   亏得自己之前狠心的休了那个老女人,出族了那个不孝子,不然自己真的死了,大公子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甩了那个老女人。   不生气,不能生气,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哪怕是瘫在床上也要活着,活到看着大公子高中进士当官的时候。   韩威的妻子被不要命的冯月英打的要死,被村里人拉开之后,指天发誓的说去喊娘家来人,给她公道。   韩威跟他娘两人最终还是被村长带领村里的人架着离开了小满家。   “呜呜呜呜,呜呜呜,大姐,你疼吗?大姐?呜呜呜呜!”   直到这个时候,冯月英的弟弟妹妹两人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相继跑到姐姐身边,一边查看姐姐的伤,一边悲痛的哭着。   “不哭,月虎,不哭,月娥,姐姐没事,谁要是再欺负姐姐,姐姐就杀了她!”   冯月英依旧还处于狠厉的愤怒之中,从小生活的磨难,让她历尽艰辛,小小年纪早就撑起了家。   在爹要卖了自己还赌债的时候,冯月英就敢不怕死的对抗了一次,这一次遭遇莫名其妙的侮辱,冯月英不怕被人诬陷,不怕被人泼脏水,敢过来惹自己的,就不要怕跟自己赌命!   “月英,不要害怕,有我这个村长在,没人敢对你们姐弟怎么样?你也不要傻的跟人拼命,你不怕死,你还要弟弟妹妹呢?   老婆子,带着月英姐弟仨去我们家歇歇,她韩刘氏要是真的无法无天的,我就能撵他们全家滚蛋!”   村长愤怒的做出这样的决定,今天的事,村里人没有几个是真傻子,谁都看出来韩老头娶的那个老女人在跟他儿子媳妇一起故意折腾死韩老头子。   这样蛇蝎心肠的人家,下溪村绝不敢留!   村长老婆,拉着冯月英姐弟三人一边离开小满家一边劝。   “别生气,也别难受,那一家子是什么德行,我们全村人谁不知道?他们一家子要是好的,那韩老头能在这个年纪狠心的休了那个老女人?能这么狠心的出族自己儿子女儿?   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一家子要是还这么作死的话,我们下溪村的人也不是孬种,到时候他们一家子可就不是被韩老头出族了,而是被我们全村撵出去了!”   “谢谢奶奶给我们做主,谢谢爷爷!也谢谢叔叔伯伯大娘婶婶们!”   冯月英对着村长老婆,就在小满家院子快门口的地方跪了下来,对着村长老婆跪下,对着村长跪下,也对着全村人跪下。   随着冯月英的下跪,冯月英十岁的弟弟,冯月虎,七岁的妹妹,冯月娥也一起下跪起来。   全村人都眼眶湿湿的,造孽哦!   月英这孩子在全村人眼里是什么样子,谁不知道?要不是她娘死的早,她也不会被她那个好赌的爹,逼成这样?   差点跳河死了不说,还从此一个人养活弟弟妹妹,冯家的人都是死人一样,谁管他们这一房死活?   幸亏月英这丫头手巧的很,靠着给镇上的绣品店织绣,才能勉强养活弟弟妹妹。   “爹,您千万别生气,娘,娘跟二哥他们都被村里人请走了,我已经学会了煎药,后面也不会让月英过来了,这样二哥二嫂他们再闹,也没有借口过来了!”   韩鹤见村里人已经将二嫂跟冯月英两人拉开,又拖拽着娘跟二哥离开,也顾不上跟村长村里人说一句话,急忙跑到爹的屋里劝着爹。   “你不懂啊!他们本来就是冲着爹来的,只是狠心的糟践月英这孩子做筏子,他们是想气死了我,害死你大哥一家,也害的你三年不能婚嫁!他们恨我才故意的来气死我的,爹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意?”   爷爷吃了姚大夫开的贵重药,好的比较快,虽然还是瘫在床上,但却已经能正常开口说话。   听到儿子这么劝自己,心里安慰还有一个好儿子的同时,也不得不教导着自己这个醇厚的儿子。   韩鹤听到爹这么说,顿时惊呆了!   一直以为娘,二哥二嫂他们就是贪得无厌,没有想到他们为了报复爹,竟然合伙谋害爹的性命?   “你二哥二嫂你娘,他们为了要我死,连月英这孩子也往死了逼,换成一般女子被人这么泼脏水,准时活不成了。   幸亏月英这孩子不但坚强,还有担当,一个人养活弟弟妹妹不容易,你不要把我这一次生病的事怪她身上。   要是你真想孝敬爹,一会叫村长过来,我叫他帮你给月英提亲,月英这孩子,是被我们家给害了啊!”   “好,爹,我这就去请村长给我做媒,今天就去提亲!”   韩鹤在这个时候,虽然对冯月英没有任何感情,但出于孝道,为了爹的病情,韩鹤也绝不会有犹豫的当场答应。   当村长跟村里几个老人进来之后,见到韩老头面色虽然晦涩,但并未出现想象中的气愤难当,随时病重的样子。   得知韩老爹要自己帮韩鹤跟冯月英提亲的时候,自己惊诧之余,也觉得这样做最好。   不仅仅是因为韩老头的二儿子一家今天不管不顾的泼冯月英的脏水,还是因为韩老头小儿子昨天晚上跟冯月英一起照顾他一夜,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定亲。   “好,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月英那个孩子是个懂事的,也是能撑起门户的,你好好休息,千万不能生气,不能多想,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村长罗顺郑重点头答应下来这件事后,也好好劝慰了他一番。   村长出来后,对着村里人进行了安排。   安排人去韩威家里,郑重警告他们,要是韩威妻子带人冲杀到下溪村,那就不要怪下溪村人撵走他们全家。   让各家各户都不要外出,准备好铁叉锄头铁锹,要是韩威一家人不听劝告的冲杀到村里来,也好有个应对。   安排人去准备提亲的礼物,虽然仓促提亲,但却不能少了礼仪,不然对月英这孩子就不公。   安排几个年长的妇人去自家劝说冯月英,务必答应下来这件婚事,事关全村人的名誉,答应最好,不然谁都不好做人。   村长不愧是村长,很快就将事情安排下去,全村人在村长的吩咐下,顿时各就各位的发动起来。倒也没有一个人有任何借口。   当然村长安排人也是有数的,比如潘守一这样的人,肯定是被村长安排在村口守卫,抵御韩威妻子的娘家人的。   而冯家所有人,则是被村长忽略不计了,只要他们不要出来添乱就好,不指望他们能良心发现的过来帮衬月英定亲。   月英这孩子的亲事,自然有村里人帮着完成,全村人帮着韩承亲弟弟完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更何况这还是韩承爹跟弟弟亲口求的自己。   “娘,你先看看我们家买的铺子看看要添哪些东西,我去首饰铺子看看,挑选几个首饰,回头玉清姐姐结婚的时候,我好给她添妆!”   回到县城之后,小满虽然着急回家,但也想到了玉清三姐的婚事,就怕她这一两天内,说定了婚事,而自己却没来得及准备添香礼。   再说还要去看看自己接受铺子那天,自己特意交代了掌柜,叶金宝,叫他可以拿着自己设计的那几张金项链的图纸给他的老东家李维平看看,若是他独具慧眼的话,也许还可以好好跟他合作一番。   “嗯,你要快点,我们早些回去,免得你爷爷担心!”柏立屏站在自家铺子门口,答应道。   “嗯,娘我知道的,我一会就好,你等我一会。”韩小满答应娘之后,就进了隔壁的铺子,也就是自己现在拥有的首饰铺子,宝庆楼。   想到娘在路上跟自己提的事,韩小满忽然间觉得自己又严重缺钱了,但愿自己画的那几个金项链,能被李维平高价买了去,也好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娘当心爹在临汾遭遇这次的事之后,会返回家里来,若是那样的话,娘根本就不愿意住在家里,那么就要尽快将自家买的书斋收拾起来,起码后院的几间房子收拾的能住人。   诶,若非被临汾的那个妓女坑了一把,自己哪会损失五百多两银子给那些乞丐?   罢了,爹能好好的,比什么都好,跟李家的合作,药材上是再也不能拿出来东西了,倒是可以试试看几个项链图纸,能不能打动那个极为会做生意的李维平。   “大小姐!”   宝庆楼的掌柜,叶金宝惊喜的看到了现在的主子过来,主子交代办的事,竟然真的办成了!   如今自己一家人已经是现在这个主子的奴仆了,自己一家的兴旺生活,从今以后,全靠现在的这个主子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叶掌柜,有喜事?”韩小满见到叶金宝满眼喜色的迎接过来,顿时心情也期待起来。   叶掌柜恭敬的带着韩小满进入三楼,三楼是这个铺子的顶楼,这里是铺子的账房,也是韩小满这个新主子的休息地方。   当然,如今这个休息的地方,被韩小满直接让给了叶掌柜的,这是她这个新主子给他的恩赐。   “这是两千两银票。大公子把那四张图纸全买了。大公子还说,以后大小姐要是还有这样的创作,他都愿意高价包了!”叶金宝喜不自禁的拿出两千两银票。   当时看着眼前的小主子画了四张图纸,心里也只是感觉惊诧而已,然而当大公子看到这四张图纸后露出的惊奇,自己才知道现住的主子,绝不会是自己之前以为的那样,不谙首饰行情的农家女。   这下子,自己管理的这个铺子不仅仅不会关闭,还会经营的更大更有名气。   小主子只是画了四张图纸,所挣的钱,比得上原来铺子两年的收入。   “好,辛苦你了!这是给你的红利,好好干!”韩小满当即奖励叶掌柜二十两银子,激发他的积极性,收拢他对自己的忠心。   “老奴谢主子打赏!”   叶金宝喜滋滋的弓腰感谢,心里快慰的很,小主子年纪虽然小,还是女子,但说话做事,半点不输男子,利落豪气也不乏算计,这样的主子,做生意才能做得更好。   拿着两千两揣着,韩小满的心顿时踏实的很,这下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爹娘分居过日子,房子已经不是问题。   “叶掌柜,我还有事这就走了,回头我很快就要准备隔壁的书斋,只是一般情况下,我不会叫人知道我是宝庆楼的东家,毕竟我爹跟我相公还要考试的,要是有事,你以后可以假装到隔壁书店买书跟我汇报?”   “是,老奴一定记得!”叶掌柜的躬身答应。   “娘,娘你看,我们又有这么多钱了,明天要是没事的话,我跟你一起过来把这边的铺子找人粉刷一新,过两天就可以买些家具,准备书籍了!”   韩小满回到隔壁自家的空铺子,看到娘站在院子里,呆呆看着院子后面的四间屋子,欣喜的打断了娘的沉思。   “这?”柏立屏忽然瞪大眼珠,满脸的不可思议!小满跟自己一起去临汾的时候,分明是带着家里的一根百年人参,还有所有的灵芝的。   这么多的钱,小满从哪挣来的?   “娘,这是我的首饰铺子挣得,你就不要担心啦,这几天,铺子正好遇上好几个路过的外地阔少爷哄小妾,一下子买了很多首饰,就挣了这么多钱啦!”   韩小满可不敢在自己这个娘面前暴露自己会画首饰图纸的事,掌柜那边好糊弄,爹是秀才,见识多,可以成为借口。   再说自己是他主子,叫他保守秘密,谁都不准说,他自然懂得闭嘴的重要性,毕竟他一家子的性命都在自己鼓掌之间了。   而对李维平那,根本无需说任何话,随他怎么想去!总之宝庆楼现在是自己的了!宝庆楼里面的掌柜,师傅,伙计,全是自己的人了!   “那,李家不是亏大了?”柏立屏顿时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人家给自己的铺子,不仅仅贵重,还这么能挣钱啊!   “娘,他家哪儿亏了?他们家两个嫡子就这么不值钱啊?娘,你当年救了玉清爹一命,玉清不就对我以身相许了么?   我都没叫李家两个嫡子对我以身相许,也不过收了他们家一个铺子而已,他们家可半点不亏哦!”   韩小满凑近娘的耳朵俏皮的说着,虽然是关起门来在自己家说话,但说的这段话,到底还是叫一般人羞愧的。   韩小满的话,让柏立屏又好气又好笑,点点女儿的额头:“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母女两人满心欢喜的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当两人回到家,得知家里发生的一切的时候,都不由的脸色很差起来,自责,愤怒,羞愧,都纠缠在心里头。   “爷爷,对不起,爷爷,是我们没有跟你说清楚,爹没事了,这一次爹在临汾惹上了一个小心眼的妓女,被她讹诈了一点银子,后来被我们找回来了,爹现在在带着玉清,跟临汾府的学子互相熟悉,玉清过几天应该就要回来了!”   小满见爷爷瘫痪在床,内心自责难当,在解释爹的事情的时候,便简单的说了个大概,免去了被抓去知府的那一段。   “这就好,这就好,爷爷没事,你们都不要着急,过些天,爷爷就能下地的!”   爷爷看到小满母女两人跪在自己床前,满脸泪水的自责样子,忍不住眼泪滚滚的宽慰着她们。   多好的媳妇,多好的女儿,大公子为何就看不到?眼里只有仇恨?   他在外面被人坑害,小满娘不顾被和离了,依旧那么担心他的安危,回到家里看到自己这样出了意外,又那么的自责,这样的媳妇,才是真正的好媳妇啊!   大公子,回来后就听老奴一句话吧,放下仇恨,好好过日子吧!   “爹,会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家有钱,什么药都能买得到的!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柏立屏看着从来精神抖擞的公公,忽然间倒塌在床,感觉心口说不出的疼痛。   “嗯嗯,就是啊,爷爷,我们家有的是钱,什么都不要担心的,三叔的婚事,我们家一定能办的热热闹闹,顶顶有面子的!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好好,爷爷一定能好起来!”   “三叔,你把药方子给我,我去镇上姚家医馆还钱,也去感谢他一番!”韩小满看着爷爷瘫痪在床,知道他是为爹急的忽然晕倒的,姚大夫说是中风。以自己前世得知信息来看,爷爷这个像是脑出血造成的。   好在不是特别严重,不然爷爷肯定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不管如何,自己还是想亲自听听姚大夫怎么说爷爷的病情,再说自家还欠着姚家医馆三十两药费呢。   诶,三叔是从来不管钱的,哪怕家里放着自己的金银首饰,放在爷爷屋里二十两银子备用的,三叔也不会在爷爷昏倒的时候想到这些。   ☆、091 惭愧   好在姚大夫肯相信自家,赊给自家这么贵的药,不然,说不定爷爷不会这么快醒来,也不能开口说话。   “小满,我去还钱吧,你们赶路回来也累了!”   三叔满是愧疚,自己身为爹的儿子,在爹生病的时候,却只能赊药,大哥这些年,自己也明白,依旧是靠的大嫂跟侄女,惭愧啊!   但愿自己能早些出师,早些撑起门户,而不是什么都靠大嫂小满两个女子。   “三叔,不碍事的,我跑的比你快多了!还是我去!”小满擦擦眼泪,拿过来爷爷的药方子,顾不上安慰惊慌了一天一夜的三叔,也顾不上满心委屈的闺蜜月英,此时此刻,在小满的心里最重要的还是爷爷的病情。   “哦,你爷爷今天早上就醒来了?这么说的话,你爷爷病情是在明显的好转了,这样吧,现在正好有空闲,我随你去看看?”   姚大夫很不好意思,赊给韩家三十两银子的贵重药的时候,自己也担心过韩家当家的大房人回来后,会有微词。   谁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韩小满母女两人回来,不仅仅半刻不耽误的过来还钱,还在镇上给自己买了谢恩的糕点。惭愧!   “谢谢姚大夫,我爷爷这个病,将来能不能下床走路,恢复如常?”韩小满满心眼的期待着。   “一般情况下,没有条件治病的人家,这个病基本上就是瘫在床上一辈子了,有条件的好的人家,能治的坐起来,说说话,就算是能下地,也得要人架着才能走动几步,若果要想恢复如常,难。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一百个里面能有一两个还是有机会的,好在你爷爷看起来不是严重的那种情况,说不定能成为那一百个里面的一两个?”   姚大夫很是中肯的回答,没有半点夸张。   “那如果按照有钱人的治法,姚大夫打算怎么治疗,需要每天施针吗?每天大约花费多少?”   韩小满听到姚大夫如此回答,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姚大夫没有说肯定不行的话。   只要有完全恢复的可能,花多少钱,自己都愿意的,从前自己没有钱,没有这般底气,但是如今自己手里不仅仅有两千两,还有有价无市的灵芝。   以及每月有上百两营业额的首饰铺子,乃至即将开业的书斋,韩小满相信,只要姚大夫提出来,自己都可以满足。   “现在说还为时过早,我先跟你去看看你爷爷,再等几天后,等他这一次的急性发作稳定下来之后,我才能做出后续治疗的判断?”   姚大夫摸摸自己的胡须,露出微微笑容,给出回答的同时,心里不由得赞誉起来面前的韩小满,孝心可嘉啊!   “谢谢姚大夫,那我们这就走?路过李家粮铺的时候,我顺便带上八百斤米面?再买一头杀好的猪?”   韩小满来的时候没有用自家驴车,嫌跑的太慢,现在要带着姚大夫回去,索性就请镇上的马车送一程,正好多买一些米面。   村长出面为三叔的婚事操劳,虽然月英还没有点头答应,但这不妨碍韩小满对村长及村人的感激。   尤其是自己回家的时候,潘叔还带着村里的不少汉子,警戒在村口,预防韩刘氏带着她的娘家人到村里来闹事。   村里人放下他们自家的事,如此折腾了一天,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家而忙。   无论他们是如何想的,自家都要好好感激全村人的,各家送钱送礼不合适,也没那个必要,最好的还是请村长安排人做大锅饭,全村人今晚一起吃顿集体晚饭。   所以自己必须准备好这一顿晚饭的食材,米面不能少,今晚的菜差些不要紧,等月英跟三叔的婚事说定,倒是可以请全村人吃一天好的。   “好!”姚大夫从善如流,这孩子顶顶孝顺之外,也顶顶会做人。   是以韩小满带上姚大夫雇了两辆马车,经过李家粮铺的时候,花了5两银子,买了八百斤不错的白米面。   经过肉铺的时候,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一头整猪,顺带人家还送了另一头猪的大骨头,回去的时候能熬不少的骨头汤了!   蔬菜的事,韩小满半点没有操心,村里人肯定会各自从家里摘一些凑菜的。便是这样,今晚村里应该也很是热闹喜气了。   当韩小满带着姚大夫乘着两辆马车回到村口的时候,正好意外的看到了韩刘氏一个人灰溜溜的从她娘家回来了。   她满心的算计,却被她娘家人骂的狗血淋头,现在整个宁阳县不知道韩小满家的人,可真是没有几家了。   能让县尊亲自主持婚礼的人家,若说县尊跟她家没有半点情义,怎么可能?更何况韩小满跟柳玉清成婚的事,还是李镇长家出钱出力操持的,刘家人怎么可能脑子进水的陪着自家不识数的嫁出去的女儿一样胡乱得罪人去?   韩刘氏在娘家苦求半天,家里人无人理睬,哪怕韩刘氏回娘家的时候带上了几百文钱的礼物,也没人理睬,开玩笑,谁敢为了这几百文钱得罪李镇长,得罪县尊?   正在纠缠的时候,韩威急匆匆的追过去,说了村长对他们一家人的严重警告,更是让刘家人不愿意搭理自己这个脑子进水的女儿了,这完全是拖刘家进火坑的行为啊!   所以,韩威夫妻两人灰溜溜的回来了,正好遇上了韩小满带着两辆装满米面的马车回村。   韩小满冷冷的瞪着韩威夫妻两人,若是从前,也许韩小满还能勉强自己,尊称他们一声二叔二婶。   而现在,他们如此处心积虑的害死爷爷,这样的人,还需要给他们脸面么?他们还有脸面么?   “潘叔,李大爷,村长,你们都辛苦啦,看样子是不会有不识数的人到我们村子来闹事了,若是再有人敢到我们家闹事,别怪我放狗咬人!   村长,今天多亏了村里各位爷爷大伯叔叔们,不然我爷爷还不知道被什么畜生给害死了,我们从外面回来的匆忙,也没有什么拿出手感谢的,就请村长帮忙,招呼各位婶婶,大娘替我们家做一顿晚饭,请大家伙一起吃着热闹热闹吧!   这些骨头,现在就可以熬上了,村里的老人孩子多喝些骨头汤,身子骨也硬朗些,这是姚大夫说的呢!”   姚大夫笑笑:“是的是的,骨头汤里下些面疙瘩,再漂点青菜,那味道,也是顶顶好的呢!”   姚大夫笑的脸上打皱子,路上回来的时候,自己真没跟韩小满说过骨头汤给老人孩子喝会骨头硬朗的话。   但想到韩小满对她自己爷爷如此孝敬,想来这便是读书人都推崇的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吧!   不然在这不景气的少吃的头年里,全村人若是抢食起来,老人跟孩子哪能抢得过年轻人?   “小满,这太破费了,太破费了啊!”村长看小满将两辆马车牵到自己面前来,顿时忍不住的满心欢喜。   这么多米面,还有一整头的猪,这么多的猪骨头,今晚的晚饭,全村人可是提前过年了!从大旱以来,虽然全村后面没有再遭受旱灾了,但谁家不担心后面收成?   从干旱开始,谁家都有危机意识,就怕什么时候没吃了的,因此家家户户,一天两顿饭,顿顿饭也都是粗粮,根本舍不得用米面,更何况镇上米面比平日贵了很多,村里人还想着等这一波的稻子成熟,能多卖些钱呢!   今天自己也是想着韩家在镇长面前很是有些体面,在县尊面前也能说得上话,这才帮了韩秀才一把。   没有想到,韩家确实是会做人的人家,花这么多钱买来这些吃的,这下村里人谁不对韩家竖起大拇指,说一个好字?   即便是自己这个村长,也能得村里人说一个好字吧?没有自己的张罗,他们若是各自顾自己,能吃上一顿这么香喷喷的过年的饭么?   “呵呵,村长,就麻烦你帮我卸下这些吧,我带姚大夫赶着去看我爷爷?马车钱已经给过啦!”   韩小满完全忽略了那对灰溜溜二叔二婶,热情邀请着村长接手自己带回来的两辆马车的米面猪肉,自己则是赶紧带上姚大夫回家看爷爷。   姚大夫再次给爷爷把脉之后,不禁微笑。   “可真是万幸,从脉象看,你这次发病,确实是一时的激动造成的,现在淤血清除,后面连续施针一个月,应该就能下床。”   “多谢大夫,这么说我不会死了?”爷爷满心高兴,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死会害了大公子。   “自然不会,你可是有大福气的人呢!”姚大夫笑着站起来,肯定回应满眼期望的韩老头。给他信心。这对恢复也很重要的。   避开爷爷后,韩小满私底下要听姚大夫对这个病关于有钱人治法的时候,姚大夫满怀信心回答了小满的话。   “两天后,每天一副带参片的药,加上每天的施针,每天需要五两,至少连续一个月,可以搀扶下床。   若是能辅以灵芝这等精贵灵药,一个月后恢复如常,大有希望。可惜那等好药,老夫在清河镇这么多年来,也就见过两次。   事实上,诸如这等好药,也轮不到医馆留下来,而是会被主家当即送去省城,真正是有价无市,上千两都是保底的数字。   不过,我也知道你的本事,嵩山深处对一般人来说,只能是望而兴叹,但对你来说却不是难事,也许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如果找到的话,一定不能声张,悄悄找我过来,我亲自给你添加在药里,其实我也想看看传说中这么精贵的药,能有多大的奇迹!”   姚大夫说道灵芝的时候,满眼放光。   作为一个全镇知名大夫,姚大夫也想亲眼看看,传说中精贵的灵芝,究竟药效几何?   韩小满听了姚大夫的话,顿时忍不住的嘴角抽搐,从姚大夫的话里,自己听出来姚大夫对医学的狂热,而自己的爷爷,一不留神,成了他昂贵的小白鼠。   好吧,如果有他亲自守护这爷爷,服用灵芝这样的好药,自己其实也不该担心的。   不说姚大夫的名声响亮,就说自家几次接触他,也可以看出来他的医术是高超的,医德是高尚的,自己完全可以信任他的。   虽然他可能一辈子没有使用过灵芝这等精贵的要,但理论上他还是应该知道的,不然他也不敢轻易用爷爷做小白鼠的。   尽管自己手里现在就有不少的灵芝,但是,这个时候自己却不能拿出来,距离自己给李家百年人参的时间太近。   而姚大夫刚刚也说了,自己如果进山找的话,也许幸运的能遇上,既然如此,自己还是要再次进山一趟,然后装作幸运的带回来灵芝吧!   “好,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包括我爷爷,我爹娘,我三叔,还有玉清,这件事只有我跟你两人知道?”   韩小满故作神秘的,悄悄的样子,越是表现的如此慎重,越是不会让人发现,自己手里有如此精贵灵芝的事。   虽然灵芝很值钱,有价无市,但,现在的自己,真的不缺钱,哪怕刚刚姚大夫说给爷爷用有钱人的治法的时候,也不过一天五两银子,一个月下来,也就一百五十两,自己的首饰铺子一个月,就足够支付这笔钱了。   “好,就该如此,不然以后会给你带来不少的麻烦!这是你爷爷的方子,明天后天都吃这个方子,两天后不出意外的话,就改我前面说的那带参片的五两钱的方子,连吃一个月。”   韩小满送走姚大夫后,才安心下来去见月英。   月英在今天一大早被韩威一家人羞辱之后,被村长老妻子带回家里,好生劝着韩鹤跟她的婚事。   可惜月英坚决不肯答应,不肯答应的理由很多,最重要的还是不愿意自己带着弟弟妹妹拖累小满家。   还有今天自己莫名其妙被韩鹤二哥二嫂这么闹的事,让月英也对韩鹤很是抵触,有这么一个亲哥哥,自然躲远了好。   还有就是小满爷爷这一次昏倒瘫痪在床的事,让月英耿耿于怀,自责愧疚的厉害。   另外就是冯月英平日里跟小满姐妹相处,若是成了小满三叔妻子,自己就长了小满一辈,小满能答应么?就是小满能答应,自己也不愿意!   “月英,对不起,我爷爷的事,连累你了!”   韩小满到了月英家里后,村长老妻子就带着村里的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妇人离开了冯月英的家,给韩小满劝劝月英吧!   “小满?我?我?呜呜呜呜!”   冯月英坚强了一整天,都没有掉一滴眼泪,但见到小满过来的时候,听到小满满心关心她的时候,月英忍不住的双手捂住脸痛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你打我,打我出气,要不是我让你帮我跟爷爷说一声,也不会连累你这么多?”   韩小满一把将捂着脸痛哭的好友,拥抱在怀里,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哄着。   冯月英听到韩小满的话,竟然还真的用双手捏拳头在韩小满的腰背上不轻不重的锤了两下,发泄着内心的委屈,悲痛,甚至是愤怒。   “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你用力打,用力打,我皮粗肉厚的,不怕打!只要你出气就成!”   噗嗤!   冯月英被韩小满如此的哄法,终于哄得破涕为笑起来。   “不怪你,是我自己命不好!你爹怎么样?没事吧?”冯月英放开韩小满,用袖口里面的手帕擦擦眼泪后,关心起来好友的爹。   昨天看着小满一家急匆匆的离开,自己就担心小满爹出事了!   “昨天去了临汾就见到了我爹,他没事,就是损失了一点钱,说不定过几天他就要回来了!   我刚刚问了姚大夫,我爷爷没多大事,就是这一个月要好好吃药,施针,也花不了多少钱,一百两吧!家里有好几百两银子呢!   我爷爷就是对我爹太好了,他这才急的晕倒中风的,现在知道我爹也好好的,心里自然不再着急了,好起来也一定很快。”   韩小满见月英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也就跟她细说起来爷爷的事。   “一百两?”冯月英顿时惊诧的哈着嘴,一百两对她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嗯,一百两能让我爷爷恢复如常,也不算多贵,上次我家结婚的时候,李家出了不少血,我前些天还去了山里,找了点人参。   去县城卖了好几百两银子,我顺便还在宝庆楼隔壁买了一个空铺子,准备开个书斋的。   娘跟我两个一起开书斋,以后不打算进山打猎了,只是一想到爷爷跟三叔在家吃饭问题,我跟娘就没办法尽快开书斋。   现在又加上我爷爷这样,开书斋的事,还不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候,月英,你帮帮我吧?   我三叔虽然长得不怎么帅,也不识字,只是一个小小木匠,但我三叔人厚实,知道好歹。”   ☆、092 答应   韩小满见月英沉默着,便继续劝说起来。   “前一阵,全镇都传播我们家得罪端木大将军的时候,我奶奶闹腾的厉害,被我爷爷休了,二叔被我爷爷出族,小姑那个时候因为怕被我们连累,也主动要求跟着出族。   而那时候三叔却没有胆小怕是的也要跟着出族,而是留在爷爷身边,甚至连他从前的住处都舍弃了。   如今我们家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我二婶他们这么闹腾,为的还不是钱?   从前我那个奶奶整天就想着从我们家搬东西,我娘的嫁妆全给奶奶掏走,结果帮我二叔娶了这么个女人回来。   可我们真的很担心三叔将来的要娶的女人,见到我们家这样之后,还是一样的会闹腾。眼红是病啊!   二叔二婶奶奶他们只眼红我们家所得,却从不担心我跟娘进山的危险,即便我上次差点死了,他们也暗地里幸灾乐祸啊!   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万一来个更加心狠的女人,给我下点老鼠药,把我害死了,正好我家的东西便成全了她!   我跟你讲,亏得我爷爷早早将我们家分家出去,要不然凭我们家今天的家产,以我那个奶奶跟二叔二婶一家子的狠劲,这一次就不是设计气死我爷爷,而是直接投毒害死我!   月英,我们算是自己人吧?这个时候,自己人就应该帮自己人一把,换成任何一个女人做我三婶,我恐怕都不得不有这样的担心。   这么一来,我对我三叔就不得不狠心了,说不准还得撵出去他们一家,那样的话,我爷爷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难受?   我爷爷这个病,又哪能经得起折腾?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一家都着急给三叔找门亲事,不然我娘跟我哪有时间去县城开书斋铺子?   不开铺子又不能进山打猎,后面我爹跟玉清的考试费用,出去游学的费用,哪能凑出来?   我前两天还跟我娘说过,我们一家要是搬到县城开书斋,村里的房子,水田旱地,就全留给我爷爷跟三叔。   若是便宜别的女人,我真的很不甘心,我跟娘一手置办的家产,怎么也不愿意便宜了外人!   可你不是外人,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好朋友,你是我们自己人!   月英,我爷爷醒来之后,对你特别的愧疚,不仅仅是因为他着急我爹,在你面前晕倒,害的你莫名背负这些。   更因为爷爷极为自责我那个狠心的二叔一家子这么迫害你!虽然爷爷出族了他们一家,但他们做的坏事,爷爷心里还是会归咎他自己身上的。   月英,你就答应了我爷爷的要求吧,我爷爷跟我三叔,都是实诚人。   你若是不答应,我估计他们两人会自责内疚到死,若是你怕将来被我三叔欺负的话,这点我可以保证,若是我三叔辜负你,我保证让他净身出户。   再说了,你从前虽然打算不嫁人,但你也跟我说过,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退一万步讲,即便将来你跟我三叔过不下去,好歹你还能落一个孩子傍身。   万一你跟我三叔真的有缘的话,不说你自己,就说我们家,也是万分高兴的,我能有你做我三婶,可就再也不必担心,没人照顾我爷爷了!   诶,只是我一想到以后看到你,得叫你三婶,就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辈子都矮了你一辈呢!我亏不亏啊!”   随着韩小满这一长串的解释,恳求,劝慰,最后插科打诨,却是让冯月英的心,轻快起来。   小满没怪自己,小满喜欢自己,小满需要自己,小满甚至愿意叫自己三嫂呢!   冯月英呆呆的看着小满,抿着嘴唇,眼泪滚落,慢慢的,慢慢的,冯月英咧嘴笑了起来。   “好,我就做你的三婶,做你一辈子的三婶,谁敢在折腾我们家,我们就狠狠打出去。   我帮你照顾你爷爷,照顾你三叔,你可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你们家的房子跟田地,不论我将来能不能跟你三叔过下去,那些都是你的。   还有我弟弟妹妹,我还是会跟从前一样,用我自己的织绣,养大他们,我也会教导他们,绝不要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你不要说话,让我说完,我想要他们自立,哪怕日子过得再苦,也不能生出贪婪之心,失去自立精神,不然,我这个做姐姐的,会亲自带着他们离开。   只是小满,你真的做好了准备,从此以后,见面都叫我三婶了吗?”   韩小满含泪而笑,终于搞定了自己唯一的朋友的婚事,虽然这么婚事来的那么仓促,那么毫无准备,但自己相信,以月英的善良坚强,跟三叔的善良淳朴,必定能组成一个纯美的家庭。   这不同于自己爹娘的婚事,爹有过重的仇恨,才忽略了善良淳朴的娘,而三叔却不会有。   三叔是爷爷的亲儿子,并非是爹的亲弟弟,所以他不会有那样的灭族之恨。   三叔不仅仅善良,也有责任感,更是会过日子的淳朴青年,自己相信,月英跟三叔能成就一段好的姻缘,一定的!   只是自己也要想办法,一定要阻止爹的复仇心理,不然自己就害了月英了!   这一天晚饭时分,整个下溪村热闹非凡,全村人难得的聚在一起忙碌着晚饭。   以村长家为中心,相邻村长家的几家村民的厨房烧的热腾腾的,老人孩子们都喜笑颜开,都知道今天晚上,吃的是大白米饭,吃的是红烧肉,喝的是骨头汤,整个村子都弥散着浓浓的香味。   村里人也刚刚都知道了,月英答应了韩家的提亲,明天正式提亲,村长夫妻两人将成为月英的长辈,村里一个年长并且德高望重的曲奶奶,成为两家的媒人。   至于冯家的人,村人都都知道,冯月英在寻死后,就被冯家彻底抛弃了,连着冯月英的弟弟妹妹一起都抛弃了。   是以村长依着冯月英跟韩小满的意思,就让全村人作为冯月英娘家人,由村长老夫妻替代坐席冯月英长辈的位置,其他村里人都是冯月英的娘家人。   村长老夫妻本来还有些不过意,毕竟冯月英真正的亲人,奶奶,大伯叔叔都在村里的,可当村长过去稍微提了一下,冯家人竟然开口就要一百两彩礼,气的罗顺村长,瞬间不理冯家人了。   果然都不是好东西。果然活该被小辈看不起。   于是村长临走前狠狠呵斥了冯家,不准他们为难月英的婚事,否则全村人都不饶他们!   晚上吃饭的事,是韩小满带着三叔挨家挨户的请人一起到村长那边吃饭的,不过却在韩小满的坚持下,避开了冯家人,也避开了韩威一家人。   三叔经过他从前的家的时候,满脸的阴郁,心里说不出的苦楚。   “三叔,你若是依旧舍不得他们的话,那你就痛快舍得我们,没有谁活该欠着谁,尤其是他们这一次处心积虑要害死爷爷的时候,在我心里,他们不再是陌路人,而是仇人!   你若是觉得你对她们还有亲人的责任,我们一家人包括爷爷,都不会拦着你,但从此,我们之间也是陌路,甚至是仇人!”   韩小满虽然同情三叔的心情,但绝不愿意看到他的优柔寡断。   不然三叔不仅仅会拖累自己一家,拖累爷爷,更会拖累月英,这是自己绝不会允许的。   既然之前说好的断了,那就断的干干净净,人家一家人都全家出动的算计着谋害爷爷的性命了,你还在这可怜他们一家?   若是这样,那你这样的三叔,我们一家人也不会再接纳,做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做出承担,谁都不例外。   三叔脸色顿时煞白如纸,心如刀绞。   血脉至亲,竟然成了仇人?为了什么?   不过是为了不属于自己的钱财,就抛弃了良心,更是为了心中的歹毒心思,干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毒害爹的性命,这是何苦,何苦啊!   “对不起,三叔一时间糊涂了,既然你爷爷早就做了安排,我也早就有了选择,自然该明白自己的立场。   走吧,这个家,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村里一个不起眼的一户人家而已,三叔以后不会再糊涂了!”   痛定思痛,三叔毅然转身,错过这个自己曾经的家,从他们狠心谋害爹的性命,狠心践踏月英名誉的时刻,自己对这个家里的那一丝牵绊,彻底的扯断了。   可惜真到了全村人开饭的时候,冯家人跟韩威一家人,一个都不落的全部到场了。   “月英啊,你可是我们冯家的女儿,嫁人这么大的事,哪能不经过我们这些长辈,难道你要自奔为妾?”   冯月英的大伯娘,挤过村里人,来到冯月英的身边,一副家中长辈的模样,还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放你的狗屁!月英什么时候自奔为妾了?这边没请你们过来,都滚远了去!活这么大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村长老妻子罗奶奶,被韩小满哄得如今底气十足,撵起冯家人的时候,气势汹汹。   韩小满不仅仅将自己从镇上带回来的那么多米面全交给了村长,还在打动月英答应三叔的提亲后,另外给了村长家二十两银子。   麻烦他们夫妻作为冯月英的长辈,主持参与月英的婚礼,这不仅仅是韩家给的天大的脸面,更是给了沉甸甸的好处。   如此之下,村长老夫妻怎么能不好好给韩家出力办婚事?   而全村人都白得了韩家请吃喝的喷香晚饭,自然也要为韩家说话的。   韩小满是本着团结大多数,打压极少数的方针,准备在全村好好办好三叔月英的这次婚事,绝不会让月英因为没有娘家人而感到脸面无光。   也绝不会让冯家人有机会为难月英,全村人得了自家的利益,自然要顺着自己的意思办事。   有了全村人维护月英,冯家人便是想蹦跶也不可能!还有那个韩威一家人,只要自己一家人仇视鄙视他们,全村人一准跟自家一家仇视鄙视他们全家,这就是利益绑架立场。   当然,仅仅靠今天的这点利益,显然只能管一时,却不能长久,不过这不是问题,等自己忙过这一阵后,再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全村人长久的站在自家的立场上。   这不仅仅关系月英将来的生活质量,也关系玉清跟爹的名誉,古代的乡党便是这么起来的。   随着老村长妻子罗奶奶这么霸气开撵,这边的好些个妇人,也一起开撵起来。   “臭不要脸的,这会知道你们冯家还有个姑娘了?从前月英被他爹逼的跳河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出来说一句话的?   月英爹被赌场逼去还债的时候,我可记得你们冯家怎么逼月英的,竟然合伙硬是逼着月英去窑子,缺德哦!要不是我们村长在,月英早就被你们冯家逼死了!   人在做,天在看,别当我们全村人都是不管事的,谁敢坏了我们全村风气,就别怪我们全村人狠心撵走你们!”   “就是,你们冯家不要脸,我们全村人还要脸面呢,我要是你们冯家人,这个时候早就羞得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见人了,竟然还有脸在这跟狗一样的乱叫?”   “月英早就不算你们冯家人了,这话不是你们冯家人自己说的么?他们姐弟三人是死是活,不早就跟你们冯家没半点关系了么?   怎么现在见月英有好姻缘了,你们冯家人都眼红了?臭不要脸的,滚,我们全村人都知道,你们早就不是月英娘家人,现在啊,月英的娘家人,是我们全村人,可没有你们!”   随着村里老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撕开冯家人的小心思,顿时羞得冯月英的大伯娘,灰溜溜的钻了出去。   不过她也够厚脸皮的,虽然被这边骂的狗血淋头,但却能无所谓的跑去别的桌子自顾自的坐下来就吃晚饭。   埋头苦吃,带着她全家人窝在一桌上,心里想着,不吃白不吃,既然给全村人吃的晚饭,他们家自然也能吃。   全村人见他们一家围起来一桌,都摇摇头,随他们家去了,只要他们吃完走人,别乱嚼舌根,大家也没那个兴致跟他们家废话一句。   不过当全村人看到韩威一家人厚着脸皮过来的吃白食的时候,却没这么容忍了,这是韩小满特意交代的。   韩威一家人对自家来说,不是陌路人,而是仇人,自家请客吃饭,怎么可能请自家的仇人?   韩威一家人不仅仅谋害爷爷,也谋害月英,两条人命,在他们全家人眼里,如此的微不足道,而这仅仅是为了满足他们的嫉恨之心。   这样的人,若是有可能,韩小满很想彻底的撵走这一家人,撵的远远的,永不相见!   韩威一家人即使是会撒泼的人家,见到全村人如此强势的拒绝他们,不得不灰溜溜的撤了回去。   第二天,提亲的事顺利进行,定亲以及婚期的安排,爷爷打算等韩小满的爹回来再定。介时自然是越快越好。   第三天早上,韩小满陪着娘一起到县城,一边买了大红的嫁衣布匹回家送给月英准备嫁衣,一边找人粉刷收拾空置的书斋。   “娘,过两天我还要进山一趟,姚大夫说爷爷的病,若是能用上灵芝的话,恢复如初的可能很大。   可惜我身上的灵芝,还不方便这么快就跟着拿出来,我想趁着这几天有空,进山一趟,过几天就回家?我会带着旺财不要紧的!”   柏立屏想到旺财的厉害,想到山里的那只虎都听小满的话,心里对小满进山,倒是没有太多担忧。   但是,女儿根本没有必要进山啊!万一为了这点不必要进山,出点事呢?   若是要自己跟着女儿一起进山,眼下也不方便,家里的爹如今正不能离人的时候,今天自己能出来,还是伺候过爹吃过药,三叔留在家里照看着自己才能出来的。   而且也不能耽误多久就要赶紧回家准备午饭,所以自己是没有办法跟着小满一起进山的,但小满不一定非要进山,哪怕去她外祖母家呆几天算作是进山的也好啊!   “小满,要不然你去衡溪外祖母家呆几天,姚大夫哪会知道你不是进山的?娘现在听到你一个人进山,心就?”   “娘,不要担心我,我若是没有进山而是去了外祖母家,有心人细究之下,总是能暴露出来的,若是我现在直接拿出灵芝来,只怕李家人知道也不好。   正好我也担心小灰灰上次的伤有没有好全,这一次带上伤药,带着旺财去找它,看看吧?   娘,别担心我,我保证不会有事的,有旺财给我警戒,还有小灰灰那样的霸气,在山里,我不欺负那些野兽就算好了,是不是?娘?”   柏立屏被女儿这般保证着,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实在是被女儿前两次的失联弄怕了。   “娘,你再看看我身上的这个,这可是一初大师亲自送我的保护我一辈子平安的呢,有菩萨保佑我,肯定没事!”   韩小满见娘依旧不松口,灵机一动,掏出领口里面的玉葫芦,这东西可是宝贝哦,尤其是对于信奉菩萨的信徒来说,更是宝贝呢!   ☆、093 作茧自缚   柏立屏见到玉葫芦后,再是为难,终于松口了:“那你进山,不管有没有找到那只老虎,三五天内一定要回来!”   “娘,你放心,我三五天内一定回家!娘,要不然今天你在这看着收拾准备一些东西,我一会就回家做饭,我离开的这几天,你也可以找时间过来买些需要的东西。   如今家里三叔很快就要结婚,要是这边能收拾出来,我们也好尽快搬过来,把那边给腾出来!”   韩小满其实知道娘想尽快搬出来的根本原因,其实是因为爹,诶,若是爹从临汾回来的话,也许娘一天也不愿意呆在下溪村的那个家里。   母女两人说定之后,韩小满留下来娘在书斋这边,自己则是带走那匹大红的嫁衣布匹,带走了自己店里的几样不错的金首饰,这也是给月英准备的添妆礼。   是作为朋友给的添箱礼,而不是作为韩家侄女为自己三叔给她准备的聘礼。   至于聘礼,韩小满不打算越俎代庖,等爷爷好起来或者等爹回来后,由他们决定吧!   柏立屏整整一天都在书斋里面指挥着牙行介绍来的油漆工,瓦工,终于将整个书斋粉刷一新,该修葺的地方,也修葺完好。   接下来就晾一天,然后再买家具等生活日用品,如此之后,便随时可以入住了。   只是院子前面的两间铺面,还没有填满书籍,更是没有笔墨纸砚,哪怕连书架也没有准备。   但能这样,柏立屏也已经很高兴了,起码自己有新家了,起码小满爹回家后,自己不会为难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小满跟村长打着招呼带着旺财,进山给爷爷找药了,而柏立屏今天去不必去县城,那边今天需要晾一天,正好今天姚大夫也要过来看诊。   只是柏立屏没有想到,李镇长竟然跟姚大夫一起进村了。   李家是刚刚才听说韩小满的爷爷晕倒如今瘫痪在床的事,李镇长这才带着一根几十年的人参,带了些其他药材过来看望了。   “小满人呢?”李镇长在韩家见过能开口说话的爷爷后,这才开口问起来小满。   在李镇长的眼里,小满可不是一般女子,那是能撑门面的女子,半点不输男人呢!按道理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家的吗?   “哎呦,李镇长,我们村的小满可是顶顶孝顺的孩子,她啊,是进山给她爷爷找好药去了!”   热情作陪的罗顺村长,夸赞着替小满娘,小满三叔回答起来。   “呦,可真是难得的一片孝心呢!说不准小满这么难得的孝心,能感动山神,给她好药,治好她爷爷呢!”   李镇长顿时顺着村长的话,说起好话来。   “这话我赞成,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要是能进山找点人参灵芝的,她爷爷这病,就能恢复如初,结果她都已经进山去找药了!但愿能找到吧!”   姚大夫的话,让李镇长心里各种滋味,前几天要不是自家到小满家来,小满手里必然还有四根七八十年的人参可以急用的。   今天自己带过来的人参,也只是四十年左右的,惭愧!   不过想到小满上次说遇上人参窝的,说不准那孩子有心没有采集完,这才急匆匆进山再去采集的。   山里人,采集人参的时候,都遇大放小,十年之内的人参,一般山里人都不忍心采集。   遇上人参窝的,一般人也不会采集多了伤根,但愿小满这孩子能采集到年数长远人参灵芝吧!   若不然自己这心里总是感觉不过意。或者韩老爹即便没有这些药,也能慢慢恢复如初,这也好啊!   “小满是有福气的人,这一次进山,山神一定会保佑她的,这孩子的孝顺,全镇也找不出来第二个啊!”   “可不是?放眼看去,我们全村可就数小满顶顶孝顺了!韩大秀才虽然只有这一个女儿,可这一个女儿能顶十个儿子呢!”   村长骄傲的在李镇长面前夸赞着小满,这孩子真真是心肠好的,又会办事的。   这一次她那个出族的二叔一家子差点祸害死月英,也亏得是小满回来劝的月英答应了这门婚事,不然月英可真要被韩老头的二儿子害死了。   这下子全村人帮着月英定亲,再没有一个人会泼脏水损害月英名誉,全村人乘着这个机会,也难得的好好聚集了一次,下溪村的人心,比以往倒是齐了不少,都是小满会做人啊!   柏立屏听着他们对女儿的称赞,心里百般滋味,若是可以,自己哪希望小满抵得上十个儿子?若是可以,自己更不想女儿被名声所累。   只是小满到底比自己想的周到,这么多人都关注自家,小满若是真的随意再拿出灵芝来,真的不是好事啊!   此时的小满早已带着旺财在嵩山里面飞射,自从学了端木家的心法,韩小满的速度跟力量,比起从前又有了不少的长进。   这不,旺财在前,韩小满在后,两人在嵩山深处,犹如一道道风,瞬间不见。   “不是吧?你找不到小灰灰?你身为最尊贵的狐狼,居然找不到小灰灰?”韩小满抱着旺财,狠狠揉捏它毛茸茸的头。   “嗷嗷嗷!”旺财摇摇前面两只爪子,表示小灰灰不在附近。   韩小满漫无目的的看了一圈,自己都在嵩山深处找了三天了,旺财竟然半点气味都没有闻到,说明小灰灰真的是离开的远了!   不会是出事的,要是出事的话,旺财依旧能凭借气味找出来的。   小灰灰出去找对象去了?   突兀的,韩小满的脑海里面出现这样的诡异情节,小灰灰遇上了某好看的女老虎,结果屁颠颠的跟着人家跑了!   这么一想,韩小满忍不住的嘴角咧起来,但愿下次遇上小灰灰的时候,不再是它一个人,而是一家子,连小虎都生出来了才好玩!   “走,随便挖点草药,既然背着背篓出来了,怎么的也要挖点东西才像样!”   回家在即,韩小满也只好放下小灰灰的事,弄点草药吧,回头还要将自己带过来的灵芝,放在这堆草药里面呢!   只是韩小满才随便抓了一点便宜的路边草药,就忽然听到一阵飞跑的声音,伴随着一群嗷嗷嗷的狂叫。   艾玛,遇上狼群了,规模还挺大的,不下百只。   “旺财,上那个大树!”韩小满当机立断,招呼旺财跟自己上离自己最近的一颗百年大树。   一般情况下,狼不会爬山,尤其是这么高的参天大树,那种不是特别高的大树,韩小满从来不上去。   爬的高,也不容易让自己的气味散下来,等狼群走后,再说了!   不仅仅是因为韩小满自己不能打杀猎物,也因为韩小满觉得此处距离嵩山浅处比较近,万一这上百只狼群追着自己,追着追着的,追到山下的村民中就坏了。   村民可不是自己,撒开腿跑起来,不比狼差的。   嗷嗷嗷啊啊!嗷嗷嗷嗷嗷!   韩小满脸黑了,卧槽,竟然是两群狼,分别各有上百只的样子,互相攻击着而来,这是闹哪样啊?   别跑了,再跑下面就是悬崖了!都不怕死了么?   韩小满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身后的两大狼群,特么的都找死么?一个个的竟然连悬崖也敢跳?   就这么一会功夫,双方分别陆续被打下悬崖十几只狼了。   好了,这下子安生了!各种听到下面狠狠的撞击声音,剩下的狼群都敬畏了!   密密麻麻的狼群,一会对着对方嗷嗷吼叫,一会对着悬崖下面,不舍的眼巴巴的看着。   双方如此对峙了近乎一整天,最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不得不恹恹离去。   韩小满坐在大树岔上,没吃没喝的硬等着,一直到这个时候韩小满才带着旺财从树上溜了下来。   “旺财,我们下去看看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看着悬崖下面的?”   韩小满跟旺财各自吃饱喝足之后,才满脸好奇的来到了那悬崖边上。   好在悬崖边上不仅仅有参天大树,更有满山的树藤,这样的话,韩小满倒是敢在自己身上系上树藤,慢慢下去看看了!   特么的实在是好奇啊!   编剧的脑子也不知道转过来多少念头,妥妥的是有宝物啊,不然那些比狗鼻子还灵的狼群,能在这群殴,能一个个大无畏的跳下去寻死么?   以自己的鼻子,怎么也闻不到异于寻常的味道,旺财也没闻出来人参灵芝的味道,还能有比人参灵芝更厉害的好东西么?   韩小满看着自己身上系的牢牢的树藤,背着旺财,顺着扭在一起的十几股树藤,缓缓下去。   别被我看到盖世的宝物哦?韩小满万分激动期着。   艾玛,果然不出所料,悬崖下面另有玄机,不然自己怎么能听到狼掉下去的狠狠撞击声音?   一眼看到三十几只狼尸体铺在悬崖下面突出来的岩石上,也够刺激人眼球的。   亏得这些狼全摔死了,韩小满拍拍胸脯,若是自己顺着树藤下来,这下面来接着自己的是三十几只活着的嗷嗷狼群,那自己可以去死了!   旺财两眼发光,这么多好吃的!   韩小满见状,不忍直视。   娘啊,女儿我没杀一只嵩山野兽,真的,都是他们自杀的,旺财吃一只,也是动物规则而已,不是我没听你们的话哦!   太惨了!扭头不看后面的旺财,四处查看起来。   啊哦?   难道就是为了那个?那红彤彤的跟前世的火龙果一样的东西,就是那些狼群不要命也想要的好东西?   这玩意长在这地方,也真是够了,谁能看到啊?那两群狼族怕是嵩山里面的老家族了,不然也不会一起找到这地方来的,这果子连味道都没有什么,也吸引不了什么野兽来啊!   艾玛,没想到狼群家族里面也有传承,对这样好东西的位置记忆,比人还清楚。   这东西红彤彤的,摸上去有些清凉,就是不知道吃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韩小满小心翼翼的采摘下来,放在自己的背篓里面,一会让旺财小心点,不准压住了这东西。   等自己回家之后,再慢慢研究这是什么好东西。   原本韩小满打算背着背篓,装模作样的直接去镇上,请姚大夫过眼一下的,现在韩小满才不敢让姚大夫先过眼了,而是打算直接回家找地方收藏起来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红果果。   路上稍微耽误了两天,韩小满是想观察看看,红果果被采摘下来后,有没有腐坏迹象,若是有一点点这样的迹象,那就风干保存。   果不其然,韩小满感觉红果果的味道散出来一点了,藉此判断,这个东西还是要风干后保存为好。   不然在这潮湿的嵩山深处,腐败坏了可就亏大了!能让两百只狼群虎视眈眈的东西,能差了?更何况自己也是冒着生命危险从悬崖下面采集的,能随便弄坏了么?   干燥的大风口比较好找,山里的风本就大,再找个突起的光滑岩石,将红果果一边让太阳曝晒一边让山风狠吹。   约定的时间没有回来,柏立屏顿时坐立不安起来,幸而这个时候,柳玉清跟韩承一起从临汾大早上的赶回来了。   “你不要着急,小满不是没有数的,加上她还有旺财陪着,也许是为了找药跑远了,这才耽误了回家的时间。   这才刚刚过去一天,说不准明后天就回来了,若不然,我陪你去嵩山寺问问一初大师?”   在回来的路上,韩承想了很多讨好小满娘的办法,认错,坦白,跟小满一样死皮赖脸的哄着,等等,都想到了。   可谁知道回家后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些办法,才知道女儿又进山七天了!想到女儿是为了给她爷爷找药,韩承的心里,百般滋味。   果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自己一意孤行的要出来游学,又一意孤行的留下了和离书,让韩老爹暗地里为自己操碎了多少心?   听到自己忽然有事的时候,韩老爹撑不住的倒了下去,而那个时候自己在哪?   若非有小满母女两人,就凭三弟这个憨厚的样子,能有办法救韩老爹?   他连韩威一家子都摆不平!   想到韩威那一家子畜生,谋害韩老爹,糟践小满难得的闺友,韩承心里对他们恨极了!   幸亏爹的命保住了,幸亏小满也将冯月英名誉保住了,不然自己都没脸活着了!   从今以后,自己什么都别想了,好好的陪着小满母女她们过日子。   正如小满跟自己说的,既然自家能帮着今上灭了前朝那么多家族,那么自己家族也被人灭族,算是因果报应了!   “不用了,我自己去嵩山寺求签问问一初大师去!”柏立屏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直接走人。半点不愿意搭理韩承。   自己是要去县城一趟,小满爹回来了,自己不会再住在这里的,好在县城书斋后面的四间房子收拾好了,家具也安排好了,随时都可以住过去。   这几天,每天都会抽时间到县城这边来收拾,连着自己在家里的衣物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小满啊,你爹都回来了,你到底因为什么耽误了时间?不是说好了三五天就回家的么?   “立屏,立屏,你等等我,玉清,你在家跟你三叔一起照顾你爷爷,我陪你娘进寺去!”   韩承见柏立屏看都不看他,顿时心慌不已,当即吩咐玉清跟三弟照顾爹,自己得跟着小满她娘。   “你回去陪爹吧!我晚上的时候就不回来了,我跟小满在县城买了一个铺子,收拾好了,准备开个书斋,以后我就带上小满住那边了。”   柏立屏见韩承跑着追过来,又见不少村里人热闹的跟自家打招呼,也不得不黑着脸缓下来脚步,等过了村口,柏立屏立马翻脸不认人的当韩承是陌生人一样了。   “小满在县城买了铺子?我也去看看?”   韩承厚着脸皮,不管如何,从此得跟紧了小满娘,不然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被自己折腾的没了。   看小满娘对自己的这种冷淡,韩承可真是后悔万分,作茧自缚啊!   柏立屏气的脚步一顿,很想扭头跟他说,小满跟自己的书斋不关他的事!   可一想到小满对他爹的心疼,对他爹的濡慕,柏立屏就没办法对他太过狠绝,不然怕伤了女儿的心。   罢了,他要跟着就跟着,等他见了小满跟自己的书斋后再说清楚吧!   自己怎么说也认识他很多年了,相信他不会想染指小满的那个书斋的,幸亏自己跟小满说好了,李家给的首饰铺子,除了玉清谁也不告诉。   两人先到了嵩山寺给小满求签,正好这一天解签文的是一初大师。一初大师笑呵呵的见了两人。   “大师,你看看我这只签?我女儿进山七天了,会不会有事?”柏立屏虔诚的将自己手里的签递给一初大师。   一初大师接过签后,扫视一眼:“不要担心她,她是有大福之人,你们尽可放心!”   “多谢大师!”   ☆、094 试药   柏立屏虔诚的就要跪下感谢,却被一初大师搀扶住了。韩承差点额头冒汗,亏得小满娘被扶住了,不然自己只好跟着她一起跪下了。   一初大师扫视了一眼韩承,目光如炬,让韩承差点承受不住的再次弯腰跪下去。   柏立屏根本没有注意这边,而是将来的时候准备好的一百两银子,放进功德箱内,有了一初大师的这句话,柏立屏放心多了。   “莲净,替为师解签吧!”一初大师淡淡扫视一圈排在柏立屏身后的十几个妇人,终于还是让徒弟给这些个妇人解签了。   既然遇上了,就让他们两人带上自己特意制作的玉环吧。如此遮掩俩个人贵气,也免得给小满多添变数。   “你们且跟我过来!”一初大师让出解签位置,准备带两人去自己的禅房,至于徒弟这个时候被妇人围成一团,也顾不上了!   柏立屏当即虔诚的跟着一初大师,韩承也跟上,只是心里猜测,是不是为了端木老夫人的事?   自从端木大将军的儿子失踪在嵩山,端木老夫人就一直住在嵩山寺祈福了,县令大人按照杭祖祥的指示,时常安排人在嵩山边缘转一圈,给端木家一个希望。怕端木靖绝望了生出反意。   其实这件事如此处置,对自家也有好处,不然人在绝望之下,会迁怒很多旁人。尤其是这样杀伐果断的大将军。   小满正是不巧的会在这迁怒旁人之列,但愿如杭祖祥说的那样,拖着拖着就拖的端木靖精神憔悴,最后那几十万大军,被人取而代之。   没了端木大将军,端木老夫人自然也就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夫人而已,对小满来说,再不会是任何威胁了。   “这是我开过光的玉环,赠送你们夫妻了,各自贴身佩戴着吧!等养足了玉环,将来倒是可以传给小满的孩子们!”   “多谢大师!”柏立屏双手接过一初大师送的玉环,本想送给娘的,在听到大师说给孩子的时候,顿时羞愧的止住了私下送给娘的心思。   柏立屏的那点小心思,一初大师一眼看穿,这才提起来小满将来的孩子,只不过,小满的孩子,呵呵,早着呢!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韩承真诚感谢,一初大师说到小满的孩子,就更加说明小满不会有事。   而且大师似乎还隐约提出了小满会有两个孩子的意思,这就是说韩家可以传下去了。   “大师,不知道端木老夫人如何了?”在一初大师挥手示意两人可以离开的时候,韩承终究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声。   “端木老夫人吃斋念佛,心如止水,等菩萨恩赐!”   一初大师淡淡回答,看的出来,韩承对他女儿终究是上心的,尽管相对的对旁人死活看淡了些。   “多谢!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去打扰她了!”   韩承心情不错的告辞了一初大师,只要这么拖下去,时间越长,对女儿来说自然越好,最好拖上两年,等自己高中进士带着一家人去外地为官了,应该就真的安全了。   柏立屏临走的时候看下端木老夫人的厢房,深深叹口气,还是转身走人了。   虽然深深体会过端木老夫人的哀痛,但谁也帮不了她,除非她孙子能跟小满一样,忽然出现在眼前。   罢了,都是命!但愿端木老夫人自己能想通,或者端木靖还能再生出嫡子来,转移老夫人的哀痛之情,不然老夫人到死怕是都万分自责了。   “这就是我跟小满买下的铺子,我们打算开书斋!”   柏立屏打开铺子大门,率先进去。里面已经没有什么油漆味道了,而新添的家具却还有些淡淡的松木香味。   站定在铺子后面的院子里,柏立屏止住了脚步,不愿意带韩承进铺子后面的房间,有种被外人窥探的不舒服感觉。   韩承感受着从柏立屏身上散发出来的明显陌生的距离感觉,心紧缩着疼痛。   “好,正好我也回家了,可以帮着小满一起好好将书斋开起来!”   不论如何,一定跟紧了小满娘,哪怕她当自己是陌生人也不能退步。   “你?还是在家多陪陪爹吧!这边有玉清帮衬着,我跟小满两人能应付过来的!”   柏立屏清冷拒绝,别再跟我掺和在一起,没意思!我柏立屏也不是没志气的女人,被和离了,就不要脸的死赖着你不放。   “立屏,我后悔了,后悔留下和离书,后悔想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若是可以重来,我不会这么蠢的自以为是。   我,我,我,我以为我这么多年辜负你,你心里早就后悔的,我才故作大义的留下和离书,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立屏,你的和离书呢?还我?我们还是夫妻,好不好?”   韩承憋足了勇气,说出一半的事实,留下的灭族之恨,既然自己放下了,那就除了小满之外,都不必知道了吧!   柏立屏陡然间听到身后的人,说出这样一番话,顿时呆滞了!   呆滞之后,便是泪水滚滚而下。   后悔?   若是没有生出小满这个孩子,自己早就后悔了,早就过不下去了,早就不想活着了!   想到从前的每一天,自己都是在他完全的忽视中熬过来的,自己就后悔万分。   后悔自己为什么一眼会看上他?他不就是长了一副不错的皮囊么?能抵什么用?   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连养活他自己的家都不能,蹉跎到三十来岁也不过就一个穷秀才,他有什么值得自己喜欢的?   “立屏?”韩承看到小满娘落泪,心酸不已。   “滚!滚回你自己的家去,这里从此以后是我跟小满的家!”   柏立屏顿时大怒,拎起来韩承的衣领,就往院子前面的铺子里去,准备把手里的货丢出铺子外面去。   “娘子不要发怒,不要发怒,我自己走,自己走就是!”   韩承羞愧万分,这还是娘子在自己面前第一次暴怒起来,若是外面无人,随便娘子怎么收拾自己。   可外面有人看到这样情景的话,自己一家人可就成了外人眼里的笑柄了!关起门来,娘子抽自己都不要紧,哪能被外人对自家说三道四?   柏立屏重重的将手里的货物往下一丢,韩承顺势栽倒铺子里面的地上,幸而自己在后面进铺子的时候,留心的将铺子门虚掩的关上了,不然?   “那你就滚吧,这个铺子你以后都不要进来了,不然都这样!”   柏立屏凶狠的发下狠话,只是不想跟这个男人再有任何的接触了,但愿一辈子老死不见!   “娘子,我先回家了。你迟些还是回家吧,我跟三弟不会熬药?”韩承从地上爬起来,期期艾艾的可怜样!   “你爹跟我有什么关系?还不滚!”   柏立屏从怒火发出来之后,就不想再忍耐韩承一点点,哪怕把话说绝了也不想再跟他有一点点的关系。   “娘子,那,我走了。你一个人管好门和窗?”韩承继续期期艾艾的神情。   “闭嘴,以后不要再见我,见我也不要乱叫我娘子,我跟你早就没关系了!”柏立屏咬牙切齿,都留下和离书了,还有脸叫自己娘子?   自己嫁给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听你叫过我娘子,到和离了你倒是不要脸的叫了起来?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没有办法,韩承在柏立屏难得的暴怒之下,不得不期期艾艾的离开了铺子。   出了铺子的韩承,马上收起来刚刚的可怜样子,幽深的眼里,想着还是等女儿回来,从长计议吧!   看来要想赢得小满娘的心,还得从小满下手,但愿小满能理解帮着自己,不然自己连近身小满娘都没有能力。   一想到自己刚刚被小满娘,像拎小鸡一样的拎着,韩承整个人就没了信心,哪怕小满娘气的用扫把抽打自己,也好过将自己拎出去吧?   柏立屏等着韩承离开后,关起来铺子,呆呆的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默默流着眼泪。   也不知道何时,天都黑了,此时的柏立屏眼睛肿的很大,原来伤心的柏立屏一个人在不知不觉间,哭了大半天。都错过了午饭时间。   幸而柏立屏前两天就预感到韩承随时会回家,早就在这里准备好了米面,厨房里面的水缸也是挑的满满的水,倒也不会难着柏立屏吃饭的问题。   而此时的韩小满,却是故意磨蹭到天擦黑才大摇大摆的从村里经过回家,一路上跟村里不少人都热情的打了招呼。   从村民们嘴里,韩小满得知了前几天李镇长过来看了爷爷,当小满得知爹跟玉清今天早上也回来的时候,顿时顾不上跟村里人打招呼,飞快跑回家去。   小满喜滋滋的见过回家的爹,开心的看着玉清,两人眉目传情一番。   “小满,你怎么又进山了?”   玉清见小满跟家里人都打了招呼,当即拉着小满回屋,有话要说。娘早上跟着爹进寺之后,一直没回来,爹说娘留在铺子里面了!   “没办法,以后再也不会进山了,旺财,你先下来!”   韩小满将背篓里面的旺财放下来,里面还有自己特意耽误两天收拾出来的红果果呢!   旺财鄙夷的看了韩小满一眼,一路上都不知道叮嘱了自己多少遍,生怕自己压坏了这东西,至于么?走了!   韩小满嘴角咧着看着旺财鄙夷自己的眼神,狠狠瞪着旺财背影,压坏了你赔钱啊?   “娘早上跟着爹进嵩山后,留在了县城里面的铺子里,说今晚不会回来?”柳玉清一边看着小满收拾背篓里面的草药,一边回报娘的情况。   “嗯,跟娘这么着急收拾好县城的铺子,也是想到了爹回来的问题,既然和离了,自然不能再住在一起!娘以后还得再嫁人呢!”   韩小满收拾草药的手稍微一顿后,如此回答起来。   若爹还是执迷不悟想报仇的话,自己都想坑死这个爹,面的他害人害己。   “嗯,这样也好,娘还年轻呢!”柳玉清顺着小满的话应答着。只是下一刻,柳玉清忽然间瞪大了眼珠。   “咦?这?”随着小满最后拿出来背篓里面风干的红果子,柳玉清瞬间满眼的慎重。   “你知道这个?”韩小满喜惊喜的问。   “若这是我知道的那个东西的话,这东西我们千万要收藏好了,谁都不能再知道了,包括爹娘!”   柳玉清满是慎重。慎重的甚至带上了不安的担忧。   怀璧其罪啊!   前世的自己,也是从一个喝醉酒的御医嘴里听说过,太子病重的时候,皇上曾经命人寻找各自天才地宝给太子续命。   谁知道还真有这样的天才地宝,可惜的是,只差半天,病重几年的太子就可以等到了这个帝王果,恢复生机。   结果太子没有用上帝王果,但却被今上用上了。   今上本来老的厉害,谁知道吃了一个一小节指头这么大的帝王果之后,竟然生龙活虎起来。一次服用,竟然可以让今上充满活力一年!   后面连续几年,今上都生龙活虎,只是今上的心太猴急,在不服用帝王果的情况下,兴致极高的一连御女十人,导致猝死在龙榻上。   而最后剩下没吃完的帝王果,却不得而知了,那个御医那几天正好因为老家爹娘病重,请假离开京城,这才躲开了这一劫,要知道今上猝死的那一夜,宫内血流成河。   所有当值的御医,宫内,太监,全部横死,甚至连御医的家人都没有逃脱,株连之罪啊!   按照那个御医所说,今上吃的这个帝王果,最明显的作用是强化体能,焕发生机。   只是很明显,这帝王果也有明显的那方面的作用,类似于春药的作用。   是以每次今上服用这药的时候,都会准备十多个后宫女人。可想而知此药的霸道药效。   至于是不是此药,柳玉清觉得自己可以微微服用一点点试试看,以自己的观想之功,想来要压制那点点的药效,应该不算难事。   “真的这么严重?若是这样的话,那能不能偷偷的给爷爷吃一点点?”   韩小满大吃一惊,不会吧?此药难道可以起死回生?那偷偷给爷爷吃一点点,那是不是爷爷马上就能恢复了?那不是比灵芝还灵?   “把它收好了,晚上睡觉前,我试着吃一点点给你看看药效!”   柳玉清没有一口回绝小满的话,自己若是不亲自试过,也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若真的是那个药的话,哪能给爷爷吃一点点?爷爷如今已经是老人,又是孤身的,难道特意给爷爷弄几女人回来?怎么可能?   若是爷爷瞬间不仅仅好了还年轻了,全家可就大祸临头了!这傻娘子!没有实力之前,这个东西打死也不能外传出去!   这东西之所以被御医称之为帝王果,不仅仅是此物极为珍贵,也是因为使用此物的人,至少得有庞大的后宫,不然哪有那么多女子供用?   好在自己听说过此物,才不会贸贸然的一下子使用前世今上使用的药量,稍微实验一点点,就应该能看出来,此物是不是前世自己听说的那个极为神奇的帝王果?   “不会毒死你吧?”韩小满不安起来。要不然给家里的鸡吃一点看看?   “不会,我就只吃一点点,神农尝百草,我也不过尝一点点这个,不会有事的,不放心的话,可以先准备好皂角,随时吐出来就是!”   柳玉清越是端详手里风干的红果,越是觉得跟那个御医说的一样,太像了!   晚饭是柳玉清准备好的,韩小满乘着柳玉清准备晚饭的时候,彻底洗个澡。等到一家人吃过晚饭,跟家中长辈各自打过招呼后,就准备好了催吐的东西,便关上了两人的屋门,两人准备实验一番此药的药效。   “就吃这一点可以看出来效果么?”韩小满见柳玉清用洗干净的小匕首,只挖了跟绿豆大小的那一点点,都忍不住有些怀疑了。   “别小看这一点点!等一下,你月事在身上么?”   柳玉清忽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声,万一自己没抗住这一点点的药效,终归还是要扑到小满的啊!瞥了眼小满,若是如此洞房,倒也安心了。   不过还是尽量不要吧,小满还不满十五岁哪!万一有了孩子,更是危险,相信自己的观想吧。   韩小满陡然间嘴角抽搐,尼玛,这是春药?这货没按好心,故意说得如此慎重,想占自己便宜啊?   只见韩小满瞬间吞下那绿豆粒大小的长生果,神农可以尝百草,自己也可以,更何况自己的身体,比玉清强悍多了。   自己体内还有端木家族的心法呢,万一苗头不对,还可以用内功逼出来药性,怎么也比玉清试验强。   万一是春药的话,自己也有充分自信,可以无视。   再说了,就这么一点点,药性再强能强到哪儿去?   柳玉清陡然间眼珠都突出来了,小满她,她,她竟然吃了这药?   呆滞片刻之后,柳玉清瞬间清醒过来,赶紧将屋门关死,缝隙都塞上,千万不能传出去声音。   ☆、095 爹,怎么看   “坐在床上,打坐慢慢体味!”柳玉清拉着韩小满就上床,柳玉清已经做好的被韩小满扑到的准备。   韩小满瞥了柳玉清一眼,果然,这货没按好心!可惜,自己才不是心智不坚定的人呢!就好好等着吧!等天亮,我也不会如你所愿的!   还真是不错呢!   这才一分钟不到,那一点点药竟然焕发出浓浓生机,开始进入自己的四肢。   凝神静气,运行端木家族的心法,将自己全身的功力运行起来!   慢慢的,韩小满感到了全身炙热,浑身充满的力量!   韩小满大喜,只有这一点的药效,竟然比得上自己从前修炼得来的全部功力,如此,自己的神力更为厉害了吧?   端木靖说他们家心法,练到极致,可以一拳打出万斤的重量。而他自己至今还不到极致,据说已经到了六千斤的重量。   韩小满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若是挥出去一拳的话,至少能有四千斤的重量,比之前自己学习了端木家族心法最大打出两千斤的重量,增长了一倍。   艾玛,从前天生神力还不曾学习端木家族心法的时候,自己一拳下去至少一千斤。   回来学习了端木家族心法,一拳下去打出来两千斤,如今可好,不小心吃了绿豆粒大小的什么鬼东西,竟然力量又暴涨一倍。   韩小满实在是很担心,回头自己别长成泰森一样,就该哭了!   只是刚刚想到这的时候,韩小满脸色顿时抽搐起来。   卧槽!竟然还真有春药的作用?   内功运行渐止,不然越是运行,越是感觉内心的欲望强烈。   韩小满将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静守心神,不去想全身的燥热,等,不管什么药,都有一个作用时间。   尤其是这样的春药,熬着熬着,应该就淡化了药效。关键还是服药的人意志。   玉清一直守护在小满身边,仔细观察小满的反应,从她全身冒出的热气来看,那个东西应该就是帝王果了。   “玉清,给我两杯冷水!”韩小满忽然睁开赤红双眼,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特么的,老娘意志如此坚强,怎能扑到眼前青少年?这货虽然是自己合法的相公,但是,他也才十五岁啊!老娘下不去手啊!啊啊啊,喝冷水!   “给!”柳玉清什么也来不及问,急忙下去端来早就准备好的凉开水。   韩小满一仰头,咕噜噜的狂饮一空。喝完后的韩小满,急忙闭上眼睛,静守心神,坚决不低头。   柳玉清看着对面的小满,满脸的狰狞,顿时担心起来,万一必须要阴阳调和才能化解的话,小满靠这样硬撑着,出意外怎办?   想到这的柳玉清,当下极为快速的褪干净了自己的衣服,同时也伸手解开小满的衣服。   柳玉清在给小满解开胸口衣服的时候,明显的感受到了小满身上发散出来的炙热气息。   然而即使这么炙热,小满的衣服上却没有一丝汗渍,说明小满的炙热在内里,到现在没有发散一点点出来。   “小满?我是你相公,是你男人!”柳玉清放下帷帐,跪在小满的背后,用自己清凉的身体,安抚炙热的妻子。   嘘?   忽然而来的清凉,让一直处于炙热之中的韩小满,忍不住的从心底发出一阵欢愉之声。太舒服了!   坚守的堡垒一旦出现裂缝,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整整两个小时,韩小满肆意享受身下的清凉,等全身药效散尽,韩小满这才目瞪口呆的发觉到,身下的人,累的只剩下一口气了。   “玉清?你等着,我给你吃点灵芝!”   韩小满满心自责,满心愧疚,自己如狼似虎的折腾他两个小时,还是在他这个年纪,特么的自己禽兽啊!   赶紧的给他补补,不然亏了身体,可就坏了啊!这才多大啊!前世自己就听说过,男人第一次不能小于二十岁,不然肾亏早衰什么的都有啊!   “不要灵芝,也给我吃跟你一样多的那个药,快去!”   柳玉清强撑着说了这句话就不得不闭上了双眼,实在是全身没有一丝的力气,感觉气血衰竭一样。   啊?玉清也要吃这个?   韩小满呆滞一下子瞬间顺从的去弄了绿豆粒大小的过来,放入玉清的嘴里。   这个药的药性,韩小满亲自体会了,也不怕玉清最后也出现跟自己一样跟中春药似的结果,自己这个时候可不怕玉清扑到自己。   帝王果下腹,玉清慢慢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全身四肢都被温暖气血包容起来,很舒服很舒服。   细细体会下来,柳玉清真正确定,此药就是前世皇帝吃的帝王果。   此药补气血的作用,实在是太过强烈,甚至于是霸道。   自己刚刚为了化解小满内里的炙热,不得不全力配合,哪怕用尽自己最后力气,幸亏实验的药用的极少,不然,自己一个人真对付不了了!   想到这的柳玉清,不得不苦笑,难怪前世的那个御医称之为是帝王果。   此药的珍贵,唯有帝王享用,此药的副作用,也只有帝王可以轻易化解,若是换成一般人家,如此享用,肯定要出人命的。   自己若非联系了几个月的观想,没有那么强大的魂魄,根本撑不下来。   如此不仅自己会死于衰竭,小满也会死于血管爆裂。实在是太危险了!幸亏用量极少!幸亏啊!   若是以后再用此药,药量对于小满来说,还得减量,至少要再减一半!   至于自己?   柳玉清已然缓缓端坐起来,体内生机焕然一新,慢慢的感觉到了渐渐磅礴的炙热。   这个,应该就是小满难以承受的那种炙热了!果然来势汹汹!   柳玉清闭上双眼,进入观想状态,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感受,进入心神空灵的状态。   随着柳玉清进入心神空灵的状态,韩小满哈着嘴,感觉这样的玉清,全身的发散出圣洁的光芒一样!   韩小满伸出双手,轻轻抚摸上如此圣洁的肌肤,传到手上的竟然不是炙热,而是温凉。   忽然间韩小满想到之前玉清提出来他试吃的时候,应该是想到了用这样的发子对抗那春药的药效。   于是韩小满嘴角狠狠抽搐了!自己造的什么孽啊!   明明不会发展成这样的,结果自己误解了玉清,抢先做了一把神农,结果,结果差点祸害死玉清了!   亏得这个药对玉清也有大补作用,也亏得玉清可以用这样的法子避开春药药效。   柳玉清微微放开六识,感受全身感受外界。   还好,身体内部的磅礴炙热,已经变成了温暖如春,而身边的小满,却是环抱着自己的腰睡熟了!   此时天已经有了一丝曙光,看来昨夜自己观想了很久!经过这一夜,自己感觉举手投足之间,充满力量!   看来这帝王果,确实非同一般!   轻轻将抱在自己腰上的双手拿开,再将小满放好,等自己收拾好之后,给她好好睡一觉吧!昨夜她也累坏了!   柳玉清下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的将剩余的帝王果收藏起来,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再将床上收拾好,昨夜太过疯狂,床单被子,沾了些许小满的落红,这些都要收藏起来。   韩小满睡得很沉很香,被柳玉清翻身都不知道,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柳玉清忍不住低头,轻轻含住那咧着的红唇,心踏实万分,从此,自己跟小满已然是真正的夫妻了!   “爹,我这就做早饭!”天才刚刚有点亮的时候,柳玉清就打开了屋门,准备做早饭去了,同时还要将爷爷的药熬出来。   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早的看到爹站在厨房门口,呆呆的。难道爹打算下厨?   “嗯!小满呢?”韩承昨晚上就想找小满谈谈她娘的事,可惜不得机会,小满被玉清早早的拽走了。   从前自己以为的理所当然,在小满娘离开之后,才深深感受到,从前的自己,辜负小满娘何其之多?   那么多年,自己不仅仅忽略了小满娘的喜怒哀乐,还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她每天的劳作成果。   陡然间韩承觉得,小满娘对自己还是太客气了,也不过是发了一顿火,将自己赶出铺子而已。   换成自己,必定不会甘心被人蹉跎这么多年!错了就要认错,就要拿出认错的诚意跟态度来。   从前自己享受了小满娘的三餐照顾,如今自己就从三餐学起,该轮到自己做饭给娘子吃了。   “小满进山累了,给她多睡会,爹?你?”柳玉清惊诧万分,自己看到了什么?   这个一向君子远庖厨的爹,竟然踏进厨房,还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干嘛?想学做早饭?   也是,娘伺候他这么多年,忽然间甩手不伺候了,自己也要跟小满陪着娘去铺子了,他不自己学着做饭吃什么?   “你做你的,我看着!”   韩承不管柳玉清眼里的惊诧,先看吧!即使要学做饭,也得先知道油盐酱醋在哪,知道灶火是怎么生起来的!知道娘子从前是怎么为自己操劳的。   好吧,柳玉清也不管厨房里站着盯着自己看的岳父了,自己得在小满醒来之前,做好早饭。   哦,对了,得把爷爷的药熬上!   “玉清,我来熬药吧!”正当玉清拿出爷爷那包药准备煎熬的时候,三叔忽然进来,一时间,不大的厨房里面,拥挤了三个大男人。   “啊?哦!三叔早!”柳玉清见三叔要给爷爷熬药,自然将药交给了三叔,三叔伺候爷爷,自然是应该的。   柳玉清煮上一锅粥后,又和起来面,感觉小满醒来应该很饿,光是喝粥肯定不抵饱。   就在三个男人都在厨房的时候,韩小满醒来了。   慵懒的伸伸腰,睁开双眼,哦?天亮了?   刷的一下扯开盖着的薄被子,呃?竟然穿了一套干干净净的不同于昨夜的里衣?   再细看帷帐之内的床单被子,韩小满这才看到全部都焕然一新了!   此时的韩小满,忍不住的嘴角上扬,玉清还真有贤妻潜质啊!呵呵呵!   对了,赶紧看看那个药?   下床后的韩小满扫视一圈自己的屋子,完全看不到昨晚上放在屋里的药,这才放心下来,不必问,肯定是被玉清收好了。   打开关着的屋门,韩小满最先去看爷爷,此时的爷爷还在熟睡中。   爷爷昨天晚上是跟回来的韩承说的太晚,这才没有正常醒来。   晚上的时候,爷爷不仅仅要问问韩承在临汾的事,也要说说家里这几天发生的事,尤其是韩鹤的婚事,爷爷看到韩承回来,自然想韩鹤的婚事越快越好。   昨天晚上小满娘不肯回家,爷爷也十分理解她的想法,谁让大公子固执的要和离?   既然和离了,小满娘自然不愿意再跟大公子住在一个屋檐下,也免得名誉受损。   只是小满娘不会是一个人在县城的,从她的话来,也知道她会带着小满玉清一起住在县城。   而这个家里是不能没有女人的,鹤儿的婚事,只能是越快越好。不然爷三人连口饭都没得吃!   韩小满见爷爷睡得熟,便悄悄的出来了,直奔厨房,那边已经有炊烟了!应该是玉清在忙早饭呢!   “爹?三叔?玉清?呵呵,睡过头了我?”韩小满站在厨房门口,不好意思的笑笑。   家里自己唯一的女子,睡的香喷喷的,结果三个男人在厨房里忙着。   等等,爹怎么进厨房了?他的君子远庖厨的呢?   “起来啦!三弟,玉清,你们先忙着,小满,跟爹过来!”   韩承终于找到机会,跟小满好好说说自己跟她娘的事了!韩承可不敢对自己的女儿隐瞒了,万一女儿真的给她娘张罗着后爹呢?   想到女儿给她娘准备的那么多男人的资料,韩承就心塞不已。   韩小满顺从的跟着爹后面,安静乖巧的走的院子中的凉亭那边,按照爹的示意,坐在了爹的身边。   “小满,爹辜负你娘这么多年,内心自责万分,这才在游学离开家的时候,故作大义的给你娘一次后悔的机会。   其实等爹离开宁阳的时候,爹就明白了内心,已经放下了当年的仇恨,正如你说的那样,报应吧!   爹本想着,在乡试之前,给你娘一次后悔机会,等我高中举人之后,你娘若还是一人,爹想以举人的身份重新求娶你娘一次。   毕竟第一次娶你娘的时候,爹因为你奶奶的因故,辜负了你娘太多,爹很想从来一次,可,爹后悔了!你娘,她,不愿意见我?”   韩承鼓足勇气,在自己女儿面前,袒露心声。   这点韩承极为清楚,若是小满娘不愿意见自己,唯一能帮助自己重娶娘子的人,也只有小满了!   所以,韩承也只得抛出去脸面,最重要的是先获得女儿的帮助。   韩小满顿时哈着嘴,额头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卧槽!爹你多大了,还玩这个?   特么的亏得娘内心坚强,亏得女儿我会哄娘开心,换一对内心脆弱的母女,你这么玩的试试?会出人命的啊!懂不懂?爹?   “爹,如果,你幸运的高中状元,幸运的被皇上留在身边,你幸运的有了毒杀他的机会,你怎么选?”   韩小满近乎咬牙切齿的低低冲着爹吼问!别想一出是一初的,多大人了,先搞清楚你自己的内心。   “小满,爹经过临汾这一次的事,明白了不少事,之前爹想的太简单,做的太冲动了。   本以为和离了你娘,分支出去你,即便将来爹报仇,也不会连累你们母女。   可如今爹明白了,爹即便是孤身一人,一旦报仇暴露,不仅仅是和离出去的你娘,分支出去的你不会幸免。   就连你娘的家人,玉清的家人,还有整个村子的人,都不会幸免,这就是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啊!   这一辈子,爹只想你平平安安的将我们韩家发扬光大下去,剩下的,爹想尽量陪陪你娘。”   韩承也一样低低的感慨万分,别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了,即便是这一次的临汾知府一怒,也可以瞬间关押所有学子,而不必管你是不是有理是不是含冤。   “爹,不是我不放心你,男人嘛,最喜欢挂在嘴上的便是做大事不拘小节,为了防止你哪一天,忽然头脑发热,将我跟娘不拘小节了,我还是花钱给你找个书童吧!   这样,既可以有伺候你读书的人,又有了能替我盯着你的人,这样我才会放心帮你?”   为了全家人的小命,韩小满也不管这么做是不是大不孝的了,谁叫爹反悔的这么突然?   再说了即使我找人盯着爹,也还有伺候的他的一片孝心呢!更何况自己还是摆明了的?   爹,你怎么看?   韩承满脸的抽搐,果然自己的这个女儿不是好欺负的主!   她连她亲爹都敢找人盯着!   满心的憋愤,却不敢发作!谁叫自己有求于她呢?谁叫自己之前没听她的劝告,一心想报仇的呢?谁叫自己抽风的留下了和离书的呢?   这下女儿不放心自己了,自己还能怎么着?   “其实你要是不放心爹的话,帮爹早点哄的你娘回心转意,有你娘日夜的看着我,不是比请书童更强?”   不得已,韩承只能如此讪讪的回答。请个书童,也浪费钱不是?   ☆、096 盯死你   美死你!   韩小满翻翻白眼,晚了,你在我心里失去信任了,必须给你选书童,盯死了你!   “爹,你要是真想好了的话,我自然会帮你,书童的事,还是要请的,家里不缺那个钱了。你跟玉清两人赴考的时候,总是要有人伺候在你们身边的。   不过,你得做好思想准备,我娘心里半点没有你,你的追妻之路,一片渺茫啊!   你若想跟娘说感情,你们两从前半点感情没有,你若想拿我这个唯一的孩子做借口,可惜我已经长大成婚。羁绊不了娘的心。   想趁着无人强逼的话,估计娘逼迫你还差不多,就你这样的小身板,娘拎几个你都不成问题。   你自己看看,你有几何胜算?更何况你在娘的心里,恐怕还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韩承差点被自己女儿说的头都抬不起来,自己在妻女面前,竟然如此之差?   韩小满满意的看着爹的羞愧之态,很好,还知道抬不起来头啊!   若是从前,自己还真有些棘手,但是,现在自己手里有玉清说的那个帝王果啊!   等自己跟玉清两人实验出来最好的剂量时候,给娘用点,让娘再添神力,最后顺利扑到爹?   爹因此被娘扑到的奄奄一息,娘自责的泪流满面,然后,两人不就水到渠成了么?   呃,韩小满感觉自己内心有些小激动!   不过,一定得注意剂量,不然爹被娘直接扑死了就悲剧了!对了,还得事先给爹调理好身体,人参灵芝的先吃上!   若不是考虑到娘是天生神力,此药给爹吃才是最合适的。   但是万一爹吃了此药之后,也天生神力了,这不是找的被人怀疑自家有问题的么?   娘从小就天生神力,这点全县的人都知道,连着自己继承娘的天生神力,全县的人也知道。   玉清即使有力,也不会轻易使用,他是最知道帝王果的怀璧之罪的。这么一想,也只能让娘小小的吃一点点了。   不然真要自己去找春药,名誉不好之外,自己也担心春药对爹娘的身体有害,还是帝王果药效好,不仅有春药作用,更有焕发身体机能的强大作用。   就让娘的天生神力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爹,你也别灰心,只有你是真心想跟娘过一辈子,我自然会有办法,而且很快哦!”   “真的?你有什么办法?”韩承喜出望外的抬起来头,满眼冒星光的期待着。   “嘘,保密!好了,在办法出来之前,你每天也得跟着我一起去书斋帮忙,得让娘见到你的的诚意。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得尽快办好,赶紧替三叔把月英给娶回家,不然娘在外人眼里可就不孝了!   速度越快越好,我们将这边的房子田产都留给三叔跟爷爷,县城的铺子,以后才是我们的家!”   韩承听到女儿的话,顿时汗颜不已,羞愧万分啊!   自己白活了三十来年啊!   不仅仅没有养活妻女,反而让妻女养活多年,如今妻女不仅仅大气的将她们多年辛苦积攒的家业,都留给爹跟三弟,还在县城置办了那么大的一个铺子!   “行了,爹,你也不必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了,你跟玉清两人,以后啊,负责貌美如花,我跟娘两人负责养家呗!”   韩小满瞥见玉清过来了,顿时站起来,一时手痒的拍拍爹的后背,嘴欠的把前世流行的话说出来调侃一下这对貌美如花的翁婿两人。   韩承顿时满脸酱紫的站起来,颤抖着手指着自己满脸堆笑的女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对面十几步远的地方,柳玉清正跟他一样,满脸酱紫的看着小满呢!   “玉清,你这样可真好看,我心悦你!”   韩小满当着爹的面,故作轻佻的用右手抬了一下玉清的下巴后,瞬间撤退,去看爷爷哦!   咳咳咳!   咳咳咳!   不其然的身后传来两种呛咳声,韩承被自己的女儿彻底的惊呆了!恍惚间,韩承感觉自己生的压根就是一个风流儿子啊!   柳玉清内心万分欢喜之余,也感到万分羞涩,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这样呢?这要是在我们两人的屋里这样多好?   韩承瞥见女婿玉清的双眼里,竟然冒着羞涩的幸福泡泡,顿时不耻于他。身为男子被女人调笑了,竟然还这么高兴?   各种不爽的韩承施施然的一甩衣袖,略过那一脸幸福羞涩的女婿,吃早饭去,回头早点把三弟婚事办好了,才能全家搬到县城去。   就是不知道女儿到底有什么好办法?这孩子怎么非得要保密呢?   一大早吃过早饭,韩小满带着一株灵芝,直奔清河镇的姚家医馆。   “姚大夫,你帮我再去看看我爷爷好不好?我昨天回来感觉我爷爷好多了似的?”   韩小满当着其他人的面问姚大夫的时候,故意眨了一下眼睛,暗示姚大夫自己找到了好东西。   “哦?那好,那好,我就去看看?你等我一下,我看好这边一会就跟你走!”姚大夫见到韩小满终于回来,还如此暗示,必定是成了。   “姚大夫不着急,我先去买东西,一会来接你!”   韩小满高兴的很,从姚大夫的眼里,韩小满看到了他的喜悦。估计让爷爷很快恢复如初还是可行的,即便不用帝王果。   一想到帝王果的那种副作用,韩小满也是醉了!果然爷爷是不合适使用的!幸好自己手里还有灵芝,百年人参!   韩小满牵着自家驴车,买米面,买鱼肉,买鸡鸭,买鞭炮,说不准明天就能定亲,反正要吃的,先买着,不够明天接着再来!   姚大夫看望手里的病人收拾好自己的急救木箱之后,一出来就看到了韩小满驾着驴车等着他了!   两人默契的不提药的事,只是谈着她爷爷恢复很快等等。都是人精呢!   等到两人走到半路,前后左右都没有人的时候,韩小满这才打开自己带着的背篓,里面不仅仅有晾干的其他常见草药,还有一株成人巴掌大的灵芝。   姚大夫的嘴巴直接哦了起来!好大的灵芝,看着灵芝的成色,这灵芝的年份,该有百年了吧?   “姚大夫,要不然你尝点看看?”   韩小满见姚大夫两眼冒着凶光,一副想生吞了自己的灵芝似的,忍不住的邀请起来他。   神农尝百草才知道药效,姚大夫要想配出合适爷爷的药,尝点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昨天晚上自己跟玉清两人不也大胆的做了一回神农么?   幸亏昨天晚上没出事!貌似自己跟玉清两人体能都强大不少呢!   呃?   韩小满惊诧的目瞪口呆,自己刚刚才这么一提,姚大夫他竟然神速的揪了一指甲盖那么大的灵芝咀嚼起来了!   只见他闭上双眼,一会咀嚼一会停止,这么一指甲盖的灵芝,都在他嘴里含了十几分钟了,好不好?   顿时韩小满忍不住的想起来自己跟玉清两人如何做神农的,简直是太不专业了啊!哪有人跟自己那样直接吞服下去的?   惭愧啊!果然不是做神农的料!   “多谢韩大小姐!老夫受教了!”   二十分钟后,姚大夫容光焕发的跳下驴车,对着韩小满就是一鞠躬,态度之诚恳差点吓着韩小满。   “姚大夫,千万别客气,快上车,别被人知道了!要是这个药物疗效好的话,你帮我直接配成药方,这样我爷爷就能下床走路了!”   韩小满急忙让开这一礼,承受不住啊!幸亏前后左右都没人!赶紧将姚大夫扶上来再说。   “老夫懂的,必定发誓不会跟任何人说出去,包括老夫的家人。你也不能跟你家里人说,这个药,精贵的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泄露出去的危险。   我刚刚也就吃了那么一点点,身体里面竟然有种温暖流淌四肢,就这么一点,老夫至少增寿五年。老夫连后背的酸痛顽疾都清减了一大半。   剩下的这些药,我估计你爷爷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这么多,我暂时配一小半给你爷爷就足够了,剩下的你留着,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啊!”   姚大夫满是感谢的帮着韩小满合计着这个药物的用法。   “谢谢姚大夫,这个药我找回来的时候,一直收藏好的,家里没人知道,后面还请姚大夫帮我配药,我三叔快结婚了,我爷爷要是能因为这场喜事,高兴的恢复如初的话,可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韩小满很高兴,姚大夫不仅仅医术不差,人品更不差。   正好趁着三叔办婚事的期间,服用这个药,爷爷忽然好起来,也算得上是喜上加喜,福气所致。   “哦?这可真人逢喜事精神爽,可见你三婶是有福气的!”姚大夫听出来韩小满的意思,自然顺着她的话说了。   这样正好,也免得叫人猜测自己医术过高,万一再遇上其他这样的病人,自己可没那个能力治好!   “姚大夫,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有顽疾腰疼,既然我爷爷不需要这么多,那这点就算是给姚大夫的诊费吧?还请姚大夫千万别客气,也请姚大夫一定自己配药吃了,只要姚大夫身体健健康康的,才是我们清河镇百姓的福气!”   话说到这,韩小满自然也要承姚大夫的情,更何况还得麻烦人保密,那就掰下来一块大拇指大小的灵芝,慎重的送到姚大夫的面前。   姚大夫满心激动的看向韩小满,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   不仅仅是自己需要,难以抵抗如此诱惑,更是因为明白,她虽然年纪小,却懂的做人的道理。   用这样的好处,一般人只要收了,就不能不紧守秘密了,不然可就成了千夫所指。   虽然自己可以保证不会泄密,但既然她不放心,自己也就不矫情了,这灵芝的恩情,自己承下了!   双方各取所需,各自满意,更是各自收拾好精贵的灵芝,向下溪村前进。   “小满又上街买东西啦?买这么多?”韩小满驾着驴车刚刚进村就遇上了村民打招呼。   “小满你爹都回来了,你三叔的婚事什么时候办啊?”   韩小满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前一个村妇的话,后面又遇上一个关心三叔的村里大伯。   “快了,定下来就请你们吃饭啊!”   韩小满略过前面那个村妇的没有必要回答的问题,满脸笑容的回答后一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那好那好,我们可等着了!”几个村民都笑呵呵的回应着。   回到家里,韩小满亲自陪着姚大夫给爷爷诊脉,陪着姚大夫亲自给爷爷配药,亲自看着姚大夫熬药。   “就这样可以了!今天就吃这一服药,后面每天照这样吃一服,我每天会亲自过来看看药效的!”   姚大夫将家里之前抓的几服药全部摊开,从中增减,最后重新配出药方,只是后面的每一包药方里面,都添加了一个指甲盖这么多的灵芝。   姚大夫自然也无需交代,以后煎熬倒药渣的事,都得韩小满亲自完成了。既然要保密,就不能经过第二个人的手。   韩小满见姚大夫也就配了六服药,心里隐约有些暗喜,难道说爷爷不需要吃多少就可以?   “那就多谢姚大夫了!对了,我爷爷早上才吃的药,再吃这个会冲突么?”   韩小满懊悔,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早上爷爷的药先停了啊?   “没事,不会冲突的,我在一边看着,会适当施针引导一番。”姚大夫不以为然的说着。信心满满啊!   午饭之后,姚大夫看着韩小满亲手伺候她爷爷吃药之后,便目不转睛的观察着患者的变化了。尤其是手下的患者三寸之处的变化。   过了半小时,姚大夫示意韩小满出去,让她爹他三叔留下来伺候,他要施针了,这个时候施针效果最好,患者身体里面正血气沸腾着。   当天晚饭时分,全家人惊喜万分,爷爷竟然能在床上平移了!   “小满,这下子姚大夫要成神医了!”   柳玉清悄悄的凑近小满的耳朵边上。柳玉清对这件事,自然是从头到尾的都知道。   “嘘,我跟姚大夫都认为,爷爷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懂不懂?对了,还有我未来的三婶,是有大福气的,懂不?”   韩小满瞪了柳玉清一样,回头跟我步调一致,懂不懂?   “娘子,小生受教了!爷爷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三叔娶了个有福气的三婶呢!”   柳玉清顿时从善如流,果然,娘子跟姚大夫两人有狼狈为奸的潜质。   看在姚大夫也是一心为了娘子好的份上,就顺着他们两人说好的说辞这么对人说吧!   只是柳玉清没来由的想到了二姐的婚事,以及二姐那个瘫痪在床的婆婆,有些微微的烦躁,管还是不管?   算了,等二姐成婚一段时间看看再说吧?谁知道二姐自己是怎么想的?再说了这药确实也不方便逢人便说出去的,会给家里招祸的!   等吧,等自己当了一地父母官之后,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之后,再想办法帮二姐吧!   第二天天不亮,韩小满就直奔县城拉娘回来,村里都不少人在打听娘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被人坏了娘的名声。   三叔的婚事,娘还得操劳一番。   “真的,你爷爷真的能动了?”柏立屏大清早的得知公公能动的消息,自然很是开心!   “当然是真的,娘,赶紧跟我回家去,今天三叔跟月英定亲,你还是回去主持一下吧?”   柏立屏看着女儿替自己着急的样子,也想到了自己在小满爷爷病倒的时候不在家里,是容易被人诟病的。   更别说三叔的婚事,若是自己不到场的话,更是招人闲话。   若非自己顾忌玉清的这次院试,自己完全可以把和离的事公开出去。   诶,算了,先忍忍吧!忍到了小满她三叔成婚之后,家里有了新媳妇伺候生病在床的公公,旁人即使有微词,也没多大的事。   “那好,不过这几天晚上,你让玉清跟你爹好好讨论学问去!”   这几天回家可以,但是绝不可能再跟从前那么住了,正好玉清也快考试了,好好请教他岳父正好。   柳玉清不经意间躺枪了!   当韩小满带着娘回来之后,韩承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东西。   只是韩承见到柏立屏后,顿时有些狗腿的嫌疑。   “娘子早饭吃过了吗?今天早上的早饭,我跟玉清学的呢?”   柏立屏无视对自己献殷勤的韩承,都和离了,凑我这么近干嘛?滚!早就叫你不准叫我娘子了好不好?   “娘子,我们一起去看看爹,你不知道,爹一直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被人欺负呢?”   韩承厚着脸皮,用生病的爹说事。一直都知道娘子对爹很好很好的。   转身大踏步的甩开身后的苍蝇,直接自己去见公公,只是踏进公公屋里的时候,柏立屏的心里,还是很沉重的。   这个家里确实不能没有女人照顾,小满到底也还是年轻,想不到这些。回头等月英嫁过来,自己再看看吧?   韩小满为了帮爹,特意连爷爷今天早上的窗帘都没有打开,爷爷屋里沉闷的很,屋里的地面上也故意没有收拾。   ☆、097 贤妻   诶,爹,为了你,女儿我容易么?一世英明尽毁啊!韩小满戚戚的跟着娘的身后,没法忽略娘眼里的沉重。   “立屏?立屏回来啦?小满,快扶我起来,扶我坐起来!”   爷爷得知小满娘住到县城铺子的时候,就极为难受,为大公子失去这么好的妻子而心痛不已。   本以为小满娘再也不会回来了!谁叫大公子给了她和离书?你让立屏还有什么脸回来?   没想到立屏能因为自己,放下一切的回来看看,这才是好贤妻啊!大公子!   若是可以,这样的贤妻,一定要留下,一定要留下的啊!爷爷激动万分。   “爹,你慢点,我,我回来晚了!对不起爹!”   柏立屏快小满一步,将爷爷搀扶着坐靠起来,眼泪早已滚滚而下。   这么多年来,若非有这个公公处处维护自己,帮衬自己,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一个人带着孩子坚持下来!   自己不孝啊!   哪怕只当他是自己长辈,在他这样的时候,自己也不能甩手不管啊!此时此刻,柏立屏自责不已!   “不要哭,不要哭,家里因为我,用钱的地方这么多,你一个人撑着这个家,不容易,我都知道,都知道。   今天是你三弟定亲的日子,正好要你回来帮帮他们,月英那个孩子你帮着教教她,以后这家里的担子,你都交给她!”   爷爷一眼撇到鹤儿带着村长进来,顿时大声的给柏立屏找着光明正大的理由。   不然如何能在这个时候,跟村里人说,大公子跟立屏已经和离了?   再说和离的事,只要立屏跟大公子没有对外说出去,自己这张嘴,就绝不能对外说,更何况自己真的很希望他们两人能破镜重圆。   不能说和离的事,就跟不能被人指责立屏不孝了。   自己这个病要花很多钱,谁不知道?这个家里靠的是立屏,全村人也都知道的。   只有这么说,全村人才不会说立屏不孝的不管自己这个瘫痪在床的公公。   伺疾虽然是孝道必须的,但若是没有钱治病,光是人在床前有什么用?   “罗爷爷,你请坐,我们一会就去你们家!”   韩小满急忙热情的招呼村长,为了彻底的绝了冯家的小心思,村长老夫妻两人按照韩小满的示意,收了冯月英为义女。   这样不仅仅杜绝了冯家的小心思,也给了月英一个正经的娘家人。村长见到柏立屏回来,怕也是想替月英探探韩家口风的。   谁知道一进来,就听到了韩老爷子说的话,这么说以后这个家,全都要交给月英了?   好事啊!   要知道这个家,不仅仅有砖瓦房六大间,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院子,还有三十亩水田,十亩旱地,如此家产,在全村算是头一份了啊!   没想到自己收的这个义女,还真得韩家看重啊!   要知道,韩老头子早就将他几个儿子分了家,他大儿子除了是个秀才,哪会持家?   这个家里的一切,可都是柏立屏母女两人长年打猎挣得。   韩鹤到现在还没有出师,更是没有半点家产就从她娘那净身出户了。   本来还以为月英嫁到韩家来,会辛苦到韩承高中呢,没有想到人家柏立屏就是有本事。   不但能靠打猎置办家产,还能本事的在县城置办铺子。   也是,若非柏立屏本事,韩老头子这个病,搁一般人家肯定是一辈子都在床上躺着了!谁家有那个钱往里面丢?   要知道韩老头子发病的当天,姚大夫就开了三十两银子的药,还只管两天呀!   “好好,小满,立屏,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是看看,你们爷爷还有没有特别交代的?”   村长笑的满脸打皱子,韩家这么对待月英,也是给自家的脸面呢!   回头也得教导月英,知足常乐,可不能跟韩威那个媳妇学,人家柏立屏母女两人的本事,只能羡慕着,千万别自作主张的打她们的主意。   韩家可没有蠢人!自己千万别做蠢人!人家高高兴兴的给你,你就收着,不然可就白白糟践了多年的情分。   “呵呵,老村长,这才可多谢你了,月英能从你们家出嫁,顶顶有面子呢!”爷爷自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村长面前。   柏立屏乘着这个时候,不留痕迹的将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只是地还不能收拾,不然村长可呆不住,当自己在撵他呢!   村长陪着爷爷寒暄客气几句话之后,兴高采烈的回家等着韩家人上门了!从此,自家跟韩家也算是姻亲了呢!好事!   “去吧,都把态度放低一些,娶媳妇就是要低头的。”   临走,爷爷如此嘱咐全家人,眼里是满足的笑意。自己这一病倒也不全是坏事,没想到,还能给鹤儿找个好媳妇,也能让立屏放不下这个家!   玉清被留下来照顾爷爷,韩承带着韩威,跟着韩小满母女两人一起直奔村长家。   村长家里已经有不少人都在等着了。当韩承一家人过来,村长带着家里人以及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都出门迎接了。   热热闹闹的寒暄之后,大家都知道了这么一个好消息,韩老头子自己能动了!村长刚刚过去,韩老头子还能坐靠起来呢!   “哎呦,这可是我们家月英带的喜气哟!”村长老妻子顿时骄傲的把这一切归咎到她如今的义女身上了!倍有面子呢!   “可不是,要我说月英这丫头长得就一脸飞福气相,这以后可就好着你们韩家了哦!”   村里作陪的几个年长爷爷奶奶都在场,听到村长老妻子这么说,也都点头附和着。   要不然自古怎么会有冲喜一说呢?就是这个道理不是?   好吧,韩承嘴角抽搐,也不好违逆村长长辈的意思,夸姚大夫医术高超了,委屈一下姚大夫了,村里人都说是月英福气好,自己身为她大伯子,怎好说不好?   更何况月英在之前被韩威一家子糟践了名声,如今月英能有这样的好名声,对三弟来说也是好的。   姚大夫的医术,不需要自家给他宣传,全镇人本来就都知道的!要不然自家也不会如此的信任他?是不是?   全村人都挺高兴的,韩鹤跟月英的婚事,大家商谈的结果在十天后就举行。   大家一致认为,趁热打铁,顺便再给韩老头子带点福气,说不准韩老头子人逢喜事精神爽,忽然能下地了呢!   “月英,我还能叫你几天月英啊?十天之后,我可得叫你三婶了,为难死我了!”   韩小满窝在月英的身边,故意打趣着。   “活该,谁叫你们韩家欠我的?你等着,等我成了你三婶,嘿嘿?”冯月英对这场婚事还是充满喜悦心情的。   不是因为要嫁给老实憨厚的韩鹤,而是因为自己跟小满真正要成为一家人了!还是她三婶呢!   “你敢?算了,我还是离你远点,免得你跟我摆长辈的谱子,我怕我忍不住的扑过来打你,毁了我一世的好名声怎么办?”   韩小满自己说完就忍不住笑起来,一时间冯月英被韩小满逗得忍不住丢她枕头。   这一天,全村人又难得的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集体大锅饭,香喷喷的大白米饭,鸡鸭鱼肉各色都有,比起上一次的集体吃饭,更加丰富,村长老夫妻脸上一直堆着笑脸,今天他们可是顶顶有面子呢!   韩鹤今天也挺高兴的,之前还不觉得,现在怎么看月英,内心就怎么欢喜。   也是,月英要不是长得好看,也不会被她爹惦记着要卖给妓院还赌债了!   只是韩鹤也不好意思往月英身边凑,那边小满一直凑在那,自己真怕被小满笑话。   是以韩鹤转而去照顾月英的弟弟妹妹,月虎月娥对这个姐夫也高兴的很,跟前跟后的不停的喊着,倒是让全村人看的嘴角都发笑,真不亏是一家子呢!亲着呢!   “月虎,帮我送你姐姐?”韩鹤见四下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塞了一根木头簪子给了月虎。   这是韩鹤亲自制作的桃木簪子,雕刻的花型很是雅致好看,虽然是木头的,但却是韩鹤的一番欢喜之情。   而且韩鹤自认自己没有多少钱买那些贵重的东西,自己算起来差不多是身无分文的,这次爹病重,自己娶妻,说来惭愧,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全无用处。   靠的全是大嫂跟侄女两人,甚至连大哥都没用。   可大哥好歹还有秀才功名,将来也有可能高中当官,月英跟着不识字的自己,将来也只能过清贫的日子了。   不过,自己会好好对待她的,她是好姑娘。   月虎也是会办事的,硬是等到全村人吃饱喝足的各回各家,自己姐弟三人也回到家里的时候,这才喜滋滋的从袖口里面掏出来这根桃木簪子。   “姐姐,你看?姐夫送你的!”月虎两眼冒星星,很是为姐姐开心。   十岁的月虎,对这个姐姐十分的心疼跟敬重,儿时的记忆里,自己跟妹妹都是这个姐姐一边做家务一边带大的。   爹为了还赌债差点逼死了姐姐,好在村长爷爷他们将爹赶走了,可惜姐姐那时候在村里发誓说一定要养大自己跟妹妹,不会嫁人。   村里跟姐姐一般大的都结婚了,至少也定亲了,月虎眼瞅着姐姐无动于衷的,内心里自然着急。   谁知道这一次这么巧的遇上了这样的好事,韩威不是东西,可韩鹤是好人啊!小满姐姐更是好人呢!   姐姐这是苦尽甘来来!等姐姐嫁出去,自己也一样可以将这个家撑起来!   “给我看看?姐姐,真好看呢!”月娥见姐姐忽然呆住的样子,顿时欢喜的凑过去,逗着姐姐高兴。   “姐姐,这是姐夫亲手做的呢!”月虎瞥了一眼假模假样的妹妹,继续为未来的姐夫讨姐姐的欢心。   月英忽的脸红了。心也不受控制的砰砰砰乱跳起来。   “姐姐,姐夫说,他要在结婚前,跟玉清哥哥学会做饭!”月娥挤开哥哥,把姐夫的话传给姐姐。   月英听着自己弟弟妹妹叫着小满姐姐,玉清哥哥的,忽然间想到了小满今天跟自己说的话,以后得憋屈的叫自己一辈子三婶,顿时也忍不住的咧嘴了。   照这样算的话,以后自己弟弟妹妹不也得长小满跟玉清一辈?   小满肯定不干!   “他给你们两个什么好处了,都帮着他说好话?”月英嗔怪的质问两个胳膊往外拐的弟弟妹妹。   “姐夫说,他以后对你好一辈子!”月虎大蛇随棍上,紧跟着又丢下一句哄姐姐的话。   月英顿时羞的满脸通红,慌乱的撵走了弟弟妹妹:“都快洗洗睡觉去吧!”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月英在他爹还在家的时候,因为要拼命织绣卖钱,弟弟妹妹两个五六岁的时候,就不得已的学会了照顾好自己。   如今更是可以自己煮饭,自己洗漱,自己扫地等等,诸如此类的家务活,两人都做的溜得很,还能时常跟着村里的大人一起去嵩山脚下背枯柴,挖野菜等等。   是以月虎才有自己可以撑起这个家的想法。月虎感觉自己什么都能干,自然能当家。   七岁的妹妹更是懂事的,自己跟妹妹两人绝不能拖累姐姐,哪怕姐夫今天说要自己跟妹妹一起去韩家。   那可不成!怎么说自己也是冯家的儿子,哪能到韩家住去?   咕咕!咕咕!咕咕!   听到这样的叫声,月虎装模作样的出去转转,果不其然,看到了姐夫躲在自家墙根处。   “月虎,你姐姐收了吗?”韩鹤有些惴惴不安,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偷偷过来问问月虎。   “收了收了,你快走,别叫人看到,坏我姐姐名声!”月虎人虽然小,但却是小大人一个。   “这个你拿着,饿了吃!”韩鹤被被如此护短的妻舅撵着,很是不好意思。   不过来的时候特意顺带了家里的一只烧鸡,还是要拿出来给这个弟弟的,托他办事,总得有感谢不是?   就在此时,月英忽然推开屋门:“月虎?谁啊?”   “姐姐,没事,没人!你快走,我姐姐要出来了!”月虎抓住包好的烧鸡,赶紧催促姐夫走人,万一惹怒了姐姐就坏菜了!   姐姐收了桃木簪子正不好意思呢!   韩鹤喜滋滋的速度撤退后,月英已经出现在弟弟面前了。月虎手里一个大包的烧鸡,根本没地方收藏,只能直接暴漏在姐姐面前了。   “呀,哥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好香?是鸡?”月虎牙根疼,妹妹的鼻子也太灵敏了吧?   “晚饭没吃饱,姐夫特意送的!月娥,你不是也没吃饱么?”   没有办法,月虎在姐姐的直视下,怂了,拉着妹妹下水再说。   “我才不饿呢,你也不会饿的,我们吃晚饭的时候,姐夫给我们夹了好多菜呢,你看我肚子,鼓鼓的,这个给我,我们明天吃!”   好吧,月虎的七岁妹妹,也不是好糊弄的,人小鬼大的月娥直接没收了哥哥的奖励。   哦,明天有好吃的鸡了呢!月娥笑的两眼发亮。   月英嘴角抽搐几下,终于忍不住的装作若无其事的返回到屋里。   只是嘴角咧起来的笑容,还是被月虎月娥看到了。   一个人坚持了很久,忽然被人关心被人在意的感觉,终究令人感动。   哪怕他拿出来的只是一只自己制作的不花钱的木头簪子,哪怕他送来的只是今晚吃剩下的烧鸡,但这却比他送过来金银强多了。   他至今木匠还没有出师,本就没有什么钱,若是拿钱过来,那说明他拿的是小满的钱。   他现在没钱不要紧,今年木匠出师之后,他就能凭手艺挣钱,吃百家饭,而自己的织绣如今也能有些积攒。   若是可以,月英想让弟弟跟着他一起学手艺,这几年年纪小的时候,做他学徒,等弟弟出师了,也就能自立了。   后面等月娥大一点,自己会将月娥也教的跟自己一样,将来月娥也有手艺榜身了。   只是月虎坚持要带着月娥住在家里让自己很是不放心,哪怕他们两个再懂事,再会自己做饭扫地,自己也不能完全放心。   可小满却叫自己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两全其美之策?   “真的?没有想到你那个瓦匠姐夫,也是发狠的,竟然能卖了她娘的陪嫁镯子,凑足了十两银子?”   韩小满回家后,才从玉清嘴里得知,就在今天三叔跟月英定亲的时候,玉清的二姐婚事也定下来了。   日子定的很近,八天之后。差点就跟月英出嫁的日子撞在一起了。   “哼,还不是他娘自己要脸,之前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让那个媒婆到我们家来折腾。   现在我们家给了死话,他们家下聘多少,我们家就给二姐陪嫁多少,横竖不沾他们家便宜,这下子,他们家才敢凑足银子过来下聘!”   玉清今天有些不高兴,本以为对方诚诚恳恳的过来,拿出低下的态度,也拿出家里能拿出的五两银子下聘,也就够了。   谁知道他们家故作硬气的凑足十两银子,一副信守承诺的高傲样子,既然这样,早干嘛去了?   ☆、098 引以为豪   要是真有心维护姐姐的,干嘛要当着村里人的面,将二姐婆婆陪嫁镯子卖了凑钱的事说出来?   纯属恶心自己人啊!   “他们家没卖田地凑钱吧?”   小满听到玉清话里有话,顿时心里有种预感,他二姐这一次可是给她自己找了强势婆家了。   “没卖田。我倒是情愿他们家卖田了呢,二姐的婆婆,把她多年的陪嫁银镯子給卖了,凑了五两,这话还是他们家当着我们村里人说的!”   玉清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带了点小火气。   “那你二姐是什么态度?”   韩小满心里十分确定,对方是故意要柳家丢人呢!   谁叫你们柳家之前不肯答应五两银子下聘的?谁叫你们家趁着他们家有人病的躺在床上的时候,想退亲呢?谁叫你们柳家如今手头上有钱了,也不愿意帮衬你们亲女儿呢?   这下子,人家拿出砸锅卖铁的硬气来娶你们家女儿,你们家也只好忍着!   “我二姐?她高兴着呢!”   柳玉清心塞的很,二姐对田家这样的行为,竟然引以为豪?   等她嫁过去,若是她稍有不如意的地方,人家就能用这个理由,说的她抬不起来头,她还能高兴的起来?   都说低头娶媳妇,抬头嫁女儿,田家哪有低头娶媳妇的意思?二姐脑子也不知道想了什么!   “噢!这说明你二姐还真是他们田家人,思维方式都一样,也投缘,就这样吧,我们做我们能做的,日子怎么过,还是得靠她自己!   对了,今天我没陪你回去,村里人没说话吧?你回家的时候,是不是我爹娘回来替你照顾我爷爷的?”   小满今天一天都黏糊在月英身边,生怕她不安,也怕她被冯家人欺负,再说有自己全程陪她,也算是给月英造势,让全村人没人小看了月英。   只是没有想到今天田家带着一股子砸锅卖铁的硬气,到柳家来下聘。   虽说自己也不待见玉清娘,但是女儿家嫁人,也是一辈子的事,若是下聘的钱财里面,有婆婆陪嫁镯子变卖凑得钱,这话说出去怎么都不舒服。   诶,看来自己还得给玉清的姐姐,多准备一个土豪级别的银镯子,得圆了玉清姐姐的面子,不能叫这件事成了她一辈子被人说话的把柄。   “嗯,爹回来替了我。小满,我这几天真的要去跟爹住一起?”柳玉清感觉自己最近诸事不顺。   娘家人的事,弄得心里不痛快,结果娘还要让自己跟爹住,腾出地方给娘。   一想到这个,柳玉清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仅仅是跟小满分开了,最让自己不舒服的就是跟韩承住一起,就不能撵的他跟三叔一起住去?   “乖乖的,等月英过来,我们就去县城铺子,你跟我爹住一起,说起来能过得去,谁让你快院试了,怎么也得谦虚好学的每天晚上请教我爹吧?”   玉清郁闷的认命的站起来,收拾自己东西,回头想想又给娘跟小满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子。   小满咧嘴笑着,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玉清干活,真的有种错觉,玉清是自己娶的贤妻呢!   这货心思细腻的很呢!竟然还想到把床单被子都换了!   “乖乖的,我会想着你睡觉的!”   此时此刻,韩小满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好好哄哄自己的贤妻,人家郁闷之余也不忘记干活呢!   柳玉清感觉自己后背热乎乎的,心里陡然间舒服了很多。   “小满!我娘她今天被我二姐气哭了!”   已然默默收拾好的玉清,转身抱住小满,将头搁在小满的颈项里,低低的说着。   虽然娘有的时候,是有很多不好,但娘对自己真的太好太好,娘虽然对二姐真的很不好,可等二姐真被人欺负了,娘还是会很生气很生气。   “咦?你娘生气了不抽你二姐吗?怎么反而被气哭了?”   小满一想到那个泼辣的婆婆,顿时感觉画风严重不对,照她的脾气,若是生气了,还能不抽人?还能被自己女儿给气哭了?   “我娘,她虽然有很多不讲理的地方,可看着我二姐不懂事的样子,还是会着急会难受的。   我二姐以为田家是看重她,田家是有骨气的人家,才会在没钱的情况下,凑出从前说好的十两银子聘礼。   可二姐哪明白,那凑出来的银子还不如没有?哪怕是田家跟人借的也可以,我估计这招也是二姐的那个厉害的婆婆想出来的。   有了这一条,我二姐这一辈子算是攥在她那个瘫痪在床的婆婆手里了!一辈子也硬气不起来了!”   “没事没事,回头我给二姐准备一个大大的银镯子,赔你二姐的婆婆,当中全村人的面,赔给她!”   小满揉揉玉清好看的脸,这货要是在前世,这颜值得叫多少偶像明星汗颜?   “可这样便宜了田家,我还是不高兴!”   柳玉清舒服的蹭着,心里的堵塞之气早已纾解,可看到小满这么在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的继续下去。   “别不高兴啦!关键是你二姐能过上高兴的日子,瞧你这小心眼的样子,对了,把那个东西给我一点点?”   韩小满撇到玉清咧起来的嘴角,顿时明白这货故意的了!   “不给!没有一年,不准你再打这个东西的主意!”   柳玉清上次将帝王果收藏起来后,连韩小满都找不到地方,柳玉清是被韩小满鲁莽弄怕了,生怕再一次不小心的话,可真要害了小满身子了!   一想到上次小满第一次就酣战两个小时,真的很担心弄坏了身子,以后想要子嗣都难。   索性收藏起来,家里现在也不需要这东西,连爷爷的病情,在灵芝的调理下,都有了明显起色,说不准很快就能下床了呢!   这东西还是不要见人的好,招惹祸事!   “就一点点,这么大的一点点?”小满好笑的陪着玉清哄着,用手指头比划出一点点大的样子。   要不是想到撮合爹娘,自己也同意玉清说的,没事一辈子不要拿出来才好,没得招惹祸事。   可现在爹娘闹离婚呢!不管不行啊!   “再小也不给,你打算给谁用?”柳玉清顿时一副全力戒备的样子,瞪着韩小满。   “给我娘用,就一点点?”韩小满自然也不打算对玉清隐瞒自己撮合爹娘的想法。   “你想弄死你爹?”   好吧,不怪柳玉清这么说,关键是上次换成一般男人,真的要死在小满手里了!   柳玉清虽然明白韩小满是想撮合她爹娘,但用这样的法子撮合,柳玉清真担心小满最后弄出人命来。   虽然自己也不待见韩承,但只要他离自家远远的,由着他自己富贵就是,真没想看到他死啊!   小满吃那个药的时候,若是自己远非普通人的魂魄,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最后还是靠那个药补回来全身的气血,不然也够呛。   “废话!我能弄死我亲爹?拿过来一点点,我有数的,我娘本来就是天生神力,吃一点点这个,一点也不起眼。   我爹的身体,我让姚大夫看了一下,还不错呢!明天我给爹弄点灵芝先吃着,回头我娘扑到我爹的时候,就不会出事了。   这样你不也高兴么?我爹娘和好了,我娘自然也不会撵你出去,跟我爹住一块了,是不是?”   柳玉清倒是也想这样好着自己呢!   可是一想到韩承很快就要飞黄腾达,之后还是要抛妻弃子的,家里的这个秘密,更加的不能被他窥探得到了!   不然说不定他能不要脸的献给皇上换他的荣华富贵,正好太子眼下应该发病了吧?   “小满,你听我说,要想帮你爹娘,不能靠这个法子,夫妻之间真正依靠的还是感情,不是这方面。   对女人来说,名誉何其重要?若是你娘在不情愿的情况下,发生这样的事,你有没有想过你娘会出事?   万一娘觉得丢尽了脸,不想活了呢?而你如今又已经长大成婚了,她再无牵挂了呢?”   不得已,柳玉清只能如此吓唬小满了,万一万一韩承聪明的窥探了家里的这个秘密,日后他成了韩国公,能放过自家的这个东西?   为了杜绝这样的可能,柳玉清只能用小满娘的生命来打消小满一厢情愿的想法了!   韩小满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好像,貌似,古代女人都死要面子的吧?   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救了寻死的月英了?   娘在被爹和离的情况下,如果真的不得已的强逼了爹,后果可真不一定是大团圆啊!万一娘羞愧的不想活了,可怎么办?   “那,那,我还是听你的吧!这件事得慢慢来,我爹也真是的,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这么大人了,竟然还玩这一套,结果玩大了,娘现在甩都不甩他,咦,娘说把家里收拾一番,这就过来的,怎么还没来?”   小满话刚刚说完,就看到柏立屏火帽帽的过来敲门了!   “娘,你怎么啦?爹惹你生气了?”小满打开门就看到娘黑漆的脸,看的渗人。   “娘,你坐,我给你倒水!”玉清见娘脸色极差,根本不想回答小满的话,顿时觉得自己刚刚劝小满的话是对的。   将两个毫无感情的人硬是困在一起,对谁都不好。爹不在家的那些天,娘天天高兴的很呢!   你看,娘才回家第一天,就给爹气的要死,这样的日子还过什么?娘就是太顾及了自己。   其实院试的时候,自己完全不怕被人知道自己岳父岳母是和离的,提学官大人选材,哪管你家里如何?只要别太出格就是!   只是这话自己不好直接对娘说,除非小满替自己说,可惜小满现在满眼都是替她爹打算呢!   “爹?”就在柳玉清给气的要死的柏立屏倒茶的时候,韩承竟然一本正经的追了过来。   韩小满看着这样的爹,顿时有种不知所措的凌乱。不是说好了爹跟玉清住一起,娘跟自己住的么?爹这么施施然的追过来为毛?   “娘子,别打扰小满玉清休息了,爹刚刚吃了药也才睡下,我们也早点歇着吧!”   韩小满哈着嘴,看着自己爹道貌岸然的牵起娘的手,硬是没有被娘甩掉,满脸憋愤的娘,竟然还真被爹给牵走了?   这是什么节奏?说好的爹等自己想办法的呢?为毛?   柏立屏气的浑身发抖,双眼含泪却也没有办法,谁能想到韩承竟然如此的厚颜无耻?趁着自己替小满三叔定亲的时候,将自己包裹里面的和离书翻了出来,当着自己面生吃了?   没了和离书,自己不就还是他娘子?气死自己了!   “娘子,家里一天没有你,就乱的不成样子,小满这孩子,根本不管我,眼里全是玉清,你看看我,衣服也没人给我洗了?”   韩承硬是拽着柏立屏一路拽到了自己屋里,关上门就开始了自己的哀兵之策。   柏立屏见门已经被关起来,顿时一甩手,差点将韩承给甩的撞到床上去。   “韩承,你给我重新写一份!重写!”   柏立屏半点不跟韩承废话,你就是吃了和离书,也掩盖不了你嫌弃我的事实。   我柏立屏可不会蠢得等到你高中再娶的时候被你休妻,免得家里小满的家产都被你后来的女人惦记上。   还不如趁早散了的好!日后你跟你的女人也别想打小满铺子的主意,我柏立屏也不稀罕什么官夫人的脸面!   “娘子,为夫错了!当年我跟我继母不和,这才辜负你多年,我发誓,以后若是再辜负你,就不得好死!”   韩承满脸慎重的承诺起来,甚至还举起了自己右手发誓。   柏立屏眉头打皱,真的很不适应这样的他。有话说话,说死干嘛?   我就是不待见你,也不想小满没有爹啊!   “我韩承发誓,今生今世,不会辜负娘子,哪怕高中为官,也只有娘子一人,绝不会有休妻纳妾。   如违此誓,我韩承出门被车撞,坐船掉下河,过山遇虎狼,遇上雷雨,必定遭雷劈!”   “住口!韩承,你不就是担心你弟弟的婚事,我会撒手不管么?我跟你说过了,我会以长嫂的身份,给你三弟操办好婚事,等月英进门,我才会离开这里。你也不必发那么多毒誓了!”   “娘子,你担心我会死么?”韩承双眼盯着面露不忍的娘子,心里雀跃起来。   “我要不是担心小满舍不得你这个爹,我管你去死!还有,你就是要死,也得等玉清高中之后,别害的玉清三年不能考试!”   柏立屏气的要死,感觉自己被他看穿了似的,就那么认定自己不忍心看他去死?   “娘子,说到玉清的考试,我心里面还是有很多担忧的。从前我见小满对玉清不怎么样上心,倒也不是太在意。   只是最近几天我发现小满特别喜欢黏糊玉清,哦,那天早上你不在家,玉清一大早的起来做早饭的时候,小满还当着我面,说心悦玉清。   这说明什么?说明小满的心陷在玉清身上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担心玉清万一高中之后,眼界开阔了,就辜负我们家小满了!”   韩承为了哄娘子回心转意,也烦不了自己女婿了!用他当做自己跟娘子共同的担忧对象,绝对对夫妻感情有促进作用。   “不会的,玉清不会的!”   柏立屏果然被韩承没良心的话给弄得担忧起来。   只要想到柳玉清跟他娘之前曾经因为想退亲,差点害死他爹,柏立屏真是没有一点把握,柳玉清会不会如小满爹说的那样,高中后眼界宽了,就抛弃小满了?   小满若是跟自己一样,对玉清没有什么深厚感情,被和离了被休了,坚持几天照样过日子。   可若是小满的心载他身上了,要是玉清这样对待小满的话,柏立屏真的不敢想下去了!   韩承看着娘子脸色渐渐发白,这才宽慰起来她,说出对这样事情的防范措施。   “你也不要担心,小满既然这么喜欢玉清,我们做爹娘的只能想办法达成她的心愿。   首先我们两个做父母的绝对不能给玉清做出坏榜样,其次,我这段时间内,一定要刻苦学习,一举高中。   只要我这个爹压着玉清,他才不敢辜负小满,最后,若是小满这一两年内能生一个孩子,自然最好,孩子才是父母两人共同的羁绊。   只是小满这孩子,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她的孩子只怕又要辛苦娘子了,不过娘子我也会学着帮着带孩子的。现在开始我就学着做饭了!   你看,这是一初大师送给我们两人的玉环,说让我们将来传给我们的孙子孙女,一初大师这么说,就说明我们韩家香火,将会绵延不断啊!”   韩承将自己颈项里面的玉环珍重的拿出来说着孙子孙女的时候。满眼的知足。   好吧,不得不说,韩承又击中了柏立屏的软肋了!   柏立屏忍不住的也露出对孙子孙女的神往之情,对于柏立屏来说,一初大师的话就是菩萨的话。   这么说的话,小满将来至少会有两个孩子。   “娘子,给你,这是我对你的誓言,你收好,若是我做不到,你就将它公之于众,我自然也没有脸面苟活于世了!”   韩承见娘子呆呆的,猜到她是想着小满的孩子的事了。   于是动作流畅的拿出笔墨纸砚,写出了自己对娘子承诺的话来!   ☆、099 心慌   我韩承对天地起誓,今生今世,只有一个妻子,柏立屏。不论日后贫困富贵,不论日后生老病死,都只有这一个妻子。   我韩承绝不会休妻,绝不会纳妾,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人神共愤!死无葬身之地!   柏立屏扫视一眼,竟然没有来由的一阵心慌,柏立屏是被韩承发誓的恶毒给吓着了!   “娘子,你收起来吧,我韩承若再辜负娘子,甘愿不得好死!娘子,我上次是糊涂了,想着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娘子,我心里没有别的女人,这次出去也没有看一眼别的女子!”   韩承一手举起再次发誓,并再次解释着自己脑子进水的留下和离书的由衷,同时另一手将已经吹干的誓言书递给娘子。   柏立屏慌张之下,呼啦一下子将递过来的誓言书撕个粉碎。感觉这样,小满爹才不会真的有事。   “我相信你没有别的女人,只是你留下和离书的时候,想的必定是我配不上你!   你也别发誓了,为了小满,我愿意我们还是跟从前一样,等你高中之后,你还是找个可心的女子陪你赴任去。   我从此以后,都不会离开小满的!但愿你高中之后,能成为小满的依靠,不要让玉清欺负了小满!”   柏立屏被韩承弄得心神疲惫,最后不得不认命的答应韩承,保持从前的面子夫妻的原样,只求他别忘记了今天的话,日后成为小满的依靠。   “娘子?”韩承满心激动的伸出双手就要娶握住娘子的双手。   “我累了,想早点睡觉!”   柏立屏眼疾手快的避开了之后,满脸漠然的转身,强逼自己跟从前一样对待他吧!   为了小满能有个依靠,自己愿意这样过下去,但愿他不会忘记了今天的誓言!   即便辜负自己,也不能辜负了小满!   韩承讪讪的缩回双手,能将娘子哄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不着急,千万不能惹急了娘子。   万一娘子一怒之下直接去了县城的铺子,自己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娘子被自己辜负的太久,得给她好好出气,也得给她看看,自己为她做的改变,日久见人心,时间久了,娘子终究会看到自己的真心的。   “我爹竟然这么厉害?娘跟爹竟然已经睡觉了?”   韩小满不放心爹娘,自然会关注爹娘。   谁知道没有听到打骂的声音,更没有听到摔桌子砸椅子的声音,爹娘屋里的蜡烛都灭了?   “诶,我们也歇着吧!”柳玉清满是遗憾,竟然没有看到韩承被娘远远的扔出来!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娘就是太心软,也太容易相信男人的话了!   韩承注定是要飞黄腾达的,别说他自己到时候觉得娘配不上她,便是韩承那个眼高于顶的太子宠妃的妹妹,也绝不会看上娘这样的身份的。   太可惜了!娘怎么就被他的花言巧语给哄骗了呢?   韩承在这个时候如此哄骗娘,为的肯定是能有人替三叔操办婚事!   诶,但愿娘被他再次伤害的时候,能为了小满再次坚强起来!   还有,自己也得尽量的获得最好的出身,成为小满的依靠,也成为娘的依靠。   一个生病的太子宠妃,即便得宠又怎能越得过后宫,干预自己这个朝中新贵后宅生活?   一旦自己成为朝中新贵,拉拢自己的皇家势力,就会陆续登场。   前世自己看重太孙的正统地位,这一世不必如此了!先获得年迈皇帝的青睐,再谋求一个避开战火的安稳地方,静等四王爷发动清君侧吧。   “诶,睡觉吧!明天我还想找村长谈谈,把村里的祠堂清理出来,我打算帮全村的孩子识字,不分男孩女孩,为爷爷多做善事祈福。”   韩小满这两天想到村里的情况,想到月虎月娥的情况,就有了这样的设想,给全村孩子扫盲。   扫盲的目的不是为了跟玉清一样做读书人,而是让村里人比别人多一份机会,毕竟这个时代识字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   全村除了自家之外,竟然没有人识字,即便是村长,也就勉强识几个大字。   重要的原因,便是读书实在是太烧钱了,一般农户烧不起这样的钱。   这样的话,只要村里弄出地方,自己出去准备县城书斋铺子的时候,顺便也淘换一点旧书回来给村里。   至于扫盲的老师,自己就可以胜任!   在这之前,自己想的是花钱请附近年纪大的老童生过来,一年四五两银子,足够了。   不过见识到爹搞定了娘之后,小满相信,县城的书斋铺子的开张,还得往后延呢!   诶,走一步算一步吧!   先为村里做点不费多少钱的实事继续收拢人心,顺便解决月英的后顾之忧,不然月英嫁过来,也是要操心月虎月娥未来生活的。   只要月虎月娥读书识字,将来便是跟着自己打理铺子,也是可以自立的。   “怎么?你想给村里请个夫子?”柳玉清差异的看向小满,眼里是有不支持的含义。   要知道夫子也是极要脸面的,请夫子教导家族中的儿子,读书奔科举,倒是可以。   可若是请夫子教导全村的男女孩子,这对夫子来说简直是侮辱!谁肯答应?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我估计县城的书斋铺子过年都不一定能开张起来,我又不需要再进山了,家里的田地也佃出去了,既然空闲下来,倒不如花点时间,教全村人识字。   一来可以为爷爷积善祈福,二来可以替我们家收拢全村人的心,三来可以让月英不必担心她弟弟妹妹的日后。   对了,到时候,你弟弟妹妹,也可以过来听听哦?别看我是女的,我要是当起了老师,不一定比夫子差呢!   不过,你得做好我的后盾,千万不能被人发现还有我不认识的字!”   柳玉清瞪大了眼珠,小满竟然亲自去教导全村的孩子识字?   好吧,柳玉清想到小满的聪慧,还有小满说的那么多理由,自己好像是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这样也不错,但凡接受过小满教导的孩子,日后即使不必尊称小满为先生,也得感激小满对他们的栽培之恩。   第二天一大早,韩小满就跟着玉清一起起来了,若是平时,韩小满说不准还想懒会,可韩小满一直惦记着爹娘的事,想早点起来看看,更是极为好奇,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扭转乾坤?   厨房很拥挤,一家人除了患病在床的爷爷,竟然都拥挤进了厨房。   “娘,我们出来吧!玉清会做早饭的,爹跟三叔想学就给他们学吧!”   韩小满将娘给拽出了厨房,真活见鬼了,全家的男人竟然都想学做饭?   全村男人要是知道还不背地里骂死他们?这不是逼着他们也跟着学做饭的么?   “娘子,你就跟小满出去吧,我们三个肯定行!”   韩承无视自己女儿极度好奇的目光,亲热当着自家人的面叫着自己娘子。   韩小满诧异的看向爹,爹何时在家里这么叫过娘为娘子?还叫的如此的温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不好?   “那?你不要看书吗?”   鉴于韩承昨天晚上的表现尚可,没有故意占自己便宜的柏立屏,想到小满将来的依靠问题,还是很希望韩承能将所有时间都花在读书上面。   做饭的问题,哪需要他?世上的男子有几个做饭的?玉清会做饭是小满逼的学的,自己又不会逼他,自己只要他高中后成为小满的依靠而已!谁要他浪费时间学做早饭了?   “吃完早饭我就看书,再说读书也不能成为五谷不分的书呆子,娘子,我终于认识了厨房里面的油盐酱醋呢!”   韩承满脸笑着,带着邀宠的味道,看的韩小满满眼的鄙夷。   爹你从前在家都一副道貌岸然,不苟言笑的君子模样,今天如此的邀宠娘,竟然不怕丢人现眼?   韩承的邀宠,果断刺激的柏立屏转身走人,他不觉得丢人,自己都觉得在女儿女婿三叔面前丢人!   “娘,娘你跟我说说,爹昨天晚上对你使了什么手段?”韩小满拉着娘坐到了院子中的凉亭,两眼发光的盯着娘。   求解,好奇死了咩!   “你爹趁我给你三叔定亲那会,在家里翻我的包裹,找出和离书后,当我的面生吃了!”   柏立屏不得不对女儿说出实情来,也免得女儿自己胡思乱想的。   “啊?我爹这么卑鄙无耻?”   韩小满眼珠差点瞪出来了,顿时一副跟娘一样,同仇敌忾的发怒似的,只是发怒的声音,既轻又带着点点的笑意。   艾玛,太小看爹的无耻程度了!爹这一招狠哪!   这个世道,男人给了和离书,就是女子单身的证据,哪怕没去衙门备案,也是铁打的证据。   可眼下证据没了,娘又没去衙门备案,那还不是爹的合法娘子?难怪爹一大早肉麻兮兮的叫着娘为娘子!真是够不要脸的啊!   “娘,那你就没有逼他重新写一份?”韩小满笑嘻嘻的凑近娘的耳边问。   柏立屏见女儿高兴的样子,不得不叹气承认,小满对她爹还是亲厚的很,帮着他爹希望自己跟她爹和好呢!   “他不肯!倒是你,你以后多看着点玉清,钱财也留着心眼,不能全给他知道,凡事也要给自己留个退路。”   韩小满哈着嘴看着娘,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娘竟然如此戒备玉清了?   不必多想,必定是自己那个爹撺掇的娘,没想到爹还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为了哄回娘,爹竟然无耻的把玉清弄成他跟娘两人的共同假想敌?这下子娘跟爹为了共同对付这个假想敌,也得通力合作啊!   那,感情不就这么慢慢来了么?   无耻,卑鄙!没看出来爹外貌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暗地里如此的不要脸啊!   玉清算是躺枪了!不过为了爹娘的感情大计,如此躺枪也值得了!   “嗯,娘我知道的,不然我怎么会锻炼玉清,操持家务呢!男人嘛,就是不能太惯着了,惯狠了,惯得时间长了,他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万一哪一天自己有个头疼脑热的起不来床,没伺候好男人,说不准这个时候男人不但不会心疼你不舒服,反而怪你没早点起来做早饭,他还饿着呢!   娘,你从前就是对爹太好狠了,现在既然爹这么想学,就给他好好学,不但要学做早饭,还得把午饭晚饭都学出来。   对了,家里的扫地洗碗洗衣服之类的,都得给爹学着做,娘,我偷偷告你,玉清在屋里的时候,还帮我洗脚呢!”   嘿嘿,爹,你故意折腾玉清,也不要怪我对你下狠手,怎么滴我也得帮我家玉清,共同抵御一下敌人是吧?   哈哈哈,叫你给我娘洗脚去!   “真的?玉清真对你这么好?我女儿是有福气的,这就好,娘见你过的好,比什么都好!   你也别折腾你爹了,还是叫他好好看书,考出功名来做你的依靠,诶,娘是怕了啊!”   韩小满错愕,自己给爹上眼药水竟然无用?   娘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了!终归还是担心玉清踹了自己啊!   想想也是,之前玉清不就是跟他娘两人合谋踹了自己的么?为了这个还差点害死了他爹呢!   后来吧,后来自己也算是跟他患难见真情了!若说将来玉清肯定不会辜负自己,自己也不能下这个保证。   但至少自己现在完全可以肯定,玉清的心在自己身上,什么都为自己设身处地着想的。   至于将来?将来的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过好现在就是过好将来!   早饭之后,姚大夫准时到了,还是他亲自给爷爷熬药施针,韩小满全程陪同。   送走了姚大夫,韩小满将自己打算给全村男女孩子扫盲的意思对村长说了。   “小满,你对你爷爷可真是顶顶孝顺啊,全镇都找不出来比你还孝顺的孙女,村里的祠堂我可以找人帮你收拾好,只是这件事你们家仔细想过么?”   村长真的很佩服小满的善心,可一旦叫村里各家各户的孩子都过来上学,谁家孩子不都承担了家里不少的活计?   再说还有半个月就秋收了,这一忙起来,别说大孩子,就是村里五六岁的孩子,也得帮着家里喂鸡喂鸭,还得下田捡麦穗的,你有这个好心,未必被人承情啊?   那不是白花钱还不落一肚子气么?值当么?再说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你爹出面才好啊?   不过要是她爹跟玉清两人出面教导的话,村长相信村里人肯定更高兴,即使不让孩子干活,也愿意送孩子过来。   这跟一个女子读书识字的名声,哪比得上跟村里秀才童生读书的名声响?若是韩承跟玉清两人高中当官了,村里跟着他们读书的孩子,不是更有面子?   “村长,我家里这些事我可以做主的,村长要是有什么话,不妨教教我?”韩小满见村长话里的意思,竟然有不支持的态度,顿时诧异的厉害。   自己不仅仅要花钱修葺村里祠堂,花钱配置读书的桌椅,花钱配置笔墨纸砚,还打算花费自己宝贵的时间,这等好事村长竟然不支持?   可当韩小满听到村长的真心话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村长说村里的孩子家家户户都当大半个劳力自己同意,连五六岁孩子都要帮着家里干家务这点自己也同意。   后面很快就要秋收,这点自己更是知道,要不然三叔的婚事也不会定的这么快,是考虑过这方面的。   可村长你竟然猜测村民嫌弃我一个女子教导他们家儿子读书识字?奢望能让自己爹跟玉清亲自教导他们?   爹跟玉清有那个美国功夫亲自教村里孩子么?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好吧,做好事也得顾及人家心里的想法,自己带着前世的思想,觉得自己一个女子做老师没问题,可人家心里别扭着呢!   “村长,这件事还是我欠考虑了,多谢村长提醒我,不然我可就好心办坏事了!”   感慨过后,韩小满虚心接受,看来想帮月英弟弟妹妹的事,还得另外想办法。   对了玉清的弟弟妹妹,也得要读书识字了,对,还有三叔三婶也得识字,不然以后自己就是想帮他们拥有自己的事业,也不方便。   算了算了,家里院子既然大,还是在自家再盖几间大房子吧!日后也不算浪费,三叔三婶生几个孩子,家里的房间都塞满了。   我在自家教自家人识字,我自家人应该不会嫌弃我这个女教师吧?   柳玉清得知小满因为村长的顾虑,改变了想法的时候,劝了两句。   “这样更好啊!若是村里人想跟着学,我们家打开大门欢迎就是,若是不想的,我们家教我们家的,也妨碍不上村里人。   而且这样顺带教着村里人识字,反而更容易让人家心存感激,毕竟人家是到我们家里来学的,而不是到村里的祠堂学的。”   韩承得知这件事后,却是另有想法。   “小满,凡事过犹不及,如此响亮名声的教化之事,若不是按在读书人头上,必定遭人抨击。   这样吧,这件事,等你三叔结婚后,爹去跟县尊回禀一番,若是县尊另有如此教化百姓的打算,我们家也不必做那出头鸟。”   ☆、100 二姐出嫁   韩承经历过临汾事件之后,充分认识到父母官的深沉心思。   临汾知府恨自己给他招祸,但却为了教化的名声,不得不当众教导自己这个外地游学学子。   本县的县尊吴培海,虽然不会鱼肉百姓,但从抗旱的事来看,他对名声的追求极为热衷。   抗旱的事,女婿献计,女儿为此差点丧命,成全的是县尊的响亮名声,好在县尊也知道多少要回馈自家,这才引来李家人的交结。   女儿有了资金,想帮村里孩子识字,而且是不分男女的识字,这在自己来看,是开创性的第一次。   县尊若是想要这个开创性第一次的名声,自家就不能要!   如果由县尊出面筹谋,再由县里年纪大的老童生授课,其政治意义,远比自家这样做大多了!   韩小满哈着嘴,貌似爹说的也很有道理啊!   为毛自己想为村里人做扫盲这点点的小事,经过了村长,玉清,爹的意见之后,竟然面目全非了?   可貌似自己觉得他们三人说的都很有道理呀?   恍惚间,韩小满想到了前世的自己,无意中看到的一本女尊文,当穿越过去的女帝向自己的臣下提出利国利民的好政策的时候,下面的臣子,能各个有道理的将她提的政策,建议的面目全非。   一次两次很多次下来,穿越的女帝,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气之下,索性做了昏君,谁曾想,做个昏君后,下面的人也没将她的江山给颠覆了。   特么的韩小满整个感觉自己,现在就有种这样的错觉,一点小事最后竟然还要上升到全民教化这样的政治事件上去考虑?   瞥了眼自己爹,爹若是当官,必定是善谋的。   再瞥了眼玉清,玉清若是当官,必定是善事的。   “那就听爹的吧!”   韩小满不得不认命,自己头小,戴不上大帽子,这一下,自己算是又送县尊一项不错的政绩了吧?   可就是怕送多了这样大帽子,直接将他送出了宁阳,然后,换一个不知道什么脾气的县令过来,人心不安哪!哪有熟人好办事的?   诶,本以为爹一向不管家里这些小事的,尤其是这阵子爹满心都在娘身上,不会管自己这点小事的,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听了爹的安排。   也好,自己啥也别想了!安心折腾自己的小书斋去吧,万一县尊采取这样的教化创举,全县的笔墨纸砚,千字文这样的基础识字的书,也得供应得上不是?   月英家弟弟妹妹的事,暂且看看再说吧!玉清弟弟妹妹的事,也看看再说吧!   三天后,姚大夫心情极为激动,施针之后的韩老头,竟然可以当着自己面下床了,虽然只走了几步,但却给了所有人前所未有的欣喜。   “多谢姚大夫,多谢啰!”爷爷更是激动万分,本以为这一辈子能躺在床上活到看着大公子高中就知足了。   没有想到这还没多少天,自己竟然就能下床走路了,这么说自己不会一辈子瘫在床上了!   姚大夫一再推辞谦虚,最终韩小满送他离开的时候,他才找到机会,叮嘱小满。   “你爷爷恢复成这样,全靠灵芝了,我的腰疾这几天下来,也已经完全好了,后面你在按照我配置的药,熬两天给你爷爷吃,两天后,我再过来看看!”   姚大夫在村口见四下无人的时候,这才带着感激的心情交代着韩小满。   别说他爷爷这么快能恢复,自己吃了小满送的灵芝,不仅仅腰疾全好了,还感觉年轻了十多岁!   难得的好药啊!   韩小满再次感谢姚大夫后,接下来了姚大夫配置的药,后面自己亲自熬药给爷爷吃,爷爷不需要姚大夫再施针了,照这样的进度看,说不定爷爷能在三叔成婚的时候,完全恢复。   果然两天后,爷爷就完全甩开了搀扶的三叔,自己一个人可以在院子里走两圈了。   全家人更是喜滋滋的筹备着三叔的婚事。全村人都对月英的福气赞誉不止。   三叔成婚前两天,正好是玉清二姐成婚。   这天一大早,韩小满伺候好爷爷吃药后,就跟玉清两人先行去了上溪村,韩承跟柏立屏随后再去。   韩小满给柳玉春准备了价值十几两银子的银镯子,这是给她婆婆准备的,免得她一辈子被聘礼的事拿捏。   另外韩小满还给柳玉春准备了金银配饰,市值五十多两,准备今天出嫁的时候,让柳玉春当众带着出嫁,添足她的面子。   加上玉清说柳家会把田家下聘的十两银子作为嫁妆给她带着,想来她这一次的婚事,在附近几个村来说,已经算是很有脸面了!   刚刚到上溪村,韩小满就受到了村里人的热情欢迎,上次玉清回门的事,全村人都记着韩小满的好呢!   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也是热情的跟村民们一路打着招呼回到了柳家。此时的柳玉春,早已穿戴好大红的嫁衣等着吉时出嫁。   只是柳玉春的神色很不好,眼里带着恨意。   “娘,二姐这是怎么啦?”柳玉清找到机会私底下问娘一个人。   “你二姐心狠着,还没嫁过去,就想着把家里的东西都扒拉到田家去!不管她,等过了这阵子,娘打算让你弟弟去嵩山书院读书,娘都准备好了。”   “娘?你,是不是留下了二姐自己的东西?”柳玉清一听娘的话,就猜测出了几分,估计娘这样,还是为了弟弟读书的事。   “她有什么自己的东西?她连身上的骨头都是我的,你结婚那会,李家给我们家的首饰,全是给我们柳家的,哪有她自己的份?   给她戴了几天就成了她的了?也不看看田家是怎么对待她的?有她后悔的日子呢!娘家人如今倒成了她仇人了!气死我了!不理她!”   柳玉清的娘也是一脸的愤恨,感觉自己白养了一个女儿,哪家女儿不想方设法的贴补娘家,她倒好,人还没嫁过去呢,就什么都想着贴补她婆家了。   日后被她婆家欺负的时候,还不是要靠娘家?脑子分不清好坏的!   “娘,上次李家来送礼的时候,是分别给了你,二姐,大嫂,小妹各两个首饰的,我记得当初二姐选的是一个银镯子,还有一根金叉子,你一个都没有给二姐?”   柳玉清不得不叹气,娘跟二姐之间,恐怕还真要成仇了!二姐本就恨爹娘偏心,如今连出嫁了,还强留下来李家当初赠送给她的首饰。   虽然娘也有娘的打算,家里若是弟弟侄子要读书的话,是要准备多一些钱财,几百两都是要的。   可眼下还不着急啊,家里的钱足够支持到自己高中当官,何必让二姐出嫁留有遗憾?   “她想都不要想,没有我们,李家会送她镯子叉子?做梦去!再看看我们村,哪个姑娘出嫁带金子出门的?   也不撒泡尿照照她自己,还是不是千金小姐?她要是千金大小姐,别说带金子,就是带铺子出嫁我都高兴!   玉清,你也说了,你终究不算我柳家人了,我柳家总不能成天依靠你吧?你弟弟将来若是出息了,也能做你们的依靠不是?”   柳玉清听到娘这么说,顿时无语了!   怪只怪自己那次说话说狠了,让娘怕了自己,也不敢再指望自己,这才发狠了要培养家里的弟弟了!   如果是这样,自己倒没了立场劝说爹娘了!   要不然自己拿出几百两银子来贴补爹娘,爹娘肯定会让二姐风风光光的出嫁的!   诶,说到底,自己还是没用,一日不高中为官,一日就毫无进项。若是自己想做点什么挣钱,还真没办法跟小满比。   好在小满心善,不仅仅对自己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真心对待,对自己家人也考虑不少。   小满这次带来价值五十两银子的首饰,比起李家当初送给二姐十几两银子的首饰,强多了。   二姐这一次出嫁,算是这个村子里面最有脸面的姑娘了吧?也许不会再那么恨爹娘偏心了吧?   就在柳玉清跟自己娘私底下谈心的时候,韩小满在柳玉香欢喜的带领下,再次进了玉春的闺房。   玉春已经穿好了大红的嫁衣,静静的坐在床边,紧绷着脸,一句话不说,也没有半点要哭嫁的女儿家样子。   韩小满这个时候也觉得这玉春有些不省事,今天这个日子,即便心里再有不舒服的地方,这都出嫁了,还如此不给柳家人脸面,这是让村里妇人看柳家笑话么?   此时的闺房里,可不仅仅是自家人,还有全福的大娘,上溪村的几个姑娘,甚至还有柳玉清的两个表姐妹。   “诶哟,玉春,你娘也是舍不得你走呢,这个时候肯定一个人躲到什么地方哭着呢!”   全福大娘是村里人,脾气爽朗,附近几个村子办喜事的时候,都喜欢找她做全福大娘。   这位全福大娘见多了,自然是会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感觉到今天的新娘对自己娘家这么恨,心里不待见她的同时,也只好笑着说着场面话。   柳玉春依旧绷着脸,不想说一句话,在这个家里的每一刻,都像是在煎熬,只要煎熬到了婆家,自己再也不想回这个娘家了!   爹娘眼里哪有自己这个女儿啊!   从小干的活最多,吃的最差,穿的更是最差的,亏得三弟最终还是入赘到韩家,若是被娘成功退亲,说不定自己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成了哪家的小妾,给三弟换钱读书呢!   娘为了小弟读书,连自己佩戴的首饰都全抢了下来,要不是韩家送来这一匹大红的绸布,怕是娘连自己大红的嫁衣都不会准备,她哪舍得一文钱砸在自己这个不值钱的女儿身上?   之前还听着村里的姑娘羡慕自己,出嫁光是头上戴的金叉子,手上戴的银镯子就叫人羡慕万分了,可现在,若是被她们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的出嫁了,还不要被她们背地里嘲笑死了去?   柳玉春越想越是对这个家充满恨意。   哼,爹娘既然让自己成为村里人眼里的笑话,那自己也叫村里人看看,这个家的笑话!   不哭,就不哭,自己要笑着出嫁!让全村人都看到,自己有多怨恨这个娘家!   柳玉春理都不理村里的全福大娘说的场面话,依旧紧绷着脸。   弄得全福大娘满脸讪讪的,心里将玉春骂上了。哭嫁哭嫁,你即便哭不出来,你做做样子,用手帕揉揉眼睛也好啊!   做的这么明显,叫人家怎么看你这个待嫁的新娘?婆家要是知道你这样,还不欺负死你?   没娘家撑腰的姑娘,就是没有根的浮萍,年少不更事的东西!竟然还甩我这全福大娘脸色?也不怕结婚结的晦气?   “玉春姐姐,你弟妹来了呢!”   韩小满还没有挤开闺房的人群,就耳朵尖的听到了床那边有村里的姑娘提醒绷着脸的玉春了。   “来就来了呗,还要我这个做姐姐的上前去迎接她不成?”柳玉春没好气的回了那姑娘一句。   刚刚柳玉清带着韩小满进来过的,简单打了招呼后,两人这才出去找长辈的。   柳玉春见他们之前进自己屋子,根本没有半点表示,便想到了三弟之前说的话,别指望田家依靠柳家,更别指望依靠他的话,顿时对柳玉清夫妻两人,半点不待见了。   想来他们两人即便出份子,也到不了自己手里,那自己还管她这个弟媳妇干嘛?   指望她给自己添脸面么?她连自己娘的脸面都不给,还给自己脸面?   我要是她,我也想看看柳家笑话呢!谁叫柳家折腾的想退亲呢?活该被人看不起!   “二姐,刚刚见了爹娘,他们可都红着眼,背着人掉眼泪呢,你一会哭的时候,可得注意点,别弄花了妆。   玉清说二姐这些年为了这个家,也为了他,过的特别辛苦,他心里一直都记着的。   如今二姐就要出嫁了,我这个做弟妹的,这就给姐姐添几个妆,祝福姐姐姐夫,一辈子和和美美的。”   韩小满三两步的挤进去,一边笑着说着场面话,一边亲自动手,将自己带来的一支银手镯,一支金步摇,一个块锁亲手给玉清姐姐佩戴上去。   “二姐,这只银镯子,你带上,见到你婆婆,亲手替她戴上,儿女婚嫁怎能要长辈变卖多年收藏着的陪嫁?”   韩小满一一给柳玉春戴上之后,又郑重拿出一个半块砖大小的木头盒子,里面亮晃晃的躺着一个比她手上戴的还要粗的银镯子。   一直到这个时候,玉春才震惊起来!   韩家虽然有钱,可怎么舍得用这么多钱给自己添妆?这得要多少钱啊?   难道三弟之前说的狠话,只是说说?要不是三弟,韩家舍得花这么多钱给自己添妆么?   韩家给自己这么大的脸面,必定不是为了柳家,而是为了三弟啊!   渐渐地,柳玉春眼红了,眼角流出了眼泪。   终究,自己不是被柳家抛弃的姑娘,终究这个家里还有人真正惦记着自己,过的好不好。   有了这么多添妆,自己不仅仅可以风风光光的出嫁,还可以在田家挺直腰杆。   苦熬这么多年来,柳玉春第一次哭的不能自已。   韩小满嘴角抽搐的看着柳玉春扑倒在自己怀里哭的不成样,满心感慨,这个世道的女子,不容易啊!   其实对比过附近几个村子的姑娘,柳玉春在柳家的待遇,还真是太平常不过了,严重的还有家长变卖女儿的。要不然月英也不会差点被她爹卖去妓院还赌债。   柳玉清的娘虽然势利眼的厉害,好歹也没拿她卖了换钱,还能睁大眼珠的给她挑了个家境不错的婆家,算不错了。   哭吧哭吧,哭的越很,在村里人眼里,就表示娘家人越对这个女儿越看重,这个女儿才能在婆家不受欺负。有人撑腰呢!   亏得当初自己是娶玉清回家,不然让自己使劲哭嫁,还真难。说不准还真得被人笑话一辈子。   要知道当地风俗,就是这样,出嫁的姑娘都哭的昏天黑地的,不哭的死去活来,坚决不上花轿。   全福大娘看到新娘子大哭起来,终于松了一大口气。这样就好,任凭你有天大的委屈,也不能在今天给娘家人添堵,要知道娘家人才是女儿家的依靠啊!   不过这玉春也是好命的,柳家人没给她添什么脸面,什么嫁妆都没有,可人家好命的有个韩家姻亲。   这韩家对玉清可真是足够看重的,给玉春舔礼,竟然能添这么大一份,足足抵得上大几亩良田了!   这下子,玉春还不被全村姑娘羡慕死?真正的风光出嫁啊!   可不是,不仅仅是闺房里面陪着的几个村里姑娘,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韩小满的大笔添妆给震惊了!眼里的羡慕,档都挡不住!   柳玉清两个表妹眼珠差点凸出来,震惊之后,两人对看一眼,各种赞美的话,喷薄而出。   比起之前看笑话的样子,恍若两人。   柳玉春这个时候,谁的话也听不见,只想肆意的扑在弟妹怀里狠狠哭一场,终究自己没有给人看了笑话,终究自己出嫁的风风光光了!   ☆、101 羡慕   柳玉清两个表妹见表姐甩都不甩她们,顿时没了兴致,先后退出来,找到姑母,添油加醋的将韩小满给柳玉春添妆的事说了出来。   “姑母,这下子二表姐不知道多风光呢?韩家给她添的妆,都跟戏里说的大小姐一样的好看。   二表姐头上的那个金步摇,好看的不得了,全是金子呢!还有二表姐戴的手镯跟银锁,有这么大,至少有好几两重哦!”   柳玉清大舅舅家的二表妹秦小香,满是羡慕夸赞着,心里却酸涩的要死,自己长得比她还好看,爹娘也比姑母姑父看重自己,可就是这样,自己将来出嫁的时候,也不会比她有脸面了。   “姑母,这下子田家嘴巴都要笑歪了,二表姐一下子就带去好几十两银子去他们家呢!说不准都有一百两!”   柳玉清二舅舅家的三表妹,秦小花也随着堂姐的话,满是羡慕的说着田家。   柳秦氏被两个侄女这么一说,顿时什么也干不下去了,撒腿就往二女儿那边跑。   柳玉清在堂屋陪着爹,以及前来接亲的田家人,还不知道自己娘冲动的跑去二姐那边。   “今天我把我二姐交给你,他日你若是叫她受了委屈,我虽然是招赘到韩家的女婿,但我相信我有能力,将我二姐接回柳家。   你有手艺傍身,吃的是百家饭,见多识广,但若是因此觉得我二姐,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便可以随意欺骗,我这个招赘出去的弟弟,依旧有能力接回来我二姐。”   柳玉清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自己二姐挺直腰杆,就是要给田家一个态度,别当我二姐是急着想到你们家的,就可以随意欺负。   爹娘即便不待见我二姐,我这个三弟,一定会是二姐的坚定后盾。   “玉清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二姐的!不敢叫她受委屈的!”   田大柱这个时候,满脸憨厚的笑着应对着,亲家这么怎么说就怎么顺着答,一定要顺顺当当的将自己的新娘子接回家,不耽误吉时。   “嗯,有这个心就好,别看我们家没有给玉春准备拿得出手的嫁妆,但我们家能将你们田家十两银子的聘礼,如数还回,这在全镇来说已经是难得了。不然你也是吃百家饭的,你出去问问?”   柳玉清的爹,这个时候,也不得不站出来为自己女儿添点底气,虽然自己说话的有些心虚,但为了儿子读书,家里的钱财真的是半点不能仔细算着。   “姑父,二表姐可不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嫁妆,我二表姐现在全身上下,带满了金银首饰呢!三表嫂送的添妆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首饰,三表哥,三表嫂可真舍得钱呢!”   十三岁的秦小花,娇嗔的凑近来,满是夸张的及时的爆料着。   “就是就是,辜负,我二表姐可不是什么嫁妆都没带,二表姐带的嫁妆,在我们全镇都算头一个了呢!”   十四岁的秦小香笑眯眯的附和着堂妹的话,算是给柳家添底气的样子。   顿时整个堂屋的人,都惊呆了!   全身上下戴满了金银首饰是什么概念?那不得要上百两啊?   而此时的田家接亲的人,顿时都满眼羡慕的看向田大柱,这傻小子这下可是有傻福了!有了这么多钱,他娘这下有钱治病了吧?   柳玉清却皱了眉头,两个表妹的夸张,自己可以不做介意,当她们都年轻不懂事。   可田家结亲的人,包括田大柱的眼里满是惊喜的表情,似乎当二姐的嫁妆当成是田家家产似的?   想到小满说,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顿时也只能忍了下来。   这门婚事是二姐坚持着的,结婚这天,小满当众给足了二姐脸面,二姐傍身的嫁妆,在全镇的农户眼里,都比得上一个大家的家产了。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二姐还是没有将日子过出来,也怨不得人了!   而此时的柳玉清的娘,急吼吼的冲进女儿的闺房,看到女儿已经盖上了红盖头,二话不说,当众一把扯了下来,果然看到了女儿头上那比金叉子大多了的亮晃晃的金步摇,还有那颈项外面挂着的大大的银锁,再一把扯起女儿的袖口,露出来一支粗大的好看的雕花银镯子。   “娘,你看,这下你可不要担心二姐嫁过去会过的苦了,二姐,日后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只要你过的好,爹娘,还有我们才能真正放心。   娘,你也别舍不得的要哭了,别耽误了二姐的吉时,大哥?娘,大哥呢,大哥一会还要背二姐出嫁呢?”   韩小满眼疾手快的强搂着急红了眼的婆婆,拖拽着退出二姐玉春的闺房,装作拉着娘去找大哥的样子。   柳玉春含泪笑了!看到自己娘急红眼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   终于让娘再也伸不出来手,不给她抢夺属于自己的东西了!终于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不当自己是回事的娘家了!   柳玉清的娘心疼万分,女儿身上戴着的首饰真的要值很多钱啊,这要是留在家里,儿子读书的事,就更加不要担心了!以后家里至少能供儿子读书十年啊!   可?可自己却没来得及伸手,就给韩小满给拽了出来。   柳玉清的娘此时看向韩小满的眼神,充满狰狞,恨不得要吃了她一样。   “娘,你看看清楚,那是我送给二姐添妆的,跟柳家没有一点点关系,你今天还是好好的送二姐出嫁为好,别惹二姐怨恨!”   韩小满贴着柳玉清娘的耳朵,避开旁人的劝告着,别贪婪的连面子都不顾了,也不看看那是不是你柳家的东西就敢起占据之心?   若非看在柳玉清的面上,自己真看不上这样的婆婆,竟然半点不顾及自己女儿的感受?   当着那么多人,毫无准备的就扯了玉春的红盖头,摞起来她的衣袖,果然,柳玉清的二姐,这么坚定的要嫁出去,不然什么时候能甩开这样的娘?   柳玉春被自己大哥背出去的时候,听到了娘大哭的声音,哭的撕心裂肺。柳玉春想着韩小满对自己的话,应景的哭了起来。   不管如何,自己出嫁是极为风光的,自己出嫁也是极为顺利的,自己即使有再多的委屈,再多的怨恨,在得到三弟如此善待的时候,一切就该放下了。   田大柱此时的眼神,尤为亮丽,这可真是太好了,娘的病,还可以好好请大夫,说不准娘也能跟韩家老爷子一样下地走路呢!   对,就请那个姚大夫,全镇最好的姚大夫,从前自家没钱,仅有的五两银子娘还要留给自己娶媳妇,哪怕变卖了娘唯一的陪嫁首饰,也要给自己娶上媳妇。   而现在,自己不但娶上了媳妇,将自家带来的十两银子都带回家,玉春还带着很多值钱的首饰,她手腕上的银镯子,自己都看到了,比娘卖掉的那个银镯子还大呢!   等回家后,一定要玉春将她手里的银镯子还给娘。   柳玉清被自己娘拽到了屋里,好好谈谈他自己未来读书的钱财问题。   “你怎么也不盯着韩小满?让她扔那么多钱到水里去?你以后读书考试要钱的时候没有可怎么办?   现在她仗着年轻有力气能进山打猎,万一后面怀孕了,家里孩子多了,各个朝你张嘴,钱不够了你怎么办?   你看吧,你姐姐带去的那些首饰,不出一天,准得被她那个厉害的婆婆都收刮干净,我们家的银子,凭什么不能供自家儿子读书,白白便宜人家啊?”   “娘,我哪知道小满收着多少钱?更不知道小满会给二姐准备这么多添妆礼!   不过,小满能这样给二姐添妆,不仅仅是给二姐添足了脸面,也给您添足了脸面不是?   今天这些看到二姐出嫁的人,哪个不羡慕二姐好福气?又哪个不说我们柳家对女儿是极看重的?   女人家结婚就这么一回,一辈子风风光光的被人羡慕着,不好么?至于我读书的钱,小满肯定早就准备好了,她那么精明厉害的,哪会亏待了我?”   柳玉清知道小满首饰铺子的事,连家里的爹都不知道,自然也不会跟娘家人说,尤其是这个娘,若是她得知了,还不知道怎么打主意呢!   书斋铺子的事,暂时没开张,也不方便说,反正自己在柳家是不值钱,只花钱的,全往小满身上推就是了。   看的出来,娘对小满还是极为忌惮的,刚刚娘就是被小满强搂着拽出二姐闺房的,娘当时一定又失态了吧?   诶,这个娘,眼里就见不得金银。一旦看见,就容易失态。   “玉清,你马上就要院试了,如果你考中秀才,我就有脸面回娘家,跟你舅舅说,给你再娶一个,你看小香跟小花,你看上哪个?趁着她们还没定亲,尽早定下来一个,你将来总要有自己的儿子防老的?”   “娘?我劝你趁早打消这样的念头,别到时候你没有脸面,不要怪我这个儿子不讲情面!   还有,我跟小满的婚事,之前是你们定的,将来谁也不许插足我跟小满的婚事,谁都不许!”   柳玉清越说越狠厉,不自觉的又将前世的官威发散出来,压的他娘脸色发白后,柳玉清丢下狠脸,转身走人。   虽然如此极为不孝,但柳玉清却是怕极了娘这样的自作主张。   很多事,坏就坏在最亲的人上面,她们会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做出让你难以防范的叫人追悔莫及的事来。   看来今后若是没小满陪同,自己也别回家了,免得被自己娘下了药毁了人名节都不知道!   韩小满满是感慨的陪着一家人回到家,真没有想到自己花了钱,还招惹了玉清娘的恨意,奇葩思维啊!   玉春就是她捡来的,这么多年来,也能有几分感情吧?怎的就见不得她过的好?   “玉清,你姐姐是亲的么?今天要不是我,你娘真能当众抢了你二姐的添妆礼?”私下无人的时候,韩小满悄悄问。   “我娘生多了儿女,眼里只有儿子利益,女儿都是别人家的,她当然不愿意自家的钱白白便宜人家?   你不能用你自己的处境跟一般人家的女儿相比,全镇,不,全县的女儿家,都没有几个人能跟你一样,毕竟你是被爹娘当儿子对待的,自然体会不到一般人家对女儿的心思。   日子过不下去了,一般人家会卖了女儿养活儿子,即使是跟你奶奶那样娇养着女儿的,也是为了将来卖个好价钱。   小满,我娘很多地方,有些不讲理,可她至今为止,都没有为她自己打算,而是一直都为家里的子孙打算着。   以后她做的过分的时候,由我出面阻止,其余的时候,你能不能体谅一番她为母亲的一番苦心?   或者实在是不行的话,那就眼不见心不烦吧!幸而我是算嫁过来的,娘以后总是要将目光,放在家里弟弟他们身上的。”   柳玉清今天对娘太狠之后,心里又生出不忍,但为了杜绝娘这样的心思,自己狠心的没有回头。   回家后听到小满话里有笑话娘的意思,柳玉清有些难受,父母再多的不是,为的都是孩子,可惜,一碗水没法子端平啊!   自己这个儿子,短时间内没有自己的能力改善全家人的生活,给娘安心的话,那么能做的也只能是不给她添堵吧!   两不相见,各自按各自的方式过活,总比在一起掐架好多了!   “呵呵,玉清,你别想的太美好了!婆媳之间,就跟猫与老鼠一样,是天敌。   你信不信都是这个道理,自古妻子都不愿意男人三妻四妾,但是,自古父母长辈,却都希望儿子能三妻四妾的多多开枝散叶。   双方根本立场不同,必定要产生斗争的。   儿子是婆婆辛苦多年养大的,若是儿子对妻子太好,婆婆舍不得心疼,必然迁怒在媳妇身上。   儿子若是做的不好,太混账,妻子必然迁怒婆婆,从小没有教好她儿子,你看,这不是又有根本冲突的地方了么?   别说婆媳之间了,便是父子,夫妻之间,都有争斗,不过是看各自家庭环境,争斗产生的影响有多大而已。   像我们家这样的争斗,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吵吵架,最多打起来了不起了。完事后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   大家都不会超出一个底线,就是不能把家给折腾散了。   所以,你就放心吧,以我跟你娘之间的争斗,最大限度也就是这种了,我估计你娘这样的人,没有人跟她斗,她还闷的慌呢!   当然,我也不是闲的蛋疼,非上赶着跟她干架,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不过,人若犯我,呵呵,还击是一定的,还击的火力程度看心情,不然那不是谁都可以欺负我了么?   对了,我还帮你斗我爹了呢?你知道我爹怎么哄我娘的么?我爹说担心你将来变心,会踹了我。   结果我娘果然被我爹说的心慌了,有你这样的共同潜在敌人,我爹接近我娘,容易太多了!   然后我就对我娘说,玉清对我可好呢,晚上没人的时候,天天晚上给我洗脚捏背,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你猜,我娘会不会用你跟我爹对比对比?”   柳玉清顿时哈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生活果然不是自己想当然的那样简单,一家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没有想到韩承,为了追回娘的心,竟然不惜用自己作引,获得娘跟他的亲近?企图让娘因此不得不依靠他?   若是没有前世的记忆,自己会觉得爹如此追求娘,不失为一场美谈。   可一想到前世的记忆,韩承成了韩国公后,抛弃了娘,虽然没有直接害死娘,但却害得娘失去了活下去的力量。   在自己的眼里,他依旧是害死娘的罪魁祸首。   若这一世他依旧如此呢?   不,不会了,若是他依旧如此,这一世的小满,已经不可能跟前世一样,不管娘的生死。   这一世的自己,也不会没有能力不管娘的生死。   既然自己跟小满都能成为娘的依靠,那就不必担心前世娘仓惶病死的后果。再说这一世小满的手里还有帝王果,有价无市的灵芝呢,娘便是病了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呵呵,要是娘想用我跟爹比的话,可就太失望了!我如今可是连饭都会做了呢!   对了,小满,明天开始,配合我一下,我们夫妻两人好好的秀秀恩爱,让爹知道,什么才男人是对妻子的呵护跟疼爱,让他好好检讨他自己一番,看看他差我多少?”   柳玉清抛开了自家琐事的烦恼,诡异的看着小满,你爹既然想好好表现,不若我这个做女婿的,就好好给他做个榜样?   世上的男子,鲜少有用心对待女人心的,只因为世上的女子,过多的将心放在了男人身上,男人只需要享受就是。   既然韩承有心,就让娘好好享受一番男人的小心讨好,更何况这个男人将来的身份可不低呢!   娘将来即便是离开了爹,也有骄傲的资本,看,当年的韩国公不也卑躬屈膝的讨好过她么?   ☆、102 天生敌对   让韩承即便成为韩国公,也不会忘记今天的讨好于人。   柳玉清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思黑暗了一点点,但谁叫对方是韩承呢?小满身为她女儿都坑他了,自己这个女婿,自然要妇唱夫随,跟着一起坑了?   果然如小满所说,婆媳之间犹如猫鼠一样的天敌,自己跟韩承之间,也差不多如此了!   天生敌对啊!   想要眼不见心不烦,太理想化了,不若就这么斗着斗着?也是一种生活不是?   韩小满看着柳玉清诡异的眼神,昂扬的斗志,顿时好笑起来。   刚刚玉清还希望自己不要跟他娘计较,要自己体恤他娘,可转眼他就对爹如此?双重标准哦!   “玉清,怎么说爹也教了你六年,你打算辜负我爹的多年教育之恩?”   韩小满瞪大眼珠的看着柳玉清的表情,这孩子对自己爹,真的没多少感情啊?   说坑他就坑他?感觉玉清还不是第一次坑爹,记起来了,上次在临汾,玉清就故意在自己面前曲解爹的感受,说爹一个人在屋里转来转去,是因为可以白得一个美人高兴的。   “相对于爹娘两人来说,我自然要站在娘的立场,爹是男人,这世道的男人但凡对自己妻子好一点点,哪会叫妻子如此心寒?”   韩小满嘴角抽搐,回想起来爹这么多年来让娘守活寡,果然自作孽不可活,谁知道他有什么灭族之恨的苦衷?谁管他跟奶奶之间的争斗?   既然娶了娘,既然跟娘生下了自己,就不该这么冷着娘的同时,又安然的享受着娘奉献的一切!   这么一想,韩小满也觉得咬牙切齿了!   换成自己是娘,必定是果断踹爹出局,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为毛要委屈自己守寡这么多年?   嘎嘎嘎,爹欠娘的统统都还回来,一定要下药,下药,下药让娘狠狠的索要回来爹欠娘的!   玉清以为他收着帝王果,自己没找见?呵呵,自己是故意逗他呢?以自己的本事,会找不到自家收藏的东西?更何况还是在自己屋里收藏的?   回头等三叔成婚后,自己得好好筹划筹划,爹,女儿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哦?   之前玉清担心娘会羞愧死去,如今不必担心了,娘现在如何对待爹,都是婚内合法行为。犯不着觉得羞辱。   而且娘应该感受到了爷爷对她态度的改变,爷爷如此,自然也应该是从爹那得知和离书被毁的事,从此,爹娘依旧是一对合法的夫妻。   两合法的夫妻,干点那事,算什么羞辱?   实在不行,等我们一家人都搬到县城在实施?相信这段时间内,爹若想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根本不可能。   娘不仅仅性格坚毅,更有强大的武力值,除非娘自愿,不然爹一辈子都得看着娘干瞪眼!   “这话我特别爱听!这位书生,继续保持哈!哈哈哈!”   韩小满满眼笑意的抬起玉清的下巴,这位同学,对家的感情很深很在乎呢!不错哦!   “小满?我不会跟爹那样的!”   柳玉清一手握住抬起来自己下巴的那只手,一手揽起来小满,满是温情的低喃着。   “嗯嗯,我当然知道,要不然你以为我是傻子?不过,人的感情是容易变的,现在恩爱的很真,将来变幻的也很真的,比比皆是。   我们各自约定,内心里留一方净土给自己,不论何时,我们两人,在一起就互相守望,分开了,就各自安好?”   韩小满想想还是这么说了出来。   不谈永远,只过好当下。如若将来发生变故,也不会连活下去的心都没有留下来。   不是不相信此时此刻彼此的感情,而是做好最坏的准备。   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下后路,结婚的时候,就做好了离婚的准备,这是前世自己极为欣赏的话。   可惜自己不过是失恋想买醉一场,竟然会到了这地方?连自己找男人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玉清人挺好的,很在乎家,颜值又这么高,还是官员潜力股,呵呵,赚着呢!   “不要,小满不要这样,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你答应我?答应我?”   柳玉清忽然紧紧拥抱着怀里的小满,很是不安起来。   “松开一点,勒死我啊!我说这样的话,不是对你我将来没有信心,而是我们各自因为有这样的意识的时候,就会极为在乎现在。   你想啊,夫妻之间,若是一个人理所应当的将另一个人的付出看成是应该的,你觉得这样的感情还能存下去多久?   可若是一个人知道,只要自己不用心,就很有可能会失去对方,你说,他还敢不用心对待这场婚姻么?   这就是我想说的意思,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好吧,这是前世大多数人都理解的观点,就是不知道到了古代这,能不能被人理解了?   “不要!我到死也不会给你理由离开我的!”柳玉清发狠的宣誓似的。   婚姻不仅仅有爱,更有责任,夫妻之间,更多的也是责任,一辈子不能推卸的责任。   只要责任不丢,感情就不会丢!只有不负责任的人,才会轻易变化感情!   “咳咳咳,行了,行了,我不会变心,你也不会变心,我们两个一定能和和睦睦的,活到一百岁!然后一起闭上眼睛,啊?”   韩小满被柳玉清用力勒的忍不住咳起来,用力推开之后,不得不哄起来不安的他。   至于么?现在发多少誓言,回头不管用的还是不管用!   还是那句话,好好的过好当前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谁管得了那么远?   第二天,一家人开始替三叔收拾新房,明天三叔就要娶亲了!村里也有人过来帮忙。   一天下来,柳玉清被全村人都夸遍了!这孩子好啊,不仅仅孝顺长辈,对小满那是没得说的。   小满还没说渴呢,他就将水杯端到小满面前了!小满额头还没出一点点汗呢,他就掏出干净的手绢,擦的那叫一个温柔。   甚至于小满在院子里大声叫喊一声,玉清!   玉清不论在干什么,立马能跑到小满面前,等她发话,前来的时候,说不准手里还带着快糕点,偷偷的塞给小满吃。   前来帮忙的大嫂大娘们,谁看的不眼红?各种羡慕啊!   韩承看的是牙根酸疼!读书人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啊!   一回头,看到小满娘笑眯眯的看着玉清细心的替小满擦汗的眼神,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柳玉清你白跟我学了这么多年啊?都不知道避讳一点的么?被这么多人看着你跟小满这样,不怕被人笑话么?   柳玉清眼带笑意的扫过韩承一眼,谁笑话我?   我在自己家里,讨好自己娘子谁笑话我?没见娘对我极为高兴的样子么?相信娘此刻没那么多担心自己了吧?   再说了,我跟小满这么恩爱,乃夫妻之情不言于表!没见小满今天笑的格外开心么?   “玉清,你看我爹的表情,多假,今晚不知道娘怎么鄙夷我爹呢?”   韩小满凑近玉清的耳朵,满是幸灾乐祸的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爹肯定觉得我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呢?”柳玉清继续给韩承上点眼药水。   “对自己娘子好就丢尽读书人脸面?对自己娘子不闻不问的,才是读书人应该有的样子?   哼!继续,对了,我鞋面脏了,你给我擦擦,放心,这个角度只有我爹娘能看到!”   当柏立屏看到柳玉清蹲下来,用手绢给小满擦鞋面的时候,感动不已,瞬间柏立屏的眼眶就红了。   小满得玉清如此用心对待,这一辈子自己知足了!   韩承期期艾艾的想掏出手帕给娘子擦擦眼泪,可还没等掏出来,娘子转身就离开了,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韩承顿时心酸不已!更是狠狠的瞪了那个还蹲在地上给女儿擦鞋面的柳玉清一眼!   这货就不能收敛一点点?回屋里怎么伺候小满,我都高兴的很呢,非要这么做的给人看么?   韩承不得不联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是怎么对待娘子的。   莫说自己在人前如此疼爱小满娘,就是人后自己也从未正眼看过她!这么一蹉跎,就是十几年啊!   “娘子,没想到我教导出来的玉清,这么知道好歹,小满若能一辈子幸福,我这个做爹的死也知足了!”   好吧,韩承决定,一定要顺着娘子的心意开口,这个时候,娘子对玉清感觉非常的好,自己忍着牙疼也得顺着娘子心意赞誉柳玉清这个混蛋。   “嗯,玉清是好孩子,将来即便高中,应该也不会辜负小满的,我看到他看小满的眼神,不会作假的!”   柏立屏欣慰点头赞成小满爹的话,是的,若是小满一辈子幸福到老,自己死也愿意的。   “娘子,今天还早,我再教你一首诗,等我们到了县城的家,开起来书斋的时候,可就要辛苦你跟小满两人了!”   韩承低低沉沉的轻柔的开口,一切都要顺着小满娘来,慢慢的才能让小满娘适应自己这样的变化。   “嗯,好!”   柏立屏一想到过几天,全家人都要搬家去县城,将这边留给爹跟三叔一家,那么书斋的铺子,就一定要尽快开张起来。   千字文自己虽然认识,也会写,但还有很大其他的诗文,自己听都没有听说过,能多学一些,自然对开书斋更有好处。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韩承看着娘子读一遍便会了,故意不解释其意。而是鼓励的看着她。   “娘子,书读百遍,其义自现。这样体会的意思,比我直接说出来,更为深刻。你试试看?”   暂且不说韩承在屋里如何的讨好小满娘,今天小满跟玉清两人秀的恩爱,都传到了隔壁的上溪村。   “他爹,你看玉清他这样,都被人笑话死了!世上哪个男人这么低声下气的?明天你不要拦着我,我一定要问问韩家,怎么能这样糟践我儿子?   柏立屏他自己男人也是读书人,怎么就没见她这么糟践她自己男人呢?”   柳秦氏气的满眼通红,自己的儿子可不是一般入赘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将来可是要当大官的,怎么能被韩家这么糟践?   柳福成心里也难受,谁家男儿不是顶天立地的,谁家男儿要如此小心翼翼的过活?   可?   可韩家对自家有大恩,不仅仅柏立屏救了自己,便是小满也救了玉清,玉清是替柳家去韩家还债的啊!   说实话,自己从前也觉得小满对玉清不错,不仅仅回门的时候给足了自家脸面,就是玉春这次出嫁,又是她给足了自家脸面。   可看着她也不是嚣张跋扈欺负儿子的人啊?   “行了,儿子到底是招赘出去的,该当是媳妇一样的,你这么不管不顾的闹过去,玉清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还有,韩家明天娶亲,我们过去的时候,自当不知道这些吧!若是有人在我们面前提玉清讨好小满的事,我们也打打马虎眼,早点回家就是。   说不准这是玉清跟小满两人夫妻恩爱呢!小满那孩子跟一般人家的女儿又不一样,是个本事的,要不然也不会救了你儿子!”   尽管柳福成内心里不赞成小满这么对待自己儿子,可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却不能说出来,不然玉清娘更是不管不顾的闹起来了。   明天可是韩家结婚的大喜日子,自家没能力跟韩家那样大手笔的添妆给自家女儿,自家起码也不能在明天这样的日子里,给人添堵吧?   万一,万一,小满跟玉清两人真是年轻夫妻多恩爱呢?   “好,我听你的,这件事我装死的不闻不问。但是,这一次要是玉清考中了秀才,我一定要给玉清再娶一个平妻。   我也不劳烦他韩家,另外娶的就放我们柳家,日后玉清有了我们柳家的子嗣,也不怕韩家以后欺负他了!”   柳玉清的娘虽然当时被儿子发狠的话给震的脸色发白,但是今天被如此刺激之下,又起来这样的心思。   而柳玉清的娘上过一回当之后,也学会技巧,懂得这样的大事,得先获得玉清爹的答应,这样就容易事成了。   玉清对他爹还是极为敬重的,柳秦氏不得不酸涩的承认着。   “诶,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起码等那边生出儿子来!玉清跟小满两人还年轻着,等等再说吧!”   柳福成对这点也是赞成的,儿子如果能留下柳家的子嗣,对他自己,对整个柳家都是极好的。   不过,柳福成也知道,这件事不能着急,不但要等小满生出儿子来,还要取得他们夫妻两人的同意。   不过这件事,关键还是看儿子,如果儿子高中了,当官了,那边又生出儿子了,于情于理,韩家都不应该拦着的。   “怎么不着急?我那两个侄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定亲了呢?”柳秦氏是一心想弄回来贴心的自己人,才好帮着自己对付韩小满。   “你就死了这个心吧!你那两个侄女,没有一个是好相处的!别弄得全家乌烟瘴气的!”   “你?”柳秦氏气呼呼的干瞪眼,此时的柳福成早已将背留给了她。   柳玉春今天早上奉茶之后,被婆婆一家人近乎抢劫的抢走了自己头上最贵的金步摇,颈子上挂的几两重的银锁也没有保住,心情一度差到了极点。   “滚,离我远点!”柳玉春见田大柱伸手要解自己衣服,满脸狠厉的推开了他。   都是他!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护不住自己的嫁妆。   娘说这几年不要自己伺候,要她两个女儿伺候,让自己拿出嫁妆来贴补两个妹妹,也让两个妹妹将来出嫁的时候有些体面。   才嫁过来第一天,田家人就这么吼吧吧的盯着自己的嫁妆,自己嫁过来的当天,还好心的将那个木盒子里面分量很重的一根银镯子还给了她。   做到了这样,她一个瘫痪在床的婆婆竟然还不知足?   在自己给她奉茶的时候,开口就索要金步摇跟银锁,说是要给两个妹妹做见面礼?   我去你妈的见面礼!我得了你们田家什么聘礼了?才过来第一天,你们全家人就迫不及待的动手下我身上的金步摇跟银锁?   最恨的人还是自己的男人,是他亲手强行下的自己首饰送给了她两个妹妹的!   “玉春,爹娘一辈子为了这个家,我们做儿女的不能不孝顺。娘瘫痪在床这段时间,伺候的活,全是两个妹妹在做。   娘又开口在你生第一个孩子之前,伺候她的活还是给两个妹妹,这样子就有些耽误两个妹妹定亲的事了。   给她们各自一个像样的首饰,将来她们也好找个婆家。再说了,她们在家干了这么多年活,到嫁人的时候,总是要准备点像样的陪嫁的。   可我们家里的情况,若想拿出你这样的陪嫁,根本不可能。你是她们嫂子,你贴补她们一些,也是应该的。   她们嫁出去有脸面,也是你的脸面不是?”田大柱憨厚堆着笑脸,劝说着自己媳妇。   ☆、103 统统还回来   “我有脸面?我的脸面给你糟践的还有?三天回门的时候,全村人看到我带着的首饰全没了,我还有脸面?”   柳玉春气的对着田大柱吼叫起来。不仅仅三天回门自己没有脸面,而是那么多的钱啊,竟然就被田家生生抢夺走了?谁不恨?   你们田家要给自家女儿脸面,用你们田家自己的钱财啊?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哪怕给你们家的田产我也保准不说一个字。   可你们全家抢夺我私人的嫁妆给她们添脸面算什么?你们田家全家还要不要脸了?   “你不是还有一根银手镯的么?你再好好想想,等你回门的时候,你们家人看到你首饰没了,肯定是要心疼你的。   只要她们心疼你,回头还是会给你准备点首饰的,这样子我们家的日子也好过一些,毕竟娘瘫在床上,要花钱的地方很多。   我明天早上还要去镇上,请姚大夫过来给娘看看,那个姚大夫很是本事,你弟妹的爷爷跟娘一样瘫痪在床的,可被他治好了。   爹说这次请姚大夫,就用家里的十两银子跟娘自己的那个银镯子,玉春,要是姚大夫开的药实在太贵,你也帮忙跟你家人借点?   娘要是一直瘫痪在床上,也实在是太可怜了?”   “她可怜?她可怜能抢夺我的嫁妆?她自己的嫁妆都知道捂到这么大年纪没给你爷爷奶奶,没给你那个姑姑?   你给我滚开!   你们全家欺人太甚!是我的统统都给我还过来,你们全家人要给你们妹妹添脸面,可以去卖田卖地,我柳玉春不会说一个字。   你们全都不要脸的过来抢我的嫁妆算什么?田大兰,田大秀,你们要脸的话,就将抢了我的首饰还回来,不然我叫全镇的人都知道,你们两个做姑姑,不要脸的抢新婚嫂子的嫁妆,我看你们还有脸面见人?”   柳玉春气疯了!实在是给田大柱的想法给气疯了!   明明他应该知道自己爹娘偏心眼的厉害,不会给自己一个子的钱,竟然还指望自己从娘家抠钱贴补他们田家?真当自己是傻子一样的欺负么?   “你嚷嚷什么?给我滚回来!”田大柱忽然火了!用力的一把将要朝门外走的柳玉春扯了回来。   柳玉春一个没留神,差点被他扯得撞到了床柱上。   顿时柳玉春发了疯一样的拼命推开了田大柱,就拉开门闩就冲了出去,一路冲进上房,上房里面的婆婆正跟两个妹妹脸色不好的说着什么。   “还给我,是我的统统给我还回来!”柳玉春气愤填膺的将两个小姑子身上带着的自己的金步摇跟银锁都抢了回来。   原本田大柱的爹娘想要帮两个女儿的首饰收藏起来的,但两个女儿都舍不得收藏起来,想戴一天过把瘾的,结果柳玉春冲进来正好抢了回来。   “大嫂,还给我!”田大兰气的满脸通红的指着满眼狠厉的柳玉春。   “那是我们的,还给我们!娘,你叫她还给我们!”田大秀也气的要死,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好的东西呢!哪能给人抢了去?   “畜生,孽畜,有你这样当嫂子的么?给我跪下!跪下将你抢了的首饰还给大兰,大秀!”   瘫痪在床的婆婆,气的满脸酱紫,口齿不清的骂骂咧咧的让柳玉春将首饰还给她两个女儿。   以此同时,家里的两个男人,田大柱父子两人也前后脚的跟了进来。   “玉春,跪下给娘道歉,给大兰大秀道歉,将你抢了的首饰还给她们!”田大柱脸色冰寒一片。   本以为柳玉春这么想嫁到自家来,一定是脾气好的,对自家好的,谁知道竟然如此不当事?   她柳玉春又不是没有好东西?有那么多好东西贴补给妹妹,又不是给了外人?更何况娘瘫痪在床,还不要她伺候,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大晚上的闹得连村里人都出来听自家动静?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她柳玉春还要不要脸了?还想不想跟自己过日子了?   田大柱的手捏的紧紧的,大有随时出手打人的意思。   柳玉春看着这样的一家人,心里苦的如黄连一样。   自己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在娘家的时候,吃不饱,穿不好,一心等着早点嫁人了就以为好了!   谁知道才出狼窝,就进虎窝,他们田家才是一家人,而自己不过是他们全家抢劫的傻子而已!   小满给自己添了这么多的妆,让自己风风光光的出嫁,玉清弟弟没给自己一个子,但却给了自己一条退路。   可自己还有退路么?要么跟他们田家死耗到底,要么自己去死?自己是绝不能在新婚的时候就被人休弃的,自己丢不起那个人!   娘在自己出嫁前的时候还恶狠狠的说自己将来会后悔的,自己死也不会让娘看到自己后悔的!   “田大柱,你们全家是要逼死我吗?我柳玉春也是你们田家求来的媳妇,更是没有花你们田家一文钱的媳妇,你们就这样糟践我吗?   嫁妆是媳妇的家产,不是婆家的,我连你娘陪嫁的银镯子都赔了,你们全家人竟然有脸合伙抢夺我的嫁妆?   你们知道那个金步摇有多贵吗?我看过宝庆楼的卖的,一根这样的金步摇,三十八两银子,一块这样的银锁,二十八两银子,你们全家一伸手,就抢夺了我六十六两银子,你们全家都是强盗么?   六十六两银子,我问问你们全村上下,谁家不当六十六两银子是一回事的?谁家给小姑子的见面礼是这么多钱的?   这是我给大兰大秀的见面礼,一人一个荷包,用的是我嫁衣的大红布做的,就是卖,也能卖到二十文钱一个,这样的见面礼,在全村算少了么?   我告你们,你们别都当我柳玉春是好欺负的,你们若是逼急了我,我就当着你们全村人的面吊死在你们家大门口。   让全村人都知道是你们逼死了我这个才进门的媳妇,也让我三弟知道,我这个姐姐死不瞑目,就是死了,也得睁大眼睛看着逼死我的田家会有什么好下场?”   田大柱气的全身发抖,很想很想冲过去打死这个女人,竟然将娘气的满脸乌紫的。   “她娘,你也歇歇火,身子要紧。玉春,现在你也得了你要的东西,都各自回去吧!”   田大柱的爹,闷闷的发了话。   早就不同意孩子娘这样谋算玉春的嫁妆,她自己当年的嫁妆,不也一样的护的死死的么?   玉春能不嫌弃你瘫痪在床的嫁过来,能不花费自家一文钱的嫁过来,田家就应该烧高香了,还要怎么的?   大柱子什么都好,就是什么都听他娘的话!顺着他娘算计他自己媳妇,当年若非自己护着他娘,他娘能护得住那根银镯子到现在?   不过,玉春这个脾气也是太厉害了,动不动就要以死逼人?还要让用他三弟威胁自家?   他那个三弟不过才是一个童生,等他出息早着呢!更何况他三弟不过是韩家入赘的儿子,还不是跟小媳妇一样?   不过也不一定就是,若是他不被韩家看重,韩家也不会出手这么大方,给玉春添了这么大一份妆?   诶,就是添妆太过了,惹的自己妻女都眼红了!一见面就谋算起来媳妇的贵重嫁妆,这都什么事?   田大柱气呼呼的瞪了柳玉春一眼后,小心的蹲在娘的床边。   “娘,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等我明天给你请全镇最好的大夫给你治病,一定能治好你的!”   “大柱,娘也不治了,省的你媳妇舍不得钱!我以后若是给她气死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待你两个妹妹,啊?”   田大柱的娘继续口齿不清的幽怨的说着,说给自己儿子听,叫他生气,叫他来火,叫他对她媳妇狠厉一些。   柳玉春气的要死,田大柱母子两人的情深,好似凸显自己不孝似的?可自己才嫁过来一天,也不看看你们母子两,还有你们全家对自己做了什么?   这会还有脸怨恨自己不孝,含血喷人的说自己气死自己婆婆?   一甩头先走人,他们这等母子情深的场面,自己也不必看了!   做作!你田大柱要是真有心的,还用得上等我嫁过来才给你娘看病么?你要是真有心的,你就是不娶,砸锅卖铁也要治好你娘,我才敬佩你是真男人。   你这样算什么?你娘都病了两个月了,你这两个月去死的么?刚刚瘫痪在床的时候,你不尽心治疗,非等到我嫁过来,指望用我的嫁妆来治你娘么?   滚!   一家人不欢而散!各自愤怒或是生气着。   第二天一大早,田大柱果然请姚大夫到自家给瘫痪在床的母亲看病了。   “姚大夫,你帮我娘看看,还能不能跟韩家老爷子一样,能站起来,不管花多少钱,我们家都愿意!”   姚大夫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径自搭脉,仔细分辨着。   “耽误的太久了,要想恢复到韩家老爷子那样,不太可能,不过你们倒是可以每天为她揉捏腿脚,这样对她也有好处。出太阳的时候,也抱她出去晒晒,人也精神点。   她这个病不能受气,你们都顺着她点,吃喝的上面,倒是没有太多讲究,以她自己胃口为宜。”   “大夫,我媳妇昨天晚上惹我娘生了好大的气,你再帮我看看,我娘有没有问题?”   田大柱忽然想起来似的说着,让一旁的柳玉春顿时满脸发青。   柳玉春恨不得抠出自己的眼珠,自己从前怎么会觉得他是好人呢?   他眼里全是他自己家人,何曾半点将自己当成是家人?哪有人这样当着大夫的面如此诋毁自己媳妇的?还要不要脸了?   本想当姚大夫面辩护自己几句的,但看在姚大夫说婆婆一辈子不会站起来的份上,自己就忍了。   眼不见心不烦,走人!   回自己屋子好好收拾一番,明天回门的时候,得将自己仅有的这几样值钱的首饰全带回去。   带回去后请让三弟为自己保管好这些,昨天晚上自己睡着一觉后忽然感觉有人在翻自己东西,回头一看,竟然是田大柱在翻自己东西。   没有想到他为了给他娘治病,连自己带过来的衣服都要翻找,难道他以为柳家还会另外给自己准备陪嫁的银子么?   娘家靠不住,婆家更是如狼似虎的盯着自己,自己唯有的这点嫁妆,也只有请三弟保管起来,才不会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被田家人给偷了去!   从前一直不觉得三弟如何,甚至还曾经鄙夷过他靠韩家过活,如今看来,自己能依靠的人,竟然只有三弟一人。   “大夫,你给我娘开点药啊?”田大柱见姚大夫收拾他的东西,一副要走人的架势,顿时着急的拦住了姚大夫。   “不必开了,便宜的药,吃了也没用,贵重的如人参之类的,对她效果不显,倒不如这样好生养息着!   还有,最近姚家医馆里,几十年的人参,都没有,若是开这样的药,你们家还得去县城找找。”   都拖了这么长时间,淤血的地方早就坚固了,便是用百年人参都不一定管用,除非用上次自己服用的那个灵芝。   那个灵芝的年份一定很长,超过百年,不然不会有那么强的效果,如今自己腰背的酸痛全好了,人也年轻了十来岁似的有了精神。   但这点自己死也不能说的,不然就要害了小满全家了。   若是被人知道小满手里有这个好东西,全县有钱有势的人,甚至是外面的人,都要过来打这个主意。   怀璧其罪啊!   即便小满逼不得已的将这个灵芝出手,肯定还有人奢望她还有留下的,这么一来小满家还有好日子过么?   说不得,打死都不能说,连自家子孙都不能说,说了就是害人性命!   至于这个婆子的病,也是命数,全镇像她这样的病人,又不是没有!若是个个都指望小满手里的那个治病,又能治得了几个病人?   别到时候没有治好几个病人,却将小满好好的一家人给害了!那可真正是作孽了!   “求姚大夫给我娘开药!”田大柱一下子跪在了姚大夫的面前,表情诚恳,倔强。   柳玉春从门缝里面正好撇到自己男人再次下跪,顿时嗤笑起来。   那天他为了娶自己也是这样的跪在自己娘面前,任凭娘怎么骂他,都这个样子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当时还让自己心疼的。   可现在看着他又这么跪下,自己真的很想笑起来。   动不动就给人下跪的男人,还有自己的担当么?你这是求人还是逼人?   想到这的柳玉春不得不想到了那天,三弟被自己请回家看到田大柱跪在娘面前的时候,就是这么呵斥他的。   他跪给谁看?逼谁答应他啊?做的是一副孝子敦厚的样子,背地里却是能偷偷翻自己女人东西的男人,可耻!   “罢了,你既然要求这样的方子,我给你开,不过我有言在先,即便你能抓全了这方子,吃了之后,也不能让你娘下地,能让她顺利开口说话就已经很不错了!”   姚大夫被田大柱这么跪着,很是为难。   自己若是开无用的便宜方子,吃的没用,被其他同行看了也笑话。   若是开了这个贵重的药方,说不得要还得这一家子都散了啊!更何况就是吃了贵重的药方,也不可能站起来,最多能说清楚话,何必因此拖垮了这一家子呢?   当真值得么?要知道自己开的这一副方子,斟酌再三,也要五十两银子,七天的分量。   这么多钱,放眼全镇,有几家农户能拿得出来?若是逼的田家因此出什么大事,自己也良心不安啊!   诶!难啊!   姚大夫一脸凝重的离开了田家,田大柱却如获至宝的将姚大夫开的方子收藏起来。   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今天晚上等玉春睡着,就将她的三件贵重首饰拿着,明天一大早在她醒来就去县城,先将首饰卖了,再抓药。   到时候打死不承认就是,反正自家里面也没了首饰,她就是猜到自己拿的也没办法了。   明天回门的事,看自己高兴。   若是一起顺利,明天自己从县城回来,就陪她回门,若是不顺利,自己身为儿子,自然将娘的病看的最重,她要想回门,就自己回门去,若不然就等两天。   她家那个招赘出去的三弟,不也是耽误了好多天才回门的么?   此时的韩小满家,甚至于整个下溪村都充满了喜庆。三叔的嘴角一直是咧着的。   “呸,一个贱货而已,值当全村人这么高兴么?”   韩威妻子骂骂咧咧的在自家的不服气的骂着。但因为怕被村里人听到,声音倒是很低,只有家里人能听到。   “对,就是个骚货,三弟也真敢娶?更是命狠的,克父克母的,爹也不怕给她克死?”韩威也在家里低低喃喃的咒骂着。   “克死了好!连那个畜生一块克死,全是心狠的没良心的,克死一个少一个!世上少了祸害!”   奶奶更是气得要死,还以为自己那个三儿子会请自己过去坐高堂的,谁知道这会洞房都唱诵了,谁还理自己是那对新人的娘?   ☆、104 一厢情愿   现在全村人哪个用正眼看待自家?都是那个老不死的害的,老不死的这一次没死成,竟然还能站起来走路了,简直没天理了!   好在女儿被县城的杜家看上了,过两天就嫁去杜家做那吃香的喝辣的少奶奶了,到时候,让杜家帮着自家在县城开个铺子,让全村人都眼红死去!   这件事,其实还是汪峰等人撺掇的杜良禄,虽然杜良禄是杜家旁支,也已经娶妻了,但若是能纳韩承亲妹妹为妾,想想就过瘾啊!   杜家的名声这么好听,杜良禄长得又风度翩翩的,哄住一个女儿家,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再说一个妾而已,不高兴了发卖了就是!   杜良禄不太敢自己做主,将此事回禀了杜家家主,杜其渊。   杜其渊也想到了韩承几次颇得县尊看重,韩家女婿上次童生试的时候,生生将自己最看重的嫡孙给比下去了。   这一次良瑜从京城回来赴考院试,一定不能给那个柳玉清比下去了,就让杜良禄纳韩承妹妹为妾,恶心韩家也好。   更何况一个妾而已,不抵用了发卖了就是。   是以杜其渊当场答应,还说本家会帮他敲锣打鼓的去迎娶,让他只管享受美人就是。   杜家跟韩威一家说定了此时后,喜不自禁,感觉全家终于要扬眉吐气了似的,要知道杜家也不比李家差哦!   而这这件事全村人包括韩小满一家,全都不知道。   “三婶,你吃碗面条?我三叔叫我给你做的,怕你饿了呢!”韩小满笑嘻嘻的端着一碗肉面进了新房。   噗嗤!   盖头下的冯月英知道屋里只有自己跟小满两人,顿时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这可是小满第一次称呼自己三婶呢!   “诶,就知道是这样的,诶,还得这么叫你一辈子,人间悲剧啊!三婶,你可怜可怜我这个侄女,下次别笑话我了,噢?”   韩小满替月英揭下盖头,做出满脸无奈的委屈样子,又惹得冯月英忍不住的低低笑了起来。   韩小满满脸无奈,三婶这样子,哪有一点点新娘的娇羞样子啊!注意形象好不好?   冯月英终于忍住了不笑了之后,这才满脸通红的跟小满两人嘀嘀咕咕起来。   趁着说话的空挡里,韩小满催着月英将一碗大肉面给吃了。   “月虎说他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坚持要带着月娥住在家里,我想着家里不仅仅有只大黄狗看门,前后左右也是村里有心的人,我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再说自从我娘死了之后,弟弟妹妹早早就学会了自己收拾他们自己,这两年更是因为我要织绣挣钱,月虎早早的就学会了做饭扫地喂鸡喂猪。   我让月虎跟你三叔说过了,等你三叔出师之后,月虎就做他徒弟,跟着他学木匠,月娥就跟着我学织绣。   正好你们家出手大方,给我下聘就用了五十两,我留给了月虎月娥每人二十两,都在我手里藏着的,足够他们长大了。   还有你私底下送我的那些首饰,也实在是太多了。我都收藏起来带了过来,日后万一急用钱的时候,你说一声,能当不少银子呢!   你看你自己不也没戴什么首饰么?我整天在家呆着织绣的,哪需要戴那个凭白招惹人眼红?”   冯月英感动万分的握住韩小满的双手,细细的说着自己的身家,还有弟弟妹妹的安排,省的小满一直不放心自己弟弟妹妹。   小满送自己的那些添妆的首饰,自己见了都心惊肉跳,至少要一百多两了!可小满非要自己戴上出嫁,让全村人看到自己的风光。   自己哪敢真的全戴出来风光,还不被人议论死?让人眼红了小满家也不是好事啊!   自己只敢戴一个银镯子,一根银簪子,其余金的,自己是一点也不敢露出来。   虽然小满说是李家上次送的多,但那也是真金白银的呀!可惜小满一定要自己收下来才高兴。   收下来就收下来,嫁给她三叔,这些东西自然也带回韩家。   日后小满他们需要急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又或者万一再遇上上次爹晕倒那样的事,家里有急用的备用金银也好。   小满他们过几天就要去县城开书斋的铺子了,但愿小满开的铺子能红红火火的。   “噗嗤,你就好好收藏起来,日后我是肯定用不上的,我韩小满这么聪明无敌,开铺子一准财源滚滚。   你倒是可以将这些东西传下去,或者等月娥长大出嫁的时候用上,拿去给月虎找媳妇也可以。   总之,你仔细收藏着,别想着我们,想着你自己,哦,对了,你牢牢记住我的话,我送你的添妆礼,是我们女人自己的私有财产,是保护女人婚后生活的。   你可不能傻乎乎的今天晚上全都交代出去给我三叔知道,甚至还交给他的,万一我三叔将来日子过好了,万一变心的找小妾,你可得防着他这一手啊!   我告你,我的首饰,别说玉清,连我爹娘都不清楚,这一次我送你的这些,全家人除了你,没有一个人知道,你懂了?保密哦?”   冯月英哈着嘴,呆呆的看着小满,有这么说自己亲叔叔的么?有这么胳膊往外拐的侄女么?   还有小满真的连她爹娘都隐瞒这些?有必要吗?小满爹娘对小满,在全县应该都是最好的,谁家女儿也没有小满过的舒心啊!小满可是被大哥大嫂两人当唯一的儿子养的啊!   呆乎了一阵子之后,在韩小满的催促下,冯月英做了保证,不会泄密,一定连三叔都不会说的。   “对了小满,村里好几个奶奶大娘都婉转的托我劝你,别开什么男女混在一起学的学堂了。   一是耽误家里的农活,二是大家觉得学几个字还不如学个手艺,男孩子若是叫你老师,对他们来说一辈子都是个膈应的事。   女孩子虽然没有这上面的事,但若是被人知道我们村子女孩子跟男孩子混在一起读书,怕影响她们日后定亲。   她们还怕你满怀仁心的利索的准备好了这些,结果村里没有孩子过来,必定是要伤了你的心的。所以这才托我过来劝劝你的!”   冯月英见小满心情挺好的,这才婉转的,轻声细语的将村里年长的奶奶大娘的话带给小满听。   韩小满嘴角狠狠抽搐,果然自己还是一厢情愿了!看看,全村人都担心扫了自己面子的事了?   “你也这么觉得?”韩小满不死心的问冯月英。   “嗯,确实如此,男女混在一起,对名声很不好,女子一旦传出去不好的名声,肯定是找不到好婆家的。   自古男尊女卑,哪有让男子拜女子为师读书的?虽然你是大哥大嫂当儿子养的,但在外人眼里,还是个女子。   一辈子不识字可以活的好好的,只要手脚勤快,总能找一口吃的,但若是名声有损,即便是识字的,也是寸步难行!   就像我,若是这一次不是你们家救我,我被韩威一家那样糟践,若不想连累月娥月虎,也只有以死明志了!”   呃?韩小满不得不傻眼,果然自己是一腔热情干蠢事啊!   古今价值观相差的太多太多,自己压根没有用古代的价值观去考虑这件事啊!   也怪前世的人,基本上是不顾忌名声什么的,眼里看的是钱,脑子里想的是钱,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标准还是钱。   谁管你是曾经做过三四?谁管你换了几茬妻?谁管你嫖妓做小姐?只要你有钱,人就说你是成功人士!   好吧,古代这么死脑筋的价值观也特么的要命!才多大的毛孩子,搞神马七岁男女不同席?   不识字哪有眼力?不识字哪懂更多的未知?好吧,自己差点愤青了!   人古代人,不识字的人占绝大多数,都活的好好的呢!自己操的哪门子心?若非自己担心月虎月娥两人将来没了前程,自己也不会想出这一招?   谁知道月英早就想好了两人的出路,一个跟三叔学木匠手艺,一个跟她自己学织绣手艺,想想,在饿不死手艺人的观点下,月英这么打算还真是一点不错。   “我上次也就是问问村长,回家后也跟家里人说了一声,爹说这件事还得问问县尊大人。   不过我劝你一句,若是县尊大人有促进村里孩子读书的免费举动,你可得一定要让月虎月娥识字啊!   对了,你跟我三叔最好也跟着识字,我跟我娘本来不识字的,现在跟着玉清,我爹,也学了很多字,我如今差不多的字都能认识吧!   识字不仅仅是不做睁眼瞎,其实也是一门手艺,你说万一我的书斋铺子要请伙计,我当然要请识字的伙计了是不是?   你再看看县城铺子里面的伙计,掌柜,账房,都是要识字的,人家一个月的工钱,可是比在田地里干活强多了吧?”   冯月英听着小满的话,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也是,县城铺子伙计账房掌柜的,不仅钱多,也舒服。不过做伙计再好,也比不过手里有门手艺强!   古话说饿不死手艺人啊!   “嗯嗯,要是有免费的,我一定让他们学!”   冯月英从善如流,若是有分开男女免费教学的,自己是不会拦着的,但若是混在一起,自然是算了。   第二天冯月英满脸通红的出来奉茶,爷爷给了月英十两银子见面礼,韩承夫妻各给了十两银子见面礼。   转身冯月英也得成长辈的给了小满夫妻两人各十两银子的见面礼。   韩家这边刚刚吃完早饭,还没来得及收拾全家昨天结婚的礼物呢,柳玉春就鼻青脸肿的跑了过来。   原来柳玉春因为防着田大柱,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将自己最贵重的三个首饰揣着睡觉的,就等着第二天回门的时候,交给自己三弟保管的。   谁知道到下半夜,天还没亮的时候,柳玉春就感到有人解自己衣服。   醒来之后发觉是自己男人,顿时万分警惕起来,一把抱住自己胸口,死也不肯让田大柱靠近。   但田大柱早就打定了柳玉春首饰的主意救自己娘,怎肯放过?本想偷偷的拿了走的,结果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睡觉都抱着首饰。   无奈之下只能抢夺了!   发狠起来的田大柱一巴掌就扇晕了本就体型瘦弱的柳玉春,等柳玉春在地上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而田大柱早跑的没影子了!   别说回门的事,就是自己脸上这一巴掌也火辣辣的打在了柳玉春的心上,气急了的柳玉春站在田家大门口,对着全村人哭着骂着田家人缺德不要脸,让全村人都看看田家干的缺德事。   结果,全村人竟然指着柳玉春开口骂起来,说她不守妇道,对长辈不孝,还夸赞田大柱孝顺,为了给亲娘治病,打了你这个不孝的媳妇也是活该!   甚至于田大柱两个妹妹,还当众哭诉起来自己新嫂子如何如何的不孝,嫁过来第一天就差点活活气死她们娘等等。   势单力薄的柳玉春,在全村人跟田家人一致对骂她的时候,明白过来,今天自己就是死在这,不仅仅钱不会要回来,名声也会被这一个村子给祸害了!   想通之下的柳玉春,这才扭头跑向下溪村,找三弟帮自己讨回公道!   当韩小满听了柳玉春哭诉的这些之后,顿时哈着嘴,田大柱可真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啊,田家庄全村人的心可不是一般的齐整啊!   忽然间韩小满就想到了前世的老人碰瓷,其实柳玉春遇上的事,虽然不叫碰瓷,但是道理还是一样。   那就是田家人利用年老弱病残的婆婆,站在了大义的高度,堂而皇之的抢夺了柳玉春私有财产,全村人还给行凶的田大柱披上了至孝的外衣。   遭遇自己男人背叛,遭遇婆婆一家人的算计,遭遇全村人的指责,柳玉春没有气死算是坚强了。   特么的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家,在柳玉春新婚第二天奉茶的时候,田大柱就在她瘫痪在床的娘的示意下,抢夺了自己媳妇陪嫁给自己两个妹妹?   脑子有进水了吧?   还特么的不要脸的跪在姚大夫面前,求他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治他娘?早两个月你们田家都死了么?   非得等到柳玉春嫁进去,你们全家人把手都伸到柳玉春的嫁妆上,才发出这样的豪言壮语,花多少钱也要治你娘?   特么的要是你们全家真有那个心,在瘫痪的老婆婆发病的开始,就卖田地的给她治病,哪怕没钱结婚也得治病,那才是至孝人家。   现在算什么?强盗,抢劫犯还特么的成了至孝之人?   如今的受害者倒是成了他们全村人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二姐,这件事,关键还是在你自己?你若是以此为由,离开田家,相信田家此时心虚一定会答应和离。   但若是你还想夺回来那些,是不可能了,即便是状告到县尊那,县尊也会维护你瘫痪在床的婆婆。   虽然嫁妆按律法来说是女子的私有财产,但涉及到尽孝的人情时候,女子若是眼睁睁看着婆婆瘫痪在床,连嫁妆都不肯拿出来的话,县尊也是要斥责你的。   这件事,田大柱占着孝道的大义,要不然田家庄的人也不会都帮着他斥责你不孝?”   柳玉清脸色很是不好,二姐坚持要嫁的田家,竟然如此的混账?   哪怕你惦记二姐的嫁妆,起码也得缓缓,让二姐跟田家产生了感情,心甘情愿的为你们田家打算的时候再如此也不至于如此伤透二姐的心?   现在如此急迫的给二姐婆婆治病,早干嘛去了?你们田家不是还有二十亩田产的么?卖个十亩不就早就管用了?   “嗯,玉清说的对,这件事你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县尊判案必然不会不顾孝道,还有这件事,你们一家人还不能去田家闹,万一你婆婆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去闹的话,这一身的污水是跑不掉了!”   在一边陪着坐着的韩承,也满脸严肃的建议着。   内心里虽然极为不耻田大柱的如此做法,但此时的韩承心里更多的还是对妻子的愧疚。   自己这么多年来虽然没有对妻子动手抢钱,但妻子不得不花在自己身上的钱,真的是比田大柱这一次抢夺柳玉春的还要多。   而妻子这么多年来却默默的忍受了下来,若非自己折腾的留下和离书,妻子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反抗。   柳玉春这点倒是比妻子强,知道当场就反抗,可惜终究法理不及人情,在至孝的庆武,田大柱这样的人,反而是被人称颂的。   哪怕县尊心里清楚田家的是非对错,也要维护至孝之人,毕竟至孝是大义啊。   柳玉春意思里面想玉清去给她撑腰,玉清不方便直接回绝,自己倒是可以替玉清说清楚。   这个时候田家那个瘫痪在床的婆婆,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死了?若是在玉清去给她撑腰说理的时候,田大柱的娘死了,玉清这辈子也毁了!那是连考场都进不去了!   “二姐,我爹跟玉清说的,你慢慢想想,不着急做出决定,我先带你去收拾一下,吃点早饭。   今天还是你回门的日子呢!等你收拾好了,我跟玉清两人陪你回门,他田大柱不来我们家,我们就自己回门!不等他了!”   ☆、105 选择   韩小满见柳玉春满脸的惨然,心下不忍,给她发呆了一小会之后,便搀扶起来她,往自己屋里去替她收拾一番。   柳玉春被韩小满搀扶起来后,整个人麻木的很,眼里满是空洞。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那么多钱都要不回来了么?自己的名声就这样生生被田家庄的人毁了么?   那自己还有什么活路?   和离回来,还不是一样被爹娘奴役到死都不会有自己一文钱的日子,不和离的话,就一辈子忍受着田家对自己的欺凌。   这样的日子还有活的意思么?自己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悲伤过度的柳玉春,不自觉的就无声的流泪了!   韩小满见她如此,内心也不好受。像柳玉春这样有抗争意识的女子,在这个时代还是算少的,大多数会选择忍受。   哪怕是娘,当年也一样忍着无良奶奶对她的搜刮,嫁妆当年也是一文钱都没有保住,可娘跟这里大多数女子一样忍受了下来。   哪怕爹那样冷漠对她,她也为了自己这个女儿,选择忍受下来,一忍受就是这么多年。   “二姐,我不知道怎么劝你,只想说说我自己的想法。若我还有点喜欢对方,我会忍下这几年,我会跟田家虚与委蛇。   等到他两个妹妹出嫁,等到玉清高中为官,他们田家的后宅从此便是你的天下。   可若是我对对方已经极为厌恶,甚至到了看一眼就想吐的地步,我就一定不能忍了,哪怕一天我也不能忍下去。   和离之后,可以选择住娘家,当然要做好被娘家人看低的思想准备。不过这点你放心,有玉清帮你,你爹娘即便会骂你几句,也不会真的不管你。   若是你不愿意回娘家的话,可以一个人另立为户,这点你三弟是可以帮你做到的,而我也可以帮你准备一个住处,帮你找个能养活你自己的作坊。   对了,你织绣如何?如果不太好的话,做饭如何?或者你觉得你自己什么最拿手?”   韩小满一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低低柔柔的说着。   顿时,柳玉春不哭了,也不发呆了,直直的抬头看着韩小满,满眼的震惊。   没有想到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竟然是自己从没认真看成是自家人的韩小满为自己周密打算?   甚至于为了自己,她意思里还有要为自己花费的意思?   “不,我一天也不愿意看见他,我想和离,也想自立门户,我知道我现在身无分文,连你送我的那么多首饰都全没了。   可我会吃苦,会做普通的衣服,也会做饭做菜,我从七岁开始,就会做饭了!   我可以借你的钱,等我以后挣钱了,我一定还你,连那些被田家抢走的首饰全都还你?”   柳玉春解释自己态度的时候,带着急迫,带着保证,希望能得到韩小满的帮助跟信任。   在柳玉春的眼里,韩小满的话,已经成为自己唯一可以抓紧的一根稻草,失去它,便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嗯,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跟玉清一定会全力帮你,只是后面安排和离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要说,全交给玉清。   至于你将来要干什么,暂时不急,日后还钱的事,也不着急,我之前送你的首饰,既然是送的,就没有要回的道理。   今天我们陪你回上溪村,跟爹娘说清楚这件事。再是觉得没有脸面,再是觉得低声下气,你也得在上溪村住些天,毕竟办理和离,办理立户,乃至于帮你找工作,都需要时间。   你觉得呢?”   “嗯嗯!我一定都听你的!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都能忍!”   柳玉春听到韩小满帮自己的打算后,哪怕再怕回家,为了将来自由自在的日子,这段时间内的苦和痛都可以忍,以前在娘家这么多年都忍了,这点时间,自己一定能忍。   韩小满得了柳玉春的态度,将她打扮好之后,拉着她一起出来,将自己跟玉春刚刚说定的,都跟玉清说了一遍。   “爹,娘,既然这样,我这就带着我二姐回家?”   柳玉清感激的看过小满后,跟爹娘打起来招呼,准备回家。   先跟家里人说好,然后等着田大柱上门,逼他和离,后面再给二姐办理立户的事,和离过后的女子,律法是可以自己立户不回娘家的。   “去吧,都去吧,晚点回来也不要紧!”韩承夫妻点头答应,颇为理解柳玉清此时的感受。   如此,柳玉清带着二姐跟小满爷爷,三叔三婶都打过招呼之后才跟小满一起,带着二姐向上溪村而去。   这一次村里人一样的等着柳玉春的回门,不是因为想获得跟玉清回门一样的好处,全村人都知道田家不可能跟韩家相比。   但全村很多人都想知道田家会带什么礼物回门,毕竟全村人都知道柳玉春出嫁的时候,全身带的不下一百两银子的首饰,田家怎么也得好好准备一番回门礼的吧?   结果村里好事的人看到柳玉春回门,竟然不是从田家庄方向过来,不是跟田大柱一起过来,而是从下溪村,跟着玉清夫妻独自一人回来的。   好事的村里人甚至看到了柳玉春脸上的巴掌印子,还有她脸上悲戚的哀痛。甚至于连柳玉春头发手腕都注意了,竟然没有戴一个首饰?   玉清夫妻两人的脸色也很重,韩小满都不见了以往那般爱笑的样子,只是客气的朝着村里人微微点头示意一番后,便急速赶往柳家了。   柳福成看到女儿一个人跟着玉清夫妻两人回来,脸上带着巴掌印子的时候,脑子里轰的一下就炸开了!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浮现心头。   玉清的娘更是直接瞪大了眼珠,发狠的指着玉春。   “你的首饰呢?怎么一个都不戴着?他田大柱呢?你就这样回门?一个人空手回门?你还要不要脸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给我回你的田家去,你这么一个人算哪门子回门?我柳家丢不起这个人!”   随着嘶吼的柳秦氏的声音,全村人不出意外的被吸引到了柳家院墙外围,顿时各个都瞪大了眼珠,各种猜测起来。   “爹,娘,女儿做错了,女儿当初没有听你们的话,以为田家是好人,一定要嫁过去。   结果,女儿嫁过去第二天奉茶的时候,婆婆说我是嫂子,应该将首饰作为见面礼给两个妹妹。   我不答应,田大柱动手抢了我的金步摇跟银锁给了他两个妹妹,晚上的时候,田大柱唆使我,叫我回自己娘家哭穷。   这样还能从娘家哄骗回来这样的首饰,我气疯了,当晚就发狠从他妹妹手里抢了回来我的陪嫁首饰。   那首饰不仅仅是我弟妹小满给我的嫁妆,也是给我的脸面,我连回门都没回,怎么能将弟妹赠送我的陪嫁首饰轻易给人?   昨天,田大柱请了镇上的姚大夫给他娘看病。姚大夫看了之后说不需要开什么药,只要好好休养着就好,可田大柱跪在姚大夫面前逼他开方子,说想他娘能跟韩家爷爷一样好起来。   姚大夫当场就跟他说,就是开再好的方子,他娘也站不起来了,一辈子也站不起来的,不过却可以吃贵重的药,让他娘说话清楚一点点。   田大柱拿了姚大夫开的方子,当天晚上趁我睡熟的时候,抢夺我的首饰,将我惊醒后,竟然发狠的将我打晕。   等我醒来,全身的首饰,一件都没了,田大柱早就跑的没影子了。   我在田家庄哭诉,却被田家人说我不孝,结婚第二天就差点气死我婆婆,整个田家庄的人也骂我不孝,他们全都说田大柱拿了我的首饰是去给她娘请大夫了,是至孝。   而我这个被田家差点打死的新媳妇,被田家抢劫了全部陪嫁的媳妇,如今却成了田家人跟整个田家庄人眼里的不孝之人。   爹,娘,今天是回门的日子,可他田大柱打昏我,不顾我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抢劫走了我的上百两金银首饰,至今没看到人影。   爹娘,女儿错了,女儿真的错了,女人后悔死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田家大门口,看看这样的人家以后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死了也被田家人,被田家庄的人污蔑成不孝之人。   我是爹娘教导出来的,我是我们上溪村人看着长大的,我孝与不孝,自有爹娘,自有我们上溪村人下定论。   他田家这样的强盗人家也配说我不孝?田家庄这样是非不分,眼里只有女人嫁妆的村子,也配说我不孝?”   柳玉春大声的悲愤的,将自己嫁人这三天的事,说的清楚明白,还原了事实真相。   最重要的是,要不着痕迹的为她自己辩白,着重描述田家的无耻,田家庄的不分对错。化解和离之后,田家庄人加诸在柳玉春身上的不孝之名。   这番话,这样的安排,自然也是玉清跟小满两人在路上的时候,对玉春交代好的,不然玉春在见到她娘那么尖锐刻薄的时候,早就气的没办法为自己辩解了!   随着柳玉春的这番悲愤大声回答柳秦氏的话,不仅仅柳家人,所有围观的上溪村的人,都感同身受的气的要死。   这田家人果然一个个的都是土匪啊!   玉春出嫁那天,村里人是亲眼看到玉春带着的首饰的,真真是有一百两以上啊,他田家人就是眼红,眼馋,起码也得等玉春回门,做了脸面之后再抢夺吧?   田家人连回门都等不到的急迫的抢夺属于玉春的嫁妆,这说到天边去,也不是占理的事!   田大柱拿着孝顺做筏子,若是真孝顺,他娘都瘫痪两月了,怎么不见他砸锅卖铁的去治的?非得等到玉春嫁过去,抢劫了玉春的嫁妆才去给他娘治病?这是哪门子的孝道?   玉春才嫁过去几天啊?人就成了这样?还差点被他田大柱打死?真当我们上溪村的姑娘是泥捏的?随便你们怎么欺负了?   而此时的柳福成则是气的浑身发抖,若非柳玉清早有准备的搀扶住,怕是被气倒在地了。   柳福成气的满脸铁青,嘴巴不断的蠕动着,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吃红着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心剧痛!   “我打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早就跟你说了田家不是好人,早就跟你说了不要戴那么多首饰到田家。   你倒好,一文钱聘礼不要也要嫁到田家,还喜滋滋的把小满给你的首饰,全带去。   结果呢?结果看到了吧?啊?看到田家都不是好人啦?被人打成这样都不知道回手?你就不能一把火烧了他全家?   天生你也没脸活下去了,你拉着他全家一起去死啊?这你也做不到?你但凡敢做到这样,他田家人哪个敢这样欺负你?啊?但凡你敢真的豁出去,他田家庄的人敢这样欺负你?   老娘打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打死你我抬着你上田家讨公道去!打死你,老娘打死你个没用的东西!”   柳秦氏气的差点吐血,当场忍不住的扑打在自己女儿身上,一副真的要打死她女儿一样。   “娘,不能生气,千万不能生气,田大柱的娘会瘫痪在床,就是跟她婆家人置气闹得。我爷爷忽然昏倒,也是因为忽然着急造成的。   娘,你赶紧喘口气,歇歇火,不然气坏了你身体,病倒在床,爹跟弟弟妹妹们,可怎么办?娘?”   韩小满一个没注意,让柳秦氏打了柳玉春几下后,急忙强行拽回来她,同时劝着吓唬着。   “是啊,柳二嫂子,这事可不怪玉春,全怪田家庄的人,不拿村里媳妇当人啊!   玉春都差点被田家跟田家庄的人逼死了,回到我们村子,我们哪能让玉春雪上加霜,没了活路?”   “就是,我们上溪村的人,什么时候被人欺负成这样的?这件事要是没有说道,我们上溪村的人,走出去可都没脸了?   从我们上溪村嫁出去的姑娘,若是连这点依靠都没有,还怎么在婆家立足?我们上溪村的汉子,就是这么没用么?   福成,柳秦氏,玉春,你们都不要着急,我这个村长若是不给自己村里女儿去说道说道,还真对不住上溪村所有嫁出去的女儿了!”   上溪村的老嫂子们急忙也参加拉架,同时劝着柳秦氏。   而在场的上溪村的村长,更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着就要号召全村汉子抄家伙去田家庄干架了。   韩小满顿时嘴角抽搐,忽然间就想到了自己刚刚穿越过来没多久,就遇上这边大旱,上溪村的汉子们在这个好事的村长带领下,截断了下溪村的水流。   因此还惹的娘跟自己将整个上溪村的汉子们一顿好打。   但在这一刻,韩小满却觉得整个上溪村的汉子们,还是有股子血性的,起码在村子遇事的时候,能一致对外!还不怕群殴!   正在全村人叫嚣着要去田家庄讨回公道的时候,被韩小满强搂着拽着的玉清娘,忽然满脸酱紫的喷出一口鲜血后倒在韩小满的怀里。   “娘?”   “孩子他娘?”   “柳二嫂子?”   “快去叫姚大夫!”   顿时场面一片混乱不堪!   韩小满双手抄起柳玉清的娘,就奔到了屋里,放平在她自己的床上后,急速的请缨着。   “爹,玉清,我跑去镇上找姚大夫!”   没等两人答应一声,韩小满就飞快的跑了。韩小满不仅仅要先跑去镇上找姚大夫,还要回家一趟,偷偷拿点灵芝出来,假装那李家给的自家的人参吧!   不论柳玉清的娘曾经如何对待过自己,也不论自己内心里依旧不待见她,但只要她是玉清的娘,自己就无法袖手旁观。   韩小满到了姚家医馆的时候,幸亏姚家医馆还没几个患者,韩小满简单明了的说了柳玉清娘的症状后,主动问姚大夫,自家还有一根几十年的人参,能不能用?   姚大夫顿时明白韩小满话中的含义,重重的点点头:“不需要一根,你切一小半就足够了!剩下一大半,你爷爷平日里还要调养着的。”   “那好,姚大夫,你就坐这辆马车去上溪村,我跑的快,我得先回家拿好药,就在上溪村村口等着你!”   韩小满安排好姚大夫的出行之后,立马飞跑回家,其现在的速度,比起马车自然是快多了。   姚大夫坐在马车上看着飞奔的韩小满,不得不感慨,韩承生出来这样天生神力的女儿,简直比儿子强太多了。   天生神力不说,还极为有孝心,那柳秦氏当初可是那么对待韩小满的,现在柳秦氏忽然病倒,韩小满半点不计较她之前的种种,还能如此宽厚的拿出最为珍贵的药材救她一命,这样的好姑娘,该当有福报的!   不然人家猎户也时常进山的,怎么就没有她的本事靠着打猎挣一分家产?灵芝这样珍贵的药材,自己都只是听说过,而她却能福气的遇上。   气运这个东西,虽然看不到,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要不然当今皇上,也不会从一介土匪成为一国皇上,靠的还是气运。   韩小满速度飞跑到家后,简单跟家里人说了一声,这才按照姚大夫说的,切了一小半的李家的那根几十年人参,私底下又包了一点灵芝。   ☆、106 尽在不言中   “爹,娘,你们带去那小半根的人参先去玉清家吧,我还要在这等姚大夫。”   韩小满跟爹娘一起赶到上溪村村口的时候,韩小满开口让爹娘先去看看柳玉清的娘,带上小半根的人参礼节上足够了。   韩承夫妻两人也不废话,答应后便先走了。   两人都没有想到玉春的事,回到家之后会变成这样?本来韩承在家里也只是对柏立屏猜测,柳玉春会被她娘狠打一顿,结果却这么意外?柳玉清那个娘,竟然会气吐血的直接晕倒?   诶,都没办法形容夫妻两人内心的感受,心里最怕柳家人暗地里还会怪女儿,不该给玉春这么多首饰。   引得田家眼红伤了玉春,还间接的气的柳玉清的娘气到吐血!   虽然说财帛动人心,可也不能为了这点财帛什么都不顾了吧?田家不顾脸面,不顾情分,柳玉清的娘也不顾她自己身体了?   终于韩小满等到了姚大夫,替姚大夫背起药箱的时候,韩小满就趁势将暗地里带来的那点灵芝,塞进了姚大夫的药箱。   做完这些后,韩小满跟姚大夫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嘴角各自隐约抽搐,一切尽在不言中。   村口也有张望瞪大姚大夫的村人跟柳家人,但谁都没有看出来姚大夫跟韩小满两人之间的心照不宣。   全村人的怒火,被柳玉清按住了,说这件事,他不打算闹大,让自己二姐被人说三道四,只想让二姐和离这样的人家。   “村长,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怪我们自己,眼瞎的没有看清楚人,定了这样的人家,这才害了我二姐的终生。   更是我二姐自己眼瞎,以为遇上了一家好人,谁知道这样的一家人,用他们家瘫痪在床的老人,用孝道为理由,在新婚头两天就抢夺了我二姐上百两的嫁妆。   甚至是为了抢夺我二姐的嫁妆,他田大柱不惜对我二姐起杀心,将我二姐打晕在地之后,不管躺在冰冷地面上我二姐的生死,竟扬长而去。   如此能为了一个瘫痪在床的娘,要置自己新婚妻子于死地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更为可怕的还是整个田家庄的人,都为他的言行叫好,称赞他为至孝之人。   这样的田家,这样的田家庄,令人心生惧意,无论如何,我二姐是不能再回到这样的人家了。不然等着我二姐的真的只是死路一条了!   我们家要和离!钱我家不要,就当着这一百多两买了一个血淋淋的教训!还请村长跟全村的老少给我们柳家做个见证。   我二姐,不是他们田家人嘴里斥骂的不孝媳妇,更不是他们田家庄人斥骂的不孝媳妇!”   柳玉清在看到娘清醒后,情绪平复下来,这才出了安抚全村人的怒火。   只是在安抚全村人怒火的同时,柳玉清不着痕迹的为自己二姐正名,为二姐尽量争取最宽裕的生存环境。   不然二姐和离之后,就怕田家庄的人,为了自己村子的脸面,使劲抹黑二姐,让二姐在全镇人的舆论中,羞愧的抬不起来头。   这是自己绝不允许的!   “玉清,娘怎么样了?”韩小满带着姚大夫进来,就看到玉清站在院子中央,刚刚说完话的样子。   “娘醒来了,姚大夫,又麻烦您了?”柳玉清大步迎接上姚大夫的时候撇到小满示意让自己放心的眼神,顿时心定了下来。   小满手里的东西,自己是知道的,但小满能在自己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就已经为自己设想周到了,心里还是极为滚烫的。   柳玉清清楚知道自己娘是如何对待小满的,哪怕是婚后,娘也没有给过小满一个好脸色。   而如今小满却能毫不介意的用这样的好药,给娘治病,小满的心,真的很善很宽,对自己真的很好很好。   内心滚烫的柳玉清难以克制的走在小满身旁,用宽大的袖口遮掩住,用力的握住小满的手,传达自己内心的感动。   小满感受到玉清的心情,回报柳玉清一个微笑,回握住他的手,用眼神说没事了!   姚大夫搭脉之后,这才对着玉清一家人说:“好在及时,我带来的药,也恰好得当,先煎熬一副分两顿服用再看看吧!”   “我来!”韩小满立即接话,这个药也只有自己煎熬,才不万无一失,不仅仅不会泄露半点出去,也不会因为方法不当,糟践了好药。   柳福成见自己大儿媳妇不开口主动揽过去,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当众教训儿媳妇了,懒也得看时候啊!   家里唯一能给孩子娘熬药的,眼下也只有小满最合适了!   “姚大夫,你能不能不要走?我娘不能死啊呜呜呜呜!”直到这个时候,一直憎恶自己娘的柳玉春才真正为自己娘担心起来。   虽然明明知道自己娘是为了首饰着急上火的,但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娘喷血倒下去的那一刻,心第一次感到剧痛。   是自己不孝啊!自己是真的不孝啊!是自己生生气死了亲娘啊!呜呜呜呜!   “你放心,我会等你娘服下第一顿药,看过情况再走!”姚大夫被跪在自己面前的柳玉春拦住,稍作停顿后,叹口气,答应了。   想到自己昨天被她男人请去看病,自己因为担心患者家里会为了一个瘫痪在床的,难以康复的病人,砸锅卖铁,害了全家人这才不愿意给她男人开药方。   谁知道她男人也是这么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着,说花多少钱都愿意。   自己没办法这才开了方子,七天的量,五十两银子,自己走的时候一直都担心,这么开方子会不会害了他们一家。   谁知道没有害了田家一家,却是害了柳家一家,不仅仅柳玉春被田大柱打晕了抢劫了上百两的首饰嫁妆,还生生将柳玉春的娘气到吐血。   不过柳秦氏这才吐血并非全是坏事,她本来就有心火憋着,如今发作出来,看似可怕,但却有利于后面的治疗。   今天用上韩小满带来的灵芝,相信这一服药下去,柳秦氏就能下床,那灵芝的疗效,可是自己亲自体验过的,着实比书上说的还要神奇啊!   只能说韩小满的气运实在太好,遇上这等年数久远的上好灵芝。   柳玉清的娘吃下韩小满煎熬好的一顿药之后,整个人被姚大夫勒令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什么都不要多想。   柳秦氏经过这一劫,内心也惧怕不已,就在那一刻,自己喷出血来的时候,真的以为要死了,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过来。   柳秦氏一想到自己若是这么死了,丢下了儿子孙子以后可怎么办的时候,顿时后悔不已。   干嘛为那个不争气的女儿生气?干嘛为不是自己钱的首饰着急上火?   那韩小满手里就是有再多的钱,丢进水里也是她韩家的钱,自家也不要指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子。   别看她对人笑的满脸如花的,背地里不知道对自己这个婆婆多龌龊呢,自己干嘛为她心疼钱?   玉清这个儿子算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为他心疼死了,他也不领自己的情,那天还对自己那么狠的说不允许自己操心他的事?   可自己的小儿子玉志,马上要进学堂了,没了自己这个娘,他爹要是再找个后娘可怎么办?   还有孙子家宝摊上那对好吃懒做的爹娘怎么办?自己活着才能看着他们都好好的啊!   一家人跟村里人见柳秦氏好多了,都松口气的时候,田大柱背着一袋子的米面满脸憨厚的过来了。   激动的村里汉子差点就要对他动手。就是他这个样子,让人以为他是好人,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人?   “住手,既然玉清说了,玉春是要跟他和离的,你们还动什么手?也不怕被人讹诈了银子,人家正愁银子给他亲娘治病呢!”   上溪村村长方贵满脸阴鸷的喝止了村里的汉子,不过言辞间却是对田大柱充满了嘲讽。   田大柱来的时候本是准备好了挨训挨打的,可却没有想到柳家竟然要让媳妇跟自己和离?怎么可能?   来的时候爹娘就嘱咐好了自己,被柳家打的半死,也要低头认错,将媳妇哄回家来。   只有牢牢抓住这个媳妇,岳家才能时不时的接济自家一下,娘的病也有可能好转。   这一次去县城典当首饰,才典当了四十两银子,凑上自己带上的十两,才勉强抓够姚大夫开的那张方子。   若是娘吃的有效,以后还要这么吃的话,自己还是要求玉春家的。   然当算计的好好的田大柱听到上溪村人说的这番话的时候,心陡然间慌乱起来。   不会的,不可能的,谁家也不愿意在新婚回门的时候闹和离的,谁家不要这个脸面?   田大柱几乎跌跌撞撞的冲到了柳家,见到堂屋柳玉春爹的那一刻,田大柱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爹,我不是人,我错了,我不应该惹玉春生气,我回门来的迟,是因为想早点给娘抓药才耽误的!”   田大柱便是下跪,便是认错,也一定要将自己孝道抬到人前。   柳玉清见爹气的浑身发抖,手指在田大柱的头顶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急忙过去扶爹坐下来。   “爹,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再气坏了身体,娘已经被气的吐血差点死了,你要是再被气出好歹,我们这个家就完了!”   柳福成酱紫的脸上已经是泪水滚滚,回想自家的大女儿,从小吃了多少苦,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本以为那天风风光光的出嫁了,她也有自己可以依靠的男人了。   谁知道就是这个看似敦厚老实的男人,竟然如此的对待自己的女儿?   “田大柱,你杀人未遂,还不孝的将我娘生生气到吐血,今天,我也不跟你废话,你亲自写下和离书。   我二姐的钱财,算是尽了她身为田家三天媳妇的孝道了。我们柳家不跟你计较这么多钱,已经是给你瘫痪在床的娘天大的面子了。   若是你不愿意写下和离书,那现在就去县衙吧,我二姐的嫁妆,我二姐被你差点打死后,弃冰冷的地面上于不顾。   我娘的吐血,这次姚大夫过来的看病,药方的费用,我都跟你一件件,一桩桩的在全县人面前算清楚。   你们既然都田家不要脸了,我们柳家也只好奉陪了!你也别以为可以拿着你娘做孝道的幌子。   你若是真孝道,你们家就应该在娶我二姐之间,砸锅卖铁的去救你娘,而不是拖到娶了我二姐之后,抢劫了我二姐的嫁妆去给你娘治病,别当全县的人都是傻子。   写吧,写下和离书,我二姐的那些钱财,我们柳家不计较了,我二姐被你祸害了,我们家也认了。   现在,你是要写了和离书,还是要跟我们柳家上县衙打官司,你娘瘫痪在床那是两个月前的事,而我娘却刚刚被你们田家气到吐血。   姚大夫在这,你可以向他求证!”   柳玉清真的很想一脚踹过去这个男人,满脸的敦厚老实像,却如此的对待自己二姐。   拿着自己的孝道到处宣扬,让人以为自己二姐不孝?你做梦!   今天你若是争气的再砸锅卖铁的将我二姐的嫁妆还回来,我就算你是汉子,是真孝顺你娘,只是不会处理家庭关系而已。   可若是你怂了的选择下笔写下和离,你也不过是贪念我们家钱财而已。   你们自己家的钱舍不得花,倒是能舍得花我们家的钱?你们家全都当我们家脑子有水了是吧?   你若是敢豁出去跟我们家上县衙,那更好,我会叫你知道什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若非为了顾及二姐的脸面,我早就拎着你上县衙状告你们田家杀人未遂了!   田大柱顿时被柳玉清满脸的狠厉,通身的官威吓得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想张口说要见自己媳妇,想张口说自家不和离,想张口为自己辩解,自己之前也想砸锅卖铁救娘的,可是娘不让。   想说自己以后一定会对媳妇好的,想说自己不能和离,和离之后爹娘不知道要怎么着急?和离之后自家还要话多少钱才能找到媳妇?   可无论田大柱想开口说什么,在柳玉清如炬的目光下,田大柱都说不出来了。   “写吧,写了和离书之后,我二姐跟你就是陌路人了,你还可以将我二姐嫁妆的事,写上去,算是我二姐为你娘尽的孝心,我们柳家不会追究这笔账。”   柳玉清稍稍撤回一些官威,拿出准备好的笔墨纸砚,逼他写下和离书。   要说田大柱的娘,当年也是厉害的,为了这唯一的儿子,也是卯足了劲想供他读书的,可惜识字都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想来今天写和离书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三弟,不能这么饶了他们家,一定要他们家把我的嫁妆还回来?”   就在此时,柳玉春从她娘那边冲了过来,这不仅仅是娘的意思,也是自己的意思。   凭什么要算了?那不是十文钱几十文钱,而是上百两的银子,凭什么就这么算了?   “玉春?我错了,跟我回家吧?啊?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我错了,你看,我去县城给娘抓了药,还买了这些来陪你回门的,我们不和离,好不好?呜呜呜!”   田大柱痛哭流涕的跪在了柳玉春的面前,满脸的可怜。   柳玉春见多了田大柱的下跪,半点不会为此感动,反而觉得万分嫌弃,一个男人动不动给人下跪,自己从前怎么会瞎眼的以为他是好人?   他要是好人能把自己打晕了不管不顾么?他要是好人能不顾一切的抢劫了自己的私人嫁妆么?   他做的这么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就是,玉清,那么多的嫁妆,这才几天啊,哪能就这么算了?这可是我们村的姑娘,哪能受这样的委屈?”   随着柳玉春的话,村里人也跟着愤愤不平起来,那么多银子,虽然不是自家的,但站在玉春的立场,想想也万分可惜的,玉春可是自己村子的姑娘哦!   柳玉清对着围过来的村人拱手示意他们安静,然后又冷着眼看着自己二姐。   “你不愿意这么算了?不愿意就跟他回去,做他田家人!”   这世道有出息的人最怕跟妓女纠缠,但更怕跟患病的老年人纠缠,一旦纠缠起来,外人不管你是非对错,都会指责你的不是。   你要是好人,能被妓女沾染上?你要是好人,能让孤苦患病的老人死不瞑目?   上次韩承在临汾便是有理,也不愿意跟妓女纠缠,小满为此损失那么多银子也没有办法。   自家眼瞎的跟这样的人家结亲,只能怪自己当初没有找好人家,活该被人坑了去。   但若想为了这些钱财,跟田家纠缠下去,保不准田家那个厉害的老婆子,能死在自家门口,自家为什么要跟这样的人家硬碰硬?   趁着田大柱贪婪二姐那些嫁妆的时候,先脱离这样的人家再说,他田大柱今天得了自家的这么多好处,然后全县的姑娘,但凡有点脑子的,谁敢嫁给他?   ☆、107 嗤笑   最好他那个娘在吃了他用二姐嫁妆抓来的药后,能活个十年二十年,我倒是要看看,有他这样的娘在,全县的姑娘,正常人谁敢嫁过去?   甚至连整个田家庄的男人,以后也都别想好好娶老婆!   他娘要是敢死看看?敢死的话,三年内,她这个儿子更是连提亲都不要想了!   柳玉清如此冰冷的话,吓得柳玉春浑身一颤,但却让田大柱喜出望外。   “玉春,你跟我回家吧!啊?我以后一定对你加倍好的,以后打死我也不会打你了!”   “滚!你死了这条心吧,你看看我脸上,我才嫁给你几天,就差点死你手里了,我还要跟你去田家?   你们整个田家全都是盯着我们家的钱狗东西!   你不是说,我首饰没了,回来后家里人看着我可怜,还是会给我钱的么?你睁大你狗眼看看,看看我娘给你气死了没有?   三弟,我回去伺候娘了。你帮我和离吧!嫁妆?嫁妆没了就算我眼瞎的报应吧!”   柳玉春满脸痛恨的说完,转身就进了她娘的屋里,和离的事,只能交给三弟帮忙了。   至于嫁妆,三弟说不要了,那就不要了。都被那个狗杂碎全买了药了,还怎么要回来?   田大柱见柳玉春如此态度,又见柳玉清满脸狠厉,知道自己今天要是没个选择是不成的了。   惹狠了柳家,人家为了那些嫁妆,真的要拉着自己上衙门。田大柱一想到自己真的要上衙门,就腿肚子发抖,怕的厉害。   县衙的县尊是认识柳玉清,认识韩家人的,自己去了若是一句话都没有机会说,就被人家活活打死,爹娘要怎么办?   好汉不吃眼前亏!   既然柳玉春这个贱人死了心的要和离,自己也只能成全了她。只是她戴的那些嫁妆,自己一定要在和离书里面写好,是她自愿交给自家的,和离之后,再无瓜葛。免得他们柳家日后想起来嫁妆,再来状告自家人!   回想自家跟柳家结亲的前前后后,田大柱内心里当场算账起来,虽然痛惜失去这个媳妇,当自家近乎从柳家白得了四十两银子。   这么一算账,田大柱顿时还是高兴起来,四十两银子对自家来说,自然是一笔大钱,娘说不准吃了折服药之后,能跟韩家老头子一样下床呢?   田大柱在全村人的唾骂声中仓惶逃离,不过他在逃离柳家的时候,半点没有忘记被他放在地上的那一袋子回门的米面。   既然都和离了,自家的米面自然不能便宜了柳家!   田大柱背着一袋子的米面一路回家的时候,满心担心的是不能让娘太生气了!半点没有想到舍不得玉春的事。   也是,大家虽然不算是盲婚哑嫁,好歹双方小辈各自见过几面,但仅仅靠这几面,很难有什么感情存在。   经过各自相处的两天,互相之间都没有好感,甚至是厌恶对方,是以田大柱虽然被逼着和离了,但除了担心她娘的病情之外,还真没多想柳玉春一点点。   田家庄的人看着田大柱一个人背着一个袋子回来,并未见他媳妇跟着,都相继问了起来。   当从田大柱嘴里得知,田大柱今天去上溪村被人逼着和离的时候,各自都脸色不好看,田家庄的人什么时候被人逼着和离了?   不过当村人得知柳家人不计较那么多嫁妆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觉得田家占大便宜了。   女儿家二婚的极少,但男人不一样,只要有家产,什么样的女子不能娶过来?   田大柱在村里,不仅仅有田产,房产,还有瓦匠的手艺,还能识字,这样的人家,以后再找也费事。   眼下田家白白得了柳家这么多银子,若是那厉害的田嫂子能下床,家里家外都一把手的,还怕田家日子不好过?   “什么?你?你?你这个畜生!你自己跟你娘说去!”   当田大柱的爹,得知儿子写了和离书,顿时气得要死,铁青着脸扛着锄头下地干活了。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他娘什么事都要管,大柱媳妇才嫁过来两天,就被她管的和离了,日后谁家姑娘还敢嫁过来?眼皮浅的东西,一堆堆的啊!   诶!   田大柱放下一袋子的米面,鬼鬼祟祟的张望了一下娘的屋里,见两个妹妹都在陪着娘说话,心虚的踏步进来。   看到娘脸色比早上好了一点,又听到娘开口说话清楚一点,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要不是自己舍得那么多钱,也治不好娘!   “娘?”田大柱喏喏的弓腰站在娘床边讨好的笑着叫了一声。   “你媳妇呢?怎么?是回门不肯回来了?还是有了娘家人撑腰,连见我这个婆婆都不愿意了?”   田大柱的娘阴沉沉的开口,果然,说话是比之前清楚一些了。   田大柱一时被自己娘阴沉沉的话问的顿住了,脑子里面想着要怎么回答,才能让娘不这么生气,毕竟去的时候娘可是交代了,无论如何也得要哄的她回田家的。   “不来见我?还是没跟你回来?她柳玉春还是三天前的黄花大闺女?还要我田家用花轿抬她回来?   她要是敢在她娘家呆着,你就去给我放话,我田家休了她这样不孝的媳妇,我看她还敢不回来伺候我这个婆婆?当真要累死你两个亲妹妹?   家里家外的,伺候我这娘的活,全是你两个妹妹,你媳妇她要敢躲懒,我就叫她柳家全家都没有脸面!”   田大柱的娘在之前的时候,就跟自己两个女儿说好了,日后要好好搓揉这个媳妇,免得她尾巴翘天上去了。   一定要趁着才结婚的时候,狠狠制服了她,治怕了她,才能让她老老实实地呆在田家,一心维护田家,好好伺候大柱,伺候她自己。   家里的两个女儿,终究要出嫁的,嫁出去的女儿,哪还能时常回来照顾自己?还得要靠这个唯一的媳妇。   是以,田大柱的娘便想好了要在这段时间里面,将柳玉春制服贴了!   “娘,我,我今天去了之后,柳家人说,玉春的那些嫁妆,就算是给我们家的了,只是要写和离书?”田大柱低眉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随着田大柱的话,屋里的三个女人全部都呆滞了!   刚刚母女三人一起说好的要好好收拾一番柳氏的,现在竟然和离了?嫁妆都不要了?   “娘,和离了好,和离了我们给哥哥再找一个好的,娘,我们再去看看她的东西,现在可全是我们家的呢!”   田大柱的大妹妹想了一下后,内心暗喜,那柳玉春嫁过来的时候,那一身的嫁衣可好看呢!这下子不用看她脸色了,全是自家的!   田大柱的娘差点气得吐血,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   早知道这样,自己忍也得忍两个月,忍到那个贱货怀了自己儿子骨肉之后再折腾她,那时候她还怎么跟自己儿子和离?   自己的这个傻儿子啊!   什么都听自己的,为何这样大的事偏偏没听自己的话?自己不是说了要他死活要带她回来的么?   不是跟他说了,跪下去给人磕头,任凭柳家人打的出气,也要将柳玉春那个贱货带回家的么?   没了那个贱货,以后柳家还甩自己什么?柳家日后是要发达的啊!要不然李家会这么看重韩家?   韩承跟柳玉春两人但凡有一个人能高中,柳家就跟跟着发达起来,自己不肯看病,也要娶柳家这个贱货,不就是为了跟着柳家一起发旺起来?   谁知道这个傻儿子,为了给自己看病,生生将柳家这门亲给毁了!   这以后,柳家人再随意播散一番,人家四方的人得知这个傻儿子为了给自己这个老不死的治病,抢了新婚才两天的媳妇的上百两嫁妆,谁还敢将自家女儿嫁到自家来?   自己造的这是什么孽啊!自己怎么就没死的呢?死了不就不会这么害死这个傻儿子了么?呜呜呜!   田大柱的娘低头看着跪在自己床边的老实儿子,泪如雨下,自己做了这么多,全是为了帮他调教媳妇的,真的没有想到会阴差阳错的害了自己儿子啊!   “娘?娘,你别哭啊!你吃了姚大夫的药都好些了,可不能这么难受,不然会气坏了身体的。   我今天去柳家的时候,正好看到姚大夫,那柳玉春的娘,今天被气的吐血差点死了,娘,你可不能再生气了啊?”   田大柱见自己娘看着自己,一句话不说,却是眼泪直滚,当场就吓到了。生怕自己娘会跟柳玉春的娘一样吐血。   自己可是在柳家的院子里看到地面上喷的血迹的,若是娘也这样,真的要没命的啊!   “她娘气的吐血?活该她气的吐血!要不是她没有教导好她女儿,她女儿能有这么大脾气闹和离?   世上哪个女人不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就她养的女儿,在娘家的时候,急吼吼的要到我们田家来。   到了我们田家又不能安心过日子,她柳秦氏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活该她被气死!”   田大柱的娘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来!若非听到柳玉春娘气的吐血,自己真的要被这个傻儿子气到吐血了。   自己可不能死,先好好吃药,等好一些之后,再让这个傻儿子背着自己去柳家,无论如何,就是豁出去自己这张老脸,也得要柳玉春回到田家。   不仅仅是不能失去柳家这个姻亲,更重要的是,除了柳玉春,全镇像样的姑娘,谁还敢嫁到自家来?   “没有我的话,你们两个谁也不准去你大哥屋里翻你们大嫂的东西,还有你!你这几天,每一天都给我去柳家下跪,等我吃几天药,好些了再陪你去柳家,怎么也不能没了这个媳妇!一群蠢货!”   柳家的人,见田大柱背着米面走了之后,这才抱歉的对着全村人,说了些客气话,无论如何,柳家女儿出门三天就和离,总共要连累全村姑娘名声的。   “啥话也不说了,福成啊,这事不怪你们家,要怪也怪我这个村长没给玉春撑腰。不然哪个村子敢这么欺负我们村的姑娘?”   村长方贵怕拍柳福成的肩膀,安慰着,心里也不好受。   本想带人好好打上去,给全村人出气的,谁知道玉清竟然不给去?还白白损失了那么多银子?这要说出去亏不亏啊?   自己都替柳家亏的心疼!难怪玉清娘会气到吐血!这事搁在谁家不气的吐血?   “村长,今天谢谢你们了,这事过去了,重要的是以后的日子。我二姐暂且会在村里住一阵子,正好也伺候娘一阵子。   等我娘好了之后,我打算给我二姐另立个新户!也打算带我二姐去县城,尽量不会影响到村里的!”   柳玉清对着村长施礼之后,借机说出给二姐另立新户的事,让家里人有个思想准备,也让全村人有个准备。   这个世道便是这样,即便女人是被婆家欺负的,被男人欺负的,但总归会被人暗地里说三道四。   还会连累女人的娘家跟村子,一般人很是看重家风,村风,二姐现在看似被全村人维护,一旦村里有姑娘媳妇受二姐牵连名声的时候,便不会这么维护二姐了。   是以,二姐想离开这个村子,也好,如此,她既不会牵连这个村子,也不会被村长里面的人背地里说三道四。   村长听到柳玉清的话,哈着嘴顿了一下后,叹了口气。   “这样也好,也好,你二姐能有你照顾着,日子还长着,总是能过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过来柳家的时候,看到柳玉春带着妹妹柳玉香一起干家务活,扫地做早饭,喂鸡喂猪什么的。   柳福成一大早的下地去了,而柳玉清的大哥大嫂两人还没有起床,弟弟玉志,侄子家宝也没有起床,睡着的。   柳秦氏昨天晚上就已经能下床了,不过现在她还是躺在床上。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柳秦氏不仅仅休息好了,脑子里也想了些事。   “娘?你好些了吗?”柳玉清跟韩小满两人上床前问候。   柳秦氏习惯性的瞥向韩小满的手,空手来的,没给自己带好吃的来?果然靠这个儿媳妇是靠不住的。   靠大儿媳妇更是靠不住,昨天自己病倒到现在,她也就凑前问两声,就不见人影了。   连着家里的家务活,现在还是玉春带着玉香做的,若是有一天自己真的病倒在床,自己哪有田家那个老女人的福气,能生一个孝顺儿子伺候在床头?   玉春这个死丫头别说出去自立门户,就是不出去,自己看见她,不死也给她活活气死了。   最好的办法,还是趁着这个机会,给玉清娶平妻,放自己身边,起码自己病倒的时候,能有媳妇伺候自己吧?   韩小满瞪大眼珠,自己跟玉清俩问候一声,竟然能将一向强势的婆婆,问候到抹眼泪?   顿时韩小满有种风向不对的感觉,事出反常必有妖,十之八九冲自己来的。   “娘,你别难受,好生休养,我去看看玉春有没有给你把药熬好?”   韩小满准备溜之大吉,跟生病的人较劲没意思,万一气出好歹来,自己都觉得冤!   “你站住,这件事还得你答应。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家里,我要是倒下了,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你大嫂睡得跟猪一样,到现在怕是还没有起来,玉香又还小,将来便是大了,也是要嫁人的。   玉春又要自立门户,你嘛,我就更加不指望了,万一下次我病的厉害,根本起不来床,这床头总是要有媳妇伺候的。   想来想去,也只有让玉清另娶一个平妻,放在我们柳家,这样我们老的生病不能起来的时候,总还有一个靠得住的媳妇?”   随着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听明白柳秦氏的意思,两人顿时脸色发黑起来。   韩小满嗤笑一声,万分蔑视的撇了一眼柳玉清之后,扭头就走人。   特么的昨天自己用灵芝救她干嘛?救她活着就是为了给自己添堵的?   自己虽然不待见她,甚至连整个柳家都不待见,可到了你柳家,甚至你自己出事的时候,我韩小满哪一点对不住你?对不住你柳家?   特么的不伺候了!老娘回家!爱咋咋地!   自己一大早起来简直是糟践大好的睡眠时间,人家柳家大儿子大儿媳妇还知道大清早的好睡觉呢!   “娘,你若再提这件事,这个家,我只当是没有!总归我也是替柳家报答韩家人命的,你就当没生我这个儿子吧!”   柳玉清甩下这一句话后,就急忙追了出去,不知道小满被娘气的会怎么想了?   谁知道柳玉清刚刚追出村口,就被田大柱给堵住了。   “滚!”   柳玉清怒火冲天,恨不得一脚踹死他,要不是他折腾的二姐,娘也不会给气的吐血,也就不会吐血之后想到那么多,没人伺候她的事。   不过回想到娘上次跟自己说的,柳玉清心里也明白,自己娘是逮住机会想当然了!   ☆、108 放狗咬   难怪小满说她跟娘之间是天敌,而二姐跟田大柱娘之间,怕是死敌了,这个田大柱但凡有一丝维护二姐,二姐怎么可能落到今天的地步?   “三弟,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愿和离的,我爹娘家人都不愿意和离的,我娘知道我被逼的和离之后,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   我娘说,只有接回家玉春,她才肯认我这个儿子,还有,还有,我娘吃了姚大夫开的好药,好了一些呢。玉春的一片孝心没有白费呢!   我娘本来要跟我一起来的,我不敢背着娘过来,怕我娘又颠簸的严重了,娘说,要是我接不回家玉春,她就是爬也要爬到这来,亲自接玉春回家。”   听着眼前这个看似敦厚的老实人,一口一个的娘,柳玉清气的真想一脚踹死算了。   “玉清,你回你的家吧,这个村子,他是不可能进去的!大黄,这些天都给我看好了,要是再有这样的人闯村子,就当成是强盗给我咬!上去!上去咬他,谁叫这些天杀的强盗,跑来祸害村子的?”   上溪村的一个带着大黄狗的村民正好经过,顿时上去帮衬一把,示意跟着自己的大黄狗,扑上去咬人!   大黄狗也真厉害,得了主人的命令,立即张大嘴巴,扑咬了上去!顿时将田大柱吓得掉头就跑。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大黄一路跟着追咬过去。   “大黄,回来,记住他了吧,下次看到他一次,就咬他一次。”村民嚣张的恐吓着正在飞跑逃命的田大柱。   柳玉清拱手致谢后,想想没有再追小满,而是先回家一趟,跟玉春说一声这件事,这几天,玉春不能单独外出,也不能出村子,不然被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堵住了,干出什么事来,后悔莫及。   柳玉春得知此事之后,气的浑身发抖,也怕的要死,这一家子,竟然如此的不要脸,如此的不肯放过自己?   “不要怕,现在村里人见到他,都会放狗咬,我们家也有狗,他们一家人要是敢过来,就放狗出去,随便狗怎么在自家门前咬死人,都不会出大事的,就当他们是前来的强盗。   最不能做的就是开门跟他们家对骂,或者理论,对付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办法,放狗咬!”   的确,当地人养狗的很多,村子里几乎一大半都会养狗,因为狗会看家,甚至看村子。   若是陌生人进村子被狗咬了,十之八九算活该。状告到县尊那边去,只要村里人一口咬定你是偷偷进村子想偷盗的,你就没了说理的地方。   若不小心真咬死的话,十之八九村里人会一起抬着被狗咬面目全非的死人报案,最后说不定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   是以一般人若是想进村子的话,都要有村里人带着进村子,不然村里的狗发起狠来,算你倒霉,谁叫你进村子不招呼一声的?当地人谁不知道这个理?   玉春听了三弟的话,这才安心下来,心里对自己从前越发恨起来,自己当初怎么会鬼迷心窍的以为,只要离开了这个家,自己就能将日子过好起来的?   从前那么厌恶的娘家,到了如今,才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田大柱的娘听着儿子的话,呆呆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若是知道柳玉春的性子这么倔强,自己怎么也不会想着在儿子刚刚结婚的头几天搓揉她啊!   自己这个傻儿子到现在还不知道,没了柳玉春这个媳妇,他以后要想在全镇找个像样的媳妇,是没指望了!   难道真的要儿子以后找一个歪瓜裂枣回来?或者是穷到家里卖女儿的来?   诶!好好的一桩婚事,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娘子?”柳玉清回家后,见小满在屋里看书,顿时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叫了一声。   韩小满抬头看了他一眼,装作没看到,继续看书识字,若非想听听他怎么说,自己压根不会给他单独说话的机会,早就凑月英那,哦,是三婶那说话去了。   爹娘两人一大早的去县城准备书斋铺子了,没有想到爹为了哄娘,别说下厨学做饭了,如今连开书斋的事,都操心筹划了。倒也省了自己不少事!   “不要生气?我娘那,我已经说清楚了,日后她要是再提这件事,我就不回那个家了?”   “这话你信?下次她再提,你试试看,那个柳家你还回不回?”韩小满没好气的顶了柳玉清一句。   这话连自己都不信,他那个厉害的娘,能信?   柳玉清顿时满脸酱紫,果然,自己是不容易真的做到这个啊!这话说的再狠,做不到有什么用?   “娘子,为夫技穷了,娘子你教教我,怎么对付我娘?”柳玉清小心的伸出双手,搂抱到娘子,求着似的。   “真心想对付你那个厉害的娘?”韩小满施施然的,推开柳玉清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要说现在柳玉清没有纳妾的意思,自己相信,但要说他能跟着自己一起对付她娘,这话自己还真质疑。有本事你真敢干才行啊?   “真心,可昭日月!”柳玉清看似态度极为诚恳。   “好,看在你诚心想学的份上,我就教教你。这个事,关键在你爹。你爹若是不同意你娘的想法,她就是折腾上天,也没办法,毕竟这是男人的世界。   若是你爹也有这个想法,呵呵,你娘迟早能折腾成功,先说一声,只要你娘弄了个女人回柳家,对外公布,那是你的小妾,平妻什么的,我们两也就到了一拍两散的时候。   我韩小满最不耐烦的就是这个,跟几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争一个男人。   你爹若是有良心的,知恩图报的,想真心报答我们韩家的,那就会一心一意的叫你报答我们韩家,嘱咐你万万不能辜负了我们这样的好人家。   你娘不是担心她病了没人伺候的么?若是真病了的话,你爹到时候自己纳几个小妾,轮流伺候都行,缺钱的话,我给!”   韩小满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不怒不嗔的说出自己的办法,直点柳家要害!   柳玉清渐渐瞪大了眼珠,娘的意思,难道是爹的意思?可爹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过啊?   不过当柳玉清听到韩小满用同样的招数对付自己娘的时候,整个人有些凌乱了!   一想到自己爹纳妾伺候娘,整个画面简直不敢想象!柳家的房子怕是要给拆了吧?   果然,女人对付起来女人,招招见血,婆媳之间,果然天敌。   可关键还是男人!   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男人拎不清,才会后宅不宁!自己若是不尽早跟爹说清楚,以小满的脾气,到时候自己哭的机会都没有。   一想到以后自己也会跟田大柱一样,被下溪村的人放狗,柳玉清整个人就不好了!   “娘子,你看,这些书,都是学生们喜欢看的,还有这种小巧的狼毫,都是学生们喜欢用的。”   韩承满是温柔的站在柏立屏的身边,细细教导着。   柏立屏浑身不自在,靠自己太近了!让开一些。不过这些东西,自己还真是完全不懂。   如今铺子里面进了这么多货,要是卖不出去亏了怎么办?柏立屏眉头打皱。   “不着急,这些东西,我们还应该多多准备,你想,还有十来天,就要院试了,哪个学生不多多准备一点笔墨纸砚?明年开春后就要乡试了,这些书籍,自然会有人需要。   还有这些千字文,是小满说要尽早准备一些的,说不准县尊想好好教化全县的时候,能用得上?”   韩承一一安抚暗地里担心的娘子,同时又悄悄的靠近了娘子。   柏立屏忽然一阵狂躁,不再担心铺子的事了,扭头就近后面的院子后宅。   “我去准备午饭,你在这帮着好好收拾一番吧!”   扭头走远了一些的柏立屏,这才感到呼吸通畅起来。有他这么靠近自己,感觉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自己只有在进山打猎遇上野兽的时候才会这样呢!真是!没事靠自己这么近干嘛?   “娘子,我这边收拾好就过去帮你一起做饭!”韩承继续温柔的在后面对向柏立屏的背影说着。   柏立屏听了后面的话,差点一脚崴到,心不自觉的漏跳一拍。慌忙躲进后院厨房里去,眼不见心不烦。   韩承看着神色慌张的娘子,心里微微期待起来,娘子对自己的示好,心底是有感觉的。   虽然娘子现在看起来很排斥,但自己相信,只要自己做给她看,说给她听,叫她知道自己的心思,总有一天,娘子会心悦自己的。   想到娘子若是有一天会跟小满对玉清说的那样,对自己说心悦自己,韩承顿时耳根都红了,心砰砰砰的狂跳起来。   午饭快好的时候,韩承在前面铺子也收拾好了,顿时急忙钻进厨房,熟稔的忙着端饭端菜拿筷子,殷勤的连椅子都摆摆好。   柏立屏顿时又感觉浑身不得劲了!总感觉心慌慌的,感觉跟他在一间屋子,就总是觉得呼吸都不顺畅。   可若是要撵他出去,也不可能,他为了家里的这个铺子能早些开张,都放下了学业,忙碌了一上午,总是要给他吃饭的。   韩承一边吃饭,一边时不时的给娘子夹菜,偶尔还夸赞娘子,青菜豆腐做的好吃。   柏立屏差点呛着自己,青菜豆腐自己做的时候,走神了,盐放多了,自己吃着都感觉咸了,他还感觉还好吃?   可看着他吃的香喷喷的样子,柏立屏也只能低头吃饭,啥也不能多想了!   幸亏小满跟玉清两人不在这,不然丢尽自己脸面了!   柏立屏也不是粗枝大叶的女人,自然感觉到韩承对她的变化,可经历了这么多年,柏立屏半点不敢奢望什么感情的事,只求韩承将来高中能成为小满的依靠,自己对他好一点也不是不能忍受。   当他下午的时候,韩承抽了时间求见了县尊吴培海。   “什么?你女儿还有这等的想法?”   吴培海得知韩承女儿想以她自己为师,教导全村男女孩子的想法后,大吃了一惊。   要知道这个世道,女子能识字的,只有大家才会有,便是小富之家的女儿,也难有识字的,便是简单识字的女子,谁也迈不出自家二门。   韩承的女儿是家中独女,当儿子养着的,她的言行很多情况下,早已跟男子一样被人接受。   但教授学生读书识字的事,一向是有身份的读书人的事,并且师生关系,很多时候,不比父母子女关系弱。   若是韩承女儿真是有身份的男子,此举必定会被人大肆赞扬,但她终究是女子,虽有这个好心,但未必能办好事!   终归是以男子为尊的!   “这事我好好想想,后天下午,我去你那个准备新开的书斋去看看,顺便问问你女儿,到底是怎么想的!”   吴培海虽然明白,韩承的女儿不方便当先生,教化全村孩子,但是,他却敏感的感觉到,这是一个开创性的教化之举。   自己这一次的成功抗旱,虽然在附近州县极为成功,但不可避免的也得罪的一大批的县令跟知府,甚至是临汾知府。   功劳没有大到一定程度,自己反而会被这么多官员算计,最后不了了之,毕竟抗旱之事,极为容易被人说成是靠了好天,好运气。   自己成功抗旱到今天,马上就要大丰收了,上面对自己的嘉奖迟迟没有到来,甚至自己还从临汾知府的意思里,得知省府大人对自己很是不满意,认为自己有这么好的手段,却只顾着自己,而不管天下百姓。   如此大的帽子,自己戴的这么冤,却无法跟人解释一二。   不仅仅是因为韩承的女儿只是一个女子,不适宜出这么大风头。   更因为她只一个女子,能指点得了这么大的天下么?再说她为了指点本县,被突发的事故,弄得差点死在暗河里,时隔一两月才活着回来,这些话,对外人说出去,谁信?   既然你们自己没本事的找到治下的暗河抗旱,就不要眼红嫉妒本县。   本县这一次的功劳算是本分,但本县不仅仅只有本分,若是能在教化一事上,有如此开创性的作为,必定上达天听。   皇上出身草莽,对读书人尤为看重,才会一再强调地方官员教化功绩,期望各地百姓尊儒忠孝,以保他江山永固。   教化地方男子读书,自古千年来都在做着,可自古以来,却没有地方父母教化女子的。   要知道后宅也不是简单的,正所谓妻贤夫祸少!女子有了德行,懂了忠孝,仁爱,男子才能安心宅外。   只是这件事,终归是韩承女儿想出来的,自己若是想取她的创意,于情于理,自己该放低姿态的问问她,若真能事成,不能少不了她的好处。   韩承得了县尊的话之后,自然看出来县尊心动了!   虽然自己去回禀的时候,说的是请示县尊一声,自己女儿若是在村里教导村里男女孩子们识字,会不会有影响。   如此,不算是自家主动凑到县尊面前,谏言此事。   在自己来看,这件事却是是有利天下百姓的大好事,而且是对未来的百姓都有利的大好事,一旦被施政者采纳,此等功绩,必将传唱千年。   吴培海必然是看上了此等功绩,这才如此交代自己。   可惜,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此事的弊端,那就是开创此事的第一人,若非有强大实力的背景,这件事极为容易,被人当做是不尊孔孟的典型来批判。   更是政敌们不会放过的把柄,毕竟读书识字是这个世道所有男人的特权,若是天下女子能跟男子一样大范围的读书识字了,相信很多男子会感到脸面无光的。   若是从前,自己必定也是如此认为的,女子无德便是才。   可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的天赋,自己的妻子如此的天赋,若是浪费了她们如此天赋,才是天底下男子的罪过。   开创如此教化的事,普通人根本不能沾。官员沾的话,也得有强大的背景,但愿吴培海能有强大的背景,也但愿小满的这个心愿,能被庆武当政者认同。   如此,未来的庆武女子,必定不会再被男子随意欺负而不知反抗,知识不仅仅开阔了男子的视野跟心胸,必定也会开阔女子的视野跟心胸。   只是不知道这样利国利民利于千百年后女子的好事,要亏损多少官员才能真正办到?   韩承有些凝重的回看了一眼县衙的围墙,叹口气。   但愿吴培海能得偿所愿,不会成为第一个倒下的官员吧!   好在吴培海若当真因为此事倒下,最多不过被罢官,不会危及全家性命,对此,韩承自信的很。   庆武皇帝,对不忠不孝的造反之人,下手极重,对极富极贵的世家跟贾商,下起手来也极重。   但独独对天底下的读书人很是优渥,只要不是贪官,只要不是造反,政绩上差再多,也最多不过是罢官处理。   ☆、109 来点实惠   韩承不觉过于看重读书人是他庆武帝的眼光,以他土匪出身的眼光,哪可能看到这些?   不过是他身边的谋臣眼观罢了。   越发的看重读书人,越发刺激天下男子去读书,有多少男子肯读书,就有多少家族维护庆武的天下。   不然,天下大多数男子孔武有力,一旦遇上灾害之年,极易成为造反的主力军。   是以天下也有这么一句话,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但愿庆武那个土匪身边的谋臣,能让天下的女子,稍微过的好一点点!   至于吴培海,韩承没有太多想法,要想传唱千年的美名,他也得有被罢官的思想准备。   “真的?爹,你意思说,县尊有想法要在全县开创新河,对全县的孩子普及识字?”   韩小满顿时两眼冒星星,没有想到吴培海这个县令,还真有超前的眼观,可真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啊!   虽然他有剽窃自己创意的想法,但自己不介意这个,再说了,自己抗旱的事,不也给他剽窃功绩去么?   只要能做出真正的好事,自己这点名声不要也罢,来点实惠就行。   到时候,自己可得跟县尊大人好好推荐推荐自己进货的那么多千字文,可实用着呢!对了,还有铺子里面的笔墨纸砚,自家样样价廉物美,就奔着普及教化去的勒!   柳玉清满脸诧异,县尊吴培海的胃口足够大啊!这么大的政绩也敢沾染啊?他也不怕撑死他!   不过想到明年夏天此地的汛情,柳玉清也无语了。   祸福两相依!   若是吴培海能因为这件事被罢官的话,倒是他全家的福气,被遣回他老家,这边水灾再严重,跟他也没有半点关系了!   好在他在今年大旱的时候,听了自己的建议,深挖全县境内的清河,但是真正到汛期的时候,关键的不仅仅是本县境内的清河,还有上游的沙坪县的清河啊!   但愿明年的汛期,宁阳县能跟今年的大旱一样,安稳度过。   若是明年吴培海还能在任上的话,自己可以好好跟他建议一番,跟上游县令达成共识,一起抵御汛期,才有可能避免跟前世一样的严重水灾。   前世的宁阳县,连续两年颗粒无收,全县死伤很多,尤其是老人跟孩子,体弱的女子,最为严重。青壮年还能出去要饭,进山打猎,找口吃的。   韩小满如约到了县尊吴培海的面前,没有半点沾沾自喜的邀功,而是极为谦卑的听着吴培海的教诲。   “是我鲁莽了!我一向以男子言行习惯了,差点忘记了我自己还是一个女子,哪能为学生的老师啊?呵呵!”   韩小满讨好的笑着接受吴培海的教诲,自己一个女子,果然不能成为天下男子的老师。   县尊吴培海的想法还真是周到,不仅仅顾忌到老师的身份,还照顾到本地十几个年纪大的老童生的家庭生计。   吴培海打算用本县五十岁以上的老童生为老师,分散在全县各村镇,免费教导当地所有孩子。   至于老童生的工资,对比秀才坐馆一年六两的收入,初步定为一年四两。由全县贾商贡献。   学生们读书识字的笔墨纸砚,也是由全县贾商免费赠送。不求精贵,但求能用就成。   一年下来的花费,全县也不过几百两,这点银子相对全县的贾商,简直不算事。   关键是县尊大人带着全县的贾商,扬了好大的名声,这些个贾商谁不愿意花几十两银子买上这么大的名声?再说也是巴结县尊的好机会不是?   没看李家为了巴结县令吴培海,肯花几百两的银子给自己跟玉清操办婚事?   区区几十两银子,连自己都愿意花费的,好不好?   县尊吴培海对韩小满的态度极为满意,这孩子若是男子,必定不是非凡之人,比起她爹,肯定更为厉害,比起她相公,也绝不会差了。   只是太可惜了,她虽然被韩承当成儿子养大成家,当终归还是女子之身。   “嗯,你能这么想,也不枉本县亲自过来一趟,对了,这件事,你们暂时还是不要对外相传,本县还有不少要准备的。   等这次院试之后,本县差不多会正式开始,正好此时秋收也过了,各家的孩子们也都闲了下来。   韩大小姐,你家书斋这段时间,倒是可以多多准备一些千字文跟粗劣的笔墨纸砚。”   吴培海对韩小满一家人的识相极为满意,既然得了人家的创意,不能给人家美名,那就好好补偿一点实惠吧!   今后全县普及识字需要的千字文等基础书籍,还有最为粗劣的笔墨纸砚,都从韩家这个书斋进货吧!   韩小满顿时笑得满眼是星星,想象着从此自家靠着吴培海代理全县的基础书籍,粗劣笔墨纸砚就美翻了。   看来全县贾商捐赠的钱,最后还得落自己腰包呢!咩咩咩的,一年几百两,妥妥的,轻轻松松搞定。   这还是最初的时候,若是几年后,随着百姓的眼界开阔,迫切需要读书的孩子越来越多,这一年几百两,妥妥的要变成几千两哦!   但愿宁阳县的贾商们的腰包,这几年,各个鼓足起来,好流转到自己的腰包,呵呵呵!   “爹,娘,玉清,我们家要发财啦,县尊说,要我们家卖全县的孩子读书的东西呢!我要再去进货,趁着那些奸商还不知道的时候,赶紧多进货!不然这些奸商一准涨价!”   韩小满等县尊离开之后,才压抑不住自己开心的笑容,满眼都是轻轻松松的银子。   柏立屏也跟着笑起来:“县尊可真是我们家的贵人,我们家的书斋若是得了这些好处,可不能忘记了县尊!”   “娘,你可千万不能用钱毁了我们县尊,人家可是清廉的父母官大人呢!人家只要名声,不要这些黄白之物,俗气!   呵呵,不过我们家不嫌这些黄白之物俗气,话说钱不是万能的,但离开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呵呵,娘,我们明天再去进货!”   “不可!”   “不能再进货了!”   韩承跟柳玉清两人不约而同的阻止了极为兴奋激动的韩小满。   韩承诧异的看了玉清一眼,他这个年纪,能想多少?竟然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保持克制?   是有心想到还是凑巧的撞到?   “你说吧!”   韩承示意柳玉清对满脸诧异的小满进行解释,看看他到底想透了多少?有没有想到自己所想的那些?   柳玉清也是诧异的看向韩承一眼,他也懂?随即想到韩承在临汾,应对一群暴怒的学子,采取的手段跟反应,顿时不得不叹气,这个岳父的脑子,半点不简单啊。   也是,要不然娘哪会给他糊弄的团团转?被他冷漠了那么多年,被他和离了,最后还不是给他几句话就哄好了?   “娘子,这个生意,我们家最好只做一次,趁着县尊大人在任的时候,只做这一次最好!   更何况,明年开春乡试,秋后会试,我跟爹两人只要有一个人高中,我们一家说不定还要背井离乡的去外地赴任。”   柳玉清含糊其辞的带过吴培海未来可能的境遇,据自己估计,他的县尊能做到明年开春乡试之后怕是差不多了吧。   正好能在汛期之前离开,倒也是他全家人的福气。要知道汛情猛烈涝灾,在前世的时候,不仅仅死伤百姓无数,死伤官员及官员家属也是不少的。   不仅仅是因为水患,还有水患之后的瘟疫横行,造成了水灾地区大量人员死亡,前世的宁阳县,淹死上千人,但瘟疫却导致了上万人的死亡。   整个晋中省差不多死了几十万,临汾府中宁阳当时不算重灾区,清河的最下游和顺县,才是灾害极重的。死了好几万。和顺县令全家死于这次灾害,宁阳县令的家人也有患瘟疫死亡的。   如果吴培海这一世会因为开创性的教化,成为被罢官的官员的话,未尝不是好事。   “噢?也是,县尊大人最近政绩彪悍,不仅仅成功抗旱,还开创新河的对治下百姓进行普及教化,如此大的功绩,早该够他加官进爵了!”   韩小满想的很是积极,毕竟这普及教育的事,在前世,可是人人都称颂的善事,要不然哪有那么多的希望小学?   吴培海此举,也是在带领全县的贾商,建立本县的希望小学啊!如此善事,韩小满一时间,还真没有地地道道的古人,想的多,想的复杂。   柳玉清嘴角微微抽搐,加官进爵?差不多百分之一的机会吧?但愿吴培海此举能得到朝廷有识之士的瞩目!   韩承对女儿积极乐观的想法,不置可否。   但对女婿柳玉清的说辞,极为看重,从柳玉清对女儿解释的说辞里,韩承不仅仅看出来柳玉清看得破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更对他故意含糊其辞的引导小满积极乐观,感到感慨。   玉清很想小满达成心愿,也很想小满不知道这件事可能对吴培海造成的影响。   只是吴培海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必定也早已想通了前前后后,才决定用前程豪赌一次千年传唱的美名。   失败,意为着罢官。   成功,不仅仅可以加官进爵,还会被载入史册,传唱千年。   为了成功的可能,吴培海,绑架了全县的贾商,跟他一起实施这样的普及教化之功。   他起出头引领作用,全县贾商出钱,必然获得全县百姓的交口称赞,此举教化之功,确实比他一个人用县衙的赋税办此事,高了一些。   可惜,前提是,吴培海能遇上目光长远的重臣看重,能遇上广阔胸怀的重臣看重,不然,他绑架多少人一起,也容易遭遇失败。   但愿失败的迟一些,让全县的孩子多识一些字!但愿等自己乡试高中,吴培海即便被换,新来的县令,也不会轻易对自家下手。   不管怎么说,自家在全县人的眼里,跟吴培海都是走的近的关系,树倒猢狲散,若想不被牵连,只有自己跟玉清高中举人。   有了举人的身份,便脱离了此地县尊的管制,甚至自己可以带上全家人一切进京赴考,彻底远离这里。   在韩承如此下定决心,一定要高中,以远离新来的县尊的时候,柳玉清却是毫无压力。   中举,中进士,不过是一道道的程序而已,柳玉清不仅仅熟记这些年的乡试考卷,连各个考官的习惯爱好,都清清楚楚。前世的翰林院不是白呆的。   两天后,柳玉清将办好了的二姐新户,带回了柳家。   柳玉清一个人过来的,打算好好正是的跟自己爹说说娘一直惦记的给自己纳妾的事。   想想小满说的话,柳玉清不得不承认,小满看问题极为独到,一眼看出是自己爹有这个意思,不然娘便是再折腾,也无济于事。   柳玉春拿着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户籍,不由得眼红了!从前一直渴望的当家作主,没有想到以这样的方式做到了。   “二姐,这些天,你先好好在家照顾娘一阵子,等我院试结束之后再说你工作的事吧!”   柳玉清虽然没有特意去见娘,但从家人口中得知,娘至今还是依着她患病,整天躺在床上。   柳玉清叹口气,娘这是在跟自己较劲,还是在借机折腾二姐?自己真的不愿多想了!   对这个家管的越多,反而不能被家人理解,索性远离一阵子。也叫娘知道,自己不是说着玩的。   “谢谢,谢谢,三弟,二姐谢谢你!呜呜呜!”玉春捂着脸,哽咽着给自己三弟道谢。   柳玉清找到在地里收拾的爹,看着挥汗如雨,一心为了家操劳的爹,柳玉清微微感到心酸。   “爹,歇会吧!喝杯水!”   柳玉清拍拍身边的大石块,这是自家坐了多年的石块,石块的表明,光滑的很,正好坐人。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你娘又有事?诶,你娘这几天,天天在我耳边哭着说,怕有一天她病的爬不起来,这个家里能伺候她吃喝拉撒的人都没有!   你大哥护着你大嫂,家里的事,不追着赶着,他们根本就不管,就是做,也是敷衍了事。这哪行?   玉香还小,要她一个人操持一个家的家务事,太难为她了!你二姐说等有了新户,等你娘好了之后,就出去单过。   要是这样算的话,家里还真缺个能操持的媳妇。你娘的意思是想给你另外娶一个平妻,这样也算是给你自己留下柳家的血脉,等你老了也有柳家子嗣为依靠。   我本来说等等,等你有了秀才的功名,等小满那边有了孩子再说这件事,可你娘这次的忽然病倒,也是一个事。   万一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家里还真是缺伺候你娘的媳妇啊!小满上次为了这事气走了?回去他们家人怎么看这事的?”   柳福成满是愧疚的看着自己这个最为优秀的儿子,若非当年自己被柏立屏所救,这个儿子怎么会入赘韩家?   可若是不入赘韩家,韩家又怎么肯花钱栽培这个儿子?诶!   柳玉清直直的看着爹的眼神,虽然爹的眼神里满是对自己的愧疚,但自己却不得不狠下了心肠,不然等到爹娘给自己找来女子,说什么都迟了,小满最恨的就是跟几个女子争一个男人,若是如此,小满必定舍得舍弃自己。   “爹,在你跟娘将我入赘给韩家的时候,我就不再是柳家人了,我的一切,是韩家培养的,将来我是生是死,都是韩家人。   所以,爹跟娘还是不要自作主张的打着为我的借口,给我找什么女子的事。首先你们早已没有这个资格,我是韩家人,不是柳家人。   其次,你们怕的是我这个入赘出去的儿子万一高中当官了,没有留下柳家子嗣,怕发旺不了柳家,这点我现在就可以说明白。   他日我若是高中当官,只要有能力,自然不会看着柳家三餐不继,不过前提是,柳家不能有贪得无厌的人。   爹,你是柳家的一家之主,若是你觉得大哥不能承担柳家,大嫂不能操持后宅,索性将这个家分了。   人一旦失去了依靠,就没了指望,就只能想办法治理好自己的小家,一大家子杂在一起,难免人多了心思就杂了。   爹,今天我走后,过年前都不会再回这个家了,对这个家,我尽了该尽的义务,剩余的人生,我要好好做韩家人,报答韩家对柳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命之恩!”   柳玉清狠心的将这番话说了出来,虽然明明知道这么说会很伤爹的心。   但爹娘若是不能明白自己的决心,必然还会自作主张,若是等他们自作主张的真的给自己弄来什么女子,自己真的不敢想象,小满会如何对待自己。   这一世的小满,太过聪明,太过自主,太过坚强,虽然她很善良,虽然她很大度,但自己却知道,在这方面,根本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其实在自己眼里也一样,自己前世今生,最为羡慕的便是琴瑟和鸣的夫妻,如同旺财父母那样,只有彼此,生死相依。   ☆、110 杜家纳妾   中间插进来别的女子算什么回事?   若没有爱,没有情,混沌的自己,也许会跟这世上的大多数男子一样,贪享女色。   可自己明白自己的心,自己的心里装满了小满,再不可能容纳下任何人,哪怕是男人眼的玩物,也容纳不下。   更何况连韩承这样的人,从来都不贪享女色,自己难道比韩承还不如?   柳福成满脸震惊的看着已经转身离开的儿子的背影,陡然间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儿子。   曾几何时,这个儿子为了想退亲,跟他娘通气,想用柳家族人的力量,帮他脱离韩家,脱离赘婿这个令人羞愤的身份。   可结婚才多长时间,儿子想法上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   是被韩家感动了,还是对他的赘婿身份认命了?还是对小满的感情到了容不下任何女人的程度了?   呆呆看着玉清的背影,一直看到看不见为止,柳福成这才重重的叹口气,玉清今天回来是怪自己这个爹的啊!不该插手他的生活啊!   看来韩家人,不仅仅是小满,都不可能答应让儿子娶平妻,甚至是纳妾的。   柳福成忽然想到韩承这么多年,没有儿子,也没有娶平妻,纳妾生儿子继承家业,而是将小满当成儿子一样教养的。   想到这的柳福成顿时懊恼不已,怎么没有早些想到这些的?诶,自己这张老脸都没脸见亲家一家人了!   就在小满家打算搬家到县城的前一天,全村人都震惊的看着韩丹风光出嫁,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让全村人都吃惊不已。   韩丹竟然嫁给了大名鼎鼎的县城杜家?   “不得了啊!真是没有想到,韩大秀才的妹妹,竟然能嫁这么大户的人家?谁家有这么大的排场啊?”   “嘘,别乱说话,韩承一家早就跟他们家断绝了关系了,没看他们家结婚,韩承一家人没有人露面?说不准他们一家人根本就不知道韩丹找了这么一户人家呢!”   “对对对,肯定不知道,月英跟韩鹤结婚的时候,他们一家子不也没有露面么?这两家啊,是彻底的断了!”   村里人围观的同时,也开始互相议论起来韩丹的出嫁,内心里,大多数人还是很羡慕韩丹能如此风光出嫁的。   只是介于韩承一家人的面子,鲜少有人大声感慨,赞誉,怕扫了韩承一家人的面子,怎么说韩承一家人对待村人都是好的。   而这一家子,跟村人之间,真是半点好都没有,从前还仗着韩大秀才的身份,对全村人鄙夷的很。   如今这一家子能找到这么一个亲家,才焉了的脸,这下子,又要高高的抬起来了吧?   “哧,刚刚打听了,人家来接亲的人说了,是来接他们二奶奶的!妾而已!”   村里好事的妇人,想办法从接亲的队伍中打听到了这些。   “这杜家可真是好玩呢,接一个妾竟然弄这么大排场,也不怕人笑话?”村长罗顺暗暗摇头。   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   妾就是个玩意,喜欢玩就逗逗,不喜欢随便主母发卖,韩丹的娘也是脑子进水了,好好的一个闺女,竟然丢水里去?他们一家在全村过的可是半点不差呢!怎么也犯不着卖女儿做妾吧?   果然,韩承一家人,没法跟这样一家人过下去!脑子跟正常人就不一样!   只是也有少数人,暗地里还是羡慕韩威一家人的,这下子,他们一家人说不得能跟着一起去县城吃香的喝辣的。   韩丹再是个妾,再是个玩意,头两年新鲜的时候,还是能给娘家不少好处的,怎么说杜家也是全县数一数二的人家,听说跟李家一样呢!   韩小满出去转了一下,打听到了消息,这才知道,韩丹竟然成了杜良禄的妾?   “杜良禄?”柳玉清惊诧不已。   杜良禄虽然是杜家人,但却是杜家旁支,家境一般,家中已经有了妻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摆这么大排场纳妾?   如果不是杜良禄一家的排场,那就只能是杜其渊摆下的排场了。   他摆这么大排场做什么?给谁看?   是给自己一家人看的,还是给杜良禄一家人看的?不过韩丹成为了杜家的妾,这件事还真恶心人的。   虽然自己不待见韩承,但有心人嘲讽韩承妹妹给人做妾的时候,必定也会顺带上自己。   难道这就是杜其渊的含义?恶心自己全家人?   “玉清,这个杜良禄,你认识?”韩小满见玉清的脸色,就知道玉清应该认识,这么说杜良禄也是个读书人?   “你见过的,上次在姚家医馆的时候,那几个人当中就有他一个,他因为是杜家旁支,对杜家嫡孙杜良瑜,极为奉承。书读的一般,上次的童生试,没过,排名也不过中等。”柳玉清缓缓解释起来。   “诶,也不知道爷爷得知了这件事会怎么想,本来想明天搬家的,爹娘说还是缓几天,看看爷爷的身体再说。”   韩小满也一样有些担心爷爷的身体,虽然韩丹一家人都出族了,断了关系,但是怎么说韩丹也是爷爷的亲女儿,唯一的女儿给人做妾,心里能好受?   这一天,得知此事之后的一家人脸色都不好看,也都没有人再出院子,连月英也没有回家看看弟弟妹妹,实在是自己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觉得丢人现眼,没脸见村里人了。   再怎么说韩丹也是自己男人的亲妹妹,虽然断了关系,但外人只要说起来,还是会这么说,韩鹤的亲妹妹给人做了妾。   “爹,既然断了就断了,别说富贵不相干,就是生死也当不相干,不然算什么出族?   若是不能狠下这个心,韩鹤将来必定要受他们侵害的,那杜家人跟李家人虽然都是宁阳县数一数二的人家,但心思却比李家人龌龊许多。   那杜良禄不过是杜家旁支,家境一般,哪有能力摆这么大的排场?杜家家主为什么要帮旁支风风光光的纳妾?   真是为了给韩丹面子?   我看这事,杜其渊十之八九是冲着我们一家人来的,在临汾的时候,那些陷害我的人当中,其实就有杜家的影子。   玉清跟杜良瑜两人都算是年少有为,但偏偏玉清处处压着杜良瑜一筹,这一次的院试,杜良瑜若是回来参加的话,怕又是想跟玉清一较高下的。   爹,你应该真正放下那边了,不然韩鹤更加放不下。我去看看玉清了!”   韩承缓缓的低沉着跟韩老爹推心置腹这件事,虽然说得很彻骨,但却极为明白,做人做事,最怕的就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大公子,我知道的!就是心里有些难受!”韩老爹闷闷的。   道理都知道的,要不然自己也不会狠心的分支出去那边,怕的就是给大公子添祸事跟麻烦。   正如大公子所说的那样,那个杜家纳妾自己女儿,确实是没有安好心,自己因此更加应该不能当那边是一回事。   可心里就是疼啊!   罢了,等着吧,等时间长了,自己就该真正的放下了!不问那边生死!   韩承见韩老爹闷闷的不想多说话的样子,也不再多呆了,这件事只要韩老爹不是太激动伤了身体就好,心里难受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等吧,等几天再看看他能不能好一些,不然自家也不好搬出去。   三天后的早上,韩承一家人见韩老爹心情好多了,能四处转转,跟村里人说说话了,便一起准备搬家的事了。   全家人打算上午收拾东西,吃过午饭后,再搬去县城,家里的大件都不必动,只带必要的细软书籍等等。   毕竟这个家,一家人过年过节或者遇上什么事的时候,还是要回来住几天的。再说县城那边的床被子衣橱什么的,都是准备好的新的。   韩小满很是兴奋,终于可以大展宏图,经商挣钱了,等自己去了县城,就好好经营自己的书斋跟首饰铺子,得空的时候,还可以写几本话本子试试看。   韩鹤月英爷爷,满是舍不得的陪着收拾着,尽管舍不得,可也知道,应该为小满一家高兴,怎么说都是越过越好了不是?   韩小满跟柏立屏两人合计了之后,留下来一百两银子,半根上次用剩下的人参,其余的还是全部打包带走。   尤其是那百年人参,灵芝,帝王果,韩小满哪敢跟月英爷爷等人透露半点?便是自己爹,至今也不知道这些。   帝王果除了自己跟玉清两人,是谁也不知道的,韩小满看看自己包裹里,心都慌,特么的全是怀璧其罪的好东西啊!   韩小满小心翼翼的将这些东西收藏在新家自己的屋里,对了,那包装着玉米土豆,辣椒的包裹,还是跟从前一样,收在厨房吊篮里面吧,通风好,明年开春,就可以试着种种。   诶,就是不知道这个东西,被那帮子土匪乱丢之后,还能不能发芽了?   这三样东西,韩小满已经在暗自打听过了,本地人压根没有听说过,所以,韩小满决定了,为了不暴露自己是穿越来的,对这几样东西,也抱着不认识的态度吧!   不过能让土匪抢劫收藏的东西,自己聪明的当成是好东西,也解释的过去。等明年开春种出来成果之后,再做打算吧!   这东西若是能大量种植的话,韩小满相信,一定可以大大丰富庆武百姓的粮库。   尤其是土豆跟玉米,在前世的许多地方,那可是真正的主食,养活数不清的人呢!   “小满,你站那么高,要收什么啊?”   柳玉清收拾好自己的书籍等等,就找小满来了,结果正好看到小满站在木凳子上,往厨房的吊篮里面塞东西。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上次从土匪窝顺回来的,准备到春天的时候,我试着种点看看?说不准又能发财呢!”   韩小满满不在乎的说着,其实心里真是抱着很大的期望,期望这些东西没有被土匪压坏了。   自己也不敢认认真真的跟娘解释这个,就怕聪明过度,被娘感觉出来自己是山寨货。   “我看看?”   柳玉清好奇的瞪大眼珠,这才想起来,自己跟小满一起逃出土匪窝的时候,小满不仅仅牢牢的背着自己,也牢牢的将这一包东西带回来了。   当时自己真的半点不愿意看这一包东西,那个时候满脑子是怎么解了这门婚事,想到这的玉清,忍不住的嘴角咧起来,幸亏没有解了。不然这一世要怎么过?   “好啊,我先下来,你上去看看?”韩小满很是随意的样子,估计玉清也不会知道是什么东西。   不过也难说,自己不过只是从省城一路回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但保不准玉清从书籍上又知道什么呢!   那帝王果自己不认识,玉清不就认识的么?读书人的见识就是比一般人宽呢!   当柳玉清见到吊篮里面的包裹的时候,差点被刺激的差点栽下来。   “玉清当心啊!”   韩小满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忽然间摇晃的玉清,吓死了,还以为他没站稳要栽下来呢!   “收起来,快收起来!不能放这儿!还有,爹娘知道这个么?”   柳玉清手抖的将包裹拿下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小满,这个东西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怎么啦?到底怎么啦?这个不过是我上次从土匪窝顺出来的东西,爹哪知道?娘看了一眼不认识,然后就一直跟家里的菜种子一起,吊在厨房上面了。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吧?”   韩小满内心大吃一惊,玉清到底知道什么这么害怕?不就是三个当地没有人认识的农作物么?为何如此慌张?   “走,跟我进屋,我仔细跟你说清楚,这件事,你谁也不要说出去!”柳玉清一手抱着包裹,一手拽着小满就匆忙走人,出厨房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爹娘三叔他们。   还好,没人注意这边,赶紧进屋,关门。   柳玉清将包裹收藏在床底下之后,转身看到满脸愕然的小满,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刚刚吓着小满了。   回想前世,自己做了翰林之后,才从太孙一党官员的嘴里得知,庆武三十二年,泽州发生过一起屠村大案。   当时一般人只知道是土匪祸害的,但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四王爷的人,为了隐瞒这些金豆,金米而造成的。   前前后后的三个村子,大近两百户的人家,大几百人就这么死了,只因为他们栽种了这些东西。知道了这个东西能当饭吃。   四王爷的人,处心积虑的要造反,怎么肯在皇上还没有大行之前,就暴露这些好东西?   太孙一党的人,还是在后来才打听到的消息,当时的自己,对四王爷一党的人,简直恨之入骨,才会铁心的跟着太孙一党,可谁知道自己铁心的效忠,换来的依旧是满门抄斩!   真真是可笑啊!皇家果然无情,全是无情之人,眼里没有百姓,没有忠臣,只有他们自己!可笑自己还以为维护的是皇家正统!   韩小满看着玉清满脸的哀戚,心里隐隐作痛,到底是为了什么,让玉清看到这些东西,如此大惊失色,有如此的哀伤?   “玉清!”韩小满轻柔的环抱起来满脸哀伤的玉清,不想催促,只是想抱抱他,给他一点温暖感觉。   玉清忽然感受到一阵温暖,冰冷的心,渐渐活了过来,从前世的记忆里,醒了过来。   自己要怎么说才能让小满知道,这个东西的危害?尽管这个东西的价值连城,尽管这个东西能养活无数人,可这个东西,却绝不能从自家显露半点出去。   不然祸害的不仅仅是全家人,连着附近所有人,都没有活路了!   四王爷的人为了隐瞒金豆金米,屠杀三个村子,上至七十老者,下至嗷嗷待哺的孩子,没有放过一个人,自家怎么能牵连其中?   若是可以,自己宁愿毁灭这些,也不能让四王爷的人,打听到自家牵连其中,但就是毁弃,也得要小满答应才行啊!   可自己要怎么说小满才会明白?若说不清楚,小满在不知轻重的情况下,出去询问旁人怎么办?   更何况小满心善,若是得知这个东西能活人无数,她能答应毁弃吗?   是时候了!   自己跟小满相亲相爱,也是时候跟小满袒露一切了!若不然,自己根本无法解释这个东西的危害有多严重。   小满会害怕自己吗?会当自己是妖怪吗?   柳玉清紧紧拥抱着怀里的小满,内心挣扎不已,想告诉小满自己的一切,又怕小满会因此害怕自己,远离自己。   “小满,你怕死人吗?”挣扎之后,柳玉清打算慢慢询问着小满看看她的态度再决定说与不说。   若是小满害怕自己这样死而复生的人,那自己哪怕胡乱编一个理由,狠心毁弃这些东西,也不愿意小满害怕自己,远离自己。   “我才不怕死人!我连自己死都不怕,你忘记了?那次你掉暗河里面,我可是不怕死的救你的呢!   玉清,还记得我们两人在暗河里面,各自撕开了脸皮算账,当时我就想着,要是我们两人都死了,到了阎王殿,你欠我的也得还回来,还得加利息呢!”   ☆、111 重生的   小满大咧咧的回答着,心里却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感觉,只因为玉清太过紧张害怕的样子,自己的腰背被他勒的紧紧的。   “若是,若是到了阎王殿的人,又活着回到阳间了,你怕不怕?”韩小满大无畏的回答,鼓励了柳玉清继续问下去。   嘶!   韩小满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差点瞪出来?他说什么?死而复生?   特么的他是重生的?   回想从前,好吧,从前这货真的不显山不露水,自己半点看不出来这货是重生的。   嗯?不对,有迹可循的!   大旱的时候,这货年纪这么小,就敢跟县尊献计抗旱,还有,这货偶尔会有通身的官威,比县尊吴培海更甚!   不过,韩小满一想到这货之前死活不肯入赘自家,顿时不高兴了!特么的前世自己哪得罪他了?   哦,不,是前世的娘的亲女儿,哪得罪他了?   罢了,前世的事,自己一无所知,这货十之八九是大官,哪肯入赘?脑子进水了差不多,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只是重生这么大的秘密,这货也打算跟自己坦白?特么的自己是穿越人士的秘密,还打算带进棺材呢!   “嗯,不怕,要是真有这样的人,一定是前世做了好事被菩萨保佑的,不然阎王肯定不会给他还阳的!”   韩小满故作想了一下后,重重点头回答。   “没有,他前世没有做什么好事,倒是欠下很多很多的债!”柳玉清的声音有些沙哑,哽咽。   前世的自己,无论是对家人,还是对百姓,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好。   但却因为自己,全家被抄斩,全村被流放,全府百姓遭受战火之灾,自己不是小满口中说的好人,一点也不是啊!   “嗯?那我知道了,肯定是他前几世做的好事特别多,菩萨才给他机会重来一次,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过得那么辛苦,一定会得到幸福!   重来的这一世,他一定身体健康,身居高位,妻妾成群,万事如意,最后还能安享晚年,百岁而终!”   韩小满听着玉清的话,心里忍不住的揪着酸痛了一阵,可以肯定,玉清的前世一定很辛苦很不开心。   这一世的他,背负了很多,有还债的感觉,不能让他一直背负这样的还债感觉,既然老天给你机会重来,就是给你开外挂的。   自己描述的这些,是这个时代的人,共同认识的那种极为好命的人,虽然自己故意加上妻妾成群,但这一条在这个时代男人的眼里,是必要的。   “不。他不要妻妾成群,他不要身居高位,他只想全家安康,只想,只想跟自己的妻子,白头到老,生死相依!”   随着柳玉清的回答,韩小满感觉到了颈项内的冰凉,韩小满内心酸痛,果然,玉清是重活了一生的,果然玉清的前世是辛苦的,不曾获得幸福的。   “嗯,那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韩小满重重回抱着内心正在伤痛的玉清,给他依靠,给他信心,也给他承诺。   “小满,你,不怕这样的我?”   听到小满如此回答,看到小满如此反应,柳玉清明白了,即便自己刚刚没有把话说透,但聪明的小满却已经真正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了!   “玉清,前世的我们,是夫妻么?”   小满搂抱着玉清,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悠悠的问着,并未理会他怕不怕的问题。   若是怕了重生的他,自己这个穿越人士,不更加招人害怕?玉清能将这样的秘密跟自己交代,自己能将穿越的秘密,回报给他吗?   前世的自己跟他是恩是仇?   应该是仇吧!要不然婚期的他怎么会想方设法的要退亲?怎么会对爹的教导之恩,熟视无睹?怎么会对娘给他爹的救命之恩,如此的淡漠?   如果是仇,这一世的他,又怎能如此心悦自己?   柳玉清被韩小满这忽然而来的问话,问呆住了!   前世的自己跟她没有成夫妻,更加没有一丝的感情,却因为韩承兄妹两人的威逼,前世的自己,一世未娶,还落下不少的骂名。   可前世的小满,也一样的那么苦啊!   虽然成了韩国公的千金小姐,但却因为大字不识一个,遭受京城贵族的嘲讽鄙夷作弄。   嫁给了李维皓之后,很快死于后宅争斗,而娘更是辛苦,更是辛苦啊!   “儿时定亲,却不曾成婚,原因是你爹身份忽然高贵起来,你成了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而你爹便看不上我这个农户的儿子,生生拆散了我们两人。”   柳玉清呆滞了好一会之后,才决定如此解释。含糊带过小满前世的身份,韩承那韩国公的身份,不必说了。   这一世的自己,会努力,尽量不让韩承成为那高高在上的韩国公,明年的乡试,自己一定会将韩承比下去,让京城的太子宠妃,半点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自己跟小满之间的关系,不能实说,若是小满知道自己跟他前世有感情的,这一世,小满一定会更加珍惜自己跟她之间的感情。   韩小满听了玉清的话,更加明白,前世的自己跟他之间,是有仇的,有恨的,绝不会是他说的那样,是有感情的。   爹前世忽然成为高贵的人,极有可能是身份暴露之后,被庆武帝恢复了身份。   不然若是按照考试当官这样的程序,爹要想到达高贵的身份,至少要十多年的奋斗时间,不然根本不可能,爹又不是年轻人,可以娶公主来提升身份。   若是爹恢复了家族的身份,爹想的一定是报仇,那个时候,爹为了报仇大计,也许会不拘小节很多人很多事,包括自己,包括娘,自然也包括柳玉清。   “前世的娘,是不是被爹休了?”   韩小满不再计较前世的娘的女儿跟他之间的恩怨情仇,而是想知道娘的前世。   虽然猜测到爹会休妻,但小满却抱着一点点希望,希望娘前世被爹不拘小节之后,能另外嫁人,安康到老。   “是,爹成了高高在上的人之后,拆散了我们,休弃了娘,还将你嫁入高门,最后,最后,娘伤心病死在京城的客栈,而你,也在娘死后的不长时间,便死于后宅。   而我,虽然后来奋发图强的高中,虽然成了一地知府,但却因为遭受同窗好友陷害,背负叛贼之名,被太孙全家抄斩,全村流放。”   柳玉清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然泪流满面,全身僵硬。   “过去了,玉清,这些再也不会发生了,再也不会了!忘记从前,这一世,我们必定安康幸福,我们的家人,必定和和美美!”   韩小满不再计较前世的娘的女儿跟他之间有多少恩怨情仇,只想好好心疼他,安抚他。   抄家灭族!   小说中的罪名,出现在自己最亲的人身上,韩小满还是感受到了切肤的疼痛,为玉清而疼痛。   既然前世的玉清,如此的哀痛,如此的不幸,自己前世的事,还是不说了吧!   若是玉清得知前世的自己,也早早失去爸爸妈妈,必定会为自己而心痛,若是得知自己前世被男友劈腿醉死到这,心痛之余,也许还会有些吃醋。   自己能劝他忘记前世,那么自己也该忘记前世了!   相信前世的爸爸妈妈,此时此刻,必定活在另一个自己不知道的世界里,相亲相爱。   自己今生今世,做好爹娘的女儿,疼爱怀里的相公,过一辈子幸福的生活。   “嗯,我们一定会安康幸福,一定!小满,前世太子死的比皇帝早,太孙跟几个有实力的王爷之间争斗的很厉害,尤其是跟四王爷之间的争斗。   皇帝死了之后,太孙即位,但四王爷却在一年后,举兵清君侧,战火蔓延了大半江山,到我死的时候,都还没有分出胜负。   这个包裹里面的金豆,金米,被泽州一个村子的村民无意中发现了,栽种之后发觉能产生丰富的粮食替代品。   而这件事,很快也被四王爷的人得知了,他为了隐瞒下这样的农作物,安排泽州土匪,屠杀了那个村子。   连着那边村子隔壁的两个村,上至七十老者,下至嗷嗷待哺的孩子,也一个不漏的屠杀了。   四王爷这么做的目的,是不想皇帝在活着的时候,让天下百姓拥有这样丰富产量的粮食作物。   四王爷必定是想控制这样丰富产量的农作物为他所用,他的兵马有充足的粮草,等得了江山之后,还可以恩赐全天下的百姓,坐稳他的江山。   可第一个发现栽培金米,金豆的村民,甚至是整个村子,不仅仅不会得到应有的奖励,还会被这些当权者,屠杀保密。   小满,若不然,我们毁了这些吧?”   柳玉清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便郑重的说起来包裹里面的粮作物的事来。   原来如此!   难怪玉清见到玉米,土豆会有如此的反应,那个四王爷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为了他眼里的那把椅子,将有功于天下百姓的村民,屠杀殆尽?   而那个太孙也不是好东西,若不然玉清一家人也不会被他所杀,还是背负叛贼之名杀的。   庆武的皇帝,那个土匪,更是杀了爹的全家,这样的皇家,对自己一家人来说,真正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可偏偏自家没有能力报仇雪恨,不仅仅没有这个能力,还要靠这个土匪皇帝,获得功名官身。   玉清因为担心全家人的安危,宁愿毁弃土豆玉米的种子,哪怕这些东西能活人无数。   可自己也知道,再好的东西,若是落到残忍的人手里,也会成为杀人的理由。   为了全家人的安危,自己确实应该答应玉清的话,立即毁弃这些东西。   可小满一想到,天下百姓何其无辜,若能有如此丰富产量农作物,不仅仅是活人无数,更是要推动整个社会发展进程的。   这样的东西,到底是从何而来?这个架空的庆武,在自己跟玉清不知道的角落里,是不是一样还有?或者根本就是那般土匪从外来的海船上抢劫过来的?   这些东西若是不种,不知道明年之后,会不会彻底的坏掉?束之高阁或者彻底毁弃,韩小满都觉得舍不得。   忽然间,韩小满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将这些东西播种到嵩山深处,可以找到小灰灰过来帮着看护,真的找不到小灰灰的话,那就只能麻烦旺财看护了。   种在嵩山深处,即便被人看到,不知情的人只会当这些是野生的杂草,不对,想起来一个地方了。   上次自己在采摘帝王果的地方,就是一般人到不了的地方,也是一般人根本想不到的地方。   在那个悬崖下面凸起了的一块地面上,是可以栽种这些东西的,那里阳光也充足,露水也足够。   “玉清,你不要担心害怕,我知道怎么处理了,若是将这些东西彻底毁弃,我于心不忍。   那个四王爷为了他自己的龙椅跟威望,不惜杀了有功于天下百姓的村民,但不可否认,到四王爷举兵之后,这样的东西,必定要在他手里散播出去,后来的百姓,还是能获得福泽的。   我打算将这些东西栽种到嵩山深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进嵩山深处,更是不可能从那么多野草当中认出来这东西。   这几样东西就是要变成更多的种子,起码也得要经过几年时间,不然做不到大量普种的。   若是这几年内,你能为一方父母,在你的治下全面铺开这样的农作物,不仅仅不会有你刚刚担忧的危害,还会给你的前程锦上添花。   这年头,若想真正为百姓做的事实,还是要手中有权利的,不然只能甘心做那被奴役的人!   只是想到你说的太孙跟四王爷之间的战争,这当官也不是好当的,介时必须要站队,站错了,一样要粉身碎骨。   可在战火纷飞的世道里,当百姓的更加艰难,说百姓人命如草菅也不为过,战死的,饿死的,病死的,被土匪强盗趁机抄家的,不用说也是到处都是。   最好的还是如何选择一个位置,尽量避开战火涂毒的地方,还要手里有些自保之力,不然乱世之中,很难保全全家。”   韩小满缓缓的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脑海里其实想到了端木靖,在如此乱世,其实真正有自保之力的人,应该都是手握重兵之人。   可惜,自己更加明白自己对端木靖这样的人,毫无好感,谁叫他处处算计自己?   还有这样的人,连他老娘都能不拘小节了,若是哪一天需要的话,他不拘小节自家,肯定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如此,最好的打算,莫过于爹跟玉清两人有一个能为官一任父母,最好避开战火涂毒的地方,哪怕穷点苦点难一点,也不要紧。毕竟全家人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好,这包裹里面的东西,就按你说的,栽种嵩山深处吧!至于将来的位置,我早就想好了地方。   端木靖大军的后方府州,都是可以就任的地方,四王爷跟太孙两人战火连天的时候,全庆武的兵马,唯有端木靖未动丝毫。   不过,就是不知道端木靖这两年能不能生出嫡子来,不然我也是担心的!”   小满虽然没有害端木靖的嫡子,但柳玉清还是担心端木靖会迁怒小满,不过男人本就薄情,若是端木靖很快能生出嫡子来,说不准端木靖对他之前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早就忘干净了!   韩小满听到柳玉清的这段话,忍不住的嘴角抽搐,才想到端木靖那边不能投靠,玉清就想着借端木靖的势力庇护全家了。   诶吗!就不能有另外的地方了么?海岛呢?   “玉清,庆武州府里面,有没有四面环海的海岛州府?”   “有是有,可惜因为海盗猖狂,海岛的州府,早已名存实亡。庆武的朝臣,为了打击海盗,已经实行了十多年的海禁了!更别说安排地方父母上海岛就任了!”   海禁?   韩小满忍不住的想起来前世历史里面明朝的海禁,真正的海禁根本不可能。   海禁,只能禁止老百姓跟普通的商家,而那些真正朝廷重臣,暗地里早就掌握着各地的海岛。   如此不仅可以给他们带来滔天的利益,更是给他们各自留下不错的后路。那些朝臣哪个不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狡兔有三窟,这些聪明绝顶的重臣,果真那么忠孝到死么?   笑话,这根本不可能!真正的大家族的生存之道,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出族分支在大家族中,说起来是治理家族,可真实的目的,还是保存大家族的旺盛不衰。   战国时期的大家族,为了保持家族的旺盛不衰,普通的做法,就是出族自家有能力的嫡子嫡孙,去不同的阵营辅佐主子,兄弟父子之间分属不同阵营的,实属平常之事。   如此,一支衰落了,另一支必然崛起,这才是真正大家族的旺盛之道。   韩小满相信庆武的这些重臣大家族,深谙其道的人,一定不会少。   庆武不是战国,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帝王,那么暗地里这些家族若想保持旺盛之道,最好的途径,自然是安排家族之人,占领海岛。   海岛的优势,在这个世道最为明显,韩小满相信以那些人的眼光,早已看到。   可惜的是,自己没有这方面的优势,只能望洋兴叹了!一想到今后说不定还得被端木靖算计,韩小满就心塞不已。   ☆、112 爱你一万年   好在端木靖还算有些底线,要不然上一次,他为了保密,最好的手段,还算杀人灭口。   四王爷为了保密土豆玉米的滔天功劳,屠杀了三个村子的村民,端木靖跟他相比,可真是有底线多了。   好吧,既然这样,自己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听玉清的安排,努力往端木靖的身后站吧!   “玉清,端木靖儿子的事,完全不需要担心,这点我可以保证!”   端木靖的儿子活的好好的呢!端木靖甚至算计着让自己替他教导儿子,说不准什么时候,端木靖的儿子,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柳玉清顿时两眼发亮,看着小满满脸不以为然的表情,忽然间想到了小满当时去找端木靖儿子回来后的表情,完全没有一点点的着急,没有一点点的惋惜。   怎么说那也是一个鲜活的孩子,虽然淘气了一点,但相处了一天,小满又是如此的心善,怎么可能对端木白的生死,无动于衷?   “你,见过永琰的?”柳玉清轻轻问。   “咳咳,有人要保密的!怕被上面这个!”   韩小满无奈的做出砍头的动作,总之,自己没有违背承诺,是玉清自己推测出来的。   再说玉清又不是旁人,比谁都知道这件事的轻重,被他知道事实,也好。   玉清是重活一世的,比一般人更加知道大势所趋,带着全家人选择的时候,会更加稳妥一些。   柳玉清看着小满做出凶狠的砍头动作,嘴角忍不住的咧起来。   “这样就好,我就放心了,今年的院试,明年开春的乡试,秋天的会试,我都胸有成竹,你尽管放心。我一定高中。   等我高中之后,我会带着你跟娘,还有全家人一起去端木靖大军的后方任职去。”   韩小满无声的笑了。   玉清这货到现在还不待见自己爹呢!从他刚刚的话里,不经意间还是将爹排除在外的。   前世到底是不是爹棒打了鸳鸯,自己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爹前世肯定是为了报仇,将娘跟自己都打发出去了。   以他的脾气,自然以为是这样可以免于牵连娘跟他们的女儿,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娘跟他们的女儿终究早早陨落。   若是这一世的爹,还是会跟前世那样恢复显赫身份,自己也不能十分确定,爹会不会报仇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尽管知道,柳玉清这个重生带外挂的,肯定熟知明年开春乡试,秋天会试的题目,但,自己还是不想人为干涉爹的前程。   若是可以,自己很想不让爹去考试,但韩小满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既然如此,自己不会开口问玉清乡试会试题目,也不会为难的要求爹弃考。   诶,就这样吧!好歹知道大趋势,总比这世道的人,多了前后眼,做人也不能太贪享现成的了,该奋斗的还是要奋斗,该谨慎的还是要谨慎。   前世的事,不必耿耿于怀,做自己跟玉清的一面参考的镜子就好。尤其是不能将前世的情感,转移到今生来,不然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两人不敢耽误太久,毕竟爹娘三叔三婶都还在家里收拾,两人收拾好土豆玉米辣椒的包裹,统一好未来之路之后,便没再细说什么。   开门出来打算继续跟家人一起收拾,结果才发觉,天色渐晚,三叔三婶刚刚先行返回了,驾着家里的驴车返回了。   顿时韩小满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爹娘你们别这么看我,我跟玉清两人在屋里没干坏事,天还没黑呢!   不对,天黑了自己也是跟玉清纯盖被子睡觉,从上次之后,自己跟玉清两人都有意克制那种欲望,毕竟身体真的很年轻嘛!   柳玉清此时也是满脸通红,却无法解释什么,任凭爹娘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韩承看着两人都知道羞愧了,也不想多说了,好在都是自家人,不会多说出去的。   只是希望两人以后就是有这方面的想法,最好也得等入夜,或者是等无人的时候,不然还真容易被人嘲讽什么。   “爹,娘,我去做晚饭!”   韩小满红着脸,讪讪的出声,谁知道得知玉清重生的秘密后,不知不觉就耽误了不少时间。   “小满,饭做好了,娘去准备一下,你歇会!”   柏立屏虽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被三弟他们看到女儿女婿一下午关着门没出来。   但是,只要小满跟玉清两人感情好,难得情难自制一次又何妨?再说三叔三婶也不是外人!   这个时候,小满还不知道累不累呢,一会儿吃完晚饭,全家早点安排歇息。   “娘,我跟你一起准备!”   韩小满无奈的看着娘满是担心自己累着的眼神,没办法解释了,就这么着吧,不然要怎么解释,说自己因为得知玉清是重活了一世的,结果说话的时间长了,耽误了?   玉清重生的事,怕是连他爹娘家人都不知道,自己哪好随意透露给自己爹娘?   玉清今天能对自己坦白,也是因为怕自己不知道土豆玉米的轻重作用,才慎重解释起来他重生的事。   为了怕自己担心害怕他,玉清转了弯的问自己怕不怕死人复生什么的,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跟玉清细说太多,晚上睡觉的时候,在细细说说吧。   至于被爹娘三叔三婶误会这个,也只能默认了!好在都是一家人,再说了,自己跟玉清两人也是合法的不是?最多捞一个白日宣淫!咳咳咳!   “玉清,最近书看的如何了?”韩承见女儿脸红的跟着她娘去了厨房,便淡淡的问了起来。   这件事依自己看,十之八九是玉清蛊惑的小满,小满心悦他,哪忍心拒绝?   这样的事在普通人家没什么,但玉清将来若是高中为官的话,这方面就不能不注意一下。   这世道的女子极为不容易,但凡男子有一点错处,世上人尽量会责怪到女子身上给男人找理由,白日宣淫这样的事,一般人不会说男人风流,但却会说女子魅惑。   这个世道的女子若是有错,一定会被世人放大错处。   夫妻两人感情好的时候,看不出来,一旦感情出现问题,这些曾经这样两人共同的错处,极有可能会被男子拿出来当成是理由,伤害女人。   日后有机会,还是跟小满娘谈谈这件事吧!   “爹,看好了!”   柳玉清陡然间挺直了腰杆,脸上的红晕瞬间消退,刚刚娘那么误解自己跟小满,自己没办法解释。   但是韩承若是想因此看低自己?哼!休想!   他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么货色?外表虽然是谦谦君子的模样,可内心里却是薄情寡义的本性,自己前世今生,都看透了他!   看好了?   韩承被柳玉清如此笃定的神情给刺激了一把!   院试可是学子的分水岭,过了院试,才能有秀才的身份,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读书人!才能踏入士子的行列,见官员而不拜。   如此重大的考试,他看好了?   韩承目光如炬的看着眼前的俊秀女婿,通身的淡然,还有一丝丝的骄傲。   审视了一会后,韩承微微笑了。   “看好了就好,考试的时候,也保持这样的心态,总比紧张应考好多了,这几天时间,你若有想问的,可以问我,若想放松的出去看看,也可以!”   韩承不打算多说什么了,玉清如此笃定骄傲,随他了!   这一次若是他考不中,耽误三年,也许更好,有这三年的时间,也许自己足以为官一任,真正成为小满的依靠了!   小满如此喜欢他,唯有自己走的越高,才能保障女儿的幸福。   晚饭后,柏立屏果断撵走小满,说一家人都要早点休息,过两天铺子开张,还有忙的呢!   韩小满看到娘眼里的含义,嘴角抽搐着答应,早点睡觉。   “玉清,你重活了一世的事,除了我,你爹娘家人知道么?”躺在床上被玉清搂抱着的小满,认真问了起来。   “没说,前世的事,虽然很不好,但跟这一世对比,很多事已经变了,我不会对照前世过活,所以也没打算跟谁说。   要不是看到金米金豆的种子,我也不想告诉你的,不论前世我们如何,重要的是今生,你是我妻子,在我的怀里,这就足够了!”   柳玉清贪婪的吮吸着小满身上的气息,淡淡的女儿香味,令人心醉。是的,怀里的人如此的真实,足够了。   “玉清,上辈子,我是不是嫁给李维皓啦?”   韩小满脑子里忽然间就想起来上次掉到暗河的时候,柳玉清一口咬定自己喜欢李维皓,肯定是受了前世的影响,不然怎么解释?   柳玉清陡然间全身僵硬,忽然间有些害怕,怕小满会想起来前世,前世的小满是喜欢李维皓的,而不是喜欢自己的。   “嗯,是你爹逼着你嫁给他的,他跟他的表妹早就青梅竹马的,心里哪有你的位置!你嫁过去之后,李维皓的表妹处处以当家主母的身份,替代你这个正妻,主管中馈,交际妇人。   因为李家以你不识字为理由,前世的爹,心里眼里都没有你,要不然他若想教导你识字,有的是机会。”   韩小满听到玉清的解释,忍不住的咧嘴,看起来玉清对爹的成见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货只要有机会说到爹,就使劲抹黑,若非爹早就跟自己袒露韩家的灭族之仇,怕这会,自己也得被玉清左右了对爹的看法。   诶,个人角度不同,看人看事,终究各有偏颇。   “玉清,既然我不记得前世,你也打算忘记前世,那就不要将前世的情感,转移到这一世来。   爹这么多年来,对你尽心教导,换成别的学生,对爹必定是感激不尽的。甚至在你想办法退亲的时候,爹都不曾阻止你,苛责你。爹的胸怀,比起世上的男子,宽阔太多了。   即便是前世的爹休弃了娘,也许还有你我都不知道的缘故。   不然换成别的要脸面的有身份的男子,不想让人舆论他薄情寡义的休弃糟糠之妻的话,那么他的做法,一定是悄无声息的让娘病死于内宅。   即便这一世,爹要和离,想的也是从前委屈了娘,想给娘一次后悔的机会,而不是真正的嫌弃娘。   再想想爹之前冷淡娘的那些年里,即便是这样,爹也没有纳妾,更是没沾染半个女人。   换成别的秀才你看看谁能做到?尤其是现在的男人,把嫖妓当成是风流倜傥,那些学生聚会,更是以请到头牌作陪为荣。   而爹独自一人在临汾的时候,别说主动嫖妓,就是好看的妓女送上门来,爹也一样将之拒之门外,这换成一般男人,谁能做到?   男人的心,若是分散在别的女人身上,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是负责任的男人,人心有偏颇,女人多了,偏颇自然更加厉害,如何能对自己妻子负责终生?   玉清,人无完人,爹被那个后奶奶逼迫着娶了娘,自然很难对娘产生感情。   就好像你,因为前世的影响,想尽办法的要退婚,远离我们一家人,而当我们真正成为一家人之后,你却时时刻刻为我们这个家着想了。是不是?”   柳玉清见小满对李维皓没有半点在意,说的全是劝自己对爹好一些的话。   心里放心不少的同时,又有些酸酸的,小满对他爹的感情很深很深。   既然如此,自己就努力的压制韩承,让他一辈子碌碌无为的做好小满的爹,做好娘的相公。免得他成为韩国公之后,眼里容不下小满跟娘!   自从上次帝王果之后,玉清就不敢越雷池一步,就怕勾起来小满的天雷地火,伤了小满的身子。   两人即便同床共枕,最多的就是互相搂抱着入睡,即便亲吻,也只是如蜻蜓点水一般。   可今天,玉清很想很想跟小满融为一体,很想很想将自己的灵魂都深深的烙印在小满的心里。   深到有一天,即便小满想起来前世她对李维皓的感情,也会果断的摒弃,因为这一世,在她的心里,她的灵魂里,处处都是自己的烙印。   嗯嗯!小满忽然间被柳玉清吻的七荤八素,脑子里浆糊一片,模糊间,记着自己跟他两人都不到二十岁,顿时努力的想避让开来。   可惜韩小满全身软泥,有心无力,尤其是在看到了满脸妖艳的玉清的时候,韩小满整个人都呆滞了。   迷糊间,只有一个念头,这货真真是妖怪啊!   上次的帝王果事件,韩小满被药物所影响,连破裂的疼痛都没有感受到,就跟别说鱼水之欢的真正滋味了。   但这一次的两人,意识虽然是清醒的,只是两人都深深沉浸在鱼水之欢中,理智早已丢盔弃甲的投降了!   “别,别太多了伤了身体!”   终于在柳玉清想梅开三度的时候,韩小满理智回笼,沙哑的喉咙里能发出抵制诱惑的声音来了。   “爱我吗?”柳玉清紧紧的搂抱着全身炙热的小满。内心的炙热早已跟小满身上的炙热融为一体。   “嗯嗯,爱!一辈子都爱!”   甜言蜜语对小满来说,张口就来,实在是这个时候的小满累极了,随便玉清提什么要求,都答应!   爱你一万年也答应!   小满两眼皮都沉重了,脑子里兴奋之余,不得不感慨,自己一个天生神力的人,竟然被这妖怪差点累到晕死过去,还有没有天理了?   从前百度上貌似说过,男人一次正常情况下十分钟左右,这妖怪一次竟然能有个把小时?这不是要人命么?   看来以后要收服这个妖怪,自己还真不能松懈了端木家的功法,不然总有一天,被这个妖怪累死在床上!   经过这一场大战,韩小满再也不担心两人年纪偏小的问题了,大家都是强人,开了外挂的强人,就看谁能收服谁了!   “不,一辈子不够,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爱我!”   柳玉清妖媚的双眼,紧紧锁住小满的显得沉重的眼睛,双手不住的抚摸着怀里的身体。   “嗯嗯,爱你一万年!”   说完这个前世公认最美的谎言,韩小满努力撑着的眼皮搭上了,随便玉清怎么折腾了,自己要睡觉!   后天还要开张铺子,哪怕全家人决定低调开张,不请客,但左右隔壁铺子的邻居,还是要周旋一番的。鞭炮什么的还是要放的,促销活动什么的,也得来一点的。   玉清亲吻了小满眼皮之后,嘴角咧了起来。   一万年也不够!从此之后,自己要跟她生生世世的相爱相守,生死相依。谁也别想夺走小满!   从前自己刚刚重活过来的时候,以为是为了保护家人而活,可现在自己才明白,自己重活回来,更是为了怀里的人。   这一世之后,小满再也不会离开自己了,再也不会了!   只是搂抱着小满的玉清,忽然间想到孩子的问题,顿时脸色僵硬起来。   刚刚只顾着想将自己深深的烙印在小满的心上,却是忘记了这件事。小满虽然天生神力,但柳玉清还是担心小满过早的生孩子会影响身体。   怎么办?   ☆、113 一叶障目   要么自己从此克制自己,再也不能跟今天这样纵情,要么用药避孕!   可避孕的药,自己得知的全是让女子吃的药,而且吃多了这样的药,多多少少对女子的身体,都会有影响的。   怎么办?   柳玉清想来想去,都没有更好的办法!怎么都会对小满的身体有害。   自己若是敢出去询问别的大夫,有没有自己吃的避孕的药的话,只要被人传出去,对小满的伤害,将会更大。   旁人如何懂自己对小满的爱护之心?   只怕是人人都以为自己嫌弃小满为自己生孩子!   陡然间,柳玉清想起来韩承前世的作为,是不是跟小满说的那样,外人看到的只是表面,如何能明白韩承内心里的打算?   正如小满说的,若是韩承真的是心狠手辣的阴狠之人的话,选择的做法绝不会是休妻,而是会让娘悄无声息的死于内宅。   再顺着小满之前的话,想到韩承这几年对自己的悉心教导,柳玉清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羞愧起来!   果然自己的眼里,看看到纸上前世他表明的作为,却忽略了他对自己的栽培之恩。   不论前世今生,韩承对自己的栽培之恩,是谁也不能替代的!   自己一叶障目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小满醒来之后,就看到玉清满脸魅惑的看着自己,顿时心跳又乱起来。   妖怪啊!   红着脸将头扎进妖怪的怀里,不能多看那张魅惑的脸,不然韩小满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一大早的扑上去。   “小满,你想什么时候要孩子?我前世的时候,看了太多女子过于年轻生孩子,遭遇不幸,我觉得年纪大一点的时候,生孩子应该会好很多。   小满,等你过了满十六岁之后我们在要孩子好不好?那个时候,我们一家人应该也能定下来在哪个地方就任了!”   柳玉清的心里充满幸福,小满醒来一头扎进自己的怀里的时候,感觉那么充实,那么美好。   “十六岁?玉清,不着急吧,等你赴任之后,一定很忙,熟悉地方还要一段时间,我觉得等我们二十岁的时候再考虑孩子怎么样?”   特么的十六岁搁在前世还在上高中的好不好?韩小满一想到自己跟高中生一样大的时候生孩子,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全不能接受啊!   “二十岁?嗯,那就二十岁再生!”   柳玉清差异了一下,还是从善如流了。虽然二十岁生孩子不嫌晚,但柳玉清微微有些担心,这几年间,小满可能会遭遇旁人的质疑,旁人肯定会用她不能生孩子的眼光看待她的。   还有自己的爹娘,若是看到小满迟迟不能生孩子,说不准心思又活了!   不过这点自己可以控制,等自己高中为官了,他们就是想做点这样的事,也根本进不了自己的衙门。   书斋铺子开张的时候,韩家很是低调,什么人都没有邀请,放两卦鞭炮就直接开张,毕竟县城的那些个商家,当初祝贺韩小满跟柳玉清婚礼的时候,都是看着吴培海这个县尊面上的。   而后这些送礼的商家,除了李家,也没有后续的你来我往,如此,韩家也不好意思累人家再次破费!   就连家里的亲戚,小满外祖家,柳玉清家,村长家等等,都没有告知一声,打算等开了一阵子之后,再给各家正式说一声。也免得各家破费。   吴培海得知韩家的书斋开张之后,没有亲自过来,但却特意交代自己的师爷,给韩家送来了六百两的银票作为贺礼。   黄师爷接到这么多银票的时候,心里诧异不已,要知道县尊全家的家当也不过上千两,送贺礼竟然需要给这么多?   “送去给韩承,什么话都不要说!”吴培海淡淡的吩咐着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师爷。   这一次自己开创教化先河,前途迷茫,成功则加官进爵,载入史册,失败的话,最大的可能是抄家罢官。   这六百两银子,交给韩承,若是成功,就算是自己感谢他女儿的创意,若是失败,以他的秉性,也许会在自家落难的时候,伸一把手。   但这话自己却不方便跟他说,但愿他们韩家是值得自己托付的。   韩承意外的迎接到县尊的师爷,跟李维皓两人,没有邀请任何人,但却收到了他们的贺礼红包,让韩承很是感动,也很是不过意。   “玉清,还有几天就院试了,你有把握吗?”柳玉清招待李维皓的时候,李维皓微微有些不安,显然院试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你放心,肯定能过的,你往日成绩这么好,正常应对的话,肯定行,就怕院试的时候,太紧张了,造成身体不堪负荷。”   柳玉清现如今见到李维皓,不再有一丝的压力跟醋性,小满心中全是自己,早就将前世的他,忘得干干净净了。   再说了,就他娘的德行,小满若是见了的话,保准万分嫌弃,尽知道给自己儿子纳妾的婆婆,哪个女人会喜欢?   前世小满因为喜欢他,不得不忍了,这一世,再不必了,就是自己娘也别想插手这些事!   “看了我真的要多跟你亲近亲近,感受一番你的淡定,若不然我一个人在家,不由自主的就感到心绪不宁。”   李维皓满是羡慕的看着柳玉清,不仅仅有这么好的妻子,还有这么好的心态应对考试。   以他的学识,加上他如此的心态,别说院试,说不定明年开春的乡试,他也能过呢!虽然他很是年轻,但自己忍不住的就有这样的感觉。   而自己,今年只要能过院试,就已经感到十分的开心了,毕竟自己也很年轻。   乡试,不仅仅是自己没敢奢望,便是家人,也没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要求。   “欢迎之至!这几天,我也想出去转转,随意看看,李兄若是不嫌弃,不妨一起?”   柳玉清放下心结之后,对李维皓也起了帮衬之心,这几天跟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倒是可以偶然的陪他做几个题目,助他通关。   “多谢多谢!那就一起?呵呵呵!”李维皓大喜,全县最富天赋的童生跟自己一起,必定是良师益友,更何况他如此淡定的心态,对自己来说,极有帮助。   那边吴培海派来的陶师爷,贺礼送到之后,便回去了。   韩承拿着手里的两份贺礼,想想还是没动,等小满母女两人回来再一起看吧!   小满跟娘两人准备了二十份的盒装的糕点,将这一条街的铺子,挨家的送了一盒,混个脸熟。   隔壁宝庆楼的掌柜叶金宝看到自己主子,差点恭敬的叫起来,但被小满眼神制止了,首饰铺子里面还有客人呢!低调!   叶金宝赶紧热情招呼起来:“恭喜,恭喜,恭喜发财,银子,快上茶!”   “你们先忙着,我们还得去对面朋来酒楼!”韩小满连忙摆摆手,还是不耽误自家生意了!   朋来酒楼是宁阳县县尉夫人的嫁妆铺子,在本地算是高大上的酒楼,不仅仅在县城有,在清河镇,衡溪镇也各有分号。   宁阳县尉,孙武,管辖宁阳县两百卫兵。年四十,为人好勇,但从任期间倒也没有对宁阳普通百姓欺诈勒索。   不过对付自家对手,这位县尉大人,却毫不手软,宁阳县城,除了李家酒楼,也就只有他一家酒楼了。   曾经杜家也想开酒楼,却被这位好勇的县尉跟李家合谋打压了下去,彻底的歇了杜家开酒楼的心思。   宁阳酒楼的掌柜的目前是县尉夫人的亲弟弟,赵侠义。赵侠义三十岁,人素有侠义之称,跟着姐夫学了一点手脚功夫,从小也被家里逼着识了字。学了算账。   赵侠义对对面新开的书斋,没有半点感觉,正在楼上悠闲的做着吃茶的时候,跑腿的过来请示,说对面书斋铺子的东家,给铺子送来一盒糕点。   “哦?那就赏你了!”   赵侠义微微错愕之后,漫不经心的回答跑腿的话,这点小事,哪需要自己亲自下去接待的?   跑腿的伙计喜出望外,白来的一盒糕点,回家可以哄儿子了!顿时对韩小满母女俩,万分热情。   “恭喜,恭喜,恭喜发财啊!”   “呵呵,同喜同喜,一起大发财!”韩小满嘴角抽搐了,今天早上开张铺子,这两句对白,都说了十多遍了!   等小满母女两人转到最顶头人气最差的一家看起来很是破败的铁匠铺子的时候,极为意外的见到了同村的潘守一。   “潘叔?你怎么在这?”韩小满惊喜的问。   “呵呵,招了两个徒弟,在这开了铁匠铺子。”   潘守一微微一笑,在得知小满家会搬到县城来开书斋的时候,自己就找了这家铺子租住了下来。   两个徒弟现在铁匠的手艺完全是外行,但身上功夫不错,以后就近保护起来主子跟少主子,方便多了。   唯一可惜的是,自己跟主子一家没办法走的更近,不然保护起来就更加方便了!   “真的啊?潘叔,这下子你也是东家了呢!恭喜发财啊!给,一点意思,我们家也开书斋了呢!”   韩小满热情的将手里的那盒糕点递到潘守一粗糙发黑的大手里,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分,村里的姑娘全眼瞎了,这么好的男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精壮的体魄,独门的手艺,没有年老长辈干涉,没有兄弟姐妹纠葛,就是人长得黑了一些,比自己黑多了,但这是力量好不好?   诶,现代的姑娘若是见到潘叔的话,看上的肯定多!谁叫庆武的姑娘小伙的眼里,只有白呢!   “呵呵,也恭喜你们发财啊!虎子,铁蛋,都出来见见墨香居的东家!”   潘守一扯着大嗓子吆喝着铺子里面正在用劲打铁的两个学徒。叫出来结识主子跟少主子。   韩小满微笑着跟虎子铁蛋各自打着招呼,同时评判了一下,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精瘦,但看起来很有力量,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两人面相看起来是良善之人,模样长得也不错,目前还没有被火炉子烤黑,不知道家境如何,老家里有什么人,如果家境差的,没有父母长辈的,倒是可以为玉春考虑考虑。   玉春现在这样子,要想在本地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肯定不容易,尤其是家中有长辈兄弟姐妹的,最是不好,容易被人一辈子挤兑。   若是能找一个外地孤儿的话,倒是容易建立稳定的家庭,穷不是问题,人品才是最要紧的。   “虎子,铁蛋,你们是哪里人啊?家里人跟着一起过来了吗?”   韩小满热情的套着话,没办法,见到好的小伙子,赶紧瞄上,别迟了被人抢先了。   虎子铁蛋两人互相对看一眼,又看向潘叔,有些犹豫。   “诶,他们两是福州人,村里遭了海盗,就他们两人因为外出没有遇难,举目无亲的,就逃难到了这。   我刚刚租下铺子的时候,正好见到他们两找活干,我见两人敦厚勤快,就试着看了一下,结果发现,虎子跟铁蛋力气不小呢,正好跟我做铁匠!”   潘守一见两人有些慌张的样子,急忙主动给主子解释起来两人的出处。   只不过两人的家人并非被海盗杀了,而是跟着一起做了海盗。   福州一带最大的海盗,纪天,其实是主子的人,不过是这些年没有过来结识主子而已。   在自己同意帮主子复辟之后,师傅开始将散在庆武各地的势力,一一告诉了自己。   “诶哟?是我鲁莽了!对不住哦虎子,铁蛋?”韩小满赶紧做出抱歉的手势,心里倒是盘算起来,条件正好啊!   “韩大小姐客气,无碍的,无碍的!”虎子跟铁蛋两人连连弓腰行礼,态度只卑谦,差点让韩小满落荒而逃。   刚刚才觉得两人条件正好呢,结果这两人对自己卑躬屈膝的态度,也实在是太过头了,这样子的人好么?   韩小满纠结了!   回到墨香居的韩小满,见自家今天开张的促销活动,很是不错,纠结着的韩小满这才高兴了一把。   终究占了院试在即的便宜,加上不少学子跟着李维皓一起,特意的在自家选了一些笔墨。   宁阳县县城另外一家书斋是杜家开的,叫梅竹轩。书斋很大,里面物品种类齐全。东西以精贵为主,粗糙的很难见到。   而韩小满家在考察之后,特意选择了跟杜家不同的路线,东西以粗糙廉价为主,精贵的很少,客户人群,定位为宁阳县绝大多数的寒门学子。   “怎么样?”杜良瑜的父亲杜正易,身为梅竹轩的东家,自然也得知了韩小满家开张的书斋铺子,更何况韩小满最送盒装糕点的便是他们家。   最怕的就是同行相忌,韩小满不仅仅在定位上特意区别开来梅竹轩,更是在开张的时候放低了姿态。   但愿和气生财啊!   “人很多,不过基本上都是穷人,进出的人,身上都有补丁,买出来的东西,也都是几十几百文钱的东西!我叫人进去看了一下,里面最贵的只有一两样做样子的笔墨,精贵的纸张都没有看到一张!   韩家没有请客摆酒席,但我还是看到了县尊的陶师爷,跟李家的那个小子李维皓前去送贺礼的,不过两人去了就很快出来了!”   杜正易的掌柜,四十来岁杜前程恭恭敬敬的回禀着墨香居的开张情况。   杜正易呆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县尊吴培海对韩承这个穷酸秀才这么看重?   不请自到?   想到县尊吴培海之前亲自为韩承女儿女婿主持婚礼,不得不感慨,这个韩承看起来谦谦君子的模样,背地里肯定是趋炎附势的小人,不然怎么会哄得县尊如此护着他?   罢了,幸而墨香居卖的全是便宜货,跟自家卖的精贵的笔墨纸砚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就由着他去吧!   “柳二嫂子,你家玉清如今可是顶顶有面子啊!都在县城开铺子了呢!我今天进城找活计,正好看到韩家的铺子开张,那个人多的呦,我都挤不进去!   等了好一阵子我才挤进去看了一下,那个铺子大着呢,后面还连着院子宅子,韩家可是真有钱哦!以后你们家玉清,可有好日子过呢!”   柳玉清的娘这几天依旧在家里好好的养病,家务什么事都看着玉春带着玉香做,田地里面的活,也看着自己男人在做。   柳秦氏想通了,身体是自己的,不养好了自己身体,万一自己闭上眼睛了,什么都白搭。   再说了玉春这个丫头眼里早没有自己这个娘,玉清又处处维护她,还给她立户,趁着她还没出去立户的时候,好好享享福,养好身体。   玉清从上次自己提出来给他纳妾之后,就没理过自己了,气死自己了。   自己这个娘,想的为的不全是他这个儿子?还有福成也是,之前还答应自己好好的,以后给玉清找一个,转眼就把从前的话当成放屁了!   竟然还警告自己,从此不准再提这件事?不然又要休了自己?   正在这几天气的要死的时候,柳秦氏忽然听到村里的族人柳大发跟自己说韩家在县城开铺子,震惊之余,更是气得要死。   ☆、114 共享   儿子开铺子这么大的事,竟然一个字都不透露给自己知道!他眼里还有自己这个娘么?   韩家能开铺子了?开的什么铺子?不行,自己也要去看看!今天天晚了,明天一大早的去看看!   韩家有那么多钱开铺子,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玉志连读书的钱都没有?玉清连这点私房钱都没有?   “柳大发!你看到韩家开了什么铺子吗?”好事的村民经过听到这件事,当场好奇的问了起来。   “我进去看了,卖的可是精贵的书啊,笔啊,纸啊什么的,全是读书人用的呢!”   柳秦氏听着柳大发的回答,顿时有些激动,太好了,这以后儿子孙子读书的笔墨纸砚,都可以不花自家钱了!   再让玉清每年私下里贴补点从铺子里弄出来点私房钱,家里的日子马上就能好过多了!   不但儿子孙子的束脩有了,家里还可以好好翻修收拾一番,盖一个全村最大的带院子的砖瓦房。   到时候,自己老夫妻两人最少两间,大儿子跟小儿子最少各三间,另外在盖一间给玉香住,对了,厨房也得要砖瓦的,这么算算,至少要十间瓦房。   十间瓦房的话,自家的地基肯定不过,还得在村里另外买,前前后后的估计也没有多少钱,几百两差不多吧!   要是儿子这一次能考中秀才,他韩家还在乎这点钱笼络儿子?   当天晚上,当忙碌了一天一家人在后宅打开今天收到的两个红包的时候,顿时都傻眼了!   李家跟县尊家出手竟然都极为阔绰,李家给了五百两,县尊吴培海给了六百两。   李家给五百两,情意虽然重,但这些钱对李家来说,不算什么回事。   可六百两银子对于县尊吴培海来说,却是太多了,要知道县尊吴培海一年的年俸也不过一百两。   哪怕这些年有宁阳的贾商孝敬吴培海,六百两银子对于吴培海来说,也是极重的。   因为韩承知道吴培海极为看重名声,每一年虽然会收缴本地贾商的赠送,但这些都是用在了本地百姓身上。   最多也就是本地贾商逢年过节的送吴培海一些礼品,吴培海出身寒门,收礼也是看着收,过于贵重的根本不收,这在宁阳当地,都有传闻的。   吴培海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家跟自家有这么深的关系么?即便是上一次小满结婚,他也不过包了个十两银子的红包。   为何这一次自家开张铺子,他破天荒的包了个六百两银票的红包来?   开创性的教化,他自己应该想到了最坏的后果,难道是为了给他自家留个后路?   他怕他被罢官之后还会被抄家?   墙倒众人推,若是本地有贾商在有心人的示意下,举报吴培海是贪官的话,被抄家是十之八九的。   可若是没有失败呢?   没有失败的话,他吴培海必定加官进爵,名垂青史,这些钱怕是成了封嘴的费用了吧?   韩小满对县尊的出手感到极为震惊,县尊看起来清廉的很啊!若是包个红包做贺礼能随手给这么多的话,那县尊的家产,至少得几万两以上吧?   不然谁家脑子坏了的,倾家荡产的包这么大的红包?   难道的吴培海特意感谢自己的,感谢自己帮他抗旱,帮他获得天大的教化政绩?   或者县尊吴培海表明看起来清廉的很,实际上也是敛财小能手?不然没办法解释啊?   至于李维皓带来的五百两银子,韩小满倒是能理解,李家是看上了自家的爹跟玉清前程了,在做潜力股的投资呢!   再说了上次自己给李维平设计的首饰,很超前很漂亮的好不好,自家铺子都没有用那样的设计,全给他拿出去挣钱了。   估计是李维平挣了不少,找机会回馈一下,顺便拓展下一步的合作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好,自家不显山不露水的挣着创意的钱,不算特别多,但却极为安稳。   “怎么办?相公,要不然我们明天一大早还回去吧?太多了啊!”   柏立屏实在是被震惊坏了。没办法理解这么大的红包!   “县尊的不用还!”   “李家的不需要还!”   韩承跟韩小满两人不约而同的回答着柏立屏的话。回答之后父女两人互相对看一眼,各自询问为什么?   为什么县尊的不用还?   为什么李家的不用还?   好吧,父女两人各自还没有信息共享,全家人都一头雾水,如今也只好关气门来,全家共计一把了!   当韩承得知女儿曾经赠送过李家一根百年人参,李家因此回馈给了自己女儿一间首饰铺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回想当时的自己,应该是已经留下了给她娘的和离书,小满母女两人当时应该很是悲痛的吧?   所以她们两人才会进嵩山找药材,想要争口气的吧?这样的话,自己这个户主,还有什么资格,训斥小满跟李家的这番交易?   而当小满从爹的分析中,得知县尊吴培海此举的意思的时候,才明白,庆武的地方官员,为国为民也得但这么大的风险,顿时心情差极了!   若是县尊吴培海真的因为自己的这番提议,被罢官抄家的话,自己要如何面对对自家不错的吴培海?   虽然他很喜欢美名,但他却从未强取豪夺,每次给他做了嫁衣之后,他都给自家好处的。   这样的官员,韩小满真的很钦佩的,喜欢名声的官员,总比不喜欢名声的官员,强很多吧?   若是宁阳县换一个会强取豪夺,并且不在乎名声的县尊,治下的普通百姓日子过得辛苦之外,宁阳本地的贾商也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但凡会强取豪夺的官员,最会砍的肥羊,基本上都是当地的贾商,如今的自家,在宁阳县开了铺子,就怕被人当成是肥羊了啊!   更何况自家在本地人眼里,算是吴培海一伙的,肯定是被重点打压的对象啊!   想到这些,韩小满整张脸都焉了,开张一天净得三两银子的喜悦,全然没了踪影。   “小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没有发生的事,暂时不要太在意,更何况我跟爹两人都是读书人,即便换一个县令过来,也不会对读书人无故为难的。   庆武的上下,对读书人都是极为敬重的,别担心了?”   玉清紧挨着心情很不好的小满,握住她的手,劝慰起来。   “嗯,这点玉清说的极是,我们家虽然开着书斋的铺子,但总还是读书人家,不过后面我们一家注意更要低调为好。   县尊的红包,暂时放在你身上,若是县尊此举一举成名,加官进爵的话,这些钱就是给我们家的封口费。   若是县尊因此被罢官抄家的话,这个钱等他离开宁阳回老家的时候,我们再还过去!”   韩小满跟玉清对望一眼,见他也是这个意思,想了一下之后,也只能如此了。   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让村里的孩子们都识字,这一点的小事,弄到最后竟然会成这么大的事?   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即便是自己想阻止,想放弃,也不可能了,因为此事的发展设计,已经在吴培海的一念之间了。   而吴培海显然已经做出了豪赌的准备,要么一举成名,名垂青史。要么被抄家罢官回老家!   幸而爹跟玉清说肯定不会死人,不然韩小满内心里更是难受的要死!对庆武的皇朝,更加的没有好感。   “小满,你怎么会想到给首饰铺子画样子的?”韩承对自己女儿能有这样的本事,很是吃惊。   即便自己教导了小满识字,但也不曾教过小满半点优美的诗句,没有这些优美的诗句,如何能画出令李维平看重的首饰样子来?   “我进山打猎的时候,满眼看到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的,难免心里会乱想一些这些东西。”   韩小满没有办法,只能推倒打猎上面。   一来只要自己提打猎,爹跟玉清他们就万分羞愧,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   二来嵩山深处,各种美丽的花花草草多的很,这点爹没见过也该同意,而玉清更是跟着自己一起见识过的。   大自然的美,最是令人折服。人类的创意,很多时候便是来自大自然。而且从根本上说,全人类都是大自然养活的。   每一粒种子都是大自然的恩赐,每一滴水也是大自然的恩赐,这点谁都无法否认的!   果然,不出意外,韩承跟玉清两人耳朵根子都不由得红了起来!回想从前,这个家真的是靠小满她们两人进山打猎支撑起来的。   要知道供应一个读书人,都让很多的农户大家庭望而却步,但柏立屏母女两人却用两个女子的身躯,撑起了韩家,供应着两个读书人的不菲费用。   韩承忍不住的想握住柏立屏的手,但却被柏立屏努力挣脱了出来,柏立屏很不好意思的瞥了女儿一眼,就怕被女儿看到。   结果女儿正跟女婿两人含情脉脉对望着,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顿时松懈了一口气,没有看到就好。   随即狠狠的瞪了韩承一眼,韩承很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自己刚刚激动了,差点忘记了女儿女婿还在边上,若是被看到了自然不好。   不过忽然间想到前天晚上的事,一直还没有机会说说小满,那天晚上小满屋里的动静虽然小,但却持续的很差时间。   现在又看到小满跟玉清两人含情脉脉的,韩承顿时感觉两人今晚很有可能还会过度,必要的提醒还是要的。   年轻血气旺盛,可以理解,但持续这么长时间,就太伤身体了,尤其是小满是女子,在这方面更加容易亏损。万一将来子嗣艰难就后悔莫及了!   只是这个话,自己这个当爹的不方便提,也只能让小满娘提醒小满了。   “小满,这个家以后就是你在当了,日后铺子的收入,你自己收好了,家里的花费支出,都从你这出,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否定不该有的支出。   还有,家里的人情往来,也都由你出面应对,你虽然是女子,但爹只有你一个女儿,便只能当你是儿子一样将韩家交给你了!   便是爹娘,日后在大事件上,以后也都要听你的安排!”   韩承暂且放下女儿身体的事,先着重确立女儿承袭韩家的地位,从前家里日子虽然不错,但也只是足够温饱。   但是现在,经过女儿的努力应对,韩家的家产,已然拥有两家不错的县城铺子,尤其是隔壁的宝庆楼,更是价值不菲。   如此自己这个家,眼看就要发旺起来了。   家发旺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家中规矩,人情往来的事,而小满虽然是女子,但在自己眼里,确实比得上普通男儿。   如此的话,自己完全可以放手让小满履行家主的责任,正好也让玉清在没有发达的时候,适应并习惯受制于小满这个家主。   有自己这个爹全力配合,相信玉清也无话可说!   “嗯,其实这个家早就是小满在当家了!”柏立屏点头附和,对韩承的这番话,极为赞成。   柏立屏至今还存在这样的思想准备,若是韩承高中了,可以让他纳妾,让他带着他的妾去赴任,自己会一直陪着小满的。   但是这些家产,却不能让韩承主管,不然等他的妾生出儿子之后,保不准会打小满这些家产的主意。   家里的这些钱跟铺子,外人不知道,但家里的几个人都知道,是小满挣来的。   哪怕自己也能进山打猎,但也没有小满的气运跟本事,所以这些家产趁着现在就说清楚最好不过。   小满转头看看爹,再看看娘,见两人神情坚定,又看看玉清,见玉清满脸鼓励的微笑,忽然有种肩负重任的感觉。   从前虽然自己操心家里,但在精神上依旧是依赖爹娘的,自己只想帮衬家里过的更好。   一家之主,在庆武的时代,可是拥有绝对地位跟重任的。   若是确立的自己家主地位,整个家的走向,选择,全由家主把握的,对全家人的钱财,甚至前程都可以完全掌控的。   一时间,韩小满激动万分起来!   要是这个家归自己管,那自己今晚首先就要求爹百分百听自己的,无论何时,不能擅自报仇。   要是这个家归自己管,自己就可以要求娘跟爹和好,不知道娘肯不肯服自己这个新任家主啊?   至于玉清,韩小满半点没有想到,在娶了柳玉清的当天,韩小满在柳玉清面前就完全占据主导地位。   “好,那我就做好家主,带领我们韩家,奔赴美好的明天!爹,一会我要跟你好好谈一下!”   韩小满满眼冒光,不知道爹得知自己当家主的第一件事就是管他,会不会想吐血?   不过要是他得知自己后面将会用家主的身份,要求娘和睦爹,爹应该会激动的吧?   韩承被女儿这番家主范弄得嘴角抽搐,还以为女儿会胆怯或者谦虚推辞一番,谁知道女儿很是踌躇满志呢。   当家主的当天就知道先管住自己这个爹,威信建立的不错啊!   柳玉清见韩承如此对待小满,说实话,内心里还是很震动的。   要知道庆武的家主,都是家中男性长辈,并且以家中身份高低定夺。爹如今已经是秀才身份,若是在庆武别的人家,爹这样的家中长辈,是不可能放手家主身份的。   而小满跟庆武的任何女子都不一样,对接手家主这样的重任,完全抱着踌躇满志的态度,丝毫没有半点不自信的胆怯。   如此韩承,确有非凡之处,难怪小满如此濡慕他,维护他!   “爹,如果你当官以后,是不是也听我这个家主的?”韩小满兴致勃勃的盯着爹。   “嗯,家里的大事,都听你的安排,官场上的事,我自己拿主意,但是,站在什么立场阵营,你也可以拿主意。   若是你不能理解的话,这方面我会慢慢教导你的,农户之家,没有什么立场可站,但若是走入官场,身不由己的也得要选择站队。   即便是我们现在,在外人眼里,也已经是县尊吴培海的人,这就是立场,站对了立场,我们韩家就能发旺下去,如果错了,轻则打回原形,回到乡下种地,重则失去身家性命。   家主身负重任,不仅仅要有眼光,还要有手段,更要有退路,吴培海包这么大的红包给我们家,就是再在给他全家留后路,你明白爹的意思吗?”   韩承借机教导女儿这方面的知识,女儿极为聪明,也极为坚强,但终究没有跟自己这样系统学习过,眼界不宽也是正常的。   这点以后自己有空的时候,多指导她,培养女儿掌控全局的坚韧品质,如此柳玉清将来再是高中,也不可能蹦出女儿的掌控。   只要女儿有了坚韧的大局意识,即便再喜欢玉清,也不会失去本心,任凭玉清掌控她的感情。   “爹,我懂的。狡兔都有三窟,何况是人?留有退路,自然是将家族血脉传承下去。   我还知道,从前的大家族,在辅佐主公的时候,会让家族中的两个以上的优秀嫡子嫡孙,出族分别辅佐不同阵营的主公。   这样的话,不论哪一边最后德胜,这个家族依旧保持着旺盛的传承。还有,我们庆武很多地方的土匪,甚至是海盗,说不定一大半是大家族的后路,爹,我说的对的吧?”   ☆、115 过度   韩小满得意的看着满脸抽搐的爹,爹还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懂呢!操心死自己这个新任家主了!   得知自己这个女儿如此精明,爹这下子该放下心来了吧?   韩承听了女儿的这番话,震惊不已!   女儿的见识,明显高于很多读书人了!若是从前年少的自己,都无法理解女儿对大家族传承的看法。   回想儿时,爹踌躇满志的想辅佐眼界见识不宽的皇上,还没有来得及将韩家分出出族,传承血脉,就遭到了灭顶之灾。   幸而有韩老爹拼死保住了自己一命,如今的自己,已经将韩家传承到小满这一代,算是不负爹娘所望了。   只是报仇的事,自己注定要辜负爹娘家人了!   “不错,你说的都对,不过,一家之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身为家主要照顾到家族中每个人的利益跟想法。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家不和外人欺,现在我们这个家看起来简单,但是随着你两铺子的开张,日后这个家族将会敛聚越来越多的人。   这些人不仅仅是我们韩家血脉至亲,有可能是我们韩家的奴仆,可能是韩家的亲戚,还有可能是依靠我们韩家生存的伙计或者村民。   这么多人就会有这么多的想法跟各自的利益,你身为家主,要做的就是将这么多人的利益绑在韩家身上,将其中的败絮剔除出去。如此才能保持韩家的旺盛!”   韩承见女儿并非眼界狭窄的,高兴之余,又兴致颇高的继续教导起来。   “嗯,这个我懂,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人再多,只要管理有序,层层负责,层层监督,人人都对照家规,奋斗进取,这个家自然会发旺下去。   不过前提是,家族中身负管理职责的人,不能搞特权,还得有人监督,只要你违规,只要你中饱私囊,随时就可以被其他努力奋斗的人取而代之。   爹,你觉得怎么样?”   韩小满顿时对爹侃侃而谈起来!虽然前世自己学的不是管理,但前世的管理却紧紧系住了每一个人。   如果你是学生,你得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如果你是单位职工,你也得遵守单位的各项规章制度,即便是当官的,也得遵守你的规章制度,一旦违法违纪被逮住现着,自然是要受到相应惩罚的。   而激励机制更是充满前世的各个角落,学生时代的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工作之后的先进个人,三八红旗手,某市十大杰出青年等等,各自激励都有,当然最激励人心的还是奖金了!   若是将来自己管理的这个家族庞大起来,奖金上面,还是要好好筹划一番,才能真正调动整个家族的竞争激励机制。   哈哈哈哈!   韩承忍不住的笑起来了,自己的这个女儿,果然比人家的男儿强多了!   今天女儿的这番见识,便是放在真正的大户人家,也绝不逊色。韩承甚至可以笃定,即便是大家族的男儿,能有自己女儿这番远见的,也不会太多。   “只是小满啊,家主不仅仅要具备宽阔胸怀,超前的眼光,果断的决策,更重要的也得要有一个好身体。   年轻人血气方刚,夫妻情深的时候纵情过度的话,不仅仅会伤及自身,也许还会伤及下代。这点爹本来想让你娘提醒你的,不过爹见你见识非同凡响,便亲自提点你了?”   直到这一刻韩承才真正将这个唯一的女儿当成了儿子,而不再拘泥男女之别。   韩小满惊呆了!纵欲过度?   貌似,好像,前天晚上,自己跟玉清是激战了一场,自己这个穿越人士差点败倒在重生人士手里。   当时的自己迷迷糊糊地,还真没有想到屋里的动静会被爹娘听到!   顿时,韩小满满脸赤红起来!家主范瞬间消失干净!女儿态回归!   特么的还有没有一点点隐私了?特么的家里的屋子竟然不隔音?这以后还能不能激战了?   对了,当时自己好像没乱叫的吧?玉清也没乱叫,最多也就是呼吸粗重,难道是床响的声音?   等韩小满赤红着脸回到自己屋里,才懊恼的想起来,自己这个新任家主想嘱咐爹今后无论如何也不能报仇的话,竟然没说出来?   之前自己太得意的卖弄了,之后却是被爹提醒自己的纵欲过度给惊呆的忘记了!   这下子还怎么管爹?最近一阵子都不想看到爹了,更别说还要跟爹谈谈了!   特么的床响害人啊!   “小满,怎么啦?”玉清见到小满满脸通红的回来,眼里尽是懊恼,心里诧异起来。   “还不是你?前天晚上床大概响了太长时间,爹娘担心我们伤身体了!”韩小满无奈的说出来。   玉清顿时耳朵都烧起来了!   韩小满见到玉清猛然间又如此妖艳,顿时无语至极,这货如此妖艳,若是以后只看不吃,得多考验自己毅力?   从前自己担心他年纪小,现在,呵呵!还不知道他前世活了多大呢!再加上他现如今强劲的体力,换成普通女子,这货真能一夜御十女!   要是真正年少的能做到?   “你,你有没有觉得伤了身体?”柳玉清羞愧的要死,但还是厚着脸皮问了起来。   那天晚上自己特别的想将自己全身都烙印在小满身上,看着小满也极为的有力量,根本没有在意就持续了那么长时间。   一想到自己跟小满两人持续那么长时间的床响一直被爹娘听着的,玉清很想钻地洞,没脸见爹娘了!   “废话,我天生神力的,哪那么容易被你干倒?一起过来看看,把床重新摆正,下次再也不能被爹娘听到床响了!实在不行,就换一个不响的床!”   韩小满愤恨的用力推推床,罪魁祸首就是它啊!   可张床看起来也挺结实的,沉甸甸的,换成别的弱质女子,压根推不动的好不好?   “换床?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玉清妖媚的横了小满一眼,哪能换床?   若是爹娘看到自己跟小满换床,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跟小满是怎么想的了,那个时候自己跟小满更是没脸见爹娘了!   “有道理,行了,这床也不差,换不换估计也那样。万一换一个床之后,响的更加厉害的话,我们也别出去见人了。   这件事我觉得吧,还得让爹娘那边的床也响起来,这样大哥不说二哥,都这样,谁也不用不好意思,你觉得呢?”   韩小满忽然间两眼发光,满脸羞愧的红已然成了满脸激动的红。   若想真正解决床响,最好的办法,是跟家里人分的开开的,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放眼看庆武的普通家庭,基本上是以一家三代,或者是四代同堂的。   住一个院子里面,只要你晚上干点那啥,肯定能传出去声响。这庆武的砖头,又不是前世的那个厚重带小孔的,有隔音的效果,更何况庆武的窗户,全身纸糊的,哪来的双层玻璃窗?   消除床响的条件不允许,那也只能拖爹娘下水了,大家都一样,谁也不用不好意思了!   柳玉清嘴角狠抽,小满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直击要害!   若是从前,自己还真不愿意爹娘真正和好,但是看到韩承如此栽培小满,又想到小满之前跟自己说的外表看的不一定是事实真相的话,自己愿意小满爹娘跟真正的夫妻一样,情深意重。   娘若是真的能得到韩承这一世的真心呵护,自己也为娘感到高兴的。   不过,玉清还是有些没底气,若是爹娘真的和好了,但却依旧没传出床响来,会不会更加凸显自己跟小满的不节制?   好像从前自己没有听到过自己家里的床响吧?   不对,听到大哥那边造成过的床响,但爹娘的没有听到过。   两人上床之后,再也不敢放肆活动,两人商议决定,一定要撮合了爹娘之后,才能考虑床上打仗的事。   “避孕的事,我来想办法了!回头我去问问姚大夫,看看有没有比较好的,不伤身体的避孕药!”   小满见玉清担心这方面的事,也认真起来。   说起来这件事关系最大的就是自己,虽然自己可以用安全期算计时间,但安全期不是真正的安全啊!   再说万一哪一次自己跟玉清两人又因为什么事,激动之下,难以控制了怎么办?   在没有套套的条件下,还是吃药稳妥啊!   “那我跟你一起去问问,看看有没有男人吃的避孕药?要是有的话,还是我吃为好。”   柳玉清知道自己魂魄强大,不仅仅是因为学了观想,很可能也因为前世自己年近三十的缘故。   小满虽然天生神力,并且心智成熟,坚定,但年岁终究还是小了一点点啊!   第二天小夫妻两人见到韩承柏立屏的时候,还是别扭的,柳玉清早早的逃了出去,说是约了同窗。   韩小满看到爹娘对自己露出肯定的笑容,整个人也想逃出去,如果不是墨香居没人的话。   爹今天看书的样子很是认真,娘早饭过后上街买菜,自己只好看着铺子了!   盘算着午饭后,自己跟玉清回清河镇一趟,找姚大夫问问避孕药的事,顺便也问问,自己爹最近吃点什么能更好的强壮身体。   毕竟帝王果的药效强劲呢,加上娘天生神力,爹唯恐不敌啊!   谁知道铺子开张没一会,顾客没有几个上门呢,韩小满却看到了玉清娘带着她大儿子,大儿媳过来了了!   “娘,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啦?”   韩小满很是诧异,玉清跟自己说过,他没告诉柳家自家昨天开张书斋的事啊?难道是村里人看到回去说的?   “玉清!玉清呢?”柳秦氏不搭理韩小满,径自冲着铺子里面喊起来自己儿子。   “亲家来啦,请里面坐吧!”韩承不得不放下书,出来迎接一下玉清家人。   “玉清呢?这都要院试了,玉清怎么没跟着你读书啊?”   柳秦氏没见到儿子,心里更加堵塞了。不用想,一定是儿子被韩家人使唤出去干活了!要不然早上这会怎么看不见人的?   “娘,玉清约了同窗出去了!你坐,大哥大嫂,你们都坐,我给你们倒茶去!”   韩小满没在意柳秦氏不高兴的样子,自己穿越过来到今天,但凡遇上她的时候,就没看到她高兴的时候!   不必管她怎么想,该做的礼数做到位,真遇上柳家困难,自己不袖手旁观,其余什么的,韩小满自问真的做不到对这样的婆婆产生什么感情。   至于这对大哥大嫂,韩小满也自问做不到对他们有什么手足之情,没办法对这两人的产生好感。   “亲家你看你的书,我自己到处看看!”柳秦氏在进了这件铺子的时候,两眼就四处打量起来。   见到韩家的铺子很大,全是砖瓦的,顿时想看个清楚,估测一下韩家到底有多少钱!   韩承当即对柳玉清的娘拱拱手,还真不想陪着她呢!既然她这么说了,那正好!天生借口也很正当,男女有别!而且家里还有小满招呼她呢!   韩承对玉清的这个娘,也委实有什么好感,整个人给人感觉尖酸刻薄,若非看在玉清面上,谁想跟她废话一句?   对玉清大哥大嫂也不待见,好吃懒做的人,韩承都没有好感,自己一家人都是勤快人,见不得这样好吃懒做的。   “你们两个去前面替玉清招呼客人,顺便给玉志准备一些笔墨纸砚,马上就要进学了,这些东西正好要用,对了挑一些好的!回头跟玉清说一声就是了!”   柳秦氏见韩承离开院子进了一间屋子,顿时吩咐起来大儿子大儿媳妇,赶紧趁着这个时候韩家没人看着,好好收拾一番笔墨纸砚。   柳秦氏相信,在儿子就要院试的档口,无论自己从韩家铺子里面拿多少,韩家都没人好意思说一声的。   只要儿子考中秀才,韩家从此不得巴结自家?害怕自己儿子随时看不上他们韩家?   柳玉清的大哥大嫂看到娘的眼神,当即明白了。   俩个人速度跑去铺子,一边装模作样的替韩家守着铺子,一边开始收拾起来笔墨纸砚跟书籍。   “这个多带一点,我娘家侄儿也要读书了!”柳玉清大嫂一边收着一边对着自己男人说着。   “嗯嗯,多带一些,反正都是玉清的!”柳玉清大哥直点头,大舅哥那边是要关照一点。   两人速度很快,瞬间就搜罗了一大包,之后两人竟然不约而同的看上了铺子柜台带锁的抽屉,此时此刻,带锁的抽屉,竟然是没锁的!   “帮玉清打开看看?”柳玉清大哥,心动了。   “对,看看,都是自家人,若是多的话,替玉清孝敬你爹娘也是应该的!”柳玉清大嫂瞬间给自家想好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娘,你进我们屋子,翻我们柜子干嘛?”   就在柳玉清大哥大嫂在前面铺子搜刮的时候,韩小满提着水壶出来,没有看到一个人,但却听到了自己屋里有动静,顿时大步过去。   结果韩小满却看到柳秦氏在打开自己的衣柜,顿时心火上扬起来!   这不仅仅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更是严重侵犯了自己的隐私,自己跟玉清结婚之后,爹娘都不会轻易进自己屋子,尤其是在无人的时候。   柳秦氏她这是干嘛?当这里是她柳家啊?   柳秦氏被韩小满逮着现着,不但没有半点心虚,反而理直气壮的回看身后的韩小满。   “我病了这么多天,不见你跟玉清回去看看,更是没看到你们带一样补品来孝敬。   我还当你们手头不宽裕呢,谁知道你们是攥着银子开铺子!我也不说你们不孝了,这五十两银子,就当给我买根人参补补身体了!   好了,玉清不在家,我也不耽误你做生意了,我们这就回去了!告诉玉清,院试好好考,一定考个秀才回来给我看看!”   柳秦氏利索的收起来自己在衣柜中翻出来的五十两银子,一边理直气壮的指责韩小满,一边警告韩小满,自己儿子很快就要考出来秀才呢!   韩小满简直无语至极!   这是明晃晃的强盗行为!特么的这跟柳玉春的那个婆婆行为相比,简直更甚!   韩小满简直想冲过去夺回来自家的银子,但韩小满瞬间也想到玉清即将考试,自己跟他娘在县城闹起来,对他影响很大。   柳秦氏见韩小满气的浑身发抖,也没敢真的动手,便大着胆子,跟没事人一样的走出去,对着门外叫起来。   “亲家,我们回去了,我就是过来看看玉清的,要玉清好好考试,一定要中个秀才啊!”   韩小满满脸铁青的跟着出去,看着柳秦氏大咧咧的招呼他儿子儿媳妇,抱着大大的包裹扬长而去,气的差点吐血。   不仅仅柳秦氏是强盗,柳秦氏的大儿子,大儿媳妇也是强盗,他们手里那么大的包裹,明晃晃的就是自己铺子里面的东西,他们来的时候,可是全空着手来的。   韩承见自己女儿的脸色极差,加上看到柳玉清大哥大嫂抱着的大包裹出门,心里哪还不知道女儿的铺子被他们一家子打劫了?   ------题外话------   谢谢亲们大力的支持,看到这么多亲们的票票,很是感激,尤其是看到很多熟悉的名字,真的很开心,谢谢哦!   特别感谢QQ283c90de25ce54的打赏,感谢158**9159,如果xhr送的鲜花,谢谢亲们哦!   ☆、116 猖狂   韩小满三两步走到柜台抽屉那,拉开抽屉,果然,一文钱都没了,幸亏昨天开业的营业额都被收起来了,早上也不过才卖出几百文钱。   韩小满简直气对玉清这一家人无语了,连几百文钱都不放过?也不怕被人看低了品行?挺不起腰杆?   韩小满一屁股坐在柜台竹椅上,双手捏紧拳头,脑子里面已经决定,自己这个家主是应该要好好治理这个家了!   不然这个家,怎么好得起来?谁家铺子经得起这样被人打劫?   而且,玉清高中为官之后,柳秦氏若还是这样猖狂,出大事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若是柳家无人撑得起家的话,自己不介意连柳家的家一并当了!就不信收拾不了这几个!   韩承见女儿脸色铁青,满眼沉重凌厉,也不想多说一句玉清家人的话了!   这个家昨天晚上开始,就是小满在当了。   小满能忍下来柳秦氏这样的折腾,显然是顾虑玉清脸面的。这点已经是具备大家家主风范了!   若不然小满跟平常女子一样,跟玉清娘在铺子里面拉扯吵闹起来,丢人的还是玉清,损失的也是自家脸面。   毕竟在一般人眼里,玉清入赘自家,是韩家烧高香了!自然要好好感激柳家的。   旁人是不会管韩家救过柳家几条人命,旁人只看到玉清的好,万分的替玉清惋惜,自然也会站在柳家立场上。   要不然柳秦氏怎么会一再提醒自己,要玉清好好考出个秀才来?   她柳秦氏也不也是冲着她儿子的本事这么猖狂的么?若是他儿子不过是不起眼的农户,她敢这么猖狂?   这件事正好也是对女儿的一次历练,若是能将女儿历练的大气,果断,不着人话柄,哪怕损失再多一些钱,也是值得的。   想到这些的韩承,淡淡的对着女儿一笑:“小满,记得你自己是一家之主,爹去看书了!”   韩小满看到爹眼里的鼓励,心里的那股郁闷之气,忽而消散了不少。   “嗯,爹,我明白的!”   这件事,只能当成是一件事,不能带入自己的情绪,才能更好的彻底解决。   若是因为自己鄙夷柳家,对玉清提出远离柳家的话,这根本不可能!   首先玉清娘脸皮厚的很,若是远离的不彻底,就跟没有远离一样,就好像自家都远离到县城来了,她还是能不要脸皮的带着她大儿子大儿媳妇到自家来打劫!   其次,若是真的狠心提出彻底远离到断绝关系的程度,这对玉清来说,便成了他一辈子的硬伤。   旁人会嘲讽他忘恩负义,唾弃他不孝,更为严重的是,前世的玉清为官造成了全家抄斩。   相信玉清这一世,一定想好好回报家人,甚至回报他的整个村子,毕竟因为他,连累了他们,玉清有赎罪的心理的。   想到这的韩小满,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想着如何整理柳家的家风!   靠那个忠厚老实的公公,韩小满不做奢望。   谁家长辈看到自己长子不成器,会不动手抽?还能跟老黄牛一样的自己下地干活,却让年轻力壮的长子搂着媳妇在家睡早觉?   换成自己爷爷,早就轮上竹丝抽上去了,再不行的话,直接出族!   如此还怕收拾不了柳家那几个不成器的?   不过这件事,还得要玉清配合自己。自己能制住玉清,玉清能制住他爹,他爹能制住玉清娘。   柳家只要柳秦氏被收拾服帖了,就不会有人疼着宠着玉清大哥了!至于玉清大嫂,韩小满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个时代,是男人的时代,若是玉清大哥被掰正了,他大嫂还能怎么扑腾?一纸休书,就足以震撼庆武所有的女人!   柳秦氏刚走没一会,柏立屏就买菜回来了!特意多买了一些菜,庆祝一下昨天开张大吉的。   谁知道回到家就得知了亲家来过了,不,应该是叫做来打劫过了!哪有婆婆半点不顾忌的跑去翻媳妇柜子的?   更何况小满还不是你柳家娶进门的媳妇!照道理你儿子招赘我们家,更应该注意维护儿子才是,就不怕她儿子在我们韩家没有脸面么?   柏立屏气的满脸铁青,玉清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一家人?   “算了,左右不过几十两银子,等你爹高中当官,我们就离开这,这一年里面,暂且忍忍吧!不然玉清也没面子!”   柳玉清进铺子的时候,正好听到岳母跟小满说的这番话,玉清是听了来县城的村里人说自己娘带着大哥大嫂来,这才匆忙赶回来的。   结果进门就听到了这个,顿时脸面全无!   柳玉清知道,自己娘的这番行为,不仅仅是平日里的那番刻薄,如今这行为,简直是入室抢劫了!   “我去准备午饭,玉清,你,你还是要以考试为重啊!小满,你也是!”   柏立屏看到身后女婿通红的脸,自然明白玉清是觉得没有脸面了!出言宽慰一声后转身离开铺子往内院厨房而去。   以免自己在场,玉清不好意思外,小满有话也不好说。   “这件事,你先不要生气,我将今天的事一一告诉你,你听了之后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看看!”   娘包容的离开,小满平铺直叙的口气,让玉清更是惭愧不已!等自己弄清楚事件之后,一定要回家跟爹说清楚。   若不然柳家的那个家,自己真的不想再管了!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你看这边,这边架子上少的东西,都是你大哥大嫂亲自动手的,这个抽屉里面早上开张的七百文钱,也是他们两人亲自动手的。   你再跟我过来,他们来的时候,我招呼他们堂屋坐下喝茶,就在我进厨房准备茶水的时候,你娘,进了我们的屋子,这边都是他打开的,我还没有动手收拾。   衣柜边上放着的五十两银子,被你娘拿了,理由是,她生病期间,我们不孝的没有管她,连补品都没有给她买一样。   说这五十两是给她买根人参补补身体的,临走还嘱咐说让你好好考出来秀才。   玉清,你还不是秀才,你娘都能仗着你的势如此行事,若是你考出秀才,甚至为官的话,我很担心你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折腾出来难以收拾的事。   我知道你心里在乎家人,希望他们都过的很好,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你们柳家还是这么拎不清的话,给你两个建议。   要么让你爹狠下心来彻底整顿你们柳家,必要时休妻都可以!要么,我去管你们柳家!当你们柳家家主!”   韩小满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若是柳家这两条建议都不愿采纳,却依旧如此吸附在自家身上跟蛆一样,而玉清除了对自家愧疚却没有切实可行的行动的话,自己哪怕为了清净,也不愿意跟这样的一家人纠缠一辈子!   爱情固然令人心醉,但对自己来说,更重要在的还是自己的家人生活。   此时此刻的韩小满,没有发现她自己,通身发散着一家之主的气势。   理智,冷静,果决,大气!不可否认的也带着一丝丝的无情!   玉清看着如此的小满,内心羞愧之余,也深感震动。震动于小满的这番气势!这番魄力!   这才是韩承放手给小满当家的第一天,小满就有了这等的自信跟胸襟。   玉清甚至看懂了小满隐含的话意,那是对自己失望之后的最终放弃。   虽然心痛,虽然难受,但玉清不得不承认,小满此时的行事方式,以及她的底线,令人折服。   一家之主若是太过心软,不讲国法家规的话,这个家很快就会没了章法。败家是必然的。   “对不起,今天我就回去,办好这件事!必然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形了!”柳玉清沉痛的回答。   “玉清,我要的是你的态度,也是你爹的态度。今天我会跟你一起回柳家,我要亲自跟你爹谈这件事!以韩家家主的身份去谈。   今天我损失的六十多两银子的事,我可以按照你娘说的,作为我们孝敬她的。   但是从今以后,任何柳家人进我韩家,绝不允许不问自取,更不允许他们不经过我们同意,擅自打着我们韩家的招牌行事。   你需要跟你爹事先表明你的态度!你的态度便是,若柳家今后再不能行事有章法,依旧以你为势的猖狂行事的话,你将在宁阳县,跟所有人宣布,彻底脱离柳家,断绝关系,理由是报答韩家对柳家三番五次的救命之恩!   你能做到么?”   尽管小满知道自己这么说很让玉清难堪,但是,有些事,若不能坚持底线,一再被感情所困,那么这个家,自己也别当了。   今后更是别奢望能有安康的生活,谁能保证今天的感情,是一辈子的感情?为感情所困毁弃整个家的行为,才是真正的愚蠢!   所有人都会抛弃自己,但爹娘不会!   现在的玉清深爱自己,但自己却不能保证他一辈子都深爱自己!   所以,对不起了玉清,在我自己家跟你的感情之间,我选择了偏向我的爹娘家人!   你也可以选择你的家人,我不会怪你,只能说我们缘分不够!   直到这个时候,小满才真正体会了古人说的那句话,至亲至疏夫妻!   也真正体会了爹昨晚上跟自己说的一家之主的重任,不仅仅要管理好自己的家血脉至亲,还要管理好家仆,家中亲戚,乃至靠着自家生活的伙计或者是村民。   若严加管理都管不住的话,也只能剔除出去了!不然任凭自家如何努力,也架不住这样一棒子人拖你后腿!   生气心塞是一方面,最怕的还是这样的人,胆子大到一定程度,背着你能干出不可收拾的事来!   所以在这方面,玉清必须跟自己有统一的认识!   韩小满在屋子里的这番铿锵有力的话,通过开这的屋门那边,传到了隔壁韩承的耳朵里。   顿时韩承笑了!   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还有如此铁血手腕,一般来说女人细腻柔软才能获得男子的疼爱。   但,那是普通人家女儿的事!   自己的这个韩家,靠的是小满传承,哪怕玉清将来再是出息,也一样靠的是小满。   是以小满不能做普通的女子,只能做男子要做的事!不然这个家何以传承?   小满隐含的意思自己听出来了,没有谁能担保玉清未来能一如既往的如此喜欢小满。   唯有小满自己理智,自立,坚强,果断,睿智才是真正的家长之风,一辈子才不会被人辜负,韩家才能真正的发旺下去!   韩承此时倒是有些感谢柳玉清的娘了,被她折腾之后,女儿能迅速成长,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放心下来的韩承,施施然踏出屋子去厨房帮小满娘收拾菜去。   “你听到小满说的话了么?”柏立屏进韩承进来,悄悄的低声问起来。   柏立屏的耳力本就比一般人强,哪怕厨房跟小满的屋子隔了两间房子,但却丝毫不妨碍柏立屏的听觉。   “嗯,听到了,小满长大了,有见识有胸襟,也有手段跟决心!这个家交给她,必然要发旺的!”   韩承没有不好意思的回答着妻子的话,哪怕自己在屋里的时候,是存了想听听的想法的。   “嗯,我也觉得小满做的对!要是我们家被玉清娘这么折腾一辈子的话,还真是让人难受。   本来我真的很担心,玉清跟小满再深的感情,也架不住这么折腾,最怕的还是小满心系玉清之后,会失去本心一味讨好玉清。   没有想到女儿真的很坚强,小满没说的话我也听出来了,若是玉清狠不下心肠的话,小满怕是连玉清也不想要了!   虽然我也舍不得玉清这个孩子,但我还是赞成小满的做法,不然小满一辈子都不得安生了!诶,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家呢!”   柏立屏心酸难受,虽然小满看起来如此坚强果决,但内心里难免会难受的啊!   柏立屏甚至怪气来自己,当初若是看好对方人家家风的话,也不至于给小满找来这样一家甩不掉的婆家。   亏得还是玉清入赘自家的,若是小满到柳家去,柏立屏忍不住的心中发冷,那柳玉春的下场,说不得就是自己女儿的下场啊!   想到自己的经历,柏立屏明白,女人若是不想被伤害,只有少对男人期盼一些,多对自己跟孩子用心一些。   男人的心,自古宽广,男人的心里不仅有锦绣前程,还有妻妾成群。   好在女儿是承袭韩家的,万一将来玉清高中变心,小满只要能跟今天这样冷静理智,就不会被伤害太深,也有机会重新来过。   而这个时候的柳秦氏却是在回去的路上,一再叮嘱大儿子跟大儿媳妇。   “不能说漏嘴了,就说这些书全是小满送给玉志跟家宝读书用的,你们两个手里的那七百文钱就自己拿着,我也不要你们的了!”   柳秦氏袖口里面的五十两银子,连自己大儿子跟大儿媳妇都没有说,打算一个人攥着。   不然被福成知道,肯定没好事,十有八九可能会被他还回去,还要打骂自己!   自己不说,玉润夫妻两人不知道,韩家那边肯定也不敢多声张,自己儿子这几天可就要院试了呢!   儿子没脸面考不中也是他韩家的损失不是?儿子若是考中了,他韩家更是要巴结自家,不然儿子随时可以不要他们韩家那个女儿!   柳秦氏越是想到儿子的本事,就越是懊悔,早知道就是卖了玉春那个死丫头,也不会便宜了韩家!   “知道了娘,保准爹不会知道。娘,这个也给我留点,家宝也大了,能画画了呢!”   柳玉润得了媳妇的眼神,开口讨要一些包裹里面的笔墨纸砚,准备给妻舅家的侄子。   柳秦氏瞥了一眼满脸讨好自己的大儿媳妇,哪还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不过看着她跟大儿子讨好自己的样子,柳秦氏心情舒畅,大手一挥,痛快答应了!   反正有韩家那个铺子在,以后还怕自己儿子孙子读书没有笔墨纸砚么?   日后若是儿子高中,韩家再多的铺子,也是自家的!   在田地里准备秋收的柳福成看着地里的稻穗,心里满是开慰。大半年的粮食再也不愁了!   除去三成税收,自家能留大半年的粮食,大旱的日子里,能有这么好的收成,可真是菩萨保佑了!   柳福成一大早的出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妻子带着大儿子夫妻两人赶去县城干了什么事。   自从上次玉清娘生病之后,家里家外的活,柳福成都没有让她做,正好玉春在家帮了大忙。   柳福成盘算着家里的活计,大忙期间,若是妻子依旧没有好全的话,也只能破费一点请村里帮忙了,总不能真的不顾身体。   家里的孩子,老大夫妻两个人,根本指望不到,总不能天天的抽打,小时候为了管还玉润,差点打死了他也没有改过来。   玉香玉志都还小,家宝怕也是指望不了他爹娘,这个家还离不了自己啊!   好在请村里人帮忙,管吃管喝就差不多了,不花多少钱的!   ☆、117 鸡蛋事件   柳福成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到大儿子夫妻两人了,两人回家的路上,就迫不及待的带着柳秦氏答应给他们的笔墨纸砚回娘家了。   柳玉润的媳妇,是担心回家见了公公,又有变化,还不如趁早送回家,只要哄得娘答应就成了。   正好娘今天高兴着呢!公公那边自有娘去对付!   “玉润两个呢?”   柳福成回来之后,没看到家里的大儿子夫妻两人,心情不悦的问了一声柳秦氏。   “回娘家了!”柳秦氏大咧咧的回答一声,心里高兴的很,今天发大财了!   儿子媳妇拿了自己答应给的那些笔墨纸砚回娘家,还揣着自己答应给他们的那七百文钱,今天的事,谁也不会知道了!   柳福成没有说话了,媳妇喜欢回娘家,儿子也喜欢跟着跑,等他们回来,自己要跟他们说说家里几天后就要大忙的事了,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就是再会躲懒,也得跟着自己下地。   “爹,娘,吃饭了!”玉春卑微小心的叫着爹娘吃饭。   自从和离之后,柳玉春在这个家里,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伺候生病的娘。从前干这么多的时候,心情十分愤恨,但现在却持着小心翼翼的态度。   不仅仅是怕爹娘嫌弃自己,也是怕自己惹怒了三弟,三弟要自己忍耐着在家,自己就要好好忍耐着。   如今三弟不仅仅给自己办了单独的户籍,也答应了院试之后帮自己找事做。所以,在这段时间里,玉清对家里的任何人都处处卑谦。哪怕是两岁大的侄子家宝,柳玉春也一样卑谦着。   “哼!今天怎么就做了这点菜?鸡蛋呢,每天都做的鸡蛋呢?家宝跟玉志两人都在长身体,你猪脑子怎么做事的啊?”   柳秦氏现如今对这个大女儿是万分的嫌弃,只要看到她,就怄气的厉害。随时随地的就能拿她撒气。   柳家的饮食,从前苛刻的厉害,是因为家里真的很穷,这也是柏立屏每天让玉清带家里吃的回来帮衬的缘故。   但自从柳家跟韩家结亲之后,光是李家帮韩家给的聘礼,就不少了,还有各人的首饰布匹等等,如今的柳家在全村人的眼里,早就是最好的人家了。   但就是这样,柳秦氏在吃的上面,还是没有松手,全家人除了玉志跟家宝,吃的跟从前一样。   家里养着的鸡,就是专门为两个男孩养的,每天中午的鸡蛋,那是天天都有的。   是以,柳秦氏今天中午一眼扫过去,没有见到家里的鸡蛋,顿时借题发挥起来。   “娘,今天早上鸡窝里面都没有看到鸡蛋!是我去捡的鸡蛋”   玉香在一边帮着姐姐解释起来,家里的这些小事,玉香早就帮家里干了。   “要你多嘴,你这个扫把星的,走到哪败到哪,天天摆着苦瓜脸,我们柳家再好的家产也给你败光了!   滚滚滚,你早不就是想滚了么?再不滚,我们家里的好东西,怕是要给你偷光了?”   柳秦氏如今手里有了这么多钱,底气十足,见到女儿这番苦瓜脸,瞬间想到趁机撵走她。   自己也不要担心她没有去处,玉清本事的连户籍都给她弄来了,还怕他不管玉春的死活?   正好韩家铺子没人看着,玉春给他们家看铺子正好!   这么一想,柳秦氏顿时更加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个碍眼的女儿彻底的撵到韩家铺子去!日后自家去韩家铺子拿东西就更加方便了!   柳玉春顿时气得满脸通红!   偷窃这样的罪名,自己担不起!自己就是再不喜欢爹娘偏心眼,也从没有想过私下里昧下吃的喝的,更别说偷窃自家值钱的东西!   想为自己辩白,可看到娘那吃人的目光,柳玉春眼泪滚滚的看向自己爹,若是爹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家,自己真的是呆不下去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柳玉春无声的哭泣着。   柳福成看着桌上的饭菜,也觉得家里吃的差了些,大人还好,可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玉香八岁了,长的跟五六岁的孩子一样。   “他娘,日后家里在饭菜上面多花费一些,玉春手里没有一文钱,想做好吃的也不容易!都吃饭吧!”   柳福成看似为玉春说了话,但却没有给玉春澄清偷盗之名,这让玉春心灰意冷,心痛至极。   “爹,娘,我没有偷家里的鸡蛋,没有!”柳玉春对偷盗这样的罪名,极为反感。   提到偷盗,柳玉春就忍不住的想到田大柱便是不要脸的偷盗了自己全部的嫁妆,害的自己到了今天的地步,是以玉春对偷盗极为痛恨,也更加痛恨旁人将这样不耻的罪名加诸在自己身上。   “你没偷?你没偷那么多鸡蛋会自己飞了?家里的四只老母鸡,隔天一个鸡蛋,在我手上好好的天天两个鸡蛋,怎么到了你手里,就没了的?你给我说说,给我说说什么道理,啊?”   柳秦氏骂咧咧的,一边戳着玉春的头,一边质问着。   “他娘,不要动气,好了伤疤忘了疼了,不怕又吐血了么?鸡到处跑的,不一定就在鸡窝里面下蛋,先吃饭,吃完饭后,在院子里面找找看,是不是遗漏在哪个地方了!”   柳福成对家里的鸡每天都会生两个鸡蛋的事还是知道的,今天忽然没有找到鸡蛋,柳福成第一想的是也许是遗漏在什么地方了!   但心里也没有彻底排除玉春收藏了,毕竟玉春即将开门立户,有点这样的心思也正常。   这个家里如今有些钱了,等玉春真的要立户的时候,自己会做主给她一点傍身的银子的,回头自己找到时间就跟她说说去,免得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沾染上这样的坏习惯。   “遗漏了?这都两年了,没有遗漏过一回,单单今天遗漏了?还不是她要开门立户,开始偷藏娘家好东西了?”   柳秦氏得理不饶人,势要逼走玉春这个碍眼的女儿。   “爹,娘,那你们现在就去查我的屋子好了?我没有偷!”柳玉春和离之后,在这个家里第一次昂起头。   “查?怎么查,都吃到你肚子里成了屎了,查的出来啊?”柳秦氏骂的唾沫横飞。   “行了,行了,都一家人哪会做这事?说不准就是鸡今天没下蛋,难道为了鸡不下蛋,连饭都不吃了?   他娘,别发火了,身体要紧。玉春,你也别哭了,先吃饭,明天早上捡鸡蛋的时候仔细看着点就是了!”   柳福成上次在见到妻子吐血的时候,自责很多,觉得自己没有给妻子过好日子。   所以,柳秦氏在生病期间,柳福成对她是什么重话都没说过一句。不仅仅是怕她身体养不好,也是因为自责着没有给她过上好日子。   这一次的事,柳福成虽然心里也有疑惑,但他想的还是和稀泥,糊弄过去就行了,加上玉春不会在家呆多长时间,就是有这样的事,柳福成也打算装作不知道了。   “爹,娘,我跟家宝看到鸡蛋呢!”七岁的玉志忽然插言到。   “真的,在哪儿?”柳玉春顿时喜出望外,只要能看到鸡蛋,就能洗清自己偷盗的罪名了。   “我知道,我也知道,在那!”家宝忽然兴奋的指着自己爹娘的屋子。   原来柳玉润夫妻两人好些天没有吃好的,真的是馋极了,这才动了自己儿子鸡蛋的念头。   两人一大早的起来,捡了鸡蛋,都没敢在厨房里面煮,就怕被天天一大早起来的玉春看到。   这才想着先收起来,等晚上没人的时候,再偷偷的煮的吃,谁知道做的不严实,被自己儿子给发现了!   两人好好哄了儿子一番,以为糊弄过去了,毕竟儿子才两岁,懂什么?而且儿子天天吃鸡蛋,一两顿的不吃,要什么紧?说不准孩子奶奶还能心疼的给儿子买鱼肉吃呢!   谁知道家宝跟玉志玩的时候,懵懵懂懂的跟小叔叔说了出来!   玉志好奇的还跟着家宝进屋子看了,可惜家宝说在柜子顶上,玉志就是站凳子上也看不到了!   事说到了这,柳福成忽然一阵心灰意冷!这个家要怎么管才能像个样子?   明明家里有吃的,有喝的,有上百两的存款,更有很大的期盼,一家人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从前家里是穷,穷的别说吃顿午饭,就是晚饭也没有吃饱的时候!可如今呢?   如今就是吃的再差,也还有一天三顿饭,不管是不是白米黑面的,总是能吃饱的!   这样的日子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怎么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呢?   老大夫妻两人整天的好吃懒做,玉春的心思不在家里,孩子娘又是个要强的,家里的小的,如今对比村里的男孩,也不太懂事。   今年就是让玉志进学,柳福成都很担心,玉志学不到他大哥一半的本事。   诶!这个家要怎么当才能像个样子!   土生土长的柳福成,一辈子没有出过县城,面对困难的日子能咬牙坚持过下去,但在自家正逐渐崛起的时候面临的各种弊端,显得无奈又彷徨。   家风不正,败家之根啊!   “回来看我不打死那个好吃懒做的,连自己儿子的鸡蛋都要偷吃了,玉春,现在就去给家宝玉志煮鸡蛋去!”   柳秦氏此在儿子孙子的指点下,已经在大儿子的屋里柜子顶上找到了两个鸡蛋,顿时气恼的将儿子媳妇骂了起来。   骂了之后,半点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诬陷了大女儿,还理所当然的吩咐玉春再去煮鸡蛋给儿子孙子吃。   柳玉春木然的接过来娘给的鸡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忍,忍到弟弟院试结束之后,等自己在县城找了事做的时候,才是自己新生的时候。   这下子家宝跟玉志两人都高兴的拍着手,等着玉春煮的鸡蛋来了!   一顿极为不愉快的午饭之后,韩小满跟玉清两人满脸严肃的来到了柳家。   柳秦氏见到儿子小满的时候,大吃一惊,心知不妙,急忙装病的哼哼着躺倒床上去了。   韩小满鄙夷的看了柳秦氏一眼,不愿搭理她这样的人!一个家里有一个这样的主母,家里的子孙都要给她教坏了!这个家就等着败落吧!   “爹呢?”玉清也懒得跟娘说什么,感觉自己说什么,娘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这个家,若是要想好起来,也只能看爹的态度了!不然家里的弟弟妹妹侄儿,被这样的娘带着,心性不坏都难了!   “三弟,三弟妹,你们先坐,我去倒茶,玉香,帮大姐去田里将爹找家来吧?”   玉春看到三弟夫妻两人回来,喜出望外,这个家里,能让自己咬牙忍耐的,也就因为三弟夫妻两人了!只有在他们两人身上,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不要忙了,我们自己去找爹吧!”   玉清满是疲惫,回到这个家,看到大哥大嫂回了娘家,爹又是一个人下地,娘如今学会了躺在床上躲避一切,而家里的家务,又是全落在大姐跟妹妹身上。   这个家,什么时候都无法给自己舒心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   是自己没有本事么?   是啊,若是自己有本事,早就给了家人各自想要的福贵生活!还需要娘为了那些钱,做出这样遭人鄙夷的事?   可纵然有一天,自己有本事给家里人福贵生活了,家里人习惯了从自己那里掠夺,又如何?   想到这的柳玉清,不得不万分愧疚自己的想法不及小满。   虽然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自己可以说出数不清的典故,但真正在做的时候,自己却不及小满这个不曾进过学堂的女人。   小满在来的路上,跟自己深谈过,她要是管柳家,必定要将柳家管出来杰出的人才,不然就不是称职的家主。   一个家的兴衰,靠的不是祖上余阴,靠的也不是贪占便宜,耍小聪明,靠的是家族的人才。   只有人才兴旺才是整个家族兴旺的根本!   小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重重的打击在了自己心上!小满是对自家的孩子真正用心了的,不然她需要废那个心,管自家子嗣长成什么德行么?   最坏不过是有钱了施舍柳家一些成全韩家名声,或者堵心的厉害了,直接甩了自己,连着柳家的烂包袱一块甩了!   爹心性太过忠厚,对大哥下不了狠手,对娘如今也是纵容有加,这个家照着这个样子下去,玉志家宝很快就学坏了!   而玉香也许会走上玉春的老路,若是自己不能当官给她庇护的话,玉香十之八九也是要对这个家失望的。   “玉清,你先去跟你爹谈谈吧,你们父子两人私底下说的话,你爹心里会好受一些,等他通了,再回来跟我谈谈。我暂时留在家里跟玉春说说话吧!”   小满陪着玉清走出院子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来的路上,小满就想到了让玉清先找爹谈谈,给他一个思想准备,免得他太丢面子。   玉春这,自己也想谈谈,看看她这些天想好了要做什么,以及她对将来重找对象的想法。   若是松口的话,自己倒是可以关心关心玉春的亲事,若是她一口咬死了,自己也不能帮倒忙了!   玉志跟家宝两人拿着小满带回来的糕点高兴的吃着玩去了。   玉香瘦弱的身体,在小满面前欢快的招呼着:“三嫂,喝茶,你也吃这个桂花糕!”   “嗯,你多吃一些,喜欢的话,下次我再给你带来,对了,玉香,我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书来。   三嫂告诉你,这是你自己的书,日后若是想读书识字的话,就跟三嫂说,三嫂如今开了书斋铺子,笔墨纸砚书什么的,都现成的,等玉香识字了,以后也是大家闺秀呢!”   韩小满满心怜惜的看着如此瘦弱的玉香,这个妹妹,平日在柳家跟隐形人一样,默不作声的干着家务活,却吃得不好穿的不好,八岁的孩子长得跟五六岁一样纤细。   玉香忽然双眸闪亮了,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八岁的玉香早已知道,这个家里,自己别说读书识字,就是吃饱穿暖,都不要奢望。   娘的心思全部在弟弟跟侄子身上,轮不到自己这个女儿的,姐姐天天在家里干这么多活,爹娘还不是不管姐姐?   今天大姐被娘诬陷偷了家里的鸡蛋,自己有心帮帮大姐,却没有能力,只能看着大姐暗地里偷偷哭泣。   不仅仅是玉香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连一边陪着坐着的玉春,竟然一时间忍不住的落泪起来。   玉春真的很想对着小满这个弟媳妇,大哭一场,哭出内心的痛苦。可想到自己的事,已经麻烦小满两人太多了,在弟弟即将院试的档口,鸡蛋的那点事还是不说了。   忍吧!忍到弟弟考完试,自己就可以去县城找事做了。   小满一时间陪着心塞起来,柳家的情况,自己是熟悉的,了解的,家里的两个女儿,真的是跟捡来的一样。   也许自己刚刚说的,让玉香玉春两人都感到了自卑难受,是啊,一直以来,她们的生活里,只有苦干跟忍受,哪有自己说的那么美好?   ☆、118 外人   玉春自己没有能力培养她成大家闺秀了,但只要她想,自己依旧有能力,帮衬她自立自强,甚至再重新来过。   玉香还小,机会很多,等这一次之后,自己就可以帮玉香,让她读书识字,培养她。   不知道这个时候玉清跟他爹谈的如何了?   “你娘真的拿了韩家这么多?”柳福成见到儿子喜悦,一下子变得惨然惶恐。   六十多两银子,对于没有见过大世面的柳福成来说,真的是天大的一笔钱了。   哪怕自己家里已经有了这么多钱,柳福成也不会以为六十多两银子是无所谓的小钱,更何况是不问自取?   回想妻子中午的时候为了两只鸡蛋,差点气得撵走亲生女儿,韩家为了六十多两银子,状告自家都是可以的!她这是在做什么孽啊!   “不是拿,是偷,是抢!大哥大嫂偷了铺子里面十多两的笔墨纸砚,还有柜台抽屉里面早上卖出去的七百文钱。   娘到了后院,在小满给她准备茶水的功夫,跑我们屋子翻出来五十两银子,当场就据为己有了,还给她自己的行为,找了正当的理由。   说我跟小满在她生病期间,没有给她买一样补品,这五十两银子就当是给她买根人参补身体的。   爹,娘说话还讲良心么?娘这一次生病请大夫的费用,抓药的费用,柳家没有花费一文钱,全是小满家出的。   你以为她那个病是几两银子就能看好的?你亲自去问问姚大夫,娘能好成这样,到底花费了小满家多少钱?”   柳玉清几乎是吼叫的说出这番话来,娘的话,不仅仅让小满鄙夷她透顶,便是自己这个儿子,也对她失望透顶。   不说小满偷偷给娘用的灵芝,就是姚大夫开的好药,这些天吃下来,也花了不下几十两银子,更何况小满爹娘还带过来半根人参。   做人说话,半点不讲良心,让人鄙夷唾弃,可偏偏这样的人是自己的亲娘?是自己重活一世想给她好日子过的亲娘?   柳玉清此时此刻,内心充满了一团火焰!烧的自己内心灼痛。   “玉清,你去求求小满,要她饶了你大哥你娘,我马上就要他们把钱跟东西都还回去,千万不能让亲家去报官啊!”   柳福成被儿子这样的愤怒震慑了!心慌了起来!第一担心的竟然是怕韩家报官,抓走大儿子跟老伴。   柳玉清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爹,心痛难当!   爹他到底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有?自己要他看清楚娘跟大哥的品行,要他严加约束,可他担心的却是他们被小满告官?   小满若是告官,会陪着自己到家里来么?若是告官了,这会到家里来的就是县衙的官差,而不是自己跟小满两人。   到底,自己跟小满在爹娘家里的人眼里,早已成了外人!   可若是你们真的当我是外人,又如何能仗着我的势,胆敢抢劫小满家的铺子?   小满说的对,自己还不是秀才呢,他们胆子就这么大,若是自己真的当官了,他们这样子的心性,还不知道能背着自己干出什么大事呢!   自己不能再以前世的感情来看待他们了。   该管束的还是要管束,该下狠心的也得要下狠心,不然这个家,真的是要散了!   “爹,小满一家没打算告官!”   玉清铁青着脸,希望爹能明白,自己希望的是他这个家主,能认识到娘跟大哥的品行,这才是如今这个家最大的问题。   “不告官?这就好,这就好!”柳福成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松懈了一口气,整个人脱力的瘫软在田埂上。   柳玉清这一次没有心疼的扶住爹,而是决然的转过身。不去看爹那一脸的苍白。   “爹,小满在韩家,已经是家主了,这一次小满是以韩家家主的身份而来,跟你谈谈对这件事的处理。   小满给我了一个态度,若是柳家日后还有人如此贪心不足,毫无章法的话,我会跟天下人宣告,跟柳家断绝关系。   韩家恩赐了我们柳家太多人命,柳家如此回报韩家,足以让天下人为他们感到寒心,而我这个被柳家早就抛弃的儿子,是该用命回报韩家了。   他日不论我是否高中,是否富贵,从此跟柳家是路人!   若你不愿意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两个办法。   第一,你亲自整顿这个家,必要时休妻,将大哥出族。第二,你自觉没有能力掌管这个家的话,就将这个家,一并交给小满当吧!   何去何从,你考虑好了回家跟小满谈吧!”   柳玉清沉痛的说完这些近乎绝情的话后准备先行回家,让爹自己想一会。   不过,但玉清踏出两步之后,忽然再次顿住脚步。   “对了,小满说,今天被娘抢夺的那些银子,就当是尽孝了,不过我却以为柳家若是用了偷抢而来的银子,一辈子的脊梁,都挺不起来了!”   柳玉清背对着爹,将最后的话说完,没有回头,走的坚决!   柳福成满脸泪水的看着自己儿子挺直的脊梁,心如刀绞!儿子看不起柳家了,看不起他大哥跟他娘了!呜呜呜呜!   可那个畜生,怎么能做出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好吃懒做已经是不成样了,怎么还能去自己亲家家里偷抢?   还有那个秦氏,自己还以为她身体不好,一直没叫她干活,谁知道她竟然能背着自己,跑去小满家抢夺这么大一笔钱,回来连一个字都没有说给自己听?   自己在他们眼里还是一家之主么?秦氏还当自己是他男人么?   “怎么样?你爹还受得住么?”小满见玉清一个人回来,压低声音的问。   “不论受得住受不住,他都要面对!他若是逃避的话,这个家,我真的也感到心灰意冷了!”   柳玉清沙哑的声音,悲痛的神情,令小满心里酸痛难当。   是自己逼的玉清如此痛苦的,可若是不狠心逼他,他就下不了狠心逼他爹,他爹若是不狠心改变柳家的话,柳家,不仅仅是玉清心灰意冷,自己也不会再管柳家半点事情了!   玉春的事,自己管了一半不会丢下之外,其余的人和事,自己都不会再管了!当陌路人吧!   虽然小满知道,若是自己当柳家是陌路人,自己跟玉清的感情,将会受到最为严重的影响。   男人再是对自己的家心灰意冷,终究还是会维护自己的家的,尤其是前世的玉清,连累的全家抄斩,这一世的他,做不到不管柳家人的。   一时间,小满也感到万分疲惫,就好像是自己正在进行一场战争,赢了,从此之后,韩家柳家都将过上舒心的日子。   输了?   输的不仅仅是秦氏抢夺的那些银子,还有自己跟玉清的感情!   一时间,小满身形萧索起来!   忽然间觉得真的没意思!为了一个男人,累的自己跟全家这么辛苦,值得么?即便他是难得的男人,甚至是开了外挂的男人,又如何?   婚姻不是两个的感情生活,是两个家庭的联姻!当初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真心需要的找一个老实忠厚的农家小伙,没有这么多的烂事,哪怕他再普通平凡,但却过的简单舒心。   就好像那个于大娘的那个儿子于大勇,就是符合自己心目中的丈夫形象,可惜阴差阳错的,自己不但跟玉清结婚了,还产生了深深的感情。   “不要离开我!”   猛然间萧索的看着院外的小满,被玉清紧紧握住了双手。   玉清对小满的感情太深太深,深到极为敏感的程度,哪怕自己沉浸在悲痛之中,也感受到了小满对自己的疏离之意。   “玉清,对不起,是我逼你了!不若我先回下溪村,让你全权处理这件事,不论什么结果,我都认的。   来的时候我也是昏头了,我身为女子能做韩家家主,已经是破天荒的了,如何还能管你们柳家的事?怕是庆武还没有这样的例子吧!   柳家若是能经过此事,彻底整顿,我乐于见成,若是不能,采用和稀泥的做法,我们今后为官赴任的时候,分隔两地就是!所谓远香近臭吧!”   被玉清颤抖的手握住的瞬间,小满心终究还是软了。放松了口气!不忍逼玉清太过。走一步算一步吧!   只是想到未来可能的战争,韩小满也知道,将来便是远隔也是暂时的,在战争来临之前,玉清一定会接柳家人一起的。   只是这样的话,自己真的不想多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不要走!从入赘到韩家的那一天起,我就是韩家人了。我虽然希望柳家好,但却更加希望韩家好。   若是不能两全,我没得选择,因为我是韩家人!小满,别放开我的手?”   柳玉清难受之中带着恐慌,紧紧握住小满的双手,已然发白。   若是没有爱上小满,若是从前,自己不会如此卑微,自己拥有前世记忆的优势,如何不能在这一世获得高官厚禄?福泽家人?   可再多的高官厚禄,再多的美好生活,都不及小满那充满笑意的眼神。   “好,我们一起面对,我不走!”   过了好一阵子,柳福成彩泥蹒跚着回到家。看到小满的那一瞬间,柳福成低下了头。脊梁都忍不住的弯了。   无颜面对韩家人,柳福成深深的感到羞愧!   “爹,你先喝杯热水,抛开所有的情绪,我们在一起好好商量出来处理的办法来。   你是柳家家主,我是韩家家主,我们两家,就事论事,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两家都过上好日子。   家里的条件不好,我知道,看着爹娘,大姐妹妹过的辛苦,我也知道,只是铺子刚刚开张,日后条件好起来,我不会看着家里这么辛苦袖手旁观的。   不过,家里的人,日后还是要有章法,这是我们韩家的态度。”   韩小满在看到玉清爹羞愧的抬不起来头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软,虽然话说的明白。但动作上,去显得和风细雨,这段话是韩小满搀扶着柳福成坐下来的时候说的。   “对不起,小满,我这个公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爹娘啊!从前玉清的大哥偷懒,十来岁的时候有一次差点被我打死了。   那一次之后,我就不敢下狠手打他了!玉清娘跟着我一辈子吃了不少苦,上次看到她吐血差点死了,我自责对不住她。   诶,玉清,小满,爹很想挺直了腰杆,把家治起来,可爹有心无力啊!玉清,这个家,就交给你管吧!不论你做什么,爹都答应!”   柳福成瘫坐在田埂上想了半天,想出来这么一个决定,这个家以后还是要靠玉清的,交给玉清这个儿子管,走到哪都说得过去。   柳福成自动的将玉清透露给他的准信,模糊化了!   玉清当时留下的话,是让他彻底管好柳家,或者是他管不了的话就让小满管柳家。   柳福成接受不了柳家给一个外人管,自动的模糊了儿子给的准信,提出来让玉清这个最有出息的儿子来管家。   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玉清是有大出息的,若是玉清管家的话,这个家日后就有指望了!   “爹,我成为韩家赘婿的那一天起,其实在外人眼里就是跟婆家的媳妇一样了,谁家媳妇出来管家的?   小满虽然是女子之身,但能娶亲,能当家,小满能将韩家管理的蒸蒸日上,也能将柳家管理的井井有条。   不论我将来高中与否,我这个赘婿,都是在小满这个家主的示意下言行的,爹的意思既然是管不了这个家了,是不是意味着同意让小满接手你的责任管理这个家?”   柳玉清满脸阴沉的纠正了自己爹迷糊的说法。   就是要爹明明白白的确立小满在柳家家主的地位。   之前自家没有出族的话,若想确立小满家主的地位,还得要柳家族人首肯,但是自家已经出族另为一支了。   自家的家主成了爹,只要爹一句话,小满就能名正言顺的管理全家人!否则,自己出面,小满依旧被家人抵触甚至败坏名声,这怎么行?   名正言顺,尤为重要!   “她休想管我们柳家,她一个外人,凭什么管我们柳家?你这个不孝子,老娘辛辛苦苦生了你,供你吃喝长大,如今出息了,就是这么对待你亲爹亲娘的么?   我前些日子被你大姐气的吐血,差点死了,你们做小辈的,眼睁睁的看着我病的要死不活的!   有闲钱不声不响的在县城开那么大的铺子,都不知道给自己病的要死的娘买点补品?   我不过是去你们家拿了点笔墨给玉志念书,你们两个人就得理不饶人的追到家里来,逼迫你们爹给她当家?   她当得了我柳家的家?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要是韩承能生出儿子来,她算什么东西?   祸害了我儿子不说,还敢跑来当我们柳家的家?滚!都给我滚走,这是我柳家!谁敢欺上门来,我就跟谁拼命!”   躲在堂屋角落外面听墙角的柳秦氏,在听到儿子逼着他爹,要将柳家交给韩小满管的时候,顿时气得忍不住的跳了出来。   只是跳出来的反对这件事的时候,柳秦氏没有忘记给自己正名。正名自己去柳家言行是师出有名的。   同时也做了打算,打死不承认那五十两银子的事!反正没有证据,空口无凭的,谁能拿自己有办法?   “爹,你看到了?娘这个样子,你能管得住?休妻吧!那五十两银子,足够娘晚年无忧了!”   柳玉清听自己娘如此颠倒黑白,如此的顽固不化,也只能下狠心治理了!   这个娘必须先休弃,才能彻底的打消她的气焰,生活上面,自己不会亏了她的,但气焰上,一定不能照这个样子继续发展下去了!   除非娘能当场悔悟惧怕!柳玉清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抱着微微的希望。曾经爹用休妻威吓过娘,管用了一段时间的。   柳玉清的话太过无情,太过狠厉,一时间不仅仅将柳福成震慑住了,更是将柳秦氏震慑住了!   两人不由得惨白着脸看向这个最为本事的儿子,眼里是深深的不可置信。   柳福成觉得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儿子了,哪有儿子要休弃自己娘的?不怕被人唾弃不孝吗?   都说儿不嫌母丑,哪怕他娘再有不对,也轮不到他这个做儿子开口要休弃啊!   可若是让自己再次开口休妻,柳福成自问再也做不到了!   上次玉清回门的时候,自己被气得没有办法,用休妻威吓了妻子一次,可事后自己也深深的自责过自己。   这一辈子自己欠孩子娘太多太多,没给她过一天好日子,她纵然有太多不是,可她一心为的却是自己的柳家啊!   尤其是这一次吐血差点死去,让自己深深自责之外也感到深深的惶恐,若是真的有一天,自己失去了这个妻子,这个家还成家么?   可若是就这么不管妻子,如此下去,家也一样不成家啊!   柳秦氏看着孩子爹满脸的痛苦,心里顿时定了很多,多年的夫妻,柳秦氏如何不明白枕边人的态度?   ☆、119 掌控   “你这个孽畜,这个不孝子,没有半点自己的主张,什么都听女人的话,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回来诬陷你自己亲娘啊!啊,我头疼,心口疼啊!”   柳秦氏一手指着自己儿子控诉着,一手捂着胸口,装病起来。   柳玉清被自己娘如此做法,刺激的浑身发抖,完全是一副无赖的行为,对自己的亲人如此的无赖,日后自己真的高中为官了,在自己不知道的背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何等大事。   前世的自己被韩家压迫太狠,全家人深深知道,并不敢过分张扬,而自己也将全部的收入交公,家里的生活,比起一般人好很多。   可这一世,自己不会再被韩家压迫,反而因为小满极为聪明,极为会挣钱,韩家跟自己,这一世既有可能成为小富的官宦之家。   而自己的家人若是没有约束,天知道娘跟大哥这样无法无天的态度会做出什么事来,自己的这个爹,敦厚有余,果断不足,如何能胜任一个正在崛起家族的家主之位?   自己将来的重心,不可能在家族上面,一旦踏入官场,必然要将身心放在官场之上,才能在未来战乱的日子里,安然渡过。   柳家家主之位,唯有小满最为合适不过,但前提是爹要答应放手给小满。   “娘,娘,你怎么啦?我们早上出去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就忽然就这么严重了?”   就在这个时候,柳玉清的大哥大嫂正好从娘家返回,看到全家剑拔弩张的样子,尤其是娘捂着胸口喊疼的样子,两人对看一眼,都明白,早上的事发了!肯定是玉清跟小满追到家里来要钱了!   小满看着这样的一家,真的很想一走了之,就是那些钱不要,也不想看到这些人的丑恶嘴脸。   可一看到玉清满是痛苦的眼神,心就软了!   其实这件事,玉清真的不适合亲自出面,不然他那个不要脸的娘狠心起来,指责他不孝的话,玉清就是再多的嘴也无法为自己辩解。   这件事唯有自己亲自出面,唯有自己拿出狠厉的手段,彻底整顿这个令人反胃的家。   “给我闭嘴,我还没有追究你的盗窃之罪,你给我滚一边去,玉春,去叫你们村长过来,我想问问你们村长,对于如此盗窃抢劫之人,你们村子一贯如何处置!   玉清,从现在起,你站在我身后,韩家我是一家之主,但凡任何人敢上我韩家,不问自取,我韩家都有权追究到底。   别用孝道压我这个韩家家主,你们还没有资格管我的孝道,玉清是我花了那么多钱娶回韩家的,早就不是你们柳家之人。   我倒是要问问整个上溪村的人,我韩家救你柳福成一命,算什么恩情?我韩小满曾经救你柳福成的儿子两次性命,又算什么恩情?   还有这一次,你柳秦氏吐血,我韩小满花费八十两,请姚大夫给你柳秦氏治病,这一桩桩的的恩情,你们柳家人就是这么的报答我韩家的么?   给我去将全部的上溪村人叫过来,今天我韩家人就要当场问问清楚,我倒是要看看,你柳秦氏病好之后,带着你大儿子大儿媳妇,去我韩家铺子。   在我不不知情的情况下,偷盗五十两银子,抢劫我铺子笔墨纸砚十多两,甚至连早上开张的七百文钱都据为己有,我要所有村民都看看,你们是不是还想连我们韩家全部都抢了?”   韩小满气的一把扯开玉清保护在身后,用最大的声音,吼叫出来,叫全村人都听听,这样的柳家,内地里肮脏成什么样?   玉清的娘竟然敢用孝道逼迫玉清?玉清的大哥竟然一回家,就想栽赃柳秦氏的病是玉清跟自己害的?   本想给柳家留些脸面,跟柳福成商量着将这个家治理了,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窝囊!   若非不忍心玉清如此痛苦,自己管柳家这些个不要脸的去死!   村长柳家族人都陆续被韩小满如此高亢的声音叫了过来,很快柳家的院子里面占满了村人族人。   “村长,我今天不是来串门走亲戚的,我是来讨要公道的!她柳秦氏跟柳玉润夫妻两人早上去县城干了什么事,你可以亲自问问他们。   柳秦氏,柳玉润,你们现在面对的只是村长的询问,若是面对县尊的询问,我相信肯定要动板子的。   别以为你们有玉清这个儿子,我韩家人就得忍受你们这等不要脸的行径,你们这个柳家,我韩小满若非看在玉清面上,我是连上溪村都不愿意踏足一步的。   本来我想着开了铺子,随着铺子越来越好,日后看在玉清面上,在选用伙计上面,只安排我们两个村的人的。   但看看你柳秦氏的这张丑恶嘴脸,我是连你们村子都不愿意进,因为你,所有上溪村的人,都将会失去进县城做伙计的机会,你还沾沾自喜什么?”   韩小满满眼狠厉,无情到底,不彻底的撕开柳家这个烂家的遮羞布,就没有办法彻底的管理好柳家!   若想真正将柳家管好,还得要将整个上溪村的人都带上,用全村人的力量,逼迫柳家不得不认自己这个强势的家主。   相信村长族长等人听得自己抛出去的大饼,哪怕不为了公道,只为了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也得全部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   即便撕了柳家嘴脸,但只要自己给足村人可以看到的利益,相信日后村人如何看待柳家人,还是一样要看自己颜色行事。   所以,韩小满并不担心将柳家的名声糟践了!这样的柳家,唯有破而后立才能真正传承发展下去。   若不然,就柳秦氏跟柳玉润夫妻这样的人,能言传身教出来什么接班人?   那柳玉志跟柳家宝还是孩子,就知道以自我为中心,全然没有心疼过这个家里为他们付出的人?   从小看大,现在还有机会掰正了他们,若是放任下去,柳家就等着破败灭亡吧!只有自己作死的人,才会死的更快!   村长方贵又羞又怒,羞得是自己村里人,竟然有这样无耻不要脸的人!   说起来韩家跟柳家,全村人谁不知道其中关系?   可以说,没有韩家当年出手救活柳福成,就柳秦氏这样的女人,一个人能养活这么多孩子?   儿这么多年来,韩家为了栽培玉清,花费多少,旁人看不出来么?若不然换村里人看看,哪个人家能供应一个读书人这么多年?   再说韩小满说的半点没有错,柳玉清是入赘韩家的,早就是韩家人,柳家人凭什么为难玉清去?   她韩小满哪一点对不住柳家?没有韩小满,她柳秦氏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也不看看田家的那个婆子,到现在不还是瘫痪在床么?   你自己作死,也不要拉着我们全村人一起跟你受累吧?   人家韩家谁不说是仗义的人家?那下溪村的人,哪个不夸韩家仗义?就是我们上溪村,也受过韩家的好啊!   人家韩家如今渐渐发旺了,能在县城开铺子了,这是好事啊!   人家韩家家主今天不就说了?日后铺子要伙计的时候,一准从上溪村跟下溪村两个村子当中找人,这还不是看着玉清面上的?   可若是被你柳秦氏这么作死的折腾,别说韩家家主不想看见上溪村的人,连我们上溪村的人也感觉没有脸面见韩家人啊!   人家到时候要指着我们上溪村,说我们村风不正啊!蠢妇一个!   还有这个柳福成也是的怂货,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只知道天天往田地里面跑,顶什么用?   “柳秦氏,今天正如韩家家主说的这样,这是我们村里自己人处理这件事,可大可小。全看你们柳家自己的态度了。   我方贵身为村长这么多年来,自问对全村人一视同仁,不偏不倚,求得是什么?   求得不就是我们全村能有个好村风?求得不就是让外人提起我们上溪村来,能竖起来大拇指?   不论什么时候,我们全村人的心都整齐着,哪怕是打架,我们都一起上。   谁家闺女被人家欺负了,我们一起去讨回公道,谁家出什么好吃懒做,我们一起多劝劝,这么多年来,我们村子的村风,大家都感受到的,什么时候出过这等偷窃扒拿的丑事?   这件事,要怎么处置,最终还是看韩家家主的态度!   若是韩家家主愿意给你们柳家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这个村长自然也能让全村人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若韩家家主不同意,那就只能公事公办,该撵出我们上溪村的还是要撵出我们上溪村的。   柳福成,柳秦氏,别整天的以为你们生了个好儿子!就猖狂的忘了你们姓什么了?   告你们,我们全村人哪个不知道,玉清是韩家培养出来本事的?你们回头看看你们其他的儿子孙子,看看哪一个是懂事的?   玉润这么大的人,看看他什么时候下地什么时候担水?再看看你们这个大儿媳妇,仗着生了个儿子,整天的好吃懒做的,村风都要给她带坏了!   若是你们家还是这么下去,也别赖在我们上溪村了,我们村可丢不起这个人!”   村长方贵人老成精,如何不明白韩小满的意思?   今天韩小满到村里来,说是要讨回公道,但事实上,韩小满要的是当柳家的家主。   不过让自己说的话,韩小满能当柳家家主,自然更好。   没听韩小满刚刚说过么?只要她越来越本事,铺子开的越来越大,伙计等人的位子,少不了村里人的。   在场的哪个村里人是傻子,不明白其中利弊?   若是柳家还是柳秦氏这个张狂的女人在当的话,村里人哪个人能被她看在眼里?更别说日后能带着全村人一起发旺了!   今天玉清的态度也很是明确,是要韩小满接收柳家了!玉清也是没有办法了,不然他这个时候,还不一心看书准备院试?   诶,摊上这样一家子,玉清怕是连看书的心思都没有,丢人丢尽了啊!玉清在韩家还不知道怎么被韩大秀才夫妻两人看低呢!   好在玉清只要自己争气,韩家看在他的面上,也不会太过计较这样一家子,要不然韩家早就不会管柳秦氏死活了!   真要说句没良心的话,上次柳秦氏吐血死了倒也是好事!没得带坏了全家儿孙!   随着村长跟韩小满一样狠厉的话,柳秦氏夫妻跟柳玉润夫妻都真正害怕了!   村长的话,不是开玩笑的,村长有这个权利撵走村里大恶之人!要不然看看下溪村的村长,不就是将那个好吃烂赌的冯月英的爹,给撵出下溪村了么?   柳秦氏胸口不疼了,头也不疼了,吓得急忙扑到村长脚下,哭着求起来。   “村长,我们家没有偷窃,没有啊,我是拿了我儿子的钱,可那是我儿子啊!我养他这么多年,拿他几十两银子养好身体,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么?呜呜呜!我们家没有偷窃外人的啊?村长,你不能撵我们走啊!”   “柳秦氏,这话你说出去给全县的人听听,你儿子是入赘韩家的,还是你儿子么?   在你将他入赘韩家那天起,玉清就是韩家人,而不是你柳家儿子,即便将来玉清要尽孝,也是要对韩家尽孝,而不是对你们柳家!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话对你们家玉清来说也一样!玉清身上有再多的钱,那也是韩家的。   如今韩家家主追债到我们上溪村,这个债你亲自还吧,不然我们这个村子丢不起这个人!”   村子方贵,万分鄙夷玉清的家人,听听柳秦氏说的都什么话?韩家救了柳家这么多次人命,还成了欠她的了?   换成旁的人家,气很了就掐死你家玉清的前程,管你们柳家死活?他韩家的韩大秀才又不是没有才的?若是韩大秀才高中了,还要指望你们家玉清高中么?   不过,韩大秀才若是高中遮掩了村里玉清的前程的话,也不是好事,所以啊,还得全村人配合着韩小满,将玉清抬起来!   关键全在韩小满身上,她才是全村人发旺起来的关键,而柳家是全村人跟韩小满之间的纽带,不能断了关系,不然韩小满连这个村子都不愿意踏足一步!   利益之下,村长的态度极为明确,让柳秦氏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就是要她跟韩小满低头认错,还得还出抢劫得来的钱财。   原本韩小满就跟玉清说好,这个钱,就当是给两老的尽孝的了,只要柳福成能顺着韩小满的意思,治理这个家,要么他自己下狠手治理,要么将家主之位交给小满。   这样的话,这个事也就在自己家里处理完了。   可偏偏柳福成不忍心对妻子儿子下狠手,又不愿意将柳家拱手让出来给小满当,非要自作聪明的要让玉清当家,因此韩小满对柳福成也算是彻底的失望了。   本来说好要尽孝给他们的钱,韩小满在村长开口逼柳秦氏还钱的时候,也不说尽孝的事了,这件事已然闹大,那就索性狠狠治的柳家见到自己就害怕为止。   柳福成虽然从玉清嘴里得知小满原本的打算,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柳福成再也没有脸面提半句这样的话。   而柳秦氏因为不知道玉清跟小满原来的打算,在村长跟小满双双狠厉逼迫之下,吓得将收藏的五十两银子全部交了出来,连着包裹里面的笔墨纸砚全部交还出来。   “还不够,柳玉润,你从我柜台里面拿出来的七百文钱,跟一部分笔墨纸砚,全部还出来,还不出来的,那就用货物抵押,我韩家的东西,没有那么容易就被人抢夺的!”   韩小满满脸狠厉的瞪着柳玉润,此时的自己,已然是韩家家主,他柳玉润此时不过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柳家长子而已,自己半点无需敬重他为大哥。   柳玉润吓得满脸煞白,看着同样满脸煞白的妻子,两人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七百文钱跟一支曾经李家赠送的银簪子。   韩小满半点不手软的收下来,还到手的钱财,足足六十多两。   这么多钱,韩小满也没打算带回去,本来打算在柳家处理之后,这个钱还是算玉清跟自己尽孝的。   但是柳家如此的不成器,这个钱暂时是不能留在柳家尽孝的了,不然更是助长了柳秦氏的嚣张气焰。   “村长,玉清院试在即,我本想替他进香求求菩萨保佑,但现在我却觉得为玉清多做一些造福相邻的好事,也许菩萨更为高兴。   这个钱,村长你拿着,这次秋收之后,全村一起合力将村里的几家祠堂,好好修缮一番,最好全部换成砖瓦房,地面垫高铺砖,这样可以防潮。   具体怎么修缮,村里人商量一下,尽量将祠堂修缮的宽敞明亮,不仅仅给祖宗安慰,即便村里哪家有事需要临时住处的时候,也能有足够的地方。   不要怕花钱,这些钱尽可以用,但要做细账,我还可以贴补出一百两,所以,你们要将村里的几家祠堂,尽量的修缮好,全部换成砖瓦,堆砌一人高的院子,院子里面可以多隔出几间瓦房,村里日后富裕了,也好有地方接待旁支回村祭拜。   至于我们下溪村,我也会这么安排,这样吧,你们先商量着,回头晚饭后去我们下溪村,再一起商量看看,怎么弄,才能将两个村子里面的祠堂,都修缮的大气明亮防盗防潮。”   ☆、120 花的值   韩小满想到玉清说的明年的水涝之害,便知道自己从柳秦氏手里要回来的钱,应该如何处理了。   虽然这么处理,会让自己大出血,最少三百两的银子要花费的,但这个钱花的值。   不仅仅狠狠打击了柳秦氏的嚣张气焰,还将两个村村民的心全部收拢。   但,更为重要的是,修葺了村里的几家祠堂,来年水涝灾害来临的时候,若是村里有不结实的土墙倒塌的话,村里的祠堂,将会是临时的避难所。   还有后面县尊大人要推广的免费教育,也需要各个地方出个像样的地方供学生们读书,如果下溪村跟上溪村能有这样的地方,也许县尊能将其中一个免费教学地点,放在两个村子中的一个。   这样的话,两个村子的孩子读书就方便了!   当韩小满将五十来两银子跟收缴上来的笔墨纸砚都交给村子方贵的时候,村子激动的满脸通红,手都颤抖起来,全村围观的人,都激动的厉害,有的甚至都哭了出来。   相比于全村人的激动兴奋,柳家人显得格外羞愧,柳福成的头早已抬不起来。玉清看着这样的家人,心里又难受又期待。   但愿经过这一次事情之后,全家人能得到教训,不该贪婪的,别动那样念头,别当旁人是傻子。   更别当自己是柳家的倚仗,刚刚不仅仅小满,还有村长也都说了,自己再也不是柳家人,而是韩家人,入赘到韩家的没有说话权的韩家人。   所以,以后爹娘家人,别再自以为是的插手自己的生活了!自己的生活不是柳家人能插手的。   小满如此的处理,旁人不会理解那么深,但自己却明白了小满此举的大善。   明年的水涝之灾,在前世的时候,全县不知道倒塌了多少泥土堆砌的房屋。即便是自己村子跟下溪村,也各有倒塌。   不仅仅损失了粮食家什,更是连落脚的干爽住处都没有。只因为村民们难得有砖瓦房的人家,但凡是泥土房子的人家,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村长带着全村人各自商量村里几家祠堂修缮的事去了,韩小满严厉的眼神扫视过柳家全家人,没有搭理柳秦氏跟柳福成,更没有搭理柳玉润夫妻两人。   只是走到有些害怕的柳玉志跟柳家宝面前,缓缓蹲下。   “玉志,家宝,柳家这个家,将来是要交在你们手里的,你们若是不能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们就愧对全家人对你们的栽培。   玉志,你今年就要进学读书了,三嫂日后每次回来,都会考验你的课程,回答的好,三嫂会给你奖励,奖励你好吃的,还会带你去县城玩耍。   但是,若是学的不好,先生教导的字句,你没有用心记的话,三嫂会严惩你,戒尺打手心,罚抄书籍,三嫂绝不手软。   还有,你是家里的男子汉,家里的小事,你要学着去做,做这些小事,不是要你浪费读书识字的时间,而是要你体验为这个家操劳的家人的辛劳。   以后跟你两个姐姐,跟你爹娘他们吃一样的饭菜吧,一家人本该荣辱与共,不要觉得旁人为你付出,是理所当然的。   玉香,日后若是有机会,你也要好好读书识字,将来三嫂会给你当掌柜的,不识字哪能当掌柜的?是不是?   二姐,过几天就要大忙了,大忙期间,你替我们在家多多尽孝,玉清秋收期间会参加院试,而我还要看着铺子,可能不会回来帮忙大忙的,就是下溪村的大忙,我们也可能没有时间顾上。   等大忙过后,我会帮你找到事做的,你放心,县城住的地方,我也会给你看好的。   家宝,等你再长大几岁,三婶会帮你进学的,日后你跟玉志叔叔便可以一起,将这个柳家发扬光大了!”   韩小满对家中的孩子们,一一做了充满未来的安排,让柳福成柳秦氏看看,自己便是做了柳家家主,也是为了将柳家发扬光大。   相信柳秦氏再是势利,也该看清楚自己对柳家的这番用心,她整天张牙舞爪的张狂,真正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柳家的儿孙们。   只可惜柳秦氏的这番作为,看似为了柳家儿孙,却极有可能将柳家的儿孙都带到歪路上去了。   “真没有想到柳二嫂子竟然是这样不要脸的人,那天我看到韩家铺子开张,本是回来说的让她高兴高兴的,谁知道她能这么没脸没皮的跑去直接动手抢钱?”   村民柳大发一边喜滋滋的跟着村长走着,一边满脸唾弃的鄙夷起来柳家。   不少跟着村长一起走着的年轻村民,各自七嘴八舌的点头附和起来,都万分鄙夷着柳家一家人。   “都闭嘴,你们以为韩家家主韩小满是要我们这么对待柳家人的么?人家韩家家主大气,宁可花更多的钱,也要管好不成样的柳家。   换成旁人家这么乱,韩家会操这个心去管?   我们全村人今天得了韩家这么大的恩情,不仅仅不能鄙夷唾弃柳家,还要帮着韩家人一起好好监督规劝柳家人,好好做人做事。   下次,不要叫我再听到你们说的这些混账话了,都长点脑子,好好想想再说话!   好了,各家安排几个管事的去我家里,一起好好商量一番,村里的三个姓的祠堂,要怎么修缮。”   村长方贵狠狠呵斥了一番不懂事的年轻村民之后,想的便是尽快将修缮的事,定下来,最好在明天就可以买砖块,发动全村人尽快干起来。   这样可以抢在大忙之前,将三家祠堂修缮个大概出来,万一遇上天气不好,修缮后铺上地砖的祠堂,还可以给村里人存放稻谷。   柳福成低着头,羞愧难当的听着韩小满对自家儿女孙子的安排,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而柳秦氏对韩小满的这番表态,半信半疑,她连自己这个婆婆都不放在眼里,还能真的这么对待自己儿子孙子么?   可若是不相信,韩小满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收拢全村人的心?直接将钱给自己不是更显得孝顺?   想到这的柳秦氏,心里又酸又涩,自己跟孩子爹两个长辈,在韩小满跟玉清这个儿子眼里,显然是不成器的,丢份的,这才叫他们两人宁愿花那么多钱,也要接管这个柳家。   现在韩小满虽然不长期住在柳家,但经过此事之后,不要说自己都不敢在招惹韩小满这个狠人,就是整个上溪村的人,也会替韩小满盯着自家。   “玉润,明天开始,家里的水你去担吧!大忙的时候,你们夫妻两人都跟着下田去,不要再被村里人瞧不起了!   不要以为这个家还是我这个不中用的爹在当着,如今是小满在当着我们这个家了,你们两个好好想想,韩家是怎么治家的?   韩小满的爷爷那么大年纪了,该休妻的还是休妻,该出族儿子的还是出族儿子,连唯一的女儿也没有心软的放过!   而且一旦断了便彻底的断了,你们两个若是也想出族的话,就这么跟从前一样的混日子去吧!”   柳福成万分疲惫的说完这番话后,步履蹒跚的回去了自己的屋子,想一个人呆一阵子。   柳秦氏见孩子爹如此悲痛难受,终于忍不住的自责起来!要不是为了护着自己,孩子爹不会这么被儿子看低的。   要是孩子爹顺着儿子之前的话休了自己这个妻子的话,玉清不会如此看低他这个爹的。   一时间,柳秦氏满眼心痛,回想从前,自己在婆婆手里过的那些日子,若非孩子爹一心一意的维护自己,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下来这么难的日子。   现在的日子比起从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可自己就是怕,怕手里抓钱的不够,才会一心想贪占韩家便宜的。   从前总以为韩家是求着自家的,也从以为自己儿子是本事的。   可今天自己才知道,从来都是自家欠着韩家的,全村人都看的明白呢!就自己总以为了不起的生了玉清这样的好儿子,没将韩家放在眼里,才会理所当然的跑去拿韩家的钱财。   看看今天玉清的样子,不仅仅看低了他爹,更是看不起自己这个偷窃的娘,要不然他怎么连休弃自己这个娘的话都说了出来?   想到这的柳秦氏,伤心欲绝,努力回想小时候玉清的样子。   可柳秦氏发现自己无力怎么用力想,也只能想到玉清定下韩家之后,跟着韩小满爹读书之后的样子。   那些年的他,是自己的骄傲,也是自己的期盼。   每天盼着他从韩家带些吃的回来,贴补给家里孩子,也期盼他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的高中,可以带着全家人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现在呢?   现在的玉清还没有高中,但全家人早已有能力吃饱穿暖,还能供应另外的儿子读书,可自己并没有满足啊!   自己也不是不知好歹的,韩家对自家的恩情再大再多,自己并非不是不知道。   可自己就是忍不住的替儿子亏心啊!若是儿子能堂堂正正的娶妻生子,哪能背负赘婿这样羞愤的身份?   自己一直替儿子不平,甚至不惜悔婚,可终究阴差阳错的还是让这个儿子,背负了一辈子的赘婿名声。   本以为儿子会憋愤难受,羞于这样的身份,可今天自己才知道,儿子半点没有因为赘婿的身份感到羞愤,相反,儿子对韩小满这个女人,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照道理赘婿就应该这么夹着尾巴这么过日子,跟人家的小媳妇一样,万事谨小慎微,可那个赘婿他是自己亲儿子啊!   他怎么能过的这么卑微?呜呜呜!   柳玉润夫妻两人神色很是不安,家里爹满是疲惫的回了屋,娘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自顾自的抹眼泪。   想到爹刚刚交代的话,柳玉润不得不认命的打算,将家里担水的活接过来,大忙的时候得好好跟着忙一阵子,全村人都替韩小满盯着自己哪!   韩小满回到下溪村的韩家后,见过了爷爷,三叔三婶之后,就急忙找了村长罗顺过来商量修缮全村几家祠堂的事。   罗顺村长得知小满要出资这么多修缮祠堂后,忽然想到韩小满之前跟自己提过的教导全村孩子读书的事,顿时觉得不妥的出言阻止。   “小满,你还小,不懂那些人情世故,修缮了祠堂之后,若是村里的人顾忌多,谁家也不会送孩子过来跟你读书,那个时候谁的脸上也不好看啊!”   村长如今是月英的干亲,对韩家也当成了是自家人,说话也说得透底。   “村长,多谢您的提点,上次的事,我早就没这么想了!这一次的我这么修缮全村的祠堂,是为了玉清。   玉清还有几天就要院试了,我本想进香求求菩萨的,但后来一想,还是给村里各家修缮祠堂,做些实实在在的好事,菩萨说不准更加高兴了呢!   而且我也不是修缮我们一个村子的祠堂,连着上溪村的几个祠堂,我也一并出资修缮了!   到时候村长可得好好帮着筹划筹划,绝不能修缮的没有上溪村的大气!   刚刚我从上溪村回来,已经跟他们村都说了,祠堂内外全部用砖瓦,连院子里面屋子里面的地面都要垫高铺地砖,院墙也得要一人高。   具体的,还得麻烦村长跟几家人商量着办,我们两个村子,每个村子我打算用上一百五十两。   你们尽这个钱花,尽量将祠堂修缮的明亮大气,祖宗们舒心了,子孙们自然就得到庇佑了!是不是?”   村长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了小满的真正用意,并非是自己揣摩的那样,顿时感到万分羞愧,但却有万分激动。   自己身为村长的期间,若是能带领全村人办成这样的一件大事,这以后的子子孙孙,谁也不能忘了自己这个村长的呢!   “爷爷,还有几天就要大忙了,你的身体才好,千万不能跟着下地,来的时候,爹娘特意嘱咐我们,回来一定要跟你说的!”   就在小满跟村长交代修缮祠堂事情的时候,柳玉清已经收拾好心情,跟家里的爷爷说说话了。   “嗯嗯,叫他们都放心,我知道的,我就站在边上看看,不动手,再说家里的水田都佃出去了,就剩下一些旱地,也没有多少要忙的,真正大忙,也是村里人大忙,我们家不忙的。”   爷爷舒心的跟玉清说着话,让玉清回去带话给大公子,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了。   从前自己不满意大公子好好的要将家里的田地都佃出去,如今却是亏得都佃出去了,要不然还真忙不过来。   大公子一家人去了县城之后,是再也不会下地了,而这边这么多田地,光是靠鹤儿夫妻两人根本忙不过来。   月英家务活跟绣活是一把好手,但下地还真是不太通。儿子鹤儿对田地也只是粗通,好在他现在学了手艺,刚刚出师了,日后也不用靠种地治家。   大公子仁义的将这么多田地留下给鹤儿,日后也只能这么佃出去给人租种了,好在还有一点旱地给自己这个老骨头折腾,不然自己呆着也难受。   “玉清,你就放心吧,这些天我也在家看着,不会让爹下地的,如今爹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不然大哥在县城也不放心家里!”   韩鹤过来倒茶的时候,顺便插话让玉清更加放心,哪怕爹不听话的想动手,自己也不会看着不管的。   韩小满从村长那回来后,满心舒服,终于搞定了这些事。   这一次自己投资在两个村子的钱,总共也就三百两,但花了这个钱,不仅仅能彻底的管住柳家,还能帮着两个村里应对明年即将发生的水灾。   到那个时候,两个村子的祠堂,将可以提供干爽清洁的住处,也有地方给村里人存放粮食物事。   玉清对他们村子的人,内心里还是存有歉疚的,帮了他们村子,就算是替他还些前世的债,让他内心里也好受一些吧。   晚饭过后,玉清依旧没有机会跟小满好好说说话,因为三婶拉着小满说话去了。   玉清一个人坐在屋里,深深的叹口气!   身为儿子,自己没有机会选择爹娘父母,身为儿子,更加没有办法狠绝的断绝跟家人的关系。   本想这一世好好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但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爹娘,跟小满的爹娘,真的不能相提并论。   小满为了帮自己管理这样的一家人,宁愿花费那么多钱,更是为了自己,连着上溪村的人都存了帮衬的心思。   小满她什么都明白,明白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歉疚,明白自己被家人纠缠不堪的为难,明白自己对她深深的情意。   她跟庆武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样,她站在了自己的前面,替自己承担了一切,给了自己强力的依靠。   本该是自己成为她的依靠,可柳玉清深深明白,自己身上的赘婿身份,注定了自己不能站在小满前面,否则小满的爹娘对自己就不是不放心,而是处处提防了!   ☆、121 亲兄弟明算账   赘婿!赘婿!   没有人比自己明白庆武的赘婿身份何其低贱,可一样没有人比自己明白,身为小满赘婿,是何等的满足,何等的幸福。   哪怕是自己爹娘,都不能明白。   “小满,等大忙过后,我就去看你们,家里的新大米,我跟你三叔说了,我们两家一人一半!佃户交的租子,我们两家也一人一半,以后这个家里的一切,我们两家都一人一半?”   尽管柏立屏韩承之前就跟全家人交代清楚,这个家里的一切,全是三弟韩鹤的家产了。   但是,月英夫妻两人总还是不过意,两人都明白,韩鹤是早就被分了家的。小满的家的一切,哪有一样是韩鹤挣的?   夫妻两人商量到最后,才商量出来这么一个主意,他们不能全部辜负兄嫂的好意,但却一定要两家一人一半。不然内心难安!   尤其是月英,跟小满从前就是好朋友,若非小满的缘故,自己哪能得到这门好婚事?   “三婶,你可千万别这么来!不然我们两家可就牵扯不清了!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   家里的这些家产留给你,已经是过了村长那边的,爹娘是感激你们尽孝的照顾爷爷,这么多年来,爷爷跟着我们住在一起,吃了不少辛苦。   如今家里条件好多了,本该让爷爷跟着我们一起去县城享福,但爷爷的脾气,你也知道,不给他一块地转悠,他浑身都难受。   这些天,你们还得要帮我们盯着爷爷一些,哪怕就在边上看着,也绝不能动手帮忙,别累坏了身体,花更多的钱就不值当了!”   韩小满对月英的提法,赶紧否决!   爹跟三叔在更早的时候就分了家,后来出了爷爷休妻,出族儿子的事情之后,三叔没有地方住,才不得不住到自家来了。   之后三叔娶妻,因为小满跟月英关系要好的缘故,也因为小满后来挣了钱,买了铺子,才又在村长的见证下,再次彻底分家,将下溪村的田产房产,全部过到了韩鹤头上。   如此,小满原本这个家里的一切,全是韩鹤夫妻的了!不过,小满日后的铺子等收益,自然也不会是公共的家产,而是小满一家的了。这些也都是再次重新过了明路的。   虽然小满明白自己跟月英感情很好,但钱财的事,再好的关系,也得分分清楚,更何况一旦有了下代之后,谁知道下代之间如何相处呢?   所以,韩小满对冯月英的这个提议,斩钉截铁的打断,自家一家人为了避嫌,都说好了大忙都不能回来帮忙的,免得让人觉得,自家还舍不得馈赠给三叔一家的这些田产。   这么多的田产在村里人眼里,真是很大的一笔家产呢,算起来至少几百两银子呢!谁家舍得将这么多钱说扔就扔了的?   更别说家里的带院子的房产,至少也得价值一百多两,谁家舍得随随便便的就扔了?   哪怕有的小户之家在县城集镇开小铺子,也不可能舍得扔了这么多钱的!   只是韩小满一家人,对钱财方面,基本上都是听小满的意思,小满因为手里有货,自然不会将这点银子放在眼里。   更何况这些钱,给了月英跟三叔,在小满心里,也没有便宜外人。   月英见小满如此态度,心里感动之外,也不好强求了!就怕过分热络很了,会令人担心,自己夫妻两人也奢望小满家的铺子收益。   不是怕小满家这么想,而是怕村里人会这么想,毕竟爹住在自己这儿啊!   “好,我听你的话,我们两家情分是情分,这些该清楚的还是清清楚楚的好。你们别担心家里,也别担心你爷爷的身体,有我在家看着呢!   只是你们自己在县城要照顾好自己,等大忙过后清闲了,我们带你爷爷去县城看看去!”   冯月英跟小满相交这段日子,对小满的脾气还是熟知的,知道小满跟自己说的是真心话。   自己也不必再矫情了。自己能做的,就是在家里伺候好爹,照顾好自己的男人,不叫小满一家人担心这边就好了。   两人在这件事上面达成一致之后,韩小满这才跟月英说了帮衬两个村子修缮祠堂的事,解释的用意,还是用的给玉清祈福的借口。   冯月英被韩小满的如此大手笔,狠狠的刺激了一顿,替小满万分心疼银子的同时,也为小满感到骄傲。   同时也明白,从今以后,自己一家在当地,已经有了相当的威望,这些都是小满的宽阔胸怀带来的啊!   从三婶这出来,韩小满就看到两个村的村长带着好几个姓的长辈,拎了母鸡鸡蛋前来感谢自家人。   爷爷,三叔两人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小满回来还干了这么大的事情。心里对小满充满震惊,尤其是爷爷,看着小满,再也不是看从前孙辈的眼光了。   小满的能力,早已超越了大公子,已然具备了大家之主的风范。   今日小满恩赐的这些人,他日都将对韩家感恩戴德,俯首帖耳。韩家真的要起来了!   爷爷三叔帮着招呼了两个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玉清被两个村的人不断的恭维着,院试一定高中之类的话。   “小满,我们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开始动工,村里这几天正好闲着,大家一起干,速度也快,赶得巧的话,说不得能在大忙之前完工。   大忙之前若是有了这么大祠堂的话,万一遇上下雨什么的,村里人也有干爽的地方存放粮草。”   方贵村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总感觉已然是一家之主的韩小满,能看穿自己村子人的那点小心思。   他们都说要尽快花了这笔钱,就怕夜长梦多,不仅仅担心韩小满的豪言会被韩承阻止,也担心柳秦氏拼死的阻止,那时候村里不是白欢喜一场?   “真的?那好啊,今天我正好当着我们村长的面,跟你们两个村子都说明一下,你们两个村子都各自有三个祠堂,修缮的资金,一样各自一百五十两。   祠堂修缮的大气明亮,不仅仅是我们两个村子的脸面,也是我韩小满的脸面,毕竟钱花了之后,看到了舒心的效果。   所以,还请两位村长严加管理手里的这笔资金,不要被人惦记上,关系全村脸面的时候,还得请两位村长跟各位德高望重的爷爷们,替村里的小辈把把关。   花钱的地方,最好要三个姓的人一道,俗话说,三人为公,还得学会记账,不会写字的,用横线或者圈圈表示。   日后有机会的话,村里最好还是要另外培养出来识字的人,哪怕不为了科举考试,就为了我们两个村子脸面,或者将来能办什么大事,也得要有这样的人才。”   韩小满虽然是晚辈,但投资这么多钱的情况下,俨然成了两个村子的大家长,为两个村子的未来,点出来出路。   “嗯嗯,一定的,一定的,只是小满,刚刚我们才碰头了一下,三家人就有些不清楚的,现在正好,乘着小满在,我们三家人当面问清楚。   小满给这笔钱的时候,是让我这个村长安排三家祠堂修缮的,具体怎么修缮,每家是按照现在的祠堂大小修缮,还是每一家各自五十两银子,各家办各家的事?   要是你们姓冯的,就这么五户人家,也要跟村里几十户人家的祠堂一样修缮的话,这也不合适是不是?”   罗顺村长有点小火气,现在全村就三个姓氏,罗姓最多,冯姓其次,韩家也就小满爷爷这一支人,不过如今已经分成了两支。   出钱的韩家还没有特意说明韩家祠堂修缮的如何呢,秦家几个人竟然妄想要平分这个钱修缮冯家祠堂?   随着罗顺的话,冯家几个老人都脸面不自在的看着小满爷爷,指望他也说一句,毕竟韩家祠堂,更是可怜呢!花钱的是韩家,难道韩家不想将自家祠堂也好好修缮一番么?   谁家花钱的时候,不先顾着自家的?修祠堂可是家家户户的大事呢!谁不想要脸面?   韩小满嘴角微微抽搐,果然钱稍微多了一点,就容易出问题。   好在他们还知道找自己做仲裁,没有使劲闹大,难怪呢,大晚上的,都拎着母鸡跟鸡蛋来自家,合着感谢自己之余,也想找自己做仲裁呢!   “不知道上溪村有没有遇上这样的情况?”韩小满没有立即回到罗顺村长的话,而是转头询问方贵。   方贵顿时满脸通红,哪没有?不过是被自己强行压制了下去,柳家人再多,也别指望拿大头出去!要是真让玉清上心的话,玉清不会特意指出来给柳家祠堂好好修缮一番的?   再说了全村人都记着今年柳家祠堂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柳家人可是生生将柳玉清的爹差点打死了呢!   你柳家人再多,不也就一个祠堂么?我方家人虽然少,但是也是一间祠堂啊,所以,方贵村长强行打算将修缮的时候按祠堂平分了这个钱。   柳家人虽然人多势众,但只要一想到今年柳家动家法差点打死了柳福成的事,顿时都萎靡不振了!   本想拎着鸡来试探看看韩小满的口风的,谁知道凑的跟下溪村的人一起了!   韩小满看了自己身边的玉清一眼,也见到了他眼里的无奈。   特么的,两个村子的分配方案,竟然南辕北辙,这要是两个村子的人知道了,还不得再群殴一次?   上溪村的方贵村长,因为他自己是方姓,就照顾了户数少的方家祠堂,按祠堂来平分。   但是,下溪村的村长罗顺,因为他自家的罗姓,占全村绝大多数,就不愿意按祠堂来分配,而是要按村里的户数来分配。   两人看似都有理有据,但不可否认,谁都是站在自己立场上办事的。   特么的这件事要是自己解决不好,说不准好心花钱还落下了埋怨。   眨巴双眼问问玉清,咋办?本想花钱治你那一家子人的时候,顺便做点好事的,结果竟然还出了这事?   就是不知道两个村里的三家祠堂能不能合起来成一大间祠堂?   “噢,这个我还真没考虑到,这样吧,你们先各喝茶,我正好把银票拿过来,先把钱落实下去,回头再讨论这个事怎么解决!”   韩小满终究没有冒失的一言断定三家祠堂合成一家,就怕自己这个现代人,完全不能理解古代人对祠堂的情感。   找个机会,问问玉清这个重生的古代人,他说不准有什么好建议。   “小满,你跟我过来,我画的给你看?”   柳玉清跟着小满出来,当即回到两人的屋子,拿出笔墨纸砚,动手画起来。   玉清的动作很快,三个姓的祠堂,没有合成一家,各自的规格也按照原来的规格,但重点是,其中共用的部分,占据了最大的面积跟功能。   “村里人贫穷,不管人数多少,其实祠堂并没有大出来多少,看起来大的也不过是祠堂前面的祭祀场子而已。   我们两个村子的祠堂,都在村东头,靠的很近,这样的话,祭祀场可以共用一个大的,聚贤堂作为族人孩子读书的地方,自然也可以共用。   接人待物的地方,也可以共用十多间新建的瓦房,按照这个设计的话,全部的支出不会超过一百五十两,但每个村的村民都能得到最大的实惠。   明年水灾来临的时候,一起用起来祠堂,也不会因为各家姓氏祠堂,而产生不必要的纷争。”   随着玉清的解释,玉清笔下的圆盘形建筑已然完工,原本的三间不相连祠堂,在玉清的笔下,外表看已经浑然一体,但内里却各有区分。   “这下好了,不怕好心落埋怨了!索性你再画一张,两个村子各一张,都按照这个布局来吧,共用的地方多,对谁都是好处!”   韩小满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家玉清,重生货就是强,如此有本事的男儿,难怪玉清那个娘,万分的不待见自己。   谁让自己让她的本事儿子成了庆武人眼里身份低贱的赘婿呢?   “好,我画好之后,再按照各个部分,标明大致费用,这些钱,我有数的!”当过地方知府的玉清,对于建筑花费这一块,还是清楚的。   先做好预算,既是给村里人做到心中有数,外出采买的时候不至于被坑,也是要杜绝村里极少数人不要动不该动的歪心思!   韩小满站在玉清身边,看着一心专注做着预算的玉清,心里既自豪又忍不住的为他心酸起来。   若是他没有赘婿这个身份,庆武的天下,必定有他重重的一笔!可有了赘婿这个身份,哪怕他有再大的本事,也只能跟着自己,偏安一隅,淹没在历史之中,半点水花都不会溅起。   “嫁给我,埋没你了!”韩小满在柳玉清完成最后一笔预算的时候,从身后搂住了他,满是歉意。   “不会,只有你明白我的心,有你在我身边,比什么都好!我要的不是一辈子被人称颂的本事,你明白的,我要的是什么。”   玉清反搂住充满歉意的小满,用力的搂住,自己不要她如此的歉意,自己只要她的心。   在世人眼里,女子本该以男子为尊,伺候男子,但怀里的人是小满,自己愿意不要这样的尊,哪怕以她为尊,只要她的心里面珍藏的是自己,心疼的是自己,天底下,还有什么比得上拥有这样的感情?   当韩小满拿出柳玉清画的两份近乎相同的设计图出来,两个村的村长,以及跟着一起来的德高望重的村民们,都满怀笑脸的接下了这样的设计图。   虽然各自都有些私心,但在全村人共同利益面前,谁都忍不住的赞誉韩小满夫妻两人的解决办法。   圆满解决此事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天还黑着,韩小满跟玉清两人带着村民们热情留下的小部分的母鸡鸡蛋准备返回县城。   顺便想在清河镇看看姚大夫,手里提的四只母鸡,跟两百个鸡蛋,就是打算顺便送姚大夫的。   没有想到这么早出来,还是遇上了两个的村里人在村口为自己两人送行。   韩小满跟玉清两人连连跟村里人打招呼,让他们各自回去。   “韩大小姐,正好我们也要去县城买砖块,半点不耽误,我们一起走?”罗顺村长亲自驾驶着自家的牛车,前来送小满回城。   小满顿时失笑,原来还是自家出了内奸了,肯定是三婶月英给罗顺这个干爹透的消息。   “多谢村长,多谢各位叔伯爷爷们,还劳烦你们都起早了!你们的心意我放在心里了。   就送我们到镇上吧,镇上的那家窑厂,价钱跟县城的差不多,你们也别多耽误时间了。   再说我跟玉清也想在镇上到处看看,毕竟家里开了铺子,也想多见识见识人家怎么开的铺子嘛!”   韩小满笑着接受了村民的好意,自然也不能真的让牛车送自己回城,不说耽误他们功夫,还耽误自己功夫呢!   自己到了集镇还要看姚大夫的,哪能直接回县城去?可自己去看姚大夫的事,还真是不方便跟村里人透露。   ☆、122 祖传秘方   玉清跟自己达成一致,暂时避孕到自己二十岁,这件事只有麻烦姚大夫最稳妥。   村民们这才知道,韩小满跟柳玉清还得到集镇看看人家的铺子,顿时暗自感慨,做生意也不容易啊!   但即便是不容易,韩小满为了玉清高中,也还是舍得花这么多钱在两个村子上面,说到底还是便宜了村人呢!   到了姚大夫家的时候,天才微微发亮,还没到医馆开馆的时间。   姚大夫看着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拎着四只老母鸡跟一大菜篮子鸡蛋,出现在自家面前的时候,呆住了。   韩小满怎么打听到自己家的啊!   姚大夫哪知道他的家压根不要打听,柳玉清凭借前世的记忆自然就找到了。   “姚大夫,自家的鸡跟蛋,您收下,这么早就打扰您,实在是有事相求,不知道能不能耽误姚大夫一会功夫?”   韩小满满脸的笑意,话虽然说的不好意思的,但神色间跟姚大夫却是熟稔的很。   “好说好说,怎么还带着鸡跟蛋啊?走走,我这就跟你们去医馆。”   姚大夫此时正好已经洗漱完毕,只是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但韩小满有事相求,自己曾经承受她天大的恩情,自然不能耽误她的事。   “谁啊?”   此时姚大夫的长媳听到声音,匆忙从厨房出来问了一声。   随着她的声音,姚大夫的长子也匆忙从屋子出来看看。   “没事没事,该干嘛干嘛去。”姚大夫不在意的对俩口挥挥手,准备出门。   韩小满跟柳玉清对着两人打招呼的笑笑,速度极快的将手里的鸡跟蛋都留下后才跟着姚大夫出发。   姚大夫摇头笑笑,知道韩小满一家如今去了县城开铺子,随即也不纠结这些东西了。   “什么?你们不要孩子?”   姚大夫刚刚听到两人异口同声的说暂时不要孩子,顿时惊诧万分,十分的不赞成。   “嘘,暂时的,等我们再过几年,身体结实了,再要孩子安全一些。”   韩小满不知道姚大夫哪有那么大意见的,急忙再次解释一遍。   “不成,韩大小姐,你应该知道你身为韩家独女的责任,开枝散叶对你们韩家来说,应该是最为要紧的头等大事。   你的身体,我看过的,比那些年轻的小媳妇好多了,人家都生的好好的,你肯定更能。   放心吧!等你怀上孩子,我给你保胎,不会叫你有事的。”   姚大夫心里直骂韩小满太傻。柳玉清不肯要孩子,十之八九是存着见不得人的小心思的。   等他院试过了成了秀才,他的身份自然就高了,再中个举人,真保不准他会起抛弃小满的心思。   若是这个时候有个儿子,对柳玉清还有一点牵制作用,韩小满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些事的?   柳玉清观察到姚大夫对自己的不满,不由得嘴角微微抽搐,没办法,赘婿就是这么容易招人猜忌。   “姚大夫,我真的是自己不想这么早生孩子的,要是你真的不愿意帮我的话,我也就只好另外找大夫开药吃了。就是不知道别的大夫会不会开太伤身体的药,诶!”   韩小满也被姚大夫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给弄的无语了。   别这么瞎猜疑玉清,好不好?   明明是我自己要避孕的,自己根本受不了高中生就生孩子的事,好不好?   姚大夫听韩小满这么个死心眼的态度,顿时气的要死,自己不给她帮忙避孕不还是为了她?   结果这孩子竟然威胁自己要去找旁的大夫开药?   要知道长期吃这种药,对身体哪能无害?   那大户人家的通房小妾的,长期被主母喂这种药,等几年下来,想生都难。   虽然自己也知道那些主母是存了小心思的,但总归还是对身体有伤害的。   “哎呀!你这不是逼我么?好好,算你狠,我手里倒是有方子,不过是男人吃的药丸。   这个药吃起来方便,每天早上一颗,连续不断,就可以阻止怀孕了。   想怀的时候停药一个月就行,不过这个药吃的人身上会有一点点的雏菊香味,应该不难闻的。”   姚大夫见韩小满被柳玉清迷的铁了心的要避孕,想想还是将自己手里的那张从前朝宫廷传出来的秘法用在柳玉清身上。   据说是不伤身体的,不过药方没有在自己手里亲自实验过。   既然柳玉清这么想避孕,那就在他身上试试看了,万一伤身体,也不是伤的韩小满的身体,再说了,小满手里不是还有灵芝的么?   只要他几年后真心对待韩小满,两人自然能生孩子。   若不然,呵呵!老夫也只能束手无策了,你柳玉清既然有本事,那就另请高明吧!   雏菊的香味是自己添加上去的,防止柳玉清暗地里拿着这个方子一直不跟小满生孩子。   日后若是小满发现自己想生孩子的时候,柳玉清身上还有这样的香味,不用说也知道柳玉清的小心思了。   韩小满得到了姚大夫的答应,自然感激不尽,这下子自己再也不愁高中生就生孩子了。   柳玉清更是对姚大夫感激不尽,没想到姚大夫对小满是真心维护的,他能让自己吃药避孕,而不是让小满吃药,就可以看出来了。   毕竟以自己前世的认识,避孕药还是女子吃的,男子的避孕药怕是御医才会懂的。   “好了,别谢我了。这件事情你们最好还是要自己跟家中长辈说一声,别让家中长辈担心。   还有,等你们想生孩子的时候,方便的话,可以再找我给你们看看。”   姚大夫最后虽然不得不妥协,但也还是希望能亲自验证这个药方,是不是跟前朝宫廷传说的那样。   若是效果真那么好的话,倒是可以放心传下去了。   柳玉清不知不觉间也做了一回姚大夫的小白鼠。   “姚大夫,若是我以后住的地方远了,能不能照这个药丸,在其他医馆配置?”   韩小满想到了今后玉清到地方赴任的时候,自己再缺这个药丸的话,还真不方便取。   不过鉴于刚刚姚大夫拒绝自己帮忙而一个人制药的情况,韩小满还是理智的没有提出要求跟姚大夫学会这个药丸的制作。   “不能,若是不方便的话,不如就此停了药。”   姚大夫干脆的否决韩小满的提议。此药配置乃是自家秘方,还是第一次拿出来验证药方,哪能给外人知道?   再说万一外人仅仅根据药丸配置的话,也极为容易出错的。除非遇上医术药理极为厉害的同行。   相信自己话说成这样,韩小满也应该明白了药丸是自家独门秘方了。   “呵呵!我莽撞了。以后取药必定问你要,除了我们家人,其余人我们也不可能给人看药丸的。”   韩小满讪讪笑笑,给了姚大夫肯定的保证,不会泄密的。   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带着姚大夫亲自熬制的药丸坐上马车返回,所带的药丸足够吃六个月的。   姚大夫甚至做了意外的准备,万一自己忽然出事,这个方子,自己的长子一定要会制作的。   日后的效果自然也得让儿子检验后,才能由自家传承下去的。   韩小满坐在马车上面有些发呆,想着姚大夫拒绝自己的帮忙,一个人亲自熬制手里的避孕药,甚至在自己离远了的时候,都没有答应让自己照其他医馆制作这样的药丸。   只能说,这个药丸肯定是姚大夫家的独门秘方。   心里感激之余难免有些感慨,古代的医生对于自家的独门秘方看的太紧,万一遇上什么事,秘方极容易失传。   若是能广而告之的话,不仅仅不可能失传,造福的人群也会广泛很多。要不然华佗的麻沸散也不会失传了。   “小满,想什么呢?”   玉清捏捏被自己握住的小满的手,都已经到家里了,小满怎么还在发呆啊!   “在想好多大夫为什么喜欢把自家的独门秘方捂得这么紧,若是能有办法保证这些人的利益,是不是可以让更多天下人得到实惠?”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不然会了天下人,却饿死自家人。   再说如果是我们自己不也一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姚大夫能将这个药给我用,已经是难得的了。下次要用的时候,我自己去提药吧!”   玉清还真是对药方有些顾虑,不过不愿意跟小满说透。怕小满担心自己身体。   玉清不仅仅担心这个药方效果,也担心这个药方会不会伤身体,影响日后生育。   所以打算吃一阵子之后让姚大夫给自己把脉看看。   而且心细的柳玉清也发现了姚大夫的这个意图,要不然他也不会说以后自己要孩子之前给他看看的话了。   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他不是很自信啊!   只是柳玉清对姚大夫的医术还是很放心的,哪怕知道他自己有点点不自信,但只要他敢给自己吃,自己就敢相信他。   柳玉清温润的解释,让韩小满深以为然。也是,自己手里也有要命的秘密呢!   自己敢吱声么?   不也捂得严严实实吗?就怕给自家找来祸害。   姚大夫如此保密,理所当然啊!   难到自己还能跟前世那样理解药物?前世的药品包装上可是要将每一种成分都标明的,但那是信息透明的现代,如何能跟这个时候相提并论?   古代人常说的话便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韩小满想通之后,便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避孕的事,到底什么时候跟爹娘说比较好?   “玉清,这些药丸都收好,等一年半载之后,若是爹娘问我孩子的事了,我再实说这事吧?”   “嗯!听你的。”   玉清温柔的笑笑,心里还是明白的,一旦岳父岳母得知自己吃药避孕,哪怕小满说是她的意思,他们也难免会担心自己的。   多想无益,只要小满明白自己就好!再说等一年半载之后,说不定小满又想生孩子了呢?   三天后的清早,两位村长一起让村里人捎信过来,说祠堂建好了。不仅仅大气宽敞,还按图纸要求,将对面垫高铺砖,围墙也有一人高。   “大老爷,大小姐,我们村长说等玉清院试后,请你们回去看看,真的很气派呢!   哦!对了,村长还说钱够用的,还剩下十五两呢!”下溪村的村民兴高采烈的叙述着村长要交代的话。   “我们村也一样气派的很呢!对了,我们村也剩下十五两银子。”上溪村的村民紧跟着也说了起来,语气里一样的充满激动。   “好好,等玉清这几天的院试结束,我们就回去看看。”韩承满意的笑着回答,没有想到小满行事有如此魄力跟手段。   上次玉清家人实在是不成样子,小满没有迁怒玉清,反而愿意花更多的钱去管理柳家。   这下子上溪村的人得了小满这么大的恩情,自然要以小满的马首是瞻。   相当于经过此事之后,小满不仅仅能掌控柳家,也能当整个上溪村的家了。要不然这两人也不会在祠堂建好之后,急忙过来一一回报小满。   两个村的人实际上已经将小满当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韩小满热情送走村里人后,正打算返回的时候,却在县城城门入口的地方,看到了外祖父外祖母大舅母小舅舅一起来了!   “外祖父,外祖母,大舅母,小舅舅!”韩小满惊喜的叫着。感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外祖父一家人了!   “小满?真的是在县城呢!我们听说你们在县城开了铺子,过来看看的!正好玉清后天也要考试了吧?”外祖母喜滋滋的拉着小满的手。   “嗯,后天就考!娘要是看到你们来了,一定高兴呢!外祖父,你挑的是猎物吗?”   韩小满拉着外祖母的手,一路向自家铺子方向走去。外祖父则是挑了一箩筐的东西跟着。   “呵呵,不打猎啦!这是给你吃的!小满本事呢,外祖父没啥好东西送你,就给你做点好吃的,祝你铺子财源滚滚哦!”   外祖父黝黑的脸上,全是笑容。外祖父对小满这个外孙女,尤为喜欢,两人进山打猎的时候,很多力气活,全是小满干的。外祖父自然心疼这个外孙女。   好在外孙女本事大,如今不靠打猎,也能治家了!   “外祖父,外祖母,爹娘说开张的那天,不请客,就是不想麻烦,这下子还是麻烦了外祖父你们!   小舅舅,你今天正好可以跟玉清一起讨论讨论,玉清的书读的可好呢,这一次一定能考中院试。   对了,我们家的铺子卖的是笔墨纸砚,小舅舅你也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日后外祖父可指望你高中发家呢!”   若是从前,韩小满一定不会这么激励小舅舅,就怕给他太多压力反而害了他。   但是自己身边有玉清这个重生开外挂的,只要他稍微泄露一些题目,小舅舅将来高中是肯定的。   柏立敏顿时脸红到了耳朵,被自己外甥女如此督促学业,羞愧的紧!自己哪有玉清的本事啊!   “呵呵,家里有这些的,小满,你的铺子才开张,可得精打细算着!”   小舅舅红着脸含蓄婉拒小满的好意。等到了小满家,倒是要请教玉清一些课业,不然自己也不会跟着来了!   柏立敏从来不会奢望跟自己的姐夫讨教学业,家里人都知道姐夫对姐姐不善,更是对自家人从没笑过。   虽然玉清矮了自己一辈,但是年纪跟自己相当,谈起来应该方便一些。   “小舅舅,没事,我聪明的很,是个挣钱小能手哦!”韩小满放低了声音,凑近喜欢脸红的小舅舅耳边。   果不其然,顿时小舅舅的耳朵红的能滴血了!   韩小满咧嘴大笑,这个小舅舅曾经让自己郁闷了好一阵子,特么的谁叫一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少年叫舅舅心情能好?   好在这个小舅舅是个读书人,文静好羞,每次自己叫他的时候,都是他最先害羞的脸红。   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每次被韩小满稍微逗弄一些,这个小舅舅就能满脸通红。   外祖父外祖母甚至大舅母,见到韩小满如此凑近她小舅舅,都忍不住的发笑,都知道韩小满喜欢逗弄她小舅舅。   柏立屏见到爹娘家人,分外惊喜,激动的满脸通红,眼眶湿润。   自家开张铺子特意不想在开张的时候告诉家里人,就是不想他们破费,谁知道他们听到自家开了铺子之后,还是挑了一担的礼品送来祝贺。   “爹,娘,花太多了,弟弟还要上学呢!”   “呵呵,今年收成好呢!家里那么多田地,除去秋税跟自己家吃的粮食,最少还能卖二十几两呢!听说今年的粮食比往年值钱多了呢!”   外祖母笑眯眯的算着今年的收入,没有想到今年大旱,自家那么多田地不仅仅没有受灾,还比往年挣钱多了,好事呢!   “外祖母,家里的多出了的粮食,千万别卖,咱家不缺钱,要是小舅舅读书差了一点,先从我这借点,对了,外祖父,外祖母,如今我当家了呢!”   韩小满听到外祖母话里有高价卖粮食的意思,顿时阻止,玉清说明年还会闹水灾,会死很多人。   ☆、123 做人不能忘本   恐怕到那个时候,粮食能贵的吓人!还有不知道何时会爆发的战争,这个年头,存钱都没有存粮食稳妥。   想到存粮食的问题,韩小满也觉得自家也得买些粮食存在什么稳妥的地方,其实要说稳妥,韩小满还是觉得在嵩山深处找个地方最稳妥。   对了,还是那个长帝王果的地方稳妥,天然隐蔽的藏宝地啊!不但可以在那栽种土豆玉米,还能存放粮食。   那个地方,上次自己看了,不仅仅有凸出来的地面,还有凹进去的山洞,那个地方,连耗子都不用担心的,没看那些狼眼睁睁的站在悬崖边上,都束手无策么?   “啊?你当家啦?”外祖母忽略小满建议她不卖粮食的话,倒是对小满当家作主的消息,吃惊不小。   虽然知道自家那个高傲的女婿,从来不管事,但只要他说一句话,自家女儿肯定是不敢不从的,实际上真正管家的一直还是女婿的。   那个女婿答应给小满管家的?咦?那个女婿呢?   “岳母,是小满当家啦!岳父,岳母,你们喝茶,立屏,我陪岳父岳母说说话,你去菜市多买些熟菜回来,今天我要陪岳父喝两杯!”   韩承正好拎着茶壶进入堂屋,给客人们一一倒茶,差点惊呆了外祖母外祖父,傲气了多年的女婿,第一次给自己倒茶?   说是还要陪自己这个泥腿子岳父说话,喝酒?   两老的顿时充满期待的看向自己的女儿:真的好了吗?女儿你真的等到了他的心了么?   柏立屏被自己爹娘看的满身不自在,谁跟他真好了?   “爹娘,弟妹,立敏,你们喝茶,我去去就来!”柏立屏脸色微红的落荒而逃。   韩承看着娘子有些仓促的背影,心微微发酸。自己让岳父岳母失望了多年了啊!   “爹,今年我们这的收成好,可其他地方的收成极差,多余的拿出来卖是可以的,不过一个地方出现大旱,时常会连续出现几年。还是多留一年的存粮稳妥些。   小满当家可厉害了!若不然我们家哪能在县城有铺子?立敏读书的事,不怕耽误,日后立敏缺的笔墨纸砚,都从这拿。   束脩一年花费也不多,日后就让我这个会当家的女儿担了。爹娘不要心急,立敏你也仔细听我说。   小满是独女,没有兄弟姐妹互相帮衬着,今日她有能力帮衬你,他日你高中的话,想来也会有能力帮衬她的。是不是?”   韩承当着玉清的面如此说,也是有心的。希望他不要忘记,小满对他的恩情爱意。他日即便高中,也应该回报于小满。   小满将来也不是毫无依靠的,不仅仅有自己这个爹为依靠,小满的小舅舅他日也很可能成为小满的依靠。   而且自己这么说,最高兴的恐怕就是小满大舅母了!从她进门,自己就发现,她对小满的小舅舅怀着戒备。   这点也好理解,全家人没有分家的情况下,自然要全力供应一个读书人,不然哪够开支的?   小满大舅舅如今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能在朋来酒楼做伙计,心里怎么盘算自己不知道,但自己却清楚的看到小满大舅母对自己的提议,十分的高兴。   “这哪行?我们家又不是没有能力供应立敏读书?不仅仅家里有这么多田地,立荣一年也能挣好几两银子,足够呢!   将来若是立敏真能高中,自然不会不管小满这个外甥女的,不然我死了都饶不了他,没有小满跟她娘,我们家能治下那么多田产?   立敏,你记得没有?家里没有你大姐跟小满,我们家别说供应你读书,就是你大哥,也别想识一个字,都得跟村里人一样,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   外祖母极为配合的当场就教育起来自己的小儿子,也有含沙射影教育玉清的意思,做人不能忘本!   你柳玉清即将院试,如果高中秀才,自然也不能忘记了小满对你们一家人的恩情!   “是,爹,娘,孩儿绝不会忘记的!小满,小舅舅没有出息则罢,若有出息,必定当你是我最亲的人,任谁也不敢欺负你!”   立敏当即站起来躬身表态,态度明确诚恳,倒是让韩承很是意外。   没有想到难得看到他还有如此男子汉的一面,尽管很少留意他,但仅有的几次留意,看到的都是他羞涩的表情。   今天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小舅舅,这么说,我又多了一个当官的护身符啰!我爹将来是要高中当官的,玉清也是要高中当官的,再加上你也是当官的,哦,我想不发财都难啊!   大舅母,今天我高兴,走,带你上街到处看看,喜欢的,看上的,都买下来,我小舅舅没有娶小舅母之前,还得多靠你照顾呢!   我得好好巴结你,然后你好好帮我照顾我小舅舅,再然后我小舅舅高中当官了,回头我就能把今天花费的全赚回来,还带不少利息,呵呵呵!”   韩小满热情的过去一把拉住一直情绪不高的大舅母,在玩笑话当中把话说透,免得小舅舅读书的时候,家里天天摆着一张冷脸,小舅舅哪能有好心情读书?   不过看在大舅母全身朴素,没有首饰的情况下,想来外祖母将家里的钱也看的紧了一些,惹她不高兴了!   大舅舅为人豪爽,大概是太过配合外祖母,私底下没有好好哄这个大舅母,一心想着自己亲弟弟的前程了。   村里人常说,姑妈姨妈不是外人,只有舅妈才是坏人,因为舅妈跟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啊!   韩小满不敢苟同,玉清的家人都是至亲之人呢,还不是全看家风如何?个人品行如何?   据说这个大舅母一家人都挺好的,要不然外祖母也不会定下这门亲的,看来还是大舅母在外祖母家看到的不公平待遇,影响了她对小舅舅读书的看法。   毕竟小舅舅读书,花费巨大,什么时候能看到成果不知道,但一般人若是没有十多年的苦读,是不可能高中的,自己爹还读了这么多年呢!   这么长时间,全家人的中心,全在小舅舅一个人身上了!而且投资这么多下去,还不一定见效。   可只要读一天的书,就得影响她一天的生活,本来以家里的条件,她可以过得比全村人都好,但为了保证小舅舅能长远的读书,外祖母肯定处处节约着过日子的。   “呵呵,就你最会说话,去吧去吧,带你大舅母到处转转看看,给,有看上的,自己买哈!”   外祖母一听小满的话,顿时被惹的忍不住的笑起来!   不过也不能叫小满破费,更何况媳妇还是小满长辈呢,哪能让晚辈倒过来买东西给她?   想到媳妇手里没有什么私房钱,外祖母大方的将袖口里面的荷包直接给了大舅母,看的韩小满眼角直抽。   嘛意思?   外祖母跟大舅母之间的婆媳关系,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外祖母的荷包看起来不像是几文钱的样子啊?   “娘,那,那我就去看看?”大舅母陡然间眼神亮了起来,看向外祖母的眼神里,带着某种信息。   “那就去吧!”外祖母缓缓挥挥手,满是笑意的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   诶,都说了没病,她非要到处找大夫看病,她还年轻呢,怀不上,自己又没有催她?   急什么?从前自己不也老是怀不上么?菩萨让你什么时候有孩子就什么时候有,缘分没到,白话那么多钱干嘛?   也不是自己不想给她看病,只是已经看过了,几个大夫都说了没病,家里的钱哪能这么折腾,立敏还要读书啊!   今天就再让她折腾一两银子去,回去之后,再也不准她碰一文钱了!等几年看看再说。   韩小满本想拉着大舅母到隔壁自家首饰铺子看看,谁知道刚刚踏出自家铺子,大舅母就问县城最大的仁和堂医馆在哪?   韩小满顿时敏感的感觉到,大舅母怕是求孕的!不然外祖母跟她刚才就不会那么说话!   大舅母结婚两年,还没有孩子,搁自己身上,倒是没什么,但搁在土生土长的古代女人身上,怕是要着急的了。   “我带你去!大舅母哪儿不舒服么?”韩小满装作不知的关心的问。   顿时大舅母很是不自在,脸忽然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的弄了个身上不爽的理由,糊弄了一下小满。   小满装作懂了似的噢了一声,没有再提这个话题了,而是问起来大舅舅的情况来。   “你大舅舅挺好的,前两天正好遇上县尉去镇上吃饭,得了眼缘,说是要带到县城朋来酒楼,大概就这几天的事吧!”大舅母说起来大舅舅明显的神色开朗多了。   “真的啊?太好了,那以后我就可以天天看到大舅舅了!对了,那样的话,不如就让大舅舅住我们家里?”   韩小满顿时为大舅舅高兴起来,从衡溪镇的朋友酒楼,到县城的朋来酒楼,不仅仅挣钱多了,将来的机会也多了,大舅舅日后的眼光也将开阔很多。   “不用的,县尉说会安排他住在酒楼里面,月例每个月能有一两呢!”   大舅母说到自己丈夫的时候,终于话匣子打开了。眉宇间的清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骄傲。   “真的?那大舅舅可是高升了,等大舅舅过来,得叫大舅舅请我吃桂花糕!大舅母,今天我先请你吃桂花糕,庆祝一下大舅舅高升吧?”   “呵呵,不用了,原来这就是县城最大的仁和堂医馆啊!”两人说话间,大舅母已经看到了医馆牌匾。   大舅母小时候跟着她那个童生爹,学了字的,娘去的早,家里只有父女相依,老童生的爹,对这个唯一女儿的教导,也是很认真的。   两人还没有进去,果然就体会了名声大的好处,那就是人太多,队伍排的很长。   韩小满回想自家每次请姚大夫看诊,还真是没怎么耽误时间,姚大夫看到自己,基本上是把手里的病人结束,跟边上人打声出诊的招呼,就出来了。   可惜这个地方大夫,除了那个金管家,自己谁都不认识,金管家也不过是收了自己几根几十年的人参,人家每天接触这么多人,天知道还会不会记得自己呢?   本想靠熟人关系打听一下这边的十几个坐堂大夫,哪个看妇科厉害,可惜根本没看到那个金管家。   得,随便瞎问问慕名而来的患者吧!   “看不孕?那得看那位小金大夫,别看他年轻,人家都看好不少不孕的病人呢!”   大舅母见韩小满当着自己面如此打听,顿时羞愧的满脸通红,还以为瞒住了小满呢!   可那个小金大夫也太年轻了吧?不过才二十多岁的样子,能是看病厉害的么?自己这个病在衡溪镇附近的几个镇,都看遍了,也没有怀上啊!   “伙计,请问我要看不孕,排那个队?”大舅母见自己都被韩小满看穿了也不再遮遮掩掩的,很是老道的拦住一个抓药的药童问。   “找我大哥看最好!诺!那边!”随着药童的指向,说的还是那个年轻大夫。   这下子,大舅母也不得不认了,排在了那个人的队伍后面,韩小满陪着一起排着队伍,祈求着队伍走的快点。   韩小满预算了一下,这边的大夫平均每看一个人,至少要十分钟,大夫边上还要药童帮忙写药方,带患者亲自抓药,这要是在前世的大医院,简直不可能的事!   以自己仅有的几次就医经历,前世的打大夫们,时常三两分钟打发走一个,病历上的处方,呵呵,本科文凭也看不懂的!   感觉前世的看病,像是一种机械化的流水线,大家都被打发的团团转,去验血,验尿,拍片,做B超,甚至于各种预约大型检查。   等你将流水线跑完,根据报告单上的数据,自己也能给自己看的大概了!   若是古代的这种医术完整的传承到现代,哪有那么多事?   看看前世的中医院,基本上全部西医被同化了,再老的老中医,最后还得给你开各种检查。   想到这的韩小满,微微摇摇头,算了,自己人都到了古代了,还操心现代中医做什么?   不过韩小满也不得不承认,对比金家的仁和堂医馆跟前世医院,还是前世医院看起来专业先进多了。   古代起码的消毒液都没有,好不好?   估计要是遇上需要手术的,到了古代这,也是等死的货了!谁都知道,有消毒液才能开展外科啊!   对了,有消毒液的话,战争中的伤患死亡率也会下降很多呢!就是不知道端木靖大将军,他们家有没有类似于消毒液的东东!   不知道要是自己能将高浓度的白酒折腾出来,算不算对古代医术有巨大的贡献?能不能挣一大笔钱?   等待的过程中,韩小满的脑子里面胡乱想着,从古今医术想到了能挣钱的消毒酒精。   “你坐下,先伸出左手!”不其然的一个醇厚的磁性嗓音,在韩小满的面前响起来。   原来韩小满想的太入神,陪着大舅母排队,排着排着,竟然将自己排到了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大夫面前,结果被人当成是患者了!   大舅母微微惊诧的看着韩小满,原来她也要看不孕?还以为她陪着自己排队呢!可是她才结婚多久啊?   韩小满呆想之中被人吩咐,刚想坐下,忽然站起来,不要意思的对着对面的年轻大夫一笑。   “对不起,我是来陪我大舅母来看病的!大舅母,你请坐,伸出左手来!”   韩小满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把将微微错后于自己的大舅母拉的坐在年轻大夫面前,自己则是站在一边,打算听听。   并非是自己好事,不给大舅母留隐私,而是从大舅母跟外祖母小舅舅相处的情形来看,孩子的问题,已经严重影响到家庭关系了。   这点自己希望能帮上忙!自然也烦不了什么避讳不避讳的!   大舅母看病多了,刚刚坐下来伸出左手,嘴巴就开始叙述起来,她在那个医馆看过,吃过什么药,怎么没有用等等的。   “你相公呢?你没事,让你相公过来看看?”年纪大夫的这句话,让韩小满两眼一亮,这个年轻大夫如此问话,显得很是专业啊!   要知道这年头的人,对不孕的认识,可全是认为是女人的缘故啊!哪怕是大夫,也鲜少建议男人过来看看的,怕损了男子的尊严被人打上门呢!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个年轻大夫,应该有两把刷子!只是大舅舅那个身板,像是不孕的人么?   好吧,再强壮的身体,谁也看不到内里能不能怀孕!人家这么建议了,回头自己也悄悄传话给外祖母,有空的话,让大舅舅过来看看!   顿时大舅母脸色难堪起来,眼泪都要滚落出来了,怎么又一个说自己没事的,可自己明明怀不上啊!   韩小满见大舅母如此神情,心里忽然有种感觉,别是大舅母太过执着自己有病了,反而成了严重的精神负担?   若是这样,自己倒是可以帮帮她呢!   ☆、124 大舅母治不孕   回头自己介绍姚大夫,让他弄个什么子虚乌有的独门秘方,说不准大舅母一心相信的情况下,反而容易怀上了!   “大舅母,你看,这个就是县城的朋来酒楼,日后大舅舅就要在这个地方挣钱呢!”   韩小满挽着大舅母的胳膊,还是借用大舅舅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刚刚大舅母从医馆出来,整个人就没了神似的。   “不,我再看看去,那个大夫太年轻了!我重新去排队看病,小满,你不要陪我了,你先回去吧!”   忽然间大舅母回神,挣开小满的胳膊,提速再次跑向仁和堂医馆,那是大舅母心目中最好的医馆,大舅母不愿意相信连最好的医馆都治不好自己的不孕。   一定要治好,不然爹都要逼着自己给相公纳妾了。   相公要是到了县城朋来酒楼,就更加有面子身份了,哪能没有子嗣?不,自己一定要有嫡子,一定要有!   韩小满看着已经有些魔怔的大舅母,不得不再次跟上她,向仁和堂医馆而去。   等韩小满进去,就发现大舅母已经排在医馆年纪最大那个大夫的队伍上了。   韩小满放低声音打听了一下,人家这个大夫,那是看骨科的!   本想过去提醒大舅母,可一想大舅母这样不对劲的样子,你就是告诉她那个大夫不是看不孕的,她也不一定会相信啊!   刚刚那个年轻大夫看病问诊的样子,很是专业啊!   正巧在这个时候,韩小满看到那个年轻大夫站起来,向医馆里面而去,顿时韩小满快速追了进去尾随而上。   结果韩小满有些尴尬了,人家进医馆后院是为了如厕的!   医馆里面太忙,这一会还真没有人注意到患者家属韩小满钻空进了自家后院。   韩小满本想出去等他出来,但回头一想到自己要说的话,比较隐秘,万一被大舅母听到了就半点不起作用了。   本想带大舅母去找姚大夫,但看了大舅母今天的精神状态,韩小满还是想找这个看起来很专业的年轻大夫看看。   比较在大舅母的心里,这一家医馆是全县最大也最有本事的医馆吧!   金玉树刚刚如厕出来,就看到自家院子里面站着一个极为年轻的少妇,自己认识,就是刚刚发呆陪着她大舅母过来看不孕的那个。   想到她在自家净房外面等着自己,顿时忍不住的脸红起来!跟刚刚在外面看诊的时候,对着一大帮子小媳妇也游刃有余的样子,迥然不同。   “你有事吗?”   金玉树没有办法,对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不得不主动开口问了起来。   “我大舅舅身体没有病,我外祖母说我大舅母总是说她自己有病,所以才怀不上的。   刚刚出去之后,我大舅母精神状态很不好,你们不是常说心病还须心药医的么?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大舅母现在正在排在你们家年纪最大的那个骨科老大夫的队伍上。   能不能你请他给我大舅母开个安神的药,再肯定的告诉她,她是有问题,还是那种一般人不容易发现的问题。   开的药方,也不要太便宜,十几两都不要紧,我估计越贵,她越会相信,你放心,我带着钱的,若是你不过意,觉得几天的安神药没这么多钱,却违背你良心的收这么多钱的话,可以回头倒找给我,但是一定不能给她知道。   你放心,我不会讹诈自己大舅舅家的钱,我是新开的那家墨香居的东家,叫韩小满,爹是秀才,叫韩承,相公柳玉清马上也要靠院试,我就是觉得大舅母的病根子,可能是在精神上面。   既然她这么相信你们仁和堂,相信老大夫,不如就顺着他的心思这么给她治,算是安慰治疗吧?”   韩小满满怀期待的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年轻大夫,从他的眼神里,自己看到的是善意,大夫的善意。但愿他愿意变通的帮帮大舅母。   “这样吧,我家里还有一个老太爷,平日里不看病的,我老太爷今年九十二岁,应该更能让你大舅母信服了!   我现在就去扶我太爷在院子里面晒晒太阳,你去将你大舅母想办法拉进来吧!”   金玉树被眼前这个年轻少妇的话打动了!自己还真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办法,若果有用的话,这对自己以后治病,倒是多了一种医治的办法。   “大舅母,快过来,我刚刚偷偷听到了他们大夫自己说的话,里面住着一个最有本事的老大夫,什么疑难杂症都难不住他呢!   就是他年纪太大了,九十二岁了,家里人要他颐养天年,顺便指导自家子孙医术,再不看病人了!   我们快去求他,刚刚那个擅长妇科的那个年轻大夫,抛下那么多病人,亲自去伺候他晒太阳呢!”   韩小满一把扯过来大舅母,同时在她耳边神秘的说着里面九十二岁老大夫的本事。   大舅母心里是万分焦急的,虽然是抱着渺茫的希望再看看这个年纪最大的大夫,但排队期间,大舅母还是发觉了,这个老大夫只看骨科上面的,甚至于自己还听到有人问他妇科病,都被他打发到那个年轻大夫队伍上去了。   正在心情万分低落灰暗的时候,听到小满的话,大舅母顿时两眼发光起来。   光是九十二岁的老大夫,就足以让大舅母崇拜了!   九十二岁啊!要知道村里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七十多岁,能活七十岁的就已经是前世积德的了!一般人能活六十多岁就足够了!   就冲着这个九十二岁,韩小满轻易的拉着大舅母避开了几个药童,顺利的再次进入金家医馆的后院。   只是韩小满的动作快了一点,人家九十二岁的老大夫还没有影子呢!韩小满猜测那个年轻大夫可能正在后宅里面跟那个老大夫交代病情呢!   没有看到人影,大舅母满是焦急,两眼露出的是深深的不安彷徨。   就在大舅母万分不安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大夫,搀扶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大夫出来,发须全白,满脸的老人斑,腰背佝偻着,走路的腿脚也有些颤颤巍巍的,看的韩小满满心担心,这样子的老大夫能听到大舅母说话么?   “大夫,求你可怜我,给我看看病吧!我,我,我结婚两年多,一直没有孩子啊呜呜呜!”   大舅母忽然丢开抓住她的韩小满,跪倒在那个老态龙钟的老大夫面前。仿佛那是大舅母最后的稻草一样,在此时候,哪怕下跪,大舅母也抱着深深的期望。   老大夫看看搀扶着他的重孙子,见他微微点头,这才开口。   “成何体统?站起来我看看!”   韩小满瞬间瞪大了眼珠,这个老大夫看着老的甚至随时会跌倒的样子,谁知道一开口,竟然充满正气?   大舅母大喜,当下顾不得擦眼泪,就伸出双手,任凭老大夫把脉。   老大夫两手都仔细辨别之后,这才狠狠瞪着自己重孙子。   “你看过没有?”   “太爷爷,我刚刚看过的!没看出来她有问题。让她男人过来看看的!”金玉树喏喏的回答,显得极为敬重畏惧的样子。   “你再看看,她明明有病,你怎么没有看出来?重点看看她的肝经?”老大夫大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重孙子。   韩小满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这么大年纪了,哪这么大火气?千万别血压高气个什么好歹来,不然自己都成罪人了!人家这么大年纪都颐养天年了,却被自己求的出来亲自看病,若是出事,可怎么对得起人家?   “是,太爷爷,我仔细再看看!”金玉树满脸慎重的态度,再次给大舅母仔细把脉起来。   韩小满看着两人如此,还真分不清,到底是真的大舅母肝经有问题,还是这个年轻大夫演戏功夫做得极好?   “太爷爷,我错了,以为女子怀孕,重在任脉,却是忽略了肝经对怀孕的影响。太爷爷,我这就开方子?”   年轻大夫当即承认自己的错误,韩小满见他想找笔墨纸砚,但却有些为难,因为他的双手还搀扶着老大夫。   “老祖宗,我扶您一会,今天可多亏您了,要不然我大舅母还不知道要怎么心急呢?”   韩小满自来熟的笑着凑上去,要换搀扶着老大夫的那个年轻大夫,让他得空去开方子。   金玉树微微点头,示意可以让她搀扶,本以为自己只是哄着老太爷出来编一个善意的谎言的,没有想到老太爷终究还是医术高深的,竟然真的看出这个年轻女子是真的有病!   肝经瘀滞,魂不守舍,如何能存得住精气神?存不住精气神又怎么能怀孕?   没有想到这个墨香居的东家,韩小满,年纪虽然不大,但却有远见,她随口提的要给这个女子开些安神药,实际上还真是要这么开呢!   “太爷,你看看?”金玉树,开好方子之后,将方子凑到太爷眼前,给太爷把关检查。   “嗯嗯,孺子可教,花费少量的钱,就能治好病,这才是真正的医术!”老大夫满意的点头,认可了重孙子的方子。   这下子,大舅母激动的哭了!终于遇上神医大夫了!   “你们稍微等我一会,我将这个方子交给药童去抓药,抓好之后,我亲自检查一遍,再给你们包好带走!”   金玉树今天获益匪浅,对韩小满极为感激跟客气,也对韩小满大舅母的病情,极为认真对待起来。   这样的病例,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遇上,是以他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后面要追踪观察看看疗效。   金玉树叫来药童,将药方交给他之后,这才跟韩小满主动介绍起来他自己。   韩小满这才知道,他是这个老人的重孙,还是重孙辈的嫡长孙,继承了家学,叫金玉树。   老太爷这个时候,早已眯起来眼睛,靠着院子中的摇椅,安然的晒起来太阳,年纪大了,说几句话之后,也感到力不从心了!   不然自己还真想好好问问这个搀扶自己的丫头,怎么会想到那样的办法的?   若非她的办法,自己行医这么多年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验证之下果然发现这样的患者,肝经有问题。   很快药童按照开的方子将药取了过来,金玉树亲自把关,每一样细细检查之后,这才用他骨节分明的手,将药包好,一共七副,每天一副,吃七天。   “吃完之后,还请再过来复诊的看看,这一次,我必定不会再看错了,对不住了!”   金玉树郑重的将包好的药包交给大舅母,同时态度端正的道歉。   韩小满万分敬佩这位年轻大夫,忽然觉得自己穿越古代以来,遇上的大夫,还真都是好大夫。   “谢谢老祖宗,也谢谢金大夫,这位小哥,帮我们结账吧!”   韩小满见大舅母到现在还颤抖着身体,显然依旧激动着,便出面感谢人家一家人,顺便结账。   “不必了,今天的药算是我给这位夫人压惊的。”金玉树忽然脸红红的说着。   若是以今天自己所学,这几百文钱的药费,真的是不值一提。   “这样啊?那就谢谢你了,下次若是金大夫有可能麻烦到我的话,可以去墨香居找我,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不会推辞!”   韩小满虽然知道今天对方没有付出太多成本,但就冲着这家人的品行,就值得自己交往他们家!   谁知道家里人日后有什么需要麻烦人家大夫的呢?姚大夫毕竟离县城远了一点,遇上急事的时候,还得要县城医馆有熟悉的大夫啊!   韩小满也不得不鄙夷自己,将前世的毛病带过来了,进医院就想找什么熟人大夫,好方便自己就医。   不过说实话,自从认识了姚大夫,自己就医还真的方便多了!若是跟这个金大夫熟识了,说不准今后在县城也能方便就医了!   韩小满跟大舅母出来之后,时间都不早了,差不多都到午饭的时间了!   想想也是,自己跟大舅母排队就排了将近两个小时,能不耽误这么长时间么?   “大舅母,再进这家首饰铺子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送你?”韩小满拉着大舅母经过自家首饰铺子的时候,热情的问。   “不用不用,今天真的十分感谢你,真的,小满,要不是你带我进里面去看到那个老大夫,我这个病,真的没有人能看的出来!”   双手抱着药包的大舅母,连连摇头,现在的自己,恨不得马上回家熬药吃才好!   再说自己身为小满的长辈,从来没有什么好东西恩赐小辈,哪能要小辈送的贵重首饰?   更别说自己心里也明白,家里的那么多田产,很大部分,是靠了小满母女挣得,自己哪能如此的不知足?   “那好吧,我们回家吃饭,说不准外祖父他们都等着我们开饭呢!”   韩小满见大舅母如此,也不再过度客气了,看来外祖母当年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换成玉清娘大嫂你试试看?别说懂的克制婉拒,人家压根就不用问你意见,直接动手偷抢的,好不好?   不必对自家亲戚锦上添花,记着在他们困难的时候,帮衬一把,总比时常过度客气赠送狠了,好好的人,也给自己客气的赠送出来贪婪之气了!   当外祖母看到儿媳妇抱着七包药进入后院的时候,顿时脸色有些僵硬,但还能维持着原本的笑容。   “赶紧放下,洗手准备吃饭吧!”   外祖母有些心疼,这一次的钱,不用想,还是扔水里了!早就告诉她,不要折腾钱了,身体没病,怀孕也得等缘分!   这一次本来不想带她来的,但禁不住她哀求说想看看县城的样子,这才带她过来的,谁知道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只是在女儿家里,自己就是再要教育她,也得等回到家里再说了。   “外祖母,这一次我跟大舅母遇上神医了呢!那个仁和堂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百岁的老大夫,人家可厉害呢。   这是他给大舅母开的方子,调理身体的,您呀,就等着抱孙子吧!还有呢,人家老神医见我长得好看,都没收钱呢!”   韩小满一眼就看出来外祖母心情不好,如今自己也能猜出来几分了。便赶紧插科打诨的逗着外祖母的同时,又将事情说了清楚。   大舅母这一次看病,没有花一文钱的哦!   大舅母感激的看向韩小满一眼,眼里湿润润的。   “爹,娘,我遇上神医了!仁和堂的那个老大夫,就是没有一百岁,也得有八九十岁了。   他一眼就看出来我有病,还给我开了药方,那个老大夫是好人!他的重孙子没肯收我们的钱!娘,这个给你!”   大舅母这个时候才平缓了不少激动情绪,见到婆婆的时候,能清楚表达要说的话了,同时为了证明似的,还将刚刚婆婆给她的荷包还了回去。   “真的?菩萨开眼了!这下子可是缘分到了,你也不要再担心这个了,回去好好吃药,养好身体,家里什么事都不要操心,安心等着好消息吧!   这个还是你拿着,买些好东西养养身体,要不然就买些小孩的东西,讨个喜气!”   ☆、125 融冰   爹提外祖母听到小满跟自己媳妇一起这么说,哪有不相信的?更何况仁和堂的名头,全县的老百姓都是知道的。   再说自己给媳妇的荷包还在,应该是真的,小满这个孩子不会撒谎帮她大舅母给钱的,再说自己这个儿媳妇,自己还是了解的,她从小懂礼,不会让小满给她花看病的钱的。   既然这样,那钱就给媳妇自己看着花吧,心情好些也容易怀上。   一旁的其他人见状,都真心的笑了起来!刚刚大舅母离开之后,外祖母还是忍不住的跟女儿女婿说起来这个媳妇的事,言辞间,自有一些怪她不懂事,太过偏执。   没有想到转眼就是这样的结果,外祖母半点没有打脸的感觉,反而也感觉到欢喜,毕竟大儿子能有子嗣,自己这个做奶奶的更为高兴!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饭菜是柏立屏母女两人准备的,韩承第一次陪自己岳父喝了几杯酒,乐的柏立屏爹娘,笑的合不拢嘴。   两人由衷的为女儿感到欣慰,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尤其是在今天,两人看到一向高傲严谨的女婿,时常挂着微笑,时不时的叫着女儿娘子什么事,眼神更是对女儿充满爱意,恍惚觉得两人像是新婚燕尔的时期。   玉清今天专门陪着跟自己一样大的小舅舅,好在玉清在学业上高出立敏不知道多少,看到立敏小舅舅充满崇拜的眼光,玉清心里才舒服多了。   再是小舅舅,将来也得靠自己考取功名,长辈的架子,他这辈子是别想摆了!更别想豪言壮语做什么小满的依靠了,自己媳妇,要靠你干嘛?   热热闹闹过后,送走外祖母一家人,百立敏,终究没有推脱掉外甥女热情塞给他的包裹,里面是成套的笔墨纸砚。   柏立屏送走自己家人之后,心里满满的,嫁给他这么多年,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对待自己的家人!   陪着娘说说家里的话,陪着爹喝几杯酒,考考弟弟的学业,让爹娘对自己的事,欣慰了很多很多。   以后他们再也不用后悔将自己许配给了相公了!   “娘子,对不起,我做的太迟了!让爹娘他们操心了这么多年!”晚上入睡之前,韩承轻轻的对着一如既往转过去的背,道歉着。   柏立屏一时没有忍住,哽咽起来!   从前自己后悔过,后悔为什么看上他长得好看?可每次想到小满就不愿意后悔!   跟他和离那一阵子,自己第一次感到了轻松,一种挣脱束缚的轻松,可谁知道他会无耻的吃了和离书?   为了小满,自己再一次选择忍了。   而他在那一次之后,恍如换了一个人,对自己格外的温柔体贴,时常让自己浑身不自在,又时常的心慌意乱。   内心深处,自己时常问自己,是不是自己还贪念他长得好看?   也时常问自己,若是他没有给自己和离书之前如此待自己,自己会不会对他感激不尽?   现在的自己,仅仅是看到他第一次如此敬重自家家人,就让自己感到十分的感动,想谢谢他,难道自己就是这么不禁事的女人么?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迟?为什么要在自己心冷了之后才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心一直这么冷下去?   韩承再一次看到眼前的背影微微颤抖,上次自己顾忌太多,没有将她搂住,错失机会。   这一次,拼着被她摔下床,自己也不能错失机会了!   “对不起,娘子,对不起,你打我,骂我吧!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也是我让爹娘白白担心了这么多年!你打我出气?”   韩承一边说着,一边将背对着自己的娘子楼了过来,只是韩承在楼娘子的时候,技巧的握住娘子的手,不轻不重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柏立屏本来条件反射的要推拒韩承的怀抱,但注意力却被韩承强行转移到了动手捶打他胸膛上面。   “不要,不要打了,别打了!”   女人的心终究心软,起先想趁势打几下出气的,但连续这么捶打对方,终究还是不忍心了!   只是此时的柏立屏,还没有发觉,她此时已经被韩承紧紧的搂抱在怀里。   “娘子,对不起,你跟着我受苦了!”韩承一手用力搂抱着娘子,一手擦去娘子满眼的泪水。   柏立屏顿时忍不住的哭的不能自己,委屈的阀口,一旦打开,就控制不住的发泄起来。   任凭韩承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妻子满脸的泪水。   柏立屏哭的让韩承心痛不已,若是自己早日想通,怎么会让妻子痛苦这么多年?   哪怕妻子在外人眼里那么的本事,一个女人顶的上几个男人,但妻子终究是孤独的,自己哪怕手无缚鸡之力,但若能早日如此对待妻子,起码也能给她精神上的依靠。   “娘子!”韩承覆盖在娘子身上,俯身吻着妻子满脸的泪水,只有一个念头,吻尽娘子内心的委屈。   “别,不要!”此时的柏立屏赫然惊醒,睁开哭红的双眼,躲避着覆盖在自己身上的相公。   可柏立屏只看了一眼相公,还是选择闭上了双眼,只因为此时的韩承,太过动人心魄。让从未经历过爱恋的柏立屏,难以招架这样的性感男人。   三十出头的韩承,不仅仅长相俊逸,气质儒雅,还有一双惑人心神的眼神,只是那么深深看了柏立屏一眼,就让柏立屏忍不住的再次心慌起来。   此时的柏立屏理智上想用力推开还在亲吻自己脸的相公,但内心深处却贪念起来这样陌生的感觉。   如此两种感觉,让柏立屏内心充满矛盾,以至于让柏立屏产生了深深的羞耻感,韩承感受到娘子的退缩,不断的在她耳边说着甜蜜又自责的话。   “对不起,娘子,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再也不会了,我发誓,不要躲,好不好?”   “娘子,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这是我第一次觉得特别幸福!”   “娘子,你真好看!在我眼里,只有你最好看!娘子!娘子!娘子!”   韩承低沉磁性的声音,终于安抚了极为惶恐不安的柏立屏。   此时的韩小满真在屋里哄玉清,谁叫自己今天为了哄外祖母高兴,得瑟的把金玉树因为歉意没有收大舅母药费的事,算到自己好看的头上了。   “乖乖的睡觉,那个大夫虽然仪表堂堂,但是,跟你一比,就不够看了!诶,要是你院试高中了,还不知道多少大姑娘小媳妇暗地里肖想你啊!想想我就郁闷,怎么办?”   “明天带我去看看那个大夫,我去把钱还了!对了,我没钱,你先给我!”   柳玉清见小满如此哄着自己,心情大好,故意如此的跟她纠缠不休。   今天接待小满外祖父一家人的时候,自己再次敏感的感受到了他们对自己的不放心,这让自己为小满高兴之余,还是忍不住的感到心酸。   身为赘婿,便是如此的不被人放心,自己在韩家,对比前世自己知道的那些赘婿,已经是好的很了!   但依旧无法让小满爹娘亲人,真正的放心自己。   也许是自己太年轻了,也许是自己从前的轻率给了他们这样的不放心。也许这样的感受要伴随自己很多年,才能真正让小满的亲人接纳信任自己这个赘婿。   “亲亲相公,我都长成这样了,除了你,谁待见我啊?相公啊,你怎么口味这么重的,喜欢我这样的?”   韩小满一边继续哄着,一边转身将玉清压下,逗弄起来,以后有了避孕药,就不怕干这事了!   不过还得等几天,等玉清院试之后,自己撮合了爹娘,让爹娘那边的床也响起来才好办事。   可就当韩小满挑逗身下人的时候,忽然耳朵里面听到了似曾听到过的床响,定定心神,侧耳倾听。   陡然间瞥见身下的玉清脸色爆红,韩小满忽然惊诧万分,爹娘春天就这么到了?   本来想着等玉清院试之后,自己给娘用点帝王果,促成两人这件事的,结果,竟然没有等到自己实施,爹娘就传出床响了?   为何每一次自己打算力促爹娘的时候,爹娘都能快自己一步的发展起来?   上次是爹当着娘的面生吃了和离书,这一次呢?娘天生神力,若是不愿意的话,随便一挥手,爹一准能成抛物线。   娘心软了?还是爹更加的无耻了?   只是这耳边传来的微微阵阵床响持续一个多小时,让韩小满满心无语,难怪上次爹娘如此的操心自己跟玉清会纵欲过度。   自己现在竟然也有点担心爹一大把年纪,持续这么长时间,会不会累着啊?   娘天生神力的,会不会主动点?替爹减轻点体力劳动?不然爹闪了腰怎么办?   “玉清,你爹娘晚上会传出来这么长时间的动静么?”   操心过度的韩小满,忽然间想到用同年人对比的方法来。   柳玉清满脸憋愤的瞪着韩小满,本以为她会继续哄着自己,谁知道被隔壁打断之后,她整个人都处于发呆之中了!   呆了这么长时间醒来第一句竟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没有!”柳玉清没好气的甩了两字。   “我就说嘛,人到中年,哪比得上年轻人精力旺盛的?爹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实在是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明天我得找机会提醒他一下,注意老腰!”   韩小满暗自得意,上次自己正得意胜任家主之位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管束爹不准报仇,结果就被醒自己不要纵欲过度给惊呆了。   哈哈哈!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风水轮流转了!这一次轮到自己这个家主,提醒爹,千万别过度的闪了腰!   哈哈哈!不知道爹听了之后,会不会吐血?   柳玉清看到韩小满的这种表情,简直无语至极。这种事也能堂而皇之的跟长辈说?   不,不是说,而是管束长辈?简直无语了!   只是柳玉清也觉得奇怪了?   娘跟爹的感情,怎么说好就好了?难道是因为今天韩承善待娘的家人因故?   想到这个,柳玉清也无话可说了!只能感慨娘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太过善良,太过心软。   爹这么多年如此冷淡娘的家人,就今天一天善待一次他们,娘就心软的原谅了他那么多年的冷淡?   不对,也许是爹又出什么无耻的招数让娘防不胜防了!   “玉清,那你跟我说说,你大哥大嫂他们晚上一般会传出来多长时间啊?”   过度兴奋的韩小满,此时万分八卦其他人的床响时间,以对比自家人的床响时间。   “没有!”柳玉清气的背过去,还有完没完了?打听完自己爹娘,跟着还来打听自己大哥大嫂?是不是对外人的这个也这么想知道啊?   “没有?那你家的家宝哪来的?你大哥大嫂虽然有各种毛病,但两人感情倒是融洽的很,怎么可能没有?说不准夜夜笙歌呢?”   韩小满不满的掰过来背过身子的玉清,继续这个话题。   “韩小满!你就不能装作没有听到?”   柳玉清简直无语至极,相信庆武除了小满之外,肯定不会有别的女子会如此的打听床响时间!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像这样的床响,谁家没有?   都住一个院子,但凡有点床响,谁听不到?不过是剧烈跟轻微的不同,时间长短的不同而已!   可谁不是装着没有听到?   “装,等我弄清楚了一定装,玉清,亲亲相公,你跟我说,你爹娘一次多少时间,你大哥大嫂一次多少时间?   我听说,一般人就半盏茶的功夫,我们家情况有些例外,你跟我都不是正常人。   我娘是天生神力的,我爹久旷多年,今晚的时间肯定也是透支了,我估计一般人绝对不会有我们家时间长。”   韩小满满眼的星星,万分好奇的神态里,竟然还带着隐隐的自豪。   柳玉清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跟你哪不正常了?哪不正常了?你有力气,我也有力气,管人家那么多干嘛?”   柳玉清气的不想说话了,只想堵住小满的嘴,不然还不知道她后面问出来什么话?   嗯嗯嗯!韩小满果然说不出话来了!   只是心里还是在辩解,我跟你当然不正常了!你重生的,我穿越的,哪正常了?都带着外挂呐!   我不过是想知道一般古人干这个要多长时间,至于这么激动嘛?   干就干!今晚就是响的再狠,爹也别想说我过度!   特么的,今晚自己这个穿越的,不靠帝王果也非干死这个重生货!竟然不高兴跟自己说说古人平均床响时间?   第二天早上,韩小满神清气爽,昨天晚上自己不负穿越人士的光环,彻底干倒重生货!   区区一个小时,这货就怂了!   而事实上,柳玉清是怕了发了疯的韩小满了!完全不管不顾的,床响的听着都心惊肉跳的!   不管了,一大早的柳玉清又跑了!说是去准备东西,下午出发去临汾,明天参加院试。   韩小满看着玉清大清早的连爹娘的面都没敢见的跑出去了,十分的好笑,怕毛?也不看看爹娘昨晚上响了多长时间?爹他好意思再提醒自己么?   也真是奇了怪了,自己的屋子跟娘的屋子已经是隔了一间堂屋了,这声音听起来还是这么清楚?   难道跟自家人的耳力异常有关?旁人自己不知道,但自己的情况还是清楚的,天生神力的时候,耳力就比一般人好。   练了端木靖家功法,尤其是吃了帝王果之后,别说而来更好,就连神力都翻倍了!   “小满,你们昨晚太不懂节制了!玉清今天要去临汾,明天就要考试,这一场考试,连续煎熬三天,很是消耗体力的!体力不好如何考试?”   韩小满惊诧的看着一本正经的爹?   你昨晚上弄那么大动静出来,还能装的一本正经再次提醒自己?靠!脸皮也太厚了吧?   家主的幸福生活你也管?昨晚上家主都没有玩尽兴好不好?这一次若是不能彻底打掉爹的气焰,下回还能不能拥有幸福生活了?   “爹,在你上次的提醒之下,我已经克制的时间减半了,不过昨晚上我听你们的时间,蛮长的。   爹,你年纪大了,不比我们年轻人,万一闪了腰,也叫人担心是不是?   不过爹我倒是有个建议,娘天生神力的,有些力气活,不如让娘干!”   韩小满面不改色的,态度严谨的,拿着家主范的对着自己爹。   韩承瞬间脸色爆红,掩面而逃!   昨天晚上自己都注意了,怎么还是被听到了?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激动,哪舍得放开那样温顺的娘子?   结果竟被自己女儿抓住把柄了!   听听她跟自己说的什么话?竟然如此的鄙夷自己?让自己在下,给她娘在上?   若是自己傻等她娘在上,等到自己死都不一定能等到!她娘娇羞的厉害,哪像自己女儿,脸皮厚的简直令人生畏!   不过当韩承想到自己女儿是韩家家主的身份,韩承不得不承认,小满若是跟她娘一样娇羞的话,那还能撑得起这个家么?   当家主的若是没有一些厚脸皮,能圆滑处世么?一味的强硬,或者一味的讲道理,在自己眼里,都不是成功的家主。   ☆、126 鲜活   有实力的时候,牢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跟人讲道理,讲不通的时候,还可以强硬势力的惩处。   可若是对上实力更强的家族呢?   该厚着脸皮示弱的时候还得要厚着脸皮示弱,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讲道理的世界,弱肉强食罢了!端看你如何周旋其中而已!   这么一想,韩承顿时又得意起来!   女儿性格上坚毅,天赋聪慧,眼光卓远,胸怀宽广,处世善于变通。   看她处理自己这一次提醒床响的事,就可以看出来,她没有用家主之位让自己闭嘴,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将了自己一军!   让自己在这件事上面羞于面对她,自然将来也管不了她了!   罢了!小满天生神力,本就不同寻常,玉清这一次院试不过也好,不仅仅他太过年轻,不受点挫折的话,容易得意忘形。   就是他那个娘,若是看到玉清这么大就高中秀才,还不知道又怎么张狂呢!难道小满昨夜如此折腾玉清,暗地里隐含这样的意思?   想到小满从前跟自己说好过,让自己比玉清先一步高中,让自己成为她的强力依靠之后,自己才会继续悉心教导玉清。   正是有着那样的打算,自己才从那次之后,不再教导玉清了!   若是这样的话,女儿的心思就比一般卓越的男人深多了!如此家主,自己还担心谁能伤害了她?   不过,转眼韩承就想到了孩子的问题。   昨天晚上入睡前,自己想的了这个问题,小满一直以来是自己的独女,培养她的方式,从小就是按照男子来的。   若是娘子今后又生了儿子,势必要影响小满的家主之位!   倘若真的影响到了小满家主之位,想到将来小满的生活,韩承忍不住的不寒而栗!   韩承相信不仅仅小满会遭到她亲弟弟的夺权,紧跟着还会遭遇玉清的抛弃,一旦小满不再成为独女,玉清能甘心继续做自家赘婿?尤其是在他本事的高中之后?   只要自己生出儿子来,柳玉清自然可以理直气壮的要求改赘为娶,这是说到哪都占理的事!   自家阻拦就是不通情理,柳玉清自然可以堂而皇之的抛弃小满。若是不阻拦,小满换个身份去柳家做媳妇,怕是比玉春的下场都不如。   玉清的那个娘,从没正眼看过小满一回!能善待小满?怎么可能?   想到这的韩承,眉头紧锁,自己若是绝育的话,不知道小满娘会不会多想?   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让小满娘知道了!自己私底下找那个姚大夫帮忙就是,相信姚大夫的为人,一定不会泄露出去自己请他帮忙绝育的事的。   “娘,一会我去买菜,我多买一点好吃的,给玉清补补身体,明天玉清就要考试了呢!”   韩小满笑着凑到正在做早饭的娘的面前,今天早上的娘,各外的娇羞啊!竟然看到自己就脸红了?   亏得玉清更加不好意思,一大早没敢见爹娘就跑的没影了!不然娘若是见到玉清,不是要低着头不敢见他?   “嗯!”柏立屏看着满脸笑容的小满,微微停顿之后,红着脸答应了!   不知道自己那样有没有给小满看出来啊?也不知道小满会怎么想?应该,应该会替他爹高兴的吧?   早上小满去买菜也好,那自己就去仁和堂医馆,找个大夫,开一副绝育的药,千万不能再生出一个孩子来!   万一是儿子的话,小满将来要怎么办?   韩小满心情愉快的跟爹娘吃着早饭,看着爹的双眼几乎粘在娘的身上,看着娘差点将头栽进饭碗里面,韩小满果断决定,自己应该吃饱了!   “爹,娘,你们慢吃,我吃饱了,先去菜场看看,今天中午我要亲自做一顿好吃的,给玉清补补身体,明天玉清考试呢!”   诶,爹竟然也学会了秀恩爱!也不怕耽误读书考试了!   不过若是爹真的耽误了,倒也好,省的自己还得担心他什么时候又兴起来报仇的心思。   县城的菜场,韩小满不是第一次来了!挑两对猪腰子,给爹跟玉清都补补。对了,在炖锅参片老母鸡汤,娘也补补。   前世的剁椒鱼,酸菜鱼,柠檬鱼都是自己的最爱,可惜这边还没有辣椒,想吃点辣的,呵呵,生姜替代。   再清炒两个绿色蔬菜,齐了!   路过宁阳学宫的时候,韩小满特意张望了一下,果不其然看到自家玉清正在跟几个人学生就在学宫门口里面一点说着什么,其中就有李维皓。   “玉清,韩大小姐在外面?”李维皓最先发现手里拎着一篮子菜的韩小满。眼里一闪而过惊喜,快的谁都没有发现。   没有想到,韩小满竟然如此的聪明大气。   据说韩小满前几天花费三百两银子,将上溪村跟下溪村的几家祠堂都修缮了一遍。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在原址上重建了。   图纸是玉清画的,非常的周到。   自家人好奇之心用心找人通过上溪村人才知道事情的缘故。   韩小满花费这么多,竟然是为了管住柳玉清的那一家人!想到柳玉清的娘如此的不着调,竟然带着柳玉清大哥大嫂跑去韩小满的铺子里面强取豪夺,自己都觉得替玉清没有脸面。   可偏偏韩小满当时忍了下来,没有跟柳玉清的娘在铺子里面打闹纠缠,而是回过头如此收拾柳家!   这样子,既不会让玉清人前丢脸,也不会轻易饶了柳家人!虽然花费了三百两银子,但爹说,韩小满的这一招,比一般男子都有魄力!   韩小满不仅仅狠狠打压了柳家这股子贪婪之风,还让玉清心悦诚服。甚至于现在的上溪村下溪村的村民,都对韩小满满怀感激。   李维皓扪心自问,换成是自己,还真想不到这招,说不准气的当场就要揪着玉清娘上街上评理了!   若是那样的话,柳玉清在人前丢尽脸面,自然对韩小满心生不满。如此,当然不是好办法。   从前自己一直觉得柔弱的女子,温婉的女子,令人喜欢,但如今的自己,却觉得这样的女子没远不如韩小满如此鲜活生动,叫人忍不住的想多看几眼。   “娘子?李兄,张兄,王兄,在下失礼了!我家娘子说好今日中午为我饯行,小弟告辞了!未时一刻,小弟一定准时到达这边,跟你们汇合!”   柳玉清回头看到门口看向自己的小满,顿时忍不住的惊喜,只是在撇到李维皓的眼神之后,果断告辞。   李维皓你想干嘛?这一世的小满是我的娘子,我的娘子,这一世,你休想再勾引我娘子!   柳玉清心底愤恨,竟然从李维皓的眼里,看到他对小满的欢喜,顿时满心欢喜成了满心憋愤。   “柳兄弟请便,我等一定会在未时一刻等你!”李维皓微笑着对着柳玉清拱手。   看着柳玉清跟韩小满两人如此恩爱,心底忍不住的羡慕起来这样的感情!   可惜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甚至都由不得爹娘做主,家里想等自己高中之后,由京城大伯为自己做主联姻京城的大家闺秀。   从前自己还很高兴,可见到了韩小满这样的女子之后,什么样的大家闺秀,怕也是一个样子的吧?   也许她们会琴棋书画,也许她们擅长女红持家,可她们绝不会有韩小满如此鲜活生动的表情,更不会有她果断的手腕跟开阔的胸怀。   柳玉清快速告辞出来后,很想当众牵着小满的手,向所有人宣告,这是自己的妻子,相亲相爱的妻子。   “我们一起提着!”柳玉清碍于世风,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走到篮子的另一边,跟小满通过菜篮子的把子,连成一线。   “县尊吴培海安排人送你们一起出发?”   韩小满笑着问,这点早就知道,有些明知故问的味道,实在是自己跟玉清如此,有些秀恩爱的味道啊!   “嗯,未时一刻学子们在学宫汇合!今天怎么买了这么多菜?”   玉清看到那两对猪腰子,顿时有些抽搐,小满到底是想给谁补腰子,还两对?昨晚上自己是真的怕了小满的无畏,不然能让她以为自己力不从心?   “给你跟爹好好补补身体,爹昨晚身体透支了,你嘛,昨晚上也累的不行,两对猪腰子,足够你们两人补的!老母鸡熬参汤,给娘补补,我嘛,吃点蒸鱼跟蔬菜足够了!”   韩小满促狭的低声对着玉清说着,其实真要吃起来,哪会这么分着吃?不过是逗逗玉清,打击打击爹,而已。   玉清吓得赶紧左右看看,旁边还有人哪!看着路人看向自己跟小满的眼神,女人带着羡慕,男人多有鄙夷,但似乎没有人听到小满刚刚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真没办法了!小满的胆子不知道怎么这么大的!脸皮也厚的令人无语!   只是柳玉清如此想着小满的时候,眼睛里面还是带着自豪的笑意!偏是这样的小满,令自己深陷其中。   “别害羞了,告你,今天早上你逃了之后,我批判了我爹,让他以后克制一点,别累的闪了腰。   对了,我还建议他,我娘天生神力,像这样的体力活,可以让娘去干!我爹被我吓跑了!”   韩小满见路人都看过了,冲着看过来的人群都笑笑之后,再次隔着菜篮子凑近玉清,低低的说着早上收拾爹的事。   柳玉清差点一个趔趄:“小满,我想起来了,你先回去,我还有一本书要买!”   柳玉清无限哀怨,你何止是吓跑了爹?你连我也吓的不敢跟你一起回家了好不好?天知道你还会不会无所顾忌的跟自己在大街上说什么出来?   “你心虚什么?谁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呵呵,大娘,你先走!”韩小满瞬间交换手里的菜篮子,原先抓菜篮子的手,一把抓住想落荒而逃的玉清。   扭扭捏捏的心虚什么?自己说的话,就是给人听到了,谁知道自己说的是晚上干活的事?就不能是别的体力活,比如扫地,担水,搬书,做饭什么的?   “你干嘛啊,玉清,快给娘看看,还疼么?我说媳妇,谁都知道你天生神力,玉清一个读书人,给你这么用力揪着膀子,揪坏了明天还怎么考试?   我儿子就是入赘你们家的,你们家也不能这么欺负我儿子吧?这还是在大街上呢,你就敢动手,若是在无人的时候,我儿子还不知道受你多少欺负呢!”   就在韩小满提着柳玉清胳膊的时候,柳玉清的娘,上溪村下溪村村长,还有几个村民一起过来了,都知道玉清今天要去临汾参加院试,想过来送行壮势的。   谁知道柳玉清的娘,这几天被全村人看住,有气又憋闷,甚至连家里的玉春都敢对她不理不睬的,顿时在心里将韩小满恨透了!   哪怕韩小满那天临走说了很多漂亮话,但说再多漂亮话,也不过是给她自己贴金而已,若是真有意的,能将自己手里的五十两银子抢了去?   连大儿媳妇的银簪子都抢了去,还害的玉润这几天,天天起早贪黑的干活,生怕村长会说他偷懒,玉润这几天累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若是玉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自己绝饶不了她的!   今天正好遇上她这么欺负自己儿子,那就人村里人都看看,他们眼里的大善人是怎么欺负自己儿子的?也让全县的人看看,韩家人是怎么欺负自己读书的儿子的?   “娘,村长,你们都来啦?是来送玉清的么?正好,我打算中午好好做饭呢,就一起在我们家吃饭,一起给玉清送行吧!   玉清,别动,站着我看看你的脚扭到没有?怎么这么不小心的,刚刚要不是我一把抓住你,你可就跌倒了!   这疼么?这呢?还好,幸亏没有扭到脚,不然可真的影响考试了!不过也不怕,你还年轻,考中考不中,都不要紧,别压力太大,连走路都崴脚了!”   韩小满似笑非笑的瞪了柳玉清的娘一眼,眼里告诫她,敢再乱嚼舌根试试?   然后满是温润的当众疼惜了玉清一把,叫围观的所有人都看看,自家对玉清这个赘婿,可不是这个婆婆嘴里乱说的那样!   “多谢娘子,为夫一定不负你所望,一定考中为韩家争光,告慰韩家祖宗在天之灵的!”   柳玉清更是无情的瞥了一眼自己娘,实在是难有理解,娘为何见不得自己过得好?   既然你能闹事,今天我也当众跟所有人表明态度,我柳玉清是韩家人,即便高中,也是韩家的荣誉!   柳秦氏被韩小满充满告诫的眼神震慑住了,更是被自己儿子那样无情的眼神刺痛了!   两个村的村长带着村里的几个长辈,一路说说笑笑的向墨香居而去的时候,柳秦氏一个人显得落寞又孤单。   要是自己能把小香带来,让她陪着玉清去临汾考试就好了!可惜来的时候村长不但不肯答应让小香跟着来,连玉清大哥,都不肯让他过来送行,非说村里已经大忙,谁家不在抢收稻子?   想到家里的稻子,不得已只好自己一个人过来送送玉清!谁知道玉清这个儿子,是半点不体恤自己这个娘啊!   自己这么维护他,却被他当众扫尽了面子!更是被村长也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如今还有什么脸面啊!   韩承跟柏立屏两人热情接待了两个村的长辈,倒茶请坐,准备午饭。村长罗顺歉意的说,韩老爹跟韩鹤两人在家大忙抢收稻子,就没能过来。来的时候已经委托他们一起送送玉清等等。   “还得麻烦村长这一次回去,帮我劝劝我爹,顾惜点身体,等玉清考试回来,我们带着一起玉清回去看看!”   韩承客气的应对村里长辈,爹跟弟弟没有过来,韩承知道,他们是不想给自家在这个时候添乱。   说实在的,自己也没有想到两个村的村长跟村里的几个长辈,能在全村大忙开始的时候过来给玉清送行。   看来小满花费的那些钱,确确实实的将两个村的人心都收拢了!这样就好,这样玉清的娘就是想蹦跶也蹦跶不起来了!   中午的饭菜,各外的丰富,两个村里人见韩家为玉清送行的时候,特意准备这么多好吃的,忍不住的都对玉清教导起来。   “玉清啊,这么多年你能读书考试,多亏了小满一家人啊!不是柳二爷喝了酒在这倚老卖老的教训你,做人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本啊!”   “嗯嗯,你柳二爷的话不是酒话,还记得你小时候才几岁大,家里穷的连吃的都没有,你奶奶那个时候偏心的厉害,你爹为了养活你们,不得不冒险去嵩山打猎。   那次要不是小满娘救了你爹,你娘一个人哪养活你们家这么多孩子?也就那个时候,你爹为了报恩,将你定给韩家,你们家才过好了一点。   我这个村长,虽然是没本事的,但心里透亮着!有心人啊,还没过上好日子呢,尾巴翘天上去了。   可韩家却是顾着乡亲的,这样的好人家,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委屈了你!玉清啊,做人得讲良心啊!别说你这回考中秀才,就是你当官了,你也得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是韩家人!”   方贵村长半醉半醒的就着村里柳二爷的话,继续教导着玉清。   ☆、127 誓言   “放心吧,村长,柳二爷,我柳玉清可以对天发誓,若有一天辜负小满,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柳玉清当场态度端正的对着所有人发誓表态,是让村里人放心,更是让自己的娘死了不安生的心。   “玉清?”柳秦氏当场气的红了眼,村里人这是干嘛干嘛啊?一个个的这么逼自己儿子发这么毒的誓干嘛?   “娘,不要紧的,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违背这个誓言,自然不会遭到天打雷劈!”柳玉清稳稳的,定定的对着娘的眼神说着。   “好,好样的,玉清,我们村里人还有不少人担心你这次考中会变心呢?这下子可以放心了!”   罗顺村长也半醉半醒的说着,神色很是愉快。显然柳玉清发的毒誓,让他真的放心了。   韩承跟柏立屏两人没有想到玉清会这么发誓,心里多少有些欣慰,连带着对柳秦氏也没有那么敷衍了。   就凭玉清这样的好赘婿,柳秦氏的不少毛病,自家也能忍了!万事总没有十全十美的!不然谁家肯将儿子入赘给人家?更何况现在的柳秦氏在村里人的约束下,也翻不起来什么大浪了!   “请村长放心,我从入赘韩家起,生死都是韩家人,绝无反悔,否则必遭天谴!”   柳玉清对上溪村村长发誓之后,再次对下溪村村长发誓。   “村长放心吧,我韩小满也在此发誓,今生珍惜玉清,生死不变!富贵不移!玉清,若你不负我,山无棱天地合!如违此誓,天地不容!”   韩小满见玉清在两个村的长辈说教之下,发出如此重誓。   虽然知道他隐含的意图,不仅仅是让两村的人放心,让自己爹娘放心,更是让他自己的娘从此死心。   而自己不能阻止他的意图,但却可以陪着他一起发誓,如此佳婿,若不负自己,无论何时,自己也不会放手!   前提是,他不要辜负自己!不然,再是深爱,自己也舍得断弃!   “小满?”柳玉清惊喜万分,看向小满的眼神里,带着微微的水润。   这是自己第一次听到小满对自己最深情的告白,还是当着两个村的长辈村长做的告白,是一诺千金的!   “玉清!你我夫妻,从此生死依托,富贵与共!”   柳玉清的感动,刺激了韩小满,使得她激动之下,再次当众继续告白起来。同时双眼紧紧锁住身边的玉清,双手也当众握住了玉清的手。   “小满,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生生世世,我都陪你!”玉清哽咽,含泪的双眼里,装满了小满此时的深情。   韩承跟柏立屏两人忍不住的擦着眼泪,没想到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深到了这样的程度!   令人震惊却又令人羡慕!谁不渴望如此真情?   便是柳秦氏也被这一幕深深的震撼了!柳秦氏也是女人,也年轻过,幻想过,只是被环境所逼,被生活改变,这才成了如今这样尖酸刻薄,见利忘义的老婆婆。   看到儿子对韩小满的如此深情,柳秦氏深深的感到心酸!眼泪忍不住的滴落下来。这个儿子到底不再是自己儿子,而是韩家人了!   她韩小满竟然也肯发这么毒的誓言?   自己到底该恨她毁了儿子一生,还是该感激她如此疼爱儿子一生?   柳秦氏看着两人,只见他们的含泪的眼里只有彼此,哪怕再这么多人面前,都如此缠绵的纠缠着目光。   而两村的村长跟长辈们,竟然没有人觉得他们两人失礼,丢脸,反而都各自掩面擦泪,都被他们两人如此深情感动了!   那自己还能让玉清娶小香做平妻么?怕是做妾玉清也不会要的,甚至村里人都不答应的。   那自己这个娘,是不是真的失去这个儿子了?再也不能指望他什么了?真的得罪狠了玉清,怕是他连自己这个娘都不会认了吧?   想到在刚刚在街上玉清对自己这个娘的冷眼无情,柳秦氏不由得打了个寒碜,心底对韩小满跟自己儿子产生了真正的畏惧。   柳玉清今天如此冷漠对待自己娘,如此发毒誓,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诉娘,自己是韩家人。代表的是韩家利益。无情于她,才能让她不敢有所依仗的为所欲为!   韩承一家人跟村长们送玉清到学宫,见到了很多送行的百姓,有的是学生的亲人邻居好友,更多的还是县城普通凑热闹的百姓。   意气风发的县尊吴培海大人对着自己的治下,豪言壮语了一番后,才对着所有送行的人挥挥手:“各位父老,请留步,静等院试的好消息吧!”   院试的时间跟秋收在一起,是因为这个时间,官府不准下村户打扰秋收,有的是时间应对考试,还因为这个秋收的时间,寓意极好,众学子苦读多年,求得不也是一个收获么?   柳玉清到了临汾,极度意外的看到了杜良瑜,甚至是县尊吴培海也极度意外,要知道杜良瑜可是被太孙带去京城的。   曾经以为他是靠着他妹妹杜思思,得了太孙的眼,进了国子监读书了呢!谁知道他竟然又回来参加临汾的这次院试了!   难道太孙并没有那么看重他的妹妹?想想也是,若是真的在乎,应该带走杜思思才对!   杜良瑜此时正跟事先到临汾的宁阳学子一起迎接县尊吴培海。吴培海故意挨到最后过来,也是不想跟临汾知府,其他县令无故纠缠。   几次热脸贴了冷屁股之后的吴培海,对这些人也有了很大的意见,你们嫉妒我们宁阳县的收成,也该有个度吧?   如今他们竟然对自己这个县令,当众甩冷脸,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自己还需要奴颜婢膝什么?   自己身为一县之尊,靠的是天子赏识,靠的是民意,是政绩!这次送学生们过来院试之后,回去自己就开展开创性的教化。   正好那个时候,大忙也应该结束了,孩子们读书的时间自然有了。至于教孩子们识字的老童生,自己已经提前说好了!   再就是选地方了,不可能一个村子安排一个,全县的几个镇,每个镇安排三五个免费教学点,就选那些大户人家的祠堂,地方自然也有了!   剩下的就是钱的问题,本县的贾商都是心善的,大旱期间捐献大方,想来这一次的教化,也不会为难的,再说还有李家县尉家带头捐献,其余人,谁敢不跟从?   这一次院试之后回去,本县就亲自给宁阳县内有名的店铺下帖,共同商讨几百两银子的教化大事。   临汾知府此时正在热情宴请治下的其他县尊,本想邀请省提学官大人穆宗明的,可惜遭到了严词拒绝,这个时候的穆宗明,已然摆出了拒见任何人的严谨公正态度。   杜良瑜看着宁阳很多学子还没院试就对柳玉清如此吹捧高中榜首,心里暗自嗤笑不已。   来的时候,家里人已经打点了临汾知府,这一次自己必定要夺得院试案首,给太孙长脸,绝不会让四王爷那些人当着自己面,再鄙夷的嘲讽太孙什么阿猫阿狗都带回京城。   自己绝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更不是靠裙带关系的攀附之辈,自己如此才学,到哪不能高中?   打点临汾知府,只是太孙体恤自己,确保万无一失而已!可恨的是那个穆宗明,竟然是个水泼不进的酸儒!不然自己案首之位,稳若泰山。   不过相信临汾知府一定会对太孙尽心尽力的!如今,这么多人越是将柳玉清吹捧的高,相信他跌落下来,也一定令人痛快!   穆宗明此时整张脸都黑的很,杜良瑜?不过一个区区贾商之子,竟然敢用太孙的名头来压自己?   哼!简直不知所谓!   别说太子如今病重,就是太子好好的,未来的龙椅也不一定是太子的,皇上日渐衰老,众王爷中有些本事谁不在暗地里摩拳擦掌?   未来谁主天下,不干自己的事,自己牢牢记住,只做纯臣,不站队,虽然没有从龙之功,但绝无覆巢之祸!   临汾知府也是头昏了!如此迫不及待的就站在了太孙的阵营!为的仅仅是太孙看上了杜良瑜的亲妹妹如此小事而已!   这样的太孙,何德何能?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费这么大事,难怪被那些王爷嘲讽鄙夷!   想要宠美人,你就大胆直接带回京城,如此做作的绕这么大弯子,带着美人的哥哥进京,以为旁人就当你是看着他才华了?   狗屁!一个得意忘形的少年人而已,能有多大本事?   院试开始的第一天,柳玉清就知道自己必中院首,这些题目,跟自己记忆的半点不差!   尤其是穆宗明的习性,自己更是知之甚深。   所以,哪怕这些试题,自己只需要下笔挥霍,必定一气呵成,堪称完美。   但是,玉清深深知道,穆宗明极不喜欢得意忘形,沾沾自喜的所谓才子,更加不会喜欢年少猖狂的天才。   但是少年稳重的学生,穆宗明还是极为喜欢的,那么自己就不能一撮而就,极早的交卷,给同场的学子造成压力,更给穆宗明留下年少猖狂的印象。   看着前方的杜良瑜洋洋自得的最先交卷,柳玉清撇嘴微微笑了,这货死定了!   这货不仅最早交卷,还用鄙夷的目光看向全场的学子,虽然那目光主要是针对自己,但如此挑衅同年之人,穆宗明尤为厌恶。   柳玉清看着自己的馆阁体试卷,现在可以交卷了,交卷人数已经有一小部分了,此时的自己交卷,不仅仅位列上游,也不会白让穆宗明留下年少猖狂的印象。   最关键的还是,穆宗明极为喜欢馆阁体,他自己就写的一手已然成大家的馆阁体,此次自己便是投其所好,用馆阁体作答试卷了。   从进场考试起,不用特意看穆宗明,自己也感到了他对自己的注意,毕竟全场只有自己跟杜良瑜两人最为年少,都十五岁。   其余能通过童生试的学子,几乎都在二十岁之上,临汾的莫文昌便是年轻,也有二十岁了。   既然被人留心了,自己就要注意给他留下少年稳重,胸有成竹,却又不急不躁,认真细致的严谨态度。   “给我看看?”穆宗明身为院试的主考官,有权利随时审阅学生的试卷,当然到了乡试或者是会试的时候,主考官就不能这么做了。   院试及以下的所有考试,身为主考官,都可以当场阅卷给分。   柳玉清没有惊慌,更没有讨好,期望,而是双手恭敬的将自己馆阁体的试卷呈现给穆宗明。   全场大部分没有交卷学生看到这一幕,都不由的替柳玉清紧张起来。   要知道当堂阅卷,对学生来说,简直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若是得了甲等,自然高中,日后还能成为学生的成名资本,但若是被批为丙等,不仅仅这一次不会高中,就连以后重来都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穆宗明接到柳玉清卷子的时候,首先的注意力在看柳玉清的表情,只见他对自己恭恭敬敬的,竟然丝毫没有慌张之态,更加没有讨好的媚颜,当下对这个学生升起好感。   然当目光落到试卷上的时候,忽然瞪大眼珠,柳玉清的馆阁体,丝毫不比自己多年揣摩练习的差,他才多大啊?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极为勤奋,不然光是这个馆阁体的字,也足以花费他极多的功夫。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疏忽了学业了!   可一路看下来,穆宗明连连点头,能批阅到如此赏心悦目的试卷,也是自己的一场佳话。   “好,很好,明天,老夫再亲自为你批阅!”穆宗明大手一挥,也用馆阁体,给柳玉清的试卷批了个甲等。   随着穆宗明心情愉快的批阅,刺激了很多没有交卷的学生,所有人无不羡慕的看着柳玉清,这下子,柳玉清可真的要成为案首了啊!穆宗明大宗师当场批阅的呢!   柳玉清出来后,见到县尊吴培海,微微笑着将自己试卷被穆宗明批阅的事说了,吴培海大喜。   “好!好!今天之事,可以开心,但不可以骄傲,后面还有两天的考试,玉清啊,本县对你期望很大啊!”   吴培海因为遭受同僚上级的冷置,对这一次的院试,也有些惴惴不安,就怕临汾知府从中作梗,万一让宁阳的学生,全军覆灭的话,自己这个县尊,也脸面全无了。   本来想着有杜良瑜这个太孙看好的学生在,即便临汾知府想从中作梗的毁自己学生前程,也不敢毁了他的前程,多少还能给自己留一丝脸面。尽管自己也不看好杜良瑜这样年少猖狂的人。   谁知道第一天考试出来,玉清就能有如此机会,得到一向严谨穆宗明的看重,既然他提出来后面还会给玉清当场阅卷,那就没有人能使坏玉清的卷面。   曾经玉清在宁阳发出争夺案首的口号,还因此激励了所有宁阳学子,甚至于激励了其他几个县,跟临汾府的学子。   若是玉清这一次果然能高中案首,就是临汾知府再从中作梗,也淹没不了宁阳学生的光环。   有了宁阳学子为案首,穆宗明必定多为关怀宁阳其他学子,纵然院试学生六百多人,穆宗明也能亲自批阅更多一些的宁阳学子的试卷。   院试可不比乡试,需要糊名,只要穆宗明有了这个念头,临汾知府就不敢做的太过分。不然他这个临汾知府也做到头了。   “多谢大人尽力栽培!学生一定尽力而为!”柳玉清辞别了县尊,顿时被同来的宁阳学生们都围了起来。   “玉清,这下子,你一定能考中秀才了,说不定案首也可以的!”   “玉清,恭喜恭喜啊!一定高中!”   “嘘,别嚷嚷了,要低调,低调,别叫人以为我们宁阳学生不知道谦逊!诸位不若再去看看书,还有两天要考,我们也不能落后玉清太多才是啊!哈哈哈!”   李维皓见这么多人将玉清围得死死的,恭维的话,说的到处都是,感觉玉清有些不乐意。   顿时站出来给玉清解围,想想也是,玉清为人一向低调,尤其是在这个档口,若是叫人传出来他仗着今天被穆宗明大宗师批卷后,在同窗当中得意忘形,确实不好。   “谢谢诸位同窗!李兄说的对,我们还有两场考试,身体疲倦的不如好好睡一觉,还有精力的不如再看一点书,总之,我们宁阳学生,全力以赴!”   随着柳玉清这番劝导同窗的话,所有学生无不敬佩的都玉清拱手致谢,各自回到屋里或是补眠,或是看书。   李维皓看着唯一没有离开的杜良瑜,微微而笑:“玉清,我们回屋吧,我还有几个不太明白的地方,想讨教讨教你呢!”   为了院试,临汾每个县的县尊都安排人提前为本县学子定下来临汾客栈,统一两人一间,玉清跟李维皓便成了临时的舍友。   第一场考试下来,李维皓对柳玉清有些感激,幸亏这几天自己跟玉清走的近,互相讨论了不少题目,其中竟然有今天考试的内容,让自己的心稳定了不少。   ☆、128 打错人了   没有想到柳玉清的气运也这么好,他不仅仅学识比自己好,就是特意跟自己讨论课业,竟然也能撞上院试题目,实在是令人万分羡慕。   不过这件事自己是谁也不能说的,免得叫人看低自己,也叫人胡乱喷自己跟玉清两人污水。   真实的情况,只有自己跟玉清两人知道,真的是气运好而已。   今天晚上自己不仅仅要继续跟玉清好好讨论,顺便也得跟他约定好,凑巧遇上的考题,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   “哦,呵呵呵,没事的,功法下的深,便处处是气运。”柳玉清听到李维皓如此小心谨慎的嘱咐,顿时失笑。   作弊?   夹带纸条的才算作弊?考题泄露的才算作弊?   顺利考完走出院试大门,就不存在夹带作弊一说,泄露考题,你愿意穆宗明大宗师还不愿意呢!   要知道院试的考题,那是穆宗明大宗师一个人闭门不出独自出卷的,要不然他闭门谢客干嘛?   再说泄露试题,第一个要负责任的就是穆宗明,其次就是临汾知府。犯不着如此心有戚戚的。   李维皓顿时羞愧不如,还真是自己有心做贼心虚了!不,自己根本没有做贼,心虚什么?不过是凑巧的在考试前撞上了考题而已!   第二天的考试,杜良瑜更加的猖狂,为了赶速度,字迹都有一点点的潦草起来。   杜良瑜知道自己在第一天的考试上面,已经输给了柳玉清,第二天的考试,自己若想赢得铁面无私的穆宗明的注意力,也只能继续加快速度,博他的眼球。   当杜良瑜满怀希望的提出交卷的时候,穆宗明压根就没看过来,而是巡考的小吏前来收了卷子。   更让杜良瑜憋愤的是,此时的穆宗明竟然巡视到柳玉清身边,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下笔考试,脸上流露出满意的微笑。   柳玉清此时,既没有装作丝毫不在意身旁穆宗明大宗师的态度,也没有显得急促慌张,下笔依旧不徐不疾,馆阁体在他的笔下,显得端庄大气流畅无比,丝毫看不出半点张扬之气。   穆宗明看的忍不住的赞誉,如此少年,虽然年轻,但却是少年稳重的,值得重用的,相信以他这样的心性,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这一次能成全这样的少年,他日必将也是自己的一番佳话。   第二天考试结束,所有人更加羡慕的看向柳玉清,他今天又得了穆宗明大人当堂批阅的殊荣,又是一个甲等。   两个甲等,已经是稳稳高中秀才,只要第三场策论不得个丙等,柳玉清这一次极为有机会高中榜首。   三场考试全是甲等的情况,临汾多少年来还没有出现过。若是三甲案首,柳玉清必将轰动全府,这比一般的案首更为殊荣。   杜良瑜慌张了!尽管身体极累,但上床之后却是辗转难眠。   躁狂杜良瑜的甚至想到找人趁夜将柳玉清打残,杜绝他第三场的考试,不然只要有他在,自己再不可能被穆宗明注意了。   一想到柳玉清极有可能成为三甲院首,杜良瑜心里就像是烧了一把火的,极为担心太孙对自己失望之后抛弃自己。   自己在回来的时候,还跟太孙下了保证,甚至太孙也为了自己,也安排人嘱咐了临汾知府,助自己一臂之力。   可现在穆宗明压根不等三场考试结束,就当众批阅柳玉清的卷子,还当众给了他两个甲等,这让自己如何争得过柳玉清?   越想越是心神不宁,杜良瑜发狠之下,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恶魔,起来吩咐自己的下人,蒙面去柳玉清的屋子,装作抢劫的,将柳玉清打成重伤,若是李维皓挡事,一块打残。   跟着杜良瑜的两个杜家下人阴狠点头,两人是跟着少爷去京城的,自然希望少爷还能回到京城。   若非柳玉清坏少爷的事,少爷能如此不安么?一旦少爷失去太孙看重,自己两人也没有好果子吃!   虽然吴培海事先为本县学生定下客栈,但因为杜良瑜没有跟本县学子住在一起,而是住在了更为高档大气的酒楼,所以杜良瑜不受县尊约束的跟别的学生住一起,而是自己带着两个下人住了别处。   这也是他敢兴起这个胆子的一个原因,不怕被人查出来。   自己的两个下人,那是杜家的护卫,有些工夫在身的,翻墙钻窗口,是没有问题的。   再说自己昨天去看过了,柳玉清跟李维皓两人住楼下,也好下手。   再说柳玉清今天考完出来后看到杜良瑜的眼神,敏感的感受到他浓浓的恨意,顿时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自从自己每天练习观想以来,自己对外物的感觉就灵敏多了,尤其是旁人对自己的情绪,感受的最为灵敏。   “李兄,明天还有最后一场,今晚上我们不如一起共同再次请教县尊大人?”柳玉清心里有了想法,若是杜良瑜真的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的话,不凡将县尊一块干倒,落个抄家灭族的罪名。   任何普通人若是杀官员的话,罪同谋反。   李维皓惊愕不已,柳玉清如今这样,已经稳稳的高中秀才了,甚至还极有可能是案首,只要他明天不是丙等成绩,案首都十拿九稳了,还这么拼命干嘛?   当县尊吴培海被柳玉清邀请到他们屋子来的时候,心里也对柳玉清充满震惊,这个柳玉清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少年有成,却不急不躁,将来必成大器。   若是自己在他成为案首之前,连夜对他进行辅导,等他成为三甲案首的时候,自己的教化之功,更是有目共睹。   有意将县尊拖的很晚之后,柳玉清万分歉意的看着吴培海。   “县尊大人,学生莽撞了,不知不觉间竟然打扰了大人休息,没有想到都到了宵禁的时候了,大人不如就在这委屈一宿?”   “不错,谈的兴起,竟然误了时辰,既然如此,本县就不回去了。”   县尊吴培海,来的时候没有跟两人一起住下来的意思,但是随着自己跟柳玉清的探讨,顿时感觉,这个柳玉清三甲案首是笃定了!   换成自己是穆宗明,也愿意手底下能出来一个如此优秀的三甲案首,他日柳玉清在乡试会试上大放光彩的时候,今天穆宗明的当场阅卷,必定成为一段佳话。   而自己这个临夜辅导治下学子的县尊,也将被附带着成为一场佳话。   如此,县尊睡在了玉清的床上,玉清则是跟李维皓两人睡在了一张床上。   李维皓这一夜激动过度,没有想到还能在最后一场考试的时候,得到县尊吴培海的亲自指导?要知道县尊经也是三甲进士呢!他岂能没有考场宝贵经验?   谁知道三人刚刚歇下不久,杜良瑜安排的两人就躲开了宵禁的临汾发府的卫兵,窜到了宁阳学子包下了的客栈,摸到了柳玉清的窗户底下。   “谁?”   柳玉清本就心怀戒备,再加上他如今睡眠很少,大多数睡眠时间都被他用来观想了,是以当杜良瑜的两个下人摸到窗户底下的时候,柳玉清就感受到了危险。顿时大喝一声,惊醒李维皓跟县尊大人再说。   杜良瑜的两个下人见状,根本不回话,刷的一下子就跳进了窗内,纸糊的窗户,此时早已被毁。   可当两人跳进来动手打了两拳那个床位正要坐起来的人之后,顿时发现打错人了,竟然是县尊大人?   “大胆狂徒,给本官跪下!”吴培海挨了两拳,又惊又怒,全身官威爆发,威吓的声音,瞬间穿透整个临汾府的宁静夜晚。   “碰!”   更快速度起来的柳玉清,抓起来入睡前摆放在床边的开水壶,对着其中一个就用力砸了下去。   顺利倒下去一个!另外一个条件反射的转身就逃,连倒下去的同伴都不顾了。   然而在他逃出去的瞬间,却被闻声冲过来的卫兵给活捉了!一时间,整个客栈都沸腾起来!   所有的学生都奔起来查看缘故,是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么多学子考试的时候,过来生事?   当李维皓,县尊两人在柳玉清点燃屋里的蜡烛看到倒下去的人的脸之后,顿时都脸色大变,竟然是杜良瑜身边的下人?   杜良瑜这才考试身边一直带着两个下人,现在倒下去一个,想必逃跑的那个,一定是另外一个了!   顿时黑着眼圈的县尊吴培海,火冒三丈,自己治下竟然出现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他杜良瑜是要干什么?若非自己今晚教导柳玉清过晚留下来,情形必定不堪设想,若是柳玉清被杜良瑜的下人打杀了,不说自己,便是穆宗明也将怒发冲天!   只是一想到家丑不可外扬,总是自己治下的学生,宁阳县治下学生之间为了争名夺利,心狠手辣到了这种程度,对自己这个县尊也是不小的打击。   “玉清,这件事,等你院试结束之后,我必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县尊满心厌恶的瞪了一眼瘫在地上昏迷的下人,打算在临汾府隐瞒下这件事,等院试结束之后,自己在跟杜家好好算账。   只是想到杜家攀附上太孙的时候,吴培海还是万分心塞,还不知道如何给玉清满意的公道呢?   “学生惶恐,这件事还是学生连累了大人,学生全凭大人吩咐,如今还有最后一场考试,学生也以为,我们宁阳的学子,当以院试为重。   幸好也没有造成多大的问题,只是这个人的头破了,好在流血不多,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想发财摸到这边来了!”   柳玉清装作没有认出来此人的样子,也装作猜测此人是一般的盗贼的样子,对县尊大人充满愧疚跟遵从,当即表态,以考试为重。   吴培海见柳玉清在明明猜测到这件事背后目的的情况下,还是能听自己的安排,顿时对玉清心存愧疚起来。   要知道杜良瑜的下人可是谁都认识的,杜良瑜两只眼睛那么高,他的两个下人跟他一起,也学会了狗眼看人低,这两下人对自己的学生,多有不敬。   这一次,若非为了顾及自己脸面,顾及整个宁阳学子的脸面,自己非当场让杜家难堪。   罢了,那就以盗贼的罪名收监他的这个下人吧!但愿杜良瑜的另外一个下人,能逃脱出去,免得被抓个现着,不打自招了,自己也跟着丢尽脸面。   “大人,卑职抓住了一个跳窗而逃的贼人,此人已经招了,说是顺点钱财,但此人是从宁阳学子住的客栈逃出来的,还有另外一人,正昏倒在宁阳学子住的东风客栈,柳玉清的屋里,宁阳县令正在里面,卑职请示大人!”   临汾知府最先得到自己卫兵的回禀,但在亲自看到贼人的时候,顿时暗吸一口凉气,此人分明是杜良瑜的下人。   盗贼?   骗鬼呢?更何况两个下人中还被柳玉清砸晕了一个留在了事发地,这个麻烦,自己根本就扛不了。   太孙怎么就看上这样的人?半点城府都没有,最后一场考试没有开始,他竟然就想到如此狠绝的办法?   可你倒是能成事啊?不能成事,你就等着被太孙抛弃吧!   只是这样的事,自己最好不掺和,免得太孙即使抛弃了他,也不会不喜自己。   既然穆宗明身为省提学官大人,掌管院试相关的一切事宜,这个事就交给他处理吧!   毕竟此贼危害到了院试的学生,他正当管!   穆宗明披上衣服起来后,问清楚了情况,原来是两个盗贼,偷到了宁阳学子包下的东风客栈,还凑巧的欺进了柳玉清的房间。   凑巧?   哼!天底下就没有凑巧的事!   “来人,去东风客栈!”   穆宗明眼底冰寒一片,谁吃了狗胆子,竟然想伤害柳玉清?   难道仅仅因为自己前两天当场给他批阅了试卷,给了两个甲等,就如此的迫不及待想害了他?不让他有机会参加第三场的考试?   如此歹毒的心思,本馆倒是要看看,是谁在背后下手?   吴培海的小心思,在全客栈学子的关怀下,破坏的全无。   他的那一声大喝,惊醒了所有学生,也惊醒了客栈小二掌柜。   掌柜哪听得出来那是宁阳县令的声音?更是不会想到宁阳县令还在自家客栈?要知道官员是临汾知府安排的另有住处的。   担心自家客栈出事的他,吩咐小二们打开所有房间,速度很快就打开了柳玉清的房间,只因为其他房间的学生,都自行打开了房门。   当其余宁阳学生看到柳玉清屋里的情况之后,都傻眼了!   什么情况?县尊成了熊猫眼?谁把县尊打成这样?还有地上的这个人?咦?这不是杜良瑜身边的那个狗腿子么?怎么被打破了头的昏倒在地?   “大人?大人无事吧?”   “大人,此人我们都认识,就是杜良瑜身边的下人,定是杜良瑜派来的想害玉清的!大人一定要严惩杜良瑜!”   “对,大人,我们都可以作证,此人就是杜良瑜的下人!”   随着涌进来宁阳学子对县令大人的义愤填膺,县令大人吴培海整张脸都黑了。   本想隐忍回宁阳再说的,结果被这些不知道轻重的学生给嚷嚷出来贼人身份,自己想不被人嘲笑都难了!   “诸位,都各自回去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考试吧,这个贼人还没有醒,身份不能确认,即便是杜兄的下人,也不能认定是杜兄是主谋。   若是可以,还请这位官差大人,前往临汾酒楼看看,我们宁阳学生杜良瑜,是不是安好的?   学生有些担心,假如此人真的是杜兄下人的话,就怕杜兄也遭了此人恶手。”   柳玉清见县尊大人被气得无语,及时的站出来,安抚激动的学生,又留下后手,暗示此人即便是杜良瑜下人,也应该跟杜良瑜无关,而是下人自己为恶。   “不错,柳玉清说的极为不错,你们将来都是要本着仕途而去的,在没有任何依据的情况下,不可以随意揣测。   更是要分清楚当前的轻重缓急,当前的你们,最为要紧的事,就是明天的最后一场考试,容不得半点马虎。   都各自散去好好睡觉,本县等你们的好消息!”   吴培海被气得无语的瞬间,听到柳玉清如此安抚学生,顿时醒悟,此时不是生气的时间,也不必纠结贼人身份问题,只要将杜良瑜撇开来,当成是下人自行作恶就是了!   “嗯,不错,都散了吧!考试为重!”   就在吴培海发言之后,门外拥挤的学生散开一条道,陆续进来了省提学官穆宗明大人,临汾知府蔡义大人,府尉大人以及得信过来看情形的其余县令们。   穆宗明走在了最前面,进入这家客栈的时候,正好听到了柳玉清铿锵有力的声音,自然也听到了吴培海的话。   穆宗明当即对柳玉清更为有好感,知轻重,懂取舍,加上学识厚重,将来必是栋梁之才。   杜良瑜,他是没有能力与之对抗的,哪怕是宁阳县令也得顾及杜良瑜背后的太孙。   不过自己却无需在意,自己连太孙本人都无需给脸色,还需要顾及区区一个贾商之子?   ☆、129 三甲案首   果然此人张狂至极!更是歹毒至极!老夫若叫他高中了,还真对不住柳玉清了!   “来人,去传杜良瑜去府衙问话,本官看看他是不是安好?”   哼,本官也不会强行用刑逼供你,但本官却可以惊吓你,等你去了府衙,叫你看看你的两个下人的惨状,本官看你明天还能好好的考试?   “柳玉清?好好休息,今夜本官会留下卫兵,保护好这里,吴大人,陪我一起看看你们县的另一位学生,是不是安好吧?”   穆宗明拍拍柳玉清的肩膀,无视吴培海的熊猫眼,说完话直接转身走人。   柳玉清跟李维皓,乃至外面的学子,都恭恭敬敬的弯腰送大人离去。吴培海走在了穆宗明队伍的最后,脸色不善。   穆宗明素来严谨,水泼不进,这点正是皇上看重他的因故,让他身为晋中省提学官大人,主考这一次的院试。   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身份,那就是晋中省的督察史。督查晋中省一干官员,长期督查。   哪怕是晋中省的布政使,陈守纪,也在他的监督之下。   不知道他这一次,会不会雷霆出击,将杜良瑜前程尽毁。若是这样,自己也无话可说了,最多被人嘲讽罢了!太孙若是要怪,自有个子高的去顶。   “诸位,都看着吧!行刑!”   穆宗明对付这样的人,根本不屑问话,上来就直接动手找死了打!敢危害栋梁之才,就要敢死!   杜良瑜在酒楼焦急等待消息的时候,得知官差前来找自己,顿时吓的面色全无,杜良瑜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事发了!   太孙?只有太孙能保住自己!太孙跟自己提过的,只要自己高中进士,就能带着妹妹进京,太孙对妹妹是有情意的。   太孙说过,若是有事可以求助临汾知府。对,去求知府!   当杜良瑜从官差嘴里得知,是穆宗明提的他之后,顿时肝胆颤栗。   “请问官差大人,知府大人也在吗?”   杜良瑜慌张的塞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给了两个官差,只要能找到知府前去救自己,花再多的钱也舍得了。   “在的,今晚的各位大人,都被惊醒了,都在府衙!”   官差对杜良瑜没有任何的猜测,加上袖口里面的银票,官差对杜良瑜很是和颜悦色,有问必答。   当杜良瑜套问出来吴培海跟柳玉清的那番话之后,心思活动了,忍着慌张的想了好一会,决定,果断舍弃两个下人。   只要自己一口咬定这两人今天被自己训斥之后,趁夜偷盗了自己一千多两的银票,那么两人就不是自己的下人,而是逃奴!   那么他们后来跑去偷盗东风客栈,就是他们自己的恶行,跟自己无关,相信临汾知府在场,一定会为自己说话的。   到了这个时候,杜良瑜才稍稍稳定了一些。   结果到了临汾府衙,杜良瑜虽然没有被问询,但穆宗明叫他认人的眼神,差点吓跪了杜良瑜。   自己的两个下人,现在除了脸还是完好的之外,全身上下无不是血迹斑斑,甚至能看到翻滚出来的血肉下的白骨。   “大人,他们正是我的两个逃奴,学生今天白天训斥了他们,晚上他们趁我入睡,盗窃走了学生的一千两银票,学生想着明天还有一场考试,便强行忍了下来,打算到明天考试结束,再报官处理的,学生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穆宗明看着下面杜良瑜的表情,明显的慌张却又强自镇定的说出这番推卸责任的话,如此的品行,太孙也能看重?   “蔡大人,看来你的卫兵,暗自贪敛了杜良瑜的一千两银票呢!好了,明天还有最后一场考试,各位大人都回去休息吧!本官也想养足精神,好好主考,为国选出栋梁之才。”   穆宗明冷脸甩出这些话之后,径自走人。   临汾知府故意将这件事丢给自己,不就是想甩责任么?   你这么相甩责任,可你的太孙大人看重的人可不是这么想的呢!人家一口咬定被逃奴偷盗了一千两银票,抓住两人的人全是你临汾府的卫兵,这件事你这个知府亲自处理吧!   本官不奉陪了!睡觉!   临汾知府蔡义气的脸色煞白,想跟着一走了之,却不得不站定了脚步。   不仅仅是因为太孙对自己有交代,便是穆宗明,刚刚的话里,也让自己不得不过问那一千两银票的事。   “大人,救我!”   杜良瑜等到所有人都退出去,只留下两个血迹斑斑的下人跟临汾知府蔡义的时候,才噗通一下子跪下来。   你叫我说你什么好?简直蠢猪一个!临汾知府真的很想在这一刻大吼。   可想想还是压抑了暴怒的情绪,这件事自己还得要指点于他,什么狗屁的一千两银票,这个时候,重要的是考试!   考试!懂不懂?考试之后才有功名,不然你叫太孙如何提拔你?蠢货!   “快快起来,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你再好好想想,你的一千两,是不是真的被这两人偷走了?   要不然我安排人帮你回去找找,说不定能在你们酒楼附近什么地方找到呢?要知道他们这样的逃奴,也怕被人搜身的,也许想着等风声过去了,再回来拿那收藏好的一千两银票呢?”   杜良瑜瞪大眼珠看着临汾知府,慢慢的懂了他的意思,当即答应带着临汾知府安排的官差跟着他回去找找。   结果这么一找,还真被官差找到了一千两银票,果然在杜良瑜住的酒楼的后面那颗老槐树下。   “没想到你的两个逃奴还真是会藏东西,藏在这,谁都想不到,想来取的时候也不用费事,公子,这一千两赃款,卑职还得先带回去交差,回头公子再跟知府大人前去讨要吧!”   陪着来找的官差,还是那两个受了杜良瑜百两银票的官差,两人得了好处,又得了知府大人的暗示,自然以杜良瑜为首,顺着他的意思来呗!   真当自己没有看到他蹩脚私藏一千两银子的动作?   不过看了也当没有看到!知府大人对他好,这小子也知趣,那就这么办吧!   “多谢二位官差大人,深夜麻烦二位官差,辛苦了!”   杜良瑜对着两位官差深深鞠躬感谢,同时再次往两人的袖口里面分别揣了一百两的银票。   “不麻烦,不麻烦,倒是杜公子受累了,明天还有最后一场考试,大人嘱咐我们,找到赃款就不得大人公子休息,公子请安心休息,我们一定如实跟大人回禀!”   两位官差大喜,很喜欢这个会办事的小公子,言辞间全是对他的维护之意。   杜良瑜送走了两位官差,勉强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后,就一屁股瘫软在地面上。   第三场的考试,杜良瑜没有到场,据说是因为逃奴加害,惊怒之下,发高烧了!   而所有的宁阳学子无人在意杜良瑜的事了,因为第三场考试结束,柳玉清的试卷再次被穆宗明大宗师当场阅卷,又是一个甲等,此事已经轰动了全府。   柳玉清的案首之位,稳若泰山。   而且三甲案首,临汾庆武以来,还是第一次。   穆宗明大宗师为了令人心服口服,三场考试之后,安排人将柳玉清的三份考卷,张贴出去公之于众。   这下子,全部院试的学子,都在用柳玉清的试卷对比自己的试卷,看能中否?   “玉清,恭喜,恭喜!”   李维皓急乎乎的也挤进去对比之后,发现自己差不多能考中的时候,这才高高兴兴的出来恭贺柳玉清。   “李兄,我也等你的好消息了!”柳玉清见李维皓的表情,就知道他这次肯定考中秀才,多少名自己不知道。   不过能考中,倒是不负自己这几天有意跟他共同探讨题目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   很多人懊悔的差点失态,看看人家的试卷回答,想想自己的试卷回答,真的很想撞墙。   全府六百多人参考,高中秀才着,不过一百多人,大部分人还是要被淘汰的。这样的淘汰还算比例少的。   到了乡试,才叫恐怖,全省万人参考,录取者,紧千人数,十中取一,可想而知,竞争之惨烈。   大多数人熬白了头,也没有一个举人功名,能得一个秀才功名,都算是祖宗保佑了。   吴培海大喜,感觉自己大大的出了一口闷气。   杜良瑜的事,自己已经得知,定性为逃奴作案,如此一来,虽然看似对玉清有些不公平,但要自己说的话,如此处理其实最好。   太孙不是自己能对抗的,自然更加不是玉清能挑衅的。   现如今是杜良瑜自己被逃奴所害,高烧不能考试,与人无尤,昨夜的事,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为难他,更加没有一个人控诉他。   他做贼心虚,错过考试,想来太孙也不会再看重这样的人了!   如此,对玉清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公平的交代了!有的时候退一步,反而海阔天空,这点玉清很是明白啊!   从今以后,韩家一门两秀才,也许过了年,开春后的乡试之后,韩家能一门两举人,甚至一门两进士,如此韩家,值得深交啊!   抛开思绪,吴培海继续批阅试卷,这一次的试卷批阅,不是穆宗明大宗师一个人,而是他主持这场批阅,将全府六百多的试卷,分段给临汾知府,以及几个县令批阅,他做最后的定夺。   蔡义已经没了心思做之前的打算了,吴培海这一次出风头出定了!最要命的是,杜良瑜那个人竟然连考场都没有力气进去,自己如何向太孙交代啊!   其余几个县令接收不到蔡义的示意,只得老老实实按照穆宗明大宗师的指示批阅。   大家都是进士,太差的想弄成好的好的蒙混过关不成,太好的弄成差的也不成,只有那不上不下的,才是可以发挥的地方。   既然临汾知府没有那个是以,那就尽量的照顾自己治下的学生吧!大家心照不宣,都这个意思,连吴培海心里都是这个意思。   大宗师穆宗明也随他们的意思,到最后取多少人数过关,看的还是自己。   一一扫快速扫过所有试卷,穆宗明再也没有看到那么优美的字迹了,想到柳玉清的字迹,穆宗明不得不承认,此人年纪虽然小,但他的字迹已然是大师风范。   穆宗明很喜欢这样的字,甚至于在这样的时刻,升起了想拥有几幅这样的字。   这点倒是容易办到,阅卷结束之后,自己借口指点柳玉清一把,出几个乡试模拟考题,他的字自然也留下来了。   院试的阅卷非常快,几个人一起阅卷,一天半的功夫,成绩全部出来,当天下午,院试榜单公布出来。   李维皓果然考中秀才,成绩还靠前,吴培海笑的嘴巴都合不拢,这一次宁阳县的学生,考中的秀才竟然是往年以来最多的一次,超过了临汾府。   “你去将柳玉清领来,我亲自指导他几天,你可以带着你的学子们先回去了!”   穆宗明大宗师微笑着对着吴培海,对他的为人还是比较认同的,尤其是得知他在柳玉清得了自己两个甲等的时候,还那么尽心的临夜辅导柳玉清,就让自己高看一筹了。   由此可见,他对治下的学生,是极为优渥的,尤其是柳玉清这样的学生,算的上是寒门学子,还是个赘婿。他连这样的学生都如此用心,相信对其他学生,必定更加用心。   看看宁阳县这一次考中的秀才,就可以看出来,总之,他是用心了!   柳玉清跟宁阳县的学生们一起等到了两天后的放榜,正准备收拾回家的时候,却被吴培海亲自嘱咐。   “玉清,大宗师穆宗明让我带你去他那,他想亲自指导你几天,这几天,可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若是可以,你看看能不能正式拜在他的门下,你岳父只能算你的启蒙老师,相信你岳父如果得知大宗师看重你的话,也一定赞成你拜入大师的门下。   一旦大宗师成了你的授业恩师,你的赘婿身份,也许禁锢不了你的前程,穆宗明大宗师代表的可是庆武最铁面无私的纯臣集体。   庆武的纯臣,比起任何朝代,都要多多了,实在是上面生的子嗣太多,而太子病重,身为纯臣,既可以拥有美名,还可以理直气壮的避开这些人。   虽然不会有从龙之功,但却可以安稳的青云直上,因为任何一个帝王,一旦坐稳了那把龙椅,内心里最倚重的还是纯臣。”   吴培海对柳玉清用心指引起来,三甲案首的未来,也许比自己更为广阔,尤其是被穆宗明看中之后,柳玉清即便还没有参加明年的乡试,想来他的大名,也早已传遍全省。   盛名之下无虚士,乡试的时候,只要玉清跟这一次一样的正常发挥,比较容易获得解元之名,尤其是在被铁面无私的大宗师穆宗明亲自教导之后。这种可能就更大了。   “多谢大人指点之恩!学生谨记于心。”柳玉清躬身相谢。   吴培海的这段话,实际上已经是对自己人说的话了,稍微疏离一点,这番话都不能说的。   授业恩师一旦确立,就是一辈子的关系,读书人的授业恩师,在启蒙老师,座师当中,关系最重,甚至到了堪比父子的关系。   本来自己真的无所谓这些的,从前不待见岳父,自从想通了之后,也觉得自己过于偏执了。   是以想通之后,在内心里已经将岳父当成了自己的授业恩师,前世今生,他都是自己的授业恩师。   不过一旦踏入官场,或者顺便踏入官场的时候,每一个人还是或主动或被动的选择阵营的。   哪怕是做纯臣,也有纯臣的阵营。不然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是寸步难行的,什么时候做了替罪羊都不知道。   “学生拜见大宗师!”柳玉清恭恭敬敬的对着穆宗明弯腰拜了下去。   “嗯,不错,这一次叫你过来,就是想趁着我这段时间,在临汾府的时候,多指点你几日。   本来我觉得年少之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轻狂,但我没有从你身上看到半点这样的轻狂。   只是你的身份,有些尴尬,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法,脱离这样的身份,若是想的话,我可以帮你周旋一二。”   穆宗明大宗师再次看到柳玉清,更是对这样的学生,爱惜不已,不仅仅人长得端正清明,便是通身的气质,也是周正的。   “多谢大宗师的看重,学生知道赘婿这样的身份,但凡男子,没有不感到憋屈的。   但是,我跟所有憋愤的赘婿不同的是,我很珍惜我的妻子,珍惜我现在的家人。   我儿时记事起,就知道家境贫寒,爹娘几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便是这样的时刻,爹进山打猎差点丧命,正好遇上了我岳母外祖父他们打猎,这才救了我爹一命。也等同于救了我们一家。   如此大恩学生无以为报!   更何况从我成了韩家赘婿之后,岳父就对我悉心教导,岳母跟妻子努力供养我读书的同时,还时常接济我娘家。   就是后来,我跟妻子两人在婚前被暗河冲走,我几次差点丧命的时候,都是我的妻子奋不顾身的救了我。   如此深情学生无以为报!   学生感谢大宗师的提拔栽培之恩,即便赘婿这样的身份,会令我倍受嘲讽,但这辈子,学生不悔!”   ☆、130 授业恩师   柳玉清没有想到纯臣的穆宗明,也会世俗的看低赘婿,前世跟他没有如此近的接触,只是不知道他是真心这么想,还是试探自己。   “呵呵呵,好好好,我们男人做人,不论何时,但求无愧天地!你很好,老夫很欣慰你能抵抗得住这样大的诱惑。   要知道一旦踏进官场,你就将面对各种诱惑跟威逼,若是能跟你现在一样,保持初衷,本座就多指导你几天,为你送上一程。”   穆宗明听了柳玉清这番情深意重的话来拒绝自己的好意,顿时大为放心。   纯正的人,才会如此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子正是纯臣所需要的栋梁之才。   竟然通过了自己的考验,那自己就送他一程,乡试必定不成问题的!   本来穆宗明的初衷是多得几幅柳玉清的字,自己的馆阁体虽然已经成了气候,但终究没有柳玉清的馆阁体更为华贵气派。   结果用心辅导了几天后,穆宗明内心大喜,自己是捡到宝了。本来自己以为通过几天的提点,必定能帮助他通过乡试。   但是,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小看了他!即便没有自己提点,他也必定通过乡试,甚至名次不会低于前三名。   “玉清,你岳父给你请授业恩师了么?”   穆宗明一开口,就绝了韩承为柳玉清授业恩师的可能,穆宗明内心都有些忍不住的嫉妒韩承起来。   韩承不仅仅教导出来这个出色的学生,还是这个出色学生的岳父,做人也不能太贪了,这个授业恩师的头衔,他韩承别想了!   自己得趁着柳玉清还年轻,不是太懂这些的时候,把授业恩师的头衔给戴自己头上。   哈哈哈哈,穆宗明一想到后面的大宗师们,迟一步看到这个小子的时候,万分嫉妒自己的样子,心情就舒畅不已。   “呃?学生从小一直是岳父教导的。”   柳玉清顿时无语,穆宗明这样的问法,简直没有给岳父半点机会啊!这要自己怎么回答?装懵懂?   “噢,原来一直是你岳父给你做的启蒙啊!玉清,你到了这个时候,还是需要授业老师的。   毕竟你岳父目前也只是秀才身份,而你自己现在不仅仅是秀才身份,更是三甲案首。想来你岳父已然没有能力在给你指引了。   老夫是庆武十年的榜眼,自荐你的授业恩师,不知你甘愿否?”   穆宗明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跟这小子绕弯子,万一这小子一根筋死脑筋的还要认韩承为授业恩师,自己还真不好跟他家的救命恩人抢学生。   “学生拜见恩师!恩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柳玉清顿时露出惊喜之色,然后恭恭敬敬的跪下去拜师。   话都被穆宗明说道这个份上了,逃避都没有办法!除非半点不给他脸面,可柳玉清也知道,自己得了他院试批阅的三个甲等,就注定了自己没有办法拒绝他的盛情。   既然他有意,那就成全了他吧,幸而他是纯臣,不是太孙或者是四王爷的人,不然自己哪怕被人指责不义,也要断然拒绝的。   穆宗明大喜,当即吩咐下人伺候茶水,让柳玉清正式端茶拜师。喝下柳玉清恭送的茶之后,穆宗明终于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极为开心的穆宗明,盛情邀请了柳玉清,跟随他去晋中省府,他要好好指导这小子,课业上除外,还得好好跟他说说当今的朝堂。总不能负了授业恩师这个名头。   “玉清啊!你也不要着急回家了,我这就安排人去宁阳,跟你家人说明白,正好也省的你回去之后疲于应付你们宁阳的士绅贾商,同窗乡邻。”   柳玉清嘴角抽搐,很想泼他一瓢冷水,自己现在就要回家。   这都已经耽误几天了,好不好?不知道小满有没有想自己,但自己已经很想她了。   “你这就去宁阳县,跟玉清家人说一声,就说我带他去晋中的家里教导,一两个月后我自会送他回去的。”   还没到玉清组织好措辞拒绝,穆宗明直接就当成柳玉清答应了吩咐身边的长随。   柳玉清满心郁闷,却又不好反驳,只好暂时这样了。   为了怕小满担心,柳玉清写了信让穆宗明的长随带回去,在信中说清楚原委,也将杜良瑜的事说了,玉清担心小满不知情的情况下,会被杜家阴了。   只是玉清自己阴了吴培海的事,信里一个字都没有提了,杜良瑜的事,用的是临汾官方版本。   玉清相信以小满的聪明,应该会猜到几分,如此自己也不必担心信件万一被暴露的事了。   此时的韩小满,正在被宁阳的很多人围着,恭贺着,从宁阳县尊带着临汾的学生回来,全县的人都知道了,韩家的赘婿,不仅仅成了难得的三甲案首,还得了大宗师的眼,被留下来亲自教导学业呢!   “小满,这么多人送礼过来,你怎么看?”   韩承眼神深沉,玉清还没有高中举人,就已经得到穆宗明大宗师的看重,很显然,玉清的未来,很多人都已经看到了,这才提前送礼了!   对于这些提前送礼的贾商士绅,自家还不能做出高洁姿态拒收。   这些贾商士绅送礼的分量维持在几十两银子,如同人情往来的份子一样,而且这也是一种互相之间给的体面。   只是这么多人送礼过来,总额就多了,全县数的出来的贾商士绅,总共送礼近两千两,比起玉清跟小满大婚的时候,多多了。   “爹,放心吧,这件事我这就去解决!县尊正在积极筹备宁阳各地的教化,想给本县贾商士绅发帖募捐。   我打算拿出一千两的银子,用本县贾商士绅的名誉捐赠出去,剩下的一千两,一部分宴请,一部分给玉春做开店的本钱。这些钱,我们家不会留下一文的。”   韩小满最近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玉清终于开了他的外褂,后面将腾飞在属于他的官场上。   忧的是自己将来怕是有更多这样的应酬要做,总不能你们家高中之后,就做出高高在上的高洁之态,拒绝相邻们投过来的橄榄枝吧?   这是古代,讲究是名声跟脸面。   不给人脸面,不说人家心里不舒服,就是旁边观看的,也会为其仗义出言,更何况这些人也极为会送礼,绝不过分!叫人如何拒绝?   既然如此,先这么办着吧!   县尊吴培海正好这天准备打算下请帖邀请本县数得上的贾商士绅,提出捐赠钱财之事,秋收很快就要结束,教化之事,耽误不得。   好在本县的老童生对此事极为支持,毕竟这件事对他们每一个家庭来说,确实是一种帮衬补贴。   教化的地方,各乡镇安排两三个中心地方,便于全镇孩子读书,实在是没有想到,韩小满出资修缮的上溪村,下溪村的祠堂,都的极为适合教书的地方。   为此,这一次自己特意将下溪村,也就是韩小满的那个村子,定下来成为一个免费教学地点。   其余各家私塾,自己也安排师爷嘱咐过的,这些免费教化,跟这些私塾绝不相冲,这些地方,仅限于教孩子们识字,而已。   而且识字的孩子多了,日后想读书考试的,最终还是要到各家私塾,这些私塾看到未来利益,自然双手赞成。   这一下可真的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什么?你要捐赠这么多?”县尊大吃一惊,接待了韩小满之后,才知道韩小满的打算。   “不是我捐赠这么多,而是本县的贾商士绅捐赠这么多,这些钱本就是他们送给玉清中榜的,我没有办法推拒,只好借花献佛了。   还请大人记录捐赠人名单的时候,依旧记录成为他们的名字,也告知他们一声,这是他们捐赠给本县孩子的。这单独的三十两银子是我韩家出的捐赠。”   韩小满的话,让县尊极为感动,本来还微微有些为玉清感到惋惜,终究是个赘婿身份,但韩小满的为人,却胜过了世上太多男儿。   从此有韩小满成为玉清的臂膀,加上穆宗明大宗师的提携,柳玉清这个赘婿,怕是要别树一帜的,有前途啊!   隔天,本县贾商士绅都得到了县尊的嘉奖,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人才知道,自家送给韩家恭贺柳玉清高中榜首的红包,已经成了捐赠的善款。   最叫他们感动的是,韩家是以他们各自的名誉捐赠这些善款的,是以,县尊安排人给他们嘉奖了,好名声也传了出去。   玉春看着全村人兴致昂扬的大丰收着,心里忍不住的也高兴起来,大忙之后,自己也要有自己的小家跟工作了。   如今的三弟,早已不同寻常,这一次的院试,不仅仅高中了秀才,还是大宗师亲自提点的三甲案首,如今还被大宗师留在了身边亲自教导。   想到三弟的前程如此光明,玉春便有种极有依靠的安稳感觉。   娘这些天本想去韩家说说表妹的事的,结果被村里人看住了,不准过去,必须先将大忙结束后,才能在村长的带领下,前往韩家。   哼,娘还以为三弟成了案首,她就又可以折腾了!   竟然将大舅舅家的女儿,秦小香留在家里,不知情的还以为大舅舅人好,特意让他亲女儿给自家帮忙大忙呢!   可自家人谁心里不清楚,秦家的两个舅舅,从来抠门的厉害,自家穷的吃不上的时候,也没有见他们家帮衬一口饭。   现如今自家三弟本事了,他们家连送女儿这样的事都好意思做出来,可恨的还是娘,半点不顾忌小满的感受,如此大咧咧的就收下来,天天带在身边,算怎么回事?   等三弟回来,等小满知道这件事,还不知道要如何看低她呢!身为娘,都不知道为自己的孩子做了什么?整天就想着折腾三弟一家似的。   再这么下去,以后有她后悔的日子!   “姑母,你喝茶!这是我特意给你凉好了的!”   秦小香深知自己跟着姑母的目的,全家人都指望自己能嫁给三表哥的,自己日后成了三表哥的平妻,肯定也是官夫人呢!   而且姑母肯定喜欢自己,不喜欢那个韩小满,等自己给三表哥生了儿子,将来肯定是自己的儿子,继承三表哥的一切。   韩家,哼,不过是当年仗势欺人罢了!姑母恨着他们韩家呢!   “诶哟,我的乖侄女,累着了吧!你呀,现在可不能晒着脸,快回去吧!”   这几天柳秦氏被秦小花伺候的万分得意,不用自己特意提的,只要自己在娘家人面前暗示一下,玉清将来肯定要另外娶一个放自己身边的,娘家两个哥哥,就争先恐后的要给自家送女儿来。   还是小香好一些,比小花大一岁,长得也比小花好看一些,等玉清回来,自己叫小香伺候玉清,到时候不怕韩小满不得已!   柳秦氏从那次之后,虽然畏惧了韩小满,但这一次玉清三甲案首之后,还被大宗师看重,柳秦氏便再一次的心动了。   一想到自己一辈子会被这个儿媳妇压制着,柳秦氏就万分的不舒服,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柳秦氏最先考虑了自家侄女。   没有想到小香这孩子比起家里的女儿更为贴心多了,事事服侍周到,玉清将来有了她伺候,一定会喜欢上的。   哼,到时候,韩小满她这辈子休想压在自己这个婆婆头上,还反了天了呢!   “姑母我不累,这几天大忙,晒点也不要紧的!等过一阵子自然能回过来的,姑父,你也喝茶,坐下来歇歇?”   秦小香不仅仅会伺候姑母,连姑父也伺候的极为周到,甚至连大表嫂的马屁都拍,只不过,秦小香可不甚在意玉春跟玉香两人。   “嗯,今天你也赶紧回去吧,不然你们家里怕也忙不过来的!”   柳福成本来还不知道大舅子家的意思,但经过这几天下来,柳福成很快明白过来,大舅子动了这样的心思。   玉清娘这一次倒是没有跟自己说要给玉清纳妾的话,只是大舅子家厚着脸皮的硬是将他女儿送这来。   还非要用玉清娘身体不适为借口,自己怎么也不好说的太僵硬了,免得人家说自家儿子出息了,看不起自家岳家了。   其实他若是真的担心玉清娘,玉清娘吐血病倒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过来看看的?   现在人都好得差不多了,大忙都能跟着下地了,这个时候他们倒是担心起来玉清娘的身体了!真是!   “不用不用,我爹娘都说了,以后一定要把姑母姑父当成爹娘一样的孝敬着,不然玉清表哥哪能定下心来读书?有我照顾着姑父姑母,爹娘放心,玉清表哥也能放心的。”   秦小香这几天看到姑母对自己的满意脸色,顿时忍不住的在老实少话的姑父面前,试探起来。   爹娘还交代过自己,姑母答应了,还得要姑父答应才好,玉清表哥最听姑父的话呢!   “回去,现在就给我回去,告诉你爹娘,省了那心思,把我这话带回去,走!”   柳福成忽然当场发火起来,本想忍忍,忍到大忙结束,大舅家没有借口的时候,撵小香回去。   可现在听听她的话,这是她自己能想到的话么?没有她爹娘授意,她一个小姑娘敢这么作践自己名声么?   狗屁的当自己是她亲爹伺候去!当年玉清娘在娘家的时候,受了他们两兄弟多少的欺负?   自己这个不被爹娘看重的柳家儿子,受了他们秦家多少白眼?自家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他们秦家帮衬过一口饭么?   “他爹?你这么干嘛?小香这么乖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冲她发这么大的火?你忘了这几天,谁给我们做饭洗衣服扫地的?你自己女儿都没有做到这么周到呢!   再说了小香说的话不全是道理?玉清身份摆在那,肯定是要另外娶一个的继承柳家的,将来当了大官,就是再纳几个妾都是该的,难道还委屈我儿,一辈子被韩家压着不成?”   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说的就是柳秦氏这样的,被打压之后,老实了几天,随着玉清的崛起,她又张狂起来了。   柳秦氏不仅仅冲着柳福成喊叫起来,也故意大着喉咙给相邻的田地里的村民听听,自己儿子身份不一样了!   你们谁敢再对自己不敬?处处憋着自己?我儿将来肯定是大官!如今我儿就给省里的大官看上了呢!   玉春就在边上冷笑的听着自己娘张狂的开口,竟然还用自己跟表妹对比?   就表妹这样上赶着给人做妾的,娘也好意思拿来跟自己比?自己宁愿死也不可能给人做妾的!你们秦家人不要脸,我们柳家人可要脸!   你一口一个我儿的,等玉清回来,还不知道如何对你这个会作的娘怎么失望呢!   “玉春天天的在家里起早贪黑的,合着还不如一个外人伺候你几天?秦氏,今天起,你也给我滚回你秦家去!想不通就不要回柳家来!整天的不知道折腾什么!给老子滚蛋!”   ☆、131 撵回娘家   柳福成在附近村民的指点下,爆发起来,再不能如此纵容她下去。不然玉清怕是连柳家都不愿意踏足一步了。   都不知道秦氏到底怎么想的,从前她嫁过来的时候,对自己的娘家那么失望,在全家快饿死人回去借不到半颗米的时候,更是对秦家充满绝望,如今呢?   如今自家在韩家的帮衬下日子越过越好了,她倒是记得那样的娘家人了!   既然这么惦记你娘家,那就回去吧!回去跟你的两个哥哥嫂子过日子去!   柳福成在韩小满强势接管自家的时候,看到了管理自家的办法,还是要能狠得下心肠,不然根本管不住。   从全村人帮着小满管着自家妻子儿子大媳妇之后,妻子安分了好几天,大儿子儿媳妇也勤快了很多,连带着玉志跟家宝两人都不敢吃独食了。   看到了这些改变,柳福成深深折服于这个儿媳妇,若非是她,自己依旧难以管理这个家。   如果自己这个公公还是一味纵容的话,怕是再也别想在小满跟玉清面前抬起头来了!   “你?你赶我走?”   柳秦氏满脸的不可思议,好一阵子呆呆的看着暴怒的柳福成,看着他的脸色,是不是真的。   自从自己生病以来,他对自己简直是百依百顺,连韩小满上次过来,他都护着自己的,可他现在竟然要在这个时候赶自己回娘家?   “柳福成,你没良心!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没有穿一件好衣服,没有吃一顿好吃的,给你生儿子养女儿,结果你竟然这么狠心,要赶我回娘家?   我的病才好,就舍不得你们辛苦的跟着一起下地,我图什么啊?我生的儿子,如今都要成大官了,我还这么苦,我图什么啊?   我图来图去,不都是为了你柳福成?为了你们柳家子孙兴旺?你没良心啊?我不回去,死都不回去,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死都不回去!   我的侄女也不会回去的,她不但伺候我这一阵子,还要伺候我一辈子,我跟我大哥大嫂已经说好了!”   “容不得你不回去,全村的风气都叫你带坏了,你自己看看你干的事?谁家把没有订婚的这么大侄女放自己家里的?   大发,浮财,带几个人,送秦氏走人!对了,还有秦氏的这个侄女,也给带回去,我们村日后谁敢放这样自甘堕落的女人进来,后果自负!”   村长急匆匆的被人叫过来,听到柳秦氏说的这些混账话,气的要死!   自从全村人见识到韩小满的大气豪迈之后,都对她心悦诚服。   大家伙全都相信,只要全村人帮着韩家,管好这一家子人,韩小满必定不会忘了全村人的好。   若是放任柳家折腾下去,说不准哪一天真的捣毁了韩家跟柳家的姻亲关系,换成谁做玉清正牌娘子,也绝比不上韩小满的心胸豪迈。   所以,村里人早已达成一致思想,全力维护韩小满跟玉清的婚姻,绝不能给柳家折腾翻了。   这下子,连柳福成也插不上手了,村长方贵一声令下,全村人丢下田地的活,也没有人废话一句,急匆匆的就强行将柳秦氏跟秦小香给绑了回去。   “都给我听着,把家里的狗放村口村尾去,若是有人欺负上我们村子,谁也不要怂了!都给我打回去!”   村长怕秦氏的娘家人会因此带人过来讲理什么的,索性摆开对敌阵势,不跟秦氏讲理,来就打!   对了,跟罗顺村长说一声去,对方人多的话,就一起打,绝不能让外人搅和了小满跟玉清的婚事。   相信罗顺村长也一定对此义愤填膺,绝不会让叫人欺负上韩家!   柳福成不好意思的看着村长做出这些安排,满脸通红,见村长不理自己,也不好凑上去说什么,只好埋头苦干田地里面的活了。   柳玉润夫妻两人面面相觑,脸色白了白,还以为娘真的能把表妹小香弄成自家人呢?谁知道爹半点不知情啊!   这下子,娘的脸面全没了!这还是娘第一次被村里人送回娘家呢!   “以后还是全听爹的吧!娘也是拎不清的!这个家,早就不是她说了算了!诶!”   柳玉润凑近自家媳妇耳边,低低的说着,吓死了,若是村里人这么强行把自己媳妇给送走以正村风的话,自己是半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的。   看看娘的本事,这么会闹的人呢,遇上动真格的村长,娘就是躺地上撒泼都没有用,直接叫村里力壮的婆子绑起来送回秦家,真是要丢尽脸面了。   “哦,你们村人真狠!”柳玉润媳妇,低低的感慨一声,嫁过来之后,还见识过全村人打架的场面呢!   对了,上次打架的事,还是为了跟下溪村人抢水打的呢,现在两个村人好的很呢!   说起来还是韩小满厉害,不但打架厉害,收服人心也厉害,自己这个大嫂在她眼里,还真是什么都不是!   不然她也不会半点不给自己脸面,连李家给自己的银簪子都被她狠心拿去抵债了!   诶,从前还想着等玉清高中了,自己的日子便会过的好了,谁知道玉清倒是高中了,自己反而还要起早贪黑的下地干活,这几天累的自己腰酸背痛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想起自己娘家人前几天过来找自己,想让自己跟娘说说家里的小妹的,结果看到小香出现,自己提都没有敢提。   也幸亏没有提,看看爹火气冲天的态度,还有全村人的这个架势,谁家姑娘能好命的凑到玉清身边去啊?   这人比人可真气死人!韩小满什么都不要说的,下面自然有那么多人帮她堵着漏子!   她连着妒妇的名头都不用担的,哦,对了,玉清是入赘的,无论她出面不出面,还真用不着她担着妒妇的名头呢!   “可不是?这一下子,家里的活更加多了,累的还是我们两个!诶!”   柳玉润一想到家里一下子缺了两个人干活,顿时觉得更加累了!从前什么时候累这么狠过啊!   玉春低着头,发狠的挥动着手里的镰刀,家里这下子清爽多了!想来娘到了大舅舅家,大舅母二舅母一定会好好招待娘的。   那两个舅母,连外祖父外祖母都能活活气死,还能让娘在秦家过上好日子?等着吧!有的娘后悔的日子呢!   果不其然,秦家人看到自家女儿跟自家妹妹被人送回来,顿时脸色极为难看起来。   好在上溪村人也知道给柳秦氏留点脸面,在捆绑起来柳秦氏出村子的时候,告诫她不得返回村里,不然还得绑着她,柳秦氏被村里人如此较真的态度给吓着了,这才没有被绑着送回来,不然真被秦家村的人给笑死了!   “秦氏不守村风,村长说了,叫她回娘家好好想想,想通了,村里才来接她回去,先在你们家呆一阵子吧,正好你们家也大忙缺人不是?   对了,你们家这么大的姑娘,还是好好看着点好,免得日后后悔!”   村里年长的妇人留下这段话,果断转身走人,看都不看秦家人的嘴脸,都看不起这样的人家。   玉清这才考中秀才还没有当官呢,秦家人就这样不要脸的急吼吼的把自家女儿送村里给玉清做小去?   告你,我们娘家人跟我说娘家姑娘怎么贤惠怎么好的时候,我都是一把将家里骂的狗血淋头的,这害人么?韩家哪点对不住玉清啊?   村长说了,有上溪村,下溪村两个村人看着,谁敢将自家什么女儿送过来的?谁敢送,村长就敢撵谁滚蛋!   拎不清好歹的,也就柳秦氏自己了!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脑子进水的,自己儿子媳妇过得红红火火的,还带旺了柳家跟两个村子,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要是换成自己,睡着了都要笑醒呢!   柳秦氏气的满脸发白,想冲着村里的柳大娘吼叫,骂的她狗血淋头,可一想到村子的狠厉态度,柳秦氏只得憋愤的看着自己娘家人。指望自己的两个哥哥嫂子,侄子侄儿媳妇给自己讨回这个公道来。   “小香,跟爹娘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柳秦氏大哥,满脸恨恨的随意安排了自家这个唯一的妹子,暂时安顿下来,先好好问问自己女儿到底怎么回事再说。   秦小香哭着说着,说她怎么怎么不辞辛苦的伺候柳家一家人,说姑父怎么不给自己留脸面,说姑母怎么在柳家不抵用,还说了上溪村人怎么厉害等等。   什么?柳秦氏大哥大嫂听到自己女儿这么说话,当下才明白了,自家女儿是被这个妹子给坑了!   还真以为她是能当家的,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么信誓旦旦的,要给她本事的儿子再讨一房平妻,结果,净是放屁了!   女儿在柳家白白干活这么好几天不算,还给上溪村人那么嘲讽,白白糟践了女儿的名声,不行,这个帐,秦家不能就这么算了,起码也得让柳家赔钱给自家。   女儿干活的工钱,还有日后的嫁妆,不然以后女儿能找什么好人家?   等要到了上百两银子,自家小儿子也能读书,他玉清再有本事,也不过是韩家赘婿而已,连他生的儿子都不算柳家的,等自己那个聪明的小儿子读出来,自家谁也不用巴结!哼!   做好了打算的柳秦氏大哥,为了确保自家能要到钱,仔细的跟自己妻子商量出来决策。   这两天让小妹帮着家里干活,等大忙完了,就让女儿故作轻生的跳河,等自家人救起了女儿,再带上族人去上溪村要说法去!   不给钱?那就给名分,不然自家女儿就死在他们村口去!   不过两夫妻为了哄女儿答应配合,故作大方的答应,等要回来柳家钱,给她一半做嫁妆。   秦小香一想到玉春出嫁时候的行头,顿时心动,什么都答应了!不就寻死么?谁不会啊!   想到这些的秦小香,连这个天气的水都不怕冷了!   这三天里面,柳秦氏住在大哥家里,每天不得不最早起来,给一家人做早饭,好似又回到了从前。   大嫂更是对着她呼来喝去的,连家里的侄子都对她指手画脚的,吩咐她走快点,抢收粮食不能耽误。   “姑母,我饿了,你做饭!”最小的七岁侄儿,每天临晚的时候,都是嚷嚷的让柳秦氏做饭,却从来不叫他爹娘做晚饭。   为此,柳秦氏气的差点吐血!这点大的小孩子,竟然这么会欺负人了?自己好歹也是你姑母长辈吧?   “快点啊!我爹娘说了,你就是在我们家吃白饭的,得多干活,不然我们家就亏大了!”   柳秦氏看着这个跟自己小儿子同岁的小侄子,心戳的疼痛。   不是孩子不懂事,而是孩子听了大哥大嫂的话,故意这么说给自己听的。   柳秦氏拖着疲惫的身体,一个人在夜色下煮着晚饭,听着正堂里面传出来大哥大嫂他们一家人歇着说着话,心苦的跟黄连一样。   难怪福成最恨自己惦记自己的娘家啊!   爹娘从不待见自己,自己的两个哥哥更是从来不会心疼自己,使用起来自己,更是当牛做马。   想想福成对自己,柳秦氏一个人在灶台下面,默默的淌着眼泪,这一次,柳秦氏是真的后悔自己,兴起帮衬娘家人的念头了!   一个人在孤独的时候,就会好好想想,这一辈子,到底谁才是对她最好的人!   孩子的爹,虽然话少,可从娶了自己的那一天起,就对自己十分的维护,这么多年,更是难得的什么都听自己的。   也就是后来这半年,玉清的婚事上面,福成才跟自己对着干起了。   如今想来,也是自己瞎操心了,玉清这个儿子,自己是半点都不懂他了!   半年前他还那么想退亲的,可等他跟韩小满结婚之后,他却反过来这么维护韩小满。   而自己这个娘在他眼里,早已没有什么面子了!连在外人面前,玉清都不给自己面子啊!   柳秦氏狠狠的哭了一会,就听到外面大侄子在吼叫说饿坏了,还不快点的催促之声。   累极了的柳秦氏没有来由的一阵眩晕,正好一头栽倒在灶台下面的稻草上,还好,没有撞到哪儿,回了一下神之后,柳秦氏忍着全身疲惫,给大哥一家人做好了晚饭。   “姑母,那你的钱,给我买肉吃,我都好长时间没有吃肉了!”最小的侄子又在爹娘的教导下如此说话起来。   “姑母来的匆忙,没有带钱!”   柳秦氏咬牙忍着,一定忍到福成心疼自己,跟村里人一起来接自己的时候,以后自己死也不会想着帮衬娘家了。前段日子,自己白白给两个哥哥带好东西回来了。   “姑母,你头上那个银簪子不能能买肉么?”   柳秦氏的大嫂,在得知玉清爹的态度之后,明白了自家人在柳福成眼里,什么都不是,顿时对柳秦氏愤恨起来。   半点没用的东西,指望她帮衬娘家,白指望了,现如今竟然还要倒贴她粮食,绝不能白给她吃这么多粮食,也不能白给她住了,得叫她给钱。   没钱就用她头上的银簪子抵债。她头上的银簪子,满粗的,还雕刻着好看的牡丹花,吊坠也是好看像个小帘子,差不多也有十两的样子吧?   柳秦氏气的心痛难当,更是后悔要死,若非因为得知儿子高中三甲案首,自己也舍不得把这么贵重的银簪子戴出来,掉了还不心疼死自己?   结果小香非说自己身份不同了,不戴着不就跟村里那些妇人一样了?得戴起来这些好东西,才能叫人知道,自己跟她们身份不一样。   结果自己回来才几天啊,就被大哥大嫂惦记上了?   “我要吃肉!爹娘,我要吃肉!”小孩见姑母阴沉脸不说话,看看自己爹娘,看到他们点头,便哭喊起来要吃肉。   “小妹,你怎么忍心的,你亲侄子想吃肉,你有能力都眼睁睁的看着啊?拿过来给你侄子买肉吃,再说了,你这几天,天天在我们家白吃白住的,不花钱啊?   谁家女儿不护着娘家的?就你死脑筋的,给柳家生儿育女,累死累活的,有好日子过的时候,半点不想到娘家,结果被柳家抛弃了,还不是靠你娘家过日子?”   柳秦氏的大嫂噼里啪啦的说着话的时候,就动手将柳秦氏的银簪子给拔了下来,直接揣自己袖兜里了。   “你还给我!这是我的,我前些日子,给你们带回来好吃的,还有好看的布,咋还不能当成是吃住的钱?”   柳秦氏顿时脸色大变,一把揪着大嫂的衣袖,就要夺回来自己的贵重银簪子,那个银簪子,自己在镇上看过的,卖十九两呢!这不是挖自己的肉么?   “啪啪!”柳秦氏大嫂厉害的瞬间就抽了她两巴掌,柳秦氏的大哥,熟视无睹,连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站出来为自己妹妹说两句话了。   “啪!啪!”   “柳秦氏!别以为你生了个好儿子就得瑟的忘本了!我这是替你死了的爹娘教导你,就是你儿子过来,也还是这个理!   你爹娘辛苦养你这么大,把你嫁了个好人家,这才让你生了个好儿子,你自己回想看看,从你嫁过去之后,你什么时候带过好吃的好喝的孝敬我们爹娘?   这么多年来,是谁替你尽孝爹娘的?是我!你爹娘死的时候都放不下他们这个孙子,你自己想想,还要不要好好照顾你亲侄子,不让你爹娘在地底下死不瞑目?”   ☆、132 再次晕倒   柳秦氏大嫂见柳秦氏竟然敢反抗,顿时火冒三丈,一把甩开柳秦氏之后,又是甩手两巴掌,她还反了天了?   柳秦氏气的差点吐血,大嫂她竟然如此对待自己?大哥竟然不闻不问?   大嫂还有脸说自己的爹娘?自己爹娘早几年死的时候,分明是被她跟二嫂两人推搡致死的,两人谁都要爹娘名下的屋子跟田地,却谁都不肯赡养他们。   爹娘气的不肯交出来名下的田地跟房子,却因为大嫂用力推搡爹娘的时候,将他们两人推倒在地。   然后爹娘就瘫在床上起不来床,两个嫂子谁都不肯请大夫,三天爹娘就去了,自己来吊唁的时候,爹娘瘦的全身都剩下了皮跟骨头,身上一点肉都没有。   当时的自己,得知爹娘生病的瘫痪的时候,是他们瘫痪在床的第二天,当时自己来看他们的时候,心里确实没有着急过,谁叫他们从前半点不当女儿看的?   自己整天累死累活的,还时常给他们打骂,即使自己出嫁了,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趟,还是被他们打骂,说自己没有带好东西回去孝敬他们。   当时自己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这下子你们两个老东西,再也不用靠我这个没有用的女儿,而是真的要靠你们两个心疼的儿子了吧?   谁都知道养儿防老!你们两个生老病死,理所当然是儿子负责!自己这个嫁出去的女儿能带着一点吃的来,都是从韩家的碗里抠出来的!   结果自己再次被爹娘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两个老东西都这样了,还又嫌弃自己了?   等自己回去没有两天,就得到消息,他们两人都不行了!   现在回头想想,当初大哥二哥是肯定没有请大夫,说不定还是饿死了爹娘的!   大嫂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竟然还敢提自己爹娘?她才是真的要怕爹娘从地底下出来找她算账呢!   可柳秦氏一想到爹娘到死的时候,确实是丢不下这个小孙子,顿时一口气憋闷的厉害,终于成功将自己气晕了过去!   “你们家怎么都有这个毛病?一个两个的,动不动就晕?”一向厉害的大嫂,到这个时候,还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无所谓态度。   “赶紧给她掐人中,别现在就死家里了!要死也得送她回柳家去死!小香,这下子好了,用不着你寻死了,对外面一口咬定,你姑母回来寻死,知道么?   快去找你二叔他们,我们两家一起抬着你姑母,上柳家讨回公道去!我们秦家的人命,就这么不值钱么?他柳福成若是不怕耽误他儿子考试,他就横去!”   柳秦氏大哥顿时灵机一动,索性就说成是自己妹妹被柳家逼的回来寻死,抬回柳家去,不但不用管这个妹妹死活,还得让柳家拿出一个说法来。   柳家若不赔秦家几百两银子,自己决不罢休!诶,还得带老二分一点,不然他也舍不得出力!   此时的上溪村人,今天正全村扫尾,先忙好的人家,都一起帮忙给还没有忙好的,自从一起修缮祠堂之后,村长就感觉到一个村的人一定要一条心。   这样干活快,连带着村里都不会有懒汉子,懒婆娘。看看柳家那一对好吃懒做的,如今都天天跟着起早贪黑的干了!   “加快速度啊,还剩下两家人了,村里的婆娘,架起来大锅,等着你们回来吃饭喝汤呢!”   村长方贵,今天很高兴,全村人的收成都不错,天气也不错,能顺利完成大忙。   这下子,秋税之后,还能余下不少稻子,若是将稻子兑换成黑面杂粮,还能匀出来一些变卖贴补家用,这在大旱来临的时候,可真不敢想的。   “村长,村长,不好啦,秦家来了不少人,抬着玉清娘进村子上福成家去了?”   就在村长满心高兴的时候,村里的小伙子奔跑着过来汇报情况,坏事了,玉清娘可千万不能死了啊!   村长顿时心里咯噔一声,不好,玉清娘可是自己强行送回秦家的啊!   “快,快去县城找韩大小姐,还有你,你去镇上把姚大夫请过来,都快点!”村长火急火燎的吩咐身边的小伙子。   姚大夫过来的时候,村长已经带着全村人将秦家人都控制起来,丢到祠堂去了,先告他们一状,将玉清娘的身体,算成是秦家害的,全村众口一词,必须这么说。   秦家两兄弟,大大小小的,十几口人,被关死在村里的祠堂里面,气的在里面大吼大叫,不断的嚷嚷着让柳家给个说法。   “给他个屁说法,今天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玉清娘是被秦家害成这样的,不然你们想想,柳秦氏是能寻死的人么?   现在不能让他们这一家人吵着玉清娘看病,等韩大小姐过来,再看看怎么处置这一家人吧!”   村长心情狂躁的对着前来汇报秦家人情况的村里小伙子,顺便也再次告诫全村人,统一口径!   柳福成双目赤红的呆坐在床头凳子上,看着满脸灰暗的妻子,心里懊悔不已。   早就知道秦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么偏偏还逼她回去体验体验她家人的?不就是她转不过了弯么?自己慢慢教不就好了?   便是自己教不好她,有全村人跟小满管着她,她也不会害了玉清跟小满的啊!   “大夫,怎么样?”   村长见姚大夫从里面屋子出来,顿时着急的过来询问。撇到跟着出来的柳福成,村长有些心虚。   “比上次严重一些,这样吧,我也不开一般的方子了,就开最好的吧!这一副药,就得五十两银子。   这一副药只管今晚跟明早,明天早上我过来再看再开,明天的方子,明天再说,钱是不会少了的。   不过你们也不要着急,韩大小姐的面子我肯定给,今晚的药,暂时赊给你们,明天的再说?”   姚大夫对这个村子,这个家,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虽然内心里很不待见韩小满的这个势利眼婆婆,但是看在韩小满的面上,自己也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柳玉清也正在考试的关口,耽误不得。   “不用赊欠的,我这个就拿出来,玉润,你跟着姚大夫,赶紧去抓药吧!”柳福成松了一口气,幸亏姚大夫没有对自家摇摇头,不肯治了。   家里的钱,自己是知道放哪儿的,那是韩家给玉清下的聘礼的钱。   柳玉润接过来整整五十两银票,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么多钱,一下子就没了!怪谁?   怪爹对娘那么狠?怪村里人对娘无情无义?还是应该怪两个舅舅家不是东西的害了娘?   娘本来已经好好的都跟着大忙了,接过又出了这样的事,要不然这么多钱,到最后肯定还是自己的!娘对家宝还是很心疼的,什么都舍得在他身上花费的。   可这么一下子就去了五十两,还只是一副药的钱,明天还不知道花费多少呢!这以后难道还要变卖家里的首饰?娘子上次的银簪子,已经给韩小满夺回去,如今只剩下一根银镯子了!   姚大夫的话,让柳玉润夫妻感到极为心疼家里的支出,但却让柳福成看到了期望,也让全村人放心不少。   虽然花钱很多,但只要能把人救活了,以韩小满的豪门个性,是不会怪村里人的,更别说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秦家人。   这秦家人一定不能放走,得让韩大小姐过来再说如何处置。不然也太便宜这一家子了!   等柳玉润去镇上拿药回来,县城的村里小伙也回来了,说是县城城门关了,进不去,得明天早上才能开门呢!   方贵村长懊恼自己,刚刚急昏头了,都忘记这个事了!   “那你就负责明天一大早去叫韩大小姐!”   村长吩咐之后,想想还是不放心的去祠堂那边看看,不论如何,秦家人关起来不出人命就好,别里面也有身体不好的,到时候又赖上村里人了。   村长贴近关押他们的地方,还好,里面传来的依旧是连绵不绝的叫骂声音,倒是没有传出来什么人病倒的声音来。   “给里面弄点馒头跟喝的温水去。注意听着点,只要里面一直这么叫骂,就没事,要是听到里面说谁病倒了,你们两个再过来告诉我!”   柳玉春再次看着自己娘如此病倒,心里百般滋味。   怎么都不能理解自己娘的想法,那个外祖家的德行,娘自己不是比谁都清楚?还非得把秦小香带回家里来?   被爹跟村里人撵回外祖家才几天啊,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对了,回来的时候,娘头上戴的那个亮晃晃的银簪子,也没了!   估计十之八九也是那边拿了娘的,娘就是再倒贴她娘家,也舍不得这么好的银簪子。   “玉春,你晚上好好伺候娘吧,晚上我得照顾家宝呢!还有,这个药贵的很,你仔细看着,不要煎熬干了,白白浪费我们家五十两银子!”   玉春大嫂满心不高兴的对着正在煎熬五十两银子的药的玉春说着话。语气里对玉春这个妹妹,半点不待见。   “知道了,大嫂!”玉春乖巧老实的回答一声。   难怪大嫂心疼银子,五十两银子,搁村里人家,谁也拿不出来。   爹没有按照姚大夫说的赊药,而是将家里存的钱都拿了出来,叫大哥大嫂万分心疼了,要不然这个钱最少有一半能贴补到他们一房上的。   娘这是在作啊!好好的日子不过,折腾家里的弟弟弟妹,到头来还不是她自作自受?   也不知道这一次弟妹得知这件事之后,会不会跟上次一样,一句话不说的就给娘花钱看病?估计应该会的吧?   “呕!”独自一个人煎熬药的柳玉春,忽然间忍不住的吐出来。柳玉春第一次觉得药味如此的难闻。   也许是这些天大忙太累了吧!严重缺乏生理知识的柳玉春,根本还想不到怀孕生子上面的事。   甚至柳玉春都不愿意往生病上面去想,因此,柳玉春吐过之后,急忙收拾掉自己吐出来的晚饭,再次忍着恶心,继续给娘熬药。   “玉春,你去睡觉吧,晚上我照顾你娘!”   柳福成看着女儿煞白的脸色,也有些心疼这个女儿,看到女儿端着熬好的药过来,便站起来接过药,打算自己喂药,自己照顾妻子。   “爹,还是你去睡觉吧,我来伺候娘,娘已经病了,爹你一定不能有事!”   柳玉春对爹倒是真的很心疼的,爹这一次这么对娘,也是被娘逼的没有办法,要不然依爹往日心性,哪会那么狠心撵娘回娘家?   “不用了,你娘这病不能气,还是我在这照顾她好,你回去好好睡一觉,这几天这个家里,还是靠你了!”   柳福成满心疲惫的说着,在自己拿出五十两银子出来给孩子娘买药的时候,就看到了玉润夫妻两人的脸色很难看了。   他们这是干什么?这个钱是他们挣得么?真要算起来,这钱还是小满家的,他们还真当这个家里的钱全是他们夫妻的了?   为了钱,这两人连他们娘的命都不顾了么?玉润把药抓回来之后,往自己面前一扔,还说了句畜生说的话。   什么叫是我这个爹,白白糟践了这个钱?   他那个媳妇更是龌龊的,竟然附和着玉润,说就应该赊药,等韩小满回来,还能不把赊的药钱还了?家里闹成这样,不都是为了她啊!   上次自己不仅仅从玉清眼里看到了失望,更是从小满的眼里,看到了失望,甚至不叫失望,而是叫看低,看不起自己这个爹!   为什么连自己儿子都看不起自己?   说到底,还是自己自作自受啊!狠不下心来管这对好吃懒做,又喜欢贪占便宜的大房夫妻,更是不忍心管孩子娘。   结果,现在呢?   孩子娘变本加厉的折腾着,这才倒腾伤了她自己,不必说,自己也不会相信秦家人说的,孩子娘是气的寻死的。   十之八九,孩子娘是被秦家人合伙欺负成这样的!可恨的是秦家人,竟然没脸没羞的,不但不给病重的妻子当即请大夫,还利益病重的妻子,讹诈柳家。   一张口,就是五百两啊!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敢这么张口的?   等这一次小满回来,自己就要她帮着自己,把家分了吧!   家里的田地,一半给玉润夫妻两人,一半给玉志,家里的房子,也一分为二,彻底的将玉润夫妻两人分出去。   也省的他们心疼给他们娘治病的银子!想想每次娘子生病,真正用心伺候照顾的,哪一次不是玉春跟自己两人?哪怕是玉香,也懂得多干活,帮衬家里。   他们两个被小满逼的才干了几天活?不但没有掰正过来两人,反而让两人对小满恨上了!   分了吧,分家之后,自己就跟娘子少管他们一房的事,落个清闲的心,难道还怕饿着他们一家子么?   如今连玉香这点大,都学会做饭做菜了,他们一房,爱吃不吃?家里有的,全给他们一半!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不然难道还真的指望自己跟娘子老了,靠他们一房养活?就冲他们夫妻今晚的样子,自己也该明白了,养儿防老说的只是玉清小满这样的儿子,而不是玉润他们这样的。   想想玉清外祖父外祖母死的样子,哪怕自己对那两个老人毫无好感,但看到他们两人死的面容,也难免感到心寒。   那可真是全身上下没有几两肉啊,饿的全身都是皮包骨头,即便是这样,秦家的两个儿子却半点没有愧疚之感,甚至于还能为了家产,在死者还没有入土的情况下,就能吵闹起来。   想到这的柳福成岿然一叹,若是将来自己跟娘子双双瘫痪在床,说不定也是那样的下场,如果靠玉润夫妻养活的话。   韩小满此时还不知道玉清娘家的情况,这几天,不断的应酬,请客,外加参加吴培海邀请的捐赠人士的慈善晚宴,忙的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了。   现在只剩下两村没有宴请了。   这些天大忙,两个村里人都忙着抢收稻谷,说不定还不知道玉清中榜的事。   “娘子,你看小满现在这个家当的,简直如鱼得水,如今连县城贾商士绅,都很给小满面子!”   韩承满脸笑意的搂抱着娘子,从上次之后,娘子就放开了心怀,真正接纳了自己。   “嗯,只是有些担心累着她!”柏立屏依旧脸红红的,至今还不能坦然面对这样的亲密。   “我们女儿天生神力,哪能累着她?这才是开始,等玉清高中举人,高中进士,还有为官之后,这些随之而来的应酬,就不得不对付起来。   我还担心小满没有见过多少世面,怕处理不好这么乱杂的应酬,现在看着她四两拨千斤的打发了这么多攀附交情的人,再也不会担心小满了!”   “要是,明年你也高中举人,我却应付不过来你的客人怎么办?”柏立屏毫无底气的低低询问。   自从玉清高中,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人就笑,然后就是多多准备吃食茶点,应对那些人的话,自己真说不出来跟女儿那样的,收放自如。   ☆、133 想通   “没事,找我的客人不会多,有玉清在,那些人谁不用心攀附玉清?不论是从年纪,还是从前程来看,宁阳有头有脸的人,谁都看好玉清,所以啊,你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   真的等我高中之后,我就带着你去一个简单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从前我还想着好好考中,考中之后成为小满的依靠。   如今玉清这样的本事跟机遇,我怕是再怎么努力也遮掩不了玉清的光芒了!幸而我们女儿本事,纵然对玉清有再深的感情,也懂得克制理智。   说实话,现在的我,反而不担心玉清高中之后抛弃小满了,以小满这样的本事跟个性,我相信无论何时何地,一定会自得其乐。   更何况女儿这样的珠玉,天底下绝不会缺乏慧眼识珠之人!   即便真的没有这样慧眼识珠之人,我韩承的女儿,何需费心讨好男人?倒是入赘韩家的男人,才应该费心讨好我女儿才是!”   韩承起先说道柳玉清本事的时候,心里难免会有些酸涩,玉清是他教导出来的,但如今却远甚于自己了。再也不是自己这个秀才老师可以教导他的了,能教导他的,如今已经是大宗师穆宗明了。   从前一直担心玉清会反悔赘婿这样的身份,但如今见识了女儿的本事之后,韩承选择相信自己女儿,更甚于相信入赘的女婿。   “相公,你也不差的,玉清有再多的本事,也是你教出来的,小满跟玉清两人,我们暂时多看着,小满是懂事的,不会被人骗了的。”   柏立屏有些心疼相公,努力读书这么多年,竟然不如年少的玉清!相公难免会有心酸的感觉。   若非玉清之前有过想退亲的想法,自己是一点也不相信玉清会变心的,好在正如相公说的,最重要的还是小满本事,不会被人哄骗。   最差不过玉清再次成功退婚,自己跟相公大不了,给小满重新招赘一个敦厚的老实小伙,再也不找聪明的读书人就是!   自家如今就凭着小满的本事,将来韩家也一定是成为大家族的。   韩小满再一次的将衣橱柜子里面最外边放上一百两银子。上次特意这么放上五十两银子,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家里进贼的。   以韩小满前世的见识,如果要遮掩家里其他最为贵重的东西,最好的办法,就用一点可以承受损失的银子,吸引贼人的注意力。   上次便是这样吸引了玉清娘的注意力,没有叫她翻找出来屋里的灵芝,帝王果,还有房顶上吊着的土豆玉米辣椒种子。   如今自家比起从前,更为发旺了,家里的钱少了,韩小满还真怕贼人不满意,这才不得不多放了一倍在衣橱柜子最外边的地方,只要打开一准看到。   清点下如今手里的钱,这几天的花费跟支出,再加上李维平又买了自己几张现代收拾的图纸,如今手里竟然有两千两银子了。   最叫自己得意的还是,潘叔隔壁的那个不大不小的铺子,如今转手到了自己手里。   那个铺子仅仅比自家小一点,铺面是一大间,后面的院子比自家小一些,后宅也少一间房间,两间屋子,一间厨房。   三间后宅包括铺面,都是砖瓦房,只是有些年头了,显得很旧。后宅跟铺面空荡荡的,前任走的时候,收拾的很干净。   比起自家铺子,这个位置偏了一些,但价钱便宜,一百八十两,最方便的还是跟潘叔家铁匠铺子在隔壁。   那潘叔的两个徒弟,自己看着还真是不错的,手脚情况,对人谦逊。若是能成事,可真是赚大了。   玉春这样子在古代,也许是绝大多数女儿中不起眼的一个,但只要她有进取的心,自己也愿意看到被压迫的古代女子,能用自己纤弱的身体,顶起自己头上的那片天。   而非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明天回村里的时候,玉春若是得知自己给她安排了铺面,还可以安稳住下来的那种,应该高兴坏了吧?   铺子的钱,算是玉清给她买的,这一次玉清中榜,收的礼中,除去捐赠部分,除去这几天宴客部分,再除去明天准备在两个村的流水席的钱,大概能剩下两百多两。   这些钱就贴补玉春吧,玉春的铺子要装修,还要准备过日子的东西,还有后面开铺子的本钱,估计两百多两,应该是足够了!   相信玉清若是知道自己的安排,应该也愿意的。怎么说这也算是玉清用他自己的能力在帮衬他的姐姐。   巧的是,潘叔明天也打算回下溪村,给村民打铁,说是村里带信过来请他回去帮忙打铁,大忙过后,很多铁具也需要重新修一修了。   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把玉春带自家来,叫潘叔那两徒弟也有机会认识玉春,在村里先认识,然后再在县城铺子上看到对方,效果应该更好一些吧?   加上明天两个村子都开流水席,村民们都在一起高高兴兴的,熟悉起来也快的很,但愿玉春能放开了心怀,也但愿她有个好的将来吧!   “他娘,你醒了?”   柳福成激动的看向睁开双眼,定定看向自己的娘子。喂药的时候,还是迷糊的,药吃下去不到一个时辰,真的见效了。   “他爹,你来接我回家了?呜呜呜,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想着娘家了,你接我回家吧?呜呜呜!”   醒来的柳秦氏还没有搞清楚自己身在哪儿,只是在看到玉清爹的瞬间,就崩溃的哭求起来。   “不哭不哭,你在我们自己家里,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   柳福成半蹲在床头,满是心酸。秦家人到底怎么把孩子娘害成这样的?以至于见到自己,就这样低声下气的哀求自己接她回家?   “呜呜呜,到家了?呜呜呜,真的到家了,呜呜呜,真的到家了!”柳秦氏一时间激动不已,哭的不能自已。   “到家了,真的到家了,不哭了哦?不然又伤了身体,还得再花不少钱!”   柳福成一边慌忙擦着柳秦氏的眼泪,一边告诫她,千万不能激动的伤了身体。孩子娘对钱在乎的很,这话一定听的进去的。   “我怎么了?我只是晕了一下,怎么?你们请了大夫,花钱了?”   果不其然,柳秦氏不哭了,瞪大眼珠看向柳福成,感觉很不好,别是花了冤枉钱了!   “你也别担心钱了,家里现在的日子过得比从前不知道好多少,玉清如今又本事了,再好日子也就是这样的了。   你呀,以后别掺和玉清小满的日子,也别心疼钱,顾好你自己身体,才是要紧的,不然你真出了事,还能抓住什么?是不是?”   柳福成见孩子娘呼啦一下子还能坐起来,眼看就要起来查看家里钱的样子,不得不出言相劝。   柳秦氏呆愣一下,缓缓又看向柳福成:“相公,你好好跟我说说,我是怎么回来的,请了什么大夫,花了多少钱?   我不是还想不开,只是我自己知道身体,没那么严重,只是晕了两次,你要是不细细跟我说,我反而着急,起码我得知道家里的情况吧?”   柳秦氏不急不慢的语气,看起来倒是真的克制了不少。   柳福成见她如此坚持,再看看她并不是从前那样火急火燎的样子,叹了口气,先将妻子抱在怀里,再将秦家人今晚抬着她过来张口咬讹诈柳家五百两银子的事说了出来。   见娘子心情没有特别激动,只是睁着眼继续抬头看着,柳福成这才放心的继续将后续的事,毫无保留的都说了出来。   当柳秦氏得知自己被自己娘家人诬陷寻死讹诈自家五百两银子的时候,真的是很愤怒的。   可想到自己的身体,孩子爹的担心,柳秦氏终于化作一声嗤笑,活该他们被村里人关起来。   只是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病会这么严重,一服药竟然就要五十两银子,明天的要钱还不算,想到这样的花费,柳秦氏懊悔不已。   早知道会被娘家人这么对待,自己怎么蠢得干出这样的事?差点害死自己不说,还害的自己家里花了几乎全部的存银,这以后要怎么过?   难道到最后,自己还得要靠韩小满才能治病,才能让柳家过上好日子么?玉清那个儿子,现在满心满眼的全是韩小满的,早已不将自己跟他爹放在心上了。   尽管自己不想承认,但自己真的感觉到了玉清这个儿子,对自己这个娘,冷漠的很,更是看低的很。   上次跟着村里人去县城给他送行考试的时候,自己还以为将来即便靠不住这个入赘出去的儿子,自己还有大儿子可以依靠。   可今天自己才知道,真的到了自己生病要死的时候,这个大儿子怕是眼里只有钱,不会舍得给自己请大夫的。   想想自己爹娘的死,柳秦氏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些年溺爱坏了大儿子,不仅仅教的他好吃懒做,还教的他无情无义。   想想自己这个娘维护他这么多,可真到了自己需要他们夫妻尽孝的时候,却是一点也不要指望了,自己能依靠的还是有相公啊。   “相公,我错了,以后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只有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能依靠的是谁?   相公,明天大夫过来,我跟他说,不开这么贵的药了,不然开了我也不会买!我已经好多了,慢慢养息着,省的白白花那么多钱。   玉润夫妻两人,诶,日后是靠不上了,以后对玉志再也不能这么护着了,不然,最后害的还是我们两个。”   经过此事之后,柳秦氏真的是想通了很多。   从此,不必再惦记自己娘家人,他们不配是自己的娘家人,他们连自己生死都不顾,难道自己还真是贱骨头么?   玉清以后怎么过,自己就是想过问也不可能了,不仅仅是玉清看不上自己这个娘,便是韩小满,也看不起自己这个家,自己说什么,他们还能当回事么?   玉润夫妻两人,若是再不勤快点,以后这个家,也只能分了,不然自己老两个还要管他一辈子?最后怕是还得管好自己死的事。   家里现在还有三十两银子,一根自己的银镯子,一根玉润媳妇的银镯子,两块银锁孩子身上带的银锁,玉香的小银镯子也能值几两银子。   这个家当比起全村人来说,已经好很多了,日后就这么好好管好自家,等玉清当官了,他有心就带着他娘家一起发旺,没心,诶,没心就当没这个儿子吧!   好在村长前几天才说,县尊大人要免费教导孩子读书,下溪村正好就是免费教书的地方,玉志也不要进私塾了,先去下溪村识字后再进私塾,也能省不少钱。   “你能想通就好,孩子们都大了,不给他们自己当家,这一辈子都立不起来。看看亲家?小满这点大还是女子,就能把韩家治理的发旺起来。   如今连两个村子的人,都服了小满,我们家不求玉润夫妻两个也有小满这个本事,但是他们要是能将自己小日子过起来,我也算知足了。   你的病也不要马虎大意,不管花多少钱,先看着,实在不够,我豁出去这张老脸,跟小满去借,只是日后你自己要顾好身体,不要再动不动就着急上火?”   柳福成见娘子真的是想通了,说话情绪各个方面,都跟从前不一样了。要是以后都这样,这个家怎么会过不好?   “不要求她,我的病养息着就好,他们夫妻两个都看不起我们,我们以后也不去惹他们碍眼了!   玉清将来要是有心,自然会贴补家里,要是没心,就当没这个儿子,谁叫我们两个没本事,当年把他招赘给韩家了呢?   玉清在韩家那边这么多年,跟着韩承读书,吃着柏立屏做的好吃的,心啊,怕是早就变了。   你不知道,上次我跟村长进城送他去考试,就是多关心了他一点,结果当着那么多人面,玉清就甩冷脸给我这个娘。   可到了柏立屏韩承面前,玉清就跟他们两个儿子似的,左一口爹,又一口娘的,什么都看小满眼色。   还在村里几个老东西的逼迫下,当场发了毒誓不负韩家。当时我真的是气的心都发抖?   要是玉清真的本事当官了,难道韩家还不许玉清另外再娶一个,替玉清自己留后?   我也是气的厉害,这才想着非要给玉清另外娶一个平妻的,谁知道,诶,我们秦家,真的是不是人啊!   我这几天在娘家,天天累死累活的,晚上收工回来,他们一家人坐那歇着,就让我一个人在厨房做晚饭。   大嫂用小侄子要吃肉为借口,抢夺走了我头上戴的银簪子,我想抢回来,结果挨了大嫂四巴掌,大哥装死的连看都不看一眼。   我这才气的晕倒了的,只是在之前,我一个人做饭的时候,也晕了一次,不过正好倒在稻草上,很快就好了,以后我不生气了,应该就不会晕了。   那个姚大夫虽然厉害,但药费开出天价这么贵,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想乘机多捞我们家的钱,他以为玉清高中榜首了,肯定贴补不少家里了,他这是看人下菜啊。   别理他,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我告你,我现在就能下地走路,还有力气给你做碗面条吃呢!”   柳秦氏倒是想通了不少事,但同样又想拧了一些事。   总之,以后柳秦氏不想管玉清的事了,但也彻底的不指望他们夫妻了!   姚大夫经过这次,被柳秦氏标上了黑心大夫的标签。   “你也不要着急心疼钱,等明天早上姚大夫过来看过了再说,真要花钱,家里该变卖的首饰都拿来变卖,实在不够,我去求小满借钱!不要你出面的。   他娘,你也不要多说了,身体才好,我陪你早点睡觉,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身体好才是真的!”   柳福成制止了怀里的娘子想说的话,说实话,五十两银子的一服药谁不觉得贵的离谱?   可那个时候救命,只要家里有,谁要钱不要命?明天是什么情况,等姚大夫看过了再说吧!   相信姚大夫看着自己娘子明天早上好好的样子,也不会再开这么贵的离谱的药方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韩小满正在铺子门外写告示:今天回家,停业一天。   “韩大小姐,村里出了点事,村长叫我过来找你回去商量办法呢!”   被村长安排来的小伙子,是方贵侄子,很是机灵,叫方得。才刚刚十六岁,订婚不久。   方得没敢大声的说,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这边的时候,这才在韩大小姐的询问下,低低的说了简单的经过。   靠!   玉清她娘也不怕害死她儿子,那天玉清发毒誓的时候,她可是也在场的啊!   要是从前自己也不怕毒誓,可重生的都能遇上穿越的,还有什么不能发生?做人得言行一致,无愧于心,不然举头三尺可真的有神明啊!   得了,也不跟这样的女人较劲了,好在全村人都知道维护自己的立场,如今秦家人既然想闹事,自己也不能丢着不管,不然以后村里人谁还当自己是主心骨?   ☆、134 姚大夫的心计   不当自己是主心骨,谁还会用心帮着自己管束那一家子不着调的?   特么的柳秦氏脑子进水了!贱骨头一根,自作自受!   韩小满气的要死,这要是在前世,自己管她去死!   可韩小满气过之后,还是得管那个病的一服药就花五十两银子婆婆,不能真给她死了!   她死了不要紧,玉清这一辈子也别想安宁了。耽误考试的事就不说了。关键是前世的婆婆被玉清连累死了的,自己就是气死,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真的死了!   草!   还得浪费自己的灵芝,妈蛋的,自己也是贱骨头一根啊!被人虐了千百遍,却始终待人如初恋啊!   韩小满都服了自己了!这得要多强大的心态,才能做到这样啊!   得,还得屁颠屁颠的把她治好了,回头等她有力气了,再来虐自己!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给你一个重生带外挂的相公大福利,顺带也给你一个死活都想虐你的婆婆!老天是怕自己过得太舒心了啊!   这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节奏么?   韩承夫妻两人从小满简单叙述里面得知这个事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该治病的还是要治病。   其余的,韩承夫妻两人也不想多说了,相信这件事小满自己能处理好的!   “爹娘,你们放心吧,我强大着呢!你们两个就当她生病,张望一眼,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对了看病的红包得由我这个家主给,二两足够多了!这一次啊,我也不傻了,还特意带什么半根人参过去,我这就去带上姚大夫,该花多少钱,都算柳家自己的,最多算我借他们柳家的。   日后我韩家成了柳家大债主,我看他柳家人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蹦跶?不甩她脸色,还真以为我韩家是好欺负的?”   坐在马车上的韩小满,见爹娘虽然说都放心让自己去处理这件事,但,娘的眼里依旧有不少的心疼。   “好!小满有气魄,不过,小满,这件事你再想想看,柳家的这个家,真正能当家的,村里人都当成了是你,要不然村里人也不会帮你看着你婆婆。   若想甩手,分的清清楚楚的,之前就不要接手下来管柳家,既然接手下来管,就拿出你家主的气势,理直气壮的去管。   给玉清娘看病的事,你得拿出心胸来,好好给她看好了,她怎么折腾,是她的问题,而且全村人都会帮着你看着她的。   你若是不给她花钱看病,那就是你的问题,全村人也会看着你怎么做的,你既然成了家主,在外面的一言一行就要成为一家的表率,若是不能站在大义的角度,怎么能令人甘心信服于你?”   韩承的教导,完全是站在大家族的立场进行的,只因为韩承已经看出来,小满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已经在领导两个村子的人了。   从这点上来说,女儿若是在乱世,则已经具备了凝聚人心的能力!一番诸侯都是这么开始的。   对于小满来说,其余的事情,可以随心所欲,但在孝道上,却不能落人话柄。   尽管玉清是招赘自家,将来尽孝也应该是对自己跟立屏尽孝,话虽然这么说,但架不住人心所想。   尤其是在玉清高中院试榜首的时刻,盯着小满的人多了去!表明上很多人都在巴结小满,奉承小满好福气。   可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小满出错,好叫他们家女儿有机会将小满取而代之呢。   是以女儿绝不能在孝道上面被人攻击,须知人言可畏啊!   “爹,我明白了!谢谢爹!”韩小满规规矩矩的道谢,表示态度端正的接受了。   此时不仅仅是爹正用心指导自己,外面还有赶着马车的师傅跟方贵的侄子方得,韩小满知道,自己此时的态度,除爹等着看之外,他们也许也会竖起了耳朵听着的。   诶,其实自己也就是心理不舒服,嘴上说说而已,也是为了安抚娘对自己的心疼的。   真正的情况,自己暗地里花费的还少么?灵芝这玩意是好找的么?又不是满大街都有的大白菜!   可惜给她用了这样的好东西,都不能给她知道,连自己爹都不知道呢!   要不然爹也不会担心自己落人话柄,诶,自己跟谁说理去,等玉清回来,看我不折腾死他!   妈蛋的,在他娘那边受的气,不找他发泄找谁发泄?   “你们都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医馆看看姚大夫还在?”   到了镇上,韩小满麻利的跳下车来,丢下这句话,就大步钻进了姚家医馆,找姚大夫去了。   其实姚大夫也在等着韩小满找过了。   昨天晚上给小满婆婆开药的时候,自己也稍作犹豫了一下,想想还是给小满出口气。   上溪村小伙子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询问病情的时候得知,小满的婆婆简直是自作自受。   小满对柳家这么好,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非在这个时候给玉清找小的来恶心小满?   等自己把脉之后,发现她就是最近严重疲劳过度,最少要休养几个月才能好,但一想到小满受的委屈,自己忍不住的给她大补一番。   也不要休养多长时间了,好几十年的人参大补的上,正好自己医馆里面这段时间有半根七十年的人参,先给她切几片吃上一服药。   只是这件事,自己也得跟小满交个底,下面是继续给她大补的上,还是一文钱不花的养息着,若是自己的话,好好叫她剜肉一番,免得她没事成天的折腾。   这半根人参,一会自己就送给小满,省的小满,又花费那难得的灵芝,给她用,简直是糟蹋了好东西。   “你还真带上这个了?快收起来,别叫人看到。我跟你说,你那个婆婆命硬着呢!半点用不上这个东西!这要是用她身上,简直糟践好东西。   这一次的事,就是她那几天在秦家累狠了,我听说她折腾你,故意给她开了大补的药,诺,医馆最近正好有半根七十年的人参,昨天晚上给她切了两片。   收了她五十两银子,玉清的那个大哥当场心疼的样子哦,我也不多说了,我早上一直等着你过来呢。   想跟你商量一下,后面的药,是给她开不值钱的药呢,还是继续开这么贵重的大补药,就这么五十两银子一副的开给她吃?   跟你说啊,她这个身体,靠休养,至少休养到明年开春,若是靠这半根人参补元气,倒是没几天就能生龙活虎的,估计很快又能折腾你了!   前面的那一服药的五十两,算是我收回了半根人参的本钱,后面这些我都送你了。   要是继续开这么贵的方子,拿药的时候,还是让柳玉润亲自拿着钱过来取药,回头你走的时候,从这过一下,我把钱还你,也算给你出气了?”   姚大夫带着小满去了医馆后院没人的地方,低低的说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建议性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等着小满的态度。   姚大夫没有女儿,跟韩小满接触之后,忍不住的喜欢上了这个孩子,没人知道的时候,姚大夫暗地里也会在心里想着这孩子是自己女儿就好了。   如今得知心里当成女儿的孩子被人欺负成这样了,管他什么医者父母心的,人都欺负自家女儿了,还不准自己欺负回去?   韩小满嘴角抽搐,瞪大眼珠,如此姚大夫,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啊!   简直是太特么的有个性了!我喜欢!   “好,就这么干!这么多钱当众花下去,不管她自己心疼不心疼这是花的我的钱。但是全村人肯定都会替她心疼死!”   韩小满两眼发光,让柳家人也都看看,折腾的下场是什么,是糟践钱!   你以为糟践我的钱就没事了?   哈!大错特错了!   以后全村人就能拿这件事管死柳家这些会折腾的人!现在两个村的人,可都向着自己呢,谁不替自己心疼钱?   我手里要是钱多了,铺子开大了,谁不知道我将来的伙计,都会从两个村子出?   怕是这个时候,两个村子的人都盯上了玉清书童随从的位置了,如此,两个村的人,怕是比我自己还心疼我的钱呢!   “那好,我再这样给她连续开七天,一起三百五十两银子,保证她七天过后,生龙活虎,能骂能打能折腾!   回头你什么时候回县城,我什么时候把他们家抓药的钱都还给你!”   姚大夫笑的两眼眯起来,心情十分的好。小满半点不是迂腐之人呢!   “咦?姚大夫,这个医馆你们家接手了?”   韩小满忽然想到这个问题,要不然姚大夫哪能有这么大能耐,做主医馆这么多钱的事?   “算是吧,一年交族里一百两银子,进的药,都是从族里医馆进的,其余的他们不管的!”   姚大夫说得简单的很,实际上为了这件事,也是跟族里置气了一阵子,为什么憋死了自己,非要从族里进药材?   这么大的医馆,一百两的租金,看起来便宜,可全控了自己医馆的药材,不说族里挣钱全在药材上面,就是自己一家人的生计命门,也同样给族里套的牢牢的。   若是不答应的话,自己一家人也别想在宁阳行医了,那样的话,就要背井离乡的做那朝不保夕的游医了!   “噢?那要是你坚决不肯从族里进货呢?”韩小满一眼看穿其中关键问题。   “呵呵,那就不要在宁阳行医,要想行医,就得出宁阳县。”姚大夫淡淡的回答,没有添加什么情绪。   姚大夫算是认命了!族里非认定自家父子三人学的医术是在族里学的,可若是没有自己亲爷爷教导堂叔伯他们,姚家医馆能在宁阳占一席之地?   父亲当年天赋极好,年轻时候就做到了前朝御医,可惜留下了自己就死于前朝宫变,可这些话,族里都知道,自家打死也不敢说出去,不然不是找死的么?   就这样吧,好在自家在清河镇名气很大,药费上面自己看着点,有钱的就稍微多开一点好药,没钱的,就多开点便宜药。   尽量的兼顾到自家跟患者吧!   不过再是挣有钱人的钱,也不能挣小满的钱呢!这孩子算自家人呢!   “这样吧,姚大夫,后面的三百五十两银子,我正常付,不回头要回来。不说我们两人的交情的这些话。   你听我给你算算账,这一次要是你不说,我肯定稀里糊涂的还是偷偷给我婆婆吃这个灵芝,跟你说的那样,这纯粹是糟践了。   你帮我省下来这个,就已经是替我省了不少的钱了,还有,我虽然花三百五十两银子,但是,我半点没有白花这个钱。   现在我缺的不是这点钱,而是响亮亮的好名声。上溪村的人,见到我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舍得花这么多钱给会折腾的婆婆看病,得赚多少好名声?   很多贾商士绅,舍得花钱,不也是为了好名声么?我现在也缺好名声,谁叫玉清这么本事的,如今盯着我的人多的去了!   玉清自己是没有别的想法的,但架不住有人暗地里盯着,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我要是盛名在外的,谁也不好意思等着我挪位置不是?”   韩小满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满眼得意的算计表情,内心里还是有些同情姚大夫一家人,给姚家本家看的死死的。   既然自己有能力帮他一把,为何不伸手帮一把?   只是自己也知道,要想让他心甘情愿的收下自己的钱,也得有绝对正当的理由。   只是对不住玉清了,这个时候,也只能拿他出来来挡一挡了!   “你啊,其实要我说,你这个时候最好要个孩子,玉清的本事,你爹怕是看不住他的!”   姚大夫见小满跟自己说出这番透底的话,感动之余,也跟小满透底的劝着。   “嗯,这件事我之前就想过的,我韩小满从来自负,强求来的,我自己都不高兴要。   用孩子来栓男人的心,太傻!这世道,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对这方面,我真的不强求!”   “这样?也好!那我就暂且收下了你的一番好意了!”   姚大夫感觉小满的话里,对玉清抱着认命的态度,顿时有种惺惺相惜的错觉,既然如此,趁着小满家还好的时候,收就收了。   万一哪一天玉清变卦了,小满有了难处,自己手里还有帮衬她的银子。只是这银子的事,得自己一个人拿着,两个儿子也都别说了!免得日后麻烦。   只是但愿没有帮衬小满的这一天吧!   如此,姚大夫跟韩小满两人说好之后,一起上了医馆外面的马车,跟着韩承夫妻等人一起,最先到达上溪村。   柳福成伺候着秦氏吃了药,就开始等着姚大夫过来看诊了!满心期待的同时,也带着满心的忐忑。   “来了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村里有等着的小伙子远远的看到马车往村里来,车头上正是村里的方得,顿时在村口喊起来!   韩小满微微抽搐,全村这么多人竟然都等着自己回来啊?   “爹,村长,我把姚大夫也带过来了,什么话都不说了,先看病要紧!”   韩小满此时此刻,表现的极为担忧人命的大义的样子,姚大夫看着小满如此,大为欣慰,小满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我没病,我都能起来了!”   姚大夫刚刚跟着村长柳福成进柳家院子,就看到了柳秦氏站在院子里,满怀戒备的看着姚大夫。   姚大夫一看柳秦氏这架势,就知道今天的药方不好开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通常病人说自己没病的时候,家里人多数是不相信的。一定要自己说了才作得准的。不然请大夫过来干嘛的?   “嗯,昨天的一服药下去,果然效果极好,你坐下来,我再看看?”姚大夫稳稳的点头说着。   “是的呢,昨天柳二嫂子可是被抬着回来的,我可是亲自看着的,那颗真是出气多进气少呢!”   随着姚大夫老神在的话,顿时有村里的妇人跟着附和起来,神医哦!   就一服药,当场能叫人起死回生呢!   “嗯嗯,是的呢!姚大夫就是厉害,韩大小姐的爷爷,不也是姚大夫治好的么?听说当天晚上,也是姚大夫开了一副三十两银子的药呢!”   “可不是,若是换成旁的人,也只能瘫在床上等死了,那个田家的老婆子不就是这样瘫在床上的?”   “嘘,小声点,别叫玉春听到!玉春可是被那个死老婆子害惨了呢!要不是有韩大小姐,玉春的命可真苦呢!”   “说来说去,玉清这个会作死的娘要不是韩家,早死两回了!还留着她整天的瞎折腾韩大小姐?”   “就是就是,我要是韩大小姐,管她死活呢!省的你前头治好了她,她后头又来折腾你!”   韩小满耳力太好,后面的话即使被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是清清楚楚都听到了。   噗嗤!   韩小满心里忍不住的笑了!   看看,连村里人都知道,她柳秦氏的命,被自己救了两回了,自己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厚的脸皮,病好之后继续折腾?   ☆、135 服气   “嗯,命是救回来了,不过,也只是暂时的救了回来!看你脉象,可以看出来,你平日里,太过耗费元气,心神。   导致你食欲不振,睡眠不香,稍微活动过度一点点,就有气闷眩晕之像,长此以往下去,怕是短寿之像。   多了我也不说了,我留下方子,你们家里人看着办吧,这个方子,连吃七天,可以断根,不过价格太贵,一起三百五十两银子,也就是五十两一服药。   若是不吃,也可以,暂时看不出来什么,也正如她自己感觉的这样,像是好好的人一样。   但是也许不出几年,就能看出来弊端,孰轻孰重,怎么选择,你们一家人自己掂量着看吧?   老夫先走了,这个方子就留在这,中午之后,我若是没有看到你们前来取药,就不留着医馆里的那贵重药材了,就当你们家选择后一种办法了!”   姚大夫说完,不看全村人跟柳家人,一心提笔留方。   当下全村人就炸开了!   妈呀!还要花三百五十两银子?前后加起来一起四百两银子啊!   换成一般人家,也只能等死了!这玉清的娘可真是会作啊,就这么作了一下,四百两就没了!   韩大小姐家就是开铺子,也架不住玉清娘这么会折腾啊!   柳福成也呆滞了!   之前就是猜测后面也会多花一些钱,但绝没有想到会多花这么多钱啊?可要是不看,孩子娘没几年活头了,可怎么办?   本以为就是再多出一百两来,自己家变卖一些,再跟小满借几十两银子,可三百五十两银子,叫自己如何开口跟亲家,小满借?这不是逼他们全家人么?   “爹,娘,村长,这么多人都知道我们家现在是三弟妹当家了!这个决定还是三弟妹做主吧!   要是治,也只能是三弟妹拿钱了,不然怎么叫家主?要是不治,也凭你一句话,毕竟你是家主呢?”   柳玉润见自己爹呆滞的样子,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就怕爹昏了头的,开口就跟韩家借钱治病。   三百五十两银子,怎么借?谁能还得起?要还的起的话,也只能是玉清去还了!   让玉清还,那韩小满还不如做个脸面,自己花钱得了!谁叫她上次回来,气的娘身体不好的?这事要自己说,源头还在她身上。   姚大夫重重的一丢方子直接走人,听着柳玉润的这番话,自己都想踹一脚过去!   这还是柳家长子么?   这要是自家长子,老子就是病倒在床上,爬也爬起来抽死他!不孝子的东西!说的这是人话么?   “爹,上次你跟娘并没有给我韩小满一句透亮的话,是不是给我当这个家了?要是是的话,我也不妨给你们一句准话。   娘的身体,就是花再多的钱,我韩小满也一定准备出来这些钱!   但是,大哥从此若是半点不成器,成天的想着怎么好吃懒做,贪享现成,遇事推诿,偷窃扒拿的话,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不讲情面的撵他们出族了!   看看他刚刚说的这是什么话?   身为柳家长子,遇上家里娘生病,没有想过好好伺候娘,更没有想过花费一点银子治病,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推卸责任。   这样的人,我韩小满留着他在柳家干嘛?等着我把柳家治的发旺起来,养的他们夫妻两人跟我玩心计么?”   韩小满顿时满脸的杀气,撕开柳玉润夫妻两人的算计嘴脸,别当人是傻子!   今天我要的就是名正言顺,要的就是理直气壮,要的就是所有人的心服口服,有这么多人见证自己的这番话,他日柳玉润夫妻两人胆敢再挑衅自己试试?   “好!有你这句话,爹今天当着你爹娘的面,村长的面,承认你是我们柳家家主!   日后若是遇上柳家任何不成器的子孙,你有权出族任何柳家子孙,我这个爹没有用,管不好这个家,如今委托你了!”   “娘,你是不是认为我有权利管理柳家,有权利处理任何不成器的柳家子孙?”   韩小满没有因为柳福成的话,就痛快拿钱治病,实在是给玉清大哥大嫂两人给气着了!   柳秦氏在这个家里,最为护着的其实不算是两个男孩,而是她的长子,要不然能护的他长成这样半点没有担当的样子?   而且柳福成刚刚如此当众表态的时候,她可是满脸震惊,不敢置信的。所以,今天必须逼的她当众答应,自己有权处理柳家任何人任何事。   柳秦氏呆呆的看着自己大儿子,再看看自己男人,心里百般滋味。   从昨晚上自己就从孩子爹嘴里得知,儿子舍不得给自己花钱看病,今天大夫说的钱是太多太多,多到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可你不能跟韩小满家借钱吗?你爹不都这样想着要借钱给我看病的吗?   玉志还小,家宝摊上你们这样的爹娘,我更是不敢死了,若不是这样,我死活有什么关系?   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跟孩子爹曾经商量过的分家的事,如今,不如就此分家吧!不然,玉润夫妻两人说不定哪天真被韩小满找到借口,狠心撵出家族的话,玉清以后就是想帮衬他都难了!   出族跟分家是根本不同的啊!   “村长,昨天晚上我们一家人都商量了分家的事,今天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家里如今就玉润跟玉志两个儿子,这个家的田地房子,两个儿子一人一半。   玉润夫妻两人成家了,也能分家出去单过了,家宝就跟着他们夫妻,玉志玉香还是跟着我们老两个。   分家之后,玉润夫妻他们一房的任何事,我们上房都不会插手。现在我跟他爹还能自己动动,奉养的事,等二十年后,到我们老的不能动了,玉润夫妻两人再一年给我们一两银子吧!   小满啊,你一直惦记着要当我们柳家的家,分家之后,你要当就当我跟你爹的家吧,你大哥大嫂的家,都分出去了,你身为弟媳妇也就别插手你大哥大嫂的日子了!这样子,你满足了吧?”   柳秦氏不敢死,实在是被姚大夫的话吓着了。   但柳秦氏更不愿意自己大儿子被韩小满找到借口出族,韩小满一家人处理家族的子嗣,向来心狠,要不然韩老头子也不会到老了还狠心休妻,出族儿子女儿。   韩家对出族的儿子女儿,可是真当陌路啊!   韩小满对自家从来没有好感,尤其是对自己,若是她稍微存点小心思,找着借口就撵玉润夫妻出族,自己能拦得住么?全村人现在谁不向着她啊?   不如趁早分家,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早分家,小夫妻才能过上自在的日子。   从前玉润夫妻两人是懒的很,但是经过这些天的改变,两人已经改了很多,分家之后,一定能过的好好的。   再说自己刚刚也说了,二十年内不要两人的奉养银子,日后玉清真的有心的话,私下里就应该贴补他大哥一些。   若是玉清没有这个心思,那自己就自己贴补他们,玉清还能看着自己跟他爹天天吃糠咽菜,穿的破破烂烂的丢他的人?   她韩小满不是要当自己的家的么?   那自己索性就将家里的一切都交给她管,油盐酱醋穿的用的的全都给她采买,买的多就贴补玉润。   买的少?哼哼,到时候自己就叫全村人看看,韩小满当自己这个家,给自己这个婆婆吃什么用什么?   “对对,分家,我们分家!今天就分家!我们都听娘的!”   柳玉润忽然听到娘说分家,当场迫不及待的附和起来。等分了家,自己跟娘子还用得上天天起早贪黑的干活么?   真分了家,爹娘还能不管自己吃喝?就是不管自己跟娘子,爹娘也得管家宝啊?   柳福成顿时羞愧的满脸酱紫,秦氏还是太护着玉润了,而玉润更是太不成器了!   他这么迫不及待的附和着要分家,心思自己如何不知道?还不是想不让自己每天看着他们干活?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想怎么轻松就怎么轻松?回头吃饭的时候,抱着家宝往自己这边饭桌一坐,还能狠心不给他们一家吃么?   韩小满简直无语了!   没有想到柳秦氏也是宅斗高手啊!柳玉润更是厚脸皮的没边了!   若是不能好好管住他们夫妻,这两人将来必定拖玉清后腿,像他们这种好吃懒做,贪享现成的人,最容易被人收买背叛亲人。   “分家可以,甚至分家之后,大哥大嫂生活上有困难,我还可以帮衬一把。帮你们建造瓦房,帮你们家孩子读书。   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韩小满要当家就当整个柳家的家。   难道你们没打算靠着玉清一起发旺全家么?便是全村人,只要愿意,我韩小满有机会也一样会带着发旺起来的。   一个好汉三个帮,玉清若是有亲人,村人帮衬,才会走得更远更稳当。   否则,要是有人存心拖玉清后腿,玉清就是当了再大的官,也会被拖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遇上大事了!   镇上的说书,很多人都喜欢听的吧?   当官不仅仅意味着飞黄腾达,当官也有当官的危险,万一有个不慎,被人出卖,被人陷害,不是罢官这么简单的事,随时还有可能被抄家灭族,乃至于株连全村。   所以,在玉清真正为官之前,我韩小满一定会为他管好背后,背后的人,全心全意维护他,哪怕不能做出多大的贡献,但只要有这个心,自然就算是我们一大家的人,大家一起跟着玉清步步高升。   可若是只想着从玉清身上得到好处,却半点心思都不愿意花在玉清身上,甚至可能在外人的诱惑之下,还能做出背叛玉清的事。   那么,我劝你趁早不要进我们这个大家的圈子,哪怕是亲兄弟,也一样趁早彻底分开,免得你将来祸害玉清,也免得玉清将来牵连你!   柳玉润,我身为家主,你服气么?   服气!不论是分家还是不分家,你们家的事,我只管大事,比如,你们孝敬爹娘之外,也得维护手足。   身为长房,就该有担当的样子,在我不在家的时候,能管理起来整个家,督促你们勤劳,不是一定要你们没日没夜的起早贪黑。   只要你们用心管理的这个家蒸蒸日上,这也是勤劳治家。田地里面的活,干不动了,可以佃出去。   但你们必须想办法找别的活计,增加全家收入,改善全家生活,能开动脑子,丰富全家生活,也是勤劳。   这句话对全村人来说,也是一样的,不是所有人天天的起早贪黑的就是勤劳,就能过上好日子。   要想过上好在人,全靠祖辈留下的这点田地,也许一辈子只能过上不挨饿的日子。要想发家,就一定要变通。否则一辈子还是这么过!   人要变通,最先要的就是开阔眼界。   开阔眼界,不仅仅是走的路多,见得事多,读书识字才是最能开阔人的眼界的。   读书识字不是有身份的人的专利,我们所有普通人也可以识字,只有懂的多了,才会有能力改变自家贫瘠的生活。   当然,我不会白白说这些话的,我这么说,就一定为你们先想过了,日后即便不靠着玉清为官,靠着我带你们经商,开小作坊,也一定能发旺全村人。   但是,前提是,我们得一条心,谁也不要想着贪享现成,不然一颗老鼠屎,必定会坏了一锅粥。   试想一下,若是我带着你们找到致富的道路,但却有少数人总想着吃里扒外,这样子我们还能干的好什么?”   韩小满不仅仅对着柳家人,更是对着围在柳家院子里面的全村人,喊出来自己的心声。   自己富裕了,就有责任带着全村人一起过上好日子!   但是,前提是,全村人必须心有所属,毫无歪心思,不然,见一个踢一个出去,亲兄弟也毫不手软!不然如何服众?   “你,你说要是我也识字,你能不让我下地么?”   柳玉润忽然满脸激动,谁不想识字?谁想整天累死累活的下地干活?只要不下地,干点轻松的活,谁嫌累啊?   更何况,韩小满刚刚还当众说了,要给自家盖瓦房,给自家过上好日子,那只要她不让自己下地,让自己干什么都行啊!   “对对,我也要跟你一样识字,我也不想下地干活,等我识字了,我给你当掌柜去?不然我当你们墨香居的伙计,给你卖书也成啊?”   柳玉清的大嫂当即跟着自己男人也问起来小满,真的不想下地干活啊!只要不下地,让自己干什么都愿意!   更别说韩小满还管自家过上好日子,若是这样,这个家给她当啊!   韩小满被这对夫妻彻底的弄的没脾气了!合着都是不肯下地的主啊!   好,也不要怪我不给你们机会,若是你们真有心,我韩小满自然愿意帮扶你们一把。   “好!这么说,你们两人都对我这个家主服气了?认我这个家主了?”韩小满直视柳玉润夫妻两人的眼神。   “服气,哪能不服气,只要你别叫我们下地,叫我们干什么我们都服气!”柳玉润咧嘴笑着回答起来,仿佛看到了自己将来识字了,成了有身份的人了!   “嗯嗯,服气,我们都服气,我也要识字,给你当掌柜,不,是当伙计!”   玉清大嫂也咧嘴笑起来,看了爹跟村长一眼,仿佛在说,这可是柳家家主不要我们下地的,你们两个可管不着呢!   “好,既然这样,我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本事!县尊说了,就这几天,就要开始免费教书。   我将来若是选掌柜,选伙计,选账房,当然要选识字的,勤快的,混算账的,当然,绝不能起贪墨的心思。   还有,玉清身边,将来还要有书童,长随,管家,这些人,我一样得从村里选拔识字的,勤快的,可靠的,嘴巴严实的。   甚至将来我爹若是高中,身边一样需要这样的书童,长随,管家,这些人,我都会从上溪村,下溪村两个村里人当中选。   当然,两个村里不能入选的,我韩小满也不会不管,只要你有心维护我,我就有能力带着两个村过上好日子,记住,不能有外心。”   “好,好样的,就凭韩大小姐的这番豪气,我方贵就敢拍着胸脯保证,全村人都一条心的跟着你们干!谁敢吃里扒外,我方贵第一个饶不了他,全村人都饶不了他!”   不仅仅是柳玉润夫妻激动答应韩小满的要求,承认韩小满的家主地位,便是全村人这个时候,也各个都热血沸腾的。   有这样的家主,谁不高兴?   正如韩大小姐说的,若是只知道起早贪黑的下地干活,也许一辈子不会饿着,但也只是如此了。   但是看看韩家人?   不也是白手起家的么?韩大小姐跟她娘两人,不仅仅供养出来两个读书人,还能将铺子开到县城去!在姚大夫张口要三百五十两银子药费的时候,韩大小姐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说明什么?说明韩大小姐手里有钱啊?这么短的时间就成有这么大的家产,靠的自然是她过人的眼光跟本事。   ☆、136 平衡之道   更何况韩大小姐不是说空话的人,不然两个村子的祠堂怎么会修的那么大气?比起地主家的祠堂都不逊色半分。   跟着这样的韩大小姐,还怕将来不能过上好日子?   变通才能致富,韩家就是这么起来的!   “好,那我就当仁不让了!柳家的家,我当了,上溪村的家,我韩小满也当了!   大哥,现在就交给你一个大事,这是三百五十两银子,你拿着去姚家医馆给娘抓药。   你现在怀揣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做?你现在就告诉我,让我看看你能想到哪一步?”   韩小满瞬间掏出三百五十两银子银票交给柳玉润,同时两眼定在他的脸上。   “方得,柳七,你们两个跟着我去抓药好么?小满,方得跟柳七两人打架在全村最厉害,有他们两人护着,这么多钱不会被人抢了的!”   柳玉润激动的接过这么多银票之后,急忙喊着人群里面的方得柳七,下地干活柳玉润不行,但若是说到在村里跟人打架,柳玉润还是比较拿手的。   从小可是跟村里同龄人打架长大的。村里其他人跟他自己差不多,但方得跟柳七虽然小一点,但打架的狠劲,村里小伙谁都不如他们。   “好嘞!我们陪你抓药去!”方得跟柳七两人顿时答应着站出来。   “好,那你们两人去抓药,不过我这还有五十两,村长,你拿着这个钱,安排人去采买今天全村人的饭菜。   我想看看,你们能不能用这五十两银子,办好两顿全村人的席面!   席面要有鱼有肉,有鸡有鸭,米面管饱,清酒看着添置,你们自己算计着看,在不浪费不撑的肚子疼的情况下,如何利用这五十两银子?这五十两银子用起来是够还是有余?   这一次,我不管你们花费多少,我都认账,哪怕超支一百两,我也认!   我要看的是你们怎么安排,以及精打细算的本事!   相信,这对我们这个村子来说,应该不算难事!还有,必须做好账目,哪怕跟上次一样,画圈圈都要做账!”   韩小满再次拿出五十两银票,交给方贵村长。   本来韩小满是打算多给一些的,但想想还是算计之后才给了五十两银票。   这个时候的米面价格已经跌了一些,花几两银子买米面,就能让这个村的人吃撑到肚子胀痛。   剩余的四十多两银子,买鸡鸭鱼肉酒菜等等,只会多,不会少,除非有人想从中贪墨,但是这一点,韩小满确信,他们不敢!   起码在短期内,两个村的人,谁都不敢伸这个手!   不过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但自己也不是好欺瞒的,前世那么多管理的法子,搬过来就能管住这些人的手!   村长大喜接过韩小满给的五十两银子:“方大喜,柳根林,周发财,你们两人带上各自的婆娘,一起采买玉清高中的席面。   还是跟上次一样,画圈圈记账,村里有米面的先紧村里的买,村里有鸡鸭要卖的,现在就出来开口,家里有蔬菜的,也可以开口,不然,这就去集镇采买了啊?”   韩小满顿时两眼一亮,方贵村长此人,还真有不俗的本事,果然能管的全村人都对他服服帖帖的。   采买的东西,村里有的,自然可以先紧村里的,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而且也他也没有大而化之的让村里人将家里有的不要钱的拿出来,这对于家家户户都紧巴巴的村民来说,自然不能心甘情愿。   这样的话,好事也办成了坏事。   随着村长的发话,围满柳家院子内外的村民们,呼啦一下子闪开了不少,都是各自奔回去,找自家东西卖去了。   村民们其实在上一次修缮祠堂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这样的采买了!这一次再来,自然更为熟稔。   韩承满怀自豪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在柳家,在全村人面前如此的统领全局!柳秦氏这样的人,都被自己女儿彻底的征服了!连柳玉润这样的人,都被女儿管的发生了积极的变化。   如此女儿,十个儿子也不换啊!   自己上次找姚大夫吃了绝育的药是一点也不错的,没有了兄弟威胁小满的地位,小满这个大家长,会做的极好,极好!   搞定了柳家,搞定了全村人之后,韩小满打了柳家人招呼跟村长招呼,自己跟爹娘还得去下溪村,看看爷爷的身体,还有下溪村也要摆席面。   “韩大小姐,不如我们两个村的人,合在一起吃吧?如今我们两村人也算是一家人了?合起来吃的话,不仅仅能更加热闹,也能节约不少钱呢?”   方贵在韩小满提出要回下溪村看看的时候,热心的提议着。内心里有些纠结,韩大小姐会在哪个村子一起吃席面呢?   尽管韩大小姐对自己村人是非常的好,但总还是有些担心亲疏有别,毕竟韩大小姐一家人终究是下溪村的人,还有,下溪村的村长,罗顺,可是韩大小姐三婶的干爹,占着亲呢!   此时此刻的方贵,压根没有想到玉清也是他们自己村上出来的人,实在是在村长的心里,韩大小姐才是真正的当家人!   玉清,终究是入赘韩家的。更何况韩大小姐的本事,绝不是靠玉清来的,相反,玉清的本事才是靠着韩家出来的。   “呵呵,不用,还是两个村子各吃个的,免得出现隔阂反而不美!村子请放心,我韩小满对两个村子都一视同仁,不会厚此薄彼,除非哪个村子的人,实在是拽后腿了!”   脑子进水了才费心融合两个村子!   什么事有两个村子的人,互相监视着,互相比对着,将来干什么事都简单多了!   比如这一次的采买席面的事,若是下溪村花二十两搞定,可上溪村却花了五十两银子,不用自己说,上溪村人自己也没了脸面不是?   离开的时候,韩小满热情回应方贵,自己一会还会回来,毕竟还要看看玉润抓药的情况呢!   村长带着村民们,甚至是柳玉清爹娘大嫂玉春都一起送韩小满一家回下溪村去。   一直送到两村中间,上溪村人才满怀激动的心返回。日子有盼头了!跟着韩大小姐,好日子在后面呢!   赶紧先把关在祠堂里面的秦家人送走,如今秦氏好了,还怕秦家一张口的讹诈五百两银子么?   “秦氏,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大哥大嫂他们回秦家村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如今柳秦氏醒来之后,村里人已经通过刘福成得知柳秦氏是秦家害成这样的,就这么送走,不知道这会柳秦氏会不会不服气?   “多谢村长了。就按村长说的,现在就送走吧!”   刘福成真是半点不愿意见到秦家人。哪怕小满说今天给自己儿子办席面,自己也不想假装客气的请他们吃饭,要是可以,一辈子不来往才好。   “不行,我得去把大嫂抢了我的银簪子要回来,不能这样白白便宜了他们。”   柳秦氏之前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大夫,刘福成也看的紧,没叫她有机会去祠堂找她大嫂要簪子,如今看过大夫了,心情定了,柳秦氏自然不肯吃这么大的亏。   “行了,还是打发他们早点走吧!免得搅和玉清好事。那个银簪子就当断了两家的情分吧!”   刘福成不是大方的人,但若是因此让妻子彻底失望了秦家,刘福成觉得这个亏吃的也值。   “我也觉得尽快送走的好,免得搅和一村人的席面,柳秦氏,最好你能亲自跟我们一起去祠堂,叫他们看看,如今你已经好好的,不是他们诬陷你的那样,得叫他们一家心虚的走人。”   村长方贵跟柳秦氏说这话的时候,看的却是刘福成。村长看的出来,似乎刘福成有些能管得住秦氏了。   柳秦氏很是不服气,但想着孩子爹跟村长他们都这么决定,即便是不服气,也不太敢违逆他们的意思。   毕竟当初若非自己撒泼的违逆他们,自己也不会被娘家人坑害成这样,虽然不能要回来自己的簪子,柳秦氏也不打算忘记这档子事。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他们两家人对自己如此,自己也不是贱骨头,将来自己哪怕看到他们全家要饭,也不会再心软了!   “怎么没答应方贵的话,把两个村子合在一起的?”韩承在上溪村人走后,低声问起来女儿。   “呵呵,以后两个村子互相之间有对比,就有监督,有激励,我才能省心不少!”   韩小满瞪着亮晶晶的眼看着爹娘说着内心的小心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韩承瞬间大笑起来!   女儿的驾驭之术,简直到了无师自通的地步!这样的本事,普通大家族的儿子也不会有!   女儿用的是平衡之道。帝王心术,真正的核心,其实也一样在平衡之道!   只不过现在小满能平衡的只是韩家柳家,上溪村,下溪村,最多再加上墨香居,宝庆楼。   但,自己相信,女儿的胸怀手段,给她再大的空间,她也一样能平衡的很好,关键在掌控人心啊!   柏立屏见父女两人说的自己不是太明白,但隐约也觉得肯定是好的,见到女儿如此厉害,柏立屏忍不住的为小满骄傲起来!   韩小满很快安排好下溪村席面的事,跟上溪村一样,给了村长五十两银子,交给他安排村人筹办去了。   见过爷爷三叔三婶之后,韩小满留下爹娘,只身一人在此返回上溪村,并且跟村长约好了,自己中午在上溪村吃饭,晚上回下溪村吃饭。   韩承见女儿如此安排,极为欣慰,日后自己这个爹,只管站在小满身后笑着看就好了!   柳玉润回到上溪村的时候,韩小满正好站在院子中央跟玉春说着话。   韩小满通过玉春,了解到村长前面才安排了人送秦家人回秦家村,便忍不住咧嘴笑了。   还别说,这个上溪村的方贵村长,看起来不过一个普通农户老头,但为人处事,还是有一定魄力跟手腕的。   昨天秦家抬着柳秦氏过来讹诈的时候,方贵二话不说,强行关押了秦家,不给他们机会闹大,先治病再说。   等柳秦氏病好了之后,秦家便失去了讹诈的资本,如此也只能灰溜溜的滚回秦家了,不然还等着上溪村的人打过去为自己村人讨回公道么?   要知道上溪村人可是一向喜欢群殴的,这点连自己都深深体会过呢!呵呵呵!   “这次谢谢你们啦,回头有事你们也找我!”柳玉润喜滋滋的在自家院门口告别方得跟柳七。   “不谢不谢,我们现在就去帮忙村里的宴席了!回头吃饭的时候,我们喝一杯!韩大小姐,我们去忙啦,有事您再找我们?”   方得柳七两人客气告别柳玉润之后,正好看到院子里面的韩小满,顿时又再次热情的打着招呼起来。   “谢谢,谢谢,回头我敬你们一杯酒!”   韩小满笑着看着两个小伙子,很是机灵的样子,心里想着,以后倒是可以好好培养起来这样的人才。   “大哥,辛苦你了!药抓来了?”韩小满看着面色有些激动的柳玉润踏进柳家院子,心里哪怕还是没有待见他,但也只能带上笑容亲和的问话了!   不然怎么办?   若是有机会,能掰正了他们才是最好的办法!但愿柳玉润夫妻两个之前说的话是真心话,只要不下田地,干什么他们都肯干。   仅仅是这个要求的话,自己倒是能满足他们。暂时鼓励着他们看看吧!   人是需要鼓励和重用的,但愿两人不负自己如此苦心。   “我回来啦!玉春,快点给娘熬药去!晓梅,你也去学着熬药去,以后你也得好好照顾好娘!”   柳玉润一路上意气风发,第一次感觉自己极为有面子,尽管之前被韩小满当众撕了面子,但后来能给自己这么多钱办事,就说明韩小满还是极为看重自己这个大哥的。   若是真的不要自己下地,干这些活,就能比从前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那当然要好好的干啊!   不然还等着韩小满真发火起来,撵自己出族么?   玉清那个弟弟,自己是看透了,如今纯粹成了韩家人,而且是什么都听韩小满的话,自己日后若是过好,不讨好小满讨好谁?   “给我,我先检查一遍,大哥,我这可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对于大笔银钱的支出,我必须亲自过问!”   韩小满这才收起来笑脸,故意摆出家主的威严姿态,尽管韩小满知道,柳玉润若敢贪墨一点点,姚大夫那一关他就过不去。   自己做出如此严查的样子,就是给所有人一个态度,我韩小满对花出去的钱,不是没有数的,尤其是大笔支出,肯定亲自查看,所以,各位别什么侥幸的心思了!   “怎么样,对的吧?你还可以问问姚大夫呢?对了,姚大夫过两天还来给娘把脉,到时候一看娘的身体,就知道这个药是不是真的好药了,对吧?”   柳玉润对韩小满摆出如此严肃态度,半点没有抵触心理,甚至还主动为韩小满找到佐证他自己没有贪墨的法子。   “嗯,不错,虽然很多药不认识,但其中几个贵重的药片还是认识的,你们看,这就是老参片。”   韩小满鼓励性的点点头,还顺便指着药中的参片,给柳玉润自己也看看。同时也示意从屋里出来的玉清爹娘一起看看。   柳福成拽着秦氏出来看看的,这么大的恩情,怎么能装死?再说如今玉润夫妻两人都表态要承认韩小满这个家主了,你还别扭较劲什么?   当真为了死要面子,连活命都不顾了么?   “呵呵,真的呢!参味都呛鼻子,肯定得有六七十年!”柳福成讪讪的回应着韩小满。   自己这个做公公的还真是无用,管不住妻子,管不住儿子,到最后还得靠小满才能管得住。   这个家就这样交给小满,真是眼看着就能发旺起来!如此,自己还求什么?   “嗯嗯,肯定年份久,要不然没有那么大药性,也不会这么贵了!爹娘,我这就拿一包跟玉春一起熬药去啦!”   玉润的妻子,笑嘻嘻的拿过一服药,第一次主动要求熬药去!   柳玉润的妻子,方晓梅也从韩小满身上看到了希望,所以也积极表现起来。   “去吧,学着点,别浪费了好药!算了,我也跟着去吧,免得你们两个手脚不稳的浪费了!”   柳秦氏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但心里面还是透亮的,自己的这个媳妇,虽然不给人脸面,但真正轮到自己出事的时候,每一次还是她出面救自己的。   三百五十两银子,别说是村里,就是镇上的大户,也不一定舍得拿出来,毕竟自己看起来还好好的呢!   “娘,既然你跟着大嫂看着熬药了,二姐就留一下吧,我有些东西交给二姐,二姐,这是你的地契,铺面比我们家小一些,跟我们家隔的不远,这个也是给你的本金,日后你就要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了!”   韩小满没有避讳柳家一家人,当着柳家人面给玉春,不仅仅是给玉春的面子,也是想看看经过这么多事之后,柳家人再次见到这么多利润的时候,各自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137 反应   不知道柳秦氏还不会不顾命的扑上来抢夺?亦或是柳玉清大哥大嫂两眼发光的想占为己有?   韩小满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全家人的反应。   柳玉春早已呆滞,满脸茫然的看着韩小满,全是不敢置信的样子。   柳秦氏看了一眼地契跟银票之后,忽然间扯了呆呼呼的大儿媳妇就继续熬药去了。   “玉春,这下子你可扬眉吐气了,你不知道,我今天在集镇看到田大柱了呢,他爹带着他竟然让媒婆相李寡妇呢!   那田家能看上李寡妇,还不是看上了李寡妇的镇上的一间小铺子?当时他还得意的看着我呢,想嘲笑我?   等他知道你在县城有这么大铺面,保准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去!敢嘲笑我们柳家?回头那个李寡妇还不知道给他戴多少绿帽子呢!”   柳玉润震惊过后,便是惊喜,尽管这一次韩小满是为玉春买了铺面,但这说明什么?   说明韩小满的本事不是吹的!更说明韩小满不是说话不算话的!   她能帮玉春开铺子,将来也一定能帮自己!当然,自己也知道,以后千万不能惹她生气了。   “小满,你,你拿这么多出来,玉清跟你爹明年的乡试不要紧吧?”   柳福成万分惊诧之后,考虑更多的还是玉清的乡试,隐约有些担心小满这个家主,手放的太开了,日后要钱的时候没有怎么办?   “爹,没事,玉清跟爹乡试的钱,我准备好的,二姐,拿着收好了,若是方便的话,这一次出去,不如把玉香也带上。   这样你有个伴,我有空的时候,每天也能给你们两人教几个字,你们也好一边开铺子,一边读书识字?   铺子若是挣钱的话,你就按县城的工钱,给玉香吧,让玉香也存点将来的嫁妆,当然铺面还是你一个人的。   爹,家里的田地,日后要么佃出去,要么每次要忙的时候就请人帮忙,工钱照着镇上一样给,这个钱我出,县尊马上就要免费教学了,到时候,让大哥大嫂都去识字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韩小满的话说完,柳福成忽然忍不住的捂着脸哭了起来,是羞愧的,也是感动的,更是充满欣慰的。   柳玉润见自己爹哭的那样,心里忽然间不好受起来。儿时间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儿时爹娘最心疼的不是玉清,而是自己这个长子。   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将玉清入赘给韩家了!   可如今柳家真正依靠的不是自己这个长子,而是被爹娘当年狠心舍弃的三弟。   韩小满是对自家管束太多,但若非韩小满,自家也许早在娘吐血的时候,就该破了吧?更别说这一次娘在秦家被害之后,这个家还能成个家?   爹心疼娘的很,若是娘有个什么,爹还能好好的么?爹要是再没了,玉清跟韩小满还能对自己这样的大哥大嫂有什么维护之心?怕是要恨透了吧?   玉春一直默不作声的,任劳任怨的,可却赢得了玉清跟韩小满的同情之心,一出手便是县城的一间大铺子,连本金都给她准备的足足的。   若是自己这个大哥还跟从前一样,怕是连爹娘儿子都要恨透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吧?   “爹,您别哭了,玉春以后会过上好日子的,我跟晓梅两个也一定会好好孝敬你们到老的。   以后我们好好读书识字,给小满做伙计,哪怕给玉春做伙计,也绝不会跟以前一样了。   等我跟晓梅两个学了字,见识多了,也学着做点小生意,我这个做大哥的,将来总不能连玉春玉香都不如的!”   柳福成重重点点头,之前哭的太哽咽,难以出声。但柳福成的心里,真的很想对儿子说,你真能做到这样,自己死都瞑目了!   “大哥,扶着爹去洗把脸吧,一会还吃村里的席面呢!”   韩小满对着柳玉润吩咐了一声后,一手拉住还在呆滞中的玉春,一手拉着满脸激动的玉香,先去玉春玉香两人的屋子,让玉春将地契跟银票收藏好。   “小满,不,韩大小姐,哦不,三弟媳妇,我,我?我?”   浑浑噩噩的玉春被牵进自己屋子之后,虽然回神了不少,但这个时候面对韩小满,柳玉春都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不能跟从前那样无所谓的叫她小满,那是叫她韩大小姐敬重呢,还是叫她三弟媳妇亲切?叫她什么啊?   爹娘给了自己命,但真正让自己活得能抬起头来的却是韩小满,韩家的家主,日后也是柳家的家主啊!   “不要激动,二姐,该怎么就怎么,你是玉清二姐,就是我二姐,先找地方将这边都收拾好,等明天早上,我带着你们两人一起去县城,日后你好好带着玉香,玉香太瘦了!”   韩小满每一次看到瘦小的玉香,就觉得柳家人都女孩太不当事了!因此才想到这一次也趁机将玉香带到县城去。   相信柳玉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毕竟自己刚刚才给了她这么多,更何况玉香虽然瘦弱,但很会干活。   玉香是被柳秦氏从小训练出来的,有玉香跟着玉春,不仅仅可以陪伴她,还能帮她不少忙,自己每天过去教她们识字,也可以同时教两人。   若是不带上玉香,怕是村里免费读书识字了,柳秦氏也因为用习惯了玉香,耽误了玉香的学习,天知道这样的免费读书识字,县尊能坚持多久?   还不如自己亲自带着两人识字,稳妥一些,而且教好了玉香,将来自己也有好帮手。   “谢谢三嫂!我一定好好干,好好学的,二姐,我一定不会白吃饭的!”玉香很是激动,连连跟韩小满柳玉春表态。   “嗯,不用谢,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韩小满鼓励的看着玉香,笑着肯定。   “玉香,二姐不会让你跟在家里一样那么辛苦的,二姐一定会心疼你的,以后那个铺子,就是我跟你两人的铺子,二姐跟你两人一人一半,好不好?”   柳玉春这个时候才真正回神,回神过来的她,想到了这样的分法,如此,妹妹不仅仅也有铺子傍身,小满也不要还有那么多的负担。   妹妹以后的嫁妆,全由自己来出,只要这个家一直都是这样,自己就有办法,能带着妹妹在县城,过上好日子。   一辈子不嫁人,带着妹妹过日子,比起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强多了,也有了盼头。   自己极为喜欢孩子,可自己一辈子是不可能有机会有了,但只要自己用心带着玉香,将来玉香生了孩子,自己还是可以帮忙带着的。   “二姐,不必推辞了,玉香还小呢,你只管给她开工钱激励她就行了,其余的,还有我们呢!”   韩小满笑着打断了玉春的好意,没有想到今天后来的发展,还是挺不错的。   柳家经过这一发事件之后,看来是真的长进大了。   “呕!”就在韩小满准备带玉香出玉春屋子,给她隐私收藏房契银票的时候,忽然看到玉春干呕起来。   “三嫂,我二姐她生病了,昨天晚上睡觉前,二姐就这样吐了,早上起来还是这样,可二姐不让说!”   玉香对韩小满极为崇拜,见她担心二姐的身体,急忙就此说出来,相信只要三嫂知道二姐病了,就一定会帮二姐看病的。   “别胡说,我没事,小满,我真的没事,我好好的,我什么都能干的!”   柳玉春急忙为自己辩白似的解释着,柳玉春自己觉得除了偶然有些这样想吐之外,其余的都是好好的。   另外柳玉春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身体,万一再被姚大夫看出什么大病来,那还怎么带着玉香去县城开铺子?更何况自家已经花了小满家那么多钱看病了,自己哪还能再看病?尽管自己手里现在有银票,可那也是小满的钱!   “玉香你出去看看村长他们安排的席面怎么样了,你二姐这样子是没有病,记着不要跟其他人说这件事。”   玉香见韩小满如此肯定的样子,顿时信服不已:“嗯,我不说的,之前二姐叫我不说的时候,我也没说,三嫂,我去看看村长他们办的席面去了!”   韩小满看着玉香信服的离开,这才满脸严肃的看向外面,见没人看这边便将屋门关起来。   “二姐,你月事什么时候来的?”   韩小满郑重的问向柳玉春,这件事真的不要是自己猜的那样,不然自己都不知道柳玉春能不能遭受这样的打击?   “月事?我,我,我不记得了!”   柳玉春脸爆红起来,很不好意思谈这样的话题,自己月事从来不准,有时候一个月,有时候两个月多了还不来。   月事还是今年开年后才有的,让自己说月事不来也好,不然每次来的时候,还要忍着疼干活,下面也脏的很。   “你好好想想,你上次的月事什么时候来的?”韩小满压下心里的火气,对懵懂无知的柳玉春,耐心引导起来。   简直不知道柳秦氏干什么吃的,自己女儿身体,半点不上心,玉春这个样子,自己真担心她对月事,怀孕这方面的东西,一窍不通。   “我想起来了,是在,在他们家下聘前三天,月事正好走了!”   柳玉春再次提起田家的时候,极为避讳,若是可以,自己一辈子也不想提起这一家了!   韩小满顿时心底一沉,都不知道如何跟柳玉春打好预防针,免得她忽然被姚大夫诊断出来怀孕,根本难以接受。   此时此刻,韩小满倒是希望柳玉春是真的生病了,生病不过是费钱看病而已,若是怀孕了,可真的要毁了玉春一辈子的。   那田家人若是得知玉春怀孕,韩小满简直不敢想象,会有怎么样的吸血鬼盯上玉春,人家如今两眼冒光的连名声不好听的李寡妇都盯上了。   试想,若是玉春有了田家孩子,那玉春县城的铺子,不是更加被田家两眼冒光的盯上?   让自己说的话,肯定是打掉孩子最好,要断关系,就断的干干净净,将来玉春也能有自己新的生活。   可自己也不敢擅自为柳玉春做这个主,实在是古代堕胎比起现代,危险多了,万一大出血就会死人的啊!   最常见的危害,也是要命的,太容易导致日后不孕了!这对古代女子来说,几乎也是致命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样子,有可能是怀孕?”   韩小满把心一横,问吧!躲是躲不过去的!如果真的是怀孕了,还得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才能帮她一把。   怀孕?   柳玉春果然整个人都呆滞了!这是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怎么可能是怀孕?就洞房那天晚上的一次,怎么就会怀孕了?这怎么可能?   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我有自己的孩子了!   想到了孩子柳玉春忽然间呆滞的脸上露出喜色。可还没有开心一会,柳玉春慢慢的脸色沉重起来。   柳玉春想到了自己的名声,想到了柳家的名声,更是想到了孩子的名声!   自己离开田家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个时候传出来自己有孕,外面的人一定会说是自己不守妇道才有的孩子!   这样,自己跟孩子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个世上?还会丢尽爹娘玉清小满的脸面,连整个村子的脸面都会被自己丢尽。   要是自己拼命跟人说孩子是田大柱的,不仅仅不会有人相信,说不定还会将田大柱一家招惹到自家来。   柳玉春一想到田大柱一家人的丑恶嘴脸,自己宁愿死也不愿意因为孩子,再次被逼返回田家。   “二姐,这还只是我的猜测,做不得数的,这样吧,明天早上我正好带着你一起去县城,到了县城之后我帮你请个好大夫看看。   要是真的怀孕了,也不是多难的事,你不想跟田家再有任何的牵扯的话,那就找个好大夫打掉。   若是你想留下这个孩子,我也一定帮你想办法留下来孩子,若是你不想跟田大柱再有关系,又不想匆忙嫁人的话,你最好认这个孩子为义子。   若是你想让这个孩子做田家儿子的话,我也有办法让田家人亲口承认这个孩子,不会叫人诬陷你跟孩子什么。   还有最后一种办法,那就是现在就找一个愿意娶你的男子,也肯认下这个孩子,这个办法是最好的。   不管你怎么想,我一定会帮你的!你不要担心害怕,说不定是我们虚惊一场,明天大夫看过之后,也许说不是怀孕呢!”   韩小满见柳玉春这个样子,心里有种感觉,柳玉春极为喜欢孩子,要不然也不会再刚刚开始的时候表现的那么惊喜。   若是这样的的话,就得留下这个孩子了。只是不知道柳玉春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这件事你别担心,万事有我帮你,你只需要想一下,万一有了孩子你想怎么做。   这样吧,你先一个人安静的想想,我出去看看村长的宴席准备到什么程度了,一会你出来的时候,平日里该怎么还怎么,这件事就我们两个人知道,我谁也不会告诉的,你放心!”   韩小满觉得自己该给她的支持已经给她了,不论她怎么想,自己都一定帮到她的,只是现在还是要她自己好好想想才好,不然自己想帮也不知道从哪下手。   柳玉春在韩小满走了之后,便面露微笑的双手抱着自己的肚子。   “宝宝,娘不会不要你的,娘只有你一个宝宝,怎么舍得不要你呢?你不要害怕,娘会保护你的。   不管你是娘的儿子,还是娘的女儿,都是娘的心头肉,娘现在很开心很开心,娘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宝宝,可惜娘不能带你到这个世上来,不然世人口水都能淹死娘跟宝宝,娘还会让柳家,韩家,上溪村人都丢尽脸面。   可是宝宝你不要害怕,娘会陪着你的,娘不能带你到世上来,但是娘可以陪着你一起到地府。   到了地府,娘会陪着你慢慢长大,好好心疼你的,不要害怕,娘陪你!”   柳玉春抱着肚子,轻轻的说着说着,早已泪流满面。   韩小满为柳玉春设想了很多,但却猜不到眼下的柳玉春是这么想的。   柳玉春太过喜欢孩子,哪里舍得自己的孩子被人说野种一辈子?哪怕是被人猜疑一点点野种,柳玉春也不愿意。   即便田大柱看中了韩小满给的银子,高高兴兴的认下来这个儿子,但是,只要田家有了别的儿子,自己的儿子,随时都可以被田家嘲讽鄙夷成野种,田家人的嘴脸,自己是深深体会的。   收为义子的办法,柳玉春想都没有想,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叫自己为干娘?   找个男人嫁了?   从离开田大柱之后,柳玉春就没有想过。   女人和离之后,好人家的人怎肯看上自己这个残花败柳?更何况自己现在还带着孩子?怕是差的人家,也不愿意给人养儿子的吧!   与其将来儿子被人羞辱一辈子,不如自己陪着儿子一起去地府。   “宝宝,不要害怕,从前娘也害怕会饿死,冻死,累死,可慢慢的就不怕死了,娘不怕死,宝宝也不会害怕的,对不对?   死了才不会有人侮辱我们母子两人,死了我们母子两人才能永远在一起,不要害怕,宝宝,娘安排好了就永远都陪着你了!”   ☆、138 讨好   从前柳玉春每次对自己爹娘万分失望的时候,都发狠的想着,将来等自己有了孩子,一定好好心疼,即便是女儿,自己也一定好好的心疼着,绝不会叫她跟自己一样,低贱如草。   每次这么想多了的时候,柳玉春在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幻想有一天,自己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属于自己的家。   曾经的柳玉春内心里描绘的家,极为温馨,家里有良田十亩,瓦房三间,老实相公跟自己极为心疼孩子,不管男女都极为心疼。   孩子们每次都会在她跟老实相公从地里回来后,极为亲热的叫着他们爹娘。   这样脑海里的场景,支撑着柳玉春很多年。   但生活却不是脑海里的样子,看起来老实的相公,差点一巴掌打死了柳玉春,更是为了他的娘,完全无视柳玉春的感受。   以至于柳玉春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生活,哪怕和离也不能接受,哪怕将来一辈子不结婚了,也不能接受这样跟脑海里相差如此巨大的生活。   只是柳玉春完全没有想到,在自己对孩子早已不抱任何幻想的时候,孩子却悄然来临。   给了自己巨大的惊喜,却也堵绝了自己跟孩子所有的生路。若果要自己像草菅一样的活着,自己能忍受下来。   但若是要自己的孩子也像草菅一样的被人嘲讽鄙夷唾弃一辈子,那自己宁愿带着孩子一起离开这个世上。   “宝宝,不怕,娘很快就能见到你了,娘现在就给你做衣服,好不好?”   柳玉春擦去脸上泪水,露出母亲般的慈爱笑容,内心里做出了决定,这几天,好好给孩子做足春夏秋冬的衣服鞋帽。   柳秦氏吃了药之后感觉好很多,觉得胸口的气闷,忽然间就没了!   这下子,柳秦氏对姚大夫的本事,再无疑惑,对韩小满,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媳妇,不是好找的。   再孝顺的媳妇,面对这么多钱的时候,能不眨眼的拿出来给自己救命,而且不是第一次这么救自己的命,自己为何总是看不惯她呢?   诶,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心疼玉清这个儿子。   可玉清这个儿子如今对她比对自己这个娘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自己还是跟从前那样对待韩小满的话,不是更加让玉清这个儿子,不待见自己这个亲娘?   仅仅这半天功夫,连自己的大儿子大儿媳妇都在讨好着韩小满,自己便是不服气,还能怎么着?   难道自己有韩小满那么大的本事,把玉润夫妻两人掰正?把家里治的发旺起来?   还有玉春这个女儿,自己一直没将她当一回事,却没有想到,她都这样了,还能让韩小满出这么大力气帮她?   诶,若说做人能做到韩小满这个份上,谁能不服她管?   “玉春,你开门出来,我们一起到村长那边看看吧!刚刚小满叫人过来让我们一起早点过去呢!”   玉清大嫂喜滋滋的拍打着关闭着的柳玉春的门,心情极为的高兴,今天可是自家的大日子,玉清高中,自家摆村宴呢!   “玉春你放心,这以后,我跟你大哥,绝不会乱进屋子,你的东西防着娘一人就好。   上次我哪知道娘从小满屋里找来那么多钱?不然我也不敢跟你大哥在小满铺子那边拿那几百文钱啊?   这下子我也看明白了,我们这个家啊,真的要好好听小满的话,才能真的发旺起来,你看你,不就是早就听小满的话,这么快就有自己的铺子了么?   早知道这样,我跟你大哥死也不会拿小满那点东西,早就事事都听小满的话,说不定过两年,我跟你大哥也能到县城开铺子去呢!”   玉清大嫂,过来叫人的时候看到柳玉春管着屋门,自然明白,她是在里面收藏地契跟银票。   这要是以前,自己还真动心,但现在,打死自己也不敢了!惹火了韩小满,她真的能狠心撵自己跟玉润出资呢!   还是学着玉春一点,事事都听韩小满的话,讨好了韩小满,日后也能有这样的铺子。   “大嫂,娘做那么多,真正为的还是你们,不管如何,以后都对娘好一些吧!还有,小满什么事都心里有数,不要对她心存这样贪恋奢望,不然反而叫她反感。   只要你跟大哥是自己努力想过上好日子,小满玉清他们不会冷眼看着的,但千万不能拿他们两人的好心,当成是应该的。”   若是从前,柳玉春根本不可能跟家里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如今柳玉春连死都做好了准备,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的?   对柳玉春来说,娘再是不好,自己临死前还是希望大哥大嫂能好好孝敬她的。   柳玉春对大嫂言辞间盼着小满,将来也给他们夫妻置办铺子的想法,极为不喜。   不过看在一家人的份上,自己临死前,还是想提醒他们夫妻两一声,不要再聪明反被聪明误。   “呵呵,我跟你大哥都懂的。你就放心吧!我们一起找娘一块去吧!爹带着你大哥,玉志家宝他们已经去了呢!”   玉春大嫂被说的满脸不好意思,本想讨好一点这个忽然发了都妹妹的,谁知道反而被教育了一顿,还都戳中自己内心里。   这要是从前,自己肯定不能忍受下来,肯定要骂回去的,但现在想想,玉春说的也对,也算是为了自己好才说的。   不然明天小满都要带着她去县城开铺子了,她干嘛还要说这些话给自己听?   “我不去了,你们两个自己去吧,我一个人在家随便吃点!”   谁知道就在此时,柳秦氏忽然出现在两人身后,刚刚玉春大嫂过来叫玉春开门的时候,柳秦氏就有点不放心大儿媳妇的心思。   便跟着来看看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一贯会讨好自己的大儿媳妇,转眼就能在自己背后诋毁自己!还是在自己的亲女儿面前诋毁!   若是从前的柳秦氏,此时肯定要蹦起来打人了!   这还得了,大儿媳妇竟然敢背地里这么说自己?自己做那么多为的是谁啊?不都为了你们大房?   可一想到自己确实是在韩小满屋里搜刮了那么多钱,柳秦氏第一次感到了没有脸面,臊得慌!   连自己大儿媳妇都这么看不起自己了,全村人还有几个人真正看得起自己?   要不是看在玉清跟韩小满的面上,如今的全村人,怕是巴不得柳福成早点休妻的吧?   不过直到今天,自己才知道,玉春这个丫头,对自己这个娘是真有孝心的,自己对她那个样子,到如今她发财了,却没有忘记了自己这个娘!   “玉春,你好好陪着小满,今天是我们家大喜日子,都高高兴兴的吃喝去,放开了肚皮吃去,娘吃了药,胃口不好,就不去了!”   柳秦氏难得的对这个女儿露出母亲般的亲昵。   从前眼瞎的厉害,把孝顺的女儿当成草菅,却把不孝的大房两夫妻当成是宝,柳秦氏如今真的相信了,要是自己病成自己爹娘那样,一准是爹娘下场,活活饿死!   “娘,你怎么能不去呢?你今天才是最有面子的,玉清在意多的本事,还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   这个时候全村人谁不羡慕你啊!娘,媳妇刚刚最贱惹娘生气了?娘你骂我,我一定改,以后只要我做的不好的,只要你开口骂我,我保证改!   娘,你千万别生气,气大伤身啊!要不然那么贵的药可就白费了啊!”   玉春大嫂被柳秦氏这么忽然的站出来吓呆了!等回过神来,便急的满头大汗的哄起来娘。   自己刚刚也只是想讨好玉春一下,叫她放心自己的,谁知道娘会站在自己身后偷听?   要是知道她在自己身后,自己是死也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玉春,你别在家耽搁了,帮家里人去招呼村里人吃好喝好!我身体这样,村里人都知道的!”   柳秦氏直接忽视掉拼命讨好自己的大儿媳妇,反而对玉春郑重的嘱咐着。这还真是在玉春和离之后,第一次柳秦氏当柳玉春是自己柳家人。   柳玉春见自己娘跟大嫂对上,想了一下还是什么都不劝了!自己刚刚要劝大嫂的话都说了。   至于娘?只要她不折腾,将来她有的是好日子过呢!   “那我先去了娘!大嫂,我先去了!”柳玉春现如今,面对自己娘,也坦然了!   这个家里,除了玉香,没有一个值得自己牵挂的,不过玉香有小满照顾着,还有自己留下的铺子银子,玉香将来不会差的。   做好了一起思想准备的玉春,整个人透着一种欢快的轻松。   韩小满再次见到柳玉春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了她身上的那种欢快轻松。   “二姐,一会姚大夫也会来,刚刚村里的两个小孩吃肉圆呛着,村里已经有人去找姚大夫了,等她到了,我教他去给你也看看?”   韩小满跟热情的村民们打过招呼,将玉春拉倒偏僻的祠堂后墙那边,低低的询问了一声。   韩小满也是见玉春面色非常好,才上前说这件事的。   “好啊,我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了宝宝,小满,你不要担心我,我喜欢这个宝宝的!”柳玉春紧挨着小满,欢快的,低低的说着。   “真的?那好啊!回去我们就好好给宝宝做好准备,你只管安心,万事有我在呢!哦,来啦来啦,这就来啦!”   韩小满状若高兴的回应着玉春,既然这样,首先从自己开始,就要跟玉春一样,对孩子满怀欣喜,才能给玉春信心走下去。   等姚大夫确诊之后,还得看玉春是怎么打算的,自己才能根据玉春的打算,好好筹划一番。   “韩大小姐,你先入席,村长说,亏得有你盖了这么大祠堂,不仅仅保佑玉清高中了,还能装这么多一起吃饭呢!”   柳秦氏的大嫂,如今自来熟的黏糊着韩小满,这个时候的自家,要是再跟从前那样对待二房人,不说讨不着韩家好处,说不准还要被全村人都撵出村子了!   现如今全村谁不敬着韩大小姐?就是那会作死的柳秦氏,如今这个时候不也夹起尾巴了么?   自家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韩小满面对如此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柳家大娘,也是醉了,紧贴的也太狠了吧?人家都知道自己有话要跟玉春说,故意避开了一点,她倒好,找到后墙根这边来了?   幸亏玉清家之前出族了,如今跟全部柳家都算不上亲族,只能算村人,不然还不知道这位大娘能热乎成多亲密的样子呢!   “大娘,你先去,我这就去,对了,二姐,娘来了吗?”韩小满对着朝自己这边来的柳大娘挥挥手,叫她先走。   “没,娘说身体不舒服,在家简单吃一点!”玉春低低地回应,不想被走过来的大娘听到。   自家的这个大娘脸皮真厚,小满都对她挥手了,她还过来!   小时候她跟奶奶那边,没少欺负自家,就是自己不得已的和离了,全村人都没好意思说自己一句话,她身为自己大娘,却时常在村里人面前嘲笑自己,嘲笑自己一家人。   更过分的还是她故意当着自己面嘲笑过自己两次!这样的人,如今倒是有脸的见人就说她是玉清大娘呢!   “你先去帮我招呼村里人,我去请娘过来。”   韩小满赶紧把话说完,真心不想再跟这个大娘套热乎。自己能将她家当成上溪村人一样就不错了!   “玉春,玉春你真的要进县城开铺子啦?刚刚你大哥说的呢!”   韩小满快几步错开这位大娘之后,就听到身后她的声音了,竟然黏糊上玉春了?   “嗯,是开铺子了,跟玉香两个一起开!”柳玉春不冷不热的回答着的同时,脚步加快起来。   “哎呦?玉香才几岁啊,能开铺子?要是你铺子却人帮忙,大娘有的是时间帮你!”   柳玉春完全忽略掉大娘追过来的话,快步走进祠堂祭祀场,里面早已坐满了村里人。   村长方贵办起来这样的宴席,已经有了经验,上次村里修缮祠堂的时候,其实也是全村人都出动的。   让每一大家搬出来自家的四方桌跟椅子,尽量的自己一大家人围成桌,每家都拿出自家碗筷摆在自家桌面上,烧好的菜,直接从锅里盛到各家桌上的碗碟里就成了。   最上方的席面留给村里德高望重的人,跟身份尊贵之人。场面虽然热闹,但不会显得乱糟糟的,各家也能带好各家孩子。   玉春才进去就被人围得七荤八素的,都是小媳妇大婶子在跟玉春套近乎,言外之意,都想跟着玉春进铺子。   不说玉春被村里媳妇围住,且说韩小满回到柳家一看,竟然大嫂到这个时候也没去?   呵呵,自己早就看到了大哥在人群里面热络的很,还以为她也早就跟着来了,不知道被什么人恭维着呢!   “小满,我,我惹娘生气了,你帮我劝劝娘吧!不然娘不肯去了?”   玉清大嫂被柳秦氏拒之门外,正在院子里面急的满头大汗,正好看到小满回来,当场就激动的搬救兵了!   说起来这件事也不怪自己,自己说的也是事实,可千不该外不该,自己说的被娘给听到了。   韩小满等着大嫂自己将事实说清楚后,这才知道柳秦氏是气闷什么了!   可真是啪啪啪的打脸啊!   说起来玉清娘,也不是好吃懒做的女人,更是对这个家勤勤恳恳的女人,可偏偏就是拎不清,该维护的不维护,该管束的不管束,该放手的非要插手,这才弄得她自己如今一头一脸的灰。   “你也是,五十步笑百一步,娘拿我五十两银子,钱虽然多,但跟你拿我七百文钱的性质有什么两样?还不都叫入室抢劫?   算了,如今这个家既然是我在当着,之前家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也不会再说了,只是后面若是再有这样的事,谁的面子我都不会给!   娘这就交给我,你也去帮着家里人去招呼村人吧!”   韩小满想想还是点了一下大嫂,不然她还沾沾自喜呢!   向自己投诚,也不至于用娘做筏子吧?   你勤劳一些,孝敬长辈一些,维护弟弟妹妹一些,对村里人和善一些,自己能熟视无睹你的改变么?   如今连村里人都知道,该给爹娘的面子,一定要给足了!哪怕在心里不认同,也不至于蠢的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吧?   谁家爹娘没有面子,做儿女的就有面子了?   “噢,那我去了!”大嫂被韩小满这么不给情面的点出来她的小心思,顿时焉了。   本来说的时候,还想着讨好小满一下的,谁知道拍马屁拍错了地方,吓死自己了,小满板起脸来,心都跟着砰砰砰乱跳起来。   韩小满看着大嫂焉了的走了,也不管她怎么想了,自己不要求她对自己有多亲热,有多贴心,自己只要她真正怕了自己就成。   “娘,你开门,是我!”   韩小满不急不缓的叩了几下爹娘的屋门。   柳秦氏此时正一个人焉了的坐在屋里凳子上,满心悔恨呢!   ☆、139 给足面子   悔恨自己从前对大儿子大儿媳妇太好了,也悔恨自己从前对两个女儿太差了,真正悔恨的还是,自己对韩小满这个媳妇太过分了,尽管这点,自己内心真的不想承认。   可事实就是事实,全村人都看着的啊!   凡事可一可二,却不会可三,若是自己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明白,日后怕是孩子他爹也不会再管自己死活了。   正在柳秦氏一个人气闷的时候,听到门口传来韩小满的声音,柳秦氏顿时激动起来。   自己如何不想去祠堂那边?怎么说也是自己儿子争气考中了才摆的席面,可自己如今在村里哪有什么面子?   除非韩小满能亲自陪着自己,给足自己面子,才能让全村人都知道,自己是有面子的。   一直等着等着,没有想到还真没有让自己失望,韩小满这个媳妇,虽然狠厉,但真正说起来,还是很能维护亲人的。   “你怎么没有在那边招呼啊?我这几天身体不好,就不去凑热闹了!”   柳秦氏打开屋门,还是故作不愿意去的样子,理由似乎很正当,生病呢!   但说是这么说,柳秦氏心里还是想被韩小满再三邀请,才勉强跟着她去,多少能扳回来一点面子吧!   “娘,姚大夫说过你的身体,只要吃药就不会有事的,今天,是玉清高中宴请,村里人可都等着你跟爹两人做上席呢!”   韩小满忍着性子,放低声音,带着点哄的语气,诶,谁叫她是玉清亲娘呢?   如果能跟她相安无事,哪怕让自己每次见到她哄着点也无妨啊!   “做上席?那哪成?我现在这样都不能喝酒的,上席得多少人上来敬酒?”   柳秦氏本想着再推辞一番的,但听到韩小满说到上席的时候,顿时激动的都忘记了自己的本意了,说话间都将她想去的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了。   刚刚说完的柳秦氏就意识到自己话说错了,顿时不好意思起来,破天荒的竟然有脸红了!   “这个放心,我叫人给你准备白开水,多少人给你敬酒,你照样喝,等你身体真正好了之后,我再给你补上今天的这顿好酒?”   韩小满本想顺嘴就哄,说等她好了之后,以后天天买好酒给她喝,忽然一想到柳秦氏跟自己爷爷外祖母他们不一样,若是自己这么说了,还真怕养出来一个酒鬼婆婆呢!   “可上席哪给女人坐啊?”   柳秦氏此时还真想骄傲的坐上席去,高中三甲榜首的是自己亲儿子,自己怎么不能坐上席?再说那席面还不是自家花钱办的?   “能坐的,我是家主,你跟爹是玉清的长辈,都在上席,村长,柳家族长也在上席,村里的几个老大爷,都在上席,都安排好的呢!”   韩小满见柳秦氏这么说,哪还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得,若是柳秦氏今后要的只是这些面子,自己倒是都能满足。   说话间,韩小满就半搂抱着柳秦氏,带着她往外走去,免得她还跟自己矫情。   “等下,等下,我还得把家里的门都锁好,玉春的地契跟那么多银票还在家里,可万万不能给人惦记了!”   柳秦氏这个时候,心里倒是能记着玉春的东西了,就怕这么多好东西被人偷了,还不后悔死?   “没事没事,村长安排了村里的狗在村头村尾看着的,不会有外村人进来的,旺财,你在家看家,等我回来,就放你进山啊?”   雪白的旺财,冲着韩小满嗷嗷的叫了两声,算勉强答应了!   “这点大的小狗能看的住家啊?”柳秦氏第一次细看韩小满整天带着的这只小白狗,还真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   嗷呜!   旺财正不高兴看家呢,见柳秦氏怀疑它的能力,顿时火大的一张嘴巴就咬碎了柳秦氏家的一根椅子腿。   动作利索狠厉的看的柳秦氏满脸发白,心里顿时忍不住的后怕起来。   那天自己在县城铺子抢银子的时候,要是韩小满让这个小白狗咬自己的话,怕是连自己腿骨都能给咬碎的吧?   柳秦氏心里后怕之余,也不得不感叹,还什么人带出什么狗啊!这韩小满天生神力的,带出来的狗都比村里的狗力气大多了!   瞧那狗的一张嘴,怕是比狼都狠吧?   韩小满也满是无语的看着旺财,你不高兴也不至于这么表达吧?要赔钱的好不好?   柳秦氏万一讹上我们家,说那个椅子是千年的柳家古董的话,我就拿你抵债去!   “呵呵,娘,回头我给家里再买两把椅子!”韩小满第一次在柳秦氏面前没了底气。   “没事没事,你这么忙,哪有功夫顾这个,回头我修修,一样用的!这把椅子,还是我生玉春的时候打的。   以前分家那会,家里除了一张我们现在睡的那张床,连个像样的坐的地方都没有,后来单独过日子了,才慢慢的才有了家里的这些东西。”   柳秦氏忽然间有些伤感起来,从前的那些日子,自己是一天也没有忘记啊!总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大房的那一家子好好看看,自家一定能把日子过的更好!   如今是做到了!不过却不是自己跟孩子爹过出来的,而是韩家带出来的!   韩小满一时间完全不能适应柳秦氏的画风改变,嘴角抽动几下,还是觉得自己闭嘴的好!真心不擅长跟她一起忆苦思甜哪!   陷入这样情绪中的柳秦氏,没有注意的将自己全身的力量,依旧放在韩小满的身上。   韩小满保持着半搂着柳秦氏的亲密姿态,内心无语至极!   本想架着她出柳家就放开她的,谁知道现如今倒成了这么奇怪的姿态?全村人看过来的眼神,那什么意思?   好奇呢,还是好奇呢?还是太好奇了呢?   艾玛,谁不好奇啊!换成自己是村人也好奇的要死,好不好?画风转变太快,脑回沟跟不上啊!   “来了?小满你坐最上席,他娘,你坐我身边来!”柳福成见到韩小满如此亲密的搂抱着孩子娘进入祠堂,内心激动不已。   急忙抛开跟自己说着话的村里长辈就快速迎接过来,一边极为感激的请韩小满去坐上席,一边自己伸出手,欲替换韩小满搀扶柳秦氏。   虽然柳福成早早到了祠堂这边,招呼全村人,但心里还是担心秦氏的,就怕她想不开的不肯过来,那丢的可是玉清跟小满的面子啊!   若是真的病的不能起床,到也不会给人话柄,但早上全村人都见到玉清娘看起来好好的,也都听到姚大夫说的那番话,即便玉清娘不吃药,近期内看起来还是好好的。   如今玉清娘能吃上那么好的药,自己也不那么担心她后短寿了,只是担心她想不开的跟小满较劲!   没有想到小满真是给足了玉清娘的脸面,亲自搀扶她一路过来,这下子,全村人也不会在心里看不起玉清娘了!   “柳二嫂子,你可来啦,大伙都等着你呢,快上座上座!”   还没等柳福成搀扶柳秦氏,就被村里的两个妇人一左一右的抢先一步,搀扶住了柳秦氏。   “你家玉清可真是文曲星下凡啊!我们全村人跟着都倍有面子呢!”   “就是就是,还是你福气好,生了好儿子,得了好媳妇,将来一定还有好孙子!”   韩小满嘴角抽搐,这两妇人嘴巴也真是能讲,柳秦氏嘴巴都咧开了!   “姚大夫,又麻烦你了,村里两个孩子没事吧?”韩小满没有上座,而是看到了姚大夫正好在一边看完了那两个孩子。   其实那两个孩子噎着之后,很快就被村里老人倒过来,把卡着的肉圆倒了出来。   然后面色看着看着就转好了!韩小满坚持要请大夫过来给两个孩子看看,其实是有私心的,想让姚大夫顺便也玉春看看的。   “没事,就是这两个孩子吃的太急了!家里的大人也不好好看着点,虽说平常吃不上好的,也不能遇上好的就死命吃!不吃噎着才怪!”   姚大夫半点不给情面的点出来大人的心思,那两个小孩都八九岁了,能吃噎着,不是大人教的还是什么?   八九岁的孩子,哪家不懂事了?人家好心请客,你们倒好,往死了吃,不是寒碜人么?真出要命的事,传出去对小满的名声都不好!   两个孩子的大人都被姚大夫的话说的满脸通红,羞愧的要死,要不是家里吃不上肉给孩子长身体,也不会让儿子使劲揣的。   “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嘱咐他们,把肉圆做小一点,下次要是再办席面的话,我一定注意这方面的!   姚大夫,也坐下来一起吃了饭在再回去吧,我娘吃了药,感觉好多了,我是真心感谢你啊!你请上座吧!”   韩小满见两个孩子的大人都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急忙给他们开脱起来,说起来也是自己的不是。   谁叫自己请客的时候没有考虑到村里人,日子一向清苦,遇上如此大鱼大肉的时候,还真容易出胃肠毛病。   一会还得让姚大夫留下一些助消化的药,以防万一吧!   “对对,姚大夫请上座,请上座!”村长正好也过了,顺着韩小满的话,就热情的邀请起来姚大夫。   姚大夫的本事大啊!谁知道村里什么时候要请姚大夫看病?更何况韩小满这么给姚大夫面子,自然一定要上座,让出来自己的上座就行。   方贵算村里坐上席的人,还真没有算到姚大夫,这么忽然的,村长也只能这么安排了!   “村长,你来的正好,今天我看了一眼,全是好吃的,可你们村里的人,却不能放开来大吃大喝,建议他们以米饭为主,辅以鱼肉蔬菜,不可过量,不然吃痛快了嘴,肚子就要受罪了!”   姚大夫见到村长,还是郑重的说出来这番话,免得事后这些人暗地里还怪小满吃坏了他们肚子。   村长方贵老脸一红,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暗地里把村里几个吃相难看的几家骂死,丢人丢出村外了!   “一定,一定,韩大小姐,你先跟姚大夫上座,我叫人去叮嘱一声!”   村长很快恢复过来,当即让人挨个桌子吩咐一声,按照姚大夫说的,别吃撑着自己,晚上吃不完的,各家桌子上的剩菜都可以带回家的!   韩小满见村长这么安排,也暗自点赞,如此倒是好办法,不然就怕有人觉得吃不下肚子亏了!   午饭期间,不仅仅柳秦氏喝的酒全是白开水,就连韩小满喝的酒也都是白开水,韩小满在上次洞房之后,就明白了,自己的酒量,架不住村里轮番上阵敬酒。   姚大夫陪着上席的人喝了一杯就不肯喝了,村里可没人敢强求大夫喝酒。   但村里人却敢强求柳福成跟柳玉润喝酒,连柳玉润的妻子,都没有被村里的媳妇放过,都喝的歪歪倒倒的,要不是村里人想到还有晚上的酒席,怕是能灌倒他们三人。   不过也有人不用灌就自己喝醉的,玉清大伯大娘一家子就是这样的,逮着酒菜,死命吃,想着晚上再省着带回家呢!   热热闹闹吃完这顿午饭之后,韩小满带着姚大夫回到柳家,先给柳秦氏再次复诊了一下,算是意思一下,毕竟已经吃了一顿好药,怎么也得有个好起来的话头吧!   “嗯,不错,就这么吃,日后身体必定好着呢!”姚大夫一本正经的,说的柳秦氏满眼喜色。   柳福成更是喜不自禁,连连对姚大夫表示感激,一家的孩子们也都对姚大夫道谢着。   韩小满感谢一声之后,提出让姚大夫去自家也看看去,还让玉春跟着一起去帮忙招呼一下溪村人。   “我也跟着去招呼吧?”   柳福成想到是自己儿子高中,虽然儿子是入赘韩家的,当自己是爹,帮忙韩家招呼村里人,便是亲家身份帮忙也说得过去的。   “不用不用,今天晚上你们还得招呼上溪村人,爹,大哥,晚上的时候,你们多喝白开水吧,免得全村人都过来招呼你们,喝太多了伤身体!提前跟村长说一声,村长会帮着的。”   韩小满见玉清爹跟大哥满脸通红的样子,实在是担心喝倒了之后,连累全家人伺候他们两男的。   关键是这个家里,婆婆身体有恙,玉香还小,玉春得跟着自己走,只有大嫂还能伺候人,可看看大嫂如今也满是通红的样子,韩小满可不敢指望她这样也能伺候人呢!   柳福成见小满这么说,也只有点头答应下来。   辞别上溪村,韩小满带着玉春,姚大夫一起向下溪村而去。   三人到了下溪村,全村人也一样全在祠堂里面,韩小满跟村里人打过招呼之后,回到家里,趁着家里没人,赶紧让姚大夫给玉春把脉。   姚大夫诧异的看了韩小满一眼,没有说话,认真给玉春把脉起来。   嘶!   姚大夫慢慢的脸色僵硬了!喜脉!可明显的胎儿不稳,随时有小产的征兆。   细看之下,姚大夫脸色更差了,女子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如此身体,能怀上孩子简直是意外至极。   但即便如此意外怀孕了,胎儿也没有办法保住!除非还得用小满的那个逆天的好药灵芝。   柳玉春脸色平静的很,既然做好了陪着宝宝一起的准备,就无意大夫说什么,除非没有孩子,但不会的,自己已经感到有孩子了。   “是喜脉,但随时会小产,她的身体底子太差,除非花大钱调理,不然保不住孩子!”   还有后面的一句,姚大夫没敢当着柳玉春的面说,那就是,以她的身体一旦小产,非死即伤。   难,难,难!这个孩子留也难,去也难!   “姚大夫,不管花多少,我都可以帮她的!”韩小满郑重的表态,之前玉春就跟自己说过,她喜欢宝宝,自然是要留下孩子的。   “不用了大夫,本来我也想留下宝宝的,但既然没有缘分,我也就不强求了!”   柳玉春一听姚大夫的话,说要花大价钱调理身体,顿时明白,这个大价钱怕是连三百五十两银子都不够的。   小满在自家身上花太多太多了,而自己本就做好了跟宝宝一起走的打算,既然这样,还浪费那么多钱干嘛?   本想迟几天再去陪着宝宝的,现在好像来不及了,万一迟了小产了,不知道宝宝会不会有事?自己会不会来不及陪他去?   就今天晚上吧!不,明天凌晨吧!   错过今天,不能跟玉清的喜事相冲,也利用一个晚上的时间,给宝宝做一套衣服鞋袜帽子,一个晚上应该足够了。   “二姐,你不要担心钱的问题,我有这个钱的?”   韩小满担心的看向玉春,直觉告诉自己,玉春心里是想要孩子的,要不然之前她也不会惊喜于有了孩子。   十之八九,她是不愿意再花自己的钱。还是怪自己,之前跟姚大夫两人合作,给柳秦氏看病,弄了个天价药方,三百五十两银子,吓着玉春了。   “小满,我是喜欢孩子,但却也明白,有些事强求不得的。你不要劝我了,我决定了!”   柳玉春坚定的态度,让韩小满也疑惑起来,难道玉春又改变了想法?或者她害怕孩子会遭人嘲讽一辈子?   ☆、140 做媒   “既然是这样,我先给你开几服药,调理一下你自己的身体,不然即便小产,以你现在的身体,也是难以承受的?”   姚大夫见柳玉春很有主见,也能做她自己的主,索性说了她身体差的很,连小产都难。   “多少钱?”   柳玉春为了怕小满太过担心自己,甚至猜测到自己的想法,便顺着姚大夫的话问了一下钱的事。决不能让小满看出来自己想死的意思。   “嗯,这个不多,七天的药,一两银子吧!”姚大夫想想她的身体,真要调理好,没有一百两都不够。   只是这话,自己也不能说了,再说估计柳玉春怕是连这个钱都舍不得花,可真的要出人命的。   罢了,正好从韩小满手里转来三百五十两银子,暗地里给她调配一些好药吧,这件事小满也不必知道了。   “嗯,那好,我现在就跟你去拿药吗?我带着钱的!”   柳玉春来的时候,悄悄带了一点之前小满给她的银票,准备趁机去集镇买点好的布料给孩子做衣服的。   不如去集镇给孩子买几套衣服,回家再做一套衣服,小满给了自己两百二十两银子,自己留下两百两给玉香,这二十两银子,除去一两的药费,能买不少东西了!   “二姐,你等我一下,姚大夫?”韩小满示意姚大夫跟着她出堂屋,自己得私下问问,总感觉心里不踏实似的。   自己也知道古代小产危险,可找着姚大夫的话说,岂非更是严重?要是玉春真的因此出什么事,自己怎么跟玉清交代?   “姚大夫,我二姐的身体到底如何?”韩小满满眼的焦色。   “这么说吧,你二姐的身体差的太多,若是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不能怀孕的,但意外的是她怀孕了。   说实话,这个孩子对你二姐来说,去也难,留也难!只希望,她的孩子能争气点,在她身体没有调理好之前,不会那么快小产,不然真怕大人都保不住!”   “那,我这一次带来一点灵芝,本来是打算给婆婆用的,如果用在二姐身上,能不能保下来孩子?”   直到现在,韩小满还是猜测玉春是喜欢孩子,但因为钱的事,她不得不放弃了孩子。   不论怎么说,先保住孩子,同时调理玉春身体,这样,也算是给玉春多争取调理身体的时间吧?   “如果是这样,大人跟孩子也许都能保得住。”   姚大夫微微一笑,自己本有这个想法,但却不能提,因为自己毕竟不知道韩小满手里还有多少这样的灵芝,也不知道她作何打算的,如果是这样的话,相信不会出人命了。   “一会我把那个给你,加在她的药里吧!一会我陪她一起上集镇抓药!”   韩小满终于松口气,姚大夫这么说,说明大人孩子应该都没事了,等一阵子之后,孩子好好的,什么钱都不要花的时候,也许玉春就不会舍弃孩子了。   若是那个时候玉春还是要舍弃,那就再说吧,终归为玉春争取了调理身体的时间。   “也好,不过她这样子,在家吃药方便么?不若就在医馆做成药丸?”   姚大夫想到柳玉春和离单身的身份,要是被人猜出什么,也是难事。这个孩子依自己看,应该有两个来月了,但却跟一个多月的脉象差不多。   若是田家不认她的孩子的话,还是难事,诶,怎么都难!但好在命能保住。活人还能给尿逼死?   “还真不方便,那就辛苦您了,给做成药丸吧?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去拿那个给你!”   韩小满说完,赶紧进自己屋子,将之前自己回来,收藏的灵芝拿了出来。   韩小满说要跟柳玉春一起上集镇抓药的时候,柳玉春坚持不肯答应,非说小满应该招呼村人,抓药的这点事,她自己足够了!   “没事的,村里人都知道娘生病了,我晚上陪他们吃晚饭就行了!”   韩小满终究不放心,尽管玉春一个人抓药是没有问题,但韩小满还是想多陪陪她。   “小满,小满,村长让我叫你去呢!”   就在这个时候,村里人过来叫小满了,之前小满跟玉春回来的时候,有村里人看到的。这还没多长时间,村长就知道了。   “小满,你去吧,姚大夫,我们现在就走吧!”柳玉春动作利索的率先就走人,看起来抓药的态度还是很积极的。   “去的一路有我在,没事的,回来的时候,我会给她先吃下药丸,等药效起作用了再给她回来!不会有事的,你忙你的去吧!”   姚大夫看着走前好几步的柳玉春背影,劝谏了韩小满一句,这个时候,也许柳玉春不想有人跟着,想一个人静静,毕竟一个单身女子遇上这样的事,哪怕外表如此镇定,但内心里还是惶恐不安的。   但柳玉春能决定舍弃孩子保她自己,说明她不会自寻短见的,没人陪着也没事。   再说,真要寻短见的人,就是有再多的人陪着也看不住,倒不如给她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   柳玉春走的很急很快,真的很不愿意小满跟着自己,不然自己怎么买孩子的衣服?   趁着姚大夫给自己做药丸的时间,柳玉春满怀喜悦的在镇上给自己的孩子精挑细选着衣服鞋帽。   花了六两银子,给孩子买了春秋两套,夏季两套,冬季两套,全是精贵的好的。   若是普通百姓人家,绝舍不得这买买。但此时的柳玉春在集镇上,却是尽选好的给自己孩子。   还选了几样孩子玩的玩具,吃的精致糕点也买了不少。   还剩下十几两银子,柳玉春想想,还是给自家里面的人,各买一匹体面的布料,算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送家人礼物吧,尽管这是借花献佛。   “你先吃一颗药,等一炷香感觉暖了一些就可以回家了!”   柳玉春将自己买的孩子衣服鞋帽全部包裹好,寄放在布点,等回家的时候,一起带上,最后奢侈一点,做马车回去吧,不然也拿不动这些东西。   “谢谢您大夫,不要紧的,我不会走回去,我做马车回去,你看,外面那个马车是我叫的!”   姚大夫伸出头看看,果然有一辆马车,马车师傅是自己熟识的,不禁失笑,没有想到,这个不做声的柳玉春也挺周到的,如此也好,一路上也算有人看着她一点了。   柳玉春最先回到上溪村自己的家里,家里人早已被村里人再次拉去了祠堂,如今一个村的人,全都在祠堂那边热闹着呢!   没人在家,院子大门锁着的,这个拦不住玉春,钥匙在哪儿,玉春小时候就知道的。   回到家里将东西一一归类摆好,等晚上回来,自己再给家里人送布匹礼物吧!先去小满那边,免得她担心自己。   “小满,万一,我说万一我小产出事的话,那个铺子,能不能留给玉香?”   晚饭过后,韩小满带着旺财亲自送柳玉春回去的路上,柳玉春终于将最后的牵挂说了出来。   并且将自己从家里拿过来的地契,两百两的银票,都郑重的放在小满手里。   这个东西不能放自家,不然真怕家里人又眼红这个,坏了小满的一片好心。   只是也不好还给小满,不说辜负小满的心意,便是玉香,也要失望的,玉香得知可以跟着自己去县城做伙计,不知道多开心呢!   韩小满顿时惊住了!   什么意思?怎么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姚大夫不说吃了药就没事了么?   “玉春,姚大夫说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就不要胡思乱想这些了,对了,姚大夫后来还跟我说,这个药保胎的作用也很强,这样的话,过一阵子,等你身体好了,你还可以多想想,是留下孩子,还是不留?”   “真的?真的可以留下孩子?”柳玉春忽而大喜,哪怕是到了地府,自己也愿意孩子身体好好的。   “当然是真的!所以,这个你还是自己收好了,日后也能留给你孩子!”   韩小满忍不住额头冒汗,果然柳玉春是极为想要孩子的,幸亏自己将这事说了,不然真怕她想不开。   只要她想留下孩子,就不会出事!   “小满,你,你先帮我收着一个晚上吧,等我们明天到了县城,你再给我?不然我总是不放心!我,我还有点担心家里的!”   这一次柳玉春改口请求韩小满给她保存一个晚上地契跟两百两的银票。等过了今晚,小满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的,玉香的将来绝不会跟自己一样的!   “这样啊?那好,我先给你收藏一个晚上,等明天我们去了县城再交给你。只是你是怎么想的,是让孩子做义子,还是?”   韩小满听到柳玉春说不放心她的家人,顿时也无语了!   实在是柳秦氏给人造成的印象太差了,连她自己女儿都要提防着她。还有玉春大哥大嫂,也不能完全放心。   看起来玉春是对自己放心的很了,也对,这些都是自己给她的,她还能不放心自己?   “我想重新找一个肯要孩子的老实人吧!只要他不嫌弃孩子,不管他有多大,家里多穷,长的多丑,有没有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关系!”   胡乱说一个理由吧,免得被小满看出来什么,就是小满相信了给自己找亲事,至少也会过了今晚的,等到了明天,小满会知道不用为难的给自己找亲事的。   韩小满满头黑线,柳玉春的择偶标准,也太太太低了吧?   难道五十岁的你也愿意?真的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啊!   “呵呵,我这个样子,一般人家都看不上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孩子,没有几个男人肯替人养孩子的。   只要孩子出生后能堂堂正正的做人,我都不要紧的,年纪在四十岁以下,家里孩子不超过三个,不管是瘸子还是麻子,都不要紧!人老实就成。”   柳玉春见小满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也只好编出解释来。说的越真实,越不会叫人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   孩子的衣服都买好了,晚上自己亲自做一套,明天凌晨,自己就可以带着孩子离开了,但愿小满他们能理解自己的选择。   为了孩子,自己什么都愿意!   宝宝,对不起了,虽然姚大夫说你能保住了,但若不能让你堂堂正正活在世上,娘愿意陪着你去地下。   “那好吧,我帮你看着找,尽快给你消息,就这几天吧!”   韩小满心里最满意的还是潘叔手下的两个徒弟,年轻勤快,都是孤身一人的,若是能成事,还真是好事,若是不成事,诶,那就再找吧!   辞别柳玉春之后,韩小满心急的就去找今天回家的潘叔,潘叔这一次带着徒弟回村,本是给村里打几天铁的,却没有想到被韩小满瞄上他徒弟。   “潘叔,潘叔,找你个事?”韩小满站在潘叔家篱笆院子外面叫了一声。   潘守一虽然跟着韩小满一家去了县城开了打铁的铺子,但村里的篱笆墙的土房子,还是留着的。   “小满来啦?虎子,铁蛋,你们在家先打着,我出去一下!”潘守一听到小满的声音,心里微微一动,小满会有什么事?   “潘叔,你两个徒弟,铁蛋跟虎子的婚事,你能做主么?他们两个对媳妇有什么想法,你知道么?”   韩小满打着外围,总得打听清楚人家的择偶标准才好行事,要是人家也跟玉春一样,低到只有一个标准,是个女人就行,那就太好了!   呃,有些异想天开了!   “你是给谁说媒?难道是玉春?”潘叔沉默了一下之后,抬头看向韩小满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咳,嗯,是她!”   韩小满顿时惊诧不已,简直刷新自己对潘叔的认识,潘叔如此粗壮的汉子,这么细的事也能猜到?   “我试探的看看吧!成与不成,你都可以放心,他们两人嘴巴紧的很,不会对人说出去的!”   “其实,其实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我应该给你透个底,不然就不厚道了,但是你一定要保证不能说出去?”   “你说吧,我发誓要是说出去,就天打雷劈!”潘叔见小满面露愁容,急忙发誓安抚起来她。   “玉清二姐跟田家和离的事你知道的吧?”   韩小满心里发虚,真心不是要潘叔发这么毒的誓言的啊!可事关玉春名誉,自己马虎不得啊!   “知道的,那田家的孝子如今可出名了,镇里的怕是不会有哪家不开眼的把女儿给他家做媳妇了!”   一针见血,韩小满再次刷新对潘叔的认识。老实人心里有数呢!   “玉清二姐也是倒霉,本以为舍弃了那么多嫁妆回来后,能重新过上好日子的,谁知道,今天才发现,肚子里竟然有孩子。   二姐一心想留孩子,但却不想再跟田家有瓜葛了,只是这个样子有些委屈旁人,好在玉春现在手里也有铺子,就在你铺子隔壁,将来生活不成问题,关键是让孩子有一个堂堂正正的出身。   我也知道这件事挺难的,估计一般人都不会愿意的,这件事我不抱多大希望的,就是想为二姐尽点力!”   韩小满越说越没底气,潘叔的两个徒弟,虽然都是孤儿,可都在学着手艺,小伙子长得也周正,保不住人家想有个正常的家啊!试试吧?   潘守一吃了一惊,不仅仅吃惊于柳玉春怀孕,更吃惊于小满买下自己隔壁的铺子,是为了给柳玉春?   “好,这事我有数了,回头给你消息!”   潘守一也不耽误小满太久,别叫人看到自己跟小满站墙角太长时间,总归不好,哪怕现在全村人都信服小满,也得注意点这方面。   “那好,尽快啊!”韩小满真心恨不得现在就得了准信,自己一准现在就去找玉春,告诉她好消息。   诶,不过也不一定能成的!做媒纠结啊!做玉春这样买一送一的媒,真是纠结死了!   “明天早上吧!”潘叔答应一声,利索的转身,也不废话了,村里有其他人看过来了。   “哦,谢谢啦!”韩小满冲着潘叔背后谢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开,遇上两个村里人,笑眯眯的打了招呼才回家。   此时柳玉春正好在家里给爹娘大哥大嫂,玉香玉志家宝每个人送一匹好的布料,一家人都笑的合不拢嘴,没有想到玉春还是有心的,得了小满这么大好处,没忘记捎带自家人一点。   “正好后面不忙了,我没事就带着做,到了过年的时候,每个人都能穿上体面的新衣服了!这一次,我给你们一人做两套,玉春,娘也给你做两套,家里的布料足够的,上次小满回门也带的布料回来的!”   柳秦氏心情大好,破天荒的要给全家人都穿上体面的衣服,这在从前,根本不可能,肯定是要用好的布料,换钱做家用的。   至于家里人的穿着,柳秦氏从前认为有的穿就不错了,还想穿好的?不管嘴啦?   等关起门来,玉春就拿出屋里的布料,给孩子做起来衣服,躺在床上的玉香好奇的看着二姐,将布料剪得一点大,二姐要做什么啊?   ☆、141 事成   “快睡觉,明天早上还要跟着我去县城开铺子呢!”   玉春呵斥一声盯着自己看的玉香,倒不是担心她看出来自己做什么,有点担心她明天得知自己去了,会伤心一阵子,今晚叫她好好睡一觉吧!   “哦,二姐你也早点睡觉,做衣服不着急呢,娘都说了,她帮着我们做两套衣服呢!”   玉香喜滋滋的,听到娘说要给自己做新衣服还是很高兴的。   “知道了,你快睡觉!还管起二姐了?”玉春瞪了玉香一眼,玉香嘻嘻一笑,这才闭上眼睛睡觉。   玉香睡觉很沉,每天白天都在忙碌家务,加上是孩子,玉香晚上一般都不会醒,今天白天虽然不忙,但却跟着村里的孩子难得的玩了一天,也累了,不一会便传出来熟睡的呼吸声音。   玉春丢下手里的剪刀,缓缓走到玉香边上,细细看了一会玉香,还是那么瘦小,不过会长大的,小满会将铺子银票都给玉香留着的,有了这些,玉香将来不会跟自己这个姐姐一样辛苦的。   “对不起,玉香,姐姐不能陪你了,姐姐要陪宝宝,只能对不起你了!等你长大了,你姐姐照顾爹娘,替姐姐回报你三哥三嫂。”   直到这个时候,柳玉春才流下了眼泪,终究有些不舍,但内心最重的依旧是自己的孩子。   潘守一闷头打铁,心里不断想着小满的事。   看的出来小满是看上自己的两个徒弟了,但铁蛋跟虎子哪是孤儿啊?万一惹的他们爹娘不高兴,对主子来说也不是好事。   诶,小满怎么就没有想到自己呢?自己孤身一人的,倒是全无顾忌,正好还能方便保护小满一家人。   可问题上,小满压根没有考虑到自己啊!不过,也难怪小满想不到,自己都三十岁了,都能做玉春爹了!   “虎子,你爹娘有没有说过你们的婚事?”罢了,还是为小满试一试吧?   “爹娘说不着急,好好跟着师傅办差,回头他们在福建会给我找一个好姑娘的!还说可以送她过来呢!铁蛋爹娘也这么说的!”   “嗯嗯,师傅,我们的事不用你操心,再说我们两个还小,等几年,爹娘会送人过来的!”   潘守一沉默了!铁蛋虎子的爹娘早有打算,自己还真不好插手这件事,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满焦急?   夜深人静,万籁寂静,点点星光,伴着月光笼罩着大地。   柳玉春笑了起来,终于全做好了,还好来得及!   将宝宝的衣服鞋帽全部打包背着,还有给宝宝买的糕点也带上,柳玉春想到的地点,不是村里,而是甘泉湖。   说起来甘泉湖,韩小满当初想回现代的时候,也跳过的,只是没死成还救了同样跳湖的月英。   趁着夜色,柳玉春一个人背着包裹出了村子,充满欢喜的心情出发了。   然替韩小满焦急了一个晚上的潘守一,也没有睡好觉,早早的爬起来,刚刚出自家院门,就看到了柳玉春。   她干嘛对着我们村子磕头?   猛然间一个不好的念头冒上来,她要干傻事!不是寻死就是离家出走!   若非潘守一看到她背着的大包裹,肯定能猜到玉春寻死,但背上这么大包裹,便给人造成离家出走的感觉。   来不及细想的潘守一,当即尾随跟上,若是寻死,肯定不能袖手旁观,若是想离家出走?潘守一有些为难,自己能拦住人家出走么?   要不然自己跟她说说,自己娶她?做她孩子的爹?诶,也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啊!自己长得这么黑,这么粗壮的,真是不招女人喜欢啊!   潘守一一边尾随着柳玉春一边纠结的想着。   柳玉春来到甘泉湖边,呆呆的看了一会湖水,这才打开包裹,将孩子的衣服一件件仔细重新叠好了放在离湖边不远的地面中间,打算四面围好枯草,点燃之后,自己就跳河,等自己死了,孩子的衣服也应该能烧到了。   潘守一起初看的一头雾水,柳玉春这是在干嘛?   不好,她还是要寻死!   等潘守一看到柳玉春将围在那堆衣服四周的枯草点着的时候,这才醒悟,柳玉春是在烧孩子的衣服,她是要寻死!   “宝宝,娘来陪你了!不要害怕,有娘陪着你,宝宝什么都不怕!”点燃了枯草的柳玉春,双手搂抱住自己的肚子,一步步坚定的踏向湖边。   潘守一冲过去就保住了差点一脚就踏进湖水里面的柳玉春。   “你放开我!放开!放开我!快点啊!”   柳玉春临门一脚被忽然阻止,着急起来,眼看那边的枯草就要烧到孩子的衣服了,只有先死了才能收到烧的衣服啊!   “不放,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一定要死?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什么事想不开非得要死?啊?还要烧这么多衣服,不知道浪费啊?”   潘守一一把抱起来近乎癫狂的柳玉春,快速跑去火烧起来的地方,放下柳玉春后,三两下就将火扑灭了!   “要你管我闲事?你给我滚,滚!你凭什么多管闲事?呜呜呜!”   柳玉春有气又急,万分心痛的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孩子衣服,还没有烧到一点就被这个多管闲事的人给耽误了!   滚,滚,滚走了,自己再来一次!给我滚啊!   忽然间,柳玉春发狠的站起来用力推着要收拾自己宝宝衣服的男人!   “这么喜欢孩子,为何不能让他出世?教他说话,教他懂事,看着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潘守一再次保住近乎疯狂推着他的柳玉春,低低的开口。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乱说?不准你乱说,我没有,我没有!”   柳玉春瞪大眼珠,他知道了?他怎么能知道?自己不能死了也没有名声,死也不能承认!   “今晚晚上小满来找我,帮你说亲事的?”潘守一紧紧抱住癫狂的想睁开的柳玉春,同时再次低沉的在她耳边解释着。   小满找他给自己说亲?   忽然间柳玉春一点也不挣扎了,而是瞪大眼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自己认识他,他是潘铁匠,是孤儿,家里穷的什么都没有,全靠着给人打铁过日子。   只是最近他本事的去县城开铺子打铁了,还收了两个徒弟,村里都有人看中他了,他能答应自己?怎么可能?   “你,你?”   柳玉春陡然间紧张起来,要是他能答应,自己又怎么舍得带着孩子去死?可他肯答应吗?肯吗?   “你肯看上我吗?”潘守一从柳玉春的眼神里,看到了她的疑问。   虽然是误会,但潘守一不打算解释,就当是她以为的那样吧!只要她肯。   “我,我有孩子,和离过,你,你不嫌弃?”柳玉春看出来他的意思,激动的反问起来,就怕自己领悟错了。   “不会,我就怕你嫌我长得不好看!”潘守一微微一笑,她心动了,不会再想寻死了,这样就好。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柳玉春没开口回答潘守一的这句话,但却痛哭着摇摇头表态不嫌弃。   “那就说定了,早上我就跟小满回话,婚事尽快办,就在我们村子办吧?”   潘守一缓缓将柳玉春放到地上,说起来婚期的事,潘守一知道,柳玉春的肚子是不能耽误的,最好就这几天办事。   柳玉春忽然间不敢看潘铁匠,只知道点头答应,内心充满欢喜,孩子保住了,是真的保住了,只是欢喜之余,柳玉春有些不好意思。   “你等我一会!”   潘守一吩咐一声柳玉春后,便手脚麻利的收拾起来地面上的孩子衣服,还是用之前的包布包裹上,只可惜包布被烧了一点,好在孩子的衣服鞋帽都好好的!   “玉春,这些都放在我家里吧,不会有人发现的,早上我回了小满的话就尽快回县城,孩子衣服,我都会带上的!”   潘守一有些担心柳玉春这个样子回村里,会被人发现孩子衣服,哪怕是被她家里人发现也不好的。   柳玉春依旧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着头的点点头答应,按照他说的办!   “你,你能不能不要跟小满说我,我,我今晚的事?”   柳玉春跟在提着包裹的潘守一身后,鼓起勇气提出自己的请求,寻死的事,自己真的不想再有人知道了。   “嗯,这件事就我们两人知道,一辈子都是!”潘守一郑重的转身看着不安的柳玉春,承诺着。   “嗯!”   柳玉春蚊子一样的声音,头低的更为厉害了!   一辈子?他说是一辈子?他的意思是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柳玉春陡然间心慌起来,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心慌起来。   “小心点,担心孩子!”   潘守一大步跨过一道水渠的时候,转身伸手接玉春,怕她跨渠沟里面了。   柳玉春本来是没当回事的,来的时候经过这边的时候,一大步就跨过来了,可被潘守一这么一担心,柳玉春陡然间腿软起来。第一次觉得这个沟渠太宽了。   潘守一四处张望了一下,见黑漆漆一片没有人,瞬间返回对面,二话不说,双手托抱起来柳玉春就跨过沟渠。   柳玉春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才发现自己人已经站在沟渠对面了,顿时羞愧难当!   当柳玉春再次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湿透了!   悄悄的换好干净的衣服,柳玉春没有一丝睡意,本该是昨天晚上收拾的东西,柳玉春这个时候才真正收拾起来。   将自己的衣服鞋子归整,小满说过这几天那边要修缮一番,不能住人,但可以住小满家里。   只是自己还是觉得不要打扰小满为好,既然有地方住,简单的凑合一下就好,不然就晚上带着玉香回来住也行的。   早上天一亮,韩小满就起来了,昨天晚上睡得不沉,一件心事挂在心头,很难安心。   就在韩小满满怀期待的走出自家院子门口,想等着潘叔的时候,没想到潘叔竟然已经过来了。   潘守一一直盯着韩小满家的院子大门,看到门开了这才过来的,昨夜救了柳玉春之后,潘守一根本没有再睡了。   “我行吗?”潘守一言简意赅,差点惊吓到了韩小满!   啊?你?韩小满嘴角抽搐的厉害,自己之前根本没有想过,从前倒是为自己娘肖想过他呢!   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心思?他这是截胡呢,还是他两个徒弟先不答应,他这才动心的呢?他两个徒弟知道玉春怀孕的事么?   “我帮你问问她的意思,今天早上我正好带她去县城,你什么时候回县城?”韩小满惊诧之后,恢复心神。   咳咳咳,潘叔也不错的,真心不错的,换成是自己,肯定答应,型男啊!要不是自己爹回头,真心想留着给娘的啊!   “我这就回县城去,我一个人先回去照顾铺子,铁蛋跟虎子留下来给村里人打铁。”   “潘叔,不如我们一起走吧,正好坐村里的牛车一起走?”家里的驴车可拖不动这么多人!   “不了,我走的比牛车还快一点呢!我这就去了!”   潘守一利索的转身,半点不担心玉春不答应,昨天晚上玉春跟自己早就说好了。   自己一个人走,正好把孩子的衣服都带上,免得叫人看到!   艾玛,自己到底要不要问问潘叔,他两个徒弟知道不知道玉春怀孕的事呢?算了,潘叔也是稳重人,做事情应该有数的,哪怕他两个徒弟知道了,也不会乱说的。   按照世人的眼光,潘叔长得不好看,从前穷的一亩地都没有,但现在潘叔也算混的不错,还能在县城租铺子,说明人家有点家底的,不然也不会请两个徒弟了。   以潘叔这样的条件,别说玉春肯定答应,就是现在的村里人也愿意把女儿给他的,这一次村宴的时候,不就是有人打他主意了么?   只是没有想到潘叔没有答应村里人的橄榄枝,倒是意外的看中了玉春。   换成旁人,韩小满难免会乱猜人家有黑暗的心思,什么看上自家玉清的前程啦,看上玉春铺子什么的啦!   潘叔肯定不会,他要是贪婪之人,当初也不会舍得拿出几十两银子的人参给自己娘救命!   要知道几十两银子,足够娶一个好姑娘了呢!   可真是缘分哪!   玉春这一次是真的遇上好姻缘了!好男人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尤其是这样没有爹娘管着,没有兄弟姐妹纠缠的婚事,更是难找,以后玉春的好日子,有的是呢!   “小满,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柏立屏夫妻两个人也早早起来了,今天回铺子。   “爹,娘,我可能要做回媒婆了!”韩小满低低的凑近爹娘身边,八字一撇半了,就差玉春当自己面点头答应了。   “给谁说的媒啊?”柏立屏瞪大眼珠,也压低了声音问。   “嘘,保密,等定下来就告诉你们。”韩小满有的得意,肯定能成,玉春提的条件,潘叔一准够。   “给玉春说的媒么?”韩承忽然心里一动,难怪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小满有意拉着玉春跟潘铁匠的两个徒弟说话。   “爹,你别想套我的话,没成事之前,坚决保密!呵呵呵!”韩小满瞥了爹一样,这么聪明干嘛?   “小满,不如先跟娘悄悄的说说,看看人家家里什么品行?”   柏立屏顿时有些担心起来,小伙子人好不算好,关键还是看这一家子的人品,不然凑出一对冤家来,一辈子都过意不去。   “孤儿挺好!”韩承微微笑着丢下这句转身就走了,给她们母女说悄悄话去!   没想到女儿还真是有眼光,给玉春找个没爹没娘没有兄弟姐妹的孤儿,这样的话,小伙子一个人好就成了。   潘铁匠的两个徒弟,自己见过,没什么接触,但仅有的几次两人见到自己,都极为客气的尊称自己一声韩老爷,态度很是恭谦。   应该还不错吧!小满起码会仔细打听的,潘铁匠为人忠厚老实,他的徒弟想来不会太差的!   韩小满气死了,狠狠的瞪了爹后背一眼,不显摆你聪明不行啊?   “是铁蛋,还是虎子啊?”柏立屏本来一头雾水,被自己相公几句话提醒下来,顿时也明白了。   玉春配虎子,或者是铁蛋,真的不错呢!   两个小伙子自己都认识的,又勤快又恭谦,要是真的能成事的话,玉春这孩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娘,你跟爹都别乱猜了,免得猜错了哦?”   韩小满第一次真正做媒,还真有点媒人的职业操守,没有成事之前,打死不说。   “难道是给你潘叔说的玉春?”   柏立屏忽然瞪大眼珠的看着小满,若不是虎子跟铁蛋的话,全村的孤儿,也只有潘铁匠一个人了。   呃?   韩小满顿时满头黑线,爹,娘,你们两个人还能不能给女儿好好做一次媒啊?都这么聪明,我还有什么惊喜给你们啊?   “打死不说!”   韩小满傲然转身,不到玉春点头,爹娘也不说。韩小满愤愤想着。遇上这样的爹娘,简直太没有成就感了!   “那就是你潘叔了!”柏立屏在韩小满转身的时候,肯定的来了这么一句,韩小满差点一个踉跄,不带这样排除法的,娘!   ☆、142 特事特办   两个村的人,欢欢喜喜的将韩小满一家人,还有玉春玉香都送出村口,暂时坐村里牛车到清河镇,然后再换成镇上的马车。   韩承夫妻两人知道小满不高兴自己过问玉春的事,便时不时的跟玉香说说话,免得玉春感觉到了不好意思。   韩小满终于挨到了县城,拉了玉春玉香就跑向潘叔隔壁的铺子,也就是玉春现在自己的铺子。   “小满,你们来啦?”   潘守一比他们更早回到县城,早就等在这边了。   呃?韩小满见潘叔如此热心,顿时忍不住的嘴角抽搐,潘叔可真是比自己还着急啊?   “呵呵!您早!”早就不早了,可韩小满真的不知道怎么打招呼了!   从前自己还能叫他潘叔,可要是他娶了玉春,自己不得改口叫他姐夫了?   如此,自己此时此刻,还能当着玉春面叫他叔么?把他叫老了,叫成了长辈,玉春别扭了咋办?   便是连玉香,韩小满也无法跟从前一样,热情的带着玉香称呼人。   别扭中的韩小满,只要留心观察一下就能发现,玉春脸面红了,都低着头看地了!   柳玉春再次感觉到心口砰砰砰的乱跳起来,感觉他在这边,就是特意等自己的一样。   “这是你二姐,小妹吧?呵呵,都吃过早饭了么?我早上来的早,买了大肉包呢!一起过来吃吃吧?”   潘守一见到玉春满脸通红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没想到玉春细看起来,也挺好看的。   艾玛,韩小满简直看不下去了,潘叔你要不要这么急的表现啊?我一早上还没有来得及跟玉春说你呢!   “呵呵,谢谢啊,我们都吃过早饭来的呢!回头再见啊!这是我二姐的铺子里面得修缮一番呢!”   “我这会没事,正好可以帮你们一起收拾收拾?”   潘守一第一次有种为自己家人打算的感觉,尽管还没结婚,但在昨天晚上跟玉春说好之后,在潘守一的心里,玉春就是他女人了,更何况刚刚细看之下,发现玉春挺好看的,更是想多干点了。   “啊?那就谢谢你了,你能帮我找牙行的人过来么?他们找的人修缮起来又快又好呢!”   韩小满简直无语了,热情的过头了好不好?赶紧打发了,不然自己都没有机会跟玉春说事了!   “叫牙行?噢,我这就去!”潘守一这才发觉韩小满有支开自己的意思,顿时脸红起来,但他皮黑,红了也没人发现。   韩小满见他终于识趣的走人了,赶紧拉住玉春就进去。   “玉香,你进去到处看看,我跟二姐说句话!”   韩小满打发走了潘叔,接着打发玉香,玉香好打发多了,当即乖巧的嗯了一声,就去后面的院子了。   “玉春,你觉得潘铁匠人怎么样?”韩小满抓紧时间,不来回绕弯子的问了。   “嗯。”柳玉春低着头,红着脸,重重的点头,声音却轻的跟蚊子一样。   韩小满见玉春这样,顿时雀跃起来,成了!   “其实我先就跟潘铁匠说了你的事,他早就答应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的等着你过来,我看他对你是上心了!”   韩小满喜滋滋的为潘叔美言几句。虽说亲疏有别,自己为的是玉春好,但自己也希望,玉春能真心对待潘叔,两人都好才是真的好。   “嗯。”玉春还是低着头,蚊子一样的声音,只是脸红的更厉害了。   “那我就帮你跟他说定婚期了,等我说好了,就回家跟你爹娘他们说一声,最好就在这几天办事?”   特事特办,要的是速度,再说柳家如今自己当家,自己说了日子,相信玉清爹娘他们也不会反驳的,不然,真反驳的话,自己也完全可以不理他们。   “嗯!”柳玉春继续将头低着答应。   韩小满顿时放心了,事真的成了!只是没有想到,玉春经过一次婚事之后,反而露出女儿态来了。   从前她嫁给田大柱的时候,可是脾气不小呢!自己那时候可没有从她脸上看到半点不好意思,出嫁那天更是!   这个还真是缘分哪,不然没办法解释!   牙行的人果然厉害,一天下来,修缮齐全,韩小满陪着玉春,也选好了家具物事,七七八八整齐了,花了十五两银子,家具明天一早送过来。   家里得晾两天,不然有油漆味。   韩小满终究还是拉着玉香玉春到了自家住下,住到了韩小满的屋里,正好玉清不在家,也算方便。   潘守一得了韩小满的准信,准备第二天也行动起来,叫牙行的人,给自己的铺子修缮一番,后院里面的三间房,弄出来一间婚房。婚房里面的物事家具全换成新的。   “二姐,铺子修缮好了之后,就剩下的就是你怎么想的了,这两天趁着铺子晾着,你带着玉香跟我娘四处看看,再想想开什么铺子?”   韩小满晚上回来,就将导游的任务交给了娘,玉春的婚事得自己亲自出马,免得柳家人废话。再说有自己出面,上溪村人也会给足玉春面子。   “我想过的,还是想做成衣,要是做得好的话,还能收村里姑娘媳妇一起做!”玉春带着憧憬的回答。   “要是你真想做成衣的话,我建议你最近几个月,专门做孩子的青衫,县尊马上就要在宁阳进行免费教书了,也许不少家境有些底子的父母,见到自家孩子识字不错,可能会买给孩子青衫,鼓励孩子读书呢!   对了,也给我们自己家里的孩子都做两套小的青衫,让他们在村里穿着给人看看,说不准其他人见了,也心动呢!”   艾玛,要是前世,全县孩子每人做套校服,妥妥的挣钱!   “嗯,我先试试看!明天我就准备布料,先动手做一些看看?”柳玉春都韩小满的话,极为信服。   原本柳玉春只是觉得自己能拿出手做活的也就是做衣服,做饭。不过在瞥见了县城酒楼之后,柳玉春还是觉得自己,做衣服的好。   不然以自己往日做的那些粗糙吃的,县城里面肯定是没有人肯吃的。   衣服做了卖不出去,自家还能穿,也摆不坏,但吃食若是卖不出去肯定是要坏的。   婚事跟铺子的事,韩小满跟柳玉春商讨的极为顺利,第二天一大早,韩小满就再次回村,跟柳福成夫妻说了这件事。   柳福成一家人得知这件事之后,惊诧之后便是欢喜,没有想到玉春在和离之后还能找到不错的人家。   若是从前,柳福成也不觉得潘守一条件好,毕竟他从前打铁过活,家里连一亩地都没有。   但人家现在到了县城开铺子,就肯定是有家底的,加上人品不错,没有家中长辈欺负玉春,妥妥的一桩好婚事。   “小满,日子怎么定的这么急?不能等玉清回来再办婚事么?”   柳福成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日子,被定的太仓促了,竟然就在三天后?这样子,就是安排人去找玉清,也来不及回来啊?玉清现在可是到了省城了呢!   “爹,二姐能想开,就赶紧办了,也免得夜长梦多,听说田大柱也在说亲事,玉春也不想落他后面了!得叫他看看,玉春找的可是比他好多了呢!”   要是可能的话,韩小满真恨不得明天就给玉春办婚事,不然肚子大了之后孩子月份差多了可怎么搞?   差一个月的,还能说成是早产,差多了孩子又正常大小,不是找的被人说三道四的么?   “这倒也是,不蒸馒头争口气!是得叫田家看看,我们家女儿离了田家,过的更好!   田家那个死老婆子现在指不定嘲笑我女儿嫁不出去呢,是得叫她看看,我女儿嫁的可好了呢!   就他那个德行孝子?迟早得叫那个李寡妇戴上绿帽子!那李寡妇可不是安分的,活活气死了自己男人,还厉害的从夫家弄过来一间铺子,他田家以为占便宜呢,回头指不定被人笑话死呢!”   柳秦氏对韩小满说的理由,深深赞成,女儿被田家坑成那样,结婚的时间上,是不能落人后头了!   他田大柱这回找的可是二手货的寡妇,自家女儿找的可是一手的呢!尽管年纪大一点,但大一点更会心疼人。   最好的还是没有公婆要伺候,没有兄弟姐妹的纠缠,还有一个铁匠铺子,女儿这一次还不知道羡慕死多少村里的姑娘呢!   更何况是田家?不得活活气死他们家啊?哈哈哈!气死才好!   玉清忙的是大事,来不及回来就来不及吧,等他回来,知道玉春的事,自然也是高兴的。   柳玉春出嫁这一天,是从上溪村柳家出嫁的,因为嫁的是下溪村的潘铁匠,下溪村的人,上溪村的人,几乎都全村出动,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一直将柳玉春送到了清河镇。   再由部分两个村的人跟潘铁匠一起,将玉春接到了县城的铺子。   潘铁匠跟玉春的婚事,当天下午就传到了田家耳朵里面,果然,田家老婆子得知此事之后,气的不轻。   “贱货的东西,指不定早就勾搭上了人家呢!祸害了我儿子这才多长时间,就迫不及待的嫁人了?呸,指不定连野种都弄出来了呢!”   “给我闭嘴,管好你那张臭嘴,你想祸害死我们一家子啊?要不是你会作死,玉春能是人家媳妇?   你还有脸骂人家,现在全镇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潘铁匠呢,柳玉清高中案首,又成了大官的学生,不知道多少人家想巴结柳家,巴结韩家呢?   就你还不知道悔改的管不住你自己臭嘴!你要死也不要害死我们一家子!还有你托人给儿子找的那什么女人?趁早给我退了!”   田大柱的爹,听到瘫痪在床的老妻子又没事在家骂玉春,顿时又火大起来!   从儿子和离之后,不仅仅是儿子找不到好人家的姑娘,连着整个田家村的小伙子,都不好找好人家的姑娘了!   外面的人,现在谁不知道田家村的婆婆狠哪?害的自己现在在村里连头都抬不起来,不知道被多少人埋怨着!   死老婆子还在嘴贱的骂柳家,现在的柳家也是我们家能得罪的?   田大柱在自己的屋里听到爹娘吵架的声音,万分烦躁,又吵架了,还不如跟如花说的那样,早点结婚,早点跟她开铺子挣钱!   再说自己挣钱了,不也可以给娘花钱治病么?也省的天天在家里听爹娘吵架!   她柳玉春今天结婚,自己明天来不及,就后头结婚,老子离了她,还不照样过得好好的?   她嫁给有铺子的铁匠,自己娶的也不差,不也有铺子么?稀奇什么?那如花可比她柳玉春有味道多了!   就那个块木头疙瘩,怕也只有那个黑炭头一样潘铁匠才好这一口了!贱货的东西,竟然比自己更早结婚?   玉春的事,韩小满算是告一段落了,几天前,柳玉春不仅仅婚事顺利,婚后的铺子开张的也很顺利。   甚至连县尊开展的免费教育,也极为顺利。这一次的书本笔墨纸砚的费用,韩小满一次头挣了三百两。   只是韩小满的心头还是压着事。这大忙都结束十来天了,天气还是这么热,没有半点凉爽下来的意思。   玉清说他前世的明年,在小麦收割之前,发生严重洪涝灾害,颗粒无收!连续的旱灾,水灾,让宁阳的很多人都不得不背井离乡的成了庆武的流民。也死了上万的人!   让韩小满万分纠结的是,这么多田如今荒着,死等天气凉下来播种冬麦,若是一直这么热下去,冬麦如何播种?   若是无法播种冬麦的话,究竟能不能跟前世的热带地区一样,抓紧时间再种一季的水稻?   诶,要是玉清回来,就可以细细问问他,前世的后面三个月时间,到底会不会正常进入寒冷的气候?   若是此时自己追过去晋中省城,再从省城返回,必定耽误不少时间,自己若想抢种一季水稻,只能是趁着这样异常燥热的天气,争分夺秒。   若是还这样连续的这么燥热下去,倒不如放开胆子的再抢种一季水稻,如今有丰富的地下水,倒是不怕这个旱季!   只是自己的想法,不仅仅没有玉清的佐证,也太过惊世骇俗,即便自己有这个想法,也极难得到县尊的支持。   唯一可行的地方,就是自己可以租佃上溪村跟下溪村两个村子的水田,给村民工钱,租子,才能实施自己内心的想法。   但如此做,也只能是杯水车薪,这对全县的农户来说,明年的粮食还是严重缺少的,除非庆武皇帝这一季起就免赋宁阳。   内心不安的韩小满,第一次主动的一个人去了县城郊外很近的嵩山寺。   “不知道施主所求何事?”   一初大师知道韩小满前来拜佛,好奇的出面接待起来,要知道之前看她似乎对菩萨不是那么虔诚的,这次一个人前来跪拜菩萨所谓何事呢?   “多谢大师关怀,大师,以你之见,如此异常天气,究竟要持续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韩小满跟一初大师打过交道之后,对他的为人还是比较认可的,更何况当初自己无意中惹上端木老夫人的时候,一初大师可是给自己周旋过的。   “老衲估计最少两个月都不能恢复吧,天气一旦反常,就不会是短时间能恢复的,不然也不会令庆武这么多地方遭受旱灾了!施主可是担心冬麦?”   “嗯,是担心这个,大师,您是高人,若是我想趁着这个异常燥热的天气,继续再种一季水稻,会不会被人当成是逆天行事?”   大师才估计两个月?就不能多估计一个月么?好歹也多给自己一点理由跟信心啊?   投资那么多下去,若是全打水漂,浪费钱不说,也白白遭人非议不是?   若是自己钱再多一些的话,自己倒是可以一个人揣着钱就近买些田地,今年的旱灾让宁阳的百姓虚惊一场,虽然有惊无险的大丰收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眼下的异常天气,从而跟自己一样担忧下一季的冬麦。   冬季不能按时来临,自己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的,这可不是在旱季自己帮着找水就能解决问题的事啊!   好在宁阳的农户,比起其他地方的农户,已经好很多了,只是自己不甘心啊!   若是再给他们多一季的丰收,不仅仅可以保证全县农户可以在大灾年间,吃饱饭,还能多挣一些钱的。   一初大师忽然愣住了!   “施主若是不急,还请等我两炷香时间,我再去算算看去?”   一初大师愣了一会之后,忽然面露喜色的跟韩小满告辞了,韩小满的大胆想法,对一初大师来说,好似是开了一扇窗。   韩小满见一初大师如此,顿时大喜,真要是有大师相助的话,肯定事半功倍,要知道嵩山寺的佃户也很多的,若是嵩山寺主持,在本地再种一季水稻的话,当地人信奉菩萨的农户,肯定跟风。   只是这样燥热的天气,能不能多燥热几个月?   等待的时间里,韩小满信步走到了厢房,忽然止步,这才想起,端木老夫人,似乎还住在这边为永琰这个孙子祈福的吧?   踌躇了一下,韩小满还是鼓起勇气求见端木老夫人了。   ☆、143 菩萨旨意   看看她吧!但愿别是瘦的二两肉都没有了!这件事要怪也只能怪他那个万事以大局为重的儿子!自己真没有办法帮到她啊!   当韩小满见到端木老夫人的时候,还是微微为她感到心酸的,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抄写经文,虽然没有瘦的只剩下二两肉,但看起来也是比从前清瘦不少,好在她整个人的精神,倒是显得很是宁静。   也许是对菩萨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吧!   “韩小姐不必如此介怀,永琰自有菩萨保佑,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们都没有找到永琰,我便相信,永琰只是暂时找不到回家的路,等他长大一些,一定记得找到这里的,我会一直在这为他抄经,等着他回来的!”   “嗯嗯,我们一家人也相信菩萨的,当初我迷失在大山里面,我外祖母跟娘她们每天都求菩萨,求山神,后来我在菩萨的保佑下,还是平平安安的从大山深处找回了家!”   韩小满真的很想暗示一下老人家,你孙子好着呢!老人家你还是回京城吧,别天天这么辛苦的抄经书了!   可惜,就是你儿子不让我说啊!   “多谢你上次为了永琰,不顾危险的进山那么多天,为此我一直内心不安,那一次我真诚想感谢你,结果你爹,却将我的感谢,捐赠了出去。   为此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内心难安,韩大小姐,这一次,还请你真心实意的收下我的感激。   我心里一直这么想的,只要你真心实意的收下来了,我的孙子即便暂时不能回来,也必定是在什么地方,过的好好的!”   端木老夫人红着眼睛,说着说着,拿出来一张万两银票,双手虔诚的递到了韩小满的面前。   当韩小满看到这一张银票的时候,差点露出异象来,这,这张银票不就是端木靖给自己的那一万两银票么?   靠!   自己因为要守秘密,还心虚的不敢见端木老夫人,结果人家端木大将军,暗地里早就通知了他亲娘,如今跟着他亲娘一起,合伙骗人呢!   一万两银票如此真诚的给自己,不拿着人家还不安心,那正好拿着啊!   自己想在附近买田地,正缺钱呢!一万两能买不少水田了呢!   “既然老夫人如此,民妇也不矫情了,更不会像上次我爹那样,捐赠出去了,还请老夫人千万安心!”   韩小满顺从这端木老大人的话接受下来一万两,半点不为难。   特么的旺财的血,给端木靖弄了两碗,好不好?最后端木靖的两个手下还故意刺激走了自己。   这一万两不说是给自己压惊的,就说端木靖的命,也远超一万两的好不好?   有了这笔银子,自己不仅仅可以为宁阳的农户,拼一下明年的口粮,也为宁阳的县尊吴培海,拼一个响亮的政绩来。   但吴培海这样的官员,不会因为免费教育的步子迈的太大,而遭遇不公平待遇。   一初大师,怎么算也差了一些日子,两个月之后的日子,是冷是热,以自己的能力,怎么也无法确定下来。   能算出来的只是明年的庆武,依旧是灾害连连,此地一样难逃厄运。   一初大师深深的叹口气,遥望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该是秋高气爽的季节,却依旧烈日当空。   今年的旱季若非丰富的地下水,宁阳此时早已一片哀痛。然而接下来的冬麦呢?   想到小满的极贵命格,一初大师忽然间下了决心,顺着天之骄子的想法逆天一次行事又何妨?   “施主,老衲技穷,难以堪破两个月后的天气,唯一能确定的是,明年的宁阳,依旧是大灾年。   只不过老衲听施主一席话,倒是有些想法,既然老天异常,按照从前那边按部就班,怕是无济于事,倒不如变通一番。   嵩山寺名下的两千亩水田,刚刚收获完毕,明天开始,老衲将着人吩咐佃户,抓紧时间,再种一季的水稻,一干是非,自当是菩萨指点吧!”   韩小满惊喜的看向一初大师,有他这句话,自己半点不会被人当成是妖孽,全县的信仰菩萨的农户,跟风起来快的很。   当韩小满从嵩山寺回到县城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牙行,打听有多少田地在卖。   “韩大小姐来的正好,杜家的两千亩良田,正在减价外卖,杜管家说杜家准备全心经营商铺,不在费心田地了。   这可是打好的机会啊!正常良田一亩可是最少要八两银子,但现在杜家减价,一亩六两银子就卖了,对了,杜管家还说,若是有人愿意一次头买清,还可以减到一亩五两银子,韩大小姐,你若是要买,可真正是好时机啊!   你再看看杜家的田地,可真是好地方,都跟嵩山寺连着呢!大旱也难不倒这一片田地,清河的水,可是跟杜家的良田靠的很近呢!”   宁阳县城牙行的人,都认识韩小满,不仅仅韩小满自家墨香居的铺子是他们帮着买卖的,就是前一阵子,韩小满还从这经手,买了一个稍微小一些的铺子送给了柳玉清案首的姐姐呢!   “好,这杜家的两千亩水田,我全买了!”   韩小满两眼一眯,杜家是聪明的想到了冬麦的问题,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甩卖这么多田地?   虽然这一次杜家得罪了县尊,也辜负了太子,但这里是杜家的根,若非遭遇重大变故,一般人家是不会将祖宗留下的田卖了的。   杜家的水田呈扇形分布,一部分看似极好,跟清河靠近,但一想到明年的水灾,此处便极为不利了!   只是韩小满没有选择,自己要买的田地量多,一般情况下,牙行能有上百亩田地在卖就不错了,农户人家,若非有急事,谁家都舍不得卖田的。   好在杜家的田地扇形的另一边,连着嵩山寺的田地,紧挨着嵩山。   如此,自己细细规划一下,倒是可以考虑,将家里的土豆玉米辣椒的种子,栽种部分在靠山脚下的良田边的嵩山坡上,当成是嵩山自己的野货。   如此,也省的自己费尽的将土豆玉米辣椒的种子,送到嵩山深处,那样虽然安全,但自己要是维护起来可是难多了。   牙行的人大喜,急忙热情的招呼韩小满,甚至连午饭也不愿意让韩小满回家吃了,就怕韩小满一回家主意就变了。   当杜家家主杜其渊从牙行的人嘴里得知是韩小满出面买这么多田地的时候,心里震惊之余,也感到一阵痛快。   自己下定决心卖了这些田地,不仅仅是此时家里需要一笔钱上下打点太孙势力,也因为自己看到了可以预见的冬灾。   这一片地区,至今还是六月天的天气,再这么下去,冬麦根本没有办法下地播种。   最要命的还是良瑜从京城得知,不少官员得知此处旱季丰收,建议将宁阳这一处的丰收良地,加赋三成。   若是这样,自家田地从原来的五成加到八成,现有的佃户肯定是不愿意再租种自家田地的,若是不加在佃户头上,自家就等于白给人种地。   如此,还不如趁着加赋的敕命没有下来,把这些田地卖了,既套现万两银子上下打点,也省的白白给人种地,还操心这见鬼的气候。   实在是没有想到,韩家竟然会有这么多钱?难道柳玉清高中榜首之后,会有什么人出这么多的钱招揽韩家?   不,自己绝不相信!但这么多钱到底从何而来呢?   查,若不查出来,自己难以安心。   杜其渊从杜良瑜弃考回来之后,就感到了莫大的压力,看重的孙子,辜负了太孙的看重,更是无意中得罪了县尊吴培海,所以杜家当务之急便是上下打点,度过此次难关。   杜家人也想怨恨韩家赘婿柳玉清的,但如今柳玉清被省提学官穆宗明大人收为学生,即使再怨恨韩家,也无法撼动韩家。   没有想到韩小满这一次凑上门栽到自家手里,自家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卖!当然要卖!   只求老天开眼,让韩家连连遭受天灾,以泄自己心头之恨!   也求老天开眼,让柳玉清跟韩承两人明年不能高中举人,免得被免赋。   杜其渊虽然如此发狠的想着,心底深处却也极为明白,韩家最多损失一季粮食,一旦柳玉清或者韩承高中举人,天赋免税将成为必然。   可惜自家良瑜被柳玉清比的失去了常心,若不然这一次高中秀才,明年乡试高中举人,自家也不必狠心卖了这些田地。   一次耽误,至少四年,最可怕的还是不知道太孙如何看待自家?   罢了,花多少钱,也一定要打点通了!   当韩承被牙行的人热情拉去签这些田地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女儿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   杜其渊看到韩承眼里的诧异,不禁更是好奇,韩小满是如何得来这一万两银票的?看刚刚进门的韩承,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女儿有这么多钱似的?   “爹,您就赶紧签字吧,这一万两银票,可不是我捡来的,我还没这么大的运气。   今天早上我去嵩山寺拜佛的时候,看到了端木老夫人,端木老夫人见到我,非要让我收下这么多钱,不然她一直不安心。   老夫人说,若是我收下来了,即便她孙子暂时没有回来,也一定会在哪个地方过的好好的,等他长大了就能找到家了!   你上次执意将老夫人送的银票捐赠出去,老夫人一直心里存着疙瘩呢,我见老夫人这么固执,也不客气了,拿着酒拿着吧,上次我去找她孙子,也是拼了命的。”   韩小满为了抓紧时间办过户,也没有时间先回家跟爹细说一番,牙行的人比自己更为积极,简直停下了其他业务,几路人马都在积极跑着自己跟杜家的这笔买卖了。   韩承嘴角抽搐,很想问女儿为何这样?一万两的感谢,能收下么?   若是可以,自己恨不得端木一家彻底忘记了自家。女儿为何还要收下端木老夫人的这么多钱?   但看到女儿都已经亲自动手,将沾了墨的笔塞进自己手里了,便是有再多的疑问,也只好等回去再说了,总不能在杜家人面前,损了女儿的家主之威。   “爹,你的名下有了这么多田地,回去可得好好看书,等你高中,咱们家日后也不用交税了!”韩小满无所谓的当众说着。   韩小满知道自己拿出来这么多钱,不仅仅牙行的人极为好奇,便是杜其渊也极为好奇。   不如索性露出来源去,免得这些人胡乱猜测之下,对自家不利。至于自己说的赋税问题,本也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   庆武的田地赋税,秀才可以免赋四十亩田地,举人乃至进士,以及勋贵皇族,都是不用交税的。   这可是庆武帝登基的时候,恩赐给天下士子及勋贵家族,以及他自己的皇家的恩典。   然普通农户的民田,就必须缴纳一年两季的田地赋税了。田地赋税为十抽三。庆武的地主,一般也另外加租两三成,佃户最后能落自家手里四五成收成。   这样的收成,遇上丰收年,佃户们倒也能兑着杂粮野菜吃饱饭,但若是遇上灾年,佃户们就很难支撑下去,除非家里另外有人靠手艺贴补。   但更多的时候,佃户们最为常见的办法,还是自卖为奴。   韩小满对这样的赋税没有任何的看法,毕竟自家在庆武也算是既得利益的群体,但若是自家也是佃户的话,韩小满可就不乐意了!   全家累死累活的种地,合着全养着朝廷跟地主了?遇上天灾人祸的,还得卖身为奴?   艾玛,不操这个闲心了!自己如今也是地主了啊!   杜其渊看着韩小满简直到了强逼她爹签字的地步,忍不住对韩承嗤之以鼻。   韩家再有本事又如何?韩承再是高中又如何?膝下只有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一旦柳玉清稍微动一些歪心思,韩家全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哼!   真是没有想到,端木靖的娘,天天拜佛都拜坏脑子了,孙子被韩小满弄不见了,不仅不找韩家算账,反而送她万两银子?   不知道端木靖若是得知这件事,会如何看待敢伸手要端木靖万两银票的韩家?若是发怒起来,呵呵,也不错呢!   韩小满见杜其渊满眼的鄙夷之色,也不计较,如今两千亩田地到手,立马得准备播种水稻,不必等天气变冷后播种小麦了。   “爹,娘,我饿死了,先给我吃饭,吃完饭之后,我再给你们细细说说这件事!”   韩小满陪着爹从县衙过户回来,心里一直在想着,如何绕过永琰还活着的消息,让爹娘安心接受下来这笔银子。   但韩小满无奈的承认,自己的爹可不是一般的秀才,脑子厉害着呢!若想糊弄好,还真不容易。   矮油,吃饭,吃饭,慢慢吃,慢慢想,死活也得想出一个能糊弄爹的理由来。   韩小满一边慢慢吃使劲的想,一边用余光观察爹娘的脸色。   娘在得知自己拿了端木老夫人这么多钱买了两千亩田地之后,脸色就不是很好了。有不敢置信,也有满满的担忧。   而爹从满腹疑问,到现在深深的凝视自己吃饭,让自己的心,七上八下的,饭吃下去是什么滋味,自己都不知道了。   “娘子,你不用担心小满,外面有人来买笔墨了,这边有我,你放心招呼人去吧!”   恰好这个时候,铺子那边有人叫唤,韩承当即将妻子支了出去。   这一路上回来,韩承想了不少可能。   当初端木老夫人给自己的银票,确实是被自己捐赠出去的,自己半点不愿意跟端木家有任何的关系,自己不欠端木家,也不受端木家高高在上的赏赐。   自己的女儿自己有数的很,哪怕是大家族的嫡长子,也不一定有自己女儿的眼光,胸怀,谋略。   可偏偏女儿如此行事?   想来想去,唯一可能的就是,当初女儿出去找端木老夫人孙子的时候,并非没有找到,而是因故将那个孩子安置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了。   庆武帝不仅仅对曾经的功臣几乎杀戮干净,对前朝的这个降臣,也是如鲠在喉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这几十年间,将端木家族的子孙,消除的只剩下了端木靖父子两人。   京城另外的一个庶子,还是太后侄女生的,若是端木靖的这个嫡子死了,端木靖一手的兵权,简简单单的就能回归到庆武帝的手里。   所以,永琰的失踪,也许是庆武帝想看到的,但也许也是端木靖设计的局,而自己的女儿却无意中撞到了这个局。   那么只剩下最后这一个可能,便是这一万两,是端木家用来堵女儿嘴的,如此才能解释得通女儿的反常行为。   想到这的韩承,目光如炬,扫视过空空的院子,落到了还在装模作样吃饭的女儿脸上。   “端木靖的儿子活着?”韩承在确定无人听到的情况下,猛然开口。   噗,咳咳咳!   “不着急,喝汤,想好了再说,爹不着急,你娘不会知道的!”韩承不徐不疾的端了汤碗送到女儿的手里。   ☆、144 再赌   事关重大,韩承在这个时候,还是不敢让妻子知道这件事,这件事既然隐秘到女儿都想隐瞒自己的程度,可见女儿是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的。   一个不好,全家都被端木靖祸害。可偏偏如今想撇开都做不到,一万两的银票,小满已经被逼得不得不接受下来花了!   这下子端木靖可是放心了,自家却是从此不安了!   难道端木靖见过女儿了?韩承此时内心忍不住的冒出来这个念头后,便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   韩小满万分哀怨的看向自己妖孽般的爹,还让不让人活了?没事这么聪明干嘛?自己还没吃饱饭,没想好堂堂正正的理由哪!   “你见到端木靖将军了?”韩承见女儿满眼无奈的眼神,又扔下一句重磅炸弹。   韩小满惊得手里的筷子都没有抓住,啪的一声掉到了饭桌上。   “爹,你狠,如你所想,一切尽在不言中吧!”韩小满哀嚎不已,爹你这么聪明,让我这个家主当的,亚历山大啊!   “为什么会想到买田地,而不是买铺子?要知道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下一季的麦子,是要欠收的?难道就是冲着我明年高中举人买的?小满对爹如此自信?”   韩承在得了女儿肯定答复之后,也闭上了追问的嘴巴,不提端木靖的事了。以免招祸。   只是女儿如此果断干脆的将一万两全部买成田地,以自己对女儿的认识,无法理解啊?   “爹,女儿当然是对你万分的自信啊!不过女儿也有女儿的考量。女儿想着,这个天气,燥热的叫人心生恐惧,倒不如顺应如此燥热的天气,马上播种水稻,而不必忧心忡忡的等着播种小麦,正好这一季的水稻刚刚上来,选出好的稻种不是难事。”   这件事不仅仅不可能隐瞒爹娘,甚至还需要借助菩萨的信仰之力,带动其余农户跟风一起播种水稻。   只是这件事毕竟有些风险,自己不好卖力宣传,依旧是尽在不言中,一切看各家魄力各家气运了。   但愿自己的这个家,自己真的可以无条件的做主,但愿爹能认同自己的风险拼搏。   韩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盯着自己的女儿,想看到她的不安,她的摇摆。   但女儿的眼里,有的只是坚定跟炙热,显然,女儿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慎重决定的。   银钱损失不是问题,大不了就当端木靖给的这一万两是丢水里的,最大的问题,是女儿的逆天行事,必定会遭遇天下人质问。   不论成功与失败,女儿此举,都将成为庆武人眼里的异端存在,而这是极为危险的。   更甚至县尊吴培海若是得知女儿这么逆天的话,也会出面阻止,尽管两千亩的田地是自家民田,但自己如今还不是举人,自家的田地,还有官府的三成赋税,县尊大人为了下一季的税收,也一定会出面阻止的,介时小满如何应对?   “想过世人眼里另类的危险么?”韩承缓缓的问。   “今天早上我去求了菩萨,也见了一初大师,明天开始,嵩山寺的佃户们,会半刻不耽误的继续播种水稻,菩萨给的指示!”   韩小满微微带过嵩山寺的经历,不必细说过程,反正结果就是如此异端天气之下,菩萨给了指示。   “县尊若是出面阻止你,你如何应对?”   韩承心里微微一动,小满如此竟然是受了一初大师的影响?可吴培海这样的官员,是不会跟女人一样信佛的,他们信的可是孔孟之道。没有足够的赋税,如何得政绩?   “我留下了足够的银两,现在就可以抵押在县尊那边。”韩小满自然也知道,这些尊儒的人,是不会真的信佛的。   “小满,若是你肯听我的劝,我劝你保持中庸之道,不冒尖,不另类,发旺韩家,带着两个村子过上好日子,不必操之过急。   等我跟玉清两人高中为官,这样的日子很快就可以预见,即便你这一次冒尖的成功了,你也将落入有心人的眼里,祸福不知啊!”   韩承真的很想打消女儿如此冲动的想法,从自家目前状态来看,完全不必如此冒进。   如此逆天的行为,自古以来,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管成功与失败,都难料祸福,又何必?再说自家目前真的是半点不缺钱啊!   韩小满看着爹眼里满满的担忧,心里微微发酸,爹是怕自己出事,自己明白的。   可如今连一初大师都因为自己的话下了赌注了,自己如何能躲开?更何况自己真的不忍心全县的百姓,明年遭遇水灾的时候,食不果腹,死伤无数啊!   可这样的话,叫自己能对谁说?   玉清重生的秘密,连他自己爹娘家人都不知道,自己又如何能对自己爹娘说这些?   即便是自己的离奇穿越经历,也是半点不敢说的,要不然自己倒是可以将前世热带地区,种三季水稻的事说出来,也免得爹娘以为自己是逆天行事。   “爹,你放心,我不会如此鲁莽的,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下,今天下午,必定能出现大规模的舆论,菩萨说的话,我只是个信徒,只跟风而已。”   韩承瞪大眼珠,女儿竟然还想找人造谣生事?用舆论来保护她自己?   如此女儿倒是安全了,不冒尖了,可万一造成很多信佛的农户跟风的话,女儿考虑过后果么?   一旦失败,会因此导致全县多少农户,劳民伤财?甚至耽误明年的冬麦,造成农户食不果腹,造成明年夏税困难?   县尊能罔顾此事么?他不顾政绩也不顾治下百姓死活么?   “嘘,爹,娘来了!”   韩小满见爹满脸的不赞成,也没了理由说服爹了!谁让爹是正正经经古代人,没有经历过现代的洗礼,哪知道热带地区一年可以种三季水稻?   谁让爹没有重活一次,不知道明年的这一带,将发生严重水灾,死伤无数,更别说还能丰收小麦了!   正当父女两人目光对峙的时候,韩小满撇到了娘急匆匆的从前铺赶来。   “小满,刚刚外面不少人都在说,嵩山寺的一初大师在祭拜菩萨的时候,得到菩萨的指示,要信徒们马上就种水稻,小满你刚刚才买了两千两水田呢?”   柏立屏心底惶惶的,女儿接受端木老夫人巨额馈赠的事还没有清楚,眼下异常天气,又出现这样的菩萨指示,自家何去何从啊?   “娘,既然是菩萨说的,我们自当遵从,爹,我这就去准备稻种,回来再细说,娘,你不要担心,我们这的菩萨灵验的很!”   韩小满扔下饭碗就跑了,没有想到一初大师的速度会如此迅速,简直半点不耽误。   此时的自己,若还不能抓紧时间响应配合,简直对不住一初大师的一片苦心。幸而嵩山寺的菩萨灵验,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这次旱季,宁阳的百姓,不都认定是嵩山寺的菩萨保佑的么?   对爹娘解释的事,后一步再说,先去村里找人将稻种孵芽,抓紧时间。   韩承嘴角抽搐的看着小满,飞跑出去,什么话也不必说了!   自己最为担心的问题,既然不再是问题了,那自己还有什么理由阻止小满的决策?   最大坏处不过是自家伤财而已!那白来的财,伤了也就伤了!   只是一初大师跟女儿之间,究竟谁影响了谁?自己接触过一初大师,尽管自己不信佛,但自己却对一初大师感觉很好。   照道理,他最为应该做的事,是一心礼佛,看淡红尘,追求死后成佛。何故如此作为呢?   这件事细想起来,太像是女儿的作风,可女儿何德何能值得一初大师如此维护?   一初大师这么做,虽然是借菩萨之口,但经过此事之后,他终究会落入庆武帝的眼里的,要知道庆武帝对得道高僧,信奉的很呢!   难道他也要豪赌一次,为了入宫?   “莲净,你现在开始,做好入宫的准备,从今以后,你的使命,便是辅佐韩小满恩泽天下。”   一初大师在从前看出韩小满的命格之后,就时常推算当今时局,推算韩小满的命运。   反复多次之后,一初大师坚信了自己的推算,韩小满确确实实是真命天子之像。   而通过对韩小满的接触了解,一初大师同样也确定了韩小满具备了悲天悯人的慈悲心坏。   辅佐这样的真命天子,值得全力以赴!   自己带着前朝血脉莲净,归隐嵩山三十载,如今也该不辱使命的翱翔九天了!   “是,师傅!”莲净圣洁如玉的面容,无波无澜。   “你自己的身份,为师早已告诉你,你选择了皈依佛门,放下前尘,为师为你感到高兴。   但为师现在却不得不为了天下苍生,亲手将你送入红尘,韩小满不仅仅是真命天子,其实也是你的亲侄女。”   一初大师的声音里透着深远的味道,莲净的身世,甚为隐秘。   元帝的兄长为了夺位,安排了他自己的庶女入宫,勾引元帝,试图给他戴上乱伦的罪名。   可惜元帝当时宠爱皇后一人,旁人难以靠近一分,只是在皇后怀孕期间,元帝身边的人,终究被人收买,元帝被下药之下,不得不被人埋下了这样的暗装。   大怒的元帝,差点将身边伺候的人全部处死,也差点清空后宫,却因此,得罪了太多世家贵族。   元后为了缓和君臣剑拔弩张的关系,强逼元帝选秀,自此,帝后不和。   而元帝的兄长,将承了雨露怀孕的庶女偷偷放在府中,等到临盆之际,才高调送到了元后面前。   元帝大怒,当场就要下令处死正在生养的女人。元后全力阻拦了元帝的这番暴怒,虽然如此,也只是保住的孩子一命,女子在生养的时候,年纪过小,血崩而亡。   元后死命恳求元帝,才让人抱走了啼哭的婴儿,而这个婴儿便是莲净。   莲净在听到韩小满是自己亲侄女的时候,一向无波无澜的圣洁面容,有了惊诧,渐而微微露出了仙人般的微笑。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看到她的时候,会感到愉悦!   方贵罗顺两人在韩小满回来说到马上准备下一季水稻的时候,没有人怀疑韩小满的话,因为他们也听到了这股来势汹涌的舆论。   没有费太多口舌,本就信奉菩萨的两村的人,加上信服韩小满,是以,当天两个村的人,半点不耽误的就开始了准备稻种孵芽。   韩小满的稻种是在两个村子买的,孵芽也是由两个村里人帮着孵芽的。   韩小满在县郊拥有两千亩水田的事,让两个村的人都感到了兴奋,果然,韩大小姐,不愧是会当家的大家主。   照这样下去,就是不依靠玉清当官,韩大小姐,也一样能带着全村人过上好日子!   若是能多出一季水稻来,当然比种冬麦强多了,更何况如今的鬼天气,谁心里都打鼓,明年的冬麦能有收成么?   此时的县尊吴培海,自然也听到了这来势汹涌的舆论,吃惊之余,也不禁抬头看天,深深的思量起来。   这一次,自己无意中在灾年丰收,得罪太多同僚。本想豪赌一次,普及教化,要么成功,名垂青史,要么失败,倾家荡产。   可自己还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无意中又搅和了太孙的好事,时局变幻莫测,太孙虽然也岌岌可危,但他若想泄愤于自己,自己根本就难逃出生天。   之前自己倒是想着有穆宗明顶在自己前面的,可惜,自己还是相差了,若是太孙没有能力掰动穆宗明,也只有拿自己出气了!   怕是现在太孙连玉清都不敢轻易掰动了,既然自己已经豪赌了一次,何妨再赌?天生自己早已没有退路!   想到这的吴培海,脸色慎重的传了黄师爷。   “邀请一初大师,本县要设坛问天!”   既然外面疯传是菩萨执意,自己这个县尊便见一见嵩山寺的一初大师,本县虽然尊的是孔孟,但庆武皇上都如此信奉高僧,自己这个小小臣子,如何不能效仿?   第二天,全县的百姓,大多数都涌向了县城,观看县尊主持的开坛问天。   一初带上带上莲净,踏上了祭坛最高处,虔诚拜佛。县尊紧跟其后,再其后便是地方小官小吏,最后便是宁阳有头有脸的士绅贾商,韩小满跟韩承两人有幸被县尊紧急邀请了过来捧场。   韩承看着四周一眼看不到边的人群,实在是难以描述内心的纠结。   韩承知道这件事,自己的女儿功不可没,但事情发展到现在,却不是自己女儿能左右的了!   一初大师也许在好赌一个可以进宫的机会,吴培海呢?   难道是因为他免费教化的豪赌,叫他感到了后退无路,才豁出去再赌一场?   可免费教化的豪赌,最差不过罢官,若是赌再种一季水稻,失去的也许不仅仅是罢官,而是诛杀啊!   要知道不论是哪一个朝代,地方父母,第一要务,便是两税,吴培海如此,乃是地方官的大忌啊!   明年即使因为天灾没有了夏税,也不会有人怪罪于地方官,但若是有了人为的因素干扰了夏税,谁也没有办法给你脱罪!   “夏阁老,这两天为了这一季的秋税,朝廷意见分成了两派,你至今没有表态,你也说说吧!”   六十来岁的庆武帝,不冷不热的看向自己的臣子。   哼,夏以纯,你想两边都不得罪?朕怎么可能允许你左右逢源?若不然,你这个首辅之位也不要占了!   “回禀皇上,三年前,我朝才修正了两税,言明官田不纳税,民田纳税三成,军户的屯田,纳税两成。遇旱遇浶遇蝗灾,可酌情减免民田屯田两税。”   夏以纯不卑不亢的回答着皇上的问话。   身为首辅,自然也深深担忧天下粮仓,担忧食不果腹的百姓,会不会不得不成为流民,甚至成为危害一方的土匪,更甚至索性揭竿而起。   但即便深深担心这些,也绝没有想过这样荒唐的谏言。   这些吃着山珍海味的勋贵们,竟然给皇上上折子,谏言加赋所有没有欠收的地区,补贴其他受灾地方。   看起来似乎有道理,可政令竟然可以如此随意的更改么?想加税就加税,想加多少税就加多少税?   这些勋贵们,一张口竟然就要加那些地方三成秋税,三成加三成,辛劳半年的百姓,只留下四成的口粮。   看似百姓还有口吃的,可真正有口吃的人,并没有多少!天下大多数的良田,不是在士绅勋贵手里,就是在地主手里,种田的大多数人还是佃户。   佃户们被朝廷强行征税六成之后,地主们难道就不要佃户交租子了么?这些勋贵是觉得好日子过腻了,想逼天下佃户们都造反么?   若是抛开自己家族,夏以纯甚至觉得此时此刻,应该将天下官田充以纳税,这才是真正的解决之道。   可惜自己也明白,官田这样的集体,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撬动的,甚至连自己的家族,也早已成为了这一集体当中,自己都没有立场说官田什么。   ☆、145 归来   哪怕自己是纯臣之首,自己也无法站出来直指官田,只因为每一个纯臣的家族,也都是依靠官田养家的。   可便是这样,自己也无法开口,将这个重担,不负责任的推卸到本就辛苦艰难的百姓身上。   “哼,难道你身为首辅,竟然对此束手无策?”   皇上大怒,叫你表态得罪人,你倒是晓得钻空子呢,三年前朕若是知道会有这么多地方受灾,朕早就这么加税了!   丰收的农户,存着那么多口粮干什么?造反么?只有让这些贱民,饿不死,吃不饱,才没有力气造反,不然朕这么笼络你们士绅学子干什么?   “回禀皇上,臣自从旱情开始,也常常夜不能寐,担心天下百姓无以为粮。秋收以来,庆武十八个省中,晋中省,南林省,山丹省,受灾最重,这一次的秋收根本难以完成。   难能可贵的是,晋中省临汾府下面三个县,沙坪县,宁阳县,和顺县,三个县在如此重灾区当中,保持了往年的丰收。   如今首当其冲,要接济的就是这三个省,其余十五省,丰收的有五个,欠收的有六个,余下的也是损失过半的。   以微臣之见,在旱灾之年,能获得丰收的地方,当以嘉奖,同时也鼓励丰收的地方贾商,捐赠钱粮赈灾。   而受灾严重的地区,贾商更是要出钱出粮,哪怕全部出了也是该的,若不然饿极了的百姓,一旦成为流民,对这些地方的贾商来说,也是一大危害!”   夏以纯感觉自己被皇上不悦,虽然明明知道皇上要自己表态得罪人,但自己依旧不想成全了那些勋贵们。   哼,全国的贾商,数的上来的,谁家背后不是这些勋贵?你们舍不得钱就加赋百姓,殊不知眼前的这位皇上,对付起来贾商,可是眼都不眨的!   皇上脸色不善,哼!还以为你一直龟缩不肯表态是不想得罪人,谁知道你竟然如此的不识抬举,把目光都盯着自己的儿子孙子呢!   庆武皇帝土匪出身,登基后,建立庞大的后宫,生出了上百的儿子,上百的孙子。   在庆武帝眼里,将自己的儿子孙子散到庆武各地,庆武的江山,自然稳稳的被掌控在手里。   虽然自己打杀那么多前朝贾商,但庆武如今的贾商,哪个不是自家的?也就是那些不起眼的小商,自家儿子孙子,没那个眼角看罢了。   “既然爱卿如此谏言,明天早朝,百官一起再议吧!”   朕正好也要看看,吃着自己喝着自己的这些士子们,有多少人把眼光放到了自己儿子孙子身上的!   “玉清,我刚刚收到两个消息,皇上有意要在这一季,给没有受灾的百姓加赋三成。   本来晋中省是在免赋之列的,但晋中省中的宁阳县,沙坪县,和顺县,却被单独列出来,不但不会免赋,还要加赋三成。   为了这件事,朝廷分成了两派,士子坚决反对加赋,拥护首辅夏阁老主见,要求贾商捐赠钱粮。   但勋贵们没有一个人肯答应,坚持要这些丰收的地方加赋三成,贴补受灾地区百姓。   玉清,对这个消息,你怎么看?”   “老师,肆意加赋百姓不可取,强加给贾商,也不是办法,庆武如今只要是有脸面的贾商,背后都有勋贵支持,这些皇子皇孙们大量吃干股的现象,比比皆是。   不仅仅有识之士可以预见,怕是皇上也是知道的。   百姓食不果腹,而这些皇子皇孙们还想着让百姓再少吃一些,再少穿一些,我只能对此失望,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除非天变了心意!”   柳玉清这段日子,跟穆宗明几乎是朝夕相处,不仅仅跟着穆宗明一起学习,更是跟着他观看他处理政务。   柳玉清深深感觉到,穆宗明对自己的信任跟栽培,穆宗明此人,看起来是纯臣,对皇上忠心耿耿,但事实上,柳玉清还是分辨出来,他效忠的是天下百姓,而不是皇上。   是以,自己也回给他如此两意的话!   天变,既可以是如此异常天气转变让百姓有个丰收年,也可以是皇上换了人或者换了想法。   “玉清,你还年轻,激进了啊!天才变三十年,若是按照历史发展来看,一个朝代的灭亡,一般最少也要历经两代。   每一次朝代更迭,最苦的还是百姓,倒不如从几百个龙子龙孙当中,暗地里挑选一个胸怀天下的,只是为师也不得不承认,目前为师还没有观察到啊。   海,扯远了,这件事,我身在这个位置上,也不得不卷进去表态,你以为我应该如何表态?”   穆宗明经过这段时间,早已将柳玉清当成是自己亲儿子一样栽培,跟玉清的对话,也不再遮遮掩掩。   随着跟玉清的深交,穆宗明惊奇的发觉,玉清对政务简直有如神通,如此良材,简直千年不遇啊!   “老师身为士子,自然得站在士子阵营,如此才能不起眼!天高皇帝远的,那边就是震怒,也有京城的大人们顶着。若不然站到了勋贵立场,老师可是鹤立鸡群了!”   柳玉清对现在的帝王家族,简直半点好感也无,若非得知后面发生夺嫡战争,祸及大半江山,自己连官场都不愿意踏足。   只愿意早些带着家人,去端木靖的后方吧!穆宗明老师,看起来对庆武也没有太多执着,倒也是好事。   “哈哈哈!你年轻轻的,倒是个滑头,我只是可怜天下百姓,太难太难啊!   不说这个了,另外一个消息,还是宁阳那边的,这是宁阳县尊吴培海的事。   没有想到,这个吴培海还真是敢想敢做的,竟然默不作声的就在宁阳开展起来免费教化男女孩童的创举。   这还不算,吴培海在如此异常的天气里,邀请了嵩山寺的一初大师,设坛问天,结果,你知道吴培海下了什么命令么?   他竟然下令,全宁阳的百姓,不必等天冷种小麦,而是紧跟着播种水稻,说是菩萨的旨意!”   穆宗明得知此事的时候,震惊不已!   平复下来之后,对吴培海此人,感到嗤之以鼻,为了哗众取宠,获得上达天听的政绩,他是连自然规律也不顾了!   他以为之前旱季真得了菩萨保佑么?   哼,若非是他找到能人,挖掘出来丰富的地下水,他治下的田地,怎么可能获得丰收?   真指望菩萨?那些受灾的地方,信奉菩萨的百姓多的去了,也没见菩萨洒水成雨的救他们么?   他吴培海是拿全县的百姓生计豪赌他的政绩,竖子心大啊!   柳玉清大惊,顿时呆愣住了!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有小满的事。   “老师,我要回家,对不起,我现在就要回家!”   “也好,你先回家,我迟些天也会去宁阳看看,这个吴培海究竟要闹什么!”穆宗明答应了柳玉清。   在穆宗明安排的两个人的保护下,柳玉清几乎连夜赶路回家,终于在六天后赶回了宁阳。   站到宁阳土地上,柳玉清看着满眼翠绿的秧田,惊呆了!   下个月十月,正常来说应该是要种冬麦的,但如今这里竟然是绿油油的一片生机盎然的秧田。   前世的这一年,跟现在一样的燥热,连十月份应该种下去的冬麦,都耽误到了过年时候才勉强种下,那一年的小麦在水涝的祸害下,颗粒无收,全县死伤过万。   如果换成是水稻?这么热的天气,持续了差不多三个月,有这三个月的时间,这时候栽下去的水稻应该足够成熟了!   今年的夏季一直一直到腊月里,才忽然间转成了正常的寒冬。   “柳案首回来啦!”   随着柳玉清的进城,宁阳县的人,一眼便认出来了玉清,当场很多人就欢快的叫喊起来。   保护玉清的两个护卫,在完成任务后,当即辞别柳玉清返回晋中。   柳玉清在县城不少人的围观下,频频点头,直奔家里,县尊那,稍后再去。   “玉清,回来啦!”柏立屏一个人在铺子里面,见到柳玉清回来,极为开心。   “娘,爹跟小满呢?”柳玉清第一想见的就是小满。   “你爹跟小满在山腰村,我们家在那边,刚刚盖了院子,你爷爷也过来了,现在都在那边收拾着,很快就能住人了呢!”   山腰村就是韩小满那两千亩水田佃户的集中地,这个村子,靠近县城,靠近嵩山寺,有近百户人家,一大半都是外来的。   韩小满在山腰村的村尾紧挨着嵩山脚下,建了个三进的院子,共二十间瓦房。说起来这个房子算山腰村的,但实际上跟山腰村村尾的人家,已经相隔有几里路远了。   韩小满看重的就是这里的安静,可以悄无声息的在后院嵩山上栽种玉米土豆辣椒。   即便家可能因为玉清跟爹的缘故,会有不少的人来人往,也可以安排在前院。   “玉清,你要不要先去看看你二姐跟玉香啊,她们两个如今也在县城开了铺子,卖的可都是读书人的衣服呢!”   柏立屏高高兴兴的将家里买了两千亩水田的事说了,也说了菩萨指示县尊再种水稻的事,最后也没有忘记玉春的婚事。   二姐再婚嫁给潘铁匠了?都带着玉香在县城开铺子了?小满帮的二姐?肯定的。   “娘,我先去山腰村看看!”   柳玉清见外面有几个人要进铺子,也不多话了,去找小满,山腰村在哪,自己当然是知道的。   “你等我一下,我关了铺子带你过去!”柏立屏没了开铺子的心思了。   “娘,我认识山腰村的,你先忙吧!”柳玉清没有等小满娘答应,就急匆匆的走人了。玉清现在急迫的想见到小满。   当玉清看到眼前这户三进的院落时候,心里百感交集。   “玉清?”韩小满正好出来送人,看到玉清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顿时惊喜不已,正要找他问问呢!   玉清满怀激动的看向小满,眼里饱含了浓浓的想念,嘴唇蠕动,想说的话,却被跟着小满出来的这些村民热情的打断。   随着跟村民的热情招呼,家里的韩承父子两人也都听到了声音,跑了出来,果然看到玉清了。   送走了热情的山腰村村民,玉清跟着小满他们一起进了院子。   前院有十间瓦房,围成了个凹型,中院五间瓦房,院落很大,里面已经移种了不少的树木,很多看起来就是老家里面移种过来的。这是爷爷的意思。   后院也是五间瓦房,瓦房的后面还开了个小院子,小院子门一打开,就是嵩山。   “玉清,怎么样?这可是我亲自设计的大院子,喜欢吗?”当着爷爷跟爹的面,韩小满还不敢问天气的事,只能先问问这些了。   “很大很气派,花了不少钱吧?”玉清咧嘴笑着,看到小满眼里的得意,心里满满的是感动。   “那当然,不过钱花的倒是不多,包括几间房子的家具,一共就花了两百两。县令大人,为了鼓励百姓栽种水稻,鼓励了我这一片地。   建造房子的时候,上溪村跟下溪村的人来了一半,建造起来不仅仅速度快,还省钱不少。连我们家的佃户都出力了。   要不然我们这个大院子,也不会这么快就建造好,只是里面的家具装饰,还得日后满满添置起来,暂时也只是弄好了我们住的屋子跟厨房。   对了,我们家有几十户的佃户呢,就住这个村子。你刚刚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我们家的佃户。”   韩小满笑容满面的说着,带着一丝丝的炫耀。   虽然县尊设坛问菩萨得了指示,可以紧跟着栽种一季水稻,但是头几天除了自己跟大师,积极响应起来,其余人还是没有人动手,在观望着。   县尊顿时奖励了自己这一片宅基地,便于自己管理两千亩的水田。这才刺激了不少大户,也跟着招呼自家佃户栽种起来。   最先栽种的村子,上溪村,下溪村,也各自得了奖励,奖励了两个村子各三十亩山头。   两村的山头,虽然离村子稍微远一些,在甘泉湖上边,但却已经成为两个村的公产。   不论村民用来做什么,都是白得的利益。如此,栽种的人多了起来,那些观望的人很快就跟风起来,到前天为止,全县的水田,全部栽种了水稻。   很多迟疑的农户,为了抓紧时间,还是从上溪村,下溪村买的秧苗。以至于邻居县,和顺县跟沙坪县,不少人跟风的栽种的时候,也为了抓紧时间,用钱买了上溪村下溪村的秧苗。   上溪村,下溪村光是卖秧苗,就各自卖了八十两,喜的村民们都乐开了花,顺手的事,各家各户,差不多都挣了一两多呢!   村民们都信服了小满,要不是小满让他们跟着种水稻,县尊也不会奖励他们山头,要不是小满让他们大量准备稻种,他们也不会用秧苗就挣这么多钱。   这也是小满建造房子的时候,两个村的人积极的帮小满家忙的原因之一。   爷爷喜滋滋的陪着玉清一会之后,又出去看看秧田了!刚刚开始栽种的时候,爷爷还心情忐忑的,怕白费功夫浪费钱。   可现在看着绿油油的一片秧苗,长势这么快,心里也充满了期待。家里的那三十亩水田都佃出去了,十亩旱地,鹤儿跟月英也不肯让自己动手,让自己很是空闲的不自在。   现在小满这有两千亩水田,尽管全由佃户租种,但自己也得看着点,摊子大了,就得要人管起了,这才不会乱。   “小满,你跟玉清两人都坐下来吧!”   韩承见韩老爹出去转悠了,这才拉着玉清坐下,打算好好问问玉清穆宗明跟他的事,小满不是普通女儿家,家里的大事,她本就应该知道。   玉清坐下来之后,便主动将穆宗明要收自己为学生,并且天天带着自己处理政务,商讨时局的事,都说了出来。连勋贵们想加赋百姓三成税收,而首辅等人想让贾商出钱的不同赈灾立场都说了。   “什么?皇家竟然还要加赋百姓?”韩承当场脸色就变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农户,韩承深深体会了农户的勤劳艰辛。   大灾之年,宁阳的乡亲们靠着女儿找到的丰富地下水,保住了丰收,却没有想到丰收的粮食还没有变成口袋里的银子,就被无情的皇家惦记上了。   果然土匪窝出来的就是没见识!一阵沉默之后,韩承冷不住的在心里嗤笑不已,如此皇家,竟然还妄想江山永固?做梦去吧!   “那穆宗明大人是什么意思?”韩小满打断了沉默。   “穆宗明试探的问了我,应该作何选择,我回答他,既然是士子,就只能站在士子的阵营,即便天子震怒,也有京城的高官们顶着。   我跟穆宗明相处这些天,感觉他虽然是纯臣,但他真正效忠的还是天下百姓,这次三省近乎颗粒无收,不管怎么说都是天大的事。   可惜上面的那些人到了这样动摇国本的时刻,都不忘记各自的利益跟立场,我看这个天也该变了!”   ☆、146 通透   等着玉清回来的,我这就去叫我婆娘跟嫂子们准备起来!“   村民们的热情,让韩小满玉清不得不答应下”慎言,玉清,这样的话在家里说说没事,出了外面,一个字也不要露出去,免得招惹祸事,哪怕是对着穆宗明,你也不要说得如此露白,做到心中有数即可。   官场上的人,虽然看起来各自有立场,但是,一旦遇上变故的时候,立场随时随地会改变的,介时会有人需要投名状,垫脚石,而你一定要注意自己一言一行,莫给人做了投名状,垫脚石。“   韩承当场严肃起来,虽然自己的学识可能无法教导玉清了,但在这些地方,玉清还太年轻了,无法深刻体会,人心险恶。   当年的那个土匪皇帝,不也跟自己爷爷他们兄弟情深的么?转眼屠杀的时候,何曾有过一丝心软不忍?   ”是,爹!“玉清当即站起来,恭谦的回答。   心里忍不住的懊悔起来,自己重活了一回,在这方面竟然不如爹通透,幸好穆宗明大师前世口碑一向都好。   只是自己前世死的早,没有看到穆宗明在夺嫡之战中,最后的选择跟结局。那个时候穆宗明已经入京成为阁老了。   韩小满听到爹如此说玉清,心里忍不住微微发酸发疼,爹这辈子怕是都难以释怀全家被人灭亡的事了!   ”爹,你放心吧,玉清将来就是高中进士,也不会留在京城为官的,到时找一处民风淳朴的小地方,当个地方官,倒也没有机会成为旁人的投名状跟垫脚石。   玉清,是不是?“   ”嗯!“玉清重重点头答应小满的话。   ”如此也好,远离纷争,我看这个天下,迟早是个乱,避开的时候,好好选一处偏僻的地方。“   韩承见玉清跟小满两人早就有所准备,心里安慰不少,两个小辈看似年轻,但做事都是有主见,也有章法的,就是阅历少,不知道人间险恶。   韩承说完这些话之后,站起来,看的出来,自己的女儿眼里似乎有很多话要单独跟玉清说,自己这个爹,也不能不识趣了。   得,好好看书去,不能辜负了娘子这么多年的辛苦,也不能被自己的女婿甩开的太多了。   ”玉清,你前世的时候,这样的鬼天气,到底持续了多长时间啊?“韩小满见爹走人,顿时拉着玉清就跑进后院自己的屋子,问出来自己最为担心的话。   ”三个月之久,一直到腊月,天气才正常转冷。“玉清随手将屋门关上,一边回答,一边就将小满搂抱住了。   贪婪的吸着小满身上的气息,心,安定了。   ”真的?这么说,这一季的水稻,足够时间长的成熟了,对了,我昨天在我们家后院的嵩山坡上,栽种了部分土豆,玉米,还有辣椒。   你知道么,外面的人看到这样的天气,都心慌慌的,唯独我们县的百姓,都干的热火朝天的,很多应该是春天播种的蔬菜瓜果,村民们都栽种起来,我也跟风了一把。   不仅仅栽种了这些,院子里面的还移种了葡萄,栗子。黄瓜,菜瓜,白菜豇豆毛豆什么,也都种了不少下去,随便他们能不能长大成熟。   反正也浪费不了多少钱,好多的种子,还是我们家佃户送的呢!不过,栗子树可是我一个人进山挖回来的,一把头挖了四十几棵。   没想到这边嵩山山边,还长了这么多野栗子,我们家种了十五棵栗子树,剩下的我全让上溪村,下溪村,山腰村的人分了,栽种到村里了!“   没了最后的顾虑,依偎在玉清的怀里的韩小满,兴奋的细数着家里的小事。   ”小满,是你想到要栽种一季水稻的么?“   玉清忍不住捏起来小满的脸颊,心里说不出的骄傲,自己的小满,就是这样的有胆识有魄力,更有胸怀。   ”咦,你果然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哦?这样也知道?我告你说,这件事,就爹跟一初大师知道,其余都以为是菩萨的示意。   当时我记的你说前世水灾严重,这边颗粒无收,想着这么燥热的天气,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播种小麦,索性不如试试再种一季水稻,天生小麦即便顺利播种下去,明天也是颗粒无收。   只是我也担心如此被人当成要是妖怪,太逆天了啊!便鬼使神差的去了嵩山寺,见到一初大师,就说了自己的想法。   一初大师当场兴奋起来,还跑去算了一下,结果就算出来两个月的时间还是这么热,但即便是这样,一初大师也很有魄力,当场决定,让嵩山寺的佃户,马上播种水稻,用菩萨的示意进行。   没想到县令吴培海得了消息,也跟着豪赌了一番,拉着一初大师设坛问天之后,也打着菩萨的旨意,宣布全县百姓继续栽种水稻。   起初几天,很多人观望不肯糟蹋到手的稻谷,县尊着急了,这件事不敢强制进行,也只能进行鼓励。   这不,我们家的宅基地便是县尊鼓励给的,上溪村下溪村,各自鼓励了一片三十亩的山头,连嵩山寺都鼓励了一片山头,这才激动的全县百姓,抛开所有顾虑,跟着大干起来。   呵呵,没有想到沙坪县跟和顺县的百姓也是精的很,听到我们宁阳县的事,顿时也着急了,怕时间跟不上,直接就打听到我们两个村,买了秧苗直接栽种,光是卖秧苗,我们两个村子,就各自卖了八十多两,可把两个村的人高兴坏了!“   韩小满被玉清捏着脸颊,也还是说的眉飞色舞。   ”来,既然你这么担心明年的水灾,我们两一起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百姓的地方。“   玉清拉着小满并排坐下,铺开笔墨,将自己记忆中的沙坪县,宁阳县,和顺县的河流尽量的标注出来。将地势低洼的村镇也标了出来。   最为关键的地方,还是清河,清河贯穿了这三个县,其余还有不少湖泊河塘,前世水灾的时候,这一片地区很多低洼的村镇,最后都淹成了湖泊。   ”啊?我外祖父家这边真的这么低洼?“   韩小满走的地方不多,也没有玉清脑海里面完整的地图,见到衡溪镇竟然会成为低洼的集镇,顿时着急起来,外祖父家就在衡溪镇附近哪!   ”这边只是稍微低洼,但却因为距离清河过近,前世的时候,清河多处决口,这边就决口了一块,当时的衡溪镇,淹了不少村子,也死了不少人。“   ”那前世我外祖父家有人损失么?“韩小满无法克制的问了出来。   ”没有,你娘早就将你外祖父家,接到了下溪村,当时下溪村跟上溪村的人,都接了不少各家的亲戚过来,我们两个村的地势在整个宁阳,算比较高的。“   韩小满忍不住抹一头汗,幸亏外祖母一家前世没事,咦?前世的事自己干嘛计较?前世的本身早就死了,娘也死的早早的,要真是这么计较,自己还不得急死?   ”那我们家现在的这一片地方,也靠近清河,是不是也决口了?“韩小满指着山腰村的地方,貌似这边不是玉清画的低洼地带呢!   ”嗯,这一片决口了!不过比起其他地方,这一片也只是田地被淹,村民家里还没有被淹。“   玉清紧紧抓住小满的手,眼神严肃,前世决口的地方比较多,实在是因为短期内雨量过大,清河暴涨,这才多处决堤的。   ”不过今年应该会好一些,清河的淤泥,在今年旱季被深挖了不少,加上再种一季水稻,应该还会消耗不少清河的水,所以,明年的水灾,我觉得应该会比前世轻一些!   若是有办法能让沙坪县跟和顺县的百姓,趁着这个时候挖清河淤泥的话,那就更好了。“   ”这个我倒是有办法,如今我们县的百姓,都热火朝天的反季节栽种着,栽种这么多东西,不需要肥料么?   只要有人想到利用淤泥做肥料,相信很多人还是会跟风,和顺县跟沙坪县的百姓,如今两眼都盯着宁阳县,相信带动之下,不要任何人组织的,各个村子的人,就会偷偷摸摸的下河挖淤泥了!“   ”娘子真厉害!为夫折服!“玉清将手里的笔一丢,顿时抱起来小满就亲上了。   放松之下的两人,好一阵子缠绵这才放开了彼此,韩小满看着满脸嫣红的玉清,差点看痴了。   妖孽害人啊!亏得自己收了他,不然不知道这只妖孽要祸害多少良家女子呢!呵呵呵!   ”为夫好看么?“玉清媚眼上挑,看的韩小满口干舌燥,恨不得现在就开吃。   ”嗯,颜色还不错,晚上侍寝吧!“韩小满傲娇的瞥了一眼这货,得瑟起来了呢!   柳玉清忽然间瞪大眼珠,嘴角抽搐,片刻之后再次扑到小满,缠绵上去。   晚上的时候,当韩小满疯战的时候,柳玉清放开顾忌对战起来。   如今的院落跟从前的家不一样,隔着一个大院子,还有这小满特意买的实木拔步床,动作起来,声响并不是特别大,隔着一个院子,应该不会听到的。   ”娘子,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妖精!累着了吧?“玉清好笑的搂抱着累瘫了的小满,放在木桶当中,细细清洗起来。   ”嗯,累了,没有想到我这个天生神力的,竟然打不过你一介柔弱书生?对了,你这么厉害,在外面有需要的时候,会不会忍不住的跟什么狐朋狗友的出去风流一场啊?“   韩小满舒服的坐靠在木桶上,安心的享受着背后玉清的细致服务,随口乱说起来。   呜呜呜!我错了,不说了,都累的不想动了好不好?   柳玉清狠狠的揉捏了一番小满后,才又恢复了侍者的身份,再次细致的给小满擦洗起来。   ”除了你,什么女人我都看不上,一辈子都这样,下次不许在说这样的话了,嗯?“   玉清沙哑磁性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警告。   ”嗯嗯,下次不逮着现着,坚决不说了,没证据嘛!“韩小满软软的顶了一声。   这句话的后果很严重,当即被人从木桶里面捞起来,再战起来,韩小满迷糊间,懊悔不已,早知道这货这么记仇,就不该乱说话的。   第二天,韩小满睡到了接近九点才醒,整个人认认真真的练了一遍端木家的心法之后,才将全身的酸爽消除了干净。   饿!等韩小满消除全身酸爽之后,饥饿的感觉,尤为明显。   ”醒了?你是先吃点粥,还是先起来洗漱一番?早上娘去铺子了,爷爷下地还没有回来,爹刚刚问你呢!“   玉清端着一个加盖的瓷碗,笑眯眯的说起来,带着胜利者的骄傲。   ”咦,你没说我今天一大早进山了?一会我吃完就进山,再找找看,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移种到村里来果腹的!诶,心怀天下啊!“   韩小满大言不惭的一边给自己戴着高帽,一边穿衣服起来了,动作麻利的很,看的玉清目瞪口呆。   ”娘子,我跟爹说了,昨天晚上你算账算的很晚,今天一会还要去看看玉春跟家里,就不在家吃饭了。   对了,挖淤泥的事,我早上起来,已经透风给山腰村的村民了,相信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风了!再说我们今天回上溪村,也可以让村里人多出去吹吹风的。“   韩小满大笑起来,忍不住搓揉了一番如此可爱的妖孽,这才洗漱吃早饭。   ”好,我带你跟旺财一起出门,你先出去看看旺财,叫它一块!“   玉清高中回来,还没有回家看过他爹娘家人,是应该回去一趟,顺便将玉春玉香都带上回村里,今天就歇一天吧。   玉清无奈的摇摇头,不计较小满又将他跟旺财放一块,先准备一下,回家看看吧!   二姐结婚,自己没有出面,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自己也不知道,但愿如小满说的,家里人经过这些事之后,真的明白了一家人的处事之道。   ”玉清?“   当玉春见到玉清的时候,惊喜万分,尽管昨天下午就已经听到有人说玉清回来了,自己就高兴了一整晚。   当看到他人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玉春还是难耐激动之情。   ”三哥!“玉香听到声音,丢下手里的东西就跑了出来。   紧跟着玉香出来的便是潘守一,自从两人结婚之后,每天潘守一就守着玉春,给她打下手,怕她累着孩子,自己的铁匠铺子,直接就丢给两个徒弟了。   只是潘守一见到玉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玉春跟小满两人,终究没有开口叫人。   ”玉清,这,是你姐夫!“玉春脸爆红的给弟弟介绍着自己现在的男人。   柳玉清看到玉春跟潘铁匠两人眉眼之间的情意,顿时感激的看向小满,若非小满出手帮助,玉春此时此刻,还不知道会落到何等悲惨地步啊!   ”姐夫!家姐托付给你了!“   玉清郑重弯腰见礼潘守一,哪怕自己如今身份在普通人眼里高贵起来,但眼前的人,只要能给二姐幸福,自己弯腰又何妨?   ”三弟,可不敢当,我一大老粗是高攀玉春了,万万不敢辜负的!“   潘守一急忙还礼,同时表态玉清,也是表态小主子,自己必定会善待玉春的。   相处这段日子以来,玉春真的很贤惠,脾气也温柔,事事都为自己打算,原本抱着可以帮助小主子想法,渐渐的连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有了她。   回到村里的时候,两个村子的人都早就得了消息,早早的就有人在道上等着玉清回来呢!   好一番招呼之后,韩小满跟玉清玉春等人才先行去了上溪村柳家。一到村口,村长方贵,柳福成夫妻,柳玉润夫妻也等在那边了!之前等到玉清的村人跑回去送信的。   ”爹,娘,村长!“玉清进村就恭恭敬敬的叫全了家人跟村里的长辈。   柳福成此时激动的早已眼红红的:”回家,我们回家,今天家里杀了鸡!“   ”福成,中午这顿,还是在村里祠堂吃吧,村里人也都盼着能跟玉清沾点喜气,村里今天杀鸡杀鸭的不少,韩大小姐这一回可是带着村里挣了不少,该村里请玉清的。“   村长方贵也是激动,终于看到村里的案首回来了,出去见了那么大的官,回来村里还能如此恭敬对待村中长辈,是好样的。   ”就是,就是,我们大伙早也准备了,就来,午饭还是在村里祠堂吃吧。   饭菜由村里人各家提供自家的米面,鸡鸭,蔬菜,酒却是韩小满自己叫人去买了不少。   “娘,身体好些了吗?”   玉清趁着村里人出去准备的期间,关心起来娘的身体,尽管知道娘这一次,有些自作自受,但经过小满如此掰正之后,也希望娘是真心服了小满,以后多关心她自己身体,别再费心自己跟小满的事了。   “好,好着呢。”   柳秦氏本以为这个儿子,不再会待见自己了,没有想到这一次回来,这个儿子在村里人面前又给了自己面子,顿时忍不住的涌出各种滋味。   ☆、147 奖励   哪怕柳秦氏不愿意承认,也知道玉清这一次对自己如此,是因为自己这个亲娘给他媳妇低头让步了。要不然兴许还是跟上次一样,当众就不给自己这个娘一分面子。   “药吃完了之后,姚大夫看过了么?”   柳玉清见自己娘红着眼睛,不再跟从前那样得瑟于自己这个儿子,心里酸酸的,娘到底被自己逼的有所改变了。   “看过了,三弟,姚大夫说娘如今身体调理的好着呢!这还多亏了韩大小姐,不然娘的身体可没有这么好。   你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大事可都是韩大小姐管着的,光是娘的身体,就花了韩大小姐三百五十两银子,还是我亲自拿着银子去抓的药呢!   这一次村里人也都靠着韩大小姐的话,家家户户差不多挣了一两银子秧苗钱呢!”   柳玉润积极插话替柳秦氏回答起来,言辞间对韩小满的巴结很是明显,自从家里被韩小满管着之后,日子反倒过好了。   田不用下,每天还能吃饱吃好,只要自己每天跟着村里的孩子去下溪村识字,村长就高兴的很。   韩大小姐还特意送了自己跟玉志两套青衫,传出去可有面子了!媳妇一起去识字,也得了好处,韩大小姐将之前的银簪子送了回来,媳妇如今识字可不比自己差呢!   如今下溪村可热闹了,上午一群男孩子识字,下午一群女孩子识字,韩大小姐还说了,年底的时候,奖励识字最多的男学生五两银子,也奖励识字最多的女学生五两银子。   还说了会根据情况,年底奖励先生,这下子,谁不用心学,谁不用心教啊?韩大小姐奖励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呢!   “就是就是,三弟啊,你可不知道,如今我们两个村的人,谁不服韩大小姐啊?连我都认识不少字了,就等着以后给韩大小姐当伙计呢!”   大嫂也急忙插话,夸赞韩小满的时候,也没有忘记了给自己带上好处。   “哦?大哥大嫂也识字了?玉志呢?应该也跟着识字了吧?走,现在正好有空,我看看你们识多少字,写的如何了?”   玉清见大哥大嫂如此推崇小满,心里也开心,顿时觉得,应该陪着小满一起,鼓励大哥大嫂读书识字,日后大哥大嫂即便不愿意下田种地,做点别的也成的。   柳秦氏埋怨的扫了自己大媳妇一眼,玉清回来还没有跟自己说两句话,就给她夫妻两人说的陪他们写字去了,自己心里的话,还没有机会试探一下呢!   儿子从省城回来,应该是见过大世面了,若是而知内心有松动,这个恶人,自己这个娘还是愿意为他做的,只是自己现如今半点不知道这个儿子的想法,也不敢轻易做什么了。   如今村里人谁不向着韩小满啊?连着自己大儿子大儿媳妇这样懒的人,都被韩小满哄的每天一门心思的就知道读书识字。   “娘,守一带了新锅回来,你要现在换了还是先收起来?”玉春可没有跟着玉清他们一起走,而是留下来陪着娘。   如今自己跟玉香识字半点不费事,守一可是天天都教着呢!   “先收着吧!对了,他铺子生意怎样?每天挣得钱都给你收着么?”柳秦氏见身边,只有玉春玉香两个女儿,顿时问起来这样的事。   “娘,我跟守一说好了,他的铺子挣得钱,给他自己拿着,万一他两个徒弟有什么需要的也方便。   我自己的铺子自然也是我自己的,日后我自己花费起来也方便,给玉香工钱,也不需要问他的想法,这样子,清清爽爽,反而好!他也答应了!”   这样的AA制,可不是韩小满给玉春出的主意,而是玉春在上次的婚姻里面,受了严重的钱财损失,这才会在新婚第一个晚上,就同潘守一提出来这样的要求。   潘守一一猜就知道玉春的心思,她是想着肚子里面的孩子将来有所依靠,便痛快答应了。   自己的铁匠铺子,倒是无所谓挣钱的事,自己手里的钱,师傅给了不少,是防止主子小主子临时有需要用的。   玉春的心结,不着急,谁心里没有一点事的?便是自己这样的隐私身份,也是不方便对玉春说明的,也许一辈子就这么隐瞒下来呢!   “你傻了啊?他就一个人,上没有老,下没有小的,给他拿着那么多钱,不会变坏啊?女人本来就是管着家里内宅的,你倒是好,蠢得连他铺子收入都不管,那我问你,他手里的钱打算给谁啊?”   柳秦氏气的点点自己蠢女儿,还有这样管内宅的?这不是摆明了给他机会出气吃花酒,养女人?   “娘,他的铺子,等我们有了孩子,自然也是孩子的!”   玉春弱弱的回答,留意的避让开了娘的手指,怕娘激动起来,伤了肚子里面的孩子。   自己之所以要这么分清铺子,就是怕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将来没了依靠。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自己一定会给守一生儿子的,那样的话,自己跟守一的儿子,就继承铁匠铺的家产吧!   “那现在他天天住你的铺子,吃喝都是你们准备的,钱怎么算的?”   柳秦氏身体好了之后,去过县城女儿家铺子的,自然也知道了这样的事。今天可是逮着机会,好好问了呢!   “守一每天会叫虎子买足了菜回来,家里的米面也是守一买足了的!”玉春轻声细语的回答着。   “玉香的工钱,你打算怎么给?”   “娘,我不要工钱,二姐现在天天教我做衣服,二姐夫还天天教我识字,我吃喝都是二姐给的,我不要工钱,等我学会了本事,将来长大了自己也可以挣钱的!”   玉香在县城铺子脱离了柳秦氏一段时间,又不得不学着接待客人,如今倒也胆子大了很多,有话也敢说了,更何况今天三哥三嫂都在呢!   “不,娘,我当然会给玉香工钱的,现在少一些,玉香还在学徒,一个月给一百文钱。   等玉香能自己做好衣服了,我再给她涨工钱,一个月给五百文钱,吃喝住都是我的。   只是这个钱,暂时我给她存着,等她大几岁了,再给她自己拿着,也好准备嫁妆。”   玉春可没敢给自己亲妹妹多开工钱,而是实实在在跟县城铺子里面其他的掌柜学的。   玉春是担心自己钱给多了,家里的娘又起心思,也担心日后自己另外请村里姑娘媳妇帮忙的时候,人家会拿玉香的工钱做对比。   不如就少给着,日后玉香出嫁,自己这个亲姐姐多给她体面的嫁妆,不是比多给工钱好多了?   连小满都说自己想的对呢!   “一个月五百文钱?一年有不是六两了么?玉春啊,这个工钱,可比得上秀才坐馆了!要是你们忙不过来的话,娘没事也能去你铺子么?”   柳秦氏倒是没有觉得玉香工钱少了,对比一下就知道不少了,果然县城铺子,人人都想去,村里不少媳妇都打听女儿铺子请人的事,都给自己回了,若是要请人,自然先请自己这个娘啊!   一年六两银子,可不少了!如今啊,自己也看明白了,不管如何,还得自己手里有钱才硬气。   若非韩小满手里有钱,两个村子的人,哪个会服她?若非自家用了韩小满这么多钱,自己也不可能在她面前低头啊!   自己啊,也不指望她送自己铺子田庄什么的,自己手脚能动,就自己挣钱,在她韩小满面前,也有点硬气。   “娘,等日后铺子大了要请人的话,一定不会忘记娘的,只是现在铺子生意不冷不热,我跟玉香两人,加上守一帮衬着,倒也不觉得忙。”   玉春虽然还是轻声细语的,但拒绝的很是干脆。   不仅仅是不愿意把自己这个会搅事的娘带自己家里,祸害自己,也不愿意娘去了县城,祸害小满一家,如今县城里面想巴结玉清的人家多了,谁知道娘会不会背着玉清小满,又干什么事?   柳秦氏顿时被自己女儿气的七窍生烟,这个死丫头,还没当掌柜几天呢,连亲娘都不认识了!   想想自己养的儿子女儿,本事一点的,竟然都看不上自己这个亲娘,没本事的倒是成天的哄着自己口袋里面的好东西,想到这的柳秦氏,忍不住擦起来眼泪,伤心啊!   “娘,弟弟跟家宝两个也离不开你啊,如今家里过的也比从前好多了,若是以后遇上困难的时候,女儿也不会不管的,你今天这么哭着,三弟若是看到了,下次怕是也不想回来了!”   柳玉春见自己娘如此,半点没有心软,就知道这个娘,身体好一点就想折腾儿子女儿,就不能提自己儿子女儿考虑一点点么?   非得要韩大小姐那样,对你威逼恐吓的,你才不搅事么?   柳秦氏被自己女儿这么一恐吓,顿时气的要死却也不敢再哭了!只是脸色极差,满是哀痛。   要强惯了的柳秦氏,今年开始,屡屡在媳妇,儿子,女儿面前受挫,偏偏发作不得的感受,真真是堵的柳秦氏万分难受。   “啊,娘,娘,三嫂奖励我们家盖瓦房了呢!大哥大嫂,还有我,我们三人都学会了两百个字,三嫂高兴呢!”   就在柳秦氏满是哀痛的时候,玉志忽然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兴致昂扬的跟自己娘报告好消息。   给柳家盖瓦房,韩小满在给自家盖瓦房的时候就想到了,只是为了激励玉清大哥大嫂,玉志读书,这才告诫他们,学的好,就给他们奖励。学不好,统统下地,玉志也不例外。   这不检验了学习成果之后,韩小满当场表扬三人,奖励砖瓦房。下地,暂时不用了!   柳秦氏顿时瞪大了眼珠,真的给自家盖砖瓦房了?当初韩小满出那么多钱给村里盖祠堂的时候,柳秦氏为此不知道恨过多少回,有那么多钱,不知道孝敬公婆的么?   得知韩小满在嵩山寺下面山腰村盖那么大院子的时候,气的柳秦氏都没有去帮一天忙,还是柳福成跟着村里人去帮忙的。   这就给自家也盖那么气派的大院子了么?   “小满,你怎么想的让他们三人互相督促着识字的?”   柳玉清检验完了家里三人识字之后,满是感慨,没有想到大哥大嫂玉志三人学的竟然都很好,简直无法想象啊!   “呵呵,我跟他们三人说了,要他们互相检查互相督促,学的好,才能一起住好房子,只要有一个拖后腿,呵呵,全家人都被他们拖后腿,效果还真不错!”   韩小满陪着玉清,并排站在一起,心情不错的很。刚刚宣布了奖励之后,大哥大嫂就跟孩子一样,兴奋的跑村里炫耀去了。   “嗯,全家人一切学习,一起过上好日子,小满,谢谢你!”玉清忍不住的从宽大的袖口里面紧紧攥住了小满的手。   “嗯,回去还是来点实际行动来感谢吧!晚上侍寝?”   韩小满忽然凑近玉清的耳朵边上,顿时羞得柳玉清满脸通红,急忙放开了小满的手,嗔怪的看了小满一眼,这才进屋跟家人再说说话去。   简直拿小满没有办法了,这么隐私的话,她就是这么胆大的敢在外面说?   柳秦氏看着玉志高兴的样子,心里堵的那口气,不上不下,好像是啪啪啪的打了自己的脸一样。偏偏还像是自己打了自己脸。   “娘,百善孝为先,三嫂说我这一次,好好读书,也是对娘的孝敬,给娘挣来了砖瓦房呢!”   玉志眉开眼笑的拉着娘的手,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嗯嗯,好了好了,出去玩吧!”柳秦氏心不在焉。   “玉志挺厉害的啊!这一次是你三嫂奖励你,下一次二姐回来也考考你,如果考的好,二姐也奖励你新衣服新鞋子?”   玉春不看自己娘的样子,反而兴致勃勃的逗起来弟弟。   “咦?二姐你也识字,还能考我?”玉志顿时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玉香跟我两人,都跟着你二姐夫一起识字的,当然能考你!”玉春好笑的看向这个弟弟,竟然鄙夷起来自己了,幸亏自己也学识字了呢!   “啊?二姐夫识字啊?”玉志完全想不到,潘铁匠那么黑,那么五大三粗的人也是识字的人。   “大人,这是柳玉清跟韩承两人联名送来的拜帖,韩承送来的,说柳玉清今天回乡下了,明天开始都有时间!”陶师爷拿着拜帖回禀县尊吴培海。   “哦,我看看!”吴培海显得有些激动,昨天下午得知柳玉清回来的消息之后,就一直等着他的拜帖了。   看着拜帖言辞间对自己的敬意,吴培海咧嘴笑了起来,自己这些日子,对韩家的照顾,不算白费心思,韩家一家是懂得知恩图报的。   吴培海哪知道韩承真正的心思?韩承是因为吴培海冲在了女儿前面,替女儿挡住了可能的危害,对吴培海存着歉意的心思,豪赌也不是那么容易赢的!   若是吴培海不站在前面豪赌,韩承相信,自己的女儿肯定敢站在前面去!如此,还是吴培海站前面吧,就是赌赢了,自家也不稀罕!只要没人注意自己女儿就是好事!   柳玉清对吴培海也是比较歉意的,上次在临汾,便是自己故意拉了他整了杜良瑜,如今穆宗明这样的官员,都对吴培海很是反感,认为他为了哗众取宠,不顾百姓苍生。   只是如今朝廷有更大的纠纷,这才没人管到这边小地方来,等朝廷加赋的事有了定论,吴培海这边怕是有人过来管了。   无论如何,自己欠吴培海一个人情,是该暗示他准备一番的。   “明天晚上吧,明天晚上就在后院邀请他们一家四口,让夫人少爷小姐都好好准备一下!”   县尊吴培海想了一下,还是不兴师动众的让全县的士绅贾商陪玉清了,人多反而不美,就自家一家人跟韩家一家人,显得亲厚,也方便说些贴己的话。   “好,我这就去给韩家回帖子!”陶师爷奉命而去。   “你去给韩大小姐送拜帖,三天后趁着你纳妾,你带上你弟弟你表妹,邀请韩大小姐跟柳玉清一起上酒楼吃顿饭,席间你好好注意,柳玉清对你表妹的眼神。   若是他有意,对我们家来说倒是好事。若是无意,千万不要多嘴一句,你娘的心思你也知道的。   她是打着将你表妹给你弟弟为妾的想法,可若是有更大的好处,你表妹何必拘泥于给你弟弟为妾?”   李镇长得知了柳玉清回来,就琢磨着这件事了!   虽然自家大哥已经在京城攀附上了二皇子,但柳玉清的老师可是纯臣穆宗明,谁家不愿意多一条路子?   “爹,请韩大小姐夫妻吃饭可以,但却不能带上表妹,一来表妹这几年的心思,谁都知道在弟弟身上,这件事禁不住打听啊!   再说韩大小姐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韩秀才从小可是当她是儿子培养的,柳玉清我见过的,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想来他们两人之间,不会有妾存在的。   我们家跟韩家若是保持交往,还是不要掺杂这些东西为好,千万不要小看韩大小姐在柳玉清心里的分量!”   ☆、148 教妻   李维平听到爹让自己给柳玉清准备妾的时候,顿时就反感的很。可惜自己答应过韩大小姐,不能跟人说京城商铺畅销的首饰,都是她画的。   不然爹要是知道韩大小姐的这些本事,应该不会想塞人给柳玉清了!其实以韩大小姐的本事,配再好的人都是该的,他柳玉清便是再有本事,不还是韩大小姐培养出来的么?   “诶,算了,就按你说的做吧,杜家用女儿巴结上了太孙,我们家好不容易靠着京城的首饰铺子巴结上了二皇子,只是爹还是担心,万一太子有什么,皇上也没看上二皇子,我们家也是要命的!”   李镇长跟自己兄长之间常有书信来往,对京城的这些皇子皇孙也有了解。   “爹,不打紧的,我们家就算是被二皇子白吃干股的,其余的事,二皇子也看不上,大伯如今的位置还不起眼,二皇子看重的不是大伯,而是我们家在京城新开的首饰铺子。”   李维平安抚着忐忑的爹,爹到底是没有多出去走走,外面的那些有钱人的铺子,哪个后面不是被皇子皇孙吃着干股的?不然京城你都进不去!   当天晚上韩小满跟玉清回到山腰村新家的时候,便看到了家里近十份请帖。   县尊请帖是明天晚上的席面,李家的请帖是三天后的午饭,正好在小满大舅舅在的朋来酒楼。   其他人家也各自有请帖,什么生日,什么结婚,什么及笄的,各有理由。   只是没有想到杜家竟然也送来了请帖,说是杜家老太太四天后过六十大寿,也就是杜家家主杜其渊的老妻子,杜良瑜的奶奶,六十大寿。   “这杜家是什么意思?卖给了我们家两千亩水田,还自来熟了呢?”韩小满看着杜家的请帖,嘴角嗤笑。   杜良瑜在临汾谋害玉清的事,上面人为了方方面面的考虑,顺水推舟的算在了杜家所谓逃奴身上了,如此,杜家还真当自家玉清傻乎乎的不知道?   便是这件事不知道,你杜家恶心我们韩家的事还少么?   故意纳爷爷的女儿韩丹为妾,故意安排人诋毁玉清跟爹,自己不过是凑巧的买了一次你们家田地,这就热乎上了?   简直好笑!   “杜家跟我们家的那点事,有心人都知道,只是这一次玉清高中案首,杜家非凑了十两银子的份子钱,加上次我跟玉清大婚的份子钱,这一次我们家便还了杜家二十两银子的份子钱吧!”   韩小满想想,还是觉得人可以不去,但份子钱必须得还,尽管自家前两次压根没有情李家,而是李家非送上门来的。   李家便是送来也是差管家送的,自家没有管家,但却也可以只送钱不吃酒,正好那一天,还有其他人家的请帖。   他杜家要是算计着,用这样的人情往来,跟自家纠缠不清,那他就想错了。   柳玉清更是不愿意去杜家,最好连这样份子钱的关系都没有才好,既然小满这么说了,自家也不能失了礼数,怎么说人家杜家也是办六十大寿,凑个份子呗!   只是杜良瑜此人,自己有机会的时候,也得好好刺激他一番,此人心理素质这么差,不知道这次弃考回来,恢复了多少?没事打击打击他,叫他多消沉几年,倒也是好事。   韩承嘴角微微抽搐,女儿安排如此也好,只出钱不出人,杜家的人,跟李家的人,相差甚大。   一家人安排请帖的时候,柏立屏心里微微发苦,这些人邀请玉清跟小满,相公也就算了,邀请上自己干嘛?自己跟她们能有什么话说?还不如自己在家看铺子呢!   “这些天,我在家里看着铺子吧,小满,你这些天你带上你娘一起,玉清这些天参加这些宴席,身边都要有同窗,切不可单独一人!”   韩承见自己妻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微微带着自卑,顿时心酸,娘子又担心她将来不能给自己撑门面了!   小满这个女儿,在这方面强太多,这些天就让女儿带着她娘在这个小小的县城后宅转一转吧,见多了,娘子自然底气足了!   至于自己,还是看铺子吧,这些人如此热情,冲的也不是自己,而是玉清,正好家里需要人看铺子,就自己留下吧,娘子倒是可以藉此机会,多适应这些后宅来往。就当是见识见识也好。   “我不去,我在看看着铺子,平日里也都是我看铺子的!”柏立屏顿时反对出去见那些人。不如在家自在。   “爹,娘,不如这几天关了铺子吧,旁人知道也理解的,这几天我们一家人全体出去吃席面,使劲吃,把出的份子钱都吃回来才不亏呢!”   韩小满见爹如此建议,顿时懊恼不已,自己到底没有爹对娘细心,娘在交际这方面,严重没有自信。   正好这几天宴请自家的络绎不绝,不如就全家出动,自己带上娘应酬后宅,爹跟玉清两人在一起,自己也不担心有人塞女人给玉清。   至于爹的那点小心思,韩小满半点没有在意,自己爹是什么样妖孽的人物啊,还能在意外人眼里玉清超越他这个岳父的想法?   “噢?哈哈哈,好,都去吃,吃回来我们家出的份子钱去!”   韩承稍作一愣之后,便大笑不已,女儿的说法倒是不错,自己也别乱想什么了,娘子更是要出去走动看看。   今天晚上,自己不但要继续教导娘子读书,也得多多教导她后宅应酬方面的基本礼数了。   娘子因为不知道才会胆怯,一旦懂了,自然浑身充满自信,娘子这么多年连豺狼虎豹都不怕,难道还怕了那些后宅女人不成?   柏立屏顿也不好再反驳小满父女了,只是心里满是忐忑不安。   “相公,要是,要是我,我出丑,给你们丢人了怎么办?”   当柏立屏夫妻两人回到二进院子的时候,柏立屏就忍不住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不会的,便是有人存心奚落你穿着,言语什么的,你也不必怕了她们,就当她们全是井底之蛙,无知妇孺而已。   你在我眼里,比那些后宅女人强太多了,她们这些人成天就知道依附男人,讨好男人,离开了男人,一准活不成。   我的娘子,却是可以顶立门户的,面对深山豺狼虎豹也不退缩的,若是有一天,我遇上事的时候,一定能依靠的上娘子,换成那些后宅女人,她们谁比得上娘子你?”   韩承心里一动,看来自己最先培养娘子的不应该是礼数,而是娘子的自信。   更何况,女人的自信,全来自于男人,若是将来自己足够本事,哪怕娘子跟乡下那些不识字的村妇一样,也照样有人巴结奉承。   柏立屏顿时脸红了!被相公如此夸赞,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的甜,但却不敢看相公的眼神了。   “来,今天我们继续学习诗经,我的娘子,如此聪明,除了小满,谁也比不上的!”   韩承伸出骨节分明的玉指,牵起来娘子有些粗糙的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   暖暖的烛光之中,二进的院子里,韩承温柔的教导着娘子诗经!今晚的娘子格外的娇羞呢!   随着这段时间跟随韩承的学习,柏立屏渐渐能通过字句领悟其中含义了,对今晚相公教导的桃夭,模糊间感受到了相公对自己的情意,当下更是娇羞的不敢抬头了。   “娘子,能明白桃夭的意思么?”   韩承带着娘子,轻轻柔柔的读了三遍,这才缓缓抬起来娘子一直低下去的下巴,直视娘子躲避的眼神。   “嗯!”柏立屏胡乱点头,只想快点结束今晚的教学,快羞死人了!   “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么?娘子?”韩承缓缓揽住娘子腰身,手轻柔的抚摸上了娘子那躲闪的眼睛。   柏立屏顿时如电击一般,全身瘫软无力,想逃开这样的教学,却又无力推开用力圈着自己的相公。   “娘子,我的心里,住着这样的一个女子,无论在旁人眼里是怎么样的,在我的心里,却是最美的。   只要你展现在外人面前,是幸福的,你便是最美丽的,那些后宅的女子,只有羡慕你的份,娘子,能明白相公说的话么?”   韩承一边温柔的啃噬娘子脸颊,一边呢喃细语指引着娘子的心态。   这一晚,柏立屏深深的沉醉在相公的温柔呢喃里,再没了之前的胆怯不安。   韩承紧紧拥抱着如此娇羞娘子,心里满满的是感动,若是早些放下,怎么会让娘子辛苦这么多年?   吴培海有一妻两妾,一嫡长子,一嫡长女,一庶子,一庶女,庶子庶女全都养在了嫡妻身边。   嫡子,吴博,十七岁,今年的秀才,因为吴培海想让儿子更进一步,便一直没有给他定亲,想着不论是自己高升,还是儿子高中,都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男子迟一些成家立业,也有利于读书考试。   嫡女,吴善珺,十四岁,也没有定亲,吴培海打算还能等一年看看。   庶子,吴枫,七岁。庶女,吴安安,十二岁,也没有定亲。   吴培海的妻子,吴陈氏,是老家村里地主的女儿,不识字,但这么多年下来,被宁阳妇人奉承着,倒也练出来一身的官夫人气势。   两个小妾,是吴培海自己看上的,能红袖添香的美貌女子,不过吴培海虽然喜欢美貌女子,也没叫这两个女子有机会威胁自己嫡妻的位置。   晚上的家宴,吴培海便带着妻子,嫡子嫡女,庶子庶女相陪韩小满一家,至于两个妾,吴培海没叫她们出来见人。   庆武的妾本就没有身份出来见客的,否则便是主家失礼于人。   韩小满一家人跟吴培海的一家人互相认识,互相行礼的时候,韩小满看到县尊家的庶子庶女,忍不住的看向吴培海的嫡子嫡女,心里腹诽,会不会有小说中说的那些故事存啊!   妻妾跟婆媳一样也应该是天敌呢,庶子嫡子,庶女,嫡女自然也应该是天敌的。   呃?这一家亲的样子,是临时表演的么?   柏立屏看着吴培海的妻子身边,围绕着嫡子嫡女,庶子庶女,满是天伦之乐的幸福样子,忍不住的愧疚起来。   自己身为相公嫡妻,却只能为他生育小满一人,自己的心眼也小,不愿意看到相公纳妾,除非相公自己想纳妾。   那时,自己不会阻拦,只是自己再也不会当他是相公了!   “娘,我给来给你剥螃蟹吧?”   韩小满见吴大人家厨子上了螃蟹之后,吴大人的庶女就站到了县令夫人身边,做出要布菜的孝顺样子,顿时想到了娘跟自己,还真没吃过这个时代的螃蟹,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吃螃蟹,是不是跟前世那样讲究?   总之,不能让娘在吃螃蟹的时候,被人笑话了,这顿饭,自己也孝敬娘一回。   “哦?小满如此孝敬你娘,却忘记你爹,爹很没面子呢!”   正常情况,大户人家宴席,是男女分席的,但吴培海想到韩承只有一个女儿,是当成儿子一般培养的,索性吩咐家人,放开男女小节,力图家宴温馨。   只是当吴培海一家人听到韩承如此调侃他女儿,顿时惊诧不已,继而忍不住哧哧笑起来,气氛陡然间轻松不少。   “哈哈哈,难怪我也觉得吃的不畅呢,原来你们一个个只顾着孝敬你们娘,却忘了我这个爹啊!”   吴培海大笑之后,便指着自己的儿子女儿们,跟韩承一样,调侃起来自家儿女。   “爹,女儿来伺候您!”吴培海的嫡女,吴善珺顿时娇嗔一声站出来,脸红红的,被自己爹当众调侃,不好意思了。   “爹若是不嫌弃,女婿可有荣幸伺候爹?”   玉清见吴培海夫妻两人身边,各站着两个女儿伺候着开始轻巧的剥开螃蟹壳子,而小满也只能照顾娘吃螃蟹,怕是顾及不了爹了。   自己前世对吃螃蟹倒也不陌生,也免得爹万一不会吃,被人笑话。只是没有想到,小满剥起来螃蟹,比起自己,姿态优美许多啊!娘子也真神了!   “哈哈哈,爹荣幸之至啊!”韩承大笑,满意的逮住娘子的目光,坚定的告诉她,她最美丽,她最得自己的心。   柏立屏不小心遇上韩承如此赤裸裸的爱慕目光,顿时忍不住的脸烧红起来,却在一桌子人眼里,她真的是幸福的。   吴培海的妻子见人家夫妻这么大年纪,还如此含情脉脉,顿时忍不住的心酸起来,若是自家相公也如此,自己哪需要什么庶子庶女的孝敬?   只是想到自家相公说的前途渺茫,吴陈氏也不得不打起来精神,应酬着,哪怕笑的苦涩。   吴培海见状,顿时无语,在心里怪起来韩承,你秀恩爱也得看场合啊,今晚自己怕是不得安生了!本来想晚宴之后回去安抚两个小妾的,这下子可不成了!   自己就不明白了,柏立屏这样的女子怎的被如此俊逸的韩承,看对眼了呢?   皮肤半点不白,长得比男人还高,听说打起架来,一个人能顶五六个男人,哪有半点女儿家的娇弱可人?   便是她现在脸红的样子,不细看也看不出来啊!这韩承口味也真重啊!   一顿饭,因为两家人有意轻松气氛,倒也吃的自在,除了暗地里咬牙忍着的吴陈氏之外。   饭后,韩小满陪着娘,跟吴陈氏以及吴善珺,吴安安随意聊着废话,韩承玉清两人自然是被吴培海邀请的喝茶谈正事去了。   “你相公对你真好!”吴培海带着男人走了之后,吴陈氏这才忍不住的拉着柏立屏羡慕的说着。   从前自己在家也是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小姐,看上了村里的吴培海之后,全家付出了很多,虽然不算白费心思,但这些年,自己暗地里心酸的地方,却无人能理解。   村里人人都以为自己撞大运了,这么多年一直能稳居嫡妻之位,羡慕自己呢!   可每当自己一个人孤枕难眠的时候,是多么希望,他还是那个在乡下老家孜孜不倦读书的那个俊秀书生。   那个时候,他的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一如现在的韩承夫妻两人一样,情深意切,令人羡慕啊。   “嗯。”柏立屏顿时心虚的脸红着低头答应了,谁叫饭桌上的相公,如此肆意,害的自己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夫人也令人羡慕呢,吴大人在我们百姓眼里,可是青天大老爷的好官呢!”韩小满不动声色的拉起了娘的手,面带笑容的回捧着吴培海嫡妻。   果然,妻妾什么的,是乱家的根本。吴培海的妻子,看似享受着庶子庶女的孝敬,心里怕是恨不得没有这些庶子庶女呢!   可惜,古代的男人,合法的拥有三妻四妾,但凡有钱的男人,都会纳妾,理由光明正大的很,给家族开枝散叶呢!   幸好自己这个傲娇爹,脑子跟正常男人不一样,至今还没有这样的心思,不然自己一准带着娘踹了他!   “呵呵,你才是最叫人折服的,现如今,宁阳的哪个姑娘不羡慕你,找了这么个好女婿?   柳案首,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如今又遇上贵人,他日成就,肯定是要在我家男人之上的,介时,我家相公说不定还要仰望你们呢!”   ☆、149 挑衅   苦涩归苦涩,吴陈氏还是明白,一荣俱荣,一辱具辱的道理,相公得罪了那么多官员,全靠这一次的豪赌了,自己身为他的妻子,便是吃醋,也不会拎不清轻重的。   “夫人谬赞了!玉清也就是运气好了一些而已,这些年,也亏得大人一心栽培宁阳学子,我爹跟我相公才有机会崭露头角。   说起来县令大人对我们宁阳的百姓,还真是费心费力,但凡是我们宁阳的百姓,哪个敢忘了县令的大恩大德?   将来即便玉清高中为官了,也是从县令大人手底下走出来的,万万不敢忘记了大人的教导之恩的!   说起来玉清这次高中,真是亏得大人精心辅导,玉清说院试的那几天,大人可是天天对玉清提点着的,对了,最后一个晚上,大人教导玉清的时候,忘了时间回去睡觉,却白挨了贼人一顿打,玉清愧疚到现在呢!”   韩小满感受到吴夫人抛过来的橄榄枝,当即表态出去,自家无论何时,是不会忘记吴大人的好的。   尽管每一次吴培海大胆的占用了自己的创意当政绩,但不可否认,因为自己会找水,也让吴培海陷入被太多官员攻击的艰难处境。   吴培海没有因此迁怒自己,反而对自己回报着实实在在的利益,这样的官员,其实已经难得了。   最为难得的是吴培海敢闯,哪怕他是奔着名垂青史去的,但历史的进步,便是这样的人推动的,若是人人都墨守成规,虽然不会出错,却如何能推动社会进步?   甚至于连自己爹,都没有吴培海这样的敢闯精神,当然,敢闯的人,最好是这样的旁人吧,自家还是默默的跟风好了!   两家人的家宴,很是融洽轻松,各自表态,互相吹捧了一番,宾主尽欢。   当吴培海回到主屋的时候,果不其然的看到了陈氏暗自抹着眼泪。   “娘子,何故落泪?难道韩大小姐跟韩夫人气着你了?”   吴培海明知故问着,心里忍不住叹气,妻子到底是小户地主家出来的,难有大户千金的雅量。   放眼看去,哪家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只有那穷的养不起女人跟儿女的才不得不找一个女子。   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才有两个小妾,比起旁人,好太多了,再说两个小妾,从来不敢得罪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非要攀比韩承那个妻子?你等韩承高中为官再看,他韩承说不定能纳三五个妾呢!   “不是,只是有些担心你,相公,若是,若是这一次,我们家真的避不开了,回老家的时候,能不能不带那两个?”   吴陈氏红着眼睛,婉转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不过同时也表达自己无论何时,都愿意跟相公同甘共苦,只是两小妾还是算了吧!   吴培海无奈笑笑:“娘子,你就这么没有信心为夫么?皇上信奉得道高人,才有国师法泉。   可便是有法泉国师镇国,庆武的天下,如今还是灾害连连,若是为夫治下出了这么一个能沟通天地的高人,你说皇上还能让那么多官员围攻我么?”   吴培海在这次设坛问天之后,多接触了几次一初大师,从大师的话里,吴培海懂了大师的意思,自己可以举荐一初大师的唯一关门弟子,莲净大师。   莲净大师的本事,自己不知道,但莲净大师的容颜,不是自己吹,但凡世人,不论男女,谁不当他是仙人?那一身飘逸的身姿,简直跟仙人无异了。   皇上只要看到他,自己相信,就凭莲净那一身的仙人之姿,就绝对能站稳皇宫。   李维平纳妾,柏立屏跟韩承两人没有去,只是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去的朋来酒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大舅舅柏立荣。   柏立荣是前几天真正到达县城朋来酒楼工作的,如今先做着跑堂,说是等后面熟悉了,再看情况做出安排。   柏立荣能从衡溪镇朋来酒楼的跑堂,到县城朋来酒楼的跑堂,多多少少,也有县尉看重了韩家的意思。   不过,柏立荣本身也是极为争气的,手脚勤快不说,还极为能说会道,很快就跟朋来酒楼的伙计们熟稔起来,更是跟朋来酒楼的熟客熟稔起来。   今天的李家宴客,主要是李维平宴请年轻一辈的士子,贾商之子等等。负责接待的就是柏立荣。   纳妾这样的事,若是依着韩小满前世的观点,肯定是不屑前来的,但想到跟李家的关系,加上这一次算得上是还份子,不来是不行的。   正好此次不需要去李家,只是借吃酒的名誉,交际一番宁阳各家有名的年轻人,倒也没有太多抵触,正好还可以顺便看看大舅舅。   “大舅舅?”韩小满送出份子,就借口有事,找到了大舅舅,这些天忙着家里的房子,田地里面的水稻,也没有顾得上刚刚到县城来的大舅舅。   “小满,玉清,你们来啦!”大舅舅柏立荣笑容满面的跑出来迎接外甥女,外甥女婿。   “嗯,是来吃李家酒席的,你这几天在这还好么?有没有人欺负你?”韩小满凑近大舅舅低低的问,以避开其他人。   “还好还好,没有人欺负我,这边的人对我都挺好的,也是占了你们的关,很多人都羡慕我呢!   小满,这一次来的匆忙,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好消息,上次多亏你带着你大舅母看病,前几天大夫看了,已经有喜脉了呢!”   大舅舅本来也想来的那天就报喜的,但看到大姐家里这么忙,便忍了下来,想着等大姐家忙定下来再说的。   结果今天正好看到小满玉清他们前来吃酒,便忍不住的将这个好消息说了。   “真的?恭喜大舅舅了!这下子大舅母可高兴坏了吧?”   韩小满一想到大舅母为了孩子差点精神失常的样子,就能想象到大舅母得知有了孩子之后的惊喜样子。   如此真好,不然大舅母长期压抑下去,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出什么问题,而且跟外祖母小舅舅他们也会产生隔阂。   “呵呵呵,你外祖母最是高兴呢!”大舅舅显然也是高兴的厉害,满脸都是初为人父的喜色。   “韩大小姐,柳兄弟,你们在这儿啊?”李维皓正好找过来,看到人便热情叫喊起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家碧玉。   “小满,玉清,你们快去吧,我也去忙了!”大舅舅见李维皓前来找小满玉清,也不敢耽误了。   韩小满跟柳玉清见李维皓找过来,也匆忙辞别大舅舅,对着李维皓相迎而去。   李维平这一次邀请的人,不多,只有三桌,两桌是有脸面的士子,一桌是有名气的贾商嫡子,说起来,大家也都认识的。   只是韩小满夫妻两没有想到,杜良瑜竟然带着他妹妹杜思思前来赴宴了。上次韩小满跟柳玉清可是亲眼看到杜思思被杜家人送到嵩山庵的,这就放出来了?   李维平本想不让弟弟带上表妹兰惠的,可当得知自己邀请的几个士子都打算带上自家妹妹前来,便只好同意表妹跟着弟弟一起前来了,就当是替李家招呼各位小姐吧!   说实在的,若是没有一个小姐出席,仅有韩大小姐一个人出席,李维平半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全宁阳的人,都知道韩大小姐是韩家家主一样的女子,谁不是早就当她是男子一样的敬重着?   但有了其他小姐前来,自家就不能不安排同龄女子前来陪同了,只是自家真没有想到杜思思也会前来?   好在宁阳民风算是淳朴的,没有京城那么大规矩,即便酒席出现男女同桌,只要大家关系近,也无人当回事。   若是在京城,自己必然不可能如此安排,京城的男女大防,比起这乡下,严厉很多,稍有差池,便被损害名声。   这次前来捧场的人都是宁阳有脸面的,除主请人李家两兄弟之外,最为耀眼的,便是韩小满夫妻了。   便是县令吴培海的嫡子嫡女,吴博,吴善珺,也只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不过,倒也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   这对兄妹出来的时候,吴培海特别交代,低调再低调,多注意韩家李家杜家。   酒过三巡,三桌年轻男女,热闹起来,各自相互敬酒,联络着各家情意,气氛一时大好。   “柳兄弟,上次为兄的奴仆,差点害你不能高中,虽然你最终以三甲案首高中,但我一直感到内心不安,今天能不能借李兄的喜酒,敬柳兄弟一杯聊表歉意?”   杜良瑜忽然的站起,打断了一屋的热闹,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过来。   从上次弃考回家之后,杜良瑜很是颓废了一段时间,但杜其渊家主,在卖了田地打点之后,得到了太孙下面的人,孟直敬的示意,让他想办法将他那个孙女,安插在柳玉清身边。   如此,杜其渊这才重新重视起来杜良瑜,并做出决定,日后多让孙子带上孙女,交际柳玉清,相信以自己孙女的美貌,以李家的家世,打动柳玉清不算难事。   杜良瑜为了自己能在杜家被重视,为了能东山再起,对爷爷的这番决定,自然全力配合,不然杜家真的随时会摒弃他跟妹妹。   “哦?杜兄不必耿耿于怀,那两个贱奴,又不是你主使犯案的,何需表歉意?倒是今天诸位难得相聚一起,不如共举一杯酒,祝贺李兄抱得美人归,也祝李兄生意兴隆吧!”   柳玉清施施然的站起来,虽然也举起酒杯,但却邀众一起,并不想单独跟杜良瑜喝一杯所谓的冰释前嫌的酒。   “对对,我们都来敬李兄生意兴隆,李兄可是给我们宁阳贾商长了脸,现如今李兄的铺子都开到了京城了,可真是我等的榜样呢!”   县尉孙武的嫡长子,孙宇,跟李家也不是对付的,见柳玉清没有喝杜良瑜的酒,自然跟着站起来帮柳玉清一把,岔开他的话题,憋死他去。   “正是正是,李兄如今可是心想事成,不仅仅生意兴隆,更是才色双收呢!来来,一起祝贺李兄喝一杯!”   东方家族的风流嫡子,东方涵,这一次临汾院试,也是亲临案发现场的,谁会眼瞎的以为杜家逃奴在偷盗玉清房舍?   杜良瑜还真当宁阳学子,当柳玉清是傻瓜啊?幸亏县尊阴差阳错的在场,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何等恶劣事件呢!   以自己之见,最有可能的就是杜良瑜在万分嫉妒玉清的情况下,心肠歹毒的想害他第三天不能参与最后一场考试。   只是老天有眼,这杜良瑜害人终害己,最后倒是他自己弃考最后一场考试,还真是报应不爽呢!   “多谢多谢诸位,我先干为敬了!”   李维平笑呵呵的站起来率先干了自己的酒杯,其实自己更是不待见杜家人,但现如今朝局晦暗不明,杜家如今是巴结上了太子一党,自家就是不待见李家,也不好得罪。   自家跟杜家共同在宁阳多年,长期以来,便是有各种摩擦,外面场也还是保持人情往来的。若是忽然断了,总归不好看,便淡淡的应付着吧。   杜良瑜被这么多人打岔过去,也不气馁,来的时候就做好了思想准备,谁让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堂兄,杜良禄,找人辱骂过柳玉清,甚至是找人加害韩承。   杜良瑜至今还能自欺欺人的真当临汾的案子,便是那么被人接受的,硬是将柳玉清不待见他的缘故,怪到了一向巴结他的堂兄杜良禄身上。   对了,还有杜良禄纳了韩承亲妹妹为妾,想来也是柳玉清不喜的重大原因。   想到这的杜良瑜,暗示了自己妹妹一眼,杜思思脸色发白,极为不情愿的站起来,手捧酒杯来到韩小满面前。   “久闻韩大小姐威名,一直无缘得见,今天小女思思有幸见到韩大小姐,极为投缘,不知道韩大小姐,能不能给思思一个机会,让思思多一个闺中朋友?在我等小女子心里,谁人不仰慕韩大小姐你的福泽?”   韩小满看着杜良瑜身边的婀娜女子,莲步轻移到自己面前,端的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好颜色。   只可惜,韩小满自问自己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也只好辜负美人恩了。   靠之,什么叫仰慕我的福泽?还有你那眼神柔柔的勾一下玉清干嘛?以为我是眼瞎的?   “杜小姐,虽然我是女儿身,但在座的都明白,我韩家只有我一个女儿,是以家族从小当我是男儿身一样栽培期盼。   故此,我这些年,上山打猎,下地种田,乃至于开铺子,但凡男人干的活,我韩小满干的半点不比男人差。   是以,我从不交往后宅女子,不仅仅是没有这个悠闲时间,也是因为家族对我的期盼,不是安于后宅,而是掌控韩家,而如今,我更是韩家家主。   想来,我跟杜小姐,是没有机会来往于后宅了!   不过,我倒是可以跟你喝一杯,请杜小姐替你祖父喝一杯,当我这个韩家家主,敬他这个杜家家主一杯酒了!”   韩小满端起酒杯一口喝下,但却是以韩家家主这个高高在上的身份喝的酒,半点不给杜思思如此小女人跟自己纠缠的机会。   款款而来,还做出娇羞之态?是以为我家玉清会因此留心于你这个小美人么?   包括杜良瑜在内,这些人在自己眼里,都可以用家族家主的身份碾压他们。我看谁敢肖想我家玉清?   将来玉清同窗也好,上司也好,都会得知自己这个家主的霸气,谁想送美人过来的,先得想想自己这个霸气家主,会不会买账?   “韩大小姐这话我有些不赞成,既然身为女儿身,自当行女儿事,孝敬公婆长辈,伺候相公,安于后宅,才是男子心目中的贤妻良母。   若是韩大小姐如此行事,又将柳案首置于何地?难道要堂堂柳案首,以你一个女人的马首是瞻,甘于你下不成?”   跟着李维皓前来的表妹周兰惠,早就对韩小满不满了!凭什么她可以肆意出入任何场所,而无人指责她半句?   就连自己的两个表哥,只要提起她,言辞间无不是对她的赞誉,她不过一个乡下女子而已,更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吧?   就这样的女子,有什么地方值得这么多人说她好的?更何况如今见到她,长得也不过如此,果然跟男人一样,真真是万分可惜了柳案首,   如此俊俏的案首,却生生被她祸害了!若是知趣的,她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放手让柳案首离开,而不是在这大言不惭的说她自己不是安于后宅之人,难道她还想红杏出墙不成?   韩小满错愕,瞥了李维平兄弟两人一眼,你们两个带出来的女子,倒是能说会道的很哪!   竟然有本事当众如此批判自己,还端的是一副义正言辞的女卫士之态?   “所以,我跟你这样短视的后宅女人,不会有任何的共同语言,倒是能跟你两个表哥,甚至是李家家主,可以一起商谈家族大事。   而你还是下去吧,你,不过一介后宅女子,还不配跟我这个一家之主说这样的话!   李兄,不知道你这次回到宁阳,是不是想跟我合作首饰生意?如今我的那间宝庆楼,正好也出了几个新款,不知道李兄有没有兴趣?”   ☆、150 高调   韩小满冷冷的蔑视了如此女卫士,管她是不是李维皓的亲密表妹?既然敢帮着杜家唾弃自己,也得有准备被自己甩脸子的思想准备。   “太好了,我正有此意,一直没有等到韩大小姐得空,不如散席后,我们就商谈一番合作事宜?”   李维平当即极为兴奋的回应韩小满的话,而对他那个表妹彻底的忽视了,幸亏祖母不是给自己准备的妾,不然还真是能活活气死自己!   自己得罪人了还不知道,还一副我见犹怜的看向弟弟,难道她还指望弟弟能给她撑腰不成?   “好,不过可不能是从前的价格,你也知道,我一向重承诺,重情义,但也不是迂腐之人。   你我既然都是生意人,自然是在商言商,不论生意成与不成,都不会影响韩家李家往日的情分。”   之前就跟李维平提示过的,一旦他的首饰铺子开到了京城,她给他的新款首饰,肯定得跟着水涨船高,不然也忒亏了不是?   放心,本家主虽然不爽你表妹,但却不会因此故意加价,李维平应该明白的!   “好好好,为兄敬你一杯!”   李维平当即豪爽干杯,这次回来就是要新款首饰的,不然自己的铺子如何以一介新浦林立在京城首饰铺子的老字号之中?   加价是必然的,从前韩大小姐就提过的,以韩大小姐磊落的为人,自然不会跟一介后宅女子一般见识,只是今天之后,自家的这个表妹,还是不要出门了,简直是丢人现眼!   韩大小姐也是一般女子么?便是连县尊见到韩大小姐,也客客气气的敬重她一声韩大小姐的!   “好说!”   韩小满豪气再喝一杯,虽然上次醉过酒,但今天有玉清在场,即便自己醉在这,也不要紧。   这是自己身为家主后,第一次出席如此场合,不论是气势上面不能怯场,就是喝酒上面,也不能怯场。   从古至今,不论是官场还是商场,喝酒都是必须的,好在这个古代的酒也就十度的样子,跟前世几十度酒的力度,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大婚那天,是两个村的人轮番上阵,自己不能不喝,这才醉倒,今天不过区区二三十人,便是再轮番上阵,自己也不怕的。   周兰惠被气得要死,两个表哥谁都不帮着自己,回去一定告诉姑母去。   “周小姐,对不起,是思思累着你了,我敬你一杯?”   杜思思深深吸口气,压下内心的愤怒,既然韩大小姐看不起自己这样的小女子,他日总有自己给她还回去的时候。   不着急,先端着点,那韩小满越是嚣张霸道,那柳玉清内心里必定越是厌恶她,哪个男人愿意屈居女人之下的?   更何况柳玉清还是如此俊俏,如此有前途的案首?再加上他拜穆宗明大师为师,高中进士,怕是指日可待。   介时,我倒是要看看,她韩小满还能继续如此霸气?   “不要紧,不关你的事,思思小姐,我也心生仰慕你的,今天是我表哥大喜的日子,我替我表哥敬你一杯!”   周兰惠被杜思思轻柔的一句道歉,顿时整个人振作起来,心道,不论两个表哥如何偏颇,自己身为李家人,今天还是要替表哥好好招呼客人的。   姑母让自己出来,不就是让自己以李家人的身份,招呼这些小姐的么?至于韩大小姐,哼,她也算女人?   韩小满见李维平的这个表妹如此说话行事,忍不住嘴角抽搐。   在座的诸位,谁不知道李维平请客只是借着纳妾的由头,相聚宁阳青年才俊?   还大喜?结婚才是大喜!纳妾算毛大喜?   好在在座的诸位也都给李家面子,无人在意他们表妹的话,各自之间又互相邀酒起来。   “柳案首,不知道小女子,能不能有幸目睹你墨宝一眼?我大哥说,你的墨宝可是得到了穆大人的赞誉呢!”   县城汪家嫡女,汪倩倩,跟着自己秀才大哥汪贤礼一起前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目睹柳案首的风采。   十三岁的少女,对年轻俊俏的柳案首,暗地里也是充满遐想的。   “哦?倒是抱歉了,你大哥应该知道理由的,还请见谅!”   柳玉清简单粗暴打发了对自己两眼冒光的少女,若是每一个要自己墨宝的人自己都答应,那自己整天什么事也别干了,成天给人写字去吧!   别说这一次中案首回来,便是从前中童生,也有同窗看上自己墨宝的,谁不是被自己挡了出去?   自己完全可以义正言辞的说,做人得谦虚,切莫以自己墨宝多了不起!等自己觉得能拿得出手了,到时候再说。   如此,既不会蔑视人,也不会累死自己!   有心要等的,就好好等着去,这一辈子自己都不会觉得自己墨宝多了不起的。   “大哥?”王倩倩顿时眼红,撅着嘴看向身边的大哥,求助。   “都说了不行的,你自己非不服输,我们这么多同窗,就没有一个能要到他墨宝的!对不住了,柳兄弟,我这个妹妹还小,见谅啊!”   汪贤礼歉意的站起来,对着柳玉清举杯喝酒,倒也痛快。   “对哦,我等一直没有机会得到柳案首的一字片语,不如趁着今天韩大小姐在,让韩大小姐用家主之威,命令柳案首给我等一字片语?还望韩大小姐成全大家伙的小小愿望?你们说是不是啊?”   钱万里忽然间站起来插话,只是言辞间,让在座的都感到了不妥,偏生他还一副讨好的看向韩小满的样子。更甚至挑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   二十五岁的钱万里,便是从前一心巴结杜良瑜的中富之家,只是这一次运气的考中了秀才而已。   “是啊是啊,韩大小姐下命令吧?”汪倩倩首先就忘了之前的不快似的,率先响应起来,她身边的大哥阻止都没有来得及。   紧跟着陆续就有杜良瑜,杜思思等人附和起来。   “玉清在学识上,有自己的主见,这方面我即便是韩家家主,也是不如他的,对于我不如他的方面,我自当尊重他的主见,也维护他的主见。   所以,诸位,见谅了,玉清谦虚好学,不肯有半点炫耀之心,还请诸如不要捧杀我家玉清,让玉清能在后面的科举中,一路向前,我韩小满在此多谢诸位了!”   韩小满微微笑着说出这番话,半点没有将钱万里放在眼里,如此小人,没必要给他脸色。   但对这么多人露出的期盼眼神,韩小满不得不婉转拒绝了,若是继续纠缠不休的,便是自己口中那种捧杀玉清的小人了。   “不会,不会,你们妇唱夫随,只有羡慕我等的份,哪能如此强人所难呢?韩大小姐,这一季你们家种了两千亩水稻,若是丰收,能不能卖几成给我们韩家粮铺,好歹都是韩家,说不准五百年前你我还是一家人呢!”   韩家粮铺的嫡长子,二十六岁的韩易,借机站起来跟韩小满讨个交情,万一这一季水稻真的丰收了,自家还真的要求着韩大小姐将水稻卖给自家呢。   “呵呵,韩大少爷倒是眼光犀利,这样吧,我也不说空话,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一季的水稻能不能丰收,过早的谈这些,也是浪费韩大少爷的时间。   不过,既然你我五百年前是一家人,我可以承诺你,只要我有两成的水稻,必定卖你一成,怎么也不能辜负了自家人不是?即便是五百年前的,那也是一家人哪!”   韩小满对这个韩大少爷,倒也有所耳闻,韩家粮铺,跟杜家粮铺是对家,如今杜家卖了这么多田地,想来今年是不可能跟韩家一争长短了。   韩家铺子看似不温不火的,但这么多年却一直屹立在宁阳不倒,说明背后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势力在支撑。   一旦自己手里真的有了粮食,跟韩家合作起来,也许很快自己就能知道支撑韩家的背后势力是谁了!   随着韩小满的强势的家主态势,存心想搅事的杜良瑜的跟班,半点没有占好的情况下,不得不偃旗息鼓,老老实实起来。   而三桌中几个冲着玉清来的少女们,都偃旗息鼓了,除了杜思思之外。   杜思思看着柳玉清,不温不火的坐在韩小满身边,整个人露出空灵的俊秀,若是没有太孙在前,也许自己会看上他的俊俏。   但自己要的从来不是这些,自己要做那高高在上的娘娘。   可惜大哥不争气,害的自己不得不出来迎合柳玉清一介入赘的书生,但愿太孙答应自己的能做到,等自己帮他将穆宗明拉入旗下,就带自己进宫。   无知的杜思思,被孟直敬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脑补了很多出来。   而孟直敬之所以敢如此,也是因为他另外给太孙物色了名门美人,时常给太孙换着口味,才不会真正危害到自家妹妹太孙妃的地位。   至于这个心比天高的女人,就当成是废物利用吧,自己也没有摊开了说,全是杜家自己领悟的做的,太孙若是关心到这件事,自己也能理直气壮。   得了人家这么多钱,能给人家这么大的期盼,倒也银货两讫。   吴博跟吴善珺两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周旋这么大年轻士子贾商之中的时候,对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还是极为关注的。   这对夫妻,本就异于常人,若柳玉清不是高中的读书人,那么终其一生,他也将生活在韩小满的阴影下,小心讨好着生活。   试问哪家赘婿不是战战兢兢地一辈子的?   而韩小满身为女人,却从小当成男子栽培,这才让她巾帼不让须眉,正如她说的,男人能干的活,她干的半点不差。   这句话旁人便是认同,也绝不会比自家认同的深刻,她韩小满可不仅仅是她说的进山打猎,下地种田,她韩小满还能在大旱的时候,帮爹找到丰富的地下水,救全县百姓于水火之中。   在巨大功绩面前甘愿默默无闻,在巨大危险面前,也能沉稳应对,他柳玉清就是再有本事,那次落入暗河,也是靠着韩小满活下来的。   如今,即便柳玉清高中案首,也掩盖不了韩小满的光彩,爹两次豪赌,她韩小满可是都给了爹极大的支持。   如此女人,其魄力早已超越了男人!相信庆武若是可以给女子科举的话,也许她的前途,比起玉清,半点不差。   更为难得的是,韩小满身为一家之主,能当众承认不如赘婿玉清的地方,这在旁人看来是给足玉清脸面,但在自己看来,却是她有足够的胸怀。   若不然此时的她,应该是处处提防着玉清,亦或者是小心讨好着他,可惜,她是韩大小姐,充满自信,充满魄力的韩大小姐,这些,她不屑,更不惧。   以自己来看,若是柳玉清真的因此挣脱赘婿这个枷锁,韩小满面临的也许不是失去,而是得到更为有眼光的男人。   “韩大小姐,如今你身为家主,自然没有时间打理后宅,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思,为柳兄弟纳妾?算是找个人为你们打理后宅?”   随着杜良瑜身边的士子赤裸裸的问话,三桌的人,再次将视线落到了韩小满夫妻身上。   这个问题,全县的人都在关心,谁都打算着自家妹子女儿,能不能送到韩家,谁让柳玉清不仅仅是案首,还是穆宗明大师的学生呢?诱惑巨大啊!   “诸位都是宁阳人,应该都听说过我跟玉清两人曾经经历生死,当时,连我们爹娘都以为我们身死,还给我们办了冥婚。   如今我跟玉清能活着,自然格外珍惜劫后余生的日子,并且向天发誓,彼此不负对方,至死方休。玉清?”   正好,趁着大家都在场,今天彻底宣告一番也好,省的日后有人总打这样的小心思。   亮出誓言,不求别的,能杜绝绝大多数人的小心思就成了,剩下不死心的,自己抬脚踹出去就是。   “小满,你记错了,我们说的誓言,不是至死方休,而是生生世世,便是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们都不负彼此,你不能忘了?”   柳玉清站起来,当众用自己玉一般的双手,紧紧握住韩小满的小麦色双手,深深凝望着小满亮晶晶的眼神,郑重之中,竟然带上一丝丝的怨怪。   似乎在怨怪小满,忘记了当初的誓言,并非至死方休,而是死了也不负彼此,生生世世都不负彼此。   韩小满嘴角渐渐咧开,这货竟然胆敢跟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秀起来恩爱?他不是最怕被人看到自己在外面撩拨他的么?   今天他倒是好,一反常态的当众撩拨起来自己了?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若当真还有来世,我等你来找我!只是不要叫我等的太久,不然我会以为你不来的。”   韩小满含情脉脉的回看玉清,但说出的话,却是故意挑逗玉清,你说生生世世就生生世世啦?   下辈子喝了孟婆汤,谁也记不得谁了,谁还管今天说的什么生生世世?   “不会太久,在你记事的时候,我一定会到你身边,陪你长大,陪你到老。再陪你到下辈子!”   韩小满忍不住浑身打颤,这货秀起来恩爱,简直溺毙了!看,看,看,那几个少女嘴巴哈的?能塞煮鸡蛋了知不知道?   就连在场的所有士子贾商,都露出满脸的不敢置信,如此誓言,太,太,太逆天了好不好?   浪漫一点的,被感动死,理智一点的,估计会被烦死,谁愿意生生世世都一模一样的活着啊?   “好!我答应你了!”   韩小满嘴角咧的厉害,不是开心的,而是忍着笑忍的,这下子,全宁阳的大姑娘小媳妇,可是要羡慕死自己了!   公敌啊!   可以预见,从此,自己将成为宁阳大姑娘小媳妇眼里的公敌,谁让她们得不到如此感人肺腑的爱情呢?   得不到,便不是好的呀,肯定得理直气壮的批判自己,善妒啦什么的。   而宁阳的男人,想来也好找理由平衡他们自己的后宅,谁让我韩小满这个女人,身为一家之主呢?   若韩家发旺强大起来,我这个一家之主,便是纳男妾,也不是没有前例的,如此,后宅的女人,还不更加怨恨自己这个假想公敌啊!   好吧,果然不出韩小满所料,在接下来几天的宴会当中,韩小满但凡见到大姑娘小媳妇,尤其是大户人家的,无一不是对自己这个假想公敌,露出不忿,或者是不满的表情来。   当众秀恩爱的玉清,反倒得到了这么多大姑娘小媳妇的痴迷眼神,韩小满简直无语了。   “韩夫人,你可别怪我多嘴,你女儿虽然是家主,但再怎么也是女人,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你女婿如此?没得叫人以为我们宁阳的姑娘没有规矩?是吧?”   “韩夫人,我可得劝劝你,你女婿可不是普通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可得好好收拢他的心,男人嘛,嘴上说的再漂亮,可心里头谁不喜欢娇柔貌美的美人?我这可都是真心话哦?”   ☆、151 记号   “韩夫人,你还这么年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生出儿子来,何必让你女儿如此辛苦,撑起一家之主的重担?   若是你膝下有儿子,你女儿可以改嫁到柳家,这才是长远之道啊!不然,那柳家人也不愿意啊!”   “韩夫人,我家这个大妹子,也是我爹娘拖累了她,连着守孝四年下来,耽误了婚事,可我大妹子在宁阳县城也是有目共睹的,秀外慧中的,不知道能不能有福气,做韩夫人的妹妹?”   柏立屏连着几天下来,听到太多这样的所谓忠告,气的要死,却因为人家都是带着笑脸的,也不好当场翻脸。   柏立屏想到相公教自己的那些,忽然间觉得,自己不应该堕了相公的名声。   玉清为了给小满堵死那些人,不惜当众宣誓。   现在这么多妇人不断给自己忠告,反过来不也说明她们都羡慕嫉妒自己女儿么?   既然如此,那就再多一些羡慕嫉妒去吧!自己的相公,对自己好着呢,从来没说要纳妾,哪怕自己生不出儿子,他也不会纳妾!   “谢谢钱夫人的好意,我相公说过,他不纳妾的,要不然也不会早早让小满撑起韩家了!”   柏立屏说的时候,有意带上幸福的娇羞之态,顿时刺激的钱夫人,浑身打颤。差点呕血。   有你们母女这么气人的么?放眼看看整个宁阳,哪家有钱人的后宅,不是妻妾成群的?   便是农村里面田产多一些的,也有妻妾的,怎么宁阳就出了你们韩家一家子不正常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娘子,为夫听说,你今天把钱夫人气着了?说来为夫听听?嗯?”   韩承晚上教学过后,搂抱着娘子,呢喃的问着,满脸都是笑意。   这几天下来,娘子虽然生气不少,但却真真是自信了不少,还懂得反击那些大户妇人了?呵呵呵!   “钱夫人的妹妹,好看么?”柏立屏深深的将头埋在韩承怀里,却闷闷的发出声音来。   终究还是不高兴的,这些女人,不仅仅打玉清的主意,现如今连自己相公的主意都打了,简直不要脸!   “肯定没有你好看,谁都没有你好看,娘子,我就说,只要你露出你的笑容来,这些后宅女人,就没有一个不羡慕你的!   以后啊,你谁也不用担心,见了她们,只管说我一辈子到死都不会纳妾,对了,玉清更狠,连小满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定了,要不然,我们也这样?嗯?”   韩承笑的连一对好看的眉毛都弯了起来,娘子也吃醋了呢!   “不要,被人笑死呢!”   柏立屏浑身一震,内心小小激动之后,便低低的抗议起来。   小满跟玉清还年轻,这么行事,倒也可以理解,但自己跟相公都这么大年纪了,哪能如此?   便是小满年轻,现如今宁阳的女子,对小满也还是充满嫉妒的,算了,自家还是不要再招惹人嫉恨了吧!   那些女人的眼神,看起来怪怪的,看的人心里忍不住就毛毛的。   “那就不对人说,就我们两人知道,我们也要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好不好?”韩承一边温柔的承诺着似的,一边亲吻起来娘子,怀里的娘子,柔软中带着强劲的力量,真真是叫人爱不释手。   “下辈子我喝了孟婆汤就不记得你了!”   柏立屏忍不住的红着脸反驳了一句。小满还说不会久等玉清呢,谁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不等,不等,下辈子再也不等了!   “那我就不喝孟婆汤,就是你忘了我,我也能找到你,早早就找到你,跟玉清说的那样,陪着你长得,陪着你变老,陪着你轮回下一世!”   韩承喃喃的说完这番情话,便深深的缠绵起来娘子。   韩承是被娘子的那句不记得刺激了一下,让韩承忍不住的想到了自己这一世,让娘子空等了自己十几年。   女人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娘子便是这样被自己生生蹉跎了!若非被小满点醒,也许自己还会冷漠无情的蹉跎娘子一辈子。   一想到这些,韩承便充满了自责内疚,恨不得将娘子深深的揉进自己骨髓里,生生世世在一起,再也不会让娘子孤苦寂寞一点点。   韩小满这几天也是憋着劲,没地方发泄,只能在晚上的时候,拿玉清发泄,特么的谁每天被女人用赤裸裸的嫉恨眼神看着,也发毛的,好不好?   做人要低调,好不好?   “你轻点,轻点!”   柳玉清见小满一脚踹的将门关上,瞬间就将自己推到在床上,激动的同时也忍不住的担心起来声响太大。   “怕什么?没人听见!三进的院门关着呢!谁叫你忽然抽风的高调跟我秀恩爱的?这几天我出门都小心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踩着西瓜皮,或者头顶上忽然倒下来一盆洗脚水。   女人的嫉妒,很可怕的,好不好?偏偏你还长成这一副祸国殃民的样子,妥妥的我就是那些女人眼里的牛粪供养你这朵鲜花了!”   “你轻点,轻点,你听,好像我能听到二进院子的声音呢!”   柳玉清紧紧捂住激动中妻子的嘴巴,示意她听听动静,别自己这边动静也被那边听见了。   秀恩爱可以高调,但这方面,还是不要有任何人听到为好,谁知道爹娘听到小满的声音,会怎么想歪了?   “咦?真的呢?我爹在上还是我娘在上?估计我娘会跟我一样,怒火冲天呢,你不知道,这几天,不但有人想塞人给你,竟然还有人想塞人给我爹!   那个钱夫人,她连她亲妹妹都想拿出来送我爹为妾,谁知道反过来给我娘气着了,没想到,我娘如今也有一定的宅斗技术了,我爹挺厉害的哦?”   柳玉清实在是无语,在这样的时候,小满还有心思操心她爹娘,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了?   还有前几天的事,自己还没有提呢!什么叫等不到自己,就当自己没来了?   “呜呜呜,你干嘛咬人啊?”韩小满肩膀上一痛,被玉清咬了一口,还不轻,刺激的韩小满当场就叫起来。   “谁要你不耐心等我的?”柳玉清如玉的俊颜,魅惑的瞪着覆盖在自己胸口的娘子,生气呢!   “什么不耐心等你?什么时候的事啊?我连你在土匪窝,都死活背着你一起的,还有我没等你的时候?”   韩小满哀嚎一声,这货这么看着自己,弄得自己心痒痒的,可偏偏自己都不知道哪儿惹了他?以至于他对自己下这么狠的口?疼不疼啊?   “你还说?前几天你不是傲娇的很,下辈子,我要是找你找迟了,你就不等我了,还当我不来了?”   靠之!   韩小满瞪大眼珠看向身下的妖孽,这,这也是他咬自己的理由?   “下辈子还没发生的事呢,随便说说不行啊?再说了,万一下辈子你找我的时候,我都三四十岁了,还能傻不拉几的等你?   就是我愿意,我下辈子的爹娘也不愿意啊?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听了爹娘的安排,找个门当户对的老实小伙搭伙过日子?   你死脑筋啊,一辈子管好一辈子,比什么生生世世的誓言管用,保证死的时候,不留一点点遗憾!”   韩小满这才明白这货纠结的是什么事,顿时无语,这货也特小心眼了吧?这也能气着?还能闷气着好几天?到了今天还咬人?   咬回去!   嘶!柳玉清感受着肩膀上的疼痛,双手不由得狠狠勒紧了上面的小满。   “一辈子不够!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柳玉清发狠的说着。   “好,好,不够,不够,你说什么就什么,我两也别跟狗一样的互相咬着了!干点正事吧!”   韩小满服了这货,太较真了!不跟他较劲了,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先过好这辈子再说。   “现在全宁阳的人,都知道我跟你生生世世的相约,以后再也没有什么男人会肖想你,也再也没有人敢塞女人进我们家,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什么地方,都只有我们两人,谁也不要想插足我们!”   柳玉清郑重的说完,这才翻身反扑小满,干起了正事。   韩小满迷糊之间,不得不感慨,这货不仅仅心眼小,还充满心机,难怪他在那天吃酒的时候,那么高调跟自己秀恩爱?   第二天早上,韩小满又没能早起来,浑身腰酸背痛,就差腿抽筋了!果然爹担心的有道理,纵欲伤身啊!   身为一家之主,以后还得注意点,免得哪一次又被爹劝谏一番!   真没有想到古代还真有厉害的功法,自己学的端木靖家的功法就够厉害了,谁知道玉清跟一初大师学的观想更厉害,简直战无不胜啊!   可惜自己不适合偷学一初大师教的这个观想法,不然也不会屡屡败退下来。   而玉清此时却是一个人围着厨房熬着米粥,蒸着馒头,家里这个时候,只有爷爷起来出去转转了,爹娘的二进院子,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看来昨天晚上爹娘两人也奋战很久,不然娘肯定早就起来了,想到娘如今也时常的露出极为幸福的笑容,柳玉清不由得满心欢喜,这样的一家人,才是真正的和美之家啊!   前世的爹,应该真的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和离了娘,爹这个人,其实还是难得的,换成其他男人,是不可能如此看重一个女儿的。   即便原配之妻生不出儿子来,一般男子不是休妻再娶,就是纳妾,总之,不可能一点努力不做,就认命的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当成是家主培养的。   而爹却难得的做到了这样的地步!   “爹?起来啦?”正在柳玉清想着爹的时候,忽然看到厨房门口爹正好进来。   “嗯,玉清起的这么早?小满还没醒啊?”韩承满面春风的随便问问。   “醒了,就是天热的不想动,娘跟小满说今天去外祖母家,爹去吗?”   柳玉清见到爹如此容光焕发的样子,便忍不住的提一提娘,也省的爹总是担心自己跟小满过度,爹若是不过度,娘这个时候早就起来了。   “不去了,你跟小满陪着你们娘去吧,我在家开铺子,也不能总是关着!”韩承嘴角微微一抽,总感觉玉清话里有话,可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询问小满娘的啊?   难道自己多心了?   娘子其实早就醒来了,可惜就是不肯起来,也不肯转过来看自己,任凭自己怎么哄也不成,只怪昨天晚上自己太孟浪了,娘子又不是小满,皮薄爱羞。   而此时的柏立屏一个字关着门,正对着家里的铜镜发急呢!   都怪相公,下巴这紫的也太明显了,即便是自己皮肤偏黑,也遮掩不住啊!   完蛋了,今天还说好了去娘家看看弟媳妇怀孕的,这下子可怎么办?   丢人丢到家了,这几天自己都没有脸见人了!   “爹,我娘还没有起来?我看看去?”韩小满吃完早饭,还没有见到娘,顿时担心起来,不会吧,以娘的身体,即便不是爹的对手,也不至于连床都下不了啊?   照道理应该是爹脚步虚浮,娘容光焕发才对啊!   爹便是再妖孽,也不过是脑子厉害点,身体上,还不是区区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娘怎的如此不敌?   韩承嘴角抽搐,感觉小满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某些戏谑,顿时脸微红,可惜自己没办法叫开娘子的门,即使担心也没有办法,也只能让女儿前去问问了。   “娘,你起来了吗?是我啊!”韩小满喜滋滋的叫着,同时手轻轻敲门。   柏立屏正急的满头大汗,慌乱无措的时候,听到女儿的声音,也顾不得许多了,跟女儿打声招呼,要不然让小满跟玉清两人去吧,自己这几天都不能出屋子了。   “小满,今天你跟玉清两人去衡溪看看吧?我就不去了?”柏立屏站在门后面,心虚的厉害。   “娘,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来!”   韩小满听着娘声音里面的懊恼,慌张,忽然坏坏的想现在就进去看看,回头爹又要劝谏自己悠着点的时候,自己也好劝谏一番他啊!   “别叫大夫,小满你回来!”   柏立屏吓得赶紧打开门,还以为女儿跑出去找大夫了,谁知道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女儿站在自己面对面。顿时羞得将头低了下去,真怕下巴那边的青紫被女儿看到了。   韩小满看到娘如此,顿时无语,娘不是好好的么,衣着整齐,开门的动作也麻利的很,怎的就这么羞涩的?觉得昨晚上动静大了不好意思见自己?   “娘,这哪行?大舅舅说今天家里都等着我们呢,特别是娘你哦?哦?”   韩小满拉着娘的手,就笑嘻嘻的说了起来,说着说着,韩小满忽然嘴巴哦了起来,难怪娘不敢出门,爹果然够孟浪,种草莓种在娘的下巴显眼处了?   “你出去出去,娘这几天哪儿也不去了!”柏立屏感受到女儿的目光直刺刺的落到了自己下巴,顿时又羞又怒,撵着女儿出去。   “娘,你别担心这个,我有办法给你遮掩,今天外祖父他们可是都等着我们呢,娘,你这点印记算什么啊?我给你看看我的!   看到了么?玉清就是属狗的,没事就喜欢咬人,我也没客气,也在他肩膀上咬了几口,扯平了!   娘,告诉你一个窍门,下次别老老实实的呆在下面,得出动出击,让爹处处被动,这样,不就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更何况我们两个都是天生神力的,还能怕了一介区区书生?”   韩小满走出门了,柏立屏还处于当机之中,女儿的肩膀上,竟然被玉清这孩子咬出来这么深的牙印子?   而女儿的话里还说玉清的身上也有这么几口子,柏立屏顿时没话可说了!女儿都说扯平了,自己还能去告诫玉清,不准咬女儿么?   就是想告诫,也开不了口啊!   可回头一想自己的下巴,柏立屏也是无语了,似乎亏得小满身上也有这样的记号啊!   “娘,你坐下来,我给你上妆,保证没有人能看的出来!下次你也狠狠咬我爹,让我爹身上也留下独属于你的记号。   不过,你得学我,咬的时候,得朝没人能看到的地方使劲咬,早上起来衣服一穿,娘你照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你暗地里这么狠!呵呵!”   韩小满一边强行将娘按得坐下来,一边上着妆,嘴巴也不闲着,努力教坏娘。   柏立屏看着铜镜中自己的下巴,在小满的手指下,渐渐的模糊了印记,果然,一下子就被遮掩了,跟周围的皮肤颜色一样的,这是什么胭脂?   “娘,我们两个皮肤,就是小麦色的,所以我就准备了一点这样颜色的胭脂备用着的。   咦?娘,我好像发现你皮肤比从前白了一点呢!不过也是,你现在天天看铺子,不出去晒太阳,也不经风吹了,肯定比从前好一些。   娘,等我清闲一些后,我再折腾一些滋润皮肤的,到时候,我跟你的皮肤颜色,肯定还能再白一些,到时候,亮瞎那些女人的狗眼去!”   ☆、152 鲁中   “真的?”柏立屏忍不住的惊喜问出来,问完之后,顿时又觉得不好意思了,小满不会笑自己这个娘吧?   若是从前,自己半点不会在意自己的肤色,只要女儿好好的,就什么都好。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时常觉得自己比起相公,实在是不如的,光是皮肤,就比相公黑了不少,虽然相公说就喜欢这样的,可若是能白起来,相公肯定更喜欢啊!   “当然是真的,娘,你细细看看你的眉眼,还有你的五官,其实真的很好看的,就是黑了一些,若是白嫩起来,我估计,爹肯定舍不得让你去看铺子。   不过也不要紧,等村里的小伙子识字一段时日,我就挑一两个机灵的出来,给我们家看铺子,这样娘以后就不要再看铺子了!”   小满第一次仔仔细细的看着娘的五官,还真是耐看的很,娘的五官模子其实很美,可惜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的,不仅仅晒黑了皮肤,也吹糙了皮肤。   这段时间,娘不必下地而是在铺子里面,就比从前好了一些,也许注意一些,以后还能更好,正好后面自己有的是时间!   到时候就让自己跟娘两人一起美白美白吧!让宁阳的大姑娘小媳妇更加羡慕嫉妒自己跟娘去!   “你这孩子净瞎说,哄娘开心呢!铺子的事,还是别找伙计了,我现在既不能进山打猎,又不能下地种田,若是再不开个铺子,娘总觉得自己要成了废人。   再说我开着书斋铺子,那些读书人过来买书什么的,我如今也能答的出来,很多人都想不到我也识字,懂那些书墨呢!”   柏立屏自从被发掘了天赋之后,韩承就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教导,柏立屏在开着铺子的时候,感受到了读书人对自己的惊讶跟敬佩,更是喜欢看书了!   柏立屏不仅仅在晚上的时候被自己相公教导,在白天看铺子的时候,也喜欢看书,如此,一边看书一边看铺子,正是柏立屏现阶段最喜欢的事了!   韩小满懊恼不已,没顾忌到娘的内心想法。   从前娘为了养家,不仅仅进山打猎,还要管几十亩田地的收成,简直是一个人顶几个男人的用,那时候娘虽然辛苦,但应该会觉得她自己很有用。   如今这些曾经让娘引以为豪的地方,因为家境的改变,让娘不得不放弃了这些长处。   幸亏有书斋铺子,幸亏也还有爹的情意,不如娘也许会感觉万分的空虚吧?   “呵呵,娘如今变得这么本事,还亏得爹呢!我爹可真是厉害,不仅仅教导出来玉清这么厉害的学生,还教导出来我娘这么厉害的,对对,还有我这个女儿,也是爹教导出来的,如今可厉害呢!   现在宁阳县的人,谁不背地里羡慕我爹啊,人家养十个儿子,也不顶我这么一个女儿。   看看我们家的这个女儿,被我爹教导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娘,你有没有觉得我爹特别的了不起啊?”   韩小满本想使劲夸赞一下娘的学识本事的,结果忽然撇到爹过来,顿时放开了夸赞全家人起来。   韩承听的嘴角抽搐,女儿的脸皮如今更厚了!不知道会不会教坏了娘子啊?   “你这孩子!”柏立屏都被自己女儿夸的忍不住笑了起来,哪有这样夸赞自家的啊?也不怕人笑话?   韩承嘴角抽搐着离开,这下子倒是不用担心娘子有事了,就是担心自己女儿脸皮太厚了,这样子,旁人会吃亏的,好不好?呵呵呵!   外祖父外祖母两人早早就杀了鸡,宰了鸭,买了猪肉做肉圆,可亏得小满带着她大舅母去看病,要不然哪有这样的好消息?   “你歇着,这些活哪要你干?你现在最最要做的就是照顾好你自己身子,万万不敢大意了!”   外祖母看到大媳妇到厨房来,还没等她干活,就急忙站出来阻拦她进来,这个孩子来的多么不容易,不仅仅是她娘等的心急,自己这个做奶奶的也心急啊。   “娘,大夫说我可以做点手头上的活的!今天小满她们过来,让我做饭吧?”大舅母对小满真真的感激不尽的。   若非小满拉着她去了仁和堂后院,遇上那个差不多百岁的老神医,自己的病,怕是再也没人能看的好了。   自己只是不容易怀上而已,又不是容易动胎气?每天看着娘什么都不肯让自己干的,心里总觉的不踏实。   “诶哟喂,你还想做饭?大夫怎么说的我不管,这是我家孙子孙女,我说了算,你就好好到前院坐着凉快去,厨房这么烧着火,热的很。   你要是真想做点手头上的活,就坐前院阴凉底下给孩子做做衣服鞋子,快去快去,别热着我孙子孙女!”   外祖母因为得知这个孩子来的不容易,所以每次说起来这个孩子,总是孙子孙女的一块喊着,就怕大媳妇好不容易得了孩子,还担心儿子女儿的问题。   能平平安安的生下一个孩子比什么都要紧,再说只要能生,还怕以后生不上儿子?非在乎一时不成?   “玲玲,亲家?”   就在这个时候,大舅母的亲爹,老童生杨一德过来了,他得知玉清要过来,特意赶今天来看看的。实在是杨一德不想老死在童生这个岗位上,这才厚着脸皮过来讨教一二的。   外祖父见亲家过来,不得不拉着自己小儿子出来陪陪这个老童生亲家,不然自己跟他也说不到一块啊!   柏立敏今天也没有心思读书,一直等着玉清小满他们,忽然听说大嫂爹来了,索性放下书本出来迎客。   老童生如今见到这样的少年人,都不敢小看半分,交谈起来,差点当成平辈了,谁让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连个秀才都不是呢!   当韩小满柳玉清到的时候,杨一德激动的比外祖父一家人都厉害,差点忍不住当自己是主人家一样首当其冲的迎接过去。   一番招呼客气之后,柳玉清不出意外的被柏立敏跟杨一德拉着不放了,而柏立屏跟着自己爹娘进了厨房。   韩小满却是满眼新奇的看着大舅母拿出来的各种小衣服小鞋子。   “大舅母,你可真厉害,全是你做的啊?”   韩小满还真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小孩子衣服,真是可爱的不要不要的。   虽然早就知道玉春有了孩子,但玉春怀孕至今连家人都不知道,这些小孩的东西,玉春就是准备,也一定是悄悄的,不会给外人看到的。   再等一阵子,玉春怀孕的事,应该就能公布出来了,那个时候玉春应该也能像大舅母这么开心的炫耀自己的孩子了。   “嗯,全是我做的,这些天,你外祖母什么都不肯让我做,我除了能做点这个,什么都做不了。   小满,你看,这是我做给你的,这孩子要不是你,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谢谢你!”   大舅母拿出来一套嫩绿的套裙,布料还是精贵的绸缎面,嫩绿的裙摆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粉红月季,看的韩小满满是感慨,大舅母的手艺,比起玉春来,真是更加适合开成衣铺子。   “大舅母,可辛苦你了!这么好看的衣服,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就是宁阳县城的铺子,也从来没有卖过这么好看的衣服,若是将来大舅母也去宁阳开个衣服铺子,那些成衣店估计都要关门了!”   韩小满也不客气推辞了,这衣服既然是大舅母照着自己身量做的,推辞也没有异议。   这套衣服按照面料做工估价的话,至少要卖十两银子,这在乡下,可是不得了的大支出了。幸亏来的时候带了一套孩子的银首饰。   银项圈,银锁,银镯子,一整套,五十两银子左右,是自家宝庆楼的东西。好歹贴补大舅母一些吧!也让大舅母看着这些,高兴高兴。   “小满爹怎么没来的?”   外祖母头挨着头的问自己女儿,上次去的时候,可是看到那个女婿对女儿判若两人的,怎么今天没陪着女儿一起回娘家的?   “他在看铺子,这几天我们为了赶席面,都没有功夫开铺子,相公说等玉清他们得空看铺子的时候,他另外再找时间陪我回来看看你们。”   柏立屏如今说起来自己相公,整个人都焕发出别样的美丽来。   外祖母身为过来人,看到女儿终究守得云开见月明,心里真真替女儿高兴。   “这下可真是好了,立屏啊,娘从前一直后悔的要死,也在心里将那个老货骂的要死,可到今天,看到你能这么开心,我就再也不后悔了。   如今小满跟玉清两人,都不知道羡慕了多少人,听说玉清还在宁阳县城当众要跟小满生生世世呢?”   外祖母当初听到这样的舆论,就开心的不得了,总算那个柳玉清是知恩图报的,没白费女儿这么多年辛苦的供养他出息。   “嗯,玉清这孩子对小满是真心的,本来我也担心玉清本事了之后,心思会变的,可玉清成了省提学官大人的学生之后,还能如此对待小满,我也知足了。”   就是玉清要是再心疼小满一点,不要那么用力咬小满就好了,可惜这话,自己打死也不好意思说的,再说,看小满那个样子,压根就不知道疼似的。   “县城里面那么多大户人家,没想办法塞人进你们家吧?”外祖母一边手脚麻利的干活,一边继续问着。   “嗯,不但有不少人看上玉清,连小满爹都看上了,好在都推了,玉清跟小满爹两人压根不理那些人。”   柏立屏说的有些骄傲起来,看看县城大户人家的内宅,哪家不是妻妾成群的?就是县令大人,也还有两个小妾呢!   “好,好,呵呵呵!”   外祖母笑的满脸的开怀,这下子,自己再也不用担心这些了!就怪村里的那几个老婆子,没事喜欢在自己耳边乱说,说的自己老是忍不住乱想。   “外祖母,你看我大舅母给我做的新衣服,娘,你也看啊?”   韩小满兴致勃勃的双手提着新衣服过来炫耀着,也是给大舅母在外祖母面前加分呢。   “呵呵呵,好看,小满穿了肯定好看!”外祖母顿时笑得两眼都眯了起来。   “弟媳妇,你这也太费心神了啊?下次可再别这么累着你自己了,小满,你如今也是韩家当家人了,如今来见你表弟表妹,可也不能空手啊?”   柏立屏来的时候,自然也看过小满给孩子准备的东西,这个时候,倒也是时候拿出来。   “呵呵,家主可不是白当的,大舅母,这是我这个家主送给表弟表妹的,你帮忙先收着啊!我呢,也去把这套衣服好好收起来,回头出门的时候穿上,亮瞎人眼球去!”   韩小满火速跑去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根银项圈,一块银锁,还有孩子带的银手镯,一一呈现在外祖母跟大舅母他们面前。   外祖父外祖母两人见小满一出手就这么大,顿时看向自己的女儿,带着不敢置信。太多了啊!   尽管知道小满本事的买了两千亩水田,可最近小满不也盖了大院子么?哪能出手这么大?   “外祖母,外祖父,大舅母,嘻嘻,我偷偷告诉你们哦,我们家墨香居隔壁的宝庆楼,如今也是我的呢!”   韩小满一手抱着自己的套裙,一手搂住外祖母,得意的炫耀似的。   外祖母外祖父大舅母顿时都呆愣了,宝庆楼都成了小满的了?难怪小满能轻易拿出这么大的礼物来?   “小满,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我,这太多了啊!你大舅舅回来,肯定要说的!”大舅母呆愣之后,赶紧推辞。   “没事没事,大舅舅要是有意见,让他找我这个韩家家主,我给自己表弟表妹送的礼物,碍着他什么事了?”   这边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而柳玉清却是不得不佩服大舅母的爹杨一德,明明他的底蕴厚实,为何屡屡不中呢?   难道是因为太过紧张,或者身体不堪重负?   不管是什么缘故,看在他底蕴厚实的份上,有机会的时候跟他多探讨一番明年院试的试题吧?   至于这个小舅子,还是省省吧,底蕴不够厚,过早进入仕途,是祸不是福,更何况后面很快还要大乱,最好还是等自己找一方地方安稳下来之后,再考虑他的前程吧!   这位杨一德的要求也不高,只想在瞑目之前,考个秀才身份,倒也是在执着的人哪!   就在这个时候,韩小满山腰的家里,来了一对衣着破烂的年轻男子,说是逃荒而来的。   爷爷一个人在家,见到如此可怜之人,心存不忍,给两人吃了一顿早上就准备好的午饭。   谁知道两人吃过午饭之后,没着急走的继续逃荒,而是极为勤劳的在韩家干起活来。   “诶哟,这些都不用你们做的,还是趁着天没黑,早点走吧!”   爷爷虽然有怜悯之心,但也不愿意收留外人在家,就怕不安全。   家里即使要请人,也只会请上溪村下溪村的人,都知根知底的,不会有心怀叵测之人。   这两个逃荒的兄弟,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只要肯干,到哪不能找一口吃的?自家何必冒这么大风险留下他们?   “爷爷,你们这么大的院子,要护卫么?我们两个可是有的本事的,能打架的很呢。爷爷你们家这么的的院子,要是没有护卫,也不安全啊?”   端木白现在的样子,估计韩小满见了也不一定能一眼认出来,特么的八岁小孩,感觉忽然间被人生生拔高了一半,跟十二三岁少年似的。   估计除了他爹,没人能认出来这个黑乎乎的熊孩子,就是从前那个白嫩嫩的小正太。   端木白这顿时间过的简直是欲生欲死,每天泡药不算,还得跟着鲁中在那个幽闭的山谷下面,读书学习。   鲁中也是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可教的了,便带上小主子来找韩小满了。   正好看着小主子在药物的刺激性,整个人都大了不少,加上脸黑了,鲁中觉得此时就是光明正大的带小主子出去,也没人能想到这是小主子了。   可惜今天来的不是时候,韩小满不在家,不然就凭主子留下的那个玉虎,韩小满见了也会明白的,上一次,主子大发雷霆,怪自己等人擅自做主的将韩小满气走了,如今自己前来,也算是代罪之身呢!但愿韩大小姐大人大量,不跟自己这样的小兵计较了!   “我们家附近都是农户,再往上就是嵩山寺,这里的人,几乎可以夜不闭户,二位还是尽早进城吧。   县城最近找活计的活还是比较多的,二位既然有点本事,想来不难找到事情做的。”   爷爷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滥同情别人,现在看起来这两人是想赖在这不走了啊?   “爷爷,我,我们也打听过的,听说你们家老爷姑爷都要去省城乡试的,如今世道艰难,连我们这样有力气的人,遇上成群结队的土匪,都没有办法。   若是老爷姑爷遇上,肯定更难啊!爷爷要是不相信,我还可以打几拳给你看看?”   鲁中急的满脸通红的,自觉说多少还不如打出厉害的拳头来。   ☆、153 加赋   爷爷看着两兄弟,对打的虎虎生风,心里更是充满了不安,眼下这样,强行赶走都不是容易的事,可怎么办啊?   怪自己多事啊!   “爷爷要是还担心我们不是好人,那我们也不强求留下,我们只想在这等一等,等到韩家家主回来再看看,能不能留下我们?   我们也不要什么,只要有的吃有的穿,还有住的地方,就足够了!”鲁中越说越卑微起来。   “不行,还得给我们年俸,一年最少一百两银子!”   端木白早就憋屈的想跑人了,若非这段时间里,自己明白了自家的艰难处境,自己早就不受这个鸟气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委曲求全过?   “一百两?”爷爷惊诧的两眼瞪大,更是懊悔不已。   “不要不要的,爷爷,要不然一年就给我们两人十两,就十两?”鲁中恨不得捂住小主子的嘴巴,还最少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劫的啊?   爷爷急的满头大汗,想叫村里人过来帮忙,可看看自家院子,跟山腰村的人,隔了几里路,扯着喉咙喊,也不一定有人听到,反而会惹毛了这两人。   要不然带着他们进城,借口问问大公子,顺便也能请县令帮忙?   “这样吧,我一个老头子也不做主,我儿子在县城里面开了铺子,要不然我带着你们进城,给他看看?不管能不能留下,年俸多少,都得问问我儿子?”   爷爷不得已,也只能如此缓兵之计了。   “累死小爷我了,大哥,你跟着去吧,我不走了,就在这等你们回来!”   永琰便是被揉捏过,骨子中的脾气也还是在的,被爷爷一再撵走,着实火大,顿时故意露出纨绔之态来,吓唬吓唬韩小满爷爷。   这么一来,爷爷顿时也不放心留下他一个人在自家了,家里这么大,有多少钱,自己虽然没有数,但也绝不能然一个陌生人如此在家。   实在不行,就这么耗着吧!自己一个老头子,虽然不中用,关键的时候拼命还是能的。   韩小满一行从衡溪回来,看到的就是爷爷跟鲁中永琰三人,互相瞪着眼睛,干耗在前院。   前院里面还围着几十个自己的佃户,都全身戒备的看着,气势正在紧张之中。   爷爷终于在韩小满等人回来前一会,等到了山腰村的村民前来相助,可惜这两人一口咬定就是来讨口饭吃的,一定要见韩家家主,不然不走!   见到鲁中,韩小满眼皮直跳,特么的还真找到自己家来了?   还有这人,眼神哪那么眼熟呢?   靠之!这孩子打激素了啊?这才多长时间,整个人生生拔高的跟十二三岁的样子了,估计熊孩子这个样子,他爹见了也认不出来了。   “爷爷,村长,你们怎么都在这呢?”韩小满笑呵呵的转了一圈,忽视了鲁中跟永琰两人,万分的不待见他们。   “这两兄弟,逃荒过来的,中午我做了一顿午饭给他们吃了,结果两人非要留下来做我们家护卫。   我说我们这夜不闭户,不需要护卫,可他们两人不肯相信,非要等到你们回来,对了,这个小兄弟,一张口就要年俸一百两呢!”   爷爷见到小满带着旺财回来,顿时气势足了很多,不说别的,就是旺财的厉害,爷爷也是见过的,那嘴巴要是咬上一口,什么大夫来了都不抵用。   “哦,一百两,你打劫我们家啊?想打架是吧?有本事就甩开来打,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两个有几分本事!靠之,竟然欺负上我们韩家来了?”   韩小满说话间就出腿扫过去了,第一个目标就是鲁中,上次不就是他故作假惺惺的说端木靖的将士没吃没喝没穿的了么?   鲁中吓了一大跳,韩小满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   你就是认不出来永琰,也应该能认出来自己啊?自己这个样子,可是半点没有变哪!   鲁中本来还想让着一点韩小满的,毕竟自己算是代罪之身来的,结果一招下来,鲁中吓了一大跳,韩小满的力度,比起从前,竟然翻倍?   永琰见鲁中被韩小满打的节节败退,顿时忍不住的加入战场,二对一的对打起来韩小满。   从前自己总是被韩小满虐打,这一次自己一定要打的她求饶!这段时间里,自己的功夫,可是突飞猛进的。   啪!   端木白率先被韩小满一脚踹飞了出去,好在端木白从前被虐打多了,落地的姿势倒是练得熟溜得很,只是一抬眼就看到柳玉清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顿时气闷不已。   “县令大人来啦,县令大人来啦,快让开!”   村里人还是聪明的,几十个人围住了鲁中两人,另外也安排了人火速通知了韩承。   韩承带着县令跟一干衙役过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么一个场景。   自己的女儿正在前院跟一个精壮的年轻男子对打,而玉清的脚底边上,正有一个被女儿一脚踹过来的少年男子。   本来想着表现一番的衙役,见到此情此景,都忍不住的嘴角抽搐,果然,韩大小姐威武,柳玉清便是高中了,也不敢有什么心思,看看人家这武力值,撂倒自家兄弟几十个也不是问题啊!   “身手还不错,不打了!想做我们家护卫也不是不成,但是,得守我家的规矩,对了,年俸一百两什么的,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一年一个人十两,包吃包住,两套衣服,一年最多十天假期可以自由分配,其余的,全天候做好护卫。   就这样吧,你以后保护我爹,你,年纪小一些,就保护我相公吧,只是,我看你的样子,做我相公的书童还差不多!”   韩小满故作没有认出来他们的样子,勉强当众收下了这样的护卫,有这么多人见证自己不认识他们,也好。   “见过县尊大人,喂,你们两个,逃荒出来,有没有带户籍啊?”韩小满大咧咧的尊称一声县令之后,不得不陪鲁中两人演戏起来。   “有的有的!”鲁中听韩小满如此说话,顿时放心下来,果然,韩小满还是认识自己的,就是刚刚装的太像,连自己都被蒙住了。   “哦?是南林省过来的?诶,那边如今怎么样了?”吴培海接过了鲁中递过来的户籍,看了一下这才一脸沉痛的问起来鲁中永琰,南林省的实际灾情。   “大人!我,我们家,我们村子如今连草皮都没得吃了,年纪大的,身体差的,都饿死在路边了,只有我们这样有些力气的,才跑了这么远。一言难尽啊!呜呜呜!”   鲁中说着说着捂着脸痛哭起来,仿佛真的遭受了巨大的悲痛一样,永琰一脸漠然的样子,倒也附和这个年纪的表情。   只是韩小满内心却在耻笑鲁中,还能不能用点脑子遍故事?南林省,晋中省,山丹省,如今是庆武鼎鼎有名的受灾省份,你逃荒不往丰收的地方逃,怎的逃跟你们家一样重灾区了?   可惜在场的村民跟吴培海,似乎都被眼前的两兄弟给感染了,不少人竟然还跟着落泪起来。   “诶,世道难啊,你们一路从晋中穿过来,那晋中其他的地方,如何了?”吴培海心里一动,此时正好说加税的事啊!   这两天愁死自己了,本来以为自己治下可以在大灾之年保持丰收,治下的百姓,不仅仅可以吃饱,还可以多卖些钱财。自己这个县尊怎么也是治下百姓的再生父母了。   谁知道上面一道折子,全晋中就宁阳县,沙坪县,和顺县,加赋三成,其余地方还是免赋的,简直让自己无法对治下的百姓开口!   如今遇上这两个逃荒的,又有这么多村民在,倒是可以顺势说出来加赋的事,好在这道折子说的是加赋这一季,不然自己这个县令也别做了!谁能受得了这样的粮税?   “简直惨不忍睹,到处都是拖家带口外逃的人,我们也是拼着有点工夫,时常进山打猎,一路跌跌撞撞才到了这的!”   鲁中编故事的时候,忽然撇到韩小满眼里的鄙夷,顿时回想到了自己说的漏洞,赶紧顺着补救一番。   其实外面的灾区,并非自己胡编乱造,将军安排的人联系自己的时候,就穿越过这些地方,有的地方更是惨,很多人根本一文钱都不要的就自卖为奴,只为有口吃的,可就这样了,还是卖不掉。   身体稍微弱一些的,饿死不少,只是这边的人,倒是相安无事。   不过也难怪,这一片地区都是干旱的地方,普通人哪有人会想到重灾区里面还能有丰收的地方?   所有人就是逃荒,也不会往这边逃,一般人都愿意去大地方,比如省城晋中,京城,等等,毕竟那些地方,大户人家多,有钱买奴买婢。   “诶,也难为你们了,如今庆武大旱,受灾的百姓,数不胜数,皇上为此忧心不已。   不得已,才给这些百姓想了办法,那就是这一季所有丰收地方的民田,加赋三成,让那些颗粒无收的百姓,能有口吃的。   本县原本还为宁阳的百姓担心那三成的赋税,可看看外面这些灾民,本县也没话可说了,明天起,通知各乡镇,这一季秋税,加赋三成上缴朝廷。   好在我们宁阳现在栽种的水稻,是额外栽种的,不算夏税也不算秋税,本县但愿你们这一季的水稻能有个好收成吧!”   县尊看着围在这边的几十个佃户,心里想着,其实加赋的政策,最为艰难的就是他们了。   原本三成,再加三成,还要交租子,这些佃户,怕是也得跟那些颗粒无收的灾民一样了。   好在宁阳的佃户们,破天荒的又跟着这样的诡异燥热天气,补种了一季水稻,若是能丰收,加赋三成也能承受,不然,诶!   尽管韩小满早就从玉清口中得知上面可能有这样的政策,但真正谕旨下来之后,还是给了自己深深的愤怒。   尤其是看到自家这么多佃户满脸茫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韩小满对庆武帝王,感到由衷的反感。   难道在这些帝王的眼里,农民便是如此的低贱么?为何赈灾不能动用备用钱粮?不能动用庆武的商家?不能动员鼓励有能力的人,捐款捐粮,非要强加在这些农民头上么?   遇上灾年,苦的是农民,遇上丰收之年,苦的还是农民!如此,农民还有什么盼头?   跟着自家的这些佃户,秋税虽然都是自己算在了杜家头上的,但韩小满敢肯定,朝廷加税的三成,杜家铁定会毫不手软的加在这些佃户头上。   县尊见这么多人一下子都焉了,连韩小满一家人都如此,顿时心中也是难受的紧,自己怎么都没有想到,丰收的宁阳,没有人给以嘉奖也就罢了,却还会迎来这样的谕旨?   “呜呜呜,呜呜呜,还有什么活头?呜呜呜呜!”随着一个四十来岁妇人的掩面哭泣,更多人也忍不住的用衣袖擦起来脸面。   在场的几乎都是佃户,他们不仅仅觉得秋季税收多加三成难以承受,便是这多栽种的一季水稻,也都是极为担心的,一旦竹篮打水一场空,全家人也只有饿死的份了。   随着县尊将上面的谕旨颁发,全宁阳县的农户们,都感到了极大的失望,之前因为燥热天气,抢种水稻的热情,一下子全没了。   大家谁都不知道这抢种的水稻,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万一天气转凉,又万一朝廷再来一次加赋呢?这田种的还有什么指望?   面对全县农户死气沉沉的悲壮之态,县尊不得已让陶师爷召集全县大户之家家主,共商粮租大计。帮一把这些佃户,哪怕少收一成的租子,也给他们点活路啊!   李家有五千亩田地,来的是李维皓的爹,李镇长。粮商韩家也有三千亩的水田,自然也到场了家主。   韩小满虽然有两千亩水田,但谁都知道是韩家在秋收之后才买的李家的,便是这一次临时加赋,也只是李家跟佃户们的事,而不关韩家的事,是以吴培海根本就没有叫韩小满出席。   杜家这一次暗地里偷笑,好在甩的快,只是这一次秋税的加税,按在佃户头上就行了,自己家现如今没田地,管他们要怎么折腾呢?   “大人,杜家不肯来人,说他们家田地卖给韩家了,那些租子,也早就跟佃户们签好契约了。”陶师爷脸色阴沉的从杜家回来后回禀着。   “哼,果然是又攀附上贵人了,眼里早已没了本县。罢了,没了杜家,还有李家,韩家,嵩山的一初大师他们,本县既然在一天这个位子,就没办法不管他们死活,总是要为那些佃户讨要一点口粮出来的!”   吴培海脸色灰白,最近心力交瘁的厉害,如今最为期盼的,就是这一季的水稻,能撑到丰收的时候。   “大人慈悲啊!”陶师爷跟着吴培海十多年,对这个主子,还是敬佩的,尽管他十分在意名声,但却真真爱护百姓的。   “这一次邀请诸位前来,为的自然是朝廷加赋的事,普通农户原本是三成赋税,加赋三成,自家还能留有四成,掺杂一些野菜杂粮,肯定能维持到明年夏收。   但这些佃户就苦了,本县知道,宁阳的佃户几乎是统一的租子,五成,两成归主家,三成归朝廷。   佃户自家能留下五成,倒也能让一家人吃到下一季,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朝廷要临时加赋三成,这三成,到底该不该全部都加在佃户头上?   佃户们若是真的感到绝望了,不肯种田了,相信在座的诸位,哪怕有良田万亩,也只是一片荒地。   所以,我的意思是,诸位能不能自己承担一部分?哪怕让佃户加赋一成两成,也好过让佃户全部负担三成,竭泽而渔的道理,相信诸位都明白的,是不是?”   吴培海也没信心,毕竟宁阳的地主们,在自己从前的干预下,收的租子,在四周来说,已经是少了一成了。   现如今临时加赋,若是有心人故意说成是自己害出来的,自己还真没办法反驳,若是自己没有努力找地下水,宁阳跟其他地方一样重灾,倒是不会出现临时加赋,反而会免赋呢!   若是这些人要这么怪自己,自己也没有办法了!   只是朝廷免赋的政策,针对的是颗粒无收的地区,说来也好笑,都颗粒无收了,朝廷地主们就是要收税收租子,也是一颗没有的。   朝廷弄一个免赋,除了面子上好看一些之外,抵什么用?   “阿弥陀佛,嵩山寺的佃户,加赋一成吧,剩余的,由嵩山寺承担了!”一初大师,最先开口回应县尊的话。   一初大师倒是想三成全部由寺庙承担的,但想到在座的还有那么多地主,便不那么突出了!免得这些人狗急跳墙,甩都不甩这些佃户的苦楚了。   要知道加赋两成在地主头上,就得说明,这一季的地主们,算是颗粒无收了。若是加赋三成在地主身上,在座的地主们颗粒无收之外,还得另外自掏腰包一成出来。 154 举荐 ? 庆武的皇帝,果然不是心怀天下苍生的,注定是要换天的。 “既然一初大师这么说,我们李家也不是无动于衷之辈,这样吧,我们李家的佃户,加赋一成半,好歹也得给我李家留口饭吃啊!” 随着李镇长的话,在座的不少地主,都忍不住的苦笑出来,这年头可真是,竟然连地主家都没有饭吃了啊! 随着李镇长的表态,除韩小满之外,其余的地主,不得不苦笑着答应了县令,加赋佃户一成半,自家承担一成半。 除了没有到场的杜家之外,其余地主家的佃户们,都减了负担,消息传出去,全宁阳的佃户们,悲观绝望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期盼。 县令大人真正是百姓的父母官啊,若是遇上不管百姓死活的官员,宁阳的佃户们也只有逃荒一条路了。 而如此加赋之下,宁阳县隔壁的两个县,沙坪县和顺县,依旧有半数佃户,几千人在绝望之下,卷席地主家钱粮后上山出逃,一时间,嵩山这条山脉,又多了不少的土匪。 消息传到宁阳,原本内心里面对吴培海还有怨恨的地主家,顿时再也不敢怨恨了,若是这些无根的佃户,也这么对付自家的话,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韩小满没有想到,自家请的这两个护卫,还真派上了用处。 连续几天下来,自家后院都遭遇了土匪袭击,好在这些土匪,都是佃户组成,被打伤几个跑了之后,整个山腰村都安生了不少。 “诶,这叫什么事?我看庆武的皇帝,屁股底下的龙椅也是坐的扎屁股了,作死呢!” 连续几天晚上,韩小满都兴趣缺缺,完全无法理解当局的人,哪有如此作死的?生生将好好的百姓,逼成了土匪! “忍忍吧,忍到我明年秋季高中进士,就带着你们去安生的地方,真打起来的时候,连我们宁阳,也没有漏下,最后还成了四王爷的后方。” 玉清抱着心事重重的小满,低低的宽慰着,指望上面的人,体恤百姓,哼,痴心妄想而已。 “那四王爷为人如何?有没有明主的品质?” 韩小满两眼忽然亮起来,若是这个四王爷有些本事,能体恤百姓,哪怕夺嫡上位,也没什么啊!关键是要对百姓有心才行。 “他?跟上面那个一样,是个贪婪无情的,不是我看不起上面,他后宫女人成千上万,儿子孙子也上百,却没有一个我能看上的,襁褓中的不算。 李家人,股子里就有股土匪习性,什么好的都想贪,眼里盯着的全是天下最好的,也不知道当年那些人是怎么眼瞎的捧出来这么一个土匪皇帝的。 若非前些年,天下风调雨顺的,估计这个天下早就被他李家自己折腾的翻了!只是现在放眼看去,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大势力能将李家取而代之。 如今也只能跟穆宗明老师期盼的那样,从李家这些矮子里面选出一个来勉强看上眼的来,不然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年天下百姓!” 柳玉清最近也是心情不佳,谁家里隔一两天就围堵几十个土匪能高兴起来? 更何况这些土匪还都是佃户活不下去才干的?若是遇上真的心狠手辣的土匪,自家反倒可以下狠手,如今也只能威吓威吓,打跑了也就算了。 可长期如此,也不是个事啊?幸亏娘子没有白白招来鲁中跟永琰两人。 尤其是永琰,这才多长时间,变化的简直连自己都没有认出来,身手也是变的厉害的很,不过跟娘子一比,倒是差远了。 韩小满嘴角微微抽搐,玉清嘴里眼瞎的人当中,可就有爹的一家人啊! 而且庆武帝差不多杀光了从前开国功臣,正如玉清说的,那些人也真够眼瞎的,不知道他们死后有知,会不会后悔死? 此时的穆宗明却头疼的厉害,本想对付过去站队表态的事之后,就去宁阳,管管吴培海这个哗众取宠的小人的,谁知道随着皇上一意孤行的下旨,忽然间流民爆发起来。 整个晋中城的外面,围堵了差不多几万的流民。可真是要出大事了! 之前晋中省就是受灾严重,晋中城外也就几千流民前来讨饭吃,但随着加赋民田的谕旨下来,流民的数量,一下子猛增到几万。 而这些激增的流民,竟然全是其他丰收省份的佃户们! 此时,晋中省的各大官员,都被围堵在省城里,共商大计。 如何处置这些流民,一个不好,就是民变,一旦民变,在座的谁也别想轻易脱身。 可若是放开城门,让这几万流民进来,根本也没有地方可以安置这么多人,更何况几万人也不是最终的数量,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前来省城晋中。 “简直是岂有此理,哪来这么多佃户的?”以年轻官员,烦躁的嘀咕着。 “呵呵,李进士当年高中之后,你们李家怕是一有钱就囤地了吧?还有那么多的皇庄,分布各地,能没有大量佃户?” 旁边一个年级大的官员,顿时耻笑了年轻官员一声。 随着这位老官员的话,在场的省级官员,谁也没有好脸色,还别说,但凡庆武的举人进士,谁的家里不是良田上千的?而那些皇子的田庄,谁家不是上万亩? 大家都有这么多田地,哪会没有这么多佃户?别看省城这边围住了几万的流民,说不准京城这会围住了十几万流民呢! 谁让皇上为了他的皇子皇孙,不肯让贾商出钱出粮呢? 这会的皇宫里面,也是愁云密布,果不其然,京城外面围堵了十几万的流民,刺激的皇上,差点想下旨统统的杀了。 首辅夏以纯暗地里嗤笑皇上不已,天下大灾,百姓都对皇上翘首以盼的时候,即便吃不饱饭,百姓们也对皇上报以希望。 结果等来的不是赈灾款粮,而是更多的人跟自家一样,不得不逃荒的下场,由此,早就了各地土匪成群,反而是很多大户商家遭到了流民的洗劫。 就在此时,呼延庭抓紧时机,挑选流民中的反骨百姓,更是组织部下,乘机洗劫皇庄,敛聚钱粮。 “此话当真?”太孙李志得到孟直敬的消息,得知宁阳此时,竟然栽种了一季水稻,若是真能丰收的话,如此大旱大灾年间,宁阳实在是得天独厚的地方了。 看来宁阳嵩山寺的和尚,还真是被自己看走眼了,不若等丰收确定下来,自己也为皇爷爷举荐嵩山寺的得道高僧? 如今皇爷爷对法泉大师极为不满,若不是他没有本事,天下何以变得如此一团糟? 不,不能等丰收,现在就应该去告诉皇爷爷,免得被其他人得知消息之后,捷足先得获得皇爷爷的好感,如今父亲虽然是太子,但却身患重病,自己在这个时候,唯一能讨好的便是对皇爷爷的孝心了。 做个好孙子,有什么好的,不管是不是真的,先告诉爷爷再说,真假自有皇爷爷安排人去甄别。 “回禀太孙殿下,确实如此,宁阳县令吴培海,就是听了嵩山寺大师的话,才屡屡有出乎意外的政绩。 不过,这一次吴培海虽然在产粮上出来这么大政绩,但他另外又出人意表的组织了全县的孩子,不分男女的读书识字,而且是免费识字,费用全部都是当地贾商提供的。 这在当地得到了百姓的拥护,但这却跟孔孟之道,南辕北辙,哪有女子如此堂而皇之跟男子一起读书的?哪怕是孩子,也早就过了七岁不同席的年纪了!” 孟直敬得知的这些消息,自然是杜家人提供的。 “吴培海?他又不是什么得道高僧?本殿下要举荐的是高僧,至于他,自然有人收拾他,不过得暂时等等,等皇爷爷决定用不用那个高僧之后再说。” 太孙一派高傲的架势。 “殿下千万不可亲自举荐嵩山高僧,不如透露消息给梅妃,太子病重这么长时间没有起色,若是梅妃得知此事,必定要告诉太子,再用病重的太子举荐嵩山高僧的话,应该比殿下亲自跟皇上举荐好。 太孙将来还是要面对那些朝臣的,而那些朝臣哪一个真正待见高僧的?太子病重,众朝臣便是知道,想来也不会计较这些了!” 孟直敬对这位太孙小舅子,可谓是费心费力,只因为孟家早已跟太孙绑在了一起。 太孙李志一愣,这才想起来,虽然皇爷爷喜欢高僧,但前殿的文臣,却是没有一个喜欢高僧的。 如今法泉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首辅夏以纯如今正抓住这次大灾之际,弹劾法泉是妖僧,祸国殃民才有了庆武这样的天灾呢! 不错,自己的最终目标不是讨好皇爷爷,而是那把龙椅,等自己坐到了那把龙椅,终归还是需要前殿朝臣认可的。 “就按你说的办吧!你去安排的时候,注意点,别叫其他宫里的人,提前得到了消息!” “是!”孟直敬领命而去。 梅妃,正是韩承从小失散的唯一的嫡亲妹妹,韩梅,当年韩承六岁,韩梅五岁,上面的人,按照皇上的要求,故意留下五岁韩梅一命,放在了太子东宫,观望看看,剩下的那些功臣,会有什么反应的。 若是跳出来的人多,就可以将五岁的梅妃拿出来,安抚人心,若是没人跳出来,那正好,五岁的韩梅,在皇上的眼里,简直不过一直蚂蚁而已。 只是皇上也没有想到五岁的蚂蚁韩梅,在目睹全家人死亡之后,早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全在太子的喜怒之间。 是以韩梅从小就懂的讨好太子,更是难得的成为太子的后宫女人之中,为太子生下儿子的宠妃。 没了极为会算计的韩家家族,皇上对梅妃生下自己孙子,成为自己儿子宠妃一事,半点不在意,自己的儿子孙子多的去了,还在乎这一两个? 更何况梅妃生的不过一个区区庶子而已! 果然当梅妃得知天底下还有如此高僧的时候,喜出望外,太子的病情,不仅仅是太医院束手无策,便是国师法泉,也一样是束手无策。 太子绝不能有事,若是太子出事,自己宠妃的名头不仅仅到头了,便是自己的儿子,也再无机会登顶那把龙椅。 皇上虽然立了太子,太孙,但皇上年纪大了,一旦皇上死了,太子登基之后,将来谁继承皇位,就不是现在的皇上说了算了。 介时自己的儿子,自然机会多多了,太孙虽然是太子嫡长子,但太孙的母妃早死,如今太子妃又是一心礼佛,膝下没有半个子嗣的,将来太子的后宫,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在后宫经营多年的梅妃,年幼的阴影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门心思的向上攀爬。 而她目前也有那个机会攀爬,前提是太子一定要好好的。 “真的,爱妃这是真的吗?”太子虚弱的躺在床上,凹陷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真的,千真万确,宁阳嵩山寺的高僧,不知道多厉害呢,那晋中省可是庆武这一次受灾最重的省,可宁阳县嵩山寺的高僧却保佑当地人,得了好大的丰收。 这还不算,高僧还为当地的百姓问菩萨,菩萨恩赐当地人,再种一季水稻,若是丰收,可真是了不起呢!” 梅妃也是激动不已,若是高僧果然厉害,能连上天上菩萨,那肯定能治好太子的病啊! “快,快传太孙过来,让他去找父皇,快去!”太子激动之下,犹如打了鸡血,说话比从前也有了一些力气。 “太孙今天出了东宫,应该去处理政务了,不如让逸儿去找他皇爷爷回禀这件事吧?” 梅妃不动声色的挤掉太孙的机会,让自己的儿子,多见见皇上,讨好太子,讨好皇上。 “好好,快去!让逸儿快去!” 久病的太子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此时此刻,即便明白梅妃的心思,也无法计较了,毕竟什么也比不上自己能活着强。 “是,妾身这就让逸儿去找皇上!”梅妃暗地里笑了,若是那位高僧果然厉害,逸儿就在皇上面前立了大功了。 皇上的儿子虽然多,但皇上对他这个嫡长子,还是极为看重的,若不然也不会时常差人过来送贵重好药给太子续命了。 “逸儿,记得母妃怎么叮嘱你的么?这一次见到你皇爷爷,一定不能慌张,你皇爷爷便是杀再多的人,至今为止,也没有杀过他自己的儿子孙子。 更是将他自己的儿子孙子,各个分封在福泽的地方,安享富贵,所以,你只管放心跟他亲近一些,最差不过是分封一地,但若是得了你皇爷爷的眼,岂不是更好?” 梅妃语重心长的不断鼓励自己儿子,自己之所以在这个美人无数的后宫成为太子宠妃,很大程度上靠就是这样不着痕迹的亲近。 皇上的皇子皇孙那么多,最后得利最大的肯定是跟皇上最为亲近的子孙。 “是,母妃,孩儿记得了!”李逸至今还没有分封属地,头上也没有郡王之类的爵位,每次见到那些皇叔堂兄弟们,都憋屈的厉害。 但李逸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若想得势,只能依靠父亲。如今母妃说的这些,自己实在是半信半疑,万一弄巧成拙,不是反而坏事? 可母妃一副如此担心自己不懂事的样子,让自己无法反驳母妃的一番好意。不明所以的母妃,还以为太孙不知情,自己干笃定,这个消息,说不定就是太孙故意带进东宫的。 太孙的目标是前朝,所以,他哪肯被前朝的文臣看低,跟高僧搅和在一起? 太孙虽然是自己的劲敌,但自己也明白,若是太子没了,不仅仅是太孙,便是自己也都没了靠山。 在此之前,自己和太孙还是可以一起对付那些虎视眈眈的皇叔们的。 好在庆武崇孝,就当自己这个儿子为了父亲的病情尽的孝心吧!相信前朝的文臣们便是得知是自己这个没有品秩的皇孙举荐的高僧,也没什么话说的吧? 更何况自己这会还入不了他们的眼呢! 法泉听到太子的儿子李逸举荐宁阳高僧的时候,顿时气得恨不得一把掐死梅妃母子,早知道这对母子如此,自己随便露一手,也足以要了她们母子的命了,何至于自己如今被皇上冷置? 皇上此时却是老怀开慰,急忙安排人去迎接高僧入宫,不管如何,先看看高僧的人跟本事再说! 那个法泉要是厉害的,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困境之中? 看看今年都发生多少叫人难以忍受的大事了?他法泉哪一件事是预料到了的?又有哪一件事是能解决的? 可怜自己的儿子,诶! 宁阳县的村民们,最近各个村子都自发组成了联合巡逻对,上溪村跟下溪村两个村子一起联合巡逻,对付时不时冒出来的土匪。 好在这些土匪经过县令大人的打击,这几日渐渐的没来土匪了。   ☆、155 寻找大舅舅   “大人,出事了,县尉带去的人,被泽州土匪杀了大半,押送的粮食,没有到省府晋中,就全没了!”陶师爷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震惊不已。   要知道县令大人因为担心土匪袭击粮队,宁愿低声下气的跟和顺县,沙坪县一起送粮,图的就是安全。   没有想到三个县的上千卫兵,竟然都没有能保住粮食?这,这要如何处置?   吴培海顿时就汗流浃背了,本就燥热的天气,听到如此坏消息,让人更加的狂躁了。   而以此同时,幸存回来的宁阳卫兵,也在县衙外,将此严重的坏消息,传播了出去,顿时全县的百姓,都心慌慌的了,生怕朝廷不顾百姓死活的,再来一遍这样的征税。   “娘,娘,娘你不要着急,我去问问清楚!”   直到这个时候,韩小满才知道,前几天,县尉孙武不仅仅带走了全县三百多的卫兵押送粮食,还例外的将自己的大舅舅也带去了!   一想到逃命回来的那几十个卫兵全身带伤的惨样,韩小满忍不住的浑身打颤,不敢想象,大舅舅要是真的出事了可怎么办?   韩小满今天本来觉得无事,最近土匪歇菜的跑了,便想陪着爹娘一起在墨香居开铺子,顺便也多听听路人议论的时政。   谁知道刚刚开张铺子,就听到的外面这样的议论?   柏立屏之前倒是知道自己弟弟要跟着孙武去省城的,当时弟弟说的是,孙武想让他管着宁阳钱粮账户的,想到弟弟是识字懂算术的,柏立屏也没有多想,更何况那么多人一起呢!   柏立屏哪知道泽州土匪的事?   当初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从泽州土匪窝逃命回来,也约定好不跟家里人说的,就怕家里人担心,也怕露出口风,再招惹上那般土匪,更何况还有一对知府少爷小姐被他们无情甩开了?   此事,阴差阳错之下,韩小满偏偏到了这会才知道实情,内心懊悔不已。   而柏立屏更是焦急不堪,此时急的哪还能听小满的话,等一会?早就恍惚的就跟着女儿冲着跑了出去。   玉清跟韩承两人对看一眼,也只能跟着追出去,可惜两人就是拼命跑的追,也难以追上。好在都在县城,暂时追不上而已。   倒是被安排的跟在两人身边的鲁中永琰,跑起来没那么吃力的样子,两人倒是能谨记韩小满的叮嘱,什么时候都要跟在自己主子身后。   虽然永琰极为不愿意称呼玉清为主子,但在韩小满拳脚之下,不得不憋屈的暂时认了主子。   爷爷面色难堪的站在墨香居的大门外边,小满来的时候,说好说歹还是将爷爷一起带过来了,虽然土匪最近歇菜了,但谁知道有没有意外呢?索性带上爷爷一起进城。   “诶,但愿亲家大舅子能好好的吧!”爷爷喃喃自语的看着自己一家人冲出去的慌张样子,心情极为沉重。   “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全没了,没了!”   从仁和堂医馆里面出来的一个断臂的卫兵,包扎好了之后,被人抬了出来,虽然他还活着,但他整个人都陷入了魔怔,不断重复这这句话。   韩小满避开这个神志不清的卫兵,一路冲进医馆里面,哪怕里面早已挤得满满,韩小满也顾不上了。   “谁知道朋来酒楼柏立荣的?请问你们谁知道朋来酒楼的柏立荣的?”韩小满冲进仁和堂包扎一堆伤患的大堂,就急切的吼问起来。   正在给伤患包扎的大夫们谁也没有功夫抬头看是谁来找谁了,从这些卫兵回来,就已经不断有人找过来,哭着跑出去了。   只是金玉树难得的抬了一眼,他是听出来那个声音是谁了,韩家大小姐?朋来酒楼的柏立荣是她什么人?   “韩大小姐,当时土匪一下子冲下来,乱箭齐发,谁也不知道死伤了多少,总之,我们宁阳,还活着的全在这了!”   “韩大小姐,我被箭射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跟着孙大人一起往山间跑,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原来出事的是韩大小姐的大舅舅?上次她大舅母还找自己看不孕不育的,后来得知她大舅母怀上了,自己还替他们高兴一会,谁知道这才多少时间,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   若是早知道如此,以自己之见,真还不如不怀孕,她大舅母毕竟太年轻了啊!   韩小满从两个轻伤的卫兵嘴里得知大舅舅的消息后,知道大舅舅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怪自己,都怪自己,若是自己早知道大舅舅会跟着孙武去押送粮食,自己怎么也不会让他去的,泽州的土匪,自己是见识过的。   只是上次自己还觉得泽州土匪有底线,只要钱财不要人命的,现在看来,还是自己错了,土匪就是土匪,哪有土匪不杀人的?   “娘子?”跟着追过来的柏立屏,终于得知了自己弟弟的消息,虽然没人看到他死去,但弟弟不同于自己,便是进山,也难活命啊!   激动之下的柏立屏,顿时一阵发黑,直直的后仰了下去,幸亏韩承此时也追了过来,正好保住了要倒下的妻子。   “我来看看?”金玉树撇到这样的情况后,最先赶过来,主要是这个患者,自己不仅仅认识,还曾经给她开了绝育的药。   尽管当时自己十分不情意,但却经不住她的哀求,她说从不指望养儿防老,她这一辈子能有韩小满这样的一个女儿,便万分知足了。   即便她的男人因此另外娶妻纳妾,她也只要韩小满这一个女儿。   不得不承认,那一刻,自己被她对女儿的护犊之情打动了,鬼使神差之下,竟然给她抓了绝育药,这件事,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当时自己还想,若是当年自己也跟她一样想,只要一个女儿,自己的妻子,就不会因为想要生一个儿子而发生难产,结果却是大人孩子都没有保住。   诶,不想了!赶紧救人!   “娘,娘,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去泽州,你放心,我带上旺财,一定能找到大舅舅的,哪怕,哪怕大舅舅他?我也一定带着他回来!”   韩小满见自己娘在金针刺激下,悠悠转醒,急忙凑上去安抚娘,不论生死,自己都一定会带回来大舅舅。   柏立屏一把抓住自己的女儿,眼里陷入痛苦的挣扎。   不,女儿不能去,去了也是送死!女儿不能死!   弟弟还等着家里去救,就是没了,也要回家!回家啊!   “你去衡溪照顾你外祖母他们,娘去找你舅舅!”   柏立屏深深吸口气,一鼓作气的站了起来,自己不是弱女子,更是比男人还要有力气的,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倒下,不能!   “你们谁都不准去!县令大人会安排人去找人的,你们两个现在就跟我去衡溪,好好安顿家里!”   韩承一边扶着娘子,一边对着女儿跟娘子吼叫起来,这还是韩承第一次冲自己妻女吼这么大声音。   不论是女儿还是妻子,自己都不能失去!   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泽州土匪竟然连箭都有了,说明什么?说明这些人早就不是一般图财害命的土匪,而是身后有大势力的。   这样的势力,是普通小民能撼动的吗?哪怕女儿跟娘子天生神力,也无法抵挡他们口中说的乱箭齐发啊?   已经死了一个大舅子,便足以让全家人悲痛了,若是在失去自己的妻女,韩承简直无法想象,自己还能不能承受下去!   “小满,不要激动,娘,你也不要着急,爹说的对,这个时候凭借一人之力,是不够理智的,只能造成更大的损失。   钱粮丢失了这么多,卫兵死伤了这么多,不仅仅是我们宁阳县,便是沙坪县,和顺县,临汾府,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相信县尊很快就会安排人前往出事现场,不若到那个时候,我跟着去找找看?”   柳玉清虽然也是满眼焦急,但不得不理智的劝慰娘跟小满,顺着爹的话说。虽然知道小满本事,但这个时候,玉清知道小满就是再本事,也无法跟四王爷对抗。   更何况,这还是前世的泽州土匪是抢劫过过路的钱粮,但却没有抢劫过宁阳的抢粮,前世宁阳也没有钱粮给泽州土匪抢劫。   前世的小满大舅舅连县城都没有进来,一辈子都在衡溪镇的朋来酒楼,便是到自己死的时候,他还是在那个地方。   前世这些根本没有发生的事,今生却发生了?自己如何敢让小满去以身试险?   “救人如救火,我不会耽误半点功夫的,娘,你在家照顾外祖母,你们谁都不要阻拦我,我才是韩家家主,全都听我的!”   韩小满说到最后几乎是怒吼的,同时也用掌根劈晕了刚刚醒来站稳的娘,就怕娘跟刚才一样,勉强追着自己跑过去。   爹跟玉清两人,不可能追得上自己。   “旺财,走!”韩小满大喝一声,身影如风的跑出了仁和堂医馆,众人眼前一花,两条影子一前一后,一花一百的飞了出去似的。   韩承跟玉清两人互相对看一眼,达成默契。   “爹,我这就去县尊那边,跟着他们一起去泽州,你在家照顾娘,照顾外祖母他们。”   柳玉清又急又气,小满这个性子,简直半点不肯听劝。更何况她又不是不知道泽州土匪背后的势力其实就是四王爷?   “将他们两个都带上吧!”韩承也不废话,这个时候自己也只能将女儿交给玉清了,妻子如今受到太大刺激,自己只能留在她身边照看着。   “不必了,家里如今也不安生,县尊会安排身上不错的人去泽州的,相信到了泽州,省府也会安排人去的,也许我会遇上老师。”   柳玉清拒绝了韩承的意思,鲁中跟永琰平日里保护自己,不过是幌子,真要是带着他们去了泽州,出了什么事,端木靖,火起来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两人如此说着的时候,其实鲁中跟永琰早就不见了,是看着韩小满跑他们才追出去的。   可惜两人追着追着,就不见了韩小满的踪迹。   “怎么办?还追么?都不知道韩小满吃什么长大的?跑的比野兽还快!”   永琰气呼呼的瞪着一片绿油油的稻田,韩小满简直快成鸟了,不走大路,从这田野间,直线就跑的没影了。   “算了,不追了,韩小满的话,我们还得听着,谁让我们两人现在是韩家护卫呢?回吧,不然若是韩小满家里被土匪袭击了,我们两个也没脸留在这边了!   而且以韩小满这样的速度,我们两个就去加起来,也追不上的。说不准等我们路途问着追到了泽州,韩小满都打道回府了!”   “倒也是,这些天,我天天没事跟韩小满过招,从来都被她一招打败,而且每次都是被她脚踹,估计她这样的人形野兽,就是遇上那么多土匪,也应该是土匪遭殃!”   永琰这孩子还真是欠揍的,被韩小满也不知道虐打了多少回,偏偏还就服了韩小满。   韩小满现在的力量,比起上次误事帝王果的时候,更为厉害了,还是因为这些土匪闹得。   连续不断的土匪袭击韩家山腰的宅院,韩小满考虑之下,拉着玉清一起再次吃了一点点的帝王果。   若非家里来了鲁中跟永琰,韩小满甚至想连自己爹娘都弄点给他们吃了,不仅仅可以强劲力量,还可以抵御随时而来的土匪。   可惜因为鲁中跟永琰两人在家,韩小满到底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这两人看出来,索性就好好用他们保护爹娘家人吧。   只是再次服用跟上次一样剂量的帝王果,韩小满的力量没有再次翻倍,而是在四千斤的基础上,增加了一千斤。   随之,韩小满明白了,帝王果对力量的改造只有初次使用的时候效果最明显,后面再用,虽然还有用,可以增加力量,但却不会那么逆天的翻倍了。   只不过,第二次使用的时候,其伴随的副作用,*,却是半点也没有减轻,幸亏玉清跟自己都不是正常人,不然还得出事。   韩小满之所以敢这么一个人追过来,就是盼着土匪们正在欢呼胜利的时候,方便自己一个人进山找人,有旺财在,一定可以找到大舅舅。   若是自己跟着县尊等讨伐的军队一起过来,就怕失去了悄悄去找大舅舅的机会,但愿大舅舅还活着。   此时的柏立荣却正在娶土匪窝里面的一个女子,尽管柏立荣极为怨恨,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极为的欢快。   柏立荣知道,自己之所以被二当家的看上,就是自己的识时务,正好自己能识字能算术,二当家的才给了自己机会,只是必须要娶土匪窝里面的女人,不然还是死路一条。   想到自己没有出世的孩子,想到爹娘的老迈,柏立荣,不敢轻易去死。   不就是纳妾么?就算自己娶了土匪窝的女人,在自己心里,也不过是个妾。有朝一日,等过些日子,这些万恶的土匪,被朝廷收拾掉的时候,自己才能真正的回家。   即便朝廷没能收拾掉这些土匪,等自己在这里混熟了之后,一样可以偷偷溜回家。   缓兵之计,对,自己使得就是说书的那个缓兵之计!   可等大婚过后给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等人敬酒的时候,柏立荣才真正感到后怕不已。   原以为这些人不过是杀人劫货的土匪,可到了现在自己要是还没有明白的话,真的可以去死了。   王爷?四王爷?这些土匪的主子竟然是皇上的儿子,四王爷?   难怪这里有几千身手厉害的土匪?难怪他们能拥有骑兵,刀箭?难怪三个县上千的卫兵,被他们轻易的屠杀?   四王爷打着土匪的旗子,安排这么多人在这里占山为王,想的自然是皇上屁股下面的那把龙椅啊!   成了,也许自己能给柏家带来一场富贵,可若是败了呢?   若是败了,带给全家的便是满门抄斩!   幸亏,幸亏自己被抓住的时候,报的名字是死在前面的吴小六,因为自己一路上跟吴小六最为熟悉,他在县城只有一个寡母,还是从老家田丰那边逃荒过来的。   只是有些对不起吴小六了!   但自己发誓,有朝一日,只要自己有一块饭菜,绝不会让他娘饿着肚子,从此,在自己心里,自己就是吴小六了。   而柏立荣,就这么死了吧!   如此,死了的柏立荣,既不会连累家人,也不会拖累娘子,但愿娘子撑过这段时间后,重新找个人嫁了吧!   若是可以,但求娘子给自己留下一滴血脉吧!这辈子,自己注定是要亏欠她了。   面对这一群造反的人,柏立荣半点侥幸的心思都没了,谁知道这背后的人是四王爷?   当韩小满快到泽州境地的时候,给自己跟旺财都改变了一下形象。   旺财照旧被黑墨水涂黑,而自己则是买了一套黑色男人衣服,脸也做了化作,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年纪看起来就是大了十几岁的壮年男子。   ☆、156 找到   正好配上韩小满的身高,一般人见了,根本想不到这会是女人。   韩小满瞥了眼自己还没有完全发育好的胸部,从前嫌弃这边发育的不够,可现在却省事多了,稍微裹一下,就一马平川了。   如此,等到晚上,自己就可以向泽州的土匪窝进发了!   而以此同时,省城的各位大人们,也在之前听的了这样的坏消息。   让宁阳县,沙坪县,和顺县押送赋税进省城,可不仅仅是完成往年的交税,重要的还是围堵在省城外面的几万流民,也都指望着那些粮食呢。   原来为了安抚围堵在晋中城门外面的流民,布政使大人,不得不做出决定,不必等上面下旨,现在就对外面的流民公布,赈灾的粮食已经往这边运过来了。   这才安抚住了外面蠢蠢欲动的流民,晋中城门甚至还可以打开,让城里的大户人家,施舍一些糙米粥。   可就在省城各大人等着这笔难得的税粮的时候,竟然得知泽州土匪胆大包天的杀了八百多卫兵,抢走了三个县的打脸粮食。   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些粮食不仅仅是这么多流民的命根子,也是解救省城的命根子。   是以,布政使大人陈守纪命令,省城的五千卫兵,当即出发,一路上将沿途各县府的卫兵全部带上,一定要剿灭这些没有人性的土匪。   跟着省府卫兵出发的,还有流民当中的年轻男子五千人,他们不仅仅是要给省府大人壮威,也是起监督作用的。生怕这些省府大人,欺骗自己。   省府大人陈守纪亲自带兵,穆宗明也跟着而去,事关重大,没有人能轻易逃避责任。   为今之计,只有先找回来被土匪抢劫的粮食,才能做后一步的打算。   泽州知府也是混账透顶,这泽州土匪在他们府境内,横行这么多年,一直没能端掉,如今竟然还犯下这么大的祸事!   简直是岂有此理!   而泽州知府,谢文瑞此时也是惴惴不安,说好的只抢粮食,不杀人的,现在忽然杀了近千人,这让自己这个知府,还怎么能置身事外?   现在到处都没有粮食,也到处都有土匪,抢粮食,谁都能理解,可杀了这么多卫兵,省府还能轻易饶了你们?   妈的,饶不了你们,也一准饶不了我这个知府!   一想到自己那一次为了救儿子女儿,不得不沾染上那般土匪,谢文瑞就恨不得吐血。   谁愿意纳妾?自己就是纳妾,也不会纳土匪窝的妾!   可当时若是自己不肯纳妾,他们就不肯放自己儿子女儿,结果连夫人都跪下来求自己纳妾,这叫什么事?   “你看看你兄长他们干的什么好事!从前不是不杀人的么?怎么忽然兽性大发的杀了这么多人?你们还以为这样是扬名了?   错!省府大人便是上天入地,也绝不会放过你们这样凶残的土匪窝!就是我这个知府,这一次也难逃其咎!”   谢文瑞到了这个自己不得不纳的小妾院子,撵走所有人之后,这才气的指着眼前貌美如花的女子大骂起来。   若是韩小满见到这个女子,必定瞪大眼珠,靠之,真正的黑美人,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白美人了?   “大人,这件事必定不是我兄长的作为,应该另外有人。大人请息怒,要不然我回去看看?”   黑美人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安排人回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了,可惜安排回去了两拨人,一直都没有回信。   不说知府不安,便是自己也极度不安起来,感觉那边出事了!   “滚,滚了就不要回来!”   谢文瑞怒极,当初自己不肯纳妾的时候,是她死凑上自己这边来为妾,如今连肚子都有了,她还惦记回土匪窝?   要自己说,这一次若是真的能彻底的端了这窝土匪,比什么都强,至于这个女人,不过一个妾而已!   自己有的是孩子,还不差她肚子里面的那一个!   黑美人看着这样盛怒的知府,谢文瑞,心里也不好受。   当初大哥让自己给他做妾的时候,自己死也不愿意的,可一想到自己一家人的下场,还有大哥一家人的下场,就恨不得皇上现在就死了。   而四王爷是明白自己跟大哥家人的苦衷的,为他们不平的,答应过自己跟大哥,等他当了皇帝,一定会恢复自家跟大哥家的侯位。   大哥看上了泽州知府这样的人才,觉得四王爷就缺少这样的人才,若是一般的贿赂或者是拿捏,大哥怕绑不了他。   这才狠心让自己做他的妾,绑死他,好说过,等到自己有了他孩子的时候,才能真正透露给他知道,泽州土匪窝不是土匪,而是四王爷安排的精兵。   “大人,妾身从前没有跟你说实话,是担心你依旧从心底抵触我这个从土匪窝出来的女人。   如今妾见你为此事心力交瘁,不忍你至今还蒙在鼓里,其实泽州土匪窝里不是真正的土匪,而是四王爷特意安排的四千精兵。”   黑美人手捧着肚子,缓缓的将最终的事实说了出来。   实在是此等人才,极为高傲,大哥怕强逼过紧,引发他壮士断腕,拼着不要儿子女儿,也要跟自家不死不休。   泽州知府谢文瑞陡然脸色煞白,颤抖的手指着自己的妾,嘴角蠕动,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来如此!   还以为这下泽州土匪只是想拉着自己给他们打掩护的,原来他们早就对自己志在必得。   四王爷想造反,自然缺人缺钱,土匪窝倒是敛财的好地方,难怪自己多次剿匪,都徒劳无功,难怪啊!   造反?   成王败寇!谢文瑞想到自家的处境,顿时浑身发凉,自己到了这个时候,竟然全无半点退路了?   “四王爷不是如此残暴之人,这件事必定有人做鬼,我大哥说不定在山上也出事了?”   黑美人见自己男人全身颤抖,忍不住上前搀扶了一把,却感受到他条件反射的后退避开自己,顿时忍不住一阵难受。   “你这阵子还是在家好好养胎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这个院子!”   谢文瑞大步退开之后,忽然下令,命人管住这里,不准院子里面的人进出,打的名誉是姨娘保胎。   到了这个时候,知府大人谢文瑞,不得不想到自家后路的问题了。   只因为若是省府安排来人破了泽州土匪窝之后,极有可能自己这个知府被那些土匪供出来是他们一伙的,毕竟自己纳了他们土匪窝的女子,连纳妾的文书都在他们手里,自己还能怎么逃脱这样的罪名?   当谢夫人得知自己跪下来求丈夫纳的小妾竟然是反贼的时候,顿时就瘫软在椅子上,全然的不敢置信。   “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后果是什么吗?是满门抄斩!我跟你只有传玉,传娴两个孩子,如今我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安排他们离开了。   对外就宣布,被土匪抓了,从前他们也被土匪抓过的,很多人就是装作不说也是知道的。   我现在要趁着省府那边没有安排卫兵过来的时候,就提起带兵去围剿这些土匪,途中我会让传玉跟传娴离开的。   只是委屈娘子你在得知此事之后,一定要表现的当他们是被土匪抓走下落不明的悲痛样子。   你马上收拾一番,紧贵重的物品给他们两带上,其余的什么都不必带了,免得被人看穿。   我这就去找他们说去,还有,若是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们家还能好好的,传玉跟传娴两人,可以当成是从土匪窝里逃出来的。   即便将来女儿难找好婆家,我这个爹,也一定能给她找一个好的,实在不行,我就是招赘一个女婿,也不会苦了女儿一辈子的。”   谢夫人在知府大人离开屋子之后,打起精神,匆忙收拾钱财收拾,尤其是银票。   两人本就是大家族联姻的,手里的钱财比起普通官员来,只多不少。   不一会,谢夫人就给儿子女儿收拾了将近五万的钱财,银票四万两,珍贵玉器,首饰也有一万多,可惜太过匆忙,自己嫁妆铺子不能变卖了给他们带上。   若是,若是事发了,全家被斩了,儿子跟女儿,但愿能用这些钱,好好的活下去。   “不,爹,这个时候,我身为嫡长子,怎么可能临阵脱逃?让妹妹跟弟弟一起走吧?我留下来陪着你们!”   谢传玉、谢传娴两人被自己爹带到隐蔽的地下室,得知此事之后,都不敢置信。   但随着爹的安排,谢传玉率先就不肯答应了,此时此刻,自己身为家族嫡长子,如何能独自逃命?   “我也不走,我要跟爹娘一起,爹,是我错了,要不是上次我胡闹,就不会害的爹被他们拿捏,都是那个贱人,我去杀了她!”   谢传娴此时极为自责,又极为愤怒。   “啪!”谢文瑞狠狠甩了自己宝贝女儿一巴掌。   “够了!爹说的还不够明白吗?爹早就被四王爷的人盯上了,不是你们的问题。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全家即将事发,一旦事发,必定是抄家灭族之罪。爹没有时间跟你们细说了。   爹一身正气,一心为民,到最后却不得不背负反贼的罪名死去,爹不求你们给我报仇雪恨,爹只求你们好好的活下去,给爹我留下源源不断的后人!   到时候,你们带上各自的子嗣,逢年过节的时候,给我跟你们娘上一炷香就够了!”   谢文瑞将自己的打算跟嫡子嫡女细细说了之后,这才匆忙去准备点兵,围剿泽州土匪。   “走吧,不要让爹娘久等我们!这一次也许只是虚惊一场,等泽州土匪的事完了之后,也许爹还好好的。”   谢传玉牵起妹妹的手,擦去自己跟妹妹的眼泪,眼里露出的是坚定。   若是真的被害的全家抄斩了,自己发誓,一定要杀了四王爷,杀光泽州土匪!还有那个贱妾!   当韩小满抹黑狂奔到土匪窝入口前几百米的时候,竟然意外的发现了,土匪窝被官兵围堵了。   就着月光,黑压压的一片,全是黑影,粗估一下,至少两千人。   “杀!杀进去!”   就着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大喝一声,杀!顿时喊声震天,火把也随之举了起来。   韩小满顾不上这边强攻的官府卫兵,自己带上旺财,一路往深山里面钻去。有旺财带路,韩小满相信自己不会找错方向的。   “大当家,外面来报,泽州知府率兵两千前来夜袭!”   原本的大当家,程智在四王爷派来张汉这个女婿之后,就不得不沦为二当家,而三当家的位置也被张汉带的人占了。   如今的泽州土匪窝,真正的掌权人,早已不是程智,而是张汉这个四王爷的女婿。   “怕什么?这一次王爷让我带上三千精锐,为的不就是打响泽州土匪窝的名头的?   你去带人,将他们杀个干净,日后我看谁还敢招惹我们泽州土匪?几次这样下来,我们泽州土匪肯定名声响亮。   日后那些投靠过来的流民你也挑着点,身强力壮的全部留下,有点姿色的年轻女子也全留下,剩余的全撵走,不肯走的,全杀了!   你看你挑选的那个,叫什么小六的,手无缚鸡之力,光是识字,有屁用?你看他,他腿脚都发抖了,还能干什么?浪费粮食也浪费我们这的女子!”   张汉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的吩咐着程智。趁机当众奚落一下,他招揽的吴小六,建立自己在土匪窝的威信。   “是,大当家的,我这就去安排人御敌!吴小六,你先回去收拾一番,等战后我再找你登记这一战的收获跟损失!”   程智咽下了这样的羞辱,只是经过吴小六身边的时候,闻到了一点尿骚味。   如此之人,倒也能为自己所用,就怕他听到外面有人打上来的时候,暗地里高兴就坏菜了。   天生自己从不指望他打仗,而是会识字会算账的人,实在是难得。不然整个土匪窝就靠自己一个人算账,也不是个事。   “是,二当家的!”化名吴小六的柏立荣,这才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得知外面官府派人打过来的时候,自己是暗地里高兴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官府的人,夜袭土匪窝,肯定是有来无回的,自己这个时候若是敢表现的有一点点的期待或者高兴,必死无疑。   原本自己出现在二当家面前的时候,就是一副胆小怕事的小兵模样,现在听到有人打上来,最合适的表现,也许就该是这样的怂包。   外面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土匪窝里面的韩小满终于靠着旺财追查到了大舅舅的气味。   移动的?   旺财点点头,是的,你大舅舅的气味正在往这边来呢!   躲过一旁,韩小满眼睁睁的看着大舅舅跟两个精壮的汉子一起走过来,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个精壮的汉子驾着大舅舅走过来。   “吴小六,你也太不争气了,丢尽我们二当家的脸面了!”   “就是就是,你没看大当家看二当家的那个眼神,简直气得我想冲上去,可惜,二当家的不准!”   两个汉子是程智安排近期保护监视吴小六的本土土匪,这两人从前跟着程智混的,如今一下子来了一个叫张汉的大当家,一下子就将大当家的挤到了二当家的位子上。   “大头,木头,你们小声点,别叫他们听到了,二当家的自己也为难呢!”柏立荣装作为二当家担心的样子。   大头,木头,顿时也不得不噤声了,也是,那个叫张汉的一伙人狠着呢!带的家伙都比我们原来的强多了,看来是四王爷的心腹啊!   韩小满听到这番对话,顿时领悟了几分,大舅舅化名吴小六,假装投降他们土匪了吗?   等到大舅舅进了一间篱笆墙的屋子,而两个汉子,从外面将门反锁之后,也就离开了。   韩小满看着那样的大锁,呃,貌似自己是没有本事劈了这么大的锁,难怪他们两个敢放心的离开。   幸亏当时自己跟玉清没有被人这么上锁,不然想顺利逃出来,还真是不知道要多费多少工夫呢!   见到活着的大舅舅,韩小满心情很是愉悦,再没有了来的时候的沉重。   可当韩小满爬上大舅舅的屋顶,从天窗看下去之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靠之!   大舅舅屋里竟然还有美人?   “相公,别看了,等过两个月之后,他们就不会这么上锁了!”   透过天窗,一个婉约的年轻白皙女子,轻轻的拉住了柏立荣的手,既是劝慰,也是解释。   “这边到处都是陷阱,普通人就是放他走,他也走不了啊?这是为何?”柏立荣状若不解的样子。   “说起来还是几个月之前,这边也抓了几个人,说是诚心投靠我们的,可谁知道,当天晚上,那一对夫妻就偷偷的跑了。   那个女人,是有些本事,连续打了我们两个厉害的男人都没事人一样,但她的相公却是个书生,当时我们大当家的,哦,二当家的也是后怕了一段时间,后来才定下的这个规矩,就怕还遇上这样的事。”   ☆、157 救粮库   美貌女子轻轻柔柔的解释,柏立荣没听明白,但顶上的韩小满却是嘘嘘不已,曾经的那对夫妻,正是自己跟玉清两人,好不好?   “娘子,我,我换身衣服,你背过去一下?”柏立荣放开不得不新婚的女子,身上的味道,自己都觉得难堪了。   “好,相公,我先上床了!”   女子捂嘴做出打哈欠的样子,其实也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只是自己有命在身,这个男子,只要安心留下来,从此他就是自己一辈子的天了。   韩小满见女子上了床,顿时大喜,机会正好。没有白准备江湖比不比的迷烟。   对着天窗下面,就是一阵猛吹。   看着大舅舅这么壮的汉子,也瘫软在地,韩小满这才放心的从天窗下来。   先检查窗幔里面的女人,果然药效是真的,睡死过去了。   再拿上自己的臭臭,给大舅舅闻一下。   大舅舅闻到迷烟的时候,就感到有事了,但却身不由己的瘫软下来,想看看是谁都无法睁开自己的眼睛。   然当看到小满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大舅舅顿时大脑当机,整个人都呆滞了!   “大舅舅,快点,现在就跟我出去,旺财,上去看着点,有人来了吱一声!”   韩小满低低催促当机的大舅舅的同时,手脚麻利的开始给大舅舅的腰上,缠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准备吊着大舅舅从天窗出去。   “不,小满,你快走,我已经得知了这群土匪窝的秘密,他们是不可能放了我的,我也不能再回家,不然会累及全家的。   你听着,我长话短说,我化名吴小六,因为吴小六是我看着他死的,我对吴小六的情况也熟悉,他在县城只有一个卖豆腐的寡母,这一次你回去之后,能不能帮我帮帮她?   让你大舅母生下孩子之后另外再找一个,若是,若是她有不想生的意思,你们也不要勉强她。   以后你们一定要饶过泽州,这些人不是简单的土匪,而是四王爷的人。   我的样子,他们是牢牢记得的,也知道我是宁阳人,只要他们拿着我的画像,在宁阳县城稍微打听一下,我也逃不出他们的抓捕。   你知道他们对于逃跑的土匪是怎么处置的吗?全家杀光啊!你快走,就当我死了!   你替我跟你外祖母外祖父跪下磕三个头,就当我死了,不然真的要害死全家的啊!”   柏立荣急切的说着,说完就急切的推着小满赶紧走人,自己真的不能走,之前可笑自己是这么打算的,但见识了这群土匪背后之后,真的不敢走了。   韩小满一愣,果然,大舅舅想的周到,从前自己对他们胡编乱造说自己跟玉清是苏州人。   他们就是去了苏州也打听不出来自己在哪?更何况古代信息闭塞,自己远在宁阳,只要不遇上他们,鬼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的人。   但是大舅舅是不一样,他们这些土匪是知道宁阳沙坪和顺送粮的,若是大舅舅不见了,他们只要在这个三个地方,稍微搜寻,就肯定能发现踪迹。   若是从前,自己还不相信那个儒雅的大当家,会杀了逃跑土匪的全家,但是现在,自己不敢不相信了。   不过今天晚上应该是最好的时机,那边官匪交战,只要打这边来,装死就可以蒙混出去了。   “大舅舅,你趁着这一次官兵剿匪的时候,装死的逃出去,我也装成一个土匪的样子,跟在身后不远的地方?等没人在意的时候,我带你从这山里逃回去?”   如此黑夜,如此混乱的战斗之下,韩小满觉得这样子很可能带着大舅舅逃出去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舅舅落入这般土匪手里。   “小满,你别顾着我了,我一定可以好好照顾好自己,那个二当家对我很好,也很重视我,让我在这里给他们算账。   我读书考试不行,不可能跟你爹,你小舅舅那样出人头地,如今跟着四王爷的人,也许有朝一日,一样可以出人头地,封妻荫子。”   不,自己不能在这样的时刻,成为小满的负担,若是小满没有自己的拖累,也许能轻松回家,但若是带着累赘的自己,害了小满的话,自己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若不然,自己如何对得起大姐?大姐在韩家苦熬了多少年,才只有这一个女儿,自己如何能让小满为了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   更何况自己如今差不多获得了二当家的看重,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将来自己看重办吧?   不急于一时,如此,不仅小满安全很多,自己也有机会回家的,只是这段时间,苦了爹娘他们!   至于娘子,自己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资格请她等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啊?柏立荣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让韩小满赶紧先走人。   “大舅舅,你真这么想要出人头地么?哪怕你真这么想,也没有必要跟着这些人啊?   你跟我回家,我一定想办法,让你不通过读书考试,也能过上出人头地的好日子?一定!”   韩小满见大舅舅态度忽然改变,怕大舅舅是因为不想拖累自己才故意这么说的,既然如此,自己也能答应大舅舅,带着他出人头地。   其实,若是自己真的用心经商,必定能做的好,前世的很多好东西,自己压根都没有想到去做。   只是因为从自己穿越过来,遇上的就是庆武的大灾年,这段时间的自己,想到的大多是如何能带着两个村的人吃饱饭。   只要这段大灾的日子过去,自己一定可以带着大舅舅好好经商挣钱,让他达成所愿。   救大舅舅出来,不仅仅是为了大舅舅,更是为了外祖母,外祖父,小舅舅,自己娘,大舅母还有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不,我要的出人头地不是做一个掌管,有几个铺子,而是想当一个高官。二当家的说了,跟着他好好干,有朝一日,就一定能加官进爵。”   既然朝着这个方向编了,索性就将自己说的更加自私小人一些,也省的小满为自己难受。   让小满失望而走,最好不过。   “大舅舅,难道你忘记大舅母肚子里面的孩子了?孩子出来若是没有爹,会有多可怜?   还有大舅母呢?大舅母为了你,受那么多苦,也一定要给你生孩子,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对大舅母的不舍?我一定能带你回家的?”   韩小满见大舅舅言辞中,对那个二当家的很是信任,顿时也不想分清楚大舅舅真实想法了,只觉得有些冒火。   “不,我不会走的,你走吧,以后她就是你大舅母了,乡下的那个,让她另外嫁人吧!   至于孩子,她想生就留给你外祖母带着,不想生就打了,将来她会给我生儿育女的。”   韩小满见大舅舅如此态度,整个人气的也没话可说了。   不论大舅舅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事实上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尤其是这个屋里还有他另外的女人。   诶,这该死的四王爷!特么的自己现在就恨不得他死!他要是死了,他手下的这些猢狲也该散了。   “大舅舅,你好自为之吧,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当你是死了,你安心做你的吴小六吧!还有,这个给你!”   韩小满看到大舅舅的坚定态度之后,也不耽误时间了,该交代的话交代过了赶紧走人,不然自己一怒之下,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只是韩小满哪怕表现的再是失望,还是心软的掏出来一百两银票,塞进了他的手里,没等他反应,就急速的顺着天窗爬了出去。   大舅舅看着手里的一百两银票,心里刺痛难受。   走了就好,走了小满就能平平安安的回家了。家里没有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大儿子,还有弟弟这个成器的能撑起柏家。   等吧,等这些土匪全死了,或者,真的有那么一天,四王爷荣登大典,自己才能堂堂正正的回去看你们!   只是娘子,对不起了,我不能自私耽误你太久,这个等待的时间,我也不知道是多久,也许是一辈子!   想到这些,柏立荣忍不住擦拭流出的眼泪,不能伤春悲秋了,先将小满来过的痕迹,都收拾干净吧!   细心的柏立荣不仅仅开窗通风,还将小满踩过的地方,都收拾了一遍。然后才脱了衣服上床,将床上的女子外衣也脱了,这才搂抱起来她装作一起熟睡的样子。   跑出来的韩小满,才气呼呼的走了一小段,就听到两群人互相争执,其中一个声音,自己认识,就是那个大当家的,程智。   “大当家的,撤吧?外面闯过来的不仅仅是泽州知府带的人,还有省府带来的上万人。   哪怕我们有四千精兵,但前几天已经受伤了一些,加上不能暴露出来我们身份,还是趁着他们没有进到里面来的时候撤出去吧?”   陈智其实很心塞,若非张汉好大喜功,非要杀光这么多衙役,抢光了三个县的粮食,会惹的省城的陈大人如此大动干戈么?   曾经四王爷交代自己在这的作用,就是收集钱粮,拉拢官员。   可这也不能急功近利啊!枪打出头鸟,冒进的太狠,别说省府不能忍受,便是皇上得知此事,也绝不能忍受的。   好在自己在看到他这样的性格之后,也没有全部给他兜底,泽州知府已经被自己拉拢的事,只有自己跟从前的二当家黑美人,秦小雨两人知道,那张纳妾的契约,也在自己一个人手里。   不管怎么说,秦小雨一直当自己是亲大哥,自己其实也存着小心思的,若是万一四王爷哪一天败了,只要自己不泄露泽州知府纳了小雨的事,小雨就再也不用做土匪了,堂堂正正的做个知府小妾也不错的。   “撤退?那就是逃跑?我张汉这辈子还没逃跑过!区区一万卫兵,在我眼里算什么?   你给我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早已不是从前的大当家,而是二当家的,一起全都听我的,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你要是怕死,我这个大当家就准你带着你的那些软脚虾,滚!给老子滚!滚!”   张汉恼羞成怒,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程智什么意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暗指自己前几天不该杀尽那些卫兵么?不杀他们就能抢光那么多粮食了?不杀他们就能有响亮的名声了?   程智,区区一介书生,嘴上说的冠冕堂皇的,不过是怕死而已!如何是能成事的?呸!   程智气的要死,遇上一个莽撞的上级,简直无法说理。   可偏偏自己在这个时候,不能真的带着贴心自己的人先撤退,不然自己有理也成无理的了。   幸而,秦小雨走了,幸而自己还没有交代泽州知府纳了小雨的事,这件事,自己暂且看着吧!   韩小满听着这两伙人的声音,心里忽然间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从前的那个大当家的,被人下了位置。   如今那个大当家的,应该是四王爷身边派过来的,此人杀心很重。这个土匪窝,看起来已经分裂成两伙人。   那大当家的一大伙人,已经装备精良的杀出去了,那留下的一伙,应该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儒生一样的当家的。   自己暂时躲起来,先看看吧!   就躲在这边,既可以看到大舅舅的屋子,也可以看到前面山下面隐约的火把,还能看到那个儒生当家的。   旺财极为安静的紧紧跟在小满身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发出一点点声音。   “去把吴小六带到我身边来!”   程智站在上方,观看了近半小时下面的战斗,忽然对自己身边的人吩咐到。   韩小满再次看到大舅舅跟那个婉约白皙女子,只见他们很快走到了那个儒生当家的身边。   “跟我一起看着吧,从现在开始,不要离开我身边。”程智满心沉重的交代着过来的柏立荣。   “嗯!”柏立荣极为乖巧的答应着,手也紧紧的牵着那个女子。   韩小满见大舅舅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紧紧牵着那个女子的手,心里堵塞的不像话,回家后,一定撺掇的大舅母另外嫁人去,气死自己了!   外面的喊打喊杀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而下面的火光也越来越大了,似乎官府带来的卫兵,射过来的全是带火的箭头。   忽然间,前方土匪忽然连连败退回来,数目近乎一千多人,退在最前面的竟然是那个杀心很重的大当家?   “大胖,带几个人去将粮食全烧了,我们先走!”   撤退到韩小满前面不远地方的张汉,满脸狰狞。   张汉没有想到,省府带来的人,不仅仅多,还带来了太多的精良弓箭,最不要脸的还是他们射过来的全是带着火油的弓箭。   这些人竟然想烧死自己?   好,你们烧,我也烧,我保不住这些粮食,特么的你们也不要想捞走一颗,老子全给你烧了!   还有陈智你特么这是什么表情?老子记着你了!   陈智嘴角蠕动了几下,终究忍了下来,由着他们去烧粮食了。   若是早听自己的安排,何需如此狼狈撤退?这个山寨在建造的时候,早就留了后撤的通道,那个时候这么多人,完全可以带上粮食,从容撤退。   现如今,死了这么多人,即便撤退出去,也是要暴露这个山寨的,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从死去的精兵身上,猜出来是四王爷的人?   还有这么多的粮食,真到了不能带走的地步,难到真的要狠心烧了?那么多粮食,就是那么多的认命啊!   程智满脸阴沉,却不得不带上自己的人,跟着张汉,从留好的后路撤退离开这个地方。   这里被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而现在却被张汉,没多长时间,就丢的干干净净了!   韩小满看着前面这么多人逃往下面一处隐蔽的地道,包括自己的大舅舅,一个个的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般。   心里稍微犹豫,韩小满还是舍弃了大舅舅这一伙,追着那十几个往另外一边而去的精壮土匪。   这十几个人,是奉命去烧粮食的,而这些粮食,却是宁阳,和顺,沙坪三个县百姓的六成赋税。   若是真的被烧毁了,韩小满真的不知道这些当官的,会不会还要压迫这三个县本就可怜的农民。   这还是韩小满第一次杀人,追着他们而去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将跑在最后面的几个人,抹了脖子。   在这样的时刻,韩小满来不及心软,更来不及害怕,韩小满满脑子里面想的都是三个县可怜的农户,绝不能让这些人烧一颗粮食。   韩小满如此悄无声息的杀到一小半,前面的*个人,正奔到粮库大门前的时候,忽然警醒过来。   幸亏此时的他们,离开土匪主部队了,韩小满跟他们打杀起来的动静,在山下那么响的声音的遮掩下,倒也不起眼。   “旺财,咬死他们!”韩小满一边狠心杀过去,一边吩咐旺财,下死口。   尽管这*个人是张汉看好的自己人,武艺超群的,但遇上韩小满跟旺财,这几个人没了半点的优势。   ☆、158 干得漂亮   韩小满出脚极快,放倒一个,旺财就极为配合的咬死一个,一人一狼配合的极为默契。   “烧,快进去点火!”   武功最好的大胖,用力的挥动着铁锤,同时脸上阴沉的呵斥已经吓的腿都发抖的随从,实在是这两人被旺财的狠劲给吓着了!   但这两人到底是精兵,被大胖这么一吼,其中一个人顿时回神打开粮库大门,就要往里面丢火把。   旺财这一次可没有让主子吩咐,一把就咬断了敌人抓住火把的手腕,火把直接掉落在大门里面的地上,还好没有被抛到粮库的粮食堆里。   这粮库明显是一个被掏空的山洞,很大很大的山洞,里面的粮食全用稻草编制的口袋装着的,一当遇上火,烧起来肯定很快。   韩小满顺利解决大胖之后,旺财也顺利解决了那两个已经进入粮仓的精兵。   “旺财,干得漂亮!”   韩小满瞥过身旁的十几个死人,适时地表扬旺财。   旺财翘翘尾巴,忽然跳出去,结果韩小满目瞪口呆了。   旺财竟然将死了的十几个人扒了干净,身上的一个铜板都被扒拉出来了。   原本韩小满还感到极为的恶心,终究是第一次杀人,杀的时候还没有时间想,杀完之后,便忍不住的想吐了。   却没有想到,旺财这活宝,简直成土匪了。   旺财这么一扒拉,竟然扒拉出来不少好东西。尤其是大胖的身上,竟然身揣两万两银票?   而跟着大胖的这十几个精兵,每个人身上也揣了两千多两?还不算他们身上藏着的金银玉器!   打包啊?   旺财咬咬小满的裤腿,拽着她过去打包带走。   韩小满哭笑不得,一下子就没了刚刚的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好吧,打包吧!算自己黑吃黑了!   韩小满想想还是将粮库的大门,重新锁了起来,锁好之后,韩小满站在大门前,呆愣了一会。   此时的自己,该何去何从?   是帮着官府的人,将这些土匪一网打尽,暴露那个隐蔽的通道吗?   不,大舅舅还跟着他们在一起的,只怕大舅舅没等到官府辨认他是不是被抓的,就可能被那个二当家的先杀了。   罢了,自己还是在上面那个隐蔽的大叔上面躲着看着见机行事吧。   躲着高高大树上面的韩小满,看着山下竟然还有几百号土匪拼死抵抗,便知道官府的人马,一时半会也上不来。   正好自己可以抓紧时间,恢复一会,也不知道后面那些官兵上来,还要发生什么事?   “你们不要过来,全部退下去,都给我退下去,看到没有,这是泽州知府,你们再不退回去,我现在就杀了他!”   尼玛,黑夜的混战之中,泽州土匪三当家的,竟然凭借自己的武功高强,带着一股精壮的兵马,穿过了敌方,抓住了身先士卒的泽州知府谢文瑞。   谢文瑞今天晚上忽然袭击泽州土匪,关键的目的,是想赶在省府来人之前,做出剿匪的态度,趁乱放飞自己嫡子嫡女。   谁知道,自己才放飞了儿子女儿,那边省府布政使大人就带着近一万的兵马赶到。   顿时心虚不已的谢文瑞,急忙迎接上去,给自己请罪。解释自己事发的时候,过于震惊,已经一刻不耽误向上回禀了。   同时也紧急集齐所有卫兵,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今夜突袭的。如此,敌人也许经过几天的高度戒备,等几天突袭的话,效果更好。   布政使陈守纪也不点破谢文瑞的小心思,他自然是怕了!   先拖几天,等等自己安排人过来,也等等那三个县的安排来的人,可惜他更怕自己降罪于他,这才会在这个时候突袭一下。倒真叫他等到了自己来呢!   这谢文瑞一边跟着陈守纪,解释这个大案的经过,也解释这土匪窝的强横,两人凑到了一起,谁知道却被张汉带来的武功最好的三当家的带骑兵给虏了。   被人抓的那一刻,谢文瑞极为果断的挡在了布政使陈守纪大人面前,不论如何,自己被抓,还有一线生机,但若是布政使陈守纪被抓,自己这个知府,死定了,谁让泽州土匪在自己治下为非作歹了这么多年,还犯下如此要命的大案呢?   到不如自己冒险救一把陈守纪,万一得救,也好有人为自己说话脱罪,不然光是粮食被抢劫的案子,自己就没办法躲过去。   即便躲过去粮食大案,陈守纪剿匪成功,万一逮住了陈智,暴露出来自己纳妾土匪的事,自己还是难逃一死。   倒不如拼一次!看天意吧!至少如此,自己的家小,应该会被陈守纪保住。   韩小满惊诧不已的看着山下的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大人,不要管我,粮食要紧!”谢文瑞被对方胁迫之后,当即作出大义赴死的态度。   果不其然,陈守纪等人无不表示悲痛感动,尤其是陈守纪本人,他清楚的知道,若不是谢文瑞刚刚挡了一下,也许被抓的就是自己,若是那样,自己这一辈子就毁了名声。   “大人?”陈守纪的治下卫兵将领,眼里有泪,但也有坚定,粮食为重,不然何以解晋中城被围之威?   “大人,不要管我,杀了他们,粮食为重啊!”谢文瑞见陈守纪那边,因为自己停下了战斗,顿时发出撕裂的吼叫。   不能放这些土匪走,放走了他们,自己这辈子也完了,更可怕的还是自己的家小也全完了,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提前放走了传玉,传娴,不然,自己死也不会瞑目。   “闭嘴,再乱嚼舌根,我杀了你!”彪悍狰狞的三当家的,被不怕死的谢文瑞气的要死,立即做出来要杀他的动作。   “要杀就痛快点!”   谁知道谢文瑞在此情况之下,竟然半点不怕死的,硬是将头凑上了横在他颈脖子上的刀。   锋利的刀刃很快割破了谢文瑞的颈脖子,好在三当家的也眼疾手快的退开了一下,没伤到颈动脉,只是伤着皮肤。   但就这么一下子,双方都诡异的安静了一小会。   陈守纪这边的人,被谢文瑞的大义深深折服,都极为不忍心如此看着他殒命。   而土匪三当家的人,却也担心逼狠了他,自己这边几百的兄弟,一个也走不掉。   “撤!”   三当家的安静了一会之后,还是决定不能耗在这了,关键是手里的这个知府,竟然是不怕死的,如此也只能拖着他一起后撤了。   “爹,我来了!”就在三当家的带人后撤,陈守纪带人不远不近的追着的时候,谢传玉忽然从敌方后面飞身穿过,一剑刺向胁迫他爹的三当家。   原来,谢传玉带着妹妹进山躲进了一处隐蔽山洞之后,极为不放心的观察着,结果,却看到自己爹被胁迫的那一刻。   谢传玉一章劈晕了忍不住要跳起来的妹妹,随手将她藏好,钱也全都给了妹妹,自己这一去,就不能再做缩头乌龟,不论自家是何结局,自己都要跟爹娘一起的。   至于妹妹,有这么多钱做嫁妆,好好的找一个老实人嫁了,会过的好好的。   自己的这一掌劈的有数,不需要多长时间妹妹就能自行醒来,但愿妹妹醒来之后,不要辜负爹娘,也不要辜负了自己的一番心思。   三当家本是撤退在最前面的,后面还有不少的土匪给他挡着的,但从自己这一边忽然出来袭击,还真是猝不及防。   在如此突击之下,三当家的胸口中了谢传玉一剑,如此,原本胁迫谢文瑞的手,陡然间松了一下,正好被陈守纪带来的将领再补射了一箭。   形势忽然间一片混乱。   三当家的被重伤,被俘虏,谢文瑞得救,但来救谢文瑞的嫡长子,却被发疯的土匪,追杀的不慎掉入黑漆漆的悬崖。   剿匪结束了,死了大量人,土匪死了两千,俘虏六百。逃走一千多。   官兵死的更多,泽州知府带来的两千多人,死的只剩下五百多,陈守纪带来的几千人,也死了一半,若非陈守纪吩咐所有人故意手持三四个火把,生生误导了张汉,这一仗还真不一定是这样的结局。   幸而,粮食都找到了。   但陈守纪在手下人的带领下,找到粮库的时候,吓得一身冷汗。   粮库这边,死了十几装备精良的精壮土匪,而他们的手边上,都有一个已经燃烧殆尽的火把。   最为后怕的还是,打开粮库的大门,大门里面的边上还有两个精壮的土匪尸体。在他们的手边,一样的掉落了几个已经熄灭了的火把。   若是让他们真的放火烧了这么多粮食,陈守纪不禁后怕不已,简直是差一点点啊!   “陈大人,没有想到,土匪窝里,也有良心未泯之人!”   穆宗明跟着过来,看到这里的案发现场,心里忍不住的猜测,应该是土匪窝里的人干的,不然不可能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干掉这么多精良装备的精兵。   若非他的义举,保住了这么多活命的粮食,今晚哪怕剿灭了土匪,也无法交代。   “穆大人,这一次的事,多给谢大人一些机会吧,难得他这么多忍受这般土匪的压榨,也难得他能如此大义。只是可惜了他那个不错的儿子!”   穆宗明的意思,陈守纪自然也明白,这土匪窝里面肯定有良善的人,不然如何保住这些粮食?   可这样的事,无法出现在奏折里面,不如多给泽州知府美言,算是对他多年憋屈的安抚,也算是给他一点点安慰吧。   便是连自己来的时候也是怪罪谢文瑞的,谁知道自己真正接触这些土匪之后,才知道这一伙土匪,哪是乌合之众?简直堪比庆武精锐卫队!   其背后的人,背后的事,抛开不谈,就是这样的实力,以泽州知府的卫队能力,却是是难以对敌。   诶,谢文瑞这个知府当得也确实憋屈,熟料还会因此失去嫡长子,诶!自己也有过啊!   “如此,也好!”   穆宗明瞬间明白了陈守纪的补偿愧疚心理,想想也是,这么多粮食被抢夺回来,功劳不算自己这边头上,难道还能算土匪窝子里面的人头上去?   “传玉!传玉!传玉!”在谢传玉坠崖的山顶,谢文瑞嘶声裂缝的一遍遍的吼叫着。   跟在他身后的官员及卫兵,无人不落泪。   只是韩小满有些无语,看着被自己救下的男人,极为的纠结,继续救下去,还是一把掐死他灭口?   关键问题是,这个人他认识自己,自己也认识她,哪怕自己现在是化妆的,但天下聪明太多,自己救他的时候也就是一开口,结果却露馅了!   这货连栽倒悬崖下的时候,都没有忘记拉了自己一把,亏得自己命大,才能在下坠过程中,顺势也拉下来两个仅剩的土匪。   下落过程中,果断加力抛下被自己拉扯下来的那两个土匪,再不顾一切的伸手狂抓,终于抓住了悬崖壁上的青藤。   正好落地的时候,死了的两个土匪,还有自己手里一直没有放的货,垫底了,自己安然无恙,但这货却左腿摔断了,半死不活啊!   诶,这货要是索性死了,自己大不了埋了也就算了,可这么半死不活的,怎么办?   再掐死他一次?谁叫他临死还拽着自己垫背的?特么的当时自己是冒死前来救你的好不好?没见围着你的几十个土匪,都被自己跟旺财杀的差不多了么?   特么的稍微坚持一下不行啊?竟然还狗血的坠崖?你死也就算了,特么的还万分没有义气的拉着我这个救命恩人垫背?   韩小满一想到这货掉下去的时候,看向自己的那眼的熟识之态,就忍不住的想掐死他算了。   为毛自己下不去手?   玉清不是说过,前世的谢文瑞早就臣服了四王爷,而四王爷其人,自己虽然没有见过,但他丢在泽州这边的土匪,简直全部该死。   不仅仅抢劫了那些可怜百姓的粮食,还杀了那么多人,更可恶的还是掳走了大舅舅跟着他们一起造反!   该死的!   韩小满狂躁不已,旺财又不在自己身边,悬崖底下,两个土匪尸体,一个晕死过去的半死不活的人,让韩小满简直想甩手就走人,以自己的本事,肯定能走的掉。   可一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个满脸苍白的男子,韩小满重重的叹口气,还是返回了,顺手在脚步折断几个差不多的小树枝,先给他固定骨折的断腿吧。   等他醒来,看看他的态度吧。   幸而在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到时候再说吧,诶,也不知道这么做,值得不值得。   “谢谢你,回来!”   等韩小满满头大汗的给谢传玉接好断骨,固定之后,谢传玉忽然挣开一直闭着的双眼。   显然,这货不是在刚刚醒来的,甚至是在韩小满犹豫着想一走了之的时候就醒来了。要不然也不会说谢谢韩小满回来的话。   “靠,你还没死?你没死也不吭一声?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你被那些土匪杀的眼看要死了,是我,神一般的出现救了你。   你倒好,一不留神要坠崖的时候,竟然还能拉着我给你做垫背的,你特么的心是黑的么?”   韩小满正狂躁着呢,忽然见此人睁开双眼,顿时火力全开,即使发泄,也是要在气势上压倒他,特么的这货应该是看出来,自己想一走了之的了。   谢传玉嘴角抽搐,满脸大汗,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见到自己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如此的狂怒。   好吧,谁被人临死的拉下来一起,心情也不会好的,只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当认出来她就是那个对自己跟妹妹不管不顾的女人之后,就心情不爽。   要是当时她肯给自己爹带路,自己跟妹妹哪会被土匪逼的让爹纳了女土匪?   爹若是没有被逼的纳了女土匪,哪会担心被人查出来,满门抄斩?不然爹也不会害怕的连夜将自己跟妹妹送走。   是以在坠崖的那一刻,自己潜意识的就拉了她一把,潜意识的就想带着她一起死,还真存着报复的小心思的。   当在自己掉下悬崖坠落的时候,自己分明看到了她也顺手拉扯下来仅剩的两个土匪,更看到了她满手的血迹,那是在快速坠落的时候,她不顾一切狂抓悬崖壁上青藤的缘故。   最后坠落在地的时候,这个女人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丢在最下,成了她的垫底,她好好的安然坠落了。   而自己在背部受伤的情况下,伤上加伤,左小腿也骨折了,被她压的骨折的。   本来疼的醒来正好看到她想一走了之的时候,还想着这个女人走了也好,自己只要等着,也一定能等到爹安排的人来。   但后背火辣辣的疼痛,还有渐渐虚弱的感觉,让自己感觉到,时间不等人,这个时候,自己真的需要她的救助。   “我背部也受伤了!”   靠之!韩小满看着他满脸煞白的虚弱样子,这才醒悟到,自己刚刚在救人的时候,犯了错误,果然,自己前世不是大夫,不然一准庸医。   ☆、159 糊弄   自己坠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听到了他腿折断的响声,这才最先想到给他接骨固定。   这一招若是从前,自己保准不会。   但是跟着端木靖学了他们家的心法之后,自己就能感到人体内的这些经络运行,接骨似乎很简单一样的就这么会了。   谁知道这人后背还有伤啊?   韩小满憋着气,动作有些粗鲁,三两下,扯干净了谢传玉的上衣,露出他如玉的肌肤。   当然,前面部分叫如玉肌肤,后背部分,啧啧,真的是惨不忍睹。   不仅仅有被刀剑伤的,还有背部着地时候撞的,亏得落地的地方,还是比较厚实的草地,不然,绝不可能光是左腿骨折,最起码也得再加几根肋骨骨折,说不准还能直接撞死。   韩小满快速扫视一眼,找到需要的止血草药。从前给旺财娘治伤的时候,用的正是这种药,止血效果挺不错的。   韩小满将谢传玉整个后背都敷上止血的草药之后,这才发觉,趴在草地上的伤者,这一回,是真的晕死过去了。   好吧,刚刚顾着治伤,没管伤者死活了!地上那么多血,怕是失血过多了!   这会还能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老古话说的,缺什么补什么,失血多,也只能弄点野兽的血,给他将就喝着了。   可自己能离开这货出去打猎一会么?不会被野兽撕扯了吧?   可若是不出去找猎物,在这死等的话,万一没有猎物过来,却生生等死了他怎么办?   白费自己那么多力气了?还是死了也好?   就在韩小满纠结的这会,旺财神一般的出现,顿时惊喜的韩小满抱起旺财就嗷嗷叫了起来,还是自家旺财铁杆!   “旺财,这么高,你怎么下来的?”韩小满万分憋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嗷呜嗷呜!   旺财用前爪指着偏一点的悬崖那边,示意它从那边跳下来的,还说那边有水,它是游着上岸过来的。   韩小满瞥了花白的旺财一眼,果然有水,不然旺财的身上还是全黑的呢!   这下好了,有水的地方,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以自己跟旺财的本事,在有水的深山里面,过几年都没有半点问题,好不好?   至于这人?听天由命呗!谁知道他会不会死于感染?更何况还缺血这么多?难道自己还能给他输血不成?   “旺财,看着他,我去去就回来!”韩小满这下子半点不纠结了,有旺财看着这货,什么野兽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韩小满甚至在离开的时候,还顺手带走了两个土匪的尸体,先找个地方埋了,对了,旺财都知道打劫一番,韩小满在埋尸体的时候,也学着旺财翻了一下。   靠之,运气绝比不上旺财,旺财随随便便就打劫了四万两以上,这两人身上,就几个碎疙瘩,凑起来最多十两银子。   看起来这几个土匪还真是炮灰的命,跟烧粮库的那十几个人,身份差距太大。   见到旺财说的清澈的地下水,韩小满警觉的观察了一会,这才整个人都跳进去,先洗干净自己再说。   洗干净的韩小满,上来之后,看着身上潮湿的衣服,也不着急回去,先打猎找吃的,等几天看看再做打算。   他要是死了,就地埋了然后直接回家。   他要是活下来了,病情稳定了,自己就将他背出去找到山边上的人家,安置了他,然后再甩了他回家,总之不能耽误太多时间,家里人都等着自己呢!   韩小满朝着天拜拜,嘴里喃喃自语:“对不住了菩萨,我要是自己,肯定不会打猎的,这不是为了救人么?不若这一次救人的功德就算菩萨的?”   噗嗤,韩小满自己说完都忍不住的咧嘴笑了,若是菩萨真的听到了,是该生气呢还是该笑呢?   艾玛,受外祖母跟娘,还有一初大师他们的影响,自己在无意中也对菩萨有了敬畏之意。   从前外祖母跟娘为了祈祷自己能活着回来,说过再也不打猎的,自家跟外祖母一家也是从自己回来的那一天起,就真的不打猎了。   家里也只有旺财,时常一个人进山完成食物链,其余情况下,自家还真的不伤山里的猎物了,哪怕上次自己跟娘带着旺财一起进山找药,也没有猎过一只野鸡野兔。   诶,如今的自己,不仅仅现在就要打猎,还连人都杀了不少。   得,啥也不说了,该干嘛干嘛吧!鬼才知道自己在看到他危在旦夕的时候,会条件反射的窜出来救他?   活该自己被拖累的差点死了!   水草边,还真是打猎的好地方,韩小满猎了一只梅花鹿,两只野鸡,一条碗口粗的蟒蛇。   这蟒蛇起先还以为找到好猎物了,看到韩小满两眼发光,结果反而成了韩小满的猎物。   韩小满用自己身边的两个水囊,一个装满上游的干净的水,一个装满刚刚杀鹿接的热血,没办法,那边还有一个缺血要死的,也只能委屈了小鹿。   带上洗的干净的鹿肉,蛇肉,野鸡走人。   返回之后,韩小满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他发热了!   “喂,喝点!”韩小满一只手扶起来昏迷中的谢传玉的头,一手将装着热血的水囊凑近他发白的嘴边。   谢传玉倒也争气,迷糊之中,喝了不少热血。   放下患者,韩小满准备做饭,天色渐渐已经亮了,昨夜消耗了一整夜,先吃饱再收拾出来简单的住处。亏得现在的天气不正常,在深山里面,只感到凉爽,却没有一丝丝的冷意。   旺财在小满回来之后,就解放的自己跑了。不仅仅要去找吃的,也是要去洗干净自己,全身花白的样子,又被主子嫌弃了。   韩小满吃饱喝足,这才有有了精神,仔仔细细观察四周,不仅仅看可以从哪上去,也想看看,有没有人参之类的好药。   不然光是找些普通的草药,韩小满也感觉好像差了,怎么说也得弄两个人参,给他补补气血,好的快点,也好早点离开这个崖底。   艾玛,这个崖底,简直是苦逼死人的地方,居然跟天坑一样,四周全是高山,放眼看去,就没有看到一个可以轻松爬上去的好地方。   特么的难怪这些土匪,有恃无恐的将山寨建立在这个地方,后方绝对安全,前方再设置那么多陷阱,一般情况下,鬼才能攻打进来这个土匪山寨呢!   除非用命填平陷阱!   估计昨夜一战,官府肯定死了不少人,要不然这些土匪能跑的连山寨都不要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山寨的通到,是怎么避开这边悬崖的?或者也有通向悬崖底下的?   想到这的韩小满,心思忽然活了起来,若是这样的话,辛苦旺财找找,倒是比自己背着这个半死人爬上去轻松多了。   两天之后,韩小满内心窃喜,旺财不负自己所望,这悬崖底下,还真有连通山寨上面的隐蔽通道。   自己探查过了,那些土匪是从分叉的地方,逃往另一边出口了。   而自己只要背着那货重新返回山寨,再出去,就简单多了。   只是这条甬道,自己还不能让谢传玉发现,因为岔向这边的甬道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不小的粮仓。   韩小满心动了,想据为己有,即使不拖回去,也得从自己手里散发出去,救活人命。若是交给官府的话,韩小满很担心,最后落到百姓手里还有两成么?   只是韩小满也不知道这地下甬道里面的粮仓,那些土匪是不是打算放弃的,毕竟他们连那边的那么大的粮库都要放火烧了,怎么会轻易放弃这里的粮食?   而这里的粮食,韩小满看过了,却是大粒饱满的稻子跟麦子,这样的稻子跟麦子,做种子最好不过,想来这里存储了不少于一年时间,不然哪有麦子的?   对此,韩小满真的想不明白啊!   “封死这里!”   张汉带着一千多人出来之后,直接下令将他们出来的甬道,全部封死,张汉在此一战之后,是一辈子也不想再回来了!留在山寨里面的那个山洞的铁矿铁器,等日后让旁人来取吧,自己可不能把命搭在这了。   幸亏在自己来了之后,先将钱财送去了王爷。相信自己就是这样回去,王爷也不会太过责怪的,怎么说自己送给王爷的钱财,也有五十万两呢!   程智嘴角蠕动,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地下秘密甬道,其实不止这条,还有另外一条,自己打通后,想安排人在那个无人发现的崖底,锻造兵器铁甲的。   甚至那里还有自己精心准备的种子,足够四王爷封地的百姓使用几年的。   这件事,自己终究存了私心,想在四王爷需要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也给自己一个大大的功绩。   然现在,四王爷明显的不相信自己,才会让张汉此人前来接替自己。   张汉此人,自负暴掠,根本不可能听自己的任何建议,如此,自己暂时也不必说那个甬道里面还有一个岔道甬道,里面存着不少的粮食,还有那个甬道的尽头下面,还有一个富足的铁矿。   他张汉只是知道那个山洞里面的已经挖出来的铁矿跟誓言成功的铁器盔甲而已,真正的铁矿,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其余知道的自己心腹,在这段时间,被张汉有心当成了炮灰,自己有心要救,却也无能为力。   书生终究无用啊!   诶,等着吧,相信这个山寨的隐蔽通道,那些官府是找不到的,就是找到自己现在走的这条甬道,也不可能找到另外的那条岔道。   要知道那条岔道,可是被自己特意用相同的土封死了的。那些被封死的铁矿,粮食,自己等等再看要不要跟王爷说吧。   程智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为何忽然间对王爷失去了信心,也许因为王爷特意安排了张汉替换了自己吧!   不信任的时候,才会如此替换啊!   可惜陈智再也没有想到被他封死的这条甬道,被厉害的韩小满跟旺财找到并打通了,连着里面的村的不少的粮食都暴露了。只是韩小满还没有发现崖底的铁矿之处。   “喂,事先跟你说一声,这段经历,你还是选择失忆吧,怎么说我也是有相公的已婚女人,你得救回去,家人问起来你,你就当是山神救了你,明白么?   哦,对了,从前我们见过的事,你也失忆吧,都是不堪的回忆,是吧?人得向前看,明天我就准备回去的东西,你好好休息,出去之后,万一遇上,你可千万记得我们一点点也不认识哦?”   找到甬道的韩小满,心情不错的给已经退热的谢传玉换了后背的草药,同时把该交代的交代一遍。   玉清什么都好,就是小心眼的厉害,自己不小心说了他不高兴的话,他都能惦记几天。   要是叫他知道,自己跟一个颜值高的年轻男子,在悬崖底下,朝夕相处几天几夜,甚至自己还得扒了人家上衣治病的话,估计还不知道怎么生闷气呢!   这段还是选择性的失忆吧!相信这货也这么想的!都不光彩呢!这段对这货来说,可是极为丢人的。   这货本想拉自己垫背去死,结果反被自己救了,再是厚脸皮的人,也羞于见人哪!   “你真的叫桃红么?真的住在苏州么?如此大恩,我如何才能感谢你?”   病情稳定多了的谢传玉,坐着背过气,不徐不疾的穿着上衣,同时也背对着韩小满问着。   韩小满若是站到谢传玉前面看一眼的话,此时一定能看到满脸通红的谢传玉。   谢传玉在感觉要死的时候,请求韩小满治伤,并未感到男女有别,那个时候脑海里只有生死。   但这一次换药不一样,谢传玉感到自己身体恢复不少,这才觉得这样子极为有辱女子的名节。   哪怕韩小满在给他换药的时候,动作麻利粗鲁,令他疼痛不已,但他心里想的更多的还是,若是身后的她没有嫁人的话,自己可以纳她为妾。   爹娘不可能答应自己娶他的,自己能做主给她的名分,也只有妾了,也许能争取一个贵妾,只是这话自己要怎么开口?   “你想谢我?免了吧!你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值钱的地方,还倒过来用了我不少的草药,吃了我不少的食物,这么着吧,这些都算钱,将来若是有缘见了,你直接还钱就好了。我也不算你多,就一千两。   对了,就是还钱,也仅仅是还钱,这几天的事,你还是不能跟人提,我男人可不高兴呢!”   吓?还想报答自己救命之恩?我要是相信你就有鬼了!   尼玛,前几天在山寨,我跟旺财好心出来救你,你特么的都能拉自己一起死,可见还是小心眼的男人,不就是上次自己跑了没管你们兄妹死活么?至于拉自己一块死去?   谢传玉彻底的没法开口了!人家都说了她有男人了!   只是想到这个女子的言行,谢传玉真的很难相信她真的有男人了,甚至她说的桃红也不是真的,什么苏州籍贯也不是真的。   倒是自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给了她,上次跟妹妹一起被土匪抓了的时候就告诉了她。   只是也真是奇怪了,一般人听说自己是知府大人的大少爷,不得好好巴结一番?   第三天傍晚,韩小满看着自己准备好的长长的树藤,心情大好,出去就在今晚。   故意选择在这个时候,也是考虑到大白天的出去密道,真有些担心山寨里面驻扎的官兵会注意到自己,这才定下这个时间,安全系数高啊!   据旺财侦察,到目前为止,官兵们还没找到土匪的地道,机会还真是不错呢。   等自己背着他上了山寨,随便一丢,只要他被官兵发现,自己就可以交差走人了!   做好事还不必留名!走的潇潇洒洒!   虽说为了糊弄他,弄了个口头欠条一千两,但以自己之见,这一千两是打水漂了。   但愿出去之后,一辈子也不要相见了,每次见他,准没好事!   “喂,你感觉怎么样?我准备用这个树藤背着你爬上去,旺财,你先上去,帮我把藤条系在那上面最粗的树上,一定要多绕几圈,多打几个死结哦?”   韩小满半点不想耽误,就怕家里急死自己,有了如此轻易可以出去的甬道,自己还不好好利用一下?   不过,得跟旺财两个先麻痹一下这个伤情稳定的患者,先故意弄晕了他,再背着他从甬道上去,虽然费事不少,但却安全,那甬道里面大好的粮食,妥妥的全是自己的了。   没有想到旺财去另外一边甬道查看之后,发觉那边被堵的死死的,没想到土匪也真舍得这些粮食。   想来也是,只要他们想,随便打劫几个地方,也能弄出来这么多粮食,自己也是想太多了。   旺财嗷呜一声,咬着藤条的一头,窜的一下就不见了,比起人来,旺财爬悬崖的速度,实在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一幕看的谢传玉目瞪口呆,虽然知道这个女子身边的小白狗极为厉害,但也不至于厉害到这个地步吧?   ☆、160 上来   谢传玉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自己,真的怂了!   她怎么敢放心让一只狗在悬崖上面拽自己跟他两人上去?也不怕狗爪子一松,自己跟她全完蛋?   “桃红,能不能不这么着急上去?我再休养一个月,就能自己爬上去了?不要你背的?”   不管一个月后,自己是不是有这个本事,从如此陡峭的悬崖底下爬上去,但是谢传玉死而复生之后,真的不想冤死在狗爪之下啊!特么的也太不靠谱了,好不好?   “我家的狗,我有数的很,放心好了,不会摔了你的,我不也跟你一起的么?就是摔下来,还有我给你垫背呢!”   韩小满刺激一下这货,谁叫他坠崖还拉着自己的?   谢传玉嘴角抽搐的厉害,虽然自己前两天是不厚道,临死拉了她一起,可后来真正坠落到崖底的时候,她可是毫不留情的就让自己垫底了好不好?   真要是那只狗不靠谱,谢传玉相信,最后死的时候,肯定是自己垫底,毫无疑问的。   这个女人,你说她心狠吧,她还真是心狠,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跟妹妹两人在土匪窝里,不管不顾的一走了之,连通风报信都不肯做。   可她这一次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竟然会对自己施以援手?若不是她带着那只厉害的狗,自己哪会撑到悬崖这边?必定早就死在那些土匪手里了。   还有,她也不耻自己临死拉着她一起,是以才会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想要一走了之,但终究还是不忍心的返回来,再次救自己一命。   无论如何,自己欠了她两条人命了!不,加上自己害她的一次,应该是三条人命了。   罢了,自己这个被她救活的命,随便她跟那只狗折腾去吧,但愿还能活着上去。   谢传玉心有戚戚的趴在了韩小满的背上,就在伏在她背上的那一刻,忽然间谢传玉没了之前的心惊胆战,竟然会有安心的感觉?   “桃红,若是你没有嫁人,不如跟着我过吧?”   谢传玉脸红红的,趴在韩小满的背上,为了这一刻的安心,加上他感觉有辱韩小满的名节,谢传玉鬼使神差的趴在韩小满的背上,将纠结了一两天的话,开了口。   “跟你过?你想娶我?”   韩小满嗤之以鼻,就你那样,还想撩妹?不理他,继续套树藤,装模作样还是必要的。   “我,我的身份不能娶你,但,但我一定能给你争一个贵妾身份,你放心,我将来不论娶谁,都不会委屈你的!”   啊!   果然,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心狠,谢传玉昏迷之前,再次确定,这个女人,半点没有心悦自己,这树藤勒死人了啊!   韩小满一看,霍,不错,勒晕死过去了,为了安全起见,再补一掌根下去,这下好了,晕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妹的,敢让老娘给你做妾?老娘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你?   韩小满碰的一下,将背上的货物丢下,不解气的还踹了他那只好好的右脚,对了,还得划花他的脸,敢撩我?还特么的纳妾?   晕死过去的谢传玉,彻底的被韩小满收拾一番,极为符合爬悬崖造成的刺伤,刮伤,脸上,手上,还有身上,一处也不落下。   韩小满满意的看着地上的货物,忍不住给自己点赞,太特么的像是历经千难万险从悬崖底下爬上来的样子呢!   嗷呜一声,发出信号,旺财很快下来,对着韩小满伸出前爪比划比划,说树藤被它挂在悬崖上面了。   “不错,干的漂亮!我们今晚就可以回家了!”   韩小满一路背着彻底晕死过去的谢传玉,跟旺财两个从甬道上去。至于树藤,就这么让旺财挂一小半在悬崖上吧。   经过岔开甬道的时候,韩小满也细心的用原来的土坯,堵死原来的地方,就怕万一什么时候官兵也厉害的找到这里。   旺财在最前面开路,最后顺利在夜色降临的时候,两人一狗,悄无声息的全都出来了。   还好,这几天下来,还没有官兵找到这条地下甬道,主要是这个山寨实在是太大了,山石树木也太多了。   隐约可以听到有官兵嘀咕,说是到处都找了,都没有找到地道,看来官府的大人,也知道那么多土匪是从地道撤退了。   远处还隐约可以看到不少的火把,跟沸腾的人声,这三天,陈守纪大人不仅仅安排人想办法去崖底找人,也同时安排人运走这么多粮食,解决围困晋中城的那些流民。   两人一狗,悄无声息的带着晕死过去的谢传玉,来到很有可能经过人的山石边上,韩小满平放下谢传玉,果断带着旺财远远的躲起来。   “大人,大人,找到了!找到啦!”果不其然,不一会,就有寻找着的官兵,找到了昏迷中的谢传玉。   得到消息的陈守纪,穆宗明,谢文瑞等大人,聚在山寨大堂的时候,谢传玉已经被大夫治的悠悠醒来了。   陈守纪穆宗明两人见到谢传玉的第一眼,就不约而同怀疑他是被土匪窝的那根有良心的土匪救了的,那人之前刚刚救了那么大一个粮库的,再救谢传玉,也极为合理。   只是这位有良心的土匪,为何没有跟着一起撤退,而是留在这,隐蔽的帮着官府,不愿现身呢?   若是他有什么苦衷,凭着这么大的功劳,自己这个一省之长,绝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只要他肯出来,自己给他一个官身,以他的本事,在军中很快就能出人头地的!   “传玉,传玉,我儿受苦了。”谢传玉的爹,泽州知府,谢文瑞这三天可谓心力交瘁。   不仅仅担心儿子能不能活着,更担心全家人能不能活着。   自己带入剿匪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放飞儿子女儿,谁知道陈大人会带这么多官兵过来,一举端了这个祸害泽州多少年的土匪窝?   自己这几天,强撑着不肯离开山寨,不仅仅是担心儿子,更是要看着陈守纪大人,是不是会找到自己罪证!   幸好,那个男人逃了,幸好啊!   先过了眼前一关,以后的再说吧!好在老天有眼,儿子没死,只是受伤了,女儿也是心疼他大哥的,听到他大哥出事的消息,竟然也私自回来了!   就这样吧,暂且等着看着吧!   陈守纪示意泪水满脸的谢文瑞先行回家休息一晚上,让他伤重的儿子留在山寨休养。   陈守纪是想知道,谢传玉到底是被谁所救?自己有没有可能认识那个人?那个人有没有可能为自己所用?   谢文瑞看出来上官大人,是想支开自己,提问儿子,便再三感谢之后,答应先回去报喜,休息,明天再带夫人一起过来看看。   打发掉闲杂人员,陈守纪拉上穆宗明,两人一起询问谢传玉这几天的经过。   “你好好休息吧!”陈守纪跟穆宗明两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谢传玉撒谎了,但谁也无法说什么。   谢传玉被山寨官兵发现的时候,是昏迷中的,是以谢传玉对两人的提问,就一个简单的回答,自己跟那些土匪打着的时候,还以为会死了的,谁知道一醒来就在这?   也就是说,谢传玉从土匪对敌到现在的过程中,全部是昏迷的,这是谢传玉表达的意思。   “穆大人怎么看?”   陈守纪有些苦笑,心里猜测谢传玉说谎了,但却不好点破,毕竟谢传玉在这一场的战斗中,奋不顾身救他爹的至纯孝心,还是有目共睹的。   “看来高人不欲与我们相见哪!”   穆宗明也苦笑,这一场剿匪之战,看似官府大胜,但若是没有那个高人暗地里相助,怕是端了土匪窝,也还是要出大事的。   “罢了,找了他几天,既然不愿意相见,我也不打算留在这了,这边的粮食经过这几天的运送,所剩也不多了。”   陈守纪决定明天一大早返回晋中城,这几天留在这,不仅仅要确保土匪全灭,也要找那个暗地里帮着自己的人,同时也不好在谢传文生死不明的情况下,直接走人。   现在改定的都定了,没必要留在这了。   “陈大人,晋中如今有了这么多粮食,想来是不会有事了,明天我想跟我的学生一起去宁阳看看。   听玉清说,宁阳的百姓,在这个燥热的天气里,都干劲十足的,把能种的种子,都种了。甚至连鸡鸭都养了大量小的。这么热的天,这些鸡鸭倒也肯孵鸡蛋哪?”   穆宗明大师,对宁阳的吴培海依旧半点不待见,尽管柳玉清是跟着吴培海一起找来的的,但是吴培海被穆宗明彻底忽视了,宁阳的事,穆宗明直接当众询问起来柳玉清。   柳玉清苦笑之余,也只好实话实说,把宁阳百姓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都说了出来。   只是选择性的隐瞒了一些有关娘子小满的事。不过小满前来找她大舅舅的事,玉清还是说了。   毕竟这件事在宁阳,是众所周知的,玉清也想通过穆宗明帮忙,帮自己找到小满,乃至大舅舅。   只可惜,到了山寨一天一夜,不仅仅是大舅舅,就是小满跟旺财,自己也没有看到一个。   如今倒是被穆宗明安排的离开了宁阳那边的人,跟着穆宗明住到了一起。   陈守纪听着穆宗明的话,也忍不住冷笑起来:“这次之后,就让吴培海走人吧,我晋中省可容纳不下如此人才!”   这几天的折子,都是通过晋中省的衙役快马送到这边来给陈守纪批阅的,今天刚刚知道,吴培海被皇上夸赞了。   那个嵩山寺的莲净大师,被吴培海举荐到了京城,竟然如此的得到圣恩,如今他吴培海也算是入了皇上的眼,不若就举荐了他去京城吧。   以他这样的地方小官,放在京城,能给他安排一个管马的正四品太仆寺少卿,也算是他加官进爵了。   陈守纪跟穆宗明的举荐,将直接会影响到吴培海的前程,加上首辅夏以纯对吴培海的感觉也极为不善,已经将吴培海归类在媚主奸臣,是以这些人,为了敷衍皇上对吴培海的夸赞,将会对吴培海明升暗降。   若是吴培海走正常路线,也许有朝一日能走到阁老的位置,但若是这样升迁的话,一次头就到顶了。   到了管马的官员队伍,这辈子就老死在那吧!   就在穆宗明跟陈守纪说话的空档,韩小满忽然脸色大变,该死的旺财,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发疯的跑下去,还惊动了官兵。   嗷呜嗷呜嗷呜!   旺财兴奋的跑着,竟然嗅到了玉清的味道,顿时撒欢的跑过去。   “住手!旺财过来!”   玉清听到旺财的叫声,忽然冲出来,远远的正好看到几个官兵,做出要围捕旺财的样子,急忙大声呵斥一声。   嗷呜嗷呜嗷呜!   旺财得意洋洋的瞥了几个官兵一眼,直扑玉清怀里。   玉清见旺财一个人,心里虽然咯噔一声,但是通过旺财如此开心的表情,玉清还是感觉到小满就在身边的。   “玉清,怎么回事?”穆宗明正好出来,看到玉清抱着一只白狗亲密的很,顿时好奇的问起来,明明玉清之前没有带狗的啊?   “这是我妻子养的狗,我妻子在我来的前几天就带着旺财来找大舅舅的。老师,我想现在就带着旺财去找我妻子?”玉清低低的跟穆宗明解释一番。   玉清对穆宗明之前就说过这件事的,当下也不做隐瞒,毕竟自己马上就要旺财带着自己去找小满的。   “你等我一下,我带上护卫,跟着你一起找去吧?”穆宗明哪肯让玉清一个人在这个深山里面找人,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还不后悔死自己?   嗷呜嗷呜嗷呜!   旺财一听玉清要找小满,顿时又兴奋起来,抬起来一只前爪就指着那边,嘴里不停的嗷呜嗷呜邀宠似的。   韩小满一脸黑线,这么聪明的旺财,怎么就犯下如此低级错误呢?   柳玉清顿时也忍不住的嘴角抽搐了,旺财就不能等外人走了你再邀宠?这下子,自己想私下里见娘子的想法,可以摒弃不用了。   “哈哈哈,好聪明的小狗,走,我们一起过去!”   穆宗明顿时两眼发光,眼里有种熊熊的八卦之火,这可是自己最珍爱的学生娘子,正好可以端看端看了。   韩小满坐在高高的树上,心里斗争着,要不要跑人呢?   这么下去会不会被那个谢传玉给暴露出来啊?自己真心不想让玉清知道自己救了他,还跟他在崖底朝夕相处了两天两夜啊!   可韩小满就是再不想让玉清知道这件事,也担心自己万一跑了,玉清必定要带着旺财穷追不舍的,大晚上的,这深山里面找自己万一遇上野兽啊,蛇鼠啊,可怎么办?   玉清你就不能等我明天冠冕堂皇的来找你么?   “娘子,下来吧!”   玉清带着旺财,穆宗明一起到了韩小满藏身的那颗大树脚下,便仰头对着几十米高的大树上面叫了起来。   穆宗明忍不住的嘴角抽搐,这,这,也太高了吧?这也能爬上去?难怪她在上面,没人发现?   韩小满认命,被太会邀宠的旺财暴露行迹,也只能乖乖下来了!   只见韩小满抱着树干,蹭的一下就滑了下来,动作那叫一个麻利,直把附近围观的十几个官兵,看的瞠目结舌。   妈呀,大树上面还有人哪!   “玉清,我一直没有找到大舅舅!”   韩小满下来之后,也不管玉清身边的这个官员了,只摆出一张要哭不哭的脸。   “别着急,小满,没有找到,说明大舅舅很可能还活着!饿了吗?先吃的东西,好不好?”   玉清一肚子想问的话,在看到小满如此着急的表情之时,便什么都不想问了。最重要的是安抚小满,只要一天没有看到大舅舅的尸体,就一天不能相信大舅舅没了。就如当时的自己跟小满在地下河失踪一样。   韩小满状若可怜的点头答应,是饿了,再也不想吃肉了,就想喝点大米粥。   “小满,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老师,穆大人!”玉清牵着小满郑重的介绍给身边的老师。   “老师好!”韩小满恭恭敬敬的如同前世的小学生。   “你就是韩小满?让我学生入赘的那个天生神力的韩家独女?”穆宗明忽然间有些不高兴。   玉清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如此妇人的手?还有她的样子,以自己的眼光,还真是配不上自己的学生。   哪有女子长得如此高大?哪有女子如此胆大包天一个人就闯进土匪窝?哪有女子被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都不知道避让一下的,虽然这个男人是你相公,那也得注意啊,没见四周看过来的诧异目光?   还有韩小满之前那一流的爬树功夫,简直难以想象,这是自己学生玉清的娘子?   这跟自己想象中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好不好?   本以为玉清不肯背弃发妻,估计除了恩义因素之外,还有他娘子极为美丽贤惠的因素,现在看来,哪有啊?   就连长的也实在是没有半点娇俏温婉啊!玉清怎的看上的?   不成,若是可以,自己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玉清被此女拖累一辈子,尽管玉清重情义,但自己却可以弥补她的,只要她肯放手。   ☆、161 不高兴   “嗯,我是啊!”韩小满顿时也不高兴了,但还能装傻的做出听不出来的样子。   穆宗明顿时无语,自己明显的问话里面带着不屑了,她竟然半点听不出来?   “饿了吧?先跟我去吃点米粥,再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我再带你找找?”   柳玉清心里也不高兴了,故意当着穆宗明的面,一边细细的为娘子整理衣服,一边轻柔的做出安排。   老师你对我娘子如此态度干嘛?小满跟我过日子,又不碍你的事?若是你真的看不过去我娘子,日后也怨不得自己,跟你远离了!   还有,别动不该动的心思,我除了娘子小满,谁都看不上!   敏感的柳玉清顿时感受到了老师的态度,当即用自己的言行表达的抗议。   “嗯,饿了一天了!正想吃你煮的粥呢!”   韩小满极其配合着玉清,用严肃的表情,默默跟玉清两人当着穆宗明的面,秀起来恩爱,谁让他一副看不起自己的样子?   你看不起我,我也不待见你,你看,我家玉清还会煮粥给我吃呢,你会煮粥么?会煮粥给你娘子吃么?么么么?   “好,我这就去给你煮粥,老师,我先带娘子回房,给她休息一会?”   柳玉清整理好小满衣服,跟穆宗明打着招呼,告别。自己现在没空陪你了,老婆饿了,要吃我煮的粥。   穆宗明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最为珍惜的学生,就这么牵着他那个不像样的娘子的手,一副小男人似的,竟然要给他娘子去煮粥?还是大晚上的去煮粥?   “大人小心!”就在穆宗明满脸不可思议看着自己学生的时候,背后忽然有护卫大叫一声,原来还有漏网之鱼,突袭过来。   此漏网之鱼,其实是冲着穆宗明杀过来的,谁叫他身着刺眼的官府?可从旺财的眼里,看起来此人就是扑向柳玉清来的,顿时毫不客气的嗷呜一声,窜上去就一口咬住土匪的咽喉,顿时土匪毙命。   嗷呜嗷呜嗷呜!旺财得意洋洋的看向柳玉清,看,我厉害吧!救你一命呢!   然穆宗明惊呆之后,顿时脑海一道闪电劈来,这个天生神力的女子,应该就是那个暗地里保住粮食的高人,也应该是救了谢文瑞嫡长子的那个高人。   电石火光之间,穆宗明抛弃了大义的想法,实在是太过重视自己的学生前途了,也只能对不住她了。   但是,自己会给她最好的补偿的,那个谢文瑞的嫡长子其实也不错的。自己有把握能劝的谢文瑞答应自己,让她进门为妻。   至于韩小满的那个秀才爹,没了这个独生女儿,多纳几个妾,想生出儿子还是难事?   即便是嫡子的问题,也不是问题,只要将庶子过继到嫡母名下,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你就是泽州知府儿子说的那个救了他的女子?”   穆宗明问此话的时候,不仅仅用了极为肯定的语气,也故意大声的问了起来,让紧跟着出来的陈守纪大人做个见证。   韩小满顿时嘴角抽搐,果然不能相信男人的话,谢传玉特么的竟然不守诚信,泄露自己救了他的事?   “不是我,是它!”韩小满果断推出旺财来,玉清的脸色,忽然间发青,韩小满顿时心虚起来。   换位思考,让玉清跟另外一个美女在崖底朝夕相处两天两夜,自己也得气死啊!   “玉清,我们家旺财心地善良,不但喜欢助人为乐,还见不得人有生命危险,我本来是带着旺财进来找大舅舅的,可没有找到大舅舅,却遇上有人被土匪追杀,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旺财就跟刚才这样,扑上去就救人了!”   韩小满婉转解释的时候,顺便也鄙夷了一下穆宗明,你看,刚刚救你的也是我家旺财呢!   “原来是你!快请进来,坐下来细说说?”   陈守纪顿时好奇心大起,没想到还有如此奇人奇事?这人这狗也都太厉害了吧?   不仅仅早几天就偷入土匪窝找人,还能顺便帮自己杀了那些要烧粮食的土匪,顺便还救了泽州知府的儿子,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顺便看到土匪的地道?   韩小满无视另外来的这个五十来岁清瘦的官员,虽然看起来他好像来头不小的样子。   可惜自己这会还不知道怎么说清楚这事呢,也不知道谢传玉那个不守信用的,到底是怎么跟他们交代的!   “这位大人,原本我真不想说我救人的,但既然都知道了,我也想问问,那位公子现在在哪?   如今可醒来了?我能去看看么?至少我也得先跟他说明一声,我救人从来不图报恩的,也好让他不要因此耿耿于怀!安心养伤啊!”   韩小满说到最后,心里已经咬牙切齿了,不管如何,先见到他本人确定一下再说,免得自己心虚招供之下,还不知道多暴露多少消息出来呢!   玉清要是知道自己拔了他的上衣,看光他的上身,会不会吐血啊?特么的后悔死自己了,要是知道那货如此的不守诚信,自己管他去死?   “哦?那正好他醒了,大夫也看过了,恢复的还挺好的,要是他见到你,肯定喜出望外!他那后背的伤真是要命的伤,连大夫都说,他被人照顾的极好,不然还真棘手。”   穆宗明此时也感到了韩小满对他的不待见了,不然她哪会故意用一条狗救自己的命说事?   当下,穆宗明也毫不留情的,向着韩小满刀刀飘了过去,任何男人得知自己妻子,如此细心照顾另外一个男子伤背的时候,都难以忍受的。   陈守纪诧异的看向穆宗明一眼,穆大人怎么如此说话?这不是在刺激他学生么?   然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穆宗明是嫌弃这个女子,想给柳玉清找更好的姻亲了。   顿时摇头,穆宗明这么做不厚道啊!这女子在救人的时候,心里想的毕竟是大义,更何况她还是护住那么多粮食的高人呢?   陈守纪在瞥到旺财招牌式的咬人部位之后,再得知她就是救了谢传玉的人,这会哪还不知道她就是暗地里护住那么多粮食的高人?   果不其然,穆宗明看的柳玉清脸色由青及黑了。   我靠!这世上还真没有几个好男人,自家旺财这才救了你一命,你特么的不报答旺财的救命之恩也就罢了,竟然还给自己扎刀子?   放松一点点啊,掐着我的肉啦!韩小满咧嘴。   玉清冷着脸,紧紧的抓住小满的手,跟着陈守纪,穆宗明两人步入不远处的谢传玉房里。   当谢传玉看到韩小满的那一刻,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韩小满见到他如此惊诧,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忽略了?脑子里怎么感觉有什么没有想到似的?   “你?你?你怎么来了?你,你到底是桃红的什么人?”   脑子忽然混乱的谢传玉,被柳玉清紧紧抓住韩小满的样子,给刺激的,有些激动的忘了屋里还有两位大人了。   韩小满捂脸,这话说的,还能不能叫人听下去了?好似他才是自己什么人,看到玉清,一副他才是自己男人似的义正言辞质问态度,叫人怎么遐想啊!   柳玉清牙根有些生疼,看向谢传玉的眼神,冒着炙热的火焰,心火上扬的都快忍不住了!   “大人,我救他的时候,就发现他神智严重错乱,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我跟旺财救他的情况下,他不小心坠崖的时候,还拉上了我。”   韩小满不得已,急忙抛出这货的罪行,争取获得玉清对自己的紧张后怕,也获得他对这货的同仇敌忾,自己是被他拉下去的啊!不得已啊!   “你?你?你竟敢害她?”   果不其然,柳玉清暴怒之下,也后怕不已,当下一手紧紧圈住小满的腰身,一手气的指着谢传玉质问起来,此时此刻,愤怒的柳玉清都忘了谢传玉还是知府儿子的身份了。   也许柳玉清潜意识里面,还是拿穆宗明当成了自己的靠山了。不然也不会失状的   “谁让你们上次对我们见死不救的?你以为她是好的?她在落地的时候,可是特意用我做了垫背,要不然我会伤这么重?你看我这条腿,可不就是她坐断的?”   谢传玉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怒吼的质问过,当即气愤之下,也不管不顾了,不然自己都成什么人了?   不过当谢传玉怒吼回去之后,顿时后悔不已,不该如此冲动的,都把上次的事暴露了!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了爹啊?   “咦?你们见过面认识的?”陈守纪大人忽然眼神冷冽起来。不希望有人故意隐瞒自己什么。   尤其是在土匪的这件事上面。   “大人,几个月前,我爹极为忧愁泽州土匪的事,我仗着自己有些本事,私自带人出来找土匪,想帮我爹剿匪的。   谁知道反而被土匪抓住了,他们两人当时也是跟我一起被抓住的,结果,他们两人逃了,连口信都不肯帮我捎带给我爹,我当时对他们真的是失望透顶啊!”   事到如今,谢传玉也不敢隐瞒了,谁让这两人都认识自己,知道自己的底细?还不如自己说了,好把握轻重呢!   “大人,你不知道,当时我们那么多人一起结伴过泽州的时候,他妹妹有多嚣张?开口闭口不论多少钱都要买了我家旺财!   那时候我们这样的小民谁都怕招惹土匪的,而他们却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生生把土匪给招惹了过来,还害的我跟玉清两人都被土匪抓了。   再说当时我带着玉清逃出这里之前,不是也打算带着你们兄妹的么?谁知道你们被人下了药?走路都不成了?   不带你们,我跟玉清一准能出去,你们两人在土匪窝里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而带上你们,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我们四个人都死定了,你说,谁不知道怎么选择?   还给你带口信?当时你知道我带着我相公好不容易从深山里面逃出来的时候,我相公是什么样子的?差点死了好不好?我救我相公都来不及,还管得了你们?   你爹知道你跟你妹妹不见了不会找的啊?”   韩小满顿时也爆发了!尼玛,*裸的小人小人啊!还是为了这点大小事,耿耿于怀啊!   “玉清,你?”穆宗明当即吓得脸色发白,后怕不已,原来自己的学生,还差点死了啊?   “咳,老师,当时我就是身体弱了一些,娘子背着我一路逃的时候,我在她背上被颠的晕过去了!”   柳玉清此时也后悔了,就是发怒,也要忍一会,这下子,被这个小人抖露之下,什么都得说了。   不仅仅老师一副想了解的样子,就是陈守纪大人,眼里也露出必须说的态度。失策啊,冲动果然如小满说的是魔鬼!   “呵,恐怕不是颠的晕过去,而是被她不知轻重的用树藤勒的晕死过去的吧?”   谢传玉顿时来了劲,既然说了,也不怕了,再说爹纳妾的事,他们两个也不知道的。   柳玉清顿时被谢传玉一语言中的话给刺激的目瞪口呆,他怎么知道的?   穆宗明跟陈守纪两人见柳玉清一副被说中的样子,顿时都感到不可思议,双双将怀疑的目光看向韩小满,她可,可真是有本事啊!   “因为她也是这么用树藤背着我,生生勒晕了我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想晕过去啊?”   谢传玉说起这句话,莫名的给人感觉有种幽怨。   韩小满听了忍不住浑身打颤,死定了你!我日子不好过,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也别想好过了!   “既然你醒了,我也找到了我相公,咱们先算账吧,算账完了,明天我还得接着找我大舅舅去哪!   你在悬崖底下承认过的,我救了你三次性命,一次折算成一千两,不算多吧?   两位大人,我这也不是出尔反尔,只是忽然间觉得我们宁阳县的那些因公殉职的卫兵家人太可怜了。有了这些钱,不仅仅我外祖母家有些安抚,那些家中失去支柱的宁阳百姓,也多少有些安慰。   我本想做好事不留名的,既然这位不领情,非要算的清清楚楚,那就清清楚楚吧,想必知府的儿子,是不会缺这点钱的!”   韩小满也不废话了,都撕了脸皮了,索性也别说什么情分了,还是一清二楚的,免得玉清心塞。   柳玉清此时就极为心塞,一千两银子一条命,这可是从前小满跟自己算账的方式,怎的又跟这个男人这么算账了?   不过想到能算出来三千两银子,贴补宁阳那些死去卫兵的家人,心里也有些赞成小满的算法。可惜还是少了点,这小子特嚣张,换成自己,应该算他两千两一条命!   “我给你六千两,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大哥!”   就在陈守纪跟穆宗明看戏的看着韩小满夫妻跟谢传玉对撕的时候,谢传玉的亲妹妹,谢传娴忽然闯了进来,紧跟着她想拉着她的是知府谢文瑞夫妻两人。   原来知府谢文瑞回去说了儿子的事之后,谢传玉的娘跟妹妹哪肯等到明天天亮,不由分说就要冲过来看看。   知府谢文瑞没有办法,只得再跟着追过来,来的路上,谢文瑞还不断嘱咐女儿,不可鲁莽,不可失礼,山寨那边还有两位省府大人呢!   结果,三人径自到了谢传玉屋门的时候,就正好听到了韩小满没好气的跟谢传玉算账的话。   “大人,小女鲁莽了,还不快退下!这位夫人,小女失礼了!”   知府谢文瑞当即对两位大人行礼抱歉,也对韩小满微微拱手道歉,到现在自己才知道,这个柳玉清的娘子,才是儿子的救命恩人。   “见过知府大人!相公,我饿了!”   韩小满忽然间从战斗少女,转变成为傻白的娘子,还是退了吧!尼玛,这还怎么算账啊?   “大人,老师,知府大人,我娘子饿了,学生这就去给娘子煮粥去了!”柳玉清此时也半点不想呆在这儿了。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柳玉清分明感受到自己对谢传玉的愤怒减轻了一些,当然,柳玉清绝不承认,自己是吃他的醋了。   所以才会在看到小满跟他争锋相对的时候,心塞顿时好了不少,刚刚跟娘子一致对外的感觉,不错呢!   娘子还真是聪明,知道要故意强调自己上次逃出土匪窝的时候,是晕死过去的,如此倒是半点不会叫人抓住自己把柄。   而且听到谢传玉说小满用树藤狠狠勒晕了他的时候,心里还真忍不住的爽了一把。   “来人,去煮一碗粥!你们两个都出去吧,本官有话要问他们三个!”   陈守纪这个时候也不想再任由双方对撕下去了,还是由自己主导的问吧,除了在场的谢文瑞夫人跟他的女儿,其余人倒是都可以在场。   陈守纪清场之后,这才开始主导的问了起来。   “他是你救的,那边的粮库也是你保住的吧?那十几个死的土匪,被它咬死了不少啊!”   陈守纪微微笑着,指着紧紧跟在韩小满身后的旺财,对着韩小满问话,说实在的,陈守纪还是比较欣赏柳玉清妻子的。   ☆、162 治根   能背着自己男人,不畏生死的从土匪窝逃出去,还能判断利弊,果断抛弃了当时也被土匪关押着的谢文瑞儿子女儿。   这点换成一般人,怕是早就屁颠颠的跑去谢文瑞那讨打赏了,但她却将自己相公的性命看的极重。那个时候她相公可不是现在的案首,也不是穆宗明的学生吧?   即便她刚刚跟谢文瑞儿子算账,也是话赶话逼出来的,若是她真存着这个心思,背着谢传玉直接去泽州知府就可以了,何必悄悄的放在山寨这?   她心里惦记找她大舅舅,也惦记宁阳那么多因公殉职的卫兵,如此胸怀,不输男人。   更何况她还有不小的本事,能两次安然进出这个土匪窝,保住那么多粮食呢!   “我找大舅舅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他们说要过来烧了粮食,我一听就急了,现在粮食多难得?   我们宁阳的农民,因为这一次大灾,还多交了三成赋税,如今家家都不敢吃饱饭,家家都兑着野菜等着地里的水稻再次成熟才能活下去。   我真无法想象,这些人怎么能这么狠心的要烧了粮食的?再说这么多粮食,也有我们宁阳百姓缴纳的赋税啊!   所以我急红了眼,杀人了!旺财也杀人了!大人,我跟旺财都是没有办法才杀人的?”   韩小满虽然看着对自己微笑的大官,问话言语和善,但在回答的时候,还是小心了起来,早知道就不该救这个不守诚信的男人。害的自己都被暴露了这么多。   “呵呵,杀得好,不杀他们,还不知道会死多少没有粮食吃的百姓!玉清,传玉,还有你,你们三人都是两次进土匪窝,有没有发觉过有异常的地方,比如说地道,地下室诸如此类的地方?”   “回大人,没有!”谢传玉老实回答。   “这倒没有遇上,大人!”柳玉清也如实回答。   “地道?地下室?”韩小满忽然做出眉头打皱的样子,想着这位大人,怕是不满意自己三人都说没有啊?   倒不如将上次自己找到的那些土匪村百姓包裹衣服的地方给供出来,不仅仅可以给这位大人一个交代,也说不定,这位大人良心大发,将那么多的包裹衣服都捐赠给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流民?   “在哪?”陈守纪当即有些激动。   “好好想想?”穆宗明也眼热起来,其实这个土匪窝很不对劲的,清点了一遍,竟然没有找到一处藏宝的地方?难道他们都将打劫来的金银随手带着?   “玉清,我上次带着你出逃的时候,因为愤恨土匪搜刮干净了我带的银子,就想着趁着黑夜出逃之前,也偷了他们的钱财才不会吃亏。   结果我就找到了一处窑洞,当时我还以为里面肯定全是钱财的,谁知道进去才知道,里面全是这些土匪打劫来的百姓衣物包裹,里面一文钱都没有!当时我,把自己包裹找出来就走了。”   “走,快带我们过去!”陈守纪大喜,当场就要韩小满带他过去查看。   “好,旺财,我们去找上次的那个藏宝处去,就是堆了一大堆衣服包裹的那个山洞,还记得么?”   韩小满当即痛快的跑在最前面。不对,应该是旺财跑在了最前面!   旺财嗷呜嗷呜的叫着就跑向那个山洞了,跟着韩小满旺财的陈守纪,穆宗明等官兵,无不脸色发白,谁特么的能跟得上这一人一狗?   “老师你慢点吧!旺财跟小满会等我们的!”柳玉清这个时候也不好阻拦小满跟旺财的积极性,既然跟不上小满跟旺财,索性就拉扯一把老师吧!   “玉清,你这个妻子,非同凡响,很不错,不似一般后宅女子那般没有见识,甚至比起男人,也多出一份难得的胸怀!”   陈守纪比起穆宗明是强了一点,追着韩小满跟旺财的途中,倒是不用人拽一把,还能回头赞誉柳玉清一声他的娘子。   事实上,陈守纪在确切得知韩小满是保住粮食的那个人之后,就有想法另外补偿她了,毕竟这么大的功劳,记在她一个女子的头上,还真是没有多大用处,反而令她成为残留土匪仇杀的对象。   至于怎么补偿,一时半会,陈守纪还真没有想到,但这不妨碍,自己暗示柳案首,别辜负你自己娘子,哪怕她不似后宅女子那样婉约娇俏,但她比世上男人都强多了。看人也得看准点。别失去最宝贵的东西之后才来后悔。   “多谢大人,我娘子确实是非同凡响,当初我跟她一起不慎落入暗河,被冲到嵩山深处的时候,全是靠着娘子,才从迷路的嵩山深处找回来家。   也就是那一次,我娘子因为救了一只怀孕的母狼,才带回来刚刚出生的旺财,其实旺财不是普通的狗,而是狼。”   柳玉清见陈守纪大人如此推崇自己娘子,顿时高兴起来,顺着他的话赞誉着自己妻子,顺便也解释一番旺财的出处。   不然以陈大人的眼光,怕是早就看出来旺财的不同了吧?哪有小狗这么厉害的?   “噢?当时那只母狼是怀着旺财的吗?”   陈守纪大人瞥见自己的护卫,已经跟着韩小满旺财,找到了山头那个窑洞,都在等着自己。当下也不着急了,反而有了兴致的边走边聊起来。   “嗯,当时母狼受伤严重,小满用草药给她止了血也没有用,那只母狼也知道自己要死了,咬着小满的裤腿,要带她去自己的窝。   当我跟小满去了她的窝的时候,才知道,旺财的父亲,受伤更重,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那只母狼很聪明,也很刚烈,在看到旺财父亲死了之后,就狠心咬破了它自己的肚皮,将旺财托付给小满,它自己却陪着旺财父亲一起死了。   真不敢想象,狼之间的感情会如人一样的真挚忠贞,我也希望可以跟旺财爹娘那样,跟我的娘子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柳玉清的话虽然是对着陈守纪感慨的,但真正要说的对象却是自己的老师。   但愿自己的老师得知自己内心想法之后,不要轻易动不该动的念头。   被柳玉清搀扶着的穆宗明,当即嘴角抽搐,明白了自己学生的话。   罢了,没想到,玉清在得知她娘子跟谢文瑞儿子又如此纠葛的时候,还这么想,自己还能说什么?   玉清如此聪明,这个时候之所以说这些,应该是已经对自己之前的话,有意见了吧?   这臭小子,自己还不都是为了他好!   韩小满带着旺财指着一面山:“大人,这就是我跟旺财上次找过来的地方,只是上次我们来的时候,这边还不是这样的,这原来是一个洞口的。”   韩小满嘴角抽搐,不会吧,若是这边真的变成了藏宝库,自己打死也不会供出来的,特么的自己不能拥有啊?   “大人,这边应该有机关,就是还没有查看出来在哪!”   已经查了一圈的陈守纪护卫,以及省府的卫兵将领,也都查了一遍,都没有看出来机关在哪。   若非这个女子跟狗一口咬定这边是山洞的话,自己压根不可能想到这里面有洞,因为外光上看的话,就是极为普通的岩石跟极为普通的树藤。   外围全部高度紧张的戒备起来,几位大人也参加了寻找机关的队伍。   “饿的厉害吧?再等一会,我就跟老师打一声招呼,带你先回去吃饭?”   玉清搀扶着穆宗明到了之后,倒是没有好奇的陪着这些大人官兵找机关,而是再次牵起来小满的手,两人紧紧挨着。   “嗯,那就等会,你说我大舅舅会活着么?我跟旺财都找了好几天了?”韩小满感觉到那几个大人一边找,一边注意自己这边,也不好说其他的。   “既然找不到,就当大舅舅还活着,只是我们暂时找不到他,等什么时候,大舅舅就忽然出现了,是不是?”   不知前因后果的柳玉清,低声的宽慰起来娘子,其实以玉清的想法,大舅舅既然找不到,十之*是死在哪个山间,这几天下来,野兽出没的,找不到尸体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样的猜测,自己打死也不敢跟小满说的。因为自己跟吴培海过来的时候,也跟着官兵,在山间找过小满跟大舅舅的,山间零散的不少尸体,早已被野兽咬的面目全非。   宁阳的那些卫兵尸体,更是没有找齐,失踪的人口,吴培海算了一下,有三十人呢!   “可,可要是外祖母知道大舅舅这样,也住到嵩山寺不肯回家怎么办?”韩小满状若极为为难的沉痛样子。   众所周知,嵩山寺如今还住着一位老婆子,为了给孙子祈福不肯回家,抱着孙子一定还活着的想法呢!   “柳玉清,你娘子想的比你通透呢!那么多失踪的卫兵,若是真的打成失踪人口的话,他们的家小是不会有抚恤的。   而且一旦家里人抱着万分之一的念头,宁愿散尽家财也要出来找人,可真的是要出事的,如今天下可是盗匪横生啊!   本官觉得,可以将你们大舅舅列为因公殉职的行列,长痛不如短痛,家小也有些抚恤,总好过一辈子心焦?”   陈守纪见识过旺财的本事,对韩小满的大舅舅早已下了死的定论,若是这条厉害的狗都没有嗅到她大舅舅的气味,想来是死在了什么地方,甚至连尸体都没了。   只是这话自己也不好说,这个女子看起来有心拒绝这样的事实,要不然旺财是她一手养大的,如何不知道旺财的本事?   更何况听柳玉清说的,这旺财可不是鼻子灵敏的狗,而是比狗更为灵敏的狼啊!   陈守纪在处理这样的事件上,早已有自己的方式,如此处理,看似无情,但却给了家属真正的抚恤,不然一旦定为失踪,不仅仅得不到抚恤,还很有可能被人质疑通敌逃跑之类的。   真正爱惜部下的将领,其实都是这么处理的,不然大型战争,死伤无数,找不到尸体的,比比皆是。   “谢谢大人提点,学生如醍醐灌顶!”   柳玉清瞥见小满对陈守纪的说辞,并非表现极为悲痛,极为抗拒的样子,自然是愿意如陈守纪大人说的这般处理了。   失踪对家人的伤害,远比死亡对家人的伤害,这点自己跟小满是有切身体会的。   若是上一次自己跟小满没有及时的赶回去,也许自己的娘就此疯了,小满的娘也熬不住的死了。   长痛不如短痛吧!最为熬人的还是失踪啊!   “大人,不如用铁锤敲开这个岩石吧?”就在陈守纪停下了跟柳玉清夫妻说着话的时候,下属来报。   “试试吧!”   陈守纪瞥了一眼长满树藤的岩石,心里也忍不住的焦躁起来,本来就着急会晋中,如何这边不能打开的话,自己如何能安心走人?   若是真如柳玉清妻子说的那样,只是存放包裹的山洞,倒也罢了,但若是这些土匪的藏宝处呢?   因为此处山壁落脚的地方较为狭窄,而韩小满指着的原来是入口的地方,也很小,所以,再多的官兵,也不可能一拥而上的集体敲打。   坚硬的岩石,被这些陈守纪跟穆宗明的护卫,以及带来的将领,轮番用力敲打,却只听到砰砰砰的强力击打声音,而不见岩石有半点的松动。   “韩大小姐,听闻你天生神力,能不能请你帮忙试试?”   陈守纪焦躁的看着部下敲打了一个时辰,半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忍不住还是厚着脸皮,请韩小满帮忙一把试试了?   “好啊!我试试看吧!就是不知道饿着肚子,力气会不会差点?”韩小满也不推辞,自己也想打开看看呢!   正在敲打的两个身手不错的护卫,顿时让开,同时也各有期待,她一个女人,即便如大人说的,天生神力,但比起自己等人有功夫的男子,应该不会强太多吧?不然自己等人都可以撞墙去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韩小满一出手,就是一口气的连贯冲击,比起其他人一下一下的捶打,显得太轻松,也太流线了。   “大人,看,松动了,松动了!”韩小满就这么随意连续敲打了一会,就感觉到了岩石松动起来。   不仅仅韩小满有些激动,那些围观的官兵,更是激动不已,而陈守纪自然也是喜不自禁。   穆宗明满脸抽搐的看向自己的学生,忍不住的替他哀嚎,如此天生神力的女子,自己的学生如何能震夫纲?   玉清要是真惹急了韩小满,她就这么随便用点力,自己的学生也难以承受啊!   轰!   穆宗明这下子也不想自己的学生了,韩小满果然不负天生神力的称号,一个人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生生将堵在山洞口的厚实岩石给锤碎了。   噢?   韩小满拎着重五十多斤的铁锤,目瞪口呆的看着山洞里面,特么的果然变了啊?   原来的包裹全没了,却变成了这一堆铁矿石,还有已经冶炼成功的铁器。韩小满甚至都撇到了锤炼出来的刀箭盔甲。   靠之!妥妥的造反铁证啊!   陈守纪更是惊得目瞪口呆!果然这里的土匪,绝不是普通土匪,之前找到那些土匪尸体的时候,就从他们精良的装备上,可以看出来,是有很大问题的。   而现在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这伙人分明是要造反啊!   剩下的韩小满柳玉清也合适在场了,正好可以回去休息,这里自有这些大人物操心了。   “大师,我儿真的可以完全好么?”皇上满心开心,这位莲净大师,虽然年轻,但却真正是高人。   不仅仅看起来就是仙人的样子,道行也比法泉高多了。   太子的病,不仅仅太医束手无策,法泉更是没有一点好办法。   而莲净大师来了之后,却很快让太子可以下地,最叫自己信服的还是,他根本不用汤药,而是用仙力。   “可以的,不过只能是治标不治本。”莲净淡淡的回答,不因为对方是皇上,而毕恭毕敬,惶恐不安。   “那要怎么才能治根?”皇上连忙追问。   “太子身系庆武国运,太子病重,正是因为天下已经有人准备造反,也因此,天才示警,庆武这才大旱,若是不能彻底消除造反之势,庆武的天灾不会停止,太子的病也不会真正好起来!”   莲净依旧清清冷冷的说着,仿若造反这样的大事,在仙人的眼里,不过是俗世的不起眼纷争而已。   皇上看着眼前如仙人一样的莲净大师,顿时愤怒,恐惧,若非当着仙人的面,皇上恨不得现在就下旨,将有可能造反的人,全都杀了,灭他们九族!   “还请大师提点,到底是谁要造反?”皇上哪怕克制着,面部表情也还是狰狞起来。   “若是太子无病,这造反之人,当是外部势力,但太子病重,祸根怕是出自内里了!皇上,贫僧不可泄露太多天机,贫僧告辞!这七天,贫僧要沐浴念经,不易打搅。”   ☆、163 推了   莲净大师一副超然世外的傲然态度,却让皇上更为信服不已。对莲净大师的这种傲然,反而觉得理所应当,自己虽然是皇上,但他却是仙人呢!   皇上看着步步生莲的莲花大师离开,心里却不断的狂吼,内里?内里?内里是谁啊?   是自己的臣子,还是自己的儿孙?还是自己的后宫?外戚?   一时间,皇上想到谁,都觉得谁都想造反自己似的!   当天夜里,后宫因为皇上大怒,下令杀了三个宠妃,一百多个宫女,还有三十个太监。   莲净大师波澜不惊的面容里,隐藏着深深的悲痛。   因为皇权争夺,自己的出生便是一场谋逆,更是令人难以启齿的卑贱。   庆武皇朝,命该如此短暂,替代庆武的能是自己的血亲,这让悲痛中的莲花,感到一点点的安慰。   只是对于后面即将发生的杀戮,莲花不愿意做深想,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们超度。   但愿今天的杀戮能早日换来天下太平!   一初大师让莲净入宫,为的自然是给韩小满开道。   庆武皇帝本就是猜疑多忌的人,若是得知有人肯定造反,必定比之从前更为暴虐。   还有就是庆武皇帝,将他自己的儿孙封地,成为一地之主,享受当地百姓的供养,那些供养皇子皇孙的地方百姓,谁不是在泣血?   杀吧!先杀尽他自己的儿孙去!再杀的朝臣生出反心,天下很快就是小满的了!   莲净只有想到小满的时候,深深悲痛的双眸,才有一丝温暖的色彩。   “老师,小满还想去找他大舅舅,我想陪她找几天,之后再自己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柳玉清夫妻两人起了,便做出决定,离开这里,单独行动。   此时的柳玉清,已经在昨晚无人的时候,得知了小满说的真实事件。   大舅舅不仅仅没死,还被从前那个大当家看重带走了,而大舅舅用的却是吴小六的名字。   幸亏这一次县尊安排人来找殉职卫兵的时候,没有找到吴小六的尸体,余下的,柳玉清也不想多想了。   玉清对小满想的,将那另外岔道密道里面的粮食,留下来自己帮助农民,也点头答应了。   正好小满打劫了土匪不少钱,现在趁着晋中旱灾,多买些农田,下一季的时候,就可以自由支配那些粮食种子了。   “也好,你暂且陪着她去找找吧,等过了这件事之后,我就去宁阳看看!诶,本来只是猜测哪位皇子背后支持这些土匪抢劫钱财,但现在怕是不仅仅抢劫钱财了。   能有那样精兵,庆武除了端木靖,就是那些皇子皇孙了,端木靖目前,怕是连皇帝也不能轻易动他一分了!   玉清,你妻子这次在剿匪中立的大功,陈大人跟我的意思,还是不对外传,陈大人有意,在这次事件落下之后,他想收小满为义女。”   陈守纪昨夜连夜出发,临走的时候,跟穆宗明这么交代了,有保护韩小满的意思,也有提高韩小满身份的意思。   “啊?”   柳玉清顿时有些不可思议?陈守纪想收小满为义女?   呵呵,柳玉清可不觉得这个是对小满的补偿,小满对她爹娘感情深厚着呢,能随便认干亲?哪怕他是陈守纪布政使,小满也不一定看上呢!   这事还得推了为好。   “你若是不愿意,我来想办法给你推辞了。”穆宗明听出来玉清的意思,不太愿意,顿时领悟的以为,玉清不愿意韩小满身份高起来那么多的。   韩小满身份不会那么高的话,不论将来玉清纳妾娶平妻,还是改入赘为娶,都容易多了。   虽然玉清对韩小满感情深厚,但事关男人的尊严,尤其是当玉清身居高位的时候,不由他不生出这样的想法。   这点,自己倒是可以帮他的,不然换成是自己,自己也忍受不了尊严被践踏的。   “那就多谢老师周旋了!小满对我岳父岳母感情极其深厚,怕是不愿意的。”   柳玉清有点担心老师又多想,干脆解释一番。   谁知道穆宗明一副了然的点点头,不与多说的就结束了这个话题,而是从袖口中拿出一叠银票。   “这是泽州知府赠送给宁阳殉职卫兵的,就委托你娘子亲自操办了,记住,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再跟吴培海纠缠不清了。   还有这个是陈守纪大人贴补给你娘子的,是陈守纪大人私人的,算是奖励她的,这个是我奖励她的,这个则是泽州知府奖励的。你全都交给她吧!”   泽州知府拿出来六千两给韩小满抚慰宁阳卫兵,只是借口,谁让他正好听到了韩小满跟自己儿子算账的那一刻?   真要算起来,救命之恩,别说六千两,就是十万两,也是不及自己儿子一分的。   剿匪的奖励,陈守纪给了韩小满一百两,穆宗明给了一百两,谢文瑞另外也给了一百两。   奖励的钱虽然不多,但却是各自的私人腰包,倒也不觉得少了,是个心意罢了。   “这些奖励学生就替小满收下了,只是这六千两,学生还想还回去给谢大人?”   虽然柳玉清也觉得应该跟那个男的算清楚,但回头想想,还是不合适的,更何况老师都说了,这一次剿匪成功,打算力荐谢文瑞进京呢!   若是谢文瑞因此对小满心生不满,还真是不值得了!毕竟那小子对小满跟自己,现在就不满呢!   “没事,你放心拿着,不然他才不放心领功呢!小满保住粮食的那份功劳,陈大人表彰在他头上了!   再说他儿子的命,难道还不值六千两么?这六千两,虽然谢文瑞用的是抚慰卫兵家属的借口,但实际上还是感谢小满对他儿子的救命之恩的。   你们无需将这六千两全部抚恤下去,看着家境困难的,贴补一些就够了,至于那些卫兵抚恤的钱,朝廷应该另外有处理的!”   穆宗明虽然是纯臣,但却半点不迂腐,处理起来这样的事,并不清高。   韩小满避嫌的站在远一些的地方看着玉清跟他老师话别,心里大大的松口气,终于可以甩开这些人了。   终于可以真正辞别这个山寨,韩小满带着玉清旺财一出来,就拉着玉清往晋中省那边方向奔去。   韩小满记起来曾经的那个于大娘一家,自己即便买田地,也不可能亲自打理,还是需要人替自家管理的。   那于大娘一家人倒是不错的选择,正好那边离晋中省城不远,只要一天的路程,适合在那买田地。   柳玉清也心情不错的跟着小满旺财一起向晋中方向出发,反正打着寻找大舅舅的旗号,倒是可以多寻找一阵子。   正好可以错开县尊吴培海一阵子,吴培海一早就回县城了,等待他的应该是加官进爵,只是那太仆寺的少卿位置,诶,从此也算是止步于此,更是从此真正的两袖清风了。   这段时间,自己倒是不方便过早回去接触他,谁让自己是穆宗明的学生啊!这件事,自己是没有立场的说什么话的。   好在太仆寺虽然清水的厉害,但却正好可以远离纷争,是个休养的好地方。但愿吴培海能在那安然渡过后面的夺嫡之争。   也但愿等自己跟小满回去的时候,吴培海已经接到了进京的谕旨。也省的互相之间尴尬。   两人沿途也不得不耽误少许,实在是流民不少,这一股股的流民都在向晋中省城进发呢!   虽然各个地方府县,都有官粮,但上面没有旨意的情况下,各地府县是不敢大动的。   玉清跟小满了解了一下,这些流民,基本上都是各地的佃户,家中有田地的,虽然这一次大旱,没有什么收成,但只要有一点收成,也算是自家的,难得上面免赋了嘛,好歹还能撑着点,但佃户却只能成为流民,四处讨饭了。   “玉清,等我买了田地,我就将这些佃户,尽量的安排下来。”韩小满看着身后的那些一脸菜色的流民,满心不忍。   “嗯,尽我们所能吧!”玉清也满是不忍,太难了!   天底下的这些佃户,实在是太多太多,可以说,只要是皇子皇孙的封地,基本上一大半的种地的,都是佃户。   还有庆武的官员,各家也都有佃户啊!举人以上的功名可以免赋,此等光明正大的的好处,哪有官员士子不沾的道理?   还有那些背后站着皇子皇孙的贾商,谁不另外囤地?这世上很少有单纯的贾商,都是拥有大量田地的。   更何况买卖田地,也是一大商机啊!   一如现在的大旱,许多农户活不下去了,就只能变卖祖上的田地给地主贾商,这个时候变卖,也只能贱卖了。   而等风调雨顺的时候,这些贾商又能将贱买来的田地,高价卖出去,在普通人看来,这是理所应当的买卖。   但其中却饱含了多少家农户的家破人亡啊!自古以来,唯有活不下去的时候,农户才舍得变卖祖上的田地哪!   到了于大娘村上的时候,韩小满的心情极为不好,不仅仅路途中遇见了太多太多流民,便是这个村子里面,也跑出去了几十户的佃户,成为了流民。   原本这里还算热闹的大村庄,如今里面空荡荡的,便是从前村里所谓的百亩地主家里,竟然也过的如此艰难。   上百户的大村子,如今剩下不到五十户,而这五十户的人家里,在这段流民肆虐的日子里,过的可谓是战战兢兢,更是已经有饿死的村中老弱婴儿。   “于大娘,你们难道就这样,天天躲着流民?”   韩小满若非有旺财,还真无法想象,于大娘这个村的人,全都躲在不起眼的地窖里度日,只要村外有人过来,村里放哨的就让全村人躲进地窖。   韩小满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这要是换成上溪村跟下溪村的村民,早就一窝蜂的挥着锄头打上去了,哪会如此躲着不敢撵人的?   “韩大小姐,你不知道,这些流民真的敢杀人啊!我们隔壁村的那个大地主家,耿家,上百户的佃户啊,跑路的时候,不但抢劫了地主家钱粮首饰,还杀了大地主商耿为善老夫妻,还杀了他们家十几房小妾。   虽然这耿家平日里欺压佃户,也时常欺负我们村子,可看到他们家说倒就倒了,也真叫人想不到平日里那些可怜巴巴的人,真能杀人啊!   如今这些天,一波一波的流民,没玩没了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好在这些流民经过我们村子的时候,就为了找吃的找穿的,看到没有也就走了,连我们村里都跑了这么多户人家。   我们要是不躲着,就肯定被索要吃的,要是拿出来,我们自家也活不下去,要是不拿?我们也怕他们真的杀人啊?他们人多啊?呜呜呜!”   于大娘瘦的就剩下骨头架子了,家里的十岁的女儿跟九岁的儿子卖了,一两银子都没有要,就给了一个过路的富人带走了,不然于大娘真怕饿死了女儿儿子。   如今家里,一天也只能躲着弄点野菜和着上一季余下的粮食,慢慢的熬着。幸亏不用交税,不然自家也要出去当流民抢劫人家的了。   韩小满跟柳玉清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的沉痛。   流民苦,百姓也苦,晋中省如今还能维持正常生活的,怕也就是那些皇家,官家了。途中经过的农村,甚至乡镇,都惨不忍睹。   唯有府县的城里,才有人间的样子,流民们被高高的城墙,围堵在外。绝大多数的流民,也不会围困府县城墙,怕被府县卫兵打杀,都会选择绕开城里,去村里要饭,顺便偷盗抢劫。   而现在的府县,即便是知道这样的情况,也自顾不暇,途中这几天,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就没有见过衙役出城。   “韩大小姐,你们先将就喝点热粥吧!”于大勇适时的端出来两碗稀粥,这是没有兑野菜杂粮的白粥。   于大娘一家人,对韩小满一直是感恩不尽的。这才会拿出自家认为的最好的粮食招待韩小满夫妻两人。   这次见到于大娘,韩小满正式解释了一下玉清跟自己的确实身份籍贯,于大娘一家人得知韩小满的相公,竟然是入赘的时候,还是都吃了一惊。   不过韩小满没有说玉清是秀才案首,只介绍他是读书人,正在努力考试而已。   “不用了,我们带着吃的来的,你们自己喝了吧!对了,我带来的大饼多,你们拿着多吃些吧!吃饱了,后面我还有事要跟你们谈!”   韩小满拿出一个单独的包裹,里面是在山寨准备好的面饼,面饼很干,还是加了盐的,摆放一个月都不会坏,适合远行的人。   韩小满拿出十块大饼之后,拉着玉清带上旺财,一起出了院子,心情沉闷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要担心了,尽我们能尽的努力,帮一些值得帮助的人,就足够了!这个天下,是李家的,他们不急,我们急什么?”   玉清牵着小满的手,站在空荡荡的村道上,低低的安抚小满,也道尽了自己对整个庆武皇家的鄙夷。   “玉清,你知道吗?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象。这些没有吃的没有喝的百姓,饿极了会像蝗虫一样,吸食路经的村庄。因此再产生更多像他们一样的流民。   我简直不敢相信,庆武建立都三十年了,难道朝廷就一点也不预备灾年粮食么?   翻开覆灭的元朝历史,便是最后人家倾覆了,各地府县也都有七八年的存粮,预备荒年的。   这些存粮被庆武建立消耗光了难道就一点也不学着人家补充足了,预防这样的荒年?”   韩小满最为气愤的还是这点,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是产生如此多的流民?而到现在自己根本还没有看到有人组织赈灾啊!   这在前世,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   前世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想到自己现在看到的景象。   这么多人为了一口吃的,连自己的儿子女儿,都白送给人做奴做婢,为了一口吃的,狠心举刀杀人。   而各地官府,竟然不作为?   当然韩小满现在也知道,各地官府若开仓赈灾的话,必须要有皇上的旨意,不然就是全家抄斩的罪名。   是以韩小满才会如此的愤怒,庆武的皇帝,是将整个国家的粮食当成他自己的吗?想给百姓吃就给,不想给百姓吃,就饿死这些百姓?   韩小满很想问问庆武的皇帝,你他妈的到底有没有存粮?到底到什么时候肯下旨开仓?   “别生气了,在我们看来,一个府县死伤过万,简直难以想象,但在上面的人看来,只是一个数字。   还有,那位的脑子跟普通人不一样,他觉得他的天下是抢劫来的,所以不想给百姓吃饱了有力气去反他。   在他的眼里,这些贱民,就跟韭菜一样,割一茬很快还会再长出来的,总之,这天下的钱粮,都得是他李家子孙的。   他们李家霸占在手里的钱粮,都死死的攥着呢,哪怕有再多存粮,他们家也舍不得拿出来。   要不然上面那个人,也不会想出这一招,让没有遭旱灾的地方百姓,在三成赋税的基础上,再加三成赋税,有田的农户还能撑一撑,可那些佃户还能活么?   前面我们经过的台甫府,就是三十二王爷的封地,台甫境内有一个不小的湖泊,这次即便大旱,也不可能颗粒无收。   加上三十二王爷多年敛聚钱粮,若是他肯的话,这台甫府可以不产生一个流民。但是看起来不是啊!   这几天,从台甫涌向晋中省城的流民,还是一波一波的,流民的数量看起来甚至比其他地方多多了,我也难以明白,没了这些佃户,他们名下的田,谁去种?”   ☆、164 想造反   “哼,我看他们都自以为聪明的认定了来年的小麦也是绝收的,这才不顾佃户死活,觉得走了一批才好,省下吃的,等明年自然还有一无所有的流民前来求着他来种田?”   韩小满此时,都感觉自己很想揭竿而起了,更何况那些真的走投无路的流民?   天生不造反也是死,何不造反?他庆武的皇帝,不也是造反活下来的,还当了皇帝的么?   那就都去造反啊!妈的!   于大娘一家三口,吃了白粥跟小满留下的面饼后,才有了不少力气。这些天,家里人为了省吃的,甚至就窝在什么地方,不敢动,这样饿着没有力气也能熬着。   “什么?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买田地?如今连地主家都要卖田地想逃呢!”   于大娘一听韩小满想买田地,赶紧劝着,这个时候哪个有钱的不跑人?这些流民尽喜欢关顾这些大地主呢!   除了府城跟皇家庄子,这些流民可没什么顾忌的,逮住村里的大地主就抢劫。吓得现在地主都要卖地了!   “我也想趁着这个时候田地便宜,好多买一些。”韩小满解释起来。   “那也不是时候啊!现在没有粮食吃的,连佃户都要是白白养着的,不划算,这个天,还不知道燥热到什么时候才能种冬麦,眼看明年的冬麦也没了,这田至少也要荒到明年上半年。   你看那台甫的那么多佃户,都被三十二王爷赶出来了,他不要紧,他是王爷,手底下有多少田地,拿着也不用交税的,但是我们这些普通小农户,手里有田地不种的话,也要交朝廷三成赋税的。   今年秋收要不是朝廷免了我们三成赋税,我们一家子也得出去逃荒了!就这样,村里也有卖了田地出去的,都觉得明年也撑不下去的。”   于大娘就差没有明着说韩小满别贪图那点便宜了,明年也不是好年头,而拿着田,到时间就得交税啊!   “多谢大娘的好意提醒,其实我相公今年已经考出来秀才,还是今年的院试案首呢,相信我相公明年肯定能考出来举人身份,到时候我就是有再多的田也不用交税的。   再说了,万一亏了,再卖出去就是了,我现在不差钱,这才想着趁着人家都卖田地的时候,多买一些屯着。   至于佃户,我还是需要的,我看你们村子空了一半,不知道我要是买下来这些空的屋子安置佃户,需要经过谁同意?”   韩小满为了让于大娘安心,不得不将玉清案首的身份炫耀出去,也省的大娘一家都不赞成自己买田地。   噢?   于大娘一家果然再次瞪大眼珠,重新审视韩小满身边的如玉公子,竟然是案首?   那明年应该妥妥的能考出来举人了!难怪韩大小姐要买田地,这样的话,倒是可以的,不用交税的官家田地,抓多少在手里,都不碍事啊!   “这一万两,我交给你们,你们自己看着买,我对这边并不熟悉,也不想出面。   对于卖了田地的当地农户,就安排他们成为我的佃户吧,这些佃户从现在开始,一日两餐吃的,我会管到田地出收成的时候。   若是佃户多的话,还麻烦大娘帮忙,将隔壁几个村子空下来的屋子,都买下来,安置这些佃户,所有的一切,我就全拜托你们了!”   韩小满也不知道现在的田地卖多少了,说心里话,韩小满简直不太忍心打听,感觉血淋淋的。   在宁阳买了两千亩水田,李家即便便宜了,也花了一万两。但随着旱情继续,越来越多的流民洗劫村庄,中小地主都要卖田地逃命了,那田地的价格还能高么?   于大娘呆傻的看着自己手里被塞的一大叠银票,有点不敢置信?   等回过神来的于大娘,忽然间痛哭起来,要是早知道会再次遇上恩人,自己那一对儿女,哪能给那个不认识的富人带走做奴做婢?   “大丫啊,虎头啊!娘对不起你们哪!”   随着于大娘的痛哭的叫着被卖掉的儿子女儿的名字,于大娘的男人,于大勇都忍不住的跟着哭起来。   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心酸不已,只好先出去,让这一家子发泄一番。   “玉清,你陪着他们,我跟旺财去山里打猎吧,我想给村里人弄点肉吃。”   韩小满揉揉旺财的脑袋,脑海里全是这个村里小心翼翼看向自己的浮肿村民,这些天,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吃得,竟然都浮肿的厉害,也不知道是缺盐还是缺蛋白质。   “嗯,那你去吧,我就跟于大娘他们一起,我会看着他们点的!”   柳玉清也不拦着小满,相信小满的本事,也相信旺财的本事,尤其是在深山里面,没有人比自己知道,小满在深山里面的如鱼得水。   而这些村民,自己看着也揪心的难受,眼看一个个的连走路都虚浮的很。   然韩小满离开这个村子之后,并未真正去打猎,而是照着玉清手指的三十二皇子的最大庄园,直奔而去。   自己需要盐,需要蛋白质,需要粮食来安置这些佃户,若这三十二王爷有点良心的话,自己不会去惊扰他们。   自己身上还带着钱的,可以进城去买,如今自己身上早已有可以随意进出全省府城的腰牌,这是陈守纪大人赠送的,是以进城买卖不成问题。   但若是被自己看见皇家鱼肉乡民的话,自己可就不客气了,打劫是必须的,只是这件事不能让玉清事先知道了,免得他担心之下,不肯让自己出来。   三十二皇子的皇庄很大,也很气派,四周高高的院墙,一眼看不到边,初步估计,光是这个皇庄就至少占地上千亩。   而皇庄附近的村村户户,竟然都悄无声息的,见不到一个人。   大白天的看到此处如此景象,韩小满都感到心底发寒,连照在身上炙热的阳光,都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   皇庄四周成千上万户的农户,都跑了!满眼都是荒田,空室。   独独那高高院墙里面,还传来丝竹乐器之声,令人感到诡异的妖异。若非如此大型皇庄跟台甫府城城墙紧紧相隔几里处,路人甚至可能会当这里是鬼城。   如此皇庄,果然好气派,也好位置啊!   韩小满冷笑着,果断带上旺财跳进去。   敏锐的听觉,让韩小满最先选择了皇庄里面偏远的一个大院子。   当看到院子里面的景象,韩小满差的气疯了!   里面竟然全是十来岁的男女孩子,被管事的调教着各种卑微的取悦动作,这些孩子,竟然足足有好几百人。旁边还有几十个孩子被遭受毒打。   “看到了么?不好好伺候王爷的下场就是他们这样的,你们啊,有的吃,有的穿,就该感恩戴德,王爷这么精贵的身子,能让你们伺候,也是你们祖上积德了!”   一个尖嗓子的太监,一边在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身上不停的示范爱抚动作,一边按着那个女孩舔着躺在竹榻上的少年。   “你打死我,打死我也不干,你们骗人,骗人的!”   忽然间,韩小满竟然听到了似曾听过的声音,随之看过去,顿时面色大变,那不就是于大娘嘴里的大丫跟虎头么?   这两孩子竟然被他们吊起来暴晒,身上还有条条的血痕,韩小满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死死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该死,这个三十二王爷,还有这里的人,统统的该死!   “小三子,赶紧从里面挑选十几个听话的出来,王爷说了,让几个大人也都见识见识,人间嫩肉的滋味!”   院子外面又来了一个管家似的人物,交代了太监之后,急匆匆的跑回去了。   韩小满硬着心肠,不去看这些孩子,悄无声息的跟着那个管家,尾随而去,很快就找到了三十二王爷招呼几位大人的地方。   妈的巴子,都是会享受的,这个湖就是玉清说的那个大湖吧!   不但湖水没有干,还清澈的很,三十二王爷正在在湖边上招呼他的十几个客人。   从他们各自的称呼里,韩小满分辨出来好几个人。   三十二王爷,那个长得肥头大耳的,就坐在主位上,敞开了上衣,任由身边的漂亮丫鬟,卑微的跪在他面前,敲锤腿背。   而下面的官员,包括台甫知府,台甫督察史,台甫守备,台甫参事,台甫盐运等等,几乎是一网打尽了台甫的高官。   每个官员的身边,都安排了两位漂亮丫鬟伺候,时不时的还有人占着丫鬟的便宜,而这些丫鬟,却没有一个人露出躲闪的动作,反而露出奉承的笑脸。   想到后院那样调教人的地方,韩小满对此王爷,感到了深深仇恨。这么多丫鬟,能如此统一的微笑服务各位大人,背后该是受到了怎么样残酷的调教?   韩小满不相信,这么多女子,都是那么喜欢奉承伺候这些足够做他们爹的老男人?   不一会,十几个十岁的少年穿着丝薄的衣服,羞涩不安的跟着太监进入场地,韩小满见了一下之后,就忍不住的逃了!   杀意滔天的韩小满,在这样的时刻,竟然神奇的冷静了下来。   不,不能现在救这些孩子,自己一个人想救也不可能全救了。哪怕是被吊着的那么多孩子,自己也一个不能救下。   自己要个皇庄的人主人去死,也不能如此莽撞。更何况死了一个三十二王爷,还有上百个皇子皇孙呢,自己杀得了这么多吸食百姓血肉的畜生么?   韩小满忽然间就想到了一条计谋,正好可以按在三十二的头上,顺便还能刺激的皇上,对他自己的皇子皇孙猜疑不止。   旁人造反,皇上会毫不留情的诛杀九族,不知道他亲儿子造反,会不会也诛杀几个儿子孙子?   陈守纪正在猜疑泽州土匪是哪个王爷安排的人呢,不如就三十二王爷吧!   四王爷离这太远,自己还看不到他的作为,但眼下却容不下三十二王爷。都是百姓身上的毒瘤,就近铲除吧,以后只要有机会,自己就有一个铲除一个,绝不手软!   不然不是白白浪费自己这一身的好功夫?   “咦?竟然还有人跟自己一样做了梁上君子?”   韩小满顿时隐蔽起来,不想跟对方有任何的接触,自己这个样子,不能被人认出来。   那个人倒是比自己准备充分,竟然带着鬼脸面具,韩小满顿时检讨自己,下次再干这样的事,还是要学学人家的。   看着那个矫健身手的面具男子,朝着三十二王爷宴客的地方去了,韩小满当即带着旺财找到三十二王爷护卫的营地。   利索的从里面找来几个代表三十二王爷府的精兵标识后,果断走人。   韩小满半刻不耽误的就直奔山寨,到达山寨的时候,天色已晚,韩小满跟旺财从旁边山上进去,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将三十二王爷府上的精兵标识丢在了几处比较好的山寨住房里面。   最难的是从陈守纪手下偷出来几块铁矿,好在旺财给力,帮着韩小满引开了一下,韩小满瞬间就在夜色的掩护下,从这个空挡拿到了几块标志性的铁矿,带上这个,好好的放在三十二王爷皇庄里面,相信这个证据差不多了吧?   不仅仅山寨这边有三十二王爷的标识,三十二王爷的府里还有土匪窝里一模一样的铁矿,哪怕他再狡辩,生性猜疑的皇上,也不会饶了他吧?   韩小满带上旺财从山上下去的时候,竟然听到了虎啸之声。   旺财连招呼不打,就奔了出去,看来旺财也听出来是小灰灰的声音了。   韩小满失笑,这旺财就是太激动了,一见到熟人,就忘乎所以,上次也是旺财在树上见到玉清,瞬间就将自己暴露了,这点以后还得训练它一下。   呃?   小灰灰竟然找了对象?   一只雪白的母虎跟着小灰灰一起来见小满了,表情还特乖巧,让韩小满哭笑不得,这也真人性化了,就跟小媳妇一样一样。   韩小满揉揉小灰灰,再揉揉小灰灰的媳妇,瞬间一人两虎都高兴起来。   小玩了一会,韩小满本想打发小灰灰跟它媳妇回山里的,忽然想到自己答应玉清打猎的,如今空手回去,玉清那倒是没是没什么,就怕村民们失望啊。   “旺财,你先回去,告诉玉清,我迟点回去!”   让旺财先回去报信,自己则带上小灰灰跟它媳妇一起去洗劫三十二王爷的皇庄,不然就是洗劫出来那么多吃的,自己一个人也带不走啊?   更何况自己还想将大丫跟虎头救出来,如此,也只能麻烦小灰灰跟它媳妇了。   旺财看着主子严肃的表情,委屈的点头答应了,还想跟小灰灰玩呢!   韩小满骑着小灰灰,披着夜色,从山寨奔袭出来,直往三十二皇庄而去,栽赃,救人!   这一次救不了那么多人,但是自己可以将大丫跟虎头救出来。其余的孩子,就等着三十二王爷伏诛的时候,光明正大的都放了吧!   韩小满再次进入三十二王爷皇庄的时候,陡然间感到了气氛不对劲,巡逻的多多了,但却重点围住了前面部分,后面住着那些孩子的地方,还是很容易进来的。   小灰灰跟它媳妇小白白,就在院墙外边等着小满,来的路上,韩小满省事的将全身雪白的母虎,取名小白白。   韩小满最先打晕了一个年仅偏大的正在屋里睡觉的男性管事,从他柜子里面拿出他的衣服换上,没有面具,暂时撕了他的床单蒙面吧!   趁着夜色,韩小满找到那个偏一些的院子,里面此时已经静悄悄的了,被训练了一天的孩子们,都被允许回屋睡觉了。   之前被吊挂着的孩子,也都被放了下来,随意的丢在孩子们住的通铺房间里面。   受伤的,乖巧的,挨打的孩子们,都混住在一起,每一间屋子,至少住着三十个孩子,男女混住在一起,这样的通铺大屋子,这个院子里面,有十几间。这么一间一间的找起来,还真是不方便的很。   这个时候,韩小满有些懊悔了,没有旺财过来,还真不好找人,都装着老嬷嬷的样子找了七间屋子了,还没有找到。   “姐姐,我们逃出去吧!”耳力特别好的韩小满,忽然间听到自己正在寻找的屋里,传来极低极低的男孩声音,正是虎头的声音。   “嘘,你们不要命了?我看过有人逃过的,连门都没有摸到,就被杀死了,你们还敢逃?   就是出去了又怎么样?一样是饿死,你们两个明天别倔强了,被打死的人也不少你们两个,给,这是我们两个给你们省的,快吃了吧?”   睡在他们身边的两个男孩子,一边低低的劝着,一边从袖口里面掏出来半个馒头给大丫虎头两人。   这里的孩子每一个人几乎都遭遇过新来时候的毒打,没人能甘愿跟狗一样舔食,尤其是那样不要脸的舔食。   但所有乖巧的孩子,不是被打死,就是如此的乖巧下来,像狗一样摇尾乞怜的舔食的活着。   韩小满看到这一幕,心酸不已,泪水滚滚而出,这到底是怎样的人生经历,才让这些孩子,过早的学会了卑躬屈膝,逆来顺受?   ☆、165 陈安南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韩小满很想多带上几个孩子走,可自己只是一个人,就是一手抱一个,也只能抱两个孩子离开。   带多了,也许反而害了他们,只能让他们再等一等,等三十二王爷满门抄斩的时候,才能得救吧!   韩小满身着管事衣服,又粗声粗气的狠厉的随意拎起来大丫跟虎头,忽然间吓着旁边的两个男孩,而满身是伤的大丫跟虎头两人被忽然拎起来,也没有力气反抗,就这么被韩小满一手拎一个的拎了出来。   其他有的没有睡着的孩子,似乎见惯了一样,没有人管这样的事,该睡觉的还是睡觉,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问一声,在这个地方,每一个孩子都活的小心翼翼。   “给我搜,王爷有令,一个地方都不要漏了!”   韩小满才将浑身是伤的大丫跟虎头放在小灰灰身上,就听到高高的院墙里面,远远的传来吼叫声音。从声音的位置上韩小满判断,还是前面的那个重点巡逻的位置,跟后面这些院子还是有些远的,不耽误自己取一些米面吃的带回去。   “你们两个不要害怕,就这样不要出声,等着我,我去找点吃的就送你们回家,小灰灰,你们去那几颗大树下面等我回来。”   韩小满指几步远的地方,几颗密集的大树那边,让小灰灰他们背着点高院,万一有人站到高高院墙上看过来,在夜色下也不容易看到大树下面等着自己的小灰灰他们。   然当韩小满再次跳入高墙大院,就被人拽着了:“壮士,带我出去?”   韩小满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男子,还有眼前一张巨额的万两银票,顿时额头发黑。   特么的要不要灭口顺便劫财?   “你刚刚特意救的两个孩子,做法错了,你单独救出两个孩子,他们只要根据这两个孩子的籍贯,就能找到他们爹娘,继而找到他们。   你应该趁机放了这里所有的孩子,混淆视线,不然你一个孩子也救不了,反而会累的那一间屋子的孩子全部跟着陪葬!”   虚弱磁性的男中音,不徐不疾的说着同时,又加上了一万两的银票,看的韩小满嘴角直抽。   这贼人,他到底抢劫了三十二王爷多少钱财啊?   自己救他没有问题,可若是此人通过大丫跟虎头得知自己真实身份,怎么办?   更何况自己半点不知道他是谁,万一再救一个白眼狼,还不害死自己?   “鄙人陈安南,天地会少主,今日鄙人是为了天下百姓而来,为了天下没有吃喝的百姓,跟着鄙人一起来的兄弟们,都死在了里面。   鄙人苟活下来,但愿能将这些顺利带出去,救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请壮士成全!他日壮士可以凭借这个,令我天地会做任何一件不违背天地道义的事!”   陈安南这个时候,放开了抓住韩小满的手,揭下了自己的鬼脸面具,拿出了自己的天地会少主的腰牌,同时也收回了两万两银票。   既然这位壮士,不为钱财所动,那就不能拿钱财折辱这位壮士。   如此,那就跟他开诚布公吧,亮出来自己身份,给他看到自己的真实面容,也给他一诺千金的承诺玉佩。   此时的韩小满,若非因为事态严重,真会忍不住笑出来,又是天地会?   前世《鹿鼎记》中的天地会,打着的是反清复明的旗号,感觉只要是造反的组织,都喜欢叫天地会什么的。   “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厨房弄点吃的出来!”   韩小满也不废话了,为了前世电视里面的天地会名称,韩小满还是觉得冒险救他一次吧!只是还不着急,先带出来一些吃的再说。   “壮士,有钱还怕买不到吃的?”   陈安南简直不能着急了,前面自己给他那么多钱,他无动于衷,现在自己不给他钱了,他反而还要折回去,弄点吃的?脑子到底怎么想的啊?   你要是回去放了那么多孩子,倒也不枉费自己之前给你提点的那些,顺便给自己手下兄弟制造一些机会让他们也逃出来,可你回去不是救孩子,而是找吃的,脑子有病么?   韩小满鄙夷的瞥了他一眼,你着急我又不着急?你不缺吃的,我缺吃的,你要是真撑不住,一会我会带着你的钱财,完成你的遗愿,安心吧!   韩小满速度极快的找到厨房,背出来两麻袋的米面,还有两麻袋的杂物,里面不但有食盐,还有烧好的鸡鸭鱼肉。   当然,顺手也将厨房里面的管事的洗劫了一空,韩小满不急不慢的拎着四麻袋的货物,略过躲藏在暗处的天地会少主,越墙而去。   陈安南看的嘴角直抽,这壮士也太逆天了吧?就那一手拎两麻袋的功夫,自己就没有见过,起码拎了四百多斤吧?   难怪人家不急不缓,这样的身手,就是遇上这里的护卫,也是虐打他们的份啊!这等能人,自己一定要招募回去!   但愿他出去之后,能守信的反折回来带自己出去,若非自己后背被砍了一刀,小腹也受了一剑,自己也能跳出去的。   韩小满将四个麻袋的货物,捆在小灰灰夫妻两人的背上后,想想还是劈晕了两个孩子,这才急速的返回高墙之内,去救那个天地会的少主陈安南。   韩小满也知道这些天地会的人,见不得人的,免得两个孩子见到他多出事来,也免得这两个孩子认出来自己。   等韩小满绑好了晕过去的两个孩跟四麻袋的货物之后,这才急速返回去救人。   霍,果然不错,还真的等到他昏迷了呢!   韩小满原本小心思就是想磨蹭到他自己撑不住的昏迷过去,才好带他出去,往农户家一丢,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然等韩小满将他放在小灰灰身上之后,才发觉自己特么的江湖经验一片空白,人家故意装死的呢!   幸亏自己警惕性还算高的,没有因为他昏迷了就摘下来蒙面的床单。不理他装死的样子,韩小满示意小灰灰夫妻两人快速飞跑起来。   刚刚跑出来台甫境地,韩小满随意一手就将这位装死的少主,抛物线的丢在了一家普通农户院子里面的草垛上。   韩小满半点不担心院子里面的老实农户会打劫他钱财,以此人的智慧,就是丢进恶人谷,估计也有恶人头疼的份。   为了不饿死他,也为了给农户报酬,韩小满同时丢进去一点烧熟的鸡鸭,食盐,连给大丫虎头顺带出来的治伤的药,韩小满也随手丢进去一点。   陈安南苦笑看着对方如风一样的行事风格,满肚子的招揽计谋都没有用上,谁知道自己被她带的好好的,会这么随手被抛进这个院子里面来?   他也不怕砸死了自己?亏的砸在了这堆草堆上。   这个汉子,实在是叫人没有地方下手,不要自己一文钱,不要自己的玉佩承诺,连脸面都没有给自己见识一下,让自己如何报答于他?招揽于他?   也许自己可以顺着那两个孩子的方向去查找,可自己当时满脑子想着如何招揽他,猜想着他会不会再次回去救出那些孩子,却忽略了那两个孩子长什么样了?   可惜自己一向自诩聪明,遇上此等不安排理出牌的人,真的是一筹莫展,但愿还有机会再次见到他,也但愿自己的那些部下能逃出生天吧!   而此时的柳玉清却着急万分的带着了旺财连夜赶往台甫府那边,从旺财爪子的挥舞中,柳玉清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   小满去了一家大大的人家,翻墙进去的,里面有很多很多孩子。然后小满又回到了山寨,还遇上了小灰灰两只老虎。   小满带着小灰灰夫妻两人走了,让旺财自己回来报信,说明小满是带着小灰灰去打劫那家人家了。   难道小满说的去找吃的,不是真的打猎,而是去打劫豪强?   这要是被抓住可怎么办?   就在柳玉清着急万分的跟着旺财追过去的时候,在快到台甫府境地的时候,就看到小满骑着小灰灰疾驰而来。   旺财率先扑上去,柳玉清却就地站住了!心终于定了下来!   “玉清,你上来我跟你说,我还要去救皇庄的那几百个孩子,只能跟你长话短说了。   我跟小灰灰将你送到快到于家村的路口,你去村里将于大娘一家叫出来帮你将这些吃的带回去,看着分给村里人吃一些。就说是我进城特意买的。   我还要赶回去救那些孩子,那里有几百个跟大丫虎头一样的孩子,都被那个畜生圈起来虐待,我单独救出来他们两个,也怕连累那些孩子,索性带着小灰灰回去,点火烧了那个皇庄,趁乱救出那些孩子去!”   韩小满略过自己途中救了那个天地会少主的一段,免得玉清又生气。那少主的颜值,半点不比知府的那个儿子差呢!   柳玉清紧紧拥抱着小满的腰身,感受到小满真实的温度,这才恢复理智,细细思量起来。   柳玉清一样知道,小满说的是真的,那个三十二王爷,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前世台甫附近,不知道被他祸害了多少的孩子。   在四王爷占领这边的时候,为了打击他,彻底的暴露出来他的恶行,死在他手里的孩子,上千啊!   而被他调教卖到各地妓院,清馆的孩子,更是不计其数。四王爷为此,获得了不少人心支持。   而庆武帝对于自己的皇子皇孙,不论他们对百姓如何鱼肉,只要不造反,他都会护着的。   要怎么办才能安抚愤怒的小满,也能救救那些孩子?安置那些孩子?   以小满一个人的力量,就是去救了,最多也只能放出来他们,可放出来之后呢?之后若是没有妥善的安排,一样是死啊!   最怕的还是小满,稍不留神就被三十二皇子的护卫抓住了。那可是连自己搬救兵都来不及的啊!   “不要过于愤恨三十二那个畜生,也不要过于心急那些孩子。我明天就去找老师建议,不如将山寨的那个造反的案子,算他头上去。   四王爷那边,暂时还动不得,毕竟他抓着十几万兵权,戍守在西边,皇上就是怀疑他,暂时也不会动他的。到不如先将三十二这个畜生弄死!   那些孩子暂时在他那边,还有吃的,若是逃出来没有吃的,还是难逃一死,要救人,也要救的稳妥一些,不然一下子出来这么多孩子,没有地方安置,反而害了他们。   至于你说的救了大丫跟虎头两人,你放心吧,那三十二皇子,嚣张到没边,根本不会在乎自己府里那么多孩子被人知道。   甚至因为太过嚣张,他根本不屑给每一个孩子记录出处,在他的眼里,只有可以享用的孩子。为了能调教出来能享用的孩子,不知道多少孩子死于他的调教之下。   而这些,台甫府的各位大人,不仅都知道,甚至还都享用过三十二皇子调教过的孩子。   哪怕皇上知道也不会说什么,在皇上眼里,天下贱民都是他们家的奴才。他们的眼里,何曾真正在乎过这些贱民死活?   对了,小满,今晚是不是除了你,还有人蒙面进了皇庄?”   柳玉清想到了彻底的解救孩子的办法,却是跟韩小满不约而同。   “你怎么知道的?旺财说的?”   韩小满惊诧的看向前面带路的旺财,遇上那个带面具的少主一事,旺财能怎么描述,玉清才会明白?   “呵呵,旺财说那个人带的面具很可怕呢!”   玉清见自己说动了小满,整个人才轻松不少,这个时候的玉清,万分痛恨自己的身体,空有耐力,却没有小满这样强悍的身手,不然自己也不会每次都心惊胆战的看着小满去犯险。   “咳咳,我一不小心又救了一个祸害,据说他是天地会少主,陈安南!他的部下都折损在里面了,唯独他一个人跑到了外围,结果遇上我,求我救他一命。   我没有要他拿出来的两万两银子,也没有要他拿出来的玉佩,带他出来之后,就直接将他抛进一家农户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到我的脸,我一直是蒙面的,他还一直叫我壮士,估计他是眼瞎的,竟然如此忽视我这样逆天的美女?是吧?呵呵!”   韩小满一听旺财早就出卖了自己,自己也不好避开这一段了,还是老实交代吧,只是自己忍不住心虚怎么回事呢?   果不其然,柳玉清顿时全身僵硬了!   少主?天地会的少主陈安南?   幸好,小满没有让他看到面容,也被他误以为是男人,不然还真是麻烦事,这天地会,在前世也是造反的势力之一。   不过是他们比较隐蔽而已!   这样的造反势力,自家还是不要沾上为好。   两人骑着小灰灰带上米面吃的跟两个孩子快到村里的时候,才将小灰灰夫妻两个放回了山里去,一路上黑漆漆的,加上村里存着的村民,为了省吃的,都早早锁门锁院子的歇下了,谁也不知道韩小满跟柳玉清是怎么进村子的。   当于大娘看到自己儿子女儿被人打成遍体鳞伤的样子,差点晕死过去。   “于大娘,你坚持一下,大丫跟虎头都晕了,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他们两个上药。   说起来也是凑巧,我本想去打猎,出去之后,还是想到先进城买些粮食回来,想到白天流民太多,这才雇了马车临晚的时候才出的城门,谁知道会在路上遇上被人丢在路边的大丫跟虎头。   亏得我事先在城里买了不少药材,正好可以用上,快别哭了,等孩子醒来之后,也不要着急问什么了,免得大丫虎头害怕。”   不得已,韩小满也只能如此解释自己为何能带回来大丫跟虎头,以及带回来这么多吃的药材的事了。   不管解释的多么牵强,有个解释就够了。于大娘一家看起来是忠诚的,也是知恩图报的。   “于大叔,于大哥,既然弄回来这么多吃的,先多煮一些,回头叫村里的人都过来吃一些吧!煮粥的时候里面加点盐,这些鸡鸭鱼肉的,等他们喝了米粥之后,再每人少吃一点点吧?”   这些熟食根本不能存放,不然就摆坏了,本来弄回来这么多吃的,也不是只为了于大娘一家人。   若是看不到也就算了,看到一个村就剩下半个村的人,还个个饿的虚浮的随时能跌倒的样子,韩小满就没办法熟视无睹了。   说心里话,这些村民的营养状态,比起流民,还差了一些。   也许自己看到的流民,已经变成了土匪,这才还能保持一定的精力,一路向晋中等大城市出发。   “韩大小姐,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将隔壁几家都叫过来帮忙,不如就我们一家的锅,怕是不够煮的!”   如此深夜煮吃的,大家不仅没有担心流民侵袭,反而家家户户都显得极为激动兴奋。   在于大叔跟于大勇的解释下,这些吃的全是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从台甫城里面买来的,后面还要花钱买田地呢!   ☆、166 一万亩   吃饱之后的韩小满,没有跟村里人一起感动着,而是跟玉清两人在于大娘整理出来的屋里细说着今晚的事。   “呵,你亏得没有听那个陈安南的提点,我估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肯定还有同伙被陷在里面,要是你真听他的提点,抛弃放跑所有孩子,很有可能这么多孩子就做了那伙人的掩护,说不得还会害死不少孩子。”   当柳玉清得知小满之所以着急要折回去救那些孩子,是被那个陈安南提醒的之后,就不遗余力的打压起来陈安南。   说实话,若是按照常理,陈安南说的真不错,但庆武的皇子皇孙,在各自的封地不知道多嚣张。   他们想要孩子,要么让下人穿着极为富贵的衣服,走一圈,就能不花一文钱的搜罗过来一大堆孩子。   要么看上标志的孩子,直接动手抢劫,这样的事,台甫境地的百姓,能找谁说理去?   那三十二皇子连台甫的官员都拉一起享用他调教出来的孩子了,如此嚣张的人,还在乎丢失一两个孩子么?   要搞死这样的皇子,除了给他按上造反的罪名,无论暴露出来他们其他任何罪行,都无济于事,哪怕他们这样的伤天害理。   “诶哟?我还是江湖经验缺乏啊,差点被人当了枪使,亏得我还真的以为他打劫皇庄,是为了天下没有吃的百姓呢!”   韩小满不禁嘘嘘,艾玛,外面处处是陷阱啊!白对这世道的天地会产生好感了!   “人家造反,能不要钱?能不收买民心?当年庆武皇帝造反的时候,不也是打着天下教的名号么?   可一旦真的得了天下,他们眼里哪有百姓的生死?看看他跟他子孙的后宫,就知道这李家人,各个会享受的很呢!”   柳玉清说起来庆武帝一家人,简直半点没有好语气,言辞间全是鄙夷。顺带也将天地会捎上了。   造反的人,造反之前,谁不是说的好听的很?等真正当了皇上,谁还记得当初自己说过的话?   除非有一天,这天下能有真正将百姓放在心里的明主,百姓才能真正过上好日子。   “这三十二也太气人了!他自己跟畜生一样,也带着全府的官员跟他一样,我当时看了就想冲过去杀了他们。   亏的我死命忍了下来,这才想到跟你一样的办法,特意顺了三十二皇庄的东西去了山寨,也将山寨的那造反证据的铁矿,丢进了三十二皇子的皇庄。这下子,那三十二死定了!”   “嗯嗯,小满真聪明,也真厉害,这样的话,我倒是不必去见我的老师,免得被他猜出来是你做的,我那个老师,脑子不是一般的聪明。   我们两个人,还是一边买田地,一边打听打听大舅舅吧,做做样子还是要的,不然经不住细细追究。”   两人细说这些的时候,于大娘含泪给已经醒来的儿子女儿喂了白粥跟一点肉食。   大丫跟虎头回来的事,于大娘跟于大叔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不跟村里人说了,就怕被人泄露出去,被皇庄的人知道。   至于儿子女儿说的村里一起被带去的孩子的遭遇时候,抹着眼泪,嘱咐自己儿子,女儿这些天不要出去,也不要跟人说这些,就当成没有去过皇庄。   若是以后村里人见到他们,就解释说被富人带走的途中,遇上流民,冲散了才自己回来的。   韩小满跟柳玉清第二天一大早辞别于大娘一家,装模作样出去找人了,这边买田地的事,韩小满全权交给于大娘一家人了。   夫妻两人特意带着旺财去了一趟台甫府,结果意外的发现,台甫府的城墙上挂着十三具男性尸体。   从议论的百姓嘴里,还有告示上,两人得知,这十三人是昨天抢劫皇庄的劫匪,三十二王爷悬赏一百两银子,让百姓举报这三人的家人。   “这到底是哪儿的人啊?要是知道,能领赏一百两,可就发了!”   “可不是?这三人也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连皇庄也敢抢劫,肯定是要全家抄斩了!”   “我估计肯定是外地人,不然哪敢?可惜了,这一百两我们本地人还真不容易挣到!”   “那有什么啊?没见有人饿疯了,已经跑去皇庄报案领赏了么?”   “快看快看,那个领赏的被推出来了!”   韩小满顺着议论纷纷的百姓,看向皇庄的方向,果然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被皇庄的护卫押了出来,还没等人回神呢,其中一个护卫,当众咔嚓一下,就将那个男子砍头了。   顿时惊吓的围观百姓,四散开来,刚刚还有人羡慕那个进去领赏的男人呢,结果,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头都没了。   “王爷有令,虚报领赏的下场就是这样的!”护卫面无表情的大喝震慑了一下四方百姓,免得这些人还以为什么赏都是好拿的。   护卫们呵斥之后,把虚报领赏人的尸体,也一块挂上城墙,守城的官兵,都讨好的帮忙挂着。   韩小满看着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在宁阳县城,绝没有见识过这样的事。果然,有皇子皇孙在的地方,是不要国法的,他们就是国法。   这等大事,在守城的官兵眼里,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可见平时也是这个样子的。   “快看快看,王爷又出告示了!”四散开的百姓,忽然间又见到王爷的人贴出告示,顿时有胆大的识字的人上前看起来。   同时三十二王爷的人也高声唱和起来:“王爷有令,凡带十亩田的十岁少年,不管男女,都可以入府为奴!”   你妹的!   韩小满大怒,三十二王爷如今收孩子还收出新的高度来了,不但不花一文钱,还叫人倒贴十亩地才能入府为奴?   合着于大娘那样直接将孩子给他的,还算他亏了?昨天晚上自己怎么就没有顺便放火烧死他们的呢?   还别说,真有人放火的,有天地会的人前来找他们少主,结果没有找着,就放火烧了不少处,想打草惊蛇一番看看的。   谁知道没有找着少主,倒是救出去几个被抓捕的兄弟,只是此次营救过程中,也丢了几个兄弟的性命,加上之前被杀的,天地会这一次,丢了十三条人命。   而王爷这边,却是丢了更多,不但死了几十个护卫,还因为纵火的缘故,一下子死了不下百人的婢女,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些被调教的少男少女。   死的这么多奴婢,不仅仅是死于混战,更多的还是死于三十二王爷的震怒。   韩小满憋闷的陪着玉清进了城,城里面的物价飞涨,听当地百姓说,涨的最少的也涨了三倍,最多的则是吃的上面,涨的更多,近乎十倍。   韩小满面色铁青的看着粮铺,在宁阳几文钱一斤的米面,在这,都卖到了几十文钱一斤,就这样子,城里的粮铺还是限售,一天就卖几百斤,卖完就不肯卖了,管外面多少人排队也不肯卖的。   最可恶的还是城里只有一家粮铺,经过打听,这一家粮铺,背后的人就是三十二王爷。   没办法跟这么多百姓抢购这一天仅有的几百斤米面,韩小满不得不面色铁青的出了府城。   “走吧,去别的府县看看,晚上我再来看看这家粮铺!”   韩小满低低的凑近玉清,心里又想着打劫了,昨天晚上放小灰灰离开的时候,得知小灰灰夫妻两人已经在山寨那边有了窝,这就好办多了,让旺财去一趟,就能带着小灰灰夫妻两个过来。   “不可以!府城的官兵也不是废物,还有这么高的城墙,你当真一点也不怕暴露之后连累家里?   再说但凡是三十二皇子名下的家产,等被抄的时候,都会被抄出来的,我估计前来抄家的官员,至少是上面跟省府的,台甫府的官员,还不够格。   虽然查抄出来的钱财可能会归公,但查抄出来的粮食,是一定会安抚当地百姓的,这是平息民愤的惯例。再等等吧,应该不会等太久的。”   熟知官场规则的柳玉清,当即拽走了小满,没人的时候这才低低的劝起来。   柳玉清之前猛然看到挂着的那些尸体的时候,就忍不住的发寒,若是昨天晚上小满被抓住会怎么样?这样的念头,玉清简直不敢去想。如何还能让小满再以身试险?   韩小满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最近怎么总想着打劫了?还有这赈灾的粮食,怎么还发不到百姓手里?   “诶,没见到也就罢了,见到了,真的是有些难忍受,如今想来,宁阳的百姓,还是幸福的,摊上吴培海那样的好官。”   “庆武的官员,绝大多数都是要名声的,吴培海这样的地方官员,还是很多的,首辅内阁提拔地方官员的标准,就是当地百姓的评价。   只不过皇子皇孙的封地,另当别论,谁都知道皇上巴不得天下财富尽在李家子孙手里,如今文臣跟皇家之间,相互抵制的厉害。   这一次的加赋百姓,明显的还是文臣们不敌皇上的贪念。老师这一次在山寨私底下偷偷跟我说过,若是可以,他们想在皇上死的时候,从里面挑出来一个襁褓中的孩子登基。   这样,天下的百姓,才能真正休养生息。可惜的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皇上在死的时候传位给了太孙,而四王爷紧跟着就举兵造反,打了四年都没有分出胜负。谈何百姓休养?   生在乱世,我们能保全家人就难得了,你呀,打劫还上瘾了呢!”   玉清透露的事,已经是谋逆之事了,但若非小满心心念念的要解救百姓,柳玉清真不打算说的。   韩小满顿时瞪大眼珠,靠,架空皇权?   这一招在前世明朝的时候,那些臣子们干的挺多呢!那张居正不就是无冕之皇么?   不过这事风险挺大啊!那被架空的小皇上一旦长大,但凡有点脑子的,想的肯定的夺权。   切,想太远了,若是真能将皇上架空,就不会出现玉清前世里面的遭遇清君侧之战了!   两人离开了台甫府,换了下一个县城,倒是心情好了不少,物价水平稍微高一些,粮食更是没有翻十倍,而是涨了两倍。   有了台甫那边的对比,韩小满顿时感觉这边的粮食太便宜了,而且这边的县城离于家村不是很远,索性就在这买了不少米面,也买了不少种子,雇了三辆马车往于家村送来。   “咦?我怎么感觉,今天忽然间就没了流民似的?”   韩小满跟玉清旺财一起坐在马车里面,忽然间发觉,从台甫到这边县城,再到于家村这一段路,真的一个流民都没有见到了!   “这么长时间下来,应该是该走的都走了,剩下的,就是自家有田地的村民了!”玉清解释起来。   “少爷,夫人,那些没有吃喝的流民,都被安抚了,昨天临晚,赈灾的粮食就到了县城,当时就安排了不少流民。   这一次布政使大人亲自安排人押送粮食到我们县城的呢!要不是这样,今天你们就是再花多少钱,我们也不敢跟你们出来呢!”   外面一个马车师傅,心情不错的插话起来。赈灾粮食到了县城,虽然安抚的是那些没有吃喝的流民,但自家也得了好的。   最起码没了这些流民,自家的马车也敢出来挣钱了不是?   韩小满跟玉清互相对望一眼,都明白了,台甫府城的赈灾粮食,被人侵占了,能被什么人侵占,除了三十二皇子跟知府合伙侵占,没谁有那个胆子!   等吧,等的三十二皇子被查抄了,自己才能放心离开。   于家村的村民们,这个时候也得知了流民被安抚的事了,各家各户再也不躲躲藏藏的,而都出来了。   再次看到韩小满夫妻两人给他们村里买来这么多粮食,都激动的跪了下来。   “村长快请起,使不得,使不得!”韩小满夫妻两人见村长带头给他们下跪,顿时过去搀扶他们起来。   “村长,如今流民被安抚了,大家也可以安心出来做活了,我不但买了这些米面,也买了一些种子,如今干旱好了一些,你们暂且多种种这些蔬菜瓜果,别让田地就这么荒着。真正到天冷了,再铲了这些种冬麦吧?”   “可使不得,使不得,会坏了田地的!”村中一位年约六十多岁的老人站出来阻止村长。   其实不仅仅是这个老人,便是村里所有的村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好意思说,毕竟这对善心的夫妻,给了村里不少的帮助。   村长也顿时讪讪的看向韩小满夫妻:“估计天气也热不了多长时间了,我们再等等吧?”   韩小满笑笑,自己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这么多种子,近乎两马车的种子,就是怕不够的,结果村民们根本没有上溪村下溪村人的胆识跟魄力。   好吧,那这些就自家栽种吧!   赈灾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原本空了一半的村子,到了晚上,就有不少佃户结伴回来了,每人身上都背着发放的赈灾粮食。   “韩大小姐,这是一万亩的田锲,我们乡镇不少要走的地主,这一次卖的价格也很低,还有不少村民也卖了一些,凑了一万亩。”   当于大勇拿出来一万亩田锲的时候,韩小满还是吓了一大跳的,怎么会这么多?自己只给了于大娘家一万两银子啊?   “呵呵,现在的田地不值钱,以前一亩田能卖七八两,现在的田地,一两银子都卖不动,谁都看出来,来年的夏收肯定是不行的,要不然这个时候的冬麦早就种下去了!   那些地主被佃户袭击的怕了,都想变卖了田地,赶紧离开这边,叫我说也是活该他们这样倒霉,谁叫他们往日里,那么对待佃户的?”   于大勇买地主家田地的时候,故意压价了,谁叫他们着急逃出去的?尤其是现在佃户们陆续都回来了,等佃户吃完了赈灾粮食,没有吃的之后,第一个想到的肯定还是地主啊?   再想到从前自己爹在隔壁村子的那个地主家干活,折断了腿,地主也不管的,于大勇自然愿意看到地主都倒霉。   甚至在百姓眼里,流民袭击地主,都是活该,要不然怎么连官府都不管的呢?   韩小满嘴角抽搐,没有看出来,于大勇这老实人,也不是真老实的,下狠手压价的时候,还真能下狠手。   “那这样的话,我这一万亩就都交给你管理了,这些蔬菜瓜果的种子,马上就找回来的佃户栽种下去,前期花费不论多少,都从我这垫付上,包括他们吃喝的费用。   等田地出效益了,你再跟佃户们商谈具体分成,不要让佃户们没有盼头,最起码能让他们一天吃饱三顿饭,年底还能有结余。   给你个目标,能让租种我田地的佃户,六口之家一年结余六两银子。相当于每人每年结余一两银子,不论男女老少。   要想达到这样的目标,单靠栽种一年两季粮食,怕不能达到,现在天这么热,又不能种冬麦,就先试着种种蔬菜瓜果,看看吧!   你不要劝我,也不要担心,哪怕亏空,我也有能力承担,我另外再给你五千两银子,你拿着看着操办吧!”   ☆、167 卖身   韩小满豪气冲天拿出来五千两的时候,其实心里怪心虚的,要是正常买一万亩田地,不得七八万两啊!   于大勇这老实人竟然一万两就给自己搞定了?原本自己预期打算也就几千亩,还是加上了大旱的因素的。   于大勇痛快接下韩小满交给他的五千两,同时拿出来全家人的卖身契,顿时将韩小满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韩小满是真的没有打算买卖奴仆的,鲁中跟永琰那两孩子不算。   这两天,于大娘一心扑在大丫跟虎头身上,于大叔自然是劳碌于家里跟田间,而韩小满也看重于大勇这个年轻人,这才放手给他帮自己做事的。   谁知道这孩子竟然将他全家人都卖给了自己?还是一文钱都不要的那种?   “韩大小姐,虽然我不太爱说话,但是我心里都有数的,我弟弟妹妹,若是没有你,肯定不能回来。甚至死在外面,我们都不知道。   若是没有韩大小姐,我们这个家,早就散了,说句私心的话,我们一家人跟着韩大小姐,日后才能真正过上好日子。”   韩小满瞪大眼珠,这孩子意指什么?难道他猜到是自己进皇庄救回来他弟弟妹妹的?不可能啊!连他弟弟妹妹都不知道自己的,当时自己还特意改装,蒙面了的?   还是他意指自己在路上遇上他弟弟妹妹,顺手给捡回来的事?这话听着这么心虚怎么回事?   “也好,那我们就收下了,日后自然会带着你们过上好日子的!”柳玉清楞了一下,就替小满接了过来。   如此也好,他们一家人成了自家一辈子的奴仆,就不可能翻出别的心思来,自家也好彻底放心的让他做事。   韩小满转头看向玉清,有些不解,为何要收下他们全家卖身契?还是那种一文钱都不要的那种?   然不同于韩小满的不解,于大勇却是激动万分的当即跪下磕头认主子,一副生怕人家后悔似的。   等于大勇出去之后,柳玉清这才解释起来。   “这一家人是看上了我们家的本事,也看上了我们家的心善,跟着我们这样的主子,比起他们自家操持生活,当然是既轻松,又有不少的收益。   更何况你那么豪气,一出手就给他一万两办事?奴仆看似低贱,但也得看谁家的奴仆,不是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么?”   呃?原来如此!   韩小满这才不得不接受了自家有奴仆的事!前世的人,对卖身为奴的事,真的很难想象,但现在的古代,卖身为奴,实在是太平常不过的事了。   三天后,果不其然,皇上震怒不已,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儿子这么急的就要造反了?   而且还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起?   原来这一次不仅仅三十二被韩小满设计陷害,四王爷也担心被泄露出去自己,故意陷害了晋中省的另外一个皇子,六十四皇子,只是这个皇子的封地,离山寨远了一些,但就是远一些,也只是隔着四个府,比起他的封地来,简直是太就近了。   四王爷有些真没有想到用三十二来掩护他自己,而是太了解他的这个弟弟,他这个弟弟满脑子就是贪享,哪可能有这样的心思?   但是这个六十四弟弟,就不一样了,是真的有这个心思的,要不然也不会招兵买马,收纳人才?这一次正好趁机弄死他!   皇上原本是不相信自己儿子铁心造反的,但在搜查出来的证据面前,加上太子一直缠绵病榻,加上莲净大师的提示,皇上一下子就相信了。   不仅仅是相信了自己的儿子要造自己的反,更相信了自己上百的儿子孙子当中,暗地里也许还有更多的人都想着造反。   看来还是自己太护着他们了,让他们的心都大了,大到都等不及自己死了?   皇上一怒之下,下令查抄这两个儿子的府邸,本来是想让宗人府过去查抄的,但一想到宗人府里面也全是自己儿子孙子,若是谁手里钱财多了,还不是一样想造反?   到了这个时候,老皇上有些后悔,将这些儿子孙子养的太肥了,肥的谁都有钱招兵买马了!   于是乎,皇上这一次没有让宗人府出面,而是让太孙带着晋中省的布政使陈守纪去查抄这两个儿子的府邸。   “玉清,还别说,皇上这一次速度还挺快的,这才几天,就查抄三十二那个畜生了!没想到还顺带出来六十四?”   一直等着消息的韩小满,终于等到了查抄三十二皇子的消息,一颗心这才放了回去,只是没想到太孙这次倒是得了皇上的重用。   “嗯,这下子,晋中去了两个皇子,附近的百姓,日子也要好过一些了,没想到太孙还是有些本事的,竟然利用那些孩子,将台甫的官员拔了干净,这下子,空出来这么多官位,估计填塞进来的全是太孙的人了。”   是的,这一次台甫府的官员,几乎被抄了干净,太孙跟布政使陈守纪大人联手,将这些官员的罪证查的清清楚楚,不仅仅是皇庄里面查出来六百多个十来岁少男少女,便是这些官员家里面,也查抄出来不少的少男少女,这些受害的少年,总数竟然在一千以上,甚至还从皇庄的一处稍微偏僻的花园下面,挖掘出来几百具少年骨骼。   三十二皇子跟台甫府官员的案子,一下子就震惊了所有人,继而引发了朝廷,大量的文臣,上书问罪宗人府,为何如此放纵皇家人,伤孩子性命?   问罪不了皇上,那就只好问罪宗人府了!说到底还是皇上养出来的儿子孙子。如今这些儿子孙子,一个个的跟地方官员勾搭成奸,残害百姓,简直到了人神共愤地步,那些都是十来岁的孩子啊!   若是平时,皇上早就被文臣气的动用皇权镇压他们了,但这一次,皇上却冷眼看着,任凭文臣四处搜集皇子皇孙的罪证。   皇上深深的感到了,在自己死之前,这些被养肥了的儿子孙子,是该杀一批,给太子让路了。   一时间,朝廷里面陷入了文臣追杀皇子皇孙的诡异事件里,而皇上只要文臣拿出罪证来,就无情下旨,杀,杀,杀!   短短一个月之内,京城的上空都飘着血腥味。   被搜集出来有造反罪名的皇子皇孙,竟然高达五十六个!而老皇上也不管这些儿子孙子的喊冤,一脸无情的下旨全家抄斩。   如此,不仅仅这些皇子皇孙本人被杀,连着他们儿女,妻妾,奴仆,高达上万人被诛杀。   太孙在这一次次的查抄府邸当中,当真是喂饱了自己,拉拢了不少文臣,更是塑造出来高义的形象。   杀了这么多皇子皇孙,皇上很满意,这下子那些儿子孙子都成龟孙子一样老实了。杀怕了吧?老子看谁还敢造反?   而太孙更是满意,有这么多钱,还怕笼络不到文臣?   天下百姓更是满意,一下子挖出了这么多毒瘤,身上的负担顿时轻松了不少,太孙为了邀买民心,更是大肆用查抄出来的粮食,安抚当地百姓。   在这个粮食精贵的当头,百姓自然对太孙也感激不尽。尤其是佃户们。   同时首辅建议皇上,将查抄出来的田地,按人口恩赐给当地佃户们,但却遭到了皇上的驳回。   “今年赋税这么低,还要抵御外族,加上明年也不是丰收年,就将这些田地,折价卖了吧!”   皇上算了一笔账,查抄出来的田地,高达万万亩,这些佃户从朕手里白得了那么多粮食,难道还想白得田地?   卖了,卖出钱来,自己还得招兵买马,在死之前先将端木靖的兵马都换了,不然等自己死了,端木靖一旦造反,谁能制得住他?   首辅夏以纯气的心肝肺都疼,皇上至今还保留着从前的土匪习性,也是无药可救了,幸亏太孙近来还知道安抚百姓。   矮子里面选将军,暂时就看着太孙的为人吧!不过问题是太子跟皇上习性也很像啊?若是太子不死,太孙很难登基啊?   而这个时候,柳玉清跟韩小满两人已经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寻找大舅舅,未果之下,也只好回家了。   于家村及附近的几个村子,除了于大娘家跟几个村的小满家的佃户外,都后悔死了。   谁知道一个月下来,那对夫妻田地里面的瓜果蔬菜,会长的这么快这么好?眼看再有十几天,就能采摘下来卖钱了,而这个时候的天,依旧热的没办法下冬麦?   最令人羡慕的还是那对夫妻让佃户们用热烘烘的屋子捂出来了无数的小鸡小鸭。如今就是不算瓜果蔬菜要挣的钱,单独算这些鸡鸭的钱,也足够挣一笔了。   若是等这些小鸡小鸭长大,再鸡生蛋,蛋生鸡的话,就更是不得了!   亏大了啊!   早知道自己也应该跟着学啊!可现在就是知道怎么捂小鸡,也没有那么多菜叶子给这些小鸡小鸭吃呀。自家旱地里面的那点菜,够自家人吃就不错了。   好在这对夫妻这么大量的捂小鸡,也让自家存的那点鸡蛋鸭蛋都卖到了最好的价钱。   然此时的韩小满,柳玉清两人却是满脸漆黑,在自己不在家的这一段时间,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在自己不在的期间,杜家竟然跟柳家来往起来?更有新任县令放话,他愿意给柳玉清跟杜思思做媒?   若非韩承夫妻没答应,柳玉清的娘甚至要在小满回来之前就要给杜思思跟柳玉清立下婚书。   好,很好,若是从前,韩小满可能会气的一甩衣袖,不管玉清死活了,到现在都搞不定你自己娘,还过什么过?   可说实在的,现在的柳家应该算是自己当家的,连自己也没有搞定柳玉清的爹娘家人,要不然他们会背着自己如此枉为?   也许招赘的女婿本事狠了,女婿的娘家人,终归是不甘心的。   还有,孟直敬这个人,玉清说过的,他不仅仅是太孙的人,他的弟弟也是前世害的玉清满门被抄斩的人。   所以,这个时候,韩小满没有发怒,一致对外才是正经事。   韩承夫妻两人脸色都极差,身形也清瘦不少,想来这段时间里,他们在家不仅仅担心大舅舅的事,还被这新来的县令欺负了。   “爹,娘,放心吧,我这就回家去,这件事我会亲自解决的!”   杜思思,你到底图我什么?还有孟直敬,你到底所谓什么?   柳玉清甚至极为清楚,这件事无数的宁阳人都在等着自己跟小满回来的反应,要知道,在不不久之前,自己还跟小满两人在宁阳县城高调宣誓了彼此,生生世世的约定。   如此誓言之下,自己的爹娘家人还要跟杜家来往?如此誓言之下,新上任的县令,孟直敬还要如此以势逼人?   真当韩家是柿子好拿捏么?真的都以为自己这个招赘的女婿,是韩家养出来的白眼狼么?   “不必,着什么急?人家说起来都是为了我们夫妻两人好,那县令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娘也是为了我们好,那杜思思想来也是为了我们好,主动要来韩家打理后宅的。   再说了,这件事一天我们韩家不点头,你爹娘就折腾不出来花样,那县令也别想以势压人,这件事决定权在我们,不在他们,不着急。先放一放吧!   娘,大舅舅没有找到,连旺财都没有找到,就说明是好事,应该是活着的,但却不知道去了哪儿。   不过这件事,吴培海大人当时回来,应该是算殉职的吧?那对外就这么说吧,也免得被人非议大舅舅临阵脱逃什么的。   不知道外祖母他们在吴大人这么安排大舅舅的事之后,是怎么想的?还有大舅母?”   韩小满深深压下杜思思跟柳玉清娘的事,先将大舅舅的事安排好再说。   幸好这一次是临夜回来,也不要进县城的,不然怕是这个时候还有没有清闲的时间,早就被杜家人,甚至是县令安排的人给堵着了!这件事自家不着急,可这些心怀鬼胎的着急啊?也许还有各家看好戏的人也着急会堵上来。   也许在那些看好戏的人眼里,自己跟玉清两人不久前的高调秀恩爱,很快就被啪啪啪的打脸了呢。   “你大舅舅的事,吴大人临走前,跟我细说了一番,他也隐晦猜测你大舅舅还活着,就是暂时不能回来,你外祖母跟外祖父两人都知道,但其他人都当你大舅舅是真的没了的。你外祖母家半个月前,也真正办了一场丧事。   你大舅母好在还有孩子,撑了过来,孩子也没有事,前天我还跟你娘一起去看了他们的,都还算好。你小舅舅如今更加用功读书了。   对了,吴大人半个月前走的时候,我们提前将那间墨香居关了,连里面的货一起,卖了四百两银子,全送做吴大人的议程了!”   韩承对柳家的人,也是失望极了,怎么会给柳玉清的娘有机会出来折腾的呢?谁不知道她是什么德行?还是你们柳家人故意让柳玉清的娘出来折腾的?   若非柳玉清对小满是真情实意,自己真的很想现在就一脚踹了柳玉清这个女婿,省的没有一个安生的时候。   闹腾的简直都没玩没了了?谁家有那个闲工夫整天的跟他们置气?   “诶,没想到,吴大人那么好的官,说走就走了,不过,走了也好,这个地方,我们也别呆久了,等过年之后,我们也一起去省府吧。现在我们在省府那边也有家产呢!   爹,娘,这个给你们拿着,这是我这一次出去意外得的钱,不要跟人说,就当是我首饰铺子挣得钱。日后万一我们不在你们身边,手里钱多也好办事。   我们家以后就不开铺子了,专门做地主,收租子,明年爹跟玉清两人可一定要中举哦!不然三成的赋税,小民也交不起呢!”   韩小满一边用轻松的语气说话,一边拿出来六千两银票,这银票,可真的全是来路明白的,是泽州知府谢文瑞通过穆宗明转送的。   但里面的事,韩小满暂时不想细说了。实在是越说越怕解释不清楚,谁让自己跟那个谢传玉在崖底呆了那么长时间呢?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报应?   自己冤,那玉清就不冤了么?这么一想,韩小满的心,真正放开了,这件事,就该自己跟玉清一起面对,而不是怨怪他娘,迁怒他。   韩承呆愣了一下,忽然间大笑起来!   好好好!这才是我韩承的女儿!韩承郁闷的心,陡然间豁然开朗!   半点不做推辞,韩承大大方方的就将女儿递给自己的六千两银子收下,同时拉走了妻子,让小满夫妻两人好好休息一番。   出去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辛苦,还是休息为好,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其余的,你若不当成是事,那就不是个事!天还塌不下来!   等韩承夫妻两人出了小满这三进的院子,鲁中跟永琰两人才冒出来。   “不错嘛,后山的野货照料的不错,值得表扬,不过你们也不快的,回头会给你们一个惊喜的!”   ☆、168 挖坑埋自己   韩小满笑眯眯的看着这两个护卫,还真是尽职呢,这段时间里,不但保护了自家人,还保护好了自己让他们两平日里多照顾的土豆玉米辣椒。   这一次回来,虽然是临夜,但后山的玉米青杆还是看的清清楚楚的,看起来长势不错。   辣椒就更好了,都挂果了,这一批的辣椒,韩小满不打算吃一口,而是全部留着做种。包括土豆,玉米,全部用来做种,下一次就要等到开春才能下种了,到那个时候,收获的将会更多。   再到下一年,大面积播种的时候,韩小满也不打算在自己的田地里面播种,而是打算让端木靖带去,在关外找地方下种。   韩小满不打算跟时下的百姓一样,盼着太孙登基,所以这样利国利民的好东西,韩小满不打算让太孙利用自己来获得百姓的心。   都交给端木靖吧,相信端木靖会极为高兴的,也相信从此之后,这支守护百姓的军队,再也不用犯愁粮草问题。   “还以为你死了,再也不会有人打我了呢!”永琰这孩子一开口就呕死人。   “呵呵,他乱说的,你们走了之后,他不知道多担心呢,还帮着打跑了好几次的土匪呢!”   鲁中急忙捂住永琰的嘴,这话也能说?不怕挨打了?   “你放心吧,没把你打出来高手之前,我肯定不会死的,就这样吧,安心睡觉去!”   韩小满嘴角微微一笑,自然知道这孩子嘴硬,不过心性还是不错的,任凭自己怎么打,他每次都受着的。   他爹给自己那么多钱,为的不就是将他儿子打出来么?放心,自己不辜负这一万两银子就是!   明天早起,狠狠揍Y的!   等人都走了之后,玉清才郑重地道看向小满。   “这件事你不要管,我亲自去管好家里人。你为那个柳家已经付出太多太多,到这样的程度,他们还是不领情的话,我觉得没必要再付出了。   杜思思前世那么骄傲,绝忍受不了做男人的妾的,她要么是想用我做媒介,达成她自己的目的,要么是想挤掉你成为正妻。   我打算当众做一回孝子,让我爹纳妾,也好让我娘有个姐妹知冷知热的陪着,以后但凡有任何通过柳家进来的女人,只有一个出路,那就是做我爹的妾!”   柳玉清说道最后,已经是满脸萧杀,全身散发出来前世的官威,柳玉清也是被自己娘家人气狠了。   柳玉清打算高调为自己爹去杜家求亲,纳了杜思思,娘不是喜欢杜思思的么?杜思思不也是喜欢娘的么?那正好一起做姐妹吧!   自己也不是一定要求成,但却可以让宁阳的人都知道,自己不会辜负小满,辜负韩家。   也让爹娘都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可以任意左右的,还有那个孟直敬,他的小心思,自己猜的出来,他敢让太孙知道他做的这件事么?谁知道太孙如今心里还有没有惦记杜思思其人?   “不要生气,这件事,我们还是先回上溪村问问清楚,还有那个新来的县令,孟直敬,他身为太孙这么铁杆的人,如何看得上一个小小县城的?至少也应该混一个台甫知府啊!   所以,这个人到宁阳来就任县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还有,还有这孟直敬是看上你的才能了呢,还是看上你老师了呢?毕竟我们韩家在他眼里,应该还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利用的?”   韩小满双手握住玉清的,轻柔安抚起来,这件事自己是憋屈的很,可玉清也是愤怒的,从前自己想的简单,觉得烦了,丢了就是。   但经过这么多,韩小满才发觉自己之前幼稚了,夫妻两人遇上问题的时候,若是不能一致对外,那老天爷就是给你再好的男子,你也不配拥有。   “小满!”   玉清猛然将小满狠狠拥进怀里,恨不得就此揉进自己的骨髓里。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孟直敬的到来,我猜测是为了端木靖的娘,端木靖如今不受朝廷控制的在关外站稳了脚跟,可进可退,偏偏朝廷还不能用钱财拿捏,端木靖如今的军饷,几乎到了自己管的地步。   如今不仅仅是皇上,就是朝廷上的文臣,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认定了端木靖会造反,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摊开来,就怕因此逼反了他,谁都没有好日子过,那端木靖一家可是前朝的重臣呢!   太孙经过这一场场的抄家,收买民心,是早已将皇位看成是他的了,若不然也不会安排他大舅子给他看着端木靖的娘了。   至于我,我觉得也不全是看上了我的才华跟我的老师,上次杜思思被杜家送去嵩山庵的那段时间,太孙是在杜家住过的。   若是我猜测不错的话,当时的杜思思应该得了太孙的恩宠,还不是一般的恩宠,不然太孙也不会特意带走杜思思的大哥,杜良瑜去京城的,当时太孙怕是动了心思的,但这对孟家来说,却不是好事。   孟直敬的妹妹如今是太孙妃,孟家哪愿意看到太孙独宠别的女人,哪怕太孙有再多的女人,只要不独宠哪一个,就没有人能威胁到孟家的地位。   也许,孟直敬是想把杜思思这个祸水引到别处,正好选中了我!”   柳玉清依旧抱着小满,只是头脑清楚多了,许多隐约的迹象连接起来,事情一下子就明朗多了。   “真没有想到,太孙的后宅之争,竟然都争到我们头上了!看来那个杜思思迷惑男人的本事还真不小,才会让孟直敬如此重视。   这件事我们占据主动,先不着急表态,背地里对着杜家人大肆鼓吹太孙大获民心,深得皇上看重,皇上有意将皇位直接传给太孙,更是很多文臣都直接投靠了太孙,辅佐太孙,让杜家人自己歇了心思去。   相信杜家人有点脑子的,肯定能权衡出来利弊,嫁给你,虽然叫平妻,但较真起来也是妾。   而凭借她的姿色跟本事,只要进了太孙的后宫,肯定是要得宠的,对了,顺便也悄悄的跟杜家人泄露一下,我们的县令大人,亲妹妹可是太孙妃呢!”   韩小满相信,一旦杜家人得知了孟直敬的亲妹妹就是太孙妃的话,肯定能想到这一点上,人家孟家是怕了杜思思得宠呢!   如此,他们杜家还不更加积极进京找太孙去?去迟了说不定太孙都被皇上传位了呢!   在太孙还没有登基之前,进入太孙的后宫,当然是比登基之后进入后宫,名分强多了啊!说不定能封一个妃位呢!那时候他杜家才叫真正的扬眉吐气呢!   韩小满嘴角咧起来,看,自己为杜思思思量的多周到,前途一片光明呢!   “呵呵,小满可真是聪明,这件事像你说的这样处理,我觉得是可以解决掉杜家,但却解决不掉我娘的想法,这一次回去,我还是要给爹纳个妾的,我爹还不到四十岁,纳个妾也好有人给娘作伴!”   柳玉清说道最后,整个人还是僵硬起来,既然娘三番五次的想给自己纳妾,那就自己先体会一番吧!   韩小满嘴角抽搐,柳玉清对柳家这对爹娘,也是失望透顶了。   “玉清,你真打算插足你爹娘夫妻感情?你不怕引狼入室?别生气了,再生气,也无法改变他们是你爹娘亲人的事实。   虽然这件事他们是做的不对,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再说了,等过年之后,我们就全家搬去于家村吧,跟他们之间相隔的远了,便眼不见心不烦了。   若是真正发生战乱了,再安排人回来安排他们吧?也免得一时气愤之下,弄个虎狼进家,要知道,人是最不确定的因素。”   韩小满试探的劝道,前世的玉清连累的全家被抄斩,重生回来的玉清,是想着带着全家过上好日子的,要是玉清真这么做,他自己不也很违心?难受?   玉清重重叹口气,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来前世一家人被自己连累砍头的情景,那个时候,他们到死都没有人怨怪自己。   自己重活一次,不就希望能带着一家人远离战火,过上安康的生活么?   是啊,自己被气得连曾经的初衷都要忘记了!   哪怕买一个女人回家做爹的妾,也难保她不生出别的心思?若是她用阴私的手段害死娘呢?自己就是事后杀了她,也弥补不了啊!   是啊,人才是最不确定的因素。   曾几何时,自己还跟娘一起想着退亲的,如今却是自己一心想拥有小满,一辈子都不够。   这样的小满,当初的自己,为何会鬼迷心窍的想要逃离?才会让娘一再的认定自己内心里是不屑韩家赘婿的?   自己挖的坑,终究是将自己埋了!   韩小满感觉到拥抱着自己的玉清,在无声的落泪,心里也很是难受,被最亲的人,用为你好的理由,插刀子,心,如何不疼痛?   “我们一起面对,不论遇上什么事,都一起面对,嗯?”小满轻拍玉清的背,喃喃的安抚着。   “嗯,一起面对。”玉清哽咽。   一家人闭门不出的休养了两天之后,韩小满跟柏立屏两人,一起去了衡溪的外祖母家。而柳玉清则是先回家一趟。   韩承从新任县令来了本县之后,欺负自家开始,就玩命的看书了。加上韩承得知女儿在晋中城的乡下买了万亩田地之后,更是发誓,一定要中举。   玉清不希望小满再为自己的家人心累,更何况,小满的外祖母一家,这个时候,更为希望看到小满。   便自己一个人回去吧,回去面对家里一心为自己好的家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柳玉清还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希望是自己爹娘在杜家跟县令的逼迫下答应的,尽管内心里不是这么猜想的。   “玉清回来啦!快去告诉村长,玉清回来啦!”柳玉清刚刚靠近上溪村,就被上溪村的人看到了,顿时嚷嚷起来。   村里人都知道了县令大人要给玉清做媒,娶杜家女儿的事,大家心里都忐忑不安等着玉清回来呢!   村长方贵一听玉清回来了,顿时着急的就带着小跑的出来迎接了,到了玉清家院子门前,正好遇上了玉清。   “玉清回来啦!”村长喜出望外,这下有主心骨了。怎么韩大小姐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诶,这个时候,韩大小姐必定是生气的吧?不知道玉清跟韩大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若是两夫妻一致不愿意,自己这个村子拼着得罪县令大人,也得做主休了这个会折腾的玉清娘,要不是她,哪会有这样的事?   更别说玉清娘这么折腾,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休了她,从此叫她再也没有机会折腾韩大小姐!上次给她的教训还是太轻了,像她这样的娘,摊谁头上,谁倒霉!   还是韩家的老爷子利索,为了韩大小姐一家,哪怕到老了,也能狠心休了会折腾的妻子,出族会折腾的儿子女儿。   不得不说,韩家人能这么本事,还是有道理的,该狠心的就狠心!不然还没玩没了了!   “村长!今天我不会在村里久留,一会还要回去。”   玉清微微颔首,简单解释了自己的动向,免得村长又带着村里人一起迎接自己,可今天自己,回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听听爹娘到底是怎么说的,也好让自己死了心。   村长方贵见玉清脸色清冷,便猜到了这件事是玉清跟韩大小姐都不愿意的,如此,自己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是这件事,自己真的要做的话,还得通过玉清同意,玉清这个时候没有时间,那自己有的是时间,自己就坐上牛车,等在村口,一边送玉清回去,一边问问玉清的意思,总不能让全村大好的局面,被玉清娘一个人折腾的毁了。   那新来的县令再是当官的,也没有玉清的老师的官大咧!   “玉清,这件事不关你娘的事,你娘也没有想到,那个新来的县令大人,会要给我们家做媒,你娘当时也不敢不答应啊!”   柳福成见到自己儿子的瞬间,就感到了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不由得就维护起来妻子。   “你为何让娘屡次进城?为何看着娘屡次接受杜家人的馈赠不管?为何罔顾我是韩家人的事实,纵容娘随意插手韩家事?”   柳玉清进入家门的瞬间,浑身发散出冰寒的气息。   柳福成顿时满脸煞白,嘴唇抖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时自己也没有多想,玉清娘说要去给玉春帮忙,自己哪会想到她那几天在县城会认识杜家那个女儿?   自己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杜家那么多家产,女儿长得那么仙气,怎么就甘愿做玉清平妻的?平妻说的好听是妻,可在小满这个嫡妻面前,还不是个妾?   可现在的县尊一腔热情的要给自家做媒,若是到最后还是不能答应,那县尊觉得丢了面子,自家得罪了县令,还能有好吗?   “玉清,你怎么这么说你爹?那杜家那么大家产,思思那么知书达理,这样的姑娘肯做你平妻,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   再说了,还有县令给你们做媒,那韩家就是不答应,最后还得乖乖答应,县令说了,这件事就等你们回来,等你一句话。   到时候,若是韩家敢阻拦,县尊说了,容不得韩家欺负本县的案首,到时候自有他为你做主。   我看这个县令对你实在是好啊,这样的事,我们家自然要承县令的天大人情,换成从前的那个县令,就不会对我们家这么好。   儿啊,你现在的身份跟我们村里人不一样,将来肯定是做大官的,哪能一点都不为你自己着想?   你日后也总得给你自己多留些子嗣家产,不然你再多本事,还不是便宜了韩家?   要我说,那韩家若是真知道好歹的,就应该主动给你娶妻纳妾!顶好等你高中举人之后,他韩家最好改赘为娶,不然你一辈子哪有真正的出头之日?”   前段话。玉清娘说的可真豪气冲天,大抵的县令给她撑腰,有了底气。   而后段话,说的真叫一个是苦口婆心,句句都是为了玉清好。也是她瞥见自己儿子面色极差,才后补上去的。   若是玉清跟时下的普通男子一样,必定要被自己亲娘的后段话感动落泪。也可能会被自己娘的前段话威胁着。   “爹,你也这么想?”   柳玉清冷冷的回看自己爹一眼,难道他们两个心里面,一辈子都认不清,自己是韩家人的身份?一辈子都不知道感激韩家?就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入赘韩家,亏了柳家?   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点良心了么?半点不想自己是怎么被韩家教导出来的,半点不想柳家欠下韩家的天大恩惠?   难道这就是恩大成仇?韩家给予柳家的太多了?才会膨胀了他们的内心,蒙蔽了他们的双眼?   柳福成看了自己妻子一眼,沉默了!   站在道义角度,自家是不该如此对待韩家,但玉清这个儿子,若是能跟他娘说的那样,自己这个爹,才不会愧疚他一辈子啊!   赘婿的名头,便是一辈子的耻辱啊!   ☆、169 成仇   “三弟,娘这一次说的真的很有道理的,那杜家人我们也都见了,都是好人,出手比韩家大方多了。   你看我们跟韩家结亲这么长时间,韩家也就才给我们家盖了这个村里的瓦房,可你看到了杜思思的陪嫁吗?   那杜家下人说了,杜思思的嫁妆足足有好几千两嫁妆呢,诺,这次杜家光是给玉志跟家宝两个孩子的见面礼,就给了一百两,这是面子啊!   那韩家一口气能买两千亩水田,那么有钱,也没见他们韩家给我们柳家也在县城那边盖一个几进几出的大院子啊?添置几百亩田地啊?   他们韩家只顾着自家过的好,眼睁睁看着我们柳家在村里被人欺负,杜家说了,等你们结婚的时候,还给我们柳家在县城买一个三进的大院子,比韩家在县城外面的大院子值钱多了呢!对了,杜家还要给杜思思带上好几个挣钱的大铺子呢!”   玉清大哥这一次,得了杜家不少好处,光是杜家给的见面礼,就他们一房,竟然有一百两之多,如何选择,还用想么?   再说又不是让玉清撇开韩家,不过是再娶一个平妻,人家杜家都不嫌吃亏,好不好?   那杜思思,自己见了都觉得惊为天人,以她这样的容貌,嫁什么人嫁不成啊?就是做皇妃也足够啦,三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换成是自己,早就乐死了,可惜自己人家是看不上的。要不然自己早就一口答应了,那女人,看着就心痒的厉害哦!   “三弟,你大哥说的对啊,不是我们柳家不讲道义,而是韩家做的过分,他们韩家在家天天吃鱼吃肉的,就想不到我们柳家还吃不上一顿肉?   爹娘这么多年养育你的恩情,他们韩家半点没有放在心上啊!别说我们家,就连县令大人都看不过去,要不然新来的县令大人,怎么会给我们家这么大面子答应给你们做媒的?”   玉清大嫂见自己男人说完之后,玉清满脸的阴冷,顿时忍着不舒服,站出来帮帮家里说句公道话。   起先自己还真觉得韩大小姐做人豪爽,自己夫妻两人跟玉志一起识字,还得了她韩大小姐的奖赏,高兴了一阵子。   可现在回头想想,韩小满她可真是半点没有对柳家用真心啊,要不然还逗狗玩一样的给自己这个大哥大嫂什么奖赏?不早就带着自家一起搬到了县城啦?   看看人家杜家?   人家杜家女儿还不是三弟嫡妻呢,可人还没嫁过来,就给了柳家这么多好处,不光是自己这一房,就是爹娘,也另外得了好处的。   看看娘现在的首饰,哪一个拿出来不亮瞎人的眼?如今自己也能拿出来两样像样的首饰呢!   忽然间,柳玉清觉得真没意思。全家人有奶便是娘的想法,让自己心痛到麻木!可他们还一副全是为了自己好的态度。   此时的柳玉清真的很想甩袖而去,从此再也不回这样的柳家。   这个新盖起来的瓦房,在全村,甚至在全镇来说,也已经是有模有样的,被人羡慕的,可就是这样,依旧满足不了这一家子的*。   是自己变了,变得无情了?还是这一家人都变了?变得无义了?   这是何等的悲哀?何等的可笑?曾几何时,自己满心想的是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而如今竟然会到了这样的地步?   “从此柳家不是我的娘家,而是我的仇家,我柳玉清早已对天发誓,要跟小满生生世世,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柳家,如此处心积虑,难道不就是为了我柳玉清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我跟你们柳家有多大的仇恨,你们才能这么害我?想要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从今以后,我不会踏足这里一步,一辈子都不会踏足,对于仇人,我柳玉清从不会手软!   这个房子,是我韩家花钱买的地契盖的,我会交给村长,至于你们,还是回你们原来的柳家去吧!   从此,我柳玉清跟你们,只是仇人!”   柳玉清昂着头决然大步踏出柳家,哪怕外面炙热的阳光,也照射不到冰寒的心里。   既然你们都嫌弃小满给你们做的,那就都志气的不用韩家的一文钱,这个大院子,是韩家出钱盖的,我韩家就是不要,也不会让柳家人住着还嫌弃着。   这个家,一日不改变,自己就一日不必回来,回来做什么?是听他们不断的嫌弃韩家,还是让自己真正仇恨起来自己的家人?   罢了,如小满说的那样,过年后搬走吧,两不相见,便两不相怨。   柳福成忽地瘫在地上,整个人跟脱力一样,那一刻,他真正感受到了儿子对全家人的仇恨!   真的错了吗?为他打算的这一切,真的是错了吗?自己宁愿被人耻笑忘恩负义,也想给儿子挣点脸面,难道真的错了?   曾经他不是一心要退亲,不肯入赘的么?为何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儿子的心就变了,变得让自己猜不透了?   为何要说那么伤人心的话?世上怎么会有爹娘让自己儿子生生世世不得好死的?自己真的以为那不过是你敷衍韩家的话,怎么会知道你如此当真?   柳福成想到儿子离开家里时候的决然,心如刀割,泪如雨下,这一次,是真的失去这个儿子了吧?   柳秦氏更是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会这样的?怎么能这样?这是自己的亲儿子啊?怎么会当全家人仇人?   不同于爹娘的伤心悲痛,柳玉清的大哥大嫂第一个感觉,却是不敢相信,自己一家人会被亲弟弟从这个宽敞明亮的大院子里面赶出去?   他宁愿给村里人也不愿意再给自家人?   “玉清,坐上来,村长跟你说说事,正好也送你一程吧!”柳玉清大步出来,到村口的时候看到了村长方贵驾着牛车等在那。   “多谢村长!”柳玉清这一次没有推辞,坐在了村长的身旁。   “玉清啊,我们村子受恩韩家这么多,我们一村人都不愿意韩大小姐如此委屈的。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们一村人,除了你们家人,都不愿意你另外再娶的。   若是你也是这样想法的话,我这个村长可以做一回恶人,我来出面休了你娘,连你爹都不需要经过的。   当然,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让你娘真正感受到一次害怕之后,等她真正悔改,村里再接她回来?也省的她没玩没了的闹腾?”   方贵村长这番话说的是小心翼翼,但还是将全村人的想法都说了出来,而且以自己的眼光看,玉清这一次回来不是多谢她娘给她纳妾的,而是回来发怒的,玉清全身的怒火,连自己都感受到了。   “多谢村长的关心,不必如此麻烦了,我从今天起,就不会再会这个村子了,不过你们放心,村里人我们韩家是不会忘记的,下溪村有的,上溪村都会有。   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村长,柳家人嫌弃韩家给他们的太少了,我已经跟柳家人说了,既然嫌少,那就不要用韩家的钱吧,我们韩家在村里给柳家盖的那大院子,我做主,送给村里人吧。   至于柳家人,村长安排他们住回原来的篱笆墙去,不知道感恩戴德的,又何必承受这些恩德?”   村长方贵听了柳玉清这番看似无情的话后明白了,玉清跟韩小满是要动真格的教训柳家人了!   说起来也是的,韩家人对柳家这么多的恩德,光是救命之恩就好几次了,怎么就那么不知道感恩的呢?   也许正如玉清说的这样,对于如此不知道感恩戴德的人,就不该给这么多恩德。   当然,自己也不是白活这么大岁数的,玉清到底是柳家出来的儿子,他再是伤心,再是愤怒,还是想看到柳家真正好起来的。   只是柳家需要好好管教而已,既然如此,自己这个村长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韩小满跟娘两人在外祖母这也没有多耽误,看到外祖母一家人,真的是平静下来了,自己也不能多说了。   谁让大舅舅不仅做了土匪,还娶了土匪窝的女人呢?尽管是不得已而娶的,那也是娶啊,也只能等大舅母真的放下大舅舅之后,另外嫁人吧!   好在外祖母的意思也是这样,没想过让大舅母一辈子留在柏家,但是外祖母还是想着大舅母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之后再改嫁的,甚至连娘都是这么想的。   孩子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太为重要了。   诶,自己也无话可说了,若是娘知道自己跟玉清在避孕,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玉清坚持要一个人回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会还是早些回家看看吧。   以此同时,杜家家主杜其渊也从下人的嘴里得知了太孙的好事,原来皇上是真的要让太孙直接当皇上的啊?要不然怎么会让太孙抄斩五十多个皇子皇孙?   还有那么多大臣如今也这么推崇太孙?那自己的孙女怎么能嫁给一个农户的儿子做妾?   再安排人一打听,杜其渊才知道,原来太孙身边的那个大人,也就是如今宁阳的县令,他的亲妹妹就是太孙妃!   顿时杜其渊在心里唾弃死了孟直敬:我呸!白白给你这么多白银,狗日的,竟然这么害自家?   老奸巨猾的杜其渊,从孟直敬对自家的态度里,也推测出来,太孙对自己孙女是不同的,不然不会引得孟直敬如此处心积虑的加害杜家。   若是自己真的将孙女思思嫁给了农户儿子做妾,太孙得知后,一怒之下,还不知道如何处置自家呢?   快快快,赶紧动身,带上思思去京城找太孙,只要带着思思见了太孙,自家就发达了。   不然自家在孟直敬这个狗日的手爪之下,还能有好日子过?   杜家的速度极快,当天上午得到的确切消息,中午时分,全家嫡系的人都带着全家能带上的钱,赶赴京城去了。   等韩小满早早回来,才发觉,玉清更早回来,甚至连午饭都没有在上溪村吃酒回来了。   看着玉清僵硬的面色,韩小满在爹娘爷爷面前忍住了,硬是等到晚上睡觉前,才抱着玉清问起来今天他回去的事。   “我没事,这一次我回去才知道,不仅仅是爹娘,还有大哥大嫂都看上了杜家钱财,甚至看上了杜思思的嫁妆。   杜家人故意露出来,说等杜思思嫁过来的时候,不仅带过来几千两的嫁妆,还要给柳家人在县城买一个三进的大院子。   既然柳家人嫌弃看不上你花那么多钱给他们盖的那几进的砖瓦墙院子,便退还出来,交给村里人吧。   临走的时候,我说日后不会踏足那个家一步,他们柳家于我们韩家来说,不是亲家,而是仇家。   人人都知道我跟你宣誓过,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他们还这么破坏我的誓言,不就是要我应誓,将来不得好死么?”   玉清反手抱着小满,闷闷的回答,心里一直在疼痛,只有抱紧小满才好些。   “你真做的这么绝?不会伤透你爹娘的心,出什么事吧?”   韩小满大吃一惊,只知道玉清回去会发怒,但却不知道玉清竟然如此绝情,不仅仅收回了他们现在住的家,还宣布他们做爹娘的日后是玉清仇人?   这样一来,柳家那老两口,可真是颜面全无了!   这世道的人,要的可就是一张脸啊!这万一两老被玉清打击太狠,想不开出事的话,玉清不懊悔死?   “不会的,你在我们村没有白花那么多钱,村长方贵送我到清河镇的路上,跟我说了,这段时间会安排人看着我爹娘的。   小满,我知道我这么做很绝情,很无义,但是,若不绝情无义一次,就怕他们不知道痛。   真的痛了,痛彻心扉了,他们才会明白过来,什么才是真正的为了我好,别整天打着为我好的旗帜,往我心口插刀!   这疼的!”柳玉清哑哑的说着的同时,抓起小满的手,放在了自己疼痛的心口。   “你看你?还忧郁上了呢?要我说啊,你这也是报应,谁让你从前,不早早从了我的?   我可还记得,你掉到暗河里面的时候,还一脸抵死不从的样子,对了,那个时候我跟你算账,一千两银子一条人命,你这个抠门的,竟然死活不松口。   你看看人家谢大人,我救他们家儿子一次,他就折算成六千两银子,说起来,我当时给你的真的是跳楼价了呢!”   韩小满见怀里的玉清,心痛难当的样子,心疼不已。便灵机一动,故意逗起来他。   “你还提那个谢传玉?那人心思要是正的,会拉你一起掉悬崖吗?怎么没跌死他的?   还有,我跟他能一样么?我从现在起,连头发丝都是你的,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他算毛钱啊?下次他要落我手里,我非叫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果不其然,柳玉清被韩小满用谢传玉逗的忽然冒火,一想到小满被他扯下悬崖差点死了,就后怕的要死,更别说小满心软还照顾了他两天,呕死自己了。   韩小满见玉清被自己逗的气起来,这才哧哧笑起来。不忧郁就好。没想到这货如今说起来自己跟他说的这些现代话,也顺溜的很呢!   “诶,前世的事对我影响太大,这一世我才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柳玉清见小满哧哧笑自己,如何不明白,小满是心疼自己,不想自己如此忧郁难受。   终究其原因,还是在自己啊!   “呵呵,你挖坑的本事是不小,能埋了你自己,也能埋了人家。看吧,杜家人果然全都急吼吼的跑路了,估计应该是冲着太孙去了。”   韩小满笑着对玉清说旁的事。岔开玉清心里装的娘家的事。今天回来之后,就听鲁中说,杜家一家人都低调的跑人了。   “嗯,跑了的好,不过,我猜想孟直敬若是为了阻止杜思思进京,应该会安排人假作土匪,一不做二不休的在进京的路上杀了她,以绝后患,也全了他的脸面。”   柳玉清对孟家的人,实在是有太深刻的体会。   “呵呵,那就不关我们家的事了,天生都不是好鸟。”韩小满清凉凉的,心情不错。   “哼,让他们狗咬狗,最后斗个两败俱伤才好!”玉清的心情被这么打岔之后,好了很多。   既然对自己爹娘如此绝情无义了,就一定要坚持一段时间,耐心等结果吧!相信孟直敬现在,也没有心思放自己身上了。   杜思思若是真进了京城,他亲妹妹的地位,还真不一定能稳得住!谁让太孙如今在朝中地位,与日俱增呢?   他孟家也不过是京城普通的世家而已!   若是从前太孙没有那些大臣支持,孟家对于太孙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外家,但如今随着不少大臣看重太孙,说不准太孙自己都会嫌弃孟家配不上他呢!   自己倒是有些希望杜思思能活着进太孙的后宅,搅和搅和太孙后宅呢!   宁阳人在得知韩小满跟柳玉清都回来之后,虽然有很多人想看柳玉清跟韩小满的笑话,但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就跟没事人一样,不辩解,不发怒。   ☆、170 管好自家   对于这一桩可能的要成的婚事,不仅仅韩家,就是杜家,都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来。   最为奇怪的还是高调说要保媒的县令大人,竟然也不开口说话了,当有人问起来的时候,竟然还遭到了县令大人的怒斥。   就这样子,原本宁阳很多人都翘首以待的好戏,在柳玉清跟韩小满两人回来之后,忽然间就没了!   韩家人闭门不出,杜家的大门也关的紧紧的,县令这几天更是脸色阴沉的吓人。   “传令下去,男女混在一起读书,有辱县风,将那些免费的教学点,全部都封了!”   孟直敬到任宁阳之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安排人监视端木老夫人,然后便是花心思撮合柳玉清跟杜思思,杜绝自家后患。   只要杜思思嫁人了,太孙知道后就是不甘心的发怒,也怒不到自家头上,更怒不到自己妹妹头上。   到时候自有韩家跟杜家,还有柳家那一家子贪婪的去承受太孙的怒火。   只是孟直敬怎么也没有想到,等到柳玉清跟韩小满回来,杜家人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全跑了,等自己知道,杜家竟然都跑了一天一夜了!   气死自己了,孟直敬一边安排人去追杀杜家,一边将怒火发泄在宁阳的百姓身上。   首先便下令,将从前吴培海弄出来的免费教学点,全撤了。   前几天孟直敬就在筹谋这件事,也跟跟宁阳贾商士绅透露了取消免费教学的想法,如此想法,当然获得了贾商士绅的高度赞成。   原本宁阳县令吴培海要免费教化本县孩子的前提条件就是让全县的贾商士绅来承担这笔费用,虽然不多,但心里不舒服啊,谁愿意年年如此的白白花钱出去?   发怒之下的孟直敬也不跟各个乡镇打招呼了,直接下令,取缔这些免费教学地点,还将那些老童生都叫来县衙,狠狠痛斥一番,骂他们不知进取,自甘堕落等等。   这些老童生心里气的要死,原本吴大人给自家安排的生活来源,这下子全没了。   自己都老成这样,连进场子考试都熬不住了,还能有什么进取?关键是全家人吃饭问题啊!   可现在吴大人高升进京了,新来的这个年轻人,火气旺盛的,见谁骂谁?谁敢出头顶他啊?   再说谁知道那些贾商士绅都众口一词的也都这么说啊!   “诶,还以为吴大人能坚持到明年开春之后才走的,谁知道走的这么快,这个孟直敬将火气全撒在老百姓头上了!   可惜了,若是再坚持一段时间,本县能识字的孩子,一下子就能多出来很多。”   韩小满得知孟直敬下令取缔免费教学之后,无比的感慨,吴大人刚刚卸任,新上任的县令就伙同本县贾商士绅,取缔了免费教学。   处于最底层的老百姓,谁敢质问县令一句啊?   如果孟直敬觉得还不够,还要下令将吴大人带着全县百姓栽种的水稻也要铲除的话,自己都忍不住想着要不要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宰了这祸害了。   “这件事他敢这么做,也是因为朝中绝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包括我的老师,在他们眼里,读书是极为神圣的事。   仅仅奔着识字的想法来读书的,在那些朝臣的眼里,是不能忍受的,试想一下也是,若是身处下层的人,都能识字,如何还能体现出来他们的高山仰止?”   柳玉清对于这件事的看法,跟小满一样,老百姓若是识字的多了,想法上就容易变通了,穷便不会世世代代了。   可惜,上面的那些官员,哪愿意老百姓当中有这么多人都识字?在他们眼里,这简直侮辱了孔孟之道。   孟直敬虽然有用这件事泄愤的意思,但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朝臣绝大多数都是这么想的。不然孟直敬也不敢如此粗暴停止免费教学的。   有朝中主流为倚仗啊!   “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水稻的事,孟直敬还不敢跟菩萨叫板,要知道如今的莲净大师,在皇上面前已经是大红大紫的人了。”   柳玉清自然也看出来小满对宁阳水稻的担忧,便接着解释起来。   “这倒也是,没有想到莲净大师,会进宫做了国师!一初大师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我总觉得这里面不简单,我跟一初大师也接触过几回,感觉他不像是贪恋权势的人,真要是贪恋权势,也应该是他自己进宫,而不是让他的徒弟莲净大师进宫啊?”   韩小满对于莲净大师入宫,还是不赞成的,在韩小满的眼里,皇宫里面从来都是吃人的地方,万一不小心得罪什么贵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不如就在这嵩山寺,自由自在呢!   “呵呵,他们都是高人,自有高人的道理,也许是看上哪个真命天子,跑去辅佐一番,我们就不操那个心了。”   柳玉清对于莲净大师入宫,猜测方向是对的,但柳玉清绝猜不到莲净大师是为了小满去的。   “诶,说的也是,管好自家一亩三分地!”韩小满顿时也没劲了。   不论谁当皇上,底下的朝臣若都是这么清高的,换谁当天子,自己也没了兴趣。   这些朝臣连吴培海这样真心实意为百姓的官员,都从上而下的抵触,韩小满真不敢对时下的朝臣有太多期盼,管好自家一亩三分地吧!   这些天,上溪村人在村长方贵的带领下,将柳家一家人都撵出了那个大院子,柳秦氏本想装的晕过去阻止村里人的,结果村长方贵让村里人抬也得将他们抬出去,这个大院子从此是村里的公产,不是柳家的家产,这是韩家的意思。   柳家人不是嫌弃韩家给的太少的么?那好啊,韩家人如今愤怒了,嫌少就一文钱也不要享用。   不过村长也叮嘱村里人,不准动用柳家自己的东西,韩家人给村里的,只是这个空院子。   当全家人再次回到当初的篱笆砖的院子,柳福成跟柳秦氏两人陡然间老了十岁,而柳玉清大哥大嫂两人,无不后悔,也无不后怕。   哪怕两个男孩哭喊着不肯住回来,村长方贵也没有心软一分。   到了这个时候,柳家人不仅仅面子丢尽了,连里子也没了,他们自以为倚仗的儿子,亲口说过,他从此跟柳家是仇人!   他们还怎么敢因为村里人霸占了柳家的大院子而去找这个儿子告状?原来这个儿子发狠起来,是真的可以六亲不认的。   村长见这半个月下来,柳福成跟柳秦氏一下子老了这么多似的,也有些发虚,怕做的过头了,导致两人想不开的自杀了,也不好跟玉清交代。   “福成啊,不是我说你,做人哪有你们家这样的?你们以为你们儿子厉害了,韩家占大便宜了,亏大了玉清那个孩子倒插门了?   可你怎么就不知道多往前想想?要是没有韩家救你一命,你们全家人还能活的好好的?   要是没有韩家在玉清六岁的时候就尽心教导他,玉清有条件早早读书?你看我们村里哪家有条件供出来一个读书的?   你忘恩负义啊!那韩大小姐救了你柳家几次性命了?柳秦氏那样会折腾的婆婆,换一个媳妇,冷眼看着她死了就好了嘛?   对了,你自己嫡长子柳玉润当初不就是要冷眼看着他亲娘死的?哦,韩大小姐花那么大代价救了她,一次两次的,就是为了给她自己添堵的?   真当她离不开你儿子啊?   你们也不擦干眼睛看看,到现在为止,你儿子挣了几个钱回来?韩家能从跟我们一样的农家,发展到今天,有那么多田地那么多家产,不全是靠韩家自己挣得?   真要是离了你柳家这个累赘,我敢担保,韩家人会过的更好!   还有,你柳福成也真是糊涂透顶啊!   那杜家看着有钱,那县令看着有势,他们干嘛吃多了撑的要巴结玉清啊?   谁知道他们背地里是怎么想的?你们作为玉清亲爹亲娘,不知道在外面维护自己亲儿子立场,反而处处诋毁他们,你们是为他好?还是要害死他们?   玉清跟小满之前才在宁阳朋来酒楼当众宣布了誓言,这件事全县的人都知道,我不相信你们不知道?   你们是让全县的人都看玉清跟韩大小姐的笑话么?还是叫人都知道,你儿子柳玉清不过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而已?   我方贵虽然不是当官的,但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但凡当官,哪个要是被人传出去不讲信义,这官还能有人服他么?   还有那个新来的县令真是好人么?真是好人的话,怎么刚刚来了我们宁阳,就把村里免费教学给取消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   不是好人的县令,怎么会忽然这么好心的要给你儿子做媒?他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些,你细细想过么?   你不知道就任由你女人胡乱收杜家东西,收了还在外面四处炫耀?你现在再看看,玉清跟小满倒是回来了呢,杜家人呢?鬼影子都没有看到一个,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们也别怪玉清心狠,他要是不心狠,你们这一家子还不知道会怎么害人害己呢?   你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你亲自带上一家人去找玉清道歉,找韩家道歉,这是你们柳家欠韩家的!   还有,去道歉的时候,给我当场发誓,这辈子不再插手韩家的任何事,尤其是不插手韩大小姐跟玉清的后宅之事,不然全家不得好死,得拿出诚意来!   不然谁知道你那个女人,背地里被什么人塞了几个首饰,就又忘了她是靠谁过上好日子的?”   柳福成佝偻的坐在篱笆墙的老院子里,头埋的低低的,什么话也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眼泪,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上。   村长见柳福成这样,也有些担心,自己都怕做过头了,特意过来开解他一番,怎么的还是这样要死要活的样子?   抬头看看整个柳家,这个篱笆墙的院子,才多少天没有住人,就感觉破败多了,若是柳家一家人能早点醒悟,自己也好做主,将原来的那个砖瓦墙的院子,还给他们家住啊!   正在打量柳家的村长,这个时候,看到了玉清大哥大嫂,还有玉清娘都默不作声的从里面出来,一副要听着似的,顿时也不打量他们家了,接着再劝劝福成,也叫这一家子都听听。   “福成啊,做错了事不可怕,可怕的是做错了事还当成是作对了,那就活该没救了!人活一世,不就是想看着自家过的越来越好,子嗣越来越出息?   前一段时间,杜家还没有搭上你们家的时候,你自己回想看看,那个时候,你那个好吃懒做的大儿子,大儿媳妇都知道要好好读书识字,连玉志都知道好好读书识字,见了村里人也懂事多了。   后来呢?后来杜家到你们家来了,那个时候免费教学还没有取消,那个时候你大儿子大儿媳妇就不去上溪村读书识字了。   而是整天在外面炫耀你们柳家马上要跟杜家结亲了,你们全家马上就要去县城住了,连玉志这孩子也得瑟的不得了,不但不好好读书,还天天满脸的看不起跟他一起读书的村里孩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你自己不正,你教出来的儿子孙子,世世代代都正不了,韩大小姐差点就掰正了你儿子你孙子,却给你们自己亲手又毁了!   我看你就是死了,你也没脸去见你们柳家的列祖列宗!柳家本来要冒烟的坟头,就被你们这样给折腾的没了!   行了,我也不说了,合着也不关我们的事,玉清临走还是我骑着牛车送的,我只是心疼玉清这孩子,没摊上一对明事理的爹娘!尽给他拖后腿了!   至于你们家现在的儿子孙子,呵呵,我看也是不成人了!这些天,玉润尽知道在村里等吃现成的,却不知道下地去干点实事,你们柳家真不如我们村里任何一家。   哪怕你大哥家,不是我说,就是当年欺负你们了一些,但在外面场上,他们也还知道轻重的,你们哪,好自为之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玉清跟韩大小姐也不是铁石心肠的,端看你们自己怎么做了!”   村长差点把口水都说干了,这才无视院子里一直站在边上旁听的柳秦氏跟柳玉润夫妻两人,施施然的走了。   不过,村长刚刚走了之后,就找来村里机灵的两个小伙,让他们轮流看着柳家,不许出事。   诶,当年要是韩家招赘自己这个机灵的侄子,多好?哪有今天这些事?不然换成村里任何一家机灵的孩子,也不至于费自己这么大心力啊!   全村人现在都操死这一家人的心了,真是作孽啊!   “爹,村长说了,只要我们去跟玉清道歉,跟韩家道歉,就都好了?爹,这个家,真的不能再住人了啊!万一来个土匪,随便就进了我们家,可怎么办?”   柳玉润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玉清会这么心狠,自己哪敢赞成娘给玉清再娶一个?   那杜家也真不是好人家,竟然到现在都不露面?真玩自家的啊?这下子,自家可被杜家玩惨了!   柳福成忽然蹭的一下子含泪站了起来,吵起来院子里面的一把扫帚就劈头盖脑的对着柳玉润打了下去。   “老子打死你这个不知道进取的东西,打死了老子给你养大家宝,省的你祸害家宝一辈子!”   “啊,爹,疼啊疼啊,别打啦!我错了啊!娘你劝劝爹啊!晓梅,你快拦着爹一点啊!”   柳玉润顿时被柳福成忽然的暴打打晕了,躲闪之下,急忙叫娘叫妻子来解救自己。   “还有你,从今天起,给我滚回你自己娘家去,休书,我会叫人给你送去的,我柳家娶你回来就是供着你好吃好喝的?   管不好你自己男人,也教不好你自己儿子,要你这样好吃懒做的媳妇,干嘛的?   老子休了你,给我儿子重新找一个比你能干,比你能管家的,不费多少事!清河镇上卖猪肉的杨翠花都比你强多了!”   柳玉清大嫂本来还想上前拉一把爹,救一下自己男人的,结果柳福却将目光对上她,还当场要休了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不听小满的话,我不该在外面说小满坏话,我忘恩负义不是人啊!   爹,你看着家宝面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   我从今天起,就好好干活,管好玉润,教好家宝,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爹了,求求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家宝不能没有亲娘啊!呜呜呜呜!”   玉清大嫂哭的痛彻心扉,撕心裂肺。真是怕死了被休回家,回家之后不仅仅没脸活了,连过的也不如在柳家了。   哪怕不住韩小满给自家盖的大院子,就住这个篱笆墙的老家,自己也不能被休了回娘家啊!   玉润更是吓着了,爹竟然要休了娘子,还说卖猪肉的那个杨翠花都比娘子强?那杨翠花粗壮的跟猪一样,跟菜场里面的男人打起架来,就差韩小满一点点,不要啊!   ☆、171 对不起   “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什么都听您的,爹,您别生气,我改,我以后都改,你不要休了晓梅,我不要娶那个卖猪肉的啊!”   柳玉润这下挨打也不躲闪了,只求爹别叫自己娶那个卖猪肉的,不但长得丑黑,还脾气暴躁会打人,娶了就死定了啊!   家宝跟玉志两个孩子吓得躲在门后边,脸色煞白,不敢出来,也不敢出声。   柳秦氏满脸泪水的看着老了十多岁的男人,心如刀绞,要不是自己折腾,孩子爹能这样伤心吗?   最该被休的不是家宝娘,是自己这个会折腾的婆婆啊!   曾经以为,玉清是自己最骄傲的儿子,自己哪怕再被人耻笑忘恩负义,也要给他挣来脸面,不让韩家人欺负他。   可到头来,自己才知道,真正伤透儿子心的,是自己这个娘啊!若不然玉清这个儿子哪会心狠的要当自己一家是仇人?   是自己伤透了他的心啊!   若是可以,这一刻自己真的很想去死,死了就不要面对这一切了,可躲在门后面的两个孩子怎么办?那两个孩子才上柳家的根啊!   呜呜呜,早知道,早知道自己就是死了也不会看上杜家那点钱财,毁了自己一个家啊!   柳秦氏没有跟从前那样扑在儿子身上护着,也没有跟从前那样,推卸责任的指着自己大儿媳妇,破口大骂。   这一刻,柳秦氏知道,福成要打儿子,其实更想打自己,福成要休大儿媳妇,其实也是更想休了自己。   柳秦氏呆呆的坐在门槛上,有些麻木,自己这一辈子,到底折腾出来什么了?   最有本事的儿子,不是自己教导出来的,更不是自己供养出来的,院子里被他爹打的没骨气的求饶的大儿子,才是自己一手护着长大的。   可他到现在还看不出来他爹到底气他什么?只顾着不愿意娶那个卖猪肉的?   若要自己说,那个卖猪肉的翠花,真的比这个好吃懒做,光是好看的家宝娘强多了,是自己当初贪图便宜才害了这个儿子,娶来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女人,害了儿子还害孙子啊!   “村长,村长,柳二叔在家死命打玉润哥,还说要休了家宝娘呢!”   柳七匆忙跑去跟村长回报情况。自己也吓死了,从来没有见过柳二叔会这么狠哦!   “噢?那你柳二婶有没有护着不让打啊?”   村长心里一动,倒是半点不担心柳玉润被打坏了,这小子要是自家儿子,早就下狠手揍了!还等到今天?   “没有,柳二婶就做门槛上哭着看着,村长,要不要去劝劝?”   柳七看着柳二婶那个样子,忽然觉得也怪惨的。现在全村人都没人给柳二婶好脸色,万一撑不住跳河上吊了可怎办?   “没事,先回去再盯着,晚上也不要脱人,只要不出人命,随他们家怎么打骂!”   村长方贵心里也是毛毛的,但愿这一次之后,柳家真的能明白过来事理了,逼的自己亲儿子当他们一家是仇人,这得多会折腾啊!   放着好日子不过,活该如此!那柳福成就是醒悟的太迟了!把自己妻子儿子纵容成这样,活该他被自己亲儿子看不起。   诶,算了算了,说到底,玉清还是不会真的甩了这一家子的,全村人也只有辛苦一点,看好了这一家子,才能不负玉清跟韩大小姐几次对全村人的帮衬提携。将来也会看在这点情分上,不会忘了这个村子。   “好,老子给你机会,从今以后,我不看你在我们家做了哪些活,我只看我儿子,我孙子成器不成器,老子不要你下地干活,老子只要你管好你自己一家子,别成天到晚的就知道吃吃喝喝,炫耀那几个字。   柳玉润,明天开始,老子给你找私塾读书去,还有柳玉志,你也给老子滚出来,你们两个统统去给我识字,敢再出幺蛾子,老子就当没你们这两个儿子!”   柳福成嘶吼完了之后,一句话不说,扛着院子里面的锄头就闷头出去下菜单了。   柳秦氏看到后,极为担心的急忙跟着一起去了,柳秦氏这个时候极为害怕,担心孩子爹会想不开。   自己一个女人被全村人,被自己儿子看不起都已经难以承受了,更何况孩子爹还是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柳福成发狠的挖着菜地里面的杂草,似乎要将全身的力气发泄在这片菜地似的,柳秦氏不敢吱声的默默在他后面,将挖出来的杂草都捡到田埂上晒着。   而留在家里的柳玉润也顾不上自己浑身疼痛了,叫着娘子一起,赶紧将家里收拾干净,督促玉志写大字,再准备今晚的晚饭。   柳福成一边狠狠挖地,一边忍不住的不停掉眼泪,跟在后面捡杂草的柳秦氏,看的心疼万分,更是自责万分。   “孩子爹,我们回家吧?啊?”   柳福成一直这么发狠的挖着,挖到天黑,还是不知疲倦的麻木挖着,好似不知道天黑了似的。   柳秦氏看的心惊肉跳,却也不敢让孩子爹一直这么挖下去,感觉再这样下去,孩子爹,会这么直直倒下去似的。   柳福成对站到自己面前的柳秦氏似乎看不见一样,避开之后,继续发狠的挖地,整个人不断重复这样的机械动作,好似一个活死人。   “孩子爹,回家吧?”   “福成,我们回家吧?”   “他爹,回家吧,天黑了?”   柳秦氏见自己男人跟活死人一样,忽然间一下子跪在了他面前,抱住了他的双腿。   “他爹,你休了我吧!你休了我,就不会被人看不起,也不会被玉清当成仇人了!   是我不配做你妻子,也不配做玉清他们的娘,这么多年你娶了我,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不知道好歹的不断折腾这个家。   从前我一直觉得我嫁给你,是你柳福成的福气,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你那个偏心眼的娘跟大哥大嫂欺负死了。   可现在看,我嫁给你才是害了你,害的你被人耻笑忘恩负义,害的你被自己儿子看不起,当成是仇人。   家里的儿子孙子,没有一个成器的,全是我这个娘子没有教导好他们啊!不,不是没有教导好,而是我这个娘,上梁不正下梁歪才带坏了儿子孙子啊!   你还年轻,你休了我之后,还能再找一个好的,我,我回了娘家,也不会给她们欺负的,我现在手里有点钱,你放心,我不要紧的,求你别这样?”   柳福成终于停顿了下来,好似神游回来一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抱着自己双腿的妻子。   缓缓蹲下来,搂抱住跟自己一样忽然间老去十来岁的妻子,痛哭出声。   “不怪你,怪我,全怪我。怪我当年娶了你,却没有给你过一天好日子,让你被我娘,被我大哥大嫂欺负那么多年。   怪我差点死在大山里却没有死成,那一次要是真的死了,我们柳家就不会因为我,让玉清入赘给韩家。   要不是玉清入赘韩家,你也不会这么不甘心,连我都不甘心,我们家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对不住韩家的事。   家里的儿子孙子不成器,也不怪你,怪我这个当家的,没有拿出狠劲来管他们,你一个女人,再能折腾,没有我这个当家的默认,你哪会有机会做那么多事?   他娘,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人,靠自己的手脚,过出来自己日子,好么?哪怕跟村里人一样,一天就吃两顿,住着现在的篱笆院子,好么?”   柳福成痛哭着说出这段话之后,心里好受多了,人还是靠自己,心,才能踏实。   “好,好,我以后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你过什么日子,我就跟你过什么日子。哪怕以后连饭都吃不上了,我也陪你一起挨饿!   他爹,那杜家是不是好人家,她杜思思要是好人家的女儿,哪会不要脸的花那么多钱故意引诱我答应娶她?   这要换成平时,我连她这样大小姐的面也照不上啊!可她一个大小姐却抛头露面的在县城堵了我几次。   我呸!我是贪了她的好东西,可我因为贪了她那点东西,却被自己儿子当成了仇人!要知道会这样,我死都不会拿她一文钱礼物的!   他爹,杜家的东西,我们家都用在让玉润跟玉志,还有以后的家宝读书上面吧?   他们杜家心思不正,活该他们家丢了钱财还被我儿子看不上!”   柳秦氏也一样的哭着说着,但说着说着,柳秦氏就将全部的仇恨,怪到了杜家头上了。   “不,不用杜家的一文钱,用了他们杜家一文钱,我们柳家就挺不直腰杆,就要被杜家人嘲笑一辈子,连着玉清都被人嘲笑。   明天早上,我去将杜家的送我们的那些东西,原封不动的全还回去,家里还有点钱,先紧着玉志读书,将来好好把玉志培养出来。   玉润年纪大了,就跟着识字一年,等他识字了,再找一个不下地的活干也容易多了,玉润将来总是要顶起来门户的。我们也总是要老的。”   狠狠发泄之后,柳福成头脑子清楚多了,将自家的将来,好好的安排了一下。   “好,我听你的,全都听你的,明天早上,我陪你一起去杜家,把那些见面礼跟首饰全还回去!我亲自去还,你在一旁看着。”   柳秦氏虽然心里还恨杜家,但却不会不听自己男人的话了,好不容易自己的男人活了回来,再也不敢不听他的话了。   他爹说的也对,真用了杜家的钱,以杜家的人,肯定会见人就嘲笑自家的,不用也好。   再说玉清这个孩子将来是要当官的,被人看不起自己爹娘,也没有脸面,不用也好!   哪怕从此玉清真的当自己跟他爹是仇人,自己也不能再给他抹黑了!   躲在暗处的方得,顿时松口气,妈呀,吓死自己了,还以为真要出事呢!这下好了,柳二叔跟柳二婶都醒悟了,还要还杜家钱财去呢!   方得悄悄跟着互相搀扶的两人回到村里,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回禀村长自己在柳二叔家菜地边上听到的。   “好好,你先去吃晚饭,吃完晚饭,你去一趟山腰村,把这些都跟韩大小姐,玉清说一声,也好叫他们放心!   还有杜家天天都关着大门的,问问玉清他们,杜家的东西到底怎么还才好?别还了跟没还一样?”   方贵一直提着的一颗心,也总算落了下来,最怕就是玉清爹娘想不开,能这样就好了。   杜家给柳家的东西只怕不少,可现在杜家当家人都不在宁阳,听说是进京城做生意了。   明天柳福成跟柳秦氏进怎么还杜家的东西才好?别给杜家看门的下人昧下了,还说不清呢!   方得得了大伯交代,赶紧回家吃饭,然后连夜赶往山腰村,好在流民早就没了,方贵弟弟弟媳妇倒也放心让儿子去报信。   不仅仅是放心儿子身手,也希望儿子能得到韩大小姐的看重,将来给他一个体面的身份,而不是跟自家人一样,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的。   当韩小满一家人准备歇下的时候,大门被方得敲开。   爷爷打开大门看到是上溪村村长侄子,心里慌了一下,别是玉清家出了大事了,怎么临夜来人了?   韩承夫妻看到方得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小,第一想到的就是柳家出大事了,顿时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出什么事了,方得?”韩小满速度冲了出来,千万别是玉清爹娘出事啊!玉清跟着一起跑出来的时候,心也是慌张的厉害。   方得见自己有些惊吓了韩家人,急忙先开口。   “村里没大事,就是柳二叔今天打了玉润大哥,还差点休了大嫂。柳二叔跟柳二婶都想明白了,说好了明天早上就到县城来找杜家,要还了杜家的东西。”   嘘,韩家一家人都差点跌坐在地上,幸亏没有出事啊!   “我先去睡觉了啊!”   爷爷放心下来,半点不想在这听下去了,免得玉清面上下不去,这柳福成也是,换成是自己,早狠心休了那个会折腾的女人。   不过想到自己还是临老才下狠心休了那个女人,韩老爹,不得不叹气,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终究是难的,自己也是一直下不去狠手,拖到了这个年纪才休妻,诶,但愿,柳家经过此事之后,是真的明白了。   “玉清,小满,你们好好招待一下方得,晚上安排好住处,这么晚了,可不能再回去了,我们也去歇了吧!”   韩承见状,也拉着妻子走人吧,这件事,对玉清打击蛮大的,上次玉清从上溪村回来,几天都没有一个笑脸,诶,摊上这样的爹娘,也真是醉了。   但愿这柳家人是真的明白了吧!后续的事,都交给两人处理吧,自己跟妻子避开些,给玉清留点颜面吧。   “方得,你坐下来慢慢跟玉清说清楚,我去给你准备点宵夜,跑了这么长的路,早就饿了!”   韩小满客气的招呼完方得,就速度跑去厨房,连方得想拒绝都没有时间说。   不是韩小满不想听听柳家的情况,而是不想让玉清尴尬,谁知道后面方得还会说出什么来?   尽管自己相信,玉清最后会跟自己说的,但当着外人的面,自己还是想给玉清一点点*的空间,尤其是是摊上这样一家不堪的,总归叫人难以抬头。   当柳玉清听到方得说自己娘跪在菜地,抱着爹的双腿,求爹休了她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大伯担心你们一直不放心,这才让我赶紧过来说一声的,也问问,杜家都进京城做生意了,柳二婶他们明天早上过来,怎么还东西啊?”   方得终于将这几天,柳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半点不落的都说了出来,幸亏只有玉清一个人在,不然还不方便说呢!   小伙子方得,也觉得玉清很丢人的,谁家娘闹到最后,跪下来求着被休出门的?   当时自己看着心酸难受,但何尝不是她自作自受,却将玉清难受的满眼通红,满脸泪水。   柳玉清这个时候还没有恢复过来,自然没有回答方得的话,方得便一直手足无措的看着玉清双手捂着脸,不知道是上前劝慰一番,还是去找韩大小姐过来劝劝?   “面条烧好啦,方得快过来,趁热吃了吧!鲁中你带着方得过去吧!”   韩小满之前离开,不仅仅先去前院给方得准备好了客房,还将鲁中拉来招呼方得,小满知道,玉清今晚心情不会好,自己得好好陪他。   结果等自己做好了面条之后,不放心的过来瞄了一眼,就看到玉清双手捂脸,顿时心疼的要死。   方得见韩大小姐出现,顿时大大松口气,赶紧退了出来,跟着叫鲁中的走人,这儿实在是呆不下去了。看着玉清难受的那样,连自己的心都跟着疼起来。   韩小满看着鲁中将方得带走,这才缓缓过来,环抱住玉清。什么劝慰的话也不说,就这么轻轻的环抱着,也不给他擦眼泪,就让他再哭一会。   玉清感受到小满的环抱,忍不住紧紧反抱住小满:“对不起!”   “不,别这样,是我要求过高,换成这个世上的一般女子,也许在你高中案首的那一刻,就主动给你纳妾了!   而我却容不下任何女子分享你的一切,哪怕你身边有个丫鬟伺候,我也容不下,是我对你的要求过高,是我想独自拥有你才会让所有外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也才让你爹娘感到不痛快。   玉清,对不起,因为我,你背负了太多,原本你应该正肆意享受你意气风发的光环,可入赘给我,你的光环之上,还加诸了太多世俗的嘲笑跟鄙夷,对不起!”   ☆、172 获得更多   “不,小满,是他们错了就是错了,是我错了,就是我错了,做人不能忘本,可我从前忘本了,我爹娘他们受我影响,也忘本了。   世人都说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屡屡的救命之恩?自私自利,贪念过重,才会忘本,我醒悟了,可却没有早些带着家人醒悟。   但愿,这一次,他们是真的痛了,真的醒悟了!”   柳玉清一想到上次自己回家的时候,那么绝情的对待爹娘家人,就心如刀割。   那番绝情的话,就好像一把双刃剑,刺伤了爹娘家人,也刺伤了自己,煎熬了这几天,终于等到了自己想听到的消息,爹娘转变了。   “嗯,玉清,明天我们一早就去迎接他们,杜家嫡系的人都走了,要归还那些东西,也不能随意交给守门人。   这样吧,不如由我出面,上缴杜家丢失在柳家的钱财,由官府收下那些丢失之物,何时还给失主,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韩小满将前世找警察叔叔的策略用上,交公了之后,县令孟直敬想怎么做就随便他了。   “那就我们一起交公吧!小满,将来不论遇上何事,我们都一起,我不会挡在你前面,但也不会躲在你后面!”   身为赘婿,所有人都知道,应该要有媳妇一般伏低做小的自觉,但身为男人,也应该要有站在女人前面的自觉。   而自己,唯有跟小满比肩,相携一起面对风风雨雨!   “好,我们一起,一辈子都一起面对所有的一切!”   第二天一大早,韩小满跟柳玉清果然早早的就在路口等到了一下子老去了十多岁的玉清爹娘。   两两相对的那一瞬,四人都停驻在两边,呆呆的看向对方。   玉清爹娘没有想到,玉清会跟小满一起早早的就等着他们。曾经以为他们被伤透了心,真的要一辈子当他们是仇人的,没想到,没想到啊!他们还记着自己!   而韩小满跟玉清看到二老忽然间老了十多岁的样子,也是震惊之后,心痛不已,便是小满,也觉得他们老多了,是不是这样对他们太狠了?   此时的玉清,双眼红润,忍不住的泪水直流,这是自己的爹娘,是养育自己的爹娘,是被前世自己拖累被斩的爹娘,如今却被自己这个不孝子,逼成了这样?   很想上前跪下,叫一声爹娘,可,玉清还是怕,怕自己退步的太快,爹娘他们痛过了也会太快忘记,难道这样的疼痛,自己跟爹娘家人还要再经历一次吗?   紧紧攥住小满的手,努力挺直腰杆,憋回去眼泪,渐渐清冷的看向尽显老态的爹娘,等!   柳福成此时也一样的泪流满面,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自己跟她娘逼成了这样,这就是自己自以为是的对他好么?   玉清跟小满两人如此恩爱,自己丧良心的要拆散他们啊?自己混蛋啊!   柳秦氏不停的抹着眼泪,不敢看儿子的双眼,只觉得心如刀割,痛彻心扉,从前自己恨过儿子看不起自己,可如今,自己深深的感觉了自己的卑微低贱。   谁家爹娘不是真心为了孩子好的?而自己这个娘为了这个孩子做了什么?   在他还六岁的时候,想的是用一个儿子换一家人的饱肚子,在他婚后屡次告诫自己,不要插手他跟小满的后宅,自己听过一次么?   被自己娘家害的差点死了,都没有真正接受教训,被小满花那么大价钱救活之后,自己就是这么报答孩子的么?   明明知道他们两人在所有宁阳人面前宣誓,彼此相爱生生世世,那么多人都等着看他们两人的笑话,而自己的这个娘,不知道维护他们的面子,还背后插他们刀子,活该自己被孩子看不起啊!活该啊!   清晨的道上,已经有人开始进城了,也有路人驻足观望起来这一老一少的两对夫妻。   不论男女老少,看着这两对夫妻两两相望,驻足落泪的样子,都深深的感受到了心疼。   尽管没有旁白,但这些朴实的百姓,都对韩小满跟柳玉清的事,有所了解。都知道韩小满跟柳玉清夫妻,最近遇上了麻烦事。   在他们外出找大舅舅的期间,柳玉清的家人搭上了杜家,更有县令大人欲要给他们做媒,所有人都等着柳玉清跟韩小满回来,如何应对呢?   毕竟韩小满跟柳玉清刚刚才在宁阳人面前,高调宣誓,彼此不负,生生世世的!   这些天,可是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一家子的笑话呢?   可为何看到他们这一家子老少夫妻,莫名的会感到心酸难受?   韩小满撇到官道上的行人都驻足观望,便用力挣开了紧紧握住自己手的玉清,大步上前。   “爹,娘,我们走吧,去县衙,将杜家丢失在我们家的东西,都交给县令大人吧!”   韩小满红着眼,声音却是清脆的,说话的同时,双手搀扶上了柳秦氏。   柳玉清没有动,一直没有向前一步,硬撑着等着自己爹娘走向自己,这一刻,自己还要再叫爹娘知道,自己不是柳家顶天立地的儿子,也不是柳家继承家业的儿子。   自己这个柳家的儿子,在招赘给韩家的时候,早已是韩家的赘婿,犹如媳妇一样的赘婿,请爹娘,不要再插手韩家人的生活,也请所有人都不要用柳家人的眼光看待自己,自己只是韩家赘婿。   这一路,柳玉清都默不作声,柳玉清的爹娘既不敢,也没脸叫儿子,只得万分难受的陪着韩小满,一起向县衙走去。   韩小满见状,也只好多说说废话,问问村里的各种情况,上溪村,下溪村的都问问,总算一路问到了县衙。   当孟直敬得知韩小满跟柳玉清带着柳福成夫妻前来还杜家丢失钱财的时候,满脸阴鸷。   自己已经高调给了柳玉清跟杜家的面子了,这一家子,两家子的,竟然都不给自己脸面,一个匆忙全家出逃京城,一个高调还杜家钱财,都没将自己这个县令放在眼里啊?   哼,杜家想投奔太孙,也得有那个命去投奔,相信那些土匪会好好伺候杜思思的,竟然该死的想奢望进宫?   至于韩家,无需自己出手,科考将至,他的老师穆宗明即将到来,介时让他亲眼目睹自己学生如何的小媳妇,他自然会对付韩家的。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柳玉清还如何跟他那个天生神力的妻子,妇唱夫随?   “大人,柳玉清爹娘还来了杜家的一百两银子,还有价值两百两银子的首饰?”   孟直敬身边的人前来汇报,只是有些胆战心惊,公子的心情极度不好。   “既然人家嫌钱多了,那就收下,等着杜家人都死了,正好拿去办丧事!”孟直敬阴森森的丢下一句,转身离开了。   然孟直敬却不知道,杜思思的命好着呢,虽然全家是遇上的土匪,但却好巧不巧的再次遇上东宫的人,只是不是太孙,而是太子一行。   原来,皇上杀了自己五十多个皇子皇孙之后,太子的身体明显好多了,但却如莲净大师说的那样,没有断根。   太子宠妃,梅妃见最近太孙风头正盛,便用心思量起来。   为了自己的儿子,也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太子的命。   最好的办法,还是带着太子远离去莲净大师的嵩山寺,自己的儿子,一起跟着去,寸步不离的伺候他父王,只要太子好好的,太孙就是再得人心,也是枉然。   正好皇上如今对莲净大师的本事极为信任,自己带着太子来嵩山祈福,皇上只有高兴的份。   更何况嵩山寺还有一个特别的人,端木老夫人,若是自己这一次前往嵩山寺,能鼓动的老夫人听信自己的话,用家母之命,令端木靖回京,皇上便更加的高兴。   怀着这样的目的,太子宠妃梅妃,鼓动了太子带着病体前往嵩山,谁知道会在路上救了杜家人?   太子的人,原本真心没有想出手救这一家人的,可惜太子无意中瞥见了杜思思,这才示意自己的人,一定要救这一家人。   杜其渊人精一样的人,在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看到那高高在上的贵人,瞥了自己孙女一眼,便知道人家是看上自己这个美貌孙女了。   被救之后,得知救自己一家人的是太子,顿时杜家人,都兴奋的前往太子撵下跪谢救命之恩。   梅妃心下气愤,却也明白太子但凡想要的女子,自己若敢阻拦,必定招惹太子不快,这么多年来,自己能位居太子宠妃之位,不是靠美貌,而是靠懂事体贴,事事迎合太子。   “都起来吧,这是?”梅妃装作极为体贴的替太子询问起来杜思思。   “梅妃娘娘,这是草民的孙女,思思。”杜其渊内心纠结不已,太子病重,不是长寿之象,太孙正如日中天,孙女若是可以选择,自然是选择太孙为好。   可若是太子有意,自家又不能推拒,可怎么办好?   不过,退一步想,就是思思被太子看上了,那也是娘娘啊!身份也高贵呢!   “思思,到本宫这来,让本宫细细瞧瞧?”梅妃露出招牌式的亲和笑容,向杜思思招手。   杜思思小心翼翼的走向前面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那么一瞬间,杜思思强烈的渴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那样高高在上的娘娘,受所有人的跪拜。   “不错,是个标志的,可许婆家了?”   梅妃状若亲和的问道,其实只要太子看上,哪怕是结婚的,自己也会想办法给太子弄身边来,只有太子吃上了,才不会念念不忘。   “回禀娘娘,小女还不曾定亲。”杜思思满心欢喜,也满心忐忑。   但愿太子跟太子的梅妃娘娘能看上自己,同意自己伺候太孙。   此时的杜思思还没有她爷爷想的深,没有想到太子会不会收了她。此时的她,还用着媳妇见公婆的心里,面对高高在上的梅妃。   “本宫见你甚为投缘,从今儿起,你就伺候本宫吧!”   高高在上的梅妃,不必管杜家什么态度,也不必管杜家本来要去哪儿的,只一句话,便容不得杜思思有她自己的半点想法。   梅妃这么做,不仅仅是迎合太子,也是杜绝了杜思思越过自己的可能,她会牢牢将这个鲜嫩的女子,留在自己身边,伺候太子,固宠。   太子满脸贪婪之色,若非是在路上,真想当即恩宠这样鲜嫩的女子。   “思思还不快跪下谢恩?草民叩谢太子,娘娘大恩大德,杜家从此愿对太子效犬马力!”   人老成精的杜其渊,到了这时候,要是还没有看出来问题,真的可以撞墙去了。   虽然有些担心,孙女曾经伺候过太孙的事,会暴露出来,但在强大的现成利益面前,杜其渊还是选择了投向太子,更何况到了这个时候,根本没有自家选择的余地。   若是自家敢说出来思思伺候过太孙,也许自家现在就会被太子杀了,身为男人的杜其渊深深理解这样的男人心思。   为今之计,也只有想办法,让孙女度过伺候太子第一夜的关口。一旦孙女成为太子女人,挣得了名分,就不是太孙可以左右的了。   若是思思还能为太子生下儿子,太子再撑个十年二十年,自家孙女的儿子,说不定还有机会得到更多。   杜思思见自己祖父如此,也没有多想,当即跪下来跟祖父家人一起跪谢太子梅妃。   “本宫这一次正要陪太子前往宁阳的嵩山寺,既然你们是宁阳人,正好,就由你们一路多说说,宁阳的人跟事,也好让太子解解闷吧!”   李逸等杜家人离开眼前,这才低低凑近自己母妃:“母妃,你怎么给父王找来这样的女子?倒不如给儿子?”   李逸虽然才十四岁,但早已品尝宫女滋味,自然也看上了杜思思,只可惜,却被父王看上了。   父王好不容易活的好了一些,若是沉迷这个鲜嫩的女子,没等自己斗败太孙就死了,自己哪还有什么好日子过?怕是连个郡王封号都挣不到!   “你管好你自己,那个杜思思,你想都不要想,这次出来,我特意没有带上其他人,本来也是想让你父王好好养息身体的。   但现在你父王自己看上了,母妃还能阻拦不成?你父王后宫那么多女子,为何母妃一个人能长宠不衰?还不是你母妃我知道迎合他的心意?   逸儿,你一定要记着,我们母子的一切,都在你父王身上,我们不仅仅要照顾好你父王的身体,也要照顾好你父王的喜好,哪怕你父王看上你的女子,你也得找个冠冕堂皇的名目,给他送过去。   为了将来,你跟我只有伺候好你父王!明白了吗?”   梅妃恨得牙痒痒的,却也只能死死忍住,为了自己儿子,为了那一天,自己什么都能忍,更何况,皇上的哪一个儿子孙子,不是后宫三千的?   “太子,这些天,你旅途疲惫,晚上休息在泽州知府的时候,妾让思思帮你揉捏松松筋骨可好?听杜夫人说,这孩子是个顶顶孝顺的,每次她感到疲惫之时,思思都能贴心的给她揉捏一番,她这番手艺,可是专门跟医馆学的呢!”   梅妃为了讨好太子,不仅要学会看眼色的给太子张罗女子,还要给太子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善!”太子露出满意的笑容,梅妃果然是自己的贴心爱妃,事事想的周到,事事安排周到。   这条晚上,杜思思没有任何选择余地,被杜家长辈,以及梅妃安排来伺候太子。   太子从前病的要死要活的时候,确实不敢宠幸女子,但自从莲净大师来了之后,太子就觉得好多了,能隔几天临幸一个女子了,就是有心累,但有大补的药伺候着,这点累太子也没当成是个事。   太子品尝过无数的女子,但品尝杜思思的时候,还是差点累的当场晕过去,实在是难以克制。   从前太子临幸的都是都是经过后宫调教过的,即便想取悦太子,也不太敢大尺度。   但杜思思从小就被杜家往取悦男人这上面调教的,但偏偏又不是跟宫内的那种调教一样,是以太子一下子就被杜思思迷住了。连杜思思不是处女都没有在意,就累的昏睡过去了。   杜思思这才掏出来事先准备好的沾血的元帕,垫在自己身下,就等着太子自己睡醒发现。   果不其然,第二天太子睡醒后发现杜思思依偎在他怀里,显得乖巧异常,又看到身下的沾血元帕,顿时满心的开心。   杜思思早就醒了,却装作没有睡醒的样子,等着太子自己发觉,原本杜思思是不甘心的。   太子年纪足以做自己父亲了,加上病重才好,整个人看起来灰暗无光,甚至露出老态,跟年轻英俊的太孙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可在高高在上的皇权面前,杜思思便是再不甘心,也不敢不从,唯有下定决心,今后从太子的身上,获得更多才能弥补内心的不甘。   ☆、173 惶惶   连续几天,太子不顾梅妃以及太医的劝告,每晚都要临幸杜思思,结果,太子刚刚进入宁阳县城境内的时候,便真的晕死过去了。   顿时整个宁阳一阵鸡飞狗跳,但凡宁阳数得上号的大夫,全都被梅妃等人强行带去杜府,候着。   梅妃没打算将太子安置在孟直敬那边,也没有想要安置在嵩山寺,毕竟太子如今有些离不开杜思思,若是自己在他昏迷的时候,自作主张的将他送往嵩山寺,等他醒来,肯定会生自己的气。   而杜家更是期望太子能住在自家,毕竟心虚的想着能将功补过,谁知道太子的身体这么差,才临幸了思思几个晚上,就如此的不中用了。   “娘娘赎罪,思思年幼不懂轻重,草民这就好好管教她,只是想到娘娘身边没了思思伺候,草民便自作主张的找来几个伶俐的族中小女,替代思思,好好伺候娘娘,伺候太子?”   人精一样的杜其渊,心知孙女杜思思这一下子得罪了不少人,亏得不是在京城宫内,不然说不准就成了死罪。   而如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竭尽所能的巴结梅妃娘娘,效忠于她,摆出来态度,绝不敢让思思分了她的宠,是以杜家当即安排了四位容貌上佳的姑娘,分散自己孙女的宠爱,按梅妃娘娘的心。   杜其渊说起来这几个姑娘都是族中女子,怎么可能?自然是用钱在宁阳买了几家农户家的美貌女子。这么做才能真正让梅妃放心。   谁知道太子醒来还没有喘气均匀,就问起来杜思思的下落了,就怕自己一不留神,让人害死了思思似的。   梅妃含泪上前:“太子,你可一定要保重好你自己,思思因为担心你,着急的去了嵩山寺,给你祈福。   可惜臣妾不能离开你身边,不然妾也要沐浴焚香给你祈福了,太子,为了你的身体,暂且忍耐几天,让思思好好给你祈福几天再回来伺候你,好不好?”   太子原本担心的心,陡然放下,然后才有些歉意的看向梅妃:“辛苦你了!也多亏你了!思思有你照顾着,我也可放心休养几天了!”   没死就好,等自己好起来,再好好宠幸她,如梅妃说的,身体要紧。思思果然心悦本王,太子顿时心情好起来。   “母妃,难道就这样让那个女人魅惑父王?害死父王?”   李逸满脸阴鸷,若非母妃阻拦,自己就杀了杜家一家,若是父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跟母妃就全完了,自己至今连个封号都没有呢!   “不着急,要她死,也不是这个时候,你父王这个时候正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我们谁都不能轻举妄动。   倒是杜家人不能小看,竟然以退为进,先一步找来别的女子来分杜思思的宠,这样的人家,一旦得势,铲除起来确实不容易。   这样吧,你让孟直敬在宁阳选个十几个家世不错的美貌女子,前来伺候太子,等那些家世不错的女子,起了不该起的小心思,斗死了杜思思,可就不关我们的事了,还能顺便推到太孙头上去!”   不得不说,梅妃这么多年占据太子宠妃位置,果然是不乏心思的,能忍,也能算计。   而这个时候的孟直敬也是感到极为麻烦,此时的他,不仅知道了杜思思一家没有死,还知道了杜思思已经成了太子的新宠,为了宠幸杜思思,太子不顾身体,连续几个晚上宠幸,差点死过去。   如此大事,孟直敬不敢耽误,当即安排人送信回去给太孙,同时也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铲除杜家,最为急迫的还是铲除杜思思。   孟直敬不敢想象,若是太子得知杜思思被太孙宠幸过,会是怎么样的震怒?太孙现在之所以被皇上看重,还是因为皇上看在了太子的面上。   太孙没有完全掌控朝廷之前,太子还不能死,不然就让杜思思弄死太子又何妨?   就在孟直敬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却不得不接待了李逸。   得知李逸前来的意图,孟直敬痛快答应下来。   这一招好啊!没想到,梅妃倒是跟自己想到了一起,自己也想找几个美貌女子,送去杜府,暗中想办法弄死杜思思呢!   这下子,自己倒是师出有名了,有李逸跟梅妃打前站,自己不过是一个听从命令的下属县令而已。   当韩小满跟柳玉清得知,杜思思一家在进京的途中遇上土匪,被太子一行所救,并成了太子的女人时候,都忍不住的嘴角抽搐起来。   两人都知道杜思思为了什么进京的,那是冲着太孙去的,谁知道太孙没有找到,杜家却靠着杜思思攀附上了太子?   “真没有想到太子病成这样,还念念不忘美色,怎么就没弄死他的?”韩小满如今对皇家的人,简直半点好感都没有。   “还是别在我们宁阳死吧,不然宁阳还不知道死多少人才能给太子陪葬,倒是小看了杜思思,难道从前太孙没有碰她?不然太子也不可能被糊弄过去啊?”   柳玉清簇拥着小满,半靠在床上,两眼眯起来,杜思思这个女子,若是真的得势的话,对自家来说,绝非好事。这个女人记仇的很。   “切,太子病的稀里糊涂的,被自己喜欢的女子糊弄过去也不是难事,不就那点血么,女人若是刷起来心计,男人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那个梅妃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竟然将太子安排的住在杜家?换成别的宠妃,还不趁着太子昏过去的时候,趁机光明正大的杀了杜思思,铲除一个潜在的对手?”   韩小满是前世的电视剧看多了,电视剧跟小说里面的宫斗情节,倒是时常会有这样的情况。   一旦君王死在女人床上,那不用说,再受宠的妃子也是死路一条。遇上君王被女子在床上累晕死过去的时候,通常会有更高级别的妃子,趁机搞死对方。还能竖起光明正大的理由,让对方获罪,魅惑君主,死路一条啊!   “梅妃这么多年来能在没有娘家倚仗的前提下,稳稳的占据太子后宫宠妃位置,靠的不是这样的趁机落井下石,而是时时刻刻,跟上太子的想法。   只要是太子想的,梅妃就是再不愿意,也会忍着为太子办到,这个女人前世就是害的你我劳燕分飞的罪魁祸首。”   柳玉清再次提到梅妃,依旧是满脸的清冷无情,这个女人的心思,那么深,万一又跟前世一样,认回了岳父,不知道自家会生出多少事来呢!   但愿岳父这一世,不会再对这个心思深沉的宠妃妹妹,言听计从了。   “放心吧,这一世,她没机会认回我爹的,我们小心避开前世的那些可能,等你们高中进士,赶紧找一个偏远地方安置下来,也省的跟这些人费尽心思的周旋。”   韩小满对这个原身的姑母,梅妃,简直半点没有感觉,若真要说感觉的话,也是抵触的感觉。   看看她来到宁阳之后干的事?   太子昏迷期间,所有宁阳说得上的大夫,竟然都被她强行看押在杜府,不准一个人离开,直到太子醒来。   然后,宁阳世家开始了选秀,尽管是孟直敬操办的,但若没有梅妃点头,孟直敬敢这么大张旗鼓的给太子选美人么?   这些天只要出门,到处听到的都是太子在选美人的各种消息,各家世家之间,竟然好笑的争夺起来,也真是够了!   “小满,万一,我说万一,你爹因为我们无法预测的可能,再次认了梅妃,而梅妃在急需你爹帮衬的情况下,极有可能让你爹休了你娘,也让你休了我,从而重新给你们找联姻的对象,那时候,我们改怎么办?”   柳玉清忽然之间,就想到了前世的那些可能,到了这个时候,柳玉清陡然间明白了,前世的岳父,抛弃岳母,也许是被逼的,甚至连小满下嫁给李家,也是有预谋的。   “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不如我们占山为王,举旗造反吧?反正不答应,也逃不出梅妃太子的手掌心,正好现成有个泽州土匪窝的山寨?”   韩小满自从得知爹的狗血身世,心里就有最后这样的准备,一旦爹的身份被曝光,不是自己一家人被皇上斩草除根,就是自己一家人从此亡命天涯。   既然如此,干嘛束手就毙?死也拽上垫背的啊!   “但愿能等我们几年,若是老师他们筹划的成功了,以后皇族,也没那么随心所欲了,架空了他们,才有百姓真正的好日子!”   韩小满嘴唇微微抖动,你这不也是造反?不过好听一起罢了!   “最怕就是你爹,遇上他亲妹妹,便激动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柳玉清紧紧的勒住小满,深深将头埋进小满颈项,怕那个时候,小满也是要难受的。   “没事,我们一定要相信爹,不是蠢人,再说了梅妃便是我爹的亲妹妹又如何?从小分开各自成长,早就有了各自的立场,爹不会糊涂的。”   韩小满一边力挺自己爹,一边揉揉怀中玉清的头发,给他信心,也给自己信心。爹那么妖孽的智慧,怎么可能被一个等同于陌生人的所谓妹妹,就乱了立家的根本呢?   不同于韩小满跟柳玉清两夫妻操心的是,上溪村的柳福成夫妻两人,也听到了杜家的那些事,毕竟宁阳就这一点大,屁大的事,都能很快传的家喻户晓的,更何况是太子驾临这么大的事?   “怎么办?要是杜家状告太子,说我们儿子坏话怎么办?”   柳秦氏又急又后悔,早知道,就是死,也不会被杜思思那个贱人骗了去的。   谁知道那个贱人,这么快就勾搭上太子?   一想到自己从前跟杜思思见面说的那些话,柳秦氏恨不得抽死自己。这一回,可真的要害死自己儿子了!   “诶,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迟了,明天一大早,我去山腰村看看吧?”柳福成也是怕的要死,但也不好再怪妻子,谁知道杜家会攀附上太子?   早知道,自己那时候就是死,也不会让妻子跑出去,胡乱给儿惹是生非的,这下子得罪太子,还不知道太子如何怪罪儿子,怪罪自己一家人呢!   诶,过真实被儿子说中的那样,自己跟妻子两人,简直是儿子的仇人,不然怎会给儿子招惹上太子的?   “爹,娘,你们吃点面条吧?”   玉春这个时候,再次回到娘家,因为孟直敬关闭了免费教学地点,也因为大家都知道,柳玉清一家得罪了孟直敬,是以不仅仅柳玉春的铺子开不下去,就连潘守一的铁匠铺子都不得不关闭了。   两人卖了铺子,在下溪村村买地盖了一个砖瓦墙的院子,只是这几天,玉春担心爹娘有事,这才坚持要住在娘家一阵子。   果然,这几天,爹娘听到杜家的事,记得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好。   若是从前,玉春肯定暗地里会耻笑自己爹娘,自作自受,但现在玉春却不会这么想了,有了自己孩子之后,人的想法,自然而然的会发生改变。   从前对爹娘很多不能容忍的做法,忽然间理解了几分。再加上玉春也看到了爹娘的真正转变,这才真正担心起来爹娘的身体。   “玉春,你歇会,这些事哪是你能做的,别伤了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守一呢,又回去啦?”   柳秦氏赶紧出来,接过女儿手里的两碗热腾腾的面条,伸头往外张望了一下,每天女婿都会过来的,然后到晚上才会回家。   真是没有想到,女儿重新嫁的潘铁匠,还真是会心疼女人的,连自己见了这样的心疼男人的人,都忍不住的折服。   要说女儿的这桩好婚事,还亏得是小满做的媒呢。   诶,自己糊涂透顶啊,对自己好的,自己一叶障目的看不到,外边人花花肠子的坏人,自己反倒当成是好人了。   “嗯,回去了,说明天再来呢!爹,娘,不管要出什么事,还得先有好身体,不然,万一没有事,却自己吓死了自己,岂不是不值当?”   玉春孩子偏小,还没有一点显怀,倒是半点没有叫人生疑,便是柳玉春的爹娘家人,除了韩小满之外,也没有一个人想到,柳玉春肚子里面的孩子,会是前一任夫家,田家的孩子。   “你也是,天天在这,没得叫守一操心你,走走走,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以后没有什么事,别往家里跑,还有,万一我们家里真出什么事,你是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千万别回来,有多远躲多远!”   柳福成有些狂躁,把事情已经想到最坏的地方了。作为爹,唯一能为女儿做的,就是尽量不伤及嫁出去的女儿了。   诶,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爹?爹我不回去!”柳玉春没有想到爹会这么想,事情难道真的会这么严重?若是真的会这么严重,怎么没见玉清跟小满差人回来传话啊?   玉春并没有爹娘想的那么悲观,在玉春的脑海里,小满跟玉清两人是极为本事,若是真的有点苗头的话,那么他们两人肯定一早就安排上了。   这是玉春经过很多事之后,对小满跟玉清产生的绝对信任。   “回去吧,你爹说的对,以后没事别过来了,至少要等他们走了之后!”柳秦氏意指等太子的人,都离开宁阳之后才让女儿回娘家。   柳玉润夫妻两人看着爹强行押送走了妹妹玉春,心里也是怪沉重的,谁会想到杜家还有这一天?早知道,打死自己,也不敢要杜思思的那些礼物啊!   虽然那些东西,已经还回去了,可毕竟是通过县令大人的手还的,县令大人如今也不待见韩家跟自己弟弟,若不然,韩家的铺子就不会关门,自己妹妹的铺子也不会关门。   如今连妹夫的铁匠铺子都不得不关闭了,得罪了县令,就已经叫人心惊胆战了,谁知道还有更大的贵人,被自家得罪了。   早知道,死也不敢让娘出去招惹是非啊!果然被三弟说中了,自家成了他的仇人了,如今害死他也害死自家了!   不仅仅是柳福成家,便是上溪村,下溪村,乃至山腰村的村民,都忍不住为韩小满一家担忧起来。谁也不愿意韩家出任何事。   “爹?玉春?快进来!”潘守一才从上溪村岳父家回来,就看到了玉春跟岳父一起到了自家,顿时过来迎接,眼里也带上疑问。   “看好玉春,都有身子的人了,不要叫她乱跑,以后没事你们两个都别去上溪村了,顶好是出去避一避,等人都走了再回来!”   柳福成进了女婿家的新院子,压低了声音嘱咐起来,才几天下来,柳福成整个人又苍老了几岁。   “爹,这件事不会有事的,杜家比我们家更怕太子知道那些事呢,要知道杜思思可是亲自带着杜家人到我们家里来的呢!   还有那个县令大人也怕着呢,那个时候县令可是当众说给玉清跟杜思思做媒的,还是韩大小姐爹娘坚持不肯,这才没有定下婚书的,你们就放心吧,有县令大人跟杜家在前面顶着,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家的!”   ☆、174 兄长算计   柳福成忽然间瞪大眼珠看向这个粗狂的打铁匠女婿,没想到啊,他想的可真是深呢!果然如此呢!   柳福成眨巴眨巴眼睛,忽然间心情轻松不少,还真是这样的,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哪那么快轮到自家啊?   “嗯,不错,是这个理,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段时间,你们还是深居简出,更不要回来,一旦有事,就进山躲躲。”   柳福成虽然轻松不少,但也不是完全放松了,到底还是做出最坏的打算。   “放心吧,爹,没事的!”潘守一憨憨的保证似的。   潘守一当然敢保证,如今宁阳县城里面有不少自己人,暗地里保护起来主子少主,太子要是在宁阳敢动主子少主一根毫毛,索性就杀了太子。   如今天下早有大乱趋势,一旦真正乱起来,就可以将主子跟少主子的身份,公之于众,介时,凭着主子少主的血脉高贵,必定能一呼百应,公举大事。   可惜,要不是皇上忽然抽风的一下子杀了那么多皇子皇孙,泄了不少民愤,说不定这个时候,天下早就大规模的百姓造反了。   被皇上这么忽然杀了一半皇子皇孙,倒是又成全了狗皇帝,又给了他不少的命数,师傅说再等等吧!   “相公?谢谢你!”柳玉春等爹走后,回到两人的屋里,这才感激的看向自己男人。   按年级,这个男人真的可以做自己爹了,但,自从嫁给了他,自己才真正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他不仅仅处处维护心疼自己,更是连自己的家人都一起看重,更别说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孩子,在他眼里,简直成了他亲生的孩子一样,家里很多孩子玩具,都是他早早的准备上了。   可惜,自己一直没有将身子给他,难为他这么长时间,一直中规中矩的睡在自己身边,最多也就是抱着自己睡觉。   前一阵子,大夫说过,自己可以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跟相公在一起,如今算起来应该可以了。   忽然心动的柳玉春,顿时忍不住的脸烧红起来,看向自己男人的目光,带上了水色。   潘守一忽然间心头一阵乱跳,虽然多年习武,一直意志坚定,但终归是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对自己妻子的暗示,哪能无动于衷?   只见潘守一缓缓面向妻子,生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上了妻子红润的脸庞。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玉春光洁的细嫩光洁的皮肤,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柳玉春多年操劳的粗糙皮肤,在县城开铺子之后,得到了休养生息,加上潘守一娶了她之后,多有疼惜,吃的也好多了,柳玉春年轻的资本,这才显性出来。   柳玉春主动生出双手攀附上相公的颈背,娇躯微微颤抖起来,有些激动,也有些难为情,百感交集。   吻,轻轻落下来,那么粗狂的汉子,竟然能有如此轻柔的吻,让怀中的娇躯,差点融化在这样轻柔的吻里。   “可以么?”潘守一,已然双手横抱起来玉春,粗重的问道,便是到这样的时候,潘守一也想尊重她的想法,毕竟玉春有孩子的。   虽然大夫说的话,潘守一也知道,三个月之后可以轻轻的在一起,但潘守一还是不想让玉春有半点为难。   柳玉春被忽然发问的潘守一,弄得更是满脸羞红,这样的事,做起来就是了,怎么还能开口问?这叫自己怎么回答?   娇羞万分的柳玉春到底没有厚着脸皮的答应可以,只是用行动告诉了潘守一,他可以的。   潘守一第一次感受到脸庞上热乎乎的吻,顿时激动万分,帷帐落下,终究洞房。   “玉润,不如我们要求爹出族吧!正好家里现在也有两套院子,让爹娘他们住老院子,我们还是住这个新院子,为了家宝,爹娘,还有玉清他们也应该答应的!”   柳玉清大嫂,方晓梅这个时候,也开始了自己的精打细算,谁都怕死,尤其是惹上这样高高在上的贵人,为了保命,出族才是最好的出路。   万一柳家全家抄斩的时候,自家还能留下一滴血脉,不是?   “可万一没有事,要是我们出族了,日后三弟发达了,哪会带上我们一起?”柳玉润有些纠结其中利弊。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家宝可是爹娘的长孙,就是出族了,日后三弟发达了,有爹娘在,也绝不会亏待了我们的。况且这件事,又是爹娘跟玉清他们自己折腾出来的,现在要连累我们,难道还不准我们为柳家留一滴血脉?”   方晓梅可是想透彻了,出族了,就再也不用担心被县令嫉恨,被太子迁怒了,至于以后的荣华富贵,只要有爹娘在一天,就不可能亏待了家宝这个柳家嫡长孙的。   “那,我们跟爹娘他们要多少钱出族为好?也不知道三弟跟韩小满背地里给了爹娘多少钱?”   柳玉润被自己妻子这么一分析,心动摇起来,还真是的,自己可是为柳家生了嫡长孙的。爹娘若是有好的,能忘记了家宝?   “韩家那么有钱,至少要跟他们要五百两安家,这件祸事,怎么说也是因为玉清而起,就算是韩家给我们两个出族的补偿,相信爹娘也没有话可说?”   方晓梅两眼算计的亮晶晶的,仿佛算定了爹娘会因为愧疚,因为怕家宝出事,而答应自己提的一切要求似的。   “那好,明天一早,我就跟爹娘说去!再怎么说,跟韩家要过来的钱,也好了爹娘自己孙子不是?”   柳玉润自然也是知道上次,玉清跟小满再次原谅了爹娘的事,要不然也不敢如此算计爹娘弟弟。   第二天一大早,柳福成本想去一趟山腰村,跟玉清小满两人说说潘守一说的话,尽管柳福成相信自己儿子,跟小满会聪明的想到这些。   但柳福成还是担心他们两人受到的担忧,比自己还大,这才想过去安抚一番的,真到了那一刻,也是一家人的命。   “爹,我跟你一起去山腰村吧?爹,我跟晓梅商量了一夜,还是觉得我们这一支出族好。   这也是不得已的事,万一太子震怒,要将我们全家抄斩的话,我们这一支出族了,好歹也能给柳家留下一支。   只是我们为了这件事,不得不出族,将来对家宝前程肯定有很大影响,爹,不然趁着太子还没有发作之前,让玉清拿出来五百两银子,给我们出族安家。   我们出族之后,就住在这个新家,你们带上玉志玉香,住回老家也好,住到玉清那边也好,总归不能让三弟祸害了我们全家吧?”   柳玉润是豁出去了,这话说出去,虽然有些伤人,但这也是自己爹娘作出来的,不然哪有今天的祸事?   柳福成顿时满脸煞白,身体摇摇欲坠,指着自己大儿子,想怒骂,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整个人憋的满脸酱紫。   “他爹,就带上他一起去山腰村吧,我也去,这些话,我来说,玉润,娘也知道,这件事是娘害了你们。   但是你要是真的出族之后,日后就不算是我儿子了,更是跟玉清没有半点关系了,族谱一旦更改,就不会再有机会恢复了,你想清楚了?”   柳秦氏也听到了自己大儿子的这番话,内心刺痛的同时,也做出了决定,这样的儿子,只能做不起眼的小地主。   不然以他的秉性,他日若是玉清真的本事了,他这样的大哥,迟早会跟从前的自己一样,害死他三弟。   罢了,这件事,既然是自己作孽做下的,就应该由自己去山腰村跟玉清小满说明白。   以自己对韩小满的认识,若是她手里有五百两银子的话,肯定会答应的,韩小满不是小气的人,不然也不会舍得花那么多钱给自己这个会折腾的婆婆屡次看病。   小满大气的连上溪村跟下溪村的村民,都舍得花那么多钱,若是得知可以花五百两就能甩了这样的大哥大嫂,以她的脾气,肯定答应。   只是这个时候办这样的事,终归还是伤他们的心的。   柳福成重重叹口气,终究没有将昨天晚上,潘守一跟自己的分析说出来,实在是这个儿子的势利眼,太伤人的心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伤自己的心了,日后还长着,若是再遇上这样的事,柳福成相信,这个儿子跟媳妇,最终还是会选择利益,抛弃这个家的。   既然如此,何必阻拦?只是丢自己这张老脸而已!   自己的这张老脸,自从答应将玉清入赘给韩家,在宁阳人眼里,怕早就没了脸面了吧?暗地里嗤笑自己的人,多得是啊!   当柳玉清跟韩小满从柳秦氏叙述里,得知一大早跟着爹娘来自家的柳玉润的意思时候,忍不住的对看一眼。   韩小满从柳玉清的眼里看到了悲痛,柳玉清却从小满的眼里,看到了愕然,甚至还带着一丝欣喜。   终究自己的这个大哥大嫂,没有任何值得小满看得起的地方。难怪小满在听到大哥大嫂提出要五百两出族安家费用的时候,会露出欣喜。   罢了,既然大哥大嫂连为柳家留下一只血脉的理由都拿来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更何况,自己也没有确实的把握,这一世不会连累他们。   那就出族吧!大哥大嫂提出来的出族要求,就都答应吧!这个时候答应他们的要求,村里人也会理解的,这几天,村里陆续有人过来打听这边情况,都是担心的。   “你们慢慢谈吧,我们出去买点菜,不论如何,中午还请都留下来一起吃个饭,便是真的出族,也不耽误一顿饭工夫的!”   韩承拉着柏立屏离开这样尴尬的现场,同时也给出了小满暗示,柳玉清大哥一支出族是可以的。   韩承想的更多,不仅仅想的太子跟杜家的事,也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一旦有一天自己的身世被暴露的话,玉清家也不会被自己连累全军覆灭。至少还能留下柳玉润这一支吧!   再说从自己立场来说,柳玉润这样的一支,真的是坏家的根本,出族出去,对柳家自家来说,其实也是好事。   柏立屏有些心疼的看向玉清,这孩子最近清瘦的很,全是他柳家人折腾的他,如今才好一些,柳家又折腾上了。   这一次连出族都闹出来了,竟然还有脸张口要五百两的安家费?简直不知所谓!   “别难受,也别多想,出族也有出族的好,出族不仅仅是对家族中不肖子孙的惩罚,也是对家族血脉的保护。   在家族还没有遭受大事的时候,就出族嫡系,在大家族中是常有的事,就当小满跟玉清他们处理的是这样的事就是!   再说,那柳玉润一家三口,确实也不像话,出族出去,日后也不会连累小满玉清,反而是好事。不过是玉清当时难过一下而已。”   “嗯,我也知道出族对小满好,可还是忍不住难受,一家人之间,这么做,也太伤感情了!”   “是伤感情,但这个时候柳玉润夫妻充其量也就是真小人,日后若是小满跟玉清走的更高更远了,有这样的大哥大嫂拽他们后腿,才叫真的坏事。”   “哎,玉清这孩子也真是可怜,摊上这样的大哥大嫂!这两人也真是厉害,竟然知道利用这个时机,跑来跟我们家讨要安家费?   亏得是现在,若是从前,我们家还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这两人也真敢开口?”   柏立屏现在对玉清是真的很心疼,出门的时候,自己就看到了玉清满脸的煞白。   “哼,还不是看我们家在山腰村盖了这么个大院子买了两千亩的良田?若是叫他知道小满还在晋中城乡下买了一万亩良田,他们夫妻两个就不会开口要五百两,而至少要五千两。这两个人虽然不识多少字,但却是满肚子的自私算计。这样的人,早早出族也好!”   韩承满脸鄙夷的看待玉清的大哥大嫂,一家人之间互相捅刀子,这样的家人,要来何用?   若是自己家人都在,自己手足也有如此秉性的人物,自己也不愿意跟这样的人是同族呢!   “三弟,你也别怪我贪生怕死,这事要怪,还是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招惹上杜家,我们一家人哪会有这样的时候?   不管怎么说,得趁早给我们柳家留条后路,你们手里有的钱,多给我们也不是给了外人,家宝到底还是柳家嫡长孙呢!   再说了,五百两银子,就是不给我,万一最后全被人抄了,不还是打水漂了么?”   韩承夫妻都出去了,留下的一堂屋的人,全是自家人了,这个时候,柳玉润也不想气氛这么僵持下去,索性开口说明白了。   “你是不是觉得,一旦我们全家抄斩了,你还能帮我们收尸,每年坟头烧纸,才五百两,对我们家来说,挺划算的?”   柳玉清忽然声音如冰窖里面传出来的,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韩小满默默握住玉清的手,本来还蛮高兴柳玉润夫妻两人要主动出族,但现在感受到玉清,被柳玉润刺激过度,想到了前世的全家抄斩,顿时那股子暗暗高兴全没了。要紧的是安抚自家男人。   这件事自己,还是从头到尾的不出声吧,不管玉清如何决定,自己都支持他,不出族的话,这对夫妻,将来自己费心点,找人看住他们就是。   不然以这两人的秉性,只要有人花钱,这两人绝对是背后捅刀子的类型。   “玉清,不会的!你妹夫也说过,有杜家跟县令两人在你们前面顶着,不会这样的!玉润,你胡说八道什么?”   柳福成被玉清的那番话,说的心惊肉跳,急忙用潘守一的话安抚玉清,同时也对自己的大儿子绝望了。   为了他一房的命,他这个做大哥的,不但要在这个时候出族,还要在韩家讹诈五百两银子安家。   自己本想随便他怎么折腾,不理他就是的,但也担心本来没事的,就因为没有顺着这个儿子的心意,却自家人闹的被太子的人听到了风声,这才听了孩子娘的话,带着大儿子到了玉清小满这边的。   谁知道这个儿子,到了这说的话更是难听,竟然连诅咒抄家的话都出来了,果真如玉清之前说的那样,自己这边的柳家人,都成了玉清的仇人。   若非自己糊涂,若非玉清娘惹是生非,哪会给玉清小满两人带来这么大危机?如今还被自己亲大哥诅咒逼迫?   “爹,娘,都别说了,大哥,柳玉润,既然你这么想出族,我不会阻拦你,五百两银子,我会给你,但给你不是为了让你将来给我们坟头烧纸的,而是买断我内心对你们的一切血脉羁绊。   他日,不管你们是生是死,我们都是路人,还有爹娘,你们也对天发誓,从今以后,他们一家,从此不是你们儿子!也不是你们孙子,否则,天打雷劈,柳家的子子孙孙都不得好死!”   ☆、175 二选一   柳玉清冰冷的答应了,说话间,没有一丝感情,看向柳玉润的时候,更是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冷漠。   他柳玉润以为便是出族了,也留着后路?只要爹娘舍不得家宝,哪怕自家这一次无事,将来发达了也少不了他们一房的?做梦!   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   五百两不少了!全村人的谁见过五百两银子的?有五百两,还有被他看上的那新房子,差不多一千两了。   许多人为了几十两银子,多少人连自己女儿都卖了,自己这个好大哥,从小没维护过自己一次,如今一张口就索要自己一千两,如此,还有什么兄弟之情,是自己割舍不下的?   割!不但自己隔断一切,也要逼的爹娘跟自己一样隔断干净,日后相见便是路人!   “好啊!那就这么办吧,你们现在就把五百两给我,我们今天就办了出族!”   柳玉润一听三弟答应了,也不管三弟刚刚说的什么绝情的话,当即吼吧吧的开口要钱了。   “爹娘,你们发誓吧!”   柳玉清不想再看自己大哥的那张贪婪的脸,清冷的看向自己爹娘,依旧是半点感情都没有。   哪怕此时的爹娘早已难受的两眼通红,柳玉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似的。   爹,娘,你们也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亲大哥,倘若到了这个时候,你们心底还想着将来偷偷给他好处,那就让柳家世世代代的子孙都承受你们造的孽!   是,自己从前是想着这一世,要好好对待一家人,给他们好的生活,可这么长时间下来,自己累了,真的累了。   柳玉清当场逼迫自己爹娘发如此重誓,却是让柳福成夫妻两人极为震惊,也极为悲痛,都是自己的儿子,却因为长辈惹是生非,闹成了这样?   难道真的要做的这么绝情么?   柳秦氏来的时候,虽然也恨着自己大儿子无情无义,也想到这个儿子,可能会在玉清将来发达的时候拖拽他后腿,但内心深处,未尝不想过,若是将来这个儿子日子过得差了,自己还是可以暗暗的贴补一些的。   但柳秦氏万万没有想到,玉清会做的这么绝情,不,应该是他大哥做的这么绝情,才让玉清心冷了,要断的干干净净的。   难道真的要彻底的抛弃被自己维护了多年的长子,还有长孙吗?   不得不说,柳玉清对自己爹娘内心深处的小心思,看的透彻清楚。   随着柳秦氏跟柳福成的悲痛沉默,柳玉清的四周更加散发出来冰冷的气息。   “呵呵,玉清本来就是我们韩家人,你们柳家跟我们韩家,本就是两家人,大家处的好,就按正常姻亲走动走动,走不好,那就绝了关系。   这在宁阳也不是稀奇事,至于你们柳家的事,我韩小满也不想管了,他要出族也好,不出族也好,都跟我们韩家人,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我们韩家日后就是坟头长草,也不麻烦这位了,当然,我们韩家他日若是飞黄腾达了,跟你依旧没有半点关系,不管你出族不出族,都没有一文钱关系。   对了,你若是心怀不忿,可以到处去宣扬宣扬,柳家是如何勾搭杜家逼迫韩家纳那个如今高高在上的杜家女儿的,不怕死的你就去宣扬一番,我韩小满也想看看会是怎么个下场呢!”   韩小满万分心疼玉清,摊上这样的爹娘,也摊上这样的哥嫂。   如今玉清想通了,想跟这样的大哥大嫂彻底断个干净,但玉清爹娘最终舍不得了。   说到底,玉清爹娘,还不是都跟柳玉润夫妻两人算计的一样,表面上再是憎恶这个长子,内心深处,也没有真正抛弃他们。   也是,谁家家长也舍不得真正抛弃自己疼在手心里长大的长子长孙,但这样的长子却如此的对待玉清,对待自己,可就由不得玉清爹娘,左右逢源了,两个儿子之间,必选一个。   这是自己的态度!   你要是舍不得柳玉润这个长子,好啊,正好我韩家索性跟你柳家断个干净,日后别说柳玉润日子过不去,便是你们二老日子过不下去了,我韩小满也不伺候了!   特么的,自己还真成了软柿子,随便你们柳家来提款呢!   “爹,娘,你们赶紧发誓啊!发誓完了,玉清你赶紧把钱给我,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到处宣扬,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给柳家保住一支血脉么?”   柳玉润见爹娘老是不发誓,而玉清又不松口,韩小满却连五百两都不想给了,顿时着急的催促起来自己爹娘,赶紧照着玉清的话发誓!   “好,爹,发誓,发誓你这个孽子,从此不再是我柳福成的儿子,你生的儿子女儿,都不是我柳福成的孙子孙女,如违此誓,我柳福成,子子孙孙,不得好死!”   柳福成被自己两个儿子,逼到这个程度,不得不选择一个。   只是柳福成满心悲痛,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大儿子,为了保命,为了钱,当真是一点不顾亲情。   而自己这个爹,却为了他,舍不得那最后的羁绊,如今却是不得不狠心斩断了!   发了誓言,若是还舍弃不下这个儿子,便是舍弃了整个柳家!   玉润,难道这就是你要的吗?   柳秦氏愕然看着自己男人,发下如此重誓,而玉润这个儿子,却一脸的高兴,这就是自己疼着教养大的儿子?   难怪玉清这个儿子看不起自己这个娘,韩小满看不起自己这个婆婆?报应来得真快!   自己当年对韩家的救命之恩,只维持了几天,后来的一切,自己便理所当然的认为韩家欠自家的。   谁让自己舍弃了一个儿子给韩家做赘婿的?哪怕韩小满救了玉清,自己也从没感激过她,反而认定是她连累了自己儿子,到了玉清高中案首之后,自己更是愤恨韩家,愤恨韩小满,占了自家天大便宜,将自家最好的儿子霸占了去!   是以自己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韩家,而如今,报应来了!   自己最有出息的儿子,跟自己最心疼的儿子成了仇人,逼迫自己这个娘,只能选择一个。   可笑的还是玉润这个儿子,竟然以得到五百两而沾沾自喜?难道自己从前也是这样的?   “娘,爹都发誓了,你也赶紧啊!”   柳玉润再催怔怔发呆的娘,只要娘发誓,钱跟家产,就全部到手了,还真是简单呢!   这下子,再也没有人管自己跟媳妇睡到什么时候,也再也没有人能用扫帚打自己了,自己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韩小满这辈子也别想对自己指手画脚了!如今自己也是有钱人了!   柳秦氏含泪发誓,不得不发誓,自己酿的苦酒含着泪,也要咽下去。   “小满,拿五百两给我,我亲自去上溪村,看着他出族!”   柳玉清如今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痛痛快快的断了跟这样大哥大嫂的关系,别指望自己会现在就将钱放他手里,出族的事,自己会亲眼看着的。   “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韩小满有些担心玉清,太清冷了,虽然自己很愿意看到柳玉润夫妻出族,但,这件事,终究还是伤了玉清的。   “不必,你在家等我。还有,将家里收拾出来两间房子,我回来的时候,会将玉志跟玉香带回来,家里的两个孩子,不能都被养歪了!”   柳玉清没有避讳的就当着爹娘的面说了出来,若非他们不会管家,早已成人的大哥,会这么自私自利,会这么贪婪么?会这么的无情无义么?   爹娘怎么想,玉清不太想深想,刚刚爹娘那么长时间的沉默,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个大哥的。   呵呵,在他们的心里,自己是不是从来都不是他们的儿子?除非遇上要钱的时候,自己才是?   既然他们暗地里还是如此舍不得大哥大嫂跟家宝,那就留在老家那边吧,想怎么伺候大哥大嫂,自己也可以装作看不见。   但从此,玉香,玉志,自己会亲自管教好的,柳家绝不能再出一个柳玉润这样的人。   “爹娘,你们看,玉志,玉香以后都能跟着三弟,可是要享福了呢!”   柳玉润很高兴,半点没有看出来爹娘悲痛难受,也没有看出来柳玉清清冷无情似的,依旧跟从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叫着家人。   “柳玉润,从今以后,不要再叫我三弟,也不要再叫爹娘了!出族便是出族!陌路人而已!”   柳玉清清冷打断一脸高兴的柳玉润,柳玉润还一脸愕然,在柳玉润的心里,出族不过是说法而已。   若是太子问罪柳家韩家,自己可以用出族保护自己,但若是没事的话,这个三弟哪能不认?   “玉清说的对,出族便是陌路,日后我不是你爹,你娘也不是你娘了,这不是你要的么?”   柳福成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做选择的时候特别难,一旦真正做出选择了,不得不说,再是心痛,也能接受了!   更何况这个儿子,如今在宁阳,也算是有钱人了,他还要自己这个穷爹心痛他?没看他高兴的?   “哦,那我以后见到你们叫什么呀?”柳玉润的心忽然刺痛了一下。   直到这个时候,柳玉润才感受到了割断亲情的疼痛,尽管对比柳福成夫妻,对比柳玉清来说,这点疼,真的是轻微的不能再轻微了,可终究还是叫他体会了一点点。   “什么都不用叫,当成不认识的路人吧!”柳秦氏整个人都焉了,好好的一个家,被自己折腾成这样,自己还能说什么?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玉清比玉润有见识,也有情意多了,为了不想柳家再出现玉润这样的子孙,这个儿子,要亲自管教玉香跟玉志,如此,自己还能说什么?   若非玉香玉志还小,若非自己也想看看,玉志被他三哥管教之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自己真没了活下去的勇气了!   活着吧,活着看着玉清安慰度过这一关,活着看着玉清将来飞黄腾达,活着看着玉志玉香,比他大哥懂事本事,那时候,自己死也瞑目了!   当上溪村的人,得知玉清这一次回来,是为了玉润出族的事的时候,都忍不住暗自为玉清一家人担心,情况都严重到这个程度了吗?   然柳家人也不多解释,只是在村长的见证下,将出族的族谱,改了出来,从此,柳玉润也是单独一支的家主了!   “玉清,你不是有个省里的老师的么?”出族之后,村长方贵,私底下关心的问问玉清。   “村长,没事的,让村里人也别担心,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大哥大嫂怕被我连累,主动要求出族,爹娘答应下来,从此,就当陌路人,就这样而已!”   面对方贵的担心,柳玉清终究还是透露几句重点,免得村里人都为自己担心,也免得村里人还会看在自己面上,有待柳玉润这一支。   今后,自己不想在多想这个大哥了,前世的事,自己虽然一直念念不忘全家被斩止痛,但很多事不能细想,一旦细想,还是能想起来前世的大哥大嫂,是将自己全部家当都拿捏在手里的,只是那个时候,自己一心仕途,不在意这些而已。   倘若前世自己娶妻生子,怕是为了钱财,大哥大嫂也一样会对自己这个三弟无情无义吧?   罢了,前世的事,如小满说的,放下吧,过好这一世。   扪心自问,这一世的自己,没有半点对不起大哥跟家人的地方,全家人在自己六岁的时候,就舍弃了自己,报答韩家救命之恩。   而六岁的自己,不但没有心怀嫉恨,还天天厚着脸皮的从韩家带吃的回家贴补家里,爹娘偏心,每次此女韩家带回来的好吃的,都是先给大哥,这样的大哥,自己还欠他什么?这样的家人,自己还欠什么?   养育之恩大如天,可真正花费心思养育自己长大成人的,还是韩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觉得愧疚大哥一支的?   不愧疚,不要觉得愧疚!玉清暗地里也不断暗示自己。   断了就断了,断了将来自己真的有事的话,正如他说的那样,不会连累他了。   断了就断了,虽然自己逼迫爹娘发下重誓,不给爹娘机会再次暗地里贴补大哥,但将来若是自己看到大哥这一支活的艰难的话,自己也会另外安排人,悄无痕迹的拉一把的。   只是一定要绝了大哥将来占着自己为官,胡作非为,贪婪无度的心思。   是以,断了就断了吧!   村长得了玉清的话,心里了然了!原来如此。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柳玉润还真是做得出来的。   罢了,玉清都认了,自己这个村子还能说什么?正如玉清说的那样,该干嘛干嘛吧!   而此时的太子,虽然醒来,但经过几天太医跟宁阳知名大夫的联合医治,却不能让太子站起来,这让太子惊慌不已,梅妃更是慌张,此时此刻,梅妃撕了杜思思的心都有了。   若是太子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母子两个一个都逃不掉,皇上的狠辣,全庆武的人都知道,一个月之间,皇上为了太子,狠辣杀了五十多个皇子皇孙,若是自己带着太子出事了,皇上还能饶了自己跟逸儿?   “逸儿,你看好你父王,我去嵩山寺一趟!”梅妃带太子过来,便是为了嵩山寺而来的。   但因为途中太子被杜思思迷惑,导致因色昏厥,有些害怕被嵩山寺一初大师看出来,这才没敢匆忙拜寺,而是让随行的太医跟宁阳县城有名的大夫看好一些之后,才打算拜见莲净大师师傅,一初大师的。   但现在问题严重了,太子醒来十天了,依旧不能下床,虽然比起从前差点死掉的时候,还算好一些,但自从莲净大师给太子做法之后,太子就好多了,要不然也不能临幸杜思思那个贱人啊!   梅妃有些怕莲净大师跟莲净大师的师傅的,关键是这样的得道高人,根本不会看人脸色。   莲净大师连皇上脸色都不看,一句话太子的身体根本在国运上,就让皇上狠心杀了那么多皇子皇孙。   若是莲净大师的师傅,跟旁人说太子的身体,是纵欲过度造成的,自己这个宠妃的位置也到头了。   皇上在自己跟太子临行的时候,还特意让身边的孙公公,告诫自己,看护好太子的,若是被皇上知道,太子是因为纵欲过度出事的,自己哪怕说是太子自己要的也没有办法推掉责罚。   先去拜拜一初大师,探探他口气再说吧!   “母妃,你去吧,我一定会看好了父王的,不会让阿狗阿猫都凑到父王身边来的!”   李逸对杜家后院里面的那些美貌女子,虽然也心痒过,但比起自己的身家性命,比起将来的前程大事,便什么心思都没了。   梅妃到了嵩山寺,没理会一直在嵩山寺为太子祈福的杜思思,而是直接求见一初大师。   本来梅妃故意摆出太子宠妃的豪华排场,是存着一点小心思,想等一初大师先给自己见礼的,毕竟自己身份高贵的。   ☆、176 举荐   可整个嵩山寺的人都来给自己这个宠妃见礼了,却还是不见一初大师,也没有见到端木老夫人。   “小师傅,帮本宫通传一下一初大师,就说本宫有要事相见?”梅妃在没有见到一初大师先来给自己见礼的时候,就胆怯了。   谁让一初大师有个名头那么响亮的徒弟莲净大师呢?如今连皇上都信服莲净大师的很,自己还能在这摆谱么?   一初大师终究还是没有见梅妃,只是叫人传话给她,他已经闭关不理俗世,说太子的身体,关乎国运,不是治病能治得了的!但也给了良好的建议,请梅妃娘娘带太子回宫,说是皇城气运有利于太子身体恢复。   梅妃一听,既高兴将自己摘的干净,又担心太子身体真的出什么事。   想想,还是装模作样的在嵩山寺为太子,轰轰烈烈的祈福一场,还高调的摆出恩赐普通百姓的和善样。   这一刻前来拜菩萨的百姓,每人得了梅妃恩赐的一两银子,这一下子,就撒出去两百两,但却给太子赢得了不少的好名声。也让宁阳人都以为,梅妃娘娘是个好人。   连今天正好前来给儿子祈福的小满外祖母都得了一两银子,当下更加觉得自己儿子,一定能得到贵人相救,不然自己今天也不会遇上贵人,这事得去跟女儿说说去。   只是前来拜佛的人,当中还有一个孝子,田大柱。   田大柱,跟清河镇的李寡妇结婚后,搬到了镇上,却在外出做木工活意外回来的时候,逮住了李寡妇正在红杏出墙,给他戴绿帽子。   顿时气得田大柱对着两人大打出手,结果打出后果来了,李寡妇不但找人撵走了田大柱,还逼的田大柱家另外赔偿了五亩田地,这才结束这桩婚事。   这下子,田大柱的娘瞬间病重,如今正在拖着日子呢!   田大柱这个时候,真的是万分后悔,自责的要死,也羞愧的要死,这才到嵩山寺来求菩萨保佑娘度过这一关的,结果却遇上了梅妃娘娘打赏信徒。   白得了一两银子的田大柱,并没有因此满足,而是想得到更多,不然娘的身体,还是熬不下去的,只要得到更多的赏赐,娘才有钱治病,自己也不会被全村人看不起。   动了心思的田大柱,一狠心,跪到了梅妃娘娘眼前:“小人拜见娘娘,小人得知太子贵体有恙,心里一直日日担忧着。   娘娘,小人是清河镇的,我们清河镇有一个本事的老大夫,简直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小人认识两个瘫痪在床的老人,吃了那位姚大夫开的方子,没几天就能下地,再几天就能跟没事人一样了呢!   还有,那个姚大夫,有一次,将溺水死了的孩子,都救活了,在我们清河镇,可是神医呢!”   田大柱举荐姚大夫,自然是要讨赏,田大柱觉得这位高高在上的娘娘,是个好人,举荐大夫,当然不会有事。   姚大夫这一次并没有被人押送到杜家,不仅仅是因为他不在宁阳县城,也因为姚家医馆的人,有意隐瞒了一下,而其他医馆大夫,谁也不会多事姚家的事。   “哦?你说的可是属实?”梅妃娘娘心里一动,虽然看出来眼前的小民贪婪的眼神,但此事若是真的,倒是不妨试试?   起码能让太子跟来的时候一样回宫吧?不然自己也不好过关啊!   当下,田大柱也不管其他人异样的眼光,将韩小满爷爷昏迷,柳玉春娘昏迷吐血被姚大夫救好的事,一一说了,也说了那个被救的溺水孩子的事。   梅妃听到田大柱说姚大夫配方极贵的时候,心里就更信了几分,贵,才说明好啊!   挤在人群中的小满外祖母,看到田大柱这个臭不要脸的人,竟然将小满的家事都暴露出来,气的要死。   当下也不看热闹了,匆匆忙忙跑着下山,赶紧去告诉女儿跟小满去。   当韩小满得知外祖母说看到田大柱跟梅妃娘娘说自家的事的时候,当即丢下一切,匆忙回自己院子,拿出来一点点灵芝,匆忙赶往姚家医馆。   韩小满最怕就是太子梅妃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不将人命看在眼里,若是梅妃被田大柱吹嘘的将希望寄托在姚大夫身上,而姚大夫却没有看好太子,韩小满真怕太子跟梅妃,一怒之下,将姚大夫一家都杀了。   前世的电视剧都是这样的,前世的小说也是这么写的,这些贵人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给他们诊治的大夫一家,都得陪葬。   保险起见,还是让姚大夫带着一点这样的药吧,最好治好了太子,滚出宁阳,免得祸害宁阳百姓。   这太子才来宁阳十来天,就在宁阳选秀了,简直是祸害宁阳少女,还有宁阳的那些世家也是够了,都以自家女儿能伺候太子为荣,简直是不知所谓!   等太子死了,他们家女儿跟着陪葬,就轮到他们哭了!   韩小满的速度终究快过梅妃速度,赶在了梅妃之前,到达清河镇,找到姚大夫。   “什么?这个畜生,老夫可没有得罪过他,他怎么能如此祸害老夫一家?”   姚大夫当场吓的满脸煞白,要知道,姚大夫的爷爷,当初就是在前朝元朝的时候,在宫内陪葬贵人的,谁知道今天会轮到自己?   “姚大夫,我很担心你,我也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这个还剩下最后一点,你拿着,万一不行的话,你偷偷的放一点,等太子好了,离开宁阳,你就安全了!”   韩小满这么匆匆过来帮助姚大夫,也是帮助自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姚大夫被梅妃逼迫之下,说出来自家有这个灵芝,岂不是将自家也搭进去了吗?   倒不如趁早交给姚大夫,既让姚大夫感激自己,也免去自家被暴露出来的后果。   早知道田大柱这个贱人如此,自己真应该杀了他!如此小人,祸害了玉春不够,还祸害姚大夫,祸害自己?   姚大夫感动落泪,不敢推辞,匆忙收起来小满送过来的保命灵芝。   “你赶紧离开,说不定一会就有人来拿自己了,我也要回去交代一声,日后但凡韩大小姐有令,老夫万死不辞!”   果不其然,姚大夫被韩小满的行为,感动死了,这一刻,姚大夫便觉得自己便是为了小满去死也愿意的。   韩小满重重叹口气,看着匆忙离开姚家医馆的姚大夫背影,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上溪村。   去接玉清回来的同时,也跟他说说这件事,让玉清也心里有数吧,还有玉春那,也去说一声,万一那个小人真得了梅妃的眼,给他一个狗仗人势的什么官帽子,再来祸害玉春怎么办?   果然,玉清跟爹坚持要当官,还是有道理的,在这样的乱世,想以一介草民身份,怎么可能获得一世安康?   随便头顶上砸下来一个祸害,普通百姓便承受不住,更何况这一次砸自家头上的还是太子一类的生物?   姚大夫刚刚跟自家长子简单交代几句,就听到了院子外面,嘈杂的声音,还伴随着田大柱那令人厌恶的声音。   “姚大夫,这就是姚大夫,可是我们清河镇的神医呢!”田大柱屁颠颠的跟着梅妃安排的护卫,前来姚家医馆带人的时候,满心的开心。   “带走!”领头的护卫,见田大柱认人了,也不废话,赶紧将人带回去,梅妃娘娘说了,一刻钟也不能耽误,太子身体等不得。   姚大夫心下虽然还有些害怕,但有了小满给的灵芝在手,也有了不少的底气。当下也没有半点抵抗,就跟着这一群如狼似虎的人走了。   田大柱因为没有得到赏赐,再次跟着屁颠颠的一起走了,田大柱猜想,娘娘应该是想看到太子被姚大夫治好了才会给自己赏赐的。   护卫见田大柱跟着,眉头打皱,但因为不清楚娘娘的意思,也不管他,随便他跟着一起去杜家。   此时的上溪村,已经将玉清家出族的事都安排好了,玉清跟村长等人说了话后,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默默无语的在篱笆墙的老家,给二老做饭,玉香在打着下手。   玉清也知道,此时此刻,爹娘内心是疼痛的,尤其是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将玉志跟玉香带走教育的话,对他们两人的打击更大。   但玉清却强逼着自己如此,不然,再被爹娘宠溺歪了玉志,想掰正都难了。玉志才这点大,就知道在家,他是家里人的中心。   比如现在玉香就知道跟着自己一起做饭,他却哭着喊着要回新房子去住,如此还了得?   一顿抽打,倒是不敢哭了,但却是躲起来不见自己了!   若非担心今天自己逼迫爹娘太过,玉清真的很想,当即带走玉志跟玉香,让爹娘,爱怎么过怎么过去!   “去吧,帮玉清搭把手,这还是玉清头一次,给我们两个做饭,玉润这么大,连厨房还没有进去过呢!诶!”   柳福成见玉清没有跟上次一样翻脸无情的走人,还破天荒的进厨房给自己做饭,自己还能说什么?   怪谁?怪自己这个爹,从小不会管教孩子,不会管教妻子,活该有今天这样的后果,生生隔断自己的血脉。   柳秦氏擦擦眼泪,默默无语的站起来,向破败的厨房走去,深深体会着,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   “玉香,你出去吧,将你自己衣服,跟玉志的衣服都收拾收拾,以后,你们就跟着你们三哥去过吧。”柳秦氏声音沙哑的吩咐着厨房里面的玉香。   有些话,自己这个娘,再难还是要说的,也免得玉清,担心自己跟他爹出事。   自己跟他爹不会出事的,脸皮早就没了,还在乎脸皮?   以后自己就陪着玉清爹,安安心心的在村里,过两个人的小日子,等着看自己的儿子,一个个的出息起来。   至于玉润,不当陌路人都不成了!   不,应该说,玉润夫妻两人得了那边的新房子跟五百两银子之后,早已迫不及待的当自己成陌路人了!   “娘?”玉香极为担忧的站到母亲身边。   玉香虽然小,但却懂事了。知道了大哥大嫂要出族,知道了大哥大嫂得了自家的新房子,知道了爹娘被大哥大嫂伤透心了。   只是玉香还不知道,自己一向敬重的三哥,如今正跟爹娘暗暗较劲呢!   “玉香,去吧,以后跟着三哥,三哥教你读书识字。”   玉香在铺子的时候,跟着潘守一学了不少字,但自从关了铺子回来之后,就没有办法继续学了。   懂事的玉香,也不好意思为了这个,要住下溪村的姐姐家去。   本来担心着的玉香,一听三哥说要亲自教导自己读书识字,顿时高兴起来,对娘的担心少了一些,乖巧的跑出去,收拾衣服去。   柳秦氏看着自己最有出息的儿子,在厨房里面麻利的准备着午饭,和面的动作比起自己,半点不差,顿时心酸不已。   “要是当初,将玉润招赘给韩家就好了!”柳秦氏看呆了一会玉清和面,才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   玉清就当是没有听见这句话,继续和面。   娘这是后悔自己这个儿子不听他的话呢,还是后悔大哥被她自己养废了?   呵呵,娘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怎么祸害韩家呢!娘还想着将自家没用的儿子,丢给韩家,当年自己在娘眼里,也是没用的吧?   “你在韩家,经常做饭?”柳秦氏再次主动打破沉默。   “我在韩家,本就是媳妇,做饭不应该么?”柳玉清不冷不热的回了娘一句。   柳秦氏被玉清不冷不热的话,噎了一下,道理这么说,可搁在自己儿子头上,心就跟针扎一样的疼。   “玉清,你怪爹娘么?要不是当年将你招赘给韩家,你怎么会做着这些?”   “娘,你还没清楚吧?将我养育成人的,不是柳家,而是韩家!别说我为韩家做媳妇,就是我为韩家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柳玉清停下手里的活,满脸冰寒的看向自己娘,内心疼痛不已,却不得不再次刺激自己娘,免得她至今还不知道她错哪儿。   柳玉清毫不留情的话,刺激的玉清娘差点歪倒,玉清心里抖动一下,还是坚持住了,没有去搀扶。   “娘对不起你,娘从前总以为你在韩家是委屈的,如今才知道,你所有的委屈,都是娘给你的,娘才是那个让你没脸的人。   是啊,韩家人,各个都有脸面,也各个都有本事,娘没法比他们,就只能恨他们,恨他们夺走了我最好的儿子。   总想看到韩家没脸的时候,也总想看到韩小满在我面前伏低做小的时候,却忘记了,我在亲手将你送到韩家做赘婿的时候,就注定了这辈子,我跟你爹,才是被世人嘲笑的没脸的人。”   柳玉清没有说话,继续手里的活计,也装作没有看到爹过来的样子。   恨韩家?呵呵!   果然世人恩将仇报的多啊!当年若是韩家不救爹一命,韩家不论在乡里招赘谁家孩子,也许都能培养成才。   但柳家,却会因为失去爹这个顶梁柱,而家破人亡,如此大恩,却让娘嫉恨这么久?让爹不甘这么久?   “玉清,别怪你娘,你没有过过吃了上顿儿没下顿的苦,不知道穷困的人,到了全家都活不下去的时候,是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出来的。   前一阵子流民四处洗劫村子,那些人从前也是好人的,可为了一口吃的,他们不仅仅做了土匪,还杀了人。   当年爹娘是抛弃了你,想着将你入赘韩家,柳家大大小小的都能活了,韩家条件好,怎么也能拉扯一些我们家的。   韩家人却是真的好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拉扯着我们家,从没丢下,只是爹的心被蒙蔽了,觉得你这么好的儿子,却在韩家伏低做小,爹觉得对不起你了,这才默许了你娘给你找女人。   爹,忘了知恩图报,丧了良心,才会有今天这样的报应。爹没有真正为你想过,才让你对这个家,彻底失望了。   我跟你娘老了,从前要顾着这个,顾着那个,如今,一个个的都不要我们顾着了。   从此,我跟你娘,就在村里,安安心心的种几亩地,再也不会插足任何一个儿子,女儿家的小日子了!   至于柳家欠韩家的大恩,爹娘没用,不能亲自报答,就让玉志将来替我们报答吧!”   柳福成见女儿玉香出来,便坚持着一口气,进了厨房,说说心里话,不然,就怕玉清也担心。   看起来玉清是无情的,但真正无情的还是柳家,是自己这个爹,屡屡伤害玉清,却又靠着玉清帮衬着柳家。   从前自己没清楚玉清的真正心思,如今懂了,如何还能自作主张的再伤这个被自己伤了一次又一次的儿子?   “不,还是怪我这个娘,都说妻贤夫祸少,我这个娘,折腾的将整个家都散了,报应啊!谁叫我一直嫉恨韩家,却不知道知恩图报的?   娘从前不信佛,如今想想,这世上,真的是一报还一报,自以为是的占人便宜,却有菩萨看着呢!   娘以后再不多事了,陪你爹在村里种几亩地,没事的时候,多去拜拜佛,但愿菩萨见我迷途知返,能让玉志这孩子,将来长大能撑起来柳家吧!”   ☆、177 五分把握   柳玉清怔怔的看向爹娘,心里却翻腾不已。   他们终究明白了吗?可为何自己的心却这么疼?而没有轻松一点的感觉?   “爹,娘,玉清,你们都在这儿啊?我也没吃饭呢,爹,娘,你们今天也累了,先出去歇会吧,午饭我来做,玉清你给我打下手吧?”   就在三人沉默的时候,韩小满忽然冲进来,带着满头大汗,一路为了赶在梅妃的人前面,韩小满不仅差点跑飞了,还得顾忌不要被人看到自己的身影,尽量的穿插在没人的田野小路。   “小满?你怎么跑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我的吗?外面这么热,你看你跑的?”   原本沉闷的难受的玉清,忽然间见到满脸通红的小满闯进了,心陡然间轻松不少。   顿时露出春风拂面的笑容迎向小满,同时掏出袖口手帕,细细给小满擦汗起来。   “别擦了,脏了帕子,一会做饭还要出汗呢!爹,娘,这边太热,你们先出去等一会!”   韩小满装作没看到他们三人之间的沉闷尴尬似的,一进村子,就从村里人口里得知,玉清大哥终于心满意足的出族了。便知道玉清跟他爹娘都不会痛快的,果不其然,这三人都沉闷难受着呢!   韩小满不由分说,满是热情的将僵硬的杵在厨房里面的玉清爹娘推拉出去,不仅仅是给这个家活跃一下气氛,也是要跟玉清独处一下,说说今天田大柱那个小人的事。   “难怪玉清会这么喜欢小满,难怪玉清的心会向着韩家,今天玉润干的事,换成任何一家,都不可能这么痛快给出五百两,也不可能跟没事人一样的对待我们两个老的。   他爹,我也想明白了,各有各的命,玉润这个儿子,我再也不指望了,我们两个老的,将来也不要跟着玉清小满他们,免得玉润厚着脸皮求过来的时候,我们还是忍不住的心软。   倒不如我们两个就在村里,过些简单清贫的日子,也免得玉清小满再被我这个不省事的婆婆连累。”   就在刚刚,柳秦氏正被沉闷的尴尬气氛压的心疼难当的时候,韩小满满心的笑容,忽然间温暖了柳秦氏的心,也是那一瞬间,柳秦氏是真正服了韩小满的度量。   好人有好报,韩小满这么大的度量,菩萨才会将自己最好的儿子给了她,菩萨都看着的。   “想明白了就好,我们两个过的苦点是好事,以后啊,别什么人给你东西,你都拿着了!”   在儿子面前,柳福成护着柳秦氏,但背地里,柳福成终究还是不放心妻子的这个坏毛病,贪!   柳秦氏老脸一红,羞愧难当。   “不会了!”柳秦氏低着头,擦了一把眼泪,再也不会了,菩萨都看着呢!难道自己还要折腾的连玉志这个儿子也厌恶自己这个娘么?   而厨房这边,柳玉清得知了田大柱说的事之后,顿时气得要死,当即凑近小满耳边:“万一姚大夫撑不住的将你有灵芝的事供出来怎么办?”   “你放心,我也怕这个的,我刚刚跑的这么急,就是特意拿了一些灵芝,交给了姚大夫,就怕姚大夫在全家人性命面前,不得不供出来我。   姚大夫拿了我的灵芝之后,对我感激的不得了,有了这个,也许太子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等他好了,他肯定会着急回京城的,这样不仅姚大夫没事,我手里有灵芝的事也不会暴露了!我给姚大夫的时候,还特意说了是剩下的最后的。”   柳玉清嘴角咧了一下,小满不仅仅聪明,还极为舍得。如此,自己也能确定,太子很快就会离开,但愿梅妃不会跟前世那样,再次认出来韩承这个兄长吧!   只是姚大夫,也许恐怕会被当成神医,带往宫中了!梅妃是不会放过如此神医的!   “别当心梅妃会赏赐田大柱什么!最多赏他几个钱而已!影响不了玉春的!一旦太子好了,梅妃着急回宫还来不及,怎么会跟孟直敬推荐一个木匠?她也不是蠢人!”   玉清笃定的宽慰着小满,一个贪得无厌的小人,还敢奢望当上小吏不成?县衙的小吏由来都是父子相传的,梅妃才不会为了他,看孟直敬的颜色去。   听到玉清这么说,韩小满的心定了下来,也是,孟直敬可是太孙的人,眼下太孙跟梅妃之间虽然都是东宫的,看起来是一个阵营的,但梅妃有一个十四岁的儿子,两人之间,最终会你死我活的!   如此,梅妃只要不是蠢人,确实不会为了赏赐一个小人,送一个把柄给太孙。自己也是被前世的小说电视影响了。   “吃个饭之后,我们还是去看看玉春吧?”韩小满一边忙着午饭,一边说着,还是让玉春心里有数好一些。   “嗯,也好。对了,刚刚娘言语间,似乎有些想信佛的样子,从前,我娘是不怎么信佛的。这一次的事,对爹娘两人,打击蛮大的。我也狠了心伤了他们。”   玉清低低的说着自己跟爹娘之间的较量,有些难受,也有些欣慰,终究有了效果不是?爹娘终究明白了不是?   “这样也好,人一旦有了信仰,就不敢做违背良心的事,怕菩萨怪罪。不如这样吧,我通过玉春,让玉春看着给爹娘两人改善一下这个院子,不然看着也怪不舒服的。   你爹娘几个成年的儿女,个个都住上了宽敞亮堂的砖瓦墙院子,却让两个老的住这个破旧的老家院子,怎么说也不是光彩的事。   只是我们出面不好,不如暗地里出钱,让玉春出面吧!这样,不会白费你这么长时间的苦心,也不会让你爹娘过的太辛苦?”   韩小满极为心疼的,轻轻揽了玉清一下,给他力量。   为人子女,不得不对自己爹娘狠心的时候,内心也是很痛很痛的。但愿玉清爹娘经过这一次之后,是真的明白过来了。   老不管少事!   管多了,不但不得孩子的好,还自作自受的将一个好好的家折腾的散了,若非柳玉清娘后来再次折腾,也许自己真的能将柳玉润夫妻掰过来呢!   诶,出族倒是最轻松甩包袱的办法,但却成了玉清心里的刺,慢慢来吧,时间长了,也许玉清跟他大哥之间的感情也就淡了。   再说柳玉润夫妻两人又不是过的辛苦,相反,通过这一次出族,这两人发达了,好不好?   “小满!”玉清满心感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玉春得知大哥这一支出族的时候,还是韩小满跟柳玉清到来的时候,虽然潘守一知道的早一些,但却有意没过早说给玉春知道,怕她难受,想等着那边全部安顿下来再说的。   结果午饭后,玉清跟小满就来了。两人竟然是为了二老住的房子而来。   哼,若是换成自己,就该让玉春爹娘好好受受苦,自作自受!不然两老的就不知道好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小主子终究心善,屡屡谅解这两个会作的老的,但愿这一次是最后一次!   “三弟,这样吧,我这就将他们两人接过来住,正好照顾怀孕的玉春,那边真没必要再花钱盖房子。   不然你那个大哥,还以为他要少了你们的钱呢!而岳父岳母,一旦看到你们钱这么多,也不会再那么羞愧自责,长辈心里,总想着将手里最好的都留给长子长孙。   哪怕柳家一文钱都没有,全靠的是韩家,岳父岳母,也不会觉得羞愧,谁让你在宁阳人眼里,是难能可贵的院试榜首呢!”   潘守一对柳家有气,连带的对玉清说话也没太客气,直指他爹娘不地道,总之,不愿意给柳家再盖房子,活该让他们受穷。   自己接他们过来住,也叫他们过过寄人篱下的日子,省的他们总以为玉清本事,就敢为所欲为,屡屡欺负小主子。   “姐夫,这件事是我的主意,谁让我们身为人子呢?你想想看,我们家大院子很大吧?出族的柳玉润家院子也很大吧?   就连你现在盖的这个院子也不算小,爹娘成年的儿女,个个都住的好好的,难道爹娘两人住那个篱笆墙的破旧老院子,我们脸上就有光彩了?   不花多少钱,最多两百两,就能给爹娘盖个两进的砖瓦墙院子,添置上该有的物事,在院子里面栽种点蔬菜果树,再弄个小佛堂,不论是我们自己内心能过得去,旁人看着也过得去。   旁人只看眼里能看到的这些,谁会管从前这些的纠葛是非?更何况世人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们只能在坚守底线的情况下,尽量照顾他们了!   姐夫,这件事我们也只能请你们帮忙了!不然我心里过不去,玉清连对付考试的心思都没了!”   韩小满见潘守一言辞间,有些责怪玉清,便忍不住为玉清辩解起来。   自己也可以出面帮玉清爹娘再盖房子,但那么做的效果,绝不会由玉春家出面好。   万一玉清爹娘见玉清跟自己如此的大气无所谓的话,也许反而没了现在的自责跟大彻大悟,那真正是白瞎了玉清这些天的自责难受。   痛,必须叫他们也痛着,才能不负玉清这片苦心,将来的日子还长着,难道每次都要这么费心费力?那还不如一次头,痛狠了他们,才能达到一劳永逸的效果。   “小满,不如就让我们看着给爹娘盖一个吧?我手里也有钱的,足够办到你说的那些,再说我那个卖铺子的钱,其实本来就是你们的。   玉清跟你爹还要考试,你们手里的钱,就不要乱花了!考试是大事,一旦考上乡试,紧跟着就要进京会试,要钱的地方,肯定多的很,多多备上一些钱,考试的时候心里也踏实一些?”   玉春当即答应要给自己爹娘盖房子,但却不愿意要小满跟玉清的钱,自己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全是小满帮自己的,若不然,自己这个时候早就死了。   “不必不必,我手里还是有钱的,就是不太想,让爹娘觉得我跟玉清太无所谓了,所以想通过你们的手,让他们住好的,吃好的,穿好点。   但还是让他们以为我跟玉清是不高兴的,甚至是不待见他们的,不过这段时间,还要麻烦二姐时常陪伴他们,劝解他们,不至于叫他们过度自责,伤了身体。   冷他们一段时间下来,也好叫他们知道,我们这些做女儿的不是无所谓他们做爹娘给的伤害的,我们也会被他们伤透心的!”   韩小满的意思很明确,既要他们心痛,也不要他们痛过头了,能达到一劳永逸的效果才好。   玉清抿着嘴,心里酸酸涩涩的,这个世上唯一懂自己的人,只有小满。   潘守一见小主子如此,也不想让小主子心存遗憾,也许多花这点钱,反而可以让柳玉清对小主子更加死心。   既然小主子这么看重玉清,自己也不必矫情的想为难为难玉清爹娘了,就听小主子的吧!   玉春不知道小主的家产,自己却是知道的,小主子不仅仅在宁阳有这么多家产,在晋中城的乡下,还有一万亩的良田,更是有从土匪身上掏出来的钱财,小主子,确实不差钱。   就是一想到上次小主子被泽州知府的那个儿子,差点害死,潘守一就后怕不已,如今师傅在小主子身边,安排了几十个人,暗地里保护着,但愿再也不要出现上次的事了。   可惜的是,本来这次大旱之后,全庆武的百姓民不聊生,天下极有可能到处都有造反的流民,但谁知道皇上竟然一口气杀了这么多皇子皇孙,一下子就解决了不少流民吃饭问题。   看来主子跟小主子,还只能再等等,才能让她们知道,关于她们的身世以及她们身上的重担。   最终说定下来,还是由韩小满出钱,柳玉春出面,帮柳玉清爹娘重新盖房子,添置家里物事,改善家里生活。   说定下来之后,韩小满这才跟玉清放心返回嵩山脚下的山腰村。   而姚大夫被带进杜家之后,自然也看到了不少同行,只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思嫉妒谁,太子的身体若是不好,谁也没有好下场,一时间,杜家的这些同行,倒是对刚刚才来的姚大夫,抱有希望,谁也不想死啊!   姚大夫仔细搭脉,心里吃惊,患者久病之躯,竟然还敢纵欲?   太子这是大虚之兆,哪怕前面的御医跟宁阳大夫,给太子用了百年人参,也难让太子真正恢复。   若是没有小满给自己的灵芝,太子这个病,是没办法治了!一辈子就这么瘫床上吧!   姚大夫不想一次头,太过简单的就将太子治好,更不想因此将自己陷入皇宫,姚大夫一边搭脉,一边细想完善的脱身之策。   “回禀太子,梅妃娘娘,草民倒是有几分把握,不过却需要借助嵩山寺的菩萨力量,才能真正让太子恢复如初。”   哪怕被所有大夫嘲讽耻笑,自己也不能太过凸显自己异于常人之处,哪怕从此不能在宁阳杏林立足,自己也不想走祖父的老路,进宫伺候这些所谓贵人。   “果真?你说的几分把握,到底是几分?”太子顿时激动不已,可惜还是没办法动自己双腿,不然太子此时怕是要激动下床了。   梅妃也一样的激动不已,要知道在场的十几个大夫,包括随行而来的两位御医,到现在也没有一分把握,这些人眼里竟然全是认命的无奈之状,而如今,终于听到了好消息。   以此同时,满屋的大夫,无一不是对姚大夫露出鄙夷嘲讽的眼神。   无知之人才会相信菩萨会治病,若真是那样,还要大夫做什么?有病都去拜菩萨好了?为何世人还是要请大夫?皇上这么信佛,不也需要大夫伺候着么?   而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乡下大夫,竟然罔顾病机病理,恶意的投其所好,简直丧失医德,其心可诛!   虽然满屋的大夫都这么恨恨的想着的,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谏言,谁让他们每一个敢对太子说,有一分把握治好的呢?   怪只怪太子自己,明明是久病之躯,却偏偏过度透支,弄得连百年人参都补不回来亏损的元气,若无意外,太子这辈子怕是只能躺床上了。   难道这姚大夫是想,死马当做活马医?反正治不好,他也跑不了,所以才故意拖上嵩山寺?   他要借的也许不是嵩山寺菩萨的力量,而是想靠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嵩山寺主持,一初大师?   靠!   这下子,所有人才想明白过来,暗暗嫉恨这个乡下大夫,心眼极多。   谁都知道皇上对嵩山寺的莲净大师推崇备至,而莲净大师,还是一初大师的徒弟呢!   虽然上次梅妃娘娘求见一初大师被拒绝了,但谁知道姚大夫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本事,能暗地里请得动一初大师呢?   “若是太子不去嵩山寺,草民一分把握都没有,但若是居住在嵩山的厢房之内,草民倒有五分把握,可以让太子恢复如初!”   ☆、178 刺激过度   一句恢复如此,顿时让太子跟梅妃两人激动不已,自动忽略了五分的话,当场就吩咐人去嵩山寺先行打点安排太子住的地方。   同行的还有两位御医,其余宁阳的大夫,被梅妃没有好脸色的全部关押在了杜府。   梅妃打算好了,若是太子果真如这个姚大夫说的那样,恢复如初了,就放了这些人,若是太子出事,就叫他们全部陪葬。   不仅仅这是皇家惯例,也可以掩盖太子途中过度纵欲的原因。   还有那些选出来的宁阳世家女子,都一起关押起来,太子无事,就可以带上她们入京,既可以通过这些女子的家人,掌握孟直敬在宁阳的一切动向,也可以讨好太子。   但若是太子有事,所有人都别想活了!   以此同时,太孙也从孟直敬那得到了自己父王病瘫了的消息,只是这个消息,皇爷爷的人还不知道,都被梅妃隐瞒着的。   这件事,自己到底该如何处置?   从前自己是不能没有父王庇护的,皇爷爷对那么多皇子皇孙,都没有太过用心,唯独对自己父王极为用心,若不然也不会多年都让父王稳稳的占据太子之位。   自己从前能得皇爷爷看重,还是看在了父王的面上。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很得皇爷爷的看重,更是利用这段时间,获得了朝中大部分文臣的看重。   若是父王真的没了,梅妃母子,不需要自己出手,就必须为父王陪葬。   只是自己的大舅子,孟直敬也不得不陪葬了。   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地位,今非昔比,若是没了孟家的太孙妃,还有更加值得自己结亲的世家。   尤其是孟直敬,竟然为了杜绝自己冷落他妹妹,暗地里找人暗杀自己宠幸过的女人。   现在,杜思思却成了自己父王的女人,还因此差点弄死了自己父王。   不行,这件事,自己还是要亲自去一趟宁阳,不仅可以宣扬自己的孝道,也试试看,争取将杜思思拉到自己阵营,让她成为自己埋伏在父王身边的钉子。   介时,一旦时机成熟,父王随时可以让位于我!   还有杜家的几个人,自己也得亲自告诫一番,不然等着他们的便是全家抄斩!   “皇爷爷,孙儿从宁阳县令那得知,父王因为旅途疲惫,病情有些复发,虽然有随行的御医伺候着,可孙儿还是不放心父王,孙儿想带些父王常用的好药材,再带几个御医,亲自去宁阳伺候,孙儿恳请皇爷爷答应!”   皇太孙满脸都是对自己父王的濡慕之前,担忧之意,可惜终究忽略了一点,皇上至今还没有收到自己儿子的病情复发的消息,这个孙子竟然本事的比他先一步知道了?   皇上微微眯上松弛的双眼,嘴角要笑不笑的点点头,答应的很是痛快,甚至还吩咐身边的太监,取出来几只百年人参让太孙一起带过去。   太孙大喜,当即叩谢皇恩浩荡。   “莲净大师,你看太子此次去宁阳,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等太孙走了之后,皇上当即找来莲净大师,让大师算算太子儿子到底会不会出事?   莲净大师伸出骨节分明的玉指,闭上眼睛,划着莫名的符号,好一阵子,莲净大师这才睁开深邃的双眼。   “有惊有险,但能安然无恙!”   莲净大师清洌洌的给出了皇上想要的答应。   既然去了宁阳,有师傅在,怎么会让太子出事?若非师傅不想让小满沾染太多血腥,杀这些皇子皇孙的事,由小满去做又何妨?   这些李家人,当年杀了多少元家族人?是该叫他们偿命了!   再让眼前的老东西,多杀杀他自己的儿子孙子,杀的七七八八了,才是这个老东西的最后死期!   “大师,何为有惊有险?”   皇上听了莲净大师的话,虽然放心不少,但对那第一季,有惊有险,还是感到心惊肉跳的。   “贫僧说过,太子的身体,关乎国运!国运如何,太孙的身体便如何!”莲净大师说完这句话后,一副闭上眼睛,不想理睬皇上的高傲态度。   皇上满脸阴森,确实,想要太子死的太多,不然太子都好的差不多了,去了一趟宁阳,竟然还能因为旅途疲惫病情复发?   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朕若不能亲自查清楚,还真要被这些儿子孙子联合朝臣架空了自己,都当自己真的老了要死了么?   皇太孙今天的回禀,刺激过度了皇上,一向掌控全局的皇上,得到的消息,竟然还不如皇孙?简直是奇耻大辱!   还有那孟直敬,朕同意他过去宁阳,是叫他看守好端木靖老娘的,他倒好,有任何消息,第一回禀的竟然不是自己这个皇帝,而是太孙?   他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皇上了?是不是都等不及的都在为皇太孙铺路了?   姚大夫避开了御医,为太子悄悄放了两次点点灵芝之后,太子在来到嵩山寺的第三天早上,竟然神奇的缓缓站了起来,顿时让太子跟梅妃等人,惊喜万分。   尽管从太子来到嵩山寺住下到现在,嵩山寺的住持一初大师,都没有露面,但太子只要能站起来,便还是嵩山寺菩萨灵验之故,不然姚大夫为何坚持要在嵩山寺医治太子呢?   “赏!赏!赏!”太子站起来的那一刻,激动的连连说了三个赏,来恩宠姚大夫,同时也更为信任推崇嵩山寺的高僧了。   梅妃喜不自禁的搀扶着太子,看向姚大夫的眼神,晦暗不明,是要赏,但这样的大夫,更要随时伺候着太子,至于那个还死赖在嵩山寺的贱民,倒是个人物。   不仅仅有眼力见,也有胆子,这样的人,倒是可以放在杜思思身边伺候着,替本宫监督好她。   如此,姚大夫被赏赐了千两白银,田大柱也被赏赐了两百两,同时更是赏赐他净身入宫,伺候杜思思。   姚大夫两眼发涩,躲到了嵩山寺,忍着被同行人耻笑,终究还是没有逃脱祖辈的命运么?   “不要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就在姚大夫满是彷徨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外面田大柱挣扎哭喊的声音。   顿时,姚大夫满是讥笑,他田大柱为了讨赏,不屑拉出来自己,结果他倒是如愿以偿的讨了梅妃的赏赐了,可惜梅妃赏赐他成为太监,让他田家从此绝后。   既然太子能站起来了,灵芝之类的药,还是趁早在嵩山寺这做成大补丸,就当是嵩山寺菩萨开光过的,才有灵性。   若无必要,这样的大补丸,自己便当成是绝品,用一颗这个世上便少一颗。小满那差不多也没了,她每次使用,经过的都是自己的手,能有多少,自己还能不知道?   便是还留下少许,也不足以再使用一两次,何需再将小满这个孩子拉出来?   “太子,呜呜呜,吓死思思了!呜呜呜!”杜思思扑到在太子怀里,抱着太子哭的令人心碎。   “快别哭了,是本宫吓着你了,你看,本宫不是好起来了么?别哭了,思思这些天,为了本宫好起来,一直诚心祈福,说起来本宫还得谢谢思思呢!”   太子好了一些之后,顿时对杜思思之前的抱怨都没了。   在差点死了的时候,差点不能站起来的时候,太子是万分痛恨杜思思的,若非是她魅惑了自己,自己能差点死在她身上么?   可好色的男人就是这样,一边恨着一边却舍不得如此美好的女子,香消玉殒,总想着等自己好了还能再次享用这样的美色。   果不其然,太子觉得自己没有当场杀了杜思思还是对的,如此姣好女子,扑在自己怀里的一刻,自己的血液就又沸腾了,这样的享受,怎么能轻易放弃?   梅妃气的咬牙切齿,却不得不站在太子身后,撑着点太子,就怕太子被这个妖女给直接扑倒地上了。   “思思,太子病情刚刚好一些,可经不起你这么冲撞,太子,来日方长,你可一定要以身体为重啊。   妾身这些天都没有错开身去拜谢菩萨,今天太子既然好多了,妾身就好好去为太子还愿祈福,就让思思在你身边,好好伺候你好吗?”   梅妃一边讨好的笑着,一边暗示两人,别为了一时痛快,坏了身体。对谁都不是好事。   “爱妃这些天辛苦了,正该好好歇会,就让思思伺候本宫吧!”   太子对梅妃顿时也心疼起来,这些天,自己双腿不能动,一切的近身伺候,全身梅妃一个人。   在自己的后宫里面,也只有梅妃才会对自己这么用心,也只有梅妃才会一切为了自己着想。   知道这些天,自己想思思了,就将思思安排在自己身边,这要是换成别的后宫妃子,早就使坏心思了。   “那臣妾告退了,思思你细细照看太子,兰惠,你也进来一起伺候太子吧,太子,周兰惠是宁阳李家老夫人的侄女,生的也是温婉讨喜,臣妾让兰惠陪着思思一起伺候您,也免得思思一个人累着?”   梅妃不想杜思思一个人独宠,早就在宁阳世家里面,选了十几个美貌年轻少女,既可以讨太子欢心,又可以分了杜思思的宠,何乐不为?   李家嫡系没有适合年纪的少女,本想推荐家族中少女的,却被周兰惠得知了此时,硬是缠着李家老夫人,她的姨母,答应了让她成为太子女人的要求。   对此,李维平倒是乐于见成,但李维皓却是心里不太舒服,本以为表妹一直倾心于自己的,谁料表妹竟然是如此贪慕虚荣的女子?果然半点比不上韩小满。   “哦?兰惠?过来让本宫瞧瞧?”太子顿时好色的看向徐徐进来的婉约少女,眼里带着一丝贪享。   “是,太子!”   周兰惠嗲嗲的答应着,内心大喜,只是面色却更加显示出来羞涩的嫣红,顿时惹的太子心花怒放。看向梅妃的眼神,带着赞许,果然梅妃深得吾心。   看来,本宫不虚宁阳一行了,光是这两个女子,就比宫内的女子,有趣多了。   梅妃却满心鄙夷的看向满脸都讨好太子的杜思思跟周兰惠,都是贱人一个而已,连看人都是在抛着媚眼。   太子身体才好,绝不可能被这两个贱人再伤了身体,这件事自己不能直接开口阻止,只能让随行的两个御医出面了。   对了,还有那个姚大夫,现如今太子对姚大夫可是看重的很,由姚大夫出面阻止太子寻欢作乐,比起自己阻止,效果必定好多了。   梅妃转出太子厢房,第一走向的便是姚大夫的屋子,姚大夫正在虔诚的看着几位五十多岁的僧人为他的大补丸念经。   梅妃听着心里很是受用,看,连一个乡野大夫,都知道为太子的身体努力,而太子自己,却只顾贪享美人,不顾自己身体。   “这是什么?”   梅妃看向清爽干净的木盒子里面,躺着四颗大补丸,四颗大补丸,还散发出淡淡的梅香,顿时让梅妃特别的惊奇。   “回禀梅妃娘娘,这是草民二十多年来用收集来的珍贵草药制作的回春大补丸。   太子之前虽然吃了草民的回春大补丸,也有些效果,但却不明显,是以草民再请嵩山寺的高僧们为大补丸念经七日。   草民相信,七日后,此大补丸,就可以令人起死回生,返老还童。”   姚大夫为了摆脱太子梅妃,可谓是想尽办法。   之前少放了一点点灵芝,能让太子慢慢站起来就足够了,还得让他虚着,喘着。   后面的四颗大补丸,均匀分布了自己剩余的所有灵芝,比起之前给太子的分量,多了几倍。   若是太子现在吃一颗这样的回春大补丸,相信当天晚上太子就能恢复成正常人,明天晚上便能生龙活虎。   四颗大补丸交给了梅妃,便能为自己一家赢得安宁的机会,毕竟自己也说了,凑齐这样的大补丸,需要二十多年的时间。   再说了,有了这四颗大补丸,太子跟梅妃两人也无需带上自己,带上这四颗大补丸便成了嘛!   介时自己再表表忠心,在有生之年,再为太子寻找这样的珍贵草药,一旦凑齐,再请嵩山寺的高僧为大补丸念经增强功效。   相信如此下来,太子跟梅妃两人应该不会再带着自己进宫了吧?   “哦?那接下来,太子不吃大补丸了,该如何治疗?”   梅妃心念一动,若是这四颗大补丸全在自己手里,而且没了这个会做大补丸人大夫,太子会不会受制于自己?   这样的念头一起,竟然像杂草一样在脑海中疯长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不,不行,嵩山寺的这些高僧也都知道,自己若是想据为己有,不仅仅要杀了姚大夫全家,还要杀尽嵩山寺的僧人,莲净大师那一关,自己就过不了。   想到这的梅妃,顿时后背全湿,看来自己不但不能将这四颗大补丸全部据为己有,还得贡献给太子,建议太子贡献给年迈的老皇上,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这四颗大补丸的效果。   “太子这段时间,需要温养,吃些枸杞肉桂之类的即可,不过却不宜恩宠女色。”   姚大夫小心翼翼的回答,每次见到这个女子,心里就极为不舒服。总感觉这个女子,喜怒无常。   “你有心了,就照你说的,由你亲自去给太子温养,也由你去谏言太子吧,本宫这些天,要为太子还愿祈福,太子就交给你们了!逸儿,带着姚大夫去你父王那边,好好伺候你父王!”   梅妃现在不是很担心太子的身体了,莫名的就极为相像那盒子里面正在被高僧念经的四颗大补丸。   四颗大补丸,一颗自己一试药的名誉吃下一颗,一颗太子,还剩下两颗,都贡献给皇上。   只可惜,皇上必定还要多活些年头,不然就直接轮到太子当皇上了。不过不着急,逸儿还没有成人,这个时候最要紧的还是太子身体,以及自己得宠。   若不然,一旦被皇上得知自己昧下了这样的好东西,可就得不偿失了。不过倒是可以让太孙私自弄走一颗,孝敬他母妃。   她母妃被太子束之高阁,如今四十岁的年纪,都成了六十岁人了,是该需要一颗大补丸的,就是不知道皇上得知太孙有这样的孝心会怎么想?   “是,梅妃娘娘!”姚大夫恭敬回答。   “知道了,母妃!”李逸有些不耐烦,父王都好些了,为何还不回宫,还要在这折腾多久?   太孙大哥,如今都成皇爷爷眼里的红人了,母妃半点也不着急么?气死自己了!   父王如今哪需要自己近身伺候他?他恨不得将双眼都粘在杜思思身上去,再说了,自己又不是御医,伺候父王有什么用?   李逸阳奉阴违的答应了梅妃之后,看着姚大夫进了父王的屋子,自己便带着几个贴身侍卫,出嵩山寺找乐子去了。   这些天父王身体差的出事,害的自己哪儿都不敢去,如今父王都好了,自己还窝在寺庙干嘛?   ------题外话------   谢谢dongadong送的花花,谢谢所有亲们,这几天在家写的昏天黑地,标题都差点重复了,只好修改了今天的章节标题,么么哒!   ☆、179 隐蔽收获   此时的韩小满,正在跟玉清两人收获后院嵩山山坡上的辣椒玉米,土豆,炙热的反常天气,也有反常天气的好处。   如今满眼看去,宁阳的稻田,还有几天就要成熟收割了,韩小满家后山上面的所谓野生的辣椒等东西,也熟了。   这一季收获的土豆跟玉米辣椒虽然不是很多,但却可以全部留着做来年的种子,只是依旧不能对外公布出去,还得要隐蔽进行收获。   能做这些的,也只有知情的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了。还有不知情的永琰跟鲁中两人。   四人收集起来特别的快,不出一个小时,差不多就全部收集完毕,都弄进了院子里面,准备阴干存起来。   “韩大小姐,这些真的能吃么?”鲁中好奇的问,永琰也瞪大眼珠等着韩小满回答。   “能吃,不过现在不能吃,还得再等两年!”韩小满很是随意回答了一下。   等两年下来,这些应该能大面积的栽种了吧?这一次的收成,能让自己在明年开春栽种几亩田地了吧?   明年几亩田收割之后再作为种子,应该能进行大面积的栽种了吧?至于现在,哪怕自己想尝尝土豆烧鸡,也不舍得浪费一块土豆,实在是见的太多饥饿贫穷的百姓了!   现在吃一点下去,明年开春,就少很多种子,真是糟践不起啊!   然八岁的永琰虽然长得高大,看起来像是大人,但终究保持着孩子气的好奇之心。   永琰对红艳艳的辣椒极为好奇,那个也能吃?是果子么?   既然韩小满现在不给自己吃,那就晚上过来偷吃的看看?   鲁中看出来永琰的眼色,韩小满自然也看出来,到底永琰还是孩子,想什么,脸色比较容易显露出来。   “旺财,晚上给我看好了土豆跟玉米,若是有人偷这个吃,你就咬他,叫我起来,若是有人偷吃辣椒,你就给他吃一个?”   韩小满在永琰跟鲁中离开之后,蹲下来教着旺财。   土豆跟玉米,永琰这小子别想打主意,自己都没舍得吃一口,若是辣椒,这个调味剂,永琰想尝尝,倒也可以给他品尝一个。   只是到时候别辣的哭鼻子才好,韩小满一想到永琰偷偷摸摸去偷吃辣椒,却被辣的要死的画面,便忍不住的咧嘴想笑。   旺财有些激动,高兴的嗷嗷答应了!永琰若是得知自己的想法,连旺财都看出来的话,估计死也不敢小瞧一只狗了!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韩小满睡觉之后,永琰悄悄起来,却被鲁中拦下了。   “小主子,可千万别惹韩大小姐?她说了现在不能吃,就别去?免得她又打你?”鲁中好言相劝着。   “她哪天不打我?”永琰一句话成功堵住了鲁中的嘴巴,也是,只要小主子在韩大小姐家里,就少不了每天一顿打。   最后便成了鲁中跟永琰两人一起过来偷吃这个从未见过的东西了。   三进院子里面,装今天收获的土豆玉米红辣椒的黑屋子门关着的,旺财看在门外,只是看起来已经睡着了,两人偷偷摸摸越过旺财,悄悄进来。   等两人进去,旺财陡然睁开亮晶晶的眼睛,眼里满是兴奋,果然来了,可以咬他们两啦!   “就吃这个红果子看看?”永琰对鲜红的辣椒,好奇最重,自然最先想对着红辣椒下口。   “我来先试试?”鲁中急忙挡在小主子前面,开玩笑,万一有什么毒的,吃坏主子可怎么办?   永琰可不管,抄着一个红辣椒就往嘴里咬,只是刚刚咬进去,就嗷嗷的吐了出来,辣的满嘴灼热的疼。   “怎么啦怎么啦?快吐出来?”鲁中手里抓的红辣椒还没进嘴,就急忙过来照看小主子,后悔不已,果然是不能吃的啊?   永琰被辣的嘴巴都说不出来话了,两眼也出了水光,喉咙也火辣辣的呛咳起来。   旺财进来,看到永琰这样惨,高兴的竟然忘记了主子的吩咐,咬他们,而是围着永琰兴高采烈的围观起来,同时双爪还做出活该的表情来。   “旺财,快去叫韩大小姐过来看看吧?”   鲁中也顾不上羞愧了,急忙求助旺财,这个睡觉的时候,自己都没脸去叫韩大小姐出来了。   这个东西韩大小姐知道,应该知道小主子吃了之后有什么后果,要不然韩大小姐也不会交代说过两年可以吃的。   眼下小主子这样,也只能厚着脸皮求韩大小姐救救小主子了?   旺财忽然想起来,主子要自己咬他们的?不对,是不咬的吧?他们两个只吃的这个红辣椒,不是土豆跟玉米,主子说给他们吃一个的吧?   旺财懒懒的趴在地上,不理两人的要求,只是看着他们,反正只要这两人不吃土豆跟玉米,自己就不咬两人,但也不会叫主子来的。   鲁中急的满头大汗,只差趴在旺财面前,求旺财找人了。   “我好点了,别求一只狗!它懂个屁!”   永琰满脸酱紫的扯着鲁中起来,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现在运行一周真气,倒也没事,顿时安心不少。   旺财炸毛,猛然跳起来就扑向永琰,咬他!   尽管他没吃土豆玉米,但是他侮辱自己的智商,旺财很生气,要给永琰一点教训。   一时间,两人一狗从屋里打到了院子中,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清凉凉的站在门口,嘴角微微翘起,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我说你们两个,为了练武,大晚上的也这么勤快啊?旺财,好好陪他们练练哈!走,我们睡觉去!”   韩小满观察了一会,发现旺财纯属逗两人玩,顿时放心下来,旺财还是有数的很,没下狠手。   有旺财看着那个屋子,没事的。   “我嘴巴肿了!”永琰趁着鲁中跟旺财打着的时候,窜到韩小满身边来,满脸委屈状。   “呦,是肿了,疼的吧?没事,回去多喝几杯凉开水,下次乖了哈,大人说话,小孩子要听,不然会吃苦的!”   韩小满嘴角咧着说完,拉着玉清就进屋了,不管他们怎么折腾了。那点小肿,呵呵,正好给他一个警示。   永琰被韩小满打趣的话气的要死,但从中也听出来自己没事的。顿时更加放心了。   “不打了不打了,回去睡觉!”永琰最先撒腿跑出三进院子。   鲁中被旺财撵出去后,这才优哉游哉的返回那个屋子,继续睡在门口看着,只是神情还有些小得意的样子。   永琰一回到自己屋子,就赶紧喝水,果不其然,几杯凉开水灌下去,还真的好多了。   “今天收到老师捎带的信,说是过几天就要过来,查看宁阳政务,也准备科考的事。”玉清搂抱着小满,微微邹眉的说着。   “会住我们家么?”韩小满慵懒的窝在玉清怀里,闭着眼睛,无所谓的问着。   “还不知道,但我猜测他不会住我们家,而是会住在县衙里面。只是老师说让我这次科考之后,早点跟着他一起去晋中,说那边安全!”   柳玉清从前觉得穆宗明作为老师,对自己的栽培跟看重,自己是感受得到的。   但随着跟穆宗明的接触加深,柳玉清深深的感觉到了不便,穆宗明对自己的掌控意识太强了一些,让自己很不舒服。   “你若想去就去吧,我会等过年之后,再带上爹娘一起去晋中找你。”   韩小满得知穆宗明的安排,心里没太多感激对方,毕竟人家看起来一片好意,再说玉清是他学生。   在这个庆武,老师对学生来说,仅次于父母,没有过硬的理由,还真不好拂了穆宗明的一番好意。   “看看吧,若是可以不去,我就尽量不去,若是一定要去,那就带上一家人都去。   宁阳县如今成了太孙的天下,孟直敬这个小人,竟然为了政绩,主动跟我老师他们说,宁阳这一季多出来的水稻,缴纳五成给朝廷,帮朝廷渡过今年的旱情。”   韩小满本来慵懒的双眼,蹭的一下子瞪大,这畜生竟然如此对待自己治下的百姓?   再说这些水稻,可是之前的吴培海,顶着天大的压力,弄出来的,这下子,竟然被孟直敬,轻轻松松的拿去巴结朝廷换他政绩了?   便是自己,也倾注了很大心思在这多出来的一季水稻上面,若不然自己费心跑去找一初大师干嘛?   现在眼看几天就要收获了,他孟直敬倒是直接摘桃子了?半点不问问治下的百姓,愿意不愿意?   今年大旱,到处都是旱情严重,宁阳县的百姓在吴培海的带领下,不仅仅在旱季保住了丰收,还多出来这一季的水稻,尽管这其中都有自己的作用,但更多的还是宁阳百姓的勤奋辛劳得到的。   可那高高在上的皇上跟朝臣,没有嘉奖这些勤奋的百姓,反而在这样的旱季,加赋宁阳百姓三成。   吴培海,临走之前,好不容易带着全宁阳的世家地主,承担了过多的加赋,让佃户们能活下去,现在倒好,让宁阳百姓得以活下去的期望,这多出了一季的水稻,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的成了他孟直敬讨好上面的功绩?   他孟直敬眼里还有百姓死活么?那些朝臣跟皇上,眼里还有百姓死活么?让这些勤奋的百姓,白白劳作一场么?   去你妈的!老子都要被气的想造反了,更何况这些白白劳作一场的百姓?   “诶,别生气了!我估计,很快多交五成税的命令就能到宁阳,眼下,到处都不太平,缺粮食的很!那些人是不会想到辛苦一季的百姓,白白劳作一场的心酸的!”   柳玉清楼了搂怀里的小满,满是无奈。   若是前世的自己,也许也觉得丰收的地方,是应该多交出来税收接济食不果腹的灾民。   但亲眼目睹了皇家人的奢侈浪费,罔顾百姓生死,柳玉清心里早就对这样的庆武,没了前世的效忠之心。   目睹宁阳农户们,为了能吃饱饭,宁愿冒着风险,跟着小满他们一起多种出来一季水稻,这多出了一季的水稻,宁阳人给予了太多的希望,眼看就要收获了。   可惜,整个宁阳的百姓,哪怕再努力,再会变通,遇上这样的皇朝,也只有心灰意冷。   如此下去,今后还有谁肯多付出辛劳?反正多出来的也不会是自家的,朝廷随心所欲的加赋,让谁能安心耕种?   “哼,农户交税五成,看起来得了五成,但农户投入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所得五成,能保有成本就不错了。   而佃户们就更加可怜了,交纳五成之外,地主们还得另外加收租子,我看,宁阳的佃户,很快也得成土匪了!”   韩小满冷笑一声,对这样的朝廷,半点没有好感,满脸鄙夷之色。   若是遇上欺压百姓的官员豪强,遇上草菅人命的纨绔世家,但只要皇朝那把椅子上的人,是心怀天下的,那百姓还有一个内心期盼。   哪怕那个期盼,是触不可及的,但好歹还有一个理想中可以申诉冤情的地方,但若是坐在那把椅子上的家族,都存了鱼肉百姓的心思,百姓还有必要奉承这样的家族为皇族么?   造反是迟早的!   “诶,看起来这一世,宁阳比起前世,纷乱的更早!”玉清也不得不担忧起来。   前一世的宁阳,哪怕死伤过万,但缺因为颗粒无收,被免除了赋税,哪怕很多人因此成了流民,也没有人想到要造反。   可这一世的宁阳,在旱情严重的晋中省,难得的保有了丰收,却被无情的朝廷,逼到了不得不反的地步。   如此之过,究竟是谁的错?   是怪自己跟小满两人,不应该在宁阳遭受天灾的时候,为宁阳百姓谋算一口吃的么?   不!   不能怪自己跟小满在先知先觉的情况下,为百姓谋算吃的,也不能怪吴培海努力拼搏带着宁阳百姓获得丰收,更不能怪勤劳辛苦的宁阳百姓。   皇家无情,皇家更加无能!   天造就了李家皇朝,也必将倾覆李家皇朝!自己将拭目以待!   过了两天,柏立屏进城采买回来,满脸阴郁,心事重重。   “怎么了?立屏?”韩承丢下手里拿着的书,过来问。   “早上听到县衙的人说,朝廷可能还要宁阳再交五成税收,说是多出了这一季水稻的赋税!   还有呢,一大早,就有几个村的十几个村民,跑去县衙告状,说是有个富家少爷,抢了他们的女儿!一起抢走了十五个。   我心里总有不好的猜测,若是被嵩山寺那上面的人抢走了,这些人家不但白白损失女儿,说不定还会遭受迫害?”   山腰村就在嵩山寺下面,嵩山寺住着太子的事,柏立屏早就知道,也知道,县令在宁阳世家选美了不少少女前去伺候太子。   被选出了的美貌少女去伺候太子的事,柏立屏知道了也只能叹一声可惜,孩子被糟践了。   但毕竟这也是通过正常手段来的,倘若上面的那个人,为了贪享美色,连自愿都不顾的强抢了,那简直是畜生不如!   柏立屏回来的路上,虽然气愤难当,但也只是猜测的。   韩承双目幽深,内心冷笑不止,让百姓另外多交赋税的事,既然能传出来风声,就不会是空穴来风。   而被抢走的十几个少女,韩承自然也跟柏立屏一样,想到了是嵩山寺上面的缘故。   不管是不是太子,总共是那一群人。   宁阳的百姓,这一次,是真的要面临天灾*了!   简直是可笑可悲可恨可叹!   宁阳百姓,在旱情严重的晋中省,通过自身的努力,获得的丰收,保住了粮食,甚至在女儿小满的推动下,意外多获得一季的丰收。   可这样的丰收,没有给宁阳的百姓带来任何的利益,反而是白白劳作一场,宁阳的百姓,本就心情憋愤,若是在遇上太子肆无忌惮的鱼肉宁阳百姓,怕是宁阳的天,就要变了!   这样的情况下,逼的村民造反,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些天,我们一家人都不要外出了,等嵩山寺那边的人走了再说!”韩承没将自己担心百姓会被逼的造反的事说出来,怕娘子更加担心。   “嗯!”柏立屏沉重的点点头,这世道这么乱,是不要出去的好。   若是从前,哪会有这样的事?只是可怜那几个村的村民了,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又要加害?   韩承当即来的三进院子,跟玉清小满都说了这件事,不同于对柏立屏说的,韩承将担忧宁阳百姓被逼造反的事也说了。   “爹,我老师前几天在信上说,另外多交税的事,是孟县令主动邀宠的,现在的宁阳,比起从前,差太多了。爹,我们是要做好了这边有人造反的准备。”   玉清也是满脸严肃,宁阳人村村为一个集体,若是逼急了宁阳人,造反真不是意外的事。   今年为了水,上溪村跟下溪村两个村的人,还打起来了呢!若是真不给宁阳百姓活路,宁阳人虽然淳朴,但彪悍的人也多。   “事不宜迟,玉清,你先回去一趟,跟两个村的村长,提点一番,让他们也多做准备,田地里面的水稻,尽量早一步收割,储藏起来。   我这就去县城多多采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储藏起来,万一乱起来,不一定能买得到!”   ☆、180 吴小六娘   本来小满也只是担忧,但今天听到爹说的这么多少女被抢了,顿时感觉,宁阳之乱,迫在眉睫。   “那好,你带上旺财跟鲁白,自己小心点,玉清,你让鲁中陪着你一起下去,我去找山腰村村长说一声,能准备的,就早作准备吧!”   韩承知道永琰的真实身份,当然也是自己猜测的,不过永琰到了韩家,跟外人说的是鲁中的弟弟,名叫鲁白,村里人也都知道这两兄弟,一个叫鲁中,一个叫鲁白。   “爹,我带着旺财就足够了,家里只有你们几个在家,还是让鲁中陪着你们一起吧,我也放心点。玉清你带上鲁白下去就行了。”   永琰虽然是小孩子,但胜在武力值高,让永琰保护玉清还是可以的,玉清在学识上面,早就算是永琰的老师了。   永琰跟着玉清,玉清有本事让那个小孩听话的。   家里如今不仅仅有爹娘爷爷,还有玉志跟玉香两个小孩,鲁中武功高强也稳重,留下来自己才能放心。   旺财跟着自己,足够了!虽然现在最乱的应该是县城,但自己只要提前避开太子的人,应该是可以的,顺便也去县城看看,娘说的那么多少女被抢去的官司,孟直敬打算怎么处理。   随着韩小满的安排,玉清跟韩承,韩小满三人,各自匆匆离开家里。   韩小满带着旺财,到了县城,先采买了不少油盐酱醋,尤其是酱菜跟盐,更是多买了一些。   还买了不少的活的鸡鸭,这个可以放在院子里,养着吃,不然乱起来怕是好长一段时间都买不到肉的。   还有不少的布匹跟棉花,这个时候虽然还热着,但这个月过后,天很快就会冷下来,家里虽然都早早准备了,但就怕乱起来,家里还要安置亲戚村人,多多准备一些总是好的。   其他的韩小满也看着买了一些,采买很顺利,韩小满找了两个熟悉的马车师傅,让他们自己驾车将东西送回山腰村,自己则是打算去县衙看看。   只是韩小满去县衙之前,还是特意经过了吴小六娘的豆腐摊子。   “吴大娘,今天生意好吗?给我准备一桶豆腐,我一会回去的时候带回去,家里人多,不经吃呢!”   吴小六的娘,是个要强的寡妇,死活不愿意接受韩小满的接济,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儿子死了,硬是要等着儿子回来。   韩小满因为自己舅舅冒充吴小六的缘故,对吴小六的娘充满愧疚,几次三番想接济她,却被她强硬拒绝了。   没有办法,韩小满现在也只能委托玉清,让玉清的同窗好友,多多吃一些豆腐,自家更是多多吃豆腐。   只要韩小满进城,总是要看看吴小六娘的。   吴小六的娘,吴氏,四十岁,面容倒是比村里下地的妇人,看起来年轻一些,但在韩小满的眼里,还是显得苍老的。   毕竟一个女人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就失去男人,又被婆家人挤兑的离开村子,最后千辛万苦的将儿子养大了,还成了县衙卫兵。   可谁知道,儿子还没结婚,就死了,这样打击,对一个孤寡女人来说,实在是太巨大了。   也难怪她,宁愿不要抚恤金,不要任何人的接济,也不肯承认自己儿子死了,有一个可以给她苦苦等待下去的希望,也许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   “韩大小姐,你娘今天早上才买了一大桶,天这么热,会摆坏的,你就别再多买了!”   吴大娘感激的看向韩大小姐,知道她家有故意多买自家豆腐的意思,但也不想人家太浪费钱了。   尽管一桶豆腐,五十文钱,这些钱对于韩家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这么多钱对于小老百姓来说,却是一家人好些天的嚼用钱,哪能随便浪费?   再说韩大小姐这样帮着自己下去,自己内心也不能过意。   尽管韩大小姐,在对待别的死去的卫兵家属上面,也极为大方,每家都另外贴补了不少家用,但那是人家的事。   自己却不愿意,要了就感觉儿子再也不会回来一样,再说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也没有别的人家那么多人的负担,靠着这个豆腐摊子,足够自己一个人花销了。   “呵呵呵,韩大小姐可真是好人,你们韩家一家都是好人,吴大娘,你也是的,韩大小姐一片心意呢!”   豆腐摊子旁边卖烧饼的一对老夫妻,跟吴大娘之间关系挺好的,两人的生意也没有冲突,见吴大娘不卖豆腐给韩小满,还点出来韩小满娘才买的,顿时都笑着给两人打打岔,免得尴尬。   韩小满也只能呵呵呵笑着了,变白一些的面容,如今嫣红起来,也怪明显的。   “吴大娘,那我下次再买了,汪伯,麻烦给我包三十个烧饼吧!”   韩小满不好意思的转而采买烧饼了,实在是也不太好意思了!谁知道娘今天早上买了豆腐啊?   “诶哟,韩大小姐,怎么买这么多啊?你们家也没多少人啊?不如买几个回去尝尝,好吃下次再买?”   汪伯也不知道,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却惹的韩大小姐一张口就要买自己三十个烧饼,总感觉自己抢了吴大娘生意似的别扭。   “汪伯,你先卖我吧,我带回村里给小孩分着吃吃。”韩小满红着脸皮的解释起来。   心里其实还想追加一句,汪伯若是觉得今天生意不错,不如也买点豆腐回家吃吃?   三十个长长的烧饼,总共六十文钱,韩小满一文钱也不愿意让汪伯便宜,等韩小满走了,汪伯夫妻两人这才不好意思的看向吴大娘。   “大妹子,回头给我们留几块豆腐吧!家里的几个皮孩子,今天早上还嚷嚷要吃豆腐呢!”   “好,给你们多留几块豆腐!”吴大娘笑着回应,心里打算卖一半送一半给他们夫妻,都在一起摆摊,互相帮衬的,好多了。   韩小满拎着三十个长烧饼,到了县衙,才发觉,人可真多啊!说是里三层外三层也不为过。   好不容易抱着烧饼也挤进去,找了个斜角,但能看到全局的位置,便稳稳的站定,看向大堂之内。   大堂上,十五位中老年汉子,异口同声状告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纵容仆人抢走了自家女儿,根据状告人的描述,还有一起来作证的上百村民,韩小满听出来了,那个少年,应该就是太子带着来的梅妃儿子。   “本县已经知道了,你们的状词,我收下来了,现在时值丰收之际,你们还是各自回去,准备抢收稻子,丢失人口的事,本县会安排衙役帮你们找回的。”   县令孟直敬,心里气的大骂李逸,恨不得就这么将他罪行,公之于众才好,但想到太孙的话,自己也不得不努力忍耐下来。   太子还没有登基之前,太孙就是再恨李逸,也不能当众弄死他,不然丢了太子的面子,谁也不得好。   是以,孟直敬打算拖,拖到太孙过来,再看看如何处置,最好的办法,还是让李逸收了那些女子,不然这么多村民,还真不好办。   若是一两个倒是好办,大不了杀了人全家,不就没状告人了么?可几个村,大几百人,怎么灭口?真被太子的人灭了口,自己这个县令在宁阳也干到头了。   这对自己来说,可是奇耻大辱,太孙刚刚才安排自己过来监视端木靖的娘,这才多长时间,自己就灰溜溜的回去了,还不知道怎么被人耻笑呢!   “回禀大人,我们已经看到了那个恶贼带着我们的女儿,进了杜家,求大人带人去搜杜家!”   村民也不是好糊弄的,李逸一下子抢了十几个少女,一路上自然会被人看到是去了哪儿的。   虽然大家心里还是有些惧怕的,但是事关女儿性命,加上受害人人数众多,大家的胆子也大了不少,难道太子还能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吗?   太子一行住在宁阳的一些事,对宁阳百姓来说不算是秘密,杜家出了一个杜思思成了太子得宠的女人,如今宁阳的人,差不多是家喻户晓的。   李逸没将抢来的女人弄去嵩山寺,不仅仅是怕太子不高兴,也怕被太子抢了自己女人,便索性嚣张的带去杜家了。   那些看到李逸将人抢去杜家的村民,也隐约猜到是谁抢走了女儿的。   若是只有自家一个人女儿,也许还不敢跟县衙告状要回女儿,但好几个村,十几个的女儿都丢了,不相信县令大人,会置之不理。   孟直敬顿时脸色骤冷:“本县要做什么,还要你们吩咐不成?本县都说了,这件事本县会安排人去寻找,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田地里面的水稻。   若是耽误了收成,没吃的也还是你们自己,对了,今天本县得了朝廷命令,这一季多出来的水稻,上交五成给朝廷,以救济其他没吃没喝旱情严重地方的百姓!”   孟直敬恼羞成怒,不但强硬掐断了受害村民的申诉,还借机抛下一枚重磅炸弹,顿时将案情的事,造成的轰动遮掩下来。   果不其然,孟直敬的话刚刚落下,围观的百姓,忽然炸开了,甚至还有几个妇人当场惊叫一声晕倒下去的。   但更多的还是彪悍的男人,呼啦一下子,冲进来县衙,连着一起状告的村民以及作证的村民,都群起激愤起来。   “不,不可能,吴大人走的时候,还说过的,多出来的是我们自己的!”   “不交,这是我们自己的,秋收的赋税,我们已经多交了三成,凭什么还要让我们再多交这么多?”   “不交,打死也不交,妈的,还给不给人活路了!老子一家人喝西北风去啊?”   “我们不交!”   “对,不交,打死不交,多出来的是菩萨赏赐我们活命的!”   顿时,所有农户都不能接受这样的赋税,尤其是所有的佃户,简直是没法活了!   还不如那些到处流窜的流民呢,没吃的没喝的,那就去抢啊!   完了再去围起来府城等救济,等到了救济,再出去找新的东家,从前欠的租子,一笔勾销不算,还不要管天灾*的。   “抓起来这些带头闹事的!都给我抓起来!”县令孟直敬,顿时气得要死,竟然还有人提吴培海?   抓,统统都抓起来,正好连着那些状告的村民一起抓起来,我看谁还敢不将本县放在眼里?我看谁是真的不怕死的?   等都吃几天牢饭下来,这些人还不是全变成了孙子?说不准各家还能凑钱赎人呢!   如此,不仅震慑住其他不肯交赋税的农户,也正好将李逸的这件事,压下去。   韩小满亏得身手快,闪避之下,避开了张牙舞爪跑出来抓人的衙役。   可听着里面成千上百人的嗷嗷惨叫,韩小满心里冰寒一片,遇上这样不要脸,又心狠手辣的县令,宁阳百姓还有活路么?   刚刚那么一刻,韩小满差点就想扑上下杀了孟直敬了,但终归还是克制的躲闪开来,自己不是一个人,自己的身后,还有一家人,甚至是几个村的人。   古代刺杀官员,是要背负谋反之罪的,一旦一个人被定为谋反,便是株连九族,流放村人。   前世的玉清,便是这样的遭遇,韩小满终究没有冲动行事,只是对孟直敬更加仇恨起来,若是将来有机会,自己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小人。   后面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尽管彪悍,但在猝不及防之下,终究还是被那些如狼似虎的衙役,都强行关押进了牢房。   吴培海在位的时候,宁阳县的牢房,只有寥寥几个犯事的,这么一子,牢房,却忽然间人满为患。   韩小满回家之后,不仅仅自己买的那些东西都被马车师傅送了回来,玉清也刚刚匆匆回来,于是便跟一家人都说了今天的事,连爷爷也一起听了。   “什么?他竟然敢一下子抓了几百个村民?”   韩承震惊不已,这在韩承的脑海里,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哪个父母官敢逼反了治下百姓?   “哼,不过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而已,若非宁阳有一千太子的禁卫军,他怎么敢?   他这么做,还卖个人情给太子,这么大的事,足以遮盖梅妃儿子强抢民女的事了!正好顺便还能将那些丢了女儿的村民一并当成闹事的村民抓了!”柳玉清也是满脸的鄙夷不耻。   “那怎么办?就让他抓了那么多村民?这紧跟着就是收割稻子了?那么多失踪女孩的事,他不管,却这么狠毒的抓这么多人?”   柏立屏震惊之余,也为那么多村民深深担忧起来。尤其是对那些被抢的少女,柏立屏感到深深的憋愤。   “他孟直敬算计过头了,还以为我们宁阳的百姓,是可以任意拿捏的软柿子,想怎么欺诈就怎么欺诈,想怎么凌辱就怎么凌辱。   他以为这一次抓了这么多人,不仅仅可以卖人情给太子,还可以逼迫不愿意交五成税的村民,不得不交那么多粮食给他获得政绩。   哼,官逼民反,怨谁去?”韩小满恨得呀呀呀的,这些当官的,这些皇子皇孙,还有那个狗屁土匪皇上,谁将百姓生死放在眼里了?   而此时的杜家院子里面,却是凄惨连连,不仅仅李逸抢来十五个村民家的少女,杜家还逢迎的为李逸,也送来了杜家家族的少女,供他一个人取乐。   这么多少女,不肯就范的,被李逸畜生一般,赏赐给下人凌辱。十几个侍卫一起凌辱少女的场面,让少女们绝望的凄厉惨叫起来!但她们的嘴巴却被随行伺候李逸的太监,都堵上了嘴巴,任凭如何嘶喊,任凭她们如何绝望,都得不得一点点的救赎。   然这样令人绝望的人间地狱,却大大的取悦了李逸,以至于李逸拉着几个就范的少女,一起加入这样的兽性行列。   “时机到了,我们蛰伏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你们都在这等着,我去将少主子请来,所有人都可以见见少主子了!”   呼延庭满脸肃穆,但眼神却透亮,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这一次,不仅仅认下主子跟少主子,还要趁机杀了太子,祭奠元帝元后!   包括呼延庭在内的九大侍卫,这一次到了六个,有两个因为要务在身不能离开,身份也极为隐蔽,不易暴露。   还有一个是成为福建最具凶名的海盗纪天,因为双腿不便,这次没有过来。   跟着呼延庭一起离开的是个乞丐一样的人物,也是九大侍卫之一,若是韩小满看到的话,一定能认出来其中一个,就是她在临汾要做媒的老乞丐。只是这会他腿好了!脸上的麻子倒是还在的。   韩小满在自家一进的前院发狠对打鲁中跟永琰的时候,却在猛然间闯进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一出手,就将对打中的鲁中跟永琰撂倒在院子墙角。   “你是谁?”韩小满顿时满脸警惕,出手快准狠的对向这个忽如其来的老者。而老者却是满脸微笑的看向韩小满,并不躲避似的站定着。   “韩大小姐,你不认识我了么?”   ☆、181 认主   临汾的那个麻脸叫花子,恰好跟在爷爷身后进来。韩小满堪堪收起来自己的铁拳,没有打到就差一拳距离的老者。   韩小满瞬间退开几丈远,做出随时可以出手的戒备之后,这才顺着声音认真看向麻脸的乞丐。   是他?那个临汾的老丑乞丐?自己还差点给他做媒的?   他怎么找到自己的?当初自己在临汾府邀请他们到宁阳来,还真是随便一说,谁知道他还真来了?   不过,这个明显是跟他一起来的,两人年纪差不多大,但此人身手却很深,连自己也没有一点把握能战胜对方。   难道还真有小说中存在的传奇丐帮?面对如此神奇组合,韩小满不得不脑洞大开起来。   “认识,我记得你,在临汾的时候,我差点给你做媒的呢!咦?你的脚好了啊?”韩小满灿烂一笑,抱拳相对,用的是小说中的江湖礼仪。   “呵呵呵,韩大小姐好记性!老朽幸得韩大小姐看重,脚好了呢!”临汾的老乞丐,笑呵呵的回答。   此人实际名字叫中元。武功仅次于呼延庭,还真是如韩小满脑补的那样,组建了数万人的丐帮。分布在庆武各地,搜集情报。   “爷爷,你先进去准备一下招待客人,我随后就到!鲁中,鲁白,你们两个也回屋收拾一下你们自己。”   韩小满一边做出邀请两位老者的收拾,一边将前院的家人,都遣散开来。   不仅仅是防御反应,也是给对方机会,说明来意。韩小满感觉到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尤其是那位武功高深莫测的老者,更是有意针对自己的,要不然也不会一进来就故意吸引自己注意力的。   “呵呵,鄙人,呼延庭,参见小主子!”呼延庭见小主子果断支开她爷爷跟端木靖的儿子,满心赞誉。当下抱拳也用江湖礼仪对向韩小满。   韩小满骤然瞪大眼珠,小主子?谁?我吗?   “属下中元,也见过小主子!”麻脸乞丐老者,没了之前的笑意,顿时也满脸肃穆的抱歉认主子。   前院宽阔无人,两人没有遮掩的就认主子的行为,也只想引走韩小满而已。真正的认主子,还在后头!   韩小满两眼眯了起来,看的出来,两人来路都不凡,身手都极为高深,自己若强硬反抗,肯定不行的。   只能先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因果,但我愿意听你们细说,这样吧,我们去县城的朋来酒楼,算是给你们洗尘?”   韩小满不得不示弱的邀请两人离开家里,去县城酒楼吃饭。如此不但显得自己配合,麻痹对方,也防止最后不得不打斗起来的时候,不会波及家人。   “遵命!”呼延庭跟中元两人再次抱拳恭敬答应。   “爹,娘,玉清,我有事出去一下,吃过午饭再回来!”韩小满冲着正好出来的玉清爹娘吼叫一声,便一阵风的率先出院子。   出了院子,韩小满才感到庆幸,幸亏自己示弱,艾玛,外面竟然还有几个乞丐,一看就是跟着一起来的,估计身手都不错呢!   自己爹是韩家人,韩家都被弄死差不多了,就剩爹跟太子宠妃梅妃了,这些人却称呼自己是小主子,应该不会是韩家下人吧?   韩家下人应该是像爷爷那样的,没这么牛叉吧?可不是爹这边的,那就肯定是娘那边的。   但是娘的家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外祖母对自己娘可是真心的呢,不会是外祖母生的孩子,被人偷偷调换了吧?   韩小满一边率先赶往县城,一边不断脑补自家身世,怎么想,都不觉得会有这样的牛叉下人。   实在是接受无能啊!能被人称之为主子,又有这么牛叉的下人的,除了皇族还能怎么想?   而眼下的皇族,韩小满还真是万分痛恨,若非自己有家有口,特么的一定造反,好不好?   打死韩小满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世跟庆武那个土匪皇帝有半点血缘瓜葛。   “小主子不必慌张,更不要担忧,等你到了朋来酒楼,就知道一切真相了!这些年,从你出生到长大,你的每一件事,我们都知道的!”   呼延庭在韩小满急速跑向县城的时候,轻松跟上的同时也解释起来。   “啊?你们都知道?那我几次遇险,你们怎么没出现?”   韩小满问出来就后悔了,特么的自己急什么?这不是刺激对方么?说好的以弱示敌的呢?   “小时候,你娘几次在嵩山遇上猛兽,都是我们保护的,今年你被潘守一所救,也是我们保护的。   可惜那次你落入暗河,我们没有来得及,幸好你自己也有本事,还有两次在土匪窝,都显示出来小主子的本事,属下等人,非常欣慰!”   呼延庭轻轻的解释起来,微微带着一些歉意,后面一次在土匪窝,小主子坠入悬崖,确实是自己的疏忽。   韩小满顿时满脑子黑线,一想到自己从小到大,都被人监视着长大,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主子放心,不该看的,他们都不会看的,不该听的也不会听的,小时候,你身边的人不多,主要是潘守一一个人。   从前,我们是想让主子跟小主子跟普通人一样安康到老,但现在看到小主子的本事,我们都觉得,小主子可以做到更多。”   呼延庭看到小主子满脸憋愤的表情,顿时想到了这些,只好继续解释起来,而中元此时却带着自己的几个乞丐,四散开警戒起来,保正小主子跟头之间的说话,没人能知道。   卧槽!   潘铁匠,玉春的男人,竟然也是他们的人?难怪上次娘差点死了的时候,潘守一当场就能拿出来几十年的老人参?   “诶,不说了,到了酒楼再说吧,让我静静!”   韩小满这个时候,还真是有些鸵鸟了,但愿自己不是什么狗屁的皇家人,太狗血了啊!   “是,小主子!”呼延庭恭敬回答,也好,小主子忽然听到这样的消息,能做到如此理智,已经很难得了。   本就不指望,小主子很快就接受。本就打算好了,先让小主子知道自己身世,再劝的小主子趁着太子在宁阳,杀了太子,复辟元朝。   韩小满还以为自己提出到朋来酒楼,是权宜之计呢,结果到了朋来酒楼,却被身边的呼延庭带进了酒楼的后院。   一屋子的老者都双目灼灼的看向他们的小主子,带着审视,也带着归属的兴奋。   “参见小主!”在呼延庭的带领之下,一屋子的老者,全都恭敬跪下行叩拜之礼。   韩小满满脸抽搐,看着自己眼前跪下的六个老者,心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你们?都快起来,你们谁跟我说说前因后果,我韩小满从小身世清楚,怎么就成了你们小主子了?”   韩小满带着一丝丝不安,质疑,还带着一丝丝的侥幸,但愿自己不是土匪皇帝的某个儿子的遗珠。   “是,小主子,这件事,属下来说清楚!”呼延庭率先站起来,其余人才跟着站起来,显然这些人都是以他为尊的。   随着呼延庭的叙述,韩小满脸渐渐黑了!   特么的,自己的身世,还真不是一般的狗血,不仅仅爹这边的人,有很大的问题,娘这边的亲族,问题更大。   自己这是撞什么大运了?这不是逼的自己往造反的路上奔么?   之前爹一心想造反,被自己劝了下来,这下好了,娘竟然是前朝帝后唯一的女儿,自己还能不反么?   元帝,元后,自己真正的外祖母,外祖父,因为珍爱唯一的女儿,早早就为女儿训练了高强内外守护,才会在元朝覆灭的时候,保住他们唯一的骨血外逃。   连一初大师都算他们一伙的,简直不敢相信啊!   “你们有什么证据,我跟我娘真的是你们说的主子?毕竟时隔这么长,万一弄错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韩小满垂死挣扎一番,期待那一点点的可能,尽管自己也极为不屑这个皇朝,但造反这样大的事业,韩小满真心没想过啊!   “一初大师当年为了让主子跟小主子无病无灾,这才用他独门功法,打通了你跟你娘的任督二脉,再用他独门药物,才使得主子跟小主子看起来天生神力。”   韩小满顿时认命的瘫软坐下来,什么期盼都没了,全家人只剩下造反一条路可走了!   就是不愿意怕都不行了,这么多人架着自家,怕是也要架的造反的,不然,就要躲开他们。   可看他们个个身怀高深武功的样子,自家能躲得开吗?连一初大师,都是他们一伙的,还躲个屁!   “莲净大师知道我吗?”韩小满瘫软坐下来,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小主子英明,一初大师的唯一徒弟莲净大师,自然也是知道的,这才安排他进宫内应小主子的!”   呼延庭微微笑着解释,看来小主子确实有本事,这么快就想到了莲净大师了。   “小主子,原本我们看到主子平凡,愿意守护主子安康一生,但在见到小主子的本事之后,我们这才觉得,复辟有望。小主子,我来给小主子一一介绍一下各位吧!”   呼延庭满心高兴,小主子承受起来,比起自己预想的好多了,没有强烈的抗拒,也没有强烈的欢喜。   这样的聪明理智的主子,才有可能恢复曾经的元朝。   韩小满听着呼延庭的介绍,嘴角越发抽搐起来,霍,都是人物啊!   呼延庭,曾经九大侍卫之首,不具体做什么,但却掌控了余下八人。   元中,临汾的老乞丐,部下数万人,分布在庆武各地,搜集情报。   四海,庆武最大的丝绸商,身价无数,表明上看,是四王爷的人。   钱大家,庆武暗地里的大地主,此人通过他的族人徒弟,掌控了百万亩的田地,渐而掌握了几万佃户家族。就连宁阳的地主韩家,也是他掌控的。   古道,江湖上的著名侠士,很多帮派都欠下古道的人情债,江湖上,古道的话,很管用。   陈守,天地会会主。   韩小满在被人介绍到天地会会主的时候,眼皮一跳,特么的,上次的那个年轻男人,竟然是他儿子?   “我们总共九人,还有三位,一位是福建海盗纪天,这一次,因为双腿不便,没有过来,他的徒弟,正好出海了。   另外两位的身份,我不方便现在就说,将来等小主子到了一定机会,必定会知道的!”   呼延庭介绍完了在场的所有人之后,这才简单带过最后三人,其中两人,还不能表明身份。隐藏的够深的。   韩小满嘴角抽搐,最后两位,估计是打入敌人关键部位了。那个叫纪天的海盗,估计有些问题了。   问题不在他身上就在他徒弟身上,这是韩小满的直觉,总之,占据海岛的人,谁都容易产生自立为王的心思。   不然自己之前也不会想到,带着玉清找个海岛当知府了!同理,人家应该也会这么想!   只是这件事,自己还不能跟人提,毕竟自己在这些人眼里,呵呵,是不是真当主子,自己还不知道呢!   没有威信,谁服你?威信从哪儿来?造反的时代,那是要杀敌建功才能服众的。   韩小满想到这,满心的不愿意,却又没有办法推拒,还不知道回家之后,如何跟家人交代呢!   造反啊,特么的,这是逼上梁山么?   “属下得知太子一行到了宁阳,特意带来两千人,一举杀了太子,杀了孟直敬,带着宁阳的百姓一起造反。   这一次的旱情,让天下百姓更加看清了土匪皇帝的无情无义,尤其是沙坪县,宁阳县,和顺县,这三个县的村民,对皇家必定恨之入骨。   正好,太子的儿子作死的强抢了宁阳十几个少女,已经激发了几个村村民的愤怒,加上孟直敬这个狗官,狐假虎威的一下子抓了几百个村民,若果不出所料的话,宁阳的百姓被逼反,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我们就趁乱杀了太子,收编一起造反的村民,估计宁阳这边,一下子就能拉起来数十万大军。”   呼延庭说到最后,满脸的激昂,仿若胜利就在眼前。   韩小满满脸黑线,逼着自己造反也就算了,怎么把整个宁阳的百姓也算进去了?   自己一家人造反不成的话,还能跟着他们一起逃出去,不论是自家人的自保能力,还是这些人的护住之力,自家保命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大不了还能进山。   可宁阳的百姓,一旦造反,那可是要背井离乡,家破人亡成为炮灰的啊!   这些人都是自己的父老乡亲,自己怎么忍心他们如此被自家绑架上造反之路?   还有,这些村民组成的临时军队,别说号称数十万,哪怕是数百万,也不过是乌合之众,遇上全副武装的真正军队,还不是一溃千里?   “你们是不是真的当我是主子?若果是的话,宁阳一切的事宜,都必须听我的安排,我才能带着一家人,反了这个天下!”   韩小满站起来,缓缓看了一圈屋里人,这才提出来自己的要求。正好也藉此机会看看这些所谓的属下,对自己有几分归属之意?   他们暗地里考察了自己一家这么多年,自家被他们拉着造反之前,也得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吧?   别被这些人架空当成造反的口号,等造反成了,却成了被卸磨杀驴的对象。   “是!小主子!一切以小主子马首是瞻,属下现在就将宁阳潜伏的两千人都跟小主子说说,也让小主子后续见见该见的人!”   呼延庭当即跪下表白忠心,虽然在六个人当中呼延庭看似老大,但他对韩小满的归属却最为强烈。   复辟是呼延庭一生的信仰,为了这个信仰,呼延庭一生未娶,只教了潘守一这个关门弟子。为的还是保护主子,一生安康。   随着呼延庭的跪拜表白忠心,其余五人,也紧跟着再次跪下,让韩小满惊讶之余,也有些钦佩这些人。   “你们都起来说话吧,我也知道,你们心目中的主子,应该是一位有担当,有能力,有胸怀,有号召天下豪杰争相追随的本事。   而我现在,也许达不到这样的境界,但只要你们真心奉我为主,相信将来有一天,我会达到你们期望看到的境界,哪怕我只是一介女身,我也一定能达到。   宁阳的事,请都交给我处置吧!我生于宁阳,长于宁阳,视宁阳的百姓为亲人,如何舍得逼迫他们,背井离乡的陪我一起造反?   若是可以,我想等太子一行离开宁阳之后,我们再全歼太子一行,也许你们说我太过妇人之仁,难成大事。   但若是一个人心中连一点妇人之仁都没了,这样无情无义的人,还能造福天下百姓么?   尽管看起来我的身世,逼的我不得不反,但我便是反,为的也不是复辟,而是建立新的王朝。   建立一个让天下百姓心有所属,丰衣足食,和平安乐的大同世界!   尽管这样的目标听起来很遥远,但若是有幸能实现这样的美好目标,岂不是我们携手一同建立的千年不朽丰碑?   足以让我们的后人,世世代代骄傲的丰碑?也许千百年后,我们这个时期的年代,能成为数千年后的人都向往辉煌年代?   哪怕是镜中花,水中月,哪怕是昙花一现,哪怕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也足以让后人看到,我们这个年代的人,为了天下百姓,不惜一切,缔造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辉煌时代。   这个时代的百姓,丰衣足食,和平安乐,耕者有其田,商者有其铺,为官者,体恤百姓,这个世界,没有视人命为草菅的贵族豪强。   这个世界人,忠孝,懂廉耻,一心为国为家,勤劳奉献出每一个人的血和汗,每个人都为自己是这个新王朝的百姓而感到自豪!哪怕他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村民,也觉得骄傲!”   ☆、182 劝谏   韩小满即兴发表了一下就职演说,不仅仅是给这六个人看到自己的能力,获得他们六人的真心追随,也希望他们别逼迫自己,绑架宁阳百姓。   是以,韩小满用前世的就职演说,画了一张美丽的大饼,激发他们每一个人内心的豪情,引发他们跟自己产生共鸣。   没有办法,上了贼船,也只能为自己多多打算,争取最大的生命安全保障。   任何群体内部,必定会有党派跟分歧,看起来他们对自己动辄跪拜,但那也只是看在自己是血脉份上。   但自己并不想用血脉之说,赢得天下百姓归依追随,而是希望能用所有百姓心里渴望的大同世界,得到天下百姓折服,认可。   最先要认可的,便是这里所有人,不然,自己也没有那么容易被他们绑架上造反的贼船。   要知道,在自己的认知里,复辟是没有出路的,一个朝代的灭亡,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被百姓反对。   而开创新的王朝,则给人无限的期待,孰轻孰重,但愿他们这些元朝的残余之臣,能够做出明智的选择。   呼延庭等人陡然间呆滞了!   没有人会想到小主子,不愿意在造反的时候,打出复辟的旗号!而是令人意想不到的要建立新的王朝!   这是自己等人从未想过的!   “不着急,你们可以商量几天,我也要回家好好跟家里人说说这件事,毕竟造反,不是我一个人反就反了的,我怎么也要带着全家人一切反的。   庆武虽然令百姓厌恶,但我相信覆灭的元朝,也曾经大大伤害过天下百姓,但凡被覆灭的皇朝,自古以来,都没有复辟成功的。   我不想因为血脉缘故,而不顾历史规律的去复辟,相信不仅仅是我自己,还有天下百姓,这个世上绝大多数人,还是希望寄期望在新的王朝上的!   告辞!哦,对了,若是你们真正一心为了天下百姓,可以帮忙去杜家,救出来村民的女儿。古道侠士,你愿意么?”   “太迟了,小主子,这些少女,进了杜家,早已名节被毁,便是救了,也是白救。   杜家说不准会拿出钱财,直接跟这些少女的爹娘家人,买下来这些少女的命。又或者李逸豪情万丈的答应纳她们进后宫,这些少女,若是答应下来,我擅自去救人,岂不是多管闲事?”   古道面色严肃,缓缓拒绝了韩小满的要求。   “是啊,小主子,若是村民为了钱,卖了自家女儿,或者这些女子,为了能进宫,甘愿跟着李逸,我们插手,反而不美!先等等吧!等结果出来,再说?”   呼延庭也站出来建议起来。   此时为了十几个少女,打草惊蛇了太子,得不偿失,更何况,这些少女的家人都被县令关押起来,其实对激发宁阳,以及天下百姓对庆武的愤慨,是极为有利的。   韩小满缓缓扫视了一圈这些所谓要奉承自己为主子的老人,他们眼里有大业,有理智,会取舍,却独独没了热血。   “小主子,不必如此看待我们,万事皆有取舍,其实小主子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也是理智克制的。哪怕小主子在看到无耻县令孟直敬那般粗暴关押那么多村民的时候,也是理智克制的。   若不然,以小主子的身手跟神力,今天要取李逸跟孟直敬那个狗官的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小主子想到了怕连累家人,才不得不忍耐下来了。   小主子能因为顾忌家人而忍了下来,我们自然也有所要顾忌的,要忍耐下来,哪怕今后在面对更多人伤亡的时候,也因为想到大业,而不得不忍耐下来。   尽管妇人之仁应该存在,但过多的妇人之仁,不仅仅不会造福于天下百姓,反而会让自己过早的陨落!   属下,句句发自肺腑,有冒犯小主子之处,还请小主子责罚!”   天地会会主,陈守忽然跪下劝谏请罪。   “请小主子三思!”其余几个人也都缓缓跪了下来,劝谏韩小满放弃现在施救杜家少女的提议。   韩小满忽然内心一阵刺痛,确实,自己被天地会会主说中了。   在自己得知李逸抢劫了村里少女的事的时候,自己有的是愤恨,仇恨,但却没有立即跑去救人。   在自己看到孟直敬粗暴关押几百村民的时候,也没有因为仇恨愤怒而击杀孟直敬,因为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一旦自己做出来这些造反的行为,必将害的自己一家人背负造反之罪,甚至株连村人。   而在自己被这些人逼到不得不造反的程度时候,这才敢提出要救杜家的那些少女,耽误了这么长时间,那些少女,是生是死,是不是从此锦衣玉食,这个时候,怕是已经有结果了吧?   一时间,韩小满呆愣愣的,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滴落下来。   满身的无奈,满心的憋愤,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的网,将自己网在其中。   曾几何时,自己只想跟一家人,选一处偏僻的地方,安康一生,不掺和任何皇子的夺嫡之争。   而现在,自己不能在做那样一生安宁的美梦了!   心好乱,何去何从,如何对待热血与冲动,如何立足于世,保护家人,韩小满忽然间很想回家。   回家,问问爹娘,问问玉清,该何去何从?   “对不起,我竟未能推己及人,杜家少女的事,我会关注着,被关押村民的事,我也会关注着。   在危急关头的时候,我会以蒙面侠士身份出手相救,如此不平的天下,当有打抱不平的侠士!告辞!”   韩小满满心沉痛的说完这些话,果断离开这间屋子,大踏步的回家。   “元中,还是你安排人跟着保护吧!”   呼延庭示意元中依旧跟从前一样安排人保护主子一家去,今天小主子透露出来的这些想法,自己等人也该好好想想。   自己等人之所以没有看着主子,而是看重了小主子,不就是因为小主子聪明睿智果断,有胸怀天下的意志么?   “陈守,马上安排人进杜家,救出来那些少女,不必等下去了,救出来之后立即汇报小主子。   诸位兄弟,从前我们遵从先帝遗愿,保护主子一家安康,但我们却看重了小主子的能力跟胸怀,才逼的小主子,不得不放弃如今安稳富裕的生活,带着一家人走上造反的道路。   小主子正是因为有胸怀天下的意志,才会不舍宁阳的百姓,不舍那些无辜的村民跟少女。   若是我们磨平了小主子如此珍贵品质,即便她再聪明再本事,到头来,不还是又造就出来一个庆武皇帝?”   呼延庭被韩小满离开时候的悲痛刺痛了心扉,自己等人为何要逼小主子造反?为何啊?不就是因为看到小主子心怀天下吗?   更何况,都已经要反了,救出来杜家少女又何妨?小主子能做蒙面大侠,我们这么多人就没人能做蒙面大侠么?为何不能遵从小主子之令?   小主子跟着自己从家出来的时候,就满是警惕之心,今天初次见面,小主子下的第一个命令,自己等人,却一齐逼的她自责后退了?   如此,小主子何以信任自己等人?更何以心甘情愿,带着一家人跟着自己等人复辟?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蒙面大侠进杜家救人!”天地会会主陈守没敢反驳呼延庭的话,当即出去安排人了。   不得不承认,这些人对韩小满的认同度,远远差于对呼延庭的认同度。   “统领,小主子为何不愿意复辟?她身上本就流着元帝元后的血脉,再说还有很多旧臣,也一定等着复辟的?”   古道之前对韩小满不太客气的拒绝了,也是因为对韩小满不愿意复辟的话,不满意,哪怕韩小满的就职演说,说的天花乱坠,但对于这些守护元帝最后血脉一辈子的老臣来说,是无法理解的。   “因为天下百姓不愿意啊!”呼延庭,忽然间双目赤红起来。   当年元帝元后那么恩爱,却因为被人陷害,帝后离心,甚至还让元帝背负不堪的*罪名,让天下百姓唾弃,这才被那个土匪乘虚而入造反,取而代之!   随着呼延庭的一番话,所有老者都不说话了,那些年的经历,谁都历历在目,一辈子不能忘记的。   “也许小主子说的对,所有人,都愿意寄期望于新的王朝,因为新,所以给人美好的期待!”   丝绸商四海长叹一口气后,不得不承认小主子的这番观点,新生的事物,总会给人美好的希望。   新的王朝一旦给予天下百姓新的希望,自己等人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若是复辟,天下百姓若是还那么误解元帝,不愿意支持又如何?还有如何对待手握重兵的叛臣端木靖?   “我们这么多年积蓄力量,不论是财力还是人力,哪怕觉得再多,但面对端木靖那个狗贼之子的时候,我也不得不承认,难以面对啊!”   大地主钱大家不得不捅出来自己等人最为不愿意面对的难题。   一旦复辟,就一定要对端木靖讨伐,但端木靖的大军是那么好讨伐的么?   “幸而小主子运道的掌控了端木靖的儿子跟老娘,一旦我们发动,可以以此挟制端木靖,就是怕小主子不愿意啊!”   元中安排人回来听了一段之后,插言道。   “大伙不妨想想,若不是复辟,而是新的王朝,也许我们不必对上端木靖,尽管我们恨端木家族当年不作为,事后又投诚庆武。   但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当年的祸乱,不是端木家族造成的,他也没有在祸乱的时候,兵压京都,而是一直守在北方,直到帝后仙去,他才投诚了庆武。   若是可以,我们能吞了他的大军最好,但若是没办法吞了端木大军,也只能避开他们了!   如此,不得不承认,小主子提议建立新的王朝,比起复辟,成功的机会大多了!”   就在呼延庭等人讨论造反旗帜,为复辟还是建立新的王朝的时候,韩小满已经飞速往家赶了。   柳玉清一直站在院子门口,焦急等待着,从爷爷的口述里,还有自己看到的那两人,柳玉清总感觉七上八下的。   哪怕小满走的时候说吃过饭回来的,柳玉清还是心焦的等待在自家门口,真的很想让鲁中或者永琰进城打听看看的。   但从鲁中跟永琰嘴里得知,他们两人被那个老者随手抛远远的,也知道,便是安排鲁中两人去接应小满,也是无济于事的。   此时此刻,柳玉清再一次愤恨自己来,空有一肚子的书经,空有强大的魂魄,却没有高深的武功,在遇上这样的人物时候,自己真正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   “玉清,别等了,回来吧,相信小满能处理好的,也相信小满的本事。”韩承似乎在劝着玉清,又似乎在劝着自己,莫烦躁。   百无一用是书生!   此时此刻,不仅仅柳玉清深深感受到了,韩承也深深的体会了!尤其是作为父亲,不能庇护自己的女儿,是何等的心焦?   自己如何看不出来小满匆忙离开自家的意图?尤其是在得知鲁中永琰被老者轻易抛下的情况下,韩承一样内心焦躁着。   便是一贯相信女儿本事的柏立屏,中午的饭,也做的魂不守舍。   “玉清,玉清,爹!”韩小满忽然由远而近,飞射回到自家院子门口的那一刻,韩小满忽然间好想哭。   “回来就好,我去叫你娘摆饭!”韩承急忙转身,偷偷擦拭刚刚忍不住落下的眼泪,终于等到了孩子回来。   “小满!”柳玉清紧紧握住小满的手,很想就在这个时候,就在院子门口,紧紧拥抱小满。   “快进来关门!”韩小满忽然警惕的四处看了一下,没有看到任何人,这才拉着玉清快速进家门后关门,隔绝呼延庭的人监视自家的视线。   今天的事,爹娘玉清都应该知道,但韩小满更知道,今天的事,太过重大,自己跟娘是跑不了干造反的大业了,爹从前就惦记造反的,唯独玉清一人,从未想过造反。   这件事,自己还是最先试试看玉清的态度吧!只告诉他,自己有不得不造反的理由,暂时不必说自己跟娘的身份吧!   一想到玉清满心期待的进士及第,韩小满就沉重不已,若是他选择跟自己一起造反,别说进士及第,光宗耀祖,哪怕平安活到老,都是未知数。   自己是不得不造反,而他却还有的选择啊!   一想到玉清可能会选择离开自己,韩小满就忍不住的心中刺痛。可想到玉清若是跟着自己造反,从此绝缘进士及第,还要一生颠簸,甚至连累他全家,韩小满也一样感到内心刺痛。   柳玉清感觉到小满眼神悲痛,脸色发白,顿时心疼不已,只能更加用力的握住小满的手,在垂下来衣袖的遮掩下,用大拇指,不停磨蹭安抚小满的手背。   “我没事,午饭之后,我有话跟你说!”韩小满努力对着担忧自己的玉清一笑,推开了玉清的手,率先踏进厨房隔壁的专门吃饭的堂屋。   里面爷爷爹娘,玉志玉香都坐好了等着了,鲁中跟永琰今天受了打击,没坐这边来吃饭。   “小满,玉清,快吃饭吧,鲁中跟鲁白两人在自己屋子吃了!”   柏立屏笑着招呼女儿女婿,之前的担忧,在得知女儿回来的时候,心就踏实下来。   “娘今天做了好吃的啊?咦?豆腐烧糊了呢!”韩小满忽然间心情雀跃似的调笑着自己娘。   “吃你的吧!糊了也好吃!忘了我们家从前没豆腐吃的时候了?”   韩承笑笑给妻子撑腰似的,吃了一口糊了的豆腐,做出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踏实下来的韩承,走的太快,没发觉女儿后来的脸色很差。   “嗯嗯,是的呢,我们家现在的日子,是越过越好啦!还能时常吃肉吃豆腐,这在从前是不敢想的,要惜福哦!”   爷爷笑眯眯的也吃了一口有点糊的豆腐,满是感慨满足着现如今的生活。   “呵呵,我也吃豆腐,嗯,娘,糊了的豆腐,别有滋味呢!玉清,你也吃的看看?”   韩小满呵呵笑着,没心没肺似的大口吃饭大口吃菜,除了玉清满是心疼,没人能看出来小满的不对头。   玉志跟玉香两人才到三哥家不久,格外拘束,饭桌上,不声不响的吃着饭,哪怕饭桌上其他人说的热热闹闹的,两人也不敢插话。   玉清跟小满两人也没有特意鼓励他们随意,真实目的是有意让玉志收敛一些,懂的拘束,并非坏事。   等玉志将从前在家里的性子收敛之后和,再打算好好鼓励他,增强他自信的。   只是韩小满想的将来造反的事,再看的还拘谨这的玉志跟玉香,忍不住的给两人多加点菜:“多吃点,好长个子!”   “谢谢三嫂!”玉香玉志先后放下饭碗,站起来道谢。   这样的礼仪,还是玉清教的,玉香带头站起来道谢之下,玉志也毫无障碍的跟着站起来道谢了。   “快坐下来吃吧,以后吃饭的时候,随意一些,下了饭桌读书的时候,再好好用心!”   ☆、183 宿命   韩小满笑着拍拍两孩子的肩膀。不知道一旦自家造反,玉志跟玉香,还能好好享有现在这样的安宁时光吗?还能好好读书吗?   还有爷爷,年纪这么大了,一旦自家造反,不仅仅是爷爷,便是下溪村的三叔三婶,还有三婶肚子里面刚刚怀孕的孩子,诶!   若是可以,但愿能将他们都先送走,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让他们等造反结果出来再做安排?   这一顿饭,柳玉清吃的如同嚼蜡,但却不敢露出来一点点,只能耐心等着饭后,听小满怎么说。   “旺财,给我看在那边,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尤其是是鲁中跟永琰两人,绝不允许两人靠近!”   一家人吃过午饭之后,韩小满跟玉清进了三进的院子之后,不仅仅关死了三进院子的院门,还让旺财看在三进院子的院门处,防止鲁中永琰两人听到。   嗷呜嗷呜!   旺财听懂后答应,并满是警惕的蹲坐在三进院门处,双眼四下巡视着。   韩小满这才放心拉着玉清进屋关门。   “小满,出什么事了?”柳玉清忽的紧紧拥抱住不安的小满,满心担忧的看向小满。   此时的小满,忽然间觉得自己无法开口,哪怕想的那么果决,若是玉清不愿意造反,自己只能离开他。   可真到了面对的这一刻,韩小满才知道,太难太难太难了!   可再难,都容不得自己后退,他们不会放过自己的!哪怕自己一家人躲出去,也不可能堵住他们的嘴巴。   一旦庆武帝得知自己跟娘是前朝元帝元后的后人,一样难以躲避。   “玉清,如果我说,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造反,你?你要怎么办?不论你如何选择,我都,都愿意!”   韩小满艰难的吐出来这段话后,忍不住的泪流满面的扭开来,不敢看玉清的眼神。   玉清被韩小满这样忽然的问话,问呆住了!   知道小满出去是遇上事了,可却不知道小满回来之后,会有如此大的决定跟改变?   造反么?   若是自己一个人,莫说造反,哪怕是死,也不惧的,可,一想到前世的造反之罪,满门抄斩的情景,柳玉清满目赤红了!难道这一世,还要如此吗?   上一世的全村人,因为自己造反之罪,全部流放,难道这一世,还要如此吗?   可看小满的神情,怕是不得不造反的,才会人小满如此沉痛难受。   若是为为此,让自己不得不离开小满,自己是死也不愿意的!   “现在就造反么?”   玉清沉默之后,忽然间开口。   若是有时间安排家人跟村人的话,自己愿意跟小满一起造反,哪怕从此颠沛流离,无缘进士及第!   “可能就在近几日,我也想尽快安排三叔三婶,跟村里人离开宁阳,但愿有这样的时间!”   韩小满也满是彷徨,自己是被人架起来不得不反的,他们口口声声尊称自己是小主子,可谁真的心甘情愿,听自己的安排?   仅仅要他们安排人进杜家救人,都被他们所有人理智的阻拦了,日后遇上其他事,自己便是有再多主见,又有几个能实现?   更别说举旗造反的时间了,全在他们不在自己啊!   韩小满缓缓推开玉清,满是沉痛的低头坐在床沿,不敢看玉清为难的眼神。   “是他们逼迫你的吗?可不可以拖着他们,等到我的老师过来帮忙?”柳玉清陪着小满一起坐在了床沿,缓缓抬起来低头落泪的小满的脸。   “是宿命逼的我造反,你的老师不仅仅帮不了我,将来一定还会成为我的敌人!”韩小满一边落泪,一边说着。   宿命?   前世的小满早早陨落,小满的娘也因病去世,小满的爹,成为高高在上的韩国公,难道问题在韩承身上?   是他要造反?是他会在夺嫡之争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是自己死后没有看到的结果?   可回想小满认真读书,准备乡试的样子,根本不可能是现在就造反的状态,再说此时的他,又不是前世那个高高在上的韩国公,不过是一介书生,拿什么去造反?   “今天下午,我会跟你闹翻,你带着玉志玉香,回家后,尽快带着你们家人,就在这一两天内,去投奔你的老师吧!”   随着柳玉清的沉思,韩小满满心疼痛,但却不得不果断做出决定,不然,迟了,玉清就是想走,都来不来了!   只是这句话一说出来,韩小满就感受到窒息的疼痛,终究难别离!   “不,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现在就回家,安排他们离开宁阳,不论生死,我都不会离开你。   造反也好,这个世道,哪怕是夺嫡之争结束了,任何一个皇子坐稳了皇位,也一样没有老百姓的好日子。   我陪你一起造反,也陪你一起先安排我们的家人村人,让他们离开宁阳,隐姓埋名,等我们有了结果再说!”   柳玉清在韩小满说出那段话后更是心如刀绞,一下子用力拥抱着小满,说出自己的决定。   对不起了,爹娘,对不起了,还有自己的村人,又连累他们这一世了。幸亏大哥大嫂出族了,便是连累,也不会是杀头之罪,回头让他们一家早日远离宁阳吧!   “玉清?”   韩小满瞪大眼珠,满心狂喜,哪怕明明知道玉清这么选择,会连累他一辈子,可内心深处,是真的在期盼他如此选择的啊!   “不论生死,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玉清含泪而笑,轻轻吻下去,这一刻,心才不那么疼痛。   “玉清,对不起,之前我不敢说不能说,我到今天才知道,我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在那些人的眼皮底下。   我娘是前朝元帝元后的唯一血脉,是他们将我娘放到了我外祖母膝下,原本他们想看着我娘一辈子安康的。   但因为我,他们变了,他们想造反复辟,他们势力很大,武功更是高深莫测,我感觉自己不是今天来的那两个老人的对手,更别说他们背后的庞大势力。   天地会的会主陈守是他们的人,丝绸商四海,大地主钱大家,侠士古道,统领丐帮的中元,福建海盗纪天,还有两个身份隐秘的他们没说,我估计应该是在庆武重要的地方。   对了,潘守一,就是今天将鲁中他们丢远远的那个叫呼延庭的关门弟子,潘守一住在我们村子,就是保护我跟我娘的。   今天,他们说要杀了太子祭旗造反,我不愿意他们绑架宁阳的百姓一起,也不愿意打着复辟的旗号,他们似乎不太愿意。   虽然他们今天找我,是为了认我这个小主子,但在我以小主子身份让他们安排人去杜家救十几个村民女儿的时候,他们一齐理智的跪下阻止了我的冲动。   所以,我辞别了他们,有些不欢而散!”   柳玉清随着韩小满的话,渐渐瞪大眼珠,震惊于小满的身份,也震惊于小满说的那些人的名字。   前世夺嫡之争的时候,不仅仅有太孙跟四王爷的兵马,有端木靖的大军,也有小满说的这些鼎鼎大名的造反组织。   没有想到这些分散开来的几个鼎鼎大名的造反组织,竟然是前朝势力?   “他们如何能确定你娘跟你两人是元帝元后的血脉的?就不怕中途有变吗?”   “所有人,包括我跟我娘都以为我们两人是先天的天生神力,可到今天我才知道,我跟我娘根本不是天生神力,而是在婴儿时期,就被嵩山寺的一初大师打通了任督二脉,又用了专门的药浴。你说,还能错么?”   韩小满满是无奈的回答,自己也很不愿意这样的,也希望他们弄错了的,可连一初大师都被牵扯进来了,自己还能有什么指望?   柳玉清忽然松开小满,当即拿出笔墨,绘画起来。   韩小满也站到了柳玉清的身后,看着柳玉清绘画着庆武的地图,不一会,庆武地图上标出来近十个势力组织。   太孙的,四王爷的,端木靖的,天地会的,海盗的等等。   “小满,既然造反已经是板上钉钉,那就好好筹划一下如何造反,如何胜利,如何保正我们在造反成功之后,不会被其他人架空或者是卸磨杀驴。   所有这些人都不要全然相信,暂时当成做戏也可以,今后我们一定要有自己的地盘,有自己亲自培养或者招引而来的人才跟将士,不然不论造反成功与否,对我们来说,都是极为危险的事。   你看这地图上,是前世大乱的时候势力分布,除却太孙,四王爷,端木靖之外,这些造反势力分了几处,看起来也是声势浩大的,但其实也就是乌合之众,都是地方村民组成的,经不住正经军队一击。   而太孙,四王爷,端木靖的军队,才是久经沙场的,更是武装齐全的军队,手无寸铁的百姓,人数再多,也是乌合之众。   看起来他们武功高强,但,武功高强的人,除非刀枪不入,不然一旦进入武装齐全的军队之中,也一样被射成刺猬。   所以他们这些人哪怕武功高深,也没有天真的跑去刺杀皇帝,来获得江山,自古以来,但凡获得江山的,必定有充分的军权,或者得到掌控军权者的支持。   他们这样的造反组织,最多在大乱的时候,投靠其中一个掌握军权的军队,不然最后也一样难逃被覆灭的命运。”   柳玉清既然接受了造反的命运,便认认真真的从造反的角度思考起来问题。   既然造反,就要成功,不然下场,只能是株连九族,甚至更多。这是一条没有后退的荆棘之路。   “我也是这么顾虑的,天下百姓,人心不会向着庆武,但也不会向着元朝,所以我想建立新的王朝,给所有百姓美好的希望。   练兵的事,我想在你跟我爹将来就任的地方,隐蔽练出来忠诚于我们自己的兵,其实对我来说,最好的兵源还是宁阳。   这里的村民彪悍不惧打斗,又加上是我们的乡情,更容易成为我的亲兵。但是,我终究不忍心将宁阳百姓拖下水。”   韩小满自然也明白玉清说的兵权的事,自古以来,哪怕你起家的时候,就几个人,但最后依旧发展出来强大的军队,不然如何问鼎天下?   抢杠子里面出政权,这是铁律!   “其实宁阳的百姓,若按照前世的那般轨迹,宁阳人,一样损伤过半,当年四王爷占领这里,杀了不少人。   我们若是失败,庆武皇族,也许会将宁阳人杀个七七八八,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是做得出来的。但凡跟我们有一点认识的,都会杀了!”   柳玉清身为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对这些有清醒的认识。   韩小满瞪大眼珠,只以为会连累家人,村人的,没想到会连累一个县的百姓?   “玉清,我现在想将这件事,跟爹娘说说?”韩小满满心沉重,造反的后果,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严重很多。   自己想到了造反之前,转移家人村人,可面对一个县的百姓,如何转移?   “若不然,先跟娘说说,让娘试着跟爹和离看看?”   柳玉清知道小满不得不造反的理由,来自于岳母之后,真的不太敢相信,岳父一心要走仕途的,会跟着一起造反,如果岳父和离,这件事对他来说,没有太大影响。   而且一旦他接触了梅妃,他极有可能,恢复前世高高的韩国公爵位,如此何需造反?   “不要紧的,我爹更想造反,早些年前,我爹一直想的就是造反,被我劝下来的。   我爹不是爷爷的亲生儿子,而是爷爷从前的主子,庆武帝当年几乎杀光了开国功臣,其中就有韩国公。死去的韩国公一家,才是我爹的家族。   尽管当年韩国公是在返回京城的路上被劫杀的,但我爹猜到了是庆武皇帝所为,现在的爷爷都猜到了。   这些年,我爷爷一直带着我爹隐秘住在这里,我爷爷一直希望我爹放下仇恨,好好将血脉传承下去,而我爹一直放不下。   之前爹要跟娘和离,也是为了这件事,但最后爹回头了,才真正放下了灭族只恨。   诶,谁知道,我们这一家子,天生都是造反的命,躲都躲不开,不想造反,被逼的也得造反。   对不起,玉清,如果没有招赘到我们家来,你跟你的家人不需要承受这些的。”   韩小满解释了爹的身份之后,也满是无奈,都是命啊!   穿越过来本想一辈子种田经商的,可现在,诶,造反啊!   “生逢乱世,人命如草菅,很多百姓哪怕没有造反之心,也一样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不要说对不起,这是命运,我重活一回,本以为是为了家人过上一生安康的日子,现在我才知道,我重活一回,是为了陪你一起造反。”   柳玉清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前世的韩承,是为了什么和离了,没想到他才是真正想要造反的人!   这个家里,岳父岳母跟庆武帝,算是不共戴天之仇,而自己的前世,跟庆武一样是不共戴天之仇。   难道真的是宿命?   随着柳玉清的话,韩小满感动愧疚,自己是穿越而来的秘密,至今不曾透露给玉清,给爹娘啊!   不透露给爹娘是为了怕爹娘伤心于失去真正的女儿,不透露于玉清,曾经是因为没敢完全交心,可真的交心了,又担心万一哪天不受自己控制的又穿回去了怎么办?   这件事等等再说吧,先将眼前的造反之事,跟全家人商讨一番应对措施。   韩承夫妻两人被韩小满邀请到三进院子,从女儿的嘴里得知元帝元后唯一血脉的事情,以及守护血脉的那些人,让小满造反的事之后,都呆滞了。   柏立屏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竟然不是娘亲生的事,不可能的!自己不可能不是爹娘的孩子,爹娘对自己那么好,怎么可能不是他们的孩子?   韩承震惊之后,很快回神,双手握住柏立屏:“既然你心存疑虑,我这就陪你去衡溪镇问清楚?或者我陪你去嵩山寺见见一初大师?”   柏立屏茫然点头,不知道点头是去见爹娘,还是去见一初大师。此时的柏立屏,犹如失了魂的人呆呆的。   “小满,等我们回来,再好好谈谈这件事,从小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不要出去,也不要参与他们给你们安排的事,我带你娘去见见一初大师就回来!”   韩承为了能尽快证实妻女的身份,决定还是去最近的嵩山寺,尽快回来还要跟女儿女婿,一起商讨大事。   若是真的,若是真的,那,真的可以造反了!   从前被强行熄灭的造反种子,陡然间燃亮了起来,灼热了韩承的胸口。   一初大师得知是韩承跟柏立屏双双而来求见自己,沉思了一会,点头答应了。也吩咐了伺候自己的僧人,清空自己的厢房院子,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一步。   在见到柏立屏恍惚的神情时候,一初大师就明白了,呼延庭的人,按捺不住了,不然柏立屏是不会知道自己身世的。   ☆、184 认亲   “大师,我的身世是真的么?我真的不是我爹娘的亲生女儿么?”   柏立屏见到一初大师的时候,当场跪了下去,满脸泪水的看着一初大师,希望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而以此同时,梅妃正在陪着端木老夫人说话。忽然间伺候的宫女前来凑耳回禀,说有人看到一初大师见了当地人的求见。   顿时梅妃心情不好了,自己跟太子求见一初大师都没有见到,凭什么,当地百姓可以求见得到?   “老夫人,还请放宽心,那孩子我也见过的,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必定能遇难成祥的,我还要伺候太子,就不打扰你了。”   梅妃来见过两次端木老夫人,但对方始终神情淡然,只知道她那个早死的没影了的孙子。   本来还想着哄的她跟自己回宫,好为皇上建立大功,但两次说不动之下,也不想受憋屈了,梅妃相信,附近肯定有皇上的人看着端木靖娘的,自己也不用干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出了端木靖娘的厢房,梅妃当即安排人堵住了一初大师的院子门口,她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可以见到一初大师。   “别哭了,施主,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你那个孩子,我为何特意要给她戴上暖玉,本就是为了遮掩她的帝王之气的,还有你们两人身上的贵气,我也替你们遮掩的。   其余的,老衲就不多说,也不多建议了,你们的孩子,不是平凡人,多听听她的没错!”   说完这些,一初大师闭上了双眼,做出了送客的态度。   柏立屏终究死心,不得不擦拭自己满脸的泪水,在韩承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   “走吧,出去的时候,不要叫人看出来我们是为了什么来的,若是真有人问,就算是为了求子而来的吧!”   韩承搀扶柏立屏起来拜别一初大师,在走出院子之前,贴着妻子耳朵,轻轻嘱咐了一声,若是平时,韩承不会如此小心,但如今嵩山寺上面,还住着太子梅妃等人,相信私下里的暗卫绝对不少。   一初大师耳朵一动,微微笑起来,韩小满有这样的爹,倒也是好事。   “给本宫请他们过来!”梅妃满心愤怒,见到韩承夫妻搀扶着从一初大师这边出来,当即叫人让两人过来。   “还不跪下拜见梅妃娘娘?”在柏立屏恍惚的时候,梅妃的宫女满脸嫌弃的呵斥韩承夫妻两人。   “草民拜见梅妃娘娘!”韩承不得不拖着娘子一起跪下。   梅妃满是高傲的缓缓走向韩承,然而随着梅妃的打量,梅妃越来越感到震惊,眼前的人,简直就是自己记忆中爹的样子。   “你,抬起头来!”梅妃声音有些打颤,有种希望,在心底蔓延开来。这是自己的家人么?跟自己一样,大难不死的家人吗?   以他的年纪,最有可能的是比自己大一岁的旭哥哥,是他吗?   当韩承抬起来头看向梅妃的时候,心里也震惊不小,对方的相貌,竟然很像自己记忆中的娘?   “你?叫什么名字?”梅妃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草民叫韩承,宁阳清河镇人!”韩承不卑不亢的回答,柏立屏此时已经回神,神色间,充满紧张担忧。   梅妃的儿子,可不是好人,抢了几个村十几户人家的女儿,她做娘的,能好到哪儿去?   “不,你不叫韩承,你叫韩旭!”梅妃忽然间笃定的指着韩承,顿时惊得韩承差点站起来。   韩旭?旭儿?   这是多久的记忆?她如何知道的?她是谁?是谁?韩承双目赤红起来。   “旭哥哥,你忘记我了,我是梅儿啊!”梅妃忽然间满是悲痛哽咽。   梅妃不仅仅从韩承的相貌上看出来他是自己的亲人,更是从韩承耳垂下面那一颗小小红痣上看出来这是自己的亲人,更何况,在她笃定指出他真实姓名之际,韩承表现出来的失态,更是让梅妃确定无疑,眼前人就是自己以为死了多年的亲哥哥。   韩承完全不敢置信,瞪大眼珠看着眼前满眼通红的梅妃,尽管她认出来自己,尽管她长得像自己娘,但若想让韩承相信,她是自己亲妹妹韩梅,韩承还想心存警惕的。   “你忘了吗?旭哥哥,我小时候总是淘气,娘跟大姐,每次发现,都会惩罚我写大字,大哥二哥也不肯帮我说情,只有你一个人,偷偷的给我帮忙写大字。   那一天,那一天我闹着要吃桂花糕,爹娘本来不许,是你帮我说情,还说会陪我一起下去买,可,可那天,我终究没吃上桂花糕,呜呜呜!”   梅妃说的最后的话,韩承当然是记忆犹新的,那一天全家遭遇劫杀,那一天的事,自己没有一件会忘记的,当然不会忘记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吵着要吃桂花糕的情景。   韩承陡然间满脸泪水,嘴唇抖动,终究叫出来儿时记忆中这个妹妹的名字。   “梅儿?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当年的事发之后,韩老爹救下韩承也亲自打听的,得知韩国公一家都死了的消息。   “这件事,稍后再说,旭哥哥,我带你去见太子!”梅妃满心激动,当场就要带自己的亲哥哥去见太子,要给亲哥哥身份,只是梅妃自动将柏立屏忽略了。   尽管韩承一直搀扶着柏立屏,但两人跟着梅妃到了太子的厢房院子,柏立屏便被人阻拦下来,让她一个人站在外面等着。   “梅儿,我让立屏先回家吧!免得家人等的着急!”   韩承见自己妻子被阻拦在外,而自己的妹妹却无动于衷,顿时心里难受,当即提出来让妻子先行回去。   如此,既不会让妻子卑微的在外面等着自己,也可以让妻子先回去跟小满他们说一声,甚至今天自己遇上梅妃亲妹妹的事,也得叫她们知道。而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嗯,叫她走吧!”梅妃眼皮都没有抬的看一下柏立屏,就拉着韩承进去了,半点没有将柏立屏放在眼里。   “立屏,回去的时候,打起来精神,孩子会有的。”韩承回头暗示柏立屏,家中还有大事,千万别跟之前那样恍惚了。   “嗯,我这就回家!”柏立屏答应一声,利索走人,再没了之前的恍惚。   是的,今天的事,赶紧回去跟小满说一声,小满跟自己两人,是注定要造反的,可谁知道,小满爹,竟然是梅妃的亲哥哥?   下山的时候,柏立屏几乎飞跑回家,这件事太重大了。   尽管柏立屏相信自己的相公,不会告密太子梅妃,但事关女儿的性命,自己不能马虎一点点。   而且看起来敦厚的柏立屏,从梅妃对自己的态度里,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不屑。   是以,柏立屏不自觉的已经在心里,对韩承生出来警惕之心,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发觉罢了。   太子心情正好,不仅仅有杜思思伺候,周兰惠伺候,还有这些个会勾人的小美人伺候,尽管还不能开戒,但这不妨碍*嬉戏。   韩承被梅妃带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满眼的美人,好几个眼熟的,但都没敢细看下去,实在是这些个女人,穿的太少了。   太子根本不忌讳似的,最近身体不错,能吃能喝能走能逗逗美人,又得知姚大夫给他准备回春大补丸,更是心情极佳。   “爱妃,你大哥竟然还是个秀才啊!好好,这一次,本宫就让你大哥好好考一个解元,再考一个状元,回头亮瞎那些朝臣,哈哈哈哈!”   太子一副他说了算的张狂,喜的梅妃连连跪下谢恩,还拉着满脸黑线的韩承跟她一起谢恩。   韩承满心难受,想着等无人的时候,如何劝谏唯一的妹妹,离开太子,太子如此,妹妹跟着他,能有什么未来?   太子哪怕是得了皇位,也是太孙的,而妹妹的那根儿子,更是不成样,在这之前,自己都恨不得梅妃儿子不得好死的。   现在,若是可以,自己很想将梅妃的儿子,掰正过来,只是那么多被他糟践的女人,诶,一想到这个,韩承简直心里难受不已。   自己的妹妹怎么会教导出来这样的儿子?难道是太子言传身教带歪了的?   梅妃等太子赏赐了自家唯一哥哥之后,就喜不自禁的拉着韩承,到了她自己的厢房院子。   “快去将逸儿找回来!”同时梅妃还当着韩承面,安排人去将自己儿子找回来,让他认认舅舅。   韩承嘴角抖动,终究还是没说李逸犯下的那些事,先再听听这个失散多年的妹妹,说些什么,了解一些她的想法再说吧。   “什么?那个那个贱奴竟然敢做你爹?简直是欺负我们韩家没人?他人呢?本宫杀了他!”   梅妃在追问自己哥哥如何活下来的时候,韩承说韩大浒救了他,带着他隐秘的生活在这个偏远的村庄,两人以父子名誉立足的时候,梅妃当场的气的要杀了韩大浒。   简直是奴大欺主的贱奴!   “慢着,梅儿,当是也是不得已,韩老爹为了我,付出很多,如今临老,为了我还休了结发妻子,出族了他亲儿子亲女儿,你别怪他?”   韩承邹眉轻柔解释,维护着韩大浒。虽然不愿意自己妹妹如此嚣张,但也不忍心怪她。   “他有什么资格出族他的儿子女儿?他是我们韩家的奴仆,他生出来的儿子女儿,统统是我们家的奴仆,要打要杀,也是我们韩家说了算。   本宫看他是存心欺负你!不愿意他一家人生生世世做我们韩家奴仆!就你还被他蒙蔽在鼓里,当他是亲爹一样供奉着!”   梅妃见韩承维护一个区区奴仆,顿时摆出来平日里高高在上训斥人的姿态,一时间仿佛忘记了韩承是她今天刚刚认下来的哥哥一样。   韩承顿时说不下去了,没办法让梅儿理解相信自己,但只要她不下令伤害韩老爹,随她怎么说了。   “这件事先放放,那个女人是你自己要娶的?还是韩大浒那个老货害你娶的?这样的女人,你也要?好歹你在清河镇也是秀才,哪没有像样的女子,非要娶一个长得跟男人一样的女人?”   柏立屏在梅妃的眼里,被贬的一钱不值,柏立屏身高高于世上很多男子,面色小麦色,但比起从前晒的发黑,已经好多了,有人润泽多了,但梅妃见的女人,哪个不是娇养着,精细打扮着的?甚至是正值花样年华的?   韩承这下子,心里更是不痛快了,若非对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妹妹,韩承真想甩袖而去,自己的妻子,关你什么事?   “是我自己要娶的,当年我们日子过得辛苦,亏的你嫂子有身打猎的本事,贴补家用,不然我这个秀才,也没有机会读出来的。   现在家里好多了,女儿小满也招了赘婿顶起来门户,你嫂子如今也不需要打猎了,就在家陪着我,梅儿,不要嫌弃你嫂子,没有她就没有我!”   韩承这一次,用了让对方毋庸置疑的语气,简单说了自己的妻女。   梅妃顿时气得要死,那个女人生不出儿子,还不给哥哥纳妾生儿子,这样的女人,哥哥凭什么要护着?   “旭哥哥,这一次你就跟着我回去,皇上要是得知我们韩家还有男儿,一定会将韩国公的爵位还给我们韩家。   只是你那个妻女还是别带了,不然你堂堂一个韩国公的妻子,竟然是个打猎的,岂不是笑掉人家大牙?   你还年轻,长得也好,等你成了韩国公,京城贵女,你尽管挑,我一定成全你,我们韩国公的女主人,至少也是阁老的女儿,还要是嫡女,不然如何对得起,我们的爹娘?”   “梅儿!这些都是我的家事,你不要什么都管,我的妻子是我的事,我的女儿也是我的事,还有,你还是好好管好你自己儿子吧,他一口气抢了村民十几个女儿,你好好想想,如何安抚那些村民吧!”   韩承终于忍不住的怒了!   这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妹妹?为何半点不为自己着想?半点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对自己的亲人,一个都看不上眼?   若非你是我我亲妹妹,我韩承会看得上眼你一个太子宠妃?也不看看你自己将儿子教养成什么样了?   梅妃顿时被韩承忽然的暴怒惊呆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从小宠溺自己的亲哥哥。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自己才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欺负他的那个贱奴,没良心的给哥哥找了这么一个叫人笑话的妻子,这个女人生不出儿子也就罢了,竟然还不允许哥哥纳妾生儿子?   那个女人倒是好本事,哄得哥哥答应,让她唯一的女儿招赘女婿,固宠她的位置,这样的贱人,本宫绝不会饶了她!还有她生的女儿,根本不配称为韩家人!   哥哥还这么年轻,只要休妻另娶,再多纳几个小妾,韩家怎么可能没有儿子继承爵位?   还有逸儿怎么了?不就是宠幸了几个村女么?逸儿这么高贵的身份,宠幸她们,也是她们祖上积德了,本该是她们全家前来叩谢恩典的,怎么到了哥哥嘴里,就成了这样?   逸儿可是哥哥你的亲外甥啊!   初次见面的两兄妹,一时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韩承不得不正视自己今天的认亲之事,对妻女来说,是好是坏?尤其是在小满被前朝势力逼的不得不造反的时候,自己的妹妹,太子的宠妃,天然的成了女儿的敌人。   自己在妻女跟亲妹妹之间,如何选择?   毫无疑问,必定的选择自己的妻女,更何况,庆武天下的百姓,也受够了庆武皇族,这样的皇族,韩承不觉得他会走多远。   韩承要考虑的是如何将自己的亲妹妹,从太子的身边拉出来,但韩承也知道,庆武的皇家人是不会休妻,也不会驱散后宫自己的女人的。更别说梅儿还是太子的宠妃!   唯一拉出来妹妹的办法,就只剩下了一个,推翻庆武皇朝。   “母妃,母妃,快跟父王说给我五百侍卫,我要杀了那些人!”李逸忽然间狼狈闯入自己母妃的屋子。   “逸儿?出什么事了?哪个不长眼的想造反?”   梅妃正在气的要死的时候,见自己儿子脸色极差的跑进来,顿时心里的怒火,止不住的上扬着。   原来韩小满跟呼延庭等人,不欢而散之后,呼延庭安排了人蒙面去杜家救人。   结果人是被救了,但是那些女人都被糟践了,最恨的还是被李逸的贴身侍卫集体糟践的。   如此之下,杜家发生了激烈打斗,呼延庭的人,杀了杜家护卫,也杀了李逸的所有侍卫,也不是孟直敬带人及时赶到,李逸都要死在杜家。   现在的杜家正一片狼藉,李逸被惊吓的不轻,被孟直敬带人护着送到了嵩山寺。   孟直敬见本县暗地里竟然还有如此侠士,顿时也后怕不已,趁着送李逸回嵩山寺的这会,也前来求见太子,请太子安排人清剿这些造反人士。   ☆、185 物是人非   孟直敬也极为担心,这些所谓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若是为了村民交税的事盯上了自己,自己哪怕带着家族的护卫,也不敢笃定无事的。   孟直敬还不知道,呼延庭的人,并不想暴露真实的势力,只是想顺了小主子的意思,救出被害的村民女儿。   他们真实的势力,还等着对付太子,杀太子祭旗的呢!若不然,能让李逸被孟直敬救的送到嵩山寺?   而韩承听着眼前这对母女的对话,浑身如置冰窖,哪怕此时的天气还是燥热的时候。   妹妹为何变得如此心狠手辣?如此草菅人命?如此的不分黑白对错?   听到李逸说他将抢了的村民女儿,赏赐给侍卫的时候,自己的妹妹竟然还夸他做的好,会笼络人心?   “母妃?他是谁?怎么在这的?杀了杀了,我见他心烦!”   李逸后知后觉的看到了韩承,见他一副书生打扮,顿时恼羞成怒,最恨的就是这些张口仁义道德的读书人,自己今天的事,到了这些人眼里,还不是被他们耻笑的天大笑话?   杀了,敢笑话自己的,统统都杀了!   “逸儿,这是你舅舅,你过来,见过你舅舅!你舅舅以后可是要继承韩国公爵位的!”   梅妃语气清冷下来,跟儿子说话之后,再次面对自己亲哥哥,已经没有刚刚相认那一刻,那么亲热这个哥哥了。   梅妃脑海里,想的是让这个哥哥继承韩国公爵位之后,联姻朝中大臣女儿,发展支持逸儿的势力。不然自己再是得宠,娘家无人,如何拼得过太孙?   韩承在梅妃清冷拉着儿子过来自己面前的时候,敏感的感觉到了这个妹妹对自己的态度变化。   “母妃?你会不会弄错啊?你不是说韩国公一家除了你,都死了的嘛?”李逸看到韩承的第一眼,就觉得不喜,不太高兴认这样的人做舅舅。   “母妃也是今天才认识的,你先见过你舅舅,将来你舅舅可是要护着你的!”梅妃自顾自的拉着儿子面相韩承的时候,笃定的说着。   仿若韩承只要承了她给的天大恩惠,从此就得为她的儿子,保驾护航,也得什么都听自己的!   “舅舅,母妃,我去见父王了!你也快点来,让父王叫人杀了那些造反的!”   李逸极为勉强的敷衍的叫了一声,没等韩承反应,就撒腿跑了,找父王的人去杀那些造反的。   “三哥,今天不凑巧,遇上造反的了,本宫,去见太子了,等过几天,你再来吧!你放心,属于我们韩家的爵位,本宫一定给你拿到!”   梅妃高高在上的说完,俯视着自己多年不见的兄长,心里冷笑一声,就不信,一个靠女人读出来秀才的村民,会忍得住韩国公的位置?   自己若非苦于娘家没有支持,还会忍着他的斥责?   自己活这么大,还从未被人如此不给脸面的斥责过,哪怕是太子,对自己也是哄着的,今天本宫跟儿子两人,竟然被他给鄙夷斥责了?   先晾凉他,不然他还当自己是从前五岁不懂事的小孩子?见到自己这样的宠妃,他竟然半点尊卑都没有?   “是,草民告退!”韩承心里一阵刺痛,弓腰行礼退出来。   韩承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满心沉痛,若是可以,韩承真的愿意,自己没有这样的亲妹妹!   从前儿时对妹妹的记忆,早已物是人非!   这个当了太子宠妃的亲妹妹,不仅仅掌控*极其强烈,更是半点没有真的在意自己这个亲哥哥,反而是将自己当成了她母子的棋子。   想到那个亲妹妹的心狠手辣,韩承不得不考虑自己妻女的安全。   梅儿一心要自己成为韩国公,为她母子护航,就绝不会允许自己跟立屏在一起,说不准下一刻,她就能用那高高在上的皇权,杀了自己妻女,为她自己的儿子铺路。   怎么做才是对小满母女的保护?尤其是在小满不得不造反的时刻?   难道真的只有分开一途?可谁知道这一分开,是多久?自己跟小满娘,年轻时候蹉跎了十多年,难道还要蹉跎下去?   可若是铁了心的反对梅儿这个亲妹妹,韩承真的没有把握能护得住妻女。   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从柏立屏的嘴里得知,一初大师承认了呼延庭等人说的事实,还得知了太子宠妃梅妃,认出来小满爹是她亲哥哥了。   柏立屏带回来的这个消息还没过劲,呼延庭亲自过来了。简单叙述了蒙面大侠杀进杜家,救出来村民女儿的事。   “属下请小主子责罚!若是早去一步,那三个女子就不会枉死!”   呼延庭,一下子跪在了韩小满面前,此时的柳玉清跟柏立屏两人并不在场,而是避让开来。   “请起来吧,既然用蒙面大侠的名誉救的人,索性我们的人,就多安排几处蒙面大侠,打出一个口号,为国为民的口号,见到不平事,便替天行道!”   “就用天地会可以吗?”呼延庭被韩小满拉起来之后,满是恭敬态度。   经过上次的不欢而散,呼延庭感觉到自己等人的不足之处,终究没有真正将小主子奉为主子,不然为何要集体反对小主子,第一次提出来的建议?   更何况那个建议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其实真的不算多难的事,不过是没将小主子真正放在心里而已。   “那就天地会吧!让天地会多设一些分坛,声势浩大一些,多震慑一些鱼肉百姓的豪强,多敛聚一些有识之士,多拉拢一些爱惜百姓的文臣。   用我们这样的小股势力,不间断的在庆武各地骚扰皇朝,消耗他们的兵将能臣。   我爹娘,还有我相公已经得知了这件事,他们跟我一样,都认为举事最要紧的是军队,不然无异于自寻死路。   所以,我打算等我爹,或者我相公明年高中进士封得一地之后,全力练兵,囤积钱粮,最后,还要跟端木靖合作。   不然,推翻庆武,只能是痴心妄想,南方的兵,跟北方的兵,体质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面。   再说,端木靖的兵,不仅仅武器装备精良,更是跟北方的游牧名族,打了上百年,这样的一只兵,若有问鼎中原的想法,我想,这个世上,暂时还没人能阻止!   所以,面对这样的一支军队,我们只能合作,而不要妄想吞并,不然庆武帝,也不会弄到了这么多年,还不得不忍受着端木靖。”   韩小满这一次没客气,既然你们是真的认我为主子,就得听我的,不然,我也不打算认真干造反的事业。   呼延庭听了韩小满的这一席话,顿时感到羞愧不如,自己等人年纪这么大,经历这么多,竟然还没有小主子看的透彻,自以为有些个钱财跟武功高强的徒弟,就能复辟成功了?   “是,属下一切听从小主子的吩咐,小主子,我们来的时候,商量了一下,大家想拜见主子,你娘一下?”   柏立屏是元帝元后在前朝皇宫出生的嫡女,暗地里,自己等人应该要奉承柏立屏为主子,公举大事的。   但这么多年观察下来,并没有发觉柏立屏的特别之处,那么多年被韩承冷漠,被韩大浒妻儿欺负都不知道反抗。   若非后来韩小满表现的极为优异,自己等人,都不打算复辟了。主子不行,如何能带领众人复辟?   现在主子小主子都得知了这样的大事,自己等人还得要见见小主子的娘,只是有些不过意,这样的大事,竟越过了她?   好自己在对她的了解很深,但凡对小主子有利的事,柏立屏这个主子,都乐于见成的。   “这样吧,你今天先正式见见我娘,其余的,听我娘的再说吧!”   韩小满带着呼延庭见了柏立屏,柏立屏心情其实很沉重,没有什么心情见呼延庭的那些人。   “你们以后别叫我主子了,就叫小满主子吧,我不会管也不会问任何事,我只想小满能好好的,其他的,我都不想知道。”   柏立屏此时很是不安,不知道相公在梅妃那边,会不会出事?也许不会,但梅妃看起来根本不待见自己,相公认了这样的妹妹,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女儿?   潜意识里,柏立屏已经感觉到梅妃一定会让韩承休妻了,但在女儿造反的关键时候,韩承的这一次认亲,还是让柏立屏极度焦躁的。   “主子?”呼延庭满是愧疚的看向自己守护了这么多年的主子,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主子半点不愿意成为自己等人的主子?   尽管早就了解主子的护犊之心,可真正听到主子这么交代,呼延庭还是感到了心痛。   若是元帝元后还在,眼前的主子,必定是天下最为尊贵的主子啊!   “你们都出去吧?”   柏立屏邹眉,声音疲惫,半点没心思见呼延庭这样的人,哪怕得知他们护着自己这么多年,也没有心思多说一些,更没有心思问问元帝元后的事情。   对柏立屏来说,元帝元后跟陌生人没有两样,真正养育大了自己的人,是爹娘,感情上,柏立屏很难马上就转变过来,哪怕元帝元后身份尊贵,哪怕自己身份尊贵,也不及柏立屏眼里的家庭安康,尤其是,眼下自家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呼延庭不得不尴尬退下,但终归还是确定了主子的真实心意,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主子眼里,只有小主子,连那么高贵的身世,都没有什么想法。   韩小满送走呼延庭后,没时间安慰娘,赶紧找玉清商量爹认了梅妃的事。   “真的没有想到,爹这一次去嵩山寺会被梅妃认出来,前世爹被梅妃注意,是通过乡试才注意到的,也怪我大意了,早知道就应该建议爹带着娘去衡溪外祖母家确认身世就好了!”   柳玉清自责不已,重生之后的很多事发生了改变,自己大意了!没想到,眼高于顶的梅妃竟然会注意到那么多祈福中的一个如此普通的信徒?   “算了,不怪你,既然是命中注定,那就去面对!爹对他的家人极为看重,若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都想着造反。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梅妃母子两人在宁阳的作为,就差天怒人怨了,尤其是梅妃的儿子,简直畜生不如,这点,爹绝看不上。   梅妃没有娘家,在宫里自然步步艰难,这才处处讨好太子,现在她认了爹,绝不会放过爹这个外戚助力,尤其是韩国公的爵位,她一定想办法给爹弄到手。   说不准,梅妃不管爹答不答应,都会强加在爹头上,而我娘,必定还是要被梅妃嫌弃丢掉的,不然如何能最大利益化?   休了我娘,爹成为韩国公之后,正好可以联姻一个大家族的嫡女,这样的话,对梅妃儿子来说,利益太大了。   娘回来那么焦躁,估计心里也有些预感到了,不然娘也不会对呼延庭那么不客气了!”   韩小满也是心事重重,这件事最关键的不是爹会告密自己跟娘的身份,以自己对爹的认识,爹不会这么做的。   但最怕的就是,爹在亲妹妹跟自己跟娘之间,不得不跟前世一样,做出违心的选择。   实在不行,就早点造反,全家人一起走,可自己终究没有把握,说动爹,放弃对他妹妹的亲情。   以自己跟娘的身份,天生就是皇家的敌人,爹的那个梅妃妹妹以及她生的儿子,天生就是自己的敌人,让爹如何选择?   “小满,不是我小人心思,若是你爹最终还是选择跟前世一样,当了韩国公,你,还是跟你娘离开你爹吧?不然我真担心万一你爹意外的时候,对梅妃泄露出去你跟娘的身份秘密?”   玉清可没有小满那么对韩承充满自信,尽管经过这么长时间认真了解接触,但自己真的不敢拿小满的生命去赌啊!   爹上次离开娘之后,就不应该再回头,不然哪有今天的为难?如今的娘,不比从前对爹那样无所谓啊!   “等爹回来再说吧,爹不是糊涂人,爹对我,对娘也不是薄情的,她梅妃这么多年来在深宫里面,哪会有正常人的感情?不然她母子两人怎么会在宁阳如此作为?   她今天即便认下爹,估计也是因为利益居多,亲情又能有多少?相信爹能看出来的!”   韩承在一家人极度焦躁之中,也是满心沉重的回到了家。   一回到家的韩承,当即将妻子带进小满玉清的三进院子,一家四口,关门商谈全家生死关头的大事。   旺财依旧守门,谁都不许进三进院子。   “今天的事,你们两个应该听你们娘说了吧?立屏,对不起,我并非是本地人,而是当年陪着庆武帝一起打天下的韩国公的孙子。   可惜庆武帝登基之后,大肆杀戮开国功臣,立屏,对不起,我韩家帮着李家夺了元朝,终究得了灭族的报应。   从前我一直想着有朝一日,一定杀了庆武帝,为全家报仇,后来小满得知这件事后,劝我放下仇恨,要我安心过宁静的日子。   可惜,事与愿违!当我安心下来,却又遇上这样的事,小满跟立屏你们的身份,逼的我们家不得不走上造反之路。   今天,我极为意外的遇上了我的亲妹妹,不曾想,我们韩家除了我,还有活下来的人。   原本是件极为开心的事,但现在,我却半点开心不起来。我不得不承认,我那个亲妹妹,早已不是当年喜欢跟着我的那个天真烂漫的稚童。   妹妹身为太子宠妃,身份高高在上,对农户,包括你跟你娘,都看不上眼,今天直接就让我休妻,我没答应。   我那个妹妹,见我不答应之后,当场就冷了脸,我临走的时候,她不仅仅带着诱惑,许诺我帮韩家恢复韩国公爵位,但也带着威逼,我看她是将我当成了她母子势在必得的棋子。   我想如果我坚持不答应她要求的话,我很担心她就在这些天,会安排人加害你们,随便给你们头上按一个罪名,就能让你们两人无法反抗,除非当场就造反,远走他乡。   但,若是这样,造反不仅仅太过仓促,容易失败之外,我也不甘心,我想将妹妹拉出那个李家,那毕竟是我唯一的亲妹妹。   小满,玉清,立屏,我一路上想的很多。最终还是觉得我们里应外合,是唯一的出路。   小满造反势在必行,只能胜利,不能失败,但以那些人的势力跟钱财,根本不可能成功造反,军队才是造反成功的根本。   若是我选择跟着我妹妹回去,按照她的安排,恢复了韩国公的爵位,我就有太多的机会,拉拢朝臣,染指军权。   立屏,对不起,明着,我不得不再次和离你,但我韩承对天发誓,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妻子,只有你一个女人,绝不染指任何女人,哪怕成为韩国公之后,也绝不,这是我的底线。   立屏,虽然形势逼的我们不得分开,但那只是明着分开,暗地里,若是你愿意,便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回到我身边,只是在小满造反成功之前,不得不委屈你,没名没分了!   还有小满,趁此机会,留在宁阳,看着合适的,培养出来忠心于你自己的人才,爹知道你行的,爹相信,也许三五年,你就能杀进京城,到时候,爹为你开路!”   ☆、186 狠心舍弃   为了保护妻儿,韩承再是难舍,也不得不狠心舍弃妻儿,不然韩承真的很担心,自己今天认下的那个亲妹妹,会心狠手辣的安排人杀了小满跟她娘两人。   韩承的话,让柏立屏心如刀割。   直到今天,自己才知道,亲生爹娘的死,跟小满爹的祖辈还有这样的宿敌关系,可一想到小满爹的一家人,也因此被庆武帝灭了,顿时心里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痛。   若是不知道小满爹真实的身份,自己真的舍不得离开他的。   原来,自己跟小满爹,命中注定要分开的,若是自己在上次拿到和离书的时候,就厚着脸皮回娘家就好了,心就不会这么痛了。   韩承看着低头滴落眼泪的妻子,不肯看自己一眼,也是满心疼痛。   “对不起,我替我祖父他们跟你谢罪,对不起,我蹉跎了你这么多年之后,还要再如此辜负你,对不起!对不起!”   韩承一下子就跪在了低着头的柏立屏面前,重重磕头。   “爹,你起来,娘,你也别难受了,虽然我们一家人目前遇上了这么难的事,但那个土匪都能造反成功,没道理,我们造反不能成功!   娘,爹考虑的很对,也很实际,我们家造反,还需要时间,需要忠心于我们自己的军队。   若是要达成这样的目的,只能靠爹或者是玉清掌控一府之地,才能给我地方,好好练兵,不然是没办法造反成功的。   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呼延庭的那些势力身上,我没把握,他们以及他们下面的那些人,是不是真心服我,但我却知道,他们是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他们造反需要昭告天下的借口,而我们就是他们的借口。   玉清,趁着这一次爹和离娘,你也离开吧!正如爹说的那样,做假离开,你才能获得更多的舞台,为我们一家造反,争取更大的赢面。   我们一家人,由明转暗,你跟爹在朝廷,互相接应,争取获得军权,获得人脉支持,获得治下的府地。   而我跟娘就在宁阳,培养造反人才,哪怕被暴露了也不会有多大损失,不会累及你们,更何况,我跟娘两人身手不比男人差,真打出造反旗帜,也不碍事。”   韩小满第一次见到爹娘如此悲痛难受,顿时心如刀割,泪如雨下,恨不能做一切能减轻爹娘痛苦的事。   那自己就陪着娘,一起忍受这样的分离之苦吧!   造反没有成功之前,自己随时可能暴露,随时可能连累身在朝廷的玉清以及玉清的家人,倒不如索性趁早分开。   短暂的分开,为的是长久的相聚,化悲痛为力量,不必悲痛,什么样的苦,也不必悲痛,只要一家人都好好的活着,才能最终幸福相聚。   娘,不哭,女儿陪你!   爹,不哭,女儿懂你!   玉清,对不起,我违背誓言了!若是我们两人真的情比金坚,短暂的分离,绝不会真的成真的,我相信,不会太久,我韩小满,一定会再次迎娶你!   玉清原本陪着一起刺痛的心,在听到小满的这番话后,忽然呆滞了!   “不!我不答应!韩小满!你休想我答应!我早就说过,等我明年中了进士,就任一地父母,那时候,你在我治下,想怎么练兵就怎么练兵,我们为何要分开?”   柳玉清呆滞之后,便满是怒火,若不是担心被人听到,柳玉清差点吼起来。   “如何不影响?若你是我的赘婿,你如何能成为一地父母?如何能赢得你老师那般人的认同赏析?   造反不仅仅是推翻一个朝廷,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若是连造反之后的朝臣都没有的话,我便是推翻了庆武皇朝,又如何坐得稳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所以,我要你帮我,帮我去拉拢你老师那样的纯臣,拉拢心里有百姓的士子,而这些,我做不到,唯有靠你帮我。   我不会蹉跎多长时间的,你相信我,爹,娘,你们也相信我,我不会蹉跎多长时间的,三五年,我一定可以堂堂正正的让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那个时候,即便我还没有完全的掌控全部江山,但我相信,我至少能掌控半壁江山,那个时候,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顾忌这个,担心那个的被人逼的不得不分离。   分开,只是明着的分开,暗地里,我们还可以见面,可以互通消息,互相接应。   若是能用短暂的分离,换取未来永远的幸福相聚,我愿意选择短暂的分离。   我更相信我们一家四口之间的感情,不是分离就彻底生疏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韩小满擦干眼泪,缓缓站直身体,双目清冷,带着君临天下的自信,跟全家人规划起来未来。   大难来临,舍不得一切便只有更糟糕,忽然间,韩小满明白了端木靖的成大事不拘小节。   但,自己有底线,底线是天下百姓,底线是一家四口永远相亲相爱,绝不会突破!   一时间,韩承夫妻,柳玉清都呆愣住了,被韩小满的如此气势惊呆了!   柏立屏顾不上哭泣悲痛,韩承顾不上愧疚沉重,柳玉清也不得不逼着自己理智一些,想想小满的话。   只要不是小满狠心离开自己,只是明着离开,但却能真正帮到小满造反的话,自己为什么不能答应?   名声能有小满的性命,能有全家人的未来重要么?   自己可以保证自己,即便离开小满,也绝不会变卦,自己会一心等她再次迎娶自己!   可?她的身边呢?会有人乘虚而入么?   不,不会的,小满不会辜负自己的,小满从来一诺千金,怎么可能辜负自己?   “不,小满,娘不得不离开你爹,那是因为梅妃娘娘不同意娘这样的村妇配你爹,可你不一样。   你跟玉清两人在众人面前发过誓言的,谁都知道,你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到了这个时候,柏立屏顾不上自己的分离之痛,只愿意女儿不要受自己一样的苦。   “娘,没用的,梅妃能嫌弃你,也一定能嫌弃我,爹如此年轻,她一定会想办法用爹来联姻京城的世家,给她助长势力。爹,如何周旋其中,全看你的了。   而我,只能选择留下,留下来安抚前朝势力,留下来,给玉清更多机会,帮我获得最大利益,娘,别担心,我们一起面对,不会太长时间的,我保证!”   对不起,玉清,真的很对不起,但我却真的不得不如此选择。   爹娘之间如此悲痛难受,我这个唯一的女儿,只能尽我最大努力,帮他们获得幸福的未来。   我的身世太狗血,逼的我不得不暂时远离你,若不然,我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你全家被斩。   先分开吧,分开了,你全家不会被我连累,分开了,你若坚守内心,我们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刻。   你若不能坚守到那一天,我不会怪你,这本就是一个没有人权的时代,玉清,对不起,我没有了选择。   “小满,立屏,你们放心,无论我妹妹如何做,她逼迫不了我的,我也不可能娶任何世家女的。   我吃了姚大夫给我开的绝育药,我韩承这一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儿,唯一的女儿,如此,还有哪个世家女肯嫁给我?   立屏,我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妻子,你再等我几年,好不好?到老的时候,我们一起陪在小满身边,帮她带孩子?好不好?”   韩承到了这个时候,为了安定妻子跟女儿的心,这才不得不将内心不打算说出来的秘密,说了出来。   说出来,也是告诉柳玉清,小满日后无论如何,还是会娶人,而不是嫁人的。你若真心对待小满,他日无论你站的多高,也只能是嫁给小满,绝不会改赘为娶!   尤其是小满将来的位置,是绝不会允许出嫁的!   顿时,韩小满满脸不可思议,继而震惊,刺痛,泪如雨下的韩小满最终忍不住的扑倒在爹的怀里。   “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韩小满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对爹的濡慕,敬爱,愧疚之情,只是在爹的怀里,喃喃的说着对不起的话。   对不起,爹,为了我一个女儿,您舍弃了太多太多!   对不起,爹,您为了保护我这个元帝血脉的女儿,不得不选择答应梅妃,娘痛苦,您也痛苦!   对不起,爹,为了让我这个唯一的女儿没有一点点威胁,您身为这个世界的男子,甘愿不要儿子,甘愿守着我一个女儿,我如何敢辜负您的期望?   爹,我不仅仅要造反成功,我也一定会将韩家,代代传承下去。   柏立屏此时也是满脸震惊和不可思议,自己不愿意再生出一个孩子,偷偷吃了绝育的药,没想到,相公,他,他一个男人,竟然也会去吃绝育的药?   怎么会这样的?为什要这么做?   柏立屏百感交集,一时间,竟然呆呆的看着女儿扑倒在她爹的怀里,痛哭流泪!   柳玉清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孩子!自己虽然不得不离开小满,但却可以跟小满先留下孩子,有了孩子,谁也不要想插足我们一家三口!   “小满,别哭了,爹相信你,爹一直都相信你,你虽然身为女儿身,但却比得上世上的任何男儿。   你虽然没有熟读经书,但你却比熟读经书的士子,更加眼光,更有谋略,更有胸怀。   我们都目睹天下百姓的艰难,从前我们可以为了自己,装作视而不见,可现在,事实逼的我们一家人,不得不以天下百姓为己任。   小满,爹很骄傲,很骄傲,我韩承的女儿,必将问鼎天下,造福百姓!”   韩承用自己的手擦去女儿满脸的泪水,缓缓将女儿拉起了站好,同时用极为自豪的语气,鼓励着自己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为她自豪,为她骄傲!   最终,韩承跟一家人商定,再等三天,他会去回复嵩山寺的妹妹,和离妻子,舍弃女儿。   韩承想后面的三天,一家人好好相聚在一起,三天之后,便是妻离子散,天各一方,相聚不知是何年?   当天晚上,韩小满在爹娘的饮水里,加了帝王果,帝王果,不仅仅能增强娘的天生神力,也能增强爹的体质,还能让她们更加年轻。   柏立屏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如此疯狂的一天,也没有想到相公也会有如此疯狂的一天,自己跟他两人竟然彼此狠狠纠缠了大半夜?   疯狂中的柏立屏跟韩承,两人并没有想到会有药物的作用,只以为是因为即将面临分离,才会如此的疯狂,如此的狠狠纠缠。   而在三进的院子,柳玉清跟韩小满两人也各自服用了帝王果,不仅仅是为了分离在即,也是为了分离之后,韩小满的神力更加有力量,多一些保命的手段,同时玉清也可以多增强一些体质。   这一夜,柳玉清没有用避孕药,自己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真正回到小满身边,留下子嗣,自己的心,会踏实一些。   爹娘的心,也会踏实一些,没想到爹会为了小满,做出绝育的行为,如此父爱,重于山啊!   “小满,这三天,若是能有孩子,不管男女,都叫他韩诺,好不好?一诺千金,永不后悔?好不好?”   纠缠之后,柳玉清不愿意睡去,紧紧的搂着妻子,细说可能有了的孩子。   “嗯,就叫韩诺,不管男女,都叫韩诺,彼此信守承诺,永不后悔!”   韩小满得知玉清想要孩子,这一次,韩小满没有不同意,分离在即,不管是为了安玉清的心,还是为了安爹娘的心,若真能有孩子,自己未尝不能接受。   早该忘记,自己再也不是现代的女孩,而是这个时代的妻子,本该养育孩子,继承家业。   “对不起,小满,在你这样的时候,本不该让你生孩子,成为你的牵绊,对不起?”   柳玉清何尝不明白,武功高深的小满,一旦真的造反,必定时常出生入死,这个时候怀孕,对小满来说,真的是很大的阻碍。   可,因为自己的私心,不放心的私心,小满却答应了!   “不,你需要我有孩子,爹娘需要我有孩子,我想即便是呼延庭那些人,也一定需要我有后代。   在这个时代,子嗣的传承,对家业来说,极为重要,对江山社稷来说,更为重要,而我,也很喜欢孩子,更何况是我跟你的孩子,不论男女,他都将继承我的家业,我的天下。   我不会生太多孩子,一个足够,我爹为了不会有其他兄弟姐妹,威胁我韩家家主的地位,宁愿绝育,我也能做到。   庆武的百姓为何如此艰难,其中很大的原因,便是庆武帝的后宫太过庞大,子嗣太过众多的缘故。   这些人骄奢的生活,全部是天下百姓供养的,若是没有这些供养,光是庆武帝一家几口人,百姓也没有那么多负担。   玉清,你愿意只有一个孩子么?”   韩小满是被自己爹感动了!若是爹有一点点跟这个世上男子一样的想法,韩小满相信,爹绝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女儿!   不管是跟娘再生子嗣,还是纳妾生子,都绝不会只有自己这一个女儿。   爹能做到为了自己这一个女儿,绝育不生,自己为何做不到?   子嗣多了,纠纷就多了,连玉清家这点家产,玉清大哥都会恬不知耻的算计,若是有了更大的家业,岂不是更加成仇?   尤其是在皇家,兄弟姐妹之间,互相帮衬的少,争权夺利的多,通常的做法,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历史上有太多太多这样的例子了。   玉清紧紧拥抱住小满,没有回答,只是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家兄弟,也想到了庆武帝死后的夺嫡之争。   “好,不论男女,我们也只生一个孩子!不论继承家业,还是继承天下,就一个!”   柳玉清想到了小满的天生神力,从小不曾生过病的事情,便也想到了,若是小满生出自己的孩子,在嵩山寺的一初大师,也许也会为自己的孩子,弄出一个天生神力来。如此还要担心一个孩子不能平安长大吗?   只是想到因为自己的私心,却要辛苦小满,玉清满是歉疚,却不后悔这个决定。   这两天,宁阳到处是张牙舞爪的禁卫军在扫荡,哪怕阳牢房人满为患,禁卫军也照样抓人,见到走路带风的人,都抓,本着宁愿抓错一百,也不愿放过一个的宗旨,这是梅妃下的命令,是给他儿子一洗前耻的。   一时间,整个宁阳的百姓,都被这样的恐怖威胁着,就怕自家一不小心,被太子的禁卫军当成了反贼给抓紧牢里了。   就是连很多想围攻县衙的村民们,一时间在如此高压之下,也不得不选择了忍气吞声。   一初大师得知太子的人,在宁阳如此胡作非为,不得不面见了梅妃。   “你们都下山吧!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太子的病,也不在宁阳!都走吧,嵩山寺,千百年来,接待的是真正心中有佛的信徒!”   ☆、187 撵走   梅妃顿时脸色铁青,自从自己来到宁阳,来到嵩山寺,都不曾见到莲净的这个师父,一初大师。   难得自己见到了,竟然要撵自己走人?   梅妃很想一甩衣袖,直接走人,等太子登基之后,再铲除了整个嵩山寺,以雪今天的耻辱。   但想到姚大夫说的那四颗回春大补丸,梅妃就不得不忍受下来。   “对不住,打扰大师了,太子的病,虽然病根不在宁阳,但你们宁阳的姚大夫已经用他收藏了二十年的药,制作了回春大补丸。   只是这回春大补丸,还需要贵寺高僧念经七天,才能真正让太子恢复,还请大师宽容我们几天?”   “那就让姚大夫自己在嵩山寺等着吧,你们请回吧!”一初大师,满脸铁青,一副你不滚蛋,我也照样撵你滚蛋的意思。   顿时梅妃气的心肝肺都疼,心里明白,这是一初大师故意让自己难堪的,就因为这两天,自己让禁卫军的人,尽量多抓那些有嫌疑的人,惹怒了一初大师。   哼!走着瞧,本宫今天受到的耻辱,他日必定血洗你嵩山寺,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太子从梅妃嘴里得知一初大师撵自己等人走的消息时候,也气的要死,恨不得马上派人扫平了嵩山寺。竟然敢如此蔑视自己这个一国储君?   “太子息怒,不如太子,娘娘,都住到我们杜家吧?我这就回去请我祖父前来迎接太子,娘娘?”   杜思思见太子大怒,急忙给太子抚背,同时卑谦的提出来,让自家人前来盛请太子等人,给足面子!   “嗯,去吧!”太子恹恹的,虽然美色当前,但关乎自己太子的脸面,太子的心情,也好不起来。   “兰惠,你留下好好伺候太子,本宫送送思思,也去打点一番!”梅妃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思弄宫斗,脸面都没了,好不好?   “是!”   周兰惠当即乖巧答应,本想自己也积极邀请太子娘娘住到李家去,巴结讨好太子跟娘娘的,但一想到杜家前几天因为梅妃儿子的事,死了不少侍卫,周兰惠顿时不敢多嘴了,就怕不小心惹火了太子跟梅妃。得不偿失,还不如装足了乖巧的样子。   “姚大夫,这几天,你好好在这盯着药,若有差池,本宫要你全家的命!”梅妃声色俱厉,不由自主的就将受的气撒姚大夫头上了。   “是,草民必定不敢有任何的差池,一旦到时间,草民第一时间必定告知娘娘!”   梅妃哼了一声走人,姚大夫这边,还得留下些许个人盯着,还有姚大夫的一家人,也得盯着,太子的病没有好全之前,姚大夫的一家人,谁也不许离开宁阳。   只是最后想到韩旭哥哥的事,梅妃顿时恼怒异常,自己都等了他好几天了,他竟然跟自己装死的还不来求见自己?   在给他几天时间,等太子全好了之后,本宫就是杀了他那个粗鄙不堪的妻子,也省的他拿不定主意!   还有他那个粗鄙的女儿,也一并杀了,免得自己还得担心,什么时候被这个天生神力的女儿给报仇雪恨了。   正好再卖穆宗明一个面子,解除了他学生赘婿的耻辱身份,知趣的就应该知道今后该怎么做!   杜思思回到杜家之后,当即见了祖父爹,说了今天的事。   “思思,做的不错,现在你跟了太子,就该忘了从前!杜家以后就靠你了!”杜其渊满心高兴,尽管前几天,杜家因为遭遇蒙面人袭击,损伤了一些庭院,但很快就修复了。   就在杜家如此准备,积极盛迎太子梅妃等人的时刻,太孙也已经进入了临汾,这一次,太子是跟穆宗明一起来的,路上两人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这才到达临汾。   太子是想试探孟直敬等纯臣对自己的态度,而穆宗明也想看看太孙对天下的态度。   太子梅妃等人离开嵩山寺的时候,还是极为风光的,杜家的人,联合了宁阳世家家主,乃至于县令孟直敬,都一起到了嵩山寺,恭恭敬敬邀请太子梅妃入住杜家,这才圆了太子梅妃的面子。   当天晚上住下的时候,梅妃将自己对一初大师的不满,对着自己的儿子半点不保留的发泄出来。   “母妃,何必要忍一个老和尚?你等着,儿子一定给你报今天的仇,让那个老和尚跪倒你面前求你?”   李逸顿时气得要死,感情是那个死和尚看不起自己啊?   他看不起自己临幸宁阳女子,自己就去临幸他嵩山寺脚下的女子去!我看他会不会忍不住的跳出来,到时候自有他跪下来求自己跟母妃的时候!   “你能有什么办法让他跪下来求我?暂时别乱来,你父王的大补丸,还要嵩山寺高僧念经呢!等!小不忍则乱大谋!报仇不差一年半载的!”   梅妃有些恹恹的斥责了一下自己儿子,别添乱了!   李逸没吱声,但却在心里做了决定,明天自己就带人去将嵩山寺山脚下的女人,统统圈起来临幸!我看他这个死和尚,要不要跪下来求我们?   第二天,一大早,韩承准备前往嵩山寺,求见自己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妹妹的,而柏立屏,韩小满夫妻等人,都极为珍惜着这最后一顿早餐。   就在四人的早餐,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忽然听到山腰村传来漫山遍野的哭天抢地的喊声,韩小满一家人顿时大吃一惊。   要知道宁阳的民风虽然彪悍居多,但总体来说还是淳朴的,即便打架,也不会真打出人命来,可听着那哭喊之声,竟然像是满村都遭受极大灾难似的?   韩小满一家人跟山腰村的人,相隔五里左右,但韩小满跑的最快,鲁中永琰其次,玉清也速度飞快的追过来,甚至韩承夫妻两人都跑出来。   到了山腰村,韩小满气的差点吐血,村头,竟然死了两个老夫妻,还都是自己的佃户。   这对老夫妻还在血泊之中,院子里面竟然还有男人取乐女子的声音。而院子四周,站了十几个侍卫似的人物。   放眼村中央,还有十几个侍卫,用绳索拴住了几十个村中女子,大部分是少女,少部分是少妇。   村中很多人要扑上去抢回自己的妻女,但无一不是被侍卫无情的踹了出去,不论老幼,都狠狠踹了出去。   “我跟你们拼了!”   村头那对死了的老夫妻的儿子,癫狂的红了眼,恨不得冲进去吃了那杀了自己爹娘的恶人,祸害自己两个女儿的畜生。   可惜院子却被十几个带刀侍卫围住了,那个男人还没有冲过去一步,就被围住的侍卫,一脚踹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倒在自家墙壁上,当场突出一口鲜血。   韩小满冲过去,飞速扫腿,瞬就撂倒六个带刀侍卫,急速冲进去的时候,才被震惊到,屋里三个女人,全部衣衫破败不堪。   其中年纪大的,像是母亲的,已经死了,死状屈辱。而那两个十三岁左右的少女,却整个人都呆滞了,任凭那个十四岁左右的男子,凌辱她们。   “你这个畜生,我杀了你!”   韩小满愤怒之极,便是那些土匪进村,也不敢如此对待村里的少女媳妇,这个畜生才这点大,竟然如此草菅人命?畜生不如?   “你敢杀殿下,太子必定杀你九族!”其余追上来的侍卫,见韩小满对主子露出杀人般的凶光,急忙对着发狠的韩小满吼道。   “我杀了你!”   韩小满一时难以平息内心愤怒,那个母亲般的女子,死状极为凄惨,这是跟自己母亲一般大的媳妇,却被这样的畜生糟践的连死都没有留下尊严。   大不了,老子现在就反了!   韩小满脑海里面叫嚣着。   谁知道紧跟着而来几十个禁卫军,跟愤怒的韩小满对打起来,愤怒之下的韩小满,下了死手,很快就死去了十几个禁卫军。   “统统都住手!”   就在此时,太孙带着孟直敬,还有一起来的穆宗明都到了山腰村。   穆宗明本来是早就要来宁阳看看的,可一直事多,拖到了现在科考的时候才能过来,结果来的路上,遇上了太孙,有耽搁了一些时日。   谁知道刚刚跟太孙一起到县衙,没跟孟直敬说几句场面话,就得到衙役传话,梅妃娘娘的儿子,李逸在山腰村凌辱少女,杀人父母。   愤怒之下的穆宗明,自然也跟着太孙县令一起赶到了山腰村。结果就看到了如此场面。   差一点,柳玉清的娘子,韩小满就要杀了太子的儿子李逸。   李逸哪怕再不堪,也是龙子龙孙,再是该死,也轮不到她出手,娶了这样的女子,简直是祸害全族啊!   太孙看着满地的死伤,还有自己那个善于讨父王喜欢的弟弟,心里高兴翻了,脸上却露出凝重面容。   “住手,统统住手!全部都给本殿下拿下!本殿下一定秉公审理此案!”太孙李志,满脸萧杀,义正言辞。   孟直敬也极为高兴,太孙一过来竟然就逮住了李逸的把柄,这下子,梅妃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了!看父王还如何包庇那个贱人?   “太孙大哥,你看我差点都被人打死了,你不帮我,还要抓我?”   李逸差点死在韩小满手里,此时见到太孙过来,竟然半点没有羞耻或者被撞破的恼怒,而是满脸喜色,命保住了!   回去就让母妃将那个母老虎,株连九族!   李志若想趁机给自己难堪,那他休想!有父王跟母妃在,他休息治自己任何罪责!   “来人,给本殿下拿下他,回去等我父王治罪!这位,也给我住手,本殿下要仔细问询此案!”   太孙的到来,让血溅事件戛然而止,太孙虽然得意拿住了弟弟李逸的把柄,但也不敢越过父王治他的罪?   不过这个女子,倒是厉害的,一个人竟然抵得上几十个东宫侍卫,倒是好样的,最好莫过于,此女如今成了李逸的杀星。   若是能收揽此女,相信李逸每每见到自己身边的此女,便永远也别想抬起了头,所有朝臣都不会忘记这一刻的。   柏立屏拉着韩承跑过来的瞬间,便被满地的血迹震慑住了,尤其是女儿身上的血迹,更是让柏立屏自责不已。   刚刚若是不顾着小满爹,自己全力追过来,一定不会让女儿陷入这样的困境的。   可若是自己也跟着小满赶到了,看到那个小畜生如此行事,自己难道就能忍的下去?   韩承也震惊不已,这么一会功夫,女儿竟然杀了这么多人?杀的还是太子的宠妃,自己亲妹妹的儿子带来的侍卫?   深知皇家无情的韩承,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就此反了!哪怕梅妃已经认了自己这个亲哥哥,但韩承也深深知道,自己的那个妹妹绝不会放过自己女儿的。她正愁没机会杀了自己妻女呢!   没想到皇家人跟自家人反冲到这样的地步,自家都已经躲避到了穷乡僻壤,竟然还是躲避不掉?   难道这就是天意?天意要自己的女儿反了那个狗皇帝?可如此仓促,女儿的人,能保护得了女儿吗?保护得了立屏吗?   韩承不担心自己,他知道梅妃要利用他发展外戚势力,韩承也不担心玉清,今天在场的还有玉清的老师,穆宗明。   韩承唯一担心的便是自己妻女,但愿,此时此刻,暗自散在女儿四周的那些前朝势力,能保住自己妻女,平安离开宁阳。   韩小满满脸木然的看向太孙等人,这些人来到村里,眼里可有无辜死在血泊之中的爷爷奶奶?可有看到被凌辱致死的母亲?可有看到衣不蔽体,神情呆滞的两个少女?可有看到村中央被侍卫用绳索禁锢的少女少妇?可有看到全村多少人被这些如狼似虎的侍卫踹的歪倒在地,爬不起来?   不,没有,统统都没有看到!   他们看到的只是有利于他们自己立场的宫斗事件!皇家无情,自己竟然特么的近距离的接触到了?   这样的皇族,还有什么值得百姓期待的?   老皇上昏庸无情,大旱之际,都舍不得拿出来储备粮救济百姓,而是逼迫丰收的地方百姓加赋,生生造成了那么多流民到处肆虐。   太子好色,才到宁阳这来没多少天,就在宁阳世家选美伺候,哪怕是病的要死要活的也不忘记美色。   太子的两个儿子,没一个是好东西,玉清前一世全家都被太孙抄斩了,而这个梅妃的儿子,更是连畜生都不如,这样的皇家,活该被人反了!   反!自己发誓!一定要反了庆武的天下,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这位夫人不要担心害怕,有本殿下在,你可以从实将案情细细说来!一切自有本殿下为你做主!”   太孙李志看着韩小满的眼神,带着招揽的鼓励,可惜此女梳的是已婚的头,不然倒是可以收纳后宫。   可惜太孙此时却忽略了被皇家伤害的这一家佃户,也忽略了整个村子的灾难,眼里只有浓浓的算计。   此时,院子中两个衣不蔽体的呆滞少女,正满脸绝望的向院中井边大步而去,村里人见了,各个面露沉痛,却无人阻止。   两个少女的父亲,也没有阻止,而是艰难的爬起来给自己死去的妻子,抖擞着穿戴衣服,其双眼同样透出浓浓的死意。   家破人亡,不外如是!   更加令人难以承受的还是,一家人死的如此的凌辱不堪!   “不要!不该你们去死!”   韩小满罔顾太孙的橄榄枝,大吼一声,飞窜到扑向井边的两位少女身边,同抱住两个少女。   “韩大小姐,别拦她们,让她们去了的好,呜呜呜!”   憨厚的汉子,已经给自己的妻子简单穿戴好衣服,看到韩大小姐再次救自己两个女儿,这才感激不尽的跪在了韩小满面前,恳请韩小满让自己的两个女儿去死。   爹娘死了,妻子死了,唯有的两个女儿,都被人糟践了,还要怎么活下去?   都死了吧?都死了就可以在地下一家团聚了!都死了也不会害了韩大小姐了!   “是啊,韩大小姐,别拦着了,让她们去吧!”   村里大多数的年长的人都陆续开口,这样的遭遇,谁家都不堪忍受,可谁叫自家命苦,招惹上的是这样大来头的人?除了死还能怎么样呢?   幸亏后面被侍卫用绳索禁锢的村人还不曾受到侮辱,还能活下去,幸亏韩大小姐来的及时,不然,谁都不敢深想下去!   “梅妃娘娘驾到!”   就在韩小满坚持不肯让手里的两位受害少女自杀的时候,山腰村又来了一大批禁卫军,拱卫着轿撵中的梅妃娘娘。   “参见梅妃娘娘!”   除了太子跟被太子拿住的李逸,其余人都匆匆跪下行礼。   玉清满心担忧,心知娘子今天被李逸这个小畜生,刺激的当场就心生反意,可就是想反了庆武,也不能在这个时刻,这个时刻对梅妃不敬,这个恶毒虚伪的女人,当场就能诛杀小满的啊!也不知道呼延庭的人,能不能及时接应小满跟娘两人安全离开?   “给本宫拿下那个贱人!将她的家人全部抓起来,竟然敢大逆不道的造反?本宫看谁还敢造反的?”   ☆、188 当场造反   梅妃下来第一句话,果真是给韩小满按上造反罪名。   梅妃虽然得知自己哥哥有妻女,但却只瞥过柏立屏,半点没有见过韩小满,是以在看到韩小满的时候,还没有想到韩小满就是她的亲侄女。   而韩承跟柏立屏两人在最初梅妃到来的时候,不得不跟着众人一起跪下行礼,是以这个时候,梅妃还没看见,呼啦啦跪一地的人群当中,还有自己的亲哥哥。   梅妃在得到自己儿子出来给自己报仇的时候,被人差点打死,如今又被太孙拿下,当时就气的吐血,幸亏太子心疼逸儿,听了自己哭诉,当场就拿了代表太子的玉佩给自己带了过来。   如今有太子恩宠,本宫看太孙还敢拿下自己儿子?还有那个贱人,本宫杀她九族!竟然敢杀本宫的儿子?   韩承,柏立屏,柳玉清刷的一下子就从跪的状态,冲到了小满身边!   太孙看到自己父王的玉佩,顿时什么话都不敢多说了,当即就默不作声的任凭梅妃掌控全局。   “梅妃娘家,这是我的女儿,唯一的女儿,小满,这是梅妃娘娘,是你亲姑姑!”   韩承缓缓站在了女儿面前,第一次慎重结束起来自己女儿跟梅妃两人。   韩承知道,这一次,女儿跟立屏两人极为凶险,生死就在自己妹妹一念之间。   尽管得知韩小满身边还有前朝势力的人,但韩承不认为,他们可以完全的信任跟依靠。   顿时,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珠,太孙尤其是懊恼不已,这下子,想都不要想了,这个女人,绝不可能为自己所用。   而全场的村民,在松口气的时候,也不得不充满失望,失望于自己村子的公道,再无人主持。   孟直敬也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不声不响的韩承,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后台?不过再大的后台,也是太孙的敌人,迟早也是个死字,怕是今天,他的妻女,就难逃一死,梅妃的眼神里,可全是杀气呢!   若是韩承对梅妃心生反意,倒是正好。   隐藏在村民中的呼延庭,中元等人,内心却充满激动,不若正好,借此机会,反了,杀了太子梅妃太孙等人,正好一锅端了这些人,为举旗打响名声。   先不动,看着小主子如何选择,如何把握这件事?   梅妃这才万分蔑视的盯着韩小满看过来,原来她就是自己哥哥的女儿?是那个粗鄙女子生的女儿?果然一样的粗鄙不堪。   自己正想着找什么借口杀了这对粗鄙的母女,现在倒好,正好送上门来了!   “这么多人都是你杀的?你可知罪?”   梅妃半点没有认亲的感觉,反而满脸的得意嚣张,哥哥,这下可不怪我,她自己找死!   “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光知道养儿子,却不知道教儿子的梅妃来了?你也是母亲,你睁开你狗眼看看。   这是你儿子糟践死的跟你一样大的母亲,这两个老人是给你儿子的侍卫杀的,这两正要寻死的少女,也是你儿子糟践的。   我道这个小畜生为何会如此的草菅人命,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子?皇家有你们这样的女人,才是皇家真正的耻辱!   今天我韩小满,行得正,坐得端!谁敢逆天的给我按上造反之罪,我韩小满就敢替天行道,杀了谁!尤其是你!”   韩小满大吼之下,围在四周的人,脑子忽然嗡嗡炸响,乘此之际,韩小满在几百禁卫军的眼皮底下,唰的一下子就掐住了梅妃的颈部子。   认亲?   呵呵!梅妃眼里怎么可能有半点认亲的想法?她刚刚可是得意的很,一副抓到了自己把柄的嚣张得意之态。   若是自己当场认罪,等着自己的绝不是认亲,而是理所当然的罪该万死,连着娘也一起逃不掉她给的造反之罪!   爹!对不起!   玉清!对不起!   既然我们早就商量好了,一家人明着分开,不如就趁着今天这么做吧?   今天之后,爹你将会是梅妃的亲哥哥,未来的韩国公,而玉清,将会是穆宗明的得意门生,前途不可限量。   自己跟娘两人,只能亮起来造反的旗帜,一路到底!   梅妃生死在韩小满的一念之间,顿时吓得梅妃花容失色,全没了刚刚初来乍到时候的嚣张霸气。   “你放开本宫,本宫不杀你,你放手?”梅妃簌簌发抖的对手韩小满凶神恶煞的双眼,小心翼翼的讨价还价。   只要她一松手,只要自己安全了,本宫必定要她千刀万剐,不但要诛杀她九族,整个村子,都给本宫全杀了!只留哥哥一个人!   “你不过一个后宫女人,不知道养育自己儿子,品学皆优,却纵容你儿子,强行闯入我们山腰村,行凶作恶。   杀了我们山腰村两个老人,凌辱致死我们山腰村的妇人,糟践我们山腰村的少女,他当以死谢罪!   而教导出来这样孽畜的你,早该羞愧的跳河自杀了,你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你竟然还能厚着脸皮的拿着这样的玉佩?想吓唬谁?难道说皇家人,都是这么草菅人命,不拿天下百姓当人民,而是当畜生一样肆意糟践的?”   韩小满一边大声怒斥,一边向远处的鲁中跟永琰打出手势,要他们两人先行后撤,别跟自己搀和在一起了。   鲁中跟永琰两人虽然看过呼延庭中元,进过自家院子,但却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若是真的造反,鲁中跟永琰的人,最好还是不要跟呼延庭的人碰面,自己还真没把握,呼延庭的人,在得知永琰真实身份后,会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来。   鲁中跟永琰两人见韩小满忽然间惹上这样的事,也是惊诧不已,若是想阻止怕是不可能的了。   “主子,你赶紧带人将老夫人带去那个山洞,不要让人发现,我留下来帮帮韩大小姐,快去!”   鲁中当即作出处置,永琰倒是很想留下来的,但想到自己祖母,还是憋屈的忍住了。   “小满,你放手,这是你亲姑姑,容不得你放肆!”韩承,满脸悲痛,知道女儿是撞在了今天,要跟自己,跟玉清划清界限了。   从此,自己跟玉清是朝廷的人,而女儿跟立屏,却成了朝廷的反贼!   “爹,她不是你妹妹,也不是我姑姑,我韩小满,绝不会有这样丧尽天良的姑姑,若是你还认这样的妹妹,那就不要认我这个女儿!这个世上,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韩小满大声怒吼,逼迫爹当众断了跟自己的亲情,同时也顺应民意的鄙夷梅妃,这个宁阳的罪人!   “小满,你放手,我是你姑姑,我刚刚跟你说笑呢!你爹是我亲哥哥,你就是我亲侄女,我怎么会治你的罪呢?   你快放开我,我是你亲姑姑,难道你要大不孝么?你爹说的话,你都不听么?”   梅妃急忙装出来笑脸,用亲情捆绑韩小满,逼迫她放了自己。   呸!只要她放了自己,自己一定要她千刀万剐!   “要我放了你,好啊!你看到了么?你的儿子杀了村民,凌辱了村中女子,该当死罪,你下令吧,只要你下令让你儿子为这些枉死的村民赔命,我就放了你!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你下令啊?”   韩小满满脸嗤笑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人质,给鲁中永琰多争取一些时间,也给在场的宁阳人都看看,自己韩小满,是如何为了天下公道,挑战皇权的!哪怕背负不孝,也在所不惜!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果然,在场的村民们都被韩小满这句大无畏的话震撼了!谁敢这么想过啊?   便是在场的禁卫军,衙役都被这句话震撼了!还真有这样不怕死的啊?   谁不是当这句话是嘴上说说的,谁真当真过?若真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话,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纷争?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皇子皇孙,鱼肉治下百姓?   “你休想,给本宫拿下她娘!”   梅妃气疯了!这个贱人,竟然敢让自己下令处死自己儿子?   忽然间梅妃看到了韩承身边的柏立屏,顿时,灵机一动,就拿她作为自己的筹码来交换自己!   “住手!”韩承大喊阻止的同时,站到了柏立屏的前面。   “你敢?”韩小满也在同时忽然发力,差点拗断梅妃的颈脖子。   “都退下,都不要冲动!韩小满,你不要意气用事,你不顾你自己,难道也不顾你娘?   发生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商量出来解决的对策,你们,还不赶紧放了那些村民?”   穆宗明见太孙左右为难的不敢开口,不得已,自己只能站出来圆场,谁让在场的人当中,除了太孙,就自己的职位最高了呢?   韩小满看似忠肝义胆,义薄云天,可惜半点谋略没有,更是半点忍耐不会,得罪了梅妃,哪怕她爹是梅妃亲哥哥,最后也是死路一条。   今天自己出面,不仅仅要圆场这件事,也要趁机将玉清拉出来火坑,韩小满这样的女人,绝非良配,更何况还是入赘的。   僵持之下的时候,穆宗明出面,李逸带来的侍卫,不得不准备将山腰村用绳索禁锢的女子,都放出来。   “住手,不要放,孟大人,你身为宁阳县县令,见到你治下这么多女子,被人强行禁锢,还有死去的村民,凶手就在现场,你打算怎么做?”   韩小满大吼一声,制止了侍卫准备解绳索的动作,打定主意,要将太子宠妃母子两人,钉死在耻辱柱上!连着县令孟直敬一起钉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包括你,跟你的家人,谁都是皇上的臣民。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本县令,判定你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孟直敬在太孙的示意下,顿时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态度,还用了读书人熟知的经书为依据,来鄙夷韩小满这个不识几个字的粗鄙女子。   “哈哈哈!好一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可惜,天下君王轮流做,今天到我家,几千年来,不知道多少皇家举族灭亡在历史里,唯有天下百姓,依旧代代传承。   正所谓,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谁不将天下百姓生死当回事,天下百姓就能翻了谁的天!   今天在场的人,都不是瞎子聋子,都睁开眼看到了庆武的皇族,是如何的嚣张!如何的漠视百姓生死!我韩小满,不屑做这样皇朝的臣民,也不屑跟这样的人,沾亲带故!   爹,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认她这个亲妹妹还是认我这个女儿?认她,从此你我陌路,娘,你过来,跟我一起!”   韩小满一时间,将自己爹狠心逼迫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地步,尽管早已商量好了,可此时此刻,韩承父女两人,还是都感到了深深的悲痛。   柏立屏默默站到了女儿身边,沉痛的看着韩承,为难的站在女儿跟梅妃之间。   “立屏?你?”韩承沙哑的,意犹未尽的看向妻子,眼神里藏着深深的忧伤。   “韩承!我柏立屏的女儿,行得正,坐得端,女儿维护天下正义,何罪之有?她不过一介后宅女人,却可以肆意干涉朝政,给我的女儿定下造反之罪!她才该死!   而他不过一个小小孽畜,却无法无天到这样的地步,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不仅仅强闯村民家中糟践少女,还无法无天的将两位老人残忍杀害,人神共愤的凌辱两个少女的母亲致死。   你也是母亲,倘若你被人如此凌辱致死,你该如何?你们都有妻女,倘若你们的妻女,被人在家中强行凌辱致死,你们该当如何?   你们都看看村中的女子,她们招谁惹谁了?为何要被他们肆意欺凌?你们当她们是人吗?   路不平,有人铲,我柏立屏的女儿,替天行道,谁敢说我女儿是在造反?我女儿这是在保护民意,替天行道!   韩承,你若是选择你亲妹妹,今天,便是我们恩断义绝之时!我柏立屏,没有这样不分黑白对错的相公!”   柏立屏在韩承这样的眼神里,忽然大吼起来,紧跟在小满身后,反就反了!散了就散了!   柏立屏多年的打猎生涯,满身的煞气一旦放开,也有些吓人的气势。   “娘说的不错,我韩小满,从来与人为善,心系百姓疾苦,这些全是我们家的佃户,他们依靠我们而活。   这些佃户,勤勤恳恳,哪怕在大旱之年,也用勤劳的双手,造就了丰收。   哪怕丰收之后,朝廷加赋三成,也甘愿半饥半饱的支持朝廷,而没有跟别的地方佃户一样,成为流民。四处流窜。   即便是这样勤劳忠厚的佃户,在这些高高在上之人的眼里,也不过是畜生一样,可以肆意欺凌打杀。   而我们身为这些佃户的主家,为了保护身后的佃户不受欺凌,却被一介后宅妃子,强行按上造反之名。   你们各自都扪心自问,这样的造反之名,谁敢苟同?   问问你们的妻女,他们敢不敢苟同?也问问倒在血泊之中的爷爷奶奶,他们可愿瞑目?问问那位至死都要保护女儿的母亲,她可瞑目?   试问苍天,这样的造反之名,天可敢苟同?   爹,你不必说话了,我看出来你的选择了,娘,他日,不论生死,我们都在一起!   玉清,我韩小满,从今以后便立誓要替天行道,你要作何选择?是跟我一起,还是跟我爹一样,不分对错黑白?站在罔顾百姓生死的朝廷一面?”   韩小满见自己爹满是痛苦,哪怕说好了,也那么难开口,索性自己替爹做出选择,索性一起将玉清逼的分离。   哪怕再痛,也要承受,这是命运,也是责任,再苦,再难,也要勇敢去面对!   不过,今天自己即便扯了反旗,也一定要站在大义角度!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心中有数,自己,韩小满,不愧天地!   “玉清,你过来,韩小满,你现在已经是戴罪之身,玉清自然要跟你划清界限,玉清是绝不会跟你一起造反的。   今天在场的诸位,都可以见证,老夫的学生,柳玉清今天跟韩小满,恩断义绝,夫妻缘尽!”   穆宗明顾不上韩小满说的多大义凛然,最要紧的是在这个时候,拉住玉清,不要让他头脑发热的被韩小满带的造反了!   造反之罪,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的罪,而是全家,全族的罪责,玉清应该明白,自己一片苦心的。   柳玉清满心沉痛的被穆宗明拉扯到他身边,双目赤红,却不得不狠狠压抑着自己,被做出这样的选择。   小满今天不得不仓促造反,可到现在,自己都没有看到呼延庭的人出现,小满,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我才能利用朝臣之便,为你造反获得更多便利。   “好,好,好!我韩小满今天也当众宣布,韩承,柳玉清两人,从此跟我再无关系,再相见便是路人!   倘若有一天,我们兵戎相见,对不住了,我韩小满,只能枕戈以待!梅妃,今天,你跟你儿子两人,必死一个,为我们村的村民赔命,你跟你儿子做出选择吧?”   ☆、189 不敢奢望   彻底当众断了跟爹跟玉清的亲情,韩小满满心刺痛,但却半点不敢松懈,依旧不停的给梅妃母子下套。   自己是不会杀了这两人的,不然爹如何能获得韩国公的高位?自己只是要着母子两人互生嫌隙而已。   同时也给鲁中跟永琰两人多一些时间,安排他们的人后退,自己也不知道后面会如何,更不敢将全部的期望,放在呼延庭他们身上,尽管他们看起来是真的当自己是主子的。   但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自己都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出现,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是在暗中观察自己的表现跟决断,还是暗中另外做了安排。   总之,自己绝不能将期望,完全放在他们身上,磨蹭着看看吧,太子的禁卫军,加上宁阳县尉的卫兵,也就一千几百人,自己若是带着娘从山上逃,还是可以的。   只是不得不最后连累山腰村的村民,甚至还有下溪村的村民。   “韩小满,你只要放手,本宫答应你,不治你的罪责,也不会治你娘的罪证,更不会治他们的罪责!这对死了的,本宫会厚葬他们!至于她们两人,本宫会带她们回宫,给她们名分!你放手吧?”   梅妃被韩小满死死的掐着,虽然得意自己哥哥,终于选择抛弃了这对母女,但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先哄得对方放了自己。   “是啊,你快放手,母妃已经不怪你了,还要厚葬他们,赏赐她们,你还不快快放手?”   太孙忽然瞥见孟直敬的眼神,领悟到自己父王过来了,顿时站出来,也为梅妃开脱,救她一命。   刚刚看到韩小满掐住梅妃颈部子的时候,李志恨不得自己给韩小满加点力气,一把掐断她颈部子才好。   省的这个贱人,天天在父王耳边,魅惑父王,害的自己母妃,真正的东宫主母,被她多年架空,面容枯槁,被父王生生疏远一边。   若非自己得皇爷爷看重,怕是自己跟母亲早就被这个恶毒虚伪的女人杀害了!   最可惜的是,父王始终恩宠这个女人,多年不衰,但愿杜思思到了父王身边之后,能替自己笼络到父王的心,找到机会除去这个恶毒的女人。   “太孙,这话是不是太儿戏了?你母妃不过一个后宫女人,却能拿着太子的玉佩,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给我定下造反之罪。   我若是放了她,还有命么?她的话还能当成话么?跟屁一样放了就放了我找谁喊冤去?   找你太孙么?你在如此事实确凿的案情面前,你敢判那个孽畜死罪,当堂诛杀么?   你若敢,我韩小满就服了你,听你的话,放了这个只知道放屁却不管用的女人?你敢么?”   韩小满嘴角讥笑的看向太孙,怎么,感觉到外面又有禁卫军过来了,当即成了孝子了?   太子若是来了正好,自己正好换一个筹码大的,多争取一些钱财利益,先将整个临汾府要过来,相信皇上会舍得的。   太孙被韩小满讥笑逼问的恼羞成怒:“大胆贱民!你不过一介草民,竟敢如此蔑视皇族,论罪,你这样的行径,本就当诛,株连九族!”   父王,你看到了?儿子也已经在努力救母妃了,可对方是个榆木疙瘩,怎么都不听劝呢,也只能吓的她放手了!   若是她真的铤而走险杀了母妃,可不是儿子害的,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杀了母妃的是这个贱民!   太子被东宫侍卫抬着过来,差点气死在轿撵之中,随行的两个御医,还有姚大夫,急忙施针,喂汤药。   姚大夫心里大惊,没有想到,自己还没周全脱身,小满一家就无辜被陷进这样的绝境了。   幸好那四颗回春大补丸,被自己一并带下来了,若太子真的要杀了小满一家,这四颗大补丸,也毁了吧,幸好自己还有一模一样的药丸。   “拜见太子!”   众人全部跪拜下去,这一次,不仅仅是韩小满,跟在韩小满一起的柏立屏,都没有跪拜下去了。   “放开梅妃,本宫要你放开?不然本宫诛你九族!”太子脸色铁青的瞪向韩小满。   韩小满嗤笑的看向满脸病容的太子,如此一家子,倒也配仙了!   “你是太子?那正好,这边刚刚发生特大杀人大案,行凶者是你儿子,杀人者应当偿命!   对了,还有后宫女人干政的罪名,你也一并当众处置了吧?这个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却跑出来无法无天的私自给人定罪,也应该定罪的吧?”   韩小满继续掐着梅妃的颈脖子,半点不松手的跟太子一行状若轻松的对话。但暗地里,却算计着时机,替换人质。   以此同时的下溪村,柳玉春目瞪口呆的见识了自己男人的另外一面。   “元三,元四,你们两个立即带人赶去山腰村,支援主子!”   “元五,马上安排下溪村跟上溪村两个村的人后撤进山,等命令再做决定,是后退到福建,还是守在宁阳!”   潘守一忽然间从粗壮打铁汉,瞬间变成了指挥若定的将军,而玉春院墙的四周,也莫名的出来这么多人。   潘守一吩咐了之后,才看向玉春:“玉春,小满今天触犯了太子东宫,不得不造反了,小满跟玉清,还有她爹当众断了关系,你先跟着元八进山,等我回来!”   元八是个精干的女子,随着潘守一的一声吩咐,悄然出现,玉春满脸煞白,不敢多言,呆愣愣的被元八安排人架着后撤进山了。   柳玉春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但见自己男人,是维护小满的,更是有本事的,便什么话都不敢多问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自己男人跟着小满一起造反,自己也一样跟随他。   潘守一在村里刚刚得到自己人传来的消息,就立刻将自己所能调动的人,分成两份,一份赶紧安排下溪村下溪村的村民进山,一份赶紧奔赴山腰村,接应小满母女两人。   两个村的人,顿时鸡飞狗跳起来,被潘守一的人,带着进山了,但柳玉清的爹娘,大哥大嫂他们都没有跟着一起进山。   他们已经从村长方贵那边得知了,柳玉清今天刚刚当众跟韩小满断绝了关系,是以,他们无论是震惊还是恍惚,都不愿意跟着村民一起进山,怕被人当成了反贼。   柳玉春得知爹娘大哥大嫂的决定,叹气之后,也不想多想了,自己是出嫁女,自然要跟相公一起。   得知永琰已经带人将老夫人带出嵩山寺,鲁中这才带人再次返回山腰村,准备接应韩小满。   可当鲁中仔细观察山腰村四周之后,忽然感觉到还有一股力量,在山腰村四周,可以确定,绝不会是朝廷的人。   难道是宁阳的那些蒙面大侠?可看起来人数不少啊!初步估计,大几百的人哪!   “你?你?你造反了啊?就不怕本宫诛杀你九族吗?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本宫赐你一个全尸!”   太子被韩小满当众问他自己儿子的杀人之罪,问他女人的干政之罪,顿时感到脸面全无,如此贱人,若不能杀她,如何发泄内心之怒?   对,还有杀了她全家,还有全部的村人,她不是要护着这些低贱的佃户的么?凡是跟她有关的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气死本宫了!   “太子果然是病糊涂了吧?赐我全尸?梅妃,你现在倒是来了救兵了,不过可惜,还是救不了你!”   韩小满忽然悠悠的看了自己爹一眼,装作一狠心要掐断了梅妃的喉咙的样子,其实已经算计好替换人质的时机。   太子大惊失色,顿时惊呼起来,连叫住手都哑了声音,被韩小满的那股狠劲吓着了!   太孙大喜,真的被自己等到了奸妃授首的这一天,当真是天助我也!   “杀了这个贱人,杀了她全家!杀了全村的人,诛杀她九族,一个不留!”   太子气的差点当场吐血,终于怒吼出来这一句话之后,却震惊的发现,自己的颈脖子,也被人掐住了!   而掐住他颈脖子的人,竟然还是那个贱人,刚刚她才在自己面前掐死了自己女人,怎么转眼就掐住了自己?   太子转动眼珠,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梅妃,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太子惊吓之下,还没有看出来梅妃是被韩小满掐晕了过去,只当是死了。   “我看谁敢动?太子若是死了,你们身为禁卫军的,应该都要陪葬的吧?”   韩小满满是杀戮之气,在作势杀梅妃的时候,韩小满就算计好了时机,从梅妃这飞扑到太子轿撵之上,只需要一秒,足够自己钳制太子了!   “你,你放手,你放手啊,本宫饶你不死,本宫让你爹,你男人都做大官,你快快放手啊!”   太子吓得满脸煞白,喘着气,嗷嗷的许诺各种厚赐,求放人。   “呵呵,迟了,我韩小满现在跟韩承,柳玉清,早已恩断义绝,这可还得拜你女人儿子所赐。   太子,在你到来之前,你的女人,也跟你一样,先是嚣张霸道不分青红皂白的给我定罪,造反之罪。   山腰村的人,都站出来,人家太子都下令了,要诛杀我们全村,这个时候,还客气什么,我掐住太子,你们将太子带过来的这些禁卫军,全部扒了衣服,只留一条裤子!   都别动,我韩小满在宁阳也是顶天立地的人物,我说的话,可不是那个女人说的话,跟放屁一样不抵用。   只要你们被扒了衣服,我就让你们带上太子宠妃梅妃母子跟太孙离开,至于太子,就留在我们宁阳,他不是特意过来治病的么?   我负责给他治病,但是,你们得回去跟皇上说一声,临汾一府五县,我韩小满要了!   从此,我韩小满就是临汾府的主人,临汾一府五县百姓的一切,从此跟庆武无关!   对了,还有那个为虎作伥的宁阳县令,孟大人,也给我扒了衣服,只留一条裤子,全部撵出我们宁阳,谁敢不从,老子就杀了太子,大家全玩完!   太子你说,要不要扒了他们衣服?你要不要留在这养病呢?你说吧,我都听你的呢?”   韩小满阴森森的看向手里的货物,太子,他若想死,自己也没办法了,说不定呼延庭等人正找机会进入内圈,借自己的手杀了太子,果断举旗造反呢!   自己并不想像他们想的那样,如此粗鲁莽撞,既然太子在自己手里,当然要尽量将利益最大化。   先弄一个府地来,给自己练兵,临汾一府五县当中,沙坪县,宁阳县,和顺县,肯定是希望造反的,不然这一次的加赋,也会逼的他们不得不造反。   太子吓着了,直到这个时候,太子还不知道晕死在地上的梅妃,是活着的,只要韩小满不杀自己,只要父皇得知自己的遭遇,一定会派人过来救自己的。   “脱,本宫命令你们都脱了!全部都脱了!不然本宫杀你们全家!”   太子虚吼起来,生怕自己也在下一刻就跟梅妃一样,死的悄无声息。   孟直敬差点羞愤而死,韩小满这个贱人,竟然要扒了自己衣服?要命的还是太子为了活命,命令自己等人都被人扒了衣服?   太子随行的上千禁卫军,一样的满脸羞愤,谁都没有料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竟然如此不要脸的要求这么多男人扒了衣服?   尽管都留下一条裤子,但*着上身,谁都不愿意的,谁这么脱了,这辈子就抬不起来头了!   满心的不愿意,却又不敢,顿时上千人都眼巴巴的求着韩小满,求韩小满能大发慈悲,别叫他们这么当众脱衣服了!   “脱!以后但凡有不要脸欺辱我们天下百姓的人,我们便让他连里子面子都没有!你们若觉得太子性命高于你们脸面的,大可不必脱!   今天之后,整个宁阳乃至于,将来的临汾,都会是我韩小满的天下,更是我们百姓自己的天下!谁敢过来欺负,我韩小满就杀谁!有要离开宁阳的人,还请今天趁早离开。   离开的人家留下来田地铺子,我韩小满将免费分发给宁阳的百姓,从此,宁阳人,耕者有其田,商者有其铺,求学者有书,心怀百姓者,任地方父母!   天下虽然不能大同,但有我韩小满在的方圆,必将实现大同世界!天下百姓,必将老有所依,幼有所靠,家家有余粮,户户得安康!   我韩小满方圆之内,百姓不必担心有这的孽畜,无法无天强闯民宅,欺凌妇人!不必担心豪强欺凌弱小,不必担心朝令夕改的强行加赋!   我韩小满方圆之内的百姓,农户赋税十抽一,永不加赋!地主另外加租,不得超过两成!超过两成,我韩小满就要他全家净身滚出宁阳!   商户赋税净得利益,十抽三,绝不允许任何人强占干股,违者杀无赦!包括我韩小满在内的族人亲人,谁敢染指商户干股,白得商户正当所得,干扰商户正常经营者,杀无赦!   我韩小满的方圆之内,所有孩子,不论是农户孩子,还是商户孩子,不论男孩,还是女孩,都必须识字,将来长大,必须有一技傍身!才能为家为百姓做出应有的贡献!   我韩小满虽然一介女子,但却从小按照男人培养长大,我本只求家人安康,但现在,我韩小满,求的是我方圆之内的所有百姓家人,一生安康!   为了这样的目标,我韩小满宁愿流尽我最后一滴血,哪怕会拖累我的娘,我的亲人,但,我韩小满,心中大同,不死不休!”   “实现大同,不死不休!扒了他们,撵出去他们!”柏立屏紧跟在女儿之后,高声呼喊起来,为女儿造势,也为女儿呐喊,收服人心!   至于被扒了衣服的男子,露出的裸背被女儿看了又何?再说,被扒了的这些人,一定会没有脸面的匆匆滚出宁阳,不然必定要有一场大规模的杀戮,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山腰村的这些无辜村人。   也许还有上溪村跟下溪村的无辜村人,甚至是整个宁阳人,都将成为太子发泄的对象!   女儿这么做,必定有女儿的道理,她爹没有阻止,玉清没有阻止,必然是对的!   “扒光他们,实现大同,大家都动手,扒光他们!”   鲁中的人,憋的差点内伤,听说过韩小满的彪悍,据说能将大将军的儿子,打的鼻青脸肿,都从不心软的。   但今天才真正见识了韩小满的彪悍厉害,这么多禁卫军,愣是被韩小满掐的死死的,想反抗都不能!   想想一千多赤条条的场面,众人都觉得这一招太绝了!一般人哪想得到啊?   本来还以为要血战一场才能救出来韩小满一家人的,谁知道,人家厉害的掐住太子颈部子,逼的太子一千禁卫军扒了上衣,这战,还怎么打啊?   还有,本想趁机带着韩小满一家直接投奔端木大将军的,现在人家韩小满,直接宣布造反,直奔大同世界了!生生气死太子太孙啊!   “实现大同,扒了这些不要脸的,赶出我们宁阳!”潘守一的人,自然也不会太落后了,顿时也动手帮忙扒衣服了。   ☆、190 大同   这些禁卫军的配置还不错,铠甲,弓箭都归小主子了!小主子今天实在是太威武了!   实现大同!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小主子的话,实在是太振奋人心了!   不说这些食不果腹的勤劳村民,便是自己,听着都觉得全身热血沸腾,当场就想跟着小主子一起实现这样的大同世界!   呼延庭在村民隐蔽的地方,对其余人做出吩咐,就按主子说的做,先不杀太子,用他一条命,来换一府五县之地。   想来主子是想以临汾为据点,发展练兵了!   鲁中的人跟潘守一的人,一旦动手帮忙扒起来禁卫军,其余村民也一哄而上起来,帮忙扒了这些王八蛋!   不仅仅是全村村民,甚至连孟直敬带过来的衙役,忽然间也从中站出来不少,加入动手扒光衣服的队伍当中。   这些父子相传的衙役,各个也是精明的主,眼下宁阳所有人都到了选择站队的时候,有钱人可以携款而逃。   可没钱人,只能跟着韩小满造反,自己身为父子相传的衙役,若是离开了宁阳,谁还能再找到这样的好差事养家糊口?   与其离开宁阳,跟流民一样颠沛流离,生死未卜,还不如带着家人留下来,继续在宁阳捧着衙役的金饭碗。   孟直敬带来的衙役当中,仅有少数几个班头没有造反,他们在宁阳也算是有身家的人,自然不愿意造反,哪怕带着全家离开宁阳,也不愿意造反。   一时间,整个场面,很是壮观,几百人动作麻利的给上千禁卫军扒着盔甲衣服。   “裤带子也拽了,让他们用双手提着裤子,不然就杀!”   韩小满两眼全是凶光,掐住太子的手,没有半点放松,同时还吩咐动手扒衣服的自己人,连裤带子也别留了,让他们自己用手提着裤子,省的他们还有人不死心的想干架的。   随着韩小满的大声点拨,顿时禁卫军都羞愤的想死了,可惜太子的命在韩小满手里,便是羞愤死了,也不敢反抗。   “玉清,幸亏你跟她断了关系,如此女人,简直大逆不道,更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穆宗明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乱哄哄的一幕,庆幸自己没有被韩小满命令扒了衣服之外,也感慨幸亏玉清跟她断了关系。不然玉清一辈子就被她给毁了!   玉清默不作声,没搭理穆宗明的话,只是深深的看着那站在中央的小满,此时的她,已然有了君临天下的气势。   今天之后,小满的大名,必然传播天下,很多有识之士,也许会投奔而来!而自己却只能躲在暗处,偷偷的思念着自己的妻子。   此时韩小满的身边,无形中,早已经围起来上百人的保护圈。韩小满被这么多人围在中央,正如柳玉清看到的那样,已经有了君临天下的强大气势,让远处围观的宁阳百姓,忍不住的想膜拜于她!   不过也有一些宁阳世家人,匆忙收拾细软,赶紧出城,迟了,就怕整个宁阳被皇上派来的军队给踏平了!   李家人有些踌躇,自家不是看好韩小满,而是李家在宁阳的根实在是太多了,不仅仅有太多的商铺,还有上万亩田地,难道真的要丢下不顾?   跟李家人一样这么想的,比比皆是,田地少的,直接收拾一切值钱的东西走人,田地多的,才会陷入两难境地。   杜家跑起来尤为快捷,上次就跑过一次了,这一次跑起来更是驾轻就熟,再说杜家连一亩地都没了,就两个小铺子而已,不跑还等什么?   韩家粮铺却难得的没有跑,但宁阳数得上号的士绅,儒士,得到韩小满扯旗造反的瞬间,都利落的举家跑路。   对于这些士子来说,一旦造反,意味着,只要是庆武的天下,就绝没有他们高中的机会,这对读书人来说,是无法忍受的。   韩小满对这点,心中早就有数,看着那些所谓读书人出来的高官,各家都有良田成千上万,可他们却不能给自己的佃户三餐温饱,这样的高官,要来何用?要来跟当权者一起鱼肉百姓么?   推倒一切的重来,比起在原来基础上改造简单很多,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这世道的读书人,有几个跟自己爹,跟玉清一样?是真心为百姓读书的,不都是为了他们自身家族跻身上层?好鱼肉最底层的百姓?   连吴培海那样真心为了百姓的官员,到了穆宗明这样所谓纯臣的眼里,都成了邀宠的奸臣,这样的官员,自己要来何用?   意气风发的韩小满,忽然间豪情万丈,心中点点绘画大同江山,不去想太孙等人离开宁阳之后,如何应对皇上的大军压境?   意气风发之中的韩小满,没有发现呼延庭,中元,四海,钱大家,古道,陈守几人,在暗处看到韩小满的目光当中,充满自豪,也充满激赏。   自己的主子,果然是帝后血脉,如此气势,怎么可能不得天下?   “爹,还请将我出族吧!我一介商人,出族之后,便不再是李家之人,大伯他们就是知道,也会理解的!爹,时间紧迫,你们将我出族之后,立刻离开宁阳去找大伯吧?”   李维平在家族大事面前,选择了留下,商人要的是机会,而韩小满今天当众呐喊出来的那些,给了李维平极大的震撼。   若是只纳所得三成,没有人白吃干股,没有人干扰经营,那样的话,比起当今庆武对待商人的条件好了太多。   更何况,在韩小满的眼里,商人地位,跟农户一样,甚至连孩子读书都提到了明处。   商人再不是被人鄙视,被人随意吃干股,而不敢声张的商户,这样的经商环境,不是自己一心向往的么?   自己想留下,哪怕如韩小满说的那样,流尽最后一滴血!也想努力一试!   “你,你当真要留下?哪怕从此不是李家人?”   李镇长满心不甘,这样的儿子,虽然没有读书的天赋,但家中经商却是好手,不甘啊!   “是,爹,我想留下来,我想跟着韩小满一起干一场,也许我会坟头长草,但也许我会名扬天下!”   李维平双眼亮晶晶的看向自己的爹跟弟弟,意志坚定。   “大哥?你真的这么相信她么?”李维皓眼里有不舍,却也有羡慕,那样的大同世界,好美!   “我信!”李维平微微笑着,选择留下,不会后悔,选择离开,才会一生遗憾!也许自己将亲眼见证一个奇迹!   当天,李镇长在出族自己长子李维平之后,就带着家小钱财,一起逃出宁阳,奔赴京城。   当天,很多有家产的士绅商家,都举家逃出宁阳,甚至所有宁阳年轻的求学士子,都举家逃出了宁阳,他们是渴望功名的,哪怕举家贫穷也要出逃。   这一天,宁阳出族的人很多,这些出逃家族当中,也有世家嫡子选择留下来的,这些选择留下来的,都被出族了!   这一天,县尉,孙武带着宁阳县一千多的卫兵,浩浩荡荡投奔了韩小满。让还没有来得及走的孟直敬,穆宗明等人,满脸阴郁,但却让韩承,柳玉清暗暗庆幸。   “总领,真的让这些人活着回去?让还有那些携款出逃的宁阳士绅贾商,都让他们走?”   呼延庭身边的人不甘心的看着那些人浩浩荡荡的走出宁阳县城城门的时候,很想追出去,杀光他们,将这些举家出逃人的钱财,全部抢回来。   “住口,主子现在最要建立的就是对天下人的信誉,杀了这些人,便是给主子脸上抹黑!主子手里有太子,还差这点东西?没听主子跟他们提的要求是什么么?是临汾一府五县!以后主子说的话,谁也不许不听,否则,后宫自负!”   呼延庭冷脸呵斥了一声身边的几个人,果然都是眼皮浅的东西!难怪主子今天在见到自己之后,一再叮嘱自己,绝不许出手对付出逃宁阳的士绅贾商,绝不许杀被撵出宁阳的太孙禁卫军等人。   言而有信,是收揽天下志士的橄榄枝!   “姚大夫,太子的病情,我就全部交给你了!太子,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做主将你身边的所有女子,全部都让太孙带着回宫了。   只要皇上答应了我,将临汾一府五县交给我,我不仅仅将你完璧归赵,还附送你一个生龙活虎的身体。   姚大夫,据说你的这个回春大补丸,还有几天就可以使用了,这几天,你可要全力看好了这个灵丹妙药,要是太子身体有什么不适,你身为医者,也过意不去,是不是?”   韩小满将太子再次安排到了嵩山寺,既然一初大师都是自己人,还担心什么?   正好,也让太子虔诚拜佛,皇上得知了,心情也舒畅一些,给起来自己一府五县之地,也痛快一些不是?   至于姚大夫,自己还是装作跟他不太熟的样子,言辞间不客气一些,给太子看看,也好让太子对他放松警惕。   “是!”姚大夫极其配合,弓腰答应的不要太卑谦,太恐惧了!   韩小满留下来呼延庭给的一些人看住太子,潘守一就在其中,嵩山寺还是跟从前没太大区别,一初大师,依旧没有露面,但嵩山寺的僧人们,却对韩小姐极为敬重,韩小满估计一初大师暗地里也做了安排了。   出逃的路上,柳玉清的爹娘大哥大嫂也在其中,跟玉清在一起,紧跟着穆宗明的队伍。   这一次朝廷丢人丢大了,这么多没衣服穿的禁卫军,到了沙坪县,才在沙坪县县令孙厚全的操持下,穿上了沙坪县县尉手下卫兵的衣服,总算没有一路丢脸丢回京城去。   穿上衣服的禁卫军,尽管还能返回去打,但太子在韩小满手上,最终太孙决定,还是由穆宗明带着孟直敬等人留守在沙坪县,保护太子,他自己带入返回京城回禀皇上。   柳玉清以及柳玉清的一家人都留了下来,其他出逃的宁阳人,则不敢了,因为韩小满说过,她要临汾一府五县的,是以,就算出逃,也得逃出临汾府。   “爹,娘,太可惜了,我们家两个那么大的院子呢,就这么被韩小满祸害的没了!”柳玉润恨恨的对着自己爹娘说出内心的不甘。   “大哥,我们家的两个院子,都是三嫂出钱盖的!”玉香不高兴的回了一句大哥的话。   不得不跟着玉志一起跟爹娘离开的时候,玉香就万分难受,替三个三嫂难受,可大哥这个时候还说这样的话?   “闭嘴,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啊?都给我记住了,韩小满现在在反贼,她爹都不认她了,你还叫她三嫂,是不是也想做反贼,害死我们全家啊?”   柳玉润顿时脸大的呵斥起来玉香。   “柳玉润,你带上你自己妻子儿子,都走吧,你早就出族了,还有什么资格在柳家说三道四?滚!”   柳玉清从宁阳出来的时候,心情极度阴郁,没心情管爹娘带上大哥大嫂一起跟着自己出宁阳的事。   如今到了沙坪县衙,他们一家三口不但跟着进来了,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怨恨小满?   “玉清?”柳福成带着祈求目光,看向玉清。   若是天下太平,出族的大儿子一房,不论过的如何,自己都不去管也不想管。   可现在天下这么乱,连小满都不得不造反了,玉清现在有穆大人提携着,一家人才能活的好好的,这个时候让玉润出去,不是要他命么?   “玉润,你跟玉清道歉,以后不要什么不讲良心的话都说了,小满的事,我们家谁也不要提了,以后跟着玉清,什么都听玉清的,不然,你们就走吧!”   柳秦氏急忙也站出来,一边敲打自己大儿子,一边说着让玉清舒心的话。   韩小满造反的事,柳秦氏一路上也从宁阳人嘴里,听了个大概,虽然出逃的宁阳人,都怪韩小满害了他们,但柳秦氏心里却是清楚的,若非太子的人逼的韩小满不得不反,韩小满能这么狠心的连她亲爹都不认了么?   还有玉清,小满跟玉清感觉多深,旁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知道?   也许小满是真的不想连累自己儿子,才不得不跟儿子断了关系的,诶,都这样了,还能说什么?   从前自己总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将韩小满的气焰彻底打下去,能给儿子纳妾,或者改赘为娶,甚至退亲,全都想过的。   但真的到了这一天,自己的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旁人不会理解儿子心里的苦,可自己这个做娘的明白,可惜玉清大哥不仅仅不明白,还在玉清的伤口上撒盐,这个时候,竟然还能舍不得小满盖给自家的房子,怪她害了自家?   要自己说,真正害人的还是太子一家人,不然小满跟玉清两人在宁阳,好好的,又怎么会各奔东西?   可惜了韩小满好好的一家人,竟然在一天之内,被太子一家害的妻离子散,夫妻缘尽!真正是害人不浅!   可惜,为了儿子的前程,自己一家人不得不背井离乡,抛弃韩小满母女两人,诶,但愿她们两人能活下来,一辈子活的好好的!她们都是好人啊!   柳玉清满心难受,却还是选择沉默忍耐下来自己的亲大哥,出族的大哥。   这个时候的他,满嘴的大骂小满造反,偏偏自己不能开口斥责,辩驳,只能忍受这一切,只为了自己有朝一日,可以给小满更大的帮助,推翻庆武皇朝。   柳玉清爹娘看着玉清狠狠的瞥了他们一眼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顿时都不由的感到松口气。   “玉润,要是你还想跟着玉清,就管好你的嘴,不要给玉清拖后腿,要不然,你就带着你的妻儿走吧!”   柳福成等玉清离开一段之后,才敢出言约束出族的大儿子。   “哼,有什么不能给人讲的?韩小满如今是造反的,是朝廷的反贼,玉清要是到现在还舍不得那个女的,迟早害了我们全家,亏得有穆大人保护玉清,不然这一次,我们全家都被韩小满害死了!”   柳玉润骂咧咧的,根本不理睬自己爹娘的警示眼神,早就看不惯韩小满了,现在看到了吧?人家造反了!株连九族之罪呢!   “滚,滚,给我滚出去,别跟着我们,滚啊!”柳秦氏气的七窍生烟,自己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来的?   “走就走,我可不求你们什么?你们现在还得靠我活着呢!你们看看,你们谁手里有钱?难道你们还指望穆大人会帮玉清养我们一家?”   柳玉润顿时火了,自己没错,爹娘还有玉清,怎么一个个的都对自己这么不给脸面的?   现在一家人全靠自己手里银子过日子呢!惹急了,我管你们吃什么喝什么?   “玉润,我们走,我们去省城,买个院子,安生下来,过我们的日子,既然爹娘,玉清都嫌弃我们,我们还在这碍眼干嘛?走走走!现在就走!”   ☆、191 收心   方晓梅脸色极差的拉着柳玉润就要带着自己儿子走人,别以为你们现在巴结上了穆大人。   哼,我可是听人说了,要是太子这一次出事,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都得陪葬,趁着现在还没有被人拉去陪葬,赶紧走人。   先去省城安定下来,要是玉清跟穆大人没事,等乡试之后,自己一家人再去找爹娘,难道还真怕他们不认自己一家人么?   柳玉润被妻子方晓梅来出来之后,这么一分析,顿时夸奖自己妻子:“还是你想的周到,我们手里有钱,还怕没地方落脚?走走,现在就走!”   柳玉润一听是一家人还有可能被穆宗明连累的为太子陪葬,顿时吓得立马就要走人,不要自己爹娘撵的。   等柳福成夫妻两人真正发现柳玉润一家三口都走了之后,还是忍不住的为他们担惊受怕起来。   “爹,娘,三个,他们带上家宝去省城了,说会在省城等三哥乡试。”   玉香轻轻的解释,柳玉润临走的时候,故意跟玉香这么交代了,留下了后招,不至于堵绝了自己的后路。   玉香这么一解释,柳福成夫妻两人倒是松口气了,但柳玉清却是满脸鄙夷,他们一家人当自己是傻子一样算计么?   “玉清,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回晋中,带着你家人住到我家里吧!我在这可能还有一段时间,不能耽搁你看书了!   现在的你,被多少人眼睛盯着的,你只要努力读书,在明年开春的乡试上,拔得头筹,才能让那些暗地里嘲讽你的人闭上嘴巴,你明白老师的苦心吗?”   穆宗明虽然明白,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玉清好,但就怕玉清这个孩子太重感情,沙坪县跟宁阳县这么近,自己还真的不放心玉清,万一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偷回了韩小满身边。   哪怕是偷偷回去看看也不成,看看韩承,做的可才叫一个干净利落,跟着醒过来的梅妃母子两人,头也不回的走人了。   这么做虽然看似绝情,但前程跟一家人一族人的性命,对比一个不上台面的妻子,实在没什么难选择的,换成任何人,都会和韩承一样。   只是自己的傻学生,太重感情了而已!   “是!”柳玉清恭敬答应,自己还能有什么选择?   既然选择了走这一条路,在小满成功之前,自己就要成为穆宗明等人眼里的栋梁之才。   看到柳玉清痛快答应了,穆宗明老怀安慰,孺子可教,虽然重感情,但也分得清好坏。   再说韩小满将太子羁押在嵩山寺厢房之后,最终还是求见了一初大师。   “大师,对不起!”   韩小满将李逸带*害山腰村的事说了,也说了在这件事上面,自己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对于自己不得不将太子羁押在嵩山寺,韩小满对一初大师深表歉意。   怎么说也是自己有意拽了嵩山寺下水,但自从得知自己跟娘两人从小的天生神力是拜眼前的一初大师所致之后,韩小满自动将一初大师当成了自己人。   “阿弥托福,施主请放心吧,万事万物都有命数,是非祸福,早已注定。太子在嵩山寺能安心静养,也好!”   一初大师淡淡的笑笑,安抚韩小满的心,没想到,韩小满造反的日子,这么近?   呵呵,果然如韩小满说的那样,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韩小满被太子一家逼的不得不造反,倒真是因果报应。   “多谢大师,这些天,可能有些打扰大师了!”韩小满意指自己安排了不少人住进了嵩山寺厢房的事。   “无碍,施主,从前老衲给你佩戴的暖玉还在身上么?”一初大师忽然问道。   “在的,你看?”韩小满当即取出来暖玉给一初大师看。   “现在的你,不需要戴这个暖玉了,交还给我吧!”   一初大师丝毫没有要回来自己馈赠出去礼物的难堪,伸手跟韩小满要的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这暖玉有压制韩小满全身帝王之气的作用,如今韩小满即便带着这个暖玉,也隐约有压制不住的迹象了。   索性放开了压制,让有识之士看到韩小满乃是真命天子命格,也许更能帮助韩小满,早日实现她说的那个大同世界。   韩小满满脸错愕,简直不能想象,这么德高望重的一初大师,会张口跟人要回他从前赠送人的礼物。   这暖玉怎么看也不过二十两左右的价值,怎么值得让一初大师开尊口的呢?要知道,自己因为觉得打扰嵩山寺,刚刚才添了一千两的香油钱呢!   韩小满不确定的将手里的暖玉,翻过来再看看,也没有看出来什么值钱的地方,不得不糊里糊涂的交还给了一初大师。   一初大师接过之后,暗暗一使劲,暖玉当场成了粉末。   此暖玉乃真龙天子贴身佩戴之物,旁人沾不得,真龙天子用不上,自然不能流传于世,正好也让韩小满亲眼目睹。   韩小满彻底糊涂了,一初大师这么做到底是几个意思?   当初那么热情的要送自己暖玉,现在不仅要回去,还当着自己面给捏成了粉末,怎么说也是二十两银子啊?   可惜,任凭韩小满满脸不解,一初大师也没有一句话的解释,一初大师是担心自己过早泄露天机,反而影响韩小满的大业,一起皆看天意吧!   从前自己担心韩小满的真龙气势,被有心人算出来,看出来,这才用暖玉压制了韩小满的气势,以免韩小满被人过早的迫害了。   但现在不同,现在的韩小满,需要这样的气势,吸引天下有识之士,辅佐她早日实现大同世界。   潘守一留在嵩山寺看守太子,韩小满很放心,今天之后,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办,时间紧迫,耽误不得。   最先要解决的就是被孟直敬关押在宁阳牢狱之中人满为患的村民,这件事,最先解决,放了他们,既可以有效收拢民心,更是要他们立刻回去准备收割稻子,谁知道后面什么时候就发生战争?   原来的典狱长,带着家人跟着孟直敬跑了,现在刑房里面剩下的六个人,都算是小罗罗。   “韩大小姐,这就是最近抓进来的闹事的村民!那边是从前犯下罪行的犯人!”   刑房里面一个年纪最大的五十多岁的汉子,叫刘草根,首当其冲的凸显出来,为韩小满做解释。   韩小满微不可见的皱了皱鼻子,果然是人满为患,味道熏得人都吃不消,尤其是在这么热的天气,简直了!   “我是清河镇下溪村的韩小满,你们都受苦了!狗杂碎县令,已经被我们打跑了,太子的儿子李逸,也被我们打跑了,你们无罪了!开锁!放人!”   韩小满忍下难闻的气味,站在班房门口,对着里面大几百的村民,充满激情的高呼起来。   可老实忠厚的村民,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集体呆滞了,不敢置信的都瞪大眼珠看向韩小满这边:别是劫狱吧?   “快出来吧,韩大小姐来救你们了!狗官县令被我们韩大小姐打跑了,都快回家准备收割稻子吧!”   刘草根一边带头给各个牢房开锁,一边大声再次解释这件事,等所有牢房都被打开,韩小满的面前一下子就跪的密密麻麻的一片,所有出来村民,都跪下来了!   几乎所有跪下的村民,都忍不住的泪流满面!对着韩小满就连磕三个头。   在韩小满身后的呼延庭等人马上站出来,一一扶起来最前面的村民。   “快起来吧,我们主子韩大小姐,为了整个宁阳的百姓,不惜抓了太子,跟朝廷对抗,从此宁阳的天下,就是我们主子的天下。   我们主子有令,这一季的水稻,不收任何赋税,全部是你们自己的。今后一年两季的粮税,按十抽一缴纳,即使佃户,也只在这十抽一的基础上,再加两成,要是有地主胆敢多加一成,我们主子就撵他们净身出宁阳。   还有,这一次宁阳出逃了一些世家,留下来不少田地铺子,我们主子,决定了,将所有的田地,分文不取的分封给积极报名参军的家庭。   留下的铺子,将留给参军中表现极好的将士,以作鼓励,现在,你们先回去抢收稻子,农忙结束后,可以让家中儿子兄弟参军。   对了,参军的还有军饷可拿!但是我们也有招手条件,独子不收,年纪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每一个月的军饷是三百文钱,吃喝住用都是我们主子的,若是有不幸伤亡,还有相应的抚恤,军饷每个月兑现!”   呼延庭尽管并不能理解,韩小满为什么要每月兑现军饷给参加的村民,其实在这个世道,能给予一口吃的,对方就应该为其卖命。   但主子却断然拒绝了!   不仅仅提出来招收军人的年纪限制,还给出了优渥的军饷跟抚恤,这样的待遇,便是朝廷,也发不出来的,但主子却坚持要这么做。   考虑到主子举旗刚刚开始,也许是为了收拢民心,呼延庭便是不同意,不理解,还是果断答应了主子的要求,谁让主子现在财大气粗,一口提出来这些军饷抚恤,暂时由她个人支出呢?   随着呼延庭的大声解释,所有村民都激动万分,不管造反不造反的,自家田地这一季的收成,全是自家的啦!   来年,自家的收成也就交一成,这要是朝廷,早就恨不得扒了自家的皮了,这一次韩大小姐就是不造反,自家都想成流民了!   很快,大几百的村民,感恩戴德的,带着天大的喜讯各自回家传播韩大小姐的主张去了。   而韩大小姐却依旧留在了宁阳县的牢房,看着少数的带着镣铐的罪人。   “主子,这屋子的二十个人,全是太子儿子在杜家被人袭击之后,抓进来的人!”   刘草根有些心惊胆战,韩大小姐这会全身冰寒,看自己一眼,自己就好像要喘不过来气一样。   “都放下来,抬到县衙侧厢房,好好安置下来,再请大夫过来看看,该用什么药,别舍不得花钱,都算我的!”   韩小满满脸阴鸷,内心自责不已。   有些事,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救了被李逸带去杜家的那些女人就完事了,那些女子被救之后,李逸的人,便在宁阳县肆意报复起来,一下子抓了很多人。   刚刚已经放出去一些没有动刑的村民,而这些,却是被动刑的遍体鳞伤,说起来,应该算是被自己害的。   尽管主凶是李逸,但因为自己主张救出被糟践的女子,李逸将报复发泄在无辜的他们身上了!   对不起!   遍体鳞伤的二十人,都清醒过来,本来有人昏过去的,但在被人放下来的时候,还是疼醒了他们。   “对不起,我们来迟了,让你们受苦了!你们的伤,我一定想办法将你们治愈,你们的家人,我也会安排人去照看的,这一次的收割稻子,你们都不必担心,我都会做出安排的!你们从现在起,都安心养伤,等伤好一点之后,再让你们回家!”   韩小满之前面对那些村民慷慨激昂的时候,还有收拢民心的政治的意图,但面对这一屋子遍体鳞伤的无辜者,韩小满深感愧疚,双目赤红。   他们之所以被重点打的遍体鳞伤,都是因为在乡间有些手脚功夫的,打架或者是打猎厉害的,要不然也不会被李逸的人,重点怀疑,严加拷打。   “韩大小姐?”有人认出来韩小满了!迷迷糊糊中,满是疑惑的看过来。   “嗯,这就是我们主子,韩小满,主子带着我们造反了,我们将太子抓起来,把孟直敬这个狗官干出了宁阳,也把太子的儿子一起撵出去了。   放心,朝廷现在还不敢动我们宁阳,太子在我们手上,你们只管安心养伤,不要担心家里!主子会将你们家里都安顿好的,你们都是宁阳的好汉,等你们好了,再好好拿去武器,跟着主子一起,保护好宁阳的百姓!”   呼延庭见主子心中难受,没多少说话的心思,便站出来,为主子继续收拢民心。   武功高强的呼延庭,就一眼,便看出来这二十个遍体鳞伤的人,从前的根骨是不错的,想来都是乡间的好手,这才被连累的当成是蒙面大侠,打成这样的。   这事,说起来也是自己的事,没有做好收尾,连累了这么多人受苦,也让主子不好受了!   经过呼延庭这么一解释,醒着的汉子们,都满是泪水,努力朝着韩小满做出磕头谢恩的动作。   韩小满没有跟着对她满是感激涕零的汉子们出去,韩小满哪怕再想跟着去看看他们伤势,也得忍住。   眼下还要继续下去,放走了村民,放走了被无辜连累的遍体鳞伤的汉子,还有这随后的两间牢房。   一间是男的,一间是女犯,男犯有二十多人,挤兑在一起,女犯十几个人,也是互相挤在一起。   “主子,这些人,是在吴大人手上被抓的,都是真正背负案底的。”刘草根,将这些人的案卷双手捧出来,示意主子查看。   原本刘草根称呼韩小满为韩大小姐的,但看到呼延庭那么老的人,都叫韩大小姐为主子,顿时带着刑房的人全部都改口叫韩小满主子了。   韩小满这个时候,根本顾不上这些,随便他们怎么叫自己了!   “你们暂时安静等等,你们的案子,我还要细细看看,若是有能宽宥的地方,我一定宽宥,但是,若是铁证如山,你们也应该为你们从前的过错,负担自己的责罚。   刘草根,安排人将空出来的牢房收拾一番,弄干净一些,再给他们换上吧!”   韩小满并没有大赦宁阳所有的犯人,只是将孟直敬就任后弄进了的大量村民都放了出去,留下的这些,是吴培海时期关押的罪犯,韩小满对吴培海还是比较推崇的,所以,并不想很快推翻吴培海定下的案子。   尽管没有将这最后的几十个罪犯放出去,但这几十个罪犯,却因为韩小满的一句话,极大改善了牢房待遇,住上了干净清爽的牢房,各自心里,都算了起来,自己从前犯下的罪,究竟能不能获得韩大小姐的恩典放了自己呢?   离开县衙的牢房,韩小满继续赶行程,这一次,是要到县学的宽阔广场,那是历代学子祭祀孔子孟子的地方。   因为那个地方足够大,也足够现眼,可以让更多的百姓目睹,是以,韩小满将接下来要见的部下,都安排在了那里。   既可以造势,也顺便像宁阳人强化宣传自己的主张,获得民心。   而县学学宫,此时早已空无一人,学宫的教谕都走了,学宫的学生,除了老童生,也都带着家小逃出了宁阳,追寻功名去了。   当韩小满在呼延庭等人的簇拥下,大步踏进县学宽阔学宫的时候,里面密密麻麻跪满了呼延庭等人事先带过来的部下,足足有两千人,加上县尉孙武的一千多人,足足三千多人,其声势,在宁阳百姓眼里,自然是不言而喻,比起太子到宁阳来的时候气势浩大几倍。   ☆、192 拜主子   “参见主子!”   震耳的拜见主子的声音,让四周围观的百姓,激情澎湃起来。   韩大小姐不得不造反的经过,在场的百姓,十之*都能说清楚,更清楚,韩小满为了保护宁阳百姓,不得不带着母亲,跟她爹韩承断绝了关系,也跟她的赘婿,柳玉清断绝了关系,为的只是跟她不相干的普通村民。   在孟直敬大肆抓村民,逼迫宁阳的村民收割的稻子交税五成的时候,宁阳很多人就做好了当流民的思想准备。   这下子,有韩大小姐为他们出头,将畜生一样的太子一家人,打跑的打跑,抓起来的抓起来,狗官县令,也被韩大小姐扒了衣服撵出了宁阳。   如此的大义凛然的韩大小姐,怎么能不叫人心生感激?万分崇拜?   看,仅仅一天时间,就有这么多人投靠韩大小姐,尊称她为主子,我们也该尊称她为主子!   是她为宁阳百姓做了主,是她给了宁阳百姓活路!谁敢欺负我们宁阳,我们就还回去!死也要还回去!   “拜见主子!”   就在广场三千多部下跪下拜见主子的时候,围观的宁阳百姓,忍不住的跟着跪了下来,一起拜见韩大小姐这个主子。   韩小满缓缓转动一圈,看着跪下的密密麻麻人群,不仅仅有呼延庭等人带来的部下,有县尉孙武带来的一千多人,但更多的还是四周围观的宁阳百姓,甚至韩小满还看到了刚刚被自己放出来的大几百的村民,也在其中。   陡然间,韩小满感受到了肩膀上的重任,没有踏出这一步之前,可以左思右想,可以犹豫不决,可以避凶趋吉。   但这一刻,自己没有退路,自己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家人的家主,而是这么多人的主心骨,甚至有一天,自己还要做全天下的领路人!   不能退却,不能胆怯,尽自己最大努力,让这个时代饥饿交加的贫困百姓,家家户户都能过上吃饱饭的日子。   让家家户户的老人,安享晚年,让家家户户的孩子,读书识字,让所有的地方父母,真心对待治下的百姓。   哪怕流尽自己最后一滴血,自己也要将这样的主张,这样的美好世界,描绘在世人眼前。   韩小满缓缓做出虚扶的姿态,满脸慎重,周身散发出令人忍不住折服的君临天下的气势。   “都起来吧!从现在起,我们将一起奋斗,实现我们向世人承诺的那个大同世界!   那个世界,耕者有其田,商者有其铺,没有豪强,没有人敢漠视百姓的生命。所有人都将老有所养,幼有所依。   不论男女,都可以识字,不论男女,都会有自己的一技之长,为家,为百姓贡献自己的力量!   历史会记载我们今天的奋斗,待我们筑起辉煌世界,千年后,我们的子孙将无一不瞻仰我们今天所有的一切。   雁过留声,我们今天所有的奋斗,所有的牺牲,所有的流血,都不是为了我们自己,也不是为了我们的小家,而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大家!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从此不再饱受饥饿,不再被人欺凌。   我们要的是一种敢于挑战不平的态度,要的是唤醒被人禁锢的奴性思想,要的是奋发进取,创建美好未来的理想!   我,韩小满,绝不做一个人的奴仆,宁愿做天下人的奴仆!愿天下百姓,安康长寿!”   韩小满对着所有跪下的下属,所有跪下的宁阳百姓,近万人,再次慷慨激昂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只是韩小满重点扫视了呼延庭跟孙武的三千人,其中能够被自己感染的,自己会重用,不能为自己感染的,自己会看着使用。   很好,这些练武的人,基本上都是容易热血的,被自己这么一鼓动,除去极少数人,面色不变之外,其余人都表现出来激动向往。   而外围更多的大几千的宁阳百姓,更是激动不已,甚至不少人,当场落泪,直呼主子是天神转世。   韩小满激励所有属下之后,再次跟宁阳百姓重申了自己大同世界之后,离开了对她充满崇拜的人群,步入县衙公堂,继续处理当前刻不容缓的事情。   呼延庭,钱大家,中元,四海,古道,陈守,六人都进了县衙公堂,六人心情激动,从起事起,主子所表现出来的气势跟手段,都极大的冲击着他们的内心。   尤其是刚刚在学宫中央,主子周身散发出来的,真正是王者之气!   “以你们的年纪,都足以做我韩小满的爷爷,但你们却忠诚的拥护我韩小满为主子,我韩小满唯有兢兢业业,努力奋斗,争取早日实现推翻庆武,建立大同世界的目标,不负各位爷爷们的期待!”   韩小满恭谦的说完,对着院子中的六位老人就是一揖到地。不管如何,敬重这最初的老一辈,都是必须的。   “属下惶恐!”呼延庭六人当即跪下还礼,看的出来,最老的这一辈,原属于元帝元后侍卫的这些人的忠心,还是铁杆的。   “快快起来吧!从今以后,我韩小满就全靠各位辅佐了!”   韩小满见六人如此敬重自己,心里松口气,只要他们是真的忠心,自己胜算就更大了!最怕的就是窝里斗啊!   “主子,属下等人,一切都听主子的安排!还请主子不要当我们是爷爷辈,也不要当我们年老不中用的。   我们这几个老的,等这一天都等了一辈子,能在闭上眼睛之前看到先帝血脉,建立新的大同世界,便是死也瞑目了!等将来到了地下,就是见了先帝,也能骄傲的回复先帝,我们没有辜负先帝所托!”   呼延庭双眼赤红,虽然面对面接触主子不多日,但却被这样的主子深深折服。其余人听到呼延庭这么说,也都回忆起来当年往事似的,不胜嘘嘘,各个双眼湿润起来。   “好,时间紧迫,我韩小满也不矫情了。我现在就有事情安排你们去做,太子虽然在我们手里,但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要做好战争的准备。   呼延庭,我命令,你从现在起,接任宁阳全部政务,乃至于临汾政务。确保我们的政令通达到每一个百姓身上。   中元,我命令,你从现在起,负责宁阳乃至临汾的稽查,掌控各大家族人员留下来最真实的目的,严防有人借留下来的机会,破坏我们的大同世界。   还有,你同时还要安排人去临汾一府五县,宣扬我们的大同世界,鼓动大家族离开一府五县,鼓动一府五县的农民,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实现大同世界。   等皇上安排人来的时候,我要的是能忠心投靠于我们的一府五县,而不是留下那么多心怀叵测的世家,表面答应效忠我们,暗地里却跟朝廷,互相勾结。   对外的宣传,不急一时,等我们临汾一府五县有了翻天覆地的成就之后,不需要我们多费口舌,自然能吸引过来天下有识之士。   那个时候,我们再也临汾为据点,不断向外扩张,占领泽州,占领晋中省,乃至于占领整个庆武。   钱大家,即刻起,你立即安排人帮沙坪县,宁阳县,和顺县的三个县的百姓,收割这一季的水稻,留下足够百姓吃的,其余都可以买回来囤积在宁阳。   趁着这个机会,你摸清楚这一次宁阳空出来多少房屋,空出来多少田地,做出登记,可以对比县衙衙役做出的登记。   四海,趁着现在,宁阳还没有被朝廷围困,你立即离开宁阳,用你能用的力量,购买各种粮食种子,蔬菜种子,桑树树苗,果树树苗,鸡鸭鱼类的幼苗,我们都要,你暗中送入宁阳。   后面在宁阳被围困的时候,你可以站在朝廷一边,站在明处。   陈守,你立即带着你的人,将沙坪跟宁阳之间的这条道,深挖一丈高,两丈宽,下面铺上斜面竹子,再将挖出来的泥土,往后三十丈堆起来,掩护你们的人射箭。   一旦临汾拿到手,便将这样的公事掩体,推进到临汾跟泽州府之间。一会我会给你掩体图纸作为参考,你看后记住就烧了!   古道,你虽然是一个人,但你却有相当的号召力,我现在就认命你为宁阳金卫总教头。   按我们要求参加新军的人,称呼为金卫,这些人的军饷待遇跟训练,全部由你把握。   但金卫在宁阳的训练,可以让宁阳百姓围观,鼓励他们跟在旁边自学,相信那些向往金卫的村民,自己学到一定程度,必定能成为不错的后备军。   再倡导鼓励这些后备军,教导他们的家人村人,也许到时候,我的治下,不论男女老幼,人人都是兵!   至于你们各自外面的势力,暂时在各地按兵不动,不必都赶往我的宁阳,只需要他们在各地骚乱便足够,同时我也希望给所有人都看看,我韩小满打造的宁阳,乃至临汾,值得你们追随!更值得天下人追随!   目前我还不能给你们各自昭告天下的官职,但等临汾一府五县到手,我会按照王者封地制度一样,跟诸位分封可以昭告天下的官职!”   谦虚虽然是人的高尚品德,但在这个时候谦虚,是无用的,这个时候的自己,要的是胆量,要的是魄力,要的是让人心悦诚服的魅力。   自己有太子在手,有美好的大同世界,召唤庆武所有的有识之士,自己会在宁阳这个据点,不断扩张到整个庆武。   若是在刚刚开始的时候,自己就眼巴着他们身后各自在外的势力都过来宁阳为自己所用,那无异于被人看不起。   不是不要他们的势力,而是要他们折服于自己,再用他们的势力,为自己开路!   当然,自己也不会辜负他们,美好的大饼,自己已经给他们画下了,就等着他们跟自己一起努力争取了。   “是!属下万死不辞!”   呼延庭六人当即再次跪下,六人都被韩小满的如此安排折服。   而当韩小满随手画下来的宁阳跟沙坪县,以及和顺县的地图,构筑战事掩体的时候,更是震惊不已。   在韩小满的笔下,三个县的地图,清晰明了,关隘之地,正好被选中做了工事掩体。   可惜他们还不能深深明白,韩小满要他们深挖沙坪县跟宁阳县,以及宁阳县跟和顺县之间深沟的隐藏含义,等到明年汛期的时候,这两条被深挖的沟壑,将会很大程度上缓解三个县的汛情。   呼延庭既然是他们当中老大,韩小满自然就将一地政务之职,交给了他。有他处理宁阳县政务,相信不仅仅是这一辈的老人,就是宁阳县的衙役油条子,也不敢有丝毫的质疑。   除了呼延庭,其余人都匆忙出去各自按照主子的吩咐办事去了。   “元详,元吉,他们两人是亲兄弟,两人除了各自有不俗的武功之外,还各有擅长。元详擅长用毒用药,元吉擅长机关,他们祖父辈就是跟着先帝先后的,是家臣之子!”   呼延庭再初次认下韩小满之后,就火速召集了几个最为拿手的人,过来给主子所用。   “属下拜见主子!”元详,元吉,两兄弟,二十岁的样子,相貌清秀,被呼延庭引荐之下,当即跪下行礼,再次拜见主子。   “都起来吧!”韩小满和颜悦色的虚扶了一把。擅长用毒,用药的元详,韩小满有些警惕,但擅长机关的,韩小满却满是欢喜,回头自己跟他研究研究,古代秦兵中远射程的弩看看!   韩小满一想到前世电视里面放的古代战争场面,用弩射出来的箭雨,简直威力巨大,在这个冷兵器时代,高射程的弩,简直是杀人利器的不二之选。   “夏云,夏燕,你们也过了见过主子,主子,他们两也是从小学的武功,是忠臣夏和宁的嫡孙女的两个女儿。   三岁的时候,她们一家人遇上瘟疫,全家都死了,就留下了她们两人,被我遇上,带着教了点武功。从此,她们两人就伺候你身旁吧!”   呼延庭这些年还真没有少费心思,处处为韩小满做了打算,尽管当初他不是这么想复辟的,但行动上,还是做了不少准备。   夏云,夏燕,两姐妹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白皙清秀,乍一看倒像是两个小家碧玉,哪会想到两人是会武功的?   尽管有呼延庭给的现成的人,但韩小满还是要亲自培养一批人,成为自己的嫡系。   “参见主子!”夏云,夏燕跪下行礼。   “起来吧!你们两个即便是跟着我,也不需要你们做些伺候的活,倒是我需要你们帮我,一起练出来一只女子军队!”   韩小满同样也虚扶了两人起来,同时给了两人未来的任务,协助她训练女子军队。   这一次宁阳不少女子被李逸羞辱,若是不管的话,最终怕是死路一条,先将这些一心求死的少女收拢到自家院子吧!不仅仅给她们全新的活路,也给自己锻造出来不一样的嫡系武装,甚至还给未来的女子,指出一条不亚于男人的道路。   现在的自己,绝不能异想天开的在治下推行,男女平等,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自己却可以给活不下去的女子,一个出路,久而久之,只要女子心中有股不甘心,便也有出路,慢慢就能打破女人为卑的千年桎梏。   呼延庭一听韩小满的话,顿时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主子是要收拢被糟蹋的那些女子,如此也好,免得救下来那些女子,一个个的还是想寻死。   一旦主子真正救活一个女子,就等于救活一个家族,让这些家族成为主子真正的死士。   尽管呼延庭跟韩小满想的有所偏差,但这不妨碍韩小满的后续行为。   “走,先去朋来酒楼,见见她们吧!”   朋来酒楼是宁阳县孙武的地盘,孙武其实暗地里本就是呼延庭的人,这一次,韩小满高调举旗造反,孙武也高调带着一千多的卫兵,投靠了韩小满。   其实在呼延庭等人在孙武家朋来酒楼后院见韩小满的时候,韩小满对此就已经有了猜测,只是现在证实了而已。   从杜家救出来的女子,加上山腰村的女子,加上暗地里被杜家强行逼过来的女子,一起二十八人,都在朋来酒楼的后院。   朋来酒楼的后院,其实还有不小的地下室,不过救出他们却没有用上地下室,只是韩小满看到后院几间屋子里面面容呆滞的女子竟然有这么多时,还是震惊不小。   原以为只有十几个人的,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李逸那个畜生,来到宁阳一次,祸害了这么多女子,便是祸害了这么多的家庭啊!   这一刻,韩小满后悔了,后悔自己在放太孙等人离开的时候,没有杀了李逸给这些一心求死的女子报仇!   那时候的自己,想的是大局,是让梅妃有了李逸这个儿子,才会不遗余力的帮爹获得韩国公的爵位,那一刻,自己心冷了!   自责不已的韩小满,也一样呆滞的看向呆滞的女子,满目赤红,却无法跟前面一样,慷慨激昂的鼓励她们,收拢她们的心。   ☆、193 机会   这一刻,韩小满胸中怒火滔天,这些女子,活的如行尸走肉,若非呼延庭的人看紧了,她们早就寻死了!   “主子?”呼延庭看到韩小满有些不对劲,轻轻的呼唤起来她。   失去理智的主子,着实令人担心,感觉这一刻的主子,随时可以爆发杀人一样狠厉。   韩小满缓缓吸口气,恢复下来自己差点不受控制的激动之情,渐渐冷静下来的韩小满,理智的想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女子,正在遭受着那些皇子皇孙,地方豪强的凌辱,若想真正解救她们,那就只有先从这里的女人开始。   “我叫韩小满,是清河镇下溪村人,目前住在山腰村,我跟你们虽然遭遇不一样,但我也因为不得已,被太子的人逼的断绝了父女关系,断绝了夫妻关系。   更是不得已的走上了造反之路,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元凶,便是太子一家,便是如今无道的庆武皇朝。   那些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那些高高在上的高官,不给我们老百姓活路,那我们也没必要,做他们的臣民。   我,韩小满,从现在起,会站在宁阳的最前面,还击一切欺负我们宁阳的畜生!   罪该万死的不是我韩小满,罪该万死的也不该是你们每一个人,而是那些惨无人道的畜生!   所以,我今天在宁阳公开招揽金卫军人,每一个金卫将有一个月三百文钱的军饷,每月兑付,每一个金卫,还将优先免费获得宁阳空置的田地。   招收金卫的条件,都将会是身强体壮的汉子,只要有一个家庭出个金卫,我相信,便能带着一个家庭,吃饱饭。   现在,我也给你们一个机会,我韩小满,不仅仅要组建金卫,还要组建一支女子亲卫,专门贴身跟着我一起生活,一起杀敌的。   条件是,年满十二岁,未婚,五年内不得结婚生子,不得擅自回家,根据其建功大小,批准其每年的假期多少。   当然,一旦成为我的亲卫,我将亲自操练,也许会比金卫更累更苦,更危险,尽管这样,我贴身亲卫的军饷,也只是跟金卫一样的待遇。   也就是每一个我的亲卫,每一个月将有三百文钱的军饷,将有免费分封的田地,若是不幸战死,则有二十两银子的抚恤给其家人。   我看过你们的条件,都符合我亲卫的要求,现在,你们可以自己选择,是做我韩小满的贴身亲卫,还是各自回家?”   韩小满背对着她们所有人,缓缓的,清晰的说出这段话,不想去可怜她们,只想平常的对待她们。   她们所有人姿色都不错,不然也不会被那个畜生看中糟践,这些女子,平日里在家,必定是被家中看重的,不说会被家中用来送人世家做小妾换钱,起码也会被家中用来换丰厚一些的彩礼。   而现在,她们被糟践了,随之而来的是四周人鄙夷的目光,是家族的抛弃,在宁阳这片土地,被污了的女子,通常的做法,是去死,极少数是去嵩山庵,不然全家人都没有脸面出去见人。   而现在,她们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不仅有机会好好的活下去,还可以带着一家人获得不错的利益,比白白寻死强太多了。   而且,一旦全家人能因为他们获得源源不断的利益,他们的家人,就不可能跟以往一样抛弃她们。   又加上她们将成为自己的亲卫,她们以及她们的家人,将逐渐感到自豪骄傲,慢慢淡去这段艰难的记忆!   但若是心中半点不甘都没有的女子,韩小满也唯有看着她们回家,给出机会在自己,但作何选择,在她们。   自己精力有限,不会花大多时间,在感化她们身上。天色渐晚,自己还要赶到清河镇上溪村跟下溪村,见见两个村的村民。   韩小满默不作声的等了一阵子这里的女子之后,没等有人回应,便对着身边的夏云。   “夏云,你留下来,有愿意跟着我做亲卫的,带回山腰村我的院子暂时安置在前院,夏燕,你跟我去村里,你们各自去做你们自己事吧。   这两天的事将会很多,如无必要,你们都不要跟在我身边,我今晚去了两个村子之后,晚上会返回宁阳,明天白天我会去外祖家的衡溪镇,后面,我暂时不会离开山腰村的。”   韩小满不打算一直僵硬着等下去,便暗示夏云,鼓励所有女子加入亲卫,也许等自己走了之后,她们会轻松一些,毕竟呼延庭这么多人跟着自己后面,对她们来说也是有压力的。   但韩小满确定自己刚刚说的话,她们都听进去了,韩小满甚至看到了一半以上的女子,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毕竟若是有活路,谁也不想白白死去的。   安排了这些女子的事之后,韩小满自然要安排两个村村民的事,同时韩小满也不打算浪费呼延庭等人的时间。   宁阳现在,可谓是百废待兴,很多事,都需要在大方向的指引下,全力铺展开来。   “也好,让元详跟元吉一起跟上吧!若是有事,你还有人吩咐使唤!”呼延庭顿了一下,便答应下来。   主子的实力,呼延庭心里很清楚,不仅仅是主子,就是一直跟在主子身边的这个不起眼的白狗,也是极为厉害的护卫。   自己不怕主子在这个时候有危险,但却考虑到主子事多的时候无人使唤。   而且主子在自己来之前,另外还有两个护卫,现在还不不知道被主子安排去干了什么!   呼延庭可不知道鲁中跟永琰两人的真实身份,更加不知道永琰已经带着自己祖母去了嵩山的那个山洞下面的峡谷中,也不知道鲁中这个时候,一边安排人赶往将军那边回禀这边的一切,同时鲁中也在宁阳城外等着韩小满。   实在是这一天对宁阳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片混乱,很多人出逃宁阳,很多人要出族。   在韩小满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鲁中也不断的将消息送出去,是以鲁中不敢过分靠近呼延庭等人,鲁中虽然看的出来呼延庭等人对韩小满的敬重,但对于这么大一个势力,鲁中感到了警觉。   当韩小满从朋来酒楼出来,坐上呼延庭准备的马车,赶往清河镇下溪村时候,在城门外终于看到了鲁中。   “上来一起坐吧!我们去下溪村!”韩小满坐靠在马车里面,有些疲惫了!   鲁中没有废话,利索的坐到韩小满的对面,鲁中比这些人更早认识韩小满,对韩小满为人极为敬重推崇,也带着亲厚。   甚至可以说,韩小满是自己跟永琰的师傅,尽管韩小满学端木将军家的心法比自己迟,但韩小满的天生神力,让韩小满早早超越了自己。   当韩小满被太子的人逼到这样的程度的时候,自己极为担忧,极为害怕,怕救不出来他们一家人。   但现在,自己错估了韩小满,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韩小满还有更大的势力保护她,为她护航。   端木大将军本来想让小主子跟着韩小满,多多锻炼的,眼下恐怕是不行了,韩小满现在不仅仅忙的分身乏术,便是身边的这些人,也成了无法越过的障碍。   赶到下溪村的时候,原本逃进嵩山的两个村的村民,都又返回到村里了。   韩小满最先踏入的是自己原来的老家,后来三叔三婶的家,只是现在,这个家空了!   爹不得不抛妻弃女,断了跟自己这个女儿的关系,断了跟娘的关系,身为爹的亲人,爷爷,跟三叔三婶,不得不跟着爹一起背井离乡,远赴不知祸福的京城。   “小满?你,真的造反了?”   罗顺村长带着全村人,进了韩小满家的院子,院子里面站不下的,都围到了院墙外面,所有人都想亲耳听听韩小满说的关于造反的事。   尽管他们已经将前因后果打听的七七八八了,但韩小满最真实的想法,身为村人,自然觉得应该知道。   韩小满没有着急回答满脸焦急的罗顺村长,而是缓缓来到了人群中的冯月英的弟弟,妹妹身边。   “月虎,月娥,以后你们两人都跟着我吧!”   三婶将最亲的弟弟跟妹妹留下,韩小满明白,他们相信自己,向着自己。   “是!主子!”月虎,月娥两个孩子,忽然间跪下行了大礼。   韩小满顿时眼泪滚落,曾几何时,这两个孩子见到自己,还亲密的叫自己小满姐姐的,月英啊月英,你将你最亲的弟弟妹妹留下的时候,难道就这么嘱咐他们的么?   然而下一刻,韩小满忽然间明白了月英如此嘱咐两个孩子的意义。   “参见主子!”玉春紧跟着月虎月娥跪下认主,哪怕她是玉清的亲姐姐,但在大事件面前,立场的不同,让玉春选择了跟自己男人一起,断了跟娘家柳家的关系,跟自己男人一样,认这个从前的三弟媳妇为主子。   “主子!”   在玉春之后,不少村人,已经跪下来了,所有人都听说了韩小满的丰功伟绩,听说了韩小满的天神转世的说法。   尽管罗顺村长还觉着跟韩小满是一个村的亲人,但很多村人,已经不由自主的感到对韩小满的敬畏。   既然没有选择出逃宁阳,自然是选择了认韩小满为主,认这样的主子,全村人没有太多的障碍,都知道韩小满一定会是一个好主子。   忽然间这么多人的下跪认主,让韩小满内心震颤,满眼泪水。   这些自己最亲村人,没有逃离宁阳,选择了跟自己一起造反,选择了认自己为主,彻底打消了自己内心的不安顾虑。   韩小满深深知道,一个人的造反成功与否,跟她的亲和力有很大的关系,从何看出来她的亲和力,很大程度上便是从她的乡亲身上看到。   外面人会打听自己的乡亲,被自己乡亲认同,追随,乃至于认主,将会极大的鼓动外地观望的有识之士。   这才是自己连夜赶回上溪村下溪村的根本原因,尽管浅表原因是安抚村人,但自己的内心深处,是希望得到所有人追随的。   但他们给了自己更多!   罗顺少数几个人年纪大的人,看着韩小满满脸泪水,满是激动的看向全场跪下的村人,不知道想到什么,终于也要跪下去认主。   “村长,罗二爷,你们别跪,你们都别跪了,玉春,你们都起来,我韩小满,何德何能,能得到你们全心全意的追随?”   韩小满一下子拦住了要跪下认主的村长,以及村中的几个老爷爷,让所有人都站起来。   “主子,对不起,我柳玉春,虽然是柳家姑娘,但嫁给了潘家,就是潘家的人,从此,我柳玉春跟柳家一刀两断,再见面,便是路人!”   韩小满搀扶到玉春的时候,玉春不肯起来,而是举起右手,发誓自己的立场。   柳玉春这个时候,可不知道自己的亲弟弟玉清,跟韩小满两人是打算来一个里应外合的。   柳玉春理解自己弟弟的选择,毕竟弟弟这么多年来为的就是科举,甚至连小满爹,韩承为了科举都离开了宁阳,是以,柳玉春不怨怪自己弟弟,但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必须站队。   自己的男人说小满的是他的主子,那么从此小满也是自己的主子。   “玉春,你快起来吧,你还有身孕的,我明白,我跟玉清是情不得已,我不怪他,也不会怪你的家人。   各人会有各人要走的路,如今我的一个家,被太子被朝廷逼的四分五裂,我韩小满只能认了!   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们这些一心劳作的百姓,被朝廷无休止的压榨,被皇族欺凌而不知道反抗!   所以,我韩小满反抗了,不得不造反了!   幸而太子在我的手里,幸而今天有几千志士追随了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一定可以重建天下!   今天我到这边来,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人愿意,将自家孩子送到我的山腰村来。   年纪在八岁到十岁之间的男孩,我要亲自教导他们读书识字,教导他们武艺,将来,这些孩子,将会是未来天下将士中的中流砥柱!   同时,我还要招收伶俐一些的大孩子,男女不限,十一岁到十三岁之间,最好能识一些字,我会亲自教导他们算术,将来为我办事!   罗顺村长,我招收的这些事,麻烦你安排人去上溪村一趟,让他们也有所选择,一会我回去的时候,会从上溪村回宁阳!   还有,宁阳马上要招收金卫,每个月有三百文钱军饷,还能免费分封田地,若是你们有想法的,可以去县衙,找古道大人报名。”   韩小满要培养的不仅仅是忠心耿耿的自己人,也是想亲自培养一批未来的臣子。   这些自己亲自培养的臣子,将会忠实的拥护自己做出的所有决策,而不会用这个时代的条条框框来掣肘自己。   就像吴培海这样的官员,一心为民,哪怕他出发点是为了名垂青史,但真正得实惠的还是百姓,可惜这样难得的官员,却被庆武所有的纯臣打击不屑。   以至于最后被这些人高高的架空起来,若非有皇上迷信一初大师,吴培海的下场,也许更加糟糕。   那些经过科举的士子,将来自己会录用,毕竟科举取士已经存在了好几千年,自己不能否定,不然便是跟全天下士绅为敌,这是不现实的。   但自己在取用他们的时候,也必定要掺杂新型的,一心为民,一心向着自己的官员,这些村中的孩子,将会是最先的种子。   罗顺村长当即安排人去了上溪村,说了韩小满的招揽大计,顿时各家开会商讨起来。   家中孩子多的,当即都愿意,虽然淳朴的村民,不明白什么事从龙之功,但大家也都知道,韩小满在当了这么多人主子之后,能想到自己村子的孩子,自然是想着村子的,心是向着他们的,这才有好处的时候,最先想到村里,而不是其他村子。   “鲁中,你还记得那个山洞下面的峡谷吧?过两天,我打算将女子亲卫安排在那里训练。   这两天,你做好安排吧!还有,跟在我身后的人,都是早就有心造反的人,如今正好都跟着我了。   你若是方便,早日回去吧!我最近怕是没有精力跟你们练习武艺,但若是你有意留下来看看,也可以的,你依旧可以用我贴身护卫的身份,一直跟着我!”   韩小满在全村人各自回家商量大事的时候,带着元详,元吉,夏燕,鲁中四人静静的在老家等着结果。   避开了其余人,韩小满低低跟身边的鲁中,说了自己会影响到他们的打算。   永琰的离开,韩小满猜测到了一些,因为自己从嵩山寺出来的时候,得知了端木老夫人也离开的消息,永琰带着她不是赶往端木靖那边的北方,就是深藏进了山洞下面的峡谷。以躲避可能发生的残酷的战争。   ☆、194 菜鸟一枚   但韩小满打算将筹建的女子亲卫队,安排在嵩山深处,不仅仅用深山来磨砺她们,也想给她们一个相对封闭的无人环境,让她们能放得开训练。   不然被宁阳人围观的训练,韩小满怕被禁锢了几千年的女子,做不来。   所以,也只能对不起端木靖了,他从前看重的地方,被自己征用了,但愿他远在千里,不会计较这点地方。   相信他端木靖是以大局为重的人,相信他端木靖,是秉承百年家训的人,相信他端木靖,是知恩图报的人!   “我知道了!不过,能不能迟一个半月再用那个峡谷?我担心有些来不及?”   鲁中想到北方那边距离这么远,即便是马不停蹄地来回,至少也要一个半月,自己有些不确定,到底是带着老夫人离开宁阳去北方端木大将军营寨好,还是留在这更加安全一些。   相信一个半月后,自己能得到端木大将军的指示,到时候,自己再听从吩咐吧!   “一个半月?也好,这一半个月,我暂时将那些女子亲卫,安排在我家里,先增强体质,学几个字吧!”   韩小满微微一笑,顿时明白了,永琰带着端木老夫人是到了那个隐蔽的峡谷了。   只是鲁中还不知道,端木靖打算如何安置老夫人罢了!   此事不着急,跟端木靖打交道,也不能不示弱一些,怎么说,自己在造反的道路上,还是菜鸟一枚。   而端木靖这一家子,若是想造反,简直是分分钟的事,诶,这就是实力啊!   然当韩小满在家等着两个村孩子数目,以作准备的时候,罗顺村长跟方贵村长,竟然亲自带着各村的孩子们来了。   所有孩子,竟然还背好了包裹,一副马上就要跟韩小满走的架势。   “主子,请你现在就带着他们走吧!从今以后,他们就跟着你了?”方贵不太好意的请求道。   “是啊,主子,这些全是我们两个村的最好的孩子,你现在就带着走吧?”罗顺村长也恳求道。   韩小满一顿,明白了两个村的村长及村民的顾虑了!   他们不仅仅是全力配合自己,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万一出事,他们希望自己能带着两个村的孩子,活着离开宁阳。   韩小满很想说,不要这样,等自己忙过这一阵子,才会有时间,好好培养他们。   可两个村村民渴望的眼神,还有做好准备要跟自己走的孩子们,都眼巴巴的渴望自己答应着。   “好,今晚我就带他们回去,你们收割稻子的时候,我再安排人帮你们!”   韩小满痛快答应下来,尽管家里面可能没有那么多床给这些孩子住下,但村里的孩子,都是能吃苦的,现在天气又热,打地铺混一个晚上还是可以的,明天白天再准备床铺。   所有安慰,保证的话,韩小满感觉自己这个时候根本说不出来,能做的就是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不过是提前教导孩子而已!   当天夜里,韩小满从村里返回的时候,带了十六个是八岁到十岁的男孩,可以训练成未来的将领。   而另外伶俐的大孩子,则是带了三十个,只是韩小满看到上溪村的方得,柳七也混在其中的时候,顿时哭笑不得,这两孩子应该早超过十三岁吧?   再细细看看,貌似自己村里的几个孩子,也应该超过十三岁了吧?   顿时,韩小满估计,这三十个大孩子中,估计超过年纪的不算少,但看到两个村的孩子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韩小满不得不认了,都带回去好好教导吧。   这些大的男孩,不仅仅村里人希望自己培养出来他们,也希望能保全他们的生命。   孩子大也有孩子大的好处,到时候,就让方得,柳七这样的大孩子,帮衬的约束教导这些小一些的孩子吧!   同时韩小满也将玉春带回来了,毕竟潘守一为了自己,在嵩山寺看着太子呢,而且玉春一个人在家,还怀着孩子,韩小满总是不放心。   月虎跟月娥也被韩小满带着回来了。   韩小满等人回到山腰村的家中,夏云已经将朋来酒楼的二十八个女子都安置在前院了,虽然已经很晚,村里人都入睡了,但她们都装束整齐的站在院子中等着韩小满。   韩小满看着院子里二十八个少女,还有自己带回来的男孩女孩,顿时自己的院子里面,塞满了少女少男。   “既然都没有睡觉,那就都站一起,我简单说几句之后,你们再各自休息。   夏云,夏燕,你们再去准备,前院全部让男孩入住,二进的院子,全部安排女子。   来到这个院子里面的,今后将都是我最贴心的亲卫,最忠诚的将士,也是我最依赖的未来栋梁。   明天开始,你们的吃喝睡眠,以及学什么,做什么,我都将会做出详细的规定,暂时这一个半月之内,你们的主要任务,是强壮身体,读书识字,学习算术,其余的,等一个半月之后再说。   这一个半月,不仅仅是对你们做初步的训练,也是对你们进行筛选,不够努力,不够拼命的,一个半月之后,达不到我的要求的,也只能将你们送回家了!   明天早上,我会将具体的要求,告诉你们,现在,各自好好休息,养足精神,面对明天!”   所有人都有些惊诧不安,这是之前都没有想到的,竟然还会有送回家的可能?所有孩子都不愿意再次回家的,包括那二十八个被李逸祸害的少女,回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震惊,不安之后,所有人都暗下决心,一定要拼命学习,拼命训练,一定要达到主子定下的目标。   韩小满穿过二进的院子之后,脚步定了下来,如今二进的院子,早已空荡荡的,爹走了,娘帮自己先去了衡溪的外祖家,便是爹娘屋里的一切,都被娘临走前,都收拾到了自己的三进院子。   曾经这里的安宁,忽然间就没了!一个和睦幸福的家,就这么散了!一家四口人,天各一方,互相牵挂,都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   爹,娘,玉清,不会太久,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再聚的!   “旺财,去找小灰灰他们两人,回来的时候,你们顺便在山里打一些猎物回来!”   嗷呜!旺财答应一声,窜的没影了!   没办法,为了强化自己人的体质,不得不破戒的让小灰灰夫妻跟旺财帮自己打猎了,不然前院跟二进院子的那些少女少男,根本经不住高强度的训练。   尤其是那二十八个少女,各个纤细柔弱,一个半月,还不知道能不能将她们练出强壮的体魄来!   “玉春,月娥月虎两人这段时间,暂时跟着你,你别的暂时不要管,就教教他们两人识字就行,我有空的时候,会教他们练练身手。”   韩小满没有将十岁的月虎,七岁的月娥跟前面的少男少女放在一起,毕竟这是三婶留下的亲人,总共还是亲疏有别的。韩小满打算将他们当成自己亲弟弟亲妹妹一样教导。   “主子,妹妹留在这边,我跟他们一样吧,我绝不会给主子拖后腿的!不然一个村子出来的,我也是十岁的?”   十岁的月虎,早已有了小大人的样子,思想也成熟一些,担心韩小满一碗水端不平,引发村里人的不满。   韩小满微微一笑,心里一阵温暖,这个月虎,虽然小,却懂的为自己着想。   但其实不必的,跟着自己的人,将来会越来越多,亲疏会逐渐显现,若是连两个村子的人都搞不定,那也别想着将来搞定满朝的文武了。   一碗水端平固然好,但太过端正了,如何给人竞争的动力?围着自己的人,总想跟自己再亲一些的,一早跟着自己的也想亲一些的,有本事有能力的人,也想着能跟自己亲一些的。   若是自己一本正经的,什么都公事公办的,冷亲近之人的心不说,也没有了其他人竞争的动力跟危机感。   适当亲近可以亲近的人,也是必不可少的平衡之术。   “不必,你带着你妹妹,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长好,然后好好读书识字,锻炼身体,等你们长大了,再好好回报我就是!”   韩小满淡淡的一言定下,玉春见韩小满满脸疲惫,很是心疼,不敢多做打扰,赶紧带着月虎月娥在院子里面仆人的指引下进屋休息,好让小满早点休息。   韩小满见自己晚上带回来的人,全部安置下来了,这才看向元吉元详。   “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韩小满这一天忙的脚不沾地,三进的院子家中,如今塞满了人,不算自己带回来的人,便是呼延庭替自己安排的仆人,也有十几个。   这些仆人,不仅仅负责自己的吃喝调遣,还负责院子里面的安全,不仅仅是院子里面,回来的时候,院子外面,也布置了几十个人警戒着。   若是自己一人在家,韩小满绝不会同意呼延庭浪费这么多人在自家这边的,但现在家里塞满了少男少女,有这么多人里里外外的保护着,自己也放心些。   若是自己有事,随时离开家里的时候,这边的这么多孩子,好歹也有这么多人保护着。   尽管夜深了,当韩小满却还不能睡觉,先将所有孩子们的学习计划制定出来。   识字好办,就用自家的千字文,弟子规之类的初级书本,就可以了。   但是算术,韩小满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想想,要不要将前世的小学数学给弄出来。   不过这个不着急,起码要等所有孩子有了识字的基础,再弄出来小学数学吧!记录出入账的账本,也最好绘制成表格,不然用这个时代记流水账的办法,还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明天白天,让人去县城,准备这些孩子的床铺,生活用品,学习用品吧!   等自己有空的时候,自己再利用前世的知识,摸索出来造纸跟印刷术吧!幸亏前世的自己,学习编剧,很多这方面的知识,虽然不精,但为了写剧本,也还是百度过的。知道个七七八八的。   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真没打算弄这些,想着小富即安就好,可惜,不是自己想小富即安就小富即安的,命运,逼得自己,不得不将前世的东西,提前创造出来。   不然自己就算有了一府五县之地,没有大量的钱财跟人才,创建新的王朝,也只是痴人说梦!   造纸术,庆武已经出来的,纸质一般化,黄色的宣纸,还没有白色的纸张,更没有印刷术,知识的传播,还是受到很大的局限性。   书本全靠手抄,不仅仅字体各异,也有一定的错误率。   “统领,主子已经回到家了!”   就在韩小满在自己屋里想着后面事情的时候,呼延庭终于等到了下属回禀,主子从乡下的村里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带来了不少的少男少女,主子打算亲自教导他们。   “明天安排人去将学宫收拾一下,让主子带回来的那孩子,都住到学宫吧,主子即使教导,在学宫教导也可以,为何全部安置在家里?”   呼延庭不是太赞成主子的这个决定,弄得主子家里拥挤不堪,很掉主子的面子的,好不好?   “元详跟我说了,主子不希望学宫变了模样,今后宁阳士子还是可以入住学宫。主子说学宫,一定要保持原有的样貌。   元详还建议主子,将这些人安置在出逃的杜家院子,但主子也没有答应,主子打算将杜家的大院子留着,将来可能要安置人数更多的金卫!”   呼延庭的贴身下属,北辰万分敬佩的回禀着,没有想到主子,如此的克己。没有因为成为主子,而骄奢起来,反而比起从前,更加艰苦。这一天下来,主子的脸色都累的发白了。   呼延庭呆滞了一会,忽而嘴角咧大起来,主子的胸怀,比起自己大太多了!眼光也比自己远太多了。   难怪古道今天一天,就收到三百人报名参加金卫。   这还是消息没有全部传递出去,也还是在收割稻子的期间,照这样子下去,半个月之后,也许报名参加金卫的人参,会超过千人。   只是这么多的人,吃饭的问题,也得好好盘算盘算了,尽管这一次出逃的大家族,在自己等人的暗地里阻止之下,没有一个人带粮食出去,这些大家族的粮仓之中,还有不少的存粮,但最怕就是坐吃山空啊!   如今的宁阳,除了有点粮食,可谓是一贫如洗,不仅仅没有钱,连治病的药材都严重短缺。治病的大夫更是严重短缺。   宁阳最大的医馆,仁和堂,只留下了一个人,金玉树。宁阳的姚家医馆,跑的一个人都没有留下,连抓药的伙计,都没有留下。   幸而清河镇的姚家医馆的人,一个都没有走,其他几个镇的医馆,都跑了,如今就剩下,村里的半吊子大夫。   好在乡下村民,有什么小病也浑不在意,从前看病的大多数家境富裕的人家,而这些人,基本上都跑了。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缺医少药,对一个地方来说,也是严重的桎梏。   “统领,您也歇了吧,都快子夜了!”北辰看着满眼赤红的主子,有些心疼。   “没事,也就这两天事多忙一些,过两天之后,就不必这么忙了!”呼延庭揉揉脸颊,笑笑回答。   没有想到主子韩小满,将自己六个人各个安排了事情之后,半点不担心似的,回到县城之后,根本就不安排人过来问一声。   对此,呼延庭感动之余,自豪之余,也有些怜惜主子,也许主子暂时也敢不相信自己等人吧?   所以主子,索性放开了权利,不过问,反而是带回来那么多的孩子,放在她的身边,亲自教导?   想到这的呼延庭,忍不住的自豪,也忍不住的心酸。   盼着主子有帝王般的胸怀跟眼光,而如今,主子不仅仅有了帝王般的胸怀跟眼光,还有了帝王般的深沉心思。   造反才刚刚开始,主子就明白了,趁早培养她自己的嫡系。   尽管心酸被主子如此提防,但能看到主子如此心计,呼延庭还是含泪微微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韩小满就听到旺财在三进院子外面的嗷嗷叫声。   韩小满动作迅速的爬起来,一出去,顿时喜出望外,旺财不负自己所望,将小灰灰夫妻两人都带过来了。   韩小满眉开眼笑的跑过去搓揉小灰灰夫妻,感激的对着两人:“谢谢哦,小灰灰,小白白,我现在真的需要你们帮我!”   小灰灰,小白白两人再次见到韩小满,也很是高兴,低低吼叫了几声,以示亲热。   “嘘,别叫了,吓着这边的村民的,这边的村民,都是我们亲人,你们可要避开他们一些?”   小灰灰跟小白白成精似的点点头,表示懂了!不会吓着人的。   “你们在这等着我,我去将这些送进去,等我一下?”韩小满一边让两只虎等等别走,一边示意紧跟着她出来的夏云跟夏燕两人去将元详,元吉叫来。   ☆、195 都是朋友   然此时的夏云跟夏燕两人,早就吓的脸色发白,脚步挪不动了!这么大的两只虎,背上背着咬死的一只豹子,两只狼,还有一只大几百斤的野猪。   就连旺财,也神奇的用树藤拖着八只野兔,六只野鸡,简直无法想象,这是那状若无害时时刻刻跟在主子身后的那只白狗?   韩小满见两人震惊成这样,只好过去拍拍两人:“别怕,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这才是过来帮忙的!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认识认识他们吧!”   若是可以,韩小满并不打算让任何人得知自己跟小灰灰小白白熟悉的关系,但夏云,夏燕,元详,元吉四人,从此贴身跟着自己了,总会露出马脚的。   与其让他们猜疑,不如现在就带他们认识小灰灰小白白,算是收拢她们的心也好,或者是震慑他们也好。   能得到如此野兽的青睐,普通人通常会极为敬畏,也许会将自己奉若神明。   如是这样,倒也不是坏事,如今自己造反,需要的就是追随的人,将自己奉若神明。   夏云,夏燕两人到底是少女,虽然练武,但天性对这样的庞然大物产生恐惧,哪怕韩小满在她们前面带着,她们也不敢向前踏出一步,亲近认识那两只老虎。   “主子快快退后!”   元详,元吉两人在听到虎叫的时候,就顺着声音,奔袭过来。   结果刚刚奔袭出来,就看到自己主子往前面的两只大虎而去,顿时吓得心肝都颤了。   “没事,你们也来啦?那好,先认识认识我的两个朋友吧,这是小灰灰,这是小灰灰的妻子,小白白,他们两人是被我叫来帮忙的。   你们两个正好过来将他们身上的猎物取下来,送回院子里面,让家里人收拾收拾,家里的那些孩子,身体都差的很,以后就让他们多吃吃这样的野味!   对了,收拾的时候,留一条豹子腿,一条野猪腿,给县衙那边送过去,让他们也尝尝吧!   只是小灰灰跟小白白的事,你们送猎物去的时候,只跟你们呼延统领说就行了,其余人,保密!”   对少数的关键的人泄露一下,有利无弊,但暂时这几年内,还是不要太高调为好,不然哪怕关押着太子,老皇上也一定会拼命灭了自己。   韩小满说的极为自然,一时间,元详,元吉两人震惊之后,便是深深的感动。主子这么说,是已经当自己跟呼延统领是真正的自己人了!   “是,我们一定会严加保密的!这是小灰灰?这是小白白?”   元详,元吉两人走近了小灰灰,小白白,很直观的就分辨出来两只虎的名字,实在是太简单了。   两只虎一只灰白相间,肯定是叫小灰灰,一只全白,应该是小白白,这两个名字取的还真是太直观了。   韩小满可不知道这两人在心里鄙夷她取的虎名,在看到他们触摸了小灰灰小白白认识之后,便动手将猎物卸载下来给两人带回去。   夏云,夏燕两人见元详,元吉两人摸了两只虎,一点事都没有,这才壮着胆子凑上去,颤颤巍巍的也摸了一把。   小灰灰,小白白两人万分鄙夷夏云,夏燕,傲娇的转过去,屁股对着两人,顿时惹的元详,元吉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乖乖的转过来,这样子不礼貌,闻闻他们四个人身上的味道,以后万一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抓过来猎物,就交给他们!”   韩小满笑着拍拍两个虎的屁股,让两虎转过来,别傲娇的不理夏云,夏燕。   小灰灰,小白白两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过来,勉强的用头凑前嗅嗅,还没有挪动脚步,就算敷衍了事了。   “主子,这,这两虎成精了吧?”   夏云见小灰灰,小白白这幅表情,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激动的要死,天下间竟然有这样懂人的野兽?简直是神兽了吧?   “不是成精,是成为我的朋友!”韩小满笑笑。   元详,元吉,夏云,夏燕刚刚抬走猎物,韩小满就拍拍两只虎:“谢谢了,以后只要遇上多的猎物,都送来给我,我家里一堆人,严重缺肉!”   小灰灰,小白白高兴的蹭蹭韩小满,答应下来后,这才矫健的窜没了影子。   送走了小灰灰小白白,韩小满当即吩咐了家里仆人,去准备孩子们的生活用品,跟床铺。   还有学习的千字文,弟子规,笔墨纸砚什么的。今天上午,就让所有孩子先准备好各自的床铺用品。   再让他们知道后面的一个半月,每天五点起床,跑步一个小时,然后吃早饭。接下来读书写字到十一点半。   午饭后午睡半个时辰,然后跑步一个小时,接着再读书写字到落日时分,晚饭后,由自己教导他们思想政治课,这点很重要,塑造人生价值观,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正好。   还有一件事是今天必须完成的,那就是找人将三进的院子,另外在侧边开门,方便呼延庭等人随时进来找自己商量事情。   一进院子,跟二进院子分别也开侧门,方便他们各自外出之外,也顺便让山腰村的孩子们,可以过来蹭课。   才吩咐完这些,还没等韩小满吃过早饭去衡溪镇外祖家的时候,柏立屏带着外祖母一家人一大早全来了。   “外祖母,外祖父,对不起,小满连累你们了!”   三进的院子里,韩小满跪在了外祖母一家的面前。这一刻,韩小满不是外人眼里的主子,只是外祖母眼里的外孙女,哪怕不是血缘上的,但感情上,韩小满从来没有质疑过这点。   “小满快起来,你现在可不能随便下跪,你是天神转世,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外祖母可等着将来享福呢!”   外祖母含泪急忙将忽然跪下的小满拉起了,昨天立屏回家,细细说了这些事,自己就万分心疼小满这孩子,才这点大,就要承担这么多,推还推不了,躲也躲不掉。   如今不仅仅没了爹,也没了玉清,幸亏立屏还在她身边,也幸亏自己一家人还能陪陪她,照顾她,不然这孩子就太苦太苦了。   “嗯嗯,外祖母,外祖父,我一定带着你们享福的,一定!”韩小满抱着外祖母,哭着笑了。   “快别哭了,让人见了笑话,以后啊,你就不是孩子了,而是我们宁阳所有人的主子,将来还是天下人的主子!”   外祖父眼眶湿润的在一边劝着,一直流泪不止的孩子,心酸酸涩涩的,一眨眼,物是人非,苦的却是孩子!   “嗯,我不哭了,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以后,也永远都在一起,我高兴!小舅舅,对不起你了,害的你,连童生试都考不起来了!”   韩小满转身满是歉意的对着自己的小舅舅,全宁阳家境好的士子,都跟着他们的家人出逃宁阳了,为的不就是科举?   可从小读书的小舅舅,跟着外祖母一家人留下来,不仅仅承担了巨大的株连风险,也断绝了科举考试的可能。   除非等自己造反成功,全宁阳选择留下来的人,才能堂堂正正!   “小满不要自责,要怪,就怪不将天下百姓生死放在眼里的庆武皇朝!小满能举旗推翻,我也高兴。   刚刚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你们家有很多孩子,小满是打算做什么吗?要不要我帮忙?”   柏立敏红红的脸,虽然还有少年的羞涩,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小满是需要人帮助的时候,自己一家人过来,就是要帮着小满的。   怎么说自己也是识字的,好歹也能教教那些孩子!   “是要小舅舅帮忙,学宫那边空了下来,小舅舅不如将宁阳的童生都组织起来,有几个童生,我就聘请几个,成为学宫里面的老师。   以后学宫就对全宁阳人免费开放,你们在教他们经义之外,重点让他们识字,另外加算术进去,算术这门课,我来编写教材,你这几天,除了谈妥宁阳的童生外,其余时间,就跟着我,我们一起将算术课程编辑出来。”   韩小满想打着让宁阳孩子读经义的幌子,先将识字的事搞定,然后自己再加门课程小学算术进去,也许两年后,宁阳将会出现一大批会识字会算术的能人。   这些人,将来无论继续深造什么,都将会比其他人快很多。   现在还不能抛开经义,不然便是得罪全天下的士子儒生,只能披着孔孟道义的外皮,实际的教导自己治下的百姓,一些实用的技能。   比如医学,比如冶炼,比如木工,比如瓦匠,比如织绣等等,这些技能性的知识,在现在人的眼里极为低贱,但却是推动社会发展重要动力。   除了医术,庆武绝大多数的技能型匠人,心里虽然有很多技巧,甚至能口口相传给子孙,但因为不识字,就有了太多的局限性。   不仅仅极为容易断了传承,也会因为不识字,不能大范围的将这些技能传播出去。   所以,自己需要大量识字的百姓。   至于学宫的孩子的思想政治课,暂时不能堂而皇之的弄。倒是可以在自己得空的时间,抽时间过去给孩子们做做演说,以影响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   “小满,我爹可以帮忙找这几个老童生的!”一边的大舅母,忽然插言道。   大舅母经过了失去大舅舅的打击之后,已经能自立起来了,如今再次遇上家变,也没有慌张,而是坚定的站到了小满的一边,支持小满。   从内心而讲,大舅母是真正感激韩小满的,若是没有这个孩子,大舅母相信自己,可能会撑不到自己相公出事的时候,即便撑到那个时候,也撑不过去那件事。   因为有了孩子,自己便拥有了面对一切的力量。   “那好,那这件事就麻烦大舅母了,让你爹跟那几个老童生说的时候,提前将我定下来的月钱也说好,一个月五百文钱,一年两季衣服两双鞋,一天一顿午饭。   等临汾要到手之后,才会开学宫,到时候,宁阳的学宫就交给你爹帮我管理,现在只需要跟他们说定下来就可以。”   给这些留下来的老童生的福利,高于了从前,要知道从前爹是秀才身份的时候做老师,一年也就六两银子。   但现在自己不仅仅将他们按照秀才身份付钱,还另外增加了一年两季的衣服跟鞋子,还有一顿午饭。   其实提供一顿不错的免费午饭,不仅仅可以刺激老师用心教学,也想用这个刺激宁阳想孩子读书的家长,送孩子出来读书,一顿不错的免费午饭,对百姓来说,会具有诱惑的,尤其是自己还打算免费教学!   只是这一顿的免费午饭,自己不会出钱,会找那个留下来的李维平商量一下,以他商家的名誉赞助出钱,不然,自己一旦地盘多了,根本应对不了这么多的免费支出。   将外祖母一家人也安顿在自己三进的院子,幸亏之前建造院子的时候,每个院子的房间造的也多,当时考虑的是,万一明年水患的时候,自家还能多容纳一些村民。   现在却提前都用上了!   “娘,你瘦了很多!”韩小满在外祖母他们安定下来之后,拉着清瘦很多的娘,进了自己屋子,以后自己就陪着娘住在一起。   柏立屏拍拍怀里的女儿:“小满,是娘连累了你爹,也是娘连累了你!娘什么都不想了,娘以后天天都会陪着你,如果,如果玉清变心了,你也别死守着?”   家逢巨变,柏立屏身为母亲,想的很多很多。   尽管起初还有些难受,怎么说自己亲生父母的死,多多少少也跟小满爹的家人有点关系。   但随着对往事了解的越多,柏立屏不得不承认,亲生父母的死,最主要的愿意,还是被元朝皇族的人自己作死的。   要不是元朝皇族自己内乱,庆武的那个土匪如何能有机会获得江山?   没有韩家帮着那土匪,还有其他家族,庆武的皇帝又不差韩家一家,更何况,庆武帝,在开国之初,就将韩家灭了。   自己的身世看起来苦,可毕竟还有亲生父母为自己铺好的路,让自己得以在温暖的家庭中长大嫁人生孩子。   而相公却从小颠沛流离,半生被这样的仇恨侵蚀内心,好不容易放下了,自己的身世却爆发出了,逼的他,不得不抛妻弃子。   不仅仅要承受感情的伤害,还要承受被人暗中耻笑的压力。   自己看起来虽然苦,可自己还拥有小满,这对自己这样的母亲来说,太足够了!   只可惜,小满跟玉清年少分离,尽管分离的时候,两人感情深厚,约定他日相聚。   但自己也知道,很多事,真的身不由己,一如自己的身世,一如相公的身世,若是玉清逼不得已在外面另外娶妻生子,但愿自己的女儿能坚强。也能多为自己着想。   “娘,我知道的,娘,你相信爹吗?会等着爹吗?”   韩小满搂抱着娘,跟从前那样,蹭着娘的头发,感受着娘身上的温度,还有家的温暖。   “娘不管你爹做什么,娘都相信他是为了你好,哪怕他娶妻,也一定是为了你,娘现在只要你好好的,就什么都愿意。   娘知道你对玉清是真心的,但你跟旁的女人不一样,你不仅仅要将这个家传下去,也许还要将天下传下去。   所有,你需要有个孩子!如果玉清将来身不由己另娶,你也一定要有准备,另外招赘?”   柏立屏在娘家的时候,也被自己娘灌输了一些想法,做好了韩承会另外娶妻的思想准备。   考虑到玉清被他老师如此看重,柏立屏也担心,玉清在他老师的强行安排下,也许也会身不由己的。   无论韩承跟玉清如何做,自己跟小满都不会怪他们,但自己从此,不会奢望等待,也想小满别痴痴等待。   “嗯!”韩小满不得不答应一声,宽慰娘的心,同时也忍不住的一手抚摸自己的小肚子,也不知道玉清临走前几个晚上的努力,有没有用?   若是已经有了孩子,便什么都迎刃而解了!   诶,自己也是自作孽不可活的类型,从前不愿意早点要孩子,现在想要的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怀上?   “娘,以后有你陪着我,有你帮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担心了,对了,娘,现在我就需要你帮我,家里的这么多孩子,识字的事,就交给你了!我教导他们算术跟别的!”   韩小满不愿意自己娘闲着,有时间难受,也不愿意娘做农活打猎经商,最好的还是帮着自己一起教导孩子识字。   当然,娘这样的女子,教导不了想科举的那些人,不过教导自家的孩子还是可以的。   “好,娘帮你!”柏立屏一口答应,本来就一心想帮着女儿干些事的,现在能发挥自己的作用,柏立屏还有些高兴。   韩小满腻歪了一会娘之后,就被夏云叫出来了,呼延庭,中元,古道,陈守,钱大家五个人就都来了。   ☆、196 刺客   他们都住在县衙,各自也在县衙划分了一下地盘,一早上他们就收到了小满给他们的豹子腿野猪腿,顿时过来谢恩,也正好回禀一下各自的工作。   尽管主子大胆放手,不过问自己等人手上的事,但是,等事情安排下去之后,还是要及时反馈给主子的。   “主子,你这里实在是太挤了,不然主子还是搬进县衙里面吧?”   呼延庭五个人谢恩之后,当时就觉得主子不能再在这个家住下去了,简直是太挤了!满眼看去都是人。   主子要教出来自己的嫡系,可以,但一定要尊卑分明,这些人可以留在主子家里,以示恩宠,但主子却不能跟他们同吃同住同挤。   “不着急,这边又不是住不下,眼下最要紧的是将临汾要到手里,等临汾一府五县到手,再说搬家的事吧!你们早饭都吃了吗?我还没吃,一起吃吃我们家的早饭?”   韩小满此时也感觉饿了,不知道他们后面要回禀多长时间,自己最好还是先吃点东西,别饿的头昏眼花的,做出不理智的判断来。   韩小满这么一说,呼延庭等人顿时面露惭愧,自己等人早就吃了早饭,可主子忙碌的连早饭都没有吃上。   “主子你先吃,我们等你!”呼延庭羞愧道。   “不必,我一边吃,你们一边说,我听着,现在时间紧迫,我本来也是乡下长大的,大家也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讲究!”   韩小满招手示意夏云出去给自己弄早饭过来,自己则是在三进的院子里面,另外开辟出来的堂间,接待几位元老。   见此情况,元详,元吉,夏燕三人全部在外面警戒起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间堂屋,其余人,在柏立屏的带领下,已经主动的去了前院。   呼延庭等人见韩小满如此,也不矫情了,内心里感动,帝后留下来的这个主子,实在是天下明主啊!   若不然,哪可能会得到两只老虎的认主,甘心为主子打猎?   只是这件事,主子考虑的对,暂时还不能泄露出去,起码等临汾到手,稳定了两年,发展出来主子的嫡系军队再说。   只是跟着自己一起出来的这几个老人,还是要知道的,不然他们心里会隔阂的!一会请示一下主子这件事。   就在呼延庭刚刚回禀政务的时候,潘守一安排了元一过来汇报嵩山的情况。   “让他进来!”韩小满当即放下手里的碗,别告诉自己,太子寻死觅活了!   “回禀主子,昨天夜里,今天凌晨,我们遇上了两股刺客,太子没有事,但他们被我们留下的人,不是死的,就是自杀了,应该还有跑了的人!   第一股刺客是奔着太子那间厢房的,第二股刺客是奔着姚大夫的厢房的。”   元一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壮年汉子,武功不错,这次跟着潘守一守护在嵩山寺的,都是精心挑选的武功好手,也幸亏是这样,不然还真要被太子逃脱了,便是没有逃脱,被人趁机杀了,也是麻烦事。   “嗯,我知道了,你们这一次,有没有人伤亡?”韩小满关心的问。   “回禀主子,就是三个兄弟被刺伤了,现在已经包扎好了,嵩山寺的僧人懂医的!”   元一继续回禀,但心里却极为感动,主子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关心的不是太子的事,而是自己人有没有受伤。   “那好,你先回去,让他们受伤的准备好下来,我另外在安排人替换他们,还有,将嵩山寺收拾一番,别留下血迹什么的!   我马上就带人上去!对了,那些死了的刺客,你们安置好,我还要去见见的!”   韩小满指示之后,心里有了不一样的猜疑,也许对方不仅仅是为了太子,还为了自己手里的那四颗姚大夫编辑出来的回春大补丸!   不然这些人闯太子厢房还闯姚大夫厢房干嘛?   这一次自己过去,让旺财嗅嗅看,整个嵩山寺附近,还有没有同伙的刺客,不然这样隐蔽的敌人,太防不胜防了!   幸亏他们这一次的目标是太子,是嵩山寺,若是换成普通百姓,真的很容易造成百姓恐慌的。   元一当即飞速回去,而韩小满饭也不吃了,抓着一个大馒头,打算边走边吃,同时带人上去。   “主子,你先吃早饭,吃完早饭,我陪你一起上去看看,陈守,你先带人上去看看,让主子安心吃个早饭吧!”   呼延庭面色欣喜,尽管遇上事,但主子的表现,却极为令人振奋。   主子在大事面前,如此镇定,处理得当,还能笼络人心,辅佐如此主子,何愁大事不成?   “是,主子放心,我这就去看看!”陈守恭敬答应一声,当即飞速离开。   韩小满见状,也不辜负呼延庭等人的一番好意了,当下,韩小满,三两口的就将一碗粥给喝了,再大口吞吃了一个大馒头。   “旺财,跟上!”几个人出来速度极快,韩小满招呼上旺财,这一次,一定将潜伏在宁阳的刺客,都搜干净!   到了嵩山寺,外表看,似乎没有任何的异常,这几天,嵩山寺的信徒极少,山下已经开始抢收稻子了,基本上没有人有时间在这个时候过来拜佛。   以前在农忙抢收的时候,有时间来拜佛的大家族,如今几乎是人走楼空了。   死了的刺客不多,但也不少,有十六个人,但从衣服跟装备来看,好像不是一伙人。   “这十四个人应该是庆武帝手里的锦衣卫,但是这两个人,看起来却是全身干净,没有一处地方,露出身份标记来!若不是江湖上的,就是庆武帝某个儿子孙子的势力!”   呼延庭看了十六具尸体之后,凭借自己对庆武帝势力的了解,率先做出判断。   呼延庭知道,主子尽管极为聪明,但她从未接触过这些势力,就是看到了,也不会知道的。   “主子,要不然还是将太子另外挪地方,隐蔽羁押吧?”钱大家看了之后,建议道。   有道是千日做贼,却没有千日防贼的,太子被人救出去不好,被人杀了也不成啊!   “不用换地方,庆武帝跟庆武的臣子,都极为要脸面,将太子放在嵩山寺,可以对外宣称是养病,后面无论我们如何跟朝廷谈条件,朝廷的脸面还在,还有一层遮羞布给他们。   若是扯了这块遮羞布,就怕他们索性不要脸,也不要这个太子了,庆武帝有的是儿子孙子,不差太子这一个。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好好给太子治病,姚大夫耗尽他一生收集的药材,制作出来四颗回春大补丸,我打算给太子吃一颗试试药效。   若是真有一些回春妙用的话,相信老而昏的庆武帝,也会迫切想要一颗的,哪怕他坐拥后宫无数佳丽,但没那个能力,也是着急的。”   韩小满的话说完,呼延庭等人忽然嘴角抽搐起来,总感觉怪怪的,但偏偏太掐中庆武帝的命脉了!   钱大家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心悦诚服,自己的提议太过普通,还是主子的想法,诱人!   以自己之见,庆武帝还真架不住这样的巨大诱惑!   “这就是姚大夫穷尽一生制作出来的回春大补丸,姚大夫本来是想留着传家的,却被太子宠妃给逼了出来,如今却是到了我的手上。   走,我们先去让太子吃下这颗回春大补丸,然后我再带上旺财去搜查,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太子如今早没了从前的不可一世,如今被羁押在嵩山寺的最偏僻的厢房里面,倒也老实,不敢半点触怒关押他的人。   但是,当太子看到韩小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激动了!   “你?你放了我!你!你应该是我的侄女,怎么能关我?本宫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我就赦免你的罪责,还赏赐你爵位,你就是不想想你自己,你也应该为你家人想想?难道真的一辈子背负造反之名不成?”   “呵呵,别废话了,吃下这颗回春大补丸,你好好体会一下,效果好的话,回去跟你爹说一声,这个东西,除了你吃下去的一颗,我这边还有最后的三颗,你爹想要的话,我还可以跟他做买卖的!”   韩小满也没那个美国时间,跟他废话,捏着他两颊,粗暴塞进去这颗回春大补丸,至于效果,自己也不必等了,先搜捕刺客再说。   韩小满丢下这段话,就带人离开了太子厢房,呼延庭等人见到主子如此彪悍,高兴之余也深感敬佩。   这手段玩的,一般人谁敢?便是敢,也不一定能想得到啊?   用太子试药,试好了再跟太子他爹谈生意?绝了!但愿这个姚大夫一生筹集炼制的这四颗药,是真的有回春之效才好啊!   韩小满也不解释呼延庭等人对这四颗药的猜疑,他们不相信姚大夫的神医之术,自己可是相信的,要知道这四颗药里面,主药成分还是自己提供的灵芝呢!能不信药效么?   “旺财,仔细都闻闻,看看刺客还有几个,都往什么方向去了?”韩小满现在可全指望旺财的鼻子了。   顿时旺财撒开了速度,在嵩山寺厢房四周探寻,不一会,旺财就完成了第一项任务,回来伸出八个爪子,表示还有八个人跑了。   六个人往宁阳县里面城跑了,两人往山里跑了。   “旺财跟着我带人抓县城的六个,山里的两人,暂时不惊动他们,多安排人守护好这边,不要给他们机会就行,等我们抓了县城里面的六个人,再收拾山里的两人!”   韩小满当即作出反应,最先抓对县城百姓危害最大的六人,山里面的两人,退一步再说。   “进城之后,你们都各自散开办自己的事,不要关闭城门,如此,不惊动他们的话,旺财可以带着我们,悄无声息的抓捕到他们的!”   下山的时候,韩小满同时下令,不要大张旗鼓,万一惊动了那些穷凶极恶的刺客,就怕他们铤而走险的伤及无辜。   然当旺财带着韩小满等人进城之后,却直奔宁阳曾经最大的医馆,仁和堂。   “主子,仁和堂,如今只剩下了金玉树一个年轻的大夫,其余人,包括药童,都全部离开了,金玉树,昨天一晚上都在县衙给那些受刑的看病,一直忙到今天清晨才回去!”   呼延庭让其他人散开了,自己陪着小满,不然不放心,呼延庭对自己的武功,还是极为自信的。   “旺财,你先进去搜寻位置,找到之后,不要惊动他们,回来告诉我!”   韩小满看着关闭的紧紧的仁和堂大门,停住了脚步,不打算惊动他们,先探探位置,力求一击必中,同时不会伤到金玉树。   旺财点点头,没敢叫一声,就窜上了墙头,进了仁和堂。   不一会,旺财就出来了。伸出五个爪子,说里面有五个敌人,再伸出三个爪子,比划了一下身上腿上,做出受伤的痛苦表情,最后,还做出有个人给他们治病的手势。   呼延庭,元详,元吉,夏云,夏燕等人看的有些晕乎,但韩小满却看的清清楚楚。   “前院跟后院,各有一个戒备的,西厢那间房里,有三个伤者,应该是金玉树正在里面救治!”   韩小满低低解释了旺财的意思,呼延庭等人都不由得惊叹不已,主子的旺财真是太厉害了!   “主子,你在外面等我,我先带北辰进去解决前院后院戒备的人!”呼延庭低低的说着,就准备从侧边翻墙进去。   “不必,你跟北辰解决前院戒备,我带旺财,元吉去解决后院戒备,戒备的人,不必留活口,防止惊动里面的人。   里面的伤者,可以留下活口,细细审问。元详,你带着夏云,夏燕在外边跟暗处的人守着,若是有人逃出来,你们伏击吧!”   韩小满可不觉得自己需要等着,有旺财跟自己配合,杀敌起来,不要太利索。   曾经跟旺财完美配合过的韩小满,再次要杀人的时候,很是自信,也没了第一次杀人时候的不舒服。   在选择造反的那一天起,韩小满就知道,自己的将来,将会不断的在杀戮中攀登高高在上的龙椅,不然,等着自己的就是一家人的粉身碎骨。   很快,韩小满在旺财的示意下,找到了躲在后院的锦衣卫。没有任何想法跟困难,韩小满飞速近前,一腿踹去,直接揣晕了对方,同时旺财扑上去就咔嚓一声,咬断对方咽喉。   从发出攻击到敌人死亡,总共用时不到两秒,更是没有让敌人发出一点点声音。   而跟在身后的元吉,看的目瞪口呆,敬佩不已,主子连刀剑都不用,一脚就踹晕了对方,而旺财更是狠,一张嘴,就咔嚓一声,一招毙命,实在是太厉害了!   当韩小满到了西厢那边,呼延庭也同时到达,两人相视而笑,都知道,戒备的都解决了。   韩小满示意呼延庭等等,希望金玉树能出来准备汤药什么的。然后再进去,就不会伤及金玉树大夫了。   呼延庭满脸不赞成的态度,哼,既然敢给敌人治病,就要有受罚的觉悟!   尤其是这西厢房,根本没有敌人强迫他治病,前后戒备的人,离这边远着呢,由此可以确定,金玉树是自愿帮他们的。   韩小满当场瞪了呼延庭一眼,做手势警告他,不许擅自做主,伤了金玉树。   不管金玉树是不是自愿为他们治病,从他大夫的立场来说,是没有错的,再说,若真算立场的话,按照官府立场,自己这些人才是逆贼呢!   既然如此,何必计较金玉树为这些人治病?他能冒死留下来,就已经是宁阳百姓的福音,现在宁阳的大夫严重稀缺,每一个都是宝贝。   还真让韩小满猜对了,不一会,金玉树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屋里出来准备汤药的时候,猛然间被韩小满一把扯过来,同时呼延庭带着北辰,元吉一下子就冲了进去,顿时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里面受伤的三人给捆缚起来。   金玉树顿时脸色发白,看着被自己包扎好的三个皇上的锦衣卫,被韩小满带的人捆缚起来,想张口解释什么,还是颓废的不得不闭上了嘴巴,一副悉听尊便的态度。   “你将他们带回去仔细审问吧,这一次来了多少人,走掉多少人,来的目的,还有他们能知道的有头有脸人物的*,包括他们上下的组织级别,各组织有多少人,锦衣卫的家庭背景,他们各级的收入情况,能问多少问多少!   我现在还要进山去找漏下的两人,不需要你们跟着,我带上元吉元详,夏云,夏燕四人,就足够了!让金大夫,好好休息一天吧,没有什么事,别打扰他,等我回来!”   韩小满淡淡吩咐呼延庭,有些担心,他对金玉树的态度,索性直接开口保住他。   “韩小满,我跟你一起进山吧,医馆没有药了!县衙里面那二十来个人,需要治伤的药材,也需要补气血的药材!”   金玉树本以为自己给他们的敌方治病,也许要获罪,但没有想到,韩小满却当场保住了自己。   尽管自己选择留下来,就没怕过死,但若是现在就憋屈的死了,还真是不甘心的。   ☆、197 再遇舅舅   韩小满既然保住自己的命,那自己就努力保住县衙那些人的命。   “金大夫,你昨天晚上忙了一整夜没有好好合眼,暂时还是好好休息吧,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你的,等我回来,我请你们甘愿留下来的有识之士,吃饭!顺便也给你们安排需要的人手,不然你一个人又要看病,又要采药,哪顾得上?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点?”   韩小满微微笑着,安抚金玉树,同时也给他信息,从他肯留下来的时候开始,自己就当他是自己人了。   也叫呼延庭等人都明白自己的意思,宁阳这些甘愿留下来的世家嫡子,尽管是被出族的,但也一定是有眼光,有志向的,自己等人自然要收拢他们的心。   金玉树感激的微微一笑,点点头:“好,我等你请我,只是采药的事,暂时还没办法,哪些是药材,一般人分辨不清楚。”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的人当中,也有懂医的,你好好休息便是!”韩小满笑笑说完,痛快转身,相信有自己的话,呼延庭会保护好金玉树大夫的。   “北辰,你将他们带去县衙,让中元先问问,我陪主子进山!”   尽管知道主子身手厉害,也知道旺财厉害,但呼延庭,就是不放心。更何况还是在嵩山里面,谁知道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杀手,或者是什么野兽狼群的?   “也好,那就一起吧!走!”韩小满看到了呼延庭眼里的坚定态度,还是给他面子,不再反驳他了,更何况他也是一番好意。   在旺财的带领下,嵩山的抓捕,没有太难,一路沿着敌人气味找寻过去,下午时分,就找到了敌人的老窝。   还真被呼延庭担心到了,这两个逃出来的人,在嵩山里面竟然有一百多人的接应,这是韩小满都没有想到的。   这一百多人全副武装,不但有瓦亮的盔甲,还有杀气腾腾的弓箭,看起来,这伙人一定是军队出来的,久经沙场的将士。   可惜了,若是这些人能为自己所用多好,现在自己跟这些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招抚的念头,也别起了!   还是想想如何全歼这伙人吧!韩小满对着这伙人的精良装备,垂涎起来,哪怕自己这边的人,也就十几个人,韩小满也还是垂涎不已。   幸亏还是呼延庭多带来一些,不然依着韩小满之前打算的,就带上元吉元详,夏云,夏燕几个人,别说全歼这些人,能从这些杀气腾腾的军队手里逃出来都是问题。   个人武功再高,遇上装备精良的厉害军队,也是极为吃力的事。   “回禀将军,打探清楚了,太子还是被羁押在嵩山寺,那些锦衣卫死的死,逃的逃,不足为虑。就是嵩山寺里面,埋伏了两百多的造反逆贼,武功都不弱,有些棘手!”   一个满脸疤痕的汉子,昨夜不仅成功接应了自己人回到嵩山里面,还打听了这些后才返回老巢,正好比韩小满这十几个人早一些,不然还真遇上了。   “将军,小武既然确定太子在嵩山寺,那今晚,我们就一定要他死!”   那个被称之为将军的人,四十多岁,满眼凶光,一看就知道,是个硬茬。那个邀功的将士,看起来也是不要命的。   韩小满看着这群军人,万分舍不得,全是自己的多好啊,可惜啊可惜!   “看起来这群人,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最大的可能就是四王爷的,其次可能是端木靖的,只有四王爷跟端木靖的军队,时常能接触到外族人,才能训练出来如此进退有度的军队!”   呼延庭查看着对方的人,对方哨卡的安排,攻守的调度,还有旺盛的士气,不得不感慨,自己主子这边,什么时候也能有如此训练有素的强大军队?   哪怕自己人在人数上不少,但也都是靠个人武功,哪怕是名誉为海盗的纪天,他的部下,也都是凭借个人武力。   难怪主子会说,对端木靖的大军,只能合作,不能妄想吞并。   今天,自己不过是第一次,对战这百多人的将士,哪怕自己觉得武功再高,但若是真凭自己的武功,全歼这些人,自问还真做不到。   “不是端木靖的人,应该是四王爷的,旺财,帮我找找看,附近有没有狼群,这么多敌人,我们对付不过来了!如果找到狼群,就引他们过来杀那些敌人!”   韩小满一边说出自己的看法,一边吩咐旺财帮忙,找狼群杀他们,自己人才能最大程度的杀了这些人。   若非这些人身上背着的那么多弓箭,令人生畏,韩小满到真想现在就杀进去,杀个痛快,顺便留下他们的全副武装。   “吴小六,你是宁阳本地人,你说说,那个天生神力的韩小满,到底有多厉害?还有她身边,有多少有本事的?”   忽然间,韩小满呆滞了,自己的大舅舅怎么会在其中的?大舅舅半点武功都不会,甚至连乡间打架都不厉害的,怎么就被带来了这边执行这样厉害的任务?   还有,那个书生模样的大叔强盗竟然也在其中,这是怎么回事?   当韩小满醒悟过来的时候,顿时着急起来,完蛋了,旺财这个时候早就跑远了,等自己找到旺财,说不定旺财已经带着嵩山里面的狼群扑杀过来了。   一心想全歼这伙人的韩小满,陡然间,着急万分,有自己大舅舅在,还杀个毛啊?还垂涎个毛人家的全副武装啊?   “我们两个人,一个人负责抓住一个,这两人是他们的头,不等旺财了,北辰,元详,你们都在外围散开一些,避开这些人,也避开很可能就要来临的狼群!”   韩小满忽然下定决心,在狼群来之前,尽量出其不意的抓住这伙人的领头的,一个是他们称呼的将军,一个是将军的军师,陈智。   全歼不能,那就全撵了,豪气震慑他们一回,下次再见,还有个情分在,说不准自己还有机会,招揽这样厉害的将士呢!   “主子,不必以身犯险,不如我们静守在这里,安排人回去带人过来,一定要将这些人悉数留在这里!”   呼延庭见主子先安排旺财出去找狼群,紧跟着又改了主意似的,要如此的以身犯险,顿时劝谏起来,主子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若是十拿九稳的对敌,自己可以让主子露露身手,但面对如此九死一生的对手,还是不要轻易冒险为好,这些人在远距离的时候,就能用弓箭密密麻麻的射过来,武功高如自己,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啊!   韩小满嘴角抽搐,若是没有发现自己大舅舅,自己也想全歼这伙人啊,看到他们的全副武装,自己眼都绿了好不好?   “不必等了,暂时不要跟四王爷的人对上,劝走他们吧!”韩小满说完这番话,快速躬身窜入茂密的丛林里。   呼延庭见状,不得不急忙跟上,同时也是以北辰等人,按照主子说的,散开避开吧!以他们的身手,对付这些训练有素的浑身杀气的军人,呼延庭还真是没有一点把握。   人多则乱,就让自己跟主子两人,先擒敌擒王吧!   北辰等人也不敢废话要求跟上去,只能按照吩咐,带上元详等人,悄悄的退开一些,爬到了百年的大树上,静静的屏气等着。   一百多人的军队,忽然杀入了两个绝顶高手,让这个训练有素的军队,有瞬间的错乱。   但错乱之后,便很快恢复过来,上百只密密麻麻的箭射向了韩小满跟呼延庭,两人躲闪之下,还是中了招。   韩小满左上臂贯穿了一支箭,呼延庭左手掌贯穿了一支箭,付出这样的代价,也有巨大的收获,两人同时抓住了目标人物。   韩小满掐住了陈智的颈脖子,呼延庭将亮堂堂的剑横在了领头的将军颈脖上面。   “来者何人?”即便被强大的呼延庭威胁住,对方的将军,四十多岁的高大汉子,已然两眼露出凶光,半点没有惊慌的样子。   但内心里却是惊诧不已,这是从哪冒出来的武林人士?他的武功之高,远超自己,若非自己带上这么多人,怕是半点伤不了他。   即便伤了他的左掌,自己被他牵制之下,也还是很难有机会脱身,如今之计,只能谈谈了。   “我就是你们想知道的韩小满,也就是刚刚才举旗造反的人,我被太子逼的造反的,这点全天下的人,应该很快都能知道的。   你们身为四王爷的将士,不在御守边疆,怎么跑来跟我一起造反,要杀太子了?难道你们四王爷也是被逼无奈?   如果是这样,我们双方倒不如合作一番,先互相不要打杀对方,将目标一致对上皇上,对上太子,干倒了他们,我们双方再各自看本事,你觉得如何?”   韩小满缓缓的回答,半点不觉得自己左上臂上有个贯穿的箭一样。   “你?竟然是你?你不叫桃红?而是韩小满?”陈智忽然做出大吃一惊的神态,阻止了即将开口的樊将军的话。   没有想到从前被自己看好的桃红,竟然就是韩小满?   当初自己看走了眼,以为她是一个力大无脑的粗人,谁知道却被她摆了一道!还没等自己打听到她,自己就不得不被四王爷的亲信替换下来,以至于回到四王爷身边之后,一直不得重用。   找了一个机会,跟在了樊集将军,想脱离四王爷王宫,到战场上,真正立功的,谁知道,跟在樊集将军的第一次出任务,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韩小满此人,今天在真正展现出来她过人的心智。   她不但擒贼先擒王的抓住了樊集将军跟自己,还在问话间,就设下了套,只要樊将军回答她的问题,陈智敢肯定,韩小满一眼就可以看穿自己等人的来历。   既然如此,不如叙叙旧吧,若是能替四王爷招揽此人,应该是不错的一件大功。   “陈智叔叔,久仰久仰,又见面了,上次要不是暗地里放我一马,我哪可能避开那么多陷阱,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相公出山寨?   诶,那时候我一心要带着相公出来,考科举,才忍痛离开了叔叔你的山寨,谁料到,时过境迁,如今我跟我相公,终究还是劳燕分飞,这回我可是真做了反贼。   你懂的,人不想做反贼的时候吧,皇上跟朝廷,逼的你不得不做反贼,若不然,我跟你就得狠下心肠,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百姓,亲人,被皇上,被朝廷糟践奴役。   只是叔叔,太子眼下还是我的保护伞,我还得用太子跟皇上讨价还价,保护宁阳百姓不受杀戮。   若是叔叔你将太子杀了,我拿什么保护宁阳这么多百姓?其实我还想多保护一下临近的百姓,比如临汾一府五县。   你看,天下大旱,我们这一片的百姓,辛辛苦苦的获得了丰收,还破天荒的得了第三季的水稻,结果,还不如流民呢!这不是逼的百姓造反么?是吧?   我也懂你的,你这样胸怀天下的有识之士,必定也是看不下去百姓受苦受难的,这才想着造反,造福天下的。   我们双方目的一致,倒不如合作一番,眼下,我希望你们立刻离开,不然下一次,就不是这样有商有量了,外面还有我们的人,但为了诚意合作,我吩咐他们不要过来。   你看,我们甘冒这么大风险跑来跟你们合作,你们也得拿出一点诚意吧?这样吧,你们的人全部离开,还是老规矩,将盔甲装备都留下,相信以你们的身手,这么多人走出嵩山,还是轻而易举的。”   没办法,人穷志短,韩小满谈着谈着,还是没忍住的谈出来自己的垂涎。   之前强留下来太子禁卫军的铠甲装备,但还是太少了,而且用的自如的人,也没有几个。   而那些好东西,都交给了陈守,让他的人先练着,以防万一皇上的人,派兵压过来呢!   陈智这个时候,忽然脸色变幻,谁能想到这个韩小满,竟然能一口说出来自己名字?   当初她在山寨的时候,也只是知道自己是大当家的,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真实姓名的?对自己的事,又了解多少?   以睿智著称的陈智,心中骇然起来。   自己刚刚还是小看了韩小满!她不但率先摸清了自己底细,最可怕的还是她一口一个叔叔的亲热的叫着自己,连她从山寨逃出去的事,都信口雌黄的说成是自己私自放了的。   哪怕自己明白她是故意陷害自己,但不可否认,樊集的这么多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经带上了质疑,猜忌,甚至敌视。   杀人于无形,这点年纪的她,竟然做的炉火纯青?   她韩小满,按照吴小六的说法,也就是宁阳一个土生土长的乡间天生神力的丫头,父亲是秀才,母亲也是天生神力的普通女子,怎么会生出这样如此难缠的女儿的呢?   “哈哈哈,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笑话,韩小满,本将军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这样吧,从此你跟着我在边疆杀敌,岂不是比这样憋屈痛快?   正好,你也认识陈智,说起来也是自家人,其实,从根本上说,我们的目标一致,是太子逼的你造反,那就杀了太子这个祸根。   从此,我们都是一条道上的,大家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杀敌建功,封妻荫子。让那个背弃你的书生,后悔一辈子去,如何?”   樊集大笑之后,反而笃定的劝说起来韩小满,投奔于他。   樊集祖上杀猪的,跟着庆武帝造反之后,就做了庆武帝的马前卒,出谋划策的事,他一家什么都不会,打打杀杀,上前送死的事,他们家做的热火朝天。   邀功请赏的时候,他们家也不要,非要杀敌去,一家子好似除了会杀敌,什么都不会似的。   庆武帝见他一家如此,就将他们恩赐给了四儿子,让自己的四儿子,带上能征会战的将士,跟端木靖的人,一起抵御北方。   说起来是一起抵御,实际上,还是想逐渐将端木靖取而代之,谁知道端木靖一族的男子被庆武帝害的差不多,也还是没有顺利接手端木靖的那支彪悍军队。   是以,樊集在遇上武功高强的韩小满两人时候,第一想到的也是招揽人才。   两军对垒,最重要的不仅仅是主帅的谋略,更重要的还是士气,最能提升士气的,便是百战百胜的先锋。   这个韩小满不管跟陈智有没有交情,这个时候,自己最先不能被她三言两语的离间了关系。   自家之所以能在开国功勋里面活下来,就是因为明白,功高盖主,才会主动避开京城,避开皇上亲信的圈子。   如今在四王爷手上,自己不仅仅要杀敌建功,也还要对四王爷表忠心,主动让四王爷的人监视自己。   这个陈智深得四王爷看重,如今跟着自己,说起来是帮自己献计献策的,但未尝不是替四王爷监视自家的?   ☆、198 樊集将军   自古以来,掌控兵权的,就极为容易遭到帝王的猜测跟清洗,若是这个时候,自己猜忌了陈智,万一部下冲动起来,不等自己发话,就杀了陈智,岂不是明摆着对四王爷不满意么?   这个时候的自己,一定要率先表态,最好也能招揽了对方,能为了百姓,不惜造反,羁押太子的人,自己内心里还是极为敬佩的,起码这点换成自己,怕做不到的。   “哦?这位将军贵姓?”韩小满状若感兴趣的问道。   “本将军,行不改姓,樊集是也!韩小满,本帅欣赏你的很!”   程智这一次没有阻拦,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顾得上樊集?再说樊集犯几个小错也不错,起码他的部下,别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   这下,你们自己主帅也跟韩小满有了不错的交情了吧?能理解本军师的苦衷了吧?   “樊将军?久仰久仰,一直听说樊将军神勇无敌,不仅是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还是心系天下苍生的仁义将军,没想到,今天倒是有缘相见。   闻名不如见面,见到将军风姿,还有将军部下的气势,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神勇将军。   此时此刻,我真想跟你一起去杀敌建功,但我没办法不顾宁阳百姓,也没办法不顾天下百姓生死。   我,韩小满既然敢造反,就不仅仅是对付太子,对付皇上,我韩小满,还要建立新的王朝,实现天下大同。   诸位,我韩小满,将会敞开双手,欢迎所有还有良知的有识之士,跟我一起建立新的大同世界,让这个世界的百姓,耕者有其田,商者有其铺,老有所依,幼有所靠。   我们所有敢杀敌建功的人,为的不就是这样的一天吗?不知道,樊将军,为的是你樊家的荣华富贵,还是为了天下百姓苍生?”   韩小满有机会的时候,也抓紧时间,震撼一下这些气势不错的军人,若有人被自己震撼成功,倒戈过来,可真是美死了!   “将军,前方冲过来几百匹的狼群?”   就在韩小满美美的想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能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时候,樊集放哨的斥候,飞速回来,回禀了这一个令人魂飞魄散的事实。   韩小满嘴角抽搐,旺财办事效率太快了,自己的诱敌演说还没结局呢?   “得,我们大家现在,谁也别想置身事外了!樊将军,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韩小满本是打猎出身?   若是你信得过我的话,你们将手中的箭交两幅上来,我来带领大家,对抗狼群?   若你们不相信,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为难你们,我们各自撤退,各凭天命吧!”   韩小满瞬间放开手中的人质陈智,呼延庭也一样的放开,两人瞬间就飞射上了百年大树的顶端。   这个时候樊集的人,若是还不知死活的将手中仅有的弓箭射向几十米大树顶端的韩小满呼延庭的话,他们很快就会陷入奔腾而来的几百只狼群中间。   樊集看到如此多的狼群,也是脸色煞白,自己不怕彪悍的北方狼族,但却怕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群,尤其是看到自己大多数的部下,双腿发抖,樊集,就明白,自己稍有不慎,今天所有部下,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韩小满,你下令吧,我们都听你的!”   樊集,当机立断,选择了相信韩小满。   尽管自己才跟韩小满第一次接触,但还是被她深深折服了!她的胆识,她的心计,她的勇猛,她的欲擒故纵,无一不深深折服了自己。   此时此刻,自己没有选择,但愿猎户出身的她,真的有驾驭狼群的本事。   “好,君无戏言,樊将军,此时此刻,我需要你的身份令牌,等驱走狼群,我韩小满必定还你!”   韩小满带着呼延庭,刷的一下,又从高高的树上飞射而下,看的樊集羡慕不已,自己的功夫虽然好,但都是马上的杀敌功夫,力大而已。   但这个韩小满,不仅仅天生神力,还有如此厉害的轻功,此等功夫,取敌军将领首级于千军万马之中,也不是不可能。   “好,我给你!”樊集尽管明白,韩小满的这个要求,有些陷害自己的意思,但自己此时此刻受制于人,不得不答应给她。   除非自己能狠心看着自己所有的部下喂狼。活着才有机会,活着才能反败为胜!   韩小满微微一笑,依旧漠视左手臂上的贯穿箭,此时此刻,还没有功夫,弄下来这个,先这样吧,好在不动它,也就没多少出血。   “樊将军真心爱惜部下,韩小满敬佩不已,一旦完成任务必定完璧归赵,只是樊将军,我韩小满,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驱狼之后,还请你们就此回去,太子暂时交给我,等太子离开了宁阳,是杀是剐,我韩小满绝不掺乎!”   韩小满接过了樊集给的腰间的玉质令牌,再接再励,再提一个要求。   “好!”樊集头皮发麻,看到密密麻麻的狼群,身为主将的自己,都感到了内心的颤栗。   韩小满得了樊集承诺,爽朗一笑,倒也不担心对方出尔反尔,古代人还是有些可爱的地方,就是信守承诺,哪怕对方是敌方,自己说过的话,尤其是当众说过的话,是没有脸面背信弃义的。   “嗷呜嗷呜嗷呜!”   韩小满冲着狼群当中最前沿的旺财叫了起来。狼群奔袭过来的时候,韩小满的心忽然定了。   没想到旺财还有这样的本事?竟然能指挥这么多狼群?这次是凑巧了,还是其中有什么蹊跷?   韩小满深深知道,再凶悍的虎狮,也不敢挑战狼群的,自家旺财竟然一下子带过来几百只听话的狼群?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旺财听到韩小满的呼唤声音,顿时嗷呜嗷呜的狂叫起来!   旺财此时此刻,万分狂躁,谁知道狼群的狼王,会不要脸的死跟着自己?自己都跟它说了,自己不喜欢它,不喜欢,但任凭自己怎么逃,那个死不要脸的就是跟着自己。   既然你要跟着我,那就先完成主子交给自己的任务吧,等见了主子,再想办法甩了这个不要脸的!   韩小满嘴角抽搐不已,这是自家可爱乖巧听话的旺财?看着它的手势,才知道,旺财今天火大了!   那个紧跟在它身后的那个纯色母白狼,就是死不要脸粘着旺财的那个?   “呵呵,虚惊一场,这个狼群的狼王,竟然是我家旺财的追求者,这事倒是好解决了。   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我上前跟狼王谈谈去,它凭什么想嫁给我家旺财?如果它是真心实意的话,陪嫁也丰富的话,我倒也愿意成全他们哈!呵呵呵!”   韩小满轻松的笑笑,一边跟樊集等人解释着,一边大步上前迎接自家的旺财,好样的,撩妹都撩成这样了,还傲娇什么啊?   这个白狼虽然不是跟你一样的狐狼品种,但以自己的目光看,这只狼王,也是人精啊!   不然,它怎么会指挥它的几百个部下停住不动,它自己却冲到旺财前面来,对着自己又是叫又是比划的?   仅仅从旺财跟自己的交流里,这只狼王就看出来,自己对旺财很重要,是个有眼力见的狼王。   “旺财,不要激动,不要生气,它又没有强逼你,是吧?”   韩小满一边安抚已经靠近的旺财,一边暗自戒备着,狼王的一举一动。   “嗷呜嗷呜嗷呜!”狼王顿时抢在旺财前面,面对韩小满,露出讨好的表情,不断点头。   意思说,是的是的,我是真心喜欢旺财你的,没有对你强逼的,不然我有这么多部下,要是真强逼你,你还能跑到这么?   然而此时,旺财忽然间情绪暴怒,冲着樊集一百多的部下就冲过去,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而跟着旺财的纯白狼王极其几百的部下,顿时也紧跟而上。   “站住,旺财,过来,我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先解决了你终身大事再说!”   韩小满大喝一声,阻止了暴怒的旺财,同时也挡在了旺财的面前,蹲下来,伸出好好的右手臂,轻轻安抚为自己狂躁的旺财。   旺财眨巴眨巴看向主子,再看看主子身上的贯穿箭,露出想给主子拔出箭的眼神。   “不用,等回去再弄,你也过来,你要是喜欢我们旺财的话,就要听旺财的话。   旺财现在还小,还不懂这些,你也不要着急,经常来我们家找旺财,多给它带些好吃的,旺财慢慢就会喜欢你了,明白么?”   韩小满看似满脸亲昵的对着纯白色的狼王,但内里却是箭在弦上,只要狼王有一点点异动,韩小满也只能跟它拼了。   “嗷呜嗷呜嗷呜!”母狼王似乎懂了韩小满的话,感激不已的凑过来想黏糊韩小满,表达一下内心的感激之情。   但旺财却先一步的挤开了她,不让她靠近自己的主子,邀宠什么的,滚远!   “旺财,别斗气了,在这看好了她,我去将那些人解决了,放心,不是打杀,是谈谈!”   韩小满彻底放心了,最怕的就是野兽不懂人话,难得这个狼王也是懂人话的,还懂邀宠的,这就好办多了。   狼群这边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就去解决那一边了。   只是自己的大舅舅,一直红着眼看着自己,让自己有些犹豫不决,要不要趁机将大舅舅带回家?   但一想到大舅舅在山寨另外娶的女子,韩小满就没了自信,男人若是变心,十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尽管在山寨的时候,大舅舅是被逼的娶了那个漂亮女人的,但时间是把杀猪刀啊!   “樊将军,幸不辱命!”韩小满飞速返回,站定在樊集面前,还他的令牌。   樊集早已恢复震惊,接下令牌:“韩小满,你,果然好本事!这个令牌,我不能给你,但我可以将这个送给你,这是我家族的令牌,若是有朝一日,你有需要的话,拿着我的家族令牌,可以到通化省的四平府来找我!”   樊集在看到韩小满能跟狼王通话的时候,就想着,用自己最大的诚意,俘获如此人才。   尽管她不过是一个少妇,但她却不输于天下任何男子,相信四王爷若是得知她有此等本事的话,也一定极为高兴的!   “呵呵,多谢了,先问清楚,这个令牌,不会有别的意思吧?比如说我拿了你这个家族令牌,就导致你家族里面某个嫡子,不得不招赘到我家?”   韩小满见对方另外给了自己一个木制令牌,半点不推辞的就接过来,但同时也小心的问一声,别被人下套了。   前世的小说里面,这样的狗血剧情到处都是啊!人情债不好还,桃花债,更不好惹,幸亏自己如今的身份,一般人不敢染指自己这朵带刺的桃花,但架不住还是有不怕死的伯乐啊!   “呵呵,若是家族儿子,能有你看上的,我乐意之至!”   樊集当即应承下来,要是对方看上自己儿子,想联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诚意十足!   “还是还你吧,免得这件事落到你主子眼里,给你惹祸上身,我还带着伤,就不留你们做客了,大家都是言而有信的人,太子的事,我们刚刚说好的,等太子离开宁阳,你们再做打杀吧!”   韩小满顿时将樊集送来的家族令牌还了回去,别套着自己就麻烦了!谈正事要紧!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此告别!”樊集当即招呼自己的铁杆部下,撤退出宁阳!伏击太子的事,另外做打算。   “哎,等等,你们这个样子怎么能出嵩山?不如我让我的几个人跟你们换换衣服装备吧,你们这个样子,一出嵩山,肯定要惊动当地官府的,是不是?元详,元吉,北辰,带着你们的人都出来,赶紧将你们身上的衣服换下来,给樊将军的人换上!”   樊集顿时嘴角抽搐不已,自己现在万分确定,这个韩小满,从一开始就万分眼红自己的装备。   可惜自己跟部下承了她的人情,还真不好当场翻脸,谁要跟他们的人换衣服了?自己带过来部下,所有的装备可是全军最好的,好不好?   但看到不甚远的地方,几百条凶残的狼群,樊集还是无语了,看起来韩小满热情豪爽,其实就是一个女人,爱谈便宜的女人,出尔反尔的女人,呲牙必报的女人!   “是,主子!”呼延庭顿时笑了,竟然带头将全身外套脱了下来,随即不等樊集发话,就指着自己面前的军士,让他跟自己对换。   陈智不忍目睹,索性转了过去。   这一幕对自己来说,何其的眼熟啊?   曾几何时,都是自己带入洗劫过路人的,现在反过来了,自己这边的人被人家盯上洗劫了!   不答应还不敢,别看人家就十八个人,但人家身后那些密密麻麻的狼群,看着就叫人心慌,敢不答应么?   当下,樊集陈智两人黑着脸,默许着韩小满的洗劫行为,而他们的部下,在虎视眈眈的狼群面前,也格外的配合,就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能!”   呼延庭忽然感觉,主子也有想跟人换衣服的意思,顿时拉了主子避让过来,低低严肃的抗议一声,这一刻,呼延庭脸色很差。   尽管主子是要君临天下的,但毕竟还是女子身体,在这么多男人面前宽衣,绝对不成。哪怕只是解开外衣也不成!   韩小满一脸黑线,自己就是再豪放,也不会豪放到这个程度,把自己的把柄送给人家吧?   自己就是想扯出来带子,稍微结扎一下左上臂,之前没工夫,现在不是有功夫了么?再说了,自己当樊集的面结扎一下被他们射穿的左上臂,也好增强他们的愧疚感啊!   免得他们这伙人以为自己占了他们多大便宜似的!换成旁人被人伤成这样,你看看,能不能用这点装备打发了?   呼延庭看着主子扯出来带子结扎左上臂,这才老脸一红;“夏云,帮主子扎一下,出了这么多血,还不知道会不会伤了根本!”   呼延庭脸色不善的大声来了这么一句,吓得夏云夏燕急忙飞速过来帮忙结扎主子左上臂,之前主子还是以说不必管这点小伤的。   “吴小六,你上前给她拔一下箭头,将这个药给她用上,顺便跟她聊聊你也是宁阳人,明白我的意思么?”   陈智自然明白韩小满跟她部下之间的双簧意思,既然伤是我们造成的,那我们就负责给你治伤,顺便让你们宁阳人,跟你联络联络感情,他日万一用得上这个借口呢?   大舅舅大喜过望,却死死的克制住了,自从被逼上了梁山之后,大舅舅心思深沉多了,不论什么事,都不会在脸上看出来痕迹了。   “是!”大舅舅接过来陈智给的伤药,毕恭毕敬的来到了韩小满身边。   “韩大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吴小六,从前在孙县尉手下的?如今跟着陈大人,学了一点治伤的皮毛。   不过陈大人的这个伤药,倒是真正的好药,就让我给韩大小姐拔下箭头,敷上伤药吧?”   大舅舅极为努力克制着自己,让自己面对小满的时候,看起来是如同陈智想看到的那样。   ☆、199 有蒙汗药么   韩小满回头看了陈智一眼,见他眼里竟然带着一丝丝的激将意思,顿时好笑,自己不相信他,还能不相信自己大舅舅?   “多谢了!你叫吴小六?你娘就是那个卖豆腐的?”韩小满也克制着自己的激动,微微笑着,装模作样的问着大舅舅。   “多谢韩大小姐记挂,不知道我娘身体现在如何?”大舅舅当下没着急治伤,却是当即问起来自己娘。   “你娘身体还好,就是不愿意承认你死了,不仅不肯领你的抚恤费,也不肯接受我们的馈赠。   你若是有意,我倒是可以将你讨要过来,让你留在你娘身边尽孝,你意下如何?”   韩小满缓缓当众问了大舅舅的意思,想不想回家?若是想,自己一定能做到!大舅舅也看到了,自己不仅仅有人,还有这么多狼群做底气,只要他愿意,现在就能回家!   外祖母外祖父大舅母他们都住在自己家里,只要大舅舅愿意回去,马上就可以一家团聚的!   相信陈智不会为了大舅舅,跟自己当场翻脸的,再说了,他陈智不也有让大舅舅跟自己熟络的心思么?不然为何让宁阳的大舅舅给自己送伤药过来?   大舅舅顿时满脸泪水,终究难以克制哽咽了起来,自己如何不想回家?   哪怕自己不得不另外娶妻,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可眼下小满造反,势单力孤,可恨的还是韩承跟柳玉清抛弃了小满。   这个时候的自己,跟在小满身边,根本帮不了小满什么忙,但跟在陈智身边,却可以得到不少的王爷消息。   自己一直做着这样的准备,用心挖空了两个银元宝,将自己能知道的一切关于四王爷的消息,都隐蔽的塞了进去。   做这些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天可以将这些罪证交给自己外甥女,本想交给朝廷,交给皇上的。   “韩大小姐,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将这两锭银子,交给我娘,让她买点好的吃喝,我吴小六,必定要出人头地,才会回去接娘的!”   大舅舅双手高高捧起来两锭银子,求着韩小满替自己捎带银子回家,这两锭银子,价值二十两,对于在场的很多军士来说,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   不过这一孝子的举动,却感染了在场的不少军士,谁不想回家孝敬爹娘啊?   可惜功未成,名未就,如何锦衣还乡?   韩小满内心一痛,大舅舅终究还是不愿意回家,而自己却无法强迫于他。对不起,大舅母!我不能将大舅舅带回家了!   缓缓收了大舅舅递给自己的两锭银子,面色不愉的看向大舅舅。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回宁阳,这二十两银子,我一定会交给你娘的,但愿你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忘记你是宁阳人!你走吧,伤药留下来,这点小伤,还不劳烦你动手!”   韩小满有些生气,尽管此时如此说话,在陈智看来极为正常,她韩小满当着他的面收拢自己人,没有收拢成,能高兴才怪!   如此倒也说明,自己看重的这个会办事的吴小六,是完全靠得住的。   哪怕他唯一的亲娘就在宁阳,但他在忠孝面前,终究还是先选择了忠,给韩小满带回去二十两银子,倒也是身为人子的本分。   “等一下,加上我的二十两银子吧!还请韩大小姐,对吴小六的娘,多加照拂!”   陈智缓缓上前,也拿出来两锭银子递给韩小满,收拢人心,谁不会?   连樊集这样的粗人,都知道收拢自己部下的人心,没道理,自己不会?   “好说!我韩小满为了宁阳百姓而反,自然会维护宁阳百姓!”韩小满大喝一声,既是回答陈智的话,也是宣告自己的主张。   最终韩小满留下来对方十五套盔甲弓箭,带着左上臂的贯穿箭伤,回到了县衙。   而旺财则是带回来那只纯白色的狼王,不过群狼却是被狼王安排在嵩山深处了,没有跟着一起回来,不然还真要吓死人了!   “主子,你忍着点,这个箭有倒刺,不小心一些,怕是要伤的更狠!”   元详回到县衙,给主子拔箭之前,再次叮嘱了一声主子,切莫轻举妄动,不然小伤也变成大伤。幸亏这个带倒刺的箭直接射穿了主子的上臂,若是没有射穿,还真要命。   韩小满满脸抽搐,一脑门的黑线,完蛋了!没有麻药,自己还得硬扛着?   刚刚自己不想在嵩山那,让大舅舅给自己拔箭,也是担心自己万一撑不住的惨叫起来,岂不是丢死人?   “你,有没有蒙汗药?”韩小满退而求其次,没有麻醉药,给自己一碗蒙汗药也成啊!古代不是特别流行用蒙汗药的么?   “主子,蒙汗药倒是有的,不过,主子最好还是保持清醒,在拔出来箭的瞬间,用内力逼出来这边的毒热,这样子,恢复起来才快很多!”   哪怕这个箭没有带毒,但只要有破损,就不可避免的会有毒热,习武之人,都知道这点的。   “元详,你还是准备蒙汗药吧,我来帮主子逼毒热!主子,你现在全身放松,我的双手会抵在你后背,一会拔箭的时候,我用内力帮你!”   呼延庭满心疼惜,主子也只有在这一刻,才是个娇柔的小姑娘。   带着这样的伤,硬是逼退了樊集的军队,扒下来他们十五套装备,还意外的带回来狼王,已经是非常的了不起了。   主子怕疼的事,不是多大事,自己可以帮忙的。   呼延庭在回来的路上,就顺手将自己的贯穿箭头给拔了,伤口不大,应该不影响给主子输入内力。   “不不,你也受伤了,元详,你来吧!”   韩小满陡然间装作豪情万丈的样子,自己这个时候,要是能跟关公那样,面不改色的刮骨疗伤,岂不是正好又可以折服追随自己的这些人么?   可,真怕到时候做不到啊!   被箭射穿的时候,虽然疼痛,但那时候没有时间感受疼痛,而且满脑子都在算计敌方。真没感到特别疼痛。   如今放松下来治伤,因为没有麻药,大夫主张自己硬抗,这对来自现代的自己来说,如何忍受?   “不碍事的,我就是一只手,也足矣!”呼延庭满是信心,也满是对主子的疼惜,也许这一刻,呼延庭看主子,不仅仅带着下级对上级的敬重,还带着长者对小辈的爱护。   “我来试试吧!”中元正好进来,听到这段对话,主动请缨起来。   尽管自己的功夫,不如呼延统领,但,自己好歹也修炼了这么多年,以自己的内力,相助主子这点的内力,应该还是足够的。   这一刻,韩小满万分感动呼延庭跟中元两人对自己的维护:“谢谢你们,我真的不想叫的吓着人!呵呵!”   可韩小满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满心期待的无痛虽然有了,但却在不知不觉间,差点将中元狠狠的震了出去。   韩小满的自身内力,在几次帝王果的帮助下,已然超越了年老的中元,中元一下子防不胜防,差点被震出去,幸亏一边的呼延庭及时帮忙,两人一起合力才压制住了韩小满体内的雄厚内力。   韩小满浑然不知道,自己喝下蒙汗药之后,还有这等事情,被元详拔出了箭之后,敷了伤药,就沉沉睡去。   “呼延统领,主子身体里面的内力,竟然有一甲子之上的力量,简直不可思议,一初大师竟然有如此神奇本事?”   中元擦擦额头的汗,刚刚差一点,自己就被主子体内雄厚的内力给反震开来,丢人丢大了!太轻视主子内力造成的后果捏!   “嗯,这件事不要外传,你们几个也都牢牢记住?”   呼延庭忽然间想到柏立屏也是一初大师打通出来的天生神力,但却远不能跟主子相提并论。   这说明什么?   说明主子还有自己等人都不知道的奇遇!主子的奇遇,很多都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比如两只山中之王的老虎,对主子俯首帖耳,今天那个高傲的狼王,不也因为看上旺财,而跟着主子了吗?   其他的,必定有自己等人不知道的奇遇,但这些,最好成为主子的底牌,轻易不要给人知道为好。   “是,统领!”中元立即变色,严肃答应下来。   元详,元吉,夏云,夏燕四个人,也都跪下来答应,态度慎重。   此时的柏立屏,还不知道女儿受伤治病,如今喝了蒙汗药,昏睡在县衙。   柏立屏如今将全部心思,都用在辅佐女儿造反事业上面,用心教导家里的这些孩子,他们将来可都是小满的忠臣。   等韩小满醒来,自己全身都被夏云,夏燕两人清洗过了,也换了一套轻柔的内衣。   左上臂包裹着白布,稍作运功,全身经络运行通畅,除了伤口微微有些疼痛之外,其余没有半点不适,连虚弱的感觉都没有。   不得不说,自己的底子很好,但也许是前段时间,自己服用了帝王果的原因,如此气色,倒也不会惹娘担心了。   韩小满缓缓起来,满意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如今的自己,不仅仅气色红润,连肤色都比穿越过来的时候明显白了。   自己的五官本就正点,从前不显颜值,完全是皮肤拉低了颜值,如今肤色白了,自己的颜值陡然间拔高一个高度。   若是继续这么白皙下去,说不准玉清要吓一大跳了!   嗷呜嗷呜!   旺财陡然间从假寐状态低低叫起来,韩小满一回头,正好看到呼延庭跟元详两人进了院子。   “主子醒来没有?”呼延庭轻轻问守在院子里面的夏云,夏燕两人。   “刚刚看了,还没!”两人也轻轻回答。   “我起来啦!你们都进来吧!”   韩小满随意披上了一件外套,至于里衣是一套全白的内衣,韩小满也没打算跟平时一样,将自己收拾整齐,这会元详过来,说不准还要看伤口呢!   如今自己连造反都造了,还计较普通女子在乎的名节么?再说,自己如今,一切言行,完全对照世间男子,无需矫情。   “参见主子!主子觉得疼么?”   呼延庭如今极为注意尊卑敬重,他深深知道,自己对主子的态度,影响了自己身后的人,对主子的态度。   主子是被自己等人架起来不得不造反的,不然以主子一家人的条件,完全可以在庆武过上不错的小日子。   主子从之前对自己等人的不信任,到如今对自己如此信任,不然也不会放心让中元将内力打进她身体。   也许主子还没有真正信任自己身后的所有人,但现在能这样信任自己,已经让自己感动不已,日后,自己一定要在尊卑上,给其他人做出表率,免得真有人如主子想的那样,不值得信任。   “都快快请起,我感觉不错,谢谢你们!”   韩小满急忙双手扶住又要给自己下跪行礼的呼延庭,同时示意一边跟着下跪的元详,也一起起来,不需要如此多礼!   “主子过奖了!都是为人臣子的本分而已,中元的人,从京城飞鸽传书回来了,庆武帝,已经得知这边的消息了,不过,太孙等人,还没有回到京城!”   呼延庭过来,不仅仅是要看看主子恢复如何,也是要回禀政务的。   “我们能做的就是稳定民心,做好拼死一战的准备,但我相信,皇上不仅仅在意太子身体,怕也极为在意我手里的这三颗回春大补丸的!   他是帝王又如何?到了他这个年纪,怕死的很呢!先用太子换一府五县,若是庆武帝想恢复年轻力胜,那就再用泽州府来交换!   这件事,不着急,我们现在急需要做的是,将宁阳有心支持大同世界的世家子弟,都收拢起来,委以重任,给他们施展个人能力的舞台,也给外面人看看,只要真心拥护大同世界的,我们都会委以重用的!”   韩小满这件事一直惦记着的,可惜被刺客的事耽误了一下,不然今天就可以做这件事了,明天,接下来就安排这件事吧。   今天太晚了,没想到自己睡醒过来,就已经临晚了!   “主子英明!”   呼延庭看到主子如此笃定沉稳,顿时感慨敬佩不已!算是第一次*裸的拍了一下小满的马屁。   韩小满嘴角抽搐:“你们带我去看看那二十个受刑的汉子去吧,若是他们好了,愿意参加金卫,就适当提拔他们吧!”   韩小满对当初自己一心要救那些少女造成的后遗症,耿耿于怀,若非自己坚持,那些无辜受刑的汉子,谁不是家庭里面的顶梁柱?   “主子,若是能治好他们,即使他们不进金卫,我们也有地方妥善安置他们的!”   呼延庭自然明白,主子在这件事上,是心存愧疚的,自己能做的的,就是尽量满足主子的想法。   要自己说,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太子一家人!   不过回头想想,若非太子一家人在宁阳无法无天,惹怒主子当场造反,自己等人就是想主子举旗造反,也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   只是自己这样的想法,绝不能被主子知道,显得太无情了。主子如今最珍贵的地方,便是仁德。   不然也不会折服自己等人,真心追随,也不会有两虎,一狼相随!   韩小满见呼延庭这么说,点点头,心里好受多了,不能白白叫他们受这些苦了。   “你们也去忙你们自己的事吧,我跟元详他们去看看就直接回家!”   韩小满没让呼延庭费时间的陪着自己,他的事比起自己更多,更琐碎,幸亏他手里有几个精干的。   呼延庭遵命一声,没坚持要求跟着一起去看看患者,的确,有些事,自己现在就要亲自过问。   尤其是那三个被抓的锦衣卫,中元倒是问出来不少问题。自己得先整理核对一番,才能回禀给主子。   到了那些汉子养伤的地方,韩小满意外见到满脸黑线的金玉树,顿时停住了脚步。   坏了!   韩小满忽然间想起来,早上自己答应金玉树在嵩山采集草药的,本以为在旺财的带领下,追两个刺客,还是轻松的,即便再多几个内应,也不是难事,肯定有时间在返回的时候,顺便带些草药回来的。   谁知道追刺客会追出来陈智樊将军?最后还弄的自己受伤,不得不着急回来治伤。   再加上自己意外遇上大舅舅,得知他不愿意回家,气的自己将采药的事,真的忘得干干净净,等自己回来,治伤后睡醒过来就临晚了!   “对不起,我,忘记采药了?”韩小满心虚万分,轻轻的走近正在给患者换药的金玉树。   “我打算明天一早,自己进山采药,他们这些人,大多数都发热,受了热毒,如果再没有合适的药?”   金玉树看了韩小满一眼,手脚不停的继续换药,语气不冷不热。   “明天一大早,我带人陪你一起进山吧,今天我进山搜人,遇上了几百只的狼群,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韩小满继续心虚的站在金玉树后背,解释起来。   ☆、200 后怕   金玉树本来是有些不高兴的,自己拼死拼活治的还不是你们要我治的病人?   如今药不够了,你们自己都不上心,自己还能怎么办?若是能狠心不管,自己也不想冒死进山的。   但忽然听到韩小满解释说今天她带人进山的时候,遇上了几百只的狼群,顿时忍不住的为韩小满担心后怕起来。   难怪韩小满会忘记采药的事,能从几百只狼群里面活着逃回来,已经是万分侥幸了,哪还能有时间采药?   金玉树丢下了已经换好药的伤者,转过身来,认真看了一眼韩小满,发觉她起色白里透红,全身精气神十足,不自觉的放心下来。   “你有没有受伤?”金玉树不由自主的还是问了一声内心关心的问题。   “还好,就是这边,受伤了,如今包扎好了!”韩小满轻轻回答,语气漫不经心。   “一会我帮你看看吧!”金玉树再次不受控制的说了一声,便自觉羞愧的转身,专心给下一个患者换药查看病情了。   “你感觉怎么样?疼吗?”韩小满没在意金玉树大夫的话,走进最边上的一位年轻汉子。这边的汉子,金玉树大夫还没有看过来。   此时的他,不仅仅脸色发红,还有些狰狞,应该是疼痛的。还有,应该是感染了!   “不疼!多谢韩大小姐救命之恩!”年轻汉子,即便满脸狰狞,双眼中依旧透露出对韩小满的浓浓感激之情。   “让我看看你的伤,可以吗?”韩小满轻轻询问。   尽管前世的自己,学的是的编剧,根部不擅长医术,但前世的海量信息,却不是这个闭塞的古代可以比拟的。   像他们这样受刑的人,最容易感染,若是在现代,处理肯定是外用消毒药,内用消炎药。   消炎药,自己弄不来,即使从前喜欢百度查资料,也没有查过消炎药的制作,前世的消炎药,都是生物化学之类的东西,一般人谁自己能捣鼓出来?   但外用消毒药,自己倒是能捣鼓出来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这个浓度的酒精杀毒效果最好。   汉子脸色更红了,但还是点点头,知道眼前的韩大小姐,从小就不是一般人家的闺阁女子。   韩家从小是当她成男人养大的,更何况,现在的韩大小姐,都举旗造反了,若是能成事,将来可就是了不起的帝王呢!   自己也别瞎想韩大小姐会如何看自己,以韩大小姐如今的身份,能纡尊降贵的来看望自己等人,就已经是弥足珍贵了!   自己等人的命是韩大小姐救的,将来就是为了韩大小姐去死,也是值得的。   韩小满亲手打开汉子虚遮的外衣,入眼的便是密密麻麻的交错鞭痕,每一条鞭痕,深深的馅进肉里,而这些伤处,明显的已经出现红肿。   发炎在古代是要人命的事,韩小满眉头打结,又连续看了几个人,都是这样的伤处红肿。   完全靠他们自己的抵抗力对抗如此的感染,韩小满没有一点自信,他们这些强壮的汉子,一定能坚挺过来。   “夏云,去朋来酒楼看看,能不能给他们每一个人熬一些鸡汤?最好加人参?还有,后面尽力安排他们鱼肉饮食,用这些钱去安排吧!”   韩小满不看了,先尽力救助吧!伤患的饮食,需要高蛋白饮食,也许县衙的人,已经给他们安排了不错的饮食,但在这个时代,就是不错的饮食,也不过一碗白米饭,一个白面馒头,或者肉包子。   鸡鸭鱼之类的这些,韩小满估计,怕是没有的。毕竟如今的宁阳,出逃了那些世家士绅之后,还是萧条了不少。   百姓因为收割了这一季水稻,不要交税,可以吃饱,但却不会吃上昂贵的鸡鸭鱼肉。   夏云看着自己手里的两百两银票,心里难受的紧,主子看了他们,还要花这么多钱给他们买好吃的?   要知道主子自己吃的还没这么好呢!就是靠旺财跟小灰灰小白白弄过来猎物,那肉也是都给了家里的孩子们!   可就是再难受,夏云也还是红着眼出去办事了!   “主子?”里面所有醒着的伤患汉子,都红着眼,狰狞的叫了起来主子。   士为知己者死!   有如此主子,哪怕将来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韩小满看到了他们眼里滚烫的泪水,羞愧不已,本来是想多花点钱,减轻内心羞愧感的,但现在,却意外的让他们,对自己产生如此厚重的报恩之情。   羞愧不已的韩小满,匆忙拜别他们,出来后,就当即找到中元。   “你知道不知道,那些世家留下来烈酒的?或者宁阳酒铺,有没有烈酒,我现在就需要大量烈酒!”   韩小满羞愧的当场逃似的出来,不敢再去想别的事,先将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给弄出来吧!   “主子?你跟我过来,宁阳的杜家酒铺,已经在我们手里了,地窖下面,还有杜家地下室里面,都藏着不少烈酒!”   中元是负责打听各种情报的,当初韩小满也是安排他打听留下来世家子弟真正动机的,所以,这些消息,中元的人,是掌控的。   韩小满大喜:“走,我们现在就去杜家酒铺!”   到了杜家酒铺,韩小满看到地窖中的酒,亲自品尝了几个品种,挑选出来浓度最高的准备现在就提炼高浓度的酒精出来。   有现成的的烈酒提炼,速度倒也很快,不到子夜,韩小满就带着夏云,夏燕,元详,元吉,中元五个人,提炼出来整整十桶差不多有百分之七十五浓度的酒精。   “你们五个人,牢牢记住这个方子,不得外泄,他日我还有重要用处!”   韩小满郑重告诫一番几个人,尤其是中元,他竟然偷偷喝了一大碗,整个脸都潮红了!   “是,一定不会外泄,主子,这个能不能留一桶给统领尝尝?”   中元有点晕乎乎的,但还知道轻重,只是觉得这样的人间美味,怎么也要留一桶下来,自家人尝尝,统领还没喝过呢!   “那就留一桶下来吧!”韩小满看着中元眼里浓浓的期盼,还是不忍心拒绝,好在这一次提炼的不算少,其余的,即使这一次用不完,密封好了也好用在战斗的时候,消毒创伤。   中元大喜,连连保证,只给他们都品尝品尝,其余的不做多想。一切听凭主子吩咐。   韩小满不管中元的兴高采烈,抓紧时间,一边安排人去叫金玉树,一边带上人将剩余九桶高浓度酒送回那二十个伤患处,打算连夜给他们进行消毒。正好也可以用这个擦浴退热。   “韩大小姐,这是什么酒?”金玉树被叫过来,一进厢房,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酒味之浓,生平第一次遇到。   “用这个给他们清洗伤口看看,所有破损的伤口,都用这个清洗,每天都清洗一次,不过,跟他们所有人说一声,会很疼!”   韩小满也不好解释多少,怕自己这个半吊子也解释不清楚,只能直接下令了!   金玉树呆愣了一下之后,思索一下,便痛快答应下来。   伺候在厢房的衙役,也在韩小满的指点之下,帮他一起彻底清洗所有人的伤口。   当夜,韩小满没有回家,就在县衙勉强凑合了小半夜,第二天一大早,不得不带上元详,元吉,夏云,夏燕四个人,陪着不放心自己的金玉树进山找药了。   这件事,韩小满都不好意思跟呼延庭等人细说,只是临走的时候,才让伺候伤患的衙役,回禀了他们一声。   呼延庭得知主子带走了旺财跟狼王,倒也没有太多担心,也明白,主子现在要忙的事,特别多,但药材之类的事,却是迫在眉睫。   不仅仅县衙这边的患者需要,就怕紧跟着的战斗,也大量需要药材,自己已经安排人在外面购买了,但远水不解近渴,现在主子带着两个懂医的进山,就地取材,也是可取的。   药材只有多多益善,不然县城里面的百姓,一旦出现多数人无药可治的情况,主子的威信,就会收到极大的影响。   “北辰,你再安排人,到各个乡镇,摸底看看,留下来的医馆里面,还有多少药材可用?缺多少,让留下来的大夫,统计一下,回头,我们安排人出去采买,或者进山采药。   还有,安排人,帮助收割稻子,尤其是家中劳力不足的情况的,还有那些出逃之人的稻田,全部归功!其水稻,也全部由我们自己收割。   不论何时,城里不能缺药,也不能缺粮!”   “是!属下现在就去办好!”北辰答应一声,急速离开。   这两天,不仅仅是韩小满这伙不得不造反的人忙的分身乏术,就连当地百姓,也忙于收割水稻。   金玉树看到旺财跟狼王跟着韩大小姐,一起进山找药的时候,还是羡慕不已的,有这样的帮手找药,果然轻松太多。   旺财跟狼王的嗅觉,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只要金玉树扒拉出来一种草药,旺财跟狼王,很快就能按照这个味道,给你扒拉出来很多来。   只是在下午时分,大伙准备回去的时候,狼王忽然狂奔出去,旺财也紧跟着奔出去,紧跟着,韩小满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低沉嗷嗷叫声,连脚下的大地也隐约颤抖起来似的。   “保护金大夫上树,我出去看看!”韩小满忽然间面色严肃吩咐身边的夏云夏燕两人。   听这样的声音,似乎是成群的四脚大型动物遇上了狼王的部下,双方起了冲突。   当韩小满狂追半个小时,跟上狼王旺财,到达出事地点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了极为壮观的战争。   几百只狼群,围攻百十只狂野的野牛。双方各自已经死伤了小部分。但其余的还是在你死我活的激烈战斗着。   嗷呜呜呜呜!   狼王忽然狂叫一声,就加入了战斗,旺财看了主子一眼,也加入了战斗,帮着狼王一起对付百十只野牛。   韩小满看着这两只队伍群殴,很是头大,这几百只狼算是自己部下了,而这上百只野牛,韩小满更想收服了,带回去耕种。   吼吼吼吼吼!   韩小满忽然间爆发了有史以来的最大吼叫之声,传唤小白白跟小灰灰,若是他们在附近不远处的话,听到自己的吼叫之声,会立即赶过来的。   在韩小满的眼里,虎乃山中之王,两只虎,若是亮亮嗓子,也许能镇得住如此群殴场面,说不准自己还能狐假虎威的,收服这么多野牛回家种田。   这一次出逃的宁阳人,都是有钱的,他们可不是自己走人的,而是坐着牛车走人的,一次头,整个宁阳,就少了上百头耕牛。   原本这件事,自己不算着急,毕竟下一季的冬麦,本就会因为水患颗粒无收,但若是有这么多野牛,若是自己能拿下来临汾一府五县,自己就有能力治理好这次水患,让下一季的冬麦,或者叫春麦,正常收获。   满怀期望等待两只老虎的韩小满吼叫完之后,忽然间发现,整个现场都诡异的安静了!   群殴的狼群,跟野牛,竟然奇怪的都各自停了下来,胆怯的看向韩小满这边,每一个的眼神里,都露出战战兢兢地神色,细看之下,甚至还能看到他们腿脚的微微颤抖。   韩小满目瞪口呆,傻眼之后,忽然大喜,妈呀,自己简直神了,不仅能吓唬老虎,还能吓唬野牛狼群,简直开外挂了啊!   韩小满很想大声呼唤他们,臣服于自己,但韩小满嘴角抽搐起来,要怎么跟他们交流?不懂牛语啊?   “旺财,让狼王先带着她的狼群退下去!”   韩小满,带着通天的气势,朝着狼王挥挥手,也不知道狼王听懂自己话没有,但旺财肯定是听懂的。   但出乎意外的,狼王竟然听懂了,对着自己的部下,嗷嗷叫了几声,随即,狼群对狼王露出不舍之后,缓缓离开。   再是不舍,这些狼王部下,终究还是全部走进远处深山。   韩小满见狼王满眼不舍,甚至含有泪花,心下不忍:“要是舍不得,就去陪它们两天,过两天,你再回来找旺财,只是回来的时候,不要伤人?”   旺财也对着狼王拱拱,示意它追过去。   狼王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也明白了旺财的意思,感动不已,回蹭了旺财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来到韩小满身边,讨好的蹭蹭,表示感激。   “旺财,不会舍不得狼王吧?”韩小满摸摸旺财的头,看着狼王瞬间奔的没影,感慨不已,这个狼王也是成精了。   不仅仅知道追对象,也知道笼络自己部下,还知道讨好自己这个关键主子,简直了!   但野牛却至始至终,没有离开的意思,都眼巴巴的看着韩小满,似乎,等着她也对着它们这边,挥挥手,让它们也离开。   刚刚韩小满爆发的声势浩大的吼叫,彻底的震住了他们,又看到那么凶残的狼群,都被韩小满一个手势就撵走了,便更加的不敢动荡,都小心翼翼的等着韩小满接下来的意思。   “旺财,让他们不要过来!都在树上等着我!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过来!”   忽然间,韩小满听到了自己的身后,传来了元详等人的飞奔脚步声,急忙吩咐旺财回去,阻止他们跟过来。   虽然自己能让狼群退回去,但那也是因为旺财的缘故。不然,自己可没有自信,能吓唬住几百只狼群。   可这百十只的野牛,自己要如何收服?   对了,先从伤患开始收服啊!给这些受伤的野牛,包扎伤口,不知道这些家伙,会不会用蹄子踹自己?   不管如何,要想收获,就得冒险试试,不然,自己也不死心!   “都不要害怕,你们看,我背篓里面这么多药材,是可以为他们止血的!”   韩小满拿出来自己背篓里面止血药材,指着他们当中的伤患,缓缓说着,同时脚步也缓缓走进他们。   躲在后面的元详元吉,夏燕三人,都看的大气不敢出,心都跳到了喉咙口,生怕主子会遭遇不测。   “不会的,主子飞跑起来的速度,不知道多快,一定不会有事的!”夏燕紧张到喃喃自语的说服自己。   “闭嘴!”元详低喝一声,满心狂躁,拳头捏的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露。   韩小满一边慢慢接近受伤的野牛身边,一边用最温柔的语音,安抚这些战战兢兢地野牛。   “都乖乖的,不要害怕,也不要乱动,来,蹲坐下来,对,就像它那样,蹲坐下来,等我给你们治伤,都别怕!”   就在韩小满快要走近这么野牛队伍的时候,忽然间远处传来,两种声音的虎啸之声,顿时惊得这些野牛差点想拔腿就跑。   “不要怕,这是我的老虎,不会伤人的,看我的,吼吼吼吼吼!”   韩小满当即安抚吓得差点奔的野牛,立即半转身,对着侧边吼叫起来!   狂躁的野牛,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再次听到韩小满的吼叫之声,不少野牛忍不住的跪了下来。   ☆、201 收服野牛   韩小满顾不上这些跪下的野牛,一边戒备野牛,一边等着小白白小灰灰到来。   “小灰灰,小白白,都站在那边,不要过来吓着它们!”韩小满冲着狂奔过来的小灰灰小白白吼叫道。   旺财同时也扑上去,骑到了小灰灰身上,协同主子,阻止小灰灰小白白过去,别搅了主子的好事。   其实很多野牛内心想哭,它们遇上老虎,最多可以跑,实在不行,也可以围攻。   但被你韩小满这么狂吼两声,感觉牛胆都震碎了,能不能对我们挥挥手,让我们走啊!   “都不要动,站在那边等着我吩咐!”   韩小满冲着后面吩咐一声之后,就轻柔的拍拍自己的第一个野牛患者。   “不怕啊,一会给你包扎止血,这点伤,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韩小满不得不昧着良心,安抚眼前这个伤的比较重的野牛,牛腿上,牛肚子上,都被狼咬了几块肉,正鲜血直流呢!   韩小满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在韩小满动作极快的包扎止血了两个受伤野牛之后,其余野牛都看明白了,将场地让了开来,让受伤的野牛,都走近韩小满,给她治伤。   韩小满看着几十只野牛腿上都有血,也知道,自己一个人包扎到天黑也包扎不完,更何况,自己也没有那么多布条啊!   腿上的绑腿,全下下来,也只能包扎几个,好在这些野牛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很是配合自己。这个时候,自己倒是可以让元详几个人下来,帮自己的忙了!   “你们都可以下来了,只是速度要缓缓的,每一个人都给我露出笑脸,也都拿出背篓里面的伤药,这些野牛都明白呢!”   韩小满转身对着后面自己的人,大声吩咐一声之后,这才继续给野牛治伤。   然,韩小满一抬头,看到冲在最前面的旺财,咬着一根治伤药材,冲了下来,顿时哭笑不得,你冲在最前面,也帮不了我包扎它们啊!   不过,这么多野牛一下子用掉采集的大量止血药,也不是个事,等金玉树知道,肯定要跟自己着急了!   哦?他竟然已经来了?   韩小满有些心虚,当场转过身去,假装极为认真的对下一个伤患野牛进行包扎止血,就当没有看到他跟着夏云他们一起下来。   真是的,不是叫他躲在树上的吗?他怎么还是跟着夏云他们到这边来了?不怕死啊!   金玉树震惊之后,早已狂喜,尽管金玉树眼前有百十只站立着的活着的野牛,但金玉树的眼里,却只有那十几只倒在地上,死了的野牛。   自己极为想要的牛黄,有着落了!   县衙的那二十个伤患,若是没有牛黄解毒,自己也没有把握能治愈他们,这下子可有把握多了!   “我要这些死的野牛,我要它们身上的牛黄,做成安宫牛黄丸!有了安宫牛黄丸,那些有热毒的患者,就可以活命了!”   金玉树来到韩小满身边,开口就要死了的野牛。   韩小满嘴角抽搐,这个倒是没有问题,但现在有问题的是,你当着这么多活着的野牛面,要刨开他们同伴的肚子,合适么?也不怕他们跟你拼命!   “这些野牛,我都有安排,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陪我一起,给他们治伤,你要的牛黄,我会给你的,但不是现在!好么?”   韩小满轻轻回答金玉树的话,同时也对他做出安排,心虚全没了,特么的他更狠,竟然眼里全是死了的野牛肚子里面的牛黄!   金玉树脸色僵硬了一下,接着便不好意思点头:“我明白了!”   确实,这个时候,刨开死了的野牛肚子,好像有些找死!   只是自己也万分敬佩韩大小姐,她竟然能收服这么多野兽?起初自己看到旺财骑在虎身上,就吓了一大跳。   难道韩大小姐,果真是真命天子?要不然如何解释这么多野兽,都听她的话?换成任何人,早死在这些野兽嘴里了!哪还能驱使这些野兽为她所用?   “旺财,给你两个麻袋,带上小灰灰,小白白,一起去找这样的止血药,快去快回,马上就要天黑了,还要早点赶回家呢!”   就在金玉树感慨这些野兽如何能为韩小满驱使的时候,就看到韩小满向旺财那边抛了两个空麻袋,吩咐它带着两只虎去采药。   金玉树整个人都呆滞了!还能如此驱使野兽?   “主子,要不要我跟着一起去?”已经来到韩小满身边的夏燕,不放心的问,其实说心里话,夏燕自荐自己的时候,还是有些小心虚的。   到底还是有些怕小灰灰跟小白白,但有旺财在,夏燕有些自信,小灰灰小白白不会伤害自己的,旺财听懂人话。   “没事,旺财采药比你厉害多了!你赶紧帮忙,把这些受伤的野牛都给我包扎好,我还想带着它们回县城,给村民耕田呢!”   韩小满趁着人在,将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   “主子,它们能听话么?”夏云不可思议,主子竟然还有这样的打算?主子能驯服这些野兽,可村民们也能么?   “不试试,哪甘心?不废话了,先给它们治病,都给我轻柔点,金大夫,你跟我在一起,其余人,都注意点,少有苗头不对,就撤退,不要强迫它们治伤,也不要伤害它们,遇上它们有伤害你们意思的时候,你们就撤退!”   韩小满先将注意事项说好,不管如何,尽量试试吧!若是能安抚住这么多野牛,也是意外之喜不是?   若是最终不能收服,那也只能望而兴叹,放它们离开了。   “是,主子!”几个人得了韩小满的吩咐,各自散开,拿出背篓里面的伤药,给受伤的野牛治伤起来。   人多了,手脚就快多了!尤其是加入了两个正紧大夫之后,速度很快提了上来!   只是再快,也渐渐天黑下来,不得不点燃几处篝火,作为照明,起先野牛还有些害怕火,但明白韩小满他们是要用这个做照明给他们治伤之后,还是都乖乖蹲了下来,不再焦躁想逃。   “你们先出去吃草吧,吃饱了就自己回来!”   韩小满在对着其余几十个毫发无损的野牛吩咐着,同时揪了几把青草,给它们咀嚼,让它们明白自己的意思。   韩小满这么做,也有几个意思的。   一是训练它们听懂自己的话,二也是试试看,它们这些毫发无损的野牛,有没有抛弃这些受伤同伴,先行离开的意思?   若是它们不愿意跟着自己先走了,那自己就再努力试试留下受伤的野牛,总之,都试试吧!   几十只野牛,好似明白了韩小满的话,让它们出去吃草,吃饱了再回来!   “主子,你说的话,好像它们都能懂呢?”   夏云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主子,若是换成自己,自己早就先逃了,哪还敢起收服它们的心思?   “呵呵,其实,动物比人敏感,它们能感受到人的善意或是敌意,它们也比人单纯,你对它们好,它们就对你好!   也幸亏狼王带着它的部下先离开了,不然这几十只狼,我还不好意思当它的面,带回去呢!”   韩小满看着不远处的散在地上的死狼,有些心虚。   若非现在资源极为匮乏,自己也不想用狼王的部下。   这些狼的皮毛可以御寒,狼肉也可以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们增加蛋白质,只是真的有些不忍心,幸亏狼王不在,不然还真下不去手!   韩小满的话说完,其余几个人也忍不住的嘴角抽搐起来,还真是的呢!   “这个时候,我能不能趁着它们不注意,将牛黄先取出来?”   金玉树终究还是心系牛黄,见正常的野牛都离开吃草了,而受伤的野牛,治好的,都趴下来,闭上眼睛休息,剩余的几个,韩大小姐的人在治着,这个时候,自己小心点,肯定不会被野牛发现,自己刀捅它们死了的同伴的肚子的。   “你取吧,小心点,避开它们一些,免得它们找你拼命!还有,口子弄小点,别一会我拖回去的时候,肚肠子都掉出来!”   韩小满也没打算放过这些野牛的肉,要知道,来到古代,还真没有吃过一回牛肉,这个时代牛可是精贵的,一个村子能有几头牛,就算是富裕的了,还能给你吃了?   若是谁敢想吃牛肉,这里朴实的村民一准找你拼命,哪怕牛老死了,病死了,朴实的村民,也都是含着眼泪,埋葬了它们。   眼下这十几只野牛,肯定是要带回去的,不仅仅是家里孩子缺乏蛋白质,就是卫兵们,也缺乏蛋白质。   若是因为怕坏了的话,还可以将这么多野牛做成肉干,只是这么多野牛,带回去也是个事,说不得还得昧着良心的,哄着没受伤的野牛给自己拖回去它们自己的同伴了。   “你?你比我狠多了!”   金玉树忽然凑近韩小满耳边,说出自己的感慨,原本以为韩大小姐会假作慈悲的,就地掩埋了这些野牛,毕竟韩大小姐前面说自己的时候,可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大义之像。   谁知道人家连死了的狼肉,野牛肉,一个也不放过,自己不过是要这些极为难得的牛黄而已!   韩小满顿时一脸黑线,正心虚呢,结果,还被人当面戳穿,幸亏这些野牛还不是太懂人话,不然羞愧死了自己!   就在韩小满尴尬的时候,旺财神速出现,献宝似的,拖着韩小满去看看,小灰灰跟小白白背上,两个扎着口的麻袋。   韩小满不用看,闻了一下就知道,旺财这是找窝了,不然哪会这么快就办好这件事?   “都辛苦了!要吃么?”韩小满拍拍旺财,小灰灰小白白,指着死了的狼问它们。   结果韩小满被鄙视了!三个东西傲娇的扭头,吃死的?那还不如自己猎去呢!   旺财瞬间就窜了出去,小灰灰小白白也傲娇的跟着离开,连背上的麻袋都抖落了下来,三个一起找吃的去了。   “不用看,它们自己找吃的去了,嫌弃这些是死的呢!”韩小满没好气的对着满眼疑问的元详夏云他们。   金玉树今天被震惊太多,麻木了,什么都不必管了,赶紧的掏牛黄,没想到,这野牛肚子里面的牛黄还真不少,亏得背篓里面的止血药都掏了出来,空了地方给自己装这些牛黄。   其实,这些野牛牛角,也是不易多得的良药,不过不着急,等韩小满将这些野牛拖回去,自己再跟她全要下来。   正当呼延庭等人在山腰村几次打发人进山找寻,等的发急的时候,韩小满骑着一只大大的野牛,走在最前面,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柏立屏终于松了口气,没有激动的跟上前,而是默默的退下,赶紧给女儿准备吃的喝的。   若非呼延庭等人告诉自己,自己还不知道小满直接从县衙进山去了。   若是从前,自己还不会如此焦急,但现在是什么时候?皇上的人能轻易饶过小满?若是他们暗地里有人伤害小满,小满身边又没有多少人保护,出事怎么办?   呼延庭也是后怕不已,自己大意了,以为震慑走了樊集将军的人,嵩山里面暂时没有人能威胁到主子,加上还有狼王的几百只狼群,一般人别说有机会伤害主子,就是靠近一点点,也一定被旺财狼王给嗅出来味道的。   谁知道主子说好的临晚回来,结果到了子时还没有亥时还没有回来,叫自己如何不着急?   若是下次,主子再要进山,自己一定不能如此大意,要不然亲自带人陪着,要不然就阻止主子进山!再也不能如此了!   “对不起,意外遇上了这些野牛,回来的晚了一些,帮我跟村人打声招呼,看看,能不能空出来几个院子,安置这些野牛,我打算用他们给村民耕种!”   韩小满急忙跳下野牛背部,来到呼延庭,中元,陈守几个人面前,不好意思的解释起来。   呼延庭,中元,陈守极其他们身后的人,都震惊了!呆呼呼的看着近百头的野牛,乖巧的跟着主子。   它们的背上,甚至还有堆了不少的猎物,那是狼吧?咦?还有不少野牛身后,拖着死了的野牛?   “赶紧找人收拾这些狼,还有野牛,避开一下这些活着的野牛,别刺激了它们。   若是肉多了暂时处理不掉,那就将肉切成小片,用盐水煮出来,再烘干,做成肉干,别浪费就是。   对了,若是金大夫需要什么,都先紧着金大夫吧!还有,给金大夫配几个打下手的,不然金大夫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金大夫回来的时候,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又跟韩小满提出来,他要留下一些牛角。   韩小满自然痛快答应,这一次出来,本就是帮他采药的,现在能意外收获这么多野牛,已经是喜出望外了!随便他要什么,自己能给的都会满足他。   呼延庭松口气之下,也忍不住高兴起来,不仅仅一下子多了这么多肉,还有了近百头的驯化的野牛。   这下子不仅仅后面耕种的大事不会那么紧张了,便是宁阳的民心,也一定大大的高涨。   这一夜,很多人都没有睡觉,连夜收拾几十只狼跟十几只野牛,山腰村的村民都没有睡觉,一起帮忙主子,安置这些野牛,哄着这些野牛。   而远在京城皇宫,很多人也没有睡觉,他们已经从各种渠道,得知了太子被宁阳羁押,宁阳造反了的事。   皇上大怒,白天已经杀了好几个大臣,十几个太监,几十个宫女。整个京城,都笼罩着浓郁的恐惧。   谁也不知道皇上的那一口气,到底有没有出完,还会不会无辜累及自家?   “莲净大师,你给朕算算,朕的太子儿子会不会出事?”   庆武帝很想当场就安排人去铲平了宁阳,救出来自己儿子,但一想到大师们都说的,太子身系国运,自己就不敢轻举妄动。   “嗯,太子性命无忧。皇上,既然传回来的消息说,他们要用太子换一府五县之地,应该就不敢轻易伤害太子。   皇上不如答应了他们,先要回来太子,后面再怎么决定,都不会影响太子性命,也不会影响庆武国运!”   莲净大师宝相庄严的清冷的说着,内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小满,她竟然这么快就造反了?   她既然想要临汾一府五县,那自己就尽量先帮她拿到,再鼓动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等人,对皇上太子严重不满,能借机也造反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皇上,贫道认为,绝不能答应宁阳反贼的要求。太子此行去宁阳嵩山,是为了治病的,莲净大师师从宁阳嵩山一初大师,相信一初大师,必定不同凡。   若是莲净大师能尽快赶回去,协同一初大师,跟我们里应外合,相信一定能将反贼悉数击毙,太子也一定无恙。”   一边的法泉大师,终于得到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撵走莲净大师。   自从莲净和尚来了之后,皇上对自己建议的话,简直充耳不闻,反倒是对莲净倍加推崇。   自己倒是想找机会杀了莲净的,可惜莲净功夫太高,道行也太深,几次三番,自己都差点栽死在他手上。   ☆、202 莲净回宁阳   若是可以,能弄死莲净自然最好,但若是做不到,能撵走他,也是好事一件,等弄走了莲净,自己才能重新获得皇上的宠信。   只要重新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自己一定想办法,给嵩山寺戴上造反的罪名。   “微臣赞成法泉大师的建议,莲净大师是从宁阳嵩山寺出来的,想必对宁阳的反贼了解颇深,说不准还能有几分面子。   由莲净大师从中周旋,才能保护太子不受伤害,安全回来,只要太子离开宁阳,那些个反贼,将比寻死路!”   首辅,夏以纯也在场,听到莲净跟法泉两人的话,当场就支持了法泉大师的意见。   割地换太子,简直丢人!   既然莲净大师如此厉害,那正好回去宁阳为皇上周旋救出太子。   若是能救出来,那正好,解了皇上的为难,也不要割地,若是不能救出太子,相信皇上从此必将恨死这些和尚道士,如此,便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人,左右皇上的思想,危害江山社稷。   若是从前,自己还说不定会担心太子死活,但现在,太孙只要好好的,太子死了又何妨?   什么太子身系国运?不过是这些和尚道士的藉口而已!历史上,被杀,被罢黜的太子,多的数不胜数,哪个影响到了国运的?   太孙在所有皇子皇孙当中,率先获得了纯臣的全力支持,是以,在这些纯臣眼里,太子死了也并非坏事。   “嗯,莲净大师以为如何?”   皇上内心里其实也想过这样的办法,但还在犹豫之中,怕得罪莲净大师,也怕白白损失了莲净大师,毕竟不知道那些反贼,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   若是有大师在自己身边的话,万一发生什么事,自己还能问问大师,但若是大师不在自己身边,自己一旦有事,又能问谁?   他们这些人,谁不是心理有私心的?真当自己是老糊涂,看不出他们各自的私心了?   “若是皇上吩咐,莲净必定不负圣命!保护太子平安回朝!”   莲净清凉凉的回答,语气却极为笃定,笃定太子无事,笃定他出马,一定马到成功!   皇帝忽然间混浊双眼陡然间亮了起来!如果真的这样,倒是可以让莲净大师回去宁阳一趟。   以莲净大师跟一初大师的高深道行,救出太子,一定不成问题,没了太子在反贼手上,自己还能被宁阳几个反贼拿捏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好,朕等你的好消息!”皇上终于如了法泉,夏以纯的愿,吩咐莲净连夜赶回宁阳。   莲净出了京城的时候,不意外的见到了暗地里过来送行的二皇子。   “大师此去危险重重,一定要保重你自己啊!”   太子若是死了,不论按嫡还是按长,都应该轮到自己当太子了!   为了拉拢莲净大师,自从大师到了父皇身边之后,自己特意找了借口,信佛拉拢莲净。   这段时间里,总算跟莲净走近了一些,能跟他说几个佛道的典故,看的出来,莲净大师是那种,对什么人生死都不放在眼里的人。   但是自己却知道,莲净对宁阳的信徒,还是有庇护之心的。   父皇为了太子,不知道偏心多少,可这一次宁阳被逼造反,还不是太子作出来的?   但是父皇偏偏一句话都不怪太子,全怪什么宁阳反贼,若是没有太子,何来宁阳反贼?   这一次自己前来,一定要清楚明白告诉莲净,若是太子死了,若是自己登基,一定善待宁阳百姓!   “多谢二皇子关心,一切皆有天意罢了!”莲净大师微微一笑,没有想到最先沉不住气的还是他啊!   也是,若是太子死了,最可能的,也许就成了他,他当然最想太子死了!   “天意?呵呵,不过是父皇偏心太子罢了!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你我两人,我也跟你推心置腹说几句话。   太子若是真的得救,以父皇跟太子的为人,必定带兵铲平整个宁阳,以泄他们心头之恨!”   二皇子满脸狰狞的说出最让莲净担心的后果,彻底的点醒莲净大师,若是大师心里还有宁阳百姓的话,就绝不能让太子活着从宁阳回来。   太子若是死了,父皇刺激之下,也许病倒,加上自己掌控了京城京畿卫十万精锐,到时候,自己若想登基,也不是不可以。   “此话当真?”莲净顿时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我跟你极为投缘,早就当你是心腹,若是你真的救出来太子,你就害死整个宁阳的百姓了!   太子不能活着,起码不能活着出宁阳,这样父皇他们才会投鼠忌器,不会出兵铲平宁阳。   要我说,不如莲净大师劝的太子就在嵩山宁阳出家,不仅仅赎他的罪,也正好解除了父皇的忧愁,倒是一举数得。   若是太子执意要害宁阳百姓,我觉得他真的该以死谢罪,用他自己的命,赔宁阳百姓的命!”   二皇子满是义愤填膺的说着,同时给出了莲净大师两种都有利于他的办法。   一是逼迫太子就地出家,二是杀了太子为宁阳赔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明白了!贫僧自诩看破红尘,不问生死,但却不能不顾宁阳信徒生死!   二皇子,既然你对贫僧如此推心置腹,贫僧也不妨透露给你一个消息。   太子若是死了,不仅仅是皇上,还是朝中文臣,基本上会选择太子的嫡长子,太孙!   上一次,皇上杀了那么多皇子皇孙,为何要太孙带兵抄家?不仅仅是让太孙冠冕堂皇的敛聚大量钱财,也是让太孙敛聚民心。   正是那一次之后,朝臣,尤其是以夏以纯为首的纯臣,都认定了太孙是最佳的人选。   这一次,贫僧得以回宁阳,全是拜夏以纯所致,他为何要推荐贫僧办这件事?   因为不论贫僧成败,他都坐收渔人之利!   贫僧夜观天象,确有易主之像,但究竟是太孙,还是二皇子,或者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贫僧还没有看出来!只能等天象明朗一些,才能真正看出来!”   莲净也不再端着,而是故作对二皇子略作知己的样子,泄露出来这些。   “什么?除了我,太孙,还有老三老四?”二皇子脑子竟然拐到了这个上面。   本以为被父皇狠杀了一半兄弟侄子,活下来的人都胆子小了,除了自己,谁也不敢起这样的心思了!   谁知道,除了自己,竟然还有老三老四?甚至还有太孙?   那些朝臣凭什么拥戴太孙?他有什么值得拥戴的?毛还没长齐的吧?就凭他,也能坐上龙椅?   所有的兄弟侄子,谁不恨他杀了那么多手足?就这一条,皇族之人,就没人服他!   老三掌管西南部大军十万,老四掌管西北部大军,也是十万,他们两个若是真有这个心思,自己还真是有些棘手!   但若是太子死了,父皇传诏自己为太子的话,他们谁敢不听,就是乱臣贼子!   但若是父皇不愿意传诏自己为太子的话,自己倒是可以联合老三,先干掉太孙这个侄子,再干掉西北部的老四。   二皇子分析过自己三弟四弟两人,一个比一个贪婪无度,但三弟到底跟自己从小亲近一些,可以拉拢看看。   而四弟就不行了,自己从小跟他就不对付,又不是一个母亲,更是不可能奉自己为主,那就只能联合三弟,杀了太孙四弟了。   父皇将兵权分散在自己,三弟,四弟手里各十万,另外父皇自己掌控了天下密报,锦衣卫十万。保护皇宫的羽林卫十万,还有自己只知道一点点的暗卫数万。   依自己猜测,父皇手里的有些卫队,应该给了部分在太孙手里,不然太孙也不敢起这样的心思!   “每一个人的眼里,都能看出来内心的*!不过,太孙虽然年纪最轻,但*却是最强的。   他不仅仅要坐上那个位置,还要你们手里的十万兵权,他要大权在握,才能坐稳江山。   贫僧还要赶回宁阳完成圣命救出太子,就此拜别,二皇子,珍重!”   莲净大师说完这段话,果断转身,疾步离开,不再跟二皇子废话半句,相信他得知了太孙的真实想法,一定会有动作的。   韩小满攥着手里的两个银锭子,心里算酸酸涩涩的,很想哭一场。   原来大舅舅不愿意跟着自己回来,是想这样为自己吗?这里面的东西,全是大舅舅冒着生命危险,收集来的,而自己之前还有些不能理解他。   大舅舅,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不会太久的,一定不会太久的,我们全家人都会团聚的。   这一次大舅舅见到自己的事,倒是可以跟外祖父他们两个说,原本外祖母跟外祖父两人就知道大舅舅是活着的事。   只是吴小六的娘,有些难办,若是自己直接捐赠她,必定还是要被她拒绝,可也不能用吴小六的名誉给她。   “夏云,帮我问问中元,附近有没有空置的院子,我想建一个豆腐作坊。”韩小满思索之后,还是觉得,吴小六的娘,更需要的也许是充实的生活。   给她建立一个豆腐作坊,让她有自己的事业,也有能说话的同伴。   “是,属下遵命!”夏云领命出去找中元安排这件事了。   如果有了豆腐作坊,自己不仅仅可以帮着吴小六的娘,做好豆腐,顺便也可以帮着她创造出来豆腐干,臭豆腐。   还有白纸的制作,也要着手准备起来,普及教育,最要紧的就是书。有书,还要有活字印刷术,不然也没有办法推广普及文化知识。   想到这些,韩小满带着旺财直接找到呼延庭,跟他说了自己需要的东西。需要两个带院子的大作坊,需要这一季的稻草,需要心细的木匠等等。   安排好了这些,韩小满这才让呼延庭,替她邀请,留在宁阳的世家子弟,一起吃顿晚饭。   这几天,李维平一直没有机会单独见见韩小满,心里正在忐忑的时候,接到了韩小满的请帖,顿时极为高兴,终于,韩小满有时间见自己了。   那样美好的大同世界,自己也极为憧憬,尽管现在看起来很难很难,但人生苦短,若是不能拼搏一次,终究不能甘心。   哪怕自己为此,不得不孤身一个人留下,妻子在自己出族的时候,也跟自己和离了。   和离了也好,从此,自己可以毫无牵绊的为此奋斗,看看那个美好的大同世界,是不是真的可以拥有。   朋来酒楼的一间包间里面,韩小满见到了留下的,被出族的世家子弟。   整个宁阳的世家,商家,走的差不多干净了,只留下了几个人,其中两个人,韩小满认识,一个便是李维平,一个是韩家粮铺的长子,韩易。   其余人各自互相介绍了一番,韩小满这才将他们都对上了中元给她的资料。   沈万福大地主的嫡次孙,沈宏宇,二十三岁,带着自己一房家小出族,沈家三千亩良田,留给了他。   宁阳丝绸商家的嫡孙陆羽,二十岁,独自一个人出族留下,陆家在宁阳的两千亩桑田,都留给了他。   宁阳老窖的章家嫡次子,章容,三十岁,带着一房出族留下,章家虽然是卖酒的,但家族良田,却达到了四千亩的地步。   宁阳出逃大量世家商家的时候,但凡能走的,都举家迁移了,只有这些家中有大量田地的地主,才舍不得全部舍弃,而不得不出族了自家嫡子嫡孙,冒险赌一次。   留下来的世家子弟,不仅仅自己冒着死亡的危险,其实也还有连累家人的危险,哪怕出族,也一样存在这样的危险。   只要朝廷张口认定你是反贼,管你是不是出族的,一样牵连自己家人,是以绝大多数的世家,不得不忍痛留下家产,全家转移。   韩小满看着屋里的五个男子,心里稍作愧疚之后,微笑起来,一一认真打过招呼后才开始步入正题。   “你们能留在宁阳,我就当你们是心甘情愿留下来,陪我一起奋斗实现大同世界的,也当你们是我们自己人一样看待。   宁阳的情况,相信大家都知道的,我现在要说的是,宁阳人要想拧成一股绳,就要我们在座的各位,做宁阳百姓的领头人。   我暂时跟朝廷要的是临汾一府五县,用太子交换,但事实上,我还有八成的把握,能要下来泽州府的一府六县。   这两个府相邻,人口约百万,这么多人,一定会产生各种需要,所有这些需要,便是利益。   你们作为商人,眼里应该能看到这些需要跟利益,从你们愿意留下来陪我韩小满的这天起,我韩小满就当你们是我自己人。   暂时也许我还会约束你们的经商,甚至还需要你们现在的家产田产来支持我,但一旦两府在我手里稳定下来,这两府的粮食买卖,我将全部交给韩易。   两府的丝绸买卖,我将全部交给陆羽,两府的造酒,我将全部交给章容,两府的首饰,我全部交给李维平。   沈宏宇,你家的三千亩良田,若是现在就归我所有,我将给你更大的发展空间,我现在正在建立造纸作坊,一旦建成,这个作坊的经营权,将全部给你把握,我半点不会过问。   但所有权,必须还是在我手上,作坊所产生的利益,我们按照净得利益分配,年利润在十万两之内的,我们三七分成,我七你三。   年利润在十万两以上的,逐渐递减至一九分成,当然,作坊需要的一切人力,物力资源,全部由我负责。你只需要负责销售出去就行。   我这么说的意思,不是要侵吞你们的家产,逼迫你们成为我的奴仆,而是在这个特殊时期,我们身为宁阳人领头人,若是眼里只盯着自己碗里的那点利益,我相信,宁阳迟早被朝廷铲平。   尽管你们会说,宁阳若是被铲平,罪魁祸首就是我韩小满,但,我要说的是,既然你们都明白,我韩小满是干什么的,而你们却甘愿留下来,那我就当你们跟我是一样想法的人。   今天,我邀请你们的目的,就是开诚布公,我韩小满拿出我的诚意,希望你们在座的各位,能配合我。   当然,若是你们不愿意,我韩小满也绝不会逼迫。强行征收了你们家的良田铺子,甚至心狠手辣的迫害你们来达到我的目的。   你们依旧可以回家做你们的地主,依旧可以吃好穿好,不过,我相信,一旦我失败,则意味着,你们也将一无所有,包括生命。这就是你们留下来之后,我愿意当你们是自己人的原因。”   韩小满的话说完,饭桌上的几个人,各有表情。   “那好,既然韩大小姐一言九鼎,我沈宏宇,也不敢虚情假意,我留下来,是遵循族长意思,看护好我们陆家的三千亩田产的,对不起,韩大小姐,孝字当头,恕我不能从命了!”   宁阳世家子弟,但凡家中田产少于千亩的大户,都狠心舍弃了家族田产,逃了出去,不得不留下来的,除了韩家一家人,就是李家的李维平是真的心甘情愿留下来的。   ☆、203 试金石   其余三个人,谁都是满怀愤恨的,谁都怕死,都是家族嫡子嫡孙,可为了守护家中几千亩的田产,不得不冒死留下来。   既然你韩大小姐一副一言九鼎的光明磊落的样子,那就正好别打我们家田产的主意,你许诺的那些虚的,我们还真看不上。   “对不住了,韩大小姐,我也是有父母之命在身的,恕不能从命了!”   宁阳老窖的章容,看沈宏宇当场回绝了韩小满,便乘此机会,紧跟着站起来回绝。   当自己这些人全是傻子呢?果然筵无好筵,她韩小满想白占自家这么多田产给她造反,做梦!   还想威胁我们一无所有?我们全宁阳的世家谁不恨死了你韩小满?要不是你,宁阳那么多有钱有地的大户,怎么会仓惶而逃?   你已经白捡了那么多田地,还不愿意放过我们冒死留下来的家产?你做梦!   真不要脸的,你就动手抢啊?你不是到处宣扬你的大同世界的吗?就让我们宁阳人看看你虚伪的面具下,是什么样的丑恶面容!   章容极为憎恨韩小满,本来连来都不想来的,但想想还是来看看,看看宁阳到底留下来几个世家子弟,也看看她韩小满究竟有什么目的?   果然,饭还没吃上,她韩小满就如此迫不及待的露出她此行的目的了!无耻之徒!   连续被两人拒绝,韩小满面色不变,来的时候,韩小满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思想准备。   世家子弟本来就没留下几个人,若是能真心陪着自己一起造反,自己当然不会亏了他们的未来。   但若是没有通透的目光,这样的人,自己也不会选择委以重用,这一次的宴席,不过是试金石而已。   “韩大小姐,家父,已经将李家所有田产,铺子,房产,都留给了在下,正如韩大小姐说的那样,在我选择留下来的那一天起,我就做好了跟韩大小姐一起造反的准备。   韩大小姐稍等一下,我马上安排人回去将家里的田锲,房契都拿过来,请韩大小姐收下,从此,我李维平,以韩大小姐的马首是瞻!”   李维平在章容之后,刷的站起来表态,全力支持韩小满,哪怕李家的家产,在这么多人面前,算是最多的,李维平也没有半点舍不得。   “不必着急将你们家的田锲房契什么的都给我,你还是自己拿着,我现在需要的是,征用你家的田地几年,栽种我需要的农作物。   还有你们家的铺子,全部由我统一规划买卖,一旦两府稳定下来,你们家的田产房产,我韩小满还是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我现在是最为困难的时候,需要大量资源,需要统一规划,一旦度过这个时期,我自然不会还是如此,不然的话,岂不是有悖于我的大同世界?”   韩小满微笑起来,李维平终究还是通透的,选择了留下来,其实就是选择了跟自己一起造反,不论成功与否,他的身家性命,前程未来,都跟自己绑在了一起。   所有能想明白的人,就应该明白,跟我韩小满一起造反的,就只能全力支持,不然,便是两头都不落好。   “韩大小姐,我们一家人全部留下来,没有走一个人,就是选择留下来跟韩大小姐,一起造反,创造大同世界。   既然韩大小姐,不需要田锲什么的,那就请韩大小姐,不必跟我们韩家客气,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吩咐我们韩家,不论赴汤蹈火,我们也一定全力以赴!实现大同!”   韩易在韩小满的话之后,当即站起来表态,其实在一家人都留下来的时候,一家人就都明白了,韩大小姐从此就是韩家的主子。   从前还以为自家是为了某个皇子的,直到现在,杨易才知道,自家粮铺,从来为的就是韩大小姐!   “韩大小姐,我陆羽也跟李兄一样,以韩大小姐马首是瞻。我们陆家,百年经营丝绸,才会有宁阳的两千亩桑田,可惜,我们陆家的本家不在宁阳,而在泽州府。   泽州府一府六县里面,共有我们陆家万亩桑田,不过这万亩桑田,今年旱死了差不多全部的桑树,但是田地家产铺子什么的,都还是在的。   若是韩大小姐真的有本事能要到泽州府的话,我陆羽一定出力说服,我的族人,全部留下来,陪韩大小姐大干一番,实现大同世界!”   二十岁的陆羽,是个有魄力有本事的男子,更是通透的,选择留下来守护陆家在宁阳两千亩桑田的时候,就做出决定,陪着韩大小姐干出来一番事业!   陆羽知道,若非宁阳的两千亩桑田,没有遭受旱灾,这一次也许陆家本家的族长,不会选择让自己留下。   自己本来都要结婚的,但陆家族长,还是强行让自己留下来,那一天,陆家族长正好来到宁阳,得知了韩小满的事。   选了自己留下,族长还有另外一层含义,若是韩小满真的能成气候,希望自己能获得韩小满的青睐,收入后宅。   自己便是再愤怒,也不能拒绝,不然自己的一家人,都会遭到本族的抛弃。   今天,自己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韩小满,终于不再觉得委屈后悔不甘,如此女子,便是一句话不说站在那,自己竟然也忍不住的想臣服于她。   若是真的有朝一日,能被她收入后宅,也许自己并不反感。   “好!相信不会太长时间的,到时候,我就指望你说服你的族人了!不过,一切看缘分,看选择,不必强迫。   生逢乱世,人命如草菅,哪怕前一刻看似风光无限,但下一刻,也许就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放眼看去,比比皆是。   然而乱世之人,也有乱世之人的活法,我韩小满被逼走上这条道路,就不会想着回头!   既然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我也就不耽搁时间了,相信你们两位也没有半点心思吃下这顿饭。   来人!送沈宏宇,章容回去,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已任何理由,为难沈家,章家!送客!”   韩小满见章容跟沈宏宇两人在李维平等人选择之后,坐立不安,面露恐惧之色,当下也没了心思应酬他们两人,索性如他们所愿,放他们离开,自己也好在接下来跟李维平,韩易,陆羽三人好好商谈一番,未来规划。   果不其然,韩小满的吩咐一说出来,沈宏宇跟章容两人就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两人真没有想到,李维平他们几个人,竟然会如此做法?   “现在好了,既然该走的都走了,留下来的,便是自己人了!你们都放下来手里所有的事。   我现在有更为重要的事,需要你们去做。刚刚我打算收拢沈宏宇的作坊,已经在选址建设了。   沈宏宇小看了我的作坊,没有答应我,但我相信你们三人一定能看出来其中巨大的利益收获。   宁阳原本的生意,再怎么做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利益,哪怕就是偷运出去买卖,也没有明显优势,还要遭受地方豪强掠夺,不划算。   我打算创新几个新的事物,是所有庆武人不曾见过的,但却不得不追捧的,量暂时不能多,物以稀为贵。   你们各自的家族在外面,应该来说,还是有私交的,这些东西短期内挣钱的方式,就是通过你们家族外面的私交流传出去,量一定要控制。   但是配方,我暂时不会公布给你们,现在我负责安排制作,你们负责帮我偷运出去,尽量最大化利益。   如何推销买卖,我不会问你们一句,毕竟,你们都是世家出来的,对这方面,应该深谙其道。   行,我也不说太多了,就这么十几天吧,等十几天下来,不仅仅两府的事差不多能定下来,我建立的作坊,也差不多能出成果了。到时候,你们看了东西,再做规划,现在先吃饭吧,肚子都饿了呢!”   韩小满这一番话下来,李维平三人,都激动起来,宁阳原本的生意,在韩小满的眼里,竟然半点没有在意,这么说,韩小满正在筹建的作坊生意,必定是非同凡响的。   这几天里面,韩小满带着李维平,陆羽,韩易三人,熟悉自己的亲近之人,熟悉自己选择的几个大作坊。   之所以选择宁阳这几个留下来的世家子弟帮着自己做生意,而不是用呼延庭的人,韩小满还是希望建立自己真正的嫡系的。   后面的生意,一旦做起来,利益绝对过大,一旦那些老人以为,他们应该有权拿捏这样大蛋糕的分配权的话,后面自己的麻烦大了。   暂时这几个作坊,呼延庭的人还不放在眼里,自己选择全是宁阳人来制作,将来这些最根本的大利益,将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需要用钱做自己想做事情的时候,才不会处处受限。   上溪村跟下溪村人大部分被韩小满收录到这几个作坊里面来了,如此让两个村的村民更为亲近自己,也最大程度的保证了自己的配方不会外泄。   尤其是白纸的制作,高浓度酒的制作,以及活字印刷术,都不会外泄出去。   “什么?你想试着做出来雪白的纸?”   李维平看过造纸作坊之后,大吃一惊,原本只是以为韩小满要做高级的宣纸,谁知道韩小满要做的是自己从未想过的东西。   “嗯,现在的纸,最好的莫过于景阳宣纸,但是,我们要做的却是比景阳宣纸更为华丽,更为尊贵的白纸,当然,这个白纸一旦试出来,就得给她一个更为尊贵华丽的名字。现在还没有眉目,暂时在实验当中。   不过东西都不会浪费的,即便实验不出来的这些纸,后面也将会大量用于普及百姓读书识字。”   “如果真的可以实验出来这样的纸,我们整个宁阳,光靠这个纸,绝对可以富得流油!”   李维平脑海里,满是激动,无法想象,一旦这样尊贵华丽的纸张,被世上的有钱人看到,谁能抵挡这样的诱惑?   不管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还是满身铜臭的人,只要他手里有钱,他就低挡不住,谁不想自己的墨宝留在如此雪白的纸上?流芳百世?   “承你吉言了!如此,我这个造纸作坊,以后的经营,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呵呵!走,我请你们喝酒去!”   几天下来,韩小满这才决定,带他们品尝自己炼制出来的高浓度的酒。而酒的买卖经营权,韩小满是交给了丝绸商之子的陆羽的。   陆羽极为高兴,尽管不知道韩大小姐做出来什么样的酒,但从韩大小姐对纸的设计憧憬,相比能得韩大小姐眼的酒,必定一样的非同凡响。   “咳咳咳!”陆羽,韩易,李维平三人第一口喝下的时候,竟然都忍不住的被辣的呛咳起来。   然呛咳之后,便是回味浓郁的酒香,沁人心脾,令人微醺,这才仅仅是一口酒,竟然有如此飘飘之感,三人内心震动不已。   “如何?此酒其实还有一个难得的妙用,杀毒!若是不小心受了外伤,用此酒杀毒的话,不发生内毒的几率大大提升。   你们都知道的,太子的儿子李逸,曾经抓捕了我们宁阳二十个好汉,他们都被打的遍体鳞伤。   我本以为他们当中有人撑不过去的,但在用了此酒每天清洗伤口之后,配合使用金玉树大夫的内服药,这二十个汉子,已经都能下地行走了,没有一个人因为内热而撑不下去。   可以说,此物不仅仅是极为难得的享受之物,也是极为难得的救命之物,这个东西,因为大量消耗粮食,最近几年,我都不会多做。   每一个月,陆羽你只能流出去一桶,如何标价,你可以大胆到天价,要么就天价卖出去,要么就一滴不卖。   不论成效如何,我都不打算多做多卖,实在是做这个东西,太糟践粮食了!后面我还都宁阳做出规定,不允许用粮食酿酒,除非是衙门特许的,现在衙门特许你陆羽可以开张酒铺,其余人没有得到允许之前,谁开酒铺,谁酿酒,我韩小满就抓谁!”   章容,我并非是小心眼的人,尽管你不愿意配合我造反,但你家那么多粮食,若想酿酒,就别想了,现在对于宁阳来说,粮食才是第一位的,我绝不可能让你糟践一颗粮食。   当然,若是你愿意卖粮食出来,我倒也不会干预,但绝不允许市面上大量有酒的情况。   “正是如此,如此好东西,若是多了,自然体现不出来他的价值,一个月一桶酒,足够挣钱了!”陆羽品尝了此酒之后,顿时明白了此酒的价值。   正如韩大小姐说的那样,物以稀为贵,那么这一桶酒的价格,我必定能弄出来天价,十万两一桶!少一文钱,自己都不会卖的。   要知道天下皇子皇孙,每一个月的消耗,谁不是在万两银子之上的?还有很多消耗,这些人根本都用不上钱,而是直接强取豪夺用了。   从暗地里的渠道运送出去,价格越高,越显示出来东西难弄的程度,也越是吸引人暗地里争夺。   相信那些皇子皇孙不管是用于自己享受,还是用于拉拢朝臣,这样的好东西,还是值得花钱买的。   “韩大小姐,我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看到印刷作坊的成果了!”韩易在李维平,陆羽两人都有了如此神奇的经营之物后,顿时充满期待。   相信自己的作坊一旦成功,能挣的钱,必定更加令人激动。   “韩易,你们家的粮食铺子,你最好不要沾手一点点,从此就跟着我做印刷吧,一旦出来成果,一两年内,我不打算用它挣钱,而是打算用它普及我们两府百姓读书识字。   你们可知道人类有史以来,为何天下百姓一直都那么苦吗?   苦是因为他们不明白知识,不会用知识改变自身命运,不会用知识与自然抗争,不会用知识跟豪强争夺。   为何豪强一直将知识牢牢攥在手里?因为将知识攥在手里,他们不仅仅牢牢占据了上层社会的所有利益,还可以驱使愚昧无知的百姓,为他们所用。   印刷术一旦出来成果,我就拥有了普及两府百姓读书识字的基础,一旦两府的百姓,都成为有知识,有胸襟的人才,未来的大同世界,指日可待!   还有一点也是我要顾忌的,那就是短期内,我还不打算跟天下世家宣战,一旦印刷术流出两府,必定会遭到天下世家豪强的全力抵抗。   最不愿意天下百姓都识字的人,就是这些豪强,这些世家,这些高高在上的门阀。   所以,暂时,我们不跟他们对碰,而是关起门来,蒙头教化我们的百姓,隐蔽的去挣外面的钱,来快速发展两府的百姓生活。   让两府不仅仅快速富裕起来,更是让两府的百姓,一个人能抵外面的百姓一百个人来用。   两府只要到手,最先保障的是粮食,然后就是普及百姓读书识字,促进百姓利用自己的知识,创造出更多更好的事物,来发展壮大两府。   你们三人暂时帮我做这些,做的时候,也要注意留心身边人,甚至注重培养忠心于你们的身边人。   一旦摊子铺开大了,各种鸟就多了,能坚持抱着一个信念的,志同道合的,不防给予重用,若不然,果断摒弃,免得日后麻烦!”   ☆、204 步调一致   “是,韩易受教了!”韩易当即站起来行礼,尊卑之分凸显。   韩易对比韩大小姐主子的话之后,发觉自己想的跟主子想的实在是差太多了!尽管自己从小被用心培养,但眼界,还真不如从小打猎的主子。   果然,各人有个人的命,主子哪怕从小打猎,一旦给了机会,她必然能一冲飞天!指点天下江山!   “不必客气,也不必拘谨,坐下来,我们大家还喝着酒呢!这三个作坊,里面的工人,选的都是我们知根知底的村民,将来销售也是你们,都是我们宁阳自己的。   将来,我还想将宁阳发展成为两府的中心地区,一旦夺得了江山,临汾,泽州两府,将会成为全国的商品交流中心。   这是我的初步设想,我现在将这些说给你们听,是希望你们能跟我步调一致,朝着这个方向,一起努力!”   经济上面,自己现在有机会,全力培养自己人,军队上面,自己现在不必染指什么。   好在金卫的选拔,都是宁阳的壮年汉子,一旦成长起来,不远的将来,自己也一定会有嫡系的军队。   但愿端木靖真的能谨遵他的祖训,全力抵御外族,冷眼看客中原吧!不然,若是他有异心,别说自己,就是庆武帝,现在也得给滚下来。   鲁中这些天,不仅仅不断给自己主子传递消息,也不断在宁阳外围打听情况,自己不仅仅希望老夫人跟小主子能安全,也希望韩小满能安全。   若是主子能派兵过来就好了,不必太多,三两千人就足够了,庆武帝就是想围剿韩小满,也得掂量掂量,自己主子能不能惹?   不同于这边的偏热天气,遥远的北方异族草原之地,早已白雪皑皑。   几十个部落的异族,在缺衣少吃的情况下,屡次想进犯中原庆武,都被端木靖的四十万大军,牢牢击杀在外,连庆武的北方边境都没有到达过一次。   端木靖也因为粮食棉衣的原因,大量掠夺对方财物,导致北方异族,一退再退,人口锐减。   一时间,战争似乎停止了!   外族人忙着向外撤退,端木靖则是带着自己军队,休养生息。   端木靖站在白皑皑的山丘上,看着一望无际的白雪跟,心里有着淡淡的忧虑。   自家人被庆武帝慢火炖肉,如今男丁就仅仅剩下自己跟永琰两人,至于京城那边的那个庶子,其实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庆武帝母子两人合谋给自己的名誉儿子。   在韩小满的提醒下,自己举兵拉到了草原扎根下来,但紧跟着而来的,却是庆武帝对自己的断粮后果。   不得已,以战养战,才让自己的将士,有的吃有的穿,保持旺盛的战斗力。   只是,现如今一大半的草原异族人,都向草原更深处撤退,他们因为或死或伤,很多部落几乎胆颤退出草原的尽头,到了自己达不到的更远的地方。   若是自己部下没有妻儿爹娘,自己倒是想带着他们一路杀出广阔的草原,以战养战而已。   但庆武人,最重孝道,最重叶落归根,自己带着他们离开庆武杀敌可以,但真正离开庆武,却是不能的。   年关将近,部下思乡情绪越来越浓,草原,自己不能再挺进了,不然要失去军心了!   “将军,鲁中将来信了!”就在这个时候,端木靖接到了鲁中的亲笔信。   当端木靖看到鲁中来信说,韩小满在宁阳举兵造反的消息时候,还真是吃惊不小。   当初她点醒自己的时候,自己就看出来她不是普通女子,胸襟堪比男人。   但自己还是小看了她,她的胸襟岂止堪比男人?跟本就是更甚于男人,好不好?   造反?她凭什么去造反?就凭宁阳那点农民?   哦,还有这些不明身份的势力,忽然聚集在韩小满的身边,还称呼韩小满为主子,年纪大的竟然还有好几个功夫高深的老人?   会是谁呢?如此阵仗,必定是大家族,甚至是皇族后人才有的,不然怎么也不可能有年纪这么大的武功高强之人,甘心为仆?   不会是庆武皇族的,不然就不会举兵造反的时候,提出来建立大同王朝。   忽然间,端木靖似乎想到了什么,幽深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会是元帝元后的后人么?或者是元朝某个不起眼的皇家子嗣么?   若是元朝后人,自己真的很想亲自面见一次,看看对方虚实,才能决定如何去做。   “申公乙,田学霸,你们两人从现在起,轮流守护在我这个营地,对内部将领宣称,我在闭关突破,对外族,依旧做出现在的备战状态。   我现在要带人隐蔽进入庆武境内,你去挑出来人手,我带五百人,分散入境,去晋中省临汾府宁阳县。   若是有这些地方的将士,这一次优选挑选出来,我带他们回去一趟,顺便让他们回家看看,注意让挑中的人保密!”   端木靖决定,不管是因为自己不忍心韩小满生死,还是不舍自己娘跟儿子,自己这个时候都必须去一趟。   好在这段时间,外族人都被自己打怕了,都退到了自己够不着的草原深处,即便还有小股部落骚扰,自己部下的十几个将军,也一样可以抵御外族。   其实这段时间,自己每次战争,都不需要亲自出面,由他们御敌足以。   只是不能大张旗鼓的回去,端木一族的祖训,不仅仅自己要遵守,便是天下人,知道的也很多。   自己不能,也不会掺乎谁造反谁,但自己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救几个人。   在这个时候,端木靖并不看好韩小满的造反之举。在掌控几十万大军的将军眼里,没有军权就想造反,简直是痴人做梦。   但端木靖还是极为佩服韩小满的,被太子一家逼到了不得不造反的程度,却没有半点胆怯,还能胆大包天的拿捏太子,要挟皇上。   若是皇上当场废了太子,韩小满手里的太子,就是废人一个!但愿那个土匪皇帝,真的很在乎那个太子儿子。   据说那个太子儿子,小时候算过命的,也据说那个太子的性命,关乎庆武国运的,但愿这么重的砝码,能让韩小满得偿所愿的要到临汾一府五县。   去看看吧!若是韩小满真遇上了危险,自己就带她一起离开吧!以她的身手,在自己的营地,绝不会弱于任何一个男子。   若是韩小满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能有所作为的话,自己倒想和她好好合作一番。   端木家族不屑皇位,但却不能不顾世世代代跟着端木家族的几十万大军,如今庆武皇朝,明目张胆的断了自己的供给,偏偏自己因为祖训,不能挥师进京逼迫他们给自己粮草。   以战养战,不是长久之计,几十万大军,终究需要稳定的后方,不断的供应粮草,才能一如既往的保持旺盛的战斗力。才能保证中原的百姓,不受异族奴役。   自己也不屑当皇帝,若是想要当皇帝,自己早就能推翻了庆武皇朝。   端木家祖训,抵御外族,不掺和内政,几百年来,端木一族都是这么执行的,说起来,自家军权在元朝后期,还是有极大的发挥余地的,但可惜,元朝皇族自己内讧严重,导致庆武那个土匪皇帝,乘虚而入,取代了元朝。   可恨庆武帝上台之后,对自家进行了长达三十年的毒害,导致自家男嗣,凋零到仅剩下自己跟儿子两人。   可恨庆武帝到现在还做出宠爱自己姑姑的丑恶样子,可恨自己的那个一根筋的姑姑,还自以为她在护着端木一族,每次见到自己母亲,都一副天下她最贵的高傲之态。   若不是看在爹临死嘱咐自己的份上,自己真的不愿意认那个高高在上的端木皇贵妃!,   就在端木靖打算隐蔽带上五百人进入宁阳,观看韩小满的时候,在宁阳跟沙坪县的边境山丘上,韩小满押着太子,对着山下的首辅夏以纯,太孙等人,满脸不屑。   “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要见的太子,只要我韩小满拿到了临汾一府五县,太子不仅仅可以平安回到京城,还能生龙活虎的回去,这可比太子从前整天要死要活的强多了吧?   对了,太孙,你可将我手里有回春大补丸的事,回禀了你爷爷?要是你爷爷有了回春大补丸,吃一颗,生龙活虎一两年是不成问题的,你有没有跟你爷爷提一声啊?”   太孙顿时气得要死,这个韩小满不仅仅拿了自己父王作为人质,还如此的刻意陷害自己。   当着这么多人面,故意这么说回春大补丸的事,是想让皇爷爷猜忌自己么?   可惜,我虽然不知道这件事,但我的人却得知了梅妃匍匐在皇爷爷脚下请罪的时候,说出来回春大补丸的事。   皇爷爷得知回春大补丸的时候,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但却因此放过了梅妃母子两人。   应该说,皇爷爷还是希望得到回春大补丸的!但自己此行来的时候,皇爷爷要求自己,好好的将太子带回来,否则所有人死罪!   “韩小满,只要你跪下来请罪,本殿下可以做主赦免你死罪,也赦免你娘的死罪。   你还不知道吧?你爹韩承,已经继承了韩国公的爵位,如果你们知错就改,本殿下可以做主,不仅赦免你们母女,还会带你们回京城,享受你们应该享受的荣耀!”   太孙抬头看着山上身披霞光的韩小满,内心极为不舒服,若非父王还在她手里,自己现在就攻上去,杀她个片甲不留。   这一次,皇爷爷让自己带来了五万禁卫军,她韩小满不过是个乌合之众而已,便是有这些做样子的村民给她凑数,放眼看去,也不过万人而已!   “你以为我举旗造反,是为了贪享高官爵位?那只是你们李家人的想法而已。   所以,你们李家得了天下之后,不关心百姓死活,哪怕百姓旱死,饿死,你们李家人也从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极尽奢华的享受着。   还有你们这样一群助纣为虐的官员,明明知道李家王朝,如此不堪,却依旧甘愿为李家驱使。   为何?不外乎是你们自己丧失了良心!自以为你们自己已经脱离了最底层的百姓阶层是吧?   所以,你们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不顾百姓生死的皇子,奴役百姓,甚至于你们还要为这样的皇子遮羞,乃至于你们自己也踏在百姓的脊梁上,来显示高高在上的你们是吗?   我告诉你们,我韩小满举旗造反,为的不是我自己,也不是我的家人,而是天下百姓!   我只求天下百姓,各个都能读书识字,再也不做被愚弄的无知之人!求天下百姓,再也不会为了一口吃的,卖儿卖女!   我要的是天下百姓再也不会被人欺负的时候,只能自认命苦!   我要的大同世界,他有一视同仁的律法,哪怕是高官,哪怕是皇亲国戚,只要触犯大同世界的律法,一律同罪!   我要的大同世界,只要你有过人的胆量,过人的勤奋,过人的天赋,过人的付出,你就能得到过人的所得。   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庆武,生生让天下有能之人,心灰意冷!   在今年的天下大旱之际,我们宁阳,沙坪,和顺三县的百姓,通过自己的努力,不仅仅成功抵御的大旱,还在大旱之年,获得了更多的丰收!   而我们三个县获得丰收又能如何?不仅仅没有得到朝廷嘉奖,没有得到皇帝赞叹,却因此被皇地,被高官,随意严重加赋!   导致我们三个县在如此丰收之际,已然产生大量流民,为何会如此?是我们百姓不够勤奋吗?   不!是你们太狠毒!不给我们百姓活路!任凭我们如何付出,你们都不给我们活路!   在我的大同的世界里,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有能者居之!勤劳者绝不会饿肚子!心存百姓者,才能成为父母官员!   你们各自扪心自问,这些道理,你们不懂么?   不!你们都懂,都是心中明白的,但你们不愿意去做!我韩小满,愿意去做,哪怕为此,粉身碎骨,也绝不回头!   所以,你们听好了,我不会再废话一句,你们马上让出来临汾一府五县,让我的人进驻,你们退出去,否则,我每隔三个时辰,当众斩断太子一根手指头。   相信三个时辰,足够你们安排临汾一府五县让出来的事了吧?来人,现在开始计时!”   韩小满再次即兴面对所有人大声演讲一次,不论是振奋自己人的心,还是策反敌方人心,都是必要的。   至于太孙跟自己说的话,当放屁好了!理都不需要理的,白白浪费自己时间跟唇舌而已!   经过这半个月的努力,自己的白纸已经顺利面世,而活字印刷术,也开始了它的绝对魅力。   县学的学宫,已经有了三千多的孩子,所有书籍,都是印刷出来的,让宁阳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谁都不想做睁眼瞎的!谁都憧憬美好未来的!   所以,自己都没有想到,金卫能一下子收这么多强悍的汉子,不能收录的汉子,宁愿在没事的时候,跟着学,也要学得本事,保卫宁阳!   这一次朝廷来人,所有这些没能进入金卫的汉子,都将自己当成了卫兵,跟随自己站到了朝廷军队的对面。   宁阳如今上上下下,都是一条心的,甚至从中元打探得来的消息,沙坪跟和顺的农民,都在盼着被我接收,如此,自己还要跟太孙等人废话么?   “莲净大师,你本来奉皇命,回来救出太子的,为何却跟着韩小满一起同流合污?”   夏以纯被韩小满指着骂的满脸发黑!   说的如此漂亮,谁造反开始的时候,不是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当年庆武帝造反的时候,对百姓做的比你还多!   可当你坐稳了江山之后,又有谁还能记得天下百姓之苦?甚至是一起打江山的开国功臣,都被坐稳江山的人,卸磨杀驴!   你若真是有那个气魄,就真的当场杀了太子,本阁老就是拼着赔命,也绝不可能让你得逞,拿到一府五县之地!   莲净和尚果然是个神棍而已!不仅仅没有用心救太子,竟然还堂而皇之的陪着反贼韩小满站在自己面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佛慈悲,心怀天下百姓,贫僧不放心宁阳的百姓,这才站在了这。   这位韩施主,所提要求,并不过分,当初我早就跟皇上说过,庆武的国运,跟太子的性命,系在了一起。   你们只要答应了韩施主的要求,救回太子,其实也就是救了庆武的国运。   何去何从,你们内心是不是真的希望太子活着,是不是真的希望庆武国运长存,全在你们一念之间。   贫僧在乎的只是身后的宁阳百姓,不受战火荼毒!仅此而已!”   韩小满嘴角咧歪了!看似莲净大师,高高在上的犹如仙人般,不食人间烟火,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句句是陷阱。   谁敢让太子断一根指头,罪名可是祸害庆武国运大罪,抄家灭族都嫌不够的!   ☆、205 放太子   夏以纯顿时气得要死,从没想到莲净会是如此舌绽莲花的恶贼!如此恶贼,首当其冲的要诛杀了,绝不能留下来成为祸害!   随着莲净大师抛出的陷阱,对面的人,都忍不住的胆战心惊起来。谁都怕死,更怕被诛杀九族的!   “太孙,微臣以为,还是暂且答应,救出太子才是最为要紧的,否则谁也没有办法说服韩小满,甘愿认罪!”   跟随太孙的一个御史,看到如此状态,还是胆颤了,万一太子死了,自己一家甚至一族,都会被皇上迁怒陪葬啊!   答应下来,救出太子,回头还能再安排禁卫军,杀个回头枪,不过是稍微损失一些颜面而已!   再说了,正如莲净大师说的那样,皇上可是将太子看的跟国运一样的重,今天在场的所有人,谁能受得住皇上的震怒?   就是太孙你自己,怕也受不住吧?更何况只有太子之位稳定了,你的太孙之位才能稳定,何去何从,太孙你难道还不知道怎么做么?   太孙气的要死,这个韩小满,竟然好本事,不仅仅拿捏了自己父王要挟朝廷,还有本事的说动了莲净大师,陪她站在了宁阳百姓面前!   可偏偏自己不敢当着五万禁卫军的面,如此无视莲净大师的话,要知道,这五万禁卫军,虽然现在由自己全权指挥,但他们真正臣服的还是皇爷爷。   若是自己不能尽力救出父王,哪怕最后自己杀尽了宁阳人,也难以堵住这么多人的悠悠之口啊!   “太孙,不可啊!庆武的颜面,损失不得!庆武的疆域,更是损失不得啊!”夏以纯忽然跪在了已经要张口答应的太孙面前,阻止太孙如此不理智的行为。   乘此机会,铲除迷惑人心的莲净,铲除造反的韩小满,给天下人一个示警,等皇上知道了,又如何?   正所谓,将在君命有所不受!真要是误伤了太子,也是不得已的事,怪只能怪莲净大师,没有更早算出来这一次的祸端,怪就怪天下造反之人。   若是皇上在一气之下,病倒下来,也未尝不是好事,正好借机拥护太孙上位,这些,在来之前,自己都一条条的跟太孙隐晦提示过,而太孙也明确答应了自己的,为何被韩小满跟莲净咋呼之下,全忘记了呢?   原本夏以纯等纯臣集团,对太子这样贪享美色玩乐的君王,就不待见,嘴上谁都不会说出来的,但若是有的选择,有机会的话,谁也不愿意伺候这样的君王,死了其实才是最好的结果。只是这话,不能说出来而已!   “太子,你也看到了,真正想让你死的是哪些人!我韩小满虽然造反,但却没有伤你性命,更是用最好的宁阳大夫制作的,回春大补丸,驱尽了你的病根,从此如果没有意外,你保准能长命百岁。   可惜,我觉得你很难了,即便你现在生龙活虎的,但朝廷里面,包括你亲儿子,想你死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得,我也不堵着你的嘴了,你有什么遗言的,就跟对面的五万禁卫军说一声吧,他们这么多人,总会有人活着回去将你的遗言,跟你爹说一声的,是吧?”   韩小满扯出来堵着太子嘴巴的棉布,让他自己跳出来,给太孙,首辅夏以纯施压,我倒要看看,太子在皇上的眼里,到底值不值一府五县之地?   “志儿,你还不快答应下来?难道你真要不顾父王生死?不顾庆武国运么?”   太子嘴巴可以说话之后,当即对自己的儿子,太孙李志怒吼起来!   逆子!没了父王,你还以为能做太孙么?   自己之所以被父皇如此看重,不仅仅是莲净大师说自己关乎国运,其实在自己小的时候,父皇还没登基为帝的时候,就有和尚给自己算过命,有真龙之象,不然父皇儿子孙子那么多,为何独独看重自己一个?   太孙扛不住了,在天下人面前,自己不能罔顾父王的生死,不然将来,自己的敌人,用这一条,就足以全盘否定了自己!   “来人,按照对方说的,去做吧!一切以就父王为重!”   太孙避让开来首辅夏以纯,无视他的逼迫,不是他的亲爹,他倒是可以不背负骂名。   若自己真的信了他的话,趁机弄死了父王,等着自己的不是皇爷爷病重要死,而是皇爷爷弄死自己给父王赔命,他夏以纯,给谁做臣子不是做?   夏以纯看着对面不断骂过来的太子,看着缩手缩脚毫无果断魄力的太孙,再看看对面满身狠厉之气的韩小满,忽然间有种错觉,对面的反贼韩小满,才真正具备君王之像!   太子跟太孙两人,平日里看着一副龙子龙孙的高贵之像,但一遇上大事,便怂了,连个十几岁的女人都不如!   自己等纯臣选中太孙,还是矮子当中选的将军,可惜,庆武那个土匪皇帝,上梁不正下梁歪,生了上百的儿子孙子,却终究没有生出来足以担当帝王之位的那一个!   一时间,庆武首辅夏以纯,满心疲惫!满心彷徨!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心中没了奔头!   这一次回去之后,若是皇上不对自己治罪,让自己顶缸失去临汾一府五县之地的罪责的话,自己也要主动致仕了。   如此庆武,还有什么可期待的?不如回到老家,过自己的田舍翁日子,落个眼不见为净吧!   一时间,临汾的一府五县都乱了起来!本来还有不少世家耻笑韩小满,狮子大开口,做梦而已,根本没有做出撤资的准备,结果这么一下子,三个时辰之内,全部要撤离出去,很多世家,为了保命,不得不又舍弃了很多田产房产,这一次,韩小满连给他们出族自家儿孙的时间都没有!   要么全部走人,要么留下来就得全部为自己所用,特殊时期,一切都将进入管制阶段!   而得到消息的所有临汾一府五县的普通百姓,则是欢欣鼓舞,全部骚动起来,积极欢迎韩小满的军队入驻,取而代之朝廷对他们的压迫!   所有百姓都知道了,韩小满的方圆之内,农民一年两季的赋税,只有一成,租子也至多两成,跟着这样的主子,还愁吃不饱饭么?   尤其是沙坪县跟和顺县的村民,更是激动不已,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再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有那么多粮食,却只能挨饿了!   临汾一府五县的官员,全部撤了出去,本地父子相传的衙役,依旧基本上留了下来,士绅,商家,数的上名号的有钱人,都仓惶出逃起来。再没了半点嘲笑韩小满的心思了!   很多人出逃的时候,都后悔不已,早知道这样,早就做好准备了,不然哪会白白损失那么多?   可恨的韩小满,为了她自己,将一府五县的世家,害惨了!   临汾一府五县的出逃之人,有多恨韩小满,留下来的村民百姓,就有多欢迎韩小满。   太孙等人不得不退在了临汾府跟泽州府临界处,等着韩小满全权接收确认之后,才能真正救出来太子。   而韩小满并没有参与接收临汾一府五县之地,而是继续押着自己太子,站到了临汾跟泽州府的临界处,跟太孙等人继续对峙,莲净大师依旧默不作声的站在韩小满跟太子的身边。   “太子,你猜,一旦我将你交回去,他们这些人会如何在皇上面前诋毁你的形象?这些人当中,那个首辅夏以纯必定是首当其冲要诋毁你的,而你的儿子,肯定也暗地里诋毁你,因为你,他不得不做了一次愚孝的儿子,被天下人笑话呢!   不过,我却可以帮你一把,让这些人统统闭嘴!   你看,这世间,总共四颗回春大补丸,我给你吃了一颗,这种药的效果,你自己吃的,自己有数。   若是我给你带回去一颗,让你敬献给你爹,你爹一旦生龙活虎起来,必定对你竖起大拇指,你信不?   男人到了你爹的那个年纪,肯定是有心无力的,哪怕后宫美女如云,也只能干瞪眼,哪怕他吃鹿血什么的大补一下,估计也不顶事。   要不然他怎么会如此相信僧人道士呢?到了老的要死的时候,谁都不想死呗!   诺,我给你带回去一颗,你爹若是还想要的话,就主动再给我让出来泽州府,来年我还会再给你爹一颗。   我只有临汾一府,怕是不够的,所以,我还想要泽州府,你爹若是想的通的话,就痛痛快快的将泽州也给了我。   我保证,后面两年,我每年给他一颗回春大补丸,决不食言!至于两年后,我们双方,是战是和,看天意吧!   若果你爹不想要这样的回春大补丸,我也不勉强,这剩余的两颗,我看着办了,自己吃了还是毁了,全看我心情了!   以你离开我这的一个月为回复为期限,你爹若是回复的迟了,我怕我性子急的就当你爹不需要了!”   韩小满在等着自己人全盘接收临汾一府五县的时候,没事就跟太子聊聊未来。   总之,全是为了太子跟他爹好,这么好的药,便宜了他们父子呢!江山再大,风景再美又如何,没有命,什么都是虚的,相信老皇帝,最明白这点。   韩小满甚至为了加强疗效,还在剩余三颗回春大补丸的上面,淋了一点手里的帝王果。   不过做这件事的时候,韩小满并没有咨询姚大夫,而是自己想当然的,淋了一点汁上去。   如此,不仅仅老皇上很快就能枯木逢春,还能好好活上几年,自己只要老皇上的贪念,想要不死的贪念,自己就可以利用这两年,大力发展两府的经济,军事,农业。   老皇上想要活的滋润,自己想要时间,希望太子回去,能好好做好自己跟老皇上合作中介的事。   太子当即露出喜色,还正如韩小满猜测的那样,太子在等待的时间里,心里还是想了很多的,最怕回去之后,被父皇责罚。   太子知道,不论自己怎么辩护自己,韩小满造反,确实是被逸儿母子两人逼反的,自己怎么无辜,都推脱不掉教导之罪的。   还有这临汾一府五县的地,因为自己而丢,父皇就是再护着自己,背地里还是会责罚自己出气的。   如果自己真的带回去一颗回春大补丸,父皇吃了之后,当即生龙活虎,自然再不会责罚自己了,说不准暗地里还能嘉奖自己呢!没听韩小满说,她手里还有两颗回春大补丸呢!   太子拿着韩小满给的一颗回春大补丸,心里顿时踏实很多,不要说父皇,就是自己,也想拿了韩小满手里的全部回春大补丸。   从前自己身体是什么样子,自己比谁都清楚,但自从吃了一颗回春大补丸,就感觉自己忽然间身体全好了,没有一点点从前的心悸无力了。   韩小满要的一府五县,就这点地方算什么?掰着手指算算,自己多少兄弟占的府城,比起韩小满,不知道多多少?更别说境外的端木靖,在外面,简直就差称王了!   而父皇能从中得到什么?   韩小满跟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同,就要这点地方,还给父皇三颗回春大补丸,这样的好事,父皇一准高兴!   就算封给韩小满又怎么样?   呼延庭花了整整两天,才带着众人全部控制了一府五县,到了这个时候韩小满才正式跟太孙等人交接太子。   这个时候,韩小满可不怕太孙等人了,不仅仅自己的人全部防御到位,小白白跟小灰灰,还带着狼王的几百个部下,隐蔽在山间,只要自己一声呼啸,就能成为自己的强大助力。   “父王恕罪!”太孙接到自己父王的那一刻,当众跪下请罪,不论这件事,是谁的错,儿子看到爹受苦受委屈,那就都是儿子的错。   “起来吧!父王不怪你,这一次,辛苦吾儿了!”太子装模作样,搀扶起来自己儿子。   在这个儿子犹豫不愿意答应韩小满要求的时候,太子心里是怨恨过这个儿子的,也想过,这个儿子是想自己死了的。   但现在自己最要紧的是回宫,见到父皇,自己不能依靠儿子,不能依靠臣子,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父皇,只要哄得父皇高兴,所有人都得匍匐在自己脚下,包括自己的亲儿子。   “父王,儿子建议,不如乘着这个时候杀回去,取了韩小满的首级,为父王雪耻?”   太孙跪在地上做出万分心疼自己爹的忠孝样子。   “请太子下令,杀了逆贼!”随行而来的臣子,连同首辅夏以纯,一起跪在了太孙之后,请求太子下令!   太子面色不变,心里却万分怨恨,这些人一起逼迫自己干什么?杀了韩小满?杀了她,她手里的两颗回春大补丸呢?   一个不好,说不准自己还会在混战中,被韩小满斩首了,到时候怨谁?那韩小满的身手,自己是深深体会过的。   上次在那么多禁卫军的保护下,自己还是瞬间就被韩小满掐住了颈脖子,若是自己出尔反尔,韩小满第一个就饶不了自己。更何况自己手里现在还有一颗回春大补丸呢?   “你们也是我庆武顶天立地的人,怎么却都是一副出尔反尔的小人做派?   言而不信,如何立足?哪怕是反贼,只要我们答应了,也不能出尔反尔,更何况,这样的反贼,又不是不能诏安?   一旦诏安了,他们这些人就不会是反贼,而是你们一样的朝臣!回宫!”   太子顿时指着跪在一地的臣子,破口大骂他们小人行径,连着自己儿子一起大骂起来。   太子心里猜测,如果父皇想要这个回春大补丸,说不定还真的会诏安韩小满这一伙人。   如果被诏安了,这些人就不是反贼,自己就不算是被劫持,而是堂堂正正的在嵩山寺养病,如今病好了正好回宫,本宫看谁敢小看本宫?   所有跪在地上的人,包括太孙首辅在内,谁都没有想到太子会是这样的反应?   谁都以为太子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只有返回去杀光这些人,才能泄太子的心头之恨,才能雪耻。   可谁能知道,太子竟然反过来大骂他们是出尔反尔的小人?   夏以纯心灰意冷至极,本就知道太子不是东西,本就对他不抱任何希望,现在看看他的样子,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太子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可惜,自己终究还是看错了太孙,关键时候,没有一点点果断的魄力,反观反贼韩小满,这些人简直进退有序。   这些人忽然间接手这么大地方,半点都不觉慌乱,还能让一府五县的农户,一起帮助他们,难道庆武的天下,真的失了民心了吗?   要自己说,这件事怪还是怪皇上自己,大旱之年,不想着让商户出钱出力,反而加赋在本就艰难的农户身上,如何能得民心?   可惜,庆武的商户,几乎被皇子皇孙拿捏在手上,但凡庆武数得上的商家,谁的背后,不是有皇子皇孙,甚至皇亲国戚在吃着大量干股?   ☆、206 不满   所以,在皇上的眼里,天下商人的财物,根本上都是他自家的,而贫瘠的农户极其生死,又根本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   要不然,太子的儿子李逸,也不会在宁阳肆无忌惮,胡作枉为,这才引发成宁阳人天怒人怨,最终逼的韩小满不得不举旗造反!   如此皇朝,如此皇族子嗣,还能有什么指望?哪怕自己再是兢兢业业,一心为国,也抵不住这样的皇家荒诞!   首辅夏以纯低下了头,滴落了几滴眼泪,心中再痛,终究下了决心,回去之后就辞官回家,做个田舍翁吧!   此时的太孙,有些说不出的心塞,父王竟然半点不给自己面子?自己一心为了救他,甚至罔顾了首辅对自己的提示,没有乘机害了父王你,你怎么能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自从太子生病,太孙这段时间来,时常被皇上看重重用,很多朝臣都对太孙暗地里附耳,以至于太孙对自己的这个父王,早就没了从前的敬畏。   强烈的不满,滋生在太孙心间。   看着渐渐离开的朝廷军队,韩小满放心下来,同时也满心可惜,放过了那么多的精良装备。   自己的金卫,才刚刚组建,虽然有古道这样的高手训练他们,但终究缺乏精良装备,全靠抢也不是个事,最要紧的是,自己能制作出来更加精良的装备。   前世的一个笑话,一个武功高手,遇上了不会武功之人,可对方拿出一把手枪,就彻底解决了他。   自己金卫也许短时间内,没有办法练出高强的身手,但却可以在这两年内,通过先进的武装,强大自己,威慑敌人。   等泽州拿到手,就将泽州那边原来的土匪山寨,据为己有,那里不仅仅有粮食种子,还有铁矿,用来冶炼精良装备,再好不过了。   自己在这段时间里,也不能死等那个老皇帝的回复,这段时间里,自己还得好好组织人,扮作土匪,肆虐泽州。   目标放在泽州士绅官员贾商身上,不仅仅可以掠夺自己需要的资源,还可以造成泽州府有钱人惶恐不安,主动退避出泽州,也让泽州府的百姓得知自己即将进驻,做好宣传,有利于自己后面接受泽州府。   “主子,这是属下的儿子,陈安南,今年二十岁,安南,还不拜见主子?”   韩小满在全盘接收临汾一府五县的第二天,天地会的少主,陈安南率领两千好汉赶入临汾,拜见韩小满这个主子。   “一路辛苦了,都起来吧!”韩小满亲切笑着,亲自扶起来陈安南跟他的几个手下。   尽管天地会的大部队,实在自己接收了临汾一府五县的第二天到达的,但终归说明了自己,全盘得到了天地会上下的顺应之心。   没想到,陈安南上次受的伤,如今已经好全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错,几个手下看起来也是武功不错的,气息绵长。   “谢主子!”陈安南听到似曾相识的声音,忽然惊诧抬头,却不由得自嘲起来,上次自己在台甫府遇上的是一个壮年汉子。   尽管当时对方是蒙面的,但看起来那个人就是一个男子,而眼前的主子,尽管高挑,但面貌却是真正的女子。   不过主子的容貌,实在是不能细看,细看之下,竟然令人忍不住的有些心慌,主子肤色如脂,体态婀娜,双眸幽深,令人忍不住陷入其中。   仅仅一眼,不仅仅陈安南,还有跟着陈安南一起来的几个天地会分舵主,都自觉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主子的容颜。   自从韩小满不再跟从前一样满山打猎之后,加上几次使用帝王果,韩小满的全身机能发生了明显改变。   不为外人得知便是她的天生神力,几倍的增长,如今粗估估计,韩小满都觉得自己至少有六千斤。   而被外人一眼就能看到的便是韩小满的肌肤,如玉如脂,唇红齿白,双眸晶莹,幽深,这样的女人,若是在现代,早就是被人舔屏的美人了。   尽管庆武的古代,女人以小巧婉约为美,但韩小满这样的女子,让一般人见了,还是忍不住要惊叹一下的,最后再来一声太可惜,要是矮一个头下来,必然是尤物啊!   这一次,陈安南带来的五个分舵舵主,跟两千天地会的兄弟前来临汾一府五县,不仅仅是要拜见主子,也是要让主子亲自安排天地会的一众兄弟。   陈守父子两人,这一次之后,心甘情愿,将一手扶持起来的天地会,全权交给韩小满这个主子。   陈守真服了韩小满,几乎在自己做好准备,带主子母女出逃的准备下,主子竟然真的做到了她想要的临汾一府五县。   还有后面的泽州府,如今自己再也不会怀疑主子的意愿了,尽管主子的年纪还不满十五岁,但却给人老成睿智,胸中有丘壑的稳稳感觉。   当天晚上,韩小满设宴,宴请了三桌亲近之人,是自己的得力属下,也是自己需要恩宠拉拢的人。   客气的招呼之后,韩小满也想趁着人齐全,将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跟所有最亲的人,通个气。   临汾一府五县,包括泽州一府六县,这么大地方,治理起来,还是要将规矩先定下来。   免得造反还没有成功,底下人就因为有些小小成就,而忘乎所以,葬送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两府,害人害己。   先小人,后君子,打好预防针,比事后诸葛亮强多了!   “陈舵主,汪舵主,周舵主,汤舵主,李舵主,你们五个人,既然带人来了,我也不客气了,我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临汾一府五县,已经是我们的了,但我要的不止是临汾一府五县,还有跟临汾相邻的泽州府。   我相信皇上最终会答应的,不过,这段时间,我们不仅仅要做好战斗的准备,也要做好全盘接收泽州府的准备。   临汾军队,依旧由陈守全权负责,以你们天地会的兄弟为主,带着临汾一府五县的卫兵,形成一个整体的军队。   古道手里的金卫,暂时还不能算是兵,起码要好好操练一年半载。   除去宁阳原本县衙的一千多的卫兵,可以让孙武自己带着之外,其余四个县跟临汾府自愿留下来的卫兵,你们要安排人进去监督引导他们,忠于大同世界,忠于我们。   同时可以让几位舵主,另外带几百人,扮作土匪,专门抢劫泽州府的官员,士绅,贾商。   记住,只抢钱粮,不伤人命,给他们留下跑路的钱,我要的目的是,泽州府留不住有钱人,能留下的都是一心想我们进驻的平民百姓。   另外安排人,私底下大肆宣扬我们即将接手泽州府,让泽州府所有人做好准备,该走的都走,甘愿留下的才是真正拥护我们的。   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们所有人说一声的,从现在起,中元的人,将不参与政事,军事,而是另外成立一个统知司。   什么叫统知司?就是我们大同世界的事,没有统知司不知道的。   中元的人,将会在临汾一府五县,还有即将到手的泽州一府六县,乃至于庆武各地,都隐蔽的留下统知司的人。   这些隐蔽的人,将会以各种身份隐入百姓当中,他们不仅仅负责打听敌人的消息,也负责打听我们大同自己官员将士的消息。   还负责打听我们治下大户之家的动向,以及老百姓的真实生活状况。   有这样一支隐蔽的统知司,我们才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知道敌人,可以做到料敌于先知。   知道我们自己,就不会因为一点点小成功,而沾沾自喜的忘了我们的初衷,开始鱼肉百姓,这是绝不允许的。   当然,统知司不会跟庆武的锦衣卫那样,搜集情报之后,还能自己捉拿人,自己审查人甚至是自己杀人放火。我们的统知司,只负责收集一切情报。   甄别跟审查,以及做出决断,另外由稽查司负责,为何我在现在就提出来这些,那是因为我们现在,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所有该有的,我们都按照封地配置起来。   一个月之后,当泽州府到手,所有有功之人,当论功行赏!当然,从现在起,若是有人,践踏百姓,大肆私自敛财,或者通敌朝廷,我韩小满是不会放过的。   还有,一个月之内,我们将参照庆武律法,元朝律法,制定出来我们大同自己的律法。   我们大同的律法,最先要宣扬出去的就是我们的赋税法,让庆武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农户,每一季只交一成的税,大同王朝,永不加赋农户。   商户的税看似多一些,缴纳三成,但因为不会被皇亲国戚,官员豪强白白吃干股,应该来说,反而比庆武真正的商家更好。   其余的律法,重点突出,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官员家族之人犯法,问罪官员,绝不允许官员家人仆人,参与粮盐,日常生活用品,军事用品的生意,但允许其家人仆人参与,笔墨纸砚,琴棋书画的生意。   大同世界所有土地为国有土地,任何人不得私自开矿,不得私自改变河道山丘,鼓励大同世界所有百姓创新,或者贡献出祖传配方。   对于此类人,不仅仅要给予钱粮田地的奖励,还要奖励其官职,由他们自己亲自将他们创新的新技术,在大同发扬光大,传唱千年。   再突出我们大同世界,建立女子卫队,收录的女子,年纪在十岁到三十岁之间,十五岁以下,由女子极其父母陪同才可以报名进入,但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的,只要其本人自愿,任何人不得干扰,哪怕是爹娘儿女也不允许干涉。   每个县镇,开设免费教学,男女分开教导,分基础识字班,科举入仕班,技能匠人班。免费教学年纪,在六岁到十二岁之间。   十二岁之后,只有军事学校免费继续学习,其余的若想继续获得免费教育,必须获得学校给予的品学皆优的鉴定。   大同世界将来所有的官员,必须从我们自办的学校当中录用,所有学生基础识字课,不仅仅要学习《千字文》,也要学习我编写的这三本书,《大同三字经》《大同品德》,《大同数术》。   这是我前几天得空编写出来的这三本书,你们在编写大同律法的时候,尽量凸显我们大同世界的这些,让庆武所有人都看到,我们大同世界,实实在在的东西,吸引更多有识之士加入我们。”   韩小满一口气说了很多,但觉得还是没有说清楚自己心里想说的那些法律法规以及自己必须要的举措,比如孤儿,伤残人士,没有儿女失去劳动力的老人的安置问题等等。   好在这些东西,自己在之前得空的时候,都记录了下来,让呼延庭等人拿去查缺补漏之后,定下来,就可以对外宣扬,收服民心,招揽天下有识之士。   但韩小满这一番话下来,除了在场的呼延庭,中元,古道,钱大家,陈守之外,所有人都有很大的震撼。   呼延庭这最老一辈的五个人,韩小满肯定是要事先通气的,没有得到他们的支持跟认同,韩小满自然也不会莽撞公布。   不过在场的其他人,陈守的儿子跟五个分舵舵主,以及北辰,元详,夏云,乃至于韩易,李维平,孙武,陆羽等人,还是受到了很大的震动的。   但震动之后,大家还是分别拿出来手里的三本韩小满编写的基础识字课《大同三字经》,《大同品德》,《大同数术》。   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但每翻开一页,所有人的面色,都是震撼的。   从没想到年纪轻轻的主子,能有如此大智慧?不吹嘘的说,庆武的大儒,也没有主子如此大才,更何况,这些书还是主子用的活字印刷术印刻出来的,而纸张更是庆武从未出现过的白玉纸张。   “哦,对了,这三本书,你们所有人,只能收藏一套,因为后面,我不会再用这样的白纸印刷任何书籍。   白纸的销售,我交给了李维平,这个东西,若是出现在外人面前多了,自然就不值钱了。   所以,当白纸被炼制出来之后,所有的经营,将全部由李维平说了算,毕竟我们的未来,还需要大量的钱来支撑。   现在你们每个人手里的三本白纸书,在我们没有完全取代庆武之前,算是绝版了!”   韩小满微微笑着,将补充的话说完,让他们各自珍惜好这些基础课,不仅仅自己治下的百姓,需要从思想上进行引导,教育,便是自己身边的官员,衙役,将士,也需要从思想上进行引导教育。   柏立屏满眼欣慰的看着女儿,感觉已经成为气势不凡的君王,在场的所有人男子,哪怕他们再多本事,可现在他们,无一不对自己的女儿心悦诚服。   立敏这个弟弟,从现在起跟着女儿,也许不一定是坏事,女儿已经在治下成立了教育司。   立敏成为了教育司的司长,负责所有教育事宜,跟中元的统知司司长拥有一样显赫的身份,若是他日女儿真的得了江山,立敏这个弟弟,总算没有耽搁了他。   柏立敏静静打开三本书,嘴角微微扯着,怕自己忍不住的会激动笑出声音来。   小满在家里编写这三本书的时候,自己是在一旁陪着的,当时自己就惊吓不已,小满是怎么懂的这些?   如今看着这些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柏立敏觉得万分自豪,小满可是自己的外甥女,将来必定能成为君临天下的帝王。   自己虽然不能跟天下读书人一样考试,但如今在小满的治下,自己却掌管了这个小天下所有读书人的命运,如何不能让自己自豪?   潘守一也装模作样,静静的看着,其实这三本书出来的时候,自己正好去主子家见玉春,玉春手里可是拿着这三本书,正在教导月英,月虎两孩子呢!   自己手里的这三本书,将来就留给自己儿子女儿吧,玉春的肚子,已经看得出来了。   李维平嘴角咧着,满心兴奋,却不得不克制着内心的激动,自己选择没有错,韩小满,绝非普通人!   李维平一想到自己用这样的白纸,出去挣那些要脸面之人的大量银钱,就忍不住的得意,这可是自己全权负责买卖的呢!韩小满在白纸制造出来之后,就甩手交给了自己,如此的信任,简直是自己不敢想象的。   “主子万福!”   “主子万福!”   不知道谁带头,三桌人忽然间陆续下位跪拜起来,对如此的主子,满心激动的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以跪拜来表达对主子的敬仰。   “都是一家人,快起来,怎么吃着饭,好好的也能跪下来,等将来我的治下初定,你们在座的所有人,将都会是我的肱骨之臣。”   韩小满急忙下来搀扶起自己左边的呼延庭,右边的中元,同时示意娘跟立敏,潘守一自家人各自搀扶身边人重新入座。   ☆、207 老皇上试药   “今天先说了丑话在前面,但大家却都给了我面子,我韩小满能有你们一起陪着公举大事,是我的荣幸,也是天下百姓的荣幸。   接下来,陆羽,给诸位上酒,这个酒,也是我们在宁阳炼制出来的,酒量浅的,浅酌几口,暂时还不到一醉方休的时刻,等我们真正得了天下,我必定再用此酒,招待你们,一醉方休!”   韩小满拿出高浓度的酒招待今天三桌最亲的追随之人,是恩赐,也是给他们信心。   自己不仅仅有白纸可以大量卖钱,还有如此好酒,可以大肆敛财,造反这样的事业,若是没有大量的钱财支撑着,如何能成功?   每一个人的酒杯倒满了仙人醉,这是陆羽自己起的名字,韩小满赞许的答应了!让陆羽很是激动,一想到后面全天下的人,眼馋自己手上的仙人醉,就万分自豪。   当初自己不得不留下的时候,还是难受的,但没有想到,真正接触了韩小满之后,自己只有满心的庆幸。   “主子?你真的舍得用这个酒来招待我们?你可知道,上次?”   “上次我们还没有炼制出来这样的仙人醉,还不是成品,哪敢让你胡乱喝,万一喝出什么,谁陪我一起造反?呵呵呵!”   韩小满当场截断了中元的话,自己正在用此酒恩宠人呢,你倒好,闻到酒味,就忍不住将第一次给你一桶酒的事说出去,果真不能给你喝酒!误事!   “呵呵,就是,主子一心为了大业,不眠不休带着我们弄出来这些挣钱的好家伙,如今我们也算是有口福了!”   呼延庭也紧跟着韩小满堵住中元这个酒鬼的话,开玩笑,要是被其他人得知,自己跟中元,古道,钱大家,陈守五个人,早就喝了一桶这样的酒,主子今天恩宠所有人的意思,也许就淡了一些,上次自己五个人都是趁夜偷着喝的,就当没喝过!   “主子,我闻着这个味道,就感觉心痒痒的,要是手里有钱,一准被主子挣了去!”钱大家也跟着笑着打趣着,热闹着气氛,也淡化中元这个酒鬼的胡话。   古道哈哈一笑:“等不及了,我先嘬一口!”   顿时,三桌人都忍不住笑翻了,但紧跟着之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呛咳之声,第一次喝此酒的人,都不免被这样浓郁的酒呛着了!   这一顿饭下来所有人对韩小满这个主子,不仅仅充满了敬畏,也充满了亲近之意。   大家对韩小满提出来的大同新律法,也高度赞成。   从前说道免费教学,还有人感到不可能,但随之韩小满将改良的造纸术跟活字印刷书发展出来,所有人都对免费教学充满希望,孩子教的好,主子的大业,何愁不成?   一时间,临汾一府五县,从上到下,都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陈守的人,负责御敌,构建工事。中元的人,负责打探情报,隐入百姓之中,柏立敏带人阻止一府五县的免费教育,古道负责训练一府五县招揽来的一万金卫,钱大家负责一府五县的钱粮,呼延庭依旧统领所有政务。   韩小满在临汾府选择了出逃的陆家大院为自己的院子,将自家在山腰村的孩子,以及少女们都带了过来,继续增强体质,教导识字,以及进行思想指导。   至于从前看好的嵩山寺附近的那个山洞连通的峡谷,韩小满还是选择放弃了,鲁中从上次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露面。   自己也没有特意去打听那个峡谷里面到底安排了什么人,自己能确定永琰跟端木老夫人是安全的就行了,实在是真心不想惹上端木靖那尊大佛。   好在临汾这边也靠山,说不定很快泽州也能弄到手,到时候,就带上自己的女子卫队进从前的那根泽州土匪山寨训练,总之,不能为了一点训练的地方,得罪了庆武最不能得罪的人!   太子带着太孙,大臣们,以及五万禁卫军回到京城之后,太子当即面见自己的父皇。   老皇上看到自己嫡长子毫发无损的回到自己眼前,整个人看起来果然是精神劲十足,放心下来这才对着自己儿子发起火来。   “你这个畜生,谁让你这么不小心的让人给抓住的?朕给你那么多禁卫军是干什么用的?你丢人不丢人?啊?老子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老皇上一边开骂一边脚踹了两下出气,看到儿子不躲不闪,反而迎着自己跪下来,老皇上也不忍心再踹了。   “父皇息怒,儿臣有罪,可儿臣这一次却给父皇带来了回春大补丸!儿臣本来是要死的人,但吃了这一颗回春大补丸之后,全身的毛病都没了,儿臣现在感觉就跟二十岁一样!”   太子匍匐在自己父皇脚下,一边老师认罪,一边讨好卖乖的拿出来自己带回来的那一颗回春大补丸邀宠。   老皇上顿时接过来儿子双手捧上的回春大补丸,光是闻着这个味道,就觉得香气宜人,再看看儿子现在的状态,确实精气神十足,面色红润许多,整个人看着是年轻多了。   可,万一这是个毒药呢?   尽管梅妃上一次回来,回禀自己,她在宁阳找了一个世代行医的老大夫,那个老大夫花了近二十年才采集齐了回春大补丸的药材。   原本打算治好太子治好,就将剩余的回春大补丸全带回来敬献给自己的,可惜遇上了韩承女儿造反的事。   “父皇,当时儿臣就吃了一颗这个药,当天就感觉整个人全好了,韩小满给我带回来的这个药,跟我吃的一模一样,也是这个味道,不会错的,要是父皇不放心的话,再叫御医过来看看?   可惜这个药,还有两颗在韩小满的手上,不过,韩小满说了,要是父皇将泽州府一府六县都给她的话,后面每一年,她都献出了一颗回春大补丸给父皇。”   太子这个时候,也不敢隐瞒韩小满让自己带的话,要紧的是韩小满手里的剩余两颗回春大补丸,若是父皇知道自己隐瞒了,还得了?   如今自己的势力几乎都在自己嫡长子太孙手里,而那些大臣对自己从来也没有巴结过,反而是对自己的儿子巴结的很。   这一次,若是自己儿子稍微有一点点小心思,自己的命就交代了,如今自己能依靠的只有父皇,能信任的只有梅妃了!   “你这个畜生,你还有脸说这个?要不是你不抵用,那个大夫练出来的四颗回春大补丸都是我们的,还能落到反贼韩小满手上?还能让她用来要挟朕?”   老皇上一提到这个,就气的要死,若是韩小满手里剩余的两颗回春大补丸都在自己手里,自己有三颗药的情况下,如何会因为试药的事,而为难?   现在就这一颗药,给人试药的话,自己就没了,不给人试药的话,自己哪敢吃?谁知道那个逆贼会不会特意下毒给自己儿子带回来毒死自己?   “父皇,那韩小满还跟我说了,要是一个月之内,我们没有回复她的要求,她就性急的当你不答应,她就要凭心情,随便处置了她手里剩余的两颗药了!”   在回春大补丸的这件事上面,太子半点不敢隐瞒什么,倒是成了不错的中介。   老皇上气的要死,也没有办法,若是这个回春大补丸真的如此神奇的话,自己能拥有三颗,自然更好。   “你怎么没将那个大夫给带回来的?”老皇上攥着回春大补丸不甘心的随口问了一声。   “那个姚大夫医术高深,可惜被韩小满给扣下来了,不过,姚大夫私下跟我说了,他炼制的这四颗回春大补丸,是花了他二十年时间搜集齐的药材,特别是五百年的灵芝,更是可遇不可求的。   那姚大夫本来是打算炼制的自己吃的保持年轻的,后来因为我,才将这样的好药拿了出来,不仅如此,姚大夫还将炼制好的药,让嵩山寺的高僧开光念经七天,才能有现在的回春效果,不然光是靠药,也没有这么好的药效的。”   老皇上被太子这么一说,心里更加痒痒了,最恨的就是莲净大师,被夏以纯那个畜生给弄走了,不然问问他也就没那么难了。   夏以纯这些酸儒,对自己的道士高僧从来都是恨不得撵的远远的,可惜这一次自己还是着了夏以纯的道,如他所愿的将莲净大师给安排回宁阳了。   谁知道莲净大师如此爱护他的信徒,为此,竟然不惜跟逆贼韩小满站在一起,保护宁阳的百姓,简直是气死自己了,都是夏以纯害的自己。   这一次朕丢了临汾一府五县,就让他背负骂名去吧!朕也不要他的命,朕就要他被天下人耻笑一辈子,到死都被人不耻。   “来人,传御医!”决定了丢脸的事善后之后,老皇上最先要弄清楚的就是手里的这颗回春大补丸。   若是真的效果极为神奇的话,那么,韩小满手里的那两颗,自己也一定要拿到!   几个老御医都被宣了过来,一一辨认皇上手里的这颗药。   “回禀皇上,闻其味道,没有有毒的成分,但就怕吃下去之后,会有反应!”几个御医互相印证之后,最终给出外观之下的结论。   老皇上心下顿时大喜,想来韩小满是真的想要用这样的药,换自己的两府之地。   若是还要给她泽州府的话,自己这个皇帝,肯定被人戳背骂无耻,为了那点药,连国土都卖了。   但他们谁知道朕的心思?朕老了,要死了,要多少地又有什么用?如果能用两府之地换来年轻力壮,谁能不答应?   “你们少许刮下来一点点粉末,吃吃看?”老皇上这个时候心里已经笃定这个药不仅仅没有毒,还一定会有极好的效果,不然如何价值一府六县之地?   但,还是稳妥起见吧!看看后续效果,让御医自己吃了几天看看再说?韩小满给的是一个月的时间回复,来得及想这些的。   年纪最大的御医想都没想的上前,轻轻刮下来一点点药粉,品尝起来,其余几个御医,也有样学样的,上前轻轻刮一点点药粉,可就这一点点的药粉,都看的老皇上心疼不已。   到后来,最后一个年轻一点的御医要上前刮药粉的时候,直接就被老皇上喝止了。   几个吃了药粉的御医都被老皇上留了下来,日夜观察他们的状态。   这期间,连太子都没有回东宫,也陪着自己父皇,一起个观察,同时说出自己当时吃药时候的反应。   “父皇,当天夜里,儿臣就想一展雄风了,可惜当时嵩山寺一个女人都没有!”   太子陪着自己父皇,私聊的时候,什么都不顾忌了,能跟自己父皇亲切的讨论这样的问题,也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殊荣的!   “果真如此?”老皇上顿时心痒难耐,要知道,自己哪怕吃大补之物,一年前也没有办法再宠幸女人了。   这对男人来说,如何能忍?尤其是像自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后宫三千,各个妖娆动人,却偏偏没有办法宠幸一个,这滋味,谁能体会?   “来人,给几个御医,每一个人送去一位没有破身的美人,就说这事朕赏赐他们的!”   老皇上跟太子观察了几个御医一整天之后,到晚上,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那种想法,用自己后宫的美人,实验这些人的反应。   要知道这几个御医的年纪,比自己还大几岁呢,若是连他们都能重振雄风的话,自己如何不能?   几个七十岁的老御医,各自躺在房间里面休息,体验药效的时候,都暗自高兴,感觉自己忽然间年轻了许多,整个人都轻松的很,从前的落下的老毛病,几乎一天之间,就全好了。   若是能在家就好了,家中的小妾这个时候,还能伺候自己,忽然间升起的久违的*,让几个老御医暗暗兴奋不已。   就在几个老御医辗转难眠,心中痒痒的时候,每一个人的房门被打开来,皇上身边的太监,为他们每一个人送来了一位妖娆小美人。   每个人美人都得了太监的指令,负责伺候老御医,是以,这几个美人也不敢不从,进来之后,都小心翼翼的讨好屋里的主子。   老皇上的这一举动,让几个试药的老御医极为明白,原来皇上最想要知道的还是这方面的效果。   如果敢不从?更何况皇上赏赐给自己的美人,如此的妖娆可人?   几个太监分别将耳朵贴在房门上面,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当听到里面传来啪啪响声的时候,太监们都满意的点头笑了。   这下子皇上可要高兴了,只要皇上高兴了,自己等人的差事才没有那么胆战心惊,要知道,皇上在太子被挟持的这段时间,都处死了太多宫女跟太监了,自己可不想做下一个冤死鬼!   老皇上尽管安排了人听墙角,但还是不放心,此时此刻,老皇上的心里极为激动,哪怕不是自己在宠幸女子,也感到万分激动,脑海里面全是那种场面。   可惜自己就是这么想着也没有办法雄起,年迈的身体,早已不复当年!想当年自己年轻的时候,夜夜御十女也没有问题。   而现在就是喝鹿血,吃大补药,都没办法宠幸后宫,没有人知道自己,身为皇帝,掌握万里江山,却深深恐惧这样老死。   “走,陪父皇走走!”不放心的皇上,终归还是忍不住的拉着自己儿子,一起走走,去那几个御医的住宿之地,听听声音去。   几个御医时隔多年,再次彰显雄风,难免激动,便肆意的享用着皇上恩赐给他们的女子,一时间,房门外面,传出来此起彼伏的贪享叫声。   门外的太监听的放心不已的时候,忽然间见到皇上亲自过来,身后还跟着太子,顿时吓得差点尿出来。   老皇上对着几个太监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让过来,他亲自听听看看。   果然,此药厉害不已,冯御医,七十八岁了,走路都快不稳的人了,今夜享用起来自己恩赐的女子,竟然如此的生猛不已,让他身下的女子连连求饶?   确定了此药药效果然如此之后,老皇上心情激动,但还是怕事后出毛病,还想耐着性子,再观察两天,怕他们这样的生猛,只是昙花一现,之后便是透支生命,若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就着了韩小满那个逆贼的道了!   这几天,几个御医什么事都不用干,只是负责每天在皇上面前露面,给皇上看看他们的身体,他们也当皇上面,互相把脉查看身体。   他们几个人虽然猜到他们享用皇上恩赐的女人的过程,会被女子回禀给皇上,但却没有人想到,他们几个人每天晚上享用女子的时候,皇上除了安排太监听墙角,自己还亲自去听墙角。   五天过后,老皇上看着满脸春色的老御医,精气神十足的样子,彻底的放心了,从没有听说过什么春药会厉害到这样的地步的,必定是真正的回春大补丸,有枯木逢春之效,才会有如此奇迹。   ☆、208 枯木逢春   当天,老皇上服用了被几个御医刮了药粉的回春大补丸,几个御医都在一边随时候着,依旧不能归家,不过,从现在起,他们不得再享用女人了,而是候在皇上的寝宫之外,听着皇上在里面恩宠女人的声音。   老皇上现在的心情,只有一个感觉,痛快!太痛快了,自己吃了这个药材一天时间,就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年轻了很多,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   兴奋的老皇上,一下子召来十个美貌年轻的后宫女子,肆无忌惮的享用起来,不管能不能都宠幸,但却贪心的想揉捏一番。   几个老御医在外面听的忍不住的心中痒痒,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老的不能彰显雄风的人,但仅仅吃了一点点那样的药粉,竟然就恢复了如此机能,此药称之为神药,也绝不过分。   几个人一想到等自己可以回家,家中的小妾,会惊讶成什么样,就心情兴奋不已。说不得还能在这样的年纪,再生儿子呢!   贪享半夜的老皇帝,终于觉得有些疲惫了,这才克制了下来,没敢肆无忌惮的挥霍下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晚上接着享用。   第二天白天的早朝,谁的看的出来老皇帝的枯木逢春,谁也都看的出来老皇上的面色愉悦。   “皇上,这是首辅请求致仕的折子!”御前太监,将夏以纯的折子递上来,双手捧着弓腰呈现给老皇上过目。   老皇上随意扫视了一眼,心里冷笑不已,你想留美名,拍拍屁股走人就完了?朕这么多年对自己儿子孙子都狠,偏偏没有对你们这些文臣真正狠过,如此你们还不知足?   既然你这么想走,朕也不拦着,但你就是走,也得将这一身的骂名背上。   “你们都说说临汾一府五县的事吧!”老皇上随手将夏以纯祈求致仕的折子丢在一边,想看看这一次太子被救回来,有多少人不满意。   夏以纯忍着难堪,僵硬的跪在老皇上台阶下的最前面,等着他答应自己的要求。   谁知道老皇上竟然随手将自己的折子丢弃一边,反而问起来满朝文武,临汾一府五县的事来。   这件事谁不清楚?   全是太子一家在宁阳惹出来的丑事,堂堂一国太子被人劫持这么长时间,不仅仅半点没有羞耻之感,反而自作主张的将临汾一府五县,拱手相让。   太孙跟随行的臣子再想杀个回马枪都没有机会,现在隔了这么好几天,你皇上才想起来临汾一府五县丢了?   怎么?是想看看谁能替你将临汾一府五县再夺回来么?   “父皇!儿臣愿带兵围剿反贼韩小满!一定将临汾一府五县再次夺回来,一雪前耻!为太子哥哥报仇!”   二皇子停顿了一会,见没有人站出来回话,而父皇又扫视了自己一眼,便主动出列表一下自己的忠心。   本身自己就是管京城军队的,由自己带兵围剿临汾反贼,虽然是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但是,兵权谁嫌弃多啊?再说了,自己这不也是为了父皇解忧,为大哥报仇么?   可惜,二皇子压根就领悟错了老皇帝的意思,也根本不知道太子的混账想法。   这对父子,如今亲自印证了回春大补丸的奇迹之后,满脑子想的都是韩小满手里剩下的两颗回春大补丸。   按照韩小满的说法,是一个月之内,将泽州府给她,她才会在明年这个时候再奉上一颗这样的回春大补丸,老皇上跟太子两人想了个办法,就是默许韩小满侵占泽州府。   但这件事不能提上台面,自己的人更加不能去激怒韩小满,绝不能毁了那两颗回春大补丸。   最好还要让梅妃亲自去跟韩小满低头认错,再用韩承跟韩小满的父女关系,哄得韩小满心甘情愿早早将那两颗药给贡献出来。   是以,现在要做的事,就是高调封韩承国公之位,若是能哄韩小满母女两人来到京城,就再好不过了。   但这件事,需要人站出来为韩小满说说话,不然,韩小满也不是好哄的。看看泽州府呈上来的折子,说的全是被土匪侵犯的事情,土匪出身的老皇帝,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个泽州土匪,肯定是韩小满的人,她这是铁了心的要自己的泽州府啊!   若非为了她手里的两颗药,自己能受她的威胁?简直是笑话,自己当年做土匪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呢?   “皇上,微臣愿意带兵前往剿匪!”又一个武将站出来,这个时候,身为武将,自然要站出来清剿反贼了。   随着这个武将的出列,越来越多的武将,都站出来,但他们如此表忠心的时候,忽然间发现,太子竟然带着韩承上殿了?   “草民韩承,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韩承做出匍匐在地的极低姿态。   韩承跟着梅妃早就回到京城,这么长时间,皇上一直没有召见他,权当他不知道韩承这个人一样,而梅妃因为太子被抓的原因,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求皇上还回来韩家的国公之位。   梅妃一心想着,等太子回来,自己跟太子求这个恩典,太子出面,比起自己来,稳妥多了。   果不其然,太子回来之后,老皇上一直跟太子在一起,丝毫看不出来皇上怪罪太子跟东宫的迹象,终于等自己见到太子,才真正放心下来,皇上有意要见自己哥哥,有意要封哥哥国公之位。   韩承极低的姿态,取悦了老皇上。   尽管得知韩小满跟韩承断绝了父女关系,但只要韩承主动,天下间哪有女儿不肯认自己爹的?更何况她的爹还是当朝韩国公?   这样显赫的身份,比起反贼强多了吧?   “起来吧!朕惭愧啊,当年若是能派兵保护韩国公一家入京,也不会发生那样的惨事,本以为韩家就留下来梅妃一个人,谁知道还遗漏你在外面,朕一直愧对你祖父家人,如今有幸找到你,承袭你祖父韩国公的位置,朕相信,你的家人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慰了!”   随着老皇上的话,顿时满朝文武都炸开了!   什么?眼前的这个儒生,竟然是开国功臣韩国公的孙子?就是那个反贼韩小满的亲爹?   皇上不治他死罪,竟然还要还他韩国公之位?什么意思?真的相信他们父女断绝了关系么?说好的造反之罪,株连九族的呢?   “草民惶恐,草民当年在家奴保护下得以偷生,已是祖宗保佑,那年草民年幼,奴仆胆小,才会一直在宁阳乡间避祸。   草民有罪,草民教导妻女不力,才导致了今天的祸事,若是草民早知道会如此,草民必定严加管教草民妻女。   可惜,现在草民现在也不得不跟妻女,恩断义绝了!便是想管教,也没那个机会了!皇上,草民请罪!”   韩承继续匍匐在皇上的脚底下,说着声情并茂的话,可这些话里,唯独对自己妻女的不舍是真的,其余,何尝不是演戏而已?   韩承的话说完,底下的众臣都等着皇上震怒,就是,要不是你管不住你女儿,会有今天的烂事么?   谁敢挟持太子?哪怕太子再是废物一个,那也是国家的脸面,谁敢践踏国家尊严之后还能活的好好的?   “据说你女儿今年还不到十五岁吧?”老皇上高高的坐在龙椅上,俯视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韩承。   “回禀皇上的话,草民的女儿,今年十四岁,因为从小天生神力,长得看起来大了一点点。”   韩承继续摆低姿态回话,连头都没敢抬,然此时此刻,韩承心里忽然有种感觉,这个老皇上,言辞间,似乎有饶了自己女儿的意思。   自己自从跟着妹妹来到京城,就一直闭门不出,呆在妹妹将自己安置的京城小院里。   因为自己知道,自己从现在起,一举一动都在妹妹的眼里,这个时候,自己唯有不动才是最能取信妹妹的。   若想恢复国公之位,若想帮助女儿造反成功,自己在京城里面的一举一动,都不能轻率。   终于等到太子回来,皇上召见自己,这个时候的自己,哪怕不要尊严,也要站稳在这个朝堂,为女儿铺路。   “太子,你看看,逸儿跟韩承的女儿,说起来还是亲的表兄妹关系呢,结果,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逸儿也是的,出门在外,也不知道收敛自己的坏脾气,这下子招惹上了自己亲表妹了,挨揍了也是活该!”   老皇上既然要哄韩小满贡献出来两颗回春大补丸,就的淡化韩小满的造反之罪,索性将这么大的造反事情,轻描淡写成两个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事。   李逸跟韩小满都是十四岁,从外貌看,韩小满肯定比李逸大一些,但这个时候,皇上想都没想的,就将韩小满算成是李逸的表妹。   “是!父皇!这件事,儿臣也有罪,没有教导好逸儿,等儿臣回去,一定让逸儿跟她母亲亲自去给她表妹赔罪。   说起来韩小满也还是孩子,更是逸儿唯一的表妹,两孩子打杀红了眼,连累了天下百姓,都是儿臣的错。   儿臣恳请父王,让儿臣带着梅妃母子,再去临汾一次,一定处理好这件事,免得临汾一府五县的百姓惶惶不安。”   噗!   太子的话说完,很多大臣差点忍不住的吐血身亡!   见过不要脸的,也见过废物的,但不要脸,废物到这个程度的,太子算是头一份了!自古以来,怕是无人能及。   分明是太子一家人在宁阳,倒行逆施,惹的宁阳百姓天怒人怨,才刺激的韩承女儿,断绝父女关系,断绝夫妻关系,举旗造反的。   太子你还当场被人家韩小满挟持成为人质,用你这个废物换了庆武的临汾一府五县,如今你还有脸,在朝廷之上,跟反贼认亲?   你早怎么不在宁阳认亲的?你要是早在宁阳认亲的话,能丢庆武这么大脸么?   呸!这个庆武是你们李家的庆武,又不是我们臣子的,你们一对父子都不要脸了,我们还顾忌什么脸面?   对了,太子如今还能不要脸的提出来带着自己女人儿子,亲自去给反贼道歉,尼玛,造反造成这样的,连自己都服了!   如此之下,造反,谁都敢,谁也都愿意啊!造反不但无罪,还能强占地盘,还能让一国太子点头认罪,真他妈的爽,老子都想造反了!   老皇上看着殿下的众臣露出一副鄙夷不已的态度,也不想置评太子刚刚的这番话。   “宣旨吧!”老皇上示意自己的御前太监,宣读自己封韩承为韩国公的圣旨,然后恩赐豪宅。   再然后,才能顺理成章的,将临汾一府五县,赏赐给韩国公,全了自己跟儿子的脸面,   如此,临汾一府五县,就不算是被韩小满抢夺了去的,而是自己这个皇帝恩赐给的韩国公封地,至于,泽州府,就默许给韩小满吧,这一次封韩国公之后,就让韩承自己回去,传达自己的意思,最好能哄得韩小满傻傻的将手里的那两颗药,贡献出来。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才能毫无顾忌的杀了韩家全家,这一次连梅妃母子,也一个不留。净是惹是生非的,杀了干净!   当太监宣读圣旨,说临汾一府五县恩赐给韩国公作为他的封地之时,顿时有气的要死的御史出列,坚决抗议。   “拖下去,斩了,株连九族!”   老皇帝在第一个御史站出来要死谏的时候,当场果断用武力震慑在场所有人臣子,这个天下是朕的天下,朕想恩赐谁就恩赐谁!谁敢质疑朕,死不足惜!   紧跟着第一个御史的其余准备出列反对的御史,顿时吓得瘫软在地,虽然失态,但幸亏没有将话说出去,不然死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九族啊!   皇上昏庸无道啊!庆武必亡啊!   众臣内心愤慨不已!对反贼不思清剿,反而恩赐封地,对忠臣的话不仅不听,还要杀了他九族,寒心啊!   很多的大臣忍不住遮袖掩面,不忍看第一个被死猪一样拖出去的御史下场,而依旧跪在最前沿的夏以纯,则是心如死灰。   自己操劳了一生,很想将战后的庆武治理成太平盛世,可惜,遇上如此皇上,如此皇族,自己还能有何用武之地?   如此庆武,比不会长久!自己等着,看谁能替代庆武?   死一般的寂静,大殿之上,再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对一声,谁都怕死,更怕九族被诛,很多人心里甚至想着,要不然就跟首辅夏以纯一样,请求致仕回老家吧!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喜怒无常的皇上,葬送了全族。   “夏阁老,你身为庆武首辅,韩承分封的这件事,你亲自去操办吧,当年跟随朕一起打天下的功臣,如今没剩下两个了。   你一定要替朕好好安顿韩国公,安顿好了之后,亲自陪着韩国公回临汾,总不能真的让韩国公,父女断绝,夫妻缘尽。   再者说起来,韩小满也是功臣之后,如何能因为两个不懂事的孩子置气,造孽临汾一府五县的百姓呢?”   老皇上如今满心满眼都是韩小满手里的那两颗药,不论如何,一定先安抚韩小满,怀柔哄出来药的同时,也安排人进入临汾,看看能不能偷到韩小满手里的药。   你夏以纯得了朕这么多年厚待,这背负骂名的事,也该你出面背负了,难道还真的要太子再去临汾一趟,被人耻笑不成?   夏以纯面色如土,皇上竟然要自己去办这样的事?自己若是去办了,这一身的清名就彻底的毁了。   若是死自己一个人,夏以纯半点不会犹豫,但一想到刚刚皇上震怒之下,杀了死谏御史九族之人,夏以纯迟疑了!   “臣遵旨!”当夏以纯艰难吐出这三个字,便全身瘫软在地,真恨不得就此死过去,可惜脑海里偏偏清晰无比,自己甚至可以想象到,纯臣阵营的大臣,对自己会有多少的失望痛惜!   终究,自己这样的铁骨文臣,也匍匐在了老皇上的暴政之下了么?   是不是皇上非得让自己背负了骂名,才甘愿放过自己?答应自己致仕?如果这样,自己认了!   自己倒也想见见韩小满,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能让皇上对她如此厚待?   “恭喜大哥,贺喜大哥,这下子,爹娘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梅妃得知自己哥哥继承了韩国公爵位之后,当即喜出望外的跑来跟自己哥哥贺喜。最让梅妃高兴的还是,太子回来之后,对自己恩宠有加,半点没有怪罪自己跟儿子的意思。   “多谢太子厚爱,多谢梅妃娘娘厚爱,微臣惶恐,都是皇上的恩典!微臣感激不尽”韩承在太子跟梅妃面前,依旧将姿态放低,博得他们更多的信任。   “呵呵呵,本宫也高兴,梅儿,这下子你最高兴了,你以后也是有娘家的人了!”   太子红光满面的拉着梅妃的手,尽管被梅儿母子连累,但自己也是因祸得福,不仅仅身体全好了,还得了父皇的欢心。   ☆、209 被鄙夷   如今父皇正是拉拢韩承的时候,自己也得配合着父皇,拉拢韩承,早日哄得韩小满将手里的两颗回春大补丸贡献出来才是实实在在的大事。   不过,这样的大事,除了自己跟父皇,还有几个得了便宜的御医知道,那些个朝臣,谁知道?   “臣妾多谢太子成全!”梅妃当即满是讨好的笑脸,恭维着太子。   “梅儿,这一次父皇让首辅夏以纯随韩国公一起去临汾宣旨,若是韩小满能入京跟韩国公父女相聚,你身为姑母,还得好好善待她啊!”   太子故意在韩承面前教导自己女人,迷惑韩承。这一次夏以纯带着韩承回临汾,能不能哄得韩小满母女出临汾,可就全靠韩承了。   “是,太子,臣妾知错了!若是大哥能将大嫂跟侄女都带回来,我这个做姑母的一定好好对待她们的!”   是要好好招呼这对母女,白白害的自己担惊受怕这么长,要不是自己让姚大夫贡献出来四颗回春大补丸,皇上这一次还不知道能不能饶了自己母子。   可恨的还是这四颗回春大补丸却白白被韩小满用的换了临汾府跟泽州府,等着,等她手里没了回春大补丸的时候,就是自己,不,就是皇上跟太子要她们母女死的时候!   梅妃身为太子宠妃,身为当事人,自然从太子嘴里得知,皇上将自己哥哥封为韩国公,还封了封地的真实目的。   这件事,自己还得跟哥哥好好谈谈,身为男子,何愁没有妻女?更何况哥哥如今还是高高在上的韩国公?   自己不过是稍微透露一点消息出去,外面就有不少的世家官员,想将自己女儿许配给哥哥,自己得好好给哥哥挑选挑选,暂时不急,先哄得哥哥将他妻女弄过来,把药先弄出来才是最要紧的。   “微臣多谢太子,多谢梅妃娘娘!若是能带回来小满母女,微臣一定让他们前来跟太子,跟娘娘赔罪!”   韩承秉承卑微之态,取信对方,如今自己只身一人在京城,唯有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才能放松敌人的心态,为小满获得更多的机会。   从自己跟妹妹接触的这段时间里,自己不得不心痛承认,自己的这个妹妹,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跟着自己身后的纯真妹妹,而是充满狠厉算计的后宫女人。   若是妹妹让自己帮他算计别的人,也许自己忍不住看在血脉至亲的份上,会帮一下。   但这个妹妹如今满心满眼要对付的是自己的妻女,韩承自问做不到为了这个妹妹,伤害陪伴自己多年的至亲之人。   京城这几天,议论纷纷,谁都知道了当年的韩国公还有一个没有死的嫡孙,如今被梅妃娘娘认出来,被皇上封了韩国公的爵位。   不但如此,皇上为了显示对开国功臣韩国公的恩宠,还另外封了韩国公的封地,临汾一府五县,这样的殊荣,可真是堪比皇子皇孙了。   说起来临汾一府五县,京城人也都知道,那可是被反贼韩小满用太子交换的地方,如今皇上至今封给了反贼韩小满的亲爹,一时间,各种议论都有。   有的暗地里嗤笑皇上荒唐不已,还有的赞叹皇上,好手段,这么一封,反倒全了皇家的面子,太子被换地的事,就这么淡化了不是?   韩承踏入这个曾经的十二皇子在京城的大院子,如今这个占地百亩的大院子,已经换上了韩国公的牌匾。   十二皇子,就是之前被皇上大肆杀戮五十多个皇子皇孙之下的产物,那会,皇上一心想的是,谁想偷窥自己的皇位,谁想加害太子,自己就杀了谁。   直到杀的这些子孙们,再也不敢生出这样的心思来为止。   韩国公府里面,精美华丽的院落,层层叠叠,花园,河塘,假山,抄手走廊等等,处处彰显奢侈。   皇上为了显示恩宠,不仅仅将自己抄家儿子的豪宅给了韩国公,还另外赠送给了韩国公,二十个美人宫女,十个太监,外加十个护卫。   “拜见韩国公!”二十个宫女,十个太监,十个护卫,总共四十个人一起对踏入韩国公府的韩国公下跪行礼。   “免礼,都起来吧,日后这么大的家,就全靠你们打理了!”韩国公面对这些所谓的下人下属,都极为客气和善。   韩承内心明白的很,这些人绝非是皇上恩赐给他享用的,而是用来处处监视他,乃至于将来还要监视自己妻女的。   自己明天还得配合着皇上,跟夏以纯去临汾一趟,但愿小满母女能忍得住,别叫夏以纯这个老狐狸看出来什么。   不过,以自己之见,那只老狐狸对皇上应该是心灰意冷了,就在自己上殿见皇上的那天,他还想致仕回老家的,却被皇上打发的陪自己去临汾了,当时自己看着他,整个人是瘫在地上的,想来是觉得万念俱灰了吧?   夏以纯这个人,单论对天下百姓而言,也算是用心的,可惜遇上这样贪享的皇家,苦苦挣扎这么多年,也没有干出来明显的成绩,到老想回家的时候,还被老皇上强行背负上如此骂名。   估计夏以纯心中,不仅仅对皇上失望透顶,对自己这个韩国公,也是鄙夷不已的吧?   “这是韩老爹,这是我三弟,我三弟妹,你们看着安排一下,我还得收拾收拾,明天就要跟首辅去临汾一趟。”   韩承将自己带回来的家人,轻柔的跟下人交代一声,相信这些人也是背负使命来的,在伺候自己家人上面,暂时应该还不敢玩什么花招,老皇上一旦震怒,通常会株连九族的。   韩老爹跟三叔夫妻两人,自从进了京城,就缩手缩脚,大气不敢出,尤其是在见到梅妃来找韩承的时候,更是躲着不敢出来。   梅妃见这个几个人胆小成这样,也没有再为了这几个人,惹自己哥哥不痛快。   只要哥哥在大事件上,能听自己的,能帮自己,这样的蚂蚁,权当养着玩了!   韩承这就一解释,很快在太监总管的安排下,就出来几个太监跟宫女,分别伺候韩老爹,韩鹤夫妻,同时将他们各自安排在一个院落。   韩承看着韩老爹跟三弟夫妻两人,被下人领走时候,微微驼背的背影,心里万分愧疚。   若非为了自己,他们何需跟着自己到京城来!   在外人眼里,他们似乎是撞上大运了,可自己知道,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陪着自己来的。   不然,若是他们不来的话,自己跟小满母女断绝关系一说,怕是无人愿意相信。   爹,三弟,三弟妹,你们放心,这样畏手畏脚,战战兢兢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相公,这下子,终于没人了!”月英一直忍到晚上上床放下帷帐,听到宫女出去的声音,这才松口气。   这些天,自己整个人都绷紧了,幸亏自己将弟弟妹妹留在了小满身边,不然这样的日子,真叫人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我们以后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轻点说话,一般的话,轻易也不要说,心里明白就好,大哥他们一家四口不容易,我们什么都不能帮,不给他们添乱就行了!   若是日后我们无事闲的慌的话,就让爹在院子里种菜,我在院子里打点孩子用的木具玩具,你给孩子多多准备一些衣服鞋子帽子,我们一家人,就跟从前那样,当没事一样就好!”   三叔韩鹤虽然不是读书人出身,但跟在师傅吃过百家饭,看人脸色还是有功力的,现如今,尽管住的是自家,但要自己说,自己一家人,包括大哥,都还是寄人篱下的。   “我懂的,就是觉得看着那几个太监宫女,感觉说话都不敢了!”月英将头深深埋在相公怀里,寻求安全似的。   “不管他们,我们也不必使唤他们,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他们若是自愿要做的,也随便他们,总之,我们不惹这些人!”   第二天,韩承辞别了韩老爹跟三弟三弟妹,自己在几个护卫的陪同下,汇合了首辅夏以纯,夏以纯的身后,不仅仅有几个太监,十几个护卫,还有好几个文臣一起跟随。   对了,皇上为了稳妥起见,甚至极为恩宠的让太监带来两百禁卫军,不仅仅保护宣旨的人,也为了摆出豪华的排场,给足韩小满面子,哄得她相信自己交出剩余的两颗回春大补丸。   “有劳首辅了!”韩承尽管是一等国公了,但却牢牢记住,低调做人的道理。   “不敢!”夏以纯没好气的一甩衣袖,铁青着脸,率先出发。   原本以为自己遭受皇上如此加害,京城几个纯臣阁老,会理解自己,谁知道,这几天下来,自己算是看出来了。   平日里,这些人以纯臣自居,以自己马首是瞻,但,真的到了关键时候,各人还是更加看重他们自己的命跟前程的。   不能细想,一旦细想,夏以纯都忍不住的冰寒,若是没了自己这个首辅,是不是就该轮到他们当首辅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字当头,还谈什么从前情义?   这些还不是叫自己最难受的,最难受是太孙此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刻意将自己赠送给他的激励的字,还了回来。   尽管还回来的时候,故意说是借鉴之后还回来的,但他的意思,自己如何不明白?   他是在见识的老而昏的皇上,如此恩宠太子之后,再也没了胆子,如今巴不得跟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罢罢罢!本以为歹竹也能出好笋,终究是自己妄想了!   “首辅大人,下面应该就是晋中城了,今晚要不然落脚晋中吧?”韩承一路上,陪着小心,每每主动攀谈首辅夏以纯,都被夏以纯一甩衣袖撇开了。   但是这一次,夏以纯却难得的重重哼了一声。   夏以纯是打算在晋中落脚一晚上,见见自己提拔的穆宗明,劝劝他,也别一心想进内阁了,就安心在晋中,远离京城吧!   如今的京城,说是乌烟瘴气也不为过,太子回来之后,也不知道给皇上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让皇上每晚能枯木逢春的御女十个之上。   每天皇上亢奋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朝堂之上,谁敢质疑皇上的话,轻则自己死,重则株连九族,如今朝堂之上,开口说话的,全是一些阿谀奉承,误国误民的小人。   当天下午,晋中城的几位大人率众位官员,一起出门迎接庆武首辅夏以纯的到来,顺便看看韩国公,何许人也!   穆宗明也是刚刚从内部消息得知了韩小满的爹,被皇上封了韩国公,还昏庸的将临汾一府五县,封给了韩国公为封地,当时气得简直无语,怎么会有如此昏庸无能的皇上的?   如此昏庸还不够,竟然还将第一个站出来阻止的御史,全家抄斩,妈蛋的,造反的你不全家抄斩,反而恩赐封地,忠心护国的,你反而诛杀人家九族?   正在怒火中烧的时候,穆宗明得知首辅夏以纯要来宣旨,路经晋中,便一直等着首辅夏以纯的到来。   自己要好好劝劝首辅大人,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致仕,不然庆武真的没救了!   晋中省布政使大人,陈守纪,得知此事之后,整个人深居简出,没人能看出来他的态度。   不过今天,陈守纪不得不出来迎接首辅夏以纯,只要首辅夏以纯一天没有致仕,自己就一天不能不敬重他。   “首辅大人,一路辛苦了!”陈守在最前面迎接首辅一行人。   “嗯,进去说话吧!”   若是从前,首辅夏以纯肯定会很和善的陪着诸位迎接的官员,说几句亲近的话,但如今首辅满心疲惫,半点客套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着早日交差早日眼不见为净。   众人也都选择性的忽略了韩国公,谁都明白,韩国公的女儿,可是反贼韩小满,谁知道皇上现在是什么意思?   暂时忽略韩国公为好,正好首辅大人对韩国公也万分不待见。   韩承不觉得有什么,当初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就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不过是被人排斥鄙夷而已。   不过,韩承意外看到玉清跟在穆宗明身后,还是欣慰不少,自己从玉清的眼里,看到了不少的心疼,这孩子,对小满是真心的。   柳玉清看到韩承的那一刻,心里酸涩的疼,上次一别,再相见,虽然不是路人,却只能装作冷淡之人。   穆宗明来之前已经跟自己再三嘱咐过了,不能跟爹表现出客气,哪怕是招呼,也可以淡淡的一带而过,免得日后被人抓住把柄。   穆宗明说小满造反,逼的皇上不得不让出来临汾一府五县,如此奇耻大辱,皇上现在忍了,不代表将来不跟你秋后算账。   尽管现在皇上看起来万分昏庸暴虐,但谁知道皇上心里是如何打算的?保险起见,不待见韩承就对了。   这话自己当然相信,皇家人哪个是讲信誉的?小满用太子逼的皇上将临汾一府五县让出来,必定是怀恨在心的。   至于为何封了韩承为国公之后,还要另外封临汾一府五县,怕是小满另外有底牌拿住皇上了,若不然,皇上在确保太子安全之后,完全可以大兵压过去。   这些天自己一直担心的就是这点,没想到小满比自己想象的厉害多了,生生逼的老皇上不得不将临汾一府五县封给韩承以遮丑。   形势紧张,加上晋中省的锦衣卫千户曹杨在场,洗尘宴吃的倒也安静。   曹杨一双贼眼,不断的扫视全场的人,谁敢私底下质疑皇上的,便是有造反之心的,回禀上去,便是自己的大功。   没想到自己还能收到皇上的密旨,让自己安排人亲自去见泽州知府,让泽州知府假意投靠韩小满,暗中想办法获得韩小满手里的两颗回春大补丸。   难怪皇上要破天荒的封韩国公封地?   曹杨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之后,看向韩承的目光,带着冒看老鼠的戏谑,此人也不过是短暂风光,回头有的是他还债的时候。   “韩国公大喜了,在下曹杨,敬韩国公一杯!”曹杨忽然间兴起逗逗韩承的心思。   “曹千户过谦了,皇上恩重如山,微臣没齿难忘!”韩承半点不会小看这个曹千户。   庆武的读书人,对锦衣卫,算是势不两立的,这些锦衣卫在庆武,犹如皇帝的爪牙,四处窥探旁人的*,稍有得罪之处,便是莫名其妙的被按上造反之罪。   是以,一般人对锦衣卫,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这一次晋中省府官员迎接首辅夏以纯,本来没有曹千户的事,可曹千户一副热情的态度,让要脸面的省府文官,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也不敢招惹这样的人,便不得不心塞的看着这样的人,塞进了文官队伍之中。   果不其然,此人从见到首辅等人到现在,一直不断的扫视在场的各位文臣,正在大家都防备小心的时候,却看到此人将目标对上了韩承,韩国公,顿时都看了过来。   “韩国公言之有理,皇上对韩国公,可真是是恩重如山,要知道皇上的子孙封地,远不如韩国公的,可是大有人在哦!”   曹杨继续笑着,夸赞着似的说着。   ☆、210 被撵人   “微臣惶恐!曹千户万万不可再说了,在下受之有愧啊!”韩承不得不打起精神,陪着笑脸,应对着锦衣卫千户曹杨。   柳玉清看着自己岳父,被曹杨这个小人不断的挤兑,有心想帮着岳父,可看到在场的大人们,都露出看好戏的面容,其中还包括自己老师在内。   柳玉清不得不憋屈的承认,岳父是被所有臣子鄙夷的,没人会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韩国公,而给他几分脸面。   自己若是此刻维护岳父,只能毁了从前自己的一切经营,自己要的是获得孟穆宗明的信任,要的是掌握一方力量,为小满护航。   小不忍则乱大谋!   再难,也要忍下来!不然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不然哪个学生能被一省大员,整天带在身边的?   一顿饭,因为曹杨这个锦衣卫千户在场,很快就曲终人散,几个大人分别热情邀请首辅夏以纯跟着他们回家住一晚,但却无人过问韩承下榻哪里。   “韩国公,既然首辅大人有去处,我们不如也去客栈早点休息吧!”随行的总管太监,汪公公有些嘲讽的看着韩承。   被封韩国公,被封一府五县之地又如何?还不是因为那个造反的女儿,处处被人看不起,躲着?   如此也好,韩国公也该明白,他所有的一切荣耀,全是皇上恩赐的,离了皇上的恩赐,他韩承什么都不是,若是知趣的,就得好好办好皇上的差事。   “嗯,有劳公公了!”韩承装作没有看到汪公公眼里的那抹嘲讽,微微笑着回应对方。   这些算什么?再过几天,自己就能见到小满母女了!忍!为了女儿,为了妻子,自己什么都能忍!   韩承早早跟着汪公公等人,住在了布政使大人安排的酒楼下榻,而首辅几个文臣,则是被省府的几个大人热情瓜分了带回家招待了。   如此热情,不仅仅是因为联络感情需要,更重要的还是想避开锦衣卫太监等人,打听京城确实的消息,在地方的人,尽管也能听到京城消息,但终究不如本来就在京城的这些官员。   “首辅大人,老师,学生告退了!”   柳玉清在为两位大人倒茶之后,拱手自觉退出老师的书房,柳玉清看的出来,首辅夏以纯是要跟老师说些贴己*的话,自己不方便在场,也不愿意在场。   可惜,自己没有小满那样厉害的功夫,不然自己倒是可以趁夜,偷偷潜入岳父的屋里,跟他说说自己知道的一切,也听听他在京城的遭遇。   出来的玉清,在快到自家人住的小院子的门的时候,忽然偶遇老师的小女儿,穆晚清,便急忙测过身,低头行礼站在院门边缘,等对方先过。自己再进去,免得显得无礼。   “喂,柳玉清,听说你岳父来了?”   穆晚清见到柳玉清,并没有如大家闺秀一般,羞涩避开,又或者直接大大方方的越过去,反而是带着嘲笑的面容,站在了柳玉清面前。   哼,一个赘婿而已!却偏偏得了自己父亲的喜欢,自从他到了自家之后,爹为了栽培他,连家里的两个哥哥都不管,每次见到哥哥们,不是打就是骂,还时常用这个人来比自己的两个哥哥。   他有什么好能比得上自己的两个哥哥?不就是长得好看一些?一个赘婿,若是长得不好看,人家也看不上不是?   呸!小白脸一个,如今却赖上了自家了!知趣的就应该趁早离开,带着他家的那对乡巴佬爹娘离开,自家凭什么白白养着他一家人?   最可恨的还是,他从前的妻子韩小满,可是胆大包天的造反呢!   尽管现在皇上封了韩小满的爹为韩国公,又将临汾一府五县封给韩国公,但连自己一个女子也看的出来,这些不过是皇上的权宜之计罢了!   等着瞧,皇上迟早会收拾韩家一家人的,万一皇上想起来眼前的柳玉清曾经是韩小满赘婿,迁怒自家的话,就太冤枉了!   不论如何,自己一定要背着爹赶走柳玉清这个小白脸!   “回禀小姐,是从前的岳父,如今不是了!”柳玉清稍作停顿之后,如此回答了。   “你倒是知趣的,知道跟韩国公这样的人,划分界限,可是你怎么不替我爹想想的?   我爹对你这么好,你却赖上我爹,还拖家带口的白白吃喝我们家的,你一个男人,好意思么?我们家欠你们家的吗?”   穆晚清在家年纪最小,上头有两个嫡亲哥哥护着,在家从来都是被捧在手心的。   本来穆晚清初次见到柳玉清,还忍不住的心跳加速的,但随着自己对柳玉清的了解,才得知爹看重的这个学生,竟然是个不要脸的赘婿?   再加上最近出去参加姑娘们的宴会,屡屡被人嘲讽自家收留这样一家乡巴佬,顿时感觉颜面无存。   今天早上,大哥不就是带着小侄子出去玩了一下,却被爹狠狠的打了一顿,自己在一边听着,都觉得脸面全无,合着爹眼里,自家哥哥们什么都不好,全是那个柳玉清最好?   那柳玉清再好,也不过是人家不要的赘婿而已!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皇上想起来,他是反贼韩小满的赘婿,那时候就连累全家了!   穆晚清为了彻底撵走这样的祸害,故意堵在柳玉清一家人住的院子门口,大声骂了起来对方,就是让柳玉清一家人都能听到才好。   穆晚清也是赌了一口气,趁着首辅今晚下榻自家,笃定柳玉清要脸的离开自家,等爹发觉了,自己早就撵走这一家子了,爹只有自己一个女儿,自己才不会怕他呢!再说自己还有娘护着呢!   “对不起,学生明天一早就出去找地方搬出去!”柳玉清陡然间脸色发白,从自己进老师家这天起,自己就尽量避让开老师以外的穆家人。   不用别人说,自己也知道寄人篱下是惹人嫌弃的,但因为老师执意,加上自己也想借老师的势力,尽早成长起来。   果不其然,终究惹人嫌弃了!   “还等明天?难道你还想等明天我爹给你撑腰,惹的我爹打骂我们,你才高兴?   真没有看出来啊,你一个学生,心思却如此歹毒?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家都快没有宁日了,因为你,我爹今天早上狠狠打了我大哥!   我大哥哪儿惹了你?不就是带着我侄子出去玩了一趟,就被打的遍体鳞伤,都是你害的啊!你滚!带着你一家人都滚出我们家!”   穆晚清本以为自己这么明显撵他走,有点志气的,当场就应该滚蛋了,谁知道他脸皮那么厚,竟然还装死的要等到明天早上?   到了明天早上,爹得知此事,还能让他走了?   一定要先撵走,这样,即使爹知道,对方也不好意思在厚着脸皮回到自己家里面来才行!   “晚清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跟我一起走吧,也让柳案首,休息吧!”   就在穆晚清发火提高声音的时候,穆宗明的庶女,比穆晚清大一岁的穆晚秋徐徐而来,整个人表现的婉约大气。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下贱婢女生的,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做什么?滚回你的地方,别胡乱败坏我们家家风!”   十四岁的穆晚清骂起来自己庶女姐姐,底气十足,穆晚秋的生母,是自己母亲的贴身丫鬟提拔成姨娘的,这一辈子,她休想以姐姐身份,对自己指手画脚。   都是下贱的东西,当年若非娘生病,被她姨娘得了机会爬上爹的床,能有她这样的贱种出来?   呸!她的姨娘会勾引人,生出来的她也会勾引人,这么晚过来,肯定是被柳玉清那小白脸给迷住了!   真够不要脸的!她自己恬不知耻跑了勾引男人,还一副大义的规劝自己,装什么贤良淑德?底子里面还不是贱种一个?   “妹妹,我是听到你的声音才过来的,今天家中有要紧的客人,我们可别惊扰了客人,惹爹生气!走,快跟姐姐回去吧!   柳案首,你别介意,我妹妹一向心直口快,但心思是好的,只是因为太心疼我大哥罢了!”   穆晚秋婉约的身段,婉约的声音,大气的气度,令人心生好感。   但柳玉清却是没了心思欣赏这样的大家闺秀,看来,自己介入了后宅女子之争了。   自己此时不能走,走就太让自己老是下不了台了,但是不走,老师的嫡女又对自己不依不饶。   “玉清,走,我们走,你大哥大嫂住在城里面,我们过去找你大哥大嫂去!”   柳秦氏早就在里面听的火冒三丈了,又不是自家儿子死皮赖脸的要住你们家来的,还不是穆大人盛情邀请我儿子的?   别以为你们家施舍我们家似的,没有好处,谁是傻子?一准是穆大人看重自己儿子的前程了,稀奇什么?等儿子考中举人,还稀罕你们家?   “胡说什么?回去!这位小姐,我儿子刚刚也说了,明天早上,我们辞别了穆大人之后,一定走!”   柳福成一把扯回自己的女人,制止她发怒置气之下,带着玉清临夜走人。   这是随便能走的时候吗?这样不辞而别的临夜走了,不是打脸穆大人?儿子能得穆大人的眼,要紧的是穆大人的态度,而不是这些没有眼力见的女人的态度。   “抱歉了,穆小姐,我爹说的也正是我说的,我刚刚从穆大人那边出来,首辅大人正有话要跟大人相谈。   学生在此发誓,明天一早,必定带着全家人去投奔我们城中的兄长,如果做不到,就让我柳玉清一辈子不得高中,碌碌无为,被人耻笑!”   当中爹娘跟穆老师家两个女儿的面,柳玉清也不好说什么恶毒的天打雷劈之类的誓言,便用自己科举来发誓。   “怎么?还想跟我来一招缓兵之计?我要你们现在就走,明天早上,我自然会跟我爹说去的!”   穆晚清被这一家人说的更加坚定了临夜撵走的心思,不然,明天爹得知了这件事,肯定不能成功了。   “大人,玲姨娘有要事回禀!”就在柳玉清一家人进退两难之际,穆晚秋的姨娘,林玲一副忧心忡忡的跑去回禀大人,穆晚清正在撵柳玉清一家人离开呢!   “什么?这个孽畜!谁给她的胆子的!大人,对不起,您稍等一会,我去看看就来!”   本来穆宗明被自己妾如此打扰,很是生气的,但听到她回禀的事之后,便更是生气了,若是真的让自己女儿临夜撵走了玉清一家人,自己的脸面就丢尽了!   现如今,整个晋中省的官员,谁不知道玉清是自己的爱徒?自己如今无论办什么事,都将玉清带着,便是晋中省的普通官员见了玉清,都会给几分面子,谁知道到了自家,玉清却被自己的女儿给羞辱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   “去吧,我也陪你看看去!”   首辅夏以纯原本也不是如此八卦之人,但对方是韩小满的赘婿,这个八卦,还是让首辅夏以纯忍不住的想看看了。   见微知著!她韩小满能看上什么人,便有什么样的眼光!   今天在晚宴期间,那个柳玉清表现的太刻意安静了!韩承从前是他的岳父,现在两人共同抛弃了结发妻子,按道理,两人之间,不应该有什么根本矛盾,但今天两人似乎有些刻意疏离了!   “夜已经晚了,你们都请回吧,我柳玉清既然开口明天早上离开,就一定离开,只是今晚不能仓促离开,还请见谅!”   柳玉清发誓之后,还以为穆晚清会松口,谁知道这个少女,对自家一副不依不饶的强硬之态,让自己一家人好生为难。   若是前世,自己绝不会受这样的屈辱,但这一世的自己,不能随性而为!   否则自己当众抛弃小满,便毫无意义!小满如今靠着自己,已经成功获得了临汾一府五县,自己一个堂堂男子,不能真的毫无建树。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在庆武的纯臣阵营里面站稳脚跟,一如小满说的那样,她要的不仅仅是庆武的天下,还要治理天下的有识之士。   自己在这个阵营队伍里,才能更加清楚的了解,哪些人比较清正,比较变通,可以为小满所用,哪些人不过是沽名钓誉的小人而已!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赖在我们家么?你不过是我爹的学生,又不是我爹的儿子,凭什么带着你的一家人都住在我们家里?   你那个娘,住在我们家里,还一副我们家欠了她似的,我就不懂了,寄人篱下的人,也能这么理直气壮?凭什么啊?”   穆晚清又气又急,自己已经说到如此地步了,这个小白脸偏偏死活不松口,非要明天早上见了爹再说,这不是赖自家是什么?   “穆小姐,请回吧!明天一早,学生必定请辞,还请放心!”   柳玉清不得不厚着脸皮,罔顾对方对自己一家人的羞辱,谁让自家人寄人篱下呢?   “哈!我放心?我放心什么?放心你一家人就是死皮赖脸?我今天还真见识了,人不要脸起来,简直无懈可击啊!”   “放肆!穆晚清,谁给你的胆子!”   就在穆晚清恼羞成怒,再接再厉撵走柳玉清一家人的时候,穆宗明在自己的妾,林玲的带领下,来到了柳玉清一家院子这边,正好听到了自己女儿的嚣张之言。   夏以纯听到这一段之后,对这个年少的柳玉清案首,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换成一般年轻气盛的,肯定是受不了的当场走人,换成年纪大的,但却要点脸面的,也会忍不住的甩袖离开了,哪会如此厚着脸皮要求再赖一个晚上的?   不过他若是跟普通人一样,甩袖走人,无异于打穆宗明一个耳光,摆明了让穆宗明难堪。   从这点来说,这个小子,有耐心,懂人情!不与女子一般见识,坚持己见,难怪穆宗明如此看重这个小子,有点本事。   由此可见,那个韩小满的眼力见,也不是一般的好。   “穆大人,我们还有一个大儿子住在城里,回头我们一家人就收拾好,投奔大儿子去,这些天,多谢穆大人对玉清的教导了,民妇谢谢大人了!”   柳秦氏见到穆大人过来,顿时忍不住的挤兑起来穆大人,刚刚实在是被他女儿气死了!   自从来到穆大人的家里,自己也知道寄人篱下要处处陪着小心,可就是这样,还是被穆家下人处处刁难,处处嘲笑,害的自己一家人从没抬起来头,恨不得不出这个小院子才好。   自己一家都这样小心翼翼了,结果还是被人堵在门口撵人,自己一家人的脸,可真是丢尽了!   好在玉润一家也住在城里面,自己前几天还去看了一下他们,当时玉润还跟自己说,让自己带玉清去他们家住的,不过当时穆大人一定要自家住他们家,自己这才说不去玉润那边住的。   如今自家落难,被人家嫌弃,到不如借住玉润家一段时日,等玉清高中举人,自然都好了!   “玉清,你跟我来!你给我回去,一个月之内不许出来!”   ☆、211 深谈   穆宗明此时不好太过当面发作自己嫡女,也拉不下脸面,劝玉清爹娘息怒,只好想带走玉清,由玉清回头好好劝劝他的家人。   “老师息怒!自古亲疏有别,这件事本就是学生考虑不周,如今,还有一个月即将过年,爹娘想着去大哥那边过年,学生也只好辜负老师一片厚望了。   老师请放心,不论我在哪儿,都一定安心读书,明年的乡试,必定前三名,绝不敢辜负老师的一片苦心,还请老师成全!”   柳玉清婉转的规劝了一下穆宗明,不需要因为自己,迁怒自己儿女,自古本就亲疏有别,老师你对我的看重,已经严重引起了你女儿的嫉妒,这才是这件事的根本原因。   自己也是因为有所求,才会半推半就的顺着老师你的邀请,住到了你家,现在看来,我还是考虑不周,因为我导致你的家庭不稳,最终还是我的过错。   穆宗明何许人也?   本来极为生气自己的女儿,但听到玉清的这番话之后,忽然间明白了自己女儿这么无礼的原因。   回想自己从带回来玉清之后,就好像对家中儿女忽视多了,尤其是每次面对儿子,总感觉处处不如玉清。   自古就说,修身齐家平天下,以及,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可见管理好家,才能安心面对外面的一切,是自己疏忽了!   “是老师疏忽了!委屈你了,既然你有信心明年乡试必中前三名,老师也不会强求你住在这!这样吧,明天早上,老师亲自送你出门!”   穆宗明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忍痛答应,让玉清离开自家,哪怕再舍不得玉清这个学生,也得放手。   谁让自家女儿如此嫉妒玉清,继而撵人?更何况玉清说的理由,如此的光明正大,不过,即便是离开,自己也会安排好人照顾玉清的。   既不会让玉清因为琐事耽搁学业,也不会给玉清机会,冲动之下,跑回去找韩小满。   尽管这个时候,皇上故作忽略了韩小满的造反之罪,还将造反之地,临汾一府五县分封给了韩小满的爹,但以自己之见,这些绝对是皇上的权宜之计。   相信不会太久,韩小满跟韩国公必遭清算,玉清绝不能因此大意之下,遭到牵连。   “学生谢老师成全!”柳玉清感动的一揖到地。   不论穆宗明对小满如何看待,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好,用他的人生观,全力帮助自己成长。   而自己却注定是要利用他的人脉关系的,但愿将来老师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   谈妥之后,穆宗明跟首辅夏以纯返回之后,穆宗明有些尴尬的跟夏以纯自嘲起来。   “我的那个小女儿,被她娘教的有些不谙世事,让大人见笑了!”   “呵呵,我倒是觉得柳玉清的那句话说的好,自古亲疏有别,你对待自己的孩子过于疏忽,让他们不安了,才会觉得柳玉清抢夺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关爱!”   首辅夏以纯笑笑,用柳玉清的谏言,劝慰自己提拔出来的穆宗明。   学生可以看重,可以栽培,但不能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他身上,不然,让自己的儿女如何自处?   “不瞒大人,身处庆武这个时期,我也是忧心忡忡,外人看着我们风光无限,实际上我们过得却是胆战心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碍了贵人的眼。   玉清这个孩子虽然小,但却对时事极为敏锐,很多政事,我甚至觉得他看的比我透彻。   我如此栽培他,也是存着私心的,万一哪一天,我若是出事,以他的资质,也许将来还能有庇佑我家人的那一天!诶!”   “别说了,身为官场之人,谁都存着这样的心思!不过,若是你的孩子,能明白你的心思,也许就不会出现今晚这样的情况。   我见柳玉清能说出亲疏有别的话,也能看出来,你这个学生,确实是重情义的,不然就不会在受到侮辱的时候,还能为你着想。   其实我这一次过来,也是希望你避开京城,就在地方上观望观望。   皇上年纪大了,脾气更是大了,动辄株连九族,远在地方上,有些事眼不见为净,也免得祸及家人!   从前我觉得太孙有可造之才,可惜,经过这一次事情之后,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来之前,我是上折子请求致仕的,但皇上仿若没看到一样,还不由分说,就将宣旨封地的事,让我亲自去办。   老夫自问自己为官多年来,没有一点对不住庆武的地方,可最后临致仕,还得背负如此骂名。   诶,罢了,年纪大了,终究没了热血冲动,总是不舍家中孩子们!等这一次事情之后,我就回家,做个清闲的田舍翁,安享天伦了!”   “大人!你若是死了心,庆武还有什么出路?”穆宗明见首辅去意已决,忽然间感到失去方向一样,满心的不安。   “说实话,我确实是因为没有看到出路,才如此的心灰意冷的!庆武看似一个泱泱大国,但说实话,只要端木靖稍有反意,放眼庆武,真的没人能抵挡端木靖的虎狼之师!   更别说庆武现在,还有不少股的造反势力,此起彼伏的骚扰朝廷,韩小满这一股,能发展成这样,真的是皇家自己作出来的。   不论是太孙,还是太子,但凡有一个人是肯听劝的,临汾一府五县,绝不可能丢失,诶,如今还是自己亲自宣旨去!老夫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首辅夏以纯,对这一次的差事,简直是深恶痛绝,可偏偏因为家人,不得不委曲求全,背负骂名。   “其实,韩小满的真实目的,不仅仅在临汾一府五县,还有泽州一府六县。在韩小满用太子换取了临汾一府五县之后,她就安排人四处抢掠泽州府士绅贾商。   尽管打出来的是土匪的幌子,但泽州土匪早就被我们一锅端了,这泽州府土匪窝还在我们手上,忽然间冒出来几股人数不少的土匪,还能是从哪来的?”   穆宗明对韩小满的目的猜的一点没错,其实韩小满也没打算隐瞒自己的目的,在四处抢掠泽州有钱人的同时,就已经大张旗鼓的宣扬自己即将接手泽州一府六县了。   别说是穆宗明会知道,就是晋中的老百姓,都听说了从泽州府逃出来的人带出来的这样的消息!   “哦?那泽州知府就没有办法了吗?按道理,泽州府至少也该有两千五以上的的卫兵的?”夏以纯有些诧异的问。   “泽州府上次剿匪之后,损失了近两千卫兵,现在泽州府卫兵人数还没有补齐,但是知府派人过来请求支援的时候,陈守纪也安排了两千人给他调度的。   但是,不得不说,韩小满安排出来的几百个土匪,真的是各个身怀高深武功。   最难对付的还是,这些人,时常夜袭,让我们的人,防不胜防。真要是遇上我们追缴的大部队了,这些人能果断丢弃财物,转身走人。   令我们头疼的还是,这些人丢弃财物的时候,全往百姓院子里面丢弃,结果换成我们去百姓院子里面一家家的找回财物。   如此之下,泽州府的农户百姓,对这些土匪欢迎的很,而我们却因此损失不少民心。   如今,说不准什么时候,老百姓的家里就住着土匪,说不准什么老百姓,就给这些土匪打探消息,我们的卫兵再多,也是防不胜防。   这才多长时间?泽州府的士绅贾商,都被韩小满逼的不得不远走他乡,连家产都顾不上了!”   韩小满的这套计策,自然是根据前世的群众方针制定出来的,只要跟百姓融合在一起,别说你泽州知府有两千卫兵,就是有两万卫兵,也无可奈何?   若不然,你有本事将泽州府的全部百姓,都抓起来哈?   “你们就没有抓几个典型包庇土匪的村民?”夏以纯不敢置信的继续问下去。   “抓?怎么没抓?可我们今天抓了一个村民,明天,土匪就能抓一把士绅家的人来逼你交换村民,弄的泽州百姓,更是厌恨朝廷,欢迎那些土匪了!   诶,上次韩小满不得不反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当时,我心里还真是嗤笑的,但现在看来,那韩小满还真是有眼力见的,竟然能抢劫来的钱财粮食,收买人心!   如今,临汾一府五县,甚至于泽州一府六县的百姓,就差天天给韩小满烧香拜佛了!”   确实,韩小满在如此大肆收买民心的同时,也让中元的人,有意引导老百姓信仰大同世界,这才有了百姓信仰韩小满的状态。   两府的百姓,都将韩小满当成了天神转世,是天上神仙下凡来救受苦受难的百姓来的,如此之下,谁不拥护韩小满?   当然了,相对之下,两府被逼的逃出来的士绅贾商,有钱人,可是各个恨死了韩小满。   穆宗明这样的官员,虽然务政的时候,能考虑最底层的百姓,但他们自身却代表了士绅阶层。   如今两府的士绅阶层遭到了韩小满的严厉打击,穆宗明等人,自然也感同身受的理解这些士绅。   所以,对韩小满这样的造反势力,还是极为痛恨的!   可惜因为太子临走时候说过不能出尔反尔的话,让陈守纪不敢安排太多卫兵前往临汾,只能打着剿匪的幌子,削弱韩小满的力量。   谁知道,韩小满竟然比泥鳅还滑,她的人没损失多少,倒是省府的卫兵,损失近两千。   “这么说,韩小满此人,还真是有些大才!如此,老夫倒是要好好见识见识她,看看她还有多少是我们不知道的!”   夏以纯听了穆宗明的叙述之后,沉默了一下,想象了一下,换成自己是泽州知府,能不能应对这样的韩小满,结果,夏以纯不得不悲哀的发现,哪怕换成自己,也没办法破解韩小满的这套策略。   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官府不作为,也不是卫兵怕死,而是庆武的百姓,对朝廷失去了拥护之心。   尤其是今年大旱,晋中省更是旱情严重,百姓卖儿卖女都吃不饱饭,还能如何指望朝廷?   有奶便是娘!韩小满正是抓住了这个时机,才俘获了如此多的民心!   诶,若是皇上,太子,太孙有一个人能跟韩小满这样懂的民心的话,如何能让自己灰心至此?   但凡皇家里面,有一个龙子龙孙明白民心可贵,自己也不会如此灰心啊!   穆宗明跟夏以纯两人这一夜,几乎彻夜长谈,更多的再也不是奋发进取,而是明哲保身,都对庆武失去了信心,想着如何才能保全家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柳玉清跪拜穆宗明,郑重辞别。   “老师,学生此去必定不会耽搁学业,请老师保重!”   在跪着的柳玉清身后,柳福成,柳秦氏,玉香,玉志四人也跟着跪下来感恩穆大人。   “快快起来!玉清,这是老师的一点心意,你带上,别为了些许小事操心,耽搁学业。   若是出去之后,在外遇上难事,一定要及时的来找老师,万不可因为这些俗世,耽搁学业!   明贤,你从此就跟着玉清,一定要照顾好玉清,若是玉清有任何差池,我维你是问!”   穆宗明临夜给自己的学生,准备了五十两白银,还有一个功夫不错的护卫,明贤。   如此,自己才能放心让玉清离开!万一真的遇上什么事,还有明贤回来通知自己。   “老师,这些学生都收下了!请老师放心,学生在外,绝不敢放松学业,老师,学生就此拜别!”   柳玉清没敢推辞老师的一番好意,尽管如此,一定会被老师的家人,甚至仆人看低,但若是不收,老师的心里,必定因此耿耿于怀,甚至因此迁怒他的家人。   本就寄人篱下,本就对老师有所图谋,今日收到老师的馈赠跟栽培,他日,自己必当极力维护老师一家人。   但愿有一天,老师能认同小满的大同世界!   穆宗明满心沉重看着玉清一家人走入街头直到看不见,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是时候,跟自己的的儿子,好好谈谈这些政事了,至于两个女儿,还是要让妻子,严加约束。   日后没有必要,一些宴会就不必参加了,如今时局不稳,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人!   本以为纯臣都看中了太孙的,谁知道太子回来之后,皇上对太子的看重,又叫有心人动摇了!   柳玉清离开之后,首辅夏以纯才收拾好自己,不徐不疾的跟穆宗明辞别起来。   “娘,你将钱拿着吧!”柳玉清带着家人,走出那条街之后,才将老师塞进自己手里的五十两的银票,交给了自己娘。   其实自己手里并不缺钱,自己跟岳父两人在决定好了离开小满她们之后,小满就将自己跟岳父的内衣鞋子里面,各缝了几处几百两的银票,以备不时之需的。   “玉清?你叫我拿着?好,好,娘一定都给你收好,一定给你收好了!”   柳秦氏见儿子愿意将全部的钱都给自己,顿时感动不已,曾经三番五次的伤害这个儿子,如今儿子还能跟从前那样完全信任自己?   自己的儿子,终究是自己的儿子!   “爹,娘,大哥那边,还是别去了,我们去城外的乡下,租住一间院子吧?”   柳玉清见娘收拾好了自己给的五十两银子之后,才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大哥大嫂那边,自己绝不想过去,出族了便是出族了,藕断丝连的,将来有的被他拖累的,尤其是自己还要为小满帮忙,万一被他察觉什么,就害死人了。   自己的大哥大嫂,对小满是半点感恩之心都没有,至今还恨着小满,害的他们丢了上溪村的那个大瓦房。   他们也不想想,那个大瓦房,是他们自己花钱建造的么?便是爹娘住的那个瓦房也是小满花钱建造的,既然大哥大嫂他们如此的没有亲情,自己何必凑上去,到他家寄人篱下?   “什么?不去你大哥家?你大哥那能住得下,干嘛还浪费钱租住院子?再说我们一家人都在一个城里,却不住在一起不是叫人笑话?”   柳秦氏当即没办法理解玉清的决定,尤其是之前在穆大人家里,玉清说的还是住在他大哥家里的,怎么出来就变卦了呢?   “爹,娘,你们都忘记了么?出族就是出族,没有可能再回到从前,明贤,你记住,从现在起,你既然是我的人,就一切听我的,不然,我可不敢用你!”   柳玉清见自己娘一副不肯听自己的态度,顿时强硬起来。   只要搞定穆大人送给自己的护卫,爹娘若是执意住大哥那边,自己不会阻拦他们,但自己会带着玉香玉志出城另外寻找院子租住。   “是,主子,明贤明白!一切都听从主子的吩咐!”二十岁的明贤,面对柳玉清的忽然发问,当即表态。   不过心里面却明白,若是小主子,想偷偷回临汾的话,自己会暗地里通告穆大人的,但出面阻止的,绝不会是自己,这点穆大人也交代过的。   ☆、212 陌路人   “玉清?你听娘一次,现在外面这么乱,哪有在城里面安全?万一遇上土匪什么的可怎么办?”   柳秦氏苦口婆心劝着这个固执的儿子。心里更多的还是希望,自己的几个儿女,能亲近起来。   “玉志,玉香,你们跟我走,都给我记住,我们才是亲兄弟,柳玉润在宁阳的时候,就已经出族了。   他们一房不再是我们的亲人,日后相见,就当成陌路人,都记住三哥的话了么?”   土匪?   柳玉清一听到娘说土匪,就忍不住的心酸的厉害,说谁土匪呢?说小满吗?   小满就是做了土匪又怎么了?就是造反又怎么了?现在的那个老皇上,他从前就不是土匪么?   罢了,爹娘如何想,自己真的不想再掰过来他们,但是弟弟妹妹,却不能不严加管教。   柳秦氏当场脸色发白,没有想到玉清对他大哥,真的没了兄弟之情!甚至为了这个,连自己跟他爹,都随时可以甩手不管似的。   “玉清,你拿主意吧!你大哥那边,诶,各走各的路吧!”柳福成闷闷的支持了柳玉清的决定,但心中还是疼痛的,都是自己的儿子啊!   尤其是在这个乱世,一家人就不能摒弃前嫌,互相帮衬着在这个乱世立足吗?   诶,怪谁呢?怪玉润夫妻绝情?还是怪自己没有将玉润这个儿子管教好?   好在两边都过的好好的,没遇上什么难事,分开各过各的就各过各的的吧!   “晓梅?他爹,快看?对面的玉润,还有家宝?”   就在此时,柳秦氏忽然看到柳玉润夫妻两人正好抱着家宝从布店出来,便忍不住的叫了起来。   双方相隔也就是一条街,一个在街这边,一个在街那边。   柳玉清大哥大嫂,顺着声音望了过来,停顿了一秒钟,柳玉清的大嫂,当即以为柳玉清他们一家是被人赶出来了,因为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背着大包裹,当初从宁阳出来的时候,就是背着这样的包裹的。   “你爹娘他们被赶出来了,我们快走,就当没看到!”   柳玉清大嫂,反应过来之后,拉着抱着家宝的柳玉润就跑人,权当没有看到人,回家之后赶紧将院子门关死了!   别想投奔自己,那么多人白吃白喝自家的!   肯定是因为韩小满的事,玉清才会被穆大人赶了出来,自家这个时候,才不能沾染柳玉清这个祸害呢!   方晓梅在省城里面,没少听到关于反贼韩小满的消息,说的可全是韩小满如何如何心狠手辣,如何天怒人怨什么的。   毕竟传出来消息的,基本上都是不得不从两府逃出来的大户人家,这些人如何能对韩小满有好感?都恨死了好不好?   “谁?我爹娘他们被赶出来了?”柳玉润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妻子的意思,顿时也转身跑人。   “爷爷?奶奶?”谁知道被抱着的柳家宝,却看到的对面的柳秦氏他们,当即叫唤起来。   柳秦氏大声唉唉的答应了两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夫妻两人,跑的没了影子。   柳福成面色难堪至极,难怪玉清坚定的不愿意去他大哥家?   柳玉润,他果然当自己一家人是陌路人了!   柳玉清却冷冷的笑了!如此最好不过!谁也别想着牵扯不清的,爹娘现在也该死心了吧?   这还没投奔他们家呢,不过是遇上而已,就如此做法了,若是真到了他家门口,怕是连门都不会给自家打开。   除非明年自己能中举,否则,他们一家人,绝不会白白供应自己一家这么多人的吃喝。   “爹,娘,走吧,出城后就在城外找一个农家院子,住到明年考试吧!”   柳玉清不想住在城里面,是有私心的,若是可以,自己想带着爹娘家人,住到于大娘一家去。   真的很想见见小满。若是于大勇能帮自己递信给小满,自己这段时间里,就有机会偷偷见到小满。   自己也想通过于大勇,跟小满互通消息,像现在这样,自己跟小满断绝了消息的日子,真的是很难煎熬。   小满也曾经说过,等她安定下来,她会亲自去见于大勇,说明她跟自己现在的情况。   如今小满的临汾一府五县已经稳定了一段时间,甚至连泽州一府六县,都被小满折服了,泽州府跟于大娘家相隔不远,说不定小满已经联系了于大勇了。   自己带着爹娘他们,假装对沿途的院子,一路嫌贵,嫌各种不好的,寻找到于大娘家去吧!   “叔,婶,你们这是投奔亲戚还是逃荒啊?怎么是往这边逃的?”   就在柳玉清带着一家人出了省城,才走几里的样子,后面忽然传来问话的年轻男人的声音。   来人正是于大勇!   于大勇得了韩小满的重用,不仅仅全权负责万亩良田的蔬菜,还有万亩良田里面散养的大量鸡鸭,如今于大勇,每天都带着佃户,往附近的几个城里面送蔬菜,也送已经长大可以开吃的小鸡。   还别说,将万亩的良田种上各种蔬菜,加上散养这些鸡鸭,反而收益比种粮食高多了,几个村的主子的佃户,都得了实惠,家家都能一天三顿的吃饱饭了呢。   前几天,自己还见到了主子,这才知道,主子要办的事是多大的事,也知道了主子的夫婿柳玉清,是假装跟主子断绝关系的。   自己以后不仅仅要帮主子管理好着万亩良田,还要帮主子跟柳玉清传递消息。   这个好办,自己现在每天都要驾车去晋中城里的,只要看的柳相公,就一定能说得上话。   若是得了柳相公的消息,就带上蔬菜鸡鸭去泽州府贩卖,便可以将消息传递给主子了。   谁知道今天还真是巧了,被自己看到了前面的柳相公,看起来,柳相公身边的这几个人,应该是一起的,先试探着看看!   “呦?小伙子这是去哪儿呢?我们可不是投奔亲戚,也不是逃荒的,就是想租住一个安静的院子,我这个儿子是个秀才,明年可是要考乡试的呢!”   柳秦氏从出城之后,人也回神不少,遇上于大勇主动问话,也能露出笑脸回话。   柳秦氏先亮出来儿子玉清读书人的身份,不仅仅是想得到旁人的敬重,也是想从他嘴里看看,能不能有合适的院子住下来。   柳玉清的脸色,忽然间柔和起来,于大勇竟然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却主动问话自己爹娘,说明什么?   说明小满去过于家村,跟于大勇交代过了!   一直提的高高的心,陡然间轻松不少,尽管穆老师几乎将所有身边的政事都说给自己听,让自己分析着看看,但是,关于小满跟临汾那边的消息,穆老师是半点都不愿意跟自己谈的。   穆老师应该是看的出来,自己是向着小满的,哪怕是不得已的离开,但心里还是向着的,所以自己在穆老师的身边,可以得到很多其他政事消息,但偏偏得不到小满的消息。   没想到出府就能遇上于大勇,真是万幸。   “租住一个安静的院子?叔,婶,若是你们不嫌我们家稍微远一点的话,我家倒是有个独门的院子。   那个院子是我一个人住的,本是准备着将来找个媳妇的,不过,现在我还不着急,不若就借给你们住下,我也想借这位相公的好运道,带的发旺我家呢!”   于大勇当即接过来柳秦氏的话,热情邀请柳相公一家人住自己刚刚为主子准备好的砖瓦院子。   这个砖瓦院子不在自己村上,而是在离自己村十来里的村子里,那个村子里面,也有主子的良田。   那个院子本是一家毕竟富裕的农户,可这一季旱季,逼的他们家,差点活不下去,尤其是被流民抢掠的,最后不得不连田带房子的卖了。   当时自己是买了他们家的田的,但房子是贱卖给了附近有钱村民,谁知道随着主子的造反,这边的有钱人,竟然也有卖房卖地出逃的。   这边离泽州府还隔着一个台甫府呢,这些人也真是!不过跑了也好,跑了这些有钱人,这些人的田地,自己都可以替主子吞下来!正好现在那万亩田地的蔬菜,鸡鸭也产生大量利润了。   “小伙子,可不能白住,租金还是要给的,就是不知道你家的那个院子有多大,几间房子?半年租金多少?”   柳秦氏满心高兴的继续跟于大勇攀谈打听着,没想到这么巧就遇上了有空置的院子可以租住的。先打听好价钱再说。   “叔,婶,都说了不要租金,那个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不凡住着,等这位小相公高中举人之后,我家那个院子,保住发旺起来!”   于大勇可不敢收租金,小相公可是主子的相公呢!   “小伙子,那我问问你,你那个院子,从前有没有办过什么红白之事?”柳福成忽然插言问道。   这个小伙子看起来是忠厚老实人,对人尤为热情,可天底下就没有白白便宜的事。   万一他的那个院子从前出过这样的事,急需要人进去压一压,自家宁愿多花钱,也不能贪这样的便宜。   “噢?这哪能呢?我于大勇发誓,绝没有的事,不然就叫我天打雷劈!   这样吧,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不算远,坐我的马车,两个时辰就到了,进了村子,你们自己再打听打听。   这位小相公,考试可不能马虎,住的地方若是不省心,怕是连考试都没有精力考。   我家的那个院子,雅致幽静,村里的村民,也都是朴实人,我呢,还住在自己的老家,现在专门给人打理田产,整天里忙的很,也没工夫住自己的院子。   我也是听人说,自家院子不能老是空着,这才请你们过去住着的,再说了,若是明年这位小相公中举了,我那个院子,顿时就身价倍增呢!”   于大勇被柳福成这么一问,吓得赶紧举手发誓,绝没有办过红白之事。村里人都明白,一般人是不会买办过红白之事的房子的。   “爹,娘,既然这位大哥如此盛情,我们就去看看吧,顺便也多问问村里人,你叫于大勇?”   柳玉清有意让自己爹娘先跟于大勇多说说话之后,自己才一锤定音的拿出决定,先跟着于大勇进村再说。   自己这么做,谁也看不出来,自己跟于大勇是认识的,哪怕身边的明贤,见过世面的,也绝看不出来自己是认识于大勇的。   再说了,于大勇将自己安排的挺好,不仅仅有个单独的院子,还不在于家村里,真的挺好。   如此,自己也不必担心于家村的人,见了自己之后,难免热情关心的问起来小满的事。   穆老师将明贤照顾自己,其实何尝没有监看自己的意思?   明贤眉头打结,是不是离晋中城远了一些?万一发现土匪,临时进城也不方便。   可惜,自己暂时不能表态,只能等时机,回禀大人,让大人劝劝小主子吧!   “柳相公,这个村,叫莺山村,村里有百十户人家,大多数是佃户,今年大旱,家家户户过的都很难,亏得省府大人们发了粮食,不然这个村子,一大半的人都只能出去要饭吃。   我们家的田,也是因为大旱,颗粒无收,后来天气一直这么热,我们家索性就没种粮食,改种蔬菜瓜果,谁知道这么胡乱种着,反而比种粮食划算多了!   要不然我也没那个钱买下来这个院子,你们进来看看,是不是很幽静雅致?后面虽然是莺山,但这个山不算高,这么多年来没出过大家伙。   再说了这年头,山里头的大家伙小家伙的也不敢冒头,若是叫村里人看到了,眼珠子都能瞪出来,一准全村人都扑上去,喝点肉汤也是香的呢!”   于大勇这话说的是实话,这个山跟嵩山山脉虽然是连着的,但整体不高,山里面这么多年,真的从没有出现过大家伙。   倒是野鸡野兔獐子什么的,偶然的窜出来几个,倒是便宜了村里人,再说靠着这个莺山,村里人用柴方便多了。   主子看了自己的院子,连连夸好,还说后面有空的时候,会过来住几天的。   韩小满看了这个院子,第一想到的便是方便。   自己若是带上旺财,或者骑着小灰灰,小白白从山里出没的话,谁知道自己出没过的痕迹?   不说自己悄悄过来约见玉清跟爹,便是自己悄悄过来,打理这边万亩良田,或者是进省城晋中办点事,也方便啊!谁让晋中城,有两个方向,可以直接从陡峭的嵩山上进入的?   上一次自己带着玉清在嵩山走偏了,不是就稀里糊涂的走到了晋中省城的么?   这个院子,可以作为自己的隐蔽落脚点,将来打探好路线,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地盘能扩大到一省之地呢?   “确实不错,你还是说个价钱吧,不然我也不方便住下来,先租半年的吧!”   柳玉清温和的笑着看着于大勇,语气是笃定的,租金不给,不仅仅落人口实,让穆老师得知了,也不好看。   穆老师临走还特意送了自己五十两银子,如果自己连村民的租金都舍不得给,岂不是自毁形象?   “啊?真的要给啊?那这样吧,半年租金,一两银子吧?这个院子里面,你们可以随意种点蔬菜水果的,都可以,厨房里面的餐具,随便用,走的时候,洗干净就成!   哦,那边的杂物间,你们需要什么,都可以进去取,院子里面的井水是能喝的,放心用!   这一间房子,你们给我留着,其余的房间,你们都可以随意使用,里面的床,家具,都可以使用,没关系的!   若是还缺什么,也可以跟我说,我们这个村子蛮大的,有打铁匠,也有木匠,有弹棉花的,还有大夫呢!”   于大勇见柳相公一定要交租金,稍微一想,也不死脑筋的劝了,回头还不是可以将钱还给主子?   自己少要一点,一两柳相公应该能拿出来的吧?幸亏前两天,自己从城里面准备了一应用物,柳相公住下来,倒也不会缺什么。   不过东边这一间最大的房间,上次主子来的时候过,以后她过来的话,会住在那间房间,现在,暂时还是空着那间吧,等自己传递了消息给主子再说!   潜意识里面,于大勇还是将韩小满放在第一位的。   “好,一两就一两,我们定下来了!你家院子里面的物事,我另外再用一两银子租用吧,等我们离开的时候,我们一定清理干净,物归原主!”   柳玉清微微一笑,给于大勇加了一两银子租金,身边的明贤,已经是满眼的疑惑了。   这间院子,里外都是砖瓦墙,院子里面是六间配齐家具的房子,院子里面还有两亩地的样子,种上了几株枣树,几株桃树,还有一些零散的月季花,以及蔬菜,看的出来,这个院子,还是最近清理过的,显得很是干净舒适。   这么好的院子,对方如此的热情,也难怪明贤充满疑惑。   进村的时候,明贤就已经主动的替自己打听了,村里的情况很是正常,村民们看起来极为淳朴。   ☆、213 不必矫情   只是这个院子,过于优越了,自己不能不多添增一两银子,消除明贤的猜忌之心。   “啊?好好,一起二两就二两,柳相公你可真是好人,好人一定有好报,明年的乡试,必定能高中的!我的这个院子,将来说出去也是有面子的!住过举人老爷呢!呵呵!”   于大勇现在是,柳玉清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矫情那一两二两的银子干嘛?不都是主子的么?   明贤听了这个小伙子的话之后,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自己也是的,人家小伙子早就说的清楚了,哪怕被柳相公白住这个院子,他也不会亏本的,还真如他说的那样,这个院子将来出个举人老爷,房子的运道自然是不必说的,确实是不会亏本的。   只是他怎么会对柳相公高中如此信任呢?要知道大多数的秀才,考一辈子也只是一个秀才,举人老爷可不是那么容易考出来的。   但,柳相公却必定高中举人的,而且柳相公自己也说了,必定高中前三名!   若是碰上柳相公高中解元的话,这个小伙子,今天的善举,可就发了!更何况还有一点情意在,将来柳相公看在他今天的善意上面,有机会的话,多少也会照顾他一些的。   几次跟柳玉清说话下来,于大勇这才借故拉着柳玉清到处介绍院子四周,还有边上的邻居,终于撇开了旁人的时候,于大勇才轻轻的问柳玉清有什么话需要传给主子的。   柳玉清一顿,自从离开小满之后,自己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跟小满说。   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应该跟小满说说省府大人们对泽州土匪的打算,以及对临汾一府五县的真实打算。   但可惜,这些消息,自己被穆老师排除在外了,自己任何的臆测,都容易对小满造成损失。   最终,柳玉清不得不颓废感觉,自己真是无用啊!   “就告诉她,让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明年乡试一定高中解元!”   柳玉清最终不得不憋出来这句话,其实柳玉清很想让于大勇带话给小满,自己想她,非常非常的想见她。   但自己不是真的毛头小伙子,如何能在小满最忙,最要紧的时刻,说这样的话来分她的心呢?   只要她好好的,自己才能安心,去筹谋未来!   于大勇得了柳玉清的话,这才不急不慢的,跟柳玉清的家里人挨个打了一个招呼,连穆大人送给柳相公的护卫,明贤,于大勇也没有疏忽,依旧是憨厚热情的打过招呼,这才笑眯眯的退下,并约好了过几天再来拿碎的二两银子。   柳玉清故意这么约定的,如此,过几天,也许自己就能得知小满的最新消息的。   自己就当没有碎银子,也不会借用明贤身上的碎银子,明贤刚刚掏出来的也不过一两多的碎银子。   早上离开的时候,穆大人给的是五十两的银票,是明贤看到的,而且从宁阳出来后,自己一向装作无钱在身的,连爹娘家人都不知道自己内衣鞋子里面,小满给缝了银票的。   “爹,娘,你们带着玉志玉香先在家里收拾一番,我去跟村长打打招呼,看看村里人平日里到哪儿买东西好,一会我就跟着明贤去采买一点棉衣棉被什么的,再买点米油这些东西!”   柳玉清也想好好了解一些村里的情况,绝不能两眼一抹黑,哪怕身边有会武功的明贤保护自己,但自己也不能太过大意。   相信明贤这个时候,也想出去打听打听。   柳福成一顿,本想张口阻止玉清出去,这些琐事,让自己去做就好,玉清应该专心读书才是。   但看到玉清的笃定眼神,柳福成还是忍了下来,让玉清出去见见村长也好,到了一个村子,还是要跟村里人认识认识的,玉清是个秀才,到哪都是受人敬重的。   “他娘,你自己看着收拾收拾,去跟着玉清一起去见见村长,玉清,我跟你一起去吧!”   柳福成交代了妻子之后,主动跟着玉清出面,自己认识村长之后,以后有事的话,也不需要打扰了玉清。   柳玉清见爹跟着自己出门,没有说什么,而是率先走在最前面,先去再次打招呼最近的邻居,四十来岁的林承恩猎户。   “林叔,学生玉清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带我们去村长家,我们一家人初来乍到的,也该去见见村长!”   柳玉清走了一小段下坡村路,一会就到了最近的邻居,猎户林承恩的家门口。   “好说好说,正好我也得空,孩子娘,你在家看着点孩子,我去村长家,去去就回来!”   林承恩一边回头对着院子里面的妻子吩咐了一声,一边利索的丢下手里的活计,领着柳玉清父子,加上明贤一起去村长家。   林承恩对柳玉清的第一印象挺好的,实在是柳玉清的面相长得太过好看,又是个读书人,自然忍不住的心生敬意。   “村长!村长在家吗?”林承恩带着柳玉清穿过了七八家的土墙院子之后,定在了一家砖瓦墙的院子门外,对着里面叫了起来。   第一印象,柳玉清感到了村长家条件不差,甚至算好,不然不会是砖瓦墙的院子。   “来啦!在家呢!”随着爽朗的老人声音,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从院子里面,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脸上还带着笑容。   “村长,这是我们家村新来的住户,就租住在隔壁于掌柜的家里,这位柳相公,可是个秀才老爷,明年要考乡试的呢!”   林承恩将柳玉清的基本情况,跟老村长,杨万石交代一声。   “秀才老爷?了不起,真了不起,快请进来说话!”   老村长一见柳玉清的样貌,就心生欢喜,谁都喜欢长得好看的,尤其是柳玉清的面相给人感觉特别的正气。   “多谢老村长,学生柳玉清,这是我爹,今天我们初来乍到,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村长担待一二。”柳玉清恭敬的对杨万石村长行礼说着客气话。   “柳相公客气了,既然是一个村子的,以后有什么事,就过来说一声,老朽能帮的,一定帮忙!”   杨万石也客气的拱拱手,回应着对方的客气场面话。   “学生正有要问的,不知道村里人若想买米油布衣这些东西,通常去哪儿采买?”   其实这些,之前于大勇已经在院子里面跟全家人都介绍了一遍,但柳玉清依旧跟村里人打听,为的融入这个村里,也是遮掩自己太过信任于大勇的信息。   这些细节上面,爹娘也许不会在意,但自己相信,穆老师的护卫,不一定注意不到这些细节。   做正常人应该有的一切反应即可。   “这个去镇上采买就成了,我们村的那条路,一直往那个方向走,经过五个村子,就能到我们彩石镇了!   不过,我们村里,也有些做小买卖的,打铁的,弹棉花的,米油这个时候,村里还是紧张的,不然若是往年,连米油也能在村里买的。哦,村里还有一个大夫,不过也就看看村里人,头疼脑热的,其他的大病,他是不看的,还要到镇上的医馆才好。”   杨万石村长,见柳玉清这孩子懂礼的不肯进院子,便站在外面,热情介绍起来村里的情况,这些跟于大勇介绍的都是一样的,不过是言词上有些少许差别而已。   “学生多谢村长!”   “谢谢,谢谢村长!”   柳玉清跟柳福成两人相继谢过村长之后,带着明贤一起回到家里,跟柳秦氏拿了钱,打了招呼之后,三人一起向彩石镇出发了。   不仅仅要采买一些用物,也要熟悉四周的环境,好在彩石镇距离莺山村,并不是很远,步行大半个小时,经过五个村子就到了。   柳福成跟玉清两人最先将柳秦氏嘱咐的东西先买了,然后柳玉清再另外买了一些贴补家用的东西,钱无需太过节约,哪怕就这五十两,也绝对足够自己一家人用到明年乡试结束。   更何况,自己还想故作自力更生的在彩石镇写字摆摊,结识前世印象中的大儒,好像那个隐世大儒,就是住在这一片的,但具体的位置,自己记不清了,从前只知道他是晋中省晋中府人而已。   只记得那个大儒叫宋如,在世家圈内名声显赫,名下有十几个大名鼎鼎的记名学生,都在庆武的地方上,任地方父母官,最低的官职,也是知府。   如果能交结上宋如,那他名下的十几个地方大员的学生,自己也极有可能间接交结上。   前世的四王爷造反的时候,为了给自己正名,攻入晋中城的时候,就几次三番盛情邀请宋如成为他的帝师。   可惜,宋如一门清贵,誓死不从这样的造反之贼,最后竟然被四王爷株连了九族,当宋如被四王爷株连九族之后,宋如名下的十几个地方大员,闻讯相继投靠了太孙,誓死要为宋如报仇雪恨。   不说宋如的这些记名的弟子,事实上庆武还有不少官员是受教过宋如大儒的,便是自己的老师穆宗明,也受教过此人的。   一般人不会得知这样的大儒,只因为此人平时低调的厉害,脾气也有点怪,不喜欢当官,却喜欢一心向学,喜欢自己著作,挑战前人圣学。   在他年纪没现在这么大的时候,因为家族关系,不得不用心教导了十几个记名的弟子,同时也教导了一些一心求学的士子,但所有能得到他教导的士子,无一不是庆武的世家之子。   自己师从了穆老师之后,若是开口询问老师,也许可以得知宋如大儒的确切住址,但那么做却伤害了穆老师,更何况刻意的找过去,不用说,也是不可能见到对方的。   如今的自己,也只能在年关将近的时候,故作自力更生的去彩石镇写对联,说不定有幸遇上此人。   据说此人的书法,并非是常用的馆阁体,而是极为俊美大气的隶书,已然成了大家。   那么自己这一次的对联书写,就挑战他的那种隶书,不必写庆武士子多用的馆阁体。   只要自己的对联传到了他的眼里,说不准他能主动找上门来。   想好了这些的柳玉清,则是满心轻松的,在彩石镇上,买了一些白面馒头当午饭,又采买了一些肉,打算回去晚上多包些饺子,回去赠送给邻居跟村长家。   “爹,不用你背着,明贤,你去叫辆牛车来,我们坐牛车回去!”   采买了大包小包,几个大大的麻袋下来,也不过花了五两多的银子,有这些货物,足以用到年后开春。   不过,柳玉清也明白,五两多的银子相对于村民来说,应该是一大家子一年的收入了。   明贤答应一声当即就去找牛车了,没想到柳相公,心细如发,能想到自己根本都想不到的生活日用,也许这就是他曾经身为赘婿时候,不得不为之的吧?   “玉清?是不是买太多了?”柳福成看着儿子大笔的采买,真的忍不住的有些担心,怕日后撑不到乡试就糟糕了。   总不能又麻烦穆大人吧?若是因为没钱去找大儿子借用一点的话,柳福成在今天之后,就不敢存这样的想法了。   “爹,你就放心吧,钱的事,你们都不要担心,以后若是有需要什么的,你也可以带着娘一起过来看看?   好在这个彩石镇,比起我们家的清河镇,大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县城呢!”   柳玉清微微笑着安抚自己爹,心里也挺高兴的,彩石镇能跟县城似的繁华,说明这个地方,必定有底蕴深厚的世家支撑。   这么一想,柳玉清忍不住的兴奋起来,非常期待偶遇隐世大儒宋如啊!   “这个彩石镇,是比我们清河镇大多了,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回清河镇去!”   柳福成在明贤不在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的露出对家乡的思念。外乡再好,再繁华,也比不上自己的家乡啊!   “爹,会有回去的那一天的!只是这样的话,在外人面前,就不说了啊?”柳玉清对着爹微微一笑,安抚的同时,也提醒着爹,别叫人看出来什么。   “爹知道的!爹以后都不会说了,也会让你娘记着别说的!好在玉志跟玉香两个还小,不懂这些,倒是喜欢这外头的日子!”   柳福成拍拍儿子的肩膀,郑重承诺着,以后不会在外人面前不舍家乡了。   诶,说来道去,还是太子一家造的孽,若不然,小满一家哪会弄得四分五裂?小满更是不会被逼的走投无路,不得不造反!   自己虽然不懂这些大事,但自己比谁都明白,小满一家人都是好人!   但愿,有朝一日,小满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再也不是庆武的反贼吧?   柳福成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首辅大人今天已经带人朝着临汾出发,宣旨临汾成为韩国公的封地,到了那个时候,韩小满就不再是官方的反贼了。   但事实上,韩小满跟朝廷终究是要你死我活的,包括韩承在内。不过这些大事,柳玉清不会跟爹娘弟弟妹妹他们说的。   自己只要带着爹娘,弟弟妹妹一起就好。只要爹娘弟弟妹妹平日里不乱说就好。   一家人坐着牛车,满载而归,穿过村中的时候,村里人看了新来的这一家住户,竟然买了满满一牛车的东西回来,都忍不住的有些羡慕的。   谁家也没有那个钱买这么多东西回来啊,今年大旱,谁家的日子不是过的紧巴巴的?   也就是于大勇家的佃户,日子才过的好一些,能一天吃上三顿的饱饭,村里其他人家,连一天两顿饭都吃不饱,还得进莺山找点能吃的勉强度日。   柳玉清见村里人,尤其是孩子们对着自家的东西露出眼巴巴的渴望眼神,心里也不好过,回头好好看看村里人,如今靠什么度日,看看有没有办法,帮帮这个村子过的好一些。   “玉清怎么买了那么多?还买了五床大被子?那于大勇不是说了,屋里的东西,都给我们家用的么?”   柳秦氏看到满满一牛车的东西,第一反应也是心疼,如今自己一家人出来在外,没有田地没有房子的,手里的那点钱,还是穆大人给玉清考试用的,哪能乱花一文钱?   再说了自家花一两银子租住的于大勇家院子,不是说好了里面的东西全给自家用的?那几个房间床,家具,被子什么的,不都是现成的么?   “别说这样的话了,于大勇一家的新被子,玉清说都给他收起来,我们家自己盖的这些被子,用的粮油,油盐酱醋什么的,都用我们自己的。   我们家只用于大勇家的家具物事,其余的都不能用,都给他收起来,回头别叫人背地里说我们家爱贪便宜!”   柳福成郑重的压低了声音,在厨房内告诫着孩子娘,这出门在外的,可不能不要脸面。   “哪能这么说?这不是于大勇他自己说的能用的吗?怎么就叫贪他家便宜?又不是不给租金?”   柳秦氏低低的不服气的辩驳着柳福成的话。今时不同往日,手里的钱恨不能掰开来用,哪需要为了一点面子,影响了儿子乡试?   ☆、214 包饺子   “于大勇那个孩子热情,跟我们客气,我们就能装死的这么白占人家便宜么?   再说了,那于大勇也不是没有爹娘家人的,要是他的家人得知我们家占他们家这么大便宜,那心里能舒服么?   不说别的,就说穆大人家,穆大人对我们家客气照顾的很,可他家里人不也是有别的想法么?   我们家要是不自觉的话,不是害人家一家人不得安生?要不然我们怎么会搬出来的?   以后收起来在老家的那些心思,出门在外的,更是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脸面,别被人嫌弃了还不知道。   以后,我们在家,多做事,少说话,说话也得避开一些那个明贤,在村里人面前也少说大话,别叫人觉得我们一家是搅事的!万事还是听玉清的为好!”   柳福成见妻子还不服气自己的话,顿时摆了脸色,忍不住的提高了一些声音,谁知道明贤刚刚好想进厨房帮忙的,结果不巧的听到了这番话。   顿时,明贤吓得转身轻轻离开,心里却是忍不住的感慨万分,这柳相公的爹,还真是通透的,诶,若是穆大人的家人也这么通透,哪有今天的事?   柳秦氏见孩子爹,生气了,这才不敢吱声了,心里想的穆大人的一家人,也不得不服气孩子爹说的这些话。   其实说起来,穆大人真是好人,可就是穆大人的妻子女儿,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们家的仆人也是厉害的,自家人在那样的高门大户,已经是夹着尾巴做人了,可还是被人给撵了出来,说出去都丢人!   算了,出来了也好,万事可以自己做主,那个明贤,就是玉清的仆人,在他这个仆人面前,还要小心翼翼的,算什么啊?回头自己问问玉清!别弄得在自己家里,还跟在穆大人家里那样大气不敢出一个的!这叫什么事?   “明贤,你去收拾你自己的屋子吧,看看缺什么,再跟我说说!”   柳玉清收拾好自己屋子出来,正好遇上明贤,便打发了他。   自己自从连续一初大师教的观想之法后,魂力越来越强大,爹娘在厨房那么低的声音说话,自己也听的一清二楚。   连明贤差点进去的脚步声,以及转身的脚步声,自己都听的清楚,诶,说起来,爹娘如今,终究还是被自己连累了。连在自己家里说话,都压低了声音,生怕被明贤听了。   爹娘能有这样的意识,虽然是好事,但却太拘谨了,在自己家都如此小心翼翼的,诶,还是被自己所累了!   可若是想打发走明贤,想来也不可能,暂时的忍忍吧!等自己高中了进士,有了自己的真正的府邸,自然就不需要穆大人的贴身护卫跟着自己了!介时,爹娘也不必如此在家里也小心翼翼的!   “爹,娘,我来帮你们吧!今天我们一家人好好安顿下来,明天我再安心读书吧!”   柳玉清进来随意的说着同时,已经卷起来衣袖,动手张罗起来,动作麻利流畅的很。   柳秦氏张嘴想阻止,可看着儿子干的麻利的痛快样,想想还是不说了。   应该是儿子今天心里不痛快,看不进去书吧?   诶!这一两天,就没痛快过,忍吧,忍到了玉清高中了,就不会被人看不起了,自己哪知道,自己这个娘,也有一天,被自己从小护着的大儿子看不起的躲着了!   别说玉清不痛快,就是自己,也不痛快!好在终于安顿下来,这个村子,这个院子,都挺合心意的。   “包饺子哪用那么多面粉?这肉也买的太多了,这个天还没有冷下来,这是要摆坏的啊?”   柳秦氏到底还是忍不住的又念叨起来,玉清今天买的这些肉了。哪怕知道今晚包饺子,要送邻居跟村长一些,也觉得不需要包太多,意思意思就行了,现在谁家能吃的上肉啊?   “娘,都听我的吧,不会错的,村长跟林叔,人都不错,我们一家人住在这个村里,日后说不定还要他们帮衬着,礼数不能太随意了!”   人跟人的关系是互相处出来的,你率先示好,对方是好的,自然会感恩于你,若是你自己就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谁也不是傻子!   “别说了,听玉清的就是,现在这个家,就玉清当了!再说,我们两个如今哪有什么进项?若是跟村里人处好了关系,说不定还能在村里种点荒地?总比白白耗在家里强多了吧?”   柳福成没将院子里面的那点地放在眼里,倒是在村外转了之后,看重了自家院子后面靠山的那块荒地,不管如何,开荒之后,种点什么也好贴补些家用吧?   但若想在村里开荒,肯定要村里人答应,尤其是村长,人家要是不待见你,肯定是不能答应的。   玉清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些人情世故,懂的半点不比自己这个年纪的人少。   “那好那好,我不说了,你们父子两个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先把饺子馅拌出来!多加点白菜进去,索性多给他们两家送点饺子,看着也好看!”   柳秦氏听了柳福成的解释,倒也能理解,但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添加了一点自己的意思,多加便宜的白菜,相对的不是少给了两家的肉馅了么?还能多给一些,添些脸面,这个好吧?   柳玉清跟柳福成两父子相视而笑,如此也好,多给一些,孩子们要吃,家里的老人也不能少,多加些白菜,倒是个道理。   “玉香,玉志,你们可以不用写大字了,去院子里面洗洗手,过来厨房吧!”   包饺子的事,一切就绪,剩下的就是开始包的时候,柳玉清拿着擀面杖,站到厨房门口,招呼起来被自己布置了作业的弟弟妹妹。   “哦,三哥,我们来啦!”玉香欢呼一声,拉着弟弟丢下手中的笔,就欢喜的跑了出来,打水洗手,包饺子啰!   “我来擀面,玉清你陪着一起包吧!”柳福成有些担心儿子,干这样的重活会累着,影响明天写字读书。   “那好,我来教玉香玉志包饺子!”柳玉清一笑,也不跟爹计较这点事。   从小记忆中,自家就不曾吃过饺子之类的奢侈之物,倒是在小满家,今年吃了好些回,都是小满喜欢弄这些吃的,连着自己也学会了。   爹娘好像都没有在家包过饺子,但却是吃过饺子的,是从小满家带回家的,爹娘家人都很喜欢吃的。   自己办婚宴的时候,自家也请人做过饺子的,爹娘应该是会的吧?   可当柳玉清看到爹娘的产物,顿时拿过来爹手里的擀面杖,手把手的教起来。   “爹,揪这么大的面疙瘩,先搓揉成长条,然后切成均匀的这么大,然后再用擀面杖摊开,饺子皮就一样大小了,包起来也好看。   娘,你看好,玉志,玉香,你们也看好了,饺子对合好,再这么揪一下,不用沾水的,这样子煮出来好吃!”   柳玉清不仅仅手把手的教导爹擀面皮,还要手把手的教娘跟弟弟妹妹包饺子,明贤默默的站在厨房门外,心里酸酸涨涨的。   柳相公在穆大人家里,学的从来不是这些琐碎小事,而是家国大事,若是穆大人知道柳相公出来之后,做这些,还不知道如何的心酸难受?   “三哥,你快看,我包的饺子,比娘包的好看呢!”玉志忽而兴奋起来,自己不仅仅学会了包饺子,还包的比娘好看呢!   “好,学的不错!晚上奖励你多吃一个!”玉清对着玉志这个弟弟笑笑,经过这么多事下来,玉志比起从前,懂事了很多,真的很好。   “诶,怎么连玉香包的也比我的好?”柳秦氏心情特别的好,感觉一家人这样围坐在一起,随意说着包着饺子,心里真是痛快。   “你跟我就是干粗活的,这个东西,也就是大户人家没事的时候折腾出来的,没想到,我们家也能吃上这东西!”   柳福成做着做着也兴起了兴趣,忍不住的调侃起来自家人,不经意间还过上了大户人家的好日子呢!   “爹,才不是呢,以前我跟玉香姐姐在三嫂家,也吃过好几回饺子的,那里面可全是肉呢!”   玉志忍不住的将自己从前在小满家吃饺子的经历,炫耀出来。   玉志的话一出来,所有人都忍不住的沉默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便是炫耀完的玉志,也感觉到了自己说错了话,顿时脸色羞红的低下了头,再也不敢看爹娘三哥了!   三哥几次暗地里嘱咐过自己跟玉香姐姐,不能再提三嫂一家人,可自己刚刚忍不住的提了!   “爹,娘,玉志,玉香,将来三哥高中了,你们想吃饺子的时候,三哥就带着你们包!全搁肉!”   玉清见玉志自己感觉到错了,也不打算再说他了,岔开话题吧!   明贤忍不住的避了出去,刚刚那一刻,自己竟然忍不住的落泪了!柳相公如此大才,竟落到如此地步?为了一口饺子?   诶,柳相公也算是经历坎坷,好在如今脱离了赘婿之名,又有如此大才,深得大人爱惜,相信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自己还要跟大人回禀柳相公的住处,趁着现在自己没事,村里也安静的时候,去去就回吧!   “公子,小人还缺些东西,想去省城多买点,天黑前一定回来!”明贤站在了厨房门口,鼓起勇气禀告一声柳相公。   尽管自己用的是进城买东西的借口,但以柳相公的聪慧,肯定能知道自己进城的真实用意。但愿柳相公能明白穆大人对他的拳拳之心。   “那你早点回来,晚上我们给你留两碗饺子!”柳玉清微微笑着回应。   在穆宗明老师将他的贴身护卫,明贤给自己的时候,自己就明白穆老师的真实用意,不仅仅是保护自己,也是监护自己。   现在自己落了脚了,明贤应该是要回去回禀一声了!也好,省的老师心中牵挂,自己一家人在这个地方,挺好的,很自在!   明贤见柳相公如此的深明大义,很是羞愧,自己应该跟柳相公如实禀告才好的,但,自己现在明着已经是柳相公的仆人,暗地里还是回禀穆大人,总是感觉有愧的,说不出口的。   给邻居家跟村长家送饺子,是天黑之后,避开了村民悄悄送的,不然让村里人见了眼红了,总是不好,谁让如今家家户户穷的都快解不开锅了呢!   老村长杨万石拉着柳福成的手,感恩的继续给他掰着指头,细说全村人的情况。   柳玉清这一次没有跟着出来联络感情,而是好好想想,后面自己能做什么,可以尽量的帮助小满。   这段时间里的韩小满还真是忙得不可开交,临汾一府五县,每个地方,各自开设了免费教学的学宫,每个学宫的孩子差不多好几千。   要给一两万的孩子提供免费教学,经济上的任务,不是轻松的事,幸而李维平跟陆羽有真本事,将自己弄出来的白纸跟高浓度的酒,隐蔽弄了出去,隐蔽高价卖了钱回来。   不然还真承担不起这么多孩子的免费教学,毕要想吸引更多的孩子放下家务,必须用一顿免费午餐进行吸引,不然很多家长,还是宁愿让自家孩子帮着干家务的。   再加上金卫的数量,已经突破了两万,不仅仅有本地的强壮汉子,还有慕名而来的有些本事的汉子。   其实这慕名而来的武林人士,大多数还是奔着古道而来的,其余则是被在外面的天地会弄进来的。   金卫的待遇,以及将来肯定是发展成为韩小满这个主子的亲卫,便是这点,才让很多有识之士动心了。   老一辈人的几个前朝元帝的内卫们,也都心照不宣的各自安排人进了金卫,看似小小的一府五县的两万金卫,将来蕴含能量绝对是不可估量的。   韩小满要养活这么多的金卫,便只能竭尽全力的调度一起钱财,优先保证金卫的运行以及免费教育,虽然会艰苦几年,但熬过这几年,临汾一府五县的人才,便是所有人都不敢忽视的。   光是出钱养活这些人可不成,最要紧的是为这些人上思想品德课,让这些所有人都信仰自己提出的大同世界,塑造自己想要的一切人才,才是最根本的立足关键。   是以,韩小满这些天,除了筹钱,就是来回奔波在各地,时常的给所有的学生,金卫,以及围观的百姓,上思想品德课,塑造自己想要的人才。   至于京城那边传出来的消息,韩小满也通过中元的统知司知道了。   没想到老皇上还真是有一套,竟然想出这一招来淡化太子被自己挟持过的丑闻,淡化临汾一府五县被自己掌控的耻辱。   自己要如何应对呢?   将自己爹拒之门外,高调继续造反大旗?还是假装受封,暗地里继续照旧?   “今天找来各位,也是想听听大家对朝廷分封临汾一府五县的想法?若是接受了分封,我们所有人都可以光明正大走出去,不再是庆武的反贼。   如果不接受,那肯定还是现在的状态,但由此老皇上脸面挂不住,朝臣们也觉得丢人,后面对我们临汾一府五县的围剿,也许会接踵而来。   之前我们为了得到泽州,在泽州抢掠了大户,造成了跟泽州府卫兵,甚至是增援泽州府的省府卫兵,接触过。   尽管对战几次来看,我们是占了上风,毕竟我们各人武功远远高于他们普通卫兵,打不过就跑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太子临走的时候说过要信守承诺的话,省府的大人们,才没有大张旗鼓的帮着泽州府发兵为难我们。   一旦真的撕开了脸面,我们临汾一府五县不占半点优势,我们的金卫虽然两万多,但也只是刚刚组建。   老皇上之所以要分封临汾一府五县给我爹,为的自然不是真的招降我们,而是为了我手里的那两颗回春大补丸。   世上仅有的两颗无价之宝在我手上,老皇上想要,这才遮着一块遮羞布,给我爹封个韩国公,还破天荒的给我爹分封了一府之地。   相信等老皇上得了两颗回春大补丸之后,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铲除我们,甚至包括我爹,一雪前耻!   那首辅夏以纯,还有几天就要带着我爹到达临汾,我们该如何应对?   是索性继续高调造反,将分封的人,拒之门外,还是跟头面虚与委蛇两年,利用这两年时间,大力发展我们的金卫?   两种应对办法,各有利弊,大家不妨都谈谈心中的想法,在座的都是我们大同的肱骨之臣,未来的大同世界,一定有你们的血汗,都说说吧!”   韩小满召集了在临汾的老一辈的呼延庭等人,也召集了年轻一辈的李维平,陈安南等人。   在韩小满的重点照顾下,如今的李维平,陆羽,韩易,柏立敏,潘守一五人,已经成功稳定在了核心人物的定位。   ☆、215 提前应对   便是柏立屏,如今也因为帮着韩小满教导自家孩子们,真正得了所有人的敬重,而不是因为血脉缘故的敬重。   “主子,不知道您对韩国公的生死如何看待?”呼延庭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便也不推辞,这件事如何反应,最重要的还是看主子对韩承的态度。   若是不管他的生死,如何应对都不要紧,但如果主子在意他的生死,那么韩承就不能放回京城,免得成为主子留在京城的把柄。   尤其是韩承还是太子宠妃的亲妹妹,韩承被自己拿着,既不会被老皇上当成把柄,反过来还可以用他来拿捏太子宠妃。   留下韩承,才是最好的办法,其他的都在其次,如果老皇上真的那么在乎回春大补丸的话,就不敢真的撕破脸皮发兵临汾。   “呼延丞相的问题,是不是也是你们所有人的问题?好,我先表明一下态度,我爹对我来说,是恩重的,不然我跟娘连字都不会认识。   只是他在宁阳的时候,选择了他的亲妹妹,太子的宠妃梅妃,我当然很难受,可也不得不接受,如果可以,我也想我们一家人能团聚。   世上的事不如意十之*,我韩小满也跳不出这个框框,这样吧,这一次我爹过来,我再努力劝服他一次留下来,舍弃那个梅妃妹妹。   若是能留下来,你们想如何应对首辅,应对朝廷?若是我爹依旧选择他的亲妹妹,你们又当如何应对?”   韩小满如此跟自己得力之人商讨这件事,不仅仅是用民主笼络人心,也是想培养发现其中,有想法的人才。   自己对这件事当然有主意,但自己的主意不能自己说出来,而最好由这里面的人提出来,自己点头就好。   这样的话,在自己人眼里,自己这个主子,是能广开言路,能听取谏言的!而不是专横独断的。   其实不用劝服自己爹,韩小满就知道自己那个爹,绝不会答应留下来。   尤其是在他现在被分封韩国公之后,他必定想在京城为自己铺路,更何况,爷爷跟三叔三婶还在那边,爹是绝不可能留下的。   但自己一定要对所有人露出自己感恩于爹的心思,从感情是透露给自己的人,自己是看重自己亲爹的,不然就怕有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对爹下杀手。   不知道自己感情的人,也许以为自己会将爹当成是背叛的负义之人,若是因此误伤了爹,韩小满简直不敢想象。   “若是主子爹能留下来,那自然是继续如此高调造反,哪怕激惹了朝廷,也得坚守住,至于朝廷对我们的围剿程度,就看老皇上对药丸的渴望,到底有多少了!   若是你爹不愿意留下来,我们倒是可以假意接受分封,暗地里则是继续大力发展金卫以及临汾府的各行各业。继而不温不火的吞了泽州府,慢慢向四周侵蚀!”   呼延庭不徐不疾的分析起来。   “不妥,若是接受了分封,一旦皇上着急主子去京城,该如何?”   古道忽然反对起来,古道现在操练两万的金卫,年纪虽然大,但却热血沸腾,要造反就痛痛快快的造反,弄什么虚与委蛇?   万一人家也是故意套主子进京的呢?   “我也觉得不妥,很多人本就本着我们是新的大同世界来的,结果朝廷随意分封一下,这些人就成了一场笑话,谁能接受?”陈守也不愿意接受分封。   “我觉得我们临汾一府五县的百姓,也一定不愿意接受分封!要是接受了,岂不是他们又要跟从前那样交税了吗?   要知道我们现在的赋税,对治下的百姓来说,谁都是欢欣鼓舞的,再换回来,别的地方的百姓,也不会再羡慕他们,想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了!”   中元也站出来缓缓说出自己不同于呼延庭的看法。   “主子,我倒是有个办法,他们要分封可以,必须分封我们为大同王朝,这一片土地,归我们自己治理,每一年我们可以对朝廷缴纳一定的贡物,贡物品质以及数量,优先谈好。   这样一来,我们不仅仅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还光明正大的有了大同王朝的名号。哪怕就算我们是庆武的附庸国,也总算是争取了属于我们自治的王朝。依旧可以吸引有识之士,依旧可以吸引天下百姓?”   钱大家见几个老一辈的之间产生了分歧,便收起来自己的态度,从中调和起来。总不能第一次这样正式的朝会,自己这一辈的就闹个不愉快?   要知道政见不和,严重起来,堪比仇敌,从前在元帝身边的时候,就没少见因为政见不和,双方朝臣都互相撕咬不休的。   “主子,我也复议钱户部尚书的提议,这一次利用首辅前来宣旨,我们就在临汾就跟庆武谈判,争取定下来大同王朝的国号,同时也好试探看看,老皇帝对回春大补丸到底有多看重?”   李维平忽然也站起来发出自己的声音,李维平很是激动,如今韩小满的临汾一府五县,已经是按照一个小国的配置,对所有追随之人做出了分封。   呼延庭是丞相,掌柜所有临汾一府五县的事物,陈守为兵部尚书,钱大家为户部尚书,古道为金卫总督。中元则是统知司司长。   自己虽然是后来的,但如今却也成了主子新开创的一个部门的司长,大同商务司,负责全大同的一切商人管理。   自己有权查所有商人的账目,有权对任何不法商人取缔捉拿,也有权扶持天下各类商业,一切以主子的指引为目标。   主子对商业的规划,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宽阔,主子提出,天下商人可以鼓励,可以扶持,但却不能放任不管。要通过行业规定,约束出来良心商人,同时也给予大同商人应有的体面。   自己有幸因为早一步跟随主子,竟然如此意外可以得到这样的地位?   “我估计这个有些不太容易做到,要知道朝廷是要脸面的,臣子们更是要脸面的。更何况老皇上年纪大了,万一在京城里面,病了死了,继任者绝不会承认我们这个王朝的。   最终还是要走造反的这条路,既然如此,何必遮遮掩掩,索性就亮开来,老皇上若是真想要药丸的话,就是派人来围剿,也只是做作脸面,绝不敢动真格的,而我们正好也可以用这样的机会,锻炼我们自己的金卫。   还有,我建议趁此机会,扣押韩国公下来,不然韩国公在老皇上手里,终归会成为抓住的主子的把柄,要知道,天下人可不管你什么是非对错,天下人最重孝道。   主子在孝道这上面,绝不能落人口实,还有,为了打消韩国公的顾虑,我们还可以假意先跟韩国公,以及首辅夏以纯谈判,我们在京城的人,则暗地里偷出来韩国公在京城的三位亲人。   说起来这三位亲人,其实也是主子的亲人,若是能抢先一步,将对主子有影响的人,都弄到临汾来,我们就没多少把柄在旁人手上!”   韩易紧跟着李维平也站起来发言,韩易的家长,故意将自己的这个儿子推在了最前面,让韩易平日里跟着主子,而他们韩家人则是跟着钱大家。   韩易见李维平如此之快就获得了主子的重用,虽然自己也已经受到重视,但跟李维平比起来,还是差很多的,所以,自己也要努力,努力成为主子最看重的人才。   事事为主子着想,事事从主子的立场考虑,相信主子对韩国公的儒慕之情,还是深深存在的,便是对韩国公的家人,也是存着深厚的感情的。   这件事,不难打听,但凡是下溪村,下溪村人,谁都知道韩小满对韩国公的家人如何的好。   所以,不论在做什么决策的时候,优先顾虑到主子的心情,也是要紧的。   “这样我总结一下,我们今天在场的人,都有一个统一的认识,就是我们无论何时,都不会放弃我们大同王朝的梦想。   区别在于,我们是假意敷衍朝廷好,还是继续高调对抗朝廷好?至于我爹的情况,我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我爹不会留下来。   这样的话,我觉得呼延丞相的想法是可行的,造反不造反,如何造反,我们内心有数,我们治下的百姓也有数。   高调造反,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古语有云,缓称王,广积粮!现在的我们,兵力虽然说起来有两三万,但这两三万的兵力,整体作战能力几乎为零。   我们现在之所以能好好的占据临汾一府五县,就是因为手里有两个回春大补丸,但这样的事,我相信老皇上是不会对旁人公开的。   我们也不能将这件事公开出去,这件事,就我们跟皇上双方心中有数,他需要两颗药,我们需要两年时间发展自己。   两年之后,我们跟皇帝之间,必然还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既然大家都有担心我爹的疑问,我也不妨给大家透个底,我若是在临汾这边越加强大,相对的,我爹这个韩国公,也许在京城越有保障。   如果我们不行的话,那就不提了,所有在座的,包括我在京城的爹,一定都会被皇上清算,哪怕我爹是韩国公,哪怕有太子宠妃的那层关系,也没有任何用,一准清算。   所以,我们现阶段的目标,就是不管用什么名目,都要强大自身。这样的话,我们不妨先跟对方虚与委蛇。   朝廷要脸面,我们就不高调造反,我们低调造反就是,现阶段投奔我们的有识之士,靠的是口口相传,又不是那种一呼百应的?   其实这种投奔有识之士,我可以说,他们来之前基本上都是通过深思熟虑的,而且,其中不乏大量人才。   现阶段,我们不仅仅多存钱粮,多收金卫,更重要的也是在这两年内,将我们所有人的热情都调动起来。   将临汾府,泽州府,发展成为一个事实上存在于庆武的国中国!而且是富国,强国,谁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国中国!”   韩小满最终还是选择了呼延庭的意见,不着急,大家心照不宣的玩阴的就好,所有自家人都明白,我们现阶段的目标是什么。   在这个目标之下,我们可以变通,可以替老皇上遮掩一些脸面,只要是有利于我们自己的,何乐不为?   在韩小满的主持引导下,这一次的大同朝会,对分封一事,定了下来,假意接受分封,仅仅是名誉上接受分封,但实际上任何事,都不会跟朝廷有关系。   临汾一府五县现有的律法,现有的赋税,全部按照大同的规则来,对外依旧做出随时可以对敌庆武的样子,让所有人一眼都看的明白,自己的一府五县之地,还是要造反的。   但只是口头上接受一次分封而已,也就是给了庆武皇帝一块遮羞布,让他有点面子,自己需要两年时间大力发展自己。   当天晚上,韩小满忽然接到于大勇的消息,得知玉清一家从晋中城内的穆宗明家里搬了出来。于大勇还将他安排到了莺山村的那个不错的院子。   这么一刻,韩小满强烈的有种冲动,想现在就跑去莺山村,见见玉清。   这段时间里,自己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有时间思念玉清,想念爹,但临睡前的每一天的晚上,自己都尤为挂念他们。   还有几天,自己就能见到爹了,也一定能有机会,单独见到爹,在自己的地盘上,自然是由自己安排了算。   可自己真的也很想见见玉清啊!哪怕看他一眼就赶回来也好!   可即便自己找来小灰灰跟小白白帮自己过去,不眠不休的跑过去,也得要几天时间,自己如何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罔顾分封这么大的事?   玉清,你等我,等我将这一次的分封办好了,我一定去见你!   “主子,泽州传回来的消息,韩国公他们一行在今天午时到了泽州府,今晚入住泽州府!”   四天后,韩小满得到消息,爹到了泽州府了!如此算来,爹最多还有两天就能到达临汾府。   “传令下去,明天起,所有人按照预定好的方案,迎接他们!绝不能让他们任何人,接触到我们的造纸坊,酒坊,印刷坊!   这三样东西,任何人也允许在这段时间使用,议论。免费读书的学子,这几天跟着先生背诵千字文,练习大字,绝不允许拿出来雕刻出来的书本。   金卫的操练,这几天,全部进山操练,不给他们有机会看到,但一定要造成神秘的状态,其余的,照旧!百姓如何劳作,如何生活,市面上如何,都随便他们观看。   叫他们都看看,我们一府五县的百姓,如何的热情高涨,如何的支持我们的大同王朝!”   造纸,高浓度的酒,以及雕刻印刷术是不能被朝廷得知的,因为这个时候,李维平跟陆羽两人,已经在庆武高价打开了市场。   宁阳白纸,名叫玉无瑕,一张纸,十两银子,便是这样,也还是让世家儒生,趋之若鹜。   更为趋之若鹜的还是,庆武的世家对白纸的制作工艺,都垂涎不已,尤其是是皇子皇孙,谁都想霸占如此工艺。   幸而自己让李维平卖玉无瑕的时候,暂时隐瞒下来出产地,而不能跟现在的顶级宣纸一样,取名景阳宣纸。   等自己实力强大了很多,有能力对抗庆武朝廷的全力追剿的时候,这些东西再光明正大的刻上宁阳的标记,倒是不要紧。   雕刻印刷术,这个时候更是不能被世家知晓,要知道世家人对知识,垄断了大几千年,如何愿意这样的东西出来,打破知识的垄断?   等自己治下的百姓,所有孩子,所有家庭,都拥有了知识之后,这些世家,想阻止都太迟了的时候,自己再将这样的东西传出去,让庆武所有的家庭,都有机会读书识字掌握知识,改变命运。   至于陆羽手里的仙人醉,这个是不能大量生产,也不能极力推广的,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能推广,只能控制在极少量的范围,专门提供社会顶层人士消费,不然庆武的粮食,可真经不起这样的糟蹋。   哪怕将来自己得了天下,这样的仙人醉,也一定要控制数量,绝不能本末倒置。粮食才是治国的根本。   第二天,柏立屏越来越觉得自己,心慌慌的,做什么事都没办法一心一意,连院子里面孩子们的教书,自己都时常恍惚。   柏立屏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   本以为自己守着女儿,可以静心放弃相公的,哪怕相公在京城,另外娶一个,自己也能守着心,守着女儿,不会在意的。   但随着自己得知相公即将到临汾来接受分封,自己的心就乱了,尤其是今天,乱的更是厉害。   原来,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想着相公的,念着相公的,盼着他来的。   而此时泽州知府,谢文端则正在客气招呼韩国公一行人。   首辅夏以纯极为阴郁,因为泽州知府,现如今,简直就成了一个巴结韩国公的小人。   ☆、216 皇命不可违   谢文端对韩国公的客气程度,远甚于自己,他想干什么?不就是自己没有及时的将他从泽州府调入京么?   今年泽州府剿匪,虽然将盘踞山寨的土匪都剿了干净,还缴获了大量粮食,但是,若是他早就有这样的决心,还能让那伙人盘踞泽州府多年吗?   他不过是将功补过了,怎么还能有奖?   穆宗明跟陈守纪两人在奏疏上为他请功,被自己按了下来,也是要看看,那个地方,还会不会出现如此势力的土匪了?   如果还是出现,就说明你泽州知府不作为,放任之下才有这么大的祸害,如何能奖励?   如果至此之后,泽州再也不会出现这么大势力的土匪了,本首辅自然会考虑给你嘉奖的。   但是现在,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自己办了这一次羞辱差事之后,就要致仕回家了,还管得了谁嘉奖谁升迁?   只是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他谢文端身为一地父母官,竟然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敢攀附韩国公?   要知道京城里面的官员,不管大小,谁都是绕着韩国公走人的,谁心里不清楚,韩国公将来必定是要被清算的。   他女儿能造反,能要挟太子,能举旗造反,老皇上也好,后继的皇上也好,谁也容不下这样的人的。   虽然自己还不知道,老皇上为了什么,非要如此暂时放过韩小满?但自己能肯定的就是,一定韩小满还有什么地方,掐死了老皇上,让他不得不妥协答应。   如此情况下,他韩承将来还有好?跟他牵扯不清的人,必定也是被清算的,蠢货一个!亏得自己当初没有提拔他!   谢文端无视饭桌上首辅夏以纯的冷眼,照旧客气的招呼着韩承。   其实自己何尝愿意如此对待韩承?皇命不可违啊!   就在前几天,自己接到了宫内太监传达的皇上密旨,让自己加装投靠韩小满,让韩小满占用自己的一府六县。   自己当时都怀疑耳朵坏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密旨?若非前来的太监,拿出来皇上亲笔写的谕旨,自己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密旨?   那韩小满已经占领临汾一府五县,皇上不想着如何剿匪,夺回来临汾,反而再补给她一个府?   当时自己第一反应,就是老皇帝被人下药了吧?脑子不做主了吧?   没有办法,身为臣子,即便皇上的密旨如何的令人无法苟同,可自己却不敢不执行,不然还有自己的好?   “韩国公,明天早上,本府也陪你一起去吧!怎么说,我们两府相邻,将来必定互相帮衬的,本府也该去见见你家女儿。   说起来惭愧,前一阵子泽州剿匪,我儿子差点死于土匪手里,当时多亏了你女儿在场,这才救了我儿子一命。   没想到,我们两家,还真是有缘分哪!”   谢文端假笑着,憋屈着自己,放低姿态的攀附韩承,交好韩小满这个反贼。   “不必介怀,这件事小满当时回家也提过的,顺手的事而已。令公子现在还好吧?”   韩承笑笑,难得自己成为韩国公之后,还有官员能如此对待自己,只是不知道他如此反常,有何图谋?   是想通过自己接触太子谋算他前程呢,还是想通过自己,打听小满的一切,暗中毁坏小满的一切呢?   “好好,上次不幸落崖,断了骨头,但如今身体已经全好了,就是断了骨头的地方,还得要休养一段时日,伤筋动骨一百天嘛!”   “那是那是,一定要养好才能下地,别涝下病根才好!”韩承陪着笑脸敷衍着。   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自己陪着就是,总不可能被他骗了,拿他当知心人就是。   “呦?这么说,你们两家还真是有缘分?要杂家说,不若这一次到了临汾,我出面做个媒,将你儿子许配给韩国公的女儿可好?   怎么说也是韩国公的女儿救了你儿子一命,正所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幸好那柳玉清下堂了,你儿子还能做个正夫?”   随行而来的汪公公,忽然插话,顿时场面一阵尴尬,谁都没办法接汪公公的话。   尤其是谢文端,差点没有被刺激的跳起来,让自己儿子入赘给她韩小满?怎么可能?   别说那是死路一条,便不是死路一条,自己也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嫡长子给人家做赘婿的!   韩承也只好呵呵两声,低头吃饭吃菜,当做没听到。   汪公公顿时脸色很不好的哼了一声:“杂家吃饱了!”   都什么东西!敢撂杂家的脸子?杂家有心情给你们两家搭亲家,是给你们脸!皇上让你谢文端,假意投靠韩小满,你总得拿出诚意吧?   将你那个儿子给韩小满做赘婿,不是正好?再让你儿子想办法弄出来韩小满手里的那两颗药?   到时候,你谢文端不也能得到皇上的赏赐么?等皇上拿到药,杀了韩小满,你儿子不是照样还能娶媳妇?不就是为皇上委屈你儿子一段时间么?   皇上想要韩小满手里的药,有比你儿子卧底在韩小满身边更好的办法了吗?   来的时候,皇上是让自己多观察看看韩小满四处,看看能不能收买韩小满的人,但若是自己能促成谢文端儿子跟韩小满女儿的话,相信皇上一定龙颜大悦。   可恨!   首辅夏以纯淡淡的看着这几个人,心里冷笑不已!   一个太监也有脸给人做媒?还是皇上本就想将谢文端儿子安排到韩小满身边去?   你韩小满手里到底有什么值得皇上如此费尽心机?   当谢文端回去跟自己妻子说了这件事之后,谢文端的妻子,顿时气得要死,一个个的都这么糟践自家啊!   “老爷,不如我们回京求求人,调离这个地方吧?哪怕去做知县,也比这样强啊!”   “你以为我们现在能走的掉?若是没有接到皇上密旨,我们或许还能找人调动,但如今我们已经接了皇上密旨,如何逃得开?   先如今,也只能按照皇上交代的做了,不然我们家里的那几十个人,可不是真的来护卫我们家的!”   老皇上不仅仅安排了太监给泽州知府谢文端传了密旨,同时还带来了几十个人,让谢文端安排在他家四周。   这些人不仅仅是要监视谢文端,也是要借机打入韩小满的身边,找机会抢夺那两颗药。   “诶,老爷,要不然将家里的孩子们都送回京城吧?”   “夫人啊,你只要心里有数就好,外表上该怎么还是怎么,可千万别大动干戈,叫人看出来什么。   早点给传娴找个婆家,嫁的远远的吧!儿子们娶妻的事,暂时停停。眼下,不仅仅是我们不能害了人家,人家估计也不敢将女儿嫁我们家来,谁不知道我们泽州府,现如今成了要命的地方?   那些从泽州府逃出去的世家,肯定也会在外面宣扬泽州府如何的朝不保夕,怪谁呢!诶!”   谢文端满心憋愤,自己被连累的简直没处说理去!若不是皇上给了自己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密旨,哪怕自己求陈守纪大人,也一定要将临汾这边的火患端平了!   韩小满就是手上有些兵,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绝抵不上省府那么多卫兵啊!   这些天来,韩小满故意安排人扮作土匪骚扰泽州,这些人,简直无耻至极,从来都是夜袭。   凑巧遇上我们的卫兵,这些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还屡屡将抢劫得来的钱粮,散发给泽州本地穷困的村民,害的全泽州府的村民都盼着他们来打劫,甚至村民们自发给这些人打听消息,帮他们逃跑,简直憋屈死自己了。   要不是太子临走那么豪言壮语的,要跟韩小满说话算话的,陈守纪大人说不准就答应带着自己攻打临汾了!   如今看看自己的泽州府,连自己都不忍直视,比起从前的那伙土匪势力,韩小满的人,胃口大多了啊。   她这哪是抢劫过往路人钱财?她这根本就是抢劫整个泽州府啊!可偏偏老皇上还要自己假意被她抢劫了?   “爹,娘,我不要嫁人,我要留下来陪着你们!我能保护你们的!”   谢传娴听到爹娘说,现在就要给她找婆家,远远的嫁出去,顿时不敢置信,也绝不肯答应,自己才十三岁,还不到及笄啊!   “你听娘的,十三岁是有点小,可现在你爹这样,最是放心不下你,这件事我也是在心里掂量再三,才悄悄跟你们两兄妹说的。   在这段时间里,你爹要执行皇命,我们一家人的名声肯定是要坏了,你们都别怨你爹,爹娘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安排好你们两个!   你哥哥是个男子还好点,可你是个姑娘,家里头名声坏了,日后可怎么定亲找婆家?”   谢文端两夫妻,为了嫡子嫡女,不得不一家人关上门来,说说家中的状况。   密旨这样的事,本不应该跟孩子们说,但家中的这对嫡子嫡女,太有主张了,上次本以为会被全家抄斩,自己给两人准备了那么多钱,让他们两人远走高飞的,可这两人都干了什么?   不仅仅没有走,还敢进土匪窝?结果还差点被土匪害死?   罢了,这件事自己若是不提前跟这对有主张的兄妹两人说清楚,就怕自己假意投靠韩小满的话,这两孩子又自作主张的干出来什么令人想不到的事?   “爹,娘,我才十三岁,还能等两年,你们别催我,我正好还可以假意的亲近韩小满,到时候我给爹帮忙打听消息?”   谢传娴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坚决不肯嫁人的同时,也积极想参与这件事,为爹娘分忧。内心里还真是有些刺激呢!   “是啊,爹,既然如此,何必在这个时候勉强将妹妹嫁出去?便是嫁出去了,人家若是欺负妹妹,我们也顾不上啊!   方家刚刚才跟我们解了亲事,不就是觉得我们家要倒霉了吗?那方家还是爹当年的同窗呢!   这么多年的交情,说断就断,人都是看利益的。若是将妹妹匆忙嫁出去,结果忽然发现我们家如此没有骨气的投靠韩小满这个反贼,人家会如何做?   若是人家因此仇恨我们家,糟践起来妹妹,我们连伸把手都做不到,何必呢?   倒不如跟妹妹说的那样,我们一家人一起,同心协力办好皇差,早日恢复名誉,说不准还能因此加官进爵,等那个时候,我跟妹妹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哪需要像现在这样勉强自己?妹妹十三岁,至少还能等两年,我才十八岁,也能等上两年,都不必匆忙许亲,反而因此耽误一生就不值当了!”   坐靠在床上的谢传玉,轻轻的说着赞成妹妹的话,就在前两天,自己被人解除了亲事,那方家不但解了亲事,还故意在泽州大肆宣扬了之后才离开。   还多年的交情呢,到了自家倒霉的时候,他方家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们家跟我们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如此情况下,何必将妹妹匆忙嫁出去,受人糟践?   “诶!你们两兄妹说的也有道理,爹身为泽州知府,却是连累你们了!”   谢文端满眼歉意的看向自己的一家人,自从跟着自己上任到泽州,他们就没有安心过。   如今更甚,自己一旦假意投靠韩小满,名声必定臭天下了!可自己能跟谁说这是皇命去?   罢了,一家人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也省的真的如传玉说的那样,女儿因此被婆家憎恨糟践!   “爹,不连累,这一次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认识韩小满,还能帮你们熟悉起来,好不好?”   谢传娴见爹不再坚持将自己嫁出去,顿时满脸的高兴,半点没想将来自家名声臭了,自己嫁人怎么办?反而是激动的想着如何接近韩小满,给爹办事。   “这次你不必跟着去,下次吧,等首辅跟汪公公都走了,爹再去找韩小满的时候,再带着你吧!   你们都给我牢牢记住,只有在我们一家人面前,才能这么说话,一旦出了外面,甚至是你们各自身边的嬷嬷小厮丫鬟,奶娘,你们都不能说实话。   我们家的那几十个护卫,可不是白白盯着我们的,暗地里必定还要收买我们身边的人。   不管他们如何收买,我们假意当做不知道的样子,就让他们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记住了吗?”   谢文端不得不再接触韩小满之前,将必须要注意的,交代给家里人,至于那几个妾以及庶子庶女,拘着他们吧!这段时间里,自己也应该好好陪着夫人了!   谢文端这么一说,一家人都紧张起来,一想到自己身边最亲的丫鬟嬷嬷奶娘都会被人收买了盯着自己,顿时全身都汗毛竖起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韩小满看着前方将近两百多人的队伍,忍不住的咧嘴微微笑了,终于可以见到爹了!娘这几天应该也想爹了,时常恍惚呢!   “娘,见了爹,你放心大胆的去跟爹说说话,不要紧的!”韩小满握住娘的手,轻轻交代。   既然打定主意,跟朝廷虚情假意,自己这边也完全可以跟爹做出亲近的样子来。   再说了,自己已经通过中元呼延庭的人,安排了京城那边,有人负责保护爹爷爷三叔他们,也有人负责接应他们,万一苗头不对,当即就能从地道逃出来。   只是这件事,除了中元呼延庭跟自己,其余人都不会知道。他们只要知道自己看重这个爹就足够了。   “嗯!”柏立屏轻轻嗯了一声,心跳的厉害,再见到相公,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如何,都检查过了吗?包括这些人的住宿,也都安排好了吧?每一天的饭菜,都不准给他们吃饱,他们要想吃饱饭,就得自己花钱买!”   韩小满打算在招待上,故意寒酸一些,让朝廷得知后,看不上眼这边小看这边,也挺好的。谁都知道,这边穷啊!   再说了临汾还有两个县,没饭吃呢!干嘛傻不拉几的给这些人吃饱喝足的?没事在这边赖着不走的瞎转悠?   就饿着你们!   每天野菜加黑馒头的对付你们,爱吃不吃,有本事来打架啊!不然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去外面花钱买,也好让我们临汾的酒楼赚一笔!   韩承看向站在城门外的妻女,眼红了!哪怕再克制,还是忍不住的眼红了!   “韩国公这下可好了,令夫人令千金再也不是反贼,而是身份尊贵之人呢,这一次返回京城,也好带上她们一起,享享福去!”   汪公公尖着嗓子故意劝说着激动的韩承,最好能将韩小满母女两人带回京城,只要带回去,皇上必定重重有奖。   “承蒙公公吉言,若是她们愿意的话,我一定带她们入京,叩谢皇恩!”   韩承感激着汪公公似的说着打算,可内心里却是冷哼一声,这些人都痴心妄想自己妻女是蠢人呢!   自己怎么可能将妻女带回京城?这不是找死么?   “那是,皇恩浩荡啊!”汪公公笑的满脸得意,内心里却也万分鄙夷韩承不过一个蠢人而已。   皇上若是看到韩小满母女两人上京,得了药丸之后,还不将你们一家凌迟处死?竟然敢如此的要挟皇上?   ☆、217 宁阳郡主   对了,这一次,自己还要偷偷安排人去宁阳清河镇,找那个姚大夫,若是能将他带回京城,必定也是大功一件!   双方人马相对,好一阵令人沉闷的沉默,谁都没想先开口。   甚至于韩小满还安排了人做出随时战斗的戒备之态,双方的人都清楚,今天不仅仅会封赏,也有可能当场打杀起来,不得已,汪公公壮起胆子上前,上前一步宣旨。绝不能误了皇上大事!   旨意说的清楚,韩承身为韩国公嫡孙,袭已故韩国公的爵位,因皇上怀念当年老韩国公的功劳,额外嘉奖韩国公一府五县的封地,如此殊荣,庆武以来,还是头一份!可喜可贺,皇恩浩荡等等!   皇上还特意在圣旨说说了,韩小满一心为民,赏赐韩小满宁阳郡主封号,赏赐柏立屏为一品诰命妇人。   这一下子,韩承一家人都大富大贵,一家三口,各个有封,乍一看羡煞旁人。   但是,这么多封赏,却没有实际的赏赐,比如金银珠玉等等,一件实际的东西都没有,全是封号而已。   “臣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韩承最先跪下接旨,韩小满此时,也只能带上娘,一起跪在了爹身后接旨。   其余人在韩小满的吩咐下,故意依旧戒备的站立两旁,别说磕头行礼,稍有不慎,就能打杀起来似的,看的汪公公忍不住的心提的高高的。   首辅夏以纯冷眼看着眼前一幕,满心悲凉。好在再忍忍就可以回家了!   韩小满在原来的临汾府衙招待了这一行人,虚情假意寒暄之后,便是洗尘宴。   但是,当满座的人看到韩小满的人,端上来的是什么之后,当即个个满眼的不敢置信?   这是人吃的还是猪吃的?   啪!汪公公当场拉着脸将面前的筷子狠狠拍下,狠狠瞪着韩小满。   “宁阳郡主,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还是你根本就蔑视杂家?”   汪公公差点一生气,就说出韩小满蔑视皇上的话来,就怕这句话说了之后,收不回来,弄巧成拙,自己回去如何交差?   “汪公公,这个确实是我们的待客之道,晋中大旱,临汾一府两县颗粒无收,如今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汪公公若是当成是蔑视你,那就这么以为吧!若是各位吃不下,临汾府外面还有几家勉强营业的酒楼,诸位请自便!”   韩小满当即冷脸,就是蔑视你了怎么的?有本事你跳起来我们打啊?你要是敢,我韩小满还服了你了呢!   妈蛋,一想到这么多人白吃白喝临汾的,还不知道是几天,韩小满就满心的不高兴,给你们吃上喝上就不错了,敢跟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找死?   “汪公公息怒,眼下大旱,将就着吧!”最先打圆场的竟然不是韩承,而是跟着一起来的泽州知府谢文端。   谢文端此次前来,也是身负皇命的,必定要讨好韩小满,取的韩小满的信任。   正好,自己也不待见汪公公,这个死太监,竟然想祸害自己嫡长子?活该被人削了面子!   “汪公公若是真的难以下咽,还请勉强对付一点,回头我请汪公公去外面酒楼吧!”   韩承站起来也打着圆场,但气势上却是懦弱的,远不及一心要讨好韩小满的泽州知府谢文端。   韩小满心里一阵酸涩,爹如今为了自己,宁愿在外人面前,抛弃自尊,如今当着自己面都要小心讨好这个汪公公,若是不在自己面前,爹还不知道如何的低贱自己?   “爹,你有钱啊?那正好借我一些吧!女儿如今为了临汾这么些百姓,操碎了心,缺钱缺粮啊!”   韩小满当即做的很假的样子,站起来来到爹的面前,哭穷着伸手要钱。   这一幕,可以被人看做是真正的父女之情的互动,韩小满对这个曾经抛弃她的爹,还心存濡慕,还可以如此亲密的身手要钱。   当然,这一幕,也可以看做是韩小满故意的想扒干净韩承的钱。韩小满依旧憎恨这个曾经抛弃她的爹,故意给这个爹难堪,要不然怎么会连自己亲爹也如此招待?   真真假假,全在各人猜测。   汪公公当即感觉,韩小满这个反贼是真的天生反骨,不仅仅没有对皇上真心感激,连对他自己的亲爹都如此的不给脸面,怕是封了韩国公封地,也难哄的韩小满母女一起入京了!   “小满?”韩承当即作出万分尴尬的没什么钱的样子来。   当初出宁阳的时候,自己是做出身无分文的状态跟着妹妹梅儿离开的,后来在京城安顿下来,所有的钱也是梅儿给的。   梅儿因为高兴自己离开小满母女,一下子给了自己一万两,但是,梅儿也交代了这个钱,是给自己组建人脉用的,自己也答应了梅儿,不会将这笔钱,用在别处。   若是自己今天当众给了小满钱,梅儿必定知道,这对自己来说,是不利的,更何况,自己可以肯定,女儿故意这番作为,绝不是真的为了钱。   那自己就做出没钱的样子,配合一下小满,梅儿知道了,也必定高兴。对自己在京城经营人脉,大有裨益。   再说了,小满故意如此招待这么多人,必定也是要以弱示强,让皇上跟朝廷轻视小满,应该是这个意思。   “罢了,韩国公,杂家也不是没吃过苦的人!都吃饭吧!”   汪公公一副主人公的态度,全然没有将在场的诸位放在眼里,但因为顾着皇命,终究不敢翻脸。   便打算胡乱凑合一口,回头再在临汾酒楼好好吃饭,后面的几天,杂家也不能吃韩小满准备的饭菜了,幸亏来的时候带了钱,不然真没办法交差了!   若是可以,自己真的想当场走人,可皇上命自己多看看临汾一府五县。   查访韩小满身边的人,查访那两颗回春大补丸,查访姚大夫的下落,还要去嵩山寺见见莲净大师一初大师,诶!   这一顿饭,前来的这一行两百来人,吃的咬牙切齿,但看着汪公公努力吃下去,也不得不逼着自己咽下去。   夏以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韩小满一眼,胆子还真不小啊?竟然明目张胆的告诉皇上,她韩小满还是想造反的,还是没打算效忠皇上的,不然为何整出来这一顿饭?   若是去了别的大旱省府,也许真的没吃的,但再是没吃的,也绝不会弄出来野菜黑面招待宣旨之人,这可是明晃晃的打皇上的脸子啊!   她,韩小满还真是敢!   而代表皇上的汪公公,竟然也能忍下去?简直可笑至极!   冷眼看去,这满桌的人,谁都在虚情假意,明明皇上这边没真心分封韩国公一家人,可却不得不给了韩国公一家三口如此之高的封号。   而韩小满更是,明明没打算被招降,却依旧厚着脸皮,接受下来这些分封,然转眼就如此的蔑视皇上派来宣旨的自己这一行人。   哪怕这一行人当中,有自己这个首辅,有代表皇上的汪公公,她韩小满也没有忌惮过,不然如何用这些来招待自己等人?   便是韩小满对他自己亲爹,也是虚情假意的很!若不然如何会当众为难她亲爹?还有脸当众哭穷要钱?   这是以弱示强?还是故作蔑视?自己都不想多想了!冷眼看着这一切吧,背负了这一次的骂名之后,皇上应该就能准了自己的致仕请求了吧?   “爹,吃完饭之后,你回家看看吧?呼延丞相,你替我招呼首辅大人跟汪公公他们吧!”   韩小满一副吃的兴高采烈的,似乎没感觉嘴里的饭菜是野菜黑馒头,而是什么山珍海味似的。吃到快结束的时候,还满脸堆笑的当众请自己爹回家。   全然不管旁人如何猜测她跟韩承之间,到底是真的决裂过,还是韩小满故意抹黑他爹以报复他爹当初的决裂?   “好,爹回家看看,首辅大人,汪公公,谢大人,在下失礼了,你们请自便吧!”   韩承也想跟小满母女单独说说话,尽管如此会被皇上猜忌,但便是不这样皇上也一样会猜忌。   跟着小满离开,就当是为了完成皇上交代的话,用亲情哄着小满母女跟着自己回京。   自己离开京城的时候,皇上很太子,乃至于自己的妹妹不都是如此交代的么?   “好说,杂家还是第一次来到临汾,托国公爷的福,杂家就好好见识见识临汾一府五县。   再说了,杂家也是身负皇命的,太子在嵩山寺养好了身体,皇上尤为高兴,特意嘱咐杂家这一次来了之后,得替太子去嵩山寺还愿,好好再为太子祈福几天呢!   国公爷贵人事多,就不用陪着杂家了,杂家也不麻烦诸位了,就自己在临汾找住的酒楼吧!也省的宁阳郡主,为了我们这一行人,愁吃得愁喝的!”   汪公公尽管忍了下来韩小满对他的公然蔑视,但在言词上,也还是忍不住的奚落了韩小满一顿。   杂家不吃你不喝的了!你的这些杂草黑面,都留着自己慢慢吃吧!   “那汪公公首辅大人,你们就自便吧!不过你们放心,你们在我韩小满的地方,不论想去哪儿,必定有人为你们带路,也必定安排人保护你们的人身安全!”   韩小满当即接下汪公公的话,想到处看看?可以啊!不过你们的人,肯定是要被我的人全方位无死角的监视的,可以带眼睛看,但绝不可能给你们机会作乱!   尤其是姚大夫一家人,你们也只能干瞪眼了,本人早就给姚大夫一家人搬家到了临汾医馆了,你们尽管可以去清河镇看看!   “如此甚好!”汪公公没好气的回了韩小满一句,心里憋屈的厉害,这女子,心狠着,脑子也清醒的很,完全没有被皇上的分封打动哪!   罢了,先到处去看看,去宁阳嵩山寺,看看莲净大师,是不是真的归顺了韩小满,还是被韩小满控制了?   首辅夏以纯任凭这些人如何的虚情假意,也任凭这些人互相讥讽,就当自己是个路人,是个看客。   散席之后,汪公公以主人公的态度对着随行的一行人大手一挥:“都各自到处看看吧,难得你们从京城来一趟,都好好见识见识临汾一府五县,回去也好跟你们家里人说说这边的趣闻。   至于吃的住的,你们也各自看着办吧,杂家五天后在这等你们!”   汪公公冷笑着吩咐了自己人,瞥了一眼韩小满,你不是要监视我的人的么?   我这么多人一个人去一个地方,就有的折腾你了,有本事你将我们这么多人每一个人都各自监视起来啊?   就不信杂家将这么多人撒下去,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韩小满也冷笑的看着汪公公,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没办法了?我只要发动一下全府的百姓,你们这些人谁都在我的眼皮底下!   不过为了保护我的治下百姓,你们每一个的身后,我自然会安排两人盯着,一有异动,可别怪我韩小满不客气!打了杀了也是你们自找的!   夏以纯冷冷的看着,没提出要出去看看,也没有提出任何主人翁的话,从来到临汾,夏以纯就一直在煎熬着离开的时间。   至于吃什么喝什么住什么地方,随便韩小满如何折腾,自己就当是被皇上流放到这了。   “郡主,这一次我女儿吵吵着要跟我一起来,说替她大哥好好谢谢你,也想亲自跟你道歉上次对你出言不逊的事。   但这一次事关重大,我就没带她过来了。郡主,上次太过匆忙,我都没有好好邀请你上门做客,聊表感谢之情,还望郡主见谅,郡主对我们家的救命之恩,我们一家铭记于心!   日后,若是郡主有任何的差遣,请郡主不要客气,尽管吩咐!”   谢文端等汪公公的人一起走了之后,这才带着自己的十几个护卫走到韩小满面前,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是站在韩小满这边的。   “哦?这么说,我对令公子的救命之恩,你们一家人当涌泉相报了?呵呵,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正好有事要跟你详谈。   爹,你先跟着娘回家,我陪谢大人说说话再回家!谢大人,请!”   韩小满当即率先带走了谢文端,让娘好好陪爹说说话,自己先搞定谢文端再说!   他谢文端今天如此直白的站在自己一边,自己可没这么傻的以为,谢文端是真的要对自己谢恩的!   像这样的文臣,最在乎的便是名誉,他谢文端冒着被人戳脊梁骨的压力,对自己如此媚俗,为的什么?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皇上逼了他来的。   自己明白提出来要泽州府,皇上不能不给,但又不能光明正大的给,也只能逼谢文端这个泽州知府,投靠自己了!   皇上当然不可能让谢文端真的投靠自己,必定是给他任务的,取信于自己,获得那两颗回春大补丸,必定是皇上唯一的目标。   自己也要将计就计,让谢文端真心投靠自己,谢文端此人,在这一次的事件当中,早就被皇上当成了抛弃的棋子,不管谢文端的任务能不能完成,他将来都没有好下场!   “好好,爹先跟你娘回家,你先忙!”   韩承微微笑着,满心感动,女儿长大了,有本事了,面对皇上,面对朝廷,女儿半点怯场,还能将皇上身边的汪公公掐的死死的。   韩承身边的几个护卫,本想跟着一起去看看韩小满的家,但却被韩小满一个眼神阻止了!   “你们是自便呢,还是住在这里等着韩国公?难道韩国公回家,也要你们保护?我们主子还能害了他亲爹不成?”   元详带着人威风凛凛的堵住了韩国公身边的人,一副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的样子,韩承回看了一眼,故作没办法的哀叹一声,这才默不作声的跟在柏立屏身后走人了。   “姐夫,主子说了,这些人我们都不当他们是一回事,只要接了分封的旨意就行,其余的该怎么造反还怎么造反,就当这条遮羞布,价值两年而已!”   柏立敏是陪着自己姐姐的,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直到皇上的那些人都离开,柏立敏见姐姐一蒙头的往前赶,不理姐夫,这才轻轻的对姐夫说着小满的决定,同时多说一些临汾一府五县的现状,让姐夫做到心中有数。   立敏现在对韩小满的称呼,也在爹娘的教导下,强行改了过来,外祖母外祖父担心自家人在外面的时候不注意,随意的跟从前那样称呼小满,会降低了小满的威信。   韩承诧异的看了一眼立敏,心里转了一圈他对女儿的称呼后,微微笑了,看来女儿在临汾一府五县的威信,已然是君王一般了。   “小满他们母女,多亏爹娘你们照顾了!你的学业现在如何了?”   韩承感激着自己的岳父岳母,想到这个妻弟的学业,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但愿他不会太过遗憾。   若是有时间,这几天,自己好好提点一下他的学业,哪怕他暂时不能参加科举考试,能多懂一些经义,也是好的。   ☆、218 分析出路   “姐夫,我现在可是教育司的司长,掌管一府五县的学宫免费教育,你知道吗?   主子为了免费教育,还特意编写了《大同三字经》、《大同品德》、《大同数术》,这三本书在我们宁阳雕刻印刷术之下,每个免费读书的孩子都有一套呢!”   立敏被问及自己的学业时候,微微一笑,这段时间里,早就没工夫看那些书了。   好在可以帮全府的孩子免费读书,教他们识字,将来都成为小满的栋梁之才,哪怕从此不读那些书也是值得的。   “免费教学?雕刻印刷小满编的书?”韩承大吃一惊!   要做到一府五县这么大的地方免费教学,可不是简单的事,那是要花很多钱的,当初吴培海如此做,也是调动了全县的贾商赞助才办起来的。   不过吴培海一走,继任的县令孟直敬当即就取缔了免费教学。没想到小满在赶走了太子之后,又开展起来免费教学,还弄出来印刷术?   尽管没有见识到印刷术,但能做大一府五县的孩子,免费都拥有书籍,便不是简单的事!   “姐夫,你看,这是临汾的孟家!这一家人全部逃了,留下来全临汾最大的院落,呼延丞相他们,一致要求主子住下来,我们一家人也跟着住了下来。   不仅仅是我们,柳玉春夫妻两人也住在里面,还有上溪村下溪村两个村的不少孩子,也住在这里,还有当初被太子的儿子欺负的那些少女,也住在里面,如今这些少女,都成了主子的亲卫了!   姐姐这段时间,都帮着主子教导家里的这些孩子读书识字,主子每天得空的时候,给他们讲解时势,大同品德课,还给他们制定了锻炼的法子,如今家里的这些人,各个都强壮的很呢!”   便是那些少女,在小满的如此锻炼之下,也都强悍起来,幸亏自己每天也找时间跟着练习一会,不然,自己这小身板,可要被人嘲笑了!   韩承忽然间满腔自豪,自豪自己的妻女,谁都没有被这样的坎坷难倒,反而在这样的坎坷面前,越发令人敬重了!   “立敏,先带我去见见爹娘!”韩承努力克制了最先想单独跟妻子相处的心思,去拜见爹娘吧!   爹娘这些年,对妻子视如己出,对自己百般容忍,在小满母女面临这样的时刻,不顾一切的站在她们身边。   自己该好好孝敬他们的,可惜却不能长期承欢他们膝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当他们是自己的亲爹亲娘一般敬重着了!   “爹,娘,不孝儿回来了!”韩承跪在了柏立屏爹娘面前,行的如此大礼,是世人对自己亲爹亲娘才行的大礼。   “起来,快起来,先去看看立屏吧!”   外祖母这几天也一直在等着女婿回来,这几天不仅仅是自己想的厉害,女儿更是想他的厉害,自己在一边看着,都明白的。   这天杀的皇家,要不是太子一家人,自己女儿一家人好好的,哪会四分五裂?   活该被天下人造反!   “爹,娘?”韩承满脸感动的看着如此体贴的岳父岳母,半推半就的被岳父岳母拉着到了妻子的屋门面前。   “快进去吧,立屏在里面,立敏出去将院子门关好,谁都不许进来!”   外祖母将韩承带到女儿院子里面后,当即离开,同时也嘱咐自己儿子看好了这个院子,任何人都别过来打扰女儿。   若是女儿这几天能还有一个孩子就好了,多个孩子,不仅仅可以安慰女儿,这个孩子将来也能成为小满的臂膀,可惜外祖母一家人,并不知道韩承夫妻两人都是绝育的。   韩承满眼湿润的回看这岳父岳母还有立敏三人离开这个小院子,这个小院子明显是从前这个人家的后宅院子,不大,但却精致,院子里面五间屋子,立屏就在最中间,也是最大的这个屋子里。   院门已经被立敏从外面关上,韩承不再多想,抬起手,轻轻叩响了妻子的屋门。   柏立屏此时早已忍不住端坐在屋里的椅子上,压抑的抽泣着,在看不到相公的时候,自己还能控制情绪,可自己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的没有出息,见了他就忍不住的想哭!   听着门外那不徐不疾的叩门声音,柏立屏此时却只想好好的哭一场。   韩承收回了手,缓缓的推开了屋门,却见妻子侧着身体,端坐在椅子上,微微的抽泣着。   这一刻,韩承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含着泪反手关上屋门,韩承缓缓走到妻子面前,蹲在了妻子面前,轻轻的环抱着啜泣的妻子。   “对不起,娘子,委屈你了!”   柏立屏被自己的相公如此相待,再也无法压抑自己满腔的情感,忍不住的伏在相公身上,痛哭出声。   “不哭了,给我看看,是不是瘦了?这些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娘子,我们再忍忍,再忍忍,小满这么本事,我们不会分开太久的,一定不会的!相信我,也相信小满,好不好?”   韩承一边轻柔的擦着妻子的眼泪,一边宽慰着妻子,给她强大的信心。   “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的,你还好吗?爹他们都还好吗?”   柏立屏发泄了一阵之后,才擦干眼泪,关心起来相公他们在京城的情况。   “你不用担心我,我在京城身份尊贵,吃的好,住的也好,韩国公府很大很大,里面还有皇上恩赐的很多下人。   对了,这是我妹妹给我的一万两银票,是让我经营人脉的,你拿着八千两,当做备用的,我在那边,吃喝用,都是有俸禄的!”   韩承刚刚在宴席上没拿出一文钱给女儿,那是不愿意被自己妹妹得知这件事,私底下,韩承还是想将身上的钱,多留些下来的。   “别,你自己拿着,好好照顾你自己,小满本事大,如今临汾并不是很缺钱,你看看这个?”   柏立屏拿出来床边的三本女儿编写的书,是用最珍贵的玉无瑕,也是用的雕刻印刷术。   韩承接过来书,翻开第一页,便呆滞了!   轻轻摩挲页面,颜面光滑如玉,更是洁白如雪,这样的纸张,韩承稍微一想,便知道它的巨大价值。   “娘子,这上面的字,不是人手写上去,而是雕刻印刷上去的?”韩承惊叹的问。   “嗯,不是人写的,而是印刷上去的,宁阳的造纸作坊,一次头可以印刷几千本这样的书呢!   临汾一府五县的学宫,每个学宫里面都有好几千的孩子,这些孩子手上的书,都是印刷出来的,不过纸张却不是这个玉无瑕,而是普通的宣纸。   这玉无瑕,如今是李家大公子在外面专门卖钱的,据说外面的那些有钱人对我们的玉无瑕眼馋的很呢!哪怕多高的价钱,他们也舍得买!   还有这个酒,也是小满弄出来的,这个叫仙人醉,你浅浅的喝一口看看,这个仙人醉如今在外面卖十万两一桶呢!”   柏立屏在韩承回来之前的这几天,忍不住的就准备了这些,不仅仅是给相公看看见识的,也是让相公为女儿自豪的。   韩承放下手里的书,接过来娘子递过来的一小杯酒,浅浅的酌了一口,差点呛咳起来。   韩承本就不是好酒之人,不过是每次不得不应酬的时候才喝上几杯,但那个酒度数极低,也不过十度左右,韩承还是可以喝一些的。   但这个酒的浓度极高,入口很辣,但回味之下,又极香,若是遇上好酒之人,必定是眼馋的厉害的。   而且这个酒下肚之后,浑身一震燥热,若是在寒冷冬季,喝上这样的一口酒,简直妙不可言!   仅仅是一口酒,韩承就感觉人微微有些醉了,见妻子含羞带怯,满眼深情,一时间难以克制的忽然间抱住了妻子,狠狠吻了下去。   “相公,别,别这样,爹娘他们还在外面,相公,别,呜呜呜!”   柏立屏满是羞愧难当,努力想推开这样的相公,便是相公想要,也不能在这个时刻,这还是白天啊!   “娘子,我想你,天天想你,娘子,娘子!”   韩承这一刻放开了对自己的克制,只想好好拥有自己的妻子,只想这一刻天荒地老,再也不会分离!   柏立屏慌乱之间,听着相公满是深情的声音,忍不住的还是心软了,只得闭上双眼,任凭自己的男人,予取予求。   而此时的韩小满却开始了对泽州知府的策反。   “谢大人,现在四下无人,我们两人也别互相来虚的了,说点实际的,可好?救命之恩的话,更是别提了,你们家当时都给了我六千两谢恩了,如今还能再提么?”   韩小满见泽州知府到了自己地方来,表现的简直是媚俗,心里自然不会真当他是感激自己,此人敢如此胆大的当众讨好自己,必定奉旨行事!   “郡主羞煞下官了,下官的嫡长子,怎么只值六千两银子?当时郡主想妥善安排哪些因公殉职的卫兵,下官深受感动,这才借了郡主的手,聊表心意,也算是给自己孩子积福,郡主对下官一家人的大恩大德,怎肯用金钱衡量?”   谢文端有些额头冒汗,没想到自己会在一个十四岁少女面前深感压力?   “谢大人还是坐下来,我们细细商谈一番吧!”   韩小满走过来,亲自按压下去站起来的谢文端,又亲自给他续泡了一杯茶。韩小满因为想收服谢文端,这才屏退了所有人,只留自己一个人招呼谢文端,必定要将他真正的拉拢过来,而不是让他虚情假意的投靠过来。   谢文端满头细汗,忍不住的双手捧上茶杯,喝下一口热茶,狠狠压下内心的不安。   不断告诫自己:切莫心慌,切莫心虚,你可是身负皇命的,她再是自家救命恩人,现在也是朝廷的反贼!   “谢大人,你来的时候,皇上给你谕旨了吧?当初我跟皇上开口要了泽州府,但皇上为了面子,不想明目张胆的给,便只能授意你顺从了我是吗?”   韩小满见谢文端似乎镇定下来了,这才缓缓开口,不跟他绕弯子了,谢文端是无路可退的。   “啊?原来是这样!难怪皇上让我默许你侵占泽州?原本我还无法理解,但圣命难为,下官这才不得不媚俗了!”   谢文端果然稳定下来了,尽管韩小满一张口就戳中了皇上谕旨的事,但皇上谕旨里面说的真正目的,韩小满是不会猜到的。   “很抱歉,因为我,你们一家人在世人眼里,怕是要成过街老鼠了!不过,你千万别觉得你是因为皇命才不得不这样的,将来我跟皇上之间必定有一个你死我活的结果。   而在那个结果之下,你们家也有一个结果,你们家的结果很不好,因为不论我跟皇上之间谁输谁赢,你们一家都是输家,下场只有一个,家破人亡。   谢大人别不相信!不然我分析给你听!   你因为奉了谕旨假意投靠我们家,全了皇上的脸面,促成了我跟皇上之间的买卖。我用回春大补丸买了泽州一府六县。皇上答应了,这才有了这样的谕旨。   相信皇上肯定还让你暗地里打听我们这的各种消息,甚至是在必要的时候,偷到我手里的那两颗皇上一心想要的回春大补丸。   别着急否认,耐下心来听我将你们家的未来分析完,你再激动不迟。   我既然早就得知你跟皇上的最终目的,如何能给你们在两年给有机会偷抢到我手里的那两颗药?   接下来我们再分析两年之后的结果。假定我两年之后,被朝廷灭了,那么你肯定是背锅的人。   皇上那个时候绝不可能承认,他跟我做买卖的事,你假意投靠我,也成了真的投靠我,哪怕你再有嘴也辨不清,因为皇上要全面子,就绝对需要你来背锅。   我猜皇上应该是让人给你看了谕旨,但一定不会给你留下来,或者即使给你留下来,也一定在某个时刻,消失不见的,这个黑锅,你背定了!   好,现在我再假设,朝廷两年后不仅仅没有灭了我,我韩小满甚至还占据了越来越多的地方,造反事业干的是如日中天,这个时候,你说,我还需要在自己身边养一个白眼狼么?   那个时候,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有识之士肯定也越来越多,能安置他们的官位,也许会越来越少。   那么这个时候,我都不需要下狠手对付你们家的,只需要将你们一家撵出我的治地,你说你们一家会有什么结果?我连手都不会脏的,你们一家就破了!   这两种可能,还不包括你的小妾,泽州土匪的黑美人!那黑美人能为四王爷打入你们家内部,说明谢大人还真是一个人才。”   谢文端刷的一下脸色煞白,怎么都不会想到,韩小满连黑美人做了自己妾的事都知道,一想到这个,谢文端忍不住脚底发寒,自己还有什么是韩小满不知道的?   只要韩小满对皇上公开出去,自己纳了黑美人为妾,不仅仅自己名声臭的比现在还很,皇上那边,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了!   “或许你说,你还有一条路,带着你的黑美人投奔四王爷!来来来,我再给你分析分析。   四王爷为何要看中你?你不过是一府父母,相比京城中的高官,实在是没有太多意义啊?   当初土匪陈智在泽州府盘踞多年,自然要拉拢你,让你们官匪一家,才能更好的为四王爷提供钱粮。   谁知道泽州土匪窝忽然换了头,陈智不得不甘为人下,结果换过来的那个人,头脑实在是不行,一下子就自己作死了自己。   杀了上千人,抢劫了几个县的救命粮食,省府大人们还能饶了他,自然是举兵碾压,当时你应该是心惊肉跳的吧?   好在当时彻底的碾压了他们,剩余的少数匪徒都逃了,没人指认你的后宅还有一个土匪黑美人。   陈智看重你的意义,现在陡然间不存在了,他们的土匪窝都没了,还怎么跟你官匪一家的合伙?   前段时间,我遇上了陈智,按道理他应该很得四王爷看重的,但显然不是,他现在离开了四王爷的核心圈子,被发配到了樊集将军身边。   上次太子被我羁押在嵩山寺,樊集将军带着陈智跟几百个军士,想乘机杀了太子的,不过没得逞。   当时我们双方还好,没有发生太过激烈的斗争,因为我当时掐住了樊集跟陈智,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觉,陈智被排挤到四王爷的核心之外了,甚至连樊集将军,也都是四王爷要盯着的危险人物。   樊集对自己的处境当然也清楚,陈智也一样,是以当时我们三人都有些惺惺相惜,都给对方留下了后路,还有一点点的情分,我当时包圆了他们,却又放走了他们,其实也想在合适的时候,拉拢他们过来的。   我今天能跟你说的这么细,连如此隐秘都说了,其实就一个目的,谢大人,你真的是没有什么后路的!除非是真心跟我一条道的铁心造反。   我也不逼你,你回去好好想想,也回去将我刚刚说的陈智的这些,跟黑美人说说,我估计黑美人多少比你知道一些四王爷那边的事的!   陈智处境不妙,肯定是背负了土匪窝的那个黑锅,而那个黑锅,可是你亲自带人给他背上的,你回家跟你家人好好商量商量。   对了,回去后看看皇上给的圣旨还在不在?哦?也可能皇上压根不会给你圣旨!”   ☆、219 有孩子了   韩小满自信满满的说完这些,也不看满脸呆滞的谢文端,站起来率先走出去,给他时间好好消化一下这么多要命的消息。   “夏云,安排人好好照顾好谢大人,确保谢大人安全!”韩小满吩咐了守在外面的夏云等人之后,赶紧回家。   呃?   韩小满匆忙赶回来之后,才发觉,爹娘被外祖母他们赶到了娘的院子里,甚至还安排了小舅舅守院门?   “主子,你先去好好吃顿饭,姐姐姐夫还没出来,今天为了那些人渣,我们都没有好好吃饭!不过今天晚上,爹娘说一家人吃饺子!”   立敏被自己爹娘安排的守在院子外面,自然也不敢挪位置,怕有人不知情的过来打扰到姐姐姐夫。   韩小满嘴角抽搐,爹娘要是出来见到小舅舅亲自给他们两人守门,就完蛋了!娘不得几天不敢出来见人?   “走吧,小舅舅,我们一起出去吃点,夏燕,你在这守着,谁都不许靠近这个院子!”   韩小满当即用自己的贴身丫头,换下了小舅舅,免得爹娘出来尴尬。自己的耳力太好也不是个事,没想到爹还真敢做白日宣淫的事?   “外祖父,外祖母,你们包饺子啊?我去找点野鸡,回来给熬点参鸡汤!”   韩小满拉走了小舅舅之后,直奔小厨房,不出意外,外祖父外祖母都在,赶紧吃完外祖母准备好的吃的。   如今住进了临汾孟家,家里的孩子们吃的就跟韩小满一家人吃的分开了!   潘守一坚持带着玉春,带着月英月虎,跟外面的孩子吃在一起,也顺便教导教导他们。   而外祖母一家人则是陪着小满母女两人吃饭,每天的饭菜,也都是外祖母外祖父两人准备,连怀孕的大舅母都不准插手。   对此,韩小满也没太较真,反正都在一个大院子,伙食也不差,尤其是外面的孩子,自己每天都要给他们准备肉跟蛋,长身体的。   玉春因为玉清的缘故,坚持要隔开一些距离,好在这个孟府院子非常的大,就给玉春夫妻两人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月娥月虎两个也跟他们两人住在了一起。算是有个照应。   “你小心点哦!”外祖母外祖父相继嘱咐一声,也没多担心小满,继续包饺子了!   自从听小满说,吃饺子寓意一家团圆,外祖母外祖父两人就喜欢上包饺子了!隔三差五的,一家人就能吃上外祖母外祖父包的饺子,今天这样的日子,外祖母外祖父不做他想,一定是要包饺子的。   “知道啦!旺财,我们走!”韩小满拉着旺财,就跑了出去。   临汾虽然是一府的府城,但距离嵩山山脉也是不远的,韩小满答应全家住在孟府,也是看重了孟府后面不远,就是嵩山山脉,倒是方便自己出入山林,也方便自己训练家里的孩子们。   原本自己打算将女子亲卫带到嵩山寺不远的那个天然峡谷训练的,但可惜,鲁中至今没有露面,而自己也答应过等他消息的。   好在那些被李逸糟蹋过的女子,在自己的品德教育之下,大多数人都走了出来,看起来能跟平常人一样了,就是还不肯出院子,不肯见外人,少数人至今还是满眼的仇恨,一副随时准备要报仇的状态。   慢慢来吧,他们的进步已经很大,不仅仅都认识了很多字,也锻炼了身体,尤其是力量的训练,是自己根据后世军训内容加的。   不然,以他们现在的年纪,学习武功心法的话,都有些迟了,而且自己要的是短期内就能出显著效果的训练。   而不是跟学武功那样,十年二十年还不一定成高手。再说了,军队讲究的是整体的力量,绝不是靠单打独斗。   眼下古道的训练,就已经有些陷入桎梏了,毕竟古道只是个武功高手,而不是一个常年打杀的将军。   回头自己要是插手金卫训练的话,就怕古道有些想法,觉得自己不信任他,或者觉得自己这个主子掌控*过强。   这件事还得婉转点,不行的话,就用自己训练的少年亲卫以及少女亲卫,跟古道训练的成年金卫对战才能真正提醒古道。战争不是个人武功,而是整体合作。   可惜鲁中人不在,不然倒是可以咨询他,问问他们家将军是如何训练将士的,自己如今毫无参考,也只能按照后世知道的的那些办法来了!   旺财如今也有任务,每天天不亮,就得进山带着小灰灰小白白一起打猎,每天打猎的量足够一家孩子们吃才行。   好在旺财小灰灰小白白,还有加入进来的狼王,几个东西的速度极快,狩猎范围很广,倒也不会造成嵩山山脉食物链失衡。   嗷呜嗷呜嗷呜!   韩小满带着旺财狼王刚刚进山不久,狼王忽然蹭到韩小满身边来,嗷呜嗷呜的指着要出去。   韩小满侧耳倾听,好像是狼群的奔袭声音,难怪狼王想去看看?   “小雪,你去吧,要是你的部下,就让他们离这边远点,别伤了人!要是别的部下,你自己看着办!”   一身雪白的狼王,如今也被韩小满取名,依旧是一眼可以看出来的名字,小雪。   “旺财也想跟着去吗?”韩小满笑笑,旺财如今跟狼王小雪,相处的倒也叫人羡慕,撒的一手好狗粮!   旺财顿时有些两难,想陪着小雪一起,可又舍不得留下主子一个人!着急的嗷嗷叫起来!   好在小灰灰小白白来的及时,旺财听到小白白的虎啸之声,顿时撒腿就追小雪去了,那速度,简直跟火箭似的,窜的一下就没影了!   韩小满嘴角咧起来,尼玛!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身边的几个小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狗粮撒一地都是!   奴役他们,狠狠奴役,才能泄恨!要是玉清这个时候在自己身边多好!诶,等吧,最近还真是没有一点时间!   若是自己拿下来谢文端,要做的事就更多了,不过要是自己真正拿下来谢文端,自己还可以将家搬一次,这一次,自己直接搬泽州土匪窝去。   那边不仅仅有大量现成的房子,还有大量的粮食在那个没人知道的通道里,更甚至还有大量的铁矿在那个谷底,先占领地方,再慢慢收拾!   最好的就是那个地方,训练起来军士,至少可以容纳上万人。   吼吼吼!吼吼吼!   小灰灰,小白白两个低吼着奔向韩小满这边,两人现在也不走远,每天就在附近,帮主子打猎,闲暇时分,就双双巡视自己的领地。   别的狮虎的领地,是不允许任何大的动物,跟同类进犯的。但是小白白跟小灰灰却不一样,为了主子的大计,两人可是放开了领地给任何动物进来。   甚至于领地里面动物少了,两人还得出去撵进来一大批动物养着,没办法啊,这些主子需要啊!   “小白白,小灰灰,走,今天下午就我们三个狩猎,早上你们狩猎的都给家里的孩子们吃了,晚上我要弄点给我爹娘补补身体!就多弄点野鸡,其余的就算了!”   韩小满每次打猎也有注意的地方,不会紧着一种动物狩猎,也不会狩猎怀崽的动物,每次狩猎回来,绝不会带去自家的小厨房收拾。   小厨房需要的东西,都是在外面收拾好了,洗干净了,才拿进去直接烧煮,免得外祖母见了带血的,心里不舒服。   外祖母在菩萨面前可是许愿过的,全家人不能在打猎的,但外祖母见自己养了那么多孩子,心里也明白这些孩子长身体肯定是要吃肉的。   如今韩小满跟外祖母之间也算是形成了一种默契,韩小满带着旺财小雪打猎可以,但不要将猎物带小厨房,到她面前弄去,算是眼不见为净了!   韩小满自从到了临汾,每次打猎也不愿意夏云等人跟着,全是累赘,自己带着旺财小雪,瞬间就能跑很远,再说狩猎再多,也有小灰灰小白白帮着一起弄回来!   小灰灰小白白听到主子说只抓鸡,顿时无语了!抓鸡可是两人最弱的项目了,那鸡才一点大,要命的人家会飞啊!   “呵呵,别愁眉苦脸的,抓鸡的小事,就不劳烦你们二位大驾了,你们就带着我去最近野鸡出没多的地方,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韩小满失笑,这两东西最怕抓鸡,每次自己提出来要抓鸡的时候,这两货都是将抓鸡的任务甩给旺财跟狼王小雪。   现在狼王小雪跟旺财都不在场,两货竟然一副无能为力的怂样?   韩小满没想到小灰灰小白白驮着自己飞奔之下,竟然遇上了旺财小雪两人在挑衅上百只的狼群?   霍!这两货真有种!   一百几十只的狼群,将旺财跟小雪团团围住,可最中心的圈子,已然被两人搞死了近三十只,刺激的这群狼群,都暴怒的冲向了中心圈子的旺财跟小雪。   韩小满内心也为这群狼点蜡,最近附近的狼都倒了霉了,小灰灰小白白也不知道从哪赶过来这么多狼群,每天孩子们吃狼肉都腻歪了。   结果,现在旺财跟小雪两人又搞死了这么多狼,要命么?怎么拖回去啊?自己野鸡还没逮呢!   “小灰灰,小白白,一起下去吧,撵走这些狼群就够了,旺财,小雪,这就来帮忙了啊!可别再下死手,撵走他们就行了!”   韩小满骑在小白白身上,俯冲过去的同时也吼叫着吩咐旺财小雪两人,赶着就行了,弄死太多狼可怎么拖回去啊?   要是不拖回去,也舍不得,终归是肉,还有御寒的皮毛呢!矛盾的心啊!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小白白小灰灰听明白了主子的话之后,顿时两人配合着狂吼起来,顿时满山都是令人胆战心惊的虎啸之声。   对方的狼王也不墨迹,当机立断招呼同伴撒腿就撤退,对付这两只不知道从哪来的狼就死了这么多同伴,本想跟他们拼命的,结果他们还来了两虎做帮手,这战还怎么打?   吼吼吼!吼吼吼!   小白白跟小灰灰两人见赶走了那群狼之后,当即比划着让旺财跟小雪去抓鸡,韩小满见了顿时无语,不是说好了自己去抓鸡的么?   不过,看到地下躺着那么多死的狼,韩小满不得不赞成小白白小灰灰拍的马屁。自己果然没时间抓鸡,得赶紧找树藤捆绑这些死狼,回头拖回家!   旺财跟小雪顿时领命而去,既然是抓鸡,自然是不能靠小灰灰小白白了。   韩小满拽了不少坚实的树藤,打算将二十八个死狼绑成三份,小灰灰跟小白白两人分别驼上十只,自己可以挑上八只,小雪跟旺财两人可以带回去它们抓的鸡,正好!   呕!   韩小满收拾血糊糊的死狼时候,忽然间毫无征兆的呕吐起来!不仅仅将吃的食物吐出来,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小灰灰小白白顿时吓着了,急忙凑过来蹭蹭主子,怎么啦?   韩小满深深吸口气,吐了这么多出来,感觉有些虚脱似的。   “不要担心我,我没事,应该是有好事了!等确定了再告诉你们哈!”   韩小满摸摸身边的两个伙伴,心里忍不住的还是有些明白,自己可能是有孩子了。   若是刚刚穿越过来,自己一定受不了才十四岁就怀孕的事,但现在有了孩子,自己却欣然接受。   爹娘若是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必定高兴无比,玉清若是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也一定极为开心,便是呼延庭等人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也一定是兴高采烈的。   这个月的大姨妈没有到,自己就有些怀疑了,但因为事情太多,自己也没时间去顾这个,想着顺其自然罢了。   但现在自己忽然间吐成这样,绝不会是对这些死物恶心,自己如今别说见到这些死物,就是见到死人,甚至杀人,都不会产生这样的反应。   十之*,应该是有了孩子!   很多事,自己必须亲自做,没办法假手于人的,比如训练家里的孩子们,比如安排泽州府的事,比如规划全部的钱粮,比如必须轮番去各个学宫演讲,纯化他们的思想。   若是跟身边人说了怀孕的事,怕是所有人都不肯让自己出院门了,古代女子怀孕的头三个月,所有人都很讲究,是要闭门不出的养胎的。严重的更是要卧床的,这还得了?   宝宝啊,娘也只能相信你的本事了,之前这么长时间,你都能在里面好好的,相信你之后也能好好的!娘现在简直是分身乏术,恨不能一个人掰成十个人来用。   “小灰灰小白白,我本来还想挑八只死狼的,现在少挑四只吧,你们两个辛苦点,每个人多托两个哈?”   韩小满利索的将死狼捆捆,才分配好,旺财跟小雪两个就各拽了四只野鸡回来了!   “走吧!”韩小满用一根竹棍跳起来六只狼,但还没走一步,小灰灰就堵住了韩小满,非要韩小满将她肩膀上挑着的六只狼给他。   韩小满看着小灰灰眼里的执着,心里忽然一热,眼里忍不住的有些湿润,自己在造反之后,就感觉一个人顶着一片天,不敢有半点松懈。   即便是感觉自己怀孕了,也只能假装不知道,顺其自然的等着,但今天的呕吐,却让小灰灰跟小白白对自己心疼起来。   平时若是这样分配,小灰灰小白白一定不会阻拦,但今天却固执的要阻拦了!   “好,那就给你们,我们走!”   回到家里,韩小满将八只野鸡,二十八只狼都丢给了玉春,让玉春安排人收拾这些。   “将狼肉收拾出来,送去衙门给呼延丞相吧!让他给留下来的朝廷的人,晚饭准备这些狼肉吧!”   家里孩子们每天的肉类,早上都安排好了,不需要这些额外弄回来的狼肉,但府衙里面,还有不少自家人,还在陪着朝廷的人吃野菜黑面呢,不如将狼肉送给他们。   也叫朝廷的人看看,我们这边的人,可是厉害的很,这么多狼都能手到擒来,过的穷怎么样,打起来照样揍你!   好吧,当韩小满安排人将这么多狼肉送去府衙时候,呼延庭正好陪着首辅夏以纯胡乱侃着。   呼延庭倒是没有韩小满的吩咐,而是纯属想刺激刺激首辅夏以纯的,谁知道不论呼延庭如何刺激,对方都一副随便的态度。   呼延庭正觉得没意思,起身不想再浪费时间的时候,北辰带人抬了二十八只被扒了皮的狼来了。   “大人,主子又一个人进山打猎了!说是给这边加点菜,免得饿着客人!”北辰笑眯眯的,不在意的说着。   一个人?吓唬谁呢?当谁是傻子呢?   以夏以纯为首的几个文官,还有几个留下来的护卫,以及十几个禁卫军,不约而同的都这么鄙夷起来北辰,笃定他乱吹呢!   “哦?那好,今天诸位没有吃饱,今晚吃烤肉!在煮几锅野菜汤!”呼延庭也不在意的回答着,说完也不看身后的人,径自走了。   看来这个首辅夏以纯,应该是在京城被打击狠了,整个人都焉了一样,随行的几个文官,跟他一个德行,尤其是那个泽州知府,忽然间就呆了,从跟主子说话之后,整个人就恍惚了!   ☆、220 撒狗粮   韩小满家的晚饭,很是丰富,外祖母外祖父不仅仅包了几种馅的饺子,还煮了一锅参鸡汤,凉拌了两个蔬菜。   “爹,娘,多喝点鸡汤,这是我下午抓的新鲜的鸡!院子里面还养着几只鸡,爹这些天,可以多吃点!”   韩小满看着消瘦很多的爹,很是心疼,爹一个人在京城,四面都是敌人,怕是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如何不累?幸亏爹上次临离开的时候,自己给爹娘下了帝王果的药。   这次爹回来,先等几天,让爹好好休息几天,再用微量的帝王果,给爹娘补身体。   “呵,我们家旺财现在可真是厉害,不仅仅能帮你抓鸡,还知道留活口,这几天爹可是有口福了!”   韩承今天跟妻子缠绵之后出来,见没人注意,倒也没有那么多不自在,柏立屏忸怩了一阵,见家里人似乎都不知道似的,这才好了一些。   见到女儿为了她爹进山打猎,心里忍不住的酸涩,确实,下午看了相公的身子,才明白,相公消瘦了多少?   嗷嗷嗷啊呜!   小雪忽然冲着韩承叫了几声,同时得意的蹭蹭自己的旺财,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旺财也反过来蹭蹭小雪,表示也有他的功劳。   柏立屏见到小雪跟旺财两个如此的蹭着头颈,顿时忍不住的联想到自己跟相公下午的事,忍不住的耳朵发红起来,急忙低头吃饺子,喝鸡汤,都不知道这两狗,怎么就这么喜欢秀恩爱的!   韩小满鄙夷的看了这两货一眼,又撒狗粮了!   韩承看着一家人都对两只狗,见怪不怪的样子,也忍不住的笑起来,家里能有这两只通灵的狗,真好。   “吃得下这么多吗?吃不下就给我!”韩承见爹娘不断的给自己跟妻子加饺子,真有些担心娘子撑着自己。   娘子虽然是天生神力,但饭量却不大,跟平常人差不多,今天爹娘也不知道怎么的,尽往自己跟妻子碗里添饺子,鸡汤了!   韩小满耳力极好的听到爹凑近娘耳朵边上说的这句话,顿时无语,不仅仅自家旺财跟小雪会撒狗粮,爹娘也是秀恩爱的好手啊!   柏立屏已经没办法的吃撑着了,再三推辞,可娘偏偏不听,自己哪喝的了那么多鸡汤,吃的了这么多饺子?   “立屏,你真吃不下了?”一直注意着女儿的外祖母,这才惊觉,自己好像做的过头了。   “娘,没事,我吃一样的!”   韩承早上就没怎么吃,中午吃的野菜跟黑馒头,下午又运动剧烈,自然胃口大开。   不等妻子回答,韩承主动倒了妻子碗里的饺子,端过来妻子喝不下的一碗鸡汤,再次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柏立屏见相公当着家里人的面就吃自己剩下的东西,顿时不好意的红着脸,低下来头,若非不好离桌,柏立屏真想逃了!   “诶,你这孩子,在外面可苦了你了,多吃点,锅里还有!”   外祖母看着吃这么多,又吃的这么快的女婿,忍不住的心疼落泪,诶,好好的一家人,却被逼的四分五裂,作孽哟!   “外祖母,别添了,爹要是不够,夜里饿了,自有娘帮忙张罗,外祖母,外祖父,这一天,你们都辛苦了!一会我来收拾吧!”   韩小满急忙出言阻止外祖母,可别再给爹添饺子鸡汤了,自己看着都有些嫌多,也亏得爹能吃得下。   呕!韩小满刚刚说完这番话,差点又好预兆的吐出来,急忙运功压下去,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吐出来,不然爹娘他们一准猜到。   “哪要你收拾?你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的,要是有空,就早点回屋睡睡去?”   外祖母怎么舍得让小满干这些杂事?小满如今可是天下的主子,忙的可全是大事呢!   “爹娘,你们去歇会吧,我吃完了,正好陪着小满收拾收拾,也说说话!”韩承对这对岳父岳母,万分感激,有她们陪在小满母女身边,起码生活有人照顾了!   自己难得回来,便叫爹娘歇歇,让自己也替妻子尽尽孝心吧!   “爹娘,姐夫,姐姐,这边都交给我吧,我也得跟姐夫学学,下下厨房!”立敏第一次主动要求下厨房,平日里立敏的事也多,压根没想过下厨房,今天被姐夫提醒,顿时羞愧不已。   “立敏,你的事也多,大嫂来吧,爹娘,我昨天去看了金大夫,他说了,我现在就要做点手头上的事,不然以后生孩子会困难的!”   大舅母凸着微微的肚子站起来,满眼笑意的说着,现在的大舅母,有子万事足,差不多完全走出了失去大舅舅的阴影,每天的精神都挺好的。   最终外祖父跟外祖母还是将所有孩子都撵走了,该干嘛干嘛去,别搀和厨房这点事!   韩小满苦笑,外祖母外祖父自从有了这个小厨房,不仅仅不准自己这些小辈插手,连自己安排丫头给他们都被撵了出来。   如今家里的这个厨房,还真是外祖母外祖父两人的绝对领地了!   “立敏,你虽然帮小满掌管教育司,但若是你本身不能折服那些秀才举人进士,这个位置,你就是占据了,背地里也是被人看不上的,人家会认定你是沾亲带故的缘故。   正所谓打铁还需自身硬!你在掌管全府教育的同时,一定不能忘记自身的学习,这是你的立足之本。   我这一次回来的时候,也带着书回来的,回头你仔细看看,那些进士做的文章,这是从宫内抄出来的,你自己收好就好!”   韩承吃完之后,没有当即跟小满说话,而是先考校了一番柏立敏的课业,结果发现,柏立敏这个妻弟,学业不仅仅没有进步,反而倒退不少,顿时板着脸,教育起来这孩子。   “是,姐夫,我懂了!”柏立敏顿时羞愧不已。   自己不敢解释,这段时间里,自己抓紧每一天的时间,安排全府免费教育的事。   姐夫说的对,自己既然管了这个教育,自身就一定要硬,不然真的会被人嘲讽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不仅看低了自己,更是看低了小满。   “你心里有数就好,能差遣旁人做的,就差遣旁人去做,很多小事,根本不需要你事必躬亲,抓大放小,挤出时间来,全力提升你自己。   现在看起来你的学业,对付村民的孩子是足足有余了,但眼观要放远一些,今天谢大人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想来小满让皇上交出来泽州府的条件,应该是要达成了。   两府之地,总有学问高的,又愿意跟着小满闯事业的人才,如此之下,他若是盯上了你的位置,你怎么办?   教育的事,小满既然交给了你,就是不愿意让外人染指的,从小满亲自编写的《大同品德》来看,教育,不仅仅是教导人知识,更是教导人的思想,让所有的学生,忠于大同,忠于小满,这个很关键!你明白吗?”   不得不说韩承真的是太聪明了,仅仅看了一点小满编写的书,见了谢大人的态度,就能想的透彻。   “多谢姐夫点拨,我一定不会辜负主子的期望!”柏立敏还是第一次如此明白小满的心思。   韩小满当时让自己小舅舅上任这个位置,不仅仅是小舅舅学过经义,也因为治下的秀才都跑了,留下的全是童生,还是年纪大了跑不动的老童生。   柏立敏也算是矮子里面选将军这才胜任的这个位置,加上韩小满原本就存着提拔自己人的想法,先将最重要的位置按上。   至于后来投奔自己的有识之士,到时候再说呗!摊子铺大了,总有好地方安置人才的。   教育,钱,粮,兵,这几个重要的岗位,韩小满肯定是要安排给最亲最先跟着自己的人。   这点,谁也不会有想法的!天下人谁都能理解,亲疏有别,不是么?   不过,小满却没有想到,自己爹会替她敲打小舅舅,刺激他自身上进,不给人说闲话的借口。   “好,好,你想明白就好,我这次回京之后,尽量多给你搜罗这方面的书,姐夫给你搜罗的书,你自己收着仔细看,别跟你姐姐说了!”   韩承之所以能弄到宫内往年高中进士的试卷抄本,自然是通过梅妃太子来的,梅妃如今可是满心想培养自己哥哥,成为科举人才。   尽管哥哥本身已经是高高在上的韩国公了,但若是哥哥能在考场碾压那些人,必定叫所有人对哥哥刮目相看。   这对自己拉拢世家,也是极有好处的,是以梅妃才甘愿费劲心机的帮自己哥哥考试。   “呃?哦!我懂了!”   柏立敏诧异了一下之后,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梅妃的事,顿时也明白了,姐姐肯定是不愿意听到梅妃消息的。   在柏立敏的眼里,梅妃的儿子,才是逼的小满不得不造反的罪魁祸首,小满跟柏立屏两人的身份,柏立敏还不知道。   “那好,你自己看着吧,大事上面,拿不定主意的,多问问小满,小满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但小满的眼观却比你开阔很多!”   韩承夸起来自己女儿,半点不含糊,如今女儿已经做到了让身边所有人甘心认主的地步,这本就证明了女儿的本事。无需谦虚。   韩承离开了柏立敏这之后,自然是找女儿,说说正事。   “皇上这一次让我一定要哄的你们进京,应该是以为你们会被这点封号,迷花了眼!”   “爹,你没觉得可笑么?一般来说,皇上封赏臣子,最先肯定是钱财物之类的,封号是难得给的。   他倒好,封号跟不要钱似的砸过来,真正管用的钱财物,简直是一文钱都没有看到,反倒还带过来两百多号人白吃我的。   还有,人家太监一般宣旨之后,肯定是抓紧时间赶回去复旨,他倒好,还优哉游哉的想在我们地盘到处看看?   他想看什么?不就是替皇上到处打听打听我们的一切么?还去嵩山寺还愿祈福?简直是笑话,一准是本着莲净大师跟一初大师去的!   爹,从太子被放了之后,一初大师就让莲净大师,一直跟着我,说是保护我,可我觉得不方便,也委屈了莲净大师。   像我们这样的人,杀戮肯定多的很,让莲净大师这样仙人一样的高僧,眼睁睁看着,他不舒服,我也不舒服!   最近,莲净大师正好闭关,不然你这一次来,肯定能看到我身后,天天跟着一个长得跟仙人一样的高僧!”   莲净大师被一初大师安排在韩小满身边,不仅仅小满家人高兴,便是呼延庭中元等人都极为高兴。   说句实话,他们都对一初大师的高深武功,深深忌惮,不说别的,就说主子母女两人的天生神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不需要试探莲净大师的,就凭他那一双波澜无惊的双眼,一般人都忍不住的想折服于他!   一初大师跟莲净两人身上,根本没有半点气势,但偏偏是这样的状态,才叫人深深忌惮,幸而一初大师跟莲净大师是向着小满这个主子的。   “这是好事,你平时事多,身边的人也被你指使的团团转,身边能有莲净大师一心一意的保护你,我跟你娘也能放心!莲净大师既然愿意跟着你,想必也看穿了那些杀戮。   对这些高僧来说,别说看穿红尘,就是看穿生死又何妨?在普通人眼里,也许看到的是现在的残酷争斗,但在高僧眼里,也许早就穿透了争斗,看到了十年后,百年后的太平盛世!”   韩承见小满很是抗拒身边有这样的一个高僧,顿时开解起来女儿。   韩承可不敢用现在皇上都宠幸僧人的例证开解女儿,也不想用高僧能吸引天下信徒的观点来开解,就用女儿给天下人设定的大同世界来开解。   韩小满忽然间顿悟了!难怪一初大师跟莲净大师,都说,不会影响自己做任何事,只做保护而已。   没想到爹从来不信佛,可却比自己还理解高僧的做法。   “首辅已经是朝廷的弃子了,你要不要乘机拉拢过来?我也知道这个很难很难,但若是首辅能留在这,不说别的,就是留下他,给立敏等人授课,也是受益匪浅的!”   韩承在考校了立敏功课之后,脑海里才有了这样的念头,不然韩承也半点不愿意搭理夏以纯的,此人太过清高,太过看重名声,绝不会轻易看上女儿这个地方。   “是不是小舅舅学业太差了?呵呵,没办法,现在我这边,不缺粮食,不缺钱,也不缺卫兵,但偏偏缺经世大儒。   可我们是所有人都知道要造反的人,别说世上的经世大儒了,就是本地的秀才也都跑光了,难得留下的童生,也是老的跑不动的,家境贫寒的。   爹你要是能留下来,倒是正好可以帮我,教导出来一批懂经义的士子,至于那个夏以纯,我是不想白费那个劲了。   他要是敢留下来,皇上正好可以借机杀了他全家泄愤!哪怕不是光明正大的杀,也能造成失火等意外杀了!   相信这点,夏以纯比谁都想的透,他虽然看重名声,但肯定更加看重他的家人,要不然他这一次,怕是死也不肯过来的!   眼下,他怕是恨死了我们,因为我们,他夏以纯这一生,算是背负一辈子的骂名了!”   韩小满从见到夏以纯的第一眼,就从中看出来他的心灰意冷,隐约还带着对自己等人的怨恨。   何必白费那个力气?策反人,也得看对象,像谢大人那样的,才是可以策反的对象。   对啊,那谢大人,可不就是一个现成的进士?回头等他想通了,彻底投向自己的时候,自己再另外给他安排几个学生,立敏不就有人教导了么?   “呵呵,是爹痴心妄想了,不过,那谢大人,你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韩承是真正的读书人,对世上读书人的想法,立场,都有深深的领悟。   学而优则仕!这是千古以来就遵循的标准,是以,庆武帝哪怕再昏庸,也要遵从这个规则。   小满若是想真正取得天下,这条千古规则,就一定要遵守,要知道这些天下大儒,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其口诛笔伐的力量,是每一个皇帝都不敢轻视的。   为什么历史上有的皇帝,明明昏庸,却能成为史书上的千古明君?有的皇帝,明明一心为民,可在史书上,竟然是暴君?   为何?根本原因,不就是那些大儒,掌握天下舆论的大器?因为他们的盛名,让天下士子,谁不相信他们说的话?编的书?   韩承之所以担心这点,就是怕女儿创新的课本,太过挤兑了天下士子都尊崇的儒学。   “爹,这个我会考虑的,我今天已经在做谢大人的工作了,说不定过一阵子,谢大人就能想通了。   到时候,两府之地,我会先让谢大人教导出来几个年轻的学生,让小舅舅也跟着学。   一旦我的地盘更大了,我肯定会想办法吸引进士功名的大儒,恢复几千年来的传统科举。   不过,我肯定还会新添增技能型的科举,还有武科举。这样的话,儒家科举人才可以为官。技能型的科举人才,可以实干,至于武科举,自然是培养挖掘军事人才。   只有不断培养各型人才,所有这些部门高官,才会兢兢业业,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取而代之。   而这些新兴的人才,若想出人头地,就只能瞄准了这些大人物,朝着他们的位置奋斗。   如此竞争之下,才能对国家有利,对百姓有利,当然,我也会引导身边的高官,养成自发培养,挖掘人才的良好品德。形成良性的承上启下。”   ☆、221 是够穷的   韩承听着女儿对未来的规划,忍不住的咧嘴笑了,女儿的眼观之开阔,不仅仅比自己更甚,便是比起世上任何大儒,也丝毫不差的。   父女两人深谈了很久,才各自散去。   这几天里面,汪公公带着十几个禁卫军,到处观看,还把带来的其余禁卫军都撒开来,四处刺探韩小满的情报。   韩小满早就想到了这些,该收拾好的也早就收拾好了,除了让他们能感受到当地百姓的高涨拥护之情,还让他们看到了当地百姓的劳作热情。   其余的,汪公公的人是啥也看不见!   连去了嵩山寺,都没有见到莲净大师,就更别说是一初大师了!僧人们说他们两人都闭关了,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   汪公公两眼发直,完蛋了,竟然见不到莲净大师,这可怎么办?回去可怎么跟皇上交差?总不能呆在嵩山寺死等半年吧?   “谢大人,杂家也是没办法了,皇上想让莲净大师回宫,你等莲净大师出关后,转告莲净大师吧?”   汪公公实在是没办法,想到谢文端这人是皇上安排投靠韩小满的,由他暗地里嘱咐莲净大师回宫,应该比那些嵩山寺的僧人可靠多了吧?   汪公公在嵩山寺,明显被僧人们无视了,汪公公憋着气,不愿意求这些低贱的僧人给他传话,这才想到了谢大人。   “汪公公请放心,传话的事,下官一定会牢牢记住,不过,这些高僧,脾气古怪,眼里没有下官这等俗人,下官就怕办事不力啊!”   谢文端姿态放低下来,这几天,谢文端的日子不好过,整个人都很是低沉。   韩小满分析的半点没有错,皇上并没有给自己留下圣旨,只是给自己亲眼看了,就给宣旨的太监带走了。   当时自己没敢多想,也不敢觉得奇怪,但经过韩小满的分析,自己可以肯定了,皇上却是是打算好了让自己替他背这个黑锅。   不论将来皇上跟韩小满谁输输赢,自己这个弃子,都是家破人亡的结局,哪怕投靠四王爷,人家这个时候怕也不一定看上自己,因为没了从前的价值。   何去何从?迷茫的谢文端,这几天逼着自己到处看看韩小满的临汾一府五县。   不得不说,临汾一府五县的百姓,没有一个人不信仰韩小满信,这些百姓提起韩小满,就如同提起神仙一样。   每一个百姓的脸上,都洋溢着欣喜的笑容,哪怕做着辛苦的农活,也都是精神饱满,神情愉快的。   自己特意看了好些农家的日常饮食,不得不说,韩小满真的故意抠门招待自己这一行人的。   临汾府的百姓,吃的也有野菜,也有黑面,但绝大多数人吃的还是白面跟蔬菜。很明显,韩小满在对朝廷,以弱示强呢!又或者叫蔑视朝廷!   “办好这件事,杂家自然会给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的!”汪公公一副恩宠的样子,拍拍谢文端的肩膀,刺激的谢文端满脸的僵硬。   自己堂堂一个五品知府,竟然被一个没卵子的太监给恩宠了?   果然,朝纲蹦坏了!皇上如今不仅仅不顾脸面的跟反贼合作,还重用太监,残害朝中忠良,这样的朝廷,还有什么指望?   便是朝廷有指望,也绝不会是自家的指望了!   自家还没有奉旨投靠韩小满,仅仅是被韩小满害的泽州世家出逃,就遭到多年的同窗高调退亲了,更别说现在,自己一副讨好韩小满的状态,传回京城,都不知道自己爹娘家人如何做想?   “汪公公,这些天,招待不周,害的你们自掏腰包吃喝住行,实在是惭愧之极,没办法,我这边百废待兴,穷啊!”   蹉跎了十几日,汪公公将临汾一府五县都逛了一遍,依旧没有等到莲净大师的情况下,不得不提出告辞。   韩小满自然是高兴之至,终于送走这帮瘟神了,害的自己这十几天,停产了玉无瑕跟仙人醉,损失不小呢!   好在这两百多人在当地的消费了一些,总算有些心里平衡了!只不过这帮人也是抠门的,两百多人十几天,总消费额,竟然才几百两?   诶,淳朴的村民们半点没有宰羊的经营意识!   “呵呵,杂家看到了,是够穷的,郡主,既然这边这么穷,何不跟着国公爷一起进京?   皇上这一次,可是再三嘱咐杂家,还有国公爷,一定要请你们进京,再次接受封赏的,太子也是等着要给你赏赐的呢?”   汪公公憋屈的很,怎么都请不动韩小满母女回京,便是韩国公,也半点无用。   “汪公公,要是皇上跟太子真要封赏,就直接给银票吧,送过来方便,还能真正体现皇恩浩荡!本郡主现在真的是缺银子!要不然,本郡主将郡主的封号还回去,你让皇上补偿我十万两白银?”   韩小满说起来自己穷的时候,哪有一点点囊中羞涩的不好意思?反而是一副我穷我骄傲的样子,生生气死汪公公。   尼玛!自古以来还没有听说过有臣子要卖自己封号的,这韩小满果然是天生反骨,连如此难得的郡主封号,都开价十万两?简直是天下奇闻!   这要是被皇上的孙女们知道,她们的郡主封号,仅仅价值十万两的话,还不被气得吐血?   韩承满脸僵硬,想笑又要努力做出愤怒的样子。   “胡闹!小满,皇上恩赐的郡主封号,是能如此换钱的么?这可是皇上给我们一家人天大的恩典,你还是跟我一起回京吧,爹一定好好教导你,免得你如此的不懂事!冲撞了皇上都不知道!”   “爹,我不是说过多少回了?我不去京城,这边的百姓,需要我留下来,我忙的很,没空跟你走!”   韩小满故作对自己这个韩国公的爹,不太耐烦的样子,给朝廷的人看看,不是自己爹不努力带自己回京城,而是自己这个女儿,他压根管不着。   “我不给你说,立屏,你跟我走吧!”韩承故作无奈自己的女儿,转而面对自己的妻子。   “相公,我不去,我就留下来陪着女儿,哪儿也不会去,你不用白费心思了,你要是真的有心,就应该留下来!”   柏立屏满脸不高兴的状态,似乎这一家人暗地里已经就回京的事,闹翻了似的。   “你?你简直?你到底知道不知道,韩国公府没有女主人是会被人嘲笑的?”   韩承故作再接再厉的样子,继续表演着,不然回去也不好面对自己的妹妹,还有老皇上父子。   “正是这个道理,别说堂堂一个国公府了,就是小门小户的人家,也是不能缺了女主人的,韩夫人,你可不能不回去啊!”   汪公公着急的厉害,是真的着急韩小满母女两人都不肯回京,不比韩承,仅仅是做个样子。   “汪公公,他要是真负心,那也是他的事,我有女万事足!”柏立屏没好气的回着汪公公。   “汪公公,这?”韩承做出急的一脑门子汗的样子,求助的看着汪公公。   这事真不怪我,我这十几天哪儿都没去,一门心思在家哄着这对母女呢,结果她们两个完全不理睬我,又能如何?   夏以纯等几个文官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都忍不住的嘴角抽搐,内心嗤笑不已,谁都看出来韩小满一家人在做戏给朝廷看,好不好?   就这个汪公公还一副看不出的样子,果然死太监,智商不够!偏偏皇上还信赖这些个没卵子的太监!   其实几个跟随首辅夏以纯的文臣,也都明白自己是被皇上不喜的,才撵了过来,一起被天下人嘲笑的。   这几个文官,这十几天里面,吃够了府衙给他们准备的野菜黑馒头,终于煎熬到要回京的时候,谁还管韩承能不能带走韩小满母女?天生都是被皇上摒弃的人了!   “算了算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但愿你们能在过年的时候,一家在京城团聚,诶,你们一家人,杂家看着都着急,哎,国公爷,走吧!”   汪公公不得不认命,好在也算完成了此行的皇命,将分封顺利完成了,全了皇上跟太子的脸面。   至于韩小满母女两人,记不得,回去回禀皇上,看看怎么将两人弄进京城吧?说不得到时候还得请东宫的梅妃出面。   祸是她闯的,屁股也该由她自己擦去!杂家这些天,可是白白花了几十两银子了,这可是破天荒的,搁从前,杂家到哪办差不是怀揣成百上千两的银子回去的?什么时候倒贴过?   “谢大人慢走,我们两府如今算是一家人了,回头多走动走动,过年,我派人给你送点野味去?”   韩小满一副将谢文端当成自己人的样子,谁让谢文端此行的时候,也当众讨好韩小满的?   甭管谢文端现在有没有真心投靠过来,韩小满就当他真心投靠过来,也叫汪公公等人看看,你看,谢文端成功取得本郡主的好感了?   “噢?下官可不敢劳驾郡主,过年前,还是由下官给郡主送点京城的年礼吧!”   谢文端恍惚了好几天之后,已经恢复了过来,不管如何,先跟韩小满打好关系再说,再说皇上密旨上不就是让自己假意投靠韩小满的么?   “客气客气,如果是这样的话,本郡主就却之不恭了,你也明白的,更是看到的,我们这穷啊!”   韩承再次听到自己女儿如此骄傲的喊穷,急忙低头转过去,故作眼不见为净的没脸样子。   跟着小满的呼延庭等人却不管什么,咧嘴笑着,也不知道是醇厚的笑容,还是被小满的话逗的忍不住笑了。   谢文端见韩小满毫不客气的就应下来自己送礼的事,当即嘴角抽搐,一般人遇上这样的事,怎么也得推几个来回之后才能勉强应下来啊?   韩小满目送这两百多人真的离开,心里想的却是,爹这一次回去,应该能顺利过皇上那一关的吧?   “娘,我们回去吧!爹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   韩承清瘦的背影,逐渐消失不见的时候,韩小满见到娘偷偷落泪了。当即忍下心里的刺痛,露出笑脸,搂抱着娘,轻轻的宽慰娘。   “嗯!”柏立屏不敢多说话,就怕会忍不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的哭起来,就丢了小满的脸了。   这十几天里,相公一步都没有离开家,白天陪陪爹娘,指导指导立敏的功课,跟女儿说说大事,到了晚上,几乎每晚都是洞房花烛夜。   尤其是昨天晚上,他跟疯了一样的癫狂,自己陪着他闹腾了大半夜,幸而今天早上他起来,还能精神抖擞,不然自己真的担心,这一去,他路上会不会生病?   韩小满看着娘恹恹的回家,也只能看着,等着娘自己好起来,现在,得抓紧时间,在过年前,弄出来一批玉无瑕跟仙人醉,过年正是送礼的好时机啊!   “你们两个没事的时候,可以在世家里面私底下传一传,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就收仙人醉,或者收礼就收玉无瑕!”   韩小满一脑门子的汗,尼玛,自己这是盗版前世广告词啊!   没有办法,赶紧的敛财吧!有了泽州府,自己马上就可以招揽铁匠工人,开张自己的铁矿。训练自己的兵马,处处缺钱啊!   饥饿营销遇上过年,也得让步了!   李维平跟陆羽两人眼珠差点瞪出来了,还有这么说的?   “那我们弄多少出去合适?”李维平稳妥的问,若是真的放开来弄的话,一个年下来,自己绝对有把握,弄回来千万两白银。   “这样吧,还是低调的在各个省城私底下买卖,京城那边贵人虽然多,但安全起见,还是别去了!   我也不多想,你们两个过年能卖出去百万两就足够了,我们马上就能拿到泽州府,有了两府之地,我需要大量匠人,尤其是铁匠!   还需要大量粮食跟种子!需要训练出来几万甚至十几万装备精良的金卫,同时还要做好接受大量流民的准备,处处都要钱啊!   记住一个原则,钱可以大量的挣,但绝不能泄露出去玉无瑕跟仙人醉的出处,就是我们这!”   韩小满现在全部的财政收入,基本上都靠玉无瑕跟仙人醉了。   外面四海的生意,自己这段时间里,不太指望了!自从四海离开之后,基本上就没送过来实际的钱财,只是一些不值钱的粮食跟布匹,总价值不到一千两。   据说四海的人都去了福建,跟海盗纪天汇合到了一起,据说海盗纪天遇上了灾难,急需钱财,四海去支援他了!   韩小满不想多想,原本自己造反的时候,就没敢奢望本地以外的那些势力,天地会的人还是在自己拿到手临汾之后才过来的。   谁心里都有判断有选择,趋利避害,人之常情,但若是有人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自己是傻子,那就错了!   好在自己弄出来玉无瑕跟仙人醉,不然还真是寸步难行了呢!   “主子,真的就要拿下来泽州了吗?前段时间,我偷偷回了泽州一次,见到了祖父爹娘,劝了他们留下来归顺主子。   但是祖父一定坚持要跟着谢大人一起,说谢大人要归顺了主子,他才愿意归顺主子!”   陆羽如今在韩小满的身边,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人,是以在陈安南安排人侵犯泽州世家的时候,陆羽还是私底下打了招呼,多少照顾一点自己本家,可以抢他们钱粮,但别伤了他们。   陈安南当然也愿意给陆羽面子,如今韩小满身边的核心人物,谁都知道,这么大的摊子花费,几乎全在李维平跟陆羽身上。   这两人如今,谁都愿意交好的!   “呵呵,那你就放心吧,这段时间里,你安心卖你的仙人醉,谢大人那边有我,你家人,今后想如何安排,有空的时候,你可以先想想!过年后,还可以跟你家人商量商量,若是可以的话,我尽量满足你跟你家人的想法!”   韩小满对自己亲自提拔出来的人,自然尽量的照顾,不然人家卖命跟你造反为了啥?   “那属下就多谢主子了!”陆羽当即喜出望外。   李维平听了主子跟陆羽的对话,满心的酸涩,其实自己的家人,从前相比陆羽一家,可以算是更为富贵,可在大事面前,李家选择了朝廷。   若非自己坚持要留下来,只怕将来李家能存下来都难!更何况京城那边,形势如此恶劣,从前自己在京城那边弄得金铺,如今却已经被二皇子全部侵吞了。曾经说好的五成干股都没了!   也不知道爹娘他们在京城那边怎么过的?诶!   “你也不要难过,你在这越是努力,其实也越是在为你的家人留下后路,暂时忍忍吧!等我的两府有了相当的势力跟自保实力,你若想见见你的家人,也未尝不可!”   韩小满瞥见李维平有些难受的样子,自然能想到他如今是孤身一人的跟着自己,这个世道人极为重视家族,哪怕真的被家族出族了,也还是极为在意的。   若不然,陆羽被他们本家强行出族,现在不也还是惦记着陆家一家人么?   “主子?多谢主子恩典!”   李维平瞬间喜出望外,顿时对韩小满感激涕零。陆羽也笑笑鼓励李维平,在主子的这个圈子,自己跟李维平才是真正铁杆盟友,他好,自己也好。   ☆、222 福建陶家   “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你们抓紧时间吧,关键是卖需要时间,原本我们就有些存货!不过,说不得你们两人可能要在外面过年了!”   韩小满对着两人笑笑,稍稍带着歉意。   “主子请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李维平跟陆羽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当谢文端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妻子,嫡子,嫡女,一家四口人又闭门不出的,商量全家人的命运的大事。   当谢文端说出韩小满对他说的拿一番话后,谢夫人当即就吓傻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皇上他怎么能这么心狠手辣?一边用着自家,一边还要自家人去死?   “爹,我跟韩小满打过两次交道,她虽然是个女人,但其聪明果断程度,绝不亚于任何男子。   只是没有想到,她的消息还能如此的广阔,连我们后宅的事都打听清楚,爹,我说实话,韩小满是算死了我们一家人的下场,才敢跟我们兜底的!”   谢传娴很想反驳大哥的话,但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尽管极为不喜欢韩小满,但自己一家人真的被韩小满算死了,确实没了活路。   比起上一次差点暴露出来家里的黑美人,这一次还要没有活路,这一次,可是皇上存心要自己一家人替被黑锅,替他背骂名,最后去死啊!   “老爷,皇上不给我们一家人活路,那,那就只能造反了!”谢夫人全身瘫软在椅子上,满眼的绝望。   曾经的死里逃生,还没有多久,全家人竟然又要走投无路了吗?   “娘说的对,爹,我们一家人没了活路,只能造反了!她韩小满能自己造反,占了临汾一府五县,我们家也能自己造反,我们泽州府,还比韩小满多出了一个县呢!”   十三岁的谢传娴,忽然间豪气大发,谁要跟着韩小满一起造反,我们家就不能自己造反?   “妹妹,你太冲动了!你以为韩小满造反占领临汾一府五县,是简单的事?你以为皇上为何答应让爹默许韩小满,将我们泽州府给韩小满?   肯定是皇上跟韩小满之间有勾当,皇上被韩小满掐住了死穴,这才不得不忍痛答应,将我们泽州府给韩小满。   若不是这样,皇上干嘛不派兵铲除了韩小满?却反而大肆封赏韩小满一家人?你见过谁讲反贼封为郡主的?   换成我们家造反你试试?爹若是今天举旗造反,保准明天就被皇上安排人给铲除了,最后换一个知府,还是得接下来皇上的密旨,假意顺从韩小满,依旧替皇上背上黑锅!”   谢传玉也是聪明人,瞬间就将自己妹妹的痴心妄想,打击的粉碎。你没有拿住皇上的死穴,还想学韩小满高调造反?   谢传娴当即脸涨的通红,却没有办法回嘴一句话,因为哥哥说的是真的!太憋屈了!   “诶,你们想的都太简单了!我们一家人不过是一房人,你们祖父祖母大伯叔叔们还在京城,若是我敢造反,他们都是死罪。   还有你一家人,虽然不在京城,远在福建,但离的再远,也是在庆武境内,爹不得不三思啊!”   “哼,爹,你以为我们不造反,都听皇上的,到最后皇上铲除韩小满的时候,会给我们家加官进爵?   如果我们家是背黑锅的命,将来皇上按在我们身上的罪名,一定还是谋逆之罪,依旧是株连九族,还能躲得了他们?   倒不如真正帮着韩小满,在还有这一块遮羞布的时候,尽量的将祖父外祖父他们,都转移到临汾泽州这边来,能转移一个是一个,不然真到了那个时候,不用说,也是被皇上一网打尽了!   皇上跟朝廷要脸面,就得用我们九族的血来全了他们的脸面,如此,我们还有什么退路?倒不如跟着韩小满造反,庆武不也是靠着造反建立的么?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昏聩无用,如何比得上韩小满?没道理,韩小满在占据了两府之地,在我们一家人的辅佐之下,还不成事的?   再说了,人家四王爷的人扮作土匪盘踞泽州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不也是为了造反?这天下,乱了才好,乱了我们一家才有活路!”   谢传玉冷笑出声,之前没有想到这么透彻,经过韩小满的分析,谢传玉不得不承认,韩小满这个女人,将人心算的死死的,容不得自家逃避。   谢文端瞬间被抽干似的,整个人也瘫软下来,没了精神头,眼里有些绝望的空洞。   自己出生豪门世家,从小含着金汤匙,被一家人捧着长大,长大后也算风调雨顺。   二十四岁考中榜眼,先是在翰林观政两年,后在内阁做了四年的知事,这才下放到地方,准备积蓄资历,将来冲刺入阁的,没想到,泽州这一地,生生毁了自己。   先是遇上四王爷的假土匪,后遇上韩小满这个真造反的,现在还被皇上生生背上黑锅,自己逃无可逃,还能怎么办?   这几天,泽州知府一家人全无要准备过年的气氛,做出造反或不造反的决定,是艰难的。   然没想到的事,就在过年前几天,谢文端一家人接到的不是本家回馈的年礼,而是出族的文书。   谢家本家这段时间里,被人差点骂的不敢出门见人!所有文臣都唾弃他们家,说他们家攀附韩国公,交好反贼韩小满,迟早被满门抄斩等等。   这还得了?当即派人打听之下,还真是这样的,随行去临汾的人,两百多人,总不能谁都故意诬陷自家在泽州任知府的儿子吧?   甚至是随行的首辅夏以纯,以及几个文臣,都点头,承认了谢文端在临汾,却是是竭尽讨好反贼韩小满。   最为过分的还是,韩国公,自来熟的要给自家下帖走动,滚你妈的,砸出去韩国公的拜帖,我们谢家可不是什么人家都能攀附的!我们谢家乃是百年世家,岂能跟你韩家这样的反贼有任何的瓜葛?   谢家忘记了!当年元朝覆灭,庆武帝入京,他谢家不也随大流的做了庆武的官员么?   所有京城的人,心里都如此腹诽着将谢文端出族的谢家人!   要知道,出族一个如此优秀的榜眼儿子,谁家也没有那么痛快的,哪怕你花花力气,将这个儿子绑回来,好好抽打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总好过一怒之下,脸面照面都不愿意打的,直接就高调出族这个儿子的吧?   说起来还无独有偶,谢家的亲家,福建省的提学官,兼御史,陶家也高调公布了断绝了嫁出去女儿的消息。   谢文端的夫人,出自福建陶家,当现在,陶家也听闻了谢文端的事,想都不想的,直接宣布断绝关系,别臭了娘家名声。   谢夫人得知此事之后,大哭了好一阵子,果然,自家如今不仅仅臭大街了,还被两家都彻底的抛弃了!   “娘,别伤心了,反过来看,这也是好事,以后我们一家人不论做什么,都不会连累他们了,是不是?”谢传玉轻轻地开解着悲伤过度的娘。   “是啊,连儿子都看透了,你若是还看不透,我们一家人将来可怎么办?难道你还想离了我们父子几个回娘家去?”   谢文端一边给妻子擦着眼泪,一边劝说着。   谢传娴天真烂漫的容颜,如今透出一些早熟的沧桑,没想到,自家人真多被韩小满算死了!   自家被皇上害的臭大街了,祖父外祖父都不肯认爹娘了,将来即使皇上得胜,铲除了韩小满,自家还是一样要死啊!不然今天臭大街的便是皇上,他肯么?   第二天,谢文端带上一马车的年礼,带着女儿谢传娴,一起赶往临汾府。   韩小满听闻谢文端父女两人送年礼来了,当即亲自相迎。   “谢大人一路辛苦了!呵呵,我们又见面了,令公子的伤还好吗?”   韩小满几乎带着上次全部迎接朝廷的人马来盛迎谢文端,给足他面子。   “多谢郡主记挂,传玉好多了,等他好了,我叫他亲自过来跟你道谢!诸如大人辛苦了,下官何德何能,劳驾诸位久等?传娴,快过来见过郡主跟诸位大人!”   谢文端经过挣扎,经过彷徨,最终痛定思痛,选择了韩小满,因为无路可选。   不过见到韩小满带着这么多人盛迎自己一行,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看来,韩小满尽管算死了自己没有出路,但也还是极为重视自己的。   “参见郡主,见过各位大人!”   谢传娴来的时候,已经承诺了爹娘大哥,绝不会任性,惹韩小满不快,但自己真的很想过来看看。   谢文端考虑到韩小满也是十四岁的女子,过年才十五岁,仅仅比自己女儿大一岁,多少能说得上一两句话吧!   韩小满这样的女子,若是生在普通人家,说不定还在闺中,正是天真烂漫,或者叫含羞带怯待嫁的时候。   可惜造化弄人!韩小满一家人不得不四分五裂,韩小满这点大的女子,已经成了这么大造反势力的头领,说起来也叫人忍不住的嘘嘘。   “谢传娴,你还记得我家旺财了吗?旺财,带着小雪一起陪客人玩玩,注意别用你们的脏爪子弄脏客人的衣服?”   韩小满笑着将旺财跟小雪叫出来,韩小满还记得这个姑娘第一次跟自己见面,就想买旺财的。   旺财顿时不高兴了,双后脚立地,抬起来两只前脚,得瑟的在好几个人面前转了一圈,叫人看看,它爪子到底脏不脏?   小雪更甚,竟然当众舔舔旺财的爪子,但细看之下,这货竟然也只是做做样子,舔的是旺财爪子不着地的地方。   韩小满顿时满脸黑线,这两货,尼玛,还让不让活了?一有机会就到场撒狗粮?   小雪你有本事真舔一个我看看?   现如今旺财带着小雪,也是养成了良好的卫生习惯,每次狩猎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每天睡觉前也学着主子的样子,洗个澡再睡觉。家里人都说两个狗比人还爱干净!   小满反而觉得这样挺好,自己的宠物爱干净,谁不喜欢啊?   果然,谢传娴顿时喜欢的被逗笑了!   原本来之前,谢传娴还对韩小满有成见的,但谁知道一看到两只雪白的大狗如此有爱,便什么成见都没了。   “它们两个谁叫旺财,谁叫小雪?”谢传娴遇上两狗,顿时智商直接下降。   嗷呜嗷呜,旺财举起爪子拍拍自己胸脯,表示它是旺财。   “呵呵,传娴,它说它是旺财呢!”   谢文端嘴角抽搐,刚刚韩小满才叫旺财带着小雪陪女儿玩玩,这个叫旺财的还特意举起前爪表示干净的,结果女儿瞬间就不知道了。   “真的?你叫旺财?你就是我以前见到的那只小狗狗?”谢传娴满脸是笑,还忍不住的伸手揉捏一番旺财。   旺财倒也没有躲开,而是对着谢传娴,嗷嗷的点头,还划了一个圈表示自己长大长高了!   谢传娴顿时忍不住的想抱起来这么可爱的狗狗,结果不仅仅没有抱动旺财,还被一边的小雪用屁股挤一边去了。   小雪竖起了自己的粗壮白尾巴,摇了摇,然后又当众的搂抱了旺财几下,强势宣布自己对旺财的所有权。   韩小满无语望天,还是不管这两动不动就撒狗粮的货了,办正事要紧!   “请!谢大人!”   “谢大人,有请!”   韩小满带着自己核心的人物,热情邀请谢文端进城,谢文端也不管自己这个女儿了,有韩小满安排的两个丫头伺候,还有女儿身边的两个丫头伺候,加上这两个狗,极为通人性,倒也不担心女儿有出什么事!   这一次过来,还是好好跟韩小满谈谈,也让自己听听,她韩小满拼什么造反,对将来有何打算?   自己要跟着她一起造反,总不能两眼一抹黑吧?   这一次的洗尘宴,比起上一次,简直天壤之别。谢文端第一次喝醉了!仙人醉的味道,一般人第一次都难以撑住的。   好在韩小满早就准备好了醒酒的汤,谢文端小睡了一阵,喝了醒酒汤之后,就真的清醒了。   依旧是两人第一次隐秘相谈的地方,没有外人打扰,韩小满笑着面对满脸羞愧的谢文端,等着他主动开口归属自己!   “下官,谢文端,拜见主子!”   再难开口,谢文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跟外面的那些人一样,认韩小满为主子!   “谢大人请起!”   韩小满笑着扶起来跪下来行礼的谢文端,一个五品地方官能对自己下跪,说明他是真心归属自己了,自己耐心等他这么些天,倒是没白等。   “谢主子!主子果然英明,皇上确实在之前安排了锦衣卫跟宫内的太监,给我宣旨,叫我默许你侵占泽州,叫我假意投靠于你,取信于你,伺机获得那两颗回春大补丸!   原本下官真的以为,这只是不得不完成的皇命而已,下官上次来之前,甚至还抱着忍辱负重的清高想法,结果被主子当头一棒,才彻底清醒过来。   前几天,下官还接到了京城本家出族的文书,福建的外家,也宣布了跟内人断绝关系。   下官原本真的顾虑重重,尤其是怕连累这两边,现在好了,下官一家无论怎么做,都不会连累他们了!”   谢文端有些自嘲的说出这番话,被家人唾弃之痛,还是很疼很疼的。   “你错了,真正的血脉至亲,即便出族了,也还是打断胫骨连着筋,端看坐龙椅的人如何想了!   若果是我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他们,但也不会用他们。   而如果我输了,你的家人哪怕再舍弃了你,你想想,庆武的那些个龙子龙孙,以及老而昏的皇上,甚至是朝廷上那些自诩清高的文臣,他们哪个是能放过你本家跟岳家的人?   我既然收拢了你,就会真正为你考虑,考虑的远一些,暂时你先按照我的意思办事。   后面等有机会,你跟我一起再努力看看,争取将他们都转移到两府这边来吧,你也知道,越早跟我我的人,才能越早获得更好的位置。   今天吃午饭的时候,你看到了吧,我的小舅舅过年才十六岁,连童生试都没有过,但我却让他担任了教育司司长一职,掌管我治下的全部教育事宜。   这不是因为我任人唯亲,而是在最初的时候,我身边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   别看我现在仅仅有两府,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配置,我一定会按照一国来配置的。   呼延丞相,今天主动提出来,要分设左右丞相,并推荐你为右丞相,他为左丞相,你们两人分别管理泽州府跟临汾府。   当时我没有答应,是因为我不能当即痛快答应,这样有些伤元老的心,不过,呼延丞相是一心为我的,相信他后面还会不断举荐你的。   毕竟你在两府来说,不仅仅是真正的官员,还是当年的榜眼,这点,足以让我治下的人,都愿意服你!也是呼延丞相愿意让权给你的根本原因。他想给我拉拢更多更好人才。   现在是我缺官员,缺大儒的时候,我跟我的部下,才会如此看重你,乃至看重你的家人,相信随着今后我的实力越来越强大,也许投靠过来一个京官,我也不一定有好地方安放他!   当然,我这话说的有些自大,但却是我的肺腑之言,也是当你是自己人,才说的这么透彻的。   我还给你一句透底的话,等年后,呼延丞相几次当众推荐你的时候,我一定会命你为大同王朝的右丞相。   如果你能一心为大同,我相信,后面即便有名气更大的大儒加入,或者官位更高的人加入,也没人能撼动你丞相的位置!”   ☆、223 心服口服   谢文端被韩小满的这段话彻底折服了!能说出这样话来的韩小满,绝对拥有了广阔的胸怀,也拥有了超远的眼光,自己心服口服!   确实如她说的那样,自己真的还是担心,一旦自己失败,依旧连累家人,哪怕自己被出族了,也一样会以别的借口,被连累。   甚至自己内心也感觉到,爹跟祖父出族自己,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不让自己为难。   现在有韩小满的这番话,自己就有了可操作的空间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自己跟着韩小满干个一年半载,这段时间里,若是觉得她真的是惊天大才,自己一定要说服家里人转移到这边来,尽早抢占核心位置。   自己家人跟妻子家人,其实都是百年世家,尽管现在其中为官的不算多,但韩小满连自己一个地方知府都如此看重,若是他们也跟着过来,必定有不少好地方安放。   但前提是自己能劝得动自家人跟外家人!   这一次的会谈,双方都很满意,第二天一大早辞别的时候,韩小满给谢文端带了回礼,不少的猎物,一桶仙人醉,还有其他平常的东西。   玉无瑕没有给他带回去,但却在这给他看了,仙人醉是给他带回去拉拢人的,也嘱咐过了谢文端,这个两个宝贝,绝不能泄露出去。   “旺财,小雪,下次你们两个一定要来我家哦!”   谢传娴来的目的,是亲近韩小满的,可却没机会,倒是跟旺财,小雪玩的熟络起来,临走满是不舍。   “呵呵,会的,我很快就会带旺财跟小雪去找你的!”   韩小满笑笑,这丫头还真是喜欢狗,可惜她不知道跟她玩的热络的是两只狼。要是真的,估计她还不一定有这胆子跟旺财小雪玩的这么亲。   “将军?卑职参见将军!”   鲁中带着人在峡谷外面戒严,忽然间见到端木将军亲自降临,顿时喜出望外,当即行礼。   “属下参见将军!”其余人也各个面色惊喜的行礼。   “永琰跟老夫人呢?是不是都在下面?”   端木靖带着五百军士,化整为零,日夜兼程,终于在过年前几天,端木靖的这一小股人率先赶到了宁阳嵩山。其余十几股还散在后面向宁阳嵩山靠拢。估计就在这一两天内都能到齐。   “回禀将军,都在下面!”鲁中喜滋滋的回答,鲁中之所以不愿意留在韩小满身边,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想避嫌一些的。   不是鲁中怕韩小满连累自己,而是怕因为自己在,让韩小满不方便,毕竟韩小满现在干的也是造反的事,很多事肯定是需要避开外人的。   端木靖得了鲁中的回禀,当即带头进洞,去面见娘跟儿子。   “儿啊!”端木老夫人见到儿子的那一刻,激动难耐,忍不住的热泪盈眶,多少个日日夜夜,自己都在想着这个儿子,担心着这个儿子。   “娘!儿不孝!”端木靖眼眶红红的跪在了娘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这儿虽然不是家,但有娘的地方,就有家!在外面拼搏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家还在!端木家的男儿,哪怕将命丢在外面,为的也是这个家还在!   “回来就好,给娘看看?”端木老夫人将儿子拉起了,上上下下的摸索了一把,没发现带伤的地方,这才真正放心了。   “爹!”永琰在自己爹见过祖母之后,也跪下来,给爹行大礼。   从前不懂事,到现在才明白,几百年来端木家男儿肩负的责任。要自己说,管他天下谁主?管他天下苍生,端木一家人只要护好自己一族就够了。   为了天下百姓,端木一族几百人,现如今凋零成什么样了?若非还有爹跟自己,端木一族就算是灭了。那时候还有谁跟端木家一样,几百年来戍守在北方,屹立不倒的?   尤其是这个庆武帝,自己的祖父,叔父,堂哥他们,都死在他的手上,别以为自己傻的不知道?   如今韩小满造他的反,要自己说,不如自家也造反得了,干嘛拼死拼活的给旁人守天下?   “起来,爹看看你最近武艺进步了多少?”端木靖拉起了儿子的第一件事,就是考校儿子的武艺。   一番考校下来,端木靖很是满意儿子的明显进步,但却依旧是板着脸:“勉强合格,爹这段时间,会好好教导你的!你的底盘很是不稳!”   端木靖一拳的力量,足有六千斤以上,可见他的武功有多么恐怖!   韩小满天生神力,在几次服用帝王果改造身体的情况下,这才有端木靖这么大的力量,而永琰不过才八岁孩子,哪怕用了端木家族的隐秘药方,也远远达不到千斤的力量。   但是,以永琰八岁孩子,一拳大几百斤的力量,相对于普通习武之孩子来说,绝对是天赋优异的。不过是端木靖对自己这唯一的儿子,严加要求而已。   “噢!”永琰到底是孩子,过年才九岁,哪怕个子在药物的作用下,长得极快,看起来都像个男子汉,但内心里还是孩子气的。   本以为爹考校自己之后,一定会跟韩小满那样表扬自己的,谁知道爹一点都不满意自己!   只能说,韩小满对永琰的教导,奉行的事胡萝卜加大棒,而端木靖却只是奉行大棒,没什么胡萝卜。端木靖的记忆中,自家的男人,都是被家中长辈虐大的。   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平时操练流泪流血,才不会在战场上丢了性命。   可惜到了庆武帝手里,自家人没有死于北方狼族,却殒命在朝廷的阴险算计里,可恨!   “靖儿,韩小满造反了?”端木老夫人见孙子永琰情绪有些低落,打断了儿子对孙子的教导。   “嗯,我就是因为知道她造反,才回来看看的,幸而没有连累到你们!”端木靖笑着对自己娘说。   “爹,韩小满可厉害了!人家现在不仅仅占领了宁阳,还占领了临汾一府五县,听说,泽州府其实已经在韩小满的占领之下了。”   永琰一改低落的情绪,顿时满心钦佩的赞扬起来韩小满,多想自己爹,也跟韩小满一样,振臂一呼,造反了!   “嗯,这些事你不要掺乎,好好练好你自己的武功,什么时候能达到一拳两千斤,什么时候爹带你去北方!”   端木靖来的目的可不是帮助韩小满造反,只是想亲眼看看家人好好的,也看看需要不需要自己救走韩小满。   没想到韩小满还真有点本事,不过,她这是遇上了昏君,换成旁人试试?早就诛杀全家了,还给你一府五县换太子的机会?   如此昏君,也是够奇葩了,不仅仅真答应了韩小满的羞辱条件,还额外附赠了韩小满泽州府?   不对,再是昏君也不会昏到这个程度,这一回,自己也查看查看,究竟为了什么?   “真的?爹,我一定会很快达到的!”永琰听到爹的承诺,当即兴奋起来。端木家的男儿,果然是好战的。   “不准去,靖儿,娘眼睁睁看着我们端木一家,从枝叶茂盛的家族,最后凋零成你们父子两人。   男人的想法,娘想不明白,娘只想问问你,是不是没了我们端木一家人,天下人都活不了了?   如果是这样,我们端木一家人如今已经快绝了,为何整个天下人,还不是好好的?最多不过是换了皇帝而已,关我们端木一家什么事?   娘不求荣华富贵,娘只求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做个普通人,哪怕就在这,娶妻生子,将家族延续下去。   你知道娘这几十年怎么过的么?娘每晚每晚都会梦到家里人惨死在北方,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知道娘的心痛吗?”   端木老夫人多年压抑之下,忽然间爆发了似的,将内心对祖训的抗拒,毫不遮掩的表露出来。   从前自己身为媳妇,没办法撼动端木家族的百年家训,但现在端木家族死的差不多要绝了,如今就剩下自己儿子孙子两个男儿了,自己还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孙子再为了那什么百年家训,英年早逝吗?绝不!   端木靖忽然间呆滞了!   想过娘会担心自己跟爹他们,但却从没想过娘会对端木家的祖训如此抗拒。   一时间,端木靖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这个娘了!   从小,在自己有记忆的时候起,自己就知道,身为端木家族的责任,是保卫中原,保卫汉家百姓!这是端木家族男儿的骄傲,也是端木家族一族的荣耀。   人一辈子贪图享乐能留下什么?   必定是留下遗憾!   男儿血洒疆场,才是最肆意的活法!不枉自己来这世上一遭!   爹死在疆场的时候,自己在场,爹走的很高兴,很骄傲,爹说若是有来世,一定还做端木家男儿!   全军几十万将士,没有人不信仰端木家,这是端木家族祖祖辈辈用血跟命得来的骄傲跟荣耀!   对不起,娘!端木家的男儿,属于疆场,为战争而活!为天下千千万万的汉家百姓而活!   “对不起,娘!”沉默许久,端木靖唯一能做的便是跪在娘的面前,但绝不会听娘的!   端木老夫人满脸泪水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将头低着的儿子,心痛不已!   为何?为何端木家的男儿要这么傻?为了什么啊?   自己恨啊!早知道这样,自己为什么要嫁给端木家的男儿?为什么要过这样日夜都提心吊胆的日子?   任凭端木老夫人如何泪流满面,心痛难当,端木靖唯一能做的依旧是跪在娘的面前,绝不退步!   永琰先是吓呆了,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陪着爹一起跪下,双手抱着祖母的小腿:“祖母,别害怕,爹本事很大很大,永琰以后也一定学得跟爹一样,将那些吃人的狼族打死打跑。我跟爹这么厉害,不会跟祖父他们一样的!”   端木老夫人满脸错愕的看向自己的孙子,满心的颓废!   自己为了这个想法能实现,这段时间里,已经故意引导孩子这样的想法了,没想到,永琰他真实的想法,依旧是跟他爹,他祖父一样一样!   透心的寒冷,让充满期望的端木老夫人下子就绝望了似的瘫软在地。   “娘,娘!快去叫胡大夫过来!”   端木靖见娘如今瘫软在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抄着抱起来娘,将娘放在床上,同时吩咐跪在地上的永琰快去找胡大夫。   胡大夫算是端木靖的私人医生了,上次就是他看出来旺财是狐狼,救了中毒的端木靖,这一次也跟着端木靖过来了。   胡大夫看着满脸煞白的老夫人,还有她满眼的空洞,心里也是酸涩不已!   老夫人身体没病,但却耗尽心血,日子不会长了!除非有罕见的灵丹妙药,可惜韩小满的那只狐狸,其血再是罕见,也只有解毒之用,没有百年灵芝这样的滋养神效。   “将军,心病还须心药医!老夫人心血耗尽,日子不会长了!你要有个准备!”出来之后,四下无人,胡大夫这才不得不如实说来。   自己之所以不敢隐瞒,也是希望将军能在她剩下不多的日子里,多陪陪她,尽量满足她的要求,不要叫她带着遗憾离开。   “有没有什么药给我娘补补?”   端木靖忽闻如此噩耗,半天没回神,娘五十还不到,哪怕长得老,也不能这样啊!   “将军,我说句实话,老夫人就是有神药补回来身体,也架不住这样的煎熬心神!更何况世上能滋养元气心神的,怕也只有几百年的灵芝了。   但即便我们找到这样的神药,治标不治本,老夫人这样的年纪,若是在京城普通世家,必定不会如此苍老,说不定看起来也只有三十岁的样子。   关键在心啊!心神耗尽,什么药都没有用啊!”胡大夫不得不实话实说。   胡大夫说完之后,也不想多看将军的伤痛,自己是将军爹留下来照顾将军的,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该怎么做,将军会去做的。   端木家的男儿骨子里就好战,北方的狼族,部落众多,幅员辽阔,甚至比庆武版图还大很多,中原汉家百姓,这几百年来若是没有端木家族,胡大夫简直不敢设想。   可如此就苦了端木家族的女人啊。诶!   “娘,喝点参鸡汤吧?”端木靖端着一碗熬好的参鸡汤过来,面色肃静,但眼里却带着祈求。   希望娘别跟自己怄气了,尽量补补身体,放开心怀。实在不行,实在不行的话,自己也只能用那样的办法了!可不到万不得已,自己真的不想采用那样的办法!   端木老夫人一看到这个儿子,就别过头去,还是忍不住的想哭!   尽管明白,端木家族祖训,几百年来,端木家族的男儿都是恪守的,乃至于引以为豪的,自己身为媳妇,不应该这样的。   但眼下的端木家族,真的快要绝户了,难道还不够吗?难道真的要到端木家族灭了才甘心吗?   “娘,儿子不孝,让娘失望了!娘,儿子想过了,如果娘一定端木家族跟普通人一样的话,我答应娘,尽快再次找个女人,生个孩子。   生的那个孩子,冠端木家族的姓,但我会逐他出族,这样他就不必遵守端木家族祖训,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在另外的地方,将端木家族的血脉繁衍下去?”   胡大夫走了之后,端木靖一个人在外面,狠狠发泄之后,不得不想出办法,挽救娘的性命。   娘是没了希望,那就给娘希望,自己尽快再生一个孩子,再留下她们母子跟着娘,如此,娘不会如此绝望了吧?   端木靖的这番话,不仅仅当场震撼了端木老夫人,更震撼了守着床边的永琰。   爹要娶继妻?娶了只是为了生一个孩子可以出族?   “你说的是真的?”端木老夫人回神之后,当即不哭了!浑浊的双眼,盯着子的儿子,想看出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哄自己的话。   自从永琰娘没了,自己不知道催了儿子多少次再娶,甚至给他安排美貌女子,这个儿子,都熟视无睹,为何现在他主动提出来这个?   “娘,我是认真的!”端木靖被自己娘如此端详着,心里酸涩,不得不郑重承诺着娘。   其实自己不愿意再娶,就是不想再害了一个好女人,不愿意纳妾,也是如此。自己的一生,只属于疆场,绝不是温柔乡!   普通人的那种生活,哪怕宁静祥和,自己也不想!自己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为何在有了永琰这个子嗣之后,还要害人女子?   只是没有想到,今天被娘逼的,不得不再去害一个女子,甚至还得去害一个孩子!   “好,娘信你!”端木老夫人顿时有了几分希望,只要儿子肯再生个儿子就好,更何况端木家族的血脉,好不容易可以从儿子这一支分出去,再也不背负那什么家族祖训了!如果儿子真的是这么想的,自己死也甘心了!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韩小满本以为自己可以在搞定谢文端之后,就能挤出来几天时间,赶去见玉清一面,在年三十晚上之前赶回家就可以的。   谁知道越是这几天,越是忙碌,不仅仅李维平跟陆羽带回来大量的钱需要分配,更是很多地方,需要自己亲自安抚鼓励的。   结果到现在都没有挤出来一天自己的时间,更别说能挤出来几天时间去见玉清了!   ☆、224 接管泽州   “主子,今天我们可以正式接管泽州府了,我们的两万金卫,将全部戍守泽州府,留下来的各个县衙的卫兵,则负责临汾一府五县,越是过年,我们越是不能松懈,好在主子挣了大量的钱。   不仅仅能按时给这些戍守泽州府的金卫发放军饷,还因为他们表现极好,都另外奖励了五百文钱过年,这对金卫的家人来说,弥足珍贵,金卫家属的年,可以好好过了!”   呼延庭满心欣慰的陪着主子,奔赴各个县的学宫,县衙,街镇等处,终于安顿好了临汾一府五县,现在足以稳稳的接手泽州府一府六县了!   普通百姓可以欢欢喜喜过个年,但主子跟自己等人,是没有一点时间过年的,主子手里只有两颗回春大补丸,等同于庆武帝只给自己等人两年时间。   这两年里,主子的势力,一定要发展迅速,并且扎实。幸而主子深谙驾驭民心之道,这点比起当年的元帝,不知道高明多少!   “好,出发!”韩小满带着两万金卫,带着大量的钱财,也带着几个核心元老,出发泽州,泽州的谢文端已经做好了准备。   从临汾府踏入泽州府,一路农田都是劳作的村民。   这一片的天气,一直到过年的这一个月,才渐渐冷了下来,燥热了大半年的天气,让这一片的百姓深受其害。   是以,天气刚刚稳定到偏冷的天气后,这一片的百姓,急忙劳作起来,赶种冬麦。便是刚刚收割了一季水稻的宁阳县,沙坪县,和顺县的村民,也匆忙赶种起来冬麦。   韩小满望着满眼劳作的百姓,满心沉重,明年汛情严重,这些百姓在大灾之后,又满怀期望的栽种下来年的粮食,若是自己不加干涉的话,必定跟玉清的前世一样,颗粒无收!   “草民参见主子!”   “拜见主子!”   “拜见主子!”   忽然间不知道哪个眼尖的村民,认出来走在最前面的韩小满,当即带着一家人跪向韩小满,这样一来,其他村民见了,自然也跟着跪了下来拜见韩小满这个主子。   尽管这些朴实的村民,并不知道韩小满这一行今天是正式接手泽州府,但在韩小满之前的谋划安排下,整个泽州府的百姓,都知道韩小满很快就要接管泽州府的。   再加上陈安南带人四处撵赶泽州世家,地主,让这些贫困的百姓心里,早就盼着韩小满来接管泽州府了。   要知道临汾府的很多做法,不仅仅临近的泽州府百姓得知了,便是很多外面的百姓也知道了。   哪个种田的百姓,不想少交一些沉重的赋税?而韩小满的临汾农户,却是只交一成田地赋税,哪个种田的村民不羡慕?便是临汾佃户,最多也只交到三成,这比起从前,简直不敢想象啊!   是以,韩小满本人一旦被泽州府田间的村民认出来,当即引发了大量村民集聚而来,争先恐后的跪下拜见主子。他们甚至连宁阳郡主的封号,都不愿意称呼,只愿意她能成为这个天下的主子!   “快快请起!我韩小满何德何能,能获得你们的忠心?你们放心,从今天起,泽州府的一切,将跟临汾府一样!   临汾府的赋税如何,泽州府的赋税便如何,临汾府的孩子免费读书,你们家的孩子,也可以免费读书!   临汾府的强壮汉子可以进我的金卫,你们泽州府强壮的汉子,也可以进我的金卫!   甚至于我的女子亲卫,你们当中有愿意的加入的,我都欢迎你们!   你们暂且安心劳作,若有家中无力筹备麦种的,可以在年初一之后,在各地县衙租借,等你们收获粮食之后,加赋一成,就可以还了粮种的费用了!   不过为了节约大家时间,也为了节约县衙时间,你们欠缺的粮种,由各家村长跟村中长辈来县衙登记就可以,介时,我会安排人,将粮种发放到你们各家各户!”   韩小满见自己四周围满了村民,亲切拉起了拜见的他们,说了几句家常之后,这才高声回复起来他们所有人都关心的几个重点问题。   赋税问题是他们关心的重中之重,其次便是孩子的教育,谁家不想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可不读书哪有这样的机会?   再有一个最切实的当前问题,那就是严重缺乏小麦的种子!   韩小满没有大咧咧的全部免费发放,而是租借给村民,收获的时候加赋一成,就算还债了!   而且这样的做法,韩小满已经在临汾的另外缺粮种的两个县,一个府这么实行了,所有的政策,两府都一样才好管理!   便是这样,对泽州府的百姓来说,也是天大的喜事,加赋一成,加上原本只收一成,总共也就两成,比起从前交三成的赋税,那是强多了,当然要借啊!   安抚好了这一波百姓之后,韩小满不得不坐入了呼延庭等人给她特制的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   说是宽敞,也不过相对于从前的牛车而言,舒适也是相对的,马车里面相当于摆放了一张单人床,床对面是一条长凳,凳子跟床下面都打了小柜子,可以放置各种用物。   韩小满从来不愿意一个人坐这个马车,感觉一坐上去,就有种说不出的别扭,特权什么的,韩小满至今还没有这样的意识。   但今天韩小满却不得不坐了上去,因为韩小满被泽州府田间的村民认出来之后,几乎就没办法好好走路了,走哪,都有不断涌过来,想亲眼看看韩小满这个主子的村民!   照这样下去,半天的路程,怕是花半个月也走不了。谢文端说好了,他会在泽州府跟临汾府相邻的第一个县,汶水县的县城外,带人相迎自己的,可这样下去,天黑也没办法到汶水县县城啊!   诶,如此的颠簸,真不如在地面上行走,宝宝啊,这么颠簸你受得了么?   这该死的狗屁官道!比起前世的宽大柏油马路,差的简直不要不要的,等着,等自己有钱了,一定要改善道路,不仅仅加速各府之间的联系,也刺激各地经济发展。   正所谓,要想富先修路!   韩小满坐进了特质马车之后,终于清静了下来,一路上虽然有很多百姓观望,但也只是远远的立足观望。   他们内心倒是有些猜测,是不是临汾的主子过来泽州了?但面对这一队两万人的金卫,普通的村民们,还是不敢上前问一声的。   不过一等这两万金卫离开,村民们各自便关心的互相打听起来!若是临汾的韩小满过来接受泽州府就好了,赋税就不用交那么多了!   汶水县城城门外,谢文端等人带着陆家人,还有六个县的县令,县丞等人,一大对人马,声势浩大的在那边等着韩小满一行人。   这些陪着谢文端的县令县丞,都被谢文端用韩小满的分析之法,全部搞定了!   吓?想跑?有本事你们敢甩了官帽跑人?自己不搞死你,跑出泽州府,皇上也一定杀你们泄愤,信不信?   都统统知足吧!你们这些个家人,都不在京城,现在就安排人去将你们各自家人接过来,说不准还能占一个好位置,明白么?   不然你们都看看我?我堂堂世家嫡子,当年的榜眼,怎么就没找人甩了头上的官帽的呢?   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泽州府六个县的县令,各自对比自家家底,各自前程,不得不承认,除了铁了心的跟着韩小满造反,真没活路了!   谁让那皇上给谢文端下旨,让他带着自己等人假意投靠韩小满的?   这能假意投靠的么?这有假意投靠的么?这是推自己等人进火坑啊!   “知府大人,这,这,她真的能摒弃前嫌,重用我等么?”汶水县令张书昌,忐忑不安的将大家的心情说了出来。   “放心吧,诸位,别她她她的,她是我们的主子,等主子来了,都行跪拜大礼吧!身为臣子,我们先表现出来忠心,主子才能重用我等!   你们的情况,我已经跟主子都说了,主子也亲口答应下来了,一定会重用你们,绝不计较从前的事!日后还得尽心尽力,为主子办事,才能有更多更好的前程!”   谢文端满脸的肃穆,顿时将这些忐忑不安的县令县丞,都震住了!   这六个县的县令县丞,自己还是比较了解的,尽管各自都有小心思,但在家族生死大事面前,也都不是蠢人!   他们现在就是想跑,也迟了!朝廷早已没有给自己等人活路,那也只能一门心思的跟着韩小满造反到底了!   好在韩小满还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子,拿捏起来人心,简直太准,不说自己,就是皇上太子等人,也被她拿捏的死死的,不然她怎么可能做到,兵不血刃的拿下临汾一府五县,乃至于泽州一府六县?   身为上位者,最突出的能力,并非是个人武力,个人学识,而是他的谋算人心的能力!   韩小满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谋算得到两府之地,凭借的便是这等本事!不仅仅自己心服口服,便是自己用韩小满那般办法,也能将自己治下六个县的县令,县丞,都算的心服口服!   “是,下官明白!”汶水县令张书昌顿时恭敬回答,再也不敢多废话一句了!安心等着吧!   一个时辰之后,韩小满一行人终于快速赶到了泽州府的第一个县,汶水县。   “臣泽州知府,谢文端拜见主子!”谢文端率先在所有人之前,跪拜下来,而紧跟其后的所有人,也都跪拜下来高呼拜见主子!   “都快快请起!这么冷的天,让你们久等了!”   韩小满上前双手扶起来谢文端之后,这才相继将跪在地面上的六个县县令县丞,以及陆家人都扶了起来!   韩小满的亲自扶起,让所有忐忑不安的县令,县丞都松了一大口气!不过陆家人,却比谁都充满自信,因为他们陆家的嫡子,陆羽已经成为韩小满的得力臂膀。   韩小满体贴所有人在寒风中等了很差时间,便让所有人尽快进汶水县衙,之后再一一认识,安排事物。而所有的金卫,则暂时停驻在县城外面,等候命令!   汶水县衙今天也早已准备好了迎接韩小满一行。韩小满在成千上万百姓的围观下,带领呼延庭等人跟随谢文端的人步入泽州汶水县衙,这对于呼延庭等人来说,是历史性关键的一步!   踏了这一步,造反的地盘,便大了很多,治下的百姓就多了很多,能用的资源,就多了很多,如此下去,自然而然,大事可成了!   “主子,这是汶水县令,张书昌,这是汶水县丞万大平。”   谢文端到了汶水县衙会客大堂之后,这才正式介绍起来身边的所有人,当然,最先要介绍的便是汶水县县令县丞。   张书昌跟自己的县丞当即再次参见主子,只是这一次,没有下跪,而是弯腰行礼,韩小满最先对两人高度赞扬了一番,表扬他们能为了治下百姓,敢于跟着自己打拼天下等等。   接下来韩小满在谢文端的介绍下,也认识了华县县令,温传华,县丞侯仁银。   丰吉县县令,吴白英,县丞陈杞。   紫阳县县令,陈正德,县丞于万庭。   巫山县县令,钱正伦,县丞孙潘阳。   松江县县令,任飞扬,县丞崔秋实。   还有陆家族长,陆高民,陆羽爹,陆方荣,陆羽大哥,陆敬之。   见面寒暄之后,韩小满立即让谢文端安排的人,将自己的两万金卫安置在自己指定的位置,再将临汾的各种民生政策,尽快的颁布下去,安定民心。   最后才是洗尘宴!   一顿饭吃下来,韩小满满意之余,也略微有些失望。   都不知道陆家这一家人是怎么想当然的?竟然在饭桌上就要自己给他陆家房产地产,甚至还想要官位?   尽管泽州府空下来很多世家商家的房产地产,但也不可能就这么随口恩赐给你陆家吧?   要知道自己治下但凡空下来的房子,田地,自己都已经有一整套的规则,来奖励自己的金卫,便是呼延庭这一帮元老级的人物,自己都没有恩赐给他们私有家产。   而他们也有广阔的眼光,一心辅佐自己成事才是最根本的,着眼这些眼皮浅的东西,只能是自毁长城!   但,再是失望,看在陆羽为自己奔波的辛苦上,韩小满还是隐藏了下来,面带微笑的示意呼延庭解释起来。   “陆老哥,主子的大事,才刚刚开始,我们所有人跟着主子,必须放眼天下才行啊!若是他日成事,主子如何能委屈了诸位?   若是不成事,便是主子给我们每一个人良田万亩,钱财万贯,那也是昙花一现,现在最要紧的是训练强大的金卫,安抚当地的百姓。   在临汾的时候,我们就定下来规矩,所有举家逃走的世家,商家,留下的土地房产,全部充公。   宁阳那边,充公的田地,还包括了主子的亲人,韩大爷一家人的房产跟田地,以及柳家的房产和田地。   这些充公的田地跟房产,暂时是决定,奖励给金卫的,不仅仅可以刺激当地选拔出来的金卫用命跟随主子,也让这些金卫的家人,一心支持我们的主子。   还有一个明显的好处,那就是通过上万金卫家庭的生活改善,必定能带动改善其四周的贫困百姓生活。   陆羽自从跟着主子,很得主子看重,要不然也不会临近过年,也没有时间回来见你们一趟。是不是?”   呼延庭刚刚听到陆家家主在饭桌上,张口就要主子给他们田地栽种桑树,还要泽州府逃出的倪家房产,还说那是他们陆家祖辈被倪家侵占的,甚至还将陆羽的大哥,陆敬之推到主子面前,说是希望帮主子分忧。   你就是想要,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张口就要啊!也不知道陆羽是怎么说的陆家人留下来归顺主子的!   放眼泽州府,如今留下来的世家,也只有你们陆家了,你们陆家不仅仅保住了田地家产,还有一个嫡子,成了主子身边最看重的人才,如此,你们陆家还怕将来成事之后不能大富大贵么?   又何必操之过急?   “噢?是是,是这个道理,爹,都跟你说了,来见主子别说这些没见识的话,主子,我爹最近两年年纪大了,人比起从前糊涂了一些,总是惦记着家里的桑田。   怪只怪今天大旱严重,让我们陆家遭受了巨大损失,泽州府的万亩桑田,几乎全毁,没有几年的风调雨顺,这万亩的桑田都回不过神来,我爹这才总是惦记这些桑田的。   在下万分惭愧,羽儿能得主子看重,今后,我们陆家,必定唯主子马首是瞻,我现在就可以做主,将我陆家的万亩桑田,全部敬献给主子。   主子,尽管我们陆家的万亩桑田里面的桑树全旱死了,但若是能将桑树都拔了,施点肥,种点冬麦,应该还是能来得及的!   还请主子一定收下来,来年也好多存点粮食,主子的大业也多点保障,肯请主子收下!”   陆羽的爹,陆方荣,一个四十岁的精明商人,顿时站起来个自己爹打圆场。   ☆、225 陆家   陆方荣虽然是嫡子,但却是陆家经商的嫡次子,他还有一个大哥,叫陆方波,是个老秀才。   老秀才陆方波要脸面,没肯过来,加上他那一房的三个儿子,都在读书,便不愿意折节巴结过来,这才让陆羽爹带着他大哥过来相迎了!   “恳请主子收下!”陆敬之急忙也跟着自己爹站起来,附和着爹的话。   韩小满脸色有些僵硬了,陆家人,见面之下才觉得真的有些不上路,幸亏陆羽暂时还没有露出这方面的不妥来,不然自己还真不能放下将仙人醉交给他打理。   要知道仙人醉仅仅在过年前十几天,就敛财两百多万,若是稍有贪心,从中贪污百分之十,也是客观的数目了!   回头自己见到陆羽,得再次嘱咐他一声,仙人醉的事,决不能泄露给任何人,包括他的家人。   “不可,万万不可,都坐下来说话吧,都是一家人,我也不藏着掖着,当着诸位大人的面,我有些话,都说明白一些。   是这样的,两府后来跟随我的人,他们在两府的家产田产,我不会动你们一分。   但因为粮食大计问题,需要有一些临时规定,比如我在临汾的时候,就规定,不允许有人私自酿酒,这是为了保证粮食供应。   当然,等将来两府粮食充足了,这样的临时规定,自然会松一些,这样吧,你们家的万亩桑田,我们安排人帮你们将旱死的桑树拔了,也安排人租种你们的万亩田地。   等丰收的时候,交给你们陆家两成租金,连续租种五年,五年后,若是你们还需要改种桑树,我们帮你们栽种好桑树苗子,再还给你们,你们看如何?”   韩小满如何不心堵陆家人?可就是心堵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表露出来。   不仅仅不能表露出来,还得要给陆家梯子,顺便还得帮陆家挽回万亩桑田的损失。   这旱死的万亩桑田,收拾起来,必定是好大的工程,以陆家现有的这点家仆,肯定是办不成的,那些原本的陆家佃户在旱季的时候,早就成了流民跑了。   再说陆家当时也不可能白养着这些佃户,因为这旱死的万亩桑田,要想恢复元气,至少五年,还得这这五年里风调雨顺。   而现在,万家农户都忙着下一季的小麦,唯独这陆家,没了大量佃户,即便怀揣万亩桑田,也只能干瞪眼。   正好加上陆羽爷爷触犯了韩小满等人的规矩,陆羽爹这才索性将这万亩旱死的桑田,敬献给韩小满。   如此,不仅仅讨好这个主子,也许还能让主子从另外的地方补偿陆家,毕竟今天在座的这么多大人,谁家在泽州府都安置了田地,但只有自家如此大手笔的将自家万亩田地献出去!   要知道,乱世之时,粮食最贵呢!   谁知道主子竟然开口租自家的万亩旱死的桑田?却不肯收下来?这万亩旱死的桑田,即便这几年不出产品,光是地,至少也值几万两吧?   不仅仅不肯收,还有安排人扒了自家那无用的旱死的桑树,租种自家田地栽种粮食,这倒是好事啊!   可惜就是租金给的太少了,才两成,若是从前,至少要收佃户三成,多的还有四成的呢!   “若是你们愿意的话,稍后我就安排人跟你们陆家签订租赁契约。佃户租金两成,这是大同律法规定的,将来泽州府所有租金,都会按照这个执行。   等饭后,我给在座的诸位,每一个人发放一套大同的基本书籍,其中有《大同律法》、《大同品德》、《大同三字经》、《大同数术》。   这四本书,在座的诸位,还请细细看明白,因为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就跟这个有关。   免费教育在临汾已经开展一段时间了,庆武的孩子读书识字都是为了科举,而我们治下的孩子读书识字,不仅仅为了科举,还为了能有一技之长,养家糊口!   比如说这个数术,不论是我们日常生活,还是做生意,还是管理治下,都离不开数术的。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还是这本《大同品德》,至于为什么是最重要的,你们各自细细看了之后,自然会明白这个道理。   先拿下去吧,等吃完饭之后,给每位大人一人一份,也给陆家家主一份。”   呼延庭见陆家三个人都互相看着拿不定主意似的,当即站起来,接着主子的话,询问他们的意见。   然后不等陆家人答复,从身后北辰的手里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这四本书,不徐不疾的解释起来,完全将陆家万亩桑田的事忘记了似的。   所有人见呼延庭说着说着拿出来四本书,都好奇的不得了,忍不住的都盯着书看着,恨不得一睹为快!   不过这一次韩小满带过来的这四本书,全是普通黄色宣纸,宣纸的纸质差不多跟景阳宣纸一样,白纸的制造,暂时还没有对这些人公布。   这些人的忠心程度,还需要考验之外,泽州府还充斥了大量锦衣卫,以及泽州府明着的那些护卫,都是韩小满要考虑的。   今天韩小满正式接手泽州府,打的幌子,还是泽州知府谢文端假意带众县令投靠韩小满。   所以这些极为*的东西,韩小满是不可能暴露出来的。   但这四本书,韩小满却不怕皇上跟朝廷的人知道,韩小满恨不得天下人都能知道自己这四本书才好。   如此的舆论之下,虽然会惹的世家朝廷万分唾弃,但天性有识之士必定还是有的,还有天下的百姓,若是知道自己治下的这些优渥赋税,必然心动。   终于陆家人都偃旗息鼓了,在座的诸位,忽然间热情敬酒起来,韩小满满脸笑容,对敬酒的所有大人,来者不拒。   没办法,在这个世道,若是做大事不能喝酒,那效果就大打折扣,对方会严重怀疑你的诚意。   哪怕自己是个女子,但自从造反之后,跟随自己的每一个人,谁将自己当成是女子了?   哪怕是从自己打猎养家,招赘女婿的时候,村里人就没几个人当自己是女人了吧?   宝宝啊!娘知道怀孕不能喝酒,可那是针对普通女人!娘会保护你的,娘用内力化解掉喝的这些酒,一定不会伤到你的。你一定好好好的啊!   韩小满用自己的内力将子宫的一圈的包绕起来,再将喝进去的酒水全部炼化成水。   结果,几番斗酒下来,韩小满没事人一样,但在座的泽州府官员,却倒下来几个不胜酒力之人!   呼延庭等人都是被仙人醉熏陶过的,对于这样的黄酒,实在是不在话下,再说还有那么高深的内力,怎么可能被泽州府的官员灌倒?   韩小满这一次带过来的都是有武功在身的,干倒这一群文官,实在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好在顾忌到还有后续的事要干,被灌倒的基本上都是县丞,而谢文端跟六个县令,理智还在,还能对答清楚。   洗尘宴之后,汶水县县令留了下来,尽快办理冬麦借种事宜,以及尽快公布主子的大同律法,教化治下百姓,紧跟主子的脚步。   而韩小满则是带着自己人继续跟着谢文端,以及其他县令等人向泽州府方向赶去,韩小满要在古道之前,赶到泽州的那个山寨。   在韩小满等人应酬泽州府官员的时候,古道在谢文端的人带领下,带着两万的金卫,直奔泽州府土匪寨,安营扎寨。   而负责戍守泽州府跟台甫府之间警戒的,却是陈守的天地会的主力人马,是陈安南带领的。   “主子,今年过年就在我们府上过吧,府上早已准备好,正好微臣也想请主子帮我斟酌看看,府里的那些朝廷鹰抓!”   谢文端知道,从汶水县赶到自己的泽州府,即便是快马加鞭,也至少要一整天的时间。   主子去了泽州府之后还要赶往山寨安排那些金卫,应该还要安排戍卫问题,这番操劳下来,必定是来不及回临汾过年了。   正好有正当借口邀请主子去自己府里过年,不仅仅是为了让主子帮自己看看那些鹰爪,也是想让主子见见自己的儿子。   可惜儿子上次的伤还没有好,不然这一次自己也会带着儿子去见见主子的,今天跟着自己拜见主子的县官县城,这些人谁不是将自己的亲儿子带着一起的?便是陆家那家人,也将他们家儿子孙子都带上来。   越早被主子看上的,才能越早得到重用,将来的前程才能越好。既然没有回头路,那也只有全力往前冲了。   “嗯,看情况下吧,不论如何,我会去你们府上看看尊夫人的!正好上次我还答应了传娴,要带着旺财小雪去看她的。   对了,我还带来了一支百年人参,令郎的伤若是能早点好的话,也能早点为我们大同效力,令郎年轻有为,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啊!”   离开了汶水,快马加鞭的赶路时候,韩小满跟谢文端两人避开众人商谈起来,犹如自己人似的,透露出她对他们一家人的看重,尤其是对谢文端嫡子的看重。   说实话,韩小满对谢传玉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尽管这个人有几次刺激了自己,但身为知府儿子,能有那样的品行跟本事,韩小满还是认可的。   再说自己重用谢传玉,也是给其余跟随自己的人一个信号,做的好,我不仅仅重用你们本人,也会重用你们的儿子!   至于后面的陆家,回头好好想想,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安置吧,实在是有些心堵。   但现实之下,自己不得不安抚这样的人,等着吧,等他们自己触犯了大同律法,就不要怪自己用他们陆家,做个典型。但愿陆羽能劝得住他们一家人。   谢文端当即喜出望外,对韩小满感激涕零,这下可好了!儿子便是伤了暂时不能跟着主子办事,但在主子的心里,儿子已经占了位置了!   半天的快马加鞭之后,才赶了一半的路程,韩小满等人终于乘坐马车,追上来先行一步的金卫,而此时天色已然渐黑。前面的县城,正是华县。   若是继续这么赶路,至少还要半天时间才能到达泽州府境内,中间还隔了一个紫阳县。   “丞相大人,你跟着谢大人一起坐我的马车吧,我跟总督大人一起,带着这些金卫,尽快赶往山寨吧,明天白天,我会赶往谢大人的府邸!”   “主子?这样你就太辛苦了,不如这样吧!天色已黑,金卫们赶路一天下来,也累的不行了,山寨在那边又不会跑掉,只是有些耽误过年回家而已。   好在谢大人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不妨缓一缓,免得日夜兼程,累坏了主子的身体!”   呼延庭见主子如此赶路,忍不住的还是劝谏起来,今天为了赶时间,所有人都是在天没亮的时候就一路狂奔过来了。   自己等人还在汶水县丞歇了一个时辰的脚,但这些金卫,可是足足跑了整整一天了,便是午餐,也是在路上走着吃的,这些金卫,便是要训练,也得爱惜着啊!   呼延庭如今压根不担心韩小满的体质,主子可是每天一个人进山打猎的主,不仅仅天生神力的,还身怀一甲子以上的内力,哪在乎这一天的脚程?   但这些金卫可是两府的金疙瘩,花了多少钱培养的?不仅仅每天供应他们吃饱,还的顿顿有肉,要不然这些农家汉子,能跑一整天没倒下?又不是谁都跟你主子一样,天生神力的?   当然,呼延庭也很在意说法,拿的借口,还是为主子身体着想,劝说主子别累坏了!   韩小满顿时一阵自责起来,是自己太心急了,太想早点到达山寨,想找机会见玉清一面了!   认真看着一路还在奔跑的金卫,他们精神虽然坚毅,眼神依旧坚定,但细看之下,每个人的脚步,真的的沉重了不少。   “传华县县令过来,问问看他们县城有没有容纳这么多人休息的地方?”   韩小满歉意的看了呼延庭一眼,也歉意的看向古道一眼,自己大意了,以为自己不累,就当这些金卫也不累了!   后面的华县县令,得了传令,当即从马车里出来,只是出来的之后,韩小满都不忍直视他,整个人竟然是被下人搀扶着过来?难道坐半天的马车也如此累人?   好吧,韩小满不得不后知后觉的再次自责了一下,这些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多年的养尊处优,被自己今天带着一路快马加鞭,累着他们了!   呼延庭不好意思的扭头过去,索性不看那位惨兮兮的华县县令,简直跟大病一场似的,这身体也太差了!   而其余县令听到声音,相继下来的身形,也一样的惨不忍睹,放眼看去,这些文官,还真是只有谢文端好一些。   临汾一府五县的五个县令,暂时是空着的,自己一个人带着部下,统管了一府五县的庶务,好在临汾一府五县的百姓很是拥护主子,但凡传下去的命令,所有百姓,都积极执行,各种纷争之类的事,这段时间里,近乎没有。   本想着等拿下泽州一府六县之后,观看这六个县令,再让这些县令多兼任一个县的,但看看他们的身体,呼延庭简直担心,多给他们一个县,他们会有心无力。   “温大人,不知你们县城附近,有没有地方安置两万金卫?”   韩小满下车,有些歉意的看向华县县令,温传华。没顾忌到这些文官的身体,对不住了!   “回禀主子,有的,有的!地方多着呢!”   温大人气喘吁吁的,整个人像是跑了一天一夜,若是主子再这么快马加鞭的赶路,温大人真担心自己撑不到自己家!   “好,传令下去,所有人放缓速度,今晚我们进华县休整一夜,明天卯时准时出发!”   韩小满发出命令,所有人都暗暗松口气,即便是两万的金卫,也都松了口气。但所有金卫看向主子的眼神,还是极为崇拜的。   只因为主子一大早是跟着他们一起跑到汶水县的,等主子在汶水停留一个时辰之后,为了追赶自己等人,硬是快马加鞭的狂追过来。   等追上自己等人,主子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神采奕奕,比所有人,甚至是古道总督,都充满精神,如此主子,简直是天神下凡。   华县果然有很多地方,县城里面的各家世家,都跑了,自然空下来不少的大院子,安置两万的金卫,确实是绰绰有余。   只是临晚忽然间涌进来这么多人的吃喝,还是让华县的人手忙脚乱的好一阵,华县县令,哪怕他自己累的要死,也坚决不肯让两万金卫自己弄吃的。   身为华县县令,一定要尽地主之谊,招待所有来客,也给这些跑了一整天的金卫,好好歇歇脚,人家明天卯时还得接着跑路呢!   韩小满在华县县令如此热情之下,也没坚持让金卫的人自己弄吃的了,就让他们好好休整一个晚上吧!   ☆、226 算计   若是照着这个速度,明天卯时出发,在下午的时候,就能到达山寨里面。   陆家祖孙三人也被一路的狂奔,累的要死,尽管韩小满等人没有要求他们跟上他们的速度,但陆家人如何肯被落下来?   官员们是必须要跟着的,预防主子随时垂问自己治下的政务,而陆家在汶水饭局之后,就快速的跟呼延庭签订了租赁契约。   呼延庭还特意跟陆家打了招呼,他们先走一步,等到了泽州府,自然会派人登门造访。   但陆家祖孙三人,怎肯被落下?万一少了什么好处呢?   “爹,爷爷睡着了?”陆敬之轻轻的问着爹,爷爷从歇下来,就睡了过去,实在是累惨了!   不仅仅是爷爷,便是自己跟爹两人,也累的七死八活,谁知道韩小满这群疯子,跑起来简直不要命似的!   真要跟着这样的人造反,即便造成了,怕也没命享受,依自己说,倒不如让弟弟跟着韩小满一起疯,等成了,还能少了陆家的封赏?   “睡了!我们也都早点睡吧,明天我们也别受那个罪了,就当我们不知道他们出发时间,等我们睡起来,自己慢慢回家吧,也省的被那些人活活累死!”   陆羽的爹,陆方荣在自己长子面前,没了顾忌,终于将内心的那些不满,表露出来。   “爹,我也是这么想的,看着那么多跟着韩小满跑的临汾人,简直跟不要命似的,我看来都觉得渗得慌。   这还没打仗呢,就这么要命的干,若是真打仗了,这些人肯定被韩小满撵到最前面送死!   爹,我看我们家还是别着急了,暂时就让弟弟跟着韩小满混吧,等韩小满造反成了,还怕没有我们陆家的封赏?   若是韩小满造反没成,到时候就全部推到弟弟头上去,再说弟弟可是出了族的呢,说不定我们家还能没事。   没看我们家为了不跟韩小满同流合污,还租赁旱死的万亩桑田给她们?若我们家真的投靠了韩小满,在一般人眼里,必定应该是将万亩桑田拱手相送才对的。”   陆敬之对韩小满有些抵触,因为今天韩小满半点没有多看他一眼,甚至在自己爷爷请韩小满给自己一个官位的时候,韩小满当时就扭开了脸。   她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见识?也就是自家那个没用的弟弟,才将她当回事!   “先忍忍吧,再看一两年时间,要是韩小满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再让你弟弟出面,给你安排好地方。至于其他房,我们也管不了!”   陆方荣面色灰白,满是疲惫,但心里还是有了打算的。   父子两人说好之后,沉沉睡去,等醒来,果然韩小满的人早就走了,倒是华县县令,特意安排了人等着自己祖孙三人醒来。   “陆老爷,都快中午了,还请给我一个面子,在我们华县吃个午饭再回去吧,从这到泽州,也没有多长时间,到时候,便是慢慢赶路,也一定能在年三十晚上赶到泽州的!”   华县县令温传华得知陆家有个儿子很得主子看重,自然也对陆家极为客气,甚至带着一点讨好,这要是从前,怎么可能?   陆家不过是世代地主而已?百多年来,靠着到处送女儿,才保住了陆家在泽州府的万贯家产。陆家跟真正的世家相比,差远了!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大人金贵时间了!”   陆羽的爷爷,早上醒来,整个人全身骨头都酸痛,在心里都骂死了韩小满这一行人。差点没要了他的老命。   只是没有想到,自家如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了,连从前需要自家讨好行贿的华县县令,如今都晓得讨好自家了。   正好,自家今年损失巨大,那就在华县吃个饭,看看华县县令,会不会主动自觉的将从前吃了自己的全吐出来!   还别说,华县县令温传华是真的有这个心思的,在送走韩小满一行人之后,温传华就准备好了钱财,跟陆家加深良好关系的。   陆家祖孙三人,在华县酒足饭饱之后,这才悠哉的坐靠在马车上不徐不疾的往回赶。如今陆家可不担心路上有土匪。   若真正说起来,她韩小满才是两府最大最恨的土匪,被她侵占两府之后,别说土匪,便是地痞流氓,都吓得不敢出来了。   “呵呵,爹,这一次我们陆家没白跟着谢大人出来,不说我们家万亩要么的桑田处理了出去,那华县县令,一次头就还了我们家两万!   若是我们家有时间的话,能在巫山县歇歇脚就好了,到时候,不知道巫山县县令钱正伦会还我们家多少?”   陆羽爹满心高兴,两万啊!这下子,陆家一年的损失,都补齐了!若是其他几家县令也能如此上道就好了!   陆家在泽州府的桑田,主要集中在泽州府,巫山县这两个地方,华山县没几百亩桑田,但陆家也因此行贿了华山县令,前前后后几千两。   谁知道风水轮流转,现在陆家出了个有出息的儿子,轮到华山县令贿赂讨好自家了!不仅仅将从前亏了的钱都拿了回来,还倒赚一万多两。   陆家在华县也只有三百亩桑田,在巫山县,可是有三千多亩的,找这么算的话,那巫山县的县令,不是得给自家三十万两?   呵呵,呵呵,便是不给自家三十万两,给个十万两也可以的!陆羽的爹,想的有些兴高采烈。   “哎,早知道我们从前给巫山县令的的钱,也该大方一些,这么多年,前前后后算起来,我们家在巫山县,可是花了足有两万。   可惜在这个巫山县令,才就任两年,他拿到手的也才两千两,我也不知道他能还回来多少?诶!”   陆羽的爷爷,也有些浮想联翩,早知道从前留下证据就好了,那巫山县县令,便想还自家两千,自家也不要了,非得让他将从前的两万全还回来不可!   第二天下午,韩小满一行加快速度,终于还是到达了山寨。   谢文端没回府里,而是陪着韩小满一行先到了山寨,将两万的金卫,安排下去才是正事。自己在山寨安排的卫兵,则全部可以撤回来了。   今年过年肯定是来不及回去陪娘跟外祖母他们了,只能先办大事了,只是韩小满内心里还是有些私心的。   若是在山寨这骑着小白白他们飞奔去莺山的话,倒也花不了两个时辰,当时来的时候,自己就跟小白白小灰灰说过了,让他们在山寨附近等着自己的。   陪着古道跟金卫好好喝了一顿酒,过年三十晚上,他们都不能回家团聚,自己这个造反头子也只好陪陪所有人了。   “我就不守夜了,这两天有些累了,我早点休息了,呼延丞相,陈大人,古大人,你们这几天也累狠了,不如也早点休息吧!”   韩小满故作累了似的,早早要求休息,今天的年夜饭,本来就吃的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就开吃了,吃了三个多小时,到现在也不过才七点多,这个时候若是赶去莺山,夜里肯定来得及赶回来。   韩小满的这番话,倒也没引起其他人注意,毕竟这几天,主子是真的很忙很忙。   “也好,这几天大家都累了,守夜什么的,就让那些年轻人去干吧!”呼延庭也觉得累的很,接管泽州比起接管宁阳,事情多多了。   尤其是那六个县令,打起来交到,累人的很,真不如临汾,临汾哪有一个留下来的县令?全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如今自己还得顾着这几个县令的想法,不仅仅不能随心所欲,还得安排人细细打听他们各自的家产,喜好,人脉等等。   这些人既然要用,就得先笼络他们的心,给点甜头,然后还得敲打敲打他们,免得他们自以为是。这个过程的拿捏,还真是累人的很。   主子就更加累了,摊子大了,要主子操心的地方就更大了,尤其是在钱财方面,要知道,光是养这些金卫,就要花大量的钱,还别说主子还要在泽州府,也一样的开展起来免费教学,处处都跟主子要钱啊!   柳玉清今天午饭后就将明贤撵回了府城,明贤的家人,都在晋中府里,总不能年三十也不认人团聚吧,再说了,柳玉清内心里隐约有些期待,期待小满会找过来。   今天早上于大勇就过来偷偷给自己传了消息,泽州府已经被小满正式接手了,柳玉清一想到这边跟泽州的距离,并不算远,中间只隔着一个台甫府,若是小满真的找过来,自己家这边,就一定不能有明贤在。   明贤好歹被柳玉清劝回去了,因为这段时间,这边还算是安全的,村里人也朴实,柳玉清更是安心下来读书了,就是过年前前几天,在彩石镇卖了几天的对联而已。   明贤被柳玉清劝走了之后,柳秦氏,柳福成两人,还有玉志玉香这才真正欢快起来,家里多一个明贤,谁都不敢放松一点,生怕他会在穆大人面前说玉清什么坏话。   “玉清啊,明天去穆大人家拜年的时候,不如让明贤不要过来了,家里有他在,感觉什么事都缩手缩脚的,连讲话都不敢大声?”   柳秦氏在一家人吃完年夜饭之后,这才忍不住的将心里话跟儿子说出来。   “嗯,你娘说的是个道理,明贤跟着我们,他不方便,我们也不方便!之前是穆大人担心你,现在我们一家人安定下来,跟村里人也相处得宜,这个明贤确实没必要跟着我们。   再说了,我们就一个普通农家,哪有资格用什么仆人护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是什么大户人家呢,这人啊,终归还是要靠自己才是道理!”   这一次,柳福成也赞成妻子的话了,那明贤整天的只知道跟着玉清后面,跟一尊门神似的,自己看着都难受,惹的玉清不痛快,不是反而耽误玉清读书考试?   “爹,娘,穆大人的一片好意,我们还是暂时忍忍吧,开春之后就是乡试了,乡试之后我一定中举,等我中举之后,家境自然会好很多,那个时候,别说家里要有护卫,就是请几个下人,也是可能的。”   柳玉清先打好爹娘家人的预防针,于大勇给自己带话的,小满会安排人进自己家的。不仅仅方便保护自家,也方便互通消息。于大勇的事也很多,传递消息的事,不能一直靠他。   “请下人?不用不用,家里就这点活,我跟你娘两人都不够做的,干嘛白花那个钱啊?”柳福成顿时不愿意起来。   “爹,娘,都说举人老爷,既然是老爷,身边自然有下人伺候着,再说你们这些年也累了,等家境好了,你们也该好好享享清福了!”   若不是为了跟小满之间互通消息,说实话,自己也跟爹娘想的一样,请什么下人?家里多出来的明贤,自己都看着难受。   就那过年前那几天来说吧,自己真的很想通过写对联,结实上宋家的,可惜,被明贤这尊大佛看着,连买自己对联的人都很少。   一直等到了今天三十晚上,自己都没有等到宋家人找过来。也不知道宋如有没有见到自己写的隶书!   诶,也有可能因为自己写的是隶书,跟大众化的读书人写的馆阁体有差异,这才导致自己对联卖的不好的?   “这样啊?他爹,那就都听玉清的吧,玉清当家作主,准没错!”   柳秦氏被玉清说的心花怒放,其实这么多年艰苦,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有儿子说的那样体面生活么?   举人老爷?柳秦氏一想到儿子成了老爷,心里忍不住的雀跃万分,可惜还是有些小小遗憾,若是玉润一家人能回头就好了。   算了,大过年的,自己也别提玉润一家子了,免得玉清不高兴,这件事还得等玉清高中之后,才能慢慢提。省的玉清生气起来耽误考试。   柳福成见儿子笃定,妻子附和,两个小孩子也跟着露出笑脸,想想还是忍住了,再说吧,终归要先等儿子高中才能说这些不是?   一家人守夜的时候,玉志玉香两人撑不住的点着头,困顿了!柳福成见状,催着妻子带孩子先去睡觉,自己跟儿子两人守夜就够了。   柳秦氏答应一声,就拉起了两个打着瞌睡的孩子,让两人早点睡觉,可惜两孩子被叫醒之下,非要跟大人一起守夜。   “爹,娘,那我先睡觉了,你们两个,不如也早点睡觉,在这打瞌睡,冻着生病了,可是要喝苦药的?”   柳玉清今晚没有来由的有种感觉,小满会找自己,便借口自己要睡觉,早点离开爹娘的视线。   从自己屋里出去,爹娘他们是不会发觉的。因为守夜的时候怕冷,一家人是在这个小厨房,烧着一大锅热水守夜的,不然真冷的慌。   “去吧去吧,早点休息,明天初一,还得早点进城给你老师拜年呢!”   柳秦氏率先的回应着,有玉清带头睡觉去也好,省的这两个孩子不肯早点睡觉,平时这个时候,玉志玉香两人早就睡着了!   韩小满此时却用内力护着孩子,让小灰灰驮着自己狂奔莺山。没有办法,真的很想念很想念玉清,太想念了,尤其是在自己有了孩子之后,更是恨不得飞到他的身边,告诉他,自己有了孩子。   终于在夜间十点多的时候,韩小满带着小灰灰,小白白,旺财来到了莺山村外的那个莺山上,看到山下家家户户都没有关灯,韩小满知道,自己进村要小心一些,村里人大多在守夜,玉清的爹娘应该也在守夜。自己还得想办法,避开他们两人。   然就在韩小满站立在莺山山腰想着的时候,旺财忽然狂奔而去,还带着欢喜的雀跃叫声。小雪也跟着狂奔而去,也不知所以的跟着叫起来。   “嘘,不许叫!”韩小满忽然心中激动,有种强烈的感觉,玉清就在前面不远,不然旺财不会这样的,但这个时候不能惊动了村里人!   从屋里偷偷转出来的柳玉清,忽然间听到山上传来旺财的叫声,顿时激动异常,不管天多黑,山路多崎岖,柳玉清循着声音,奔跑起来,小满一定在前面,一定在!   好在柳玉清跟着一初大师学习观想*,不仅仅魂魄强大很多,便是耳目也灵敏很多,在夜间奔跑起来,很快就看到了旺财,还有旺财身边的另外一个白狗。   不,那白狗应该是白狼,但能跟着旺财,就一定不要紧!柳玉清继续跑向旺财他们。   然跑了几步之后,柳玉清忽然间站定了,真的被自己看到了小满?真的是小满来看自己了?   柳玉清忽然间觉得眼眶湿润了!满腔的话,想跟小满说,满腔的情,想让小满知道,自己想她念她,一直都盼着她。   小满也看到了玉清,看着他年三十的深夜,不在家睡觉,也不在家守夜,却是跑莺山这边来了,为的是什么,自己如何不知道?他是盼着自己来啊!   ☆、227 相见   “玉清?”韩小满的声音有些沙哑,忍不住的想哭,眼泪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小满,你真的来了?真的是你?小满,为了赶来,你累了吧?”   柳玉清跟小满一样,含着眼泪,将小满抱在了怀里,轻轻的抱着,珍重的抱着,万分开心着小满来看自己,也万分心疼小满在百忙之中,冒着寒风赶来看自己。   “不累,我骑着小灰灰过来的,你,还好吗?”韩小满在被玉清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心终于有了安放之处。   可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来的路上,韩小满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跟玉清说,告诉他,自己如何得了临汾一府五县,如何得了泽州一府六县,如何说服谢文端的,如何轻视朝廷分封的那些人的,等到真的见到玉清,韩小满只觉得什么话也不要说了,就这样被他抱着就好。   “我很好,非常好,你不要牵挂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一定好好的!你答应我,不管多忙,你一定要吃好,睡好。   等我中举,我就有了更大空间,说起来话,穆老师也更能听的进去一些,我这些天,本打算结识隐世大儒宋如的,可惜一直没有等到机会。   还有,我还打算有机会的时候,建议穆老师彻底抛弃选择李家子嗣为帝的想法,若是能架空李家人的话,铲除起来李家人,就容易多了!   那些儒家官员,没有几个人敢兴起自己当皇帝的心思,若是李家人自己整死了他们自己,天下大乱之下,谁主天下,自然是看民心所向了。   所以,你别着急,也别害怕,如今你有两府之地,再稳稳的拖个两年,相信两年之后,天下就你的那两府才是百姓向往的地方了!”   柳玉清抱着小满,怕小满很快就要离开,不敢耽误的将自己的打算都说了出来,既是安抚小满的心,也要跟小满通气,让小满有的放矢。   “嗯,玉清,别说话,就这样抱着我,这些事不着急,等你中举,我会安排几个人去你身边的。   玉清,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只是你知道之后,一定不要得意忘形的被人看出来?”   “什么好消息?啊?难道是有了?真的有了?我们有孩子了?”柳玉清忽然惊觉醒悟过来,顿时激动的就要抚摸小满的小肚子,那里有自己的孩子了?   哈哈哈,自己要当爸爸了,两辈子以来,自己第一次要当爸爸了!   “去!叫你不要激动,你看看你?孩子才一点点大,这个时候哪能看的出来?”   韩小满嗔怪的瞥了激动失常的玉清一眼,就知道他会激动,若是叫人看出来,他在外面可是要危险的!   “噢噢,孩子还小,那,孩子会在什么时候出生啊?”柳玉清依旧激动的很,一想到自己有一个软软的宝贝,叫自己爹,心就化了。   若是可以的话,自己很想在孩子出生的时候,能偷偷到小满的身边去,陪着小满生下孩子。   “我只知道十月怀胎,这个孩子是我们上次停药之后有的,估计明年下半年吧,具体的我也没问,家里那边还没有一个人知道,我连爹娘都没告诉,现在,除了我知道,就你知道了!”   韩小满满心幸福的说着孕事,可惜自己不会计算预产期,只是知道个大概,十月怀胎而已。   “你?你?小满你怀孕了还能这么折腾跑过来?”柳玉清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问题。   小满之所以不敢告诉其他人,肯定是怕其他人都不给她忙事,但现在小满身为造反的主子,要忙的事,也不知道多少,如何能脱开身?   可若是事必躬亲,忙坏了孩子,可怎么办?顿时柳玉清不淡定了。   “现在着急,迟了吧?孩子在我肚子里都两月了,哪天不是跟着我东奔西跑的?   再说前几天,为了接手泽州府,我还带着几万人,跑到了泽州,趁着他们守夜的时候,这才骑着小灰灰他们过来看你的,别说这些了,就是这段时间里,我连酒也没少喝,你别着急,听我说完!   我从前就天生神力,后来有跟着端木靖,练习了端木家的心法,有了不少内力,按照呼延庭他们的说法,我的内内至少有一甲子。   你不知道,每一次喝酒,我就用内力护着子宫,也用内力将喝的酒化成水,每次我喝的不在意的时候,都能将一桌子男人都喝倒,厉害不?   还有,你真当我第一次怀孕,什么都不懂啊?我每次即使跑起来,也用内力护着子宫的,要不然,什么孩子能禁得住这么折腾?   是吧?再说了,我觉得我们家宝宝厉害的很,可能是我们两人吃了不少的帝王果的因故,你就别担心了?嗯?”   韩小满嬉笑着解释,自己也担心了一阵子的,但随着自己后来状态的稳定,这些担心都渐渐没了。   人家女人怀孕初期,整天的吐啊什么的,自己也就在没人知道的时候,吐了几回就好了。   人家女人怀孕初期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吃,自己却什么都能吃,还能喝酒,人家女人动不动就见红肚子疼什么的,自己真心没有这些状态。   通过内力感受,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好着呢!气血旺盛着呢!自己偷偷感受了玉春跟大舅母肚子里面的孩子,对比了一下,呵呵。   自家孩子尽管月份小玉春大舅母家好几个月,但是,那气血旺盛的强度,真的半点不弱于她们两家的,但是这点,自己是谁也不会告诉的。   尽管韩小满的口吻很是轻松嬉戏,但柳玉清却是忍不住的十分自责起来。   若非当时自己私心,想用孩子绑住小满,小满能在举事的重压时候,还要担心孩子的事么?   宝宝,谢谢你这么懂事,谢谢你这么厉害,若是你真的这么厉害,一定要好好的,不仅仅是现在,便是以后出生的时候,也一定要好好的,别叫你娘为你,为我,遭罪!   “玉清,别多想,什么都别想,相信我,相信我能成功举事,也相信我能好好的带好宝宝。   你若是方便,就帮我留意庆武的官员当中值得拉拢的那些人,其余的,你别多做,免得被人看出来什么反而对你不利。   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对所有女人,都保持距离,不管是可怜的,还是才女的,你都给我离得远远的,别被人赖上了,听到我的话了么?”   韩小满见玉清忽然间沉默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便感受到了玉清的自责心情,只好多说些废话,逗逗自责的玉清了。   “嗯,我不会招惹上这些人的,你放心,只是你一个人在那边,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   身边时时刻刻都不能缺人,既是保护你,也别给那些有心人钻了空子,嗯?”   处于自责之中的玉清,忽然听到小满如此嘱咐,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小满还担心自己被人惦记?她不知道自己因为赘婿经历,哪怕被穆大人看好,也依旧被那个圈子中的女子鄙夷嘲讽。   在那个自以为是的上层圈子,谁看重的都不会是相貌,也不会是学识,而是你的身份!足以给那些女子荣耀的身份!   不过,小满不明白这点也好,免得小满为自己难受。正好也叫小满惦记自己之下,不会被别的男人得逞。   从前也许小满会被人鄙夷像男子,但现在的小满,尽管长得高挑甚于男子,但小满的容貌,却是比起从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有小满如今高高在上的身份,必定能吸引那些有识之士的倾心,可惜,自己不在小满身边,只能靠小满自己了!   想到这些的玉清,唯有深深凝望着怀里的小满,将自己满腔的爱,深深的烙刻在小满的心上,一辈子都不要忘记了自己!   不,让小满生生世世都别忘记了自己!   韩小满被玉清如此深情凝望之下,恍惚间觉得天下之大,却只剩下了自己跟玉清两人,地老天荒!   自己何其有幸能得到玉清的爱?何其有幸,遭遇这些的时候,玉清对自己不离不弃,一心为了自己筹谋,哪怕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也要自己好好的。   “玉清,我爱你,会一直一直的爱你!”   韩小满深深回望了玉清好一会,才贴着玉清的耳朵,低低喃喃的说出这番情话,是抒发内心情感,也是给他承诺。   玉清忽然间听到小满的这番话,顿时全身战栗,小满鲜少说这样的话,自己还担心什么?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小满?   小满虽然是女子,但却一诺千金,自己能得小满如此承诺跟爱意,夫复何求?   “我也爱你,一直一直的爱你,生生世世,我们都在一起!”   玉清喃喃的回应一声,便更为深情的将小满拥抱在怀里,同时贪婪的吮吸着小满颈项间的清香,沉醉其中,不愿意醒来。   小满也很是满足的蹭着玉清头颈,只觉得如此一直不分开就好了!   可惜自己还答应了去谢大人家,泽州府的很多事,自己还不能不管,等泽州府的事,稳定下来,等自己将明年汛情的事,也安排下来,自己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教导自己的亲卫了!   汛情还是要以抵抗外敌为借口,在泽州府四周深挖沟渠,再将这些沟渠跟泽州府以及临汾府的水系连通起来,相信明年的汛期,两府应该能安然度过。   “玉清,还记得明年汛期,具体开始时间,跟结束时间吗?”   不得已,韩小满亲自打碎了这一刻的温情,走上了造反之路,很多事,终归是身不由己。   由不得自己多贪恋玉清的深情,严峻的现实横在自己跟玉清面前,只能努力收起来这一刻的软弱。   “明年的四月份头开始,晋中省开始四处暴雨,临汾,泽州,台甫,晋中四个府尤为严重。   暴雨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冲开了晋中省的几个重要河道,我们家附近的清河,也被冲开了几个口子。   长得半大麦穗,全被暴雨冲没了,百姓家中进水的比比皆是,不过因为前一年的大旱,很多当地人,其实是逃难出去的,不然淹死的人,也许要到十多万以上。   不仅是淹死的,还有最可怕的瘟疫,死的更多,这是暴雨停了之后,连续发生的,连吴培海的家眷都没有逃脱瘟疫之害!   小满,我明年开春中举之后,会建议穆大人,在晋中省各地深挖沟渠,多多积水,以大旱为由。   还有那瘟疫,最要紧的还是深埋尸体,或者早早焚烧尸体,不然这些东西,才是祸根之源。   若真的发生了瘟疫,绝不能心软,一定要将疫区隔离出来,许进不许出,对了,当年的疫情,后来几年后,还是有大夫钻研了一份药方出来,我还记得的。   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抄一份给你,你早点准备上这些药?”   柳玉清见小满担心起来大事,也收起来儿女情长的心思,当即回忆起来前世,尽量帮助小满,早作准备。   “别着急,过几天让于大勇给我送来就行,我这几天要忙的事也很多,等几天下来,我再安排药材的事也不急的!”   韩小满念念不舍的拉着玉清,再多看看他几眼,自己还是要早点回去的,恨自己终究没有能力,将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   韩小满不得不试图挣开玉清的怀抱,见了面,说了话,自己也该走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自己处理,明天还有很多人要自己面见!   自从造反之后,真正属于自己私人的时间,太少太少!属于自己一家人之间的私人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今夜的爹娘,也许各自思念对方,还要牵挂自己这个不孝的女儿!   对不起,爹娘,女儿今夜自私了一次,就一次,好不好?明年,女儿一定想办法,让我们一家人过年团聚!   呜呜呜呜!   柳玉清忽然间紧紧搂住妻子,狠狠深吻下去,舍不得,十分舍不得,万分舍不得啊!   小满,多想永远陪在你身边,可我留在你身边却不能更好的帮助你,离开你,是正确的选择,可我的心,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还没分开,思念便已如狂,叫我怎么办?怎么办?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就在两人吻得忘我的时候,村里忽然间想起来鞭炮声音,原来村里守夜的人,等到了第二天的凌晨时刻,家家户户燃放起来鞭炮,辞旧迎新,希望明年能更好!   “玉清,保重!”韩小满猛然推开玉清,利索起跑着跨上一边的小白白他们。   “玉清,旺财身边的狼叫小雪,是旺财的伴侣!也是嵩山一群狼的狼王!小雪,旺财,你们两个送玉清回家,我们先走一步!”   韩小满骑跨上小白白之后,忍不住的回头,跟玉清叫着解释了一遍小雪,同时不放心的嘱咐两只狼,护送玉清回家。   自己不能送,也不敢送,就怕被人发觉了自己,对玉清不利。   再见了,我的玉清,再见了,别想我,好好照顾好你自己,高中才是要紧的!   不过飞跑中的小满,想到玉清是重生的,便忍不住笑了起来,重生的玉清若是还考不中的话,那谁能考中?   柳玉清呆呆的看着瞬间消失在莺山间的小满,满心不舍,满心心疼。   小满,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好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宝宝,爹不在你身边,你一定不能折腾你娘,你娘要做的事太多太多,你一定要乖乖的,爹娘才能给你拼出一个美好的未来啊!   “我们也走!”柳玉清感伤了片刻,忽然间担心起来旺财跟小雪找不到小满他们,当即不敢再耽误时间,转身下山。   旺财跟小雪两个一前一后的跟着玉清,很快就将玉清护送到了他家院子门口。   柳玉清打出手势,示意旺财跟小雪可以追小满去了,同时竖起了耳朵倾听了一会家里,确定了爹娘也都进屋之后,自己才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屋里。   这一夜,柳玉清辗转难眠,不断的想着小满,想着孩子,也想着前世的那些事,尽可能的滤出来,对小满有用的信息。   现在就将药方写出来吧,若是凑巧遇上于大勇的话,随时好给他带给小满。   韩小满刚刚回到山寨,躺下没有一会,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自己的思念。   “谢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韩小满披上衣服出来,忽然见到应该在家的谢文端,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本来说好了明天初一去他家看看的,怎么这会他赶来了?   “主子,下官恳请主子救救我的儿子传玉!”谢文端见到主子出来,当场跪了下来。   “你起来将事情说个清楚!”韩小满打起来精神,放下自己满脑子都是玉清的事。   原来皇上在下了圣旨给谢文端之后,见到谢家陶家分别跟谢文端断绝关系,顿时觉得不稳妥。   在身边太监建议之下,皇上再次下旨,让晋中府的曹千户,收编谢文端的嫡长子为锦衣卫,甚至破天荒的直接授以谢传玉百户之职。   ☆、228 试探   要知道庆武的锦衣卫百户,已经是跟县令相同等级的官员了,谢传玉白身之下,忽然获得如此官位,本该是高兴的事。   但谢文端一家人都决定了要跟着韩小满一起造反,如果谢传玉被曹千户带去晋中,或者带去京城,直接会成为皇帝手里的人质。   谢文端根本就没想到三十晚上,皇上还会安排人进自己家,带走儿子!无论自己如何恳求拖延,曹千户根本都不理睬自己,带着他的锦衣卫,连夜将自己还不能正常行走的儿子,抬走了。   曹千户的人刚刚离开,谢文端就匆忙过来求助主子了,儿子绝不能被曹千户的人带走啊!   “没想到老皇帝还有两把刷子,你放心,我马上带人去营救他,不过,我救了你儿子之后,暂时不会带他回府,暂时就放山寨悬崖下面安养。   那个地方,令公子是知道的,如此,也免得被你府上的那些护卫知道,以及两府内隐藏的锦衣卫知道。   我至少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跟老皇上面对面的碰撞,有这段时间的缓冲,两府的各种事宜都将有条不紊的开展开来,那个时候,我会出手将两府清洗一遍,不该存在的人,全部处理!”   两府刚刚接手,事情多如牛毛,尤其是百姓耕种之事,更是不能耽误,还要安排人挖沟渠,安排人收集草药,将金卫再次狠狠操练一段时日。   搞定这一切之后,自己全力准备好的,小小的试探一次老皇上,杀了他留在两府的所有暗探,老皇上不知道能不能忍啊?   应该能忍的吧?都能忍着给自己分封了,杀他几个暗探,有什么不能忍的?   韩小满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然满脸杀意。   幸亏自己早点赶回来了,不然谢文端若是因此出现变节意外,就要坏事了!   “还有,等明天,我假装得知曹千户带走你儿子之后,作出质疑你的样子,一怒之下将你的妻女全部带去临汾,明着是学皇上的样子,扣留你家人质,实际上却可以保护你的家人。   不知道谢大人后宅里,还有没有特别要我们保护的?”   韩小满对已经争取过来的谢文端,不得不做出妥善的安排。这不仅仅是保护自己人,也是给所有投靠自己的人看看,自己是不会亏待每一个真心投靠自己的人的。   谢文端顿时折服不已,更何况主子甚至为了儿子,答应亲自前往,自己还能说什么?唯有肝脑涂地而已!   “多谢主子救命之恩!这样就已经让下官感激涕零了,若是主子不嫌弃,这一次等传玉伤好之后,让传玉跟着主子。   好歹传玉,还有点三脚猫的功法,也能识几个字,让传玉给主子跑跑腿,打打杂,应该还是能胜任的!”   谢文端感谢之余,顺便将儿子推荐给主子,相信儿子休养一段时间之后,受伤的腿应该能好全了!   “好!好!,谢大人,那我可就不客气的收下来了!”   韩小满笑笑,痛快答应下来,本来就说过,要给谢文端的儿子一个前程的,谢文端应该是被老皇上的人吓着了,想早点将他最为看重的嫡长子跟着自己,不仅仅有了安全保障,也有了不错的前程。   其实自己故意安排谢传玉在山寨悬崖下面那边休养,还有一件事要紧跟着办,那就是悬崖下面的铁矿,可以冶炼了。   这件事暂时不宜大张旗鼓,隐蔽进行吧,正好让谢传玉负责这件事。相信谢传玉经过这件事之后,不仅仅是他,便是他爹,对自己也应该死心塌地了。   谢文端见韩小满安排之后,已经做出准备出去救儿子,这才松了口气的急忙赶回泽州府了,自己还不敢离开太长时间,府里的护卫,将家里盯得紧,自己能出来,还是得了黑美人的那个妾帮忙才能出来这边的。   呼延庭等人都因为此事被叫了起来,等谢文端走了之后,这才不放心的阻止起来韩小满。   “主子,你这些天这么累,还要去救人怎么行?”呼延庭眉头打皱,主子的脸色,尽管看起来不错,但不能因为年轻,就这样不在意身体。   再说这样冒险的事,如何能让主子亲自去?陈守跟古道,或者是自己,都可以去的,何需劳驾主子?   “主子请放心休息,微臣这就去安排人追谢公子去!”陈守当即主动请缨。   “还是我带人去吧!我的人全部在这!”古道也心疼主子,跟着起来请缨。   “呵呵,你们都不要着急,那曹千户刚刚才走,我们就追过去,岂不是告诉人家,我们来救谢公子,是谢文端告密之故?   暂时给他跑一段时间,等彻底跑远了,我再去将人救回来,从这到京城,必须要经过晋中的,我还可以休息一会,然后出发到晋中省城,截下来谢公子。   曾经我在嵩山迷路过,稀里糊涂之下,顺着嵩山山脉,竟然直接落入了晋中省府,那个时候,我正好见到了曹千户。   你们的人,都不一定认识谢公子,还有曹千户,还是我亲自带人去,再者还有旺财小雪跟着我,对找人还是拿手的。   相信不要几天时间,我就能将谢文端带回来,你们都放心吧!”   “那我带人跟你一起去吧!”呼延庭终归不敢大意,进了敌人的区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自己跟去也稳妥一些。   “你现在的事,不比我少,上上下下的各种庶务,正是多如牛毛的时候,你哪能离开?”韩小满笑着说着不赞成的话。   “主子,其实这段时间很多事都是北辰在打理,我也就在一边看着,我年纪大了,终究不能老是占着年轻人的位置,我想等北辰完全上手之后,我就跟着主子。”   呼延庭敢当着古道跟陈守的面说这样的话,其实也是几个老人碰头商量过了,尤其是在谢文端投诚之后,几个人就商量出来决定。   这些重要的位置,尽快培养出来自己人的年轻人,这些人早就跟着自己等人,应该给足他们荣耀。   而自己几个老人从前干的就是护卫的活,如今能甩了这些琐事杂事,一心保护主子,不仅仅自己省心很多,也可以确保主子,安然无恙。   几个人如今越发的离不开这个主子,哪怕失了城池,也不能失去这一的主子。   “是啊,主子,我也想等安南完全独当一面之后,就抽身出来,天天跟着主子,也好偷点懒,呵呵!”陈守也跟着表态。   “如今潘守一在金卫,已经能取代我了,我才是那个可以轻松跟着主子的人,这一次,就让我陪着你去救谢公子吧?等救出来谢公子,我就一心一意跟着主子你吧?”   古道笑笑站出来,随着金卫的扩大,自己一人如何练得了这么多人?原本自己就是一个人到处飘的,现在能脱身出来,才是轻松的事。   正好自己可以保护主子,这一身的武功倒也不算浪费。   金卫总督的位置,给潘守一,主子放心,自己等人也放心,尽管有一些江湖人士,是冲着自己投奔主子来的,但金卫总督如此重要的位置,却不能安排给他们。   这不是江湖义气的事,这是家国大事,但凡掌控兵权的,最首要的条件,就是忠心。   潘守一陪着主子这么多年,若没有那份忠心,如何能坚持这么多年?   “你们?算了,我也不劝你们了!总之,大事未成,我还是离不开你们的鼎力支持,若是大事成了,你们想安置谁替换你们的位置,我都会答应的。   到时候我也不要你们跟在我身后护卫我,我就在皇宫,给你们各自准备殿宇,跟我以及我的家人生活在一起吧?   不过,若是陈大人想跟着你儿子安南一起的话,也可以,但在我的心里,你们几位,都是我的爷爷,是我要侍奉终老的至亲之人!”   “主子?谢主子!”   韩小满的这番话,将几位老人感动的热泪盈眶,主子并没有期许他们任何爵位,而是要将他们当成是爷爷一般,侍奉终老,这样的恩情,何其之大?   自己等人之前还有些防范那些投诚的庆武文臣,这才相聚在一起,商量出来培养自己年轻人的办法,占据重要位置。   说实话,这就是分权,也是争权,但主子却半点没有不高兴,反而如此的维护自己,如此,自己便是有这样的小心思,也一定要用心将下一代人培养出来,尤其是对主子的忠心。   不过,这些早就跟着自己等人的年轻人,谁不是对主子忠心耿耿的呢?只是稍微有些担心,在大事成了之后,会忘乎所以而已!   韩小满跟呼延庭,古道,陈守三位老人主仆情深之后,终究还是决定,由古道陪着韩小满一起去救人。   呼延庭在这段时间里,全权负责两府政事。陈守负责戍守,潘守一暂代古道训练金卫。   至于还在临汾的钱大家,以及到外面安排人手的中元,都不另作安排,各司其职就好。   韩小满估计好了时间,自己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了两个时辰,古道也是如此。   大年初一,天没亮的时候,韩小满带着古道等人,带着旺财小雪,穿梭在嵩山山脉。   准备沿着山脉,赶在曹千户的前面,到达晋中省城,再开展营救,这一次,韩小满扮作了高壮大汗,便是古道见了,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谁能认识现在的主子?   这一次,元详,元吉,以及夏云,夏燕四个人都没有被韩小满甩开,而是带着了!尤其是懂医的元详,更是要带着,那谢传玉可是伤患呢。   古道走的简单,就只身一个人,但陈守还是不放心,终究安排了自己儿子安南带着几十个人跟着主子。   到了这一刻,安南看到主子的装扮,心中才疑惑大起,主子竟然如此的会装扮男人?   上次自己在台甫府,差点死在三二十王爷的皇庄,遇上一个蒙面汉子,很是出人意料的救了自己,一文钱没有要,但也没有被自己哄的去三十二王爷府莽撞放孩子。   那一次自己是得救了,可惜陪着自己一起去三十二王爷的那些兄弟,却损失不少。   当时自己心痛之余,也格外惋惜,没有交结到这个本事的汉子,还想着以后有机会好好在那一片打听的,但今天忽然见到主子如此装扮,心里不由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然不一会,当小灰灰跟小白白忽然从山林里面冒出来,直奔韩小满的时候,陈安南这才无比的确认,主子就是当初救下自己的那个汉子。   “都不要慌张,这是我的两个朋友,不会伤了你们的,小白白,小灰灰,你们怎么来了?”   韩小满骑着小白白小灰灰回来之后,就跟他们分开了,来追谢传玉的时候,韩小满没打算麻烦小灰灰小白白,毕竟他们两个根本不能进城,更是不方便被人看到。   好在这一次跟着自己的几十个人,都是核心圈子的忠心之人,便是知道了,吩咐一声,也不会外传的。   吼吼吼!   小灰灰旁若无人的带着小白白奔袭到主子身边,蹭了蹭主子,这才趴下来,让主子骑上去。   小灰灰小白白尽管不会说话,但都知道主子有了宝宝,还是住在自己捂着肚子说的,是以,两人在跟韩小满分开之后,根本没有离开很远。而是等着主子随时找两人帮忙。   结果没多长时间,小灰灰小白白就耳朵尖的听到了主子的声音,更是早一步嗅到了主子的气味,自然双双赶来过来,帮着主子。   其他人看到两只虎,对着主子如此乖顺,除了早就见怪不怪的元详元吉,夏云夏燕几个人,其余无一不是被惊掉了下巴?   便是古道,哪怕知道韩小满有两虎认主,但亲眼所见,还是极为震撼的。   “古大人,你陪我一起骑着先行一步赶到晋中吧?我们两人不起眼,先打听好消息,再迎接他们?”   韩小满想想,还是不忍心拒绝小白白小灰灰的好意,正好,自己骑着也省劲,留着内力好对付曹千户等人。   这么多人眼看也不可能一起进城,最多是有个接应,自己跟古道两人功夫最厉害,先行一步,不论是打听消息还是救人,都隐蔽稳妥。   “好!谢主子恩典!”   古道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说实话,古道从前就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习惯了,哪怕进皇宫刺杀,也能一个人好好的出来。   带着这么多人进城,古道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尽管古道还觉得主子没必要以身试险,但以主子的功夫,自保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想来主子是要彻底收拢谢文端一家人的心吧!   也是,打江山需要自己这样的武人,但将来的治理江山,却是只能靠那些文臣,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主子能看透这个道理,是未来大同王朝的福分。自己等人,绝不可居功自傲,排斥后来投靠过来的这些庆武文臣,坏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好形势。   就这样,韩小满跟古道两人各自骑上一只虎,带上了旺财跟小雪,一路狂奔晋中而去。   骑着骑着,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古大人,先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吧,不着急的,说不定我们这一路狂奔,已经超过了曹千户的人!”   韩小满跟古道两人一路奔到了莺山那边的时候,韩小满忍不住的叫住了古道,就在这个山上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不知道玉清昨天晚上有没有睡着?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再一次折回到了莺山山头,不知道今天初一,他会不会出去拜年?   从前的记忆中,大年初一,是拜舅舅年的,玉清一家人跑出清河镇,柳秦氏的两个哥哥,可是没有离开清河镇的,但两家那一次应该算是闹翻了吧?   便是没有闹翻,玉清这会也不可能回清河镇拜年,倒是有可能进城给穆宗明拜年。   可惜,自己跟玉清相距如此之近,却不能相见,便是到了省府,意外见了也得装作不认识,诶!   不多想了,吃饱接着上路。   “主子,真的要试探看看老皇上?”   古道见主子默不作声的出神的看着山下,便问起来这件事,之前自己就想问的。   若是试探之下,老皇上老羞成怒,两边忽然间开战,古道不会担心自己安危,甚至不需要担心主子安危,但两府好不如得来的大好形势,必然受到严重打击,尤其是民心。   尽管两万的金卫,被自己强化的训练了一段时间,加上他们的底子本来就比常人好一些,但古道不得不承认,金卫的装备,实在是没有办法跟装备精良的朝廷相比。   忍不住的还是担心试探过头啊!   “呵呵,古大人,现如今,容不得我们躲避,老皇上此举也是在试探我们了!   还有,我们的治下若是一直没有战事,对训练金卫跟两府的百姓,也没有好处。   我的想法是,时不时的弄点小战,既锻炼金卫战力跟心理素质,也让我们两府的百姓,有个心理准备,必定,两年后,还是要决一死战的!”   ☆、229 救人   小战是为了决战而准备,不然长期安宁之下,如何决战?若是老皇上真的是有志气的,不怕死的,当时就不会答应自己的无理要求,将泽州一府六县给了自己。   既然他这么怕死,肯定不敢大动干戈,最多象征性的挑斗一番,全乎一下面子,正好给自己练练兵。   古道失笑,自己竟然没有主子这点大想的通透,只想着多点时间好好训练,却没想到最好的训练,是跟敌人时不时的小战一场!   “曹大人,后面前面都没有异常的人!想来那谢文端也不敢跟反贼韩小满勾搭在一起?”   曹千户下面的赵三宝百户,前后打探之下,笑眯眯的回禀着大人,如今已经过台甫府了,再快马加鞭几个时辰,就可以赶到晋中省府了。   到了晋中省府,就真正安全了,谢文端便是勾搭了韩小满这个反贼,韩小满就是安排人过来抢人,也只能干瞪眼的看着了。   “切不可大意,吩咐下去,换马不换人,继续快马加鞭!”曹千户一夜都没有合眼,在谢文端那边几乎是强行将谢传玉给拖了出来。   只要谢文端的嫡长子在自己手里,还怕谢文端心生不满的背叛皇上吗?   他敢?   只要他敢,皇上不仅仅杀了他嫡长子,一定还杀光谢家人,还有远在福建的陶家人,一个个的都跑不掉。   谢传玉满心都是恨意,庆武的天下,活该被人反了!   那老皇上不仅仅昏庸无度,还如此的心狠手辣,大年三十的夜晚,都能安排锦衣卫上自家拿人,还有什么缺德事不是老皇上能干出来的?   他一面让自己全家背着黑锅,断绝自家生路,一面还不放心的将自己拿到手上,要挟自己爹?   爹,娘,你们放心吧!便是我死了,也不会让老皇上拿来威胁你们的!等我腿伤好了,我一定想办法自救的,你们都不要担心我,好好跟着韩小满造反。   千万不能因为,就受制于皇上,那样的话,我们全家人都完了!   妹妹,以后不要冲动,什么事都在脑子里面过两遍,大哥不在你身边,日后你替大哥,承欢爹娘膝下吧!   曹千户眯着眼睛,不经意的打量着一路都不安的谢传玉,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不愧是谢家子孙,都是娇贵的主子。   皇上让自己将他带去京城做锦衣卫百户,等到了京城,自己见到皇上,交差这个任务的时候,自己再将这几年细心打听出来重大消息,回禀皇上,相信皇上高兴之下,自己再便升官了。   这一次,自己可是立了大功呢!没想到,自己竟然查出来,布政使陈守纪的嫡长子,陈安南,现在就是韩小满身边的得力干将呢!   那陈守纪从前对外宣称他的嫡长子死于襁褓,没想到,竟然送去了天地会?如今他儿子倒是出息了,成了韩小满眼前的红人,想来他们父子两人,必定会里应外合,反叛皇上!   自己不仅仅拿到了给陈安南接生的稳婆口讯,还拿到了天地会俘虏的口讯,那天地会的陈守,从来没有过女人,何来的儿子?   尽管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天地会会主陈守当年设计抢夺走了陈守纪大人的嫡长子,但是这个可能自己不能提,如果是这种可能的话,自己就什么大功都没有了。   自己若想再进一步升官的话,就必须拿出这些关键官员的造反证据,侦破谋逆之罪,才是锦衣卫的大功。   既然陈安南是陈守纪的亲儿子没错的,即便之前陈守纪不会造反,一旦陈守拿着陈安南要挟陈守纪,那时候陈守纪不也一样被要挟着造反么?   早迟都是造反,索性就将他钉死在造反的罪名上。   整件事的真相,就认定是陈守纪早有预谋的将嫡长子安排到天地会,还欺骗世人,他的嫡长子死于襁褓,真正的意图便是谋反。   曹千户为了升官发财,自然要将查到的这件事,往谋逆上做,一旦坐实了,自己就不必在地方上,冒这么大风险,而是稳稳当当的在京城捞银子了!   曹千户等人连夜赶路,快马加鞭的,一路从管道狂奔,一直奔到了临晚,才敢在了关城门的那一刻,一行人进了城。   “回千卫所休养一个晚上,明天一早我们再出发去京城!吩咐下去,今天晚上,加强戒备,三宝你明天挑出来一百好手,继续跟我去京城!   这一次的皇差办好了,你我都少不了封赏!还有,这个拿去给下面人分了!”   回到自己大本营的曹千户,哪怕说的很是严肃,但心里还是感到了轻松。   不过一贯小心的曹千户,为了稳妥,半点不敢马虎,甚至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自己平日里积攒的孝敬银子,打赏这一路跟着自己狂奔的兄弟们。   曹千户平日里在这方面很是低调,别说他自己消费享受什么的,谁都看不出来他有多少财产,更别说出手阔绰的打赏下级了。   但是这一次,曹千户一反常态,拿出来两千两银子,让赵三宝百户帮自己打赏下级,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大意了。   这一次,自己也好将十几万两的身家都带上进京,必要的时候,自己得拿出几万两银子为证,证实陈守纪身为一方大员,暗地里却源源不断提供给反贼钱粮。   就这一天便足以钉死了陈守纪,加上他亲儿子陈安南的事实,他的谋逆之罪,必定是板上钉钉!   损失这点钱算什么?只要官位足够高,钱自然不是问题,关键的还是安全舒服,再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在这个地方一呆就是十几年了。   韩小满跟古道两人早一步进城,此时已然隐匿在千户所的隐蔽角落,耳力极好的韩小满,听出来了谢传玉的安置之处,也听出来了千卫所的布防。   “走,先出去吃饱喝足休息一番,下半夜再救人!”   韩小满打听出来自己需要的消息之后,顿时示意古道,趁着夜色,返回早已订好的客栈,休养足了精神,到下半夜再动手。   一般情况下,下半夜才是人真正瞌睡的时候,也是守卫之人最为松懈的时候。   好在自己跟古道两人的本事,根本不需要进出城门的,直接从看似陡峭的嵩山山脉进出就足以了。   在外人眼里等同于天堑的晋中省城,在韩小满跟古道的眼里,实在是不值一提,便是从前韩小满带着玉清误打误撞的从上面滑下来,也不曾惊动一人。   只是那个时候出去的时候,不得不从城门离开,那个时候,对韩小满来说下来容易,上去难。   古道的耳力虽然不如韩小满,但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当下也点点头,跟着韩小满悄无声息的跃出来锦衣卫的千户所。   赵三宝打赏下级之后,亲自带着几个得力的手下,守在谢传玉的门外,曹千户的门外,也有几个人守着。   平日里晋中省城的锦衣卫千户所,是不会这么戒备的,要知道锦衣卫在庆武,别说一般百姓,便是朝廷大员,也不敢轻易招惹的,不然人家给你弄了什么罪名,满门抄斩的,谁不害怕?   刚刚开始,这些难得拿到曹大人打赏的下级,还能高度戒备的到处查看,不说因为惧怕曹千户大人,但起码对得起这些赏银吧?   但随着夜深人静,千户所负责戒备的十几个人,渐渐都松懈下来。   每一个人心里都这么想,千户大人太谨慎了,这边可不是别的地方,而是一省省府,谁敢进锦衣卫的千户所找死?   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吧,这都下半夜了,很快就要天亮了,没有事了,谁会在快天亮的时候来找死啊?   尤其今晚还是大年初一,昨夜办差,所有人都没好好过年,在瞌睡之下,终究还是松懈下来,连赵三宝都不例外的靠在谢传玉的屋门外,睡着了。   便是在这个时候,韩小满跟古道两人蒙面下来了!   机会其实很好,省府里面的过年气氛还是不错的,家家户户喜气洋洋,没有太多的巡逻在街道上,不过各处的城门上,守城的官兵,倒是看起来精神抖擞的样子。   韩小满跟古道两人来的时候,制定了下来营救策略,先救谢文端的儿子,若是方便的话,再看看能不能顺便杀了曹千户。   倒不是韩小满在这个时候惦记曹千户曾经抢占过她的银两,而是韩小满耳力异常的听出来曹千户手上有什么好东西,不然他怎么会说自己进京后肯定升官?   再说了他手里的各种消息,自己也想要的,不说是自己这边的消息,便是曹千户打听到的晋中省个官员的*,也可以为自己所用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韩小满才决定,就走谢文端的同时,杀了曹千户,获取大量晋中省情报。   古道跟韩小满两人最先去了所谓安置谢传玉的院子,很快所有外面戒备的瞌睡中的锦衣卫,都被两人利索的杀了。   韩小满如今动手杀人,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死,我死,朝廷不亡,亡的就是自己全家!   所以什么都不必多想,仁义道德律法的话,在这个特殊的战争时期,什么都不是。   当谢传玉忽然间看到古道跟装扮成汉子的韩小满,大吃一惊,正猜测着两人是什么人的时候,便听到了韩小满那熟悉的调侃声音。   “谢传玉,不要乱叫,我是韩小满,加上这一次,你可是欠了我四条命了?”   韩小满一边轻笑的安抚惊觉中的谢传玉,一边摘下来自己的毡帽,让谢传玉看清楚自己一点,别瞎叫!   谢传玉诧异异常的看着眼前的韩小满,眼前的她若不是开口说话,自己哪认得出来这是韩小满?   本想跟从前那样轻松回韩小满两句的,但忽然间想到了自己爹,已然投诚了韩小满,称呼她为主子,那自己还能跟从前那样,不知轻重的跟她嬉笑么?   “在下谢传玉,多谢主子救命之恩!主子,从此,在下的命,便属于主子了!”   谢传玉认主的这一刻,尽管万分别扭,但这是必须的,要知道韩小满今非昔比,别说自己爹那么大年纪,要认这点大的韩小满为主,便是韩小满身边的那些年纪大的武功高手,也莫不是对韩小满俯首称臣!   曾几何时,自己还轻许韩小满,做自己的妾,如今想来,谢传玉也感到羞愧不已!   从此,别说自己是什么大家公子了,从此,自己包括自己的一家人,都是她,韩小满的仆人了!   “这是古道,古大人,古大人,你先背着他到那边等着我,我去去就来,放心吧!”   韩小满利索吩咐起来古道先带走谢传玉,自己亲自去曹千户那边找找各类消息。   古道稍作犹豫,还是痛快答应了,不然让主子背着谢传玉,这是不合适的。不说男女有别,哪有叫主子背下人的?   好在刚刚跟主子一起观察了一下,守备之人,都打瞌睡了,曹千户那边也是,主子带着旺财跟小雪,应该不会有事的,便是有事,以主子的身手,跑到那边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自己最要紧的还是别耽误了,先将不能正常行走的谢传玉背到嵩山上面再来迎接主子。   谢传玉满怀愧疚,也满是担心的看着韩小满折返了出去,自己则不得不被古大人背着离开这里。   韩小满折返到了曹千户那边,一样利索的将守备之人杀了,不过因为想到穆宗明,陈守纪两人知道旺财的本事,韩小满这一次只是让旺财跟小雪两个负责戒备,不参与杀人,免得被穆宗明跟陈守纪两人一眼看出来。   利索的翻出来曹千户屋里的各种消息,什么也不用挑拣的,一古老的将这些密封的卷宗,全塞麻袋里,正好这个千户所不差这个。   最后韩小满才翻起来曹千户的身体,估计他身上能装的应该是银票了,收拾完了消息,钱也不能放过,时间还来得及。   然而韩小满就着曹千户屋里的烛光,不仅仅看到了十几万两银票,竟然还极为意外的看到另外收拾极为隐秘的卷宗。   好奇之心还是促使韩小满快速打开来看了一下,顿时震惊不已。   原来自己看重的陈安南,竟然是陈守纪的嫡子?   以卷宗来看,这个陈守纪竟然是天地会的人?故意将自己嫡子早早安排在天地会,早早成了天地会少主,如今又成了自己看重的左右臂膀?   可,自己怎么不知道陈守纪是自己的人?如果是的话,陈守呼延庭他们应该会告诉自己的啊?   难道陈守纪就去呼延庭当初,隐瞒的两个人当中的一个?   韩小满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不知道是应该确信曹千户准备好的卷宗?   但不管如何,这些卷宗自己应该带回去,让陈守本人看一眼,相信陈守这个时候,不应该再隐瞒自己什么了!   韩小满带上了曹千户的十五万两银票,带上了一麻袋的消息卷宗,也带上了陈守纪的谋逆罪证,轻巧的飘出来锦衣卫千户所。   当古道再次从嵩山滑入省府的时候,韩小满正好背着一麻袋卷宗出来,古道当即接了过去,韩小满也没有推辞,现在韩小满的脑海里,全是那个震撼消息。   这件事还不知道除了陈守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人知道,尤其是陈安南!   自己回去之后,是应该最先找呼延庭商量,还是最先知会一声陈守?   就怕陈守纪跟陈守之间,真的有什么私人关系,而他却不愿意自己等人知道的?   最好的莫过于,这份卷宗是曹千户自己捏造出来的,自己倒是有机会,拿着这份卷宗,卖陈守纪一个大大的人情。   不管如何,这件事对自己这边来说,真的影响太大了!有可能不利于自己,也有可能让自己获得陈守纪这样的庆武一省大员。   古道陪着韩小满再次返回嵩山上面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三人两狼半刻不停留,当即返回。   好在小灰灰小白白两个原本就站在上面等着两人的,古道带着谢传玉合乘一只虎,韩小满单独骑乘一只,带着旺财小雪,飞奔回去。   很快三人就遇上了陈安南等人。   这些人在陈安南的带领下,也是用了最大的速度,结果还没有赶到晋中省府,主子就带着古大人,将人给救出来了,欢喜之余,也略感失落,没用啊!   “你们稍作休息之后,再尽快往回赶,做好迎敌准备!”   韩小满可不认为这件事,自己这边做的滴水不漏。   死了那些锦衣卫,尽管庆武的文官很高兴,但是,皇上震怒下来,他们死活也得拉上垫背的。   若是他们找不出蛛丝马迹的话,只要一口咬定是自己这边人干的,他们就能以此为理由派兵压向两府。   最怕就是陈守纪大人,对皇命故意曲解之下,安排全省卫兵,死战自己的两府之兵。对老皇上来个先斩后奏,自己就麻烦大了!   幸亏幸亏,自己手里还有曹千户收拾出来的这份隐秘卷宗,不知道能不能以此拉拢或者克制陈守纪大人。   不过这也是自己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锦衣卫的死,算不到自己头上,这件事倒是顺利的很。   至于陈安南,等回去再说吧!   ☆、230 信任   呼延庭等人尽管相信主子的本事,也相信古道的本事,甚至相信陈安南带去的那些人,但一刻没有看到主子回来,心就高高的悬着。   当所有人看到韩小满带着背着谢传玉的古道率先回来,都忍不住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主子终于好好的回来了!连着谢文端的儿子也救回来了!   “你先好好休息,等元详回来,再给你看看腿。至于你家人那边,我们会安排人通知的,从现在起,你就在这边安顿下来,而不能让你爹身边的那些护卫见到你!”   韩小满将带回来的谢传玉,安排在了那间有地道的屋里,那个屋里原本是从前的陈智的,暂时就给谢传玉住下,等自己处理了陈守纪的这件大事之后,再安排冶炼铁矿,锻造盔甲兵器的事。   “多谢主子,但凭主子吩咐!”谢传玉一路上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如今已经摆正了自己的心态,将韩小满真正当成自己的主子。   韩小满将谢传玉安置之后,终究还是决定,将在场的三位老人都留下,将自己从曹千户那边得到的一切,都拿出来。   信任吧!用信任他们的方式,来处理这样的事,不避开谁,也不猜忌谁!公事公办!   “这是我从曹千户的屋里收拾出来的所有消息卷宗,锦衣卫是专门打听朝廷官员,以及各种消息的,说不定其中有很多是值得我们利用的。   还有这十五万两的银子,也是从曹千户的手里拿到的,不过这个钱,我打算拿出五万两,交给金玉树。   后面我们大力发展戍卫兵力的时候,大夫的招揽以及培养,还有两府需要的大量药材,都要尽快安排起来。   一旦开春气温升高之后,各种疾病就容易多发起来,最可怕的便是春瘟,所以,这五万两的意外之财,我打算给金玉树。   剩下的这十万,陈大人跟古大人各占一半,一人五万两,这样的安排,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韩小满先将大笔的银钱分配出去,最后再将那个关于陈守纪的卷宗拿出来。   “本就是意外之财,但凭主子吩咐!”三人不约而同的如此回到。   “那好,这些都没有问题了,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都传着看一遍吧,我从曹千户那边拿到手之后,到现在也推理不出来这个卷宗,是真是假?”   韩小满稳稳的将关于陈守纪的那个卷宗摊开来,让呼延庭,古道,陈守三人传着看下去。   韩小满则是故意转了过去,不去看他们三人各自的脸色,一切的真相,还是由他们自己亲口告诉自己吧!   呼延庭,古道两人看后,都被震惊了,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陈守,几个人都知根知底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安南那个孩子,不是陈守的亲儿子?   陈守此时却是呆滞了!   曾经遥远的家仇怨恨,终归又浮现出来了!   自己儿时不是陈家嫡子,而是庶子,被嫡母肆意欺凌的庶子,甚至自己的母亲,也是被她害死的。   更甚至自己的嫡母在害死自己亲生母亲之后,又故意加害自己,自己那个时候早已懂事,在看出来嫡母恶毒之心后,曾经鼓起勇气回禀自己的父亲。   呵呵,当时自己的父亲是怎么回答自己的?   他说,你身为庶子,就要有庶子的自觉,胆敢肆意毁坏嫡母名声,罚跪祠堂,罚三天不能吃饭。   还记得父亲身边的那个嫡长的大哥,当时是如何鄙夷的看向自己这个地位低下的亲弟弟的眼神的?   自己当时在他那样高高在上之人的眼里,怕是连蝼蚁也不如吧?   七岁的自己,万分绝望之下,偷了祠堂里面贡品,逃出了陈家,遇上了师傅,师傅教了自己武功之后,将自己送入了元后身边,让自己保护她一生。   可惜,自己没有做到答应师傅的话,眼睁睁看着帝后双双陨落。   自己跟着呼延统领奉命保护帝后唯一血脉在外奔波的时候,意外再次遇上了自己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嫡长大哥。   当时的他正在意气风发的时候,自己仗着武功高强,将他刚刚出生的嫡子抱了出来,你们不是在意嫡子的么?我将你的嫡子抱走,让你们也品尝品尝失去至亲之人的悲痛,尤其是那个该死的狗屁嫡母!   果不其然,嫡母那一次之后,病倒了,没多久就没了!   记得自己当时还极为高兴的给自己母亲上了一炷香,可随着自己抚养那个孩子长大,自己越来越担心,这件事会被安南知道。   早已将安南当成了自己亲儿子,如果他知道他本该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世家嫡子,而不是跟着自己造反的逆贼,他会如何看自己这个所谓的爹?   一时间,随着陈守的黯然落泪,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也都耐心的等着陈守,跟自己跟主子坦诚交代。   “对不起,主子,这件事我的错!不关安南的事,安南从小到大,只以为他是我的儿子!”   终归,陈守还是收拾了自己心情,喊着眼里,跟主子,跟呼延庭,古道如实交代起来自己家的那些恩怨情仇。   韩小满听完陈守的叙述,感慨不已!还真是一桩狗血的宅斗悲剧!   谁都是宅斗的受害人,谁都没有赢了谁,可悲剧却延续在后代身上,而现在,轮到自己做出选择了。   “陈大人,你们陈家的事,是非对错,我们无权质疑,但陈安南,他本人的想法现在很重要。   与其将来他从别人嘴里得知这件事,不如我们主动告诉他,我给他选择的权利。   他若是选择回到他亲爹身边,我们放他离开,他日若是在敌我阵营相对的时候,便是对手。   若是他选择留在我们这边,那我们就可以通过他,想办法将陈守纪拉拢过来。   陈大人,从前你跟你哥哥之间,尽管嫡庶身份不同,各自立场不同,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时你才七岁,而他也才八岁。   两个这点大的孩子之间,不会有太多的仇怨,所有的仇怨,都是你们长辈之间的仇怨。   只是这个仇怨,从她们身上延续到了你们身上,将来是不是要延续在陈安南身上,就看你们两个爹如何选择了!   当然,每一个人都有立场,这件事,我最好的期待便是,你能跟陈守纪一笑泯恩仇,壮大我们的势力。   若是陈守纪大人,用任何伤害你的条件为借口,来投靠我的话,那我宁愿不要陈守纪的这股势力。   大不了,我打!所有不服我的势力,我唯有统统打下来,谁的江山不是在血海中拼搏出来的?   我韩小满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可能的归降的外人,伤我自己手足臂膀!”   “谢主子成全!”陈守感动跪谢,在见到卷宗那一刻而不安的心,终于落地。   主子不怪自己心狠手辣,不怪自己迁怒一个婴孩,却旗帜分明的站在自己一边,维护自己,如此主子,自己还有什么不能交付的?   主子能如此维护自己,为何自己不能处为主子招降安南的亲爹,自己的那个嫡长大哥?陈家的势力,自己知道,很强很大的。   若是主子能将陈家纳入怀中,也许主子的治地,就不是两府之地,而是一省之地!   以主子这样的能力,一旦有了一省之地,要夺得江山,岂不是容易很多?   “快快请起,陈安南那边,由你亲自去说吧,如果他选择离开,我答应你,绝不会伤他,甚至替你亲自送他离开!   只是有一条你要切记,你现在不是你自己的,而是我大同的肱骨之臣,切莫因为私事,而自伤身体!连累社稷!”   韩小满忽然间郑重的加了这么一句话,有点担心陈安南会情绪失控之下伤害陈守,偏偏陈守因为自责白白承受了这样的伤害,这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   陈守被韩小满亲自扶起来,早已满脸泪水,尤其是最后加的那一句话,深深体现了韩小满对陈守的看重。   “还有一件事,你们都要做好准备,那就是晋中的锦衣卫,一下子被我们杀了二十几个,连曹千户都在他的千户所被我们杀了,这件事不知道会不会有震动效应?   尽管这些锦衣卫深深被朝臣憎恨,但不可否认,这些锦衣卫是皇上的鹰抓,尤其是谢文端的儿子谢传玉,被我们救了回来,相信老皇上还是很忌惮的吧?   省城附近可能会风声鹤唳一阵子,让中大人的人这段时间都蛰伏下来,切莫被那些人狗急跳墙之下,抓了去。   还有,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就打算陈守纪等一省官员,为了平息京城那边的震怒,即便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一口咬定是我们的人干的,甚至会故意曲解皇上的意图,对我们出兵!”   搞定了陈氏的事之后,韩小满还是将营救谢传玉之后的事,再次慎重坐起来安排,哪怕这种可能性极低,但只要有可能,还是要防范于未然的。   倒也不后悔将曹千户杀了,不杀他的话,不也还要杀十几个锦衣卫的?再说了,不杀了曹千户,哪有那么多的消息卷宗?尤其是关于陈守纪大人的?   更何况自己跟老皇上之间的关系,明白人都心知明睹,不过是两年后的翻脸而已。   本想忍着耐心等两个月的,但没有想到暗斗来的这么快,看老皇上的反应吧,他若忍了下来,自己再让两府的隐藏锦衣卫等鹰抓活两个月,若是老皇上不肯忍,那就尽快铲除这些隐藏的鹰爪。   呼延庭等人见韩小满如此吩咐,当即各自行动起来,便是连陈守,也当即收拾起来心情,陡然间变得牟利起来。   “将城门关闭,任何人不得进出,罪犯很可能还在城里,给我挨家挨户的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年初二的一大早,陈守纪就接到了省府锦衣卫千户所的杀人大案!被杀的还是千户所的曹大人,赵百户,以及二十三个锦衣卫。   现在最要命的就是曹千户的屋里,应该存在的卷宗都不在了!是什么人,会如此看重锦衣卫的卷宗呢?   若要自己猜测,对锦衣卫卷宗看重的人,比比皆是,不仅仅反贼想,晋中省的官员想,便是他们锦衣卫自己人也想,甚至还有晋中省的镇守太监,谁都想!   罢了,在自己的治下,自己做出搜查一番的样子,然后这个案子,移交给他们锦衣卫自己就成了!   果不其然,陈守纪大人,对锦衣卫的死,暗中高兴的很,尽管安排人大张旗鼓的搜查,也不过是做个样子。   “玉清,这几天,你就住下来吧,没有想到还有人在大年初一的晚上,端了曹千户的千户所!连曹千户在内,一共杀了二十五人,现在陈大人紧闭城门,这几天怕是要全城搜捕了!”   大年初一的时候,柳玉清在一早赶回来的明贤陪伴下,来到了穆大人的家中拜年。   本打算当天就离开的,但穆宗明因为上次的事,心中一直不过意不去,自然不肯放玉清回去,甚至还板起脸要督查玉清的学业,没有办法,柳玉清这才不得不留下来,被穆宗明检查学业。   当柳玉清从穆宗明口中得知锦衣卫被杀的事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小满的人来干的,要知道小满的人,武功高强的人,多的很,这样的人,从晋中省城的嵩山山脉直接滑入城内,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发现。   “还有这样的事?看来这伙人,对这些锦衣卫也是恨之入骨啊!不然谁家这个时候不在合家团圆?”   柳玉清应景的附和一句,同时做出沉思之态。   “一会我让明贤跟陈大人打声招呼,出去跟你爹娘说一声,你暂时还在这里,等案子破了,歹徒抓住了,你再回家吧?”   穆宗明出于两种考虑,都要将柳玉清留在家里。   这件事最坏的莫过于是韩小满的人干的,如果韩小满的人能神出鬼没到这个程度的话,就怕他们迁怒玉清当时的背叛之仇!   若歹徒是别的什么人的话,也怕这么乱的情况下,玉清会在回村的途中,遇上这伙歹徒。   先留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若是好的话,一直留到开春后的乡试才好。   不说陈守纪这边,再说陈安南带人回到了山寨之后,便被陈守叫到了自己的屋里。   陈守满心沉重,尽管主子给了自己定心丸,但若是失去这个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儿子,自己也很疼很疼的。   他日自己抢夺大哥的痛快,没想到,终究是一报还一报,只是最苦的还是这个孩子。   “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安南从小跟着爹,对爹极为濡慕,极为崇拜,看到爹面色如常沉重,便跟着担心起来。   “安南,爹从前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娘的事,爹现在可以告诉你了!这件事,还得从爹小时候说起!”   陈守背着自己的儿子,再一次的将儿时记忆中,那大户人家的陈家后宅之事,一一说了出来。   “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嫡母?这样狠心的爹?”   当陈安南说道他嫡母害了他亲生母亲,又要加害他的时候,陈安南忍不住的插话起来。   陈安南从小在天地会长大,根本没有世家的规矩约束,加上造反的宗旨,人生观自然是以情义为重。   “你听我接着说!”   陈守回头凝望了这个儿子一眼,这才接着将自己的故事,袒露在儿子面前。   渐渐的,陈安南领悟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呆滞了,再没有了之前的那种义愤填膺,而是陷入了彷徨。   “安南,是爹将上一辈的仇恨,延续到了你的身上,现在爹将这些告诉你,不仅仅是因为爹不愿意你一辈子认贼作父,也是因为这件事,主子已经知道了!”   “不,爹,我没有认贼作父,我没有!你本来就是我的爹,是爹你将我拉扯长大,也是爹你教我武功,教我做人的道理,带着我一起造反,我没有认贼作父!   爹,我们忘了那个陈家吧!我那个生父一家,欠你的,都由我来还,我们两父子,以后就当没有那个陈家,好不好?”   陈安南当即跪在爹的后面,抱着爹的双腿,不肯改变现在的一切状态,那个亲爹,那个陈家,自己根本都不知道,一辈子也不用知道,就这样,不好么?   都二十年了,他们早当自己死了二十年了,他们也早该有别的儿子了,还差我这个儿子么?   而爹他,真的太苦太苦了!   爹小的时候,失去了亲娘,被亲爹遗忘,被嫡母加害,好不容易逃出来跟着师祖学了武艺保护元后,却因为元帝元后双双陨落,不得不奉命暗中保护主子母女。   爹一辈子没有女人,一辈子也没有亲生儿子,自己本就是爹的亲侄子,由自己侍奉爹终老,不应该么?   只是,陈安南一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极有可能会带兵跟自己的亲爹,陈守纪对阵,心里忍不住有些难受。   ☆、231 选择   “爹将这件事隐瞒了这么多年,连呼延丞相都不知道,而今天爹却不得不跟你坦白,若是从前,爹想的是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真相。   主子这一次在曹千户的身上,搜出了一份卷宗,里面罗列了你爹,布政使陈大人谋反的罪证,其中最铁的证据,便是你的身世。   主子看了卷宗之后,给了我指示,让你明白你自己的身世,明白之后,选择离开的话,主子会亲自护送你离开,让你回到陈家。   若是你不愿意离开的话,主子想通过你,劝降你爹陈大人,你知道吗?锦衣卫一旦掌握确凿证据,老皇上是不会半点犹豫的,他连自己的儿孙,都下旨满门抄斩,何况是证据确凿的陈家谋逆之罪?”   陈安南当场震惊的呆滞了!   尽管不想认回自己亲爹,不想认回自己亲娘,不想回那个陈家,但真的也不想他们因此被满门抄斩!   “爹,我愿意,我愿意去说服陈大人归降主子!”陈安南呆滞之后,急忙表态。   若是不知道陈大人一家人是自己的亲人,自己在看到他家满门抄斩的时候,也许会幸灾乐祸。   但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如何还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满门抄斩?自己得赶紧去劝降陈大人,就怕曹千户这个狗杂碎,已经将陈大人的罪证,上呈了啊!   “你别着急,这件事主子会有定夺,走,我带你去见主子!”陈守按照韩小满吩咐的,将有了态度的儿子带去见主子。   韩小满双手将迫不及待跪在自己面前的陈安南扶起来。   “对不起,这件事,你本就是受害人。但为了我们的大同王朝,我却顾不上你的哀痛。”   “主子,我,我只有这一个爹!不管将来能不能劝服陈大人,我都只有这一个爹,也都忠于主子,忠于大同。   若是,若是不能劝服我爹,主子,将来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让我对阵我,那个陈大人?”   陈大人跟自己这边相隔如此之近,若是起冲突,自己对阵陈大人的可能太大太大了,自己怕下不去手啊!   “你放心吧,谁没有爹娘?谁不想尽孝?若是真有那一刻,我会让你避开的,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好,现在起,这件事,谁都不许再提了!   至于劝降陈大人的事,不需要你出面,我会亲自跟陈大人约谈的,等需要的时候,我再带你见他!   你平日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若是觉得这件事影响到了你的心神,我可以答应你,将你调到金卫这边来,你帮忙训练金卫吧?”   陈安南以及天地会为主的卫兵,包括各个县衙的卫兵,另外组成了一只军队,现在全由陈安南率领。   韩小满慎重的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在经历这样的身世逆转之后,若是心智不够的话,影响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而是自己的整支队伍。   “不,主子!我会收拾好心情的,我相信主子,不论将来结果如果,我都愿意听从主子的安排!”   陈安南忍不住的再次表态,自己是天地会的少主子,该有的担当自然会有,主子既然答应了不会让自己对敌亲爹,那么,任何事都不是问题。   “好,你有这样的担当,我很庆幸!陈大人,你有一个令人骄傲的儿子!”   韩小满一语双关,不管将来如何,他们父子关系,不会改变!   这本就是陈守的意愿,本就是陈安南的选择,自然,陈守纪大人便是归降,也不可能做出改变。   为了以防陈守纪故意曲解皇帝旨意,借此机会,举兵压过来,韩小满在得到陈安南的表态之后,当即准备,再去晋中省城一次。   这一次,还是古道相随,还是让陈安南带另外一批人,接应韩小满,上一批人则是休整防守。   至于元详,元吉,夏云,夏燕四人,韩小满另外给了他们任务,韩小满临走之前,亲自带着四人,以及谢传玉,从谢传玉屋里的地道,直达悬崖底下。   谢传玉直到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上一次,自己想错了,韩小满,不,是主子,根本就没有背着自己爬上悬崖,而是故意勒晕了自己,从这个地道上来的。   想到这的谢传玉,带着幽怨的目光,看了一下韩小满,这目光,看的韩小满浑身发麻,看什么?   当初不是自己救你,你早死了,还计较怎么上来的干嘛?你要不是成了我自己人,一辈子你都不知道这个地道,懂不?   “元详,这悬崖下面,也有不少的草药,当初我还找了人参呢。   谢传玉,你尽管还不能正常行走,没事的时候,也做作锻炼,早点恢复,这个地方,就早点交给你负责。   暂时元详元吉,夏云夏燕都归你负责,你能不能胜任,就看你自己了!元详,所有缺的人,只能通过呼延丞相一个人。   这个地方,对任何人都保密,包括金卫,包括对谢大人!”   韩小满终于启动了自己的铁矿,但地道的另一头堵死的粮仓,韩小满还是没有暴露,暂时能从外面购买到足够的粮种,这些粮食就当做储备的吧!   元详,元吉,夏云,夏燕四个人,很想跟着主子一起,但这一次见识到主子的速度之后,都明白,谁也跟不上,一个来回下来,四个人谁都是被主子甩的开开的,根本帮不到主子任何的忙。   既然如此,倒不如暂时留在这个地方,辅助谢传玉,将这个铁矿弄起来,要知道,两府的卫兵,跟金卫,严重短缺兵器盔甲这些的!   “是,主子!”五个人都跪下承诺,绝不会泄密!哪怕是自己亲爹,谢传玉也明白,不该说的绝不能说!   这不仅仅是主子给的机会,也是主子在考验自己,谢传玉深深明白,韩小满的用意。   可笑自己当初还在这里,忸怩对她的安排,甚至带着高傲的口吻许以妾的位置,如今想来简直可笑,罢了,不想了!   “元吉,一直到这个时候,也许才能发挥你的特长,这是我自己臆想的几个草图,你试着看看吧!若是能做出来,哪怕我的兵马不够强壮,但凭借这几个厉害的武器,也能打败那些装备精良的朝廷兵马!”   一直没有机会,让元吉实验武器,自己也只是凭借从前模糊的记忆,画的草图。   其中包括高射程的弩,也包括火枪,既然这个时代能有鞭炮,应该能弄出来火枪,庆武的军队还没有这样的武器,不知道端木靖的部队,有没有这样的武器,不管了,若想真正掌控江山,自己没有绝对厉害的武器,是打不过朝廷举兵压境的。   甚至在未来的时刻,自己不得不面对端木靖的几十万大军,没有这样厉害的武器,自己终究还是傀儡皇帝!   也许会沦为跟庆武帝一样,处心积虑想夺得端木靖几十万大军,毕竟没有一个皇帝,能容忍一只如此强大的军队,不受自己控制的。   只是要收服端木靖这样的人,韩小满不得不苦笑,这可不是收服陈守纪这样的人,不行还能打的他心服口服。   若是没有如此厉害的武器,自己的生死,依旧在端木靖的一念之间,自己也不愿意啊!   谁管他家什么祖训的?万一他儿子不守祖训,或者他孙子不守祖训呢?谁敢将一国生死,寄托在一家的祖训上的?那不是找死?   元吉接过来主子的草图,顿时魔怔了,连主子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韩小满跟古道两人带着再次被染黑了旺财,还有一样被染黑了的小雪,化妆进入了省府。   两人这一次压根就不住客栈,而是直接落脚在了陈守纪大人的宅院里。   韩小满看到陈守纪只有一个妻子,一儿一女,还是比较欣赏此人的,连穆宗明都有几房小妾,而陈守纪只守着老妻子一个女人这么多年,看来两人的感情还是很真的。   不过,也许是陈守纪真的在乎那个被偷盗走的嫡子。因为愧疚于嫡妻,才会如此钟情于她。陈家家族也因为这件事,没有过分逼迫陈守纪纳妾。   不管如何,这对自己来说,都是利好消息,人少才能痛快做出决定,若是陈守纪一家,小妾姨娘的一大堆,庶子庶女的一大堆,这陈大人还真不一定会看重曾经被人偷盗走的嫡子。   “不需要抓捕任何人,就做做样子足够,这本来就是他们锦衣卫自己的案子,我们协助着搜捕就不错了!   记住,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借此机会,敲诈勒索商家百姓,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陈守纪在自己是书房内,吩咐完属下之后,轻松惬意的闭上双眼,锦衣卫自成一个系统,从来不受朝臣管制,反而管制着朝臣上下。   尽管这个案子是在自己的治下,但认真说起来,这件事真不归自己管,这个案子自己派人查看了一下现场,不得不说,对方的手段很是高超,竟然没有留下半点有用的线索。   如此没有头绪的大案,不用自己操心,倒也是好事。朝中现在人人自危的,谁也不会轻易动自己这样的一省大员。   据说老皇上如今枯木逢春,每晚能临幸后宫呢!只可惜,夏以纯首辅终究背负了骂名辞退回家。   只是不知道,曹千户这一次大过年的,为了何事如此勤勉王事,大过年的竟然都在千户所当值?   陈守纪对当局的形势,看的明白,这庆武若是再这么下去,必定是大厦将倾啊!   好在自己在晋中省治理多年,谁若想借此机会,铲除自己,自己也绝不可能束手就毙,只要自己不出晋中省,谁也别想加害自己!   幸而自己早有先见之明的将自己一族之人,尽量都迁移到了晋中各府安置,京城中只有弟弟一房,在朝中为官,不曾回来!   “陈大人,先看看这个?”韩小满一个人跃进陈守纪的舒服,同时将曹千户的那份卷宗摊开给他看。   陈守纪忽然看到眼前的韩小满,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在全程如次戒严搜捕之下,韩小满竟然胆大包天的跑到了自己的家?出现在自己面前?   韩小满恢复原貌,穿上女装,还是在陈守纪大人院子里进行的,韩小满不希望陈守纪发现自己会化妆的这个技能。   进这个屋子之前,韩小满还是做足了准备的,即便不成,自己要挟着陈大人也能离开府城的,怕什么?   陈守纪不得不看向摊开在自己面前的卷宗,一看之下,顿时眼珠都瞪出来了?   自己的那个儿子没有死?   儿子叫陈安南,是天地会的少主,如今是韩小满的部下?   当年的那个卑微的庶弟,七岁逃出家门,竟然没死,反而伺机偷走了自己的儿子?   曹千户竟然将自己一族,钉死在谋逆罪名上?   这哪儿来的几万两银子的支出?自家是有钱,可有钱也从没有花一文钱在韩小满那边啊?   这该死的曹千户,显然是要用自己一族人的性命,换他的锦绣前程了!   陈守纪一想到这个卷宗若是落到皇上眼里,还有自己辩白的机会么?想到这些的陈守纪,脸色渐渐发白起来。   “陈大人,这个案宗被我找到的时候,是在曹千户的怀里,我猜测他正要此卷宗送往京城,换取锦绣前程,只是不巧的遇上了我。   这个卷宗,我就送给大人了,至于大人如何选择,我静等大人的态度。   至于这个消息,我韩小满还不至于外泄出去,意图逼反大人,这对我来说,并没有好处。   大人应该比我还清楚,如今的庆武,早已大厦将倾,各地造反势力,大人比我心里还要有数。   我可以承诺大人的是,我韩小满若为天下之主,必善待天下百姓。   这三本书,是我编写的,目前正在我的两府,免费教学,两府十一县的学宫,全部免费教学。   每个学宫都有几千个孩子,我以学宫的一顿免费午餐为激励,相信不要两年,我治下的有才之人,将数不胜数!   对了,还有这一本《大同律法》是我们所有人共同制定的,已经在两府公布并实行了!”   韩小满说完,将特意为陈守纪带来的雕刻版的《大同品德》,《大同三字经》,《大同数术》一一呈放在陈守纪面前。同时连大同律法也拿了出来。   说再多,不如给他亲眼看看,自己的治下,将来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不过,这四本书,韩小满拿的只是治下普通宣纸雕刻的,并非是玉无瑕。   没有必要,将自己所有的底,都暴露在可能是敌人的眼前,能拿出来这些,已经充分体现了自己的诚意!   若非自己跟陈守纪大人交往过,认定他的个人品德,自己还不会拿出来这些呢!   想当初,自己还被陈大人看重想收为义女呢!那个时候,这位陈大人对自己的天生神力,也很是看重的吧?   造化弄人,现如今,自己将披荆斩棘,走一条没有回头路的王者之道!   在这条道上,将不得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韩小满半点不着急的坐在认真看书的陈守纪对面,不催促他,也不忌惮他。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等着他,跟着一起进了的旺财,也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等着。   外面的古道等的倒是有些着急了,但看到小雪老神在的,这才不得不安心等待起来。   原本这样危险的事,不应该让主子亲自出面的,可主子偏偏说,其余人收服陈守纪的成功性都没有她高,因为主子跟陈守纪有过交集,也可以说有过情分在。   若是情分,按道理应该是安南那个孩子跟陈守纪最亲,但安南到底不如主子有拿捏人心的本事。   而陈守跟陈守纪尽管是亲兄弟,但这两人一旦见面,连自己都担心会不会弄巧成拙?   算来算去,还真当如主子说的那样,只有主子亲自收服他才最有可能成功!当初,那知府谢文端大人,不就是主子劝降的么?   笃笃笃!   就在如此安静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来敲门声,陈守纪放下手里的书,定定的看向韩小满,只见她依旧稳稳的坐在自己对面,甚至还带着微笑,半点不担心她深处危险之地似的!   “你当真不怕死?”陈守纪没管外面的敲门声,而是盯着韩小满问。   “怕死?当然怕死!若是不怕死的话,当初在宁阳,我就不会造反!而这个时候,我跟我的娘,包括我身边的很多人,都会被太子等人赐死的不起半点波澜。   所以当时我举旗造反了!而如今跟在我身后的,不仅仅是我的家人,还有两府的百姓,我更加怕死,怕我死了之后,他们会跟我一样,被朝廷抄家灭族!   所以我来的时候,做足了准备的,以我如今的身手,要想胁迫你,易如反掌!你想试试吗?”   韩小满依旧保持坐姿,不徐不疾的,面带微笑的跟对面的陈守纪说着。而原本趴在韩小满身边的旺财,却陡然间瞪大眼珠,一副随时可以扑咬敌人的架势。   “什么事?”   陈守纪见韩小满如此镇定,不得不敬佩她的定力,只是她究竟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后面看看再说吧。   ☆、232 赌不起   “回禀大人,穆大人,周大人到了!”外面的下属高声回禀。   “大人可以去忙,我在这等着大人回来,继续商谈!”   韩小满笑着对陈守纪挥挥手,似乎真的半点不当回事似的。   “走吧,我安排你在后宅住下来,若是你敢的话?”陈守纪不得不被韩小满打败,自己哪敢真让韩小满稳稳当当的坐在书房等着?   一旦被周大人,穆大人得知韩小满出现在自己书房,还是在这个要命的时刻,哪怕自己出去带兵围捕韩小满,都解释不清楚。   自己赌不起啊!   万一韩小满真的有出神入化的本事,加上外面还有接应的人,韩小满从容从自己围捕之下离开,让自己如何解释的清楚?   还有这只狼,别以为全身涂黑了,自己就认不出来它就是那个一连咬死很多土匪的那个狼!   最好的办法,还是要先稳住韩小满,之后的事,再说吧!   “我自然是敢!不过我得让我的部下注意点,别靠近你们家的后宅,毕竟还是不方便的!”   韩小满施施然站起来,转身就要走,似乎不考虑外面的人见到自己似的!   陈守纪再次被韩小满莽撞打败,抢先一步站到韩小满前面:“你先等我一下!”   “这是,我从前一个部下的遗孤,如今来投靠我,你带去让夫人安排住下,回头我再做安排!”   陈守纪不得不先出来一步,跟自己的亲卫,志远,交代了韩小满的出处,编辑之下,韩小满倒成了投靠他陈守纪的人。   陈守纪做出如此安排的时候,不得不苦笑,难怪韩小满如此笃定?她在自己院子里竟然还安排了人,而自己的人,至今没有被惊动,可见韩小满带过来的人,武艺有多么高深?   罢了,暂且去应对周大人穆大人吧!   “小乔,这是我的亲卫,志远,你跟着他,他会带你去见我的夫人的!”   “谢谢陈伯伯,那小乔这几天就打扰伯母了!”韩小满笑笑回答,以这样的声音,隐藏在别处的古道,是应该听到自己声音的。   来的时候已经说好了,如果自己被陈守纪安排住下,那么就说明,机会大大增加,同时,古道也得隐藏好自己,切莫惊动了陈守纪府上的护卫。   以小雪的灵敏,以古大人的武功,在如此之大的府邸隐藏起来,应该不算难事。   古道听到韩小满的声音,顿时放心下来,没有想到主子出马,还真的是机会大增!那陈守纪都能邀请主子留住后宅了!   这位亲卫志远,从前并没有在意韩小满,如今韩小满女装打扮,并且皮肤白里透红的,除了身高高一些之外,当真跟世家千金小姐一样一样。   陈守纪的老夫人,显得很老,很老。但面容却是慈祥的。   陈老夫人,育有两子一女,长子长女都在膝下好好的长大,唯独生下幼子的时候,被陈守偷抢了去。   那一次之后,老夫人就差点病死,从此也再也没生育子女了。也从此,老夫人吃斋念佛,给那个儿子祈福,希望他在外能平平安安的,希望终有一日,自己能感动菩萨,让自己再见儿子一眼。   陈安南的大哥跟在陈守纪身边,陈安南的姐姐,则是早就出嫁了,嫁的是自己的部下,晋中省都督的嫡长子。   陈夫人看到韩小满的第一眼,便极为喜欢,拉着韩小满的手,不断的关心她这个,关心她那个。   韩小满为了编辑出来陈守纪的部下,也是绞尽脑汁,鬼才知道,没有没有撞破什么的!   “诶,你还有一个失散的哥哥啊!可怜的孩子,让你陈伯伯帮你找,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就安心住在我这,等着你哥哥的消息,你放心,你陈伯伯只要派人出去找,一定能给你找到大哥的!”   陈老夫人一听是眼前的小乔姑娘,不仅仅没有爹娘,还跟唯一的哥哥走散了,顿时忍不住联想到自己的小儿子,也是失散多年啊!   韩小满看着扭头过去擦拭眼泪的陈老夫人,微微愧疚,没有办法,为了尽快获得陈老夫人的共鸣,不得不编辑出来一个失散的哥哥了!   陈守纪在外院,根本就心不在焉的,就等着两人早点离开呢!   省按察使大人,负责全省案件,自然要关心此案,但好在这个案子还可以踹回给锦衣卫自己,只是有些担心,那些锦衣卫会借此机会,死咬着自己等人不放啊!   “陈大人以为如何?万一那些锦衣卫死咬住我们改如何应对?”穆宗明见陈守纪有些不在意的样子,倒是着急起来。   自己倒是无所谓,毕竟自己是省提学官,负责全省士子选拔,身边没有多少亲卫,但按察使,尤其是布政使大人,能调动的人,可就多多了!   尤其是布政使陈大人跟曹千户之间不和,谁都知道的!若是被人咬死他,他又如何脱身?   要知道那些锦衣卫没事都能整出事来,更何况如今有事,还能不借题发挥,铲除异己?   “据说白莲教的人打进了锦衣卫内部,这件事,最有可能的还是锦衣卫自己的事,当然,我们得知的这些消息,自然会跟锦衣卫通气的。   现如今,各地造反势力,此起彼伏,而白莲教最为头疼,毕竟白莲教起起伏伏几十年,渗透了庆武各个阶层,锦衣卫当中有白莲教的人,也不稀奇!”   陈守纪说出来这番话,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不希望韩小满出事!简直无语了!   自己仅仅是见了韩小满一面,居然就潜意识的维护起来她?扯起来多年来的造反势力白莲教为她开脱?   “白莲教?”穆宗明陡然拔高声音,在穆宗明的心里,其实最为怀疑的应该还是韩小满。   这个怀疑,自己在家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就怕玉清知道了多想。但凡跟韩小满有关的事,暂时都不必让他知道。   只是没有想到,这件事,布政使陈守纪竟然是这么想的?   “陈大人果然高见,本官也觉得,此事风格,极为像白莲教的做法,狠辣干净!   那白莲教为祸庆武几十年,一直不能肃清,这一次,我们必定要严加打击白莲教,不让白莲教在本省如此猖狂!”   按察使周必平大人,两眼一亮的当场附和起来陈守纪的推测。   姜还是老的辣啊!   老皇上昏庸,眼睁睁看着韩小满这个反贼不剿,反而高调分封她宁愿郡主,那么这件事,便真的是韩小满干的,都不能放她头上。   否则昏庸的皇上,极有可能不会怪韩小满,反而怨怪自己等人坏他好事!如今皇上为何如此反常,终究被暗暗传了出来。   难怪老皇上如今枯木逢春,原来是得了韩小满给的灵丹妙药?   如此之下,老皇上肯跟韩小满闹翻吗?闹翻了他如何能夜夜恩宠后宫佳丽?坏了老皇帝的这等好事,他还能饶了自己等人?   所以,这件事,最好还是由白莲教的人顶缸。   那白莲教不仅仅是本朝的造反势力,便是前朝,那也是造反势力,白莲教建教几十年来,起起伏伏,总归剿灭不净,这一次借机剿灭本省的白莲教,倒也不算白费功夫,也不耽误皇上的享乐,自己等人也不碍皇帝的眼,大家都好!   穆宗明忽然间见周必平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这些,想通之下,内心忍不住的黯然。   朝廷昏暗,庆武真的没救了么?   如此大案,大家竟然都心知明睹的,将罪名放在白莲教身上?相信京城锦衣卫的人来了之后,十之*,真的会跟陈大人一样的想法。   如今,韩小满倒是真的成了气候了?所有人都忌惮着她啊!   以自己说,对庆武危害最大的根本不是白莲教,而是她韩小满啊!   谁造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明晃晃的占据两府十一县的?除非端木靖举兵造反可以比拟之外,其余造反势力,谁能比得上韩小满?   而从自己立场,却万分不愿意韩小满造反成功,当初在宁阳,几乎是自己逼着玉清抛弃了韩小满的,若是韩小满成功了,穆宗明简直不敢想象其后果。   端木靖满脸阴郁的站在外面,母亲过年之后身体很快差了很多,便是有胡大夫精心照护,也还是不尽人意。   “娘不要你陪我,你出去找女人,给我生了孙子!”端木老夫人不耐烦的撵着伺候在床前的儿子。   从前儿子在这件事上面死不松口,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儿子松口,自己也没多少时间好活了,能在自己闭眼之前,看到孙子的话,自己就是死也瞑目了!   端木老夫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寿命,在胡大夫的眼里,也就几个月的时间,还是在自己亲自照看的基础上,关键的老夫人心神耗费过甚。   之前看着还好,那是因为将军没有回来,老夫人一直撑着一口气,如今老夫人儿孙都在自己眼前,这口气就渐渐的松了,若非有奇迹,老夫人也就几个月的事了。   端木靖很是心焦,这几天,自己一直充满矛盾的,为了娘,再找一个女子,分明是害那个女子,更是害可能留下的孩子。   本想拖几天看看,娘能不能好一些,谁知道过年后,娘的身体竟然越发的差了,如此自己怎么能放心回北方?   “爹,您给我找一个后娘去吧!我一定会叫她娘的!”永琰跑出来,追着爹,声音带着哭腔。   端木靖坚挺的后背,僵硬的定了下来,重重的叹口气,背对着自己的儿子。   “爹出去看看,这几天,你在家好好伺候你祖母!有事让鲁中他们来找我!我就在临汾,泽州两府看看!”   “爹,您放心吧!”永琰重重点头答应着。   端木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自己最先要确立的是,韩小满的造反,有几成成功的可能性。   若是不能成功,自己想救她一次,若是有几分成功的可能,自己想在这,满足娘的愿望。   然当端木靖真正零距离接触两府的百姓之后,不得不对韩小满赞誉起来,毫不夸张的说,若是不考虑自己的因素,韩小满造反的成功性,至少有一半。   如果韩小满两府能如此稳定发展两年的话,韩小满造反的成功性,说不准能有*成。   自己从未见过如此热情高涨的百姓,也从未见过如此众志成城的百姓。更是从未见到,如此多的孩子可以,免费读书识字!   《大同三字经》,《大同品德》,《大同数术》,《大同律法》,这四本书看下来,端木靖对韩小满更加充满的赞誉,如此下去两年,端木靖不敢想象,两府会有多少有用之才!   这些人才一旦涌入庆武各地,甚至是自己的军中,这些人绝对会成为效应韩小满的庞大力量!   想到上一次见到韩小满,她还是姑娘,当时自己因为暴露出来行踪,想纳她为妾,却没有想到她拒绝了!甚至还给了自己出乎意料的建议。   让庆武帝从此不敢再有加害自己的心思,反而处处小心提防自己,随时会造反似的。   从前那没玩没了的安排人进自己军中的事,庆武帝从那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敢了!   至于粮食,朝廷虽然一直以旱灾拖欠自己,但自己相信,若是自己的部队,后移至关内,起码自己大军附近的府地,是不敢不给自己粮食的。   自己跟庆武帝之间,自己确实不能一退再退,只有强悍再强悍,他庆武帝才会明白,自己这只虎,不是他能捋胡须的。   自己可不是祖父爹他们,任凭庆武帝如何的杀戮自家子嗣,庆武帝若敢逼自己太甚,自己不会造反,违背祖训,但自己为何不能选择明主?   诶,不想这些了,现在要紧的是安抚娘!   只是自己原先想好的,找个农家女儿,人忠厚老实就可以,谁知道,真正找起来,端木靖才明白,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如今两府有女儿的人家,谁家都将目光,瞄准了韩小满的金卫,以及韩小满办的免费教学的学生。   自己这样年纪大的,还没跟人打招呼,就被人当成长辈了!最要命的还是,自己一张口,就不是本地口音,两府的百姓,谁都不愿搭理自己了!   若是随意找个寡妇什么的,自己真的也不愿意,甚至自己想了一下,若是真当普通忠厚农家愿意将不识字的女儿嫁给自己,自己也不愿意。   真要留下孩子,孩子的娘,首先不能懦弱,其次还要识字,最好还有韩小满那样的眼光跟胸怀。   想到这的端木靖忽然失笑,自己怎么拿韩小满做起来样子?   咦?不对!   那韩小满如今已经离异,算是单身,加上她现在的身份,她应该需要自己的合作,她若想造反,必然绕不开自己。   若是自己跟她合作,不知道她会不会被自己说服?   只要她答应给自己生个孩子,不轮男女,自己都会支持她造反,确保她荣登帝位。   只是自己跟她生的那个孩子呢?会不会成为皇位的继承人?这岂不是有悖于端木家族的祖训吗?   那若是韩小满答应自己,将自己的孩子隐姓埋名的放在临汾这,一辈子过普通人的生活,将端木家族血脉以另外的方式传承下去呢?   端木靖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忍不住的心动了!   端木靖深深明白,韩小满很难抗拒自己的条件诱惑,不是自己说,庆武的天下,若是自己想,那个位置,随时都可以是自己的。   也可以这么说,庆武的天下,谁想坐那个位置,都绕不过自己这一关。   想定了各种利弊关系的端木靖,并没有着急找韩小满,而是不徐不疾的,对韩小满的两府十一县,仔细勘察起来。   韩小满这个时候,可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算计,也被人查了个底朝天,就差玉无瑕跟仙人醉被人兜了底了。   “大嫂,你还年轻,还有两个孩子,可千万不能如此灰心,得乐观起来才好啊!”   韩小满在陈守纪的老夫人招呼下,两天功夫就跟后宅陈守纪的儿媳妇,陈朱氏熟识起来。   陈朱氏二十八岁,生了一个六岁儿子,一个十岁的女儿,可惜在一年前,回娘家一趟之后,就病了,细查之下,才发现,陈氏是被她自己娘家下了慢性毒药。   陈守纪一家人,得知此事之后,气的要死,但偏偏又没有任何的证据,就怕闹翻了,还会被她娘家倒打一耙,说是自家下毒害了她。   陈守纪的嫡长子,陈中厚,全力救治自己妻子,同时也在爹的帮助下,仔细探查妻子娘家,朱家的底线。   想查出来缘由,也想查出来解药。   细查半年下来,才真正发现缘由,原来朱家暗地里早已投靠了四王爷,妻子回娘家的时候,其娘家人让她作为四王爷的内应。   朱家甚至让她必要时加害自己跟爹两人,结果遭到了妻子的明确反对。朱家见妻子如此态度,暂时安抚她的同时,也给她下了慢性毒药。   按照朱家计划,妻子回来之后,半年后会病死,到时候朱家再以联姻为由,将妻子的亲妹妹嫁过来,成为四王爷真正埋在自家的内应。   陈朱氏久病之下,还是猜测出来了真正的病因,逼问自己丈夫之下,才明白了整件事的缘由,顿时对自己的娘家,绝望不已。   ☆、233 大伯   加害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爹亲娘亲妹妹?这让自己情何以堪?   万念俱灰之下,病情加剧,哪怕陈中厚费尽心力,给她找来高超的大夫,但慢性毒药已然病入骨髓,除非有奇迹,不然也只有等死了!   韩小满尽管不知道其中缘由,但在拜见这位满脸病容的陈朱氏之后,还是动了不忍心思的,加上韩小满想打动陈守纪一家人归顺自己,韩小满想到了自己手里,还有的那些灵芝。   只可惜这些东西,不在自己身边,还在临汾的家里。   韩小满打定主意,先跟对方搞好关系,然后尽快赶回临汾,拿到灵芝,交给姚大夫,不,不能交给姚大夫,上次自己已经跟姚大夫说是最后的了。   那就带着金玉树过来?   金玉树如今对自己已经称主了,自己也将卫生司司长的重任交给了他,姚大夫一家人不愿意参与朝廷的事,只想做普通大夫,自己答应了他,不会勉强他一家人入朝为官。   既然如此,自己也只能带金玉树过来为陈朱氏看病了!灵芝的事,相信金玉树知道如何保密的!   “娘子,你怎么又胡说了?对不起,小乔姑娘,我娘子身体差一些,才会胡思乱想,等我给她找到神医,等她病好了,她就不会这样胡思乱想了!”   陈中厚,刚刚进了院子,就听到妻子拉着小乔姑娘,说起来自己的两个孩子,说起来自己未来娶妻的事。   没有想到妻子会看上才认识两天的小乔姑娘?   不过稍微一想,陈中厚就想通了其中关键。   妻子是担心她离开之后,自己另娶的妻子,会对两个孩子不好,加上跟自己联姻的女子身世一般不会差,对方有强大的家世,有后来生的儿子,难免会轻视她的孩子。   而小乔姑娘,是爹部下的遗孤,没有娘家势力,若想欺负她留下的孩子,自然没有那么容易。   可惜妻子不会明白,自己是两个孩子的爹,如何愿意让任何人欺负自己的孩子?更何况自己也不会辜负了你的这份情谊!   难道自己就不能守着孩子长大?难道真的就没有奇迹?为什么这么着急的给自己找填房?   “陈大哥,没事的,大嫂只是一个人闷了,才会跟我多说了几句话,我正好还有事找陈大人,大嫂,小乔下次再来看你!”   韩小满不必等陈守纪现在就给出明确答复,他能招待自己住在他家后宅两天,其实态度上已经是认可了自己,不然就凭这一条,他已经是死罪了!   陈守纪这两天不仅仅要应对政务,更要仔细观察韩小满,将自己的各种人脉关系,细细梳理一遍,如果答应韩小满,自己要做哪些?如果不答应,自己又要做哪些?   可一想到如果不答应,自己的那个儿子,是回不来的,甚至是要跟自己生死相杀的,陈守纪就没办法做到。   从前的庶弟,不叫现在的陈守,而是叫陈守时,当年后宅的事,自己很多都记不得了,但只知道母亲憎恨陈守的姨娘。   陈守的姨娘原本是母亲的庶妹,在来自己家做客的时候,设计做了爹的妾,所以,爹娘都不愿意待见她们母子。   哪怕母亲也设计害死她庶妹,爹也没有说什么,怪她咎由自取而已。只是想起来,陈守那个时候才七岁,如何能明白大人之间的恩怨?   诶,罢了!爹娘都入土了,自家一房兄弟原本就不多,除了弟弟一房在京城,自己真正的兄弟,也只能算他那个庶弟了。   其余都是堂兄弟,族兄弟,而且这一辈的兄弟,也有陆续入土的了,诶,年岁不饶人啊!   妻子这一辈子的执念,就是找回那个儿子,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若不能满足妻子,自己又如何面对妻子?   “陈大人,我见大嫂身体很差,不过我们大同的卫生司司长,金玉树大夫却是神医,我想现在就回去,将他带回来给大嫂看看?”   韩小满见到陈大人之后,也不废话了,直接说目的,尽管自己还没有等到陈守纪明确态度,但很多时候,行动就是态度,没有到那个程度,人家是不会明确说出来的。   “金玉树神医?”陈守纪诧异的重复了一句,脑海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神医,但一想到太子的重病,满朝御医都束手无策,结果到了宁阳,不也遇上神医了吗?   如今太子可好着呢!据说太子每天都能宠幸他的后宫呢!   “倒也好,不过,本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下一次郡主来的时候,能不能将,将中南带过来?”   陈守纪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想见儿子,也想让妻子先见见儿子。哪怕不挑明身份,也想让妻子先见见。   韩小满爽朗一笑:“这个不成问题,不过,有件事,我需要跟你事先说明一下,陈安南在得知他的身世之后,提出还是做陈守的儿子。   不过,他另外还提出来,将来若是大同跟朝廷打起来的时候,他想避开你,我自然也答应了他!”   韩小满可不愿意陈守纪最后在陈安南归属上,产生矛盾影响自己大计,最好是事先说好,若你陈守纪不愿意,那就作罢,愿意的话,那就按照这个来。   陈守纪忽然间沉默了!   儿子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可自己确信,他知道的并不准确,若非陈守抢夺走了他,自家如何这么多年,为他提心吊胆?   尤其是他的母亲,在他丢失之后,再也没有吃过一次荤,只求菩萨开眼,能让他过得好好的,能让他有朝一日,认祖归宗?   “他说你们没有他,一定还有自己的儿女,但陈守终身没有娶,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想侍奉他终老!”   韩小满从陈中南的言辞间,推测出来他的本意。   陈守终身未娶?   陈守纪心里隐约一阵刺痛,当年长辈的事,严重影响到了儿孙辈,都是受害人,就没有一个是得利的。   陈守的母亲当年看似得逞了,可惜为此丢了性命,爹娘当年膈应了很多年,而自己则是因此失去了亲生儿子,陈守也因此,七岁离家,终身未娶,如今还带着自己的儿子跟着韩小满一起造反?   韩小满静静的耐心等着陈守纪,心里也明白,他不好受,找到儿子却不能相认,心里如何不难受?   陈守虽然抢夺了他儿子,但谁让他母亲被你亲娘害死了呢?继而还要加害于他?还得他七岁离家?他没杀了你儿子泄愤,而是将你儿子培养成人,其实陈守的心还是善的。   只是这后宅的关系,真的是斩不断理还乱,嫡庶之间,妻妾之间,恐怕从来就是天敌。   幸亏爹想得通透,不然娘当年在多年只有自己一个女儿的情况下,爹若想纳妾生儿子,娘也没有办法阻止。   而自家的后宅,怕也得乱的整天还得玩宅斗!归根结底,还是这个婚姻制度害人。   可惜,自己即便当真得了天下,也没有办法一下子撤除这个婚姻法,最多能做的,便是以自己作则,再给天下女子,光明正大挣钱养家的机会。   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女子为何依附男子,不就是离开男人不能活么?   那就给女人离开男人能活的机会,给女人独立立户,独立工作的机会,只是这件事,还得慢慢来!温水煮青蛙,花个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再做成这样的改变,也值得的。   对了,还有,自己还可以用儒家说法,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理论,制服官员,谁家官员只要后宅出人命大事,哪怕官员再有才能,也一定罢官。   若是天下官员都担心自家后宅出事,潜移默化之间,也会自觉减少纳妾的数量,除非他不想当官了!   陈守纪悲痛了一阵子,终究还是默许了儿子陈中南的选择:“你带他来吧!”   韩小满跟古道两人再次快速赶回泽州山寨,韩小满事先让陈守跟陈安南有所准备,自己还要回临汾家中一趟。   当端木靖得到韩小满的回到临汾的消息时候,韩小满早就又离开了临汾,韩小满在临汾的家里,根本没有功夫耽误,拿了东西就走人,去泽州府找到卫生司的金玉树。   “这个灵芝,是我去年带着旺财在嵩山深处意外找到的,当时我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猎物,所以就拿了一点点出来给姚大夫看看的。   姚大夫当时就认出来这个东西,还用这个东西,屡次救了我的家人,只是太子那一次来的时候,我担心太子的病一直不好的话,梅妃会在宁阳危害被强行请去的大夫,其中包括姚大夫。   所以,当时我拿了一些出来,但我对姚大夫说了这是最后的药材了。   今天,我要劝服晋中省布政使大人归降与我,我需要你帮我,用这个将布政使陈大人的儿媳妇,绝症治好,只是灵芝的事,还希望你不要外传了,我跟陈守纪说的理由是,你是神医。”   金玉树呆滞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主子的意思。主子让自己拿着她的灵芝去救人,但不能跟任何人说,灵芝这回事,自己这个神医,得将治好人的名头扛下来。   金玉树俊秀的面容忽然灿烂一笑:“既然我是神医,自然应该有神药,这个算都是微臣的了!”   这一下,可就轮到韩小满傻眼了,金玉树从自己手里将灵芝拿去的不要太利索?自己还没有问他,需要多少呢?   自己为了怕不够,还特意多弄的一点,卧槽,全便宜这货了!   韩小满再一想到上次这货,为了弄牛黄,对着那些死的野牛虎视眈眈,也是无话可说了,下次若是再有好东西,绝不能都在他面前亮出来,不然这货怕是能动手抢?   这一次,韩小满没有带古道一起,呼延庭等人,也不担心主子了,不仅仅因为主子的高深武功,主子的神驾速度,中元已经亲自带人埋伏在晋中府各处了。   中元将这么多人安排在晋中府,不仅仅保护主子,打听情报,更是为了确保,布政使一家人的安全,确保布政使顺利归降主子。   事先有了思想准备的陈中南,跟着韩小满一起出发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安的,自己见了亲爹亲娘,要怎么做才是最好?   对主子好,对爹好,也不至于伤了丢失多年自己的亲生父母?   “安南,不要多想,你这个时候,不代表我们大同,只是你自己,你想怎么做,都是你自己私事。   但离开陈大人之后,你就是我的官员了,不得参杂着私情,影响大局。去了之后,没人的时候给陈大人磕个头,叫声大伯吧!”   韩小满见陈安南出了寨子,总是不安的瞥向自己,期望自己给他什么明示似的。   既然这样,那就按过继算吧,总归还是亲人!不然能怎么办?   安南明显的不愿意离开陈守,这对自己来说,其实是好事,毕竟陈守纪能不能归降,现在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再说了自己离开陈守纪之前,事先就做了说明,想来也应该有所准备。   韩小满避开金玉树,轻轻嘱咐过陈安南之后,就运功吼了起来。   不一会,小白白小灰灰两人就飞奔过来了,这段时间里,两人就在这片领域巡视,没敢离开太远,怕主子需要的时候,赶不回来。   陈安南跟金玉树两个都是见过小白白小灰灰的,当下见了倒也没有惊慌。坐骑安排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纠结的,自然是陈安南跟金玉树两人共骑一个,韩小满单独骑一个,旺财小雪自然还是跟着一起跑。   此时的陈守纪早已望眼欲穿,心焦不已,陈守纪到不是对韩小满带来神医充满希望,毕竟自己连御医都请了好几位,都束手无策,自己不敢再做奢望。   但儿子要回家的事,却是真的,千真万确的,韩小满虽然是女子,但能瞬间站稳两府,可见就不是一般女人,应该说韩小满是比男人更为本事。   所以,她若想成大事,绝不会跟自己做任何的敷衍,相信她不出几日,一定会带着儿子来见自己的。   “大人,小乔小姐求见!”志远终于带来了陈守纪想要的消息。   “快,快带到书房来,快去!还有,从现在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否则,家法伺候!”   陈守纪真恨不得亲自跑出去看看儿子,但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是不能操之过急,叫人看出来什么,毕竟府院大了,难免会有几个不开眼的,还是谨慎为重。   陈守纪在见到韩小满带着两个年轻人过来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自己的儿子,儿子的模样,跟他大哥有七分相似。   看着儿子满脸正气的面容,强劲有力的脚步,陈守纪忽然间有些感谢自己的庶弟,将儿子教导的很好。   儿子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正直有为的年轻人,还有儿子那充满力量的身躯,必定是跟着庶弟一起在外面习武了,不然也不会掌管韩小满卫兵的军务。   “陈大人,这是神医金大夫,这是安南。这一次过来,主要是救大嫂,还请大人,现在就安排我跟金大夫过去吧,安南,你在这等我们回来!”   韩小满明白陈守纪此时的心情,怕是恨不得自己等人都不见了才好吧?   “志远,带小乔去老夫人那边!再安排人将大公子叫回来!”   让中厚也回来,回来看看她的妻子就医,也看看他的亲弟弟。   陈安南看着眼前的陈大人,满心酸涩,想到主子提议自己的,便对着眼前的亲生爹,跪拜下来。   “大伯,对不起!”   陈安南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不得不叫出大伯来,但叫了之后,陈安南便不敢抬头看自己亲生爹一眼,就这样伏跪在地上,等着他答应自己。   陈安南的这一声大伯,生生将陈守纪打击的倒退几步,心,生疼生疼!   不知不觉间,陈守纪已经是老泪纵横,只能呆呆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不知道该不该搀扶他起来。   大伯?他叫自己大伯?自己是你亲爹啊!你怎么能叫自己大伯?   对不起?他被陈守偷抢离开家的时候,才多大,还在襁褓之中啊?何须他替陈守道歉?他凭什么替陈守道歉?   陈安南伏跪在地上,听不到亲爹的声音,便一直伏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他是怎么告诉你的?”陈守纪颓废的坐在地上,沙哑的问着儿子。   “大伯,长辈们的恩怨,孩儿不想分出对错。孩儿记事的时候,是爹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的将我拉扯大。   爹教我读书,教我习武,教我做人的道理,在我调皮的时候,爹只是吼叫我,从不打我,哪怕是教我习武,也不愿意打我一下。   可若是旁人欺负了我,爹就会跟人拼命,谁敢说我是没有娘的孩子,爹也跟人拼命。   爹虽然一个人带着我,可我从小没有吃过苦头,吃的好,住的好,穿的也好,爹将他的一辈子,都奉献给了我,爹,他只有我一个儿子,只有我一个!   大伯,你有妻子陪伴,而儿女孝敬,连孙子孙女都有了,而爹,他只有我一个啊!”   ☆、234 保护   陈安南伏跪在地上哽咽着回到自己亲爹的话,长辈们的事,不论谁对谁错,都替代不了这么多年,自己跟爹之间的感情。   这是自己的态度,也是自己的选择,对不起,爹,孩儿只能在心里叫你一声爹,却不能叫出来。   “你?你怎么就不想想,爹娘失去了你,痛心了多少年?牵挂了多少年?怕你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怕你在外面生病没有大夫看,怕你出什么意外,爹娘会一辈子见不打你?   你娘为了你,这么多年,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没了你之后,你娘不仅仅再没有生育,还一辈子吃斋念佛,替你祈福,你不知道就算了,如今知道了,为何不能叫我们一声爹娘?”   陈守纪气的忍不住动手捶打了伏跪在地上的儿子,这孩子话,句句都是替陈守那个混蛋在说话,若是没有他,自己这个做爹的,能做的比他陈守还好!   “大伯,你有什么怨恨,你就对着我来吧,我都替我爹受了!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挑开了关系之后,陈安南索性破罐子破摔,就这么办吧,总不能伤了养育自己二十年的爹?   亲爹要打自己,那就打吧,只要他愿意放下对爹的怨恨,任凭他怎么打自己?   陈安南这么态度下,陈守纪顿时打不下去了!这孩子是铁了心的要认陈守为爹,叫自己大伯了!   罢了,罢了!   儿子不愿意,自己还能如何?打死他,他也不愿意,难道自己还能真的打死儿子?   从前自己一家人不知道这个儿子下落的时候,卑微的期望他能在外面活的好好的就好,哪怕一辈子不见面,只要他好好的,也好。   如今儿子不仅仅活的好好的,还跪在了自己面前,为何自己还不满足?   想到族里过继子嗣的事,陈守纪不得不劝服自己,就当陈守这个弟弟,一生未娶,自己将儿子过继给他继承香火又如何?   如此的话,儿子不就得叫自己大伯?   “孩子,你起来吧,大伯就大伯吧,大伯刚刚打疼了你么?”陈守纪在自己的坚持下,不得不后退下来。   “大伯,不疼的,我从小跟着爹习武,如今在江湖上,武功也算是高的,大伯你没有扭伤腰吧?”   陈安南抹了把眼泪,反手搀扶大伯站起来,还不放心的看看大伯的腰腿。   “呵呵,年纪大了,又没有习武,还真是有些力不从心了呢!”   陈守纪发现自己,若是忽略掉儿子对自己的称呼,还是很享受儿子对自己的关怀的。   “大伯你找个地方躺下来,我帮你看看?”陈安南一听亲爹身体有些不适,还是担心了。   “好好,走,进里面去,里面放了一张床,大伯办公累的时候就在这睡觉的!”   陈守纪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腰酸背痛,总之,儿子肯亲近自己,自己就是成为他大伯,也总比成了仇人强。   天下间父子成仇的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大媳妇,不就是跟她娘家成仇了么?   若是自己硬是为了这个称呼,最后闹得跟儿子成仇,不说自己不甘心,便是妻子,也是要怪罪自己的。   陈守啊陈守,你抢了我儿子,我虽然不能在名誉上抢回来儿子,但我就借此退让一步,引发儿子愧疚,让儿子的心靠着我,你能如何?   想到这的陈守纪,便故意的在儿子面前示弱,这不舒服,那儿酸疼,总之,年纪大了,又没有习武,哪哪都不舒服!   “大伯,我这套推拿功夫,还是爹教的,当时我还不想学的,觉得没有用,没有想到亏得学了,以后大伯若是哪儿不舒服,叫人跟我这样,帮你推拿一番。   若是,若是我在你身边的话,我就每天给你推拿一次,不仅仅能消除疲劳,还能延年益寿。”   陈安南为了帮亲爹梳理,特意用上了内力,如此之下,陈守纪的身体,还真是全身上下都通畅了一回。   陈守纪忽略掉不想听的话,享受着儿子的推拿,感觉全身暖洋洋的,从脚底暖了起来,舒服的真叫人想睡过去。   “你大娘身体比我还差,一会你也帮你大娘推拿推拿吧?”陈守纪舒服的眯着眼睛,享受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老妻子,让老妻子也好好享受一回儿子的伺候。   “大娘身体不好?大伯,不如一会先让金大夫看看,然后我再给大娘推拿推拿?”   陈安南稍微顿了一下,叫自己娘为大娘,比较自己爹为大伯艰难多了。   从小自己最渴望的还是能有个娘,如今娘就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却不能叫娘,不能叫啊!   不过,自己一定会将娘的身体,照顾好好的,主子如此信任金大夫,相信金大夫是有本事的,不然主子也不会带他过来,给大嫂看病。   “大夫,我妻子如何?”陈中厚飞速回来首先回到自己院子,正好看到小乔带着神医给妻子看病。   耐心等着神医看完之后,忐忑不安的跟着出来,带着希望的问出来。尽管失望了一次又一次,但自己还是希望眼前神医是有真本事的。   “很难很难,我要回去好好琢磨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金玉树满脸郑重的回答。   其实若是手里没有主子给的几百年的灵芝,自己连这样的话都不必说了,这个妇人,明显的病入膏肓,毒入骨髓,神仙难救了。   若是自己给她用这样的灵芝,便是让她多活几日,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啊!除非有解毒神药。   “狐狼的血?”   韩小满忍不住的瞥向脚底下的旺财,而此时的旺财,却蹭的一下子跑了!   吓死了,竟然又有人要打自己血的主意,不回家,坚决不回家,小雪,跟我先跑再说!   旺财如今对人的话,可是懂的很,更何况旺财是被人残害过的,端木靖中毒那会,可是弄了它不少血呢!旺财对此有严重的心理阴影。   旺财带着小雪狂奔出去,金玉树对此倒是不以为意,但韩小满却忍不住的嘴角抽搐起来。   这旺财简直成精了!   关键的时候,竟然给自己掉链子?不就是献一点点的血么?前世自己无偿献血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怂过啊?   尼玛,这叫自己上哪找旺财去?难不成让小灰灰跟小白白过来帮自己找旺财?那还不吓死人去?   “这件事你先不要回绝那个妇人,就说想办法,我也出去想想办法。你先熬点药,给她理理身体。”   没有办法,韩小满还得出去找旺财,虽然旺财小雪两人都染了黑色,但眼下晋中城,风声鹤唳,锦衣卫挨家挨户的查着,若是旺财跟官兵起了冲突,咬伤了人,保不准就被穆宗明等人看了出来。   旺财带着小雪狂跑出去,结果在大街上,还真被满城抓捕的官兵给撵的到处逃窜,就这么巧的窜进了穆宗明的府邸。   一进穆宗明的府邸,旺财就鼻子尖的嗅到了玉清的味道,玉清此时,正在客房做作业。   穆宗明为了能让玉清安心住下来,每天都大量布置他作业,让玉清不好意思提回家的事,这个时候外面还乱着。   为了避开韩小满,陈大人,周大人,甚至是锦衣卫的人,都心照不宣的将曹千户的死,算到了白莲教头上。   先如今城里城外的白莲教,都躁动起来,动辄刺杀官员,好在这边有准备,官员倒是没有因此遇难,但随身保护的亲卫,却是有死伤的。   看样子,这个情况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一是趁机肃清晋中府附近的白莲教,二也是给京城中一个满意的交代。   京城锦衣卫派来人,还在路上,等他们来了完全接手了,就不管这边的事了!   但愿韩小满,以及白莲教这伙人,不要在两个月后的乡试上作乱才好!   忽然间穆府一阵鸡飞狗跳,护卫叫喊间,旺财跟小雪直扑玉清这儿来了!旺财见了玉清,就嗷呜嗷呜的蹭着他,诉说子的委屈。   玉清乍见旺财这样,顿时心惊肉跳,小满出什么事了?   “这是谁的狗啊?是老师府里的狗吗?”玉清压下内心的惊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着赶过来的穆家护卫以及家仆问着。   “柳公子快让开,这不是我们府里的狗!”穆府下人有些担心,这两只黑狗好大,若是伤了公子,老爷不得扒了自己等人的皮?   “没事的,这两只狗,不咬人的,你们都不要慌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明贤,陪我出去看看,这是谁家丢的狗?”   柳玉清笑着安抚穆家仆人,对着同样一脸紧张的明贤吩咐道。   “大人来了,大人来了!快让开!”就在这个时候,穆府下人看到了自家大人,顿时松口气。   “怎么回事?”穆大人本来在书房准备今年乡试的,忽然间听到家里乱哄哄的声音,这才出来看看的。   “大人,这是两只野狗,在街上伤了我们两个兄弟,都围起来,弓箭手准备!”   从外面追过来十几个官兵,其中的一个头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对着穆大人解释后,吩咐跟着来的卫兵,将两只狗围起来,不好上前就射杀它们。   “不!这一定不是野狗,或许是不注意的时候跟主子失散了,老师,不如让明贤带着我,出去看看吧?说不定失主这个时候正着急找呢?”   柳玉清蹲下来,一手搂着一个,态度很明显,不让人伤害旺财跟小雪。   旺财跟小雪见这么多官兵围着他们,还用弓箭对着他们,顿时发怒的对着这么一群人吼吼的狂叫。   别惹急了我们,不然咬死你们!旺财狠狠的瞪着,小雪也是凶的要死。   “快杀了,爹,快杀了野狗!”   穆晚清这个时候,也因为听到骚乱,带着丫鬟跑出来,看到柳玉清护着两只野狗后,鄙夷不已。   加上看到旺财小雪如此凶狠之后,穆晚清故意气死护着两只野狗的柳玉清,臭不要脸的,上次撵走了他,这才多长时间,竟然又不要脸的住到自己家来了?   “柳公子,得罪了!还请柳公子快快让开!”前来抓捕旺财小雪的领头官兵,听到穆大人的千金如此,自然是乐意之至的。   杀了两只野狗,不仅对受伤的兄弟有了交代,更加不会因此伤了城中的诸位大人家眷,不然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了!   嗷呜嗷呜!嗷嗷嗷!   旺财跟小雪被玉清死死的搂在怀里,就怕旺财跟小雪愤怒之下,咬伤这里的人,更怕这些手持弓箭的官兵,射杀旺财小雪。   “住手,不要杀他们!”柳玉清大吼!   “保护柳公子!杀!”   两个官兵,还是将手里的弓箭射了过来,这两人是那受伤官兵的好兄弟,对旺财跟小雪早已下了杀心。   为了能杀两只狗,两人故意将对这柳玉清方向射过来的箭,当成是保护柳玉清的,说起来人家也可以说,看到两只狗扑倒了柳玉清,他们才射杀的。   加之两人自觉箭术厉害,不会伤到柳公子,便下狠手的射了过去。   柳玉清着急之下,只能用自己的身体为旺财小雪挡箭,旺财这个时候,才收敛了怒火,急忙反过来将玉清扑在地上。   如此之下,两只箭,一支射到了旺财的大腿上,另一只射到了玉清的大腿上。   “住手!谁让你们放箭的,来人,给我将他们抓起来!”穆宗明大怒,懊悔不已,狠狠的瞪了自己女儿一眼!   “穆大人,不请自到,还请见谅,这是我府上客人带来的两只狗,却不知道如何得罪了你们,竟然要射杀它们?”   陈守纪是被韩小满催促出来的,韩小满追出来发现,旺财跟小雪已经惊动了官兵,还朝着穆府窜了进去,顿时火速将陈守纪拎了过来。   自己则是汉子一样的跟在陈守纪身后,韩小满相信自己现在的样子,穆宗明就是看到自己,也认不出来,自己化妆之后,连金玉树都认不出来。   “阿才,小雪,你们两个受伤了?你也受伤了?”   韩小满见到玉清受伤倒在地上,还死死的抱着小雪,顿时气得肺都炸了!   穆宗明,你好样的,我放心将玉清放在你身边,你就是这么保护玉清的?在你在场的情况下,竟然能让人射杀玉清?你该死!   嗷呜嗷呜嗷呜!   旺财委屈的呜咽起来,蹭着韩小满,后悔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人弄走一碗自己的血呢!   现在不仅仅自己腿受伤了流血了,主子也受伤流血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它们,请不要生气,这只是一场误会!”柳玉清在见到化妆成汉子的小满的那一刻,内心狂喜。   小满没有出事!小满好好的,还跟布政使陈大人走到了一起,太好了!狂喜的玉清都感觉不到腿上的伤疼了!   “陈大人,既然是误会,我们这就回去吧,幸好我带来了神医,为府上大夫人治病。   阿才,别乱跑了,赶紧跟我回去,让神医看看你的伤势,对了,陈大人,能不能也将这位公子带回去,一并让神医看看?这位公子的伤,耽误不得,不然将来怕是要落下残疾的!”   韩小满气的要死,带走玉清,不能让玉清再留在穆府了,还以为穆宗明是真的用心在玉清身上的,可恶,他竟然让玉清在他眼前受这样的伤?   “穆大人,柳公子侠义心肠,为了保护我们府上的客人,受了这样的重伤,我觉得很是不过意,还请穆大人,让我们府上的神医看看柳公子的伤吧?”   陈守纪来的时候,还有些生气的,本来被自己儿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结果却被韩小满差点拎着出来,就为了救她两狗!   幸好她来的时候,将她的两狗涂黑了,不然以穆宗明的精明,说不准还真能想到韩小满来。   韩小满胆子也大的很,化妆成汉子就堂而皇之的跟着自己进来了,幸亏韩小满的化妆技术过硬,别说是穆宗明,便是自己,见到这样的韩小满,死也想不到这个汉子会是韩小满。   韩小满不仅仅将外形改了,连声音都改了,谁知道她是韩小满?   韩小满看起来对柳玉清很是在意啊,当她看到柳玉清受伤的时候,两眼差点冒火了!   还有这个柳玉清也是的,怎么会如此铁了心的要保护两只野狗?难道,难道他认出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什么?说明柳玉清跟韩小满的背道而驰,不过是做个样子给世人看而已!所图必定更大才是!   既然如此,自己正好也卖韩小满一个人情,将受伤的柳玉清弄自己府里去,让韩小满也有机会陪陪他,正好自己也看看,两人究竟关系如何?   穆宗明脸黑了,很想断然拒绝陈守纪的无理要求,自己学生受了伤,为何要去你们家治疗?他是你的学生么?   可一想到玉清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伤成这样,心里也自责不已,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果断,才会害的玉清如此受伤。   幸亏没有伤及性命,不知道玉清会不会因此责怪自己这个老师,没有及时的保护他?   还有自己的女儿,简直无法无天了,见到府里这么乱还敢跑出来见这么多外男?竟然在自己还没有决断的时候,故意让人出手杀狗?造成玉清受伤?   玉清看明白自己女儿的蓄意,如何还愿意再在自己府里住下去?   ☆、235 抱回   “既然陈大人府里有神医,那就多谢了,明贤,背上玉清,我们一起去陈府,尽快医治玉清吧!”   随着穆宗明不得已的话,柳玉清暗喜,住在陈大人家里的话,自己不就可以见到小满了?也还可以知道小满跟陈大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不必,我来背,这位公子是为了我的狗受伤的,自然由我来,你,抱着我的狗吧!”   韩小满将受伤的旺财小心的放在陈大人身后的志远怀里,自己则是轻巧的将玉清背起来。   柳玉清忽然间被韩小满当众横抱起来,来不及担心小满肚子里面的孩子,就羞红了脸:“不用,不用,我,我,在下?”   “公子,你受伤了,切莫多说废话,休养精神,我家的神医,医术高明,一般人根本见都见不到他的,你为了我家神医的狗而伤,神医一定会将你医治好的!”   韩小满状若热情打断玉清的话,同时也装作高傲无比的,将金玉树吹嘘一番。同时大步率先离开。   柳玉清不得不红着脸,闭上嘴巴,万分羞涩的同时,也极为担心起来孩子。上次见面的时候,小满说过,她内力高深,不论怎么折腾,孩子都能好好的,应该没事的吧?   一路上被人围观的看着自己,被小满双手托着横抱在怀里,着实叫人不好意思,幸亏小满此时的装扮,是个汉子。而自己的腿上明晃晃的扎着一支箭,不然自己都没法见人了   只是,若是这么多围观的人知道,横抱着自己的是小满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惊掉下巴?   穆老师自诩聪明过人,怕也猜不到小满会堂而皇之到他家里来,当他面抱走他的学生吧?   穆宗明见自己学生被一个汉子横抱着,万分别扭,可伤在大腿上,也只能这么横抱着了。   穆宗明见很多围观的人,私底下嘲笑玉清似的,顿时满脸黑线的别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跟陈守纪商讨起来晋中政务。   “白莲教如此猖狂,还望大人在乡试之前,好好肃清一番,免得让泽州那边的,也跟着白莲教一起闹事!”   “那是自然,不过,那些人自诩仁义道德,想来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伤害学子的!”   废话!韩小满保护柳玉清都来不及,还会安排人来毁坏乡试?   我明白了,韩小满跟柳玉清故意分道扬镳,就是互相照应呢!韩小满在明,柳玉清在暗。   若是柳玉清高中的话,在穆宗明等人的推荐下,说不定在朝廷里面能有一番大作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韩小满心机也太深了!   难怪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老皇上掐的死死的,很快拿下临汾泽州两府,还站稳了脚跟。   如今连自己一家人,怕都被韩小满算的死死的,这个女子,实在是非同一般!简直多智近乎妖了。   柳玉清被韩小满万分心疼的抱回了陈府,安置在了前院客房,跟金玉树相隔不远,金玉树最先为柳玉清治伤。   韩小满作为自己人留下来给金神医做助手,陈安南守护这个院子,其余人都被金玉树撵了出去!便是柳玉清身边的明贤,也被金玉树这个神医彻底撵出这个专门的小院子。   而陈大人因为担心穆宗明会看出来什么,直接邀请他去了自己的见客厅,一边等着,一边陪他瞎聊着。   这见客厅离韩小满他们那个小院子可远着呢!自己今天身体好,那就多陪他聊聊!   “旺财,你耐心等等,一会就轮到你了,你也真是的,我还没怎么着呢,你就瞎跑什么啊!差点害死你自己,也差点害死小雪跟玉清!”   韩小满这个时候,也不必瞒着金玉树自己跟玉清的关系了,都将人打横抱了回来,傻子还看不出来自己对玉清的心思?   金玉树半点没心思猜测主子的意思,治病救人而已!当时自己选择留下来,为的只是宁阳众多百姓,没有大夫。   不必多想,主子的事,自己看到的就当没有看到,谨遵保密医德,治病而已。   陈安南更是傻的一样,对柳玉清被主子横抱着回来,熟视无睹。陈安南到现在脑子还有些乱哄哄的,耐心等着,等金玉树得空了,自己也请他给大伯娘看看身体。   嗷呜嗷呜嗷呜!   旺财懊悔不已,低头蹭着主子,认错了,不就主子要一点血么?自己都流了这么多血了,还差多少,自己给还不成么?   韩小满趁着金玉树专心给玉清治伤的时候,抱着旺财去了自己在这个院子里面的屋子,拿出一只碗来,接下来旺财受伤的地方流出来的血。   接了小半碗之后,韩小满就舍不得了,急忙用棉布堵住旺财的伤处,收拾好血,这才抱着旺财返回金玉树那边。   这个时候,金玉树正好也包扎好了柳玉清:“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就是这边没有那个酒,不然清洗一下,会好的更快!”   金玉树尽管猜出来柳玉清跟主子的关系,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即便提出来仙人醉的时候,也是含糊其辞,做到主子要求的保密。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再将旺财治一下吧!”韩小满将旺财留下,自己则是抱着柳玉清返回自己在这个院子里面的屋子。   后面养伤期间,就让玉清住自己的屋子,自己也好照顾他。   自己在陈守纪大人家里,有两个身份,在前院则是金玉树身边的年轻汉子,在后宅,则是陈守纪部下遗孤,小乔姑娘。   小乔姑娘的住处,特意安排的跟这边不远,以韩小满的功夫,来回在这个两处交换身份,一般护卫,根本察觉不了!   旺财很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金玉树,希望大夫轻点,小雪见状,甚至还讨好的过去蹭蹭金玉树。   “好了好了,小雪让开,旺财趴着别动,只有一点点疼,很快就好,幸亏这些人的弓箭没有毒,好起来也快的很!”   金玉树看到旺财还能在地上走动,就确定了旺财伤的应该比柳玉清轻多了,这些牲畜受伤,其实好起来比人快多了,热毒的可能性还小多了。   柳玉清的箭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箭射的这么深,难免会有热毒,好在自己身上还有安宫牛黄丸,提前先吃着吧,若是在临汾,有仙人醉的话,自己能肯定没事!   如今的金玉树,多吃使用仙人醉的情况下,对仙人醉的消毒效果,尤为看重。   “金大夫,夫人的药,熬了吗?”   韩小满将柳玉清抱回自己的屋子之后,来不及跟柳玉清多说几句话,就急忙赶到了金玉树这,还得抓紧时间,给陈中厚妻子解毒呢!   过来正好见金玉树专心给旺财治伤,静静等到旺财快好的时候韩小满这才开口问道。   “差不多了,就在小厨房熬着呢!现在也可以叫人端过去,叫她趁热喝了!”小厨房是这个院子的小厨房,如今被金玉树征用了!其余人不得进入这个院子,更不得使用这里的厨房。   “你先忙着,我去看看,顺便将你熬好的药,给夫人端过去!”   既然金玉树有熬好的现成的药,不妨趁机将旺财流出来的血,一起倒进去。   从前胡大夫弄旺财的血给端木靖喝的时候,也不是喝的鲜血,而是加入药里面的,先这样试试吧!   真的不能再将旺财的血暴露了,不然以金玉树对医学的狂热,真怕他天天追着旺财跑!   旺财倒霉的都献血两次了,吓都吓着了。要不然也不会听到狐狼之血的时候,就吓的跑人了!   “喝吧,这里面可都是神医替你调配的药,半点都不要浪费了,说不准喝了就好了!”   韩小满端着血腥的汤药,递给满脸疑惑的陈朱氏,信心满满的劝着。   最不能浪费的就是自家旺财的血了!对了,这里面还有自己保密守着的几百年的灵芝呢!   为了亲自看着陈朱氏吃药,自己可是极为小心的换了小乔的身份来的呢!   陈朱氏,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看淡,只是万分舍不得两个孩子而已。   “谢谢,谢谢你,我喝,我喝,只是还请妹妹答应我,若是你有机会照顾我的两个孩儿,请一定要善待他们?”   瘦的跟皮包骨头似的陈朱氏,早已没有了从前的芳华,只有清亮的双眼,灼灼生华。   “姐姐,你放心吧!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照顾好你孩子的!”   韩小满见陈朱氏不肯喝药,反而盯着自己,非等着自己答应才喝似的,便随意答应了下来。   有自己的灵芝,有旺财的血,你想死都不一定呢!   即便你真的死了,我身为大同之主,要照顾你两个孩子,应该不是多难的事。   陈朱氏果然满眼笑了,不需要再废话一句的,痛快就着韩小满的手,将药喝了。   韩小满取出自己的手帕,准备将陈朱氏嘴边的血色药汁擦去,却不料身边默不作声站出来陈朱氏的丈夫,陈中厚,已经快韩小满一步,掏出来手帕,细细的给自己的妻子擦着。   韩小满满脸黑线,自己不应该没有听到声音啊?刚刚自己想什么了,没有注意到陈中厚进来?   韩小满确实是开小差了,终究自己最亲的人,都受伤了!即便说没事,还是心中牵挂的。   但,陈中厚自从妻子病了之后,就严令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不得在这个院子里发出声响,就怕惊扰了妻子。   韩小满见人家夫妻如此,识相的急忙退出来。回头还得尽快将药渣处理了,免得被金玉树那个医狂看到了。   韩小满刚刚将药渣处理好,陈中厚就找到小乔的院子来了。   韩小满便是小乔的事,这一次,陈中厚已经知道了,更是知道了自己的亲弟弟回家,就是眼前的韩小满带回来的。   “小乔姑娘,对不起,我妻子病重,难免会胡思乱想,请小乔姑娘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尽管明白眼前美丽的女子,就是正在造反的韩小满,陈中厚也还是按照前一次的称呼叫韩小满为小乔姑娘,免得被府里有心的下人发觉什么。   “陈大哥不要放在心上,大嫂她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有所牵挂,但凡她不放心的地方,不妨都答应下来。   如此,说不定了无牵挂之下,病情反而有起色,加上神医的药,说不准渐渐就好了呢!”   韩小满现在是小乔的身份,自然也照着第一次来的样子,在府里称呼所有人。   陈中厚两眼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只是对着韩小满拱手弯腰行礼:“多谢!”   韩小满看着清瘦的背影,渐渐不见,心里难免嘘嘘,但愿他跟他的妻子,能白头到老,安康幸福!   换衣服,去见玉清,这一刻,韩小满无比相见玉清。   能陪伴自己最亲最爱的,才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事,爹,娘,女儿不会让你们久等的。   既然穆宗明如此无用,玉清也不必跟着他了,倒不如跟着陈大人,只是用什么理由好呢?   韩小满返回自己屋子的时候,玉清已经安心的睡着了,看着玉清睡着了还带着微微的笑,韩小满忍不住的轻轻伸手,摩挲着玉清的脸。   本想将自己的脸挨着玉清,忽然想到自己回到这个院子,就换了汉子的装扮,顿时都忍不住的嘴角抽搐了。   若是叫人看到两个男子如此,不是搞基么?便是没人看到,自己也觉得怪怪的!   等吧,等晚上睡觉没人打扰的时候,再换了妆吧!眼下穆宗明怕是还要亲眼看看玉清的吧?   刚刚想着穆宗明,院子门口就传来了陈守纪的声音,韩小满明白,陈守纪带着穆宗明来看玉清了!   “陈大人,穆大人,柳公子做了手术,刚刚睡着了!”韩小满大步出门,迎接两位大人,也提醒两位,别吵醒我家玉清!   陈守纪见韩小满如此,顿时嘴角抽搐,没想到韩小满对柳玉清如此维护?就差没将自己跟穆宗明两人堵在院子外面了!   “我们轻轻看看就走!金神医呢?”陈守纪压着嗓子轻轻问。充分显示了对金神医的看重。   “金神医应该在给我们家的阿才治伤吧?”   韩小满一本正经的回答,旺财这个时候应该包扎好了,回头就让旺财跟小雪跟着金玉树住,免得打扰自己跟玉清两人。   在韩小满的眼里,实在是旺财跟小雪快成精了,一想到自己若是跟玉清亲热,被两狗看到,韩小满整个人就不好了。   “那我们可以先问问金神医,柳公子的情况吗?”陈守纪半点官架子也没有的问着,充分体现了患者家属对神医的敬畏之情。   “我去看看?”韩小满的这个身份,乃是神医身边的药童,而陈安南则是伺候两人的仆人。   “陈大人?穆大人?”金玉树之前听到了声音,没有着急出来,而是不徐不疾的,先将自己的用具洗干净,收拾好了才出门迎人。   穆宗明之前陪着陈守纪送柳玉清进过这个院子,也见过金玉树这个极为年轻的神医,是以再次见到穆宗明,金玉树自然一眼认出来人。   “金大夫,我的学生,玉清怎么样了?会不会留下什么影响?”穆宗明是被韩小满在他家里的那番话吓着了,真的担心玉清将来会留有残疾。   如果是这样,玉清这一辈子算是毁了!庆武的官员,是不可能选用身有残疾之人的,甚至连面相丑恶之人,也不可能为官的。   “暂时还不好说,等两天,没有热毒之后,应该就没事了!”金玉树的回答,中规中矩,也是实际情况,身边的主子,也得有这样的思想准备。   最好,主子现在就去准备仙人醉,伤口用这个消毒的越早越好。   韩小满忍不住眉头一跳,自己已经让陈中南练习中元在晋中城的暗桩了,不知道他们最快什么时候能拿到仙人醉。   若是太慢,自己要不要就在这儿,提炼高浓度的仙人醉?   “可不可以将他带回我府里?”穆宗明终究将心里的要求,当中陈守纪的面说了出来。   不仅仅是不放心,也是自己的面子,自己的学生受伤,不在自己家里养伤,跑陈大人家里养伤算什么事?   之前玉清刚刚受伤,自己不好耽误,现在玉清治过伤了,后面就是小心照顾的事了,带回去休养才是最好的。   “大人,这恐怕不方便,主要是我每天还要给他看脉换药,还要伤在腿上,这几天尽量不能挪动,若是大人坚持带走,请大人另请高明,我既然答应了陈大人住在这,救治府里的夫人,就不会离开府里半步!”   金玉树不要看主子的眼色,也知道主子的意思,绝不可能让穆大人带走柳玉清的,主子抱着柳玉清回来的时候,满脸的杀气,还能再让你穆大人带走柳玉清?主子不迁怒你就算你走运了!   “穆大人就不必过于焦心了,玉清是你的学生,在我的府上,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好他的,再说了,有金大夫亲自看着,我们也放心。”   ☆、236 面子呢   陈守纪当即站出来劝说着穆宗明,韩小满怎肯让柳玉清去穆宗明家养伤?一想到韩小满一个女子,毫不犹豫的将柳玉清打横抱着,陈守纪就明白,韩小满爱护柳玉清的很呢!   “这?那就麻烦金大夫你们了!这是我给玉清留下的,需要什么药材,需要如何滋补,也麻烦你们了!”   穆宗明尽管来的匆忙,但来之前还是吩咐了亲卫,反折回去拿了两百两银票,总不能空着手,让自己的学生白白在这看病吧?   “穆大人客气了,玉清在我这,还能需要穆大人破费操心?”   “那就多谢穆大人了!”韩小满没管陈守纪客气的话,当众就接过来穆大人手里的两百两银票,自己揣了起来。   陈守纪满脸抽搐,韩小满你就这么穷么?   面子啊!我陈守纪的面子呢?你刚刚占了两府之地,还能缺两百两银子?你可是做大事的人哦!   陈守纪也是醉了,没办法理解韩小满的行为,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半点不明白这些为官之间的人情世故?   穆宗明见金大夫身边的人收下来自己的银票,心里倒是舒服很多,看到玉清果然睡得安稳,这才轻轻的离开,走的时候,不断嘱咐韩小满,仔细这个,仔细那个的。   韩小满见穆宗明如此,心里的那股火,慢慢的也消散了一些,看的出来,穆宗明对玉清还是关心的。   但便是如此,自己也不放心再将玉清放在他家里,好在玉清已经单独租住了院子。   回头自己让陈守纪出面,安排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两个人,进入玉清的家里,挤掉穆宗明安排的明贤。   等玉清高中举人之后,自己还能再送过去几个人,只是现在还不行,玉清才是秀才身份,太多人伺候,显得浮夸了!   不过,自己却可以在玉清身边,安排隐蔽的暗桩,不仅仅方便保护,也有利于传递消息。   中元的人,接到主子的命令,没有选择返回临汾,而是赶往陆羽所在。   此时的陆羽,正在晋中城前面的一个府,黄龙府,快马加鞭走官道,来回不过两个时辰。   中元的人为了以防万一,从陆羽那边带回来两桶仙人醉,就怕途中遇上意外,打破了一桶,影响主子大计。   快马加鞭,终于在临晚时分,将两桶仙人醉安全送到了主子的手上。   金玉树见主子这么快就弄来了两桶仙人醉,也不废话,拿着仙人醉就去给熟睡中的柳玉清重新清洗伤口。   “他怎么睡得这么沉的?”   韩小满之前以为玉清受伤,没有精神才迷迷糊糊睡着的,但现在看着金玉树用仙人醉给玉清清洗伤口,玉清似乎半点没有感觉疼一样,继续睡着,不应该的吧?   “之前是点穴,后来在药里面加了安睡的,不然他醒着会疼的很,主子想学?”金玉树不在意的反问。   “呵呵,算了,术业有专攻,那他到什么时候能醒?”   韩小满中途照顾玉清喝了一碗药,没说几句话,玉清就睡着了,总感觉自己有好多话要跟玉清说,但心里也明白,玉清这个时候睡觉,才是最好的。   “安睡的药,加的比较重,估计能睡到明天早上吧!”金玉树按照常理解释着。   “那,他吃饭呢?”韩小满忽然间想起来这个问题。玉清受伤的时候,应该还不到吃午饭的时候,午饭应该没吃。   受伤救治后,中途醒来喝了汤药又昏昏沉沉的睡到现在,要是不醒,晚饭不也得饿着么?   “饿两顿没事的,这个时候给他睡觉才是最好的恢复!”金玉树依旧是不在意的解释着。   韩小满嘴角抽搐,果然,医生是不会有患者家属的心情的!可是不吃饭,身体抵抗力不是差了么?   算了,若是自己再问金玉树,估计他也不会在意!还是自己事先准备一些,免得玉清夜里醒来饿得慌。   “晚上我照顾玉清,你帮忙照顾旺财跟小雪吧?”韩小满将玉清的事,想好了之后,这才想到了旺财。   此时的旺财本就睡在金玉树的屋里,金玉树也知道旺财对主子来说,极为重要,半点没敢当狗看,而是细心的要来软榻,将旺财安放在软榻上休养了!小雪倒是趴在地上,陪着旺财。   “好!”金玉树痛快答应,其实不用主子说,自己也本就做了这样的打算!   “玉清好些了吗?嗯?这?这是仙人醉?”金玉树刚刚收拾好了用具,解释完了主子的提问,正准备离开主子跟柳玉清的屋子,陈守纪正好来了!   陈守纪是过来请韩小满他们一起吃饭的,最要紧的还是儿子跟自己一家人吃顿团圆饭。   谁知道自己还没靠近这个院子,就闻到了浓烈的酒香,正诧异呢,才发现韩小满竟然奢侈的让金大夫用仙人醉给柳玉清消毒,抵御热毒?   她不是连穆宗明手里的两百两都舍不得的拿了的么?怎么就舍得用如此昂贵的仙人醉给柳玉清用来消毒?   要知道仙人醉如今的价格,可是十二万两一桶,韩小满这整整两桶,便是整整二十四万两啊!   陈守纪感觉自己不能想下去了,不然非心疼死自己不可,自己至今也只喝过一杯,就一杯啊!谁花的起那个钱啊?   “陈大人也知道仙人醉?喝过吧?好喝吧?”韩小满笑笑,自己竟然看到了陈守纪肉疼的感觉。   “喝过一杯,至今难忘!一杯千金啊!呵呵,说远了,既然玉清睡熟了,不如一起出去吃饭吧?”   陈守纪忍不住还是透露出来,内心的肉疼。但还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其实仙人醉最值钱的,并非在酒,而是在救!热毒一旦发生,神仙难救,仙人醉有极好的消毒作用,这才是仙人醉真正的价值所在。   不过,我好像买多了一桶,本来是怕路上出现意外,就托人多买了一桶,万一路上打了撒了,也还能有一桶救命。   这一桶,我就送给大人吧!安南,你抱上这捅仙人醉,跟大人出去吃晚饭吧,我就在这吃了,给我带两份回来,金大夫,你呢?”   “我跟你一样,就在这吃了,正好照看旺财!也给我多带一份吧!”金玉树不在意的回答。   “这哪行?一起去吧,这边我让志远照看着,绝不会有问题的?”陈守纪客气道,心里却觉得,两位不去其实也好,自己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真不用这么麻烦,就在这么着吧?”韩小满哪愿意离开柳玉清半步,再说你陈守纪就不想一家人团聚?   双方各自推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陈守纪带着陈安南走了,同时志远亲自给这边送饭,这个院子,算是陈大人府里最贵重的贵客,谁也不许进来打扰的。   “你倒是舍得!”金玉树见外人都走了,院子里只有自己跟主子的时候,这才将不满表达出来。   自己在医馆都舍不得用仙人醉给普通受伤的人消毒,只能用盐开水多洗几次,每次自己跟她多要一桶,都难得很,她倒好,随随便便就送人一桶。   陈守纪若不能真正归属于你,你亏大了!   你不仅仅亏了十二万两一桶的仙人醉,你还亏了陈安南,你信不?   “行了,别生气了,等这一次回去,我奖励你两桶?”韩小满自然明白,仙人醉对医狂的金玉树意味着什么?   仙人醉在旁人眼里,那是得天独厚的享受,但在金玉树眼里,却是一条条的生命,金玉树生气,也是自然的事。   但自己今天是要恩宠陈守纪,也恩宠陈安南,乃至于恩宠陈守,这些,都是医狂金玉树不会明白的。   自己也只能先哄着这个医狂了。   金玉树诧异的看向韩小满,她不是舍不得的很吗?怎么忽然间这么大方了?她一个月也就给自己两桶,就这么一下子,奖励自己两桶了?   “还不够?那就再加你两桶?不能再多了,再多也没有了?”韩小满见金玉树脸上表情不对劲,也不多想,再砸他两桶,肯定搞定。   “够了!”金玉树傲娇的答应一声,转身走人!就怕自己忍不住的会在主子面前笑出来。   韩小满笑了,金玉树这样的大夫,其实是最纯粹的人,眼里只有自己的理想,自己能做的就是给他足够大的空间。   陈守纪将所有下人都撵了出去,尽管这个家里,目前只有自己跟中厚两人知道中南是自己家人的事,但这不妨碍一家人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可惜的是,大媳妇身体那样,只能缺席了。   陈老夫人很高兴,金神医的仆人手艺极好,下午的时候,给自己推拿了一会,就感觉自己全身舒服的不得了。   连神医身边的仆人都如此了得,说不准儿媳妇的病,真的能治好呢!老夫人万分感谢的,不断给陈安南夹着菜。   “安南,你长得跟我们家人一样,连名字都跟中厚一辈的,不如就留下来吧?那金神医若是缺仆人,我们家给他多准备几个?”   陈老夫人越看陈安南,越是心里喜欢,这孩子真的像自己家人。   “老夫人,这个怕是不行的,等大夫人的病好了,我们就要离开的,不过,日后我有空的时候,一定会回来看看你的!”   陈安南在没人的时候,敢叫陈守纪为大伯,甚至叫陈中厚为大哥,但在老夫人及两个侄子面前,陈安南却不敢。   再等等吧,等大伯真正同意归属主子,等大伯娘从大伯口中得知自己的事之后,再说吧!   自己能见到娘,能陪着娘吃吃饭,给娘松松筋骨,就已经很开心了。   再说今天才是第一天,大伯忙到现在,也许都没有时间,跟大伯娘说清楚这些吧?   但愿大伯娘得知此事之后,不要太激动,好在金大夫下午的时候,替她看了下,身体虽然老迈一些,但胜在没病。   “好,好,孩子,大娘看着你你开心,以后啊,多过来看看我,也不许再叫我老夫人什么的,就叫我大娘,叫他大伯,叫忠厚大哥吧?”   老夫人满是慈爱的看着陈安南,万分的舍不得,这孩子若是能留下多好?   若是自己的小儿子没有丢了,长到这么大,应该也这么好看,这么精神吧?细看之下,这孩子跟忠厚真的有兄弟相。   “老夫人,这,可,可使不得!”陈安南惊得瞬间站起来,瞥向大伯,见他就这么笑着,便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吧,等回去之后,再问问主子!   就怕大伯娘得知自己的情况后,太过激动,被人看出来什么就不好了!   而此时的韩小满已经跟金玉树各自在屋里吃完饭,闲下来的韩小满轻轻动动玉清,还是不醒,便只好坐在玉清的身边,呆看着玉清的睡容了。   失了一些血的玉清,并没有露出苍白的面容,反而是睡的满脸的霞红,煞是好看。   伸手摸摸玉清的额头,还好,暖暖的,没有发热,再看看玉清的腿,也还好,没有渗血出来,金玉树用的止血药,效果挺好的。   等到陈安南回来,都已经是戌时了,陈安南将饭桌上的一些情况,跟韩小满回禀了一番,也有些请示主子的意思。   “什么时候跟你大伯母相认,你就听陈大人的安排吧!今天早点休息,明天你跟陈大人打声招呼,后天一早你就回去。回去跟你爹回禀一声,同时也要抓紧训练你手下的兵了!   至于我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陈大人不论愿不愿意归属,我们都不会有事的,等你大嫂好一些,我就提前回去!   你回去后,不论两府有什么急事,都听你爹跟呼延丞相的,不着急的事,就等我回去定夺吧!”   韩小满很满意陈中南的态度,在见到自己亲生父母家人的情况下,还能立场坚定的,已经很难得了。   只能说,陈守这么多年没有白花心血。   “是,主子!”陈安南稍作停顿,便痛快答应了!   主子应该不会有事的,不仅仅是主子的身手,还有自己见大伯的态度,也应该不会让主子有事的。   大伯如今看着自己的样子,哪有当大官的样子?甚至比爹,还没有官架子!爹这么多年身为天地会会主,即便不说话站在那,不经意间全身上下也带着气势。   大伯身为一省之长,能做到这样,应该是真心想归属主子了,只是要等大伯开口,怕还是要等一等的,大伯看起来是要脸面的。   只是不知道明天,大伯得知自己后天要走后,会不会带自己相认大伯娘?   罢了,不多想了,这一次回去,还得好好哄哄爹,免得爹胡思乱想。   夜深人静,韩小满搂着玉清的头,安然入睡,在睡觉之前,韩小满有意睡到了玉清伤腿的另外一侧,就怕自己不经意间触碰到玉清的伤腿。   尽管分床睡觉才是最好的,但韩小满舍不得,难得有机会,可以以男子的身份,如此亲密的跟玉清睡在一起,怎么能放弃?   平日里韩小满睡得都很晚,不仅仅事极多,也是因为睡早了没有用,时常会因为思念玉清而睡不着。   但今天,搂抱着玉清的情况下,韩小满哪怕在陈守纪这,也还是熟睡了!   院子外面,志远静静的守护着,不允许有任何人靠近。   而院子里面,陈安南也没有入睡,来的时候,爹尤为交代过,主子的命,高于一切,切莫因为在自己大伯家,而放松警惕。   白天等主子醒来之后,自己再去睡觉吧!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旺财也受伤了,好在外面有不少人盯着,让自己放心了一些。   陈守纪不断安抚着捂着嘴哽咽着的老妻子,就知道妻子得知安南是那个被人抢走的儿子后,会激动的受不了。   “别哭了,被人听到就坏了,儿子现在肯认我叫大伯,肯认你为大伯娘,也不容易了。   上一辈的恩怨,跟他有什么关系?可他却是从小被陈守教养大的,自然对陈守亲如父子!   陈守曾经是天地会会主,安南也是少会主,后来陈守带着安南一起跟着韩小满造反,如今韩小满算到我们家头上了!   韩小满前些天带着人跑来晋中城杀了曹千户,得了曹千户搜集出来的我的造反证据,便是安南的身世。   韩小满将曹千户手里的证据交给了我,卖给我一个人情,还将我们儿子带过来,目的就是想让我们归顺她韩小满!   你以为那个金大夫真是神医?不过是韩小满进出我们府的幌子而已!那个小乔也不是我部下的孤女,而是韩小满!”   啊?   压抑中的陈老夫人,忽然惊闻这样的内幕,顿时吓呆了!   根本无法想象,那个极为懂礼,极为温暖的小乔,就是造反的头子韩小满?才这么点大,就造反?   还有自己的儿子,也跟着她一起造反?都不要命了?   “皇上昏聩,皇子皇孙们,也都蠢蠢欲动的,怕是庆武的天下,本就大厦将倾,眼下庆武造反的势力,也不算少。   白莲教算一个,福建的海盗纪天算一个,四王爷手掌兵权,必定有造反的心思,二皇子掌控京城兵力,肯定也有心那个位置的。   而太孙更是上蹦下跳的,谁都看的出来他想那个位置,可太子如今病好了,他要想坐那个位置,早迟也得杀父造反。   端木靖更是,若端木靖想造反,庆武没有人能挡得住。   韩小满造反,是被逼的,也是太子一家作出来的,韩小满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聚集这么多人才,占领两府之地,不得不说,韩小满比起男儿,更有魄力,更有本事。   细细想来,这么多造反势力当中,我还是看好韩小满的,如果端木靖能一如既往坚持他端木家祖训的话,这些造反的势力当中,韩小满的胜算最大!”   ☆、237 是我大意了   陈守纪见老妻子不哭了,呆呆的看着自己,便缓缓的跟妻子细说起来朝事。   造反的事,太过重大,有些时候,少不得老妻子跟自己在外人面前配合一番。这件事,妻子应该知道。   “那,那你要是跟着韩小满,你弟弟他们一房人怎么办?”陈老夫人对自己男人选择韩小满,抵触不大。   毕竟是见识过小乔,不,韩小满那个孩子的,加上自己亲儿子一心跟着韩小满,自己如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   更何况,自己的男人自己有数,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认为韩小满机会最大,那就是最大的。   “暂时不着急,等曹千户的案子了结了之后,我再联系弟弟那边看看吧?只是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   弟弟在京城吏部,掌管庆武官员,少不得有人拉拢他。我得先确定他是怎么想的,然后再想办法将他劝服!”   陈守纪从前并不担心弟弟一房的选择,毕竟弟弟的眼光也不差,再说自己对李家的子嗣,真的无所谓谁当皇帝,只要自己天高皇帝远的,随便谁坐那个位置。   但是现在不行了,谁让自己的亲儿子跟着韩小满造反了?   如今自己不仅不能跟着弟弟胡乱选一个皇子皇孙认主,还得暗中小心帮着韩小满造反,好在韩小满这个人,品行挺好,也够宽待部下。   尽管陈守做错了,抢夺了自己的孩子,但韩小满还是站在陈守的立场,处处维护他,一般人从公理道义看,韩小满这么做显得不够仁义道德。   但恰恰因为韩小满如此维护部下,才让自己觉得韩小满是至情至性之人,如此帝王,才不会在大功告成的时候,卸磨杀驴。   加上韩小满的祖父,韩国公的死,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是当今皇上卸磨杀驴?有过如此的切肤之痛,相信韩小满能推己及人,不会对待她的功臣。   而李家的子孙,自己就没把握了,李家由上而下,都有忘恩负义的德行,原本自己还担心,新皇当立之后,自己能不能安慰占据一省之长的位置,而现在,却无需操心这个了。   半夜醒来的玉清,睁开眼睛就看到小满环抱着自己,顿时慢慢的幸福。   只是想到今天小满不顾一切,横抱着自己的样子,柳玉清还是忍不住的羞愧起来。哪有男子被女子那样抱着的?   还有,小满还怀着身孕的,这么抱着自己,会伤着孩子么?   想到年三十那一夜,小满不顾身孕,特意跑来见自己一面,让自己一直担心她跟孩子。   想到这的柳玉清,忍不住轻轻抚摸上小满的肚子,小满尽管在这个寒冷冬季,但依旧全是热乎乎的,孩子应该是好好的吧?   不然小满这个时候哪能如此熟睡?   看着眼前如玉般的妻子,柳玉清忍不住想到白天小满扮作汉子的样子,跟现在简直是天然之别。   小满,你怎么越长越美了呢?如此美丽,如此本事,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让你身边的男子,动心了怎么办?   不过,想到小满肚子里有了自己的孩子,玉清又放心不少。   只是再想到自古帝王,后宫三千,柳玉清就不得不慎重思量起来。   帝王后宫三千,不全是为了好色,很多情况下,是为了恩宠臣子,平衡朝臣。   有朝一日小满若是登上帝位,很多人冲着滔天的权势,也会想尽办法的凑进小满的后宫。   若想杜绝这样的可能,光靠小满对自己的爱意,远远不够,帝王也不是无所不能的,除非自己另外有足够强大的势力,足以让那些有心思的人,知难而退!   小满,为了能比肩于你,我不得不暂时离开你,甚至暂时敌对你,等我获得滔天权势的时候,才是我可以比肩你的时候!   若是没有太子强逼,若是还跟从前一样,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多好?   可恨的太子,可恨的朝廷,逼的小满跟自己分道扬镳,也逼的岳父岳母,天各一方,怨不得被人造反!   “嗯?玉清?你醒了?疼吗?”就在这个时候,韩小满也睁开了双眼,正好对上了深深看着自己的玉清。   “不疼,一点没感觉到疼,小满,你肚子会疼吗?”玉清抚摸着小满的肚子问。   “放心吧,孩子厉害的很,我也厉害的很呢,倒是你,这一次也太鲁莽了,若是真的被箭射到要害怎么办?   那个时候,你应该放开旺财跟小雪,让他们快跑,以他们的速度,真跑起来,那些官兵,哪会伤得了他们两个?   哪有你这样,傻乎乎的,死抱着旺财,小雪不放手,结果一起被人射伤了?”   之前玉清醒来一次吃药,小满忍着没有说玉清,现在看玉清醒来,精神很足的样子,终究忍不住的说起来玉清。   这件事细想起来,真是后怕不已,万一当时射箭的人,不止是两人,而是那十几个人一起射过来,玉清这样如何多开?   “小满,对不起,是我大意了!我,以为他们会因为我护着旺财小雪,不敢射箭的,大意了!   小满,别生气了,下次绝不会如此鲁莽了,不管遇上什么事,我都先保护好自己?”   柳玉清回过头想想,当时自己也是误判了情况,这才有的无妄之灾。若说怪穆老师,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穆老师对自己是真心维护的。   但当时的情况,自己还是因为过于信任穆老师,才会造成如此误判的,但这点自己真不能跟小满说,小满在自己受伤的当时,就对穆老师怀恨在心了。   “饿了么?我起来给你热点吃的!”   韩小满见玉清言辞间,故意为穆宗明打掩护,心里不高兴,直接不理他的解释,不如下床给他热点吃的。   玉清苦笑,抓住要起来的小满:“娘子,我不饿,就是想你!别走,陪我?”   韩小满被玉清这么抓住,心里一软,低头亲了他一口:“乖乖等我给你热饭去!”   算了,不怪就不怪穆宗明吧!谁让玉清对他有维护之心呢?好在穆宗明对玉清也算是真心的。   忽然来的一吻,让玉清雀跃不已,看着已经挣开自己下了床的小满,玉清忍不住咧嘴笑了,小满对自己的爱,都能爱屋及乌了!   只要小满不怨恨穆老师,自己才能在穆老师的举荐下,站的更高,才能真正比肩小满,将来也能维护穆老师一族。   嘶!   柳玉清在小满出了屋子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大腿伤处的疼痛。   “咦?你怎么没睡?”韩小满出来后发觉,陈安南根本没有睡觉,而是警戒的在院子四周看着。   心里顿时忍不住的一阵感动,入睡前,自己因为自信陈守纪不会伤害自己,才没有人陈安南警戒,而自己也因为玉清在身边,一时间倒是睡熟了。   不过回头想来,自己这么做还是鲁莽了!陈安南的做法,才是稳妥的。没想到陈安南在他亲爹的家里,还能对自己做到这样的程度,实在是令人感动。   “呵呵,有些睡不着,索性出来看看,主子怎么醒了?要我帮忙做什么吗?”陈安南忽然间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想到主子会这个时候出来。   “不用,我就是热点吃的,你先睡一会吧!今天晚上,是我大意了,辛苦你了!”韩小满赞许的肯定了陈安南的行为。   “我不累,等到了白天,我正好没事可以睡一觉!主子你今晚放心休息吧!”   陈安南原本还有些担心主子会觉得自己太过自作主张,还有如此的薄情,毕竟这应该算是自己的家啊!   没想到主子不仅仅没有如此看待自己,还赞誉了自己,若是主子坚持要自己明天回去,自己还是要提醒主子,这边不能缺人警戒!哪怕让小雪出来看着也好!   “那,也好,辛苦你了!”韩小满见陈安南坚持,也不跟他争执了,毕竟自己照顾玉清的时候,还真不一定注意到外面动静。   第二天,金玉树给陈朱氏搭脉的时候,内心大吃一惊,这,绝不可能!   昨天自己给她搭过脉的,即便自己给她调配了灵芝这样的好药,但也只是滋养她的身体,绝不可能解毒的!   而现在陈朱氏身体里面的毒,竟然解了好几分,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天除了吃了我开的药之外,夫人还吃了什么药么?”金玉树克制了内心的激动,面色如常的问。   “大夫,我们夫人就吃了您开的药啊?”伺候夫人的贴身嬷嬷,顿时满眼警惕的看向大夫。   而陈朱氏则是无所谓的样子,自己配合着治疗,也只是不想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在自己去了之后,心存愧疚而已,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能怪谁呢?   谁能想到加害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爹娘妹妹?   “夫人今天好了一些,不必担心,好好给你们夫人伺候一些米粥。”金玉树交代之后,匆忙赶回去。   脑海里忽然间想到了昨天的事,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极有可能是自己想的那样。   记得昨天自己当时对主子提出来,除非用世间少有的狐狼之血解毒,否则夫人的病无药可医。   当时旺财忽然间带着小雪狂奔出去,主子似乎没有极为担心。也似乎没有对夫人的不治之症,感到惋惜。   再后来便是旺财受伤流血回来,难道旺财不是狗?而是那世间罕见的狐狼?   其实自己根本没有见过狐狼,也只是从自家医书上,看到这样的词汇而已,假设旺财就是狐狼的话,夫人的毒,便能解释的通了!   对了,自己给柳玉清先治伤的时候,主子曾经抱着受伤的旺财出去了一趟!按道理,主子那个时候,应该将旺财放自己身边才是合理的。   金玉树为了证实内心的想法,回到屋里之后,就借口给旺财换药,故意扯的旺财再次流血,金玉树用身边的小巧瓷瓶,接了一些,这才将旺财包扎好。   金玉树做完这些,心虚的到处看看,还好,主子没有过来,陈安南也没有过来,小雪跟旺财两个,应该不会明白的。   旺财跟人精似的,看到金玉树接自己的血,当即就明白,金玉树是跟主子一样,要自己的血解毒。   算了,反正是伤口流血,就给他一点吧!等自己伤好了,才不会给他呢!   金玉树拿到旺财的血后,想想还是不着急今天就用,按照常理,这样的慢性毒药,便是有解药,解毒起来也不能操之过急。   明天吧,明天试过之后,自己一定可以看出来根源所在。   几天之后,陈中厚万分感激韩小满,韩小满带来的神医,自己真的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谁知道几天下来,妻子的身体,有了显著的变化。   更何况今天早上,神医开口,妻子的毒,完全解了,以后就是调养的问题了,而且神医还给妻子开了调养的方子,如此大恩,无以为报,也只有一心支持她造反了。   “不必客气,既然大嫂好多了,那,陈大人,今天我们也该告辞了!”陈守纪的书房内,韩小满对着陈中厚父子两人提出了辞别。   昨天玉清就被穆宗明安排的人,护送回了莺山村,而韩小满也借陈守纪的手,另外安排了自己的两个人,到了玉清身边。   想到怀里的那种瘟疫方子,韩小满心里酸酸的,玉清一个堂堂男子,为了自己,甘愿做了背后之人!   而自己哪怕再舍不得玉清,也得一大局为重,放玉清离开,自己则是忙碌所谓的天下大事。   “主子在上,请容微臣一拜!”   直到这个时候,陈守纪才真正下定了决心,归降韩小满,跟着一起举事造反。   随着陈守纪的跪拜,一边的陈中厚,也当即跪拜下来,认主了。   韩小满大喜,这一趟出来,收获巨大,自己如今站稳了两府之地,加上陈守纪的话,相当于,隐秘的有了一省之地,胜算陡然间大多了。   “快快请起,既然两位现在是我们自己人,很多事,我也就跟你们开诚布公了!”   当下韩小满将两人亲自搀扶起来后,将自己两府的一些事,跟两人细说起来。   最先介绍的便是大同王朝的设想,然后便是两府现在的状况,兵力安排,朝臣架构,以及谢文端归属的事,也都说了出来,尽量体现自己最大的诚意。   只是依旧没有将玉无瑕跟仙人醉透露出去,这两个东西,太能挣钱了,目前还是要低调再低调。   三人谈完之后,陈守纪从自己书房里面拿出来十万两银票。   “主子请收下吧!我们陈家也算是百年世家,总算积攒了一些家产,可惜仓促间,只能拿出来这点!”   “不必,钱这方面,我自有办法,如今你身处这个位置,对你虎视眈眈的人不少,加上你还需要拉拢人才,缺口应该还是很大的。   后面若是你需要什么,跟我说一声,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今天我走之后,会安排几个武功不错的人进你的府邸,不管是做你的护卫,还是做厨房的伙夫,都可以,以方便我们之间的联系。”   韩小满说的堂堂正正,陈守纪点点头痛快答应下来。   陈守纪明白韩小满安排人进自己府邸,并不是要监视自己的意思,而是保护自己,方便联系的意思。   陈守纪父子两人目送韩小满跟金大夫离开之后,再次返回书房,这一次,陈守纪郑重嘱咐儿子,今后,不论对谁,都不可泄露出来,跟主子那边的关系。   尽量利用自身优势,拉拢有用之才。正如主子说的,现阶段,以稳固自身势力,发展人才,训练军队,积蓄钱粮为主意目标。   等老朝廷那边自己乱了阵脚的时候,再趁乱取天下!   韩小满带着金玉树直接回到泽州,并没有在莺山多做停留,回到泽州的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呼延庭,中元,古道,陈守,钱大家,五个元老级别的人,说了陈守纪归降的事。   呼延庭五个人听了之后大喜,对韩小满这个主子更是崇拜不已。如此大事,几乎全是主子一个人奔波办成的,有如此主子,何愁大事不成?   “这件事,只有我们六个人,包括安南,金玉树知道,其余人,一概不能泄露,包括四海纪天等人,都不能泄露,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对我们将来,便越是有利!”   韩小满一直到现在,才将自己对四海纪天两人的不信任,微微泄露给他们几个人明白。   也许他们几个人不会认为四海跟纪天有问题,但不管他们怎么想,能执行自己的命令,才是要紧的。   呼延庭愣了一下,微微有些不敢置信,但还是郑重点头答应下来,其余人无一不是如此。   “好,现在我们也应该得知谢大人的公子出事的消息了,也应该对谢大人做出应该有的反应,现在就安排人去将谢大人的妻女送去临汾我的家里。   相信监视谢大人的那些人,应该明白我们这么做的意思的,也让老皇上高兴一会,老皇上多活一会儿,才是对我们有利的!”   ☆、238 打动   韩小满心情很好,呼延庭几位老人,对自己已经无条件的信任了,是以韩小满安排下一步的事,显得极为轻松。   “是!微臣立即安排!”呼延庭躬身答应。   韩小满询问了两府的一些事情之后,这才去看了谢传玉,夏云,元详,元吉等人,悬崖下面的峡谷内,已经安排了很多匠户,铁矿的开采,算是拉开了帷幕。   “做的很好,夏云,夏燕,元详,元吉,你们依旧还是在这帮忙,我后面这段时间里,不会离开两府了,暂时会在家中训练我的亲卫。   等谢传*完全好了,能全权负责这些了,你们再回到我身边吧,不过,元吉还是不要着急回去,想办法将我给你的图纸做出来?”   韩小满对铁矿查看了一遍,跟匠户们聊了一些,很是满意,这才准备放心在家休养一段时间。   正好自家的亲卫们,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身体都结实多了,有些高难度的训练,可以给她们上了!   “是!属下一定做出来!”元吉回复着主子的话,其实不必主子吩咐,自己看到那样的武器,也难以抵制那样的诱惑的。   谢传玉更是信心百倍,第一次帮主子做事,绝不能差了,加上从主子这得知娘跟妹妹,今天就会被主子安排送去临川主子的府邸,如此,自己真的没有多少担心的事了!   然韩小满回到临汾的途中,竟然偶遇了端木靖?自己走的还是嵩山山脉呢,他怎么得知自己消息的?   端木靖满脸俊逸的面容,带着魅惑的微笑,看向骑坐在白虎上的韩小满,满心惊喜。   果然女大十八变,这才多长时间,韩小满就变得如此好看了?难道是成为妇人的缘故?还是成了造反头子之后,身边的资源多了的缘故?   韩小满乍一见端木靖,第一感觉还是高度戒备,如今因为身边的人,各个都忙的团团转,而自己武功高,加上还有两只虎,两只狼的陪伴,因此,自己单独一个人回临汾的时候,压根没有想到有什么危险,便是呼延庭等人,也没有想到。   但看着笑得如此魅惑的端木靖,韩小满本能的感到了危险。   因为自己跟他之间,到了最后,最终会成为对手!因为自己也不会允许大同王朝有一支不属于自己的几十万大军!   “武功进步不少?下来,我看看你到底进步多少?”端木靖深深的凝视眼前的韩小满!   不得不说,骑在白虎身上的韩小满,还真有些气势,两只白虎,两只稀有的狼,如此的归顺韩小满,难道真是天意?   “端木将军,巧啊!什么时候到这的?永琰老夫人他们还好么?”   韩小满跳下来,将手里抱着的旺财,放在小灰灰身上,旺财的伤虽然好多了,但韩小满这几天,还是不会让他跑动的,所以一路上回来的时候,都是韩小满抱着旺财的。   “他们还好,看招!”端木靖满眼笑意的看着韩小满,以师傅的姿态,试探起来韩小满的功夫。   之前端木靖是曾经将端木家的功法教会了韩小满,当时,端木靖不仅仅是想报答韩小满,也是想将自己儿子托付给韩小满。   如今儿子被韩小满教的还不错,眼下自己的事才是要紧的。   若是能让韩小满喜欢上自己,甘愿为自己生下一个孩子继承香火最好,若是不愿意,少不得要谈条件了!   不过来的时候,端木靖还是有些自信的,以自己的相貌,以自己的势力,应该能打动韩小满的。   该死的,这人怎么说来就来?自己还有孩子呢,哪有功夫陪你乱打?可若是不打,也不行。   自己现在最为忌惮的人,其实不是朝廷,而是眼前的这个人。   原本自己跟呼延庭等人提出来,要跟此人合作,但自己内心明白,跟此人合作也只是暂时的,最终自己还是要跟他对上的。   毕竟哪个帝王也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国家,有这么大一支不属于自己的军队!祖训什么的,讲真,韩小满可不敢指望这个。   谁知道端木家族哪一代,就忘了祖训了呢?   韩小满一边运功保护孩子,一边敷衍着,以防守为主,幸亏自己吃了几次帝王果,不然一招自己都过不了。   端木靖的力道太强了!而杀伐反应能力,更是出奇的快。   “我输了!”韩小满索性在他下杀招的时候,束手就擒,真打下去,自己也打不赢他,还有可能伤了孩子。   端木靖将韩小满控制在自己跟一根粗壮的百年大树之间,以掌为刀,横在了韩小满的颈项之间。   韩小满可怜的眼神,水汪汪的看向端木靖,没有办法,势力不如人家之前,也只能处处示弱了!   连自己的小白白,小灰灰,旺财,小雪,见到此人,也都忍不住的露出畏惧之色,可见此人带着多大的气势?也许应该是叫杀气!   咱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没来由的,端木靖感到口舌一阵燥热,低头之下,便是如玉的颈项,精美的容颜,还有那小鹿般的无辜眼神,竟然让自己多年来,第一次有那样的感觉?   “你,已经很不错了,一个人担着这么大的责任,累吗?”端木靖收回了如刀的手掌,改劈为圈,生生将韩小满圈在了自己跟大树之间。   “有点累的,你呢,一直在北方杀敌,会累吗?”   韩小满忍着不自在,轻柔的反问对方,端木靖能对自己友好自然最好,就是你能不能将双手拿开啊?   韩小满全身僵硬着,期盼着对方快点松口自己,特么的这个叫树咚啊!懂不懂?我是有家室的女人,不能随便树咚的啊!   “你怕我么?”端木靖低头,看着几乎在怀里的女子,全身僵硬,低低沉沉的磁性嗓音故意诱惑起来。   同时也将自己更为靠近韩小满,就差贴上了!   韩小满感受着全身炙热的男性气息,甚至觉得自己呼吸的全是他的呼吸,顿时警铃大振。   “打又打不过你,当然怕啊?”韩小满装作没心没肺的咧嘴笑起来,同时装作不在意的推开端木靖。   但是,对方纹丝不动,坚固如铁!   韩小满脑海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端木靖,你特么的搞什么鬼啊?你的祖训呢?   果然,祖训这玩意,真不能当真!   啊!   韩小满防备之下,还是被端木靖忽然抱起来,顿时忍不住的要下来!   “别乱蹭!”韩小满听到对方沙哑的声音,炙热的眼神,顿时吓着了!真的不敢乱动了!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危险太危险了!   要怎么办才能离开他?绝不可能顺从他的,绝不可能!妈蛋的!早知道,就应该带着一大帮子手下出门的,后悔死自己了!   下次莲净大师要跟着自己的时候,绝不能推辞了,妈蛋的,自己绝不能给玉清戴绿帽子啊!韩小满急的面红耳赤。   “乖了!走吧,带你回家!”   端木靖强势抱着韩小满上了小白白的背,强势将韩小满禁锢在自己怀里,甚至将他自己的头亲昵的搁在韩小满的颈项之间。   端木靖发出一声绵长清脆的口哨声后,这才让小灰灰小白白出发。   韩小满注意之下,才发觉,自己的四周,至少有几十个人,隐蔽在暗处。   一想到自己被端木靖如此对待,可能被这么多人都见证了,顿时牙根生疼。   妥妥的绯闻啊!   韩小满此时此刻,脑海里面急速运转,要不然跟他说明,自己是已婚人士?   “将军,你,放开我吧?我,结过婚了!”   韩小满尽量轻柔着声音,带着小心的哀求,如此大将军,不该强逼一个已婚妇女的吧?他应该有符合他身份的骄傲的吧?   “嗯,我知道,那个柳玉清配不上你,离了也好,别害怕,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端木靖此时此刻,极为犹豫,照自己原先的设想,韩小满若是愿意跟自己逢场作戏,最为完美。   毕竟自己也不想韩小满对自己太过认真,太认真的话,必然影响自己的军队。   可太不认真的话,自己也不放心,若是,一刻心动,一夜露水情缘,再给自己留个孩子,今后,两不相干,对她,对自己,都好,娘也能好起来,便是不好,也不会留下遗憾了。   韩小满郁闷的想吐血了!   端木靖早就打听了自己的底细,连玉清跟自己离开的事,都知道了!在世人的眼里,自己是单身!   “将军,你是要留下来了吗?”韩小满不得不借端木靖家的祖训说事了。   “怎么,你想我留下来?”端木靖挨着韩小满的颈项,任凭韩小满怎么避让,也照样厚着脸皮蹭上去。   韩小满并非普通女子,若是普通女子被自己如此诱惑,早就弃械投降的倒在自己怀里了!   韩小满现在还保持着清醒,甚至试探起来自己,如此女人,当真叫人喜欢,可惜,也不得不防备。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影响端木家族大军的。   呵呵,我想你留下来?你是我什么人我要想你留下来?我脑子坏了跟你牵扯不清的?我跟你迟早对上,你我各自心知明睹的,还猪鼻子插大蒜,装什么大象啊?   呕!呕!呕!   你妹的,自己怀孕以来,就没有吐过几次,今天竟然被你刺激的再次吐了起来。   别真的伤了宝宝了吧?韩小满顿时脸色有些惊慌起来,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捂在了肚子上。   “你,你怀孕了?”   端木靖忽然间见到韩小满如此呕吐,顿时将手搭在了韩小满的手腕上,端木靖这样骨灰级别的习武之人,探查女子怀孕,简直易如反掌。   韩小满这下也不吐了,直愣愣的盯着给自己搭脉的端木靖,想着,暴露自己怀孕给端木靖知道,是利是弊?   “哈哈哈,鲁中,快去回禀老夫人,本将军有子嗣了,永琰有弟弟了,再去给临汾韩府给柏夫人报喜!”   “是,将军!”鲁中带着几个人在看不见的地方,吼叫答应,瞬间离去!   韩小满顿时如遭雷击,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是他傻了还是自己傻了?有这么高兴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么?   啊呸!不对,他是自己什么人,自己要给他戴绿帽子啊?   可照着他这么来,两府的人,不都认定自己的孩子是他的孩子了么?玉清若是听到此事该如何?   端木靖身为几十万大军统帅,脑子利索的很,会傻了的认一个不是自己孩子为子嗣?   他所图何为?古代人对子嗣血统看的比什么都重,他不可能例外,可偏偏他如此反常,想干什么?   他要想造反的话,简直是分分钟的事,还用得着如此对待自己?   “傻了?呵呵,我们谈谈吧,你肚子里面的孩子,算我的,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端木靖一改之前的魅惑之风,满眼都是精明的算计,甚至连圈住韩小满的双手,也瞬间松开了。   暧昧的气氛瞬间瓦解。   韩小满差点气笑了!天底下还真有这么不要脸的,自以为是的人哪!长见识了!   “将军,这是我的孩子,你知道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能告诉我,你这么做想要什么吗?是不是遇上了为难的事?”   韩小满不得不收敛自己的一切情绪,放低了姿态,知心姐姐一样的关怀着眼前的男人。   端木靖再次变了脸色,忽然间没了之前的喜悦,满脸悲痛起来。   “我娘从嫁给我们端木家开始,就不断承受着家中噩耗传来。我祖父们,我叔叔伯伯们,我爹,我大哥二哥,还有那么多的族兄弟,一个个的死讯传来,让我娘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却耗尽了心血,如今她的日子不多了。   娘唯一的要求,是希望我的孩子,再也不要继承端木家的祖训,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跟普通人一样,繁衍子嗣,将端木家的血脉传承下去。   我只有一个儿子,永琰,永琰如今已经有了端木家的血性,将来必定要继承祖训的。   我答应了娘,会再生一个孩子,达成娘的愿望,希望如此,娘能好起来吧!”   韩小满随着端木靖的低沉陈述,眼前仿佛看到了端木家女人在一次次的噩耗打击中绝望着!   端木一族大义的祖训之下,是男人的牺牲,更是女人永无止境的绝望!端木一族百多年来,谨守着这个近乎残忍的祖训,任凭家族凋零成如今这样,也初心不该。   心中酸涩的疼痛,很想尽自己的力量,帮助他,帮助他那绝望的母亲。   可不能用自己的孩子,用自己的名誉去帮助。好在自己手里还有灵芝,还能用这个救活他的母亲,试着谈谈看?   “不要悲观,你娘的身体,一定还有希望,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会答应将临汾跟泽州给我吗?”   这一刻,韩小满忍不住的心疼眼前的男人,一个如此风华绝代的男子,不贪图享受,全心全意继承家族百年祖训,甘愿流血牺牲守护中原百姓,便是之前他对自己无状,也情有可原,他终归是不舍亲娘啊!   “知道,你手里有两颗仙药,太子吃了一颗之后,要死的人也治好了,老皇上吃了一颗,据说枯木逢春了!”   端木靖何曾没有想过韩小满手里的药?在查出来这样消息的时候,难免心动的。   但听到胡大夫说的,心病还须心药医,自己就明白了,纵然自己给娘找到了仙药,娘也依旧绝望于自己,绝望于端木家族,除非自己另外有孩子,达成娘的愿望。   至于韩小满手里的那两颗仙药,自己就不打它的主意了,韩小满身为一个女子,举兵造反,本就困难重重,自己过来的本意是要救她的,如何还能给她添增困难?   “你都知道?这样吧,那两颗药,我给你娘吃一颗,效果你不必担心,太子跟老皇上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没有显著效果,老皇上如何能答应我的无理要求,甚至还不敢派兵围剿我的?”   韩小满吃了一惊,自己的底细,究竟被端木靖查到了多少?   电石火光之间,韩小满没提灵芝的事,索性卖给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拿自己准备给皇上的药,给他一颗救她娘去!   其实真正算起来,自己手里有一颗,也足以拖皇上两年时间,便是给皇上两颗,最多也只能拖两年时间,所有,给端木靖一颗,稳赚不亏的。   “你心疼我吗?心疼我娘吗?你这么善良,要怎么夺得天下?小满?”   端木靖被韩小满关心的这一刻,忽然间感到心酸,自以为强大无比的自己,在小满的面前,也还是可怜的。   可,自己竟然喜欢她这样心疼自己?难道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无畏,那么强大?自己潜意识里,也想要人心疼?   端木靖破天荒的在这一刻露出脆弱,再一次的圈起来韩小满,将头轻轻的搁在韩小满的肩上,眼里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   纵然有仙药又如何?娘是绝望啊!   ☆、239 备胎   韩小满浑身一震,很想震开再次冒犯自己的端木靖,然撇到他眼角的一滴泪珠,韩小满还是选择忍了下来,当做借他一次肩膀吧!   “小满,答应我吧,让我娘即便是走,也走的安心吧!我娘是心病,再好的药,对她也没有用!”   端木靖轻轻拥抱着韩小满,用沙哑悲痛的声音,脆弱的祈求着韩小满似的。   “你?你可以再娶一个女子,生一个属于你自己的真正的孩子,继承你们家族的血脉?”   韩小满僵硬着,建议如此脆弱的端木靖。   “我已经在你们这找了一遍,没有合适的!”端木靖心情好了一些,终于将搁在韩小满肩膀上的头抬了起来,能正常跟韩小满交谈了。   韩小满听到这句话,满头黑线,白瞎自己刚刚可怜他了,特么的,搞了半天,自己却是人家的备胎!人家在挑选之后,没合适的才想到自己的,卧槽!   “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我们两府就有很多朴实貌美的姑娘,以你的容貌,吸引一个少女,应该是很简单的事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你跟我说说,我发动我的人,帮你好好找找?”   韩小满见端木靖有所收敛,顿时不着痕迹的拍起来马屁,同时尽量淡化跟他的暧昧。   此时此刻,就当自己在帮他找对象吧!   特么的要是自家有姐妹女儿什么的,也绝不会嫁给你这样的男人,一心只想北方御敌,只将女子当成你的生育工具,给你端木家养儿育女,还得被你们端木一族出族,另外谋生,傻了才愿意做你的女人呢!   长得好看有个屁用,你对女人无心无情的,还要女人对你一心一意,给你养育儿女,你自己说说,哪个正常女人愿意跟着你这样的男人?   若是真愿意的,必定是皇上安排的内应,或者对你几十万大军有所图谋的,或者便是不正经的女子。   要不然端木将军你凑合着?反正你跟她各取所需?如此还不会祸害一个好女人?   可惜,韩小满也只敢在心里腹诽对方,半点不敢表露出来,还得拍着对方的马屁!   “诶,你没有回来之前,我是在你们两府到处看看的,本想找一个当地本分的,可惜!”   端木靖想着应该如何措辞,如今只要将韩小满劝服,让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成为自己的孩子,就可以了,其余条件可以商量,自己一定有韩小满需要的,这点,她韩小满也应该清楚。   这个天下谁坐那个位置,都绕不开自己,除非她不想得天下!若是她不想得天下,那只能说,她跟她的部下,将都是死路一条,没有任何帝王能容得下这么一股造反势力!   “可惜什么?是不是觉得长得不好看,还是觉得对方家庭条件差了?”   韩小满硬着头皮,积极热情的给对方当红娘,只要他不打自己主意就好!   “可惜,我想来想去,还是你最符合我的条件,当时我正好知道你已经跟柳玉清分道扬镳了!   我的子嗣便是出族,也绝不能是庸俗之辈,将来他要另外开创一个世家,其母亲的条件就一定要好。   首先要识字,其次本性善良,长得也的好看,眼光更要开阔,跟个小女人一样的,只着眼后宅的,自然不成。   最要紧的,还是对方不能喜欢上我,更不能离不开我,最不能的便是不能对我的军权,有所奢望,因为我将来的一切,必定是让永琰承袭的。   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这样的女子,才符合我的要求。   小满,我们好好谈谈,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可以说,只要有我的帮助,这个天下,一定会是你的!”   端木靖的这番话,差点刺激的韩小满喷他一脸的血!   听听,这叫什么话?对方不能喜欢他,不能离不开他,不能对他有所图谋,可还得脑子进水的为他生个儿子,带着他的儿子出族,另外开创一个世家?   对照这个条件,是个正常女人,都看不上他!   除非花钱赎一个没开苞的妓女!古代的妓女,其实还是有职业道德的,谁花钱赎了她,生死就听人家的安排!到时候随你端木靖怎么安排她的人生。   现在的名妓,文化水平不要太高,只要你肯花钱,人家名妓一准!怎么说你这样的男子,对女人的吸引力还是强大的?   韩小满在脑海里翻腾了半天,想找一个婉转的意思,提醒他一下,可以出去找妓女,实在没钱,自己可以给他出钱的。   可韩小满最终还是怂了的没敢提,就怕对方觉得自己在侮辱他的人格,其实他这样的要求,特么的有人格的女人,谁都不会答应他的。除非脑子进水。   “其实你选择我,本身就考虑不够全面,你想想,我是干什么的?造反啊!我现在恨不得天下兵权,全在我手,你想,你还能将我肚子里面的孩子算你的么?   万一我带着孩子去北方找你,耍点阴谋诡计的,让我的孩子,挤掉了你儿子永琰的位置,你岂不是给你自己挖了大坑?给永琰也挖了大坑?”   为了打消眼前这危险男人的想法,韩小满豁出去的给对方分析起来,其实这么分析,真的隐含风险的。   自己跟端木靖将来必将对上,这是大家心知明睹的事,不过不挑开的话,谁都可以装死的,闲置这个问题,一单挑明了,便是逼的人去面对啊!   “呵呵,原本我想跟你生一个孩子的时候,这个问题,我真的好好考虑过,如果是我跟你生了孩子,我相信你真的会这么做。   不过,我也有我的对策,你绝不可能得逞,还得配合我,按照我的要求,将我们的孩子,另外培养成一个世家子弟。   他不仅仅不能承袭我的位置,连你的位置,他也不能承袭,只能抛弃你我关系,去隐姓埋名的另外开创一个家族。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你我都明白,孩子是谁的,甚至你我身边的人,也明白,孩子不是我的。   但是,只要我娘相信孩子是我的,就足够了!就冲着这点,我可以帮你得到这个天下?”   端木靖自信满满,侃侃而谈!他多年大权在握,早已习惯了掌握天下大局,韩小满她,抗拒不了自己给的巨大诱惑!   除非她,并不想君临天下!   韩小满这一刻,很想撬开他脑袋,脑子到底进了多少水,让他这么自以为是?   自己答应过玉清,就跟他生一个孩子,不论男女,都将继承韩家,继承将来自己的天下,他端木靖凭什么,将自己唯一的孩子,算他头上去?难道他还真想让自己的孩子姓着他的端木姓,给他另外开创一个家族去?   “我问你,假如我答应你,你是不是要求真的将这个孩子,撇开你我的关系,去另外开创一个端木家族?而这明明不是你们端木家的血脉?”   韩小满两眼已经发冷,只要他敢这么想,自己就敢真的对他使用各种阴谋诡计,铲除他,铲除他的一切势力,哪怕自己现在委曲求全!   “我觉得,最好是这样,尽管不是我的血脉,但继承了我的姓氏,那就是我的孩子。   你不用这么看我,你肚子里面,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孩子,从两个孩子强劲的血气看来,应该是两个男孩。   如此,我们两人一人一个,各取所需!难道你想你的两个儿子,将来为了帝王之位,手足相残?   你以为你悉心教导,他们就不会手足相残了?跟随他们的部下,谁不想获得更大的权势?   还有你独特的身世,你若是只有一个儿子,跟着你姓韩,继承你的天下,也就罢了,可你现在有两个儿子,那么,呼延庭那几个老家伙,必定会逼你让另外一个儿子姓元,继承你外祖一族的姓氏。   你说,到时候,你是让姓元的儿子继承你的天下?还是让姓韩的儿子继承你的天下?”   端木靖看向已经呆滞的韩小满,继续抽丝剥茧的,给她一天天的分析,如同当时韩小满给谢文端那样分析一样,容不得她半点躲避。   “小心!”   韩小满终于被端木靖毫不留情的分析,打击的晕倒了过去!晕倒之前,唯一的念头,为什么会是两个孩子?   端木靖无情算计韩小满的时候,还带着胜利者的得意,可但看到韩小满撑不住的倒下去的时候,心,毫无预兆,刺痛了!   一手环抱韩小满,一手查看韩小满的脉搏,还好,两个孩子好好的,韩小满也好好的,只是一时刺激过度而已。   端木靖想了想,瞬间出手将韩小满点穴,索性让她好好的睡一觉。   “走,回宁阳嵩山!”   鲁中最先通知的是端木老夫人,当端木老夫人得知儿子已经有了孩子,孩子的母亲还是韩小满的时候,半信半疑,但内心深处也带着浓浓的期望。   “这是真的么?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之前靖儿没有告诉我的?”老夫人盯着鲁中询问。   “老夫人,你先将药喝了,一会将军回来,一定会告诉你的!”鲁中哪晓得应该怎么解释?   说实话,主子对韩小满好,自己是知道的,可主子什么时候跟韩小满有了孩子,自己真不知道!让自己怎么说?   据自己所知,韩小满跟柳玉清分道扬镳之后,应该没有什么男人的,但也说不定,出入她身边的年轻优秀男人,多的是,如果说主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也出现过,这个,自己真没有把握,主子的事,谁敢质疑?   主子说是,那就一定是!主子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   “你把你知道的,先告诉我?快点?”   端木老夫人端起来药,痛快喝了之后,急忙继续追问鲁中。眼里慢慢的是焦急跟期待。   “老夫人,将军很快就会回来,末将还要将这个喜讯通知临汾韩府,老夫人,末将告退!”   鲁中如何招架得住老夫人的殷切希望?赶紧的走吧?正好还有任务在身呢!   永琰跟胡大夫跟着追了出来,也想问问究竟,然鲁中打死也不敢胡乱揣测主子的用意。还是那么应对,一切等将军回来再说。   柏立屏见到鲁中,得知女儿怀孕的消息,顿时喜出望外,可再听说孩子是将军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滞了!连鲁中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小满怎么会有了将军的孩子?那玉清呢?不是说好了将来会在一起的吗?玉清现在并没有辜负小满,若是玉清得知小满辜负了他,他该怎么办?   “快,去请姚大夫,不,去找金大夫,快去!还有你,快将小满的院子,重新收拾好,什么带味道的东西,都撤了!   还有,快去准备养胎的药,万一小满回来就要用的,还有,立屏,我们应该告诉呼延丞相他们一声吧?以后别什么事都让小满干,连过年都不能好好过的,眼下孩子才上最要紧的!”   韩小满外祖母在柏立屏还真呆滞的时候,就反应过来,立即做出相应的准备。   小满有孩子了!这是大喜事!大喜事啊!   立屏这个孩子嫁给小满爹这么多年,也只有小满一个孩子,幸亏小满爹不嫌弃,一直没有纳妾,也没有休妻再娶,便是这一次不得不分开,小满爹,也没有休妻再娶。   韩家的子嗣,珍贵的只有小满一个,现如今,小满终于能将韩家开枝散叶了,如何不是大喜事?   兴奋过度的外祖母,当即对呼延庭等人严重不满起来,小满怀了孩子,竟然还让小满忙的不能回家过年,要是孩子有个什么,这可是大事!   当呼延庭得到临汾传来的消息时候,顿时喜出望外!主子有后了!有后了!   管他什么人的后,肯定是主子的,端木靖跟主子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呼延庭暂时没有时间理会,现在最为要紧的,是主子肚子里面的孩子!   “走走,这边统统交给谢文端,我们几个老的全都回去,这可是我们大同的大喜事,先回去看看主子,然后再说别的!”   至于别的是什么,几个老的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   自然是主子的后宫了!如今主子都有了子嗣,自然应该充实后宫,得有专门的男妃伺候主子才是!   还有,主子现在在世人眼里,还是单身,单身的情况下生下孩子,孩子的身份,自然低了很多,若是有了名正言顺的妃子,给主子的孩子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这个孩子,将来才能堂堂正正的继承他该有的一切。   至于端木靖?   他若是自甘为妃,那就正好,主子有了端木靖的几十万大军,问鼎天下,如探囊取物!   等得了天下之后,端木靖正好安心在后宫伺候主子,那几十万大军的痼疾,将不攻自破!   呼延庭,中元,古道,钱大家,陈守,五个老的喜不自胜,各个运功直线狂奔赶往临汾。见主子,商讨大事!   临汾韩小满的府邸,整个都沸腾了,然韩小满此时却依旧安睡在端木靖的怀里。   端木靖横抱着韩小满,小心的穿过狭窄的洞穴通道,进入宁阳嵩山下面的峡谷,这里经过鲁中等人的收拾,早已有了可以住人的窑洞,木屋。   端木靖轻柔的将韩小满抱进自己的木屋,脱下韩小满的鞋子,随即想到什么似得,当即回头喝退过来的所有人。   “全部都下去,给我准备一盆温水,就放在外面,从现在起,谁也不许进来,永琰,你带人去临汾韩府,将你外祖母接过来!”   端木靖抱着韩小满一进峡谷的时候,就惊动了峡谷内的所有人,包括永琰胡大夫老夫人。   老夫人甚至在听到儿子抱着韩小满回来的时候,忽然间打了鸡血一样,能下床了!   “老夫人,您慢点慢点,我扶你!”胡大夫现在可是老夫人的专用大夫,本来老夫人在耗尽心血后,有油尽灯枯的感觉。   幸亏将军许诺了老夫人,再生一个孩子,也幸亏这段时间里,自己不断的给她调养身体,尽管老夫人依旧油尽灯枯,但还有一线生机,那就是老夫人的执念。   如今老夫人忽然听闻将军抱着韩小满回来,而之前鲁中已经回来回禀韩小满已经有了将军孩子的消息,这么一刻,胡大夫,感觉到了老夫人的生机。   果然,心病还须心药医!   “带我去,你从现在起,不能跟将军说话,你陪着我,亲自去给韩小满把脉看看?”   老夫人也不是老糊涂,对自家血脉的事,自然格外慎重。   之前儿子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跟韩小满的事?为什么忽然间就有了孩子?这才隔了多长时间?   端木拉夫人严重怀疑自己儿子为了哄自己好好吃药,为了安抚自己,跟韩小满合伙善意欺骗自己,是以自己一定要让胡大夫好好把脉确定!   若果韩小满真的有了孩子,那自己就相信!   老夫人绝不会想到,他的儿子为了她这个母亲,会连旁人的血脉,也当成是他端木家的血脉!   ☆、240 演戏   当胡大夫扶着颤颤巍巍的老夫人到了端木靖木屋外面的时候,却发觉木屋的门是关着的。   “老夫人,胡大夫,将军有令,不许任何人进去!”   被端木靖撵出来的随从校尉,李维里小心的跟老夫人解释一下,怕自己没能执行将军的命令,得军法从事!   “让开!”老夫人这个时候管你什么军法不军方的,孙子才是第一位的!   李维里粗壮的汉子,哪敢真的阻拦,颤颤巍巍的老夫人?只得哭丧着脸,装死的低着头,就当没看见吧!   这么多人在外面守着,谁有本事的去阻拦一下看看?但愿将军能看在老夫人的面上,看在有喜事的份上,别军法从事了?   此时的端木靖早已褪去了自己的外衣,换上了举家请便衣服,哪怕还是寒春,但端木靖因为武功高深,也只是穿了一件单衣长衫而已。   此时的他,已经将韩小满的外套脱了,将她整个人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盖上了自己盖的棉被,露出来的脸,端木靖正细细的,轻柔的擦着,尤其是嘴唇,吐过的,更是要给她擦洗干净。   端木老夫人迫不及待推门进来的这一刻,看到的正是自己的儿子,满是小心的给韩小满擦着脸面甚至嘴唇。眼里的认真跟情意,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即便是永琰的母亲,自己的这个儿子也不曾如此看过。   难道是真的?   “娘?你怎么起来了?胡大夫,我娘能起来了?”端木靖忽然间见到母亲闯入,有些惊诧,母亲的身体,自己是知道的,真的是油尽灯枯。   若非自己答应她的要求,真怕娘连这个年都撑不下去,幸亏有了这样的期盼,娘才有了执念,有了活下去的*。   可便是这样,这段时间里,娘也只能虚弱的躺靠在床上的啊?难道真的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娘才得知自己有了孩子,身体就好了这么多?   “你现在起,不许说话,胡大夫,你,不许看他,给我上前搭脉!”   端木老夫人在这个时候,容不得一点点的欺骗,一定要亲自证实,亲自证实了,自己才能真的高兴起来。   “是,娘!胡大夫,你轻点,小满前面吐了,才睡了一会!”   端木靖恭恭敬敬答应了娘一声之后,低头轻轻嘱咐胡大夫,甚至还细心的拿出来自己的手帕,覆盖在了韩小满外侧的手腕上,简直跟体贴的丈夫一样一样。   胡大夫这个时候,内心是忐忑不安的,真心没有把握,韩小满这个样子,是真的跟主子有了孩子,还是主子将韩小满虏了过来?   自己真没有听说过主子跟韩小满有这层关系啊!   胡大夫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给韩小满搭脉,没曾想,刚刚搭上去,胡大夫就浑身一震,肯定是滑脉。   再细细体会下来,更是惊奇不已,韩小满怀的竟然是双胎?如果真的是主子的话,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看主子如此在意韩小满的表情,难道真的是真的?   端木靖稳稳的坐在韩小满的床头,一会看看自己娘,一会看看熟睡的韩小满。   没有想到,自己遇上了韩小满,就将自己原本的打算,一改再改。   原本是打算跟韩小满来个露水姻缘,好聚好散,自己只要孩子,还能支持她造反,自己以为肯定是能成的。   谁知道韩小满不仅仅不为自己所惑,反而暴露出来怀孕的事实,如此,自己只能跟着改变策略。   不必来什么露水姻缘,直接要她一个儿子,以她身世的复杂性,她有两个儿子,反而是个害,不如跟自己一人一个。   谁知道当自己分析给她听之后,竟然生生刺激的晕倒了她。   原以为她是跟自己一样,有坚强的意志,宽阔的胸怀,果断的取舍,毕竟她从造反开始,表现极为出色,比起庆武的任何造反势力,都极为出色,如此女人,绝对胜过天下无数男子。   这样的女子,绝不会拘泥于此等后宅之事,谁知道,韩小满会在自己分析之下,刺激晕倒?   端木靖不得不承认,那一刻,自己又改变了主意。   自己要坐实跟她之间的关系,她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她要的江山,自己给她,自己要做她的男人,哪怕是名誉上的。   如此,每当自己从北方回来的时候,还有一个家,有属于自己的女人跟孩子,便是将来自己捐躯了,也有女人会心疼自己。   现在自己要做的,便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自己的,等她醒来,一切便已经成了定论。   相信呼延庭那些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的,相信小满醒来之后,也明白自己为她分析的那些,全是不可避免的,她唯有依赖自己,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她要的的天下,自己才能给她!   两个儿子,先给她带着,等两个儿子三岁的时候,选择一个隐姓埋名,开创自己的另外一只端木家族,而留下的,则继承小满的江山。   如此,天下至少太平五十年,如此,小满的两个儿子,才能都好好的,不会发生残酷的手足相残的严重后果。   两个儿子互相残杀,对于所有帝王来说,虽然心痛,但却都能承受,但小满不行,她看似坚强的性格,宽阔胸怀,却承受不了如此残忍事实。   小满,等你醒来,接受我的提议吧,为了我娘,为了你,也为了我心里的那一点点的不忍。   我端木靖对任何女人,从没不忍过,哪怕永琰的娘死的时候,也不曾不忍过,可对你,却难得的不忍了!   胡大夫再三斟酌确认之后,这才喜出望外的对老夫人回禀起来。   “老夫人,是喜脉,还是双胎,以其强势血气看来,两个男孩的可能性极高!”   端木老夫人顿时不颤抖了,瞬间精神抖擞起来,甚至忍不住的伸出双手,在盖着被子的韩小满肚子的部位,轻轻摩挲起来,只是双眼,忍不住的流出了热乎乎的眼泪。   胡大夫急忙别过去,不敢看这一幕,忍不住的跟着心酸不已。   若这真的是将军的两个儿子,多好!多好啊!   将军他,一生为国为民,无论承受多少噩耗,从没退缩过,哪怕端木一族凋零如斯,也不曾后悔!   可所有部下,谁不心疼将军?连个知冷知热的女人都没有,难得将军破天荒的对韩小满如此喜欢,但愿韩小满不负将军!   “胡大夫,去给你们主子熬汤,娘,我送你回去,让小满好好睡会。”端木靖说话的语气,格外的轻柔。   “好,好,胡大夫,你快去熬汤,我也走,也走!”端木老夫人瞬间精神的都可以自己走路,端木靖急忙上前搀扶起来。   安顿好精神亢奋的母亲,端木靖这才有功夫,面对自己的儿子。   “等你一拳之力到达两千斤之后,你就跟着我去北方,将来那边,就交给你了!   至于韩小满,你跟她本就有师徒之情,现在,你就当她是你的母亲吧?她肚子里面的两个孩子,不是我的,但从今天起,就是我的,也就是你的弟弟。   你的两个弟弟,其中一个将会隐姓埋名,在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开创端木家族的另一个世家,没有御敌于外的祖训,只是普通世家。这是你祖母的心愿。   另外一个弟弟,将会继承你母亲的江山,而你长大以后,要帮你的弟弟,在属于我们端木一族的北方,守护好这个江山,让中原的百姓,安居乐业!”   “是,爹!可,那弟弟的亲爹,是谁呢?”永琰坚定答应了爹的要求,但同时还是忍不住的好奇起来。   永琰从小失去娘,没有爹在身边,管理后宅的爹的小妾,在自己不懂事的时候,故意的养废自己,甚至加害自己。   一直到去年遇上了师傅,自己才陡然间清醒过来!师傅教导自己的那段时间,自己不是没有想过,要是有这样的一个娘,陪着自己就好了。   本以为那就是自己心里深处闪过的一点点念想,没想到,今天,爹就做到了!只是师傅她愿意做自己的母亲吗?那个孩子的亲爹,他是谁,他会愿意吗?   “这件事你不需要担心,爹会让这件事成为定局!”端木靖自信满满。   当夜幕降临,韩小满终于悠悠醒来的时候,却差点蹦起来!   “别乱动,小心孩子!你呀,到底还是第一次怀孕,有了孩子也不知道,今天多吓人?以后那些操劳的事,都扔给你的臣子,不然要他们干什么?   过几天,我还要回到北方,不能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你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能如此鲁莽,更不能乱跟人动手打斗,懂了么?”   嘎吱   就在端木靖坐在床上,禁锢着韩小满如此极尽温柔时候,木屋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呼延庭古道等人入眼的便是,自己的主子跟端木靖睡在了一张床上,端木靖正搂抱着主子,护着主子的肚子。   原来刚刚听到端木靖的那番话,真的是在跟主子说的?主子真的跟端木靖有了孩子?   “呼延丞相,你们都来了?你们先稍等片刻,小满才醒来,让她清醒一会在出去见你们?”   韩小满脑中一空白,心里已经明白,这一切,都是端木靖对自己的算计,让自己百口莫辩的算计!   自己为什么会昏睡这么长时间?天色已黑,以自己的功力,会因为一阵小小眩晕,一直昏睡到现在么?   为了算计自己的儿子,他端木靖,竟然用起来后宅女人用的招数,让自己跟他在这么多人面前,确定关系?   即便此时自己蹦起来,怒对于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撇不开关系,更何况,此人一边对自己做出如此温柔行为,一边强势的禁锢了自己。   端木靖,你真的是好算计!   你以为我是这个世上的女人?对名誉在乎如命?你错了!   你既然能演戏,我这个现代编剧,便陪着你演,戏中你是霸道男主角,我是娇蛮女一号。   但是,戏外,你一定是我的敌人!一定!我们走着瞧!   我韩小满不仅要庆武的江山,也一定要你的几十万大军,即便要不了,我也一定想方设法,瓦解了他们!   天下,必定是我韩小满的天下!而你,总有一天,生死则由我定论!   “我,你?”等呼延庭柏立屏等人,瞬间退开,韩小满这才如在戏中那样,露出满脸的不解,带着微微的愤怒!   “别生气,别生气,乖乖的,都听我的,以后就不用那么操心了,一切都有我!   你我都有从前,但你我现在都是单身,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不能在单身的情况下出生。   有我这个父亲,他们将来的地位,才不会太低,也不会被人诟病!将来我们一起教养他们,绝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争夺什么,好么?”   端木靖依旧强力禁锢韩小满,但眼里的温柔,几乎滴水。   “你,想入赘于我?”韩小满笑了!笑的有些妖娆!   端木靖,全天下的人,都当你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当你是维护天下大义的神一样,如果你敢入赘,从此,你将从远端跌落尘埃。   不仅仅是你,包括你的端木一族,都将成为天下笑谈!   你,端木靖,敢入赘么?   “你呀,太坏,一点也不乖,给我一段时间,等永琰能独立在北方,等我们的儿子,能继承你的天下,我带着你,到你打下来的天下到处去看看?”   怎么可能?我端木一族何时堕落到入赘的地步?   整个天下,我端木一族不屑而已,如果想要,这个天下何时都是我端木一族的天下!   入赘?怎么可能?韩小满倒是真的恢复了,都开始算计自己了!   这样也好,夫妻之间,有些小算计,才不会乏味!   端木靖饶有兴趣的盯着有些妖娆的韩小满,带着不曾有过的小小兴奋。好比有种猫捉老鼠的趣味。   “让我起来,我娘他们都来了!我们两人的事,随后再商量!”   韩小满不冷不热,推开挤在床外沿的端木靖,端木靖见韩小满默许了自己对她名誉的算计,也识时务的让开禁锢她的双手,给她起来。   “别弯腰,我帮你穿鞋子!”   端木靖在韩小满起来后,也跟着起来,在看到韩小满要穿鞋子的时候,急忙按住她,再次强势的给她穿起来绣花鞋。   韩小满看着自己赤白的双脚,忍不住嗤笑,端木靖,你以为看到我的双脚,我就认命了?   你既然想演戏,我自当奉陪!在现代,别说露出双脚,便是露出大腿又如何?我们看谁算计得过谁?   “别,你让开,我自己穿!你出去,出去!”韩小满赤白着双脚,胡乱的踹着他,浑然不管如此,会对一个古代男人造成多大的诱惑!   韩小满冷眼看着端木靖忽然僵硬的身躯,心里盘算着,等自己离开这里,回到自己家中,再敷衍他几天。   他自己不是说,几天之后就会离开这里去北方的么?   然后利用这几天,给他选个临汾的妓女,等妓女有了他的孩子之后,自己在好好跟他谈合作!哼!   到时候,我要你满脸愧疚于我,也要你面对你自己真正的骨肉!别总是盯着别人的孩子!   即便我有两个孩子又如何?   将来的天下格局,我还没有设定好,谁说大同王朝,是哪一家人的天下?就不能是天下人的天下?   我韩小满要的不是自己家族成为至高无上的皇族,我韩小满要的是,整个天下的物质文明,精神文明,高度发展,人类文明大步前进。   也许我可以设定出君主立宪制的法治社会?   君主立宪制,现在实行起来虽然太过超前,但自己相信,以自己几十年的努力,潜移默化之下,君主立宪,并非不可能!   自己不相信他端木祖训会代代传承下去,自然也不会自大的认定自己的后人,各个都是心怀天下,具备君王谋略的。   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封建王朝,万年不朽的!一旦被人推翻,后来者血洗全族,在所难免!   与其有朝一日,发生这样的后果,不如在建立大同王朝的时候,就向君主立宪制方向发展。   如此,庞大的国家运转,也绝不会系在一个人身上。而自己的后人,发生这样的可能性,也大大降低。更不会让自己的后人,太过操劳。   自己会设立内阁,内阁成员五到七名,内阁将会成为处理全国政事的权利中心,内阁的成员,暂时还是由君王认命。   一旦君王认命内阁成员之后,就不能干涉内阁的政务处理,当然,所有政务处理,绝对会有律法进行约束。更有下面的六部进行监督。   不符合国情的,六部在意志一致的情况下,可以全盘否定内阁的决定。当然,六部成员的任命,则由内阁成员各自推选,君主从中择优录用。   律法的执行,不仅仅有在明处的都察院,还有在暗处的统知司。明处的都察院,给内阁领导,但暗处的统知司,则由君王全权掌握。   至于,军队,暂时由内阁跟君王共同调度。   只能先如此吧,后面等天下定下来,自己再慢慢修改。   自己如此年轻,武功也远远高于常人,应该来说,寿命会很长,有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可以将这个天下,治理形成稳定有效的国家机器。   君王跟臣子之间,互相制约,互相监督,形成相对的平衡!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天下百姓!   ☆、241 不情之请   几十年下来,一旦天下百姓,都不再愚昧无知,而是掌握了一定的知识,掌握了一定的技能,还有跟得上时代的见识,那么,这个天下,就不可能被极少数人玩弄鼓掌,因为天下百姓,会监督所有上位人!   自己的后代,既然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自己也只能改了从前想好的打算,那么将来,皇家子嗣上面,自己还是要做有利于国家,有利于百姓的硬性规定的。   不然皇家子嗣太多,如庆武这样,动辄几百的皇家子嗣,对国家对百姓来说,都会是一种甩不掉的包袱!   至于如何规定,暂时放后面,先应付眼前危险的男人吧!   端木靖一半享受着如此难得情趣,一半克制着内心忽然涌上来的躁动,僵硬着身躯,蹲在地上,手持不安分的赤白玉足,终于费劲的将一双绣花鞋穿上。   “小心点,慢点走,等我扶你?”   韩小满理都不理后面跟过来的人,恨不得飞出去!既然他喜欢玩娇蛮女友的调调,那就陪他玩这个调调,反正这几天自己有空陪他玩。   呼延庭等人看到主子脸色不善的飞跑出来,而端木靖却是一边追出来,一边不断的喊着小心点,慢点什么的。   没有想到端木靖会对主子如此上心?如果是这样,主子的天下,简直是稳若泰山!   但是唯独有一个问题,主子跟端木靖之间,谁娶谁嫁?   主子既然身为天下之主,绝不可能出嫁,只能是纳夫,难道端木靖愿意做主子的皇后?   若是他不愿意如何?若是他要主子冠上端木家族的姓如何?   不,绝不可能!   眼下,主子的纳夫,迫在眉睫!回去之后,就赶在端木靖提出来这种不可能答应的要求之前,先给主子纳几个后宫,堵死他的嘴!   他端木靖最大的得益,只能是嫁给主子为后,这是大同王朝的底线!主子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是主子的长子,最好冠上元姓,再由这个孩子继承大同江山。   至于韩家的姓氏,则由主子的下一个孩子继承。想来韩承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端木靖还真没有算错,以呼延庭为首的这一辈的老人,心里都希望主子的孩子,最先冠上元姓,圆了他们守护多年的梦想。   “全都回去!”   韩小满错过呼延庭等人,谁也不看,连自己的娘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依旧脸色不善的直接走人!   呼延庭等几个老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欣喜很多,不安也有,更多的还是谋算。   柏立屏看着这里这么多人,即便想问问女儿,也不方便开口,索性陪着女儿先回家再说。   “鲁中,立即传信回去,让申公乙带两万人过来,保护小主子!”   端木靖追上了韩小满,同时大声吩咐边上的鲁中,如此重大决定。   这两万人过来,端木靖不仅仅要震慑算计自己的韩小满,暗示她不可能逃开自己的手掌心。   同时也想用自己的两万人,同化韩小满的兵卫。自己的人,对自己的追随信念,自己绝对相信,那是死都不会动摇的。   将自己的人撒进韩小满的人里,不出多久,韩小满的兵,最后都会成为自己的兵。   如此,韩小满便是有再多的算计,也无济于事,最终不得不嫁给自己,给自己养育儿子!   她喜欢做帝王,那就给她做,朝中内务如何,自己可以随便她高兴,但是天下的军事,她就不必管了,自己将全权掌握。   没了军权的韩小满,如果折断翅膀的鹰,无论如何,也飞不出自己给她的天空。   还有一点便是,将自己的两万人放到这里,粮草自然由韩小满承担了!也算是为自己减负了!   如今北方稳定,戍守兵力其实不必这么多,但即便是这样,自己也绝不可能自己作死的消减自己的兵力!   粮草的问题,先让韩小满帮着解决两万人,其余的,自己对身后的州府,也不必客气了!   “小满,你慢点,小心孩子!呼延丞相,保护好你们主子,否则我唯你们是问!小满,明天一早我就去看你,你今晚好好休息,我先照顾一下我娘!”   端木靖一路追着将飞跑出去的韩小满送到了嵩山寺附近,这才对着呼延庭满脸威严的吩咐了一句。   这一句的吩咐,便是让呼延庭这些人都明白,自己可以给你们天下,也可以毁了你们想要的天下!   孰轻孰重,你们今晚回去好好想想,等我明天早上过去,相信你们应该商量出来结果了!   最好的结果,便是一切都听自己的!否则,你们便是飞蛾扑火!   韩小满听着端木靖的这番话,内心冷笑不已!如此的算计自己,真当自己毫无还击之力么?   “娘,我没有事,肚子里面的两个孩子是玉清的,端木靖的娘因为想要孩子,成了心病,端木靖这才算计上了我的孩子!   我白天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不是因为我不舒服睡的吗,而是被端木靖趁我不在意的时候,点穴造成的。   晚上,我会迟些回来,也可能会到明天白天才能回来,你跟外祖母他们说一声,都别等我了,我先去跟呼延丞相他们商量大事!”   韩小满一行人临夜飞跑至临汾境内的时候,才贴上娘的耳边,让娘先回去休息,也跟外祖母他们打声招呼。   至于今晚,相信所有人都不可能睡觉了!端木靖都恩威并用了,谁能无动于衷?   好,所有人都陪着端木靖好好算计一回,这一场的斗争,跟皇上的不同,老皇上的命根子被自己掐住了,而端木靖,却没有任何的短板在自己手上。   尽管他在乎他娘,但自己不能赌他对他母亲的在乎程度,更何况生一个儿子而已,他不一定非要用自己的孩子!是以,自己没有他的任何短板。   唯一能跟他周旋的,便是他现在对自己的趣味!   而自己唯一敢跟他周旋的理由,便是他对北方的至高无上的热情!   他,端木靖不需要儿女私情,也不需要家庭温馨,他要的是热血洒边疆,要的是俯视天下的孤傲!   他绝不会真喜欢上自己,也绝不敢真喜欢上自己,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任何的情感,都会消磨他钢铁般的意志,他是绝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这才是自己唯一敢跟他周旋的理由!   玉清,你相信我吗?相信我对你的心,对你的情吗?若是我跟他传出什么,你会相信我吗?   韩小满现在唯一庆幸的,便是自己在这之前,就事先跟玉清说了自己怀孕的事,否则,韩小满自己都没了太多的信心。   戌时的临汾府衙,戒备森严!   大同王朝的核心成员,除了在泽州全权负责的谢文端,其余人,能回来的几乎都回来了!   甚至巧的连李维平跟陆羽两人也回到了临汾!   金玉树跟姚大夫两人分别交错为韩小满搭脉,这是韩小满回来,所有人都期待的,韩小满对此,也没有异议。   曾经自己用内力探查出来子宫四周气息旺盛,才确定的怀孕的事,结果因为自己学艺不精,没有查看出来怀的是两个孩子。   说实话,韩小满对端木靖跟端木靖身边的胡大夫,还是心存质疑的,让自己身边的专业大夫,探查一下,也好。   毕竟下面的议题,都将围绕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   第一次韩小满对身在这个位置,感到的烦躁!   若是在平常百姓家,媳妇怀孕,必定全家欢喜,可惜自己身为大同之主,一旦怀孕,便是头等国家大事!   哪怕你不想当成国家大事都没办法,身边所有人,都将会围绕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做出各种谋划!   深深吸口气,韩小满劝慰着自己,老天爷为什么会给自己开天窗?若不能为这个贫瘠纷乱的天下,做点什么,平凡如自己,凭什么能穿越而来?   既然所有人都在谋划,那么,自己为何不能谋划?   自己不仅仅要谋划江山,更要谋划全家幸福的未来!   金玉树跟姚大夫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点点头之后,金玉树这才回禀韩小满跟呼延庭等人。   “回禀主子,确实是滑脉,应该两个孩子,有三个月了,只是男女性别,暂时还看不出来!但是按照血气的强势,两个男孩的可能性很大。”   金玉树中规中矩的回答,让在场的所有臣子,都无限欢喜,主子果然有后了!   “确实如此!”姚大夫跟着金玉树的回禀,也附和道。   “麻烦你了,姚大夫,这么晚了,还将你叫过来,辛苦你了!”韩小满朝着身边的姚大夫,微微歉意一笑,示意他可以先走了!   留下来的所有人,都是大同王朝的肱骨之臣,所有人对自己的孩子,有什么打算,今晚统统说个明白,不然如何对付来势汹汹的端木靖?   金玉树本来也想走的,但却被韩小满用眼神示意留了下来!   韩小满感觉到了,在场的年轻一辈,力量远远弱于老一辈,金玉树既然身为大同卫生司司长,也留下来吧,关键的时候,说不准也能说上话呢?   姚大夫满是复杂的看了韩小满一眼,躬身退下,曾经的这个爽朗少女,忽然间蜕变成了掌控天下的君王,让人忍不住的产生敬畏。   只是可惜,曾经她脸上那种简单的笑容,早已不见。   原本怀孕这样的事,该是全家欢喜的事,可她的脸上,没有半点欣喜,细看之下,还有些疲惫!   诶!幸亏自家再也不用在朝为官,不然整天的算计防范,说不准什么时候又落到祖辈的下场!   小满,老夫在心里祝愿你,好好照顾好你自己跟孩子吧!其余的,老夫,也只能望而兴叹了!   姚大夫走后,整个议事厅,好一阵窒息的沉默。   “在座的诸位,都是我们大同王朝的肱骨之臣,如今都知道了我身怀双胎,甚至很可能是两个儿子。   原本我不打算跟你们所有人说的,想等着孩子快要生的时候,再说不迟,毕竟现阶段我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好在我们已经站稳了两府,将来应该还能站稳一省之地,再将来,我们将会占领全天下。   只是端木靖的态度,想必你们也都看到了吧?现在你们都各抒己见吧!希望你们所有人,别忘记了我们建立大同王朝的初衷!”   韩小满见所有人都等着自己先说话,不得不开口,顺便暗示他们所有人,别逼迫自己什么!   “主子,现在最为迫在眉睫的便是纳妃,不然主子长子,次子的名分,在世人的眼里,就差了很多!最差也得纳个贵妾!   如果主子愿意,可以在我们大同选拔出来正夫,将来主子荣登大典,正夫便是皇后。   如果端木靖看中正夫的位置,我提议,安排我们几个人进入主子的后宫,牵制他的势力,不然我们大同,便成了他端木靖的天下!”   呼延庭慎重开口,但却没有说完他想说的话,留下的则交给了古道,陈守等人。   “主子,老臣有个不情之请,请主子将长子,承袭元姓,立为太子,将来继承主子的天下?”   陈守在呼延庭说完之后,站出来,将呼延庭没有说完的话,紧跟着说了出来。   “老臣也恳求主子,将长子继承元姓!老臣每每想到已故的元帝元后,便惶恐不已,怕死后没脸见他们,请主子成全?”   “请主子成全!”   不出韩小满猜测的那样,也没有逃出端木靖的算计,这老一辈的臣子,在得知自己怀孕之后,第一件事想到的便是恢复元姓!   韩小满相信他们对自己的忠心,但却更相信他们对逝去元朝的守候!   当初自己强势逼的他们不得不答应了自己,放弃复辟,改建新的王朝大同王朝。   想来他们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思,先答应自己建立大同王朝,将来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元姓。   如此,虽然还是大同王朝,但明眼人还是可以看出来,元朝的后人,再次恢复了江山。   古代人对子嗣血脉,有种变态的执着,若非如此,这些老一辈的臣子,也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守护自己跟娘这么多年!   可惜,他们不明白自己的追求!   自己追求的是人类文明的飞跃进步,而不是追求自家家族成为至高无上,享受天下的皇族!   显然,这些臣子是这么想的!   “你们先退下,也该让我们年轻的肱骨之臣,各自说说看法!你们一个个的都说出你们自己的态度,今天晚上,这件事说不清楚,我们谁都别想睡觉!”   韩小满压根不看跪在自己面前一排的老臣子,而是看向后面的年轻一代。   金玉树,陈安南,李维平,陆羽,韩易,甚至韩小满的舅舅,柏立敏也在场。时间太过仓促,精通医毒的元详还没有来得及回来!   “回禀主子,主子的两个儿子自然应该跟着主子姓韩,将来无论主子生几个孩子,都应该是韩姓。   我们建立大同王朝,设想的便是新的王朝,这也是所有人都认可的,更是两府百姓都深入人心的。   若是忽然将长子改姓为元,两府的百姓以及天下的百姓,会不会认定,大同王朝不过是披着复辟的外衣,来哄骗天下百姓而已?   如果是这样,我们大同王朝,必将失去民心!微臣不愿意看到我们大同王朝的如此大好局面,一念之间,全部葬送!”   柏立敏也是为自己的外甥女分外着急,不仅仅着急孩子姓氏问题,更着急孩子爹问题。   但眼下,自己能为小满争取的便是孩子的姓氏了!   至于,元朝,早已覆灭三十多年,还复辟做什么?   要知道,当年的元帝,被传出来极大的丑闻,后宫*,如此元姓,还继承做什么?不是自毁形象么?   “微臣附议!既然我们是新的大同王朝,给了天下百姓新的希望,为什么还要亲手打破了它?”   李维平也站出来,维护韩小满的姓氏,从大义角度,也应该如此!   “微臣也附议!只有新的王朝,才能取代这个早已腐朽的天下!如今不仅仅我们两府的百姓,对大同这个新的王朝,全心信任,全心维护,便是外面的百姓,也对我们这个新的王朝,充满期待!”   陆羽也站出来说出自己的看法,不同意这些老一辈人的私心!这些人不出去不知道,如今外面的百姓,但凡得知大同世界的,谁不向往?   “微臣也说句话吧,主子原本便是招赘女婿的,便是生下孩子,也一定是姓韩!   等主子将来坐拥天下,成为皇族,主子的子嗣,除非因故贬为庶人,才能改姓其他,否则,必定都应该继承韩姓,想必天下人的都这么看待的!”   韩易,第一次发出了跟钱大家不同的看法。   韩易在如此表态的时候,已经想到了如此会触动老一辈人的私心,但自己不能不触动他们,这是为了大同王朝,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相信主子想的,必然是跟年轻这一辈臣子是一样的。主子的胸怀,主子的眼光,怎么可能会复辟曾经频繁曝出丑闻的元朝?   幸而当初主子让自己离开韩家,跟着她干,韩家的人,如今依旧跟着钱大家,立场自然会跟钱大家一样,但自己却不必的。   最后连陈安南都不得不站出来,表达了跟自己父辈不一样的看法,主子的孩子,自然应该都姓韩。   ☆、242 恩威并施   “你们都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现在,我也可以表达看法了,我的看法便是,不论我生几个孩子,我的孩子,都将继承我的姓氏,韩姓!   至于孩子爹的姓氏,孩子外祖的姓氏,都不是我要考虑的。   我们这么多人有幸相聚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我们所有人,当初就这个问题,已经讨论过并有了定论了,为何走到了今天,我们会质疑从前的共同定下的目标?   言而无信,失信的不仅仅是我们自己,也一定失信天下百姓!   如果你们认定我这个主子,做出如此决定,就不够格,不够成为你们辅佐的主子的话,其实你们可以另外选一个孩子,给他改姓元。   你们还可以将你们带过来的势力,全部带走,我韩小满当初留在宁阳,而不是跟着你们走,便是明白,我韩小满的目标,不是苟且偷生,也不是复辟没落王朝,而是为天下百姓,打拼出来一个新的大同世界!”   韩小满背对着身后的老一辈,第一次对他们声色俱厉!   当初就怕他们会架空自己,自己才会大力发展宁阳本地人才,包括金卫,亲卫,包括劝降谢文端,甚至劝降陈守纪,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彻底的脱离这些老一辈的掌控。   尽管明白,他们是忠心自己,鞠躬尽瘁的,但自己终究担心,有朝一日,会跟他们在元朝的问题上,产生巨大矛盾。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从前的自己,对这些老一辈的人,极为尊重,甚至可以当他们是自己的亲爷爷一样。   但是在这些原则立场上,自己绝不会成为他人摆布的木偶!自己的天下,将由自己亲手去绘画!   他们或许会有心怀百姓的心思,但他们更加看重的还是他们守护多年的元朝!若他们还不能及时改变想法,自己会趁早换了他们!   该颐养天年的,便颐养天年吧!   幸亏自己的两府,钱财都不靠他们,也幸亏自己的金卫,都是两府本地人!   韩小满对呼延庭等人的第一次变脸,让呼延庭等人颜面无光,同时也都深深的感到,主子的君王气势!   哪怕是主子背影,看起来也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心有不甘,真的不甘,可若是不甘,主子的心,便再也不会信任自己等人,甚至会撇开他们这些人。   呼延庭看着挺直着脊梁的韩小满,满脸是泪,内心百感交集!   大义谁都明白,但真正做到,太难太难!守护了她们母女多年,为的只是元帝元后的血脉,继承下去!   当初自己是如何答应元帝的?   记得元帝再三嘱咐,让唯一的女儿,隐姓埋名,长长久久的,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跟普通人一样的活下去!   当初的三十年,自己都是这么做的,可在看到了主子的天赋之后,自己等人的心,就忍不住的悸动了,想要主子造反了!   主子被自己等人逼迫着,不得不造反了!   可主子便是造反,也不肯复辟,一定要建立新的王朝,当初的自己等人,怕逼迫主子过甚,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然而,现在,主子看穿了自己等人的心思,甚至连如此绝情的话,都说了出来?   让自己等人另外选一个孩子继承元姓?这怎么可能?他们谁有元帝身上的血脉?   不仅仅是呼延庭,还有陈守,钱大家,古道,中元,这五个老一辈的臣子,都深深的沉浸在悲痛的回忆之中。   “我娘生了我一个女儿,十五年来,爹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爹身为一个秀才,若是想有儿子的话,应该早就休妻,或者纳妾给他生儿子。   我爹若是那么做,也许就没有我的今天,今天的我,也许是某一家农户的媳妇,终日孝敬公婆,伺候相公,照顾跟着夫家姓的孩子,一辈子平凡度过。   造反之前,我也问过我爹,为什么不纳妾?为什么只要我这一个女儿?   我爹说,我很聪明,我很能干,很适合当家主。如果他再生出一个儿子,将来必定影响我在韩家的地位,甚至爹害怕将来的儿子,为了巩固他的地位,加害于我,毕竟我从小是爹娘当儿子养大,将来要继承家主的。   爹为了不让别人加害于我,哪怕那个别人是爹的亲儿子,爹也一样吃了绝育药,杜绝任何人加害我的可能性。   原本我也想着,将来我不论生男生女,都只要一个孩子,只让这一个孩子继承我的一切,跟我爹做的一样,避免手足相残。   你们可知道?   当我得知怀的是两个儿子的时候,我第一想到的是什么?   我第一想到的不是后继有人,而是手足相残!   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稍有家产的殷实之家,便会存在兄弟争夺家产的情况,更何况是皇家的天下?   如果照着你们说的做,我的两个儿子,一个姓元,继承江山,那么另外一个姓韩儿子的,他会答应么?   在他的心里,他跟着我姓韩,才更加应该继承天下,天下人也必定这么想,你们是生怕他们兄弟不会相残么?”   韩小满依旧背对着所有人,这一次,韩小满不再对老一辈声色俱厉的阐述大义观点,只是万分疲惫的从自己的私心说着自己的理由。   五位老泪纵横的老臣,都震惊的顾不上悲痛,全都不可思议的看向主子,原来在他们万分欣喜主子有后,元帝有后的时候,主子的内心,却看到了更远处的手足相残?   “主子,有一件事,我一直隐瞒了主子,原本我以为,这辈子都会为患者隐瞒下去,但今天,我想说出来。   其实去年,你娘曾经恳求我,要求绝育,当时我万分不理解,也不肯答应,可你娘坚持这么做,给我的理由,是为了你,为了确保你是她唯一的孩子!   对不起,我后来还是答应了她,所以,我明白你的想法,虽然我只是一个大夫,但我身为大夫,经常劝谏患者,在没有生病的时候,就要注重保养身体。   我想帝王治理天下江山,应该也要如此,一个帝王能看多远,应该就能走多远,只看眼前的帝王,也许就如庆武帝一样,被天下百姓唾弃!”   金玉树听到主子的这段私心的话,第一人忍不住为了韩小满这个主子而心疼心酸。   没有想到,主子的爹娘,为了保护韩小满韩家家主的地位,宁愿绝育,也要保护这一个孩子,哪怕她只是个女孩!   主子忧虑的事,不仅仅是十之*存在的,而且是关乎未来大同王朝社稷的,绝非小事!   若是让主子这一胎的两个儿子,分别姓两个姓,自己似乎现在就能看到,二十年后的大同内乱!   若是都姓韩的话,这两兄弟,还有一两分的可能,不会相残!主子如此睿智,如何看不到这些?   正因为主子看到了,才绝不可能答应呼延丞相等人的要求!   相信呼延丞相等人,听到了主子真正的心声,应该转过弯来,否则便是大同王朝的第一次大的动乱。   这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希望呼延庭等人在听到自己这番补充的话之后,能理解主子的想法,支持主子的想法。   金玉树的这番话,不仅仅震惊了韩小满,一样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主子的爹娘,在有了主子这个女儿之后,分别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绝育,为的只是保护主子!   可想而知,主子在有了两个儿子之后,想到的真的会是手足相残,而不是后继有人!毕竟主子的爹娘,为了保护她,便是这么做的!   韩小满这一刻,心如刀割!   不仅仅心痛爹娘为了自己,舍弃世人想要的多子多孙,更心痛,将来的两个儿子,自己该如何取舍,如何安置?   让自己冷眼看着两人争夺天下,还是真的将其中一个人,送到不知名的地方,隐姓埋名?   韩小满不敢自信的认定自己,会将两个孩子培养的相亲相爱,相互扶持。   因为韩小满深深明白,很多时候,兄弟之间的相残不是他们自己愿意的,跟在他们身后的臣子集团,会推着他们互相残杀!   这一刻,韩小满深深觉得心累!   若是可以,自己宁愿不要两个孩子,而只要一个孩子!可若是为了未来还没有发生的所谓手足相残,自己便出手毁了已经三个月的孩子,自己一样做不到!   “罢了,都散了吧!”   韩小满想回家,回家看看娘,看看外祖母外祖父,再也不想面对这些朝臣,这些朝事!   这一刻的韩小满,更是很想玉清,想拉着他,去天涯海角,带着爹娘家人,去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什么天下百姓,什么大同王朝,都跟自己无关。   自己只想做爹娘女儿,*人的媳妇,做孩子的母亲,平凡而安乐的过完这一辈子!   韩小满拖着疲惫的身躯,麻木的穿越略过所有臣子,只想回家!回家陪着娘,陪着外祖母外祖父,其余的事,这一刻,都不想费心思了!   韩小满的忽然颓废低落,让跪在一排的呼延庭五人,忽然间慌乱了!   “主子!不要走!不要对我们失望,我们,我,都听你的,从此,都听你的,都听主子你的!”   “主子别走!”   “主子!我们错了!”   陈守,古道,钱大家,中元等人,都各自慌乱的朝着即将离开这的主子含泪喊了出来!   他们不逼主子了,再也不逼了!遇上如此睿智的主子,何其之幸?难道自己等人非要将主子逼的寒了心,才后悔莫及么?   “主子?别走!呼延丞相他们都明白了,主子留下吧,留下来,把没有商量完的大事,都商量好,主子不是说,端木靖开始算计我们了么?”   柏立敏当即跑出去阻拦在韩小满的前面,好歹自己还是舅舅身份,这个时候,小满需要台阶下的。不然真的舍弃这些忠心的老臣?   “主子,微臣错了,请主子责罚!”呼延庭当即一路跪着走过来,赶到了被柏立敏阻拦的主子的面前,沉痛认罪。   其余几个老臣,也都如此,很快,韩小满的四周,围着跪着这五个老臣,求认罪!   韩小满转了一圈,看着围绕自己跪拜的五位老臣,忍不住心酸落泪,都是为了什么啊?   他们有自己的追求,自己也有自己的坚持,而他们最后不得不退步了!   “呼延丞相,你们都起来,今天我欠你们的,他日一定想办法,达成你们的心愿。   当年元朝没落,虽然元姓之人,曾经被李家屠杀殆尽,但只要我们用心去找,将来一定能找到改了姓的元家后人。   那个时候,我答应你们,会让他们恢复元姓,让元家血脉,世世代代传承下去!”   韩小满含泪将所有老臣一一扶起,同时承诺他们,将来一定帮他们找到真正的元姓后人,继承元家血脉。   “主子,不用了,是老臣想岔了!当年元帝元后,那么恩爱,却被当时的朝臣联合打压,更被那些朝臣跟亲王,联合背叛,这才将元帝元后生生逼死。   若是真的找到他们的后人,老臣不会放过他们的!   主子,微臣等人,都想岔了,主子的身上既然流着元帝元后的血脉,自然世世代代的会传承下去,而这,才是当年帝后真正的心愿!   他们最后的时候,要求我们做的,不是复辟,不是报仇,而是要我们保护好你们,世世代代,平平安安活下去!是我们得陇望蜀了!求主子责罚!”   呼延庭悲痛不已,自己等人只顾着自己,却没有想到主子的处境,更没有想到主子的至情至性。   如果主子真的是无情之人,也许生再多的子嗣,主子也不会担心手足相残的事,毕竟这样的事,在皇家来说,都是存在的,甚至是被帝王故意挑唆起来的。   如此,帝王才能平衡他的儿子们,如此帝王才能磨练出来最优秀的儿子们!从古至今,哪怕是昏庸的帝王,也都会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孙们你争我夺。   但主子却不是这样的帝王,主子心怀天下百姓,重情重义,正是因为主子如此重情重义,才会让自己等人,对她心悦诚服,死心塌地。   有这样至情至性的主子,才是臣子的福气,才是百姓的福气,为何自己等人要生生扭转了主子这样的至情至性?   “丞相请起,孩子姓氏问题,就这么说定了吧!至于端木靖对我们的算计,关键问题还是在我的身上!   这些天,你们控制一下舆论,尤其是我府上的那些人,所有人都不得往外传出任何消息,我怀孕的消息,也要封锁!   剩下的,交给我来对付端木靖吧!但是,我需要你们的信任!   相信端木靖对天下任何女人也不会产生感情,他要的是一个被他控制的帝王,而他看上了我!   然而我们还不能利用这点,对他提出任何要求,毕竟人家掌握端木大军几十万,多年来早已是无冕之王。   只不过他端木一族,碍于祖训,才没有造反,若是他们想造反,我们谁都心里明白,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这点他自己也明白的很,是以他笃定我们想要天下,就必须获得他的首肯!就必须听从他的安排!   我们能答应么?   不,决不能答应!即便我们得了天下,也不可能放任他的几十万大军不管!   所以,我会跟端木靖周旋,鹿死谁手,就看谁斗得过谁了!”   韩小满一一搀扶起来五个老臣,但却没有另外花时间好好安抚,而是直接扔出下一个议题给他们。   这一刻,韩小满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些老臣,最终使用了心机!   自己不仅仅要他们的忠心,要他们的全力支持,更要他们所有人明白,我韩小满早已不是他们捧着才能造反的人了!   离开他们,我韩小满照样还能造反,不过是困难了一些而已!   所以,你们所有老臣,谁都别用这几十年对元帝的守护之情,来逼迫我什么!   至于端木靖,自己的态度,也清清白白的跟他们说了!曾经跟他们说的是合作,可现在端木靖这个态度,如何合作?   争夺是双方都心知明睹的事!   “主子,不必管端木靖如何想,我们按照我们既定的目标,稳打稳扎的前进,世人都知道,端木一族的祖训,他们不敢举兵造反的!”   柏立敏率先回应韩小满的话,说出对端木靖的态度。   “哼,他们是不敢造反,可他们敢暗地里送两万将士到我们两府来!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说起来端木靖,呼延庭就万分愤恨了!端木靖一再强势的对他们这些人做出吩咐,不就是在暗示他们,他端木靖是他们的主子了么?   若非现在自己这边,没办法跟他拼实力,怎么可能能让他嚣张至斯?   “主子,事不宜迟,开后宫吧!主子便是用韩家家主的身份,也可以纳妾选夫,此举,不仅仅可以提高孩子在世人眼里的身份,更可以让端木靖自己知难而退。   他端木靖若敢入赘给主子,想必端木一族几百年的脸面,都会被他丢尽,如果他敢入赘,我们也照样收,不过同时还得再纳妾几个,平衡他在后宫的势力!”   ☆、243 强势   陈守此时也顾不上之前的那些悲痛跟难堪,提出世人都会认为的迫在眉睫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猜测,他端木靖明天早上肯定会过来给我们明确答案,即便我们现在就选人,怕都来不及!明天之后再说这个问题吧!”   韩小满这一次算是利用了端木靖的强势,躲过群臣关于纳妾的谏言。   不仅仅自己不愿意纳妾,怕是端木靖也不会愿意自己在生孩子这段时间纳妾的吧?不然,孩子的名分,谁说就一定是他的?   当然,他肯定也不会入赘,他能做的便是用他的强势,让自己这边的人都明白孩子是他的,只是明白,不需要任何的名分问题。   不然岂不是堕落了他端木一族的几百年的英名?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在群臣的戒备中,端木靖带着他的五百将士,甚至抬着她的母亲,强势进了临汾韩小满的府邸。   “鲁中,带着他们围绕这个府邸,分里外严密戒严,不许任何可疑人靠近,否则杀无赦!   任何在府邸内外私传孩子这等隐秘话题的,杀无赦!还有,任何闯入后宅的男子,杀无赦!”   “是!将军!”鲁中领命而去,好几个气势不凡的将领,也跟着而去!韩小满府邸内外,瞬间被端木靖的人强势戒严了。   “小满,娘昨夜一夜没睡,一直惦记着要照顾你,我见她身体这样,就自作主张的将娘送你这儿了!   当然,你自己都是双身子,自然不需要你伺候娘,只要你空闲的时候,陪娘说说话,让娘看着你好好的,孩子好好的,娘的身体,相信也会慢慢好起来?”   端木靖强势进入韩小满府邸,并且强势接管韩小满家戒严事物后,这才变脸和风细雨的跟韩小满说着他娘以后住韩小满家的事。   听语气像是在征求韩小满的意见,但实际上,他已经将人自作主张的安排到了韩小满院子的隔壁一个安静的院子。   被韩小满下半夜一起带回来的群臣,见到端木靖如斯,各个气的要死,偏偏都只能忍住,到了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韩小满说的话。   选夫开后宫的问题,到了今天早上,果然没办法成为问题。   什么叫任何闯入后宅的男子杀无赦?主子若是纳夫了,自然会陪着主子一起回后宅休息,果然,有权势的人,不会讲道理的!   韩小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知道端木靖这样的男人,会如何的霸道不讲道理,现如今,他强,自己弱,能做的只能是以弱示强,见机行事!   好在昨夜连夜被自己弄进府里来的曾经的临汾名妓,金铃铃,已经安排到位。   不需要自己说的,这个女人必定会用尽手段爬上端木靖的床,让她伺候端木靖,自己对端木靖家族,也真是费心了!   金铃铃在上一次名誉被毁之后,在临汾的待遇,一落千丈,原本是要跟着贾商出去的,结果途中贾商出了意外死了,金铃铃吓得隐姓埋名的又回到了临汾。   没敢再做妓女,就怕被贾商家里人找到。倒是耍了手段进了韩小满在临汾的豆腐作坊。   韩小满一夜之间,总算将这个人找到,这不,洗干净了送给端木靖享用了!   “端木老夫人既然来了,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好他的,你就放心吧!那你跟永琰呢?是住我这,还是回去?”   韩小满笑的答应下来,跟端木靖之间的对话,带着显而易见的情意。   “当然住一起了!可惜我事物缠身,不能一直陪伴你,永琰,爹不在的日子,你好好照顾好你祖母跟你母亲,还有你母亲肚子里面的两个弟弟,知道吗?”   “爹,我知道了,娘,我先去看看祖母了!”   永琰这个孩子,一夜之间,也一样被自己爹驯化了!逮着韩小满,当众就叫娘!   “去吧!”端木靖不在意的挥挥手。   韩小满转过身来,对着自己的核心臣子,也挥挥手:“都回去吧!这些天,我都在家好好养胎,没有必要,你们就不用来打扰我了。   一切听从呼延丞相的安排吧!如果有什么重大的事,我再去衙门!”   韩小满带着核心群臣亲眼目睹端木靖的强势安排,最后也告诉他们,府邸不安全了,日后有事,去府衙商量着办吧!   五百多的精兵强将将自己的府邸,包的严严实实,从现在起,自己的府邸,任何关于大同朝事的问题,都不能再提了!   不管端木靖走不走,这个府邸对端木靖的保密性都不行了,谁知道他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兵,会有什么顺风耳的本事?   更何况,端木靖还让他北方的两万将士,都撒进自己的两府来!   在自己没有强势起来之前,自己都要跟他从此周旋了!   韩小满看着自己的人,都憋着气的离开,顿时自己也装作不跟他演戏的样子,直接掉脸子向自己的院子而去。   “你慢点,小心肚子!”端木靖瞬间上前,强势搀扶起来韩小满,脸上的表情,却是极为宠溺。   韩小满回看身边的男子,刀刻一般犀利迷人的脸庞,加上他眼里深深的宠溺,对视之下,韩小满相信,一般女人都招架不住这样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不管在现代还是在这个古代,都是小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是那种能给女人撑起一片天的高高在上的男人!   他有年轻迷人的外表,有权势滔天的家世,带着禁欲系的色彩,如此的一个眼神,自己相信,定足以让世间的女人为他情根深种!   “你怎么还不走?你不是要去北方的么?那边缺了你,这个天下还能太平么?”   韩小满继续甩脸子,但却是故意带着一点点的坏笑!   “生气了?我知道我今天这么做太突然了,但我也是为你好!你现在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我带来的这五百将士,这一次走的时候,就全留给你了!不仅仅保护你们,也可以给你壮壮声势,等我这一次回去,我再给你送过来两万人马。   从此以后,谁也不敢小瞧你的实力,便是呼延庭这些人的旧势力,也不敢跟你相提并论。以后这个天下,都给你说了算,嗯?”   端木靖生生将自己的阳谋说成了如此情深意重的话,这让韩小满不得不对此人高度打起来精神。   这一场戏,真的不好演!   韩小满狠狠踩了端木靖的脚背:“弄走,统统都弄走,这么多人过来,你给钱管他们吃饭啊?”   “哈哈哈!你这个钱眼子!这么多兵马全便宜你了,你得了好处,反倒讹诈我了?小坏蛋!   我给你了,就是你的,他们都身强力壮的,什么苦都能吃,你有什么战事,什么活都可以交给他们干!   军饷什么的,他们不需要,你就给他们吃饱饭就行了!你看你的两万金卫,一次战还没有打过,你就要付出那么多,又是给他们吃好的,又是给他们发月例,还给他们家里安排田地什么的,这么一比,你是不是占大便宜了?嗯?”   端木靖见已经进了韩小满的院子,顿时说好的口吻,又变了!甚至一边说,还一边极为宠溺的刮着韩小满的圆润如玉的娇俏鼻子。   韩小满站定,抿嘴笑着转身面对面这个男人。   “真的?真的全给我,由我说了算?那他们要是不听我的吩咐,我能不能杀了他们?”   韩小满说着杀人的时候,笑的更加妖娆魅惑,亮晶晶的眼里,看似深情,有似挑斗!   “军令如山!”端木靖顿时满身严谨,杀气腾腾!   所谓军令如山,端木靖给韩小满的解释便是,你不能有意找茬杀这些人,只要你正常安排这些人,那么,才是军令如山!   否则,韩小满,你懂的!   端木靖脸色骤变,带着全身的威压,看向韩小满,前一刻的温情脉脉,瞬间降至零下,冰寒刺骨!   “你怀疑我?你怀疑我,你还把他们给我?不理你了!”   韩小满瞬间眼红,满脸憋愤,双眼各蓄着亮晶晶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偏偏没有落下一滴来。而嫣红的红唇,嗔怒的微微撅起。   韩小满没有想到,自己一个编剧,也能如此演戏!   端木靖看着这样的韩小满甩开自己,心里竟然有些不舍,尽管心里明白,对方十之*,在跟自己演戏,但偏偏自己看到她的眼泪,心有些软了。   “我去看看娘跟永琰他们有没有安排好,一会我再来看你,你别生气了,对儿子不好!”   端木靖不敢跟着韩小满进屋了,感觉自己若是此刻进去,见到她当着自己面流泪的话,自己会忍不住情不自禁的深陷下去,跟她假戏真做!   如果真的失去自己的心,自己相信,端木一族的百年基业,便被自己毁于一旦了!   韩小满慢慢转身看着大步离开的端木靖,冷眼笑了!   他果然是不敢跟自己玩真的,他这样的男人,如何能对女人动心呢?   他的一生,可以说是为中原百姓,可以说是为了端木家族百年祖训,还可以说是为了男人梦想中的血性疆场,但独独不会有爱情!   这样的男人,活着,就不是为了女人!   如此,自己倒是可以跟他好好演戏了!自己这个娇蛮的小女人,若是能引的他自己感觉要失控的话,相信,他还会跟现在这样,仓惶而逃!   独自一个人对着镜子,韩小满不断做出笑哭嗔怒的各种表情,力求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妖媚惑人。   眨眼,瞪眼,眯眼,翘嘴,咧嘴,嘟嘴等等,韩小满认真的练习起来,让自己的魅惑,力求极致!   “娘!你什么都别担心,都好好的,什么都好好的,端木靖安排这么多人给我,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要团聚的!”   一直到晚上,端木靖都躲着韩小满,想冷清冷清自己,别真的假戏真做了!这是自己决不允许的!   要失心,也应该是她韩小满对自己失了心才对!   是以,韩小满也不管端木靖在自己府邸干嘛,自己在家里,该干嘛干嘛,毕竟不会有生命危险。   自己跟端木靖之间,争夺的不过是谁掌江山,以及自己孩子的归属问题。暂时还不会升级到生死对抗上面。   韩小满故意忽略了自己已经得知娘绝育的事,毕竟这件事爹已经表明了,自己就不必再次撕开娘心里的那些不愿意对人说的*。   毕竟这个世上,女子不愿意为男子生育的,是要被人诟病唾弃的,男子则会好很多。   “你,你真的打算跟他吗?”柏立屏一直到这个时候,才有机会问女儿这个问题。   女儿昨天晚上在府衙一直忙到快天亮,当女儿带着呼延丞相那些人,刚刚回到家的时候,端木靖就带来了这么多人。   自己不得不跟端木老夫人周旋了一番,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小满到底如何打算的?   玉清要怎么办?孩子真的是端木靖的吗?为什么自己感觉应该是玉清的?   “娘,你相信我,这只是暂时的,很快,我们一家人就会团聚,爹会回来,玉清也会回来。   这里的两个宝宝,也会出来,玉清是知道两个宝宝的,所以娘你什么都不要担心,相信我,相信玉清,相信爹,我们一家人不会太久,一定会团聚的!   娘这段时间,还是跟从前一样,帮我教导家里的亲卫们读书识字,每天抽出一盏茶的时间,陪端木老大人说说话就行。”   韩小满在娘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想想还是用笔写的回答,实在是不放心家里的高手们!   端木靖的人,自己暂时只能让他们在府里,等端木靖走了之后,自己再找出理由,带走他们!   免得在自己府里,还得提心吊胆的担心被人窃听了什么!   柏立屏见女儿如此谨慎,顿时忍不住的心酸心疼。女儿才多大,却被逼的如此地步,谁之过?   心酸含泪,柏立屏将女儿紧紧拥进怀里,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是不断的抚摸着孩子的脊背。   “娘,娘,娘!”韩小满轻轻呼唤着心疼自己的娘,什么话都不必说,娘明白自己的!   忍!一家人,不论是谁,这个时候都在忍!   好在一家人都各自安好,好在自己实力大增,相信不会太久,一家人就再也不要这么忍耐了!会在一起的,会的,很快就会的。   金铃铃万分激动,自己还以为一辈子都堕落尘埃了,谁知道自己还有机会,省吃俭用的花点钱,还真的进了这里,有了伺候端木将军的机会?   金铃铃细致的打扮自己,多长时间都不曾好好打扮过自己了!   恨就恨她韩小满一家人,害了自己的一生,今天,自己只要成功了,将来,她韩小满一家人总有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   端木靖,端木将军,庆武谁不知道谁不忌惮?世间的女子,又有谁不想跟她春风一度?   怀上他的孩子才上最要紧的,机会难得,今晚自己一定要成功!   只要有了端木将军的孩子,端木将军这样的男子,必定会给自己一个名分的,幸亏,幸亏自己早早从良了!   “将军,请喝茶?”金铃铃在端木靖饭后,用自己最为清丽的温柔的姿态,伺候着。   曾经的金铃铃,最喜欢用的是三分孤傲,三分清丽,还有三分妖娆,这才让临汾的学生才子,为她神魂颠倒。   但金铃铃深深明白,自己若是用了妖娆手段,就怕这样的男人,又当自己是妓女,即便有了孩子,也怕他不肯认账。   唯有用清丽,让端木靖要了自己之后,愧疚于自己,弥补于自己,自己才能一步步的在他的心里,贵重起来,绝不能再跟从前那样,被人践踏!   茶是好茶,不会含毒,但自己身上的香味,却是可以诱发男人*的!但自己面上却一定不能表现出来妖娆之态,一定不能!要端着!   端木靖两眼一眯,认真看向眼前的女子,双十年华,面容清丽,双目似乎含情,又似乎自甘卑微,妖娆的身段散发出淡淡的梅花香味,无一不显示出,这个女人对男人的诱惑魅力。   茶是好茶,但这个女人身上传来的的香味,却带着妓院常用的那种魅惑男人心神的药性。   这是韩小满对自己的算计,还是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算计?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进这个府来的?婚配了么?嗯?”   端木靖一手轻佻的抬起来低着头的金铃铃,一边用温柔的语气询问着,眼里闪烁着充满兴趣的光芒。   “回禀将军,奴家叫玲儿,奴家,奴家还不曾婚配!”金铃铃被端木靖这么温情脉脉的看着,顿时满心欢喜,故作娇羞的回答着。   “我问你什么时候进府的?嗯?”端木靖继续魅惑着眼前矫揉造作的女人。还奴家?一听就知道是从窑子里面出来的货色!   看来,确实是韩小满安排给自己的了!   没想到她前脚跟自己娇嗔,后脚就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安排女人了!   怎么,就这么不愿意跟自己有半点关系么?还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那么让你牵挂?给自己塞个妓女,就打发走自己了?   端木靖还没有感觉到这一刻的他,竟然破天荒的吃醋了!   ☆、244 震慑   “奴家这个月进的府!将军,是奴家做的不好么?”   金铃铃本来想端着的,但被一个充满雄性气味的男子,如此近距离的抬着下巴,无意之中,还是将从前魅惑男人的眼神给露了出来!   甚至在不知不觉间,金铃铃已经将自己的身子差点依偎进端木靖的怀里了!   端木靖双眼一冷,本想一巴掌劈开了她,省的污了自己的眼,但瞬间还是改变了主意。   既然韩小满想玩,自己就陪她再玩一次,若是这个女人胆敢深夜爬上自己的床,自己不介意,要了她的命。   如此,既当是自己对她韩小满的真心,也当是对她的警告,省的她下次再弄个什么女人来算计自己!   她韩小满还真以为什么女人都能给自己生孩子?哼!   本来还有些担心,韩小满会真的喜欢上自己,但现在看来,她是不会的了,想到这的端木靖,满是懊恼,今天自己竟然会被韩小满吓跑了?   当时的她,暗地里怕是嘲讽自己的吧?这个女人,当真叫人,咬牙切齿!   “下去吧!”   端木靖瞬间收手,转而背对着金铃铃,自顾自的拿起自己特意挂在墙壁上的亮晃晃的宝剑,既是撵人,也是给她一次机会,她若是惜命,那就滚远了!   金铃铃稍微一顿,心里猛然间产生巨大恐惧,这是自己多年来总结出来的察言观色的本领,这一刻,金铃铃感受到了端木靖对她的杀意。   金铃铃后怕着退回去,一个晚上,辗转难眠。   不,端木将军不会好好的杀自己的?自己为什么怕她杀自己?   若是端木将军真的在乎韩小满,他就不能轻易杀了自己!怎么说自己也是韩小满的人!   若是端木将军不是真的在乎韩小满,他享用自己又何妨?   这么一想,金铃铃忽然懊悔万分,自己怕的跑什么?他已经吸了自己身上不少的药粉,只要自己坚持在他身边伺候,他一定会享用自己的!   没有哪个正常男人,能忍受得了那种求而不得的*!更何况自己,比起韩小满多多了女人味,哪个男人不喜欢?   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在难受的时候,自己要不要去?   金铃铃这个时候,忽然间像是一个玩命的赌徒,赌赢了,不仅仅能报仇,让韩小满一家去死,还能拥有至高无上的风光地位。   赌输了?金铃铃也想到的最坏的后果,是被端木靖的那个冰寒的宝剑刺穿身体。   金铃铃充满矛盾犹豫,最终,金铃铃发了狠的下了决定,不成功死也认了,要不然自己一辈子也恢复不了从前风光的日子!   端木靖没有睡觉,而是在屋里打坐修炼自家心法,自家心法大成的时候,是一拳万斤。   如今的自己,早就达到一拳九千斤,这样的成绩,相对自己的祖辈们,已经极为优秀了!还没有哪个祖辈能在自己这个年纪达到这个程度的。   哼,就凭那个女人身上的那点下三滥的香味,就能让自己毫无控制了?简直是笑话!   咯吱!   就在端木靖修炼自家功法的时候,自己屋子的门开了!自己没有关门,就是看韩小满会算计到什么程度!   没想到,韩小满会如此的锲而不舍!   冷笑一声的端木靖,收工静静躺下,等着来人,自荐枕席!听声音,端木靖确定了来人还是今天贴身伺候自己的那个叫玲儿的丫鬟!   金铃铃憋着气,轻手轻脚的来到端木靖的床边,看着轻纱帷帐,金铃铃把心一横,在外面就开始褪去衣服,尽管这个时候还很冷很冷,但为了那想象中的至高无上的风光未来,金铃铃拿命拼了!   悉悉索索的将自己一身的衣服脱了干净,露出如玉一般润滑的肌肤,金铃铃一手抱着胸部,一手伸进帷帐,正打算爬上去的时候,陡然间瞪大了眼珠,瞬间毙命!   端木靖两眼发冷的扫了一眼地上脱光的女人,施施然的坐起来,将自己的单衣长衫穿好,不徐不疾的走出屋子。   韩小满,但愿你不要后悔才好!那个女人因你而死!你记得了?   深更半夜的韩小满,已然睡熟,心力交瘁了一夜一天,在娘的陪伴下,韩小满满足的睡着了!   端木靖黑着脸,满肚子的气,没地方发泄,本想悄悄来到韩小满的屋里,假装对她邀宠,顺便警告她的,结果这个女人竟然不在这里睡觉?   她不在这,那就自己睡在这,不然自己那个屋里,还怎么睡人?   韩小满早上美美的醒来,告别娘,带着旺财小雪返回自己院子,刚刚进院门,旺财跟小雪,就指着自己屋子,说有人在里面!   “做的很好,旺财,小雪守着这个院子,谁都不许进来!”韩小满满脸冰寒,不用猜,也知道,躺在自己床上的人是谁!   端木靖,你是一定要将自己的名誉,毁个干干净净才高兴吗?   就这么认定自己毫无还击之力么?   元吉,元详,谢传玉,你们都不要让我太失望,一旦火統面世,端木靖,你的几十万大军,哪怕身经百战,也抵不过先进的武器!   那个时候,我看你还能跟今天这样,如此嚣张?   碰!   韩小满狠狠一脚踹开了自己的门,果不其然,端木靖竟然在如此寒冷的早上,*着上身,躺在自己的床上,自己的棉被,堪堪盖到了他的腰上。   “嗯?你回来了?昨晚上你去哪儿睡觉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的?”   端木靖状若刚刚醒来的慵懒样子,连声音都沙哑磁性低沉,配着他那性感的紧致腰身,俊美的容颜,猛然一见,给人致命的诱惑。   “怎么睡我这来了?”   韩小满忍着满腔的怒火,缓缓的开口,两眼已经忍不住的瞪大了起来,显示出来她此刻,心情非常不好!只是在忍耐着而已!   “我那儿不能睡了,我院子里面的一个婢女,昨天晚上想爬我的床,被我杀了,尸体还在那边呢,没办法,只能睡你这来了!”   端木靖一副不在意的慵懒样子,说话间,就这么*着上身下床,一派熟稔自如的在韩小满的面前,穿起来衣服。   韩小满瞬间跑了出去,这一刻,韩小满真的很怕很怕,怕端木靖所杀的人,是自己安排的亲卫。   飞速略过诧异的仆人,韩小满急速冲进前院的端木靖院子,直奔他的屋子,内心祈祷,千万不要是自己的亲卫。   冲进端木靖的屋子,韩小满终于看到了倒在床边的*尸体,看到那瞪大的眼珠,韩小满忽然间忍不住的含泪吐了起来。   幸好,不是自己的亲卫,幸好不是,而是自己特意弄进来伺候他的金铃铃!   只是一想到金铃铃才进来一天时间,就被端木靖杀鸡儆猴了,顿时忍不住的寒从脚起!   他,端木靖,是压根不管这个婢女是自己什么人,只想警告自己,一切都听他的,不然,便是跟金铃铃一样的下场,是吗?   呕!呕!呕!   这一刻的韩小满万分心寒,心寒自己为了谋算,冷漠相对一个已经从良的妓女,更心寒端木靖,为了震慑自己,随意杀人!   呕!呕!呕!   他端木靖杀伐果断,不当人命是回事,而自己呢?自己跟他有何区别?   为了夺取江山,自己的双手,早已沾染鲜血,为了站稳自己的位置,自己算计一切可以算计的,便是连一心辅助自己的呼延庭等人,自己昨晚上,不一样恩威并施的算计了吗?   这才是开始,才是开始,自己的心,就这么冷了,将来呢?将来自己是不是也会跟庆武帝一样,举起屠刀,砍向自己的儿孙?   呕!呕!呕!   端木靖故意缓一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韩小满蹲在尸体边一边呕吐一边落泪,心,毫无征兆,骤然刺痛!   “来人,将这个企图勾引本将军的贱婢拖出去埋了!”端木靖对着外面大喝一声之后,抄起来蹲在地上呕吐的韩小满,就飞射离开自己的院子。   “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入内!”端木靖横抱着韩小满返回韩小满自己的院子,对着再次跟回来的旺财小雪吼叫了一声,便将韩小满的院子关上了。   韩小满的院子,以及娘的院子,乃至外祖母他们的院子,都因为不喜欢用下人,平时院子里面,都没有下人。   家里需要仆人的地方,也就是打扫跟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才会需要下人,其余自己的事,家里人都习惯了自己收拾。   这样的习惯,倒是方便了端木靖。   “不怕不怕,死了就死了,不怕哦,那样的贱人,敢勾引我,死不足惜!小满,不怕了,死人天天有,死了便死了!   像我们这样的人,一辈子下来,也不知道要杀多少人,我这样,你也一样,但,我们杀人也都是为了天下人!   小满,我跟你是一样的,为了百姓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哪怕双手沾满鲜血,也没有退路!   不怕了,不怕了,那个女人死的样子还算好的,若是在战场,各种惨烈的死状,算了不说这个了!省的你听的不舒服!   早饭还没吃的吧?你好好缓缓,我去给你打水洗洗脸,再给你端一碗热乎乎的粥来,吃了热乎乎的粥,就不会再吐了!”   端木靖一手轻轻拍着韩小满的胸口的棉被上,一边搭脉查看孩子如何!   还好,孩子气血强盛,稳稳的,这一刻的端木靖,真的不想去想,韩小满此时此刻,是真情还是假意?   这一刻,端木靖只想韩小满的脸色好起来,这样苍白的样子,刺痛自己的心!哪怕她跟昨天那样,对自己嗔怒甩脸子,都没有关系!   韩小满将背转了过去,随便吧!   这一刻的韩小满,心累至极,只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可一闭上双眼,金铃铃那*裸的死状,就浮现在自己脑海里,还有那一双万分不甘的双眼,似乎在控诉什么!   若是自己没有如此算计端木靖,已经从良的金铃铃也许在豆腐饭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也许会找一个当地的男人,结婚生子。   尽管从前爹被她加害的时候,自己恨不得要她去死,但自己弄她进府的时候,真的没想要她命的!只想利用她为端木靖生下孩子。   在面对面杀敌的时候,韩小满没有手软过,但在对待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的时候,还是不愿意平添杀戮的!   对不起,金铃铃,我韩小满欠你一条命,却没有办法回报于你了!   但愿你来世,好好投个好人家!   想到这的韩小满,忽然间站起来,内心一个忍不住的念头,不断催促着自己,去宁阳嵩山寺,为金铃铃进一炷香去!   一初大师,接待了韩小满。   “莲净还在闭关,再等一阵子,他就可以随行保护你了!”   “谢谢大师,我很惭愧,大师,说心里话,从前我真的不愿意莲净大师跟着我,我觉得以我的功夫,在庆武自保是不成问题的。   尤其是我身边,必定会充满杀戮,让大师每天看到这些,大师会不自在,我也会心虚不自在。   但是,我现在不会这么想了,在大师的眼里,看到的也许不是杀戮,而是多年后的太平盛世!”   韩小满刚刚到达嵩山寺,就看到了一初大师在等着自己一样!顿时,韩小满心踏实了很多。   “阿弥陀佛,施主大义!心中拥有佛光,哪怕手举屠刀,也是佛!施主谨记这句话,不论现在沾染多少杀戮,将来必将还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是,大师,我一定谨记,绝不会相忘!大师,我想给一个人进柱香?愿她来世安好?”   韩小满尽管在见到一初大师之后,眉宇间的心结淡化了不少,但还没有忘记,自己要到嵩山寺的初衷。   “既然来了,施主就给菩萨进一炷香吧,其余人,没人值得施主进香,生死乃是因果循环,施主莫在意!”   一初大师温和一笑,韩小满忽然间感觉全身一阵轻松,感觉困扰自己的枷锁,瞬间没了!   “多谢大师点醒,我这就给菩萨进香!”   韩小满微微一笑,内心有些猜测,大师刚刚是不是对自己用了什么秘法,那一刻的自己,真的感受到了全身沐浴温暖,自己确信那不是自己的想法改变造成的。   韩小满跪在蒲团上进香的时候,端木靖这才追到了嵩山寺!   看到韩小满对着菩萨上香时候的庄严,端木靖站在后面,不知不觉的有些看痴了!   一初大师见到端木靖,也只是双手合十,便算是打了招呼了!   此人孤杀星转世,但却有助于天下盛世,想来韩小满这个盛世君王,能够驾驭得了他!   “你怎么追来了?”   韩小满跟端木靖一起离开嵩山寺之后,整个人都轻松多了,对端木靖说话,也显得轻松正常起来。似乎金铃铃的死,不曾发生过一样。   “你呀你?怎么这么叫人操心呢?早饭一直没吃的吧?”   端木靖见韩小满好了,便也不再提金铃铃的死来刺激她了,而是用弥补的温柔,宠溺着韩小满。   “刚刚忘了,正好难得回宁一趟,就回下面的家里,随便吃点,这边的家里,留着人照看着的!”   韩小满微笑着说着,率先向自己在嵩山寺山脚下的老家走去!   在老家里面照看家的是下溪村的老村长,罗顺。罗顺带着他的一家人,住进了韩小满宁阳嵩山寺的老家。   如今,罗顺已经将下溪村村长的位置让了出来,应该这么说,下溪村的很多人,都已经跟着韩小满出来了!   不仅仅是上溪村,便是下溪村,两个村里,如今留下来的人,基本上都是老人跟婴幼儿!其余的,便都跟着韩小满出来干事了!   宁阳秘密建造的造纸坊,酿酒坊,很多工人,都是两个村的汉子!好在韩小满有计划的让两个坊开工,并没有一味追求量,是以这些汉子,每日里,都有时间往返家里。   若是到了大忙,韩小满也会考虑这个因素,绝不会让村里的粮食,无人收割的!   端木靖笑笑,正好来之前自己看过娘了,娘早上精神不错,今天正好可以在这陪小满一整天。   自己杀金铃铃终究刺激她太狠,没想到韩小满终究还是女人心,竟然还会跑来嵩山寺上香?   不就一个下人?完不成韩小满给她的任务,自然该死!有什么值得她亏欠的?   至于那个婢女的身份,端木靖不想多问韩小满了!自己要的目的应该达到了,韩小满这一次被自己吓得不轻,不过,就是有些过度了!   “主子?主子回来了!”罗顺在看到韩小满的瞬间,激动异常,家里的老伴媳妇孙子的,听到罗顺的激动高呼声音,顿时都跑出来相迎。   “老村长,你们都忙你们的,我就是回来看看,家里有粥么?”韩小满将差点要行礼的老村长夫妻都搀扶起来,其余人,则手势示意他们都起来。   “主子还没有吃早饭?粥熬起来太慢,我给你下面条去?”老村长的媳妇满心欢喜的提议。   “也好!”韩小满一笑,也是,都这个点了,熬粥太耗费时间了!面条就面条吧,心结开了,心里也没有那么堵了!   ☆、245 都明白   只是来的太过匆忙,都没有来得及跟娘祖母他们说一声,连呼延丞相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去处,自己一会吃过面条还是尽早回去吧。   免得他们找不到自己会着急,如今的自己,再也不是现代那个充满幻想的编剧,也不是从前只顾着小家的家主,天下之责,责无旁贷。   想到这的韩小满,对着跟着自己进来的端木靖:“你去给我打水来,我要洗漱一下,要温水!”   继续演戏吧!端木靖手里的几十万大军,自己志在必得!更何况,他对自己也没有手软,那就斗吧!   端木靖不由得笑了:“好,你等我一会!”   也不知道一初大师跟韩小满说了什么,竟然让韩小满下山后,判若两人,难道世上的所有女人,都如此信奉菩萨?   端木靖笑笑,无畏的摇摇头,自己从不信佛,自己只信自己!   “再帮我去看看,面条好了没有,好了就帮我端来!”   韩小满见端木靖将水打来,继续嗔笑着使唤端木靖,既然你喜欢跟着我演戏,我就继续陪你演呗!就当是为了工作。   前世的那些职业演员,演戏的时候,不也对自己的对手,假意动情?可一旦出了戏,说不准私底下连一句话都不爱搭理呢!   端木靖笑笑摇头,韩小满恢复的如此之快?这么快就又敢跟自己斗上了?   韩小满洗漱之后,在自己的院子里转了一圈,这个院子被保持着原样,收拾的也干干净净,村长一家人,对这个家很是用心。   “面条来啰!”   端木靖端来两大碗面条,每一碗面条里面都打了三个蛋,韩小满看了这三个蛋,顿时嘴角抽搐,面条可以凑合着吃,可鸡蛋真的没有吃的食欲啊!   浪费肯定是不行的,趁着没吃,端过去,拨出来给村长家的孙子吃吧!   “吃不下鸡蛋吧?给我,我吃得下!我们在北方,有时候一整天吃不上一点东西,可一旦找到吃的,一个人能吃十个人的饭量呢!”   端木靖本想再说细一点,没吃的时候,但凡是活的,什么都抓的吃,哪怕地上的一只蚂蚁,也不会放过。   但一想到韩小满吐的才好的,这些倒胃口的话,端木靖还是忍住了没说。   “才不给你!我去给村长家孙子吃,也不给你!还有,你吃我们家的早饭,给钱了么?拿钱来!”   韩小满一手端着面条,一手伸向端木靖要钱,还眨巴着双眼,满是挑斗之意。   “淘气!都给我吃,村长一家人给你守护老家,难得盼到你回来,用心给你打的鸡蛋,可别辜负了他们的心意!   吃完了,我带你上山打猎?让你的那两只虎也出来跟着一起打猎?到时候,我们带一些猎物回临汾,娘他们就不会那么担心我们了,是不是?”   端木靖笑着教着韩小满,对待下人之道,同时也含糊其辞将韩小满的娘叫上了!   韩小满看着端木靖手快的将自己碗里的三个鸡蛋扒走,也不废话了,管他说什么,这个人反正在临汾呆不了几天,这几天,自己也没有什么大事,陪着他斗呗!   “说的不错,三个鸡蛋都奖励给你了!吃完了进山可以,不过,我不想打猎,我想采药!”   韩小满笑的有些娇嗔,心里却酸涩的很,玉清上次在陈守纪家里的时候,给了自己他前世治疗瘟疫的药方。   金玉树已经抄了一份,呼延丞相也准备了钱出去买药,原本是不要自己操这个心的,但是既然今天有人要陪着自己进山,那就陪着自己多采一些这样的草药吧,谁知道瘟疫来临的时候,准备的那些药,够不够?   这样的事,关键在预防,可即便自己将预防做到极致,也还是怕防不胜防啊!尤其是那种呼吸道传染的瘟疫,怎么防范?   对了,口罩啊!   韩小满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有一个这么大的疏忽,一会让罗顺村长,张罗人,在两个村,制作口罩,大量的制作,就用现在的棉布跟纱帐。再做一些隔离的防护服。   只是这件事,不能外传,不然怕引发恐慌,两个村里的人,如今对自己的话,从无质疑,也能保守秘密,就交给他们去办这件事!   随着韩承分封韩国公,韩大爷出族的儿子女儿,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追着到京城去找韩承了!   尤其是韩大爷休妻的老妻子,更是铁了心的要去找韩大爷破镜重圆!   而冯家的人,自然也不甘落后,毕竟冯月英怎么说也是冯家的血脉,赶紧的跟着韩家一起投奔京城。   到了京城,以韩国公的地位,指缝里露出来一些好处,就足够冯家光宗耀祖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韩小满乐于见成的很!当即还暗中派人帮着他们一路上京,韩小满有自己的算计。   这些人离开村子,那两个村子,可以说净化了!   自己还安排人劝谏爹,容纳下来他们,借此迷惑皇家人,将来万一自己要从地道接走爷爷三叔三婶的时候,这些人也能继续做做幌子。   不然在韩国公的那些护卫宫女什么的,不就整天盯着爹,爷爷,三叔三婶了么?   “好好,你说采药就采药,都听你的!”端木靖宠溺的笑笑,大口吃着碗里的面条鸡蛋,速度相当的快。但看着却不觉得粗鲁。   韩小满看着端木靖的吃相,嘴角微微翘起来,既然他愿意,那就当他是苦力使唤着吧!有旺财小雪,还有小白白小灰灰在,这几天乘着没事,好好采集治疗瘟疫的草药。   “嗯,给你,一起送到厨房去,我还有事跟村长说一声!你不许偷听,这是秘密!”   韩小满也速度快的将一碗面条吃了,吃完正好将空碗交给端木靖,甩下这句话后,就急匆匆的找村长办这件事去了!   端木靖看着叠在自己空碗里面的碗,忍不住咧嘴笑了,韩小满竟然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还秘密?秘密能跟一个老村长说么?你的那些肱骨之臣呢?又逗自己的吧?这孩子!淘气了!   “这是一万两银票,村长你拿着帮我悄悄的办一件事,就让两个村里人办,谁也不得泄露出去!”   当下韩小满告诉村长,如何做口罩,如何做隔离防护服,甚至还给老村长画了图样子。   “主子,我先让家里的媳妇做出来样子,你看了觉得满意,再照着大量的做?”罗顺村长看着草图,有点不放心,就怕糟践了主子的钱,想想这才提议道。   “也好,你今天先做一批,不碍事的,今天晚上迟点,我还会回来的!这几天,我就住在这,每天进山采草药。   你帮我跟宁阳县衙说一声,让他们派人禀告临汾一声,我娘那边也不知道,一起通知下,免得他们着急!对了,我给你们写个手信,一起带着!”   韩小满当下决定,自己这几天就住在宁阳山腰村的老家,每天进山采药,总比打猎强多了。   反正是陪着端木靖斗,那就顺便给自己拉个苦力呗!   端木靖早就在一边竖起了耳朵,偷听韩小满对村长的说的所谓秘密,原来就是这个?   竟然花一万两做那什么口罩,衣服?   韩小满钱这么多?与其给她这么糟践,还不如跟她借点买钱粮草药带回去?   “不借,没钱,除非你答应,被我包养,以后你什么都听我的,才能给你钱花,不过,口说无凭,得立下契书!”   韩小满得意瞥了眼端木靖,想空手套白狼的跟自己借钱?门都没有,拿好处来!   “你呀你,我们两个孩子都有了,还分这么清楚干嘛?钱都是我们两的,江山也都是我们两的,夫妻之间,哪有算计的这么清楚的?”   “你肯入赘?要真的肯的话,趁着你在,我们这就办婚事?昭告两府?”   “你?你等我,等我将来大红花轿的娶你!”   “等多久?等到我头发花白?”   端木靖顿时嘴角咧咧,是这个意思,等韩小满老了,江山交给儿子了,自己才能娶她!那个时候,自己的位置,应该也交给永琰了!   两人忽然间都不说话了!谁心里都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看着两人带着两狗在山林间穿梭,像是一对神仙眷侣,可谁都明白,两人都在虚情假意,只想俘虏对方感情,为自己所用。   而自己却一定要坚守内心!   吼吼吼!吼吼吼!   忽然间小灰灰小白白出现,打断了两人这一段沉默!   韩小满无奈的看着端木靖,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杀星转世,自己的两虎,再次的被他吓着了!   愣是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虎眼看向端木靖的全是戒备之意,看向主子韩小满的眼神,竟然带着祈求,意思是别让它们上前了,最多远远的跟着?   小灰灰小白白从前也极为敬畏韩小满身上发散出来的威压,这才被韩小满收服。   可当两人见了端木靖之后,愣是被此人身上的满身杀气,给震住了!   韩小满给两虎的感觉敬畏之中,还带着亲昵,但端木靖给两虎的感觉,那便是胆颤,只想远离此人。   “你收敛一点,吓着我的小白白小灰灰了!”韩小满嗔怪着身边的端木靖。   端木靖咧嘴一笑,这才将通身的气势都收敛起来,没想到,韩小满的这两只虎也是人精,知道自己不好惹呢!   小白白小灰灰这才小心的挨了过来,虎眼依旧不断的扫视端木靖,戒备着。   “走,我们往深山里面去,外围留给村民采药吧!”韩小满骑上小灰灰,示意小白白也让端木靖骑上。   结果,端木靖再次直接骑上小灰灰的背上,将骑在上面的韩小满,圈抱在了怀里!   “小灰灰,小白白,旺财,小雪,都跟着走!”端木靖心情大好的,将韩小满的几个通人性的东西,都叫上一遍。   “你下去,坐小白白去,干嘛让小灰灰一个人驼两人,它不累啊?它就是不累,这样也耽误时间啊!下去!”   韩小满一边用胳膊拐着身后的端木靖,一边嗔怒的撵着对方。   “小乖乖,别乱动,小灰灰,还不快跑?”   端木靖大笑着,一副完全不在乎韩小满撵他的态度样子。甚至为了逼迫小灰灰赶紧跑人,还故意又调动了全身的气势。   小灰灰不敢不听,好在这个人对主子是好意,那就先跑着吧!   两虎每次听端木靖的,也是看出来端木靖对韩小满没有恶意,若不然,两虎拼命也是干的。   韩小满无语了,小灰灰竟然发疯的加速跑起来,这也太听端木靖的话了吧?   感受到后面的男人,除了这么圈着自己,并没有小动作,韩小满想想自己跟他在一起是在演戏,在工作,这么一想,倒也忍了下来。   “靠着我一些,你只要护着孩子就行,其余的交给我!”小灰灰疯跑的时候,端木靖紧挨着韩小满,将她护的严实。   “小灰灰,快点,马上就要到了!越过前面的山涧!跨!”   韩小满理都不理端木靖的话,指着前方的山涧,吩咐着小灰灰他们,只要越过去,就算是深山里面了,一般村民们是不会到这么深的嵩山来采药打猎的。   “脾气这么倔强,小时候你爹娘没少揍你吧?”端木靖笑着宠溺着的样子。   “你操心的太迟了吧?我都长这么大了!”韩小满扭头,满脸得意的样子撇着他。   噗嗤!   端木靖瞬间被韩小满这样的娇嗔,逗笑了!   “你呀你,都是孩子娘了,还这么调皮,以后孩子我来教,免得被你带的也这么调皮!”   “你敢!我自己的儿子自己教,你教好你家永琰就好!”   韩小满瞬间炸毛的怒对端木靖,愤怒的脸都嫣红一片了。   小灰灰顿时浑身一颤,感觉身上瞬间驼了两座火山,幸亏已经越过了山涧,小灰灰趴了下来。   两位火山祖宗,都请下来吧?   端木靖阴沉着脸,刚刚自己在笑谈中试探了下韩小满,自己能不能养那个跟自己姓的孩子?   显而易见,韩小满对此极为抵触!   “乖了,别生气,我教孩子你也教,我们一起教,这样总行了吧?过两天我等娘好一些的时候,就回去了。   到时候,永琰也留给你教了,娘也辛苦你照顾了!不过,等一阵子,我的两万将士分批过来,你就轻松了,政务的事,都甩给他们去忙,不然要那么多臣子干嘛?是吧?”   端木靖见韩小满火大的很,想想还是先软了下来自己的语气,但即便是这么软下来语气,自己接下来的安排,她,韩小满不论愿意不愿意,都得接受。   韩小满咬牙切齿,这个男人,就这么吃定自己了么?凭什么?   你等着,这个世上,还有南橘北枳的道理,那些跟着你的将士,到了我手里,我要不将他们收服,我韩小满如何收服整个天下?   这么一想,韩小满心情好多了!自己生气干嘛?不早就明白他的目的的么?   先采药再说!   玉清写的药方上的十多味药,自己是认识的,还有十多味自己不认识的,也查阅了医术,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不管了,但凡能入药的,都不放过吧!   韩小满一蒙头的采药,不理跟在身后的端木靖,你算计你的,我算计我的,我们谁输谁赢,看本事!   嗷嗷!嗷嗷嗷!   旺财不一会,就得瑟的咬了一片叶子,屁颠颠的跑来跟主子邀宠,小雪也跟在后面咬了一片叶子。   韩小满一看,不由得咧嘴笑了,旺财这货,还记得人参的味道跟样子呢!   “走,带我去看看?”韩小满赞誉的拍拍旺财跟小雪,示意两人带路。   小灰灰小白白,远远的跟着韩小满端木靖,再也不肯跟从前那样,屁颠颠的挨着韩小满旺财了!   端木靖自小接触过这方面的训练,不然端木家族的秘药,如何炼制?   看到旺财小雪叼着的人参叶子,顿时满心惊叹,韩小满带着的几个小东西,还真是厉害啊!   这么隐蔽的地方,也能被两狗找到,看这儿的人参,数目还不少,估算一下,差不多有二十几颗的样子!两狗真成精了!   想到自己的大军缺粮缺药的,端木靖看向旺财跟小雪的眼光热烈的很多。   原本是想将这一次带过来的五百将士,都留给韩小满的,不仅仅可以渗入韩小满的金卫,也可以震慑韩小满,叫她乖乖听话。   不过自己带他们过来的时候,因为考虑到过年的因素,这些人即便是都是这一片的,若果他们的家人都信奉了韩小满,自己真有些担心,这五百精挑细选的将士,都白送给了韩小满。   倒不如将他们还是带走,但是,也不能白白带走,这几天,让旺财跟小雪帮忙,自己正好带着他们,在这个嵩山里面,多多的找一些草药。   不管是自己用,还是用精贵的药换粮食,都是不错的。   “好,旺财小雪都干的不错,来,再帮我看看,有没有这样的草药?”   韩小满将自己带来的麻布袋子打开,让旺财都嗅嗅,里面的药材,都是瘟疫方子里面必须的,越多自然越好。   ☆、246 戏里戏外   旺财跟小雪欢快的嗅过之后,撒腿就跑了,临走还拉走了躲在后面的小灰灰小白白,旺财小雪对采药,早已成精。   埋在地下根茎的药材,两人不敢乱扯,知道要叫主子,但对于能扯的草药,两人直接就扯了,正好让小灰灰小白白帮忙咬着麻布口袋。   韩小满指挥着端木靖小心的挖掘地下的人参,等挖掘出来大的,就可以先吃午饭了!   深山里,午饭对于韩小满端木靖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实在是没有挑战性,在深山里面逮只野鸡,抓只野兔,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更何况来的时候,韩小满还从家里带出来十几张临时摊的面饼,足够两人吃午饭的。   不过,韩小满却临时看上了山涧里面的鱼,想喝鱼汤。可惜没有带锅出来,算了,等回去的时候,带几条鱼回去熬汤,中午随便对付一顿吧!   “好了,那剩下的几个小的,别挖了,留着吧!”韩小满制止了还要挖下去的端木靖。   已经挖了偏大的二十株,留下的是还不到十年的,这个地方,倒是适合野生生长的地方,留下的这几个野参,说不准几十年后,这边还能形成一个人参窝。   端木靖十分不舍,恨不得全挖了走!   “小满,明天我能不能借用你的旺财小雪一天?”端木靖面对满山的药材,动心了!   若是让自己一个大将军,埋头苦干的在深山里面挖药,这简直不可能。   但若是让旺财跟小雪带着自己的将士,满山的挖药采药,完全没问题啊!   “干嘛?旺财跟小雪不能离开我,万一受伤,万一失控怎么办?尤其是小雪,原本是嵩山里面的狼王,若是遇上了狼群,小雪发飙了怎么办?你懂他们啊?他们听你的啊?”   韩小满顿时满脸警惕的看向端木靖,这人是知道旺财血之珍贵的,才不能给他借走呢!   “我的部下,很多很多,其实不是战死的,而是病死的,或者是受伤而死的!北方草药本就稀缺,加上庆武的朝廷对我们的故意牵制,每一年的军饷粮草,都不能按时供应,更何况是这些草药?”   端木靖这一次,没敢对韩小满用任何的心思,只能用沉痛的语气,陈述着端木大军的悲痛。   “端木靖,你有没有认真想过,你们家的祖训,其实有很大的漏洞?说实话,没有一个帝王,能容忍这么一支独立于国家之外的大军存在!   你们家,要么造反称帝,要么最终交出手中大军的指挥权!你若是造反,我愿意支持你!   但我想要一个岛屿,带着我的人,在与世无争的岛屿上,安安静静的度过一辈子?”   听着端木靖的沉痛叙述,韩小满一时心软,不由得对他再次说了真话。   其实他的大军,若是自己称帝,也容不下的。   但自己真的是被逼的打江山的,若是有人能撑起这个天,自己愿意陪伴家人,享受安宁的日子,与世无争,岁月安好一辈子!   尤其是自己的两个儿子,更是不可能出现手足相残的可能了!   端木靖若是造反,不会耗费太长时间,也许一两个月就可以,那时候,玉清,爹,就可以回家了!   一家人也不用这样的四分五裂了,那些跟随我的人,若是愿意跟着去岛屿,自然好,若是不愿意,自己会给他们争取到最好的出路的。   只是有些辜负呼延庭他们了!   正午的阳光,撒在昂着头的小满身上,端木靖不仅仅看到了,韩小满全身的霞光,也看到了她的双手,不自觉的覆盖在她的小肚子上。   韩小满,终究心软,终究是个女人,只有她这样心软,这样的女人得了天下,自己的大军,才能真正的安心抵御北方那么多的狼族。   “是啊,我们家的祖训,确实存在这么大的漏洞。可在元朝的时候,元朝的帝王,每一代都完全信任端木一族。   而到了庆武的朝廷,他们再也不那么信任端木家族了,想方设法的加害端木家族的男儿。   若非顾着祖训,端木家族,随时都可以造反,也有那个能力造反。   但,祖训,是不能遗忘的,所以,我祖父辈们,相继阵亡了。我的父辈们,也相继阵亡了,我的兄弟,我的族兄弟们,也都阵亡了。   就连我,不经意间还是被庆武帝安排的人下了毒,若非遇上你,怕也死了,一旦我也死了,永琰那点大,一样是逃不过庆武帝的毒掌的。   幸而遇上了你,我带着我的端木大军,进驻了北方草药,正如你说的那样,可进可退,那段时间,庆武的朝廷,用大旱为借口,一颗粮饷都不给我们,他们想试探我端木靖,也想逼我服软。   是,我是不会造反,但,绝不意味着,我端木家族,会束手就擒,既然你们庆武朝廷,不当中原的百姓生死是一回事,那就别坐那个位置了。   小满,不是我不想造反,而是祖训在,端木家族就不能造反。   更何况,我们端木家族的男儿,生来就是为了战场的,朝廷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对我们家族的男儿来说,是无能为力的。   只有你得了天下,你才能理解我,包容我的那只大军,让我们端木家族,毫无后顾之忧的屹立在北方!”   这一刻的端木靖,也算是说了真心话,自己家杀敌完全没有问题,但若是管理江山,那是无能为力的。   所以,他要选一个能理解他包容他支持他的帝王,而韩小满正是他看好的那一个!   韩小满抿着嘴笑了,这个男人还是这个心思,让自己做一个傀儡帝王。   他以为的祖训,更大的问题,根本不是他跟自己讨论的,所谓没有任何帝王能容忍这么一只军队的存在。   他端木家族最大的问题,是没有政治立场!   不可否认,他端木家族可以说是民族英雄,是中原百姓的保护伞。但是,中原的百姓,在他们家的保护伞下,过上太平盛世了么?   没有!   因为他端木家族没有政治立场,冷眼看着中原内乱内讧,谁坐江山,他端木靖一族,就奉谁为帝,试问,这样的家族,哪个帝王能容忍?   但凡他端木家族有点政治立场,在元帝元后被人攻击的时候,能站出来维护,相信以他端木家族的强大势力,谁敢质疑?   不,他端木家族没有这样的政治意识!   偏偏他端木家族的男儿,都以为他们是全天下百姓的保护伞,所以,他们自豪,他们骄傲,他们俯览天下,却不会治理天下!   自己是没办法跟这样的人说通的,在他的眼里,他的祖宗才是最正确的,也是最大义的!   尤其是他端木家族的男儿,祖祖辈辈的为此流血,为此牺牲,使得他端木靖,不管明白不明白,都不可能放弃他的祖训,交出大军,或者索性造反。   “我有点饿了,真想吃点鱼汤,可惜还得等晚上回家才行!”   韩小满转身将挖好的人参小心的归拢,尽量不伤及根须。   至于刚刚的真心话,就当自己没说过吧!自己也是傻了,怎么能指望跟他谈的通?   不过,若是自己跟他母亲谈的话,说不准能谈得来。端木家族的女人,百多年来,都是悲剧人物!   这些端木家族的男儿,生而为战,死也为战,在他们眼里,跟祖辈们一样,血洒疆场,马革裹尸,才是他们最为荣耀的归宿。   他们倒是成全了自己的热血梦想,可留下的女人,也只能承受悲痛,孤独终生了!   她们甚至在悲痛之余,还要抚养长大,死去男人留下的孩子。等养大了孩子,还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步他爹的后尘。   如此端木家族的女人,怎么不痛?   若不是这样,端木靖的娘,也不会临死逼着端木靖再生一个出族的儿子,为的不就是抗议端木家族,那自以为豪的祖训?   端木靖见韩小满不愿意搭理自己,便也不想多说了,今天自己说的也真了一些。   既然她想喝鱼汤,自己就去给她弄点吧!   不得不说,端木靖的野外生存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选了一块青石,拳打之下,竟然被他打出来一个石锅,而石锅的凹陷之处,还被他打磨的精光。   韩小满远远看着这样的端木靖,自动脑补的给他穿上兽皮,嗯,又回到了远古石器时代!   端木靖捶打好了石锅之后,这才飞射到水涧那边,瞬间捉到三条两斤重左右的扁鱼,就着水涧,很快清理干净。   趁着用石锅煮鱼汤的时间,端木靖再次展示了他的强悍力量,直接徒手劈出了一双光滑的竹筷子,还有一个简易的可以喝鱼汤的竹勺子。   “吃吧,喝着热汤,吃着面饼,倒是不错的味道!”端木靖端着一锅鱼汤,送到了韩小满的面前。   韩小满看着这么大的石锅,石锅里面还有三条不算小的扁鱼,鱼汤炖的玉白,飘着浓浓的香味。嗯,闻起来倒是不错。   能在野外弄出来这么一锅热腾腾的鱼汤,倒也是他的本事!只是似乎没有看到他弄得竹碗啊?   还有石锅里面只有一双筷子,一个竹勺子,他不喝吗?   “你等我一会,我去弄两个竹碗,再弄一双筷子来!”   对方已经花了力气跟时间,只为了自己的一句话,如今也该自己出点力气了,就地取材什么的,自己也会的!   这么多的汤,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吃吧?   “不用,你一个人吃就行了,我吃面饼!”端木靖拦住韩小满,同时大口咀嚼自己的面饼。   “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啊?你等我一下,我也会弄的!”韩小满避让开来。   “你多吃点,肚子里面两个儿子呢!”   韩小满忽然听到他提到自己肚子,顿时整个人心情又不好了!   好,既然你不吃,那我就一个人吃,妈蛋的,就这么笃定,将来能算计到自己儿子头上?   你休想!   我就是跟玉清生再多的儿子,也都是我们自己的孩子,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么?   你这么大一个男人,要想生儿子,出去找女人生啊?别告诉我,你不孕?   生气的韩小满,不再管端木靖撕咬面饼,心情不爽的大口吃起来鱼汤,他愿意吃面饼,随便他去!   没有办法,这么一大锅鱼汤,便是韩小满心情再不爽,也塞不进去,只得到处看看,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倒了!   “吃不下了?给我吧!”端木靖一直暗中注意着韩小满,终于等到她吃饱吃不下的时候,这才生出双手,端过来石锅。   韩小满还没回神,端木靖不仅仅端走了石锅,还就着韩小满的筷子,大口吃了起来,吃的甚至还跐溜跐溜的响。   韩小满顿时整个人都阴沉了!   他,端木靖到底几个意思?之前跟你说,多做两个碗,你不肯,还说不吃,现在抱着我吃剩的,吃的跐溜跐溜响,你世家公子的范呢?   我跟你有这么亲么?   你这是占我便宜,还是又在跟我演戏?   我完全不会有感动心理,也不会有不好意思的羞怯,我就当是吃不完,丢了不就完了?   想到这的韩小满,果断转身,就当没有看到这一幕,也当没有听到他吃的跐溜的响声。   端木靖听着韩小满远去的脚步声,心忽然一阵酸涩,她不在意?   自己故意等着吃她剩下的鱼汤,就是想感动她的,便是感动不了她,她身为女子,也应该羞怯的,为何能如此的不在意?   她的心,难道跟自己一样,坚硬如铁?还是她依旧在意她从前的赘婿,柳玉清?   端木靖在得知韩小满怀孕之后,已经推测出来,她肚子里面的两个儿子,应该是柳玉清的,是以,端木靖现在对柳玉清忍不住的有些敌意。   韩小满也不走远,正好也看到了草药,便状若无事的样子,继续采集草药。半点不理会身后的人,如何想。   以此同时,旺财小雪,带着小灰灰小白白,带着两麻袋的瘟疫药材返回来了。   韩小满顿时欢喜的迎接上去,拍拍旺财小雪,小灰灰,小白白的脑袋:“都做的不错,你们也饿了吧?都去找吃的吧!”   韩小满拿下来小灰灰小白白嘴上叼的麻袋,让它们四个去猎物后,才打开整理它们采集来的草药。   “小满,将旺财跟小雪借给我几天吧?”   就在韩小满收拾好两麻袋草药的时候,端木靖已经处理好了石锅,在山涧收拾好了自己,才回到韩小满的身边。   看到那么大两麻袋的草药,都是旺财跟小雪找的,实在是心痒的厉害!若是有旺财小雪帮忙,自己的五百人撒进嵩山深处,找起来草药,效率不知道快多少倍!   “明天早上,我跟家里打声招呼,然后陪你带着旺财小雪,带着你的人,往深山里面找几天,应该够你要的了吧?”   终究,韩小满还是又心软了,总归他心里还是惦记那么多将士的,并非为了他自己!   而他的那些将士,将来必定会是自己的!   “小满?谢谢,谢谢,太谢谢你了!”端木靖喜出望外,本以为韩小满还是会借故推脱,但没有想到,这一次,韩小满竟然这么痛快答应了!   “其实,你手底下这么多人,完全没有必要全部用来打仗,挑几个本事的,专门出来做生意供应你的粮草,不是比你现在这样好多了?”   韩小满状若为端木靖着想的提议到。   一旦他的部下有人脱离出来,专门做生意,韩小满相信,时间长一点,他的整个部队,人心迟早会浮动的。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旦有人感觉分配不均,内部矛盾自然就产生了!   而每一个人,不可避免的会有亲疏有别的想法,选出来做生意的人,在照顾粮草的时候,极易贪污,也极易优先提供自己的亲人,部下。   时间长了,端木靖的这支纯战斗的部队,说不定自己就瓦解了!   世上太多的人,可以共苦,但却不能同甘!相信端木靖的大军,也不会例外!   端木靖笑笑:“我的人,生来就是为了战斗的,若是掺杂了别的,便不会是我的端木大军了!”   端木靖不仅仅很清楚这点,更是以此为豪。   韩小满嘴角咧咧,想糊弄这个男人,还真是难啊!   回去的时候,端木靖一边再次强势圈着韩小满,一边状若亲昵的跟她说着他在北方的那些激荡人心的战事。   从他的叙述里,韩小满听到了端木大军的热血,奉献,无怨无悔!   “我觉得你的部队,有些危险,如今庆武帝铁了心的要困你,不但不给你军饷,也不会给你将士的抚恤,更不会大肆奖赏你的将士。   也许你的将士因为崇尚你,热爱战斗,无谓牺牲,但他们不是单独的一个人,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个的家庭。   这几十万的家庭若是长期以来,看不到自己儿子归家,看不到儿子奖赏,更是连抚恤也拿不到一文钱,你说,你的这只大军,还有后续之力么?”   韩小满状若好心的提醒他!其实也是掐他的短板,没有一支如此庞大的军队,能离得开朝廷!   ☆、247 赢了   别总是用你的几十万大军来逼迫我,你端木靖也不是无懈可击的!   “所以,我需要你,小满?嗯?”   端木靖忽然间将头搁在韩小满的肩上,故意用着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诱惑韩小满。   韩小满条件反射的更加僵硬了身体,有些忍不住的狂躁,感觉端木靖这样的男人,前一刻还能正常说话,下一刻便能翻脸,再下一刻,还能装的跟你是什么人似的情意绵绵。   你若是抗拒太狠,他瞬间就能威胁你!若不然,他也不会随意杀了自己安排在他院子里面的金铃铃。   然无论他如何跟自己演戏,最终的目的还是不会变,那就是攻陷自己,让自己为他所用,做他的傀儡帝王。   “不要拒绝我?嗯?将来你什么都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很快这个江山就会是我们的,以后你主内,我主外,两个儿子,一个隐姓埋名的传承我的姓氏,一个传承你的姓氏?到我们老了,我陪你一起看尽天下山水?嗯?”   端木靖扳过来韩小满,两眼充满深情的看上她,像是爱了她千年万年似的。   今天的韩小满,对自己还是有些意思的,不然也不会跟自己几次说出真话。   也许今天自己给她做的那锅鱼汤,还是打动了她的。也许是自己魅惑了她,也许她撑起这么大一片天的时候,也会疲惫的,自己会是她别无选择的依靠!   韩小满全身戒备起来,两眼深处冒着压抑的火苗,他端木靖想干什么?   自己陪你演戏到这样的程度你还觉得不够吗?你是一定要变本加厉的逼的自己无路可走吗?   一想到若是自己有一天,被端木靖逼的不得不跟他上床,形成事实夫妻关系,韩小满就心如刀割,绝不能发生这样的事!   自己能怎么办?该怎么办?现在就翻脸,不再演戏下去吗?自己能打得过他吗?   便是自己两府的势力,在他端木靖的眼里,也是不堪一击的,要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安排两万将士过来,就能全盘控制自己的势力?   端木靖捧着韩小满涨红的脸颊,看到她眼里的愤怒,也看到她的挣扎,自己相信,韩小满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站稳两府,就绝不会是冲动不顾大局的人!   这一刻,便是这一刻,自己要逼出来她的答应!   自己要跟她做世人眼里公认的夫妻,但却不会办任何形式的婚礼,只能等到老的时候,她不再是帝王,自己不再是将军,自己才能真正的娶她,给她名分。   只是不能陪她一起葬入端木家族的祖坟,端木家族的祖坟里面,安葬的全都是端木家族的女人和死于后宅的孩子。   百多年来,端木家族的男儿,都是死在北方疆场的,那边不仅仅有自己的祖祖辈辈,也有数不清的将士。   只要她真正答应下来自己的要求,半年内,自己一定将她要的江山,双手捧给她!   她应该明白利弊轻重的,她再是女人,也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韩小满,是能撑得起天下的千古女人!   想到这的端木靖,更为强势的拥紧了韩小满,俊美无双的脸庞,缓缓接近眼前的千古女人,而深邃的眼眸,一直禁锢着韩小满的眼神,深深的凝视,一眼万年般的凝视。   怎么办?端木靖真的是有这样的意思的怎么办?若是自己一再软弱,他便一再欺凌过来,可偏偏他凝视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危险。   韩小满相信,只要自己当场翻脸,他端木靖为了他的几十万大军的后续之力,瞬间就能另外选出傀儡造反势力。   至于他的母亲,呵呵,在他这样的人眼里,真狠心的时候,也许一样能抛弃!他们端木家族的女人,都是被男人狠心抛弃的!   陡然间,韩小满眼神幽深,下定决心,赌一次!   他端木靖心如磐石,自己的心,也坚硬如铁。既然他明明白白他不能失了心,那么,自己就要他明白,再玩火,自己便要他失了心!   吻戏而已!   韩小满微微咧嘴笑起来,带着决绝,带着高高在上的挑衅,端木靖,你若敢继续演下去,我韩小满陪你演一场吻戏!   韩小满在脑海里面将前世男神女神的吻戏,快速过了一遍。   端木靖缓缓接近韩小满的时候,一直观察她对自己如此的反应,自己不着急,自己给她反应时间,给她选择时间。   但,陡然间,端木靖看到韩小满妖媚一笑,被自己圈在怀里的韩小满,陡然间化身为高高在上的狐仙。   她的看上来的眼神,竟然像是在俯视自己?又像是在怜悯自己?   韩小满伸出粉红香舌,状若不经意的舔了一下上唇,这一刻,韩小满看到了端木靖的全身僵硬!还有他眼里的挣扎!   他也怕的!他怕他自己失了心的!   主动接近他的脸,轻轻蹭着他的脸,双手抚摸他背,两眼依旧高高在上的俯视他。   韩小满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演的便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皇,临幸自己的宠臣。   自己要他看清楚,自己不会失了心,但一定会令他失陷!只要他继续下去,自己就能收了他的心!   端木靖陡然间背后汗湿,绵长的呼吸,急促起来!端木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悸动起来。   这一刻,自己恨不得推倒眼前高高在上的狐仙,什么都不想的跟她贪享这一刻的欢愉。   不,不能!   端木靖开始运功克制自己,要乱也应该是自己,清冷的看着韩小满慌乱,而不是这样反过来!   韩小满两眼极为妖媚的微微眯了起来,他在挣扎!他还能保持清醒!竟然还想运功抵抗?   既然到了这一步,自己还有退路吗?再退回去,自己还能有跟玉清团聚的一天吗?   陡然间,端木靖浑身大震,正在运功的内力,毫无还击之力的散了开来。   这一刻,端木靖犹如身中情毒,只要放弃抵抗,便会坠入深渊。   可唇舌间的香甜,软嫩,竟然让自己甘愿沉沦?   韩小满捧着端木靖的脸庞,依旧微微眯着双眼,清醒的看着他沉沦,看着他挣扎。   尽管此时此刻,自己的心,如刀割一样的疼痛,可自己却没有退路!   玉清,对不起!   玉清,你会嫌弃我么?会觉得我辜负了你吗?   玉清,这一刻,我好想你,若是你知道我这一刻,会心疼我吗?   唇舌缠绵间,端木靖忽然大吼一声,飞射离开!   韩小满骑在小灰灰的背上,看着瞬间没有身影的端木靖,清冷孤傲的笑了起来!   自己赢了!自己赌赢了!   他端木靖心神失守了!   韩小满看着手心里湿湿的汗水,有他的,也有自己的,希望,这一次之后,他端木靖应该明白,自己不是他能招惹的!   玉清,我赢了!可我,却好想哭,你的腿好些了吗?好想现在就去看看你,可我不能!   不能让他端木靖知道我惦记你,不能给他有拿你泄愤的机会。   这些天,我还要防止他恼羞成怒,现在,趁着他躲开的瞬间,我还得赶紧回临汾,用一颗准备给皇上的回春大补丸救他的娘!   我曾经救过他的命,现在我还会救他娘的命,他的儿子,我会带在身边,细心教导。   这一场战斗结束了,可下一场的人心之战,才刚刚开始!   天色渐晚的时候,罗顺村长看到主子一个人带着两麻袋的草药回来,身后只有两只狗,诧异的看了一下,那个人呢?   “村长,就按照这个做,我还有事,马上还得去临汾,这边若是有事,你可以安排人去临汾找我!这些药,你帮我交给姚大夫吧!”   韩小满笑笑,知道村长他们都疑虑端木靖去哪儿了,也无需解释,将自己要做的事布置下去就行。   “是,主子,那我们就放心大胆的去做了?”罗顺很高兴的回应下来。   韩小满刚刚准备离开山腰的家,就看到了呼延庭带着陆羽,李维平,陈安南,甚至连元详,元吉都来了!   韩小满错愕,不是写信告诉他们,自己会在这呆几天陪端木靖的么?不是叫他们安心等着自己的么?   “参见主子!”呼延庭带着几个年轻男子,拜见主子。   “不是让你们安心等着我的吗?怎么都赶来了?”韩小满微微一笑,心里还是有种温暖,他们都担心自己的!   “主子,这几天,也让他们几个陪着你,一起做东好好陪着端木将军吧?”呼延庭在将这几个人叫齐之后,一边赶过来,一边嘱咐他们要做的事。   到了主子面前,不仅仅要做好臣子的事,也要主动讨好主子,争取让主子青睐,收入后宫,平衡端木靖的势力!   可端木靖人呢?不是说主子这几天在这陪着他的吗?   “别看了,端木靖临时有事,走了,没有跟我交代去向。走吧,我们现在就回临汾,路上再说!”   韩小满安排了马车,一行人,连晚饭也没有来得及吃,匆忙带了罗顺媳妇做的肉包子就上路了!   幸亏罗顺村长想着晚上弄点花样给主子吃的,不仅仅准备了不错的饭菜,还准备了自家包的肉包子,倒是方便了韩小满一行。   “丞相,我打算用一颗回春大补丸,救端木靖的娘,这不是端木靖要求的,而是我打算做的。   一来,我们跟端木靖之间的争斗,并非是你死我活的争斗,而是互相拉拢,互相征服的争斗。我要用她娘的命,来征服他!   还有,原定的两颗药,即便都给皇上的话,我们也只有两年时间,若是只给一颗,我们依旧有两年时间。   今年年底,我们会如约奉上一颗药,然后等到下一年,不论我们给不给,朝廷跟我们都是要翻脸的。   既然我们的时间不变,何不用这一刻珍贵的药,救活端木靖的娘?用孝道压他头上?”   韩小满跟呼延庭两人在一辆马车上,一边往回赶,一边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药是主子的,如何安排,一切由主子做主!只是,微臣有些迷糊了,他若是都孝道如此在乎的人,为何不能再娶一个,放他娘身边,为他尽孝?”   呼延庭的隐含意思是,端木靖之所以如此逼迫主子,不过是用他娘的身体作幌子,真正的意图,还不是想掌控主子的势力?   不过是一个拿孝道做借口的小人而已!   “的确,端木靖是想要控制我们,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来日方长,说不准什么时候,他就那么重视孝道了!”   韩小满自然明白呼延庭的意思,他是不赞成将那么好的药,白给端木靖的娘。   但是自己跟端木靖之间的事,谁也没办法明白,自己也没有办法跟谁解释清楚。   自己对付朝廷对付其他敌对势力,可以打杀拼命,但对付端木靖,只能斗心斗情!   今天自己好险暂时胜了一场,但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战斗!   自己不仅仅要救活端木靖的娘,还要教导好永琰,更要彻底收服端木靖安排到自己两府的两万将士。   这些,都不是靠厮杀完成的,而是靠心斗!   为了爹娘,为了玉清,为了肚子里面的两个儿子,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坚守心神,征服这些人!   “主子,安南,元详,元吉他们都很想念你,我才带着他们一起来的!”   呼延庭放下了之前的话题,认可了主子的决定,然后才暗示主子,平衡后宫。   被韩小满收拾过之后,呼延庭在提议上,措辞小心了很多。就怕像之前那样,激怒主子。尤其是在这样敏感的问题上,历来都是帝王易怒的话题。   “他们现在每一个人都身负重任,就别掺乎进来了,尤其是安南,元详,元吉,这三人都会武功,若是端木靖想跟他们切磋一下武功的话,我真怕他们三人,几个月都下不了床。   今天我陪着端木靖进山,他展示了他的力量,我估计了一下,不到万斤,也差不多了!   其实,前几天,端木靖也跟我切磋过武功的,不得不承认,我打不过他,不是因为孩子的原因,确实是我不如他。   他不仅仅力量强,杀伐果断,还有满身的煞气,对于对手来说,也是一种碾压!算了,这两年,我身后先空着吧!   既不答应他,也不触怒他,他想拖着我,我也可以拖着他!”   还可以借此拖着关心自己后宫的臣子们,拖几年下来,也许,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玉清在一起了!   呼延庭诧异的看了主子一眼,有些后怕,端木靖的武功竟然这么高?幸而他对主子的目的是在控制,而不是别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是今天请早,自己得到消息,端木靖杀了伺候他的金铃铃,可见此人,心性狠厉!说一不二!   如此,倒确实不宜过于刺激端木靖,先拖着就拖着吧,孩子的事,再说吧!只要是主子的血脉,名分上再低,也是皇家血脉!   到了临汾之后,韩小满婉转安抚了陈安南李维平等人,免得他们觉得失落!   也许他们内心谁也不会愿意进入后宫的,但为了大同,他们听从了呼延庭的安排,前来宁阳讨好自己,而自己却不可能接受,也只能多多鼓励他们,在朝事上多多努力了!   韩小满回到临汾家里,发觉整个府里的气氛,明显的不同往常。   端木靖安排的人,明显的有些凶悍,而自己的人,却明显的有些小心翼翼。   想到端木靖杀金铃铃的事,韩小满不得不叹口气,没有实力,连自己的家人,都被外人震慑欺负!在自己的家里,都如此的小心起来。   “娘!外祖母,我回来了!”   韩小满最先跟家里人打声招呼,让娘他们放心,一会就去看端木老夫人,将药给她吃下。   “小满?你没事吧?”柏立屏得知金铃铃死了的时候,已经很迟了,那个时候,韩小满已经从宁阳将消息带回家了。   柏立屏知道自己即便追过去,也帮不上小满的忙,只能一天陪着端木靖的娘,这是自己唯一能帮到女儿的地方了!   “小满,端木靖又欺负你了?”   外祖母从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是一直焦急的很,可外祖母能做的,只能是跪在屋里,一个人静静的祈求菩萨保佑。   那个天杀的端木靖,竟然杀了自家的婢女?   金铃铃进府早已换名,家里人除了韩小满,知道金铃铃便是从前那个加害爹的妓女之外,其余人都不知道金铃铃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自家新来的婢女。   “没事,早上去嵩山寺进了一炷香,见到了一初大师,大师说,一切都有命数,外祖母,娘,都别担心了,一初大师还是,过一阵子,莲净大师就到我们家来,从此更是不必担心了!”   韩小满满是愧疚的安抚着家人,若非自己想用金铃铃算计端木靖,哪会连累金铃铃因此丢了性命?更不会连累娘他们如此的担心自己!   若是早知道端木靖对一般的女子,如此的警惕,自己怎么也不会出此下策的!   只是自己也没想到,端木靖会在今天败给了自己!而自己却没有一点点胜利的喜悦!有的只是更深的愧疚!   对不起,玉清,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不起!   ☆、248 名不正言不顺   “主子,你也别难受,应该是那个新来的婢女,自己对端木靖动心了,要不然也不会全脱了衣服在端木靖屋里的。   所以她的死,不怪你,也不怪我们府里,要不然一初大师,也不会说一切都是命数了!”   柏立敏一个人追了出来,对正往端木靖娘那边去的韩小满,低低的劝慰着。   柏立敏得知这件事之后,一直坐立不安,幸而有主子的消息传来,不然真的很担心。   “你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端木靖虽然狠厉,但也不是没有缘故就乱杀人的人!”   韩小满反过来安抚小舅舅,韩小满当然知道,金铃铃一定是主动勾引,才被端木靖杀了的。   但金铃铃能进府,却是自己暗地里特意安排的,而端木靖故意杀了金铃铃,目的也不是在金铃铃,而在震慑自己啊!   可这样的话,自己能跟谁说?怕也只有端木靖才能明白自己,也才会杀了她来震慑自己的!   当韩小满来到端木老夫人屋里的时候,永琰跟胡大夫都在里面。   “老夫人今天好些了吗?”韩小满进屋笑笑,先跟老夫人打招呼。   “好多了,好多了,小满啊,你可要好好照顾好你身体,别到处乱跑了,那些事,都交给下面人去办,孩子才上最要紧的,啊?”   端木老夫人见到韩小满进来,当即就从软榻上下来,行动间还真是比起从前,明显好了一些,精神头足多了!   “还有,小满啊,以后别叫我老夫人老夫人的,叫我娘!都一家人了,还这么生分?永琰,怎么没见你叫娘?”   端木老夫人拉着韩小满的双手,就满是慈爱的看着,尤其是韩小满的肚子,更是她关心的地方。   “娘!”   永琰叫人叫的半点没有犹豫,原本永琰内心里,就一直渴望有一个母亲,尽管韩小满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但,在他第一次遇上韩小满的时候,就是被韩小满收拾教训的时候。   而在后来相处的那段时间,韩小满对他的教导,也是长辈般的,这让永琰接受起来韩小满,真的是没有一点障碍,更何况爹跟祖母都这么喜欢?   韩小满呆愣了一下,很想现在就明明白白告诉端木靖的娘,自己肚子里孩子根本不是你儿子的!   但一想到这么做的严重后果,韩小满不得不克制住了这样的念头。   “老夫人,永琰,凡事,言不正则名不顺。还是跟从前那么叫,好么?胡大夫,这是一颗神药,算是世上仅有的吧!若是你们相信我,就让老夫人吃了吧!”   韩小满没细说,这是皇上跟太子用过的回春大补丸,免得老夫人觉得太过贵重,不愿意使用,不愿意欠自己天大人情。   但自己偏偏需要她欠自己天大人情,但这个人情,不需要老夫人知道,只要端木靖明白,就足够了!   “信,自然是信,难为你一片孝心,我这就吃了!”老夫人当即拿过韩小满手里的药丸,一口吞下。   老夫人见韩小满不肯松口叫人,心里也有些猜测的,估计问题还是出在儿子身上!   诶,儿子的脾气这么倔强,从永琰娘死后,他不仅仅不肯续娶,连纳妾都不肯。   这一次,若非巧合的韩小满怀了他的骨肉,怕是他还是要糊弄自己。   不过,韩小满身为韩家唯一的女儿,怕也不肯轻易嫁人的,回头还要好好哄着,不然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韩小满才肯开口叫自己娘?才肯做永琰的娘?   在端木老夫人的思想里,压根没有想过自己儿子入赘一回事!   一旁的胡大夫就见韩小满忽然拿出药丸给老夫人吃,稍稍质疑了一下,便放下心思,笃定,韩小满不会加害老夫人的!   原本老夫人就没有几个月的寿命,韩小满加害老夫人实在没有一点意义,却有她无法承受的后果,她韩小满不是蠢人!   “感觉怎么样?老夫人?”   韩小满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陪着老夫人胡乱聊了一阵,说了今天去嵩山寺拜佛的事,等了一阵子之后,这才主动开口询问老夫人吃药的反应。也省的胡大夫在一旁,满是不安的。   “好,好极了,从吃了药之后,我就开始觉得有些热乎乎的,一直从脚底热起。   起初我还以为是屋里的碳烧的旺了,但现在才感觉出来,不是这个原因,具体的我也说不好,但就觉得全身暖洋洋的,舒服的很!”   端木老夫人满是喜悦,尽管吃的时候没有抱什么希望,不过是不忍辜负这个孩子的孝心罢了。   然吃了之后,细细体会之下,真的是叫人觉得全身舒服!   胡大夫听了端木老夫人的话,激动之下,连招呼都没有来得及打,就伸手搭上了老夫人的寸口处,细细鉴定起来。   胡大夫搭了很长时间,面色由之前的凝重认真,到后来的狂喜。   “神药,果然是神药,当之无愧的神药啊!”胡大夫激动之下,也只能赞叹韩小满的药是神药了!   自己有感觉,这个药效全部发挥之后,老夫人的身体,不仅仅全部痊愈,还能年轻十岁,如此神药,当真不知道韩小满从何寻来?   不过一想到,老夫人的病,是心病,胡大夫激动之下,还是忍住了,等将军回来,自己回禀之后,再做打算吧!   “老夫人,不如趁着这个舒服的时候,您早些安歇吧!”   韩小满笑了,自己奉献了一颗如此神药,他端木靖即使返回,也不能再逼迫自己什么了吧?   若是他还如此逼迫,自己也绝不能再妥协了,不行的话,自己就拿这样的人情逼迫他一回!   而此时的端木靖,则是一个人在黑漆的嵩山深处,疯狂发泄着,四周也不知道倒下来多少参天大树,全是端木靖疯狂劈倒的。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应该是自己征服了她,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硬,那么狠?为什么她可以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意乱情迷?   端木靖,你的心智呢?你的责任呢?你忘记了你的祖训?还是忘记了鹰谷内,祖祖辈辈堆砌的坟头?   为什么会贪念她的味道?为什么会溃不成军?为什么会想要更多?为什么?   咔嚓!咔嚓!咔嚓!   一阵疯狂的劈打,又是一批参天大树,应声倒下!   尽管一直劈到现在,端木靖依旧感觉到内心,对韩小满的渴望!哪怕自己明明知道,韩小满她没有对自己动心,她只是清冷的看着自己沉沦,可偏偏自己没有力量对抗那样的贪念。   端木靖不敢返回,更是不敢见韩小满,就怕自己见了,心,真的无法自拔了!   整整三天,端木靖都在不知道的嵩山深处,疯狂劈打,三天下来,不仅仅嵩山深处一片狼藉,端木靖的全身,也早已不成人样,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山中野人!   终于第四天的时候,端木靖才能克制住内心的渴望。但端木靖还没有把握,如果再次见到韩小满,自己会不会忍不住的扑上去,要了她?   不必相见吧!   就这么趁夜离开,悄悄见了娘,就离开吧!只有回到自己熟悉的北方,才能彻底的将韩小满抛之脑后!   心绪稳定下来的端木靖,不得不苦笑承认,自己竟然败给了韩小满!   仅仅是一个吻,竟然让自己沉沦如斯,若是真的要了他,端木靖完全不敢设想其后果。   也许会就此沉沦为韩小满的傀儡吧!从此为了她的一个眼神,而放弃端木家族的尊严!   不,韩小满,我端木靖绝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你等着,终有一天,我可以成为无情无心之人,那个时候,必定是你臣服于我端木靖的时候!   子夜,端木靖悄无声息的返回临汾韩府母亲的屋里。   几天没有见到娘了,也不知道娘的身体,好些了没有?如今她以为小满肚子里面的是自己的孩子,应该消了心病了吧?   轻轻掀开帷帐,看到娘的面色,果然比起从前好多了,竟然少有的有了红润,细看之下,娘似乎浅了一些皱纹,显得年轻了一点?   怎么回事?是胡大夫的本事,还是?还是韩小满将她手里的神药,给娘吃了?   “靖儿?”   端木老夫人睡眠不仅仅浅,也一直牵挂着儿子,毕竟儿子是跟着韩小满一起离开的,可韩小满回来几天的,儿子却一直没有消息,偏偏韩小满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是以,刚刚迷糊之间的老夫人,警觉的觉得儿子回来了,当即清醒过来,还真的看到了儿子,就站在自己的床前。   “嘘,娘,我说几句话,就要走了,娘你这几天,觉得怎么样?”端木靖示意娘轻点,不要惊动其他人。   “你快坐下来,晚饭吃了没有?娘去给你做点吃的带着!”   端木老夫人来不及跟儿子分享身体痊愈的喜悦,满心都是担心儿子吃喝什么的小事。   端木老夫人说话间,动作麻利的就下了床,半点看不出从前的那种迟疑,颤颤巍巍。   娘的显著变化,一时间看的端木靖满心猜疑,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娘,我吃过回来的,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了,娘知道,全好了,可多亏了小满啊,前几天,小满回来给我吃了一颗神药,当时我吃的时候,真没有想到这个神药,会有这么神奇,只想着别辜负了这孩子的一片孝心。   谁知道吃了之后,很快全身发热,从脚底热起来,这几天,娘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全身哪儿都舒服,连从前坐月子落下的老毛病,都好了。   可这孩子脾气跟你一样,倔强的很,不肯叫我娘,也不肯让永琰叫她娘,非要名正言顺,儿子,不然,你迟几天再走,将婚事先办了?”   老夫人这才喜滋滋的跟儿子分享起来自己身体痊愈的好事,顺便也催婚一下儿子,得早点名正言顺才是啊!   “娘,我现在就要走,不能耽误,名分的事,若是换成普通女子,倒是一点不难。   娘你想想看,小满可是韩家独生女儿,从前为了给韩家传承血脉,还招赘了女婿。   她韩小满是能轻易嫁人的女人么?再说她现在怎么说也是这么大势力的造反头子,那些跟着她一起造反的人,都当小满是主子,是将来的帝王,他们肯让小满嫁人么?   便是小满的爹娘家人,也一定不会答应的,我这也不方便高调娶人,若是娶了,少不得要将人带回京城,才能真正名正言顺。   可若是回到京城,娘,你们不就又得面对皇上那些人?倒不如就这样,先拖着,反正孩子是我们家的,等孩子生下来,能有一个跟我们家姓端木,为我们端木家族另外开枝散叶,也就足够了!   另外一个孩子,就跟小满姓韩,算是韩家的继承人,这样,大家都心满意足,不然,谁肯让步?”   端木靖对娘的催婚,哄骗之余,也带着解释,他跟韩小满之间的婚事,不是那么容易结的。   端木老夫人陡然间哈着嘴,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韩小满的这些诸多问题!   要自己说,小满当初造反是被逼的,如今只要嫁给了儿子,谁敢为难小满?再加上皇上至今也没有算小满是反贼,反而给她加封了宁阳郡主,听儿子的话,韩小满怎么就本着皇帝的位置去了呢?   女人也能做好皇帝么?   历史上曾经是有过一位女帝,可后来的下场,也挺惨的,她死了之后,可是被人攥了位的,她的后人,都惨死了啊!   不行,明天自己得让小满好好想想,还是嫁给自己儿子好,那女皇帝是好当的吗?天底下的男人,肯服你一个女人管?   终于安抚住了自己娘,端木靖撤出来之后,想想还是悄无声息的找了胡大夫。想听听胡大夫对自己娘身体的判断。   “将军?”胡大夫睡梦中忽然间醒来,见到是将军叫醒自己,顿时从床上起来要下床。   “别下来了,外面冷,你就跟我说说,我娘的身体如何就行,我马上就要走,这边的人,还是都留下来吧!   这一次,我一个人回去!你也留下来,照顾我娘,还有小满肚子里面的孩子,尤其是生的时候,你一定要在场!确保母子平安!”   “将军,老夫人的身体,可以说痊愈了,不仅仅是痊愈了,整个人还年轻了十岁似的,照这样的话,老夫人不出意外,应该还能看到重孙子!甚至连重孙子结婚生子都能看到!”   胡大夫还是下了床回话,言辞间也带着止不住的喜悦,没有想到,韩小满是真的拿出了神药,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何等样的神药。   可惜,韩小满也说了,那颗神药,算是世上唯一的了!   韩小满将这样的一颗神药,给了老夫人,这样的恩情,实在是太大了!   “我都没有好意思问这是什么样的神药,韩小满给药的时候,说了这是唯一的一颗,可惜了!”   胡大夫见将军面露喜色,忍不住的还是将自己的遗憾表露出来,虽然自己不方便询问韩小满这个事,但若是将军帮自己询问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若是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方子,多好?   不论于公于私,有这样的方子在手,对大夫来说,可真是太有必要了!   但自己也明白,医方对家族的重要性,一般情况下,谁也不愿意泄露给旁人的!更何况是这样逆天的神药医方?   “韩小满没有说错,这确实是唯一的一颗神药,能做出这样的药,不仅仅需要意想不到的药材,也需要千年不遇的机遇。   你以为皇上为何要如此忍让韩小满?而重病的太子,又为何在宁阳痊愈?   之前我虽然也打听出来一点点消息,但终归不能完全确定,也不好开口,韩小满手里仅有的两颗神药,拿捏的是皇上。   据说皇上忽然间枯木逢春,想来便是这样神药的作用,因为有这样效用,才能逼的皇上,对她一再忍让。   若不然,当初韩小满在宁阳县的那点势力,不需要朝廷出面,仅是晋中省布政使出面,就能端了韩小满全部的人,还能给她发展成今天这样的实力?   神药这件事,你明白就行了,别跟我娘说,也别跟任何人说,你自己也别惦记药方了,也许给你药方,没有那千年不遇的药材,也无济于事。”   端木靖解释到最后,人有些烦躁起来,心里竟然再次产生相见韩小满的*?   明明自己知道,不能再见韩小满的,不然为何自己要深夜返回?   可韩小满刚刚用她最大的底牌,救了自己娘一命,为何自己不能去谢谢她?   不,明明是自己想她了!谢谢她不过是借口而已!   端木靖的脑海里,两种意念互相否定对方,整个人显得格外烦躁,情感想见见小满,理智清楚拒绝,不能见!   最终出了胡大夫的屋子之后,端木靖还是做出了令他万分痛恨自己的事。   端木靖看着被自己瞬间点穴睡沉了的韩小满,整个人有些呆呆的。   让自己放纵一次,就一次,一次之后,就再也不会了!自己发誓,再也不会了!   ------题外话------   谢谢很多一直以来跟着我的亲们,这个文在被p下之后能坚持到现在,全是因为亲们的支持,不然我顶死撑到一百万吧,虽然后台数据很差,但支持我的亲们,很多却是一直都跟着的,这让我极为感动,其余的我也不会多说,能做的就是每天业余时间,认真将脑海里面构建的世界,描述出来,至于有的亲不喜欢的,我不强求,毕竟,每个人的价值观,立场都不同,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亲们,谢谢你们!   ☆、249 纵容一回   小满,你这个妖精,怎么会有你这样让人爱恨不能的妖精的?   若是我不是端木靖,若是你不是韩小满,若是我们两人只是世上一对普通的夫妻,多好?   那样的话,我在家耕种打猎,你在家养育我们的孩子,是真正我们两人的孩子,一辈子相携到老,多好?   小满,你说人会有下辈子么?若是有,多好!若是有下辈子,我会早早找到你,娶了你!   小满,你说怪不怪?明明我知道你对我不是真心的,可我偏偏忍不住的沉沦了!   其实,我很嫉妒柳玉清,太嫉妒他了!幸而他离开了你,不然我真怕我忍不住的去杀了他!   小满,你将来若是成为帝王,后宫三千了,我要如何?我有些怕我忍不住的去你的皇宫杀人,怎么办?   要不然,你等我好不好?别那样冷眼看着我一个人沉沦,陪着我一起沉沦,好不好?   端木靖不知道自己,何时落了泪,只想纵容自己这一回!   将脸轻轻挨在韩小满的脸上,贪念这一刻的温暖,最后一刻的温暖!出了这个屋子,回到了北方,从此,我一定不再这样懦弱!   韩小满,我会忘记你的唇,彻底的忘记的,我只会算计你,征服你,哪怕我离开之后,你真的后宫三千,我也绝不会嫉妒。   我,端木靖,从此,只要我要的结果!绝不会为任何女人,动心动情!   陡然间,端木靖整个人从温情绅士变成无情将军,离开时候的背影,利落而决然!   韩小满,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对我娘的救命之恩,我端木靖都记着,看在这样的恩情上面,我端木靖不论如何算计,都不会伤害你跟你家人的性命。   但是,其余的,我端木靖所有的考虑,将全部从我的端木大军的立场出发。若不能掰过来你,我也只能舍弃了你,另选明主了!   不过,你放心,我就是另选明主,也会捧起来你的儿子,你不听话,那就培养出来的儿子!   也许那样,对你,对我,对你的儿子来说,都是不错的选择,毕竟让这个世上的人接受女人当皇帝,还是太难太难了!   历史上尽管有一位成功的女帝,但其死后,终究被人篡位,其后人结局惨烈,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个中厉害的。   第二天,韩小满从端木靖娘那里得知,端木靖有事连夜赶回了北方,当下心里才真正松了口气。   想来端木靖也看到了他娘的变化,想来他承受了自己这么大的恩情,不应该在忘恩负义了吧?   现在自己才好放手做自己的事,这段时间,自己还是亲自抓紧时间训练家里的孩子们,以及女亲卫们吧!   把永琰这孩子也带上,让他帮着自己一起练习,也趁机,不断向他灌输大同的理念!   端木靖,你能打我儿子的主意,我也能掰过来你儿子承袭祖训的思想,将大同理念,植入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不过,还有一件事,自己现在就要去做。   “鲁中,你拿着赶回北方吧!多买些粮食跟草药!你们在北方多年,太不容易了!拿着去吧!”   韩小满拿出来二十万两银票,递给鲁中,征服端木靖的核心人物,从鲁中开始。   当鲁中拿回去自己这么大一笔钱的时候,相信他端木靖会感到自己对他部下的爱惜之心的,不知道他当着他部下的面,是要这笔钱安抚部下呢,还是志气的拒收呢?   “我,我不能要,也不能回去,将军会责罚我的!”鲁中到底是小将,对端木靖的命令,还是不敢不从的。   还有一条便是,小满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鲁中有些心虚,不敢拿,也怕拿着丢了!   “笨死了,你就不能偷偷回去,将钱交给上次我看到的那两个将军?让他们先用着,等你们将军发现了再说呗!   刚刚过完年,这边都春寒料峭的,更何况是你们北方?肯定更冷啊!你们那么多部下缺粮缺药的,会要人命的?拿着赶紧去吧,这是我送你们的!不需要还!”   韩小满教唆者鲁中变通回去,让端木靖身边更多的人,感受到自己的善意,大度胸怀。   他端木靖可以拒绝自己的钱财,但同时也一定会受到他自己部下的质疑,不满。   要不然就憋屈的收下,再承一次自己给他的天大人情!   鲁中最终还是被韩小满的话打动了!鲁中一想到自己的手足,真的是面临缺粮缺药的困境,还是接下来这么大一笔银票。   “你要是担心路上出问题,毕竟你一个人揣着这么多钱,睡觉怕都不会安稳,不如叫几个人护着你一起送回去。   再说了,你们将军让你们留下来,是不是说了,都听我的安排?那么现在我就这么安排的!”   越多的将士,知道自己对他们的好越好,不管他们现在是不是以为,自己是看在端木靖份上给的,但承受好处的还是他们!   日积月累的,人心还是会转变的,自己不着急,挣钱嘛,自己比端木靖拿手太多了!   对了,趁着现在,春寒料峭的,也多弄些仙人醉出来,这个时候,那些皇亲国戚,应该特别需要这么暖和的仙人醉吧?   鲁中被韩小满这么一说,也不纠结了,是啊,将军留下来这么多人的时候,是曾经吩咐过,自己等人的任务,除了监视渗透韩小满的人之外,其余的,还是要听韩小满吩咐的,起码面子上还是要听的。   只是自己怎么也不敢想,韩小满会给将军这么多银票?要知道,韩小满这边的人,也应该处处需要银票的啊!真是太难得了!太难得了!   不管是不是韩小满看在将军的面上给的,韩小满此举对于自己的手足来说,真的是有活命之恩的!   不然一个春瘟,就损失一些兄弟,哪怕只是几十几百个兄弟,可那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韩小满看着鲁中满脸感动的离开,咧嘴笑了!人心之战,真正开始了!   鲁中果然是太过担心这么多钱会出问题,从留守的五百将士当中选了十个人护着自己一路返回。   当然这十个人,不仅仅是鲁中认识熟悉的,也是将军身边时常出没的,鲁中要带他们回去,自然也得将理由说清楚。   果不其然,这十人得知韩小满给了自己将士这么多钱的时候,无一不感动的要死,都觉得韩小满真的太好了!   端木靖一个人回去的速度极快,当回到自己营帐的时候,端木靖了解了情况,得知五战事之后,便再次对自己的核心部下,简单交代了去处,无事不可打扰,这一次,他要真的闭关。   闭关之前,端木靖让田学霸挑出来两万武艺中下等的将士,跟着他去临汾,任务只有一个,渗透进韩小满的部下。   听韩小满吩咐的同时,将韩小满部下的金卫,卫兵等,全部影响到端木大军来。   让那些人信仰端木大军,敬佩于他们,渐而都听他们的!   在端木靖的眼里,韩小满的那些金卫跟卫兵,实在是不如自己的一个下等士兵,用自己中下等的士兵过去,足以震慑韩小满的人了,加上自己还安排了几个不错的前锋,杀敌的霸气,比起韩小满的人,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战场上,折服敌人的唯一办法,就是杀敌的本事!   田学霸领命而去之后,端木靖又将管理的事宜,全权交给了申公乙,安排好了之后,端木靖这才真正闭关!   端木靖闭关的地方,在刚刚好关外的鹰谷内,这里埋葬的是千千万万的将士,其中最显眼的就是端木家族男儿的地方了!   端木靖看着眼前一个个坟头,眼眶渐渐湿润了,到了这儿的端木靖,才真正挺直了脊梁,这是端木家族的荣耀之地,也是端木家族男儿的埋骨之地!   祖父,爹,孩儿不孝,差点忘记了自己是端木家族的男儿!   孩儿回来了!回来陪你们一起守卫中原,直到孩儿跟你们一样,埋骨这儿!   这一刻,端木靖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自己祖父,爹他们在战场杀敌的景象,是他们无畏赴死的豪迈,半点没有了韩小满的念头。   在嵩山深处疯狂发泄的那几天,端木靖恼羞愤怒之下,也感到了自己功法,有突破的迹象。   自己已经是九千斤了,如果再突破,必定是要到达端木家族先祖们达到的功法大成,一拳万斤的地步了!   当鲁中带着十个人,返回将军大营的时候,见到了申公乙,得知将军去闭关了,当下还真松了一口气。   “这是韩小满送给我们的,在回来的路上,我跟他们分别买了一麻袋的草药,现在还剩下这么多,你拿着看着采买吧,我还得跟他们马上回去?”   从今鲁中就是替将军管账的,现在虽然脱离出来,但也知道将军身上是不怎么揣钱的。   将军自己更是舍不得花钱,部队里所有的钱,几乎都是花在粮食草药抚恤上面,这些,根本不必等将军出关再用,谁知道将军闭关需要多久?   “真是太好了!鲁中你可是办了件大好事,我们正愁着钱呢!实不相瞒,我们还私底下商量着,要不要扮作土匪出去打劫那些贪官奸商呢?”   申公乙接过钱,笑的嘴咧的很大,韩小满,自己还记得她呢,果然是个非同一般的女人!   当初韩小满能舍弃一万两,悄悄走人,自己就看出来了,这个女人不简单。   如今果然不假,韩小满竟然就成了造反的头子?没想到她还挺能挣钱的?   也不知道将军此行宁阳,跟韩小满怎么说的,人家就这么大方的给了这么多钱?   咦?不对啊,韩小满若是要给将军钱的话,干嘛不直接给将军啊!怎么反而是鲁中追着送回来的?   此时的申公乙,还不知道田学霸带走两万人的真实任务,自然也不清楚韩小满跟他将军之间的那些事。   端木靖安排田学霸任务的时候,是隐秘安排的,除了田学霸跟几个前锋事先知道之外,其余的,一律等到了临汾泽州才能知道。   自然留在北方的人,包括申公乙,都是不知道的。   是以,八卦之下的申公乙,当即跟鲁中等十个人勾肩搭背的,旁敲侧击的,终于抠出来一些八卦消息。   妈呀,没想到主子去宁阳还办了这么大一件事?竟然宣布了韩小满是他的女人,还有了孩子?   “鲁中啊鲁中,你可害死我了,这个钱我收下来,一准挨揍啊!”申公乙到底比鲁中大一些,也看的透一些。   但即便看透,心里还是有了决定的,宁愿被将军责罚一顿,也要将这么多人的粮草医药安顿好,这可都是一条条的人命啊!   如果用自己一顿军棍来换,自己自然愿意!   鲁中露出懊悔的神情,军棍的厉害,全军上下可都是知道的!   “要不然,我等几天看看,也许将军闭关回来了呢?”鲁中不忍心申公乙受罚,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到底吧!   “哪要你等?你还是赶紧带他们回去,我一个人受罚,总比我们一起受罚要好?   再说我,我还可以推到你身上,就说是你送回来给我用的,哦,对了,就说是韩小满送过来给我们用的,不是给将军的,他也不能怎么样吧?”   申公乙算是兵痞子老油条了,很快就将对策想了出来。   人家韩小满可不是送给你将军的,而是送给我们这些将士的,难道你将军不愿意?   一个月之后,韩小满万分热情的接待了田学霸几个人,似乎半点没有察觉到他们的真实意图,就当他们是来增员两府兵力的。   “说实话,在你们来之前,我就一直盼着你们,连给你们的安置的地方,也找人收拾了。   走走,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看看,对了,你应该还记得嵩山寺那边不远的峡谷吧?就是那边,那个峡谷很狭长,容纳几万人不成问题。   你们初来乍到的,对我这个地方还不熟悉,你们先安顿下来,然后我再跟你们好好说说我的两府。   回头我还得麻烦你们,帮我好好带带我的亲卫们,他们可都是孩子,正是调教的好时候,让你们帮忙调教,肯定比我们自己,强一些,怎么说你们各个也都是身经百战的,气势上就不一样,是吧?”   田学霸被韩小满这么一吹捧,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跟着一起的几个前锋,也都轻飘飘的,果然,端木大军的威名,孩子都仰慕的。   至于安排的地方,田学霸倒是没有异议,毕竟客随主便,再说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人,也难为人家安排,还得要注意,不能被人传出去什么!   尽管自己带着的人,离开北方的时候,都真正脱离了军籍的,但就怕有心人乱传端木大军造反什么,对将军名誉来说,实在是损伤太大。   就这样先避开一阵子,等熟悉了这边的情况,等几个月下来,哪怕自己等人光明正大的在两府走动,一般人也都会认为是韩小满招募来的。   就这样,双方各自有着打算的到了宁阳嵩山寺不是很远的峡谷内。   田学霸一看,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韩小满还真费了心思,峡谷的四周,全部就地挖了窑洞。   进去感受一番,竟然很是暖和,这么多窑洞,容纳两万多人,足足有余。   再看的每个窑洞里面安置的一张张的木板床,每张床上配置好的棉被,以及每张床上都安放的衣服鞋子什么的,当即就忍不住的感动起来,韩小满费心费力,更是费了不少的钱了!   最后,田学霸还看到了韩小满看重的孩子们,以及韩小满的女亲卫们,人参倒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少,一起加起来,差不多五千多个左右!简直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自从端木靖离开之后,韩小满就积极为很快要来的两万端木靖的人做好准备。   不能闲着他们,但也绝不能让他们深入自己的金卫跟各个县衙的卫兵,这些人,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教化他们读书识字。   对他们的教育引导,一切是以武力为尊的,如果被这些人渗透进去,说不准很快自己的金卫跟卫兵,全都成了端木靖的人。   韩小满想到了用自己的亲卫来教化端木靖的人。   只是自家里面的少年少女太少,是以,韩小满在这段时间,用心在两府挑选了不少人。   女亲卫,如今已经有了一百五十人。女亲卫的来源,不仅仅是名誉受损无法立足于村里的少女,更多的还有奔着前程来的。   尤其是韩小满的亲卫福利,跟金卫一样,尽管这个时代女子为卑,但终究有家族奔着这个来的。   还有不少的少年,都是韩小满让百立敏,从各个学宫里面挑选出来的,如此一来,韩小满带进这个峡谷的少年少女,足足有五千人。   这五千少年少女事先已经在这个地方适应了一个月,韩小满在这个一个月里面,跟他们一起通吃同住,充分利用每一分钟,影响他们的价值观,人生观。   ☆、250 信仰自己   让这里的所有少年少女,都坚定他们内心的信念,坚定的支持自己,追随自己,信仰自己。   这一个月内,韩小满不断反复跟这些人强化大同王朝,强化大同的一切,并以此为荣,以此为自己的信仰!   一个月下来,韩小满明显的感受到了他们对自己的信仰越发的坚定了,甚至韩小满心里明白,在这些少年少女的眼里,自己已经成神。   很好,端木靖想用着两万人渗透自己等人,而自己未尝不能拿下这两万人。   自己不仅仅要在生活上优渥他们,还给他们准备了两万套的《大同律法》,《大同三字经》,《大同品德》,《大同数术》。   相信这些将士,不会有几个识字的,当他们来了之后,自己会热情邀请他们教导自己的亲卫们,当然,自己的亲卫们,也不会白白受他们的教导,会反过来,教导他们读书识字的。   相信这些将士,尽管以杀敌为自豪的本领,但若是真的有机会让他们读书识字的话,相信其中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愿意的。   学会了字,便是不考科举,起码自己也再不是睁眼瞎了,将来回去教导自己儿孙,也是好的啊!   更何况,韩小满还另外准备了杀手锏,来刺激他们,韩小满弄来了当世的几本鼎鼎有名的兵书!   哪个士兵没有做将军的梦想?   可惜识字这一关,就生生阻挡了他们的梦想,哪怕端木靖对他们再是呵护,视为手足,怕也不可能办成这样的事的。   但是,我韩小满却能成全他们每一人的将军梦想,当时,要想看懂这些兵书,得先识字,从我们两府通用的教材开始学起!   相信一段时间下来,这些将士,会对大同世界,对自己,有充分的认识,继而支持,再而臣服于自己,信仰自己。   而自己的这些亲卫,也将面临考验。   这些两府的识字少年们,将来十之*,都是自己的栋梁之才!   现在,就看他们有多少人能过这一关的考验!   其中不仅仅能坚守立场,还能感化端木靖的少年,将是自己重点培养的对象,能坚持立场的,但没有能力感化端木靖将士的,一般培养就好。   若是不能坚定立场,反而被端木靖的人,感化的少年,自己则会另外安排他们,做些不起眼的工作,不然这样的人,一旦放到重要位置,很容易被各种诱惑拿下。   但愿不要让自己失望太多!   至于这些女亲卫,自己一样做出了这样的考验。   男人有美人关的考验,自己的贴身女亲卫,自然也要过美男关的考验,若不是经历住考验的,自己也不敢真正放心使用她们的。   女人自古心软,加上自古这么多年的男尊女卑思想,一旦自己的女亲卫,被端木靖的将士俘虏,不必说,将来便是做自己的亲卫,也是容易受到诱惑的。   当然,若是因此成全了端木靖的士兵婚事,自己也无话可说。   只是一旦有人提出成亲的要求,自己也会另外安排他们,在两府做对普通的夫妻,重用,则是不可能了!   端木靖,这一场的人心之战,不仅仅是你我的战斗,也是你的将士跟我的部下之间的人心之战!   谁输谁赢,我们拭目以待!   方得,柳七,罗季,崔小梅,高春花五个韩小满的核心亲卫,已经得了韩小满的吩咐,这段时间,不仅仅要协助主子,教导峡谷里面的少年少女,还要帮主子监督他们,记录他们的情况。尤其是他们跟端木靖安排来的两万将士的相处情况。   “玉清,这是祖父送你的,祝你鱼跃龙门!”宋如的嫡孙,宋博带着文房四宝奉命前来给柳玉清饯行。   就在韩小满充满热情迎接田学霸那两万人的时候,柳玉清终于熬到了乡试的时候。   而且如愿以偿的结识了宋如的嫡孙,宋博。   “玉清惶恐,能得到令祖父如此吉言!实在是不甚感激,多谢了!”柳玉清谦虚行个书生礼,心里却是高兴不已。   如今自己跟宋如的嫡孙,这段时间来,相交之下,越发熟稔,这是好事!   那宋如虽然想要自己的隶书,但却没有亲自见自己,而是打发他的嫡孙,跟自己相交。   尽管现在自己还没有见到宋如一面,但自己不着急,如今自己还只是一个秀才,自然还没有资格见他。   等自己高中解元,自己便可以以感激之名,去见见自己好同窗宋博的家长了!   “这一次,我们两人一起赴考,但愿你不要超越我太多,不然祖父可饶不了我!”   比玉清大一岁的宋博,是个神童,三年前就神奇的高中了本府的秀才,原本早就可以参加乡试,但三年前却被宋如压了下来,不愿意他十三岁就这么冒尖,尤其是在皇上昏庸的时候。   现在宋如看到有玉清这么一个更为年轻的参加乡试,宋如这才答应了孙子,可以出来考试。   宋如甚至算计了时间,等明年孙子高中了,不论是外放,还是进翰林,都算是不起眼的新人,夺嫡之争,应该就在这一两年内结束。   孙子这个时候出仕,虽然有风险,但风险却不会太大,对他来说,反而是一次难得的历练机会。正好还有一个柳玉清作伴。   柳玉清的老师,穆宗明自己是认识的,他们都是纯臣,这样的人,在夺嫡之争里面,是不会有太大风险的,谁当主子,都需要用他们这样的纯臣。   在柳玉清以为自己的隶书字吸引了宋如的时候,却不知道宋如已经将柳玉清当成了纯臣的近臣来看待了。   “呵呵,宋兄过奖了,不过,实不相瞒,这一次乡试,玉清可是要全力以赴,奔着解元去的!”   柳玉清笑的温润,却意志坚定。   不仅仅是解元之名,便是状元之名,自己也要夺得,没有名声,将来如何信服众人,招揽众人?   这个世道,这么多年来,都是士大夫的天下,小满哪怕用大同世界来改变世人思想,也只能改变普通百姓的。   全天下的士大夫,不仅仅不会改变,服从小满一个女人,甚至还会抵死相抗,而自己,将会成为小满联络这些士大夫的中间人。就算是双方的台阶吧!   “玉清?你?你真是这么想的?不行,我绝不能输了你,不然祖父还不知道如何揍我呢!   等一下,你先给我写两幅字,万一我真的输了,也好用字抵挡抵挡!”   宋博被柳玉清的豪情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只有自己这么坚定奔着解元去的呢?   若是旁人这么豪情万丈的,自己表面上虽然会谦虚捧着几句,但内心里肯定是嘲讽对方的。   可此人是玉清,自己还真没了必胜的把握,谁让自己跟他几次讨教功课下来,都被他震撼折服?   他哪像是乡下出来的?哪像是遭遇赘婿那样不幸的?尽管他拜了穆宗明为师,可穆宗明才教了他几回啊?   真心不想承认,柳玉清是比自己还要天才的天才!   “那好,我这就给你写两幅字!”柳玉清俊朗一笑,一副自信满满的态度,差点没有憋闷死宋博。   柳玉清你真的这么信心十足?真给自己写两幅字抵挡祖父责罚?你也太不不谦虚了吧?   柳玉清看着憋屈的宋博,不在意的笑着去给他写字,对付这样的人,自己完全不能露出一点点的巴结意思来。   就当他是普通人家的学生,不仅仅要跟他比学业,还要光明正大的将他比下去!   越是在宋如这样的大儒眼里,文人越是要有风骨,有自信,有自己坚持的理念!   宋博跟玉清虽然都参加乡试,但两人并不是在同一天出发去晋中省城,是以,宋博拿到了柳玉清不客气写给他的两幅字之后,憋愤着先回去了。   心中发誓,要在考场上杀杀柳玉清的威风!   “明贤,明天你留下来吧,有曾淑跟林宇跟着我,我到了晋中,就会去拜见老师,家里,就拜托给你了!”   明贤心里一阵酸涩,不得不点头答应了。   自从上一次柳公子在穆大人家里受伤,自己就被边缘化了。   上次自己也怪自己,没有果断出击帮着柳公子,要不然柳公子也绝不会被射伤。   当时心里是等着穆大人指示的,这才没有护着柳公子。   柳公子事后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从布政使家回到莺山村之后,就不再怎么使唤自己,而是使唤,布政使安排的两个下人了。   想到这的明贤,不得不苦笑,谁让自己明面上以柳公子为主子,但真正的主子,却依旧是穆大人,这点穆大人跟柳公子,都心知明睹,但却对任由自己这么尴尬下去。   不过好在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柳公子在这段时间里,不仅仅没有去找韩小满,还认认真真的看书备考。   加上柳公子答应自己,到了晋中就拜见穆大人,那么自己即便不跟着去晋中,也不要紧,穆大人一定会安排柳公子住下来的,那样的话,柳公子自然是平安无事的。   “老夫人,您歇着,这些都交给我们来做!您就陪陪柳公子吧!”   十四岁的曾淑很是会做事,更是会看人脸色,进了柳玉清的家,很快就获得了柳玉清一家人的喜欢。   曾淑跟林宇两人,都是孤儿,是中元看重的部下,两人虽然年轻的很,但自制极好。   不论是习武还是看人做事,都极为有眼力见。   既然主子想安排人在柳公子身边,不然索性在柳公子身边,安排一个小分队。如今曾淑跟林宇,分别是这个小分队的队长跟副队长。   除了曾淑跟林宇正式露面之外,其余小分队的八个人,都隐蔽在柳玉清的四周,不论是保护,还是别的,反应起来,都会快捷很多。   “好好,那你们小心点,别漏了什么,回头我还会检查你们的!”   自从曾淑跟林宇到来,柳玉清的娘算是享福了,在家里基本上就靠一张嘴来安排事情。   本想亲自帮儿子收拾考试用物,再做些方便带着的好吃的,但歇了一段时间下来,再做这些事,就感到累多了。   算了,还是让下人做这些事吧!   等玉清这一次高中成了举人老爷,自家可不就是真正的大家了?   那时候,别说家里有两个下人,便是再有几个下人,也是要的。而自己一家人都成了主子,还需要亲手干这些粗糙的活么?   老夫人想到自己在穆大人家中看到的那个穆夫人,想象中,说不定有一天,自己也会有那样的高高在上的时候,到时候,看她还怎么看不起自己?   “如何了?”太孙满心希望的看着自己重金笼络来的人。   此人是天山派下山历练的关门弟子,道号长生子。四十岁,但看起来像是二十岁的模样,这才是太孙看重他的原因。相信他有真本事,不然如何驻颜有术?   皇爷爷如今一心痴迷长生不老,痴迷返老还童,这才会对韩小满一忍再忍。   若是自己能替祖父找来超凡高人,也能炼出令人生龙活虎,返老还童的丹药来,皇爷爷不仅仅再也不需要忍耐韩小满,更是会对自己看重依赖。   “回禀太孙,还差一些火候,这个药,太过霸道,御医那一关就过不去,但是效果真的很厉害!若不然,太孙稍微浅尝一点看看?”   天山派弟子,长生子看着手中的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面上虽然有些焦急,但心里却稳稳的笃定的很。   只要太孙被自己拿下了,继而通过太孙,将皇帝也拿下,整个庆武,等同于自己的天下了!   长生子尽管在道门修行这么多年,但却不是真正的庆武人,而是庆武附属国夏国皇子。真实名字,叫夏启元。   夏国皇帝一直有心吞掉庆武大国,但不得不承认,夏国要想打胜庆武,根本不可能,端木靖那一关就过不去。   所以才会另辟蹊径,将自己的儿子,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就丢在了天山派必经的山道上。   天山派道士见到襁褓中的孩子,只能先养着,再打算找回他的亲人。   谁知道这一养就养到了二十岁,天山派掌门人,阳明子想想,还是给他一次机会,嘱咐他下山历练红尘,四处走走。   想着若是他因此遇上亲人,就算了结这一段缘分,也免得这个孩子,不得不成为道士,断了人家的香火传承,这个孩子从小聪明,长相也极为俊秀,想来应该是大家人家的孩子。   夏国的人,其实早就通过香客进香的机会,认了夏启元这个皇子。自然也告知了他夏国帝王对他的嘱咐。   夏国帝王为了笼络住他,甚至还许诺他,只要他替夏国吞下庆武,他将会是夏国的太子。   夏启元却是反过来利用夏国给他的一切援助,想着,若是自己能用这样成瘾的药把控庆武,自己何需回夏国当太子?   自己直接做庆武的隐形皇帝,岂不是更为痛快?真当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欺瞒吗?   夏启元对夏国,毫无感情,更是不可能全盘信任,如此听从夏国皇帝的吩咐,想的还是利用而已。   没想到,太孙还真是傻人一个,真相信了这个药,会有返老还童的效果?   不过也难怪,天机派在庆武,甚至在前朝,都算是超脱世俗的道派,天机派的人,尽管人数很少,总共也就十来个人。   但历代只要有天机派弟子下山,总能成为一段传奇神话。   这一点,夏启元还是佩服自己父皇的眼光的。   “好,我先给皇爷爷试试药效!”   太孙一副孝子贤孙的样子,其实太孙心里是笃定的很,因为这个药,已经试验了十几回,那五个六十岁的老人,才吃了几天,整个人就跟年轻人一样。   每天不仅仅能御女,还能跟年轻人一样的精力充沛,这样的药,不正是皇爷爷想要的那种吗?   她韩小满当宝贝一样的东西,来拿捏自己皇爷爷,如果自己能大量制作这样的药,我看你韩小满还能活几天?   还有韩承,这个什么韩国公的,也别想接着梅妃的势力,在京城里面四处交结,到时候,统统都给我去死!   当天晚上,太孙临幸了两个女人,还意犹未尽,幸而记着长生子的嘱咐,不可贪多,贪多伤身体,不然太孙真想畅快的玩下去。   爽!简直是太爽了!   亲自品尝了长生子的丹药,太孙信心十足,连自己父王,都避开来,想讨好皇爷爷!   “皇爷爷,这是孙儿亲自品尝的丹药,效果极佳,孙儿想将此药进献给皇爷爷,也将炼丹的天机派弟子,长生子敬献给皇爷爷!”   “你有心了!药先放在这,下去吧!”   庆武帝自从吃了韩小满给的那颗回春丹,不仅仅夜夜可以御女,还感觉年轻了很多。   特意安排了去接近姚大夫一家人,现在传回来的消息,还是跟韩小满说的是一样的,再也没有此药了!   不是丹方的问题,如今丹方已经传了回来,可惜没有千年的灵芝,否则,自己何需担心,拿韩小满没有办法?   在庆武帝拿到丹方的时候,心里既真正放心了药效,可也再次期待起来,若是一直有这样的药,自己岂不是可以真正的长生不老?   庆武帝等太孙走了之后,这才拿起了他敬献的丹药,这样的丹药,从前自己没有少吃。   但是药效,哼,不出意外,都是狐狼之药!   ☆、251 迷恋   吃着头几天效果很好,但连着吃一年下来,整个人的身体,就积蓄了大量毒素,若非太医拼死劝谏,加上莲净大师给自己梳理身体,说不准自己早就驾崩了!   莲净大师虽然也是道人,但却主张不能长期吃丹药,甚至莲净大师直言不讳的说,道门的长生不老,只是一种追求,从来不曾真正实现过。   那些称自己师祖长生不老的,仙去的,并非是成仙,而是死了。   这样的话,由这么高深的道人亲自说出来,不由得庆武帝不相信,尤其是在他身体,日渐衰老的情况下。   “太孙,皇上吃了丹药怎么说?”   第二天早上,长生子充满期待的看着太孙。   “诶,不知道,皇爷爷吃没吃,我都不知道,先等着,你还是继续炼药,不管皇爷爷,需要不需要,日后我还是需要的!”   试药了一次,太孙就迷恋上了那种药效,简直让人欲仙欲死,此等丹药,恐怕也只有天山派这样的隐世道门能炼制出来。   “是,太孙殿下!”   长生子躬身答应,心里却慎重起来,按道理,庆武帝这样信奉道教之人,听到自己天机传人的名号,最起码要宣见自己的吧?   可没有想到,庆武帝竟然没有迫不及待的宣见自己?连自己炼制的丹药,都没有吃下去?   若是他吃了自己特意给他炼制的丹药,相信他一定会宣见自己,韩小满的药便是再厉害,也绝不会比自己的药,更让男人疯狂!   而且自己的丹药,几个月之内,都不可能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更不会残余毒性,即便御医天天搭脉,也绝看不出来。   曼陀罗虽然为主药,但自己也担心成瘾太快,不仅仅减低了药量,还另外辅助增加了灵芝人参这样的大补之药。   相信半年内,服用这样丹药的人,不仅仅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也绝不会被御医查看出来。   而经过半年下来,相信皇上跟太孙对自己的药已经产生依赖性,一年下来,便彻底的离不开了!   不得不说,长生子有这样的自信,是因为他被天机派药元子长老收在门下后,专心学医的缘故。   因为他来路不明,天机派掌门人,阳明子不打算教导他其他的,只教导他医术,也是想着万一他的家人寻了过来,也能好好的还给人家。   但若是学了天机派的武功绝学,或者是天机派的数术,卦术,谋数等,那就绝不可能放他离开了。   谁知道天机派掌门人如此小心之下,这长生子还是将医术,用在了谋算天下之上。   太孙连续吃了一个月这样的药,也连续让太医把脉了一个月,这才将内心的那点不放心,彻底的放下来。   既然有了这么好的药,自己还怕什么?   甚至太孙看到自己年轻很多父王,也感觉到了碍眼,若是父王没了,皇爷爷再离不开自己给他的药的话,皇爷爷传位给自己,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太孙自认为,他已经收揽了长生子,而长生子也跟他表态,他是奉师门之命,下山辅佐明主,而他就是明主,这让太孙如何不激动?   先不着急,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再看看。   太孙的心里有了这样的念头,自然也不会马上就敢实施的,不仅仅自己还没有全然得到朝臣们的拥护,还因为自己没有儿子。   接下来,自己要好好生出来几个儿子,让朝臣们对自己死心塌地!   “思思,我的思思,想死我了!真真是想死我了!”   这天晚上,太孙如愿避开了太子,放倒了杜思思,而杜思思更是早想勾搭太孙了。   不仅仅太孙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更是因为太孙比起太子来,年轻俊美多了。   “呜呜,你怎么不早点来接我?怎么不早点来啊?”   杜思思压抑着自己情绪似的,轻轻的一边哽咽着控诉太孙,一边手脚不断的撩拨太孙。   太孙宠幸的后宫女人,都是经过嬷嬷训练的,哪敢在这方面,如此主动撩拨?这在嬷嬷看来,简直是荡妇的好不好?   但偏偏杜思思如今就能放得开,这一天晚上,杜思思彻底的放开来,化身妖精,企图让太孙离不开她,将来才能真正跟着太孙。   太子曾经病重,更是年纪大了,将来必定先去,而自己那个时候要怎么办?   太子的后宫里面,梅妃掌权,后宫女子想要怀孕,简直难如登天。   本想母凭子贵的,但经过这段时间来的摸索,杜思思发现这一招根本不行,太子只想享用她,根本不想给她什么。   既然这样,自己还不另找出路?   没有想到,太孙会跟自己一样,忘不了对方,想到这的杜思思,不仅仅一边将满腔的情意,传递给太孙,更是将自己浑身的招数都使了出来。   “我的宝贝,我的妖精,真真叫我心疼死啊!不哭不哭,从今以后,有我在,我一定好好心疼你。   只是东宫现在还不是我做主,我的头顶上还有父王,还有梅妃,若不然,我们两个再也不用这样偷偷摸摸了。”   太孙一边宠幸身下的杜思思,一边试探的丢下这么一句,为将来的杀父做伏笔。   杀父王的最好人选,便是杜思思了。   杜思思在父王那边,还是很得宠的,加上梅妃给她用了绝育药,梅妃对她半点没有在意,杜思思有的是机会,杀了父王。   不过最好还是在皇爷爷吃上长生子给的丹药之后,才能付诸行动,不然总是不保险。   杜思思内心一动,是啊,若是太子没了,自己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太孙在一起了吗?   尽管杜思思已经知道,若是太子死了,跟随太子的没有名分的女子,有一部分是要殉葬陪太子的。   但是,杜思思相信,太孙有能力不让自己陪葬的。历年来的皇帝死了,后宫妃子宫女,除了陪葬的之外,更多的还是被下一任的帝王享用的。   当然,太子若是死了,太子后宫的女人,除了陪葬的之外,其余都应该是太孙享用,如此,自己自然可以光明正大跟太孙在一起了!   而现在,自己只有让太孙,越发的迷恋自己的身体,迷恋自己的一切,自己才能想办法,杀了太子。   不然的话,自己也不敢赌太孙要不要自己的!   这几天,柳玉清成了晋中城最为出风头的人,果不其然,柳玉清拔得头筹,成了本次乡试的解元。   穆宗明很担心有人会质疑玉清,第一次破天荒的将本次乡试中举的试卷,全部张贴了出去,让所有人都明白,玉清的解元之名,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而是众多的考官,一起公认的头名。   乡试的试卷,乡试的考场,都有朝廷安排的人监督的,加上穆宗明破天荒的将本次举人的试卷都张贴出来,公之于众,让很多心里有想法的人,都闭上了嘴巴,不得不承认,这个曾经的赘婿,是真的有本事的。   这大概便是圣人所说的知耻而后勇吧!   赘婿的耻辱将跟随他一辈子,而能够洗刷这样耻辱的,莫非于功名,这么一想,很多人对柳玉清还是敬佩不已的。   当然,也会有少数人,酸葡萄心理发作,揪着柳玉清曾经的赘婿身份,大肆抨击。   不能从经义上践踏他的学识,那就从品格上践踏他。   一时间,晋中省很多人赞誉柳玉清的同时,也有一部分人,不遗余力的抨击柳玉清,不论在哪,只要有学子的地方,都有人为此辩驳的面红耳赤。   “学生多谢老师,这才若非老师,学生怕是连会试的资格都没有!”柳玉清恭恭敬敬的对穆宗明行礼感谢。   “诶,玉清,若是为师能早点遇上你就好了,不过,你也不要气馁,毕竟大多数人还是敬佩你的学识的。   更何况,你还站在了至孝的角度上,当年的你还是孩子,自然遵从的是父母之命。   加上韩小满在造反的时候,你当机立断的跟她断了关系,这些都是你加分的地方。   如今甚至连你过年时候为了救护两只狗而受伤的事,也成了你加分的地方,所以,你的品行,可以说,至真,至纯,至孝!”   穆宗明在柳玉清高中解元之后,也不再忌讳韩小满的话题了,毕竟这个话题,玉清是避不开的,唯有不当回事的放下来才行。   从前自己不提,是担心他影响乡试,但现在看来,是自己白担心了,玉清心智坚定,将来玉清便是避不开这个话题,也绝不会因此失态。   自己在玉清还没有进京的时候,多谈谈韩小满的话题,也算是给玉清适应适应。   “多谢老师开解,学生不会在意的,学生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高中进士,高中状元!”   柳玉清再一次发出豪言壮语,尽管高中状元,并未完全靠学识,很多是靠关系,靠皇帝的一念之间的喜欢。   但是,自己有这个把握,揣测出来庆武帝的选择。   在自己跟其他人之间,若自己是庆武帝,也会选择自己,刺激小满,若是心机深沉的,更会让自己对付小满。   而自己需要的便是这样的机会,不然如何能掌权?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有志气!你在府试跟乡试之前,都曾经发过拔得头筹的豪言壮语,如今都一一实现了,但愿你的这一次豪言壮语,也一样的能实现,到时候,老师亲自去京城,为你庆祝!”   穆宗明面对自己得意学生的豪言壮语,并没有敲打他一顿,而是赞誉了一番。   不是因为穆宗明自信玉清有这样的学识,而是在这个关键时候,穆宗明想给柳玉清更多的信心。   毕竟随着玉清的高调入仕,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嫉妒恨玉清,而不断的用赘婿过往,打击玉清。   身为玉清的老师,自己没有办法回到从前,早早遇上玉清,现如今能做的,就是支持他,给他信心,栽培他。   可惜的是,自己唯一的嫡女,不仅仅定亲了,还看不起玉清,便是自己的儿子,妻子,至今对玉清也是避而不见的。   罢了,他们的格局都太小了,总以为玉清会因为赘婿的过往,限死了成就,但自己却相信,玉清绝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会一飞冲天的。   玉清的很多想法,不仅仅新颖,还极有可能实现,只是暂时不能说出来而已。   等吧,等玉清高中一甲进士,自己会全力推着他前进的。   状元之名,玉清或许能得到,但得不到的话,自己也相信,以玉清的学识,榜眼,探花也是能得到的。   再说,自己又不是孤立的,这次乡试之后,自己也应该到了要收网的时候了,如果不出意外,自己也应该入阁了!   夏以纯的离开,不仅仅是夏以纯一个人,连着夏以纯的很多文臣,都不得不离开了,或者离开了重要的位置。   柳玉清在穆宗明府里耽搁几天,拜谢了陈守纪等官员,参加了鹿鸣宴,宴请了不少志趣相投的同年之后,才带着曾淑,林宇,回到了莺山村。   只是,当柳玉清回到莺山村的家里,看到自己大哥大嫂带着家宝在家的时候,顿时脸色僵硬起来。   可当着全村人的面,柳玉清不得不在僵硬之后,瞬间露出来笑脸,不能让整个村的人,以为自己出人头地,就不愿搭理他们了!   柳玉清温润的笑着,跟村里的几个长辈,说了几句客气话,柳玉润就急忙的冲着自家院子里面吼叫起来。   “玉清,玉清,玉清回来啦!爹,娘!玉清回来啦!”   玉清大哥自从在晋中城得知解元是玉清之后,当天就想找玉清,一叙兄弟情义。   但在玉清身边两个下人的阻挡之下,怎么都沾不到玉清的边,这才跟着报喜的衙役,一路找到了莺山村,见到了爹娘。   这几天更是以长兄的身份,替家里宴请乡里,在玉清没有回来之前,柳玉润,俨然成了这个家的大老爷。   村里人,也无不是对他羡慕不已,遵从不已,这更是让柳玉润夫妻两人,得意不已。   看,只要带回来家宝,爹娘保准一句话不会说,还乐滋滋的很呢!   尽管柳玉润在见到弟弟的第一眼,有些心虚,但很快就胆大起来。   娘说过,只要他好好哄着一阵子,将来肯定是柳家大爷,玉清当了官,总是要有亲人帮衬的,自己是他亲大哥,他不依靠自己帮衬,能依靠谁?   “玉清回来啦?玉清,玉清啊!呜呜呜,娘可终于盼到你熬出头了啊!呜呜呜!”   柳秦氏慌慌张张的奔跑出来,见到儿子,就忍不住的抱着儿子当众痛哭起来。   一直觉得对不起这个儿子,终于等到了儿子出人头的时候,以后,看谁还敢说儿子是没有脊梁骨的赘婿的?   我儿子是举人老爷,还是解元哪!你们谁有我儿子这样的本事?   “娘,我回来了,爹,我回来了!”   柳玉清将娘扶正之后,对着面前的爹娘,当众磕头起来。这是外出儿子归家的礼仪。   “玉清,这些天辛苦了吧,快回家,你大嫂做了好吃的,给你补补身体!”   柳玉润见自己弟弟眼里没有他似的,也不计较,厚着脸皮的过去拉扯着玉清,热情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们两兄弟,多么情深意重呢!   “这位大哥,我们早已陌路,何必强作欢颜?出族便是出族,没有哪一家出了族的还能再回到族里的!   覆水难收,你还是走吧,爹,娘,若是你们觉得我这个儿子不孝,儿子认罚!”   柳玉清肃穆这脸色,再次跪在了爹娘的脚下,但全身的气势,却是强大无比,不仅仅将爹娘玉润他们都震慑了,连围过来的村人,都震慑了!   直到这个时候,全村人,还有少数几个跟过来做客要好同年,这才知道,柳玉清的哥哥,是出族的。   庆武的人,对于出族之人的处理,确实如柳玉清说的那样,出族就不可能回头了。   正所谓覆水难收,要不然出族岂不是成了儿戏?   柳福成,柳秦氏两人当场就从满心的欢喜,成了当下的难堪样子,想过玉清回来见到他大哥会不高兴,甚至还想过会撵他大哥几天。   但却万万没有想到,玉清会半点不留情面,在如此欢庆时刻,怎么能这样伤自己的心呢?   柳秦氏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柳福成也默默的蹲下来,淌着眼泪,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柳玉清依旧是面色肃穆的,坚持自己的态度,柳玉润不离开,自己就不进这个家门!   哪怕自己因此名誉再受损害,但相对的,也会让老师等人更为放心,不然今天的大哥,换成小满,自己也当众心软的话,他们如何能放心推荐自己?   前世的自己,一辈子被赘婿捆缚,在那样的情况下,自己没有穆宗明老师,不也一样靠着自己过人的学识,做到了知府的地位吗?   这件事自己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便是从利弊角度上,也是应该如此处理。   ☆、252 覆水难收   尽管会成为不少小人抨击自己的把柄,但出族便是出族。   更何况因为小满的缘故,两府不少的世家,都出族了嫡子嫡孙,若是这些人,暗中还是接受这些出族的嫡子嫡孙的话,那么散出去的那些世家,实际上,不仅成了韩小满的人?   如此之下,朝臣能答应么?皇上能答应么?   两府那么多散出去的世家,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交际,又产生多少的势力?皇上再是昏庸,朝臣再是灰心,能容忍小满的势力继续如此膨胀么?   可以说,这一年整个庆武,出族的几乎都集中小满这件事上了,也许自己会成为皇上很朝臣树立的典型。   所有出族之人,就应该是出族之人!覆水难收!   哪怕会有更多人抓着这个抨击自己,但自己却一定能获得朝臣的看重,得到庆武帝的满意。   最为关键的是,柳玉清深深明白,自己这个大哥大嫂的德行,自己是管不住他们的,只要爹娘护着,自己根本不可能看着他。   与其等他们成为自己致命的把柄,不如趁早绝情分开。   这个时候,自己还不曾高中进士,这个时候,自己还不曾当官,这个时候,正眼看自己的朝臣,还没有多少。   就在这个时候,彻底的宣告,柳玉润一房是自家柳家出族之人。   将来任何人试图通过他们,抹黑自己的,都不可能了!因为自己身体力行着家族出族的规定!   “玉清?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这个大哥?我可是你亲大哥啊?你小时候,还是我带大的,怎么能考中举人之后,就不认我这个亲大哥呢?   出族的事能怪我吗?要不是韩小满祸害,我们两兄弟能成今天这样吗?到现在你还怪我?”   柳玉润在柳玉清跟爹娘僵持的时候,满脸受伤的当众控诉着自己的亲弟弟,同时做出孝子一般的,搀扶爹娘起来。   “就是就是,你跟你大哥之间,一点点小误会,也是因为韩小满引起了的,如今韩小满是反贼了,你大哥也不计较你那时候护着韩小满的事了,你还要你大哥怎么样啊?”   柳玉清的大嫂,见到柳玉清如此坚定的态度,顿时心凉了下来,感觉便是自己跪下来求玉清,也不会成功的。   索性,拖出来韩小满,吓唬吓唬柳玉清,他若是再这么不给自己一家人面子,让自己一家人留下来,自己就将他当时怎么维护韩小满的事,给到处宣扬宣扬。   到时候,我看他还当什么官去?   你不拿你大哥当亲人,不认我这个大嫂,那我们还管你能不能当官?   “柳玉润,带着你的妻子,儿子,走吧!玉清说的对,既然早就出族了,那就是陌路人了!都走吧!”   柳福成在柳玉润妻子说出这番话之后,不得不做出选择,抛弃大儿子一房,保住这个已经为家族挣得荣耀的儿子。   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做爹的实在是太失败了!   这么多年来没有教导好儿子,没有管束好大媳妇,才会让他们一房人屡屡伤害玉清,最终还为了得到钱,为了避开祸,主动要求出族。   本来说好,等玉清回来,让他们两人给玉清赔罪,认错,将来再好好帮衬玉清,谁知道会是这样?   早知道,自己怎么样也不会留下玉润夫妻的。   要不然,自家也不会在这个时刻,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人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反目成仇。   玉清没给他大哥大嫂留下一点点面子,而他大哥大嫂,也没有哀求玉清,给玉清认错,反而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控诉他,威胁他!   这对蠢货,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提韩小满的事么?想死了么?   “不走,玉润不要走,玉清,娘求你,你大哥以前是错了,可他认错了,下次不会了,你就留下来他们吧?娘求你了?”   柳秦氏忽然间开口求起来玉清,将玉清逼到了死角。   “娘,你求他干什么?世上哪有爹娘求儿子的?爹,娘,要是玉清嫌弃你们两个老了,你们两个从此就跟着我们过,将来我给你们养老送终,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   便是考中了举人又怎么样?不孝之子而已!当年他甘愿给韩小满入赘的时候,爹娘你们不早就当没他这个儿子了吗?   走,走,爹娘,你们都跟我走,我养着你们!”   柳玉润对自己爹撵走自己的话,充耳不闻,反而再次做出孝子的样子,颠倒黑白的践踏柳玉清。   柳玉润笃定,只要自己拉走了爹娘,玉清就是再恨自己,也得乖乖给自己低头!   若是从前,柳玉润可能会当场在这么多人面前跟柳玉清认错低头甚至是哀求,但在晋中城生活了一段时间,柳玉润夫妻两人,早已没了在乡下时候的淳朴。   在晋中城里,他们学会了算计,学会了攀比,学会了要面子,尤其是在这几天,柳玉润被太多人恭维着,结果玉清一回来,就如此的不给他面子。   柳玉润这才不管不顾的,当众逼迫起来柳玉清,逼的他服软,逼的他反过来给自己道歉认错,求着自己一房人留下来!   啪啪!   柳福成忽然间爆发出了凶狠的气势,出人意料的狠狠扇了柳玉润两个响亮的耳光!   “滚!你才是真正的不孝子!为什么会出族,你忘了吗?是你!是你们两个怕死的主动要求出族的!   你弟弟从小是你带大的?你放屁!你们一房从来就知道压榨你弟弟,从来都不愿意好好干活,就知道吃现成的!   哪怕你们现在在晋中城里面买房子的钱,也是通过玉清拿到手的,结果在我们一家人没有落脚之地的时候,你们两个看到我们,也装死的当成看不到!   如今看到玉清高中了,你们两个颠颠的回来了!我真当成你们是真心悔过,回来跟玉清道歉认错,以后好好过日子的。   可你们两个哪一个是想好好跟玉清道歉认错的?你们一个一个的将玉清逼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   玉清六岁的时候,是我做主将玉清入赘出去的,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因为我们一家人活不下去了,连给玉清一口吃的都没有,玉清才六岁,他那个时候入赘,有什么错?   要错也错的是我们,是我们做爹娘的没有本事养活自己儿女,这才害了玉清,玉清曾经入赘被旁人耻笑也就罢了,难道还要被你耻笑?   如果当初我这个没用的爹,做主让你入赘,你还能这么耻笑玉清吗?啊?   柳秦氏,你也是!你若是再敢逼迫玉清,你就给我跟着一起滚吧!看在你这么大年纪份上,我不休你,我跟你和离!”   柳福成心如刀割的当众摒弃了自己大儿子,甚至是妻子。   不论是对错道义,还是因为家族利益,柳福成知道,这一刻,自己别无选择了!   若不然,玉清高中回来,却名誉尽毁!   自己已经对不起玉清很多年了,不能在玉清关键的时候,还对不起玉清,至于玉润,自己真的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后悔不该从小放纵他,后悔不该留他们夫妻下来,全是自己异想天开,以为自己能将两个儿子,和好如初的。   后悔不该听妻子的话,以为亲兄弟,打断胫骨连着筋,是自己的异想天开,才会在玉清高中喜庆的时刻,将玉清逼到了这样的程度!   自己的错,自己改!   从此,自己就当没有柳玉润这个儿子!   “娘,你回家吧?大哥大嫂早就不是我们一家人了,娘别为了外人,逼三哥了!我们家要不是三哥,哪会有这样的好日子?   要不是有三哥,不仅仅我们一家人依旧还是乡下吃不饱的村民,连他们也不过是乡下一对懒汉夫妻!   哪能像今天这样,我们家等到了三哥高中?而他们也在晋中城买了院子,穿着鲜丽的衣服?   娘!回家吧,回家好好给三哥庆祝一番,三哥考上解元了呢!”   柳玉香怯怯的冒出来,搀扶着瘫在地上的娘,轻声细语间,陪着爹,变相的跟众人解释了大哥不好,自作自受的意思。   “你们走,都走!我们才是一家人,三哥,我们回家吧?”柳玉志也钻出来,怯怯的拉着满脸盛怒的三哥。   玉志经过小满跟玉清两人这么长时间的用心教导,彻底的改变了从前,以自我为中心的态度,更是对玉清这个哥哥,敬仰不已!   而对柳玉润这个大哥,柳玉志虽然小,但也不是明白对错的。   柳玉润本以为自己这么强势之下,玉清会服软的,谁知道不仅仅玉清没有服软,连爹,玉香,玉志都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顿时气得柳玉润一时控制不住,对着柳玉志这个最小的弟弟,就一脚狠踹过去!   柳玉清当即想扑上去阻挡,但却因为没有想到,而迟了一步。   柳秦氏也是不敢置信的眼睁睁的看着小儿子被自己一心护着的大儿子踹了胸口!   柳秦氏当即啊的一声惨叫起来!没等玉志被踹飞,柳秦氏倒是先晕了过去!   “滚,都给我滚,明贤,给我打出去,下次再见到他们,不要留手,给我打走!”   柳玉清抱起来被踹飞两步远的小弟弟,一边怒斥护卫明贤,一边抱着玉志就向村里的懂医的那一家跑去。   曾淑也抱起来晕过去的柳秦氏,跟着主子一起跑过去求医。   柳福成陡然间凶相毕露,转身回去拿了粗壮的棍子,就一边打着一边撵着!   “给老子滚,老子打死了你,给你赔命,老子贱命一条,赔你足够了!”   柳玉润可不是从前呆着不动给柳福成打的那个儿子了,见到情势不妙,当即撒腿就跑,连自己妻子儿子也不顾了,先跑了再说,爹这个样子,真想打死自己了!   柳玉润的妻子,见状,偷偷溜回了院子里面,趁乱将自家包裹收拾一番,同时也愤恨的将院子里面值钱的礼物,一古老的揣进去。   尽管踹着这些值钱的礼物的时候,院子里面有前来帮忙的村人看到,但终究没人敢吱声一下,只能在心底鄙夷,果然是被出族的人,难怪玉清老爷,不肯认回这样的大哥大嫂,简直丢人不显!   “柳家老爷,家里值钱的东西被她踹走了!”   就在柳玉润妻子拉着家宝,再次出院子的时候,终究有院子里面的妇人,追了出来,指着她的两个大包裹,对脸色发黑的柳福成说着。   不说不行啊,要是被他们家以为,这些值钱的东西,被自己等人趁乱偷的,自己等人还要不要活了?   “你敢?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打死你亲孙子!要不然,你就自己带着你亲孙子?   这点东西我是拿了怎么样?我拿了也是给你亲孙子拿的,你敢不给我拿,我就活活饿死你孙子?”   柳玉润妻子本来以为可以顺顺利利的跑人的,趁乱包裹走的这些,不仅仅有值钱的首饰,还有值钱的织锦,笔墨书画,这些可都是当地官员跟地主送的,至少能值五百两呢!   这么多钱拿走,自家就是不认他们又怎么样?不一样能吃好穿好?过着城里人好日子?   柳福成差点气到吐血身亡!   “滚!”   努力逼出这一个字后,柳福成终究还是被这一家子气的当场吐血了!   柳玉润的妻子看着自己公公晕倒吐血,也没有半点心慌,反而是得意洋洋的拉着自己三岁的儿子,不急不慌的朝着前面等着自己的丈夫追了上去。   柳玉润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对自己爹吐血晕倒,没有什么愧疚之情,倒是对自己妻子手上的那个大大的包裹,面露喜色,甚至还跑过来迎接起来。   “快走,别等爹娘死了,柳玉清不能考试,怪到我们头上来!”   柳玉润的妻子对上了自己丈夫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能将身后看着的上百人,也活活气死!   “好好,快走,管他们是死是活,以后再也不回来了!”柳玉润抱起来大大的不属于自家的包裹,捏了一番之后,顿时心中高兴起来,不少呢!   “诶,说真的,起初我还真觉得玉清做的太绝情了,没想到,玉清是被这样一对无情无义的大哥大嫂,伤透心了!”   跟玉清一起高中的晋中世家嫡子,白浩然不甚唏嘘道。   “诶,我也是这么以为的,这个世上还当真有这样不孝不义之徒,这哪是儿子媳妇?分明是土匪强盗啊!”   另一个晋中世家嫡子,吴自强也无不感慨的说道。   “我跟玉清认识比你们早一些,玉清在家里,孝敬父母,教导弟弟妹妹,对这个村的村民,也极为和善,没有半点架子,谁知道他们家还有这样一房出族的亲人?   这样的人,也亏得早早出族了,若不然,什么样的家族,也禁不起他们两这样扯后腿!   这样贪婪之人,若是在玉清高中当官之后,简直不敢想象,他们会如何的仗势欺人?   走了好!只是可惜害的玉清一家人都被生生气倒了!你们两个先留下来帮着玉清照顾一下家里,我马上回去一趟,给玉清弄点好药过来,诶!”   宋博这一次也高中了,乡试的第二名,回来的时候,是跟着玉清这几个人一起回来的。   结果正好目睹了这一切,当下实在是感到无语,换成自己是玉清的话,真真要活活气死了!   村里的大夫,掐醒了柳秦氏,但却不敢医治昏迷过去的玉志跟柳福成。   幸而宋博从家里带来了医术不错的老大夫,细看之下后,留下了药方,交代了注意事项之后,众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宋家大夫说,孩子没有踹到要害,就是惊吓过度,需要好好安抚,吃一阵子安神药。   而柳福成则是差一些,但也不是不能治,只要凝神静气,细细调养,一年半载下来,还是能痊愈的。   曾淑静悄悄的准备吃的喝的汤药,而村里的几个长辈,也都留了下来,陪着照看一下。   便是跟着玉清一起回来的四个世家嫡子,也都没有离开,尽管他们留下来,会给玉清家里添点麻烦,但留下来却能给玉清更多的支持。   柳玉清满脸疲惫的抱着玉志,轻轻哄着:“不怕不怕,以后三哥给你安排贴身的护卫,再也没有人能伤到你了!”   几个陪着一起的同年,通过窗户看到屋里的玉清如此,都忍不住的眼眶湿润了!   如此大才之人,如此至孝之人,如此纯正之人,却摊上这样的大哥大嫂,让原本好好的一桩喜事,差点变成了丧事。   若真的变成了丧事,对玉清的打击,实在是致命的。   若是那样的话,玉清不仅仅不能跟着参加会试,还会背负不孝不悌之名,哪怕这么多人都看着是玉清大哥大嫂的缘故,但因为死了爹娘,玉清依旧逃不掉世人的谴责,自然也不会再有会试的资格。   是以,陪着玉清一起回来的四个世家高中举人的嫡子,吴自强,白浩然,刘昌宣,何景平,加上宋博无人,不仅仅一起留下来支持玉清,也想着办法如何给玉清化解这一次的名誉损害。   ☆、253 保护   而当韩小满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的差点吐血,若是可以,自己真恨不得安排人将这对不要脸的夫妻给杀了干净。   “安排人让柳玉润夫妻两人,自动自觉的离开晋中省,可以给他足够的诱惑,只要他远离晋中,远离京城!   等他们一家人离开这边,再想办法禁锢他们,不准他们再回来!   还有,我们这边,也跟着柳玉润夫妻两人一起,大肆抨击柳玉清,重点抨击他忘恩负义,薄情寡义!   我们这边的人抨击他越很,对玉清来说,越是一种保护,稿子写好了之后,给我看一眼再四处散发出去!”   韩小满将这件事隐秘的安排下去之后,这才赶回临汾,将所剩不多的灵芝拿了一些出来。   自己应该可以去看看玉清的!峡谷里面的一切,已经上了轨道,自己重点安排的少年少女,都能独当一面了。   峡谷内的两万端木靖的将士,八成的人,都已经对自己大同世界产生了共鸣。   他们暂时放下了武器,拿起来大同的书籍,奋发图强的读书识字,同时也感激的用心教导自己的部下。   目前为止,自己还没有发现,自己的部下,有立场不坚定的人!反倒是端木靖等人,很多人都对自己产生了敬仰。   慢慢来,现在他们是敬仰自己,不远的将来,他们便是信仰自己,信仰自己的大同世界!   再将来,在自己跟端木靖之间,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这边,支持自己,支持大同!   再过一两月,自己倒是可以给他们一些实实在在的好处了!   水涝将至,若是他们有家人在灾区的,可以早早投奔过来。   这段时间里,自己已经将整个一个省的水系,都做出了修改调整,相信即便水涝来临,整个晋中省,以及自己的两府,都有足够的应对能力。   至于开春的土豆,玉米,自己已经安排了村里妥当的人,隐秘继续栽种下去,相信再次收获之后,自己就能大面积的栽种了!   而这一两个月,自己是有时间出去转转的,正好就住于大娘家那边去吧,即使不能真正陪在玉清身边,但能跟他靠近一些,也是好的。   这一次韩小满要出来,再也没有人提出来反对了,韩小满自然不会用陪伴玉清为借口,而是用招揽晋中省官员为借口。   好在韩小满肚子里面的孩子,随便怎么折腾,都强壮的很,这可是几位知名大夫,共同证明的。   不过,元详,夏云,夏燕几个人却是要跟着一起的,泽州山寨那边,谢文端已经全部接手,全权负责,只有精通机关的元吉,还在那边带人研究新式武器。   柳秦氏这一次之后,真的害怕了,自己最为得意的儿子,玉清,一连几天,都没跟自己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而自己最小的儿子,玉志因为那一脚,这几天总是浑浑噩噩,时常惊惧。   最叫她害怕的还是自己的男人,轰然倒下,瘫在了床上,大夫说是被气的小中风。   时至今日,柳秦氏才万分痛恨自己,差点作死了全家人。   “玉清,娘错了,娘以为你大哥大嫂他们是真的悔改了,娘是舍不得家宝才会留他们下来的,娘以后再也不敢留他们了?”   柳玉清依旧不愿意开口说一句话,对自己的这个家,感到由衷的疲惫,若自己也是浑浑噩噩的人,就好了,就不会觉得这么疲惫。   可惜,自己太过清醒,才能看到前世半点看不到的家庭矛盾。   若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举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员,自己可以装作糊涂的接纳大哥大嫂,全了爹娘的心思。   可自己真的不能啊!   自己还要帮小满笼络士子文臣,哪能被自己大哥大嫂毁于一旦?哪怕还不曾发生,自己也不敢赌啊!   就怕外面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稍微撩拨大哥大嫂几句,就能给小满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自己真的赌不起啊!   就这样高调的出族,就这样各自安好,若是真有一日,他一房落难了,自己当然不会袖手旁观,自己定会悄悄的化解他的困难,只要他离自己远远的,过着他吃好喝好的日子就好。   “玉清,你跟娘说句话吧?啊?”柳秦氏哭着求着,充满后悔。   “娘,这几天,我照顾玉志,你照顾好爹就是,别的,什么都不用说了,说再多次,不如你做一次!”   柳玉清终究开口,只是语气还是清冷,被自己娘逼迫,尽管理所应当,但柳玉清却不想一而再再而三,更何况还有后面婚嫁的事,自己这一次若是不发狠的治好娘,还不知道娘,会不会背着自己弄来什么女子。   不再奢望娘全心全意支持自己,维护自己,但求她能怕了自己吧!不然这个家,还如何维系下去?   想到这的柳玉清,忽然间将前世的官威再次散发出来,两眼清冷的犹如陌路人。   柳秦氏看着这样的儿子,忍不住的胆颤起来。   当柳秦氏退出儿子的屋子,这才松口气,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自己再也不敢违逆儿子的意思了!   “大人,小的一定能查看清楚,小人这就回宁阳去!”柳玉清的大哥,柳玉润拍着胸脯跟孟直敬保证着。   当时柳玉润夫妻两人从莺山村抢夺了近五百两银子的礼物,回晋中城的途中,被孟直敬给拦住了。   这几天,孟直敬一直给这对夫妻灌输飞黄腾达,进而能在柳玉清面前出气的想法。   柳玉润夫妻两人本就憋着气,自然是一拍即合,孟直敬还特意花了几天时间,教导他们回到宁阳,应该如何打听消息,甚至还安排了两个下人给他们使唤。   柳玉润夫妻两人自然高兴,孟直敬大人,他们可是知道的,那可是从前的县令大人,如今台甫府知府。   两人甚至还知道孟直敬大人可是太孙的大舅子,两人一想到将来的飞黄腾达,便满口答应了孟直敬,给他做内应,打听韩小满的所有消息。   “那好,这是赏赐给你们的,回去之后,你们好好为太孙效力,事成之后,太孙一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孟直敬为了拉拢使用柳玉清的大哥大嫂,一出手就是一千两银票,还有两个奴婢的卖身契。   这样的出手,对于柳玉润夫妻来说,实在是大手笔。   原本两人就舍不得上溪村的房子就这么扔了,现在壮着胆子回去,不仅仅给太孙办大事,顺便也将自家房子要回来。   至于晋中的房子,已经被租出去了,这下子,自家光是房产,就两处了呢!更别说手里还有一千五百两的银子,还有两个不错的婢女,这样的日子,可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呢!   那韩小满尽管造反,但据说也没有乱杀宁阳当地人,反而是重用宁阳当地人,自己从前离开宁阳,倒不是怕被韩小满杀了,而是怕朝廷剿灭韩小满的时候,连累了自己。   现在好了,自己一家人冒着风险回到宁阳,给太孙办事,等韩小满被剿灭之后,太孙反而要嘉奖自己呢!   而柳玉润的妻子其实更想回去,毕竟自己的娘家人也都在宁阳清河镇的,当初离开是不得已,现在柳玉清翻脸不认人的,自然是回到宁阳好。   难道自己还怕韩小满杀了自己不成?她不敢的!大人都说了她要收拢民心的,更何况自己还是她从前的大哥!   一个月之后,柳玉清终于松口气,爹的身体,在小满的灵芝调养下,不仅仅好全,还将从前的一些暗伤也只好了。   而弟弟玉志也走出了那一次的阴影,娘这一个月来,比起从前有了明显的改变,再不敢胡乱做主意了。   而这些天,小满就住在自己不远的于家村,一想到这,柳玉清的心里,就荡漾出甜蜜。   尽管不能看到她,但每天能从曾淑,林宇的口中得知小满的消息,便也心满意足了。   “柳兄弟,那韩小满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如此的颠倒黑白,柳兄弟,你千万不要在意!”   一直不放心时常过来陪伴柳玉清的宋博,这些天听到外面针对柳玉清的谣言实在是太多,实在是为玉清担心着急。   谣言里面不仅仅指责玉清不孝不悌,还指责玉清,忘恩负义,薄情寡义,攀附权贵等等,说的玉清竟然无一是处。   “多谢宋兄关怀,外面人说什么,我心里有数,无论外面怎么说,都不能改变我既定的目标。   宋兄,你不是外人,跟你说心里话,当初我们家确实是受了韩家天大的恩惠的,我爹当年是韩小满的娘救活的。   而我也是韩小满的爹启蒙的,甚至在我入赘他们家的时候,他们家也给了我们柳家极大的帮助。   若是没有那一场变化,也许我会一辈子碌碌无为,安心的做韩家一辈子的赘婿,报答韩家的恩德。   可惜,造化弄人,在天下大义面前,我别无选择!但愿韩小满能真的归顺朝廷,安心做一地郡主,造福一方百姓。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准备秋季的会试,对于我来说,一切的流言,都只能用功名来洗刷!”   柳玉清每一次在跟宋博说话的时候,都格外的注意,不敢太冒进,也不能诋毁小满,能陈述事实的地方,尽量多陈述一些有利于小满的事实。   至于自己身上的骂名,不要紧,骂名越是厉害,皇上跟朝廷用起来自己,才越是放心,小满就是考虑到这些,才会那么做的。   “好兄弟,有志气,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看来我也得回去好好努力了,总不能被你甩的太远了!呵呵呵!”   宋博顿时笑起来,拍着柳玉清的肩膀,没想到他的胸怀,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宽阔。   若是换成自己,这个时候怕是早已羞得没脸见人了,可玉清每天跟村人打招呼,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的玉清,将来何愁不成大才?   当下宋博回家之后,便跟爷爷宋如谈论起来柳玉清面对诸多流言的态度。   “嗯,不错,是个经得起磨砺的,你跟他好好学学,不经历这些,永远不能独当一面!过几天,带他过来见见我吧!”   宋如终于难得的开了口,要见见玉清了。   “真的?那我明天就带他过来?”宋博当即迫不及待起来,好像比柳玉清本人还高兴见爷爷似的。   “你啊你,随你,让他准备一副字帖过来!”宋如无奈的瞥了自己孙子一眼,看把他兴奋的!   柳玉清当天得到宋如要见自己的消息之后,就一直激动难耐,很想很想在宋如面前留下极好的印象。   这一次的见面,不是一般的见面,必定是宋如在考校自己,若是自己不能合他的意,自己谋算的就差了很多。   好在自己前世对他有所了解,此人是宁折不弯的人,哪怕带着全族的人去死,都不会背弃他自己的信念。   这样的人,想拉拢过来,不能操之过急,得好好盘算一番。   “林宇,去跟主子说一声,晚上我去见见她?”   最终,柳玉清还是想听听小满的意见,很多时候,柳玉清对小满的想法做法,极为敬佩,也极为信任。小满拥有自己无法企及的眼光。   柳玉清不知道,他身为土生土长的古人,自然无法企及现代人的超前眼光跟意识,这是时代的局限性。   林宇回来之后,悄悄告诉玉清,都准备好了!晚上他会装作他的样子,点燃烛光,当成是奋发读书的样子。   明贤是不会进柳玉清的屋子的,他能看到柳玉清屋里的烛光跟影子,就足够了。   而曾淑则是严谨的守在柳玉清的门外,谁都不可能进去打扰的,便是柳玉清的娘做点吃的,也不会放进去的,曾淑会将东西端下来的。   “小满?小满!”柳玉清顺利溜到莺山,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小满带着旺财小雪,小灰灰,小白白在等着他。   这个时候的小满,已经微微凸着肚子,看的玉清,满是感动,也满是羞愧。   “对不起,让你这么辛苦!”柳玉清极具温柔的拥抱着小满,眼眶湿湿的。   “玉清,走,我带你去我们的小家,于大勇,给我在彩石镇买了一间带门面的小院子。正好离宋如家不远呢!”   韩小满现在也看重了宋如的人脉,想着先跟宋如抛开身份,建立熟人关系。   这段时间,自己正好有空,就扮作是一家早饭馆子的老板娘,相信在自己的手艺之下,宋如能被自己自然认识。   据说宋如的早餐,还是挺伤宋家人脑筋的,你说他不是吃货吧,他还挺挑剔的,尤其是早餐,这货挺重视早餐的。   只是韩小满跟柳玉清在认识宋如的问题上,还不曾认真沟通过,都是各自心里打算的。   柳玉清很是放心的跟着小满一起到了彩石镇,小灰灰小白白因为不方便进镇,就在莺山附近转悠,随时等着韩小满的呼唤。   小雪跟旺财两个开道,一路上早就被人观察过了,这么黑的晚上,一般人都不会出来的。   带门面的小院子很小,只有外面一间门面,里面也只有一间小院子,加两小间的砖瓦房,一间做了厨房,一间就是卧室。   元详,夏云,夏燕三人,根本不在这里,而是在隔壁两边的门面,打掩护呢!   “躺上来,陪我靠着说话?”   进了屋子,柳玉清终于松口气,小满的屋里,还是很清爽整齐的,幸亏不像外面看的那么破旧。   “小满,明天我要去见宋如,是宋如的孙子,宋博跟我传话的,宋如虽然很低调,但他的家族,还有他的学生,都是戍守一方的重臣。”   “嘘,别说话,你看,宝宝在动?”   韩小满特意将玉清拉上床,绝不想听他说这些,没想到,玉清这么快就得了宋如的认可,倒是好事。   不过,难得的和玉清相聚,这一刻,自己只想享受属于两人的安宁,甜蜜。   柳玉清顿时也瞪大了双眼,果真看到了小满的肚皮在动?   “玉清,你摸摸?”韩小满拿着玉清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肚皮上。这一刻,韩小满很想是犹豫要不要告诉玉清,自己给他怀的是两个儿子。   可一想到端木靖对自己肚子里面孩子虎视眈眈,就忍不住的有些担忧,就怕这一次之后,端木靖彻底对自己死了心之下,铤而走险的趁自己生产的时候,抢夺走一个孩子,报复自己!   等自己将两个孩子都平安生下来,再跟玉清报喜吧,也免得他担心自己,会难产,毕竟生两个孩子,在这样的古代来说,实在是风险极高的事。   可若是不告诉他,应该是不对的,他是自己的爱人,是孩子的爹,哪怕自己发生了任何事,若是打着为他好的理由,时常隐瞒他,他事后知道了,能不伤心?   平凡之间的夫妻相处,本就应该互相理解互相信任,自己这样的家庭,若是没有了信任,那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去奋斗的?   “小满,真的,孩子真的在动?”柳玉清激动的满脸通红,这是自己的孩子,跟自己有一样血脉的孩子,是自己跟小满的孩子!   ☆、254 坦诚   “嗯,这个月开始,孩子就开始动了,孩子生产的时间,正好是你会试的时间,到时候我们家可得双喜临门了!”   韩小满心里又动摇了,还是想将自己跟端木靖之间的事,都说了,哪怕是那一吻,也不想隐瞒。   与其他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自己跟端木靖之间的过往,还不如自己亲自跟他说,起码能说的清楚。   “双喜临门?”柳玉清陡然间心刺痛起来!   孩子的预产期竟然在自己的会试期间?自己竟然不能悄悄的回到小满身边,陪伴她?   一想到自己为了功名,在考场得意非凡,而自己的妻子却在忍受非人的疼痛为自己生着孩子,柳玉清就觉得心痛难当。   忍不住的低头轻轻蹭着小满的肚皮,宝宝,等等爹好不好?等爹考试之后你再出来好不好?   “不用担心宝宝,说是预产期在你会试的时候,但我猜很可能会提前一些,我天天运动的厉害,加上大夫都说这是两个孩子,双胎通常都会早生的。”   最终,韩小满还是做出决定,将自己的担忧,将自己的打算,都告诉玉清,哪怕他会因此担心,会因此心痛,但也不能疏远了夫妻感情。   如果玉清心疼自己,就不会在意自己跟端木靖的那一场戏,不过,很难啊,换成是自己,若是听说玉清亲吻了哪个女人,说心里不在意,也是骗人的。   诶,到底要不要全兜出来,还是留一点点?就留下那一场吻戏不说?想来这场吻戏,对于端木靖来说,应该是他难以启齿的羞辱。   这件事,只要自己不说,端木靖就不可能跟任何人去说,如此之下,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的吧?   此时的柳玉清完全呆滞了,以至于忽略了韩小满满是纠结的脸,柳玉清满心激动的看着摸着韩小满的肚子,里面竟然是两个孩子?两个?   韩小满感觉到肚皮上的冰凉,心里一酸,将玉清拉上来,跟自己头挨着头,靠在一起。   “据大夫说,最大的可能是两个儿子,说是气血旺盛的很,为了这两个儿子,我狠狠治了呼延庭他们一次。   他们希望我的长子姓元,继承我打拼得来的天下,次子姓韩,继承我自己的姓氏,当时我就愤怒了,他们是不是嫌我的两个儿子,不会手足相残?   还有端木靖也算计了我们儿子,他娘因为心病,想要他另外的儿子继承端木姓氏,再出族出去,不受祖训约束的开创另外世家。   结果端木靖就算计到了我头上,上一次我跟你离开,在嵩山山脉中就遇上了他,他打算的真好,竟然想让自己给他生一个将来可以隐姓埋名的儿子?   我跟他打起来,结果暴露了我怀孕的事,谁知道这人疯了,竟然连我怀的孩子也算计,他将我点穴晕了之后,直接带去了他的地方,跟他娘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全是他的?   甚至还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我娘,呼延庭他们都叫过来,让他们看到他跟我是那种关系似的。   他将晕了的我,放在了他的床上,气死我了!弄得我百口莫辩似的!   这样算计还不够,他甚至强行将他两万人都安排进了我的两府,他倒是会算计,不仅仅想让我养着他的两万人,还想通过他的两万人,影响我所有的金卫卫兵,他想掌握我的一切。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将他带过来的两万人,全部放在山谷里,让他们指导我的亲卫,也让我的亲卫,教导他们读书识字。   他们既然到我的大同来,就应该学习大同人都应该知道的,《大同三字经》,《大同数术》,《大同品德》,《大同律法》。   这么长时间下来,我的亲卫们,没有一个人被他们影响的崇拜端木靖,反而是端木靖的两万人,都对我们大同王朝,推崇不已。   我来之前,还安排人将那两万人的亲人,陆续转移到这边,我告诉他们,我韩小满求过大师了,得知今年很快发生水涝,如果他们自愿,可以将家人迁移到两府安置。   两府不仅仅提供给他们土地,还提供给他们简易的住处,不愿意的随便他们,结果,他们两万人,竟然都愿意将家人接过来!   当他们的家人融入我的两府,这两万人,就算是端木靖替我培养的强兵,后面真要面对朝廷兵马的时候,有这两万人,胜算就大多了!”   最终,韩小满还是以极为正常的语气,将自己跟端木靖之间的那点关系,稍微隐匿一点的坦白出来。   实在是这个时代的人,不可能接受吻戏的,便是自己的内心里,也不能接受的,对不起,玉清,终究不能对你完全坦白。   那是我第一次辜负你,也是最后一次,更是我的底线,不那么做,我真怕端木靖发疯的会将这层关系坐实,那样的话,我怕我一辈子都不能面对你!   柳玉清听着听着,便不由自主的将身边的妻子紧紧的搂在怀里,心疼如斯的柳玉清,只能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小满的颈项里。   对不起,小满,我身为男人,身为你的相公,哪怕多活一世,都不能给你安稳的生活。   在你拼死跟太子闹翻的时候,我没能陪你站在一起,在你日夜为了大同操劳的时候,我没能陪你在一起,甚至在你被别的男人欺负的时候,我都不知道!   “玉清,玉清,别难受,别哭,我,本想不告诉你的,就是怕你心里难受,还怕你,怕你吃醋,怕你听到这方面的流言的时候,会受伤,会嫌弃的远离我!   我知道,如果是普通女子被男人这样算计,怕是只能以死谢罪了,可我不能,我还要奋斗,我要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我还要建立我的大同王朝,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吃饱饭的好日子!”   韩小满抚慰柳玉清的话刚刚说完,就感受到了温热的唇,覆盖上来。   尽管柳玉清的唇上,还有泪水的咸味,但在韩小满的嘴里,都成了甜蜜。   这一吻,柳玉清倾尽了自己的爱意,倾尽了自己的灵魂,想让小满知道,自己在乎她,深深爱着她,为了她,甘愿做一切。   哪怕,小满她真的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纳夫,自己也不能没有她,更不会嫌弃她,远离她。   只有小满心里有自己,哪怕自己背负一世骂名,哪怕自己不得不跟别的男人分享她,自己也不会离开她。   深深爱着她,眷念着她,将自己深深的刻在她的灵魂里,一直到来世。   柳玉清不得不清醒的明白,随着小满的势力越来越强大,追随小满的年轻有为的男人,也一定会越来越多。   尤其是随着势力的极速扩张,小满下面的各个团体势力也开始扩张互相纠缠,小满现在就相当于一个小国的君王。   君王不可能一个人治理天下,君王的臣子,也不可能一心辅助君王,他们需要利益,需要势力,而君王平衡这些利益这些势力的最佳手段,便是通过后宫来平衡。   到了高高在上的位置,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不然端木靖如何能这么算计小满?   “小满,也许将来的很长时间,我都不会在你身边,而你的身边,若是有真心实意为你的好男子,你就收了吧?   尤其是呼延庭那一边的年轻有为的男子,还有你后来折服年轻俊杰,像谢传玉那样的。   小满,一想到你会纳夫,我就忍不住的会吃醋,可却因此才能放心,我不能照顾你的时候,起码还有人能替我照顾你,你也能因此完全的掌控治下的各个势力?”   深深的一吻之后,柳玉清承受着心痛,终究还是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尽管感情上绝不愿意这样,可理智上却知道,只有这样,小满的路才能走的更稳,更远。   自己已经选择了远离小满的路要走,将来的团聚还不知道哪一天,小满一个人如何面对那么多算计她的人?   退一步说,即便小满不是一地之主,不是未来的帝王,便是韩家家主,她也有权利纳夫的,自己何德何能,得到小满如此深的爱意?   “玉清?你?你还是嫌弃我了?你想让我纳夫,是不是等我纳夫之后,你就可以在外面理直气壮的纳妾伺候你了?”   韩小满忍着心痛,板着脸质问柳玉清。   “小满!”随着韩小满的质问,柳玉清再一次覆盖上去,狠狠的纠缠起来。   小满,你明白的,你明明都知道的,我如何会找别的女人?我只是不想你被人欺负,被人算计的时候,身边没有人能帮你!   “不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正夫!哪怕你当了皇帝,我也是你的皇后,小满,你明白了吧?谁都不许越过我的位置,谁的孩子,也不许越过我的孩子,小满,你听到了吗?”   受时代意识限制的柳玉清,哪怕希望拥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但在理智面前,柳玉清选择了对小满最为有利的做法。   为她纳夫,为她解除后顾之忧,为她分担能够分担的一切,哪怕自己忍着心痛,也要这样,这是自己唯一能为小满做的!   韩小满看着放开自己的玉清,做出如此凶狠的表情,如何不明白他的一片苦心?   “玉清,我唱一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韩小满再次将玉清拥抱在怀里,想告诉他,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告诉他,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真正的爱情,是一对一的,不能掺杂三四五六七的,哪怕在这个世界,这样的存在是合法合理的,但在自己的世界里,是不可以的。   被小满主动拥抱着的玉清,感到了心痛好多了,无论如何,自己知道,自己在小满的心里,是谁也无法替代的,这就足够了!   “爱是你我,用心交织的生活,爱是你和我,在患难之中不变的承诺!   爱是你的手,把我的伤痛抚摸,爱是用我的心,倾听你的忧伤欢乐——   这世界,我来了,任凭风暴漩涡!正是你爱的承诺,让我看到了阳光闪烁,爱拥抱着我!   我能感觉到他的抚摸,就算生活,给我太多的苦痛折磨,我还是觉得幸福更多!”   随着韩小满的轻轻吟唱,柳玉清泪流不已,不断轻轻蹭着小满,心涨得满满的,全是幸福。   自己跟小满之间的感情,正如同小满清唱的一样,正在经历这些苦痛折磨,可自己依旧感到幸福。   为了这一刻的幸福,自己愿意做一切!   “小满,我很幸福,很幸福!想着你的时候,看到你的时候,亲吻你的时候,我都很幸福!”   听完了小满不拘一格的吟唱,柳玉清一边亲吻一边回应小满的感情,将自己的心都露出来。   “玉清,这首歌,不是这个时代的,而是我的那个时代的!”   一直到今天,韩小满才真正将自己的出处,袒露给玉清。   韩小满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感觉自己像是赤身露体的在玉清面前,等待着玉清的反应。   柳玉清陡然间僵硬了,停止了对韩小满的亲吻,瞬间之后,吻却如狂风骤雨一般降落。   更甚至柳玉清像是失去了理智,紧紧的拥抱着已经在他怀里的小满。   这样对柳玉清来说,还不够,柳玉清爆发的将小满压在身下,有种恐惧蔓延在心头,柳玉清只想真实的感受到,自己跟小满是连在一起的。   难怪,难怪这一世的小满,跟前一世的完全不一样!   难怪这一世的小满,如此的聪明睿智,具有如此的远见跟胸怀!   难怪小满会爱上自己,不嫌弃自己,原来是两个人!   韩小满被压在下面,不由得苦笑,当初不想说出来这些的时候,就考虑到这方面。   怕玉清担心害怕外来的自己,随时会离开,就像毫无痕迹的穿越过来一样的,又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个世界。   一边感受着玉清急雨般的冲动,一边运功护住子宫,任凭玉清发泄他的无边恐惧。   “嘘,玉清,你给我滚下来,都不管孩子了么?我的功夫专门给你用在这上面了么?”   韩小满在玉清第四次还想的时候,果断一脚踹下来他,毫无节制了,好不好?要不是我要护着孩子,我怕了你一个书生?   尼纳,也不知道一初大师教的观想法是什么厉害心法,一个书生,竟然有这么大的耐力体力?   再陪着他这么疯下去,都要半夜了好不好?   柳玉清双目赤红的盯着小满,瞬间又爬了上来,再次不管不顾的将韩小满压在了身下:“你,会不会离开?”   “不会,肯定不会,一定不会!”   韩小满相信,只要她敢犹豫半点,玉清肯定还要不依不饶的接着干下去!   “在我的那个世界,我应该算是醉死的。你给我下来,我跟你说说我的那个世界?”   柳玉清这下不闹了,也后知后觉的羞愧起来,刚刚那一刻,自己真的有些疯了,没想到孩子。   一想到小满会有一天,悄无声息的回到她原来的世界,离开自己,柳玉清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不是一个世界,自己要如何找到她?如何跟她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你给我老实点,乖乖的不准乱动,你再动手动脚试试?”   韩小满都要疯了,就不能歇会,好好说说话?非得要那样你才能安心?   感受到韩小满的怒火,柳玉清这才涨得满脸通红的,委屈的不敢乱动了!   “在我们的那个世界,男人女人,都一样,可以上学,可以工作,可以养家,甚至可以当官,可以当一国之主!”   韩小满缓缓的一边叙述着,一边看着身边的玉清,会如何的反应。   柳玉清静静的听着,这才明白,为何小满适应起来韩家家主身份,会如此的简单,甚至成为现在的一地之主,也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在我们的那个世界里,合法的婚姻,是夫妻两个人互相忠诚一辈子的,不论生老病死都不离不弃的。即是爱情,也是责任。   当然,也有男人会出轨,还有女人会红杏出墙,但那个世界的婚姻法里,不可能跟这个时代一样,可以光明正大的纳妾,或者是纳夫。   哪怕因此生下的孩子,也是被人鄙夷的私生子,绝不可能跟这个时代一样,还可以成为有名分的庶子庶女!   我们既然是夫妻,在我的心里,就如同我的那个世界一样,不论贫穷富贵,不论生老病死,我们都不离不弃!   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世界的婚姻法,加诸在我的身上,尽管我承认这个世界的婚姻法,有它的存在道理,但我不能接受。   所以,除非你不爱我,不然就不要安排我另外纳夫,我也不能接受你还有别的女人!”   柳玉清眨巴双眼,还在消化小满说的话,意思是,她不可能接受自己以外的男人?   柳玉清清亮的双眼,陡然间璀璨。心中的幸福,更是涨得满满。心底不禁赞叹,小满先前的那个世界的婚姻法,真好!   ☆、255 醋性   “你,真的不会离开吗?”   “不会,一定不会!”   “真的不会”   “嗯,肯定不会!”   “我们会有两个儿子!”   “嗯,有了两个儿子,我更不会离开!”   “你真的不会丢下我们父子三人?”   “柳玉清,你够了,说多少次你才相信啊?”韩小满终于耐心用尽!   “在最后问一次,你会不会像来的时候一样,不受自己控制的离开?就像我不受控制的重活一次一样?”   “滚!”   终于,柳玉清老实了,不再揪着这个问题,反复追问韩小满了!   嗯,肯定不会的,来了就来了,哪会好好的离开?就如同自己一样,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一世,像是真正活在这一世一样,而上一世,像是在梦里!   “你怎么会认识李维皓的?”放松下来的柳玉清,陡然间想起来这件事。   “我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有一个长得跟李维皓一样的男朋友,名字都一样,我哪知道这个时代也有这么一个人?起初我还真以为他也跟着穿过来了呢!”   韩小满还没松口气,就又被柳玉清追问上了要命的问题,算了,今天自己都坦白了吧!   “什么是男朋友?他要是也穿过来了,你是不是要他不要我?”   难道小满的那个世界,是这个世界人的也能到达的,那个世界的李维皓是现在的李维皓上辈子呢,还是下辈子?   这么说在那个世界,说不准也有自己的存在?可小满怎么就没遇上自己的?   韩小满瞪着两眼盯着自己的玉清,实在是没脾气了,这货之前一副大方的样子,恨不得给自己广纳后宫。   结果,转眼就醋性大发了!   “他要是跟着穿越过来,我一准踹死他,你知道我怎么会到这儿来的?我是给他气死的!   他背信弃义,移情别恋,有了好的当场就劈腿我,我气的喝醉酒,喝死了我自己!   谁知道我会直接穿越在这个韩小满身上?我是去年干旱前一个月过来的,当时我看到你,就猜到,想你这样有上进心的,也有本事的男子,是不可能喜欢上我的。   这个时代,有志气的男人,死也不肯入赘的,丢不起那个人!是吧?”   韩小满阴森森的看着玉清,兜你的老底,省的你跟我没玩没了的,你敢说你那个时候,没想方设法的挣脱赘婿这个身份?   “我,我,我?”柳玉清我我我了几声,不得不耍无赖的再次欺身上去,啃咬起来小满。   早知道自己会如此深爱小满,自己哪会那样啊?   也不对,若是自己早喜欢真正的韩小满,说不定怀里的小满,根本就没机会过来!   这件事小满的爹娘知道么?那个离开的韩小满,说起来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啊!   “这件事,我真不打算跟任何人说的,免得你多心乱想,也免得被爹娘知道,伤心难过!   有时候不知道也是幸福,爹娘就当从来不曾失去过女儿,而我孤身一人到了这个世界,也有了父母亲人!”   韩小满扭头避开玉清的亲吻,喘口气才将要嘱咐的话,交代一下,免得路出马脚。   “你还有我!”   “嗯嗯,现在还有你,将来还有我们的孩子!”   韩小满也是醉了,第一次领教了男人的喋喋不休!生怕自己不要他离开似的!   当柳玉清回到莺山村,自己的屋里躺下的时候,忍不住的咧嘴笑起来,暗骂自己,今天难得见到小满,激动兴奋之下,竟然将自己打算好的话都忘记跟小满商量了。   明天见宋如的事,自己也只能见机行事了!好在小满已经知道了自己要见宋如的事,不论自己如何做,小满都会满意的!   柳玉清一早上经过彩石镇的时候,特意远远的看了一下,小满的早点铺子,已经开张了呢!   只是在外面张罗的人,自己不认识,是一个老婆婆,也许是小满带过来的,也许是小满在当地找的。   尽管没有看到小满的身影,可看到那个早点铺子,柳玉清就觉得满心幸福。小满在里面呢!   “快进来,祖父已经起来了,在院子里面打拳呢!”宋博在自家院子外面,等到了玉清之后,便满是高兴的拉着玉清,往里面去,找祖父。   柳玉清一路满面春风的跟宋家人一一打着招呼,哪怕是下人,柳玉清也一样满是笑意。   “你是不是高兴坏了?怎么还对着我们家的狗笑了?”宋博见身边的玉清,如此的高兴,也开心的很,忍不住的打趣他几句!   宋博哪知道柳玉清这么开心,不完全是因为得到宋如见面,更多的还是因为心中的爱人,就在身边。   看到宋如穿着青色的宽松长衫,在缓缓的打着五禽戏,柳玉清微微一笑,没有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等着,而是陪着他一起打起来五禽戏。   这套五禽戏,不仅仅前世自己学习过,便是这一世,一初大师也打过给自己看的。这个五禽戏对于普通人来说,时常练着,足以强身健体。   可惜这一世的自己,一直没有时间,猛然间打起来,还真是酸涩不已,好在有现成的师傅领着,很快,也打的像模像样了!   宋如起初有些诧异,这孩子竟然半点不同旁人,换成任何人见到自己这么打拳,肯定是规规矩矩的守在一边等着自己打完这套拳。   没想到这孩子跟着自己学起来这套五禽戏,这么快就能上手,这样的五禽戏,可不是轻易能打的好的。   为了考验柳玉清的心性,宋如一反常态,不知疲倦的连着打拳,不仅仅看柳玉清学的如何,也看柳玉清的体力如何,更看柳玉清在自己如此之下,如何反应!   “你继续打,我看着!你能打多久就打多久!”   宋如不得不服输,这小子应该是第一次跟着自己学,不但学的极快,还学的极为到位,很多困难的动作,打的甚至比自己还轻松。   再打下去,自己都要喘气了,可这孩子,跟着自己打了半个时辰,竟然半点没有疲软之态,反而越打越精神似的!   要知道自己可是每天早上练习半个时辰的,便是自己不常练习的儿子孙子,难得被自己拎着陪着打拳,坚持半个时辰下来,无一不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   这孩子的体质,耐心,甚至是学习能力,都不错啊!   那正好,自己歇会,看看他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一个时辰下来,宋博站的都全身酸痛不已,心里开骂柳玉清,谁让你真打这么长时间的?就不知道装的累的不行的?害得我站都站不住了,好不好?   “怎么?站不住了?以后每天早上陪着我练练,你看看玉清,打了这么长时间,还保持脸不红气不喘的?”   宋如狠狠的瞪了自己孙子一眼,没出息的,不要他打拳,就这么在边上站一会,就受不住了?   看来还是自己平日里太过纵容他了!真要是手无缚鸡之力,有什么用?   “祖父,真要是气不喘还得了?”宋博满脸堆笑的讨好逗起来祖父,赶紧发话让玉清停下来吧,真让玉清一直这么打下去,自己还不知道要站多长时间呢!   “好了,玉清,你过来吧!”   宋如没好气的再瞪了一眼孙子,这才对着玉清招招手,示意他可以了!   柳玉清谦逊的笑着大步过来,正式对着宋如一拜:“学生玉清,拜见老先生!”   “嗯,起来,玉清,你这么强的体质是练出来的吗?”   宋如收了柳玉清一拜之后,开口问道,也是以边上的孙子,看看人家是怎么做到的!   “回禀老先生,练习体质,还是在我一年前的时候开始的,小时候,家里贫穷,时常饿着肚子,反而不能多动。   后来跟着韩国公读书,能吃饱饭了,也不懂练习体质的重要,而是一心的读书,只想出人头地。   后来经历几次家里人生病,才明白,人活着,想做什么,都要有一个强壮的身体,尤其是经历几次考试,亲眼目睹了少数考生,累的晕倒在考场上之后,就更加坚定了这样的想法。   穆老师也曾说过,一旦踏入官场,没有强劲的体质,连堆积的案牍的奏本,都没有精力看下来。   所以,学生才会如此的在意体质的锻炼,有了强劲的体质,不论是去干什么,还是经历什么,都比旁人有很大的优势!”   柳玉清不徐不疾,口齿清楚,声音醇厚的解释起来,毫不避讳自己曾经是赘婿的事情。   “好,说的好,你再说说,你平日里是怎么锻炼的?”   宋如瞥了一眼自己孙子,这可是为孙子问的,看柳玉清今天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接触五禽戏,不过是他领悟力极强而已。   从他强壮的体质上,可以看出他自己的锻炼之法,也是切实可行的,孙子儿子都打不来自己的五禽戏,觉得难,觉得不好看,那就帮他们找找别的办法,锻炼身体。   “主要还是跑步!只要能坚持一段时间长跑下来,身体体质渐渐就强壮多了,干什么都不容易气喘,耐心也足了!”   长跑什么的,完全是柳玉清照搬小满训练她亲卫的做法,她的亲卫,最擅长的就是长跑。   自己锻炼之法,是一初大师传授的观想之法,哪能跟人说?   宋如点头微笑,宋博却是哀嚎一声,坏了!自己可没有那个力气每天长跑啊!   此时的柳玉润夫妻却是高调回到了宁阳清河镇,这一路慢腾腾的逛着回到宁阳清河,不仅仅是为了细细查看韩小满两府的消息,也是慢慢试探进入韩小满的势力范围。   两人见没人对自己如何,到了清河镇才真正松了口气。   “这下子可好了,爹娘要是见到我们,指不定多高兴呢!”柳玉润的妻子方晓梅开心的说着。   “那可不是?回头,让你爹娘他们好好帮我们把家收拾干净,也不知道我们走了之后,家里会不会被人糟蹋的乱七八糟?”   柳玉润得了孟直敬的抬举看重之后,如今整个人真的跟大爷一样,对生活上的琐事之事,再也不愿意伸手,更何况身边如今还伺候着两个奴婢。   一想到伺候自己的两个奴婢,还是个黄花姑娘,容貌都比自己妻子好看,柳玉润心里就痒开来。   “家里不是有下人吗?干嘛要我爹娘他们过来收拾?我们这么长时间没回家,应该先回家看看他们,尽尽孝道才是!”   方晓梅不乐意了,自己带着这么多钱跟两个下人回来,还能让爹娘受累?照道理,自己发了,应该带着娘家才是。   柳玉润的爹娘家人,早已指望不上,如今自己一家,要想替孟大人跟太孙好好办事,还得将娘家带上,不然全靠自己,也打听不过来呀,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个孩子?   “叫你去就去,难不成还让萍儿,玉儿做哪些粗活?你爹娘兄弟他们,干惯了这些粗活,让他们干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不给他们好处?”   柳玉润顿时翻脸,呵斥妻子方晓梅。   方晓梅顿时气得要死,自己爹娘兄弟在他心里,竟然还比不上这两个贱婢?   一想到这两个贱婢,看起来低声下气的,却偏偏勾引了自己的男人!   这两个贱婢是孟直敬大人送的,尽管自己不能打发的卖了,但自己绝不会给她们机会,勾搭上自己男人的!   放心,不用几天,自己就能叫她们灰头土脸,跟乡下粗糙的女人一样,看你们到那个时候,还怎么勾引我男人?   两人各自不高兴的,一直到了上溪村,才知道,村里的房子,不仅仅是自己的房子,便是爹娘的房子,都叫韩小满安排给了什么狗屁金卫家人。   “让出去,这是我家,这两处的房子,全是我的,全村人都可以证明,这是我柳家的房子!”   柳玉润对着住在自己家里的一家人就吼叫着撵起来。   “玉润啊?你怎么回来了?你爹娘他们呢?你弟弟玉清这次听说可是考中了解元呢?你们怎么没跟着玉清的?反而跑回来了?”   上溪村村长方贵,平平常常的问着,眼里有着暗藏的鄙夷。   上面传了主子的吩咐,这两人肯定不能住进村子,得撵走,村里的柳家房子,更是不可能还给他们家的。   第一次可以客客气气的告诉他们,下一次,只管放狗咬人!   “你们什么意思?这是我家,村长你给我撵他们走!”柳玉润忽然间炸毛,现如今柳玉润一听到自己弟弟柳玉清,就心火上扬起来。   跟着村长一起出来见柳玉润的村里人,顿时更加鄙夷起来这对夫妻,主子不抓你们算好的了,竟然还在村里人面前耀武扬威?   “村长,柳玉润已经不是我们村里人了,主子说了,不是村里人,一律不准进村,免得放进来害人!”   “就是,村长,撵走吧!对于这种不要脸的小人,还是趁早撵走,免得坏了村里的风气!”   “走走,你们该上哪上哪儿去,这个村子不欢迎你们,滚!”   村长方贵还没发话,村里很多人就开口撵人了,对这样的一对夫妻,村里人没人能客气起来!   柳玉润夫妻两人的脸色都气的发白了!   怎么都没有想到,韩小满做的这么狠绝,不仅仅强占了自家两处价值好几百两的砖瓦墙的院子,还如此的对待自己,连村子都不让自己进来?   报官去?   柳玉润一想到如今的两府全是韩小满的,就想吐血,上哪儿报官管用?朝廷的官都被韩小满给撵出去了,要不然孟直敬大人怎么会安排自己夫妻进来打听消息的?   “我打死你们这些强盗,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是我柳家的房子,你们都是强盗,都是土匪,我撕了你这个强盗!打死你这个土匪!你们还我的房子,还我的房子!”   方晓梅气急了,揪着自己眼前的不认识的妇人,正是她家抢走了自家的房子!   啪啪!啪啪!啪啪!   方贵一个眼神,村里顿时出来几个妇人,不仅仅当即扯开发疯的方晓梅,还轮番狠狠扇了她几个响亮的耳光,打的她两眼冒金光,一头栽倒在地。   “玉润?还不在?难道你也想挨揍?记着,这个村子,你们从此不准踏进一步,不然给村里的狗咬死了也是活该!”   村长方贵终于摆出来严厉的态度,也不讥笑两人了,撵走干净!净是不会干人事的东西!   还有脸说柳家的房子是他柳家的?   全村人谁不知道柳家的房子,都是主子出钱给柳家盖的?柳家如今忘恩负义的跑了,当初还不是怕被主子连累?   幸亏主子厉害,现如今,不仅仅有了两府之地,还是皇上亲自封的郡主呢!   不过,郡主算什么东西?主子将来可是要当皇上的!你们柳家啊,将来就等着后悔去吧!   玉清跟主子之间真正的关系,一般人都不会知道,自然村里人也都不知道,如今两府的一般人,谁不鄙夷唾弃,当初抛弃主子的柳家?   哪怕他们听到柳玉清高中了解元,也一样的鄙夷唾弃,不过是忘恩负义的东西罢了!就是当上了状元,也不是个东西!   当夫妻两人不得不退出自己村子,黑着脸来的清河镇方汤村,结果,又被方汤村的村民堵在了外面,坚决不允许柳玉润夫妻进村子。   ☆、256 夫妻反目   “村长,你就行行好,让我女儿女婿他们进村吧?不然哪有他们落脚的地方?”   方晓梅的娘哀求着村长,女儿一去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回来,哪能被撵在外头?   “想进村子?也不是不可以!若是他们进了我们村子,就得守我们村的规矩,还得签字画押。一旦触发村规,就得任打任罚。   我可听说这两个东西,在上溪村的时候,就不喜欢守规矩,不签字画押,就这么让他们进村子,我还怕全村的风气都给他们带坏了呢!”   方汤村的村长,汤根荣,摆出来条件,你想进村,可以,先签字画押。   将来收拾你们夫妻两人的时候,也好让你们方家族人,没话可说。看着两人如今的穿着,想来是得了意外之财了。   还能用上两个俏丽的丫鬟,啧啧,自己这个村长,也怕方家人,得了这两人的好处,替这两个不是东西的东西,破坏主子的大事。   主子将来可是要当皇上的,这两人不跟着背信弃义的柳玉清解元,反而回到乡下,是何居心?   要想在自己面前耍花枪,他们还嫩着呢!没见人家上溪村,干净利落的撵走了他们?   若非整个村子,一半是方家人,自己这个村长,也敢跟上溪村村长方贵一样,干净利落的撵走他们。   柳玉润气的绿了脸,都什么东西?不就进个村子,竟然还让自己签字画押?我草你妈的当我是卖身的?   “我们走!你,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要你们全家都跪在我面前,求我!”柳玉润气的临走之前,还狠狠的对方村长撂下狠话。   方晓梅也觉得没了脸面,狠狠剜了一眼全村人,这才捂着脸,气呼呼的跟着自己男人一起离开村口。   “晓梅,玉润?家宝?”方晓梅的爹娘兄弟嫂子们,都追了过来。   这么多人,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方晓梅的爹娘有些心疼女儿女婿,还想问问玉清怎么没带着他们一起的。   而方晓梅的兄嫂等人却是看中了方晓梅身上的包裹,必定是有好东西的,可惜没有进家门,不然家里肯定要留下不少好东西的。   从前柳家稍微好一些的时候,方晓梅就会从柳家扒拉东西回来,贴补娘家,如今看起来更好了,说不准能带着娘家一起发达了呢!   “都给我滚!”柳玉润没好气的撵着一路追过来的方晓梅家人!   这一家子顶个屁用!这个村子一半人都姓方,却连方家的女婿,都维护不了,从前给他家的好东西,都喂狗了!   现在又这么眼巴巴的追过来干嘛?又想着好处?都给我滚远了!   暴怒中的柳玉润,不管不顾的,拉着自己两个奴婢就走人,也不管身后的方晓梅抱着儿子,能不能跟得上!   现如今柳玉润,脾气越发渐长起来。   方晓梅气的要死,狠狠瞪了他一眼,稍微停下,将身上早就揣好的碎银子,拿了几块,塞给了娘,就急匆匆的跑着追了过去。   方晓梅的娘看着手里塞进了的几块银子,差不多有二十两的样子,心里还是松了口气,女儿能有这么多闲钱,到哪都不愁过日子的!   “大爷,别生气,总会有地方住的,别气坏了身体!”萍儿贴着柳玉润的身体,做出搀扶状的安抚着。   “你们两个都不要着急,我带你们去镇上,我就不信了,镇上的酒楼,也不让我进去?他们要是不让,我就让他们连生意都做不了!”   “大爷,何必置气?大人可是让我们安生住下来才行的,天天住酒楼,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萍儿继续贴着柳玉润哄着。   “是啊,大爷,萍儿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倒不如在清河镇,或者在宁阳县城,买下来一间院子,安安心心的住下来,不然我们如何完成大人交代的事?”   玉儿也凑过来,搀扶着柳玉润的另外一边,娇俏的建议着。   两人虽然是柳玉润的婢女,却是身负孟直敬交代的重任的,两人不仅仅要伺候高兴了柳玉润,还得哄得他听从她们的吩咐,才能真正的为大人做事。   至于身后的那个乡下女人,萍儿跟玉儿两人,半点没有放在心上,关键时候,可以哄得大爷,直接休了她。   孟大人说了,打听消息,并非真正靠这两人,而是要柳玉润的这层关系,一旦自己两人成了柳玉润的女人,就能光明正大的将大人准备好的人,当成是自己亲人,安排进两府,如此,才能真正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乖萍儿,乖玉儿,真懂事,还都是会过日子的,成,爷都听你们的,这就去宁阳县城,买上一间院子,什么破乡下,爷还不屑住了呢!”   柳玉润被两个俏丽的奴婢哄着,顿时怒火没了,倒是心痒的厉害起来,想着今晚,一定要尝到两人的滋味!   方晓梅在后面抱着儿子,一边追着,一边气的要死,那两个下贱的女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不要脸的勾搭自己男人?   火帽帽的方晓梅,憋着一口气,追上下,放下儿子,对着两个下人,就狠狠的扇了几个耳光。   “下贱的东西,就这么想男人?真这么想男人,我就成全你们,一会到了窑子,有的是男人给你们享用!”   啪啪!   柳玉润当场就给两个挨打的奴婢,找回了场子,狠狠的打了回去两耳光,再次将方晓梅打的栽倒在地。   啊啊啊!   嘤嘤嘤!   顿时,方晓梅瘫在了地上,要死要活的哭闹起来,嘴里骂出来的脏话,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   一旁的家宝,经过这几番惊吓,整个人就呆了,连哭都忘记了!   “爷,奴家不疼了!爷,您别生气了?”萍儿一手捂着自己被打的脸,一手轻轻的扯扯柳玉润的衣袖,似乎在宽慰他。   柳玉润看着萍儿跟玉儿这样委曲求全的样子,更是火大的厉害。   “方晓梅,你若是再这么撒泼下去,爷就当场休了你!别他妈的,在这丢人现眼!”   柳玉润一边狠狠呵斥威胁躺在地上撒泼的妻子,一边又狠狠踹了一脚,然后才拉着两个受了委屈的奴婢,头也不回的往宁阳县城去了。   方晓梅爬起来,抱着儿子,痛哭流涕,心里暗暗骂着自己男人,也骂着那两个骚狐狸下人。   都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将你们两下贱的女人,都卖给窑子。   幸亏包裹里面的卖身契还在,只要去了宁阳县城,自己第一件事,就去卖了她们。   等到米已成炊的时候,那个死男人就是打骂自己,也不要紧,只要没了那两个下贱货,就好了!   “爷,你等等夫人吧?万一夫人抱不动少爷呢?”   “爷,你哄哄夫人吧,万一夫人气很了,要将我们卖了,可怎么办?”   萍儿跟玉儿两人一左一右,瞬间就将柳玉润哄得心痒痒的,顺便也将方晓梅的打算,给堵死了!   “她敢!她要敢卖你们,我就敢休了她!”柳玉润故作大男子气的保护着两个柔弱女子。   最终,在两个女人的撺掇之下,柳玉润主动提出来,要将她们两人的卖身契,亲自收藏,绝不给方晓梅半点机会卖了她们两人。   方晓梅抱着孩子,终于追到了清河镇花钱雇牛车马车的地方,看到自己男人正等着自己,心里这才好受一些。但是脸色还是铁青的。   “去,让你爹抱着去,娘抱不动了!”   方晓梅灵机一动,将儿子推向了柳玉润,自己抱着儿子,累死累活的,却让自家男人,享受两个女人的伺候,凭什么自己这么傻啊?   “夫人,我来抱少爷!”萍儿柔弱的过来,伸手抱起来家宝,心里却得意的很,这个女人,很快就要被下堂了。   有这个女人在,自己两人干什么事,都受拘束,至于这个兔崽子,暂时留着,免得操之过急之下,惹的爷反感。   世上的男人对妻子不在意的多得是,可对自己儿子不在意的就少了,除非自己跟玉儿两人也有了他的骨肉!   萍儿跟玉儿两人,虽然是受了孟直敬的吩咐,要勾搭柳玉润,让柳玉润为他们所用,但却不知道,孟直敬并非会带着柳玉润飞黄腾达,而是打算事成之后,卸磨杀驴。   所以,这两个女子,以为大人,会让这个男人飞黄腾达的,她们两人这才心甘情愿委身于这个乡下男人的。更何况两人的亲人,都在孟大人手上,想不听话也不行的。   但孟直敬给了两个女人盼头,这才让萍儿跟玉儿,卯足劲的哄着柳玉润,也卯足劲的打算着撵走碍事的方晓梅。   看到萍儿伸出双手抱起来自己儿子,尽管心里不乐意,但想想也只能这样了,总好过自己一个人抱着孩子累死了,还让这个贱人有机会勾搭自己男人?   都给我等着,我现在不吱声,等到了县城,我第一件事就卖了你们!   气疯了的方晓梅,也想不到这两个下人,是孟直敬送的,其意义如何了?原本她跟柳玉润两人也想不到那么深!   而孟直敬也没指望两人能想的深,而是对柳玉润直接用上了美人计。在孟直敬的眼里,最有价值的,自然是柳玉润。   柳玉润不仅仅是宁阳县的人,还是柳玉清的亲大哥,有他在自己手里,就等于捏死了柳玉清!   至于柳玉润的那个粗鄙妻子,孟直敬是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将萍儿跟玉儿的卖身契拿出来!”   几个人坐在牛车上刚刚赶往县城的时候,柳玉润就开口索要起来藏在妻子身上的卖身契。   方晓梅如何肯给,结果,在牛车上,两人又打了起来,这一次方晓梅是死也不肯放手,甚至撕咬起来柳玉润。   玉儿萍儿两人对视一眼,当即过来拉着偏架,方晓梅瞬间就悲剧了!不仅仅没护住两个奴婢的卖身契,连值钱的包裹,都被玉儿趁机抱了过去。   啪啪啪啪!   柳玉润这一次可真是火大发了,将妻子压在牛车底板上,骑在她身上,左右开弓的,狠狠扇了起来。   柳玉润自己衣服凌乱,又被方晓梅抓咬的脸上都破皮出血,加上这么骑在自己女人身上狠狠扇打妻子,家宝再一次的被吓着了。   才三岁的家宝,瑟瑟发抖的窝在牛车的拐角,闭嘴双眼,不敢看这样的爹娘。   而处于激动中的柳玉润根本顾不上自己儿子,处于愤怒悲痛中的方晓梅更是顾不上自己儿子。两人对视的眼光里,几乎充满仇恨。   柳玉润自以为终于打怕了自己妻子,自以为若非看在儿子面上,早就休了这个黄脸婆。   可却不知道方晓梅暗暗藏着仇恨,等着晚上来临,等着她们两个贱人睡熟,她方晓梅,一定划花了她们的脸。   在萍儿玉儿的张罗下,一行人在宁阳县城郊外一个村子,买了一个砖瓦墙的两进的院子,两百两。   凑巧的是,这个村子跟山腰村就在隔壁,柳玉润也不在意,他也知道,韩小满这个时候,早就不住山腰村了,也不怕会见到她。   当天晚上,当方晓梅搂着儿子,悲痛哭泣的时候,柳玉润第一次品尝了不同于自己妻子的两个娇俏女子。   强烈的贪欢之下,不仅仅柳玉润下半夜累的睡成了死猪,便是两个第一次承欢的女子,也累的沉沉睡了过去。   两人睡觉之前也存了小心,特意将屋里的门窗都关死了的!   方晓梅冷眼看着眼前的屋子,一狠心将自己特意弄来的大堆草木点燃!   今天方晓梅被柳玉润骑在身上朝死里打的时候,就忍不住的迸发出来这样的杀意。   什么孟大人的吩咐,都狗屁!自己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还管什么孟大人?   还有,若不是孟大人故意赏赐给自家两个狐媚子,自己的男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心狠手辣?那一刻,自己真以为他要打死自己!   所以,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都是你们逼的,我烧死了你们,也不怕,谁让你们是韩小满的敌人呢?   就是孟直敬,我也不怕,他敢到韩小满的地盘来么?   幸亏,那个死鬼今天只跟自己要了两个贱人的卖身契,没有将自己身上的银票拿过去,哪怕损失一些家财,自己也一定要这两个贱人去死。   那个死鬼要是没烧死,也应该怕了自己的,他死不死,就看老天爷的意思!至于那两个贱人,自己会看着她们死的!   被淋了油的草木,很快烧了起来,在这个子夜时分,刚刚开始的火光,还没有引发村人注意,毕竟劳作了一天的村民,这时间都是睡熟的。   便是连打更的更夫,也被方晓梅特意避开了,等更夫打过更了,她才不管不顾的点燃了自己男人屋子四周的草木。   发狠的方晓梅甚至还手持木棍,等着里面的人跑出来,若活着逃出来的是那两个贱人,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将她们打回火炉里了!   若逃出来的死鬼男人,想救那两贱人,也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不给他活路了!   没了他,自己一个人带着儿子,带着这么钱,还有这个院子在,什么男人不好找?非要下贱的被死鬼男人,往死里打?   堆着草木的门窗,很快就被引燃了,熟睡中的三人,很快被憋醒。   一睁眼,躺在一张床上的三个赤身露体的男女,顿时慌张害怕的要死,胡乱裹着衣服,床单什么的,赤着脚就要逃出去。   为了活命,柳玉润也顾不上娇柔无力的两个女人了,门窗两边的出逃路线,柳玉润果断选择了着火的窗户。   柳玉润也不蠢,就怕厚重木头门哐当一些压在自己身上,那可是死路一条了。   “相公,救救我们!”害怕到腿软的两个女人,慌张的窝在床上,苦苦哀求着逃往窗户的柳玉润。   此时的柳玉润哪顾得上这些?对身后的哀求,置若罔闻。   壮着胆子逃出来窗户的瞬间,柳玉润感到了火辣辣的疼痛,不仅仅裹在身上的衣服烧着了,头发也烧着了,被火烧到的皮肤,更是疼痛的厉害。   可为了活命,柳玉润一咬牙的忍了下来!   当死里逃生的柳玉润看到冷着眼看着他的妻子方晓梅,凶残的拿着木棍子瞪着他的时候,顿时产生了死一样恐惧。   此时的柳玉润已经明白,是自己的妻子,要烧死他!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柳玉润当即忍着剧痛跪了下去。   “娘子,你饶了我吧!我是被她们两个勾引的糊涂了才会打你的!你别生气,她们两个现在也烧死了,娘子,家宝呢?家宝会不会出事?”   “哼!你还记得家宝?”方晓梅狠狠瞪着满是狼狈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痛快。果然,人还是怕狠的。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通红的屋里,传来几声惨烈的叫声之后,就戛然而止了。   这个时候,村里人才被惊醒,纷纷提着水桶奔来救火。   这个时候的夫妻两人,倒是一致对外的装模作样的提着水桶救火,对于柳玉润来说,美人再好看,成了死人,自然无用了。   ☆、257 死罪   眼下要紧的事,将今天晚上的这件事,对村里人圆过去,自古朝廷对纵火之人,都是判死刑的。   方晓梅为了绑的柳玉润跟自己一起,要挟他,不想死的话,就跟她一起,对外宣称是没看到的外人纵火的,不然她死也拉着他一起垫背,儿子反正不是跟她姓的。   这么一来,柳玉润自然没了退路,只得忍着全身疼痛,陪方晓梅一起圆谎。   当这件案子传到了韩小满耳里的时候,韩小满也气的没了脾气。   下面的人,都已经查出来是方晓梅纵火,看因为顾着自己的关系,宁阳现在的县令,只得暂时收押了他们,没敢直接定罪。   两人的儿子,三岁的家宝,如今还被那个村里的人照看着。   “主子,属下无能,没能将柳玉润夫妻带出晋中城,反而被台甫府的知府孟直敬捷足先登,诱惑了他们。   原本我以为让村里人逼走了他们,我们再诱惑他们离开晋中的,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也怪我们大意了!”   中元的得力干将,也是中元看好的接班人,三十岁的莫染很是羞愧,这件事,自己办的大意了。   若是按照纵火之罪,那方晓梅必须斩首!而从犯柳玉润,也必须斩首。   自古以来,任何一个朝廷,都对纵火之罪,深恶痛绝,只因为一旦起火,通常会连累街坊邻居。   是以,纵火罪比杀人罪更重!   方晓梅柳玉润两人也只是知道一点,但却以为能糊弄过去,再说烧的也只是自己的院子,关旁人什么事?   两人对律法的一知半解,却害得宁阳的县令,万分为难。也让莫染追悔莫及。   自己的一时大意,让主子陷入两难之境,旁人不知道主子对柳玉清解元的感情,自己身为统知司的副司长,自然是明白的。   若是主子下令处死柳玉清的大哥大嫂,让主子今后如何面对柳玉清?更何况两人还有一个三岁的无辜稚子?   “把我们大同的律法拿出来,我再看看?”韩小满满是无奈,真不明白,柳玉润夫妻两人折腾什么?   自己对他夫妻两人真的算是仁至义尽,没想到两人受了孟直敬的好处,直接带着他的人到自己两府打听消息来了!   若不是看在玉清的面上,这两人进两府的那一刻,自己就能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要知道,前一阵子,自己下狠手,将朝廷的鹰抓,全部剔除杀了。   自己这么做,不仅仅是试探朝廷,也是想让自己训练半年的金卫跟卫兵,都有机会实战练习几次,让两府的百姓,也都感受一番战争的气息。   免得将来真的决战的时候,自己的金卫,卫兵,没有面对生死的勇气,也免得自己的百姓,面对战争时候,慌乱不堪。   最好是时常弄点小战,锻炼自己的兵,也锻炼自己的百姓,更何况,自己如今有端木靖的两万人在,底气比起从前可是多了不少。   莫染将大同律法恭恭敬敬的拿了出来,满是心虚的站在一旁。   其实自己也已经看过,纵火之人,若想不被斩首,只有一个可能,当成是疯子,终生幽禁。   但若是自己说,被关押在衙门一辈子到死,还真不如早死早超生。   诶,怪只怪自己,以为他们在宁阳境内,怎么都翻不出浪花的,谁知道发狠起来的女人,会这么的疯狂。   “还是杀了吧!让宁阳县令,公开公正审理此案,当众判决死刑,一样的用火烧死!让所有人都明白,纵火之罪,罪无可恕!”   韩小满看完大同律法之后,不得不做出指示,如今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受到自己部下的监督。   若自己今天敢徇私,他日自己的部下,就敢跟自己今天一样徇私,谁没有几个亲戚朋友?若都这么讲关系,罔顾律法,大同王朝,还有建立的必要么?   “是!那孩子呢?”   “送到我的家里吧!这件事,不需要任何的遮掩!”韩小满清冷下令。   公开宣读两人纵火之罪,公开判定两人火刑,是国之大器的必要。   公开收养无辜稚子,以凸显大同慈性胸怀,同时也让玉清的敌人,都以为,自己拿住了柳玉清的侄子,等着将来要挟于他。   至于柳玉润夫妻两人,自己也只好亲自蒙面出面了,冒充孟直敬的人,将他救了,给他们夫妻一条活路。   希望两人离开之后,能脱胎换骨,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而家宝,他们两个人,不能再带了,家宝在他们手上,迟早是毁了的。   等自己跟宋如多几次随意谈话,留下好印象之后,就会回家,到时候,自己亲自管教家宝吧!   等事情办妥了,自己还得亲自见玉清一趟,将这件事说一声,免得他听到传言之后,心存愧疚。   在玉清的前一世,毕竟他们夫妻两人是被玉清连累的砍头的,这一次自己会将他们两人亲自送的远远的,让两人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晋中。   “经过审查,纵火罪犯方晓梅,从犯柳玉润供认不讳!本县判定,方晓梅,柳玉润火刑,两天后执行!”   这两天里,整个宁阳县的人,都听知道了这件大案子。   自从韩小满造反建立大同以来,这还是宁阳县的第一起案件,还是一起特大案件。   不仅仅是纵火案,还活活烧死了两个少女,这对百姓来说,还是极为刺激的,尤其是山腰村隔壁的村民,更是后怕不已。   若是被连累全村烧起来,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哪!   “烧死他们!马上就烧死!”这个村激动的村民,气疯了!   “对对,烧死他们!”   很多义愤填膺的人,跟着一起叫嚣起来,尤其是很多得知,这两人就是柳玉清的大哥大嫂的时候,更是对两人痛恨不已。   “不,我要见你们主子,你们主子韩小满,是我弟媳妇!你们敢烧死我们?”   这个时候,柳玉润倒是知道拼死也要将韩小满拉住来,救自己的命了!   “哼,死到临头,还有脸提主子?这个案子正是主子亲自判的,你们在纵火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来人,将罪犯压下去!”   宁阳县令满脸肃穆,心里对韩小满这个主子,越发的敬重崇拜。   其实不仅仅是他,便是知道这件事的百姓,也无不对韩小满这样铁面无私的主子,感到了由衷的自豪骄傲!   而被宁阳百姓自豪骄傲的韩小满,却趁着夜色,独自一个人悄悄回到了宁阳,准备在行刑的最后一个晚上,扮作营救他们的人,将他们救走。   极为顺利将人救出来的韩小满,直接没入嵩山山脉,让小灰灰小白白驮着两人,穿过嵩山,将人送出晋中省。   诶,果然是大同安稳的太久了,宁阳牢狱的守卫,实在是太松懈了,这一次回去,自己得好好整治一番。   不然真的让敌人过来救人,还不得眼睁睁的看着要犯被人救走?那大同的脸面何在?尊严何在?   呃?   韩小满正内心嘀咕着,想着回头怎么收拾各个县衙守卫的时候,韩小满一抬头,就看到了前面,陈安南独自一人的站在了自己前面。   韩小满恨不得收回自己刚刚的吐槽,瞬间明白,陈安南是故意安排,才会给了自己劫狱之便。   自己如今是劫匪,是蒙面的劫匪,见到官府追来的人,要不要动手呢?要不要呢?   此时此刻,韩小满很是纠结!   而陈安南却当成是不认识这个主子似的,径自的走到韩小满面前。   “大侠,接下来的交给我吧!我会将这两人送的远远的,直接送去海岛!”   好吧,韩小满没话可说了!   这货早就算准了自己的意图,还故意的等着自己,要替自己办好这件事,甚至于,人家见到自己这个主子,当成是大侠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上前拍拍小灰灰小白白,冲着陈安南点头之后,带着旺财小雪,扭头就走!   尼玛,被自己手下人猜出来心思的感觉,真的令人牙疼不已!   “等一下,大侠,不需要他们跟着送的,我会带着他们走出嵩山!最近没什么可忙的,我跟爹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期。正好这两人也不认识我!”   陈安南一边追上韩小满,一边解释自己最近有空,可以带着两人慢慢在嵩山里面钻。不给两人吃吃苦,这两人还以为他们真是老爷夫人呢!   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都如此的触犯大同律法了,还想舒舒服服的坐在小灰灰小白白身上过山?   “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终于,韩小满绷不住了,不得不开口询问起来!陈安南敢这么做,韩小满很有感觉,是几个老的授意的,不然他也不敢。   “回禀主子,只有我自己!”陈安南谨记呼延丞相的吩咐,抵死咬定就他一个人。免得主子尴尬,下不来台。   “对不起!我,终究还是不称职的!”韩小满不由得苦笑。   看来自己是问不出来陈安南的真话了,不过,估计呼延庭,陈守两人是肯定知道的,不然谁敢给陈安南这么长的假期?   都什么时候,自己的部下哪还有这么长假期一说?自己部下所有人,都恨不得争分夺秒呢,哪舍得休息?   便是自己鼓励他们休息两天,也没人理睬,谁心里都明白,趁着朝廷还没有发作之前,拼了命的积蓄大同的力量!不然如何跟朝廷对战?   “不,主子,正因为主子的至情至性,才吸引了无数有识之士!只要天下百姓都知道,主子铁面无私就好,朝堂的事,自然另外有自己的规则!   更何况,救这两人,也不是主子的私事,而是大同的大事,如今柳相公,已经成为解元,将来的成就,不可估量,主子有他的暗中帮着,自然事半功倍!   所以,这不是主子的私事,而是我们大同的大事!只是不能让所有百姓知道其中苦衷而已!”   韩小满嘴角抽搐的厉害,陈安南什么时候如此能说会道了?   这番话说的,好似自己多么光辉似的,可实际上就是自己的私心,但却被呼延庭等人,冠以堂堂正正的理由而已!   现在陈安南给了自己台阶,自己还矫情什么?   “你是一个人来的?”韩小满认真询问,若是他一个人,自己就没有必要离开了,陪着他一起,让小灰灰小白白帮忙,将两人从嵩山送出去。   尽管陈安南想让柳玉润方晓梅两人在山里多吃一些苦头,但自己相信,最后真正吃苦头的还是自己的部下,陈安南。   更何况自己也不放心,万一深山里面闯出来什么狼群,伤了三人性命,岂不是后悔死自己?   “回禀主子,确实只有属下一个人!”陈安南恭敬回禀。   “你做小灰灰上面,扶好他,我们一起走!”   韩小满一边吩咐陈安南带着昏迷的柳玉润一起做小灰灰,一边自己骑上小白白,将同样昏迷的方晓梅困在自己怀里,先让两人昏迷两天吧!   经过四天的山中穿行,韩小满跟陈安南终于将柳玉润夫妻两人送出了晋中省,两人将小白白小灰灰暂且留在山中等着,两人则是带着第三次昏迷的柳玉润夫妻,乘坐马车,趁夜赶路两天,终于将两人送到了崇山峻岭的山丹省。   在韩小满的示意下,陈安南没有将两人送入海盗纪天的手里,而是将两人安置山丹省佛山脚下的乡下一间小院子。   山丹省,去年也遭遇了大旱,但据玉清说,前一世他记得山丹省倒是没有经历大的战火。就将人放在这个地方吧,也算是对得起这对夫妻了!   而且佛山在此地名誉盛大,附近的百姓,信佛的人,十之*,连附近大户人家也不例外,民风很是淳朴。   但愿两人能安心在这里,老老实实过他们的小日子,真惹急了自己,自己也不想管两人死活了,就凭着两人会作的德行,迟早能作死他们自己!   “这是孟大人给你们安置的院子,这是房契,这是田锲,你们两人就在这好好给孟大人种植这些草药吧!胆敢辜负孟大人对你们的救命之恩,哼,孟大人随时可以将你们两人送给韩小满,让你们尝尝火刑!”   陈安南对于这番说辞,很是不乐意,可主子坚持这么抹黑自己,身为属下,也不得不这么使劲抹黑主子,倒是成全了孟直敬那个王八蛋!白给了他一次天大人情。   柳玉润整个人呆呆呼呼的,从在山里面醒来,就开始猜测谁救了自己夫妻?   一想到烧死的萍儿玉儿,柳玉润就是再蠢,也明白,绝不可能是孟直敬大人救的自己。   孟直敬要是知道自己夫妻烧死了他安排的两个奴婢,只怕是要怪罪自己的,又怎么会费这么大劲的救自己夫妻,还给自己夫妻两人安排了砖瓦房的小院子跟二十亩的良田?   那么救自己的人,会是谁?   是玉清吗?玉清认识不少的大人物,有这个能力救自己,也会这么给自己院子田地,玉清不生自己的气了吗?   柳玉润还真没敢想是韩小满救的他们夫妻,要知道在他被宁阳县令判定火刑死刑的时候,还抱着对韩小满的希望的!   可得知是韩小满亲自判的罪行之后,柳玉润如何能想到,韩小满会真的费尽心思的来救他们夫妻?   韩小满带着陈安南进入嵩山找到小灰灰小白白之后,想想还是先将陈安南送回临汾,然后自己再去彩石镇。   “主子?”陈安南忽然间充满感情的叫了一声小满。   “嗯?什么事?”韩小满忽然见到陈安南眼里的含义,顿时整个人都更加高贵,肃穆起来。   千万别开口,陈安南,千万别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呼延庭,陈守等人一直想着安排男人近自己身边,但都被自己挡了,正好有端木靖做借口,希望他们别安排陈安南这么接近自己!耽误陈安南一生。   “主子,我先送你去彩石镇吧?”   陈安南被韩小满这么高高在上的俯视下来,顿时没敢将心里话说出来。   接近主子,喜欢主子,不仅仅是呼延丞相跟爹的意思,也是自己心里的想法。   可真正做到,太难太难,光是看着主子,就觉得自己卑微如尘,这让自己如何开口?   “你去彩石镇另外有事?”韩小满公事公办的平和询问,依旧是带着高高在上上位者的姿态。   要想杜绝自己身边的男人,对自己起不该有的心思,在他们面前,自己只能高高在上,让他们生不起这样的念头。   “不,主子,我,我想送送你?”陈安南涨得满脸通红,这才勉强表达了自己一点点的意思。   “不必,尽管这段时间里,我有些空闲,才能去那边招揽人才,但你们每一个人的事都很多,抓紧时间去干吧。   这一次太孙提议皇上,将孟直敬安插到台甫府,不是没有深意的,说不准很快泽州跟台甫就能起战事冲突,皇上朝廷也想试试我们的战斗力的!   而我们训练了这么长时间,也应该体会一下,真正的战争,不然光说不练便是假把式!”   ☆、258 反独宠   “是!”陈安南不得不听从命令,早早的跟韩小满在嵩山之中,分道扬镳。   呼延丞相听到陈安南的回禀,不得不苦笑,心里最怕的就是主子将来会独宠柳玉清一个人。   元帝元后之所以会落到如此境地,便是独宠一个人造成的后果。   那些大臣,那些勋贵,那些将军,谁不想将自家女儿送入后宫?谁不想自家女儿生出皇子皇孙?   自古以来,帝王靠着广纳后宫,平衡前朝,才能稳坐江山。   让下面的臣子,勋贵,将军互相之间自己斗去,帝王才能睡个安稳觉。若是下面的臣子,勋贵,将军,没了更高的追求,那他们还斗什么?   反而是互相团结在一起,一起攻击独宠的帝王。   只要将独宠的帝王拉下马,再拱起来另外的皇帝,才能给他们更多的权势利益。   那些人的眼里,哪个是真正将百姓生死放在眼里的?谁的拼搏不是为了各自的家族?   “安南,你自己选择吧!无论自己成家立业,还是接近主子,都由你自己决定,无论你怎么决定,都好!”   不得已的呼延庭,只能如此回复陈安南。   等陈安南走了之后,呼延庭将金玉树找来。   “你,喜欢主子吗?如果喜欢,从现在起,你的事,都放下来,我另外找人接受。从此你专门做主子的贴身御医。   最重要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主子将来的后宫,绝不能是一个人,不过,你若是对主子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那就算了,我会另外安排人接近主子!”   呼延庭见到相貌俊秀的金玉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表态,如何选择,端看你自己,想不想接近主子?   金玉树陡然间瞪大眼珠看着呼延丞相,心忽然间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一直以来,自己不敢这么想而已!   只想主子能看到自己的才能,能用赞誉的眼神看看自己,那个曾经为了舅母排队看病的普通农家女子,早已蜕变成为高高在上的耀眼凤凰。   她那么美丽,那么高贵,在自己的心里,甚至在大同人的心里,已然成了高高在上的女神。   她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都给了大同人无比强大的信念,自己不敢产生那样亵渎的想法,只想就这样追随着她,再她描绘的美丽大同世界里,能有自己的身影,便足够了!   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么转变的,从前自己留下来,不过是为了不忍宁阳那么多的百姓,无人医治。   细细想来,金玉树也理不清这样的感情,是如何发生的!只是自己从不敢让这样的感情滋生生长,只想埋在心底,静静的看着她,俯览天下而已。   呼延庭精锐的目光,静静的等着金玉树的回应。   确实,相对于很多要脸面的男人来说,入女子的后宅,是无法忍受的,但主子不是一般的女子,是未来的帝王。   不论哪一个男子,能入主子的后宫,都是他们无上的荣耀!   “我愿意!”   金玉树微微有些僵硬的回答,总感觉自己心底的那点心思,袒露人前了似的,很是尴尬,但这是自己的机会,自己不会因为尴尬就错过。   呼延庭笑了起来:“那好,你现在就动身,去彩石镇,跟主子假意扮作一对夫妻,这是我的折子,你带去给主子!”   既然主子想招揽宋如大儒,也不好一个人顶着肚子在彩石镇操劳,总该有相公陪着的。   先假戏的做着,做着做着,也许主子就对金玉树生出感情来了。   呼延庭陈守等老一辈的人,亲身经历元朝没落,亲眼看着元帝独宠元后遭受的毁灭打击。   是以,他们几个老人暗自决定,哪怕主子不高兴,自己等人也得想方设法的,让主子的后宫,多容纳几个男人。   自己等人老了,再也经不起那样的打击了,平衡后宫,是身为帝王的职责,也是驾驭朝臣所必须的。   当韩小满看到金玉树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有点莫名其妙,自己身体一向好好的,再说身边还有元详照顾,有必要耽误金玉树的宝贵时间吗?   “主子,这是呼延丞相给的折子!”金玉树耳朵尖子发红,心底发虚。   “你先坐下来喝杯水!”   韩小满挺着肚子,拿起院子里面的茶壶,就要顺手倒水,如今在这,自己可不能当主子,外面的婆婆,还是自己在当地找的来帮忙的呢,可别叫人看出来什么!   韩小满看着看着,嘴角就忍不住的抽搐起来。   这件事还是怪自己,谁让自己在这个地方,编造身世的时候,说的是自己的男人,外出做生意,没有回来的?   原本自己设定好,这个莫须有的相公,一直不会回来的,这下子好了,呼延丞相,让那个设定的相公回来了,金玉树这段时间,将会假扮自己的相公。   这都什么事?害的自己私下里相见玉清都没机会了!   刚刚回绝了一个直接表达意思的陈安南,呼延丞相就紧跟着安排来了金玉树,还用着大公无私的借口。   看吧,主子太放权了,就有这样的弊端,总不能一直不给呼延丞相等人的面子吧?   “东家,东家,宋家要我们到他们家去做豆腐脑?”钱婆子,喜滋滋的跑进来,回禀着天大的好消息。   钱婆子对忽然来的金玉树,暂时不认识,只是知道他认识东家,刚刚自己在忙着给人端豆腐脑,也不知道这个好看的男人,是东家的什么人!   “这就是钱婆子吧?我是娟儿的相公,这段时间多亏你帮忙照看我娘子了!”   趁着钱婆子打量自己的机会,金玉树微微红着脸,坚定的解释起来自己的身份。   不论如何,自己先定下来这层关系再说,说不定主子暂时还没想到这方面的,金玉树有些自欺欺人的安慰着他自己。   “啊,你就是东家的相公啊?你做生意回来了?”钱婆子很是意外,面对东家的相公,钱婆子高兴不起来。   若是东家相公回来了,还要自己在这干活吗?东家一个月可是给了自己八百文钱呢!东家说至少要干到她生产的时候,算起来都好几两银子呢!   要是东家相公回来,自己这好几两银子还能挣到吗?   “嗯,做点小生意,挣点钱就回来了!钱婆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既然我回来了,就不麻烦你了,这是我回来的时候,顺便带的,谢谢你这些天对我娘子的照顾!”   一旦开口之后,金玉树感觉自己,反而没有那么困难了,哪怕是当着主子的面,这么跟钱婆子说话,也能利索的很。   钱婆子原本有些不高兴的,但看到东家的男人,一出手,就是几两银子的礼物,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倒是小人了。   看来东家的男人,出去做生意是发了财回来的,这下子好了,不仅仅东家可以轻松点,将来要出世的孩子,也有了依靠。   “那哪行呢?我可不好意思!”钱婆子回绝的时候终究有些不舍,毕竟家境贫寒,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跑出来给人做活挣钱了。   “没事,你收着,你今天还要陪着我一起去宋家做豆腐脑呢!”   韩小满笑笑,瞥了金玉树一眼,没想到这个男人演戏,简直顺手拈来。人家钱婆子还真当他是自己男人了!   不过,既然自己已经吸引了宋家的注意力,甚至还重金邀请自己去他们家做豆腐脑,那就暂时放过金玉树吧。   今天,自己力争在宋如面前留下良好的印象,然后就带着金玉树回两府。他金玉树就是要装自己男人,也最多装这一天!   金玉树暗暗大喜,没想到主子竟然默认了自己说的这些?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每天可以陪着主子在这个彩石镇,做一对平凡的小夫妻?   一想到可以这样陪在主子身边,金玉树满心激动,更是满心期待。   韩小满,金玉树,钱婆子三人,一起随着宋博进了宋家。   宋家很大,虽然就在彩石镇上,但宋家的府邸,小满粗估了一下,差不多有整个彩石镇集镇这么大范围。   看的出来,宋家人丁兴旺啊!   按照道理接待这样的小门小户,一个管家就足够给面子了,若不然便是嬷嬷出面接待,也是正常的。   但韩小满没有失望,据自己人打听得到的消息,说宋如对挑剔的早餐,有些过分的执着,许多时候,是嫌弃下人,自己动手的。   当然如此隐秘的消息,外面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不然谁敢想象,一个隐世大儒,会是这样的吃货?   “你们做,我就在边上看看?”宋如吃过几次下人给他买来的豆腐脑之后,便每天早上都断不掉了,又听说这一家子,不会一直做下去,人家东家还是个大肚子,哪能一直做下去?   还听说东家到快生的时候,可能会回娘家宁阳去,这哪行?   是以宋如安排人花重金说动这家人家,要买下来她们家的豆腐脑秘方,谁知道人家还真答应了!   为了能学到人家真实的本事,宋如不放心下人,得亲自看着那香嫩的豆腐脑是如何做出来的。   “哎呀,你这个当相公的,怎么在一边光看着?”宋如看着韩小满挺着大肚子,忽然间对着一边不知所措的金玉树斥责起来。   你们家的秘方,莫不是你这个当家的半点都不会吧?还怎么当家的?   “老爷,他今天才回家,哪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没事折腾出来的豆腐脑?”韩小满笑笑,不在意的回答一边替她着急的宋如。   看的出来,此人还是挺有正义感的。   “那你动动嘴,出力的活,叫他干啊?”宋如看着韩小满挺着肚子干活,浑身不得劲。   “呵呵,老爷,您花了两百两,不就是为了看我真正的秘方吗?这些事,他没回来的时候,都是我跟钱婆子一起做的。   他插手的话,说不准就失了本来的味道,还不如在一边看着呢!我跟钱婆子天天做习惯的,没事的!”   韩小满挺着肚子,爽朗的笑着回答的同时,还跟钱婆子一起抬起来浸泡的黄豆,还得装模作样的抬的离地面高一些,给人感觉干净。谁让这个世界的老鼠,比起现代化的城市,多的太多了呢!   等待浸泡的过程,韩小满让钱婆子陪着宋如家的下人一起看着,自己则是被宋如好心的安排进了宋家的客房休息。   “你也没有吃过我做的豆腐脑吧?今天正好我也给你尝尝看看?”韩小满见有两个丫鬟陪着自己,只得跟金玉树继续演戏。   这个时候,浸泡的黄豆应该好了,韩小满一边带着金玉树向宋家厨房走去,一边状若亲昵的陪着金玉树说着话。   “好啊,可就是太辛苦你了!”金玉树满是深情的看向韩小满。   “你回来,我就不会辛苦了,我娘差人过来,让我们回宁阳生产?你觉得我们能回宁阳去吗?我娘说宁阳现在挺好的?”   韩小满知道,自己在两个丫鬟面前说的话,很快就能传到宋如的耳朵里,尤其是宁阳这样关键的字词。   “我还是不放心,要不然还是在这生产吧?”金玉树一副担心宁阳是造反窝的态度。   “可你又不能天天陪着我,一旦孩子出来,我身边肯定得有人要照顾,娘跟妹妹都能照顾我的?”韩小满满心相信娘家人的样子。   金玉树顿时踌躇的厉害,话也不说了,显得很是两难。   宋如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韩小满跟钱婆子两人共同完成的豆腐脑,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这个东家还是有心计的,平常的活计,钱婆子是跟着一起干的,但关键的地方,还是这个东家一个人完成的。   “这样吧,你们两个今晚先在这住一晚,让我的下人,自己做着看,遇上不懂的,或者做出来口味不正的时候,再随时请教你们?”   当韩小满提出来离开的时候,宋如开口留下韩小满夫妻,虽然是看了这个东家制作的全部过程,但若是自家做的不到位,还是不行的。   “那?也好,就是太麻烦老爷了!”韩小满扶着微微凸出的肚子,看看金玉树之后,微笑着恭敬回答。   第二天早上,宋如吃了自家下人制作的豆腐脑,很满意,知道韩小满在制作的时候,教导自家下人的时候,一点也没有马虎,便对这个东家女子更有好感。   当初觉得她一个人在家做豆腐脑挣钱很不容易,觉得她男人真是蠢,放着大着肚子的妻子外出,也真敢放心的。   不过看到她的男人及时的赶回来,心里的那股不平倒也很快消散了。   只是听说这个东家娘家是在宁阳,甚至还想回到宁阳生产的时候,宋如心里一动。   “听说你们想去宁阳?”在韩小满夫妻辞别宋家人的时候,宋如再次破天荒的出现,眼里有些不忍心。   在宋如的眼里,宁阳早已成为必死之地。不管是皇上,还是朝廷,哪怕是下一任皇上,谁都不可能容忍宁阳的。   因为韩小满在宁阳,已经蛊惑了所有宁阳的人心,那里的百姓,最终难逃一死。   “嗯,我岳家在宁阳,我娘子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产了,我一个男人,终归不方便照顾妻儿!”金玉树恭谦的回答。   “那,你们知道宁阳的事吗?”宋如反问。   “多谢老爷关系,知道一点的,从前我们是不敢回宁阳的,但现在不要紧,那韩小满已经成为韩国公家的宁阳郡主了,我们回宁阳,自然也不要紧的!”金玉树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你们?如果是因为担心没人照顾的话,倒是可以留在我们府上?”宋如终究有些不忍心两个年轻的夫妻,因为愚昧丧命。   “多谢老爷的好意,其实是我要回娘家看看的,在外面这段时间,我也担心家里的爹娘,回去亲眼看看才能真正放心。”   韩小满温厚的笑笑,替金玉树解围似的。   宋如见对方一片赤子之心,不得不别扭的叹口气,自己还能说什么?人家也不是真傻子,人家也是不放心亲人啊!   去吧去吧,他日若是自己有机会,就伸把手救救这一家子吧!也算全了这场善缘。   韩小满离开宋如家之后,就笑了:“今天就回去!”   既然宋如跟自己有过近距离的接触,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愧疚之心,就足够了,剩下的,自有玉清接着做。   而此时的柳玉清却是踌躇,如何隐瞒这个消息!   没想到,大哥大嫂从自家抢走了五百多两银子礼物之后,并没有回到晋中城,而是被台甫府的孟直敬带走了。   之后大哥大嫂就带着两个漂亮的丫鬟,回到宁阳,应该是帮孟直敬打听消息的,不然柳玉清笃定,大哥大嫂不会回到宁阳的。   可谁知道,大嫂跟那两个丫鬟,还有大哥起了严重冲突,导致大嫂纵火烧人,烧死了孟直敬给的两个丫鬟,大哥因此成为了大嫂的帮凶。   宁阳县令审判之下,案情毕露,大哥大嫂都被判了死刑火刑。   结果在临刑前的晚上,大哥大嫂被蒙面人救走,下落不明,留下了家宝,被小满的人,带去了小满临汾的府邸。   柳玉清得到这段传言的时候,第一感觉,就猜到那个蒙面救大哥大嫂的人,应该是小满的人,或者是小满自己。   不然没有人会去救大哥大嫂!   ☆、259 无力   柳玉清想到大哥大嫂的作死行为,实在是感到无力,前一世的自己,一心想要奋发图强,出人头地,半点不曾在意过自己家人。   这一世重活回来,本想好好报答他们,让他们都生活的安康幸福的,可事与愿违,无论自己如何帮衬家里,都得不到爹娘大哥大嫂的支持谅解。   如果爹娘得知这件事,还得了?自己可以阻止他们,不认过的好好的大哥大嫂,但能阻止他们去找生死下落不明的大哥大嫂,跟家宝吗?   “主子,穆宗明带着柳玉清一家人求见!”元详回禀。   “请他们进来吧!”   韩小满微微一阵苦笑,没想到终究还是要这样的面对玉清以及他的家人了!只是没想到穆宗明会对玉清做到这个程度。   韩小满在泽州知府府衙,接见了穆宗明一行人。   当韩小满看到柳玉清爹娘的时候,心里微微发酸,父母的不作为,甚至是父母的溺爱,生生毁了自己的孩子,最终父母还得跟着剜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一刻的自己,不再是他们的儿媳妇,而是两府之主,是他们求自己,不是自己迎合他们!   渐渐的,韩小满浑身散发出来君临天下的强势,逼的穆宗明都感到心慌。   “卑职见过宁阳郡主!”   穆宗明不得已的拜见韩小满,尽管满朝的人都知道,韩小满是造反之贼,但偏偏皇上现在还封了她为郡主,这层遮羞布没有撕开之前,自己只能当她是郡主那边敬着。   韩小满没有说请起,而是满眼肃穆的盯着柳玉清以及他的爹娘,眼里的冷漠威逼,显而易见。   “学生见过郡主!”柳玉清不得不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拜见小满。   柳玉清的爹娘,来之前,本想质问韩小满,为何如此心狠手辣的,但进了府衙之后,两人都忍不住的腿软了。   尤其是在见到跟以往迥然不同的韩小满之后,更是满心胆怯,甚至在韩小满看过来的那一刻,忍不住的想下跪。   “见,见过郡主!”   “见过郡主!”   柳福成在韩小满避开眼神之后,这才有些结巴的带着妻子一起拜见韩小满。   “有事说事,没事请走人吧!”   韩小满这个时候才随意的对着穆宗明柳玉清挥挥手,免了他们的礼节,但言辞间依旧是毫不客气,连基本的请坐都没有。   这样的态度,在外人眼里,显然,韩小满对穆宗明跟柳玉清一家人,都厌烦的很。   “郡主,卑职本来是要动身去京都就职的,但听到最近传言的宁阳纵火案子,得知当事人是我学生的大哥大嫂,这才耽误几天时间过来,想恳请郡主看在稚子无辜的份上,将当事人的儿子家宝,交还给我的学生!”   穆宗明艰难抬头看着韩小满说出此行的目的,原本自己是不打算来的,也不愿意玉清过来的,但明贤说,柳秦氏在家里以死相逼,玉清不得不答应下来,而自己也不放心只好跟着来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将当事人,带过来投案自首,接受大同律法的制裁,我自然将稚子还给你们!否则免谈!”   韩小满清冷的俯视下方的穆宗明,连眼角都没有看到玉清的样子。   “还望郡主明察,那柳玉润夫妻早已出族,我们如何能带他们过来投案自首?”穆宗明狡辩着。   “哦?出族了?其实我也是知道柳玉润夫妻是出族的,这才觉得稚子无辜,亲自收养了孩子。   都出族了,你们还来做什么?浪费我的时间么?滚!   传令下去,一旦有人发现纵火案犯,赏银五十两,如果有人将案犯擒住送来受刑,赏银一千两,将此布告,发布全国!”   韩小满忽然间大怒,不仅仅半点不给穆宗明等人面子,甚至还在他们面前,悬赏在逃案犯。彻底的让柳玉清爹娘知道,他们大儿子大儿媳,是死罪难逃!   将来即使他们找到柳玉润夫妻,也一定告诉他们,自己要杀他们的决心,铁面无私,如果他们想活着,最好隐姓埋名,安分守己,否则,别怪自己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把自己作死!   “你?你?”穆宗明顿时满脸涨红,气的差点吐血,她韩小满怎么就敢将她的命令发布全国的?真当朝廷是纸糊的?   “我怎么?难道你穆大人面对烧死两个少女的纵火案犯,可以看在人情面上,网开一面?”   韩小满冷冷的对气的差点吐血的穆宗明,再补上一刀。   要知道纵火之罪,不管哪一朝哪一代,都是深恶痛绝,惩罚苛重的,难道你穆宗明敢说你能饶了烧死人的两个案犯?   “小满,我求你求你,把我的孙子还给我?”柳秦氏忽然间跪在了韩小满下面。   “拿你儿子媳妇的命来,我自然还你孙子,不然你们还以为我是从前那个对你们予取予求的韩小满?”   韩小满满脸讥笑的看着柳秦氏夫妻两人,这两个老夫妻,要是真的会维护玉清,哪会屡屡逼迫玉清?让世人嘲讽玉清贬低玉清?   现在的朝廷官员,谁敢踏入自己的两府之地?谁不怕将来被清算成同犯?   他们两老的倒是好,为了大儿子一家,逼着玉清踏足两府,面对自己,他们也不怕生生毁了玉清的前程!   可真是不知者无畏!   今天要不是穆宗明陪着玉清前来,玉清这一次会试,怕是别想参加,不然谁能给他作证,他见自己,是不是为了私情难了?   “老师,爹,娘,我们走吧!”柳玉清黑漆着脸,搀扶老师,叫着爹娘,不要在这跟韩小满要人了,走吧!   柳玉清自然明白,小满这么做的意思。   这不仅仅是小满治下的大案,需要小满做出如此严明态度,也是小满在为自己铺路!   再说家宝在小满家里,比在自家强多了,若是家宝回到家里,以爹娘对大哥大嫂的心疼态度,家宝怕也是要被宠溺毁了的!   “不走,玉清,你让小满把家宝还给我们?”柳秦氏哭着喊着不肯离开。   “够了!要不是你从小惯着大哥,要不是你从来不好好管教大嫂,会有今天的祸事?   爹,娘,柳玉润夫妻早就不是我们柳家人,你们两个,是不是逼的我柳玉清一辈子不能出头了,你们两才罢休?”   柳玉清忽然间暴怒,对着自己爹娘当众发狠起来,发火之后,柳玉清搀扶着气的摇摇欲坠的穆宗明,直接甩袖走人,也不管身后还不知死活的闹着的爹娘!   若非小满是小满,换一个人你这么闹着试试?   每次家中遇上事情的时候,都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哪怕自己这个儿子付出再多,都不能让爹娘看重?   上一次若非他们想当然的留下来已经出族的大哥大嫂,会让孟直敬因此带走了大哥大嫂吗?   大哥大嫂在韩小满的地盘纵火,你当我还是从前的柳玉清,说的话,小满还能听?不顾我的前程,不顾压在我身上的舆论,已死逼迫我光明正大来见小满?觉得我这个儿子便是逼死了也应该的吗?   若非自己跟小满之间,是真的夫妻,换一个普通学子,谁受得了这样的压力?   韩小满这一刻,忍不住的背过去,不忍看到玉清心痛的样子。   哪怕这一刻的心痛,也许是玉清为了演戏给穆宗明看,自己也不忍!   因为自己知道,这一对夫妻,欠玉清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哪怕他们给了玉清生命,可玉清为这个家做的早已远远超越了他们给的生命。   没有玉清,他柳福成拿什么来还娘的救命之恩?   入赘的男人,有几个人是被世人看得起的?玉清被他们还救命之恩的时候,就被他们毁了一辈子!   更何况,玉清从小为了帮衬家里,时常,甚至是天天从自家带吃的回家,贴补柳家,若不然,谁知道他们这样的柳家,能不能全活着?   便是柳福成夫妻两人,几次病重,也是因为玉清,自己才会施以援手,不然,自己管他们死活干嘛?   即便是不成器的柳玉润夫妻,自己也没有真正下死手,而是看在玉清的面上,装作蒙面大侠的将人救了出去,甚至操心他们的儿子,将来不成器?   自己做的这些,尽管还没有时机,亲自跟玉清说,但自己相信,即便自己不说,玉清也一定会猜到那个蒙面大侠,是自己装的,或者是自己安排的。   玉清,你等我一些天,我教导好了家宝,会偷偷的带着家宝,去见见你的!你不知道,家宝这孩子如今跟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从前的家宝霸道自私,以自我为中心,可现在的家宝,犹如受惊的小鹿,时常睡熟了惊叫,时常一个人躲在床底下,我都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若是你看到这样的家宝,必定心痛愧疚啊!   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如今却被自己不得不遣送到山丹省佛山脚下,提供他们安然的生活,若是可以,自己真的很想抽死他们这对人渣夫妻。   想到这的韩小满,再次转身回看玉清的爹娘,面色如霜,这两人也是罪魁祸首!   柳福成再次被韩小满寒冷的目光,看的心惊胆战,匆忙拖拽着妻子,就追上怒火冲天的儿子,玉清。   “玉清,跟我一起去京城吧!你,爹娘这个样子,实在是你的累赘,尽管这么说是不孝,但今天我若不跟着你,你连会试的考场,都进不了!   如今庆武的官员,世家,学生,谁都明白,临汾,泽州两府是不能进的!听老师一句劝,孝敬父母爹娘,也得有个度!   超过了那个度,不仅仅害了你自己,也害了你整个家人,一旦你被朝廷,被皇上认定你跟韩小满,还有私情,等将来清算的时候,你跟你的家人,如何脱身?”   “对不起,穆老师,今天也累的你被人猜忌了!学生受教,定不会有下一次了!”   柳玉清当场跪下致谢穆宗明,不仅仅是真的感激,也是希望他,明白自己是知道好歹的学生。   柳玉清也明白,穆老师之所以跟着自己一起过来,不仅仅是有维护子的意思,但何尝没有试探自己的意思?   今天穆老师真正确定自己跟小满之间的关系之后,才能彻底放心培养自己。   夏以纯致仕之后,穆老师通过了层层关系,即将进入内阁。   而自己身为他的学生,自然不能踏错一步,不然毁的不仅仅是自己,也是穆宗明的前程,株连之罪不是说着玩的。   “好,既然你明白了,就跟我一起入京吧,你的爹娘,我会让明贤安排人照顾他们的,等你高中进士,再接他们入京吧?”   穆宗明对柳玉清的这对夫妻,完全没有任何的好感,从他们将玉清这么好的儿子入赘这件事上,就没办法看上眼这对夫妻。   以玉清的才识,将来的前程,何其远大?   但一个赘婿的身份,加在他的身上,连自己的妻女都看不上已经是解元之姿的玉清,何况旁人?   能看上玉清的,也只有一些庶女,可自家那个庶女,便是心里有玉清,自己也不可能将她许配给玉清的,这么做的话,便是看低玉清。   好在玉清还小,才十六岁,不着急,等过个几年,玉清在朝廷,立足了脚跟,而他曾经为赘婿的经历,又慢慢淡下去之后,自己再给他挑选一个配得上玉清的世家嫡女。   至于自己的庶女晚秋,回头自己早点将她嫁了。   让她给玉清做妾,倒是能配得上,可自己这个内阁,也不乐意女儿给人做妾的!哪怕许配给低门低户的人家做正妻也有些尊严的。   柳玉清跟穆宗明说好,第二天早上他就去晋中城跟他汇合,一起去京城。   当天晚上,柳玉清将爹娘,玉香玉志,叫到了一起。   “爹,娘,孩儿想问你们一声,你们是希望我考中进士当官,还是希望我从此放下书本,陪着你们种地,从此什么都听你们的,做个好孝子?   如果你们希望我当官,希望我为柳家挣一份百年基业,你们就当柳玉润夫妻死了吧!纵火之罪,不论在哪,都是不能被容忍的!   如果,你们希望我放下一切,陪着你们找柳玉润夫妻,陪着你们跟韩小满要家宝,那我这就跟明贤说一声,让他回去,帮我谢谢穆老师的栽培,我柳玉清因为孝道,只能辜负老师的一片栽培之意了!”   柳玉清跪在了爹娘面前,清冷的抬头看着他们。   原本想偷偷告诉爹娘,大哥大嫂肯定会在别的地方,活的好好的,但想想,柳玉清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彻底的让爹娘认定他们死了也好。   至少等小满成事之前,得让大哥大嫂,远远的呆着,别再回来了!免得他们被有心人打主意,也免得他们自己作死了自己。   谁让自己的爹娘,拼死的也要护着他们呢?   满是疲惫的柳福成,心痛难当的看着自己最为骄傲的儿子,露出如此沧桑的面容。   又是自己两个老的伤害了这个儿子!   一时间,柳福成羞愧难当的低下头,不敢看这样的儿子,感觉自己一错再错,一再伤害这个儿子,而这个儿子,却肩负了整个家!   柳秦氏也不敢说话了!   这几天,自己拼死拼活的逼着玉清去要人,不论玉清怎么劝说,韩小满是不可能放人的,可自己就是不相信。   也许是自己还将韩小满当成从前的那个韩小满,当她因为喜欢玉清,对柳家予取予求的吧?   如今亲眼目睹,自己才知道,韩小满早就不是从前的那个韩小满,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要杀了自己一样,她韩小满恨自己一家人哪!   柳秦氏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媳妇,不顾死活的要回宁阳,就又痛又恨,这是自作孽啊!   偏偏自己还不忍心他们受罪,不忍心家宝那点大的孩子,一个人在韩小满手里,还不知道遭什么罪?   “家宝,我,我就是心疼家宝,一个人在外面,会吃不好穿不好,找不到他爹娘,会害怕?”   柳秦氏喏喏,似乎给自己找到正当的理由跟借口。   “娘,不会的,三嫂肯定会对家宝好好的,以前我跟弟弟一起住在三嫂家里的时候,三嫂对我们可好了!”   玉香清脆的护着三嫂一下,玉香也是看全是自己家人,才敢这么说的。   “你给我闭嘴,以后不准提起三嫂什么的,她韩小满现在是我们家的仇人,是要杀你大哥大嫂的仇人!是她抢走了家宝!”   柳秦氏忽然迁怒女儿玉香,满脸的狰狞,恨不得要吃了玉香一样。   “娘,要是大哥大嫂好好的在晋中城,三嫂好好的要杀他们干嘛?”玉志不怕死的顶了娘一句。   这件事,连自己都看出来,谁对谁错,偏偏自己娘一副三嫂是仇人的样子,真正应该怪谁?   柳秦氏陡然间被人戳破了气球似的,瘫在椅子上,全身无力,只是满眼泪水。   “娘,你如果真想救柳玉润夫妻,救家宝,只有一个办法,我会试必须高中,官做得必须越来越大。   只有我有了权势,才能安排人出去寻访柳玉润夫妻,才能跟韩小满讨价还价,赎回来家宝,不然就是死,也没有办法!”   不得已,柳玉清见到这样的娘,终归还是心软了,于是给了他们这样的希望,免得他们终日思念焦虑之下,真伤了身体。   “真的?你真的不记仇你大哥大嫂了?真的想找他们回家?”   柳秦氏听闻柳玉清这个儿子的话,当即又活了过来。   ☆、260 差别   “爹,娘,柳玉润夫妻两人的纵火之罪,这辈子是没办法逃脱了,即便找到他们,也只能让他们两人隐姓埋名,不能让旁人知道。不然的话,他们还是逃不出火刑惩罚。   不过家宝却是不必隐姓埋名的,但从此家宝也不能跟着柳玉润夫妻,到时候可以跟着我们过,我会亲自教导家宝,做人的道理,切莫学的柳玉润夫妻那样,害人害己,将好好的日子,过成了那样!”   柳秦氏得了儿子的承诺之后,总算是看到了希望,正如儿子说的那样,不论是救回来儿子,还是要回来孙子,都需要玉清的本事。   “家宝,乖乖出来,婶婶给你买了好吃的?你看,烧鸡腿呢!”   韩小满弯着腰对着床底哄着又一次躲进床底的三岁家宝。   家宝黑乎乎的眼睛盯着香喷喷的烧鸡腿,嘴巴动动,想吃又不敢出来的为难样子。   韩小满心里发酸发疼,每次看到家宝这样的表情,韩小满就后悔怎么没弄死那两个人渣爹娘的,竟然生生将一个从前以自我为中心的孩子带成了这样!   自己不能想象家宝到底受了怎么样的惊吓,才会如此的没有安全感,净喜欢躲在犄角旮旯。   柏立屏进来再次看到女儿趴在床底陪着家宝吃烧鸡腿,就忍不住的心疼女儿,也心疼家宝这个孩子。   “小满,莲净大师来了!我来陪家宝吧!”   “不,不要走,婶婶!”家宝忽然丢了烧鸡腿,紧紧拉着韩小满的手,惊惧异常。   自从家宝被韩小满亲自带着之后,府里谁都不能近家宝的身,柏立屏也一样。   “宝宝乖乖跟我出来,我带你看菩萨?好不好?”   韩小满被家宝如此抓着,心里一阵刺痛,忽然间想到莲净的面容,简直跟仙人一样,不如哄着家宝当他是菩萨?   只要能让家宝走出自己的院子,接纳自己以外的人,哪怕那个人是莲净大师,自己也要试试!   “菩萨?”三岁的家宝对菩萨有些迷糊的感觉,感觉那是保护人的神仙。   韩小满趁着家宝有些意动的时候,第一次顺利牵出来家宝。   “娘,我带家宝去见大师了!”缓缓走出院子的韩小满,终于松口气。不容易啊!   “嗯!去吧!”柏立屏也是感慨不已,家宝这孩子从进小满的院子,就不肯出去,还动不动就躲在什么犄角旮旯,最喜欢躲的就是床底下。   刚刚看着女儿终于哄的家宝自己从床底下爬出来,跟着女儿缓缓走出去的时候,自己真的担心,这孩子又忽然跑的躲起来。   诶!爹娘做的不好,连累的总是孩子。   想到这儿的柏立屏,不由得联想到自己身上,若非自己的缘故,小满怎么会走上造反的道路?若非韩家之故,小满也不会如此仓促造反。   都是爹娘没做好啊!   “莲净大师?恭喜出关!”韩小满牵着家宝的手,见到莲净的那一刻,心陡然间宁静下来。   “贫僧多有打扰了!”莲净双手合十,微微带着笑意,终于可以庇护自己至亲之人了!   “婶婶,他是菩萨?”   家宝昂这头看向莲净大师的时候,脑子忽然清晰很多,即使再次记得娘纵火,爹从火里出来的瞬间,家宝忽然间也不那么害怕了!   “嗯!他是莲净大师,是我们宁阳嵩山寺菩萨的弟子,将来一定会成为菩萨的!”   韩小满抱起来家宝,不得不这么继续哄着。好在莲净大师果然厉害了,初次见面,就能安抚人心。只是不知道莲净大师的本事,能不能抵得住端木靖?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我来抱着孩子吧!你以后还得注意些。”   莲净大师不满意的将凸着肚子抱起来的家宝接过来,家宝很是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菩萨的弟子!   难得安宁的心里,让家宝很快就对莲净大师依赖起来,感觉被大师抱着,全身暖暖的,哪怕什么都记得,也不觉得害怕了!   莲净大师来到小满身边的第七天,台甫府的知府孟直敬就带了两万的卫兵围剿韩小满,声讨她包庇纵火犯,置他家两个婢女人命不顾。   韩小满一笑,终于到了互相动刀试探的时候了!   竟然还特意选在了连绵几天暴雨的天气?皇上跟朝堂这是笃定自己两府跟其他地方一样发生严重水涝了?   哼!这些人在连绵暴雨的时候不想着好好泄洪排涝,救治灾民,反而在这个时候借故声讨自己,还让孟直敬做了急先锋?   那就让一万的端木靖将士带着自己的两万金卫好好会会孟直敬这个急先锋。   韩小满第一次目睹端木靖将士的风采,不得不承认,端木靖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自己苦心训练的金卫,正常来说,发挥的其实不错,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真正的战争。   他们能奋勇杀敌,能不畏生死,已经很难得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终究不是正规军人教导出来的,杀敌的时候,几乎没有团队合作,而是拼着一股子狠劲杀敌的。   尽管这股子狠劲是杀退了敌人,但远不如端木靖的将士果断利索有成效。他们相互之间讲究配合,掩护队形,大大增加了杀敌的效率。   自己金卫负责的敌人只能称之为被杀退,但端木靖的人却如凶残的饿狼一样,杀尽他们的敌人。   若是这一战能震慑朝堂一阵子,自己可以考虑一下,将部分完全信仰自己,并带着家人安家到两府的端木靖的将士,插入金卫,由他们来引导自己的金卫成为真正的军人。   还有就是,自己的金卫,个人武艺练习不算差了,原本古道挑选他们的时候,就从村民中选择身体健壮,力气大的,猎户优先的,他们这半年多都是跟着古道拼命习武,所以刚刚也能打的很是不错。   可惜不能对比,一对比端木靖的人,就显得不够看了。   如果将端木靖的少数人安插进金卫的话,自己的金卫跟着他们学习互相配合,学习团队杀敌的同时,也一定要花出时间来读书识字,将大同的理念,用文字的方式,根深蒂固的植入脑海。   莲净大师陪着韩小满目睹这一场战争,宝相庄严的面容没有一丝不忍。但也没有胜利的喜悦。   一切都是为了美好的将来,将来一定有美好的太平盛世。至于死于战争的人命,不过是生死轮回而已!   “大师,以你的武功,对上端木靖的话,有没有胜算?”   莲净大师微微一笑:“五成!”   自己的强项在于用魂魄之力影响人心,武艺其次,若是对上不能被自己影响心神的端木靖,偷袭之下,也许有五成胜算机会。   师傅说,端木靖的功夫,快到端木家的心法大成的时候了,若是到了,拍是这个世上,再没有人能跟他正面对敌。   韩小满喜忧参半,竟然只是一半一半?自己还指望莲净大师能吊打端木靖呢!   “回禀主子,一共杀敌一万八千,金卫战死五百,重伤两百,轻伤两千。鹰卫战死十人,重伤一人,轻伤一百。”   韩小满听着自己两对如此巨大差别的对比战绩,不得不承认,这个数字,其实还有水分。   如果不是被称之为鹰卫的端木靖将士,那般快准狠,用地狱般的杀气震慑了跟金卫对敌的敌人,金卫的伤亡绝对更多。   尽管敌方伤亡多的更多,但若是自己这边,能多减少一分伤亡,也是好的。   “传令下去,占领台甫!”   韩小满毫不客气的指挥自己的人,趁机光明正大再占据一府,谁让你们朝廷,趁着水涝发生的时候,让孟直敬来试探自己实力的?   光是杀了孟直敬带来的人可不行,台甫府的地盘,自己也要了,更何况,台甫府的百姓,对自己的两府,早已向往已久,此时占领台甫,帮助台甫府的百姓,安置田地家舍,自然顺利。   “大人,你快跑!我们阻拦一下,他们又追来了!”孟直敬的家族卫士,护卫着逃命的孟直敬,死命的向晋中城逃去。   当初提出来要趁机试探韩小满实力的时候,朝廷是分成了两边的,一边支持,一边坚决反对,非要全力赈灾排涝。   这几天的连续暴雨,已经让不少地方水涝了,是以朝廷对这项决议,分成了两边,结果太孙偷偷让自己,以私人的名誉去讨伐韩小满。   太孙是看出来皇爷爷很想试探韩小满的实力,但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攻打韩小满,其实皇爷爷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在乎韩小满,她韩小满能弄来的药,自己已经弄来了,可惜皇爷爷至今不愿意服用。   那自己就让孟直敬带着他台甫府的卫兵,带着自己拨给他的一万人,带着孟家护卫,以他们私人矛盾的名誉试探韩小满看看。   如此既贴合了皇爷爷的心意,也避免了朝堂上乱哄哄的局面。   “你们自己当心!”孟直敬后悔死了!   早知道韩小满的势力,如此强横,自己哪会听太孙的唆使,去跟韩小满私斗?   这下子好了!不仅仅没有打下来泽州,逢迎皇上心意,还将台甫府失去了,这下子,皇上还能饶了自己?   哪怕自己是太孙授意的,可自己能将太孙供出来吗?自己的妹妹是太孙妃,自己一家都指望着太孙将来登基为帝呢!   想到这的孟直敬,一边狂奔,一边决定,先回家,听听爹,祖父他们如何安排!   布政使陈守纪看着如此狼狈奔回到晋中城门的孟直敬,心里冷笑,私自偷袭韩小满主子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跟自己通气的?   现如今将台甫府弄丢了,这才跟自己胡说八道,一口咬定,韩小满又造反的抢夺地盘了?   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越发渐长啊!   不过,主子的实力如此强横,倒也可以好好震慑皇上跟朝臣,还是老老实实的,没事别招惹主子,不然,孟直敬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陈大人,下官还要回京城陈述,恳请陈大人,为了晋中省的百姓,出兵击杀韩小满!不然整个晋中省,可都要被韩小满侵占了啊!”   孟直敬不但一口咬定,韩小满无缘无故的出兵台甫,抢占台甫地盘,还夸大韩小满后续的意图,试图将布政使陈守纪也拉下水。这样的话,有陈守纪在自己面前顶着,自己也好躲过这一次责难。   “来人,将私自动兵攻打泽州的孟大人拿下!孟大人,等战事平了,本官亲自陪你去京城复命!”   陈守纪一眼看穿孟直敬的低贱手段,想拖自己替他背黑锅?这一次,自己若不将你推到最前面,可就对不住自己!   哪个知府动这么大的兵力,不跟自己这个一省之长回禀一声,取的同意的?   你以为你有太孙同意,有太孙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罔顾庆武用兵规矩了?若是人人都跟你这样,抛开上司,私自动兵,兵败之后,还推卸责任给上司的,整个国家岂不是全乱了?   今天的事,必须有替罪羊,你孟直敬敢私自答应太孙出兵,就要做好做替罪羊的准备,妈蛋的,竟然当老子是蠢人?   “传令下去,紧闭城门,全力做好迎战的准备!”   陈守纪故意再当着孟直敬的面,做出全力戒备韩小满的态度来!以陈守纪的猜想,主子难得找到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光明正大占据台甫府的机会!   尽管自己臣服于主子,但自己也只能在私下里帮着主子,即便高调造反,一省十五个州府的知府,也不可能全听自己的。   尤其是太孙的人,更是不可能被自己劝服的。好在自己还能调动全省卫兵,将来主子真正起事的时候,这个很关键的。   不过若是能在起事之前,逐一将十五个州府一一拿下的话,自然更好。   如今小满攥在手心里面的,已经是三个州府了!另外还有十二个州府,自己会帮着拉拢能拉拢的知府的。   “你敢抓我?我是奉命行事,你敢对太孙不敬?”孟直敬陡然间大怒,故意抬出来太孙吓唬陈守纪,自己绝不能被陈守纪绑着押送至京城,不然所有人都会让自己做替死鬼。   只要自己先回家,只要自己先回到京城,自己就可以咬死陈守纪,和韩小满勾结,暗地里吞并了自己的台甫府!让皇上治他的谋反之罪!叫他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   恼羞成怒的孟直敬,恶毒的算计着他自己的上司。   “这些话都留着,留着去朝堂,我们一块跟皇上陈述去!”陈守纪冷冷一笑,死到临头了,还想害自己?   “大人,这是宁阳郡主拓印下来的孟大人的讨伐声明!郡主带着人,在彩石镇外围十里,停下了追兵,郡主说,既然台甫府是孟直敬大人送给她的,她就不客气了!”   讨伐声明?   自己何时亲自写过这个?不过是在阵前,自己这么一说而已,哪能留下亲笔被人当把柄?   “假的!是你们合谋陷害我!那个讨伐声明是假的!你们要害我,你们要一起造反!”   孟直敬忽然疯狂的叫喊起来!   “哼,真的还是假的,自然有朝堂定夺,想来孟大人公务的时候,也应该留下不少笔迹的,对比之下,自然见分晓!”   陈守纪看了声明拓印,也是暗暗吃惊不已,主子的部下,竟然有如此能人,模仿孟直敬的笔迹竟然一模一样?   陈守纪为官多年,自然明白手里的这个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凭借的不是笔迹的判断,而是为官准则的判断。   但主子可是精明的厉害,不管你们如何,先送一个证据过来,让朝廷跟皇上,正好没借口,质疑韩小满的作为。   对于孟直敬的下场,陈守纪可以预见到了!   原本他就是个背黑锅的,如今有了主子送来的证据,他不背黑锅,谁背?让太孙来背么?呵呵!   “来人,点兵出城,随我赶去彩石镇!万万不能让他们踏进彩石镇一步!”陈守纪急忙做出应该有的应对反应。   陈守纪想到了彩石镇还有一位隐世大儒宋如,就有些头疼,此人生性耿直,绝没有可能被劝服的臣服主子这样一个女子。   罢了,先保护起来他们一家,劝的他们全家搬进城里来,顺便也对穆宗明做出人情,将柳玉清在外面的家人也搬进城里来吧!   尽管自己相信主子不会对他们如何的,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自己凑上去被主子抓起来?   哪怕陈守纪明白,韩小满跟柳玉清之间的*,但陈守纪更知道,柳玉清的爹娘家人,对主子是仇恨的,谁让柳玉润那对会作死的夫妻,跑回宁阳打听消息还纵火杀人?   如此仇恨之下,自己也真怕柳玉清那对脑子不清的爹娘会不怕死的撞上主子。   主子既然选择跟柳玉清分开,必定有分开的道理,自己能做的,便是成全这样的分开,保护这样的分开,掩饰这样的分开。   “宋老师,这边离台甫府太近了,您还是带着家人,住进城里来吧?”   陈守纪来到彩石镇跟韩小满对垒了一阵,也很是苦口婆心的劝了一阵,无果之下,陈守纪这才来到宋如的家里,谦逊的邀请宋如进城。   “不必,反贼如今都成了郡主,到哪不是一样?”宋如气的脸色发青!   ☆、261 不甘   实在是对这样的朝堂,感到愤怒之极!不过一个区区女人,竟然能在半年之内,连夺三府?   最为叫人愤怒不甘心的,便是京城的那个昏君,不但不派人围剿韩小满,还能封她为郡主?脑子进水了!   如此皇上,如此朝廷,自己躲哪去不是一样?   “宋老师,还是跟着我回城里吧,这边跟台甫府之间,毫无障碍,万一起冲突,就怕到时候来不及啊?”陈守纪状若苦口婆心的劝着。   “狗屁不通的什么冲突!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带兵杀过去?”   宋如气的满脸通红的质问陈守纪!你也不是好东西!   “宋老师,攻打庆武郡主,哪是我能做主的?好,我这就上书朝廷,请求用兵!不过,宋老师,你还是跟我回城里吧?这边实在是不稳妥啊!”   “哈哈哈!简直一派胡言乱语!简直混账透顶!都给我滚!”宋如气极,这个昏君,给韩小满这么一个封号,生生逼的想围剿韩小满的人,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围剿!   那孟直敬大人倒是条汉子,可惜是个酒囊饭袋,三两下就被韩小满连锅端了,那么多人不仅仅没有围剿区区一个韩小满,还害的连隔壁的台甫府都丢了,简直丢人现眼!   “罢了,既然宋老师不肯跟我回城,我也在彩石镇住下来吧!不知道宋老师能不能借两间客房?”   陈守纪耐着性子跟宋如周旋,谁让宋如的学生,宋如的家族有很强大的人脉呢?   那自己就先凑合着他的喜好吧!好在自己能笃定主子不会越过彩石镇的,没见主子已经安排人在彩石镇不远外的分界处,构建障碍。不打算继续前进了么?   不过,主子占据了台甫之后,倒是不必向前走,而是可以横着走,再夺两府。   来凤府,石门府,这两府可是横向跟台甫府并排相连着的,这两府的知府,也不是自己贴心人,有机会,能乘机再夺这两府,也是好事!   宋如看着这样的陈守纪,不得不叹气,安排下人给他安排了一间大的院落,随他折腾去!   这个世道,能怪陈守纪这样的人吗?罪魁祸首可是在京城里面享受的欢着呢!也不知道韩小满从哪弄的狗屁仙药!趁早吃死了老皇上,也好!   可惜这样愤恨的话,宋如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当今皇上的子孙,数来数去,也只有太孙有些上道。   罢了!等吧!   当皇上接到布政使陈守纪的折子,气的要死!自己又有一个府被韩小满光明正大的给抢夺了!   该死的韩小满!简直贪婪无度!   还有那该死的孟直敬!简直废物一个!两万人没了,连台甫府的地盘都丢了,这样的废物,要他做什么?   而内阁五个阁老也是极为吃惊,这韩小满简直无所畏惧了?   按道理,孟直敬带的人,一半是太孙私下给的,这样的兵力装备比起韩小满的兵力装备,应该强悍多了啊?为何被人绞杀的差不多干净了,连台甫府都丢了?   那孟直敬是死猪脑子啊?就不能私底下跟陈守纪通个气,让陈守纪私底下给你帮忙的?   一时间,整个朝堂都炸开了!   之前为了试探韩小满实力,朝堂就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趁机试探,一派坚持不肯,要求全力救灾排涝。   结果皇上安排人私底下试探结果出来了,两万人几乎全军覆没,又一个府被韩小满趁机占领,韩小满还光明正大的感谢孟直敬来了,活活气死人!   “皇上,微臣恳请皇上,出兵讨伐逆贼韩小满!”   孟直敬的爹,孟坤为,如今也是阁老之一,在这个时候,孟坤为别无选择,只能带领依附自家的御史,全力维护自己儿子,将韩小满钉死在逆贼柱上。   “皇上,微臣恳请皇上,严惩私自用兵的孟直敬,现如今庆武各地水涝四起,民不聊生,这一次的大范围天灾距离上一次的旱灾,还不到一年,一年之内,庆武要承受两次如此天灾,早已经捉襟见肘。   那孟直敬不仅仅不顾全庆武百姓生死,反而意气用事,为了两个婢女,私自发兵泽州,导致两万将士无辜身亡,孟直敬,罪不可赦!”   现在的首辅范炎昌,正是孟直敬等纯臣的头领,夏以纯之后,皇上终究还是提拔了纯臣的他。   范炎昌当初就觉得,不需要刺激韩小满,先将庆武的天灾稳定下来,韩小满这一支势力,不是没有诏安的可能。只要韩国公在京城,韩小满便是处于孝道,也不能不顾她亲爹的。   现在庆武最要紧的不是韩小满,而是端木靖,是海盗纪天,是白莲教。   在庆武如此艰难之时,朝廷何苦激惹韩小满?现在丢了台甫府,失了朝廷的面子,打又打不得,除非你皇上能下狠心,索性端了韩小满?   微臣就逼死孟直敬,看看皇上你到底有没有决心,舍弃韩小满给你的仙药,借此机会,铲除韩小满?   如果你舍不得,那就舍弃孟直敬吧!不然如何跟天下人交代?   范炎昌在最后的时候,终归还是亲自谏言,陈述自己的态度!   穆宗明暗暗叹气,整个朝堂,真正将天下百姓放在心上的,没有几个!这下面叫嚣的厉害的所有御史,谁不是为自己的主子摇旗呐喊?   皇上当初在韩小满造反占据宁阳的时候,就应该果断消灭她,结果放纵到现在,韩小满从宁阳的一县之地,陡然间扩大到三个府!   天底下的造反势力,如今真不算少,可韩小满占据的地盘,除却端木靖这个祸害之外,却是最多的,其根本原因,还不是你皇上?   不过,穆宗明还是谨记范炎昌的话,自己刚刚入阁,在这样容易惹祸上身的时候,不必多言,毕竟,范首辅的态度早已表明。   自己也知道,这是首辅在保护自己,也做好了他万一被致仕的准备,万一他被卷入其中,跟夏以纯一样的下场,自己将来是要接替他的位置的。   啪!   就在下面朝臣分成两排,激烈争斗起来的时候,皇上忽然发怒,狠狠砸了手上的折子,起身甩袖就走!   这些该死的臣子,一个个的等着看朕的笑话是吧?   皇上自从得知这件事之后,就已经气的要死,加上得知莲净大师还是跟着韩小满并排站在一起看着这场战争的,皇上暴怒之余,也有些惶恐。   要知道莲净大师在皇上的眼里,可是极为本事的,也是能窥探天意的,为何莲净大师要陪韩小满站在一起?   为何?难道莲净大师看到了韩小满是真命天子的命格?   不!绝不!朕绝不能让韩小满成为真命天子,朕要杀了她!   暴怒中的皇上,在这个时刻,忘记了韩小满给他的仙药!满脑子都是铲除韩小满的思想。   韩承默默承受着满朝堂的愤怒眼神,无视他们!谁让你们当我女儿是好欺负的?活该!   我女儿越是本事,你们这些人,越是不敢将我如何!你们这些龌龊的人,什么时候没有想着,用自己来要挟我女儿的?   但是,你们都小看我女儿了!   我女儿早已在京城郊外开挖隧道,如今已经接通到我的书房了!真到了要紧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完全可以从书房离开!   不过韩承想到如今韩国公府里面的另外两户人,就忍不住冷眼,若到时候他们也成了朝廷要挟女儿的把柄,可别怪我没带着你们一起离开了。   既然我给了你们想要的享受跟脸面,后面你们也应该为此付出代价!谁让你们不在宁阳好好的呆着呢!   冯家人跟韩威两户人,韩承按照小满的意思,稍微阻拦了一下就收留了下来!用作麻痹朝廷的。   省的他们将眼珠子都盯着自己家里几个人!现在韩国公府里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也好叫那些监视自己的人,多找些些活干!   “老师,明天的早朝,您还是发言吧!主张全力治水,安抚百姓,推荐孟直敬去水涝最厉害的川州,至于,台甫府的事,略过不提吧!   学生有些担心,韩小满是联合了端木靖,甚至已经有端木靖的将士充斥其中,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之快的拿下来台甫,几乎全歼我们两万将士。   但所有人都知道,端木靖的这个盖子,谁都不能揭,一旦揭开端木靖的盖子,庆武就真的完蛋了!   庆武需要时间,需要安抚韩小满,需要安抚端木靖,先将其他造反势力,一一收拾,先安抚天下百姓!   不然,两次大灾之下,一旦百姓活不下去的时候,便是改朝换代之时!”   柳玉清跟着穆宗明到了京城,独自一个人的柳玉清终究还是被穆宗明安排的住在了京城的穆府。   如此大事,穆宗明当然是跟玉清说了一番,谁知道玉清竟然有这样的见识?这是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自己还想着跟首辅一样,用逼死孟直敬的机会,逼的皇上对韩小满用兵的!   被玉清这么一提醒,穆宗明后背顿时出来一身冷汗,太有这样的可能了!   当初端木靖的娘,不就是在嵩山寺的么?后来韩小满造反,就没人看到端木靖的娘了!如今京城的端木将军府里,只有端木靖的妾跟庶子撑着门面。   为何端木靖的娘一直没有出现,端木靖也不着急?更没有安排人到京城质问朝廷?   似乎没人提起端木靖的娘一样!   端木靖的造反之心,满朝堂的人,都能看到!旱灾之际,皇上用旱灾为借口,断了端木靖的粮草,结果端木靖竟然能在草原上,以战养战,养活他的几十万大军!时至今日,端木靖都不曾安排人催促朝廷粮草!   这是为何?   不必说,端木靖造反之心,昭然若揭,若非庆武的天下人都知道端木靖家族的百年祖训,怕现在的龙椅上坐的,真就换成了端木靖!   可恨的是,庆武的天下,连续大灾,旱灾之后,还没缓过神来,竟然紧跟着就是水涝,就怕这一季的麦子,颗粒无收啊!   如此时刻,如何能刺激韩小满,招惹端木靖?   庆武的天下百姓,真的太需要时间来安抚啊!想到这的穆宗明,当即跟柳玉清交代一声,急匆匆的就找首辅范炎昌去了。   范炎昌一听穆宗明的分析,顿时也出一身冷汗,自己疏忽了,没有想到这一层,若皇上真的被逼的对韩小满用兵,就怕端木靖真的会暗地里支持韩小满,庆武的天下,可真的要被端木靖跟韩小满联合端了去!   “你私底下现在就去进宫求见皇上,将你的分析说给皇上听,我今天早朝上,已经提出来严惩孟直敬的态度,这个时候不能再改,只能你出面跟皇上谏言。   去吧,你初来乍到,需要政绩,也需要帝心,这一次,倒是个好机会!明天的早朝,相信皇上会安排你出言的,到时候,我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附议吧!”   能做到首辅的范炎昌,自然有他的人格魅力,该推荐自己人的时候,也毫不含糊。   纯臣集团的臣子,看重的是整个集团利益,而不是一个人的利益,即便夏以纯致仕了,但夏以纯提拔的很多纯臣,还是在照顾着夏以纯的家族。   是以,现在上来的纯臣范炎昌也有这方面的准备,用心提拔真正贴心之人,那么将来即便自己被致仕,自己的家族后人,总还是有机会的!   这样的纯臣集团互相之间的提拔默契,正是柳玉清决心要收拢的,这些人的利益早已绑在了一起,家族之间互相提拔依赖,同气连枝。   这样的人势力,若想消除的话,不太可能,最好的办法,还是收拢为自己人!毕竟这些纯臣集团,比起其他团体,多少还是关注百姓的。   穆宗明感激的离开首辅范炎昌,求见皇上。   当皇上听了穆宗明的分析,一样的后怕不已!幸亏穆宗明前来提醒自己,若是自己暴怒之下,真的发兵韩小满,可不正好将自己的兵马,送给端木靖消灭的吗?   从陈守纪的折子里,从孟直敬的口供里,无一不透露出来,韩小满手上的兵力极为强大,几乎到了一个人能顶十个人用的地步。   她韩小满如何能有这样的将士?   整个庆武能有这样如狼似虎的将士,怕也只有端木靖的大军了!这样的将士,便是自己派兵二十万,就怕还是羊入虎口!而自己又能整出几个二十万将士来填端木靖的虎口?尤其是在如此天灾之际?   没想到,穆宗明倒是真正为李家王朝着想的臣子!竟然愿意背负骂名,肯在早朝上,推荐孟直敬去水涝严重的川州,从而放下韩小满的问题!也放下台甫府!   三府之地,比起整个庆武,孰轻孰重,自己焉能不知道?   更何况穆宗明建议自己全力招抚韩小满,分化韩小满跟端木靖的合作,韩小满身为女子,最终还是要找男人的,而京城的好男儿多得是!   只要能将韩小满说的来京城,自己就能许给她想要的男人,先诏安韩小满,再对付端木靖这个孽障!   不然对付韩小满的时候,端木靖暗地里用他的将士不断吞噬自己的将士,自己能有多少人被他吞噬?   穆宗明回到府邸之后,再次叫来柳玉清,跟他再次细细商讨了一阵子政事。   “玉清啊,你这一次的会试,只要正常发挥,就一定能脱颖而出,等你出仕,老师就能提拔你到重要的位置上,庆武的朝廷,太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了!”   “学生多谢老师一直以来的悉心栽培,至于会试,学生有把握的!”柳玉清恭谦对着穆宗明行了一礼,这才自信表态,会试毫无问题。   穆宗明大笑,拍拍如此自信的学生,什么鼓励的话,也没必要说了,自己的这个学生啊,从当初的府试开始,就一直自信到现在,哪怕他经历太多磨砺,也没能消磨他的自信!   若是旁人,自己必定要训斥一番的,可换成玉清,没必要了!玉清本就有这样的本事!   等柳玉清回到自己的屋子,躺倒在床上,才感到心神疲惫,终于打消了皇上发兵小满的想法。   小满现在最为需要的是时间,给小满几年时间,哪怕小满只有三府之地,小满也能以这三府为据点,全力发展经济,军事。   而自己也能有时间,全力收拢朝廷的有用之才!   至于,端木靖,满朝廷的臣子,谁的知道他想造反,有能力造反,可谁都不敢提出来,毕竟端木靖若是真的起事造反,呵呵,满庆武的将士堆在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自己就让这些人知道,端木靖跟韩小满联合了!   这样的话,皇上跟朝堂就不敢再对付小满,转而哄着小满,陪着他们一起对付端木靖了!   “本宫给你找了几个姑娘,你赶紧都收下来,现在满朝堂的人都在怪你,不如你现在就当众休了柏立屏,出族韩小满,另娶这几家的姑娘?”   梅妃也没有闲着,得知这件事之后,当即再次提出这件事。 ☆、262 不是滋味 梅妃对韩小满母女两人简直恨之入骨,若非她们母女两人,能害的自己唯一存在世上的哥哥,如此为难吗? 偏偏皇上还要拉拢韩小满,封了她为郡主,封了那个乡下女人柏立屏为一品诰命夫人,弄得自己哥哥,在京城便是想娶妻都办不到! 现在趁着韩小满干出天怒人怨的事的时候,正好可以休妻出族,一来可以保全哥哥,二来也可以将这几个世家绑在自家阵营里! 凭什么这些大臣对自己的儿子如此不待见?难道太孙就是真命天子?我不相信!我的儿子也是龙子龙孙!我的儿子也有真龙天子的命! “娘娘,眼下时局不明,哪能轻易动作?万一揣摩错了皇上的意思,后悔莫及啊!” 韩承每次面对自己唯一的亲妹妹,心里都不是滋味! 如今的梅儿,早已不是小时候那个成天跟着自己的妹妹,而是满心满眼都是算计自己一家人的妹妹! 如果自己的孤身一人,哪怕为了妹妹拼的丢了性命,自己也绝不会退缩一步。 可自己的身后,是妻女一家人啊! 对不起,梅儿,哥哥能为你做的,便是将来有能力的话,会将你母子救出来,其余的,真的对不起! “韩国公?你忘记了你的国公之位是怎么来的?若果没有我这个妹妹帮你,你能有今天的福贵? 到了本宫要你出力的时候,你从来都是推三阻四,哪怕明天皇上另外有旨,只要你先休妻,便是皇上又能拿你如何? 实在怕死,你暂时不出族你女儿就是,你还有什么话说?” 梅妃陡然间又大怒,呵斥自己的哥哥。 韩承脸色僵硬,看着面色如此狰狞的妹妹,心寒,也心痛! “回禀娘娘,微臣即便要休妻,也得礼部答应,还得有皇上的恩准,因为微臣的妻子,不是普通女子,而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你给我滚!”梅妃恼羞成怒!再也不想看自己的这个哥哥一眼! 什么狗屁亲封一品诰命夫人?满朝堂的人,谁不知道皇上是被你女儿韩小满拿捏住了?不得不憋屈的分封她母女的? 满朝堂的人都没有人当真,都知道迟早皇上要清剿韩小满母女的,你竟然跟我玩这一套? 你偌大的韩国公府,若非我帮你养着,以你那一点俸禄,你能养活几个人? 既然你不识本宫的抬举,本宫也没必要替你养一堆废物!没了本宫的钱财支持,本宫看你能坚持多久? 梅妃气的将自己屋里的宫女太监,都迁怒的打罚了好几个! “娘娘息怒!娘娘不妨等几天,小人在外面听说,皇上今天大怒,都说皇上肯定要出兵的,想来等皇上出兵,也不会太久。 娘娘可别气的伤了身体,等皇上杀了韩小满,国公爷必定是要求着娘娘救命的!到时候别说娘娘要他娶世家嫡女,便是要他娶世家奴婢,他也不敢不从的!” 已经成了太久的田大柱,自从跟了梅妃回到东宫之后,很得梅妃的看重,此人不仅仅极为厚颜无耻,还很会哄梅妃开心。 还有一件事便是,梅妃这个年纪,正是需要男人的时候,可太子如今,绝大多数时间,根本不可能用在她一个老女人身上,而是用在杜思思这样的年轻妙年女子身上。 田大柱跟那些从小就做了太监的不一样,不仅仅有粗壮的身体,醇厚的男人嗓音,还有太监身上难有的男人气息。 也许将来随着时间流逝,田大柱身上的男人气息将会逐渐消失,但目前,田大柱的身上,却有着真正男人的气息。 而田大柱的厚颜无耻,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竟然用手嘴伺候的梅妃欲仙欲死,从此,田大柱就成了梅妃的贴心太监。 田大柱深深知道自己从乡下出来,到东宫,不能全靠梅妃,还得四处拉拢宫里的老人。 因此今天在梅妃迁怒宫女太监的时候,田大柱见机上前,既安抚梅妃,又拉拢宫女太监! 果不其然,田大柱看到跪在一地的太监宫女看向他感激的眼神,暗喜不已! “嗯,你们都下去吧!都给我闭紧嘴巴,谁敢将今天的事说出去,本宫决不轻饶!” 梅妃被田大柱低低安抚之下,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也是自己太急了,眼睁睁看着太孙如今越发的成了气候,而自己的儿子,因为宁阳的那一次事件,不仅仅被皇上变相惩罚了,还被满朝的御史弹劾了! 若非太子正直壮年,逸儿怕是要给他的太孙亲哥哥欺负死! “娘娘,是头疼了吗?小人给你按摩一下吧?”田大柱从跪在地上的姿势,缓缓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征求着梅妃的意思。 “嗯!”梅妃心里一动,忽然间燥热起来! 田大柱扫视了一圈,外面的宫女太监,都在大殿之外守候着,只要太子或者梅妃儿子进来,肯定是有人通传的,不过,自己过来这么长时间,太子一个月都不会找梅妃一次,而梅妃的儿子,更是不会在下午的时候找她,这个时候的李逸,自己正在外面逍遥快活呢! 田大柱驾轻就熟的伺候着**强烈的梅妃,梅妃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可偏偏还得死死咬着田大柱的身上的肉,不敢露出声音来,越是这样的压抑着,越是让梅妃欲仙欲死。 “你的家人都跟着你入京了吧?”舒服透了的梅妃,事后慵懒的询问田大柱,打算提拔他的家人,给他实实在在的好处,这个人,伺候自己,正好! “回禀娘娘,我娘已经病故,爹带着两个妹妹都过来了!小的在流水坊安排了他们!” 田大柱事后,依旧态度卑谦,除了在那样伺候梅妃的时候,田大柱看似很有男子气概,但一旦事毕,田大柱当即就能恢复卑微之态,而这点正合梅妃的心意。 “让你的两个妹妹都过来见见我,我看看,能不能将她们赏赐给东宫的侍卫!这个赏赐给你的,让你家里人离开流水坊吧,那个地方,哪能住人?” 梅妃之前虽然享受过好些次田大柱的伺候,但却没有多给赏赐,而田大柱刚刚入宫,身上也没多少钱。 从前梅妃在宁阳赏赐给田大柱的钱,早已用了一大半,如今,没剩下几十两银子,自然只能住在京城最为脏乱差的流水坊。 梅妃对流水坊也有耳闻,便有意恩典田大柱,让他死心塌地的伺候自己。 “小人替爹跟妹妹感激娘娘的恩典!” 田大柱当即露出一脸的讨好之态,同时小心翼翼的收下梅妃赏赐的五百两银票。 不过田大柱的心里却是暗暗思忖,要不然让爹回去一次,从族里过继一个孩子给自己,不然自家两个妹妹不能招赘女婿,田家可真的就后继无人了! 不过一想到自家在田家庄被人鄙夷嘲讽,便是田家族人也是如此,田大柱就忍不住的两眼发狠起来,若是他们敢阻拦爹选孩子,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不讲宗族之情! 但这件事还不着急,得先等等这一阵子再说,若是皇上不派兵围剿韩小满,爹在安置了新家之后,就可以回宁阳过继族里的孩子给自己! 如今的田大柱,在东宫这样的大染缸里,性格更是阴毒狠厉起来。 第二天的早朝,竟然破天荒的所有人都附议了穆宗明的提议,忽略台甫府成为韩小满地盘的事,孟直敬前往川州,治理水涝! 同时皇上另外下旨,晋中省布政使陈守纪,收兵回晋中,另外再次安排杭祖祥巡抚前往泽州,台甫,临汾三府,巡视水涝,安抚宁阳郡主。 皇上被柳玉清抛出去的言论彻底的吓着了,急忙安排人前往韩小满那边,去哄人,最好能哄得韩小满,跟着杭祖祥回到京城。 另外杭祖祥此行,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打探端木靖娘的下落!是不是真的端木靖勾搭上了韩小满? 这一次的杭祖祥,没有空着手来,而是带着十万两白银前来赏赐韩小满,帮她渡过水涝之灾!更是笼络韩小满两府,不,如今是三府的百姓! 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开往台甫府,经过晋中城的时候,布政使陈守纪招待了杭祖祥,同时极为郑重的跟杭祖祥交代了各种机密事宜,让杭祖祥很是感动。 “杭大人,你我多年相交,我跟你说实话,如今,我只求稳稳当当的拖到新皇上任。 我既不敢对韩小满做出任何敌对举动,也不敢跟韩小满有任何的接触,就怕皇上什么时候,用我们这样的人来给他背黑锅! 别看皇上现在哄着韩小满,一旦皇上腾出手来,收拾韩小满,必定有人替皇上遮羞,背锅! 杭大人,你此行,可一定要小心啊!我觉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最为合适!拖着等着吧!不然庆武,哪还有出路?” 杭祖祥身为钦差巡抚,四处走动之下,结识的各地重臣很多,此人脾气耿直,对待百姓算是不错的,可以拉拢。 将来主子治理天下,还是需要此等巡抚人才的!皇上即便昏庸,对这样的臣子,还是会重用的。 但这一次的杭祖祥,还真是危险了,摊上这等差事,若是主子失利,他被皇上用来背锅的可能性极大,因为没有自己给皇上背黑锅,他杭祖祥不背锅,谁背? 当然,以主子的手段跟智慧,将来失利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不然怎么能在抢夺了台甫之后,还吓的皇上连忙安排人前来哄人? 杭祖祥这样的人,若是没有知心的同僚拉拢,将来主子得天下的时候,此人极为容易走极端,但愿他能比从前还要信任自己! “诶,谁知道端木靖竟然会无耻的勾结韩小满?若不是这样,皇上恐怕这一次就暴怒的下决心要清剿韩小满了!幸亏穆大人谏言,不然朝廷纵然有多少将士,也架不住端木靖跟韩小满合伙吞并啊! 我这一次去台甫见韩小满,也奉了皇命,私底下打听端木靖娘的消息,去年的时候,端木靖的娘曾经为了丢失的孙子,一直住在嵩山寺祈福的。 但自从韩小满造反之后,端木靖娘的消息,竟然凭空的没人知道了,你说着不奇怪吗? 再说,以太孙暗地里给孟直敬的一万人,加上孟直敬自己带的一万人,即便打不过韩小满,也不至于全军覆灭的连台甫府都丢了吧? 据孟直敬说,韩小满的军队,简直不是人,他的两万人,毫不夸张的说,一半是被吓死的!你说放眼庆武,谁的军队能有如此煞气?” 杭祖祥见多年的好友,如此跟自己推心置腹,顿时也袒露出来很多陈守纪不知道的消息。 陈守纪一听杭祖祥的话,顿时心里忍不住的为韩小满高兴起来。 穆宗明能如此谏言,怕多半是柳玉清谏言的吧?若不然,首辅范炎昌为何刚刚开始没有想到这些?要知道穆宗明可是范炎昌拉上去的! 可见这样的谏言,十之**是出自柳玉清,也亏得柳玉清在穆宗明身边,能给主子出谋划策,不然这一次,皇上暴怒起来,连神奇的仙药都不顾了,还真是不好办呢! 主子如今最为迫切需要的,是时间啊!幸亏有柳玉清啊! “如此,你更是要小心一些了,千万别激惹了韩小满,那孟直敬激惹了韩小满,韩小满毫不手软的就追着孟直敬一路杀过来!若非我的人将孟直敬拉进城,孟直敬这一次哪有命回京城? 诶,没想到的是,孟直敬这一次丢失台甫府,竟然妄想算计我给他背黑锅?当着我跟我部下的面,竟然就一口咬定,这一战,是我跟韩小满勾结起来算计他的? 你说当时气人不气人?所以我才绑了孟直敬送到京城的,你孟直敬既然没本事,那就好好的守着台甫,监视韩小满,多好? 结果此人还蠢的发出什么声讨,让韩小满果断干脆的将他台甫府给端了!当时我若是头脑发热,被孟直敬唆使的跟韩小满对上,就怕这个时候,连这个晋中城,都是韩小满的了! 其实,韩小满身为韩国公的女儿,最为合适诏安,毕竟庆武最大的威胁,还是端木靖!说句真心话,要是端木靖起事,我们没人能挡得住,也许十几天,也许一个月的功夫,就换天了!” 既然柳玉清都能哄得穆宗明给主子时间,自己也得哄得杭祖祥,别跟主子较真,随便走走过场,糊弄下皇上跟朝廷就行了。 当初皇上安排的人,进入临汾,不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就灰溜溜的走了么?那段时间,主子可是连吃的都没有给他们准备呢! 杭大人带着一千人进主子的地盘,若是主子跟从前一样,不管他们吃喝,呵呵,这么多人的吃喝,又得给主子的百姓,添增一笔收入了! 如此两次下来,怕是没人愿意去主子的地盘,不然谁愿意白跑这么远,担着这么多风险,结果,还得倒贴自己不少钱,谁是傻子啊? 杭祖祥听到陈守纪的话,才知道孟直敬还有这档子事没有跟人说,顿时心中发寒的厉害! 原本自己还真是有些敬佩孟直敬的,为了朝廷,为了庆武,不惜死战韩小满,但现在看来,此人还真是阴狠毒辣! 陈大人说的对,韩小满的这件事,将来必定是要人背黑锅的,除非韩小满能被顺利诏安,不然必须要有背黑锅的人,给朝廷,给皇上,向天下人做个交代。 想到这的杭祖祥,在心里默数背锅的人选,不由得苦笑,背锅的人选,还真是自己跟陈大人两人最为合适。 既然陈大人早已想到了这个问题,自然是有所准备,不会上当的。 幸亏陈大人没跟孟直敬那样,算计旁人背锅,而是推心置腹的跟自己透露详情,看来,自己此行台甫,一定要哄得韩小满回到京城,才是自己跟陈大人脱离这个死局的唯一办法。 “陈大人,明天我还想拜见宋老师,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杭祖祥跟宋如的关系,也有师生之情,宋如曾经指点过杭祖祥,是以,杭祖祥对宋如是极为敬重的。 这一次过来,杭祖祥也想劝宋老师带着一家人进京的,宋老师的族兄,在京城的时候,也托付自己的。 “我就不去了,上一次我劝他带着家人跟我入城,结果宋老师坚决不肯,结果,我厚着脸皮,赖在他们家住了一阵子。 后来看到韩小满没有过台甫界的意思,我才离开了宋家,你若是想劝宋老师搬出来,可得好好动动心思,不然真不容易办成这件事!” 陈守纪无奈的笑着,跟杭祖祥说了自己劝说宋如没有成功的事。 杭祖祥顿时一阵错愕,还以为有宋老师族兄的书信,自己肯定能带着宋老师一家人入京的呢! 果不其然,当杭祖祥第二天见了宋如,拿出他京城族兄宋琦的书信,宋如依旧是一样的态度,不离开晋中府城的彩石镇。 宋琦,是宋如的堂兄,在京城任吏部尚书,权利在六部之中,几乎算是最大的。 相对的,这个位置也极为惹眼,但宋琦在这个位置上,却稳稳的呆了下来,没人动他。   ☆、263 本末倒置   除去宋琦本人不错的能力,很多人还是看在宋如的面上的,毕竟宋如在庆武世家人的眼里,可是极为高深的大儒,甚至可以说是庆武唯一令人无法挑剔出毛病的大儒!   更何况最为实际的还是,宋如教导出来的学生,不仅仅是豪门世家的嫡子,这些嫡子如今还都在庆武重要的位置上。樂文   是以,宋如尽管隐世在彩石镇,但关心他的高层人物,还真是不少!自然,他自己的族兄,宋琦也不会忘记,他的位置,是如何稳当这么多年的!   “你回去的时候,再过来一下,我给大哥带封信!”宋如最终还是坚持自己的态度,绝不向韩小满这个反贼退后一步去!   自己倒是要看看,满朝堂的大人们,是不是都可以昧着良心的,顺着皇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于韩小满之手!   但凡他们有点心对待朝廷,对待百姓,就绝不会允许韩小满如此无法无天的,强大下去!   除非他皇上不想做了!除非满朝的文武,想换一个人拜拜了!   “宋老师,如今也怪不得朝廷啊,眼下最为危险的,还是端木靖!皇上跟朝廷的人,已经在想办法连续北方,若是能跟北方达成协议,先解决了端木靖这个祸害,剩下的这些造反势力,都不是问题了!”   面对一向敬重的宋如老师,杭祖祥没有隐瞒这些,在杭祖祥的眼里,宋如老师即便隐世在这个地方,对朝廷之事,也一样可以通过他的族兄,通过他的学生,了如指掌的。   自己此行去见韩小满,自然瞒不过老师,但自己真不愿意老师误解自己,便将这等的事,都跟宋如说了,希望他能理解自己,也理解朝廷的身不由己吧!   “混账,简直是岂有此理,端木靖家族要是想造反,还轮到他坐上龙椅?我看你们这些人才是轻重不分,本末倒置!”   宋如陡然间愤怒之极!同时表达他的态度,别管端木靖,端木靖自有他的祖训管着,最要紧的还是先铲除韩小满的这股日渐强大的势力!   那端木靖一家人,心冷的很,哪怕中原乱成一锅粥,也不关他端木家族的事!   既然这样,皇上跟朝廷,怎么会任由韩小满日渐强大,反而作死的去招惹刺激端木靖?   “老师息怒,去年的时候,我亲眼看到端木靖的娘在宁阳嵩山寺,在韩小满造反之后,端木靖的娘,一直没有回京。   这一次,韩小满的兵力如此强横,除了是端木靖提供的之外,学生都想不出来,韩小满如何在短短半年内,训练出来一支这样的军队?   所以,我这一次见韩小满,也是打探看看,是不是韩小满真的跟端木靖勾结在一起了?”   宋如憋愤的脸色,终于还是渐渐的缓和下来!   诶,怪谁呢!谁让你们断绝了端木靖的粮草供应?若是端木靖在没有粮草供应的情况下,不得不跟中原内的造反势力勾结的话,还真是极有可能!   怪只怪皇上跟朝廷,对端木靖的家族,逼的太急太紧,如今却自食后果了!   “诶,你自己小心吧!那韩小满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占据三府之地,说明此人,绝非一般!   你打探这些的时候,注意自己安全!别跟那个孟直敬一样,好心办了坏事!反而给了韩小满继续攻击的借口!”   “谢谢老师关心,学生懂的!学生会安全回来见老师的!”杭祖祥没有因为宋如发火,而露出不高兴的脸色,反而对老师的关怀,极为感动。   老师如此嫉恶如仇的君子,为了自己的安全,隐含的意思里,还是让自己走走过场,免得惹祸上身。   韩小满在那一场战争的时候,就改变了自己穿着,尽量使自己显得宽松飘逸,韩小满怀孕的事,至今除了自家府里人,以及核心臣子,其余人,都不知道韩小满怀孕的。   在见杭祖祥之前,韩小满更是做好了相应的准备,怀孕的事,韩小满不打算让朝廷之人得知,也不打算让治下的普通百姓得知。   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孩子,也是不愿意端木靖跟自己的莫须有谣言,散发出去,甚至连保护玉清,都考虑到了。   “微臣参见郡主!”杭祖祥满脸恭敬的拜见韩小满。   自从杭祖祥觉得诏安韩小满是必须的之后,便让自己在外面场上,显得极为敬重起来韩小满,如此才能多出机会,让韩小满跟自己回京,接受朝廷的真正诏安,让朝廷腾出手来好好收拾端木靖。   但愿韩小满没有跟端木靖勾结在一起,即便已经勾结在一起,自己此行,也一定要拆散了他们!   “杭大人一路辛苦了!不知道杭大人此行,可是带来什么谕旨?”韩小满笑笑,虚扶了一把弯腰行礼的杭祖祥以及他的随从。   “回禀郡主,皇上惦记郡主这边,可能会发生水涝,这才安排下官前来协助郡主抗洪救灾,皇上还特意为郡主拨款十万两,供安置灾民。”   杭祖祥依旧保持着谦逊的态度,只是台甫府的事,大家都心知明睹都不提到台面了!   朝廷默许了韩小满侵占台甫府的事实,但却不能再跟从前那样,分封台甫府给韩小满了。   “哦?杭大人一路进来,可曾看到我的治下,发生水涝?看到我的百姓,缺衣少食?”   韩小满笑着反问杭祖祥,并没有当即对这杭祖祥叩谢皇恩。   大家谁都明白,韩小满不论是不是朝廷分封的郡主,事实上,韩小满依旧是日渐壮大的造反头子。   除了这层遮羞布不曾扯下之外,私下里,谁不明白?   是以,韩小满从不表现出对皇恩浩荡的感激,而朝廷官员也不指望用皇命约束韩小满。   “下官正感到惊奇呢,为何下官一路过来,看到的依旧是绿油油的麦田,以及冒雨劳作的百姓,却独独没有看到处处积水的迹象?下官在路过其他地方的时候,心都是揪着的,真不知道我们庆武的百姓,接下来以什么为食?更何况上一季,还是旷久的大旱?”   杭祖祥这番感慨,倒是出自真心,天差地别的对比,杭祖祥真的觉得朝廷的十万两,不必用在韩小满的治下。   但想到朝廷凑出来的十万两,真正的含义,并非全是为了韩小满治下的百姓,更多的还是为了打动韩小满,收拢韩小满。   是以,杭祖祥即便有舍不得的心思,也不会,更不敢替朝廷省下这十万两白银的,尽管这十万两白银,对真正的灾民来说,至少能活命数万。   “杭大人一路辛苦,还是先坐下来,我在陪你慢慢细说,来人,给诸位大人上茶!”   韩小满等自己人将眼前的十几位朝廷官员安顿的坐下来,喝上热乎乎的姜茶之后,才继续说起来。   “我韩小满尽管是女人,尽管是有心人眼里的造反头子,但我韩小满,对治下的百姓,是真正用心的。   只要用心,就会事事考虑到百姓,以百姓生计为重,去年大旱之际,我韩小满所在的宁阳,却不曾遭遇旱灾,这便是人定胜天。   细数以往历法,一般旱灾之后,都会跟着水涝之灾,所以在这一次旱灾之后,我提前安排人深挖河底淤泥,加固河堤,另外开凿水道,拓宽流向大海的河道。   而现在,我的成效出来了,即便前台甫府的知府孟直敬,在暴雨之际,故意泄洪冲向我的两府,但即便那么多洪水爆冲下来,我的治下,也有能力成功将洪流引向大海。   我相信,以往的历法,不仅仅我知道,相信朝廷的官员更是轻易就能得知,但,很遗憾,朝廷官员,鲜少有人关注这点,应该说,很少有官员,真正关心百姓死活。   所以,我的两府,不,应该是我的三府之地,在这一次洪灾来临之际,将会稳稳的度过,甚至连夏收都不会耽误,我有这个自信!”   韩小满对这次来的官员,有所了解,以纯臣为主,当然其中也掺杂其他势力阵营的官员。   但是这个不影响,自己对这些百姓的思想渗透,要想赢得民心,先从赢得对手尊重开始。   一旦这些人,内心深处,对自己产生不得不钦佩的心理,等将来自己收服天下官员的时候,就容易多了!   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每一个见过自己的官员,不得不对自己产生敬佩之心。   即便他们对旁人说起来自己的时候,因为立场,会颠倒黑白的抹黑自己,也不要紧,相信他们私下里还是会跟亲近的官员,透露出来对自己的敬佩的。   “郡主也太自夸了吧?据我所知,这一次的晋中省布政使陈守纪大人,也提前做出应对措施   晋中十五个州府,尽管暴雨连绵,但却都没有严重受灾,看起来,郡主这是承了陈大人的恩惠了!郡主这么自夸,可是有夺人之美的嫌疑哦?”   随行的太孙嫡系的官员,孟家亲家家族中的户部小官员,是奉命过来监督其他人,也是奉命过来打听消息的,结果听到韩小满这番好不谦虚的话,当即反驳起来。   “这位大人,我韩小满无意跟你浪费口舌,你们若是这么想,下面我们就谈不下去了,诸位,我累了,你们自行安置吧!相信你们从前也听说过我韩小满是如何招待你们官员的吧?”   韩小满当即站起来甩袖,大步离开,半点不给这些人脸面,也不跟这些人狡辩。   自己这么做,就是要这一行的官员,自己内部发生严重分歧,还有一点,就是故意隐含透露对晋中省布政使陈守纪的不满,算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吧!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无论何时,都要凸显自己为政的强势!很多时候,很多敌人就是贱骨头,遇上越发强悍的对手,越是容易产生臣服心理。   随着韩小满的不留情面,杭祖祥一行人,顿时脸色极为僵硬,大部分的人对韩小满的如此不给脸面的态度,既感到愤怒,又感到胆怯。   果然韩小满此人脾气不善,一言不合,就开打。若非如此,韩小满也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快速占领三府之地。   众人想到孟直敬差点被韩小满追杀致死,再真正见识韩小满说一不二的强势脾气,愤怒之后,想的更多的还是,此行的安全。   若想此行安全,就绝不能跟吴伟业这样的不管不顾,其实韩小满刚刚说的,还真是实话!   刚刚发言的吴伟业,顿时被其他官员愤怒相对了,当下更是愤怒不已,对韩小满愤怒,也对随行的官员愤怒。   明明自己维护的是朝廷的脸面,你们却一个个的怂了?等我回去,定一个个的参倒你们!   无论留下的十几个官员如何瞠目结舌,尴尬愤怒,最终还是被满脸肃穆的韩小满的官员,客气的撵了出去,这一次更狠,吃喝住行,都请自便!   杭祖祥气的要死,也呕的要死!原本打算好的,好好拉拢韩小满,结果被这个蠢猪吴伟业给破坏了!   好像一起来的官员,就他一个人维护朝廷一样?殊不知他吴家在京都,谁不知道是靠着女儿发起了的?   “吩咐下去,让他们在这边自己找好酒楼客栈,千万别捅娄子,谁捅娄子,被郡主杀了,都别叫冤!”   杭祖祥对着身边的随行官员,没好气的吩咐道。   “你若是不服气,你尽可以跟郡主的人交涉去,本官不奉陪了!”杭祖祥看着吴伟业一副不服气的高傲之态,更是气得要死,当场就对他再次不客气起来。   你若是有本事,你去跟韩小满较真去,你还真当韩小满是庆武的郡主?跟你将规矩,讲皇命?   吴伟业嘴角动了几下,最终愤愤的跟着其他官员,一起自己找住的酒楼客栈了!   连续三天,这一批官员,都没能见到韩小满,就在杭祖祥等待的焦急的时刻,韩小满终于再次答应了接见他们这一行。   “郡主,下官约束不力,还请郡主海量!这是皇上恩赐的赈灾银十万两,还请郡主收下?”   杭祖祥这一次见到韩小满,赶紧要做的事就是将十万两银子交付出去,不然期间发生意外,而韩小满又不承认接收的话,那自己可真就没有活路了!   韩小满但凡偷偷安排人偷了自己的十万两,自己就没办法交差了!好在韩小满还没这么做!   “不必了!既然是赈灾款,本郡主就不需要这笔钱,反而是庆武其他地方的百姓,更需要这笔钱来安置!   现如今,庆武严重水涝的地方比较多,本郡主也不多留诸位了,你们各自请早返回吧!”   韩小满因为怀孕,也不打算多留这些人,为泽州府的酒楼客栈添生意了,免得意外之下,被有心人看出来自己怀孕的事。   “郡主,能不能宽容我们一天,下官这次过来,皇上特意嘱咐我,带上郡主回京,看看韩国公,韩国公一个人在京城这么长时间,很是孤单啊!”   杭祖祥这三天,没闲着,四处光明正大的看看,跟当地的百姓交流交流,越发的了解这边,杭祖祥越发不得不敬佩韩小满,竟然在短短半年内,将两府的百姓,治理的如此和顺。   自己从当地百姓的脸上,看到了幸福安康,看到了对生活的美好希望!更看到他们对韩小满的无比崇拜,已经近乎膜拜神一样了!   好在这三天,自己并没有发现端木靖娘的消息,也没有发现端木靖将士的踪迹,没发现,也许是韩小满故意隐瞒的,但也许是真的没有。   韩小满微微一笑:“我爹既然选择了当他的韩国公,那就好好当他的韩国公吧!这里是我的封地,我不会离开的,更何况,如今还是暴雨连绵的时候,我自然要以治下的百姓为重,帮他们抵御强风强雨!”   “郡主!老夫人一定要过来,问问京城的情况,属下无能,请郡主责罚!”就在此时,田学霸忽然出现。   当田学霸出现的那一刻,杭祖祥忽然两眼瞪大,要知道朝廷为了了解端木靖的消息,也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田学霸是端木靖身边的重要将军,怎么会到了韩小满身边的?果然,端木靖跟韩小满勾结在一起了!   “请问田将军,怎么会擅自离开端木将军的?”吴伟业此时,再次成为了猪队友,竟然将这个问题挑开来问!   “呵呵,我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也不是军籍了,说起来还是去年大旱闹得,端木将军因为没有钱粮养活那么多人,只好让部分将士卸甲归田。   跟着我一起卸甲归田的将士,猛然间也没地方去,就求郡主赏我们一碗饭吃了!”   田学霸粗壮的汉子,憨憨的笑着说着,却说的杭祖祥等人脊背发毛!   端木靖他好大的胆子,竟然私自给他的军队,开除军籍?   这是死罪,死罪!   好吧,众人一想到端木靖原本就有造反之意,顿时也没了精神,谁都明白,庆武一旦端木靖造反,谁都没有能力阻止!     ☆、264 尽力 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端木靖真的跟韩小满勾结在一起了!果然祖训什么的,都是糊弄天下百姓的! “下官见过老夫人!”杭祖祥收起来自己内心的冰寒绝望,在看到端木老夫人的时候,恭敬行礼。 “好好,起来,我问问你,京城可是发洪水了?”老夫人面色红润的焦虑询问。 “回禀老夫人,京城这段时间里,只是小雨天气,并没有发生水涝!老夫人可是担心京城将军府了?” 杭祖祥想着,若是能意外的带回去端木老夫人也算是有了端木靖的把柄了! “不担心,家里有三娘看着,老身用不着担心府里,老身一直相信,永琰那孩子不会出事,将军府,暂时还得让三娘多辛苦一些了! 这是老身给府里的信,还得麻烦杭大人帮我带回府里,没有找到永琰那个孩子之前,老身是不会离开这边的!” 端木老夫人将事先写好的信交给杭祖祥,同时态度坚定,不可能回京城的。 杭祖祥内心极为失望,只得收下来这封信,回去还得先将信交给朝廷,然后再看,要不要送到端木将军府。 难怪端木靖会跟韩小满勾结在一起!去年自己看到端木靖儿子失踪的时候,还自以为报个失踪的结果最好,如此能熬死端木靖,解除庆武的祸害。 早知道会这样,自己死也要安排人帮端木靖找到儿子,不论死活,也得找到,不然端木靖的娘,又怎么会因为牵挂那个孩子,盯在嵩山寺了呢! 真真是悔不当初啊! 既然如此,韩小满不愿意收下的十万银两,还真当没有必要劝着韩小满收下来了,带回去好歹也能救那些真正需要钱粮的百姓!免得庆武自己就大乱起来。 杭祖祥硬是厚着脸皮,蹭的在泽州府又住了一天,可惜,杭祖祥终究还是没有能力,将韩小满,或者是端木老夫人,带回京城任何一个人! 第二天韩小满送杭祖祥的时候,却出人意外的,当众赠送一张瘟疫方子。 “杭大人,我韩小满心系百姓,不是吹的,水涝之下,必有瘟疫横行,这是我治下的大夫,研究出来的瘟疫方子,你带回去,让太医院的大夫们,好好看看,尽量早作准备吧! 天下的百姓,不仅仅是皇上,朝廷的百姓,也是天下人的百姓,我韩小满,心系天下百姓,不是吹的!” 韩小满相信,拿出来这张方子之后,朝廷将会掀起巨大的波澜。 当然,这番波澜,绝不会是皇上跟百官对自己的感激,而是对自己的提防,但不碍事,一旦瘟疫真正流行起来,他们当中将会有更多的官员,百姓,敬仰自己! 瘟疫的方子,是前世玉清的世界里,全国的大夫们用无数的人命总结出来的方子。 自己要这个天下,但却不愿意天下百姓,因为瘟疫横行而发生大的动乱,那样千疮百孔的天下,自己不愿意要,也不愿意目睹发生。 但愿这一年之后,天下百姓,不必再承受这么多的天灾了!自己能为天下百姓做的,都尽力了! 杭祖祥拿着瘟疫的方子,整个人有些呆呆的,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韩小满的这些行为。 换成任何造反势力,是肯定会收下来自己带来的十万两白银,毕竟是白得的,谁家造反不要钱? 换成任何造反势力,更不可能将如此救命的瘟疫方子拿出来,说句丧良心的话,若是真的庆武瘟疫横行,这对任何造反势力,都是极好的机会。 一旦庆武大乱,朝廷跟皇上哪有精力顾得上这些造反势力?更甚至很多百姓在这样的情况下,更容易举家追随造反势力,不然怎么都是死路一条! 这一刻,杭祖祥半点看不懂韩小满!真的看不懂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正是这样的韩小满,才会在短短半年内占据三府的根源吗? 杭祖祥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敬佩韩小满了! 换成是自己,杭祖祥扪心自问,自己肯定做不到跟韩小满这样! 再次返回彩石镇,杭祖祥又一次拜见了宋如,同时将这一次的经历,毫无保留的跟宋如说了起来。 宋如越听越是面色沉重,没有想到,韩小满竟然有如此眼光跟胸怀?如此之人,怎么可能甘愿蜗居三府之地? 她,韩小满要的是真正的整个天下!更甚至她韩小满有充分的自信,收拢整个天下! 所以她不屑要皇上给的十万两白银,所以,她现在就已经将天下百姓,当成是她的责任了,若不然,瘟疫的方子,她绝不会拿出来! 这张方子,尽管自己看不懂,但自己却相信,她,韩小满不会在这个方子上动手脚,她要的是真正的天下百姓之心啊! “罢了,我随你去京城!” 原本宋如是真的不打算去京城投奔族兄的,甚至在陈守纪热情邀请他进晋中城的时候,也坚定的推辞了。 但现在,宋如不敢在坚持了,就怕再坚持下去,整个庆武真的要跪拜一个女人了! 宋如处于对朝廷跟皇上的不信任,还是在时局极为紧张的时候,带着全家人跟随杭祖祥,一起返回京城。 果不其然,当杭祖祥带着十万两白银,带着瘟疫的方子,回到京城回复皇命的时候,整个朝廷差点掀翻了! 杭祖祥带回来的几个重磅消息,犹如炸弹,将皇家跟百官,炸的心惊胆战。 终于确定,端木靖是真的跟韩小满勾结在一起了,端木靖连他身边那么看重的田学霸都放在韩小满身边了,还不能说明问题么?难怪上一次的站在,韩小满以绝对压倒式的优势,全歼孟直敬的人。 再一个,便是韩小满的先见之明,让她的治下,免于水涝之灾。一路经过几个省,路途都有受灾的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但韩小满的治下,包括刚刚抢夺过去的台甫府,都不曾出现一个这样的百姓。 另外便是瘟疫的方子了,杭祖祥因为担心皇上不肯相信方子的是真的,是在早朝的时候,当众拿出来交给皇上的。 杭祖祥没有想到,不仅仅是皇上没有相信方子,便是满朝文武大臣,也没有几个人相信方子的真实性。 更甚至皇上传来好几个年老的太医,查看之下,都说,没有根据!纯属韩小满的无稽之谈! 一时间,满朝文武,不仅仅揣摩韩小满这么做,是不是想让庆武人心惶惶?是不是故意拖垮庆武钱财?又是不是其中有什么毒药成分? 更甚至,杭祖祥一行人都遭到了不少御史朝臣的弹劾,抨击他们成为了韩小满的走狗!去了一趟泽州,就勾搭上了韩小满等等! 亏得韩小满为了低调,接待杭祖祥一行的时候,坚持让平时随行身旁的莲净大师回避了一下,不然朝廷里面,将更是乱成一锅粥! “来人,将他们全部押下去,待大理寺查明之后,再做定夺!” 皇上两眼赤红一片,没想到韩小满真的勾搭上端木靖了,没想到,韩小满如此的想收服自己的臣子之心!收服自己的百姓之心! 她休想! 没有瘟疫,也没有她给的方子,朕现在就着手让太医院研究真正的瘟疫方子,朕现在就安排人治水,杜绝瘟疫! “来人,传令下去,一旦发生瘟疫的村镇,给朕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暴怒之下的老皇上,为了不让韩小满收买人心,为了杜绝瘟疫,残忍的用了最粗暴的办法,一旦有苗头,全村全镇的人,一个不漏的全都杀了! 这样的命令,老皇上没有向自己的内阁下达,没有向六部下达给各地官府,而是直接下达给自己的锦衣卫。 一个月之后,暴雨渐歇,但各地造反的势力,却如春笋一样的爆发出了! 所谓官逼民反,便是这样!在皇上如此粗暴杜绝瘟疫发生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引发了庆武各地百姓的暴起反抗,从而形成了如此大规模暴乱的局面。 有的地方,连各地的知府都被暴怒的百姓举家全杀了! 还有更多的百姓,四处躲避成为流民,将瘟疫真正带到了庆武各地,便是没有遭遇水涝的来凤府,石门府,都遭遇了空前的劫难。 两府百姓大量感染瘟疫,两府的官员,死伤大半,连两府的知府,都在瘟疫中丧生。 韩小满这段时间忙的冒烟,幸亏自己事先安排了大量的药材,大量的口罩,隔离服,以及存下了大量的粮食,不然如何安置这么多难民? “一定要注意隔离涌入的难民,一旦隔离的难民当中出现发热咳嗽的病人,要幽禁到指定地方。 免费提供给这些人热的姜汤,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我们治理他们的决心,将我们的治理措施宣扬的让每一个人都明白,要他们绝对的配合。 我们才能免费提供他们吃喝,免费提供药材,不然,杀无赦!” 韩小满的临汾,泽州,台甫三府,一下子,容纳了太多难民,不得已,韩小满将所有难民,分别集中安置,集中管制。 好在韩小满的各种措施跟的快,对所有难民的宣扬,极具成效,所有恐惧的难民,到了韩小满的治下,才安定下来。 没有像在别的地方那样,恐慌的四处逃窜,躲避瘟疫,躲避官府的追杀了。 “将我写的这份瘟疫备要,传递给每个百姓知道,让所有人不能吃生食,不能喝生水,不能随地大小便,不能土葬死去的人。 让他们每个人都知道,一旦发现身边有咳嗽,发热的病人,第一时间在自己的屋子之外,挂上我们发给他们的白色棉布条,等待我们的大夫上门。不许互相之间串门。 让已经治疗好的百姓,参与治疗护理,参与我们的宣扬,让他们现身说服还有恐慌的百姓! 每天提供的预防草药,必须趁热喝下,一旦平稳度过隔离期的百姓,可以将他们放出来,就地安排工坊给他们!” 随着韩小满的一条条命令下去,三府的难民得到了有效的安置,瘟疫在三府,极大的受到了克制,除了难民当中发病严重死去几十个人之外,其余患者,都得到了有效的治疗。 当地的百姓,早就对这些难民进行了有效隔离,但凡有一点点苗头的当地村民,更是早早的配合治疗隔离,没有出现一个人的死亡。 如此之下,韩小满的声望,在三府之内达到了顶峰,甚至连台甫府相邻的两府,都对韩小满充满了敬仰,崇拜。 很快,韩小满的三府,不仅仅没有被这么多的难民跟瘟疫病人冲垮,反而白得了几十万的淳朴百姓。 这几十万逃难过来的人,都是举家逃难过来的,在一个月期间,他们不仅仅对韩小满奉为神明,更是万分羡慕当地村民。 不过,他们也极为高兴,尽管他们抛弃了家园逃难过来,但并没有饿死,病死,被杀死,而是被主子接纳下来,给他们都安置了荒地,工坊,还给他们安置了临时的住处。 如此之下,几乎没有人愿意再离开这里,从此成为主子治下的百姓,曾经失去的家园,必定很快就能重建起来。 最为叫他们舍不得离开的,便是他们带过来的所有孩子,不论男女,都有人指导识字,这是多大的好处? “主子,来凤府,石门府的八个县令在外求见!” 元详身为医者,最近不离主子视线之内,就怕主子一不小心染上瘟疫。幸亏主子一直都没有事,不然元详都忍不住想建议主子拒收难民了! 好在这段时间里接受的几十万难民,并没有对三府造成损害,反而因此多出更多的劳作百姓。 三府之地,能够开荒的地方,还是足够多的,从前主子没有占领三府的时候,开荒的代价很大,几乎没有百姓愿意白白给朝廷劳作。 但主子跟昏庸的皇上可是截然不同,不仅仅允许每个小家,开荒十亩,田锲免费是他们的,还免了他们五年的赋税。 如此之下,三府现在到处都是外来人口的积极开荒,相信下一季的粮食收入,也很快富裕起来。 “将他们安排在隔离区,安置好了之后,你再陪我一起看看吧!” 韩小满最近心里不好受,明明早就将方子给了皇上跟朝廷,可偏偏还是发生了玉清前世那样的爆发瘟疫! 尽管自己这边没有死多少人,但难民们传来的消息,实在是触目惊心。 真是没有想到皇上跟朝廷,为了跟自己置气,不顾天下百姓生死,竟然想到如此粗暴的对待瘟疫的办法,简直是畜生不如! 韩小满一想到那么多百姓,不是死于瘟疫,而是死于残忍粗暴的皇上朝廷,韩小满真的很想当即造反,杀向京城! 等到韩小满穿好隔离服去见来凤府,石门府的八个县令之时,韩小满已经平复了自己躁动的情绪。 “下官参见郡主,下官斗胆恳请郡主派人救助我们两府,不然,我们两府,真的要完了啊!” 韩小满看着八个满身沧桑的县令,一齐跪在自己面前,救助的无辜之态,收起来怜悯之心,而是冷冷的俯视他们。 “你们应该明白,我韩小满是干什么的,如果你们真心臣服于我,便给我向天下宣告。你们心甘情愿,投诚了我韩小满! 交出来你们的官印,任凭我安排,不然,你们哪儿来的,还是回哪儿去,我韩小满,绝不收留心口不一的小人!” 送上门的两府,自己当然要收,但是,即便是收,也一定要收的让天下人心服口服!也让其他地方的官员看看,还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若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占领更多地盘,自然最好不过! “下官愿意,下官这就交出官印,全凭郡主吩咐!” 到了这个时候,两府还活着的八个县令,什么都不顾了,幸而他们的亲人都跟着在任上的,也不怕皇上诛杀自己九族。 说实在的,瘟疫到了这样严峻的时刻,若是不投奔郡主,便是皇上不诛杀自己九族,自己九族也不一定能在如此瘟疫之下,存活下来。 要知道两府的知府,以及两府不少的县令,县丞,师爷,县尉,连着他们的家人,都死了不少,更别说两府的百姓,死了至少十万! 原本两府的百姓,还高兴没有发生水涝,可转眼间,就被大量涌入的难民,冲毁了家园,很多人家,都是灭族的。 如此之下,八个幸存的县令,走投无路之下,这才铤而走险的过来投奔韩小满,不然怎么都是死。 要想等朝廷救助,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好,既然如此,你们暂且在我这隔离休养,我这就安排人接受你们两府!夏云,安排他们预防汤药!等他们度过隔离期,还需要他们为百姓出力呢!” 陈守纪看着韩小满如此轻松的连续接受了晋中省的两个大府,为主子高兴之余,也不得不上奏朝廷治下两府投诚主子的事。 要知道晋中省各州府有大有小,石门府跟来凤府,是晋中省中两个最大的府,这两府在晋中的繁华,仅次于晋中府。   ☆、265 幌子 没想到这一次两府竟然会损伤这么多人!不仅仅两府知府跟他们府衙几乎全死了,连两府二十个县令,都死了十二个,如此之下,剩余的八个县令,才心惊胆战的投诚了主子。 “主子,刚刚传来的消息,外面的瘟疫其实并非严重,皇上在屠村屠镇之后,被内阁六部的官员发现,朝廷合议治下,取消了皇上原本的屠村屠镇,而是故意将这些发病的人,以及他们四周的人,撵进了我们三府。 因为人数过多,我们周围几个府才收到了严重波及。皇上跟朝廷,是想用瘟疫,想用过度的难民,撑垮我们啊!” 中元这些天一直见主子心情沉重,知道主子是为了天下百姓焦心,一得到这个消息,中元赶紧过来汇报,以免主子终日焦虑。 啪! 韩小满气愤之下瞬间将手下的桌子拍断一角。 “简直该死!吩咐下去,带人连来凤府跟石门府相连的泰州府,德化府都收下来! 眼下这两府也被挤进去太多难民,原本我还没打算再收两府,但现在,他们逼我,就怨不得我了! 照样事先做好隔离,将划分出来的隔离区拿出来安置这些难民,将其中已经发病的照样集中另外管制。 其余没有发病的,让他们在安置的隔离区内开荒种地,以及参与工坊工作,不能让他们闲着,免得生事。 另外也鼓励本地百姓开荒,鼓励他们栽种各种果树农作物,不必局限一两种,鸡鸭鱼什么的,都可以圈起来养,一旦有发瘟的苗头,及时回禀我们。 另外,占据泰州府之后,先扫清海盗势力,泰州这个地方临海范围虽然不大,但是不能不防,还有,将泰州府,跟出海有关的世家,要么收拢,要么撵走,最终搞不定的,那就抄了!” 韩小满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陡然间也心狠起来! 皇上跟朝廷,既然不当天下百姓是一回事,那么,我也绝不客气了!拿下来来凤府跟石门府,另外两府,泰州府跟德化府你们也别占据了,天生这两府被来凤府跟石门府家在自己的三府中间! 韩小满其实也早就有个占据泰州府的想法,毕竟在晋中省,泰州府是临海的,尽管临海的范围不大,但是,只要有临海的地方,韩小满就能够发展海洋霸业。 通过海洋,不仅仅可以获得更多的就业,获得更多的食物,还可以通过航海,开发新的岛屿陆地,最为重要的,就是海上贸易! 一旦发展起来海上贸易,相信自己的治下,不仅仅经济很快繁荣起来,也一定能得到庆武人不曾栽种过的农作物。 自己目前只得到玉米,辣椒,土豆,现在还没有大面积栽种,相信通过海上贸易,自己一定还能得到红薯之类的,那样的话,有再多的难民,自己也能容纳下来。 朝廷跟皇上,以为难民是包袱,是灾难,殊不知,在自己眼里,最为珍贵的,还是人! 这个古代,劳动力极为廉价,只要他们能吃饱饭,哪怕不要一文钱,也能用力给你干活,可偏偏朝廷跟皇上,就是连饭都不愿意给他们吃饱,简直愚不可及! 一个月之后,当朝廷得知韩小满又占据了晋中省的两个最大的府,泰州府,德化府之后,顿时气得要死,她韩小满是要造反了啊! 可暴怒下的他们,也都明白,这样的结果,说起来还是他们自己一手促成的,谁让他们故意将大量的难民,撵向韩小满的三府的? 这么多难民,真正形成巨大难潮之后,多少还是失去原先预想的,很多难民,并没有涌入临汾,泽州,台甫。 而是偏移了方向,涌入了来凤府,石门府,甚至还有泰州府,德化府,这四个府死了太多的官员跟家眷,更别说当地的百姓了! 两府死去的百姓,甚至超过了十五万,韩小满趁机收下这四个府,自然是轻而易举。 更甚至,来凤府,石门府幸存的八个县令,还传告天下,自愿投诚韩小满,以求一条活路,这不是生生打朝廷跟皇上的脸么? 皇上气的青筋暴露,终于忍无可忍的当场就要点兵点将,讨伐韩小满这个逆贼! “来人,将韩承这个逆贼关入大牢,将韩国公府给朕封起来,一个不许放过!” “皇上息怒!皇上,此事不关韩国公的事,韩国公自从入京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微臣等人,有目共睹。韩国公更是曾经努力劝服妻女归京,只是被拒绝了而已。 现如今韩小满那边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万一真打起来,韩小满让染上瘟疫的病人,冲向我们的将士,后果将不堪设想。 还有,福建省,山丹省,南林省,这三个省又有新发生的瘟疫,如果不善加控制,微臣担心,将有更多心怀不轨的势力,会充分利用他们,如今的白莲教,在这三个省,已经开始四处活动,弄了什么圣水糊弄百姓! 微臣恳求皇上,不如公布韩小满的瘟疫方子,让天下百姓归心!也让白莲教等造反势力,无法浑水摸鱼!” 首辅范炎昌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站出来阻止皇上的如此行为。 如今最为重要的的安抚全国的百姓,而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动干戈。 不仅仅民心不允许,便是钱粮也不允许,支持一场大战,首先需要的就是民心,最起码要有军心吧! 可让庆武的军人,去攻打韩小满的疫区,他们内心愿意吗?要知道,瘟疫发生之后,光是石门府,来凤府就死了十几万,连知府都全家死绝了,如此之下,哪个将士愿意去攻打韩小满这样的疫区?不是找死去的么? 最为可怕的还是这些将士,一旦将瘟疫带回军营,带回京城,那后果将会多严重? “微臣附议!” “臣附议!” 随着首辅范炎昌的劝谏,大殿上竟然再一次神奇的统一了观点,满朝文武都跪下来阻止皇上的昏庸命令! 早不攻打韩小满,偏偏在韩小满治下涌入那么多瘟疫病人的时候去攻打,这不是找死去的么? 万一自己带兵去攻打韩小满,没有被韩小满杀了,反而在回家的时候,发病害死全家,谁愿意? 甚至可以确定的是,如果军中有人患病,皇上跟朝廷的人,说不准再一次采取粗暴政策,将所有围剿韩小满的将士,赐死怎么办? 再说了如今造反的又不是韩小满一个人?那白莲教如今的势力,也不比韩小满弱啊,外面人传的神乎其神的圣水,已经鼓动了太多的百姓信奉了白莲教,那不也是巨大的祸害么? 老皇上花了一盏茶时间,终于忍了下来这口气! “来人,给韩国公松绑,范大人,宋大人,穆大人,都随朕去御书房吧!” 等范炎昌,宋琦,穆宗明进了皇上的御书房才发觉,御书房里面还有太孙,以及二皇子。 皇上如今也是看到了太孙的努力跟声望,已经将对太子的看重,移情到了太子的长子身上,太子如今,实在是不堪大任,这点昏庸的皇上,都明白了! 韩承满身萧瑟的回到韩国公府,刚刚那一刻,自己没有怕死,就是有些不忍心,家主的韩老爹跟三弟一家,自己没有安排好他们走自己的书房。 现如今,自己这边的情况,非常危急,差不多到了图穷匕首见的时候,这次回去,尽早跟三弟他们说清楚,府里有逃到京城郊外的地道。 当初皇上跟朝廷对自己这个韩国公极为敷衍,恩赐的韩国公府跟京城城门处靠的不远,逃起来也方便多了。 只是可惜,自己从入京之后,无论如何巴结逢迎,几乎都没有什么人愿意搭理自己,都怕被自己连累。 极少数愿意搭理自己的,偏偏是想通过自己勾搭上太子的小门小户没什么势力的世家! 原本想好好为小满铺路的,没想到,路还没有铺一点出来,却要成为小满的累赘了! 这一刻,韩承在回去的路上,心里有些矛盾,想着要不要坚持下去,等待为小满铺路的机会?还是就此逃出去,以免自己成为小满的负担? 然等韩承刚刚回到国公府,就接到了皇上的圣旨,圣旨第一次给韩国公安排的重要职务跟差事。 四省巡抚,代天抚慰受灾的灾区,巡查福建省,山丹省,南林省,晋中省四个遭受瘟疫灾害的省府。 而巡查的第一站,却意外的是山丹省,第二站是南林省,第三站是福建省,最后才是晋中省,尤其是晋中省的重灾区,石门府,来凤府。是指定要去的地方。 韩承接旨之后,不得不细细思量起来,看似这一次,皇上给了自己天大的职权,四省之内,自己最长。 但,韩承绝不会天真的以为,皇上跟朝廷是要重用他了,他们是在舍弃用自己要挟小满之后,舍弃对小满动武之后,另外想出来的高招吧? 希望通过自己带着他们的少量人进入小满的治下,看看他们想要看的的严重后果吧? 毕竟从百万难民涌入小满治下之后,小满那边除了来凤府跟石门府传出来瘟疫的严重情况之外,其余地方,没有人知道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想通过自己打听虚实?还是想通过自己拉拢小满? 如今的小满,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只占据宁阳县一县之地的女儿了,如今的女儿,趁势而起,已经稳稳的占据了晋中省的七府之地,可以说一半的晋中省,已经成了女儿实实在在的囊中物,皇上跟朝廷如何不着急? 不过这一次,皇上跟朝廷倒是学精了,没有急吼吼的让自己第一站就去女儿的治下,反而是放在了最后,这是麻痹自己呢,还是让自己膨胀职权之心从而真正竭力劝说女儿归顺朝廷呢? 要知道男人一旦掌权,权力**,真的是会越来越大,他们是算准我韩承,是个贪享权利的一般男人么? 哼,简直可笑! “老师,怎么会让你跟着韩国公一起去的?”柳玉清一边露出担心的神情,一边询问着。 自从韩小满占据了台甫府之后,陈守纪就安排人将柳玉清的一家人送到了京城。 穆宗明一边对陈守纪表示感激一边帮着自己学生,将玉清一家人都安置在京城的别院中,并没有跟上次一样,将人安排在自家府里,免得又生事端。 从那次之后,柳玉清也陪着家人,住到了穆宗明的别院,等待会试,不过白天的时候,柳玉清还是要去穆府,跟着穆宗明学习的。 其实这对穆宗明来说,不仅仅教导柳玉清,更多的时候,穆宗明感觉自己需要跟玉清探讨政务,玉清很多观点跟决策,简直堪比神来之笔。 是以这一次,穆宗明要陪着韩承作为钦差中一员,去四省巡查灾情的事情,穆宗明也跟玉清交代了一番。 “韩国公的钦差只是个幌子,真正的钦差,是我,这一次,我不仅仅要带着大量药材,用瘟疫的方子安抚人心,也要趁机剿灭其他造反势力,尤其是白莲教,需要狠狠剿杀! 至于韩小满那边,我也需要亲自去看看,看看韩小满在一下子接受那么多难民的情况下,政务是不是垮了,其治下的本地百姓,是不是怨声载道,韩小满的钱粮是不是严重短缺,她跟端木靖的将士,是不是连吃的都没有,这都是我要查看的! 如果韩小满治下令人意外的安定有序,朝廷在对待韩小满的问题上,就不能再草率行事了! 几次的草率行事,不仅仅没有消灭韩小满,反而让韩小满日渐强大,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做行为,这样的话,韩小满至今最多只是占据临汾泽州两府,如今韩小满可是占据了晋中省的一半地盘了啊!” “只能说,朝廷跟皇上,当初拉拢韩小满的决心不够,一边想着拉拢,一边想着找机会就灭了他们。哼,都当韩小满是傻子呢! 韩小满当初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想的都是如何发家致富,所以才会在短期内,将家发到了县城,那个时候,韩家最多算个小福之家。 可皇族的人,但凡有一点点维护百姓的意思,也不会逼反了韩小满,使得韩小满在造反的路上,越走越远,也越走越有了气势。 再放眼看看朝廷,现如今的朝廷,除了韩小满的半省之地,还有十几个省府,皇上跟朝廷,想的不是充分安抚这十几个省府的民心,强壮军力,积蓄钱粮,反而在连续大灾之下,频频大动干戈。 若是真有那个本事,一下头就将韩小满的势力消灭了也罢,可偏偏在他们如此频频大动干戈之下,韩小满的势力,不仅仅没有被消灭,还越发的强大,更获得了大量的民心。 皇上跟朝廷的人以为将大量的难民赶入韩小满治下,不仅仅减轻了自己的负担,还能拖垮韩小满? 哼,简直愚不可及! 这个世上,真正的财富,不是钱粮,而是他们眼里最不起眼的人!可惜,在皇上跟那些人的鼓动下,整个庆武,一下子就白白送给了韩小满上百万人免费人力! 可以想象,一下子失去这么多人的省府,以后怕是要出现大量荒废的农田,甚至出现千里无人烟的萧条景象,那个时候,也许皇上跟朝廷,才能明白,这个世上最重要的是什么了!” 穆宗明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学生说出这番话,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其实上一次皇上跟朝廷商议将大量瘟疫的难民撵如韩小满治下的时候,自己是附议的。 当时自己尽管内心不忍三府的普通百姓会因此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但一想到这三府的百姓,绝大多数都被韩小满洗脑了,便也狠下来心肠,同意了这个决策。 只是这个决策太过违背良心道义,毕竟韩小满治下的三府,至少也有好几十万的普通百姓啊! 但想到能用这大几十万的普通百姓性命,换来庆武全国的安定和平,穆宗明觉得这个代价是能付得起的。 这件事,自己没好意思回来跟玉清说,现如今听到玉清的这番话,穆宗明简直后悔的恨不得扇死自己!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是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没脸出去跟人说! 不仅仅穆宗明在后悔不及,便是首辅范炎昌,宋琦等人,也后悔不及,当初的这个决策,其实也是他们想出来的,不过是让下面的人,最先提出来罢了。 因为他们怕皇上再这样粗暴的残杀可能感染瘟疫的村民,真的要逼的全国的百姓都揭竿而起了! 所以他们群策群力,一边劝阻皇上不能如此粗暴,一边提议皇上,将这些要杀的疫区难民,索性赶往韩小满的治下,如此,一举两得。 不仅仅不会逼反了没有活路的百姓,也让这么多人挤垮韩小满的三府之地,这么多疫区的人,挤入韩小满治下,不说瘟疫横行,就是安置这么多恐慌的难民,也足够撑爆了韩小满! 谁知道韩小满会乘机接受了来凤府,石门府,泰州府,德化府? 现在只能但愿,韩小满是在做垂死挣扎,在外面人不知道的情况下,韩小满的治下,早已一片狼藉,只能这么期待了!   ☆、266 愚不可及   这也是巡视的时候,故意将晋中省放在最后的原因之一,让他们自己弄死自己,等两个月下来,该死的都死的差不多的,而自己等人,也都带着草药,带足兵马的。   若是看到韩小满治下死的七七八八,那正好,用钦差的一万人,收了韩小满的地盘,若是没有?   诶,那就再说吧!   “蠢!简直愚不可及!你们这是要生生气死我,为何不早点跟我说?”   宋如也是刚刚得知自己的族兄曾经附议朝廷,撵上百万疫区难民进韩小满治下的策略,当即气的满脸涨红,眼珠差点就要瞪出来!   “弟弟,我这次跟你说实话,就是希望你能出仕,这件事后宫太严重,皇上跟朝廷,最终会推出来顶罪的人。   当初提议这件事的,首辅,穆宗明大人,还有我,其余的都不足用来顶罪。   明天早朝,我就会提出致仕,首辅范大人他们会举荐你接替我的位置,为了我们的家族,为了庆武的百姓,弟弟,你出仕吧!”   七十岁的宋琦,满身疲惫,这件不能上台面的事对内心的拷问极为严酷,宋琦觉得自己真的撑不下去了!   加上自己是吏部尚书,韩小满一下子收揽的四府官员,说起来都是自己同意任命的,这件事,自己不承担,还有谁来承担?   只是自己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自己想看到自己的族弟,出仕之后,能力挽狂澜,能让韩小满束手就擒,那样的话,自己死也瞑目了!   “你让我想想!”宋如闭上了双眼,陷入了矛盾之中。   如此糜烂的朝廷,如此荒诞的皇族,宋如真的很不愿意卷入其中。   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宋如觉得再这么下去,才换了天的庆武朝廷,很快还得换天。   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也苦!   但每一次的改朝换代,更是会有数不清的家族被灭,数以百万计,甚至是千万计的百姓死于饥饿,死于战争,死于流离失所!   这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自己活这么大,已经看到了一次这样的灾难,真的不愿意在有生之年,再看到一次这样的灾难,降临在刚刚喘口气的百姓身上。   很多跟自己老一辈的人,如何还能承受两次这样的改朝换代之痛?   陡然间,宋如睁开双眼,做出决定,出仕!   君子就该有所为,有所不为!逃避不是办法!哪怕从此要自己面对昏聩无能的皇上,面对贪婪无度的皇子皇孙,面对各怀鬼胎的朝臣,自己也想,用最后的绵薄之力,为天下百姓,拼出一条活路来!   “你迟几个月再致仕,我先跟着穆宗明到处去看看,尤其是韩小满的治下,我想亲眼看看!”   宋如终究答应下来,但是,宋如不想想当然的为官,而是想有的放矢,最起码,对外面的各个造反势力,做到心中有数吧!   那么这一次的钦差四省之行,自己就一定要参加,不然如何相应施政?   尤其是韩小满的治下,自己一定要细细看清楚,韩小满身为一个普通农户女子,能在短短大半年内,迅速占据七府之地,自己很想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当韩小满很快得知自己爹这一次差点被皇上跟朝廷抓入大牢,顿时气得要死。   如今自己已经稳稳占据半省之地了,若是将爹三叔他们接回来,应该也可以的。   想到这的韩小满,根本不理会朝廷皇上再次恩宠自己爹的做法,什么狗屁钦差?   自己用脚趾头想想,皇上跟朝廷也绝不会真的让自己爹,做钦差大人,谁知道其中什么人拿着皇上的暗旨,随时随地就能将自己爹抓了杀了?   从前爹不受到重用,还能天天呆在家里,可以随时从地道逃出来,如今跟着他们钦差一行,爹若是遇上危险,又如何能逃脱?   “安南,你带着人,想办法,跟随我爹他们,等他们离开京城之后,若是有机会,你们就将我爹带回来!   就扮作刺杀钦差的土匪强盗,或者直接扮作其他造反势力,都可以!他们第一站回去福建省,你们就在福建省行动吧!   不过,一路上若是没有机会,也不必拘泥于一定要在福建省,便是山丹省,跟南林省也可以,赶在他们进晋中省之前办成就行,一定要以安全第一。   我的的安全,还有你们的安全,不要太大意了,他们这一次,随行的有一万人,你们几十个人跟过去,只能一路找机会,总有我爹被落单的时候!”   韩小满无法忍受自己爹,发生这样的意外,这一次,就当是强抢了爹回来,也认了!   若是不想跟朝廷闹翻,也可以隐匿下来这件事,到时候,自己还可以一次为借口,随时随地发兵讨伐朝廷!   还有,正好趁着爹不在家的时候,将三叔一家弄出来,月英就在这个时候要生产了,死盾出来吧,三叔跟爷爷也可以死盾出来。   爹的那个书房,暂时不暴露,说不准在将来攻打京城的时候,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天生自己从前的那个所谓的奶奶跟二叔二婶他们一家子,都赖在了国公府,连冯家人都赖进国公府,府里有他们掩护着,也好。   “不准出去,咋呼呼的干嘛?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惯着她,现在还没怎么着呢,就嚷嚷的像是死了人一样!哪个女人像她这样?真正要生还早着呢!”   韩鹤满心悲痛的看着自己的娘,原本自己真的有极大的冲动,想恳请小满,同意将娘一起死盾救走,可爹按住了自己,让自己不要冲动的坏了主子的大事!   自从娘投靠大哥以来,大哥就将府里的管理交到了娘的手里,原本大哥在家的时候,娘还能顾着大哥一点,不敢明目张胆,最多私下里给自己跟妻子下绊子。   可一旦大哥离开府里,娘就一副天下她最大的德行,连月英假装痛的要生了,娘都叫人拦着自己,不让自己给月英叫稳婆来接生,娘这是分明要月英的命,要自己孩子的命啊!   爹如今正假装病倒在床上,爹那边离自己这个院子又偏远,自己甚至发现,那些监视自家的宫女侍卫,都跟娘一样的心思,等着看自家的笑话。   娘,二哥,二嫂,小妹,你们这么多人,一齐拦住我,你们可知道你们拦住的是什么么?是你们的命啊!   为什么你们当初不愿意在清河镇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为什么要投奔大哥这儿来?大哥当初故意阻拦你们进府的时候,你们闹得差点连官府都惊动了,你们这是自己作死啊!   “三弟,来来来,女人生孩子,不就那么回事?家里这么多下人伺候着呢,担心什么?这边哪是男人呆的地方,你跟我出去,等你回来,说不准真是要生了,你在这闹什么呢?   别以为我们有钱出去找好大夫,娘手里根本没有几个钱,你也得为娘想想,这么多人吃喝拉撒,全指望娘,娘哪能把钱砸在不该砸的地方?”   韩威一边强行扯着自己弟弟,一边说着没良心的劝着弟弟的话。   娘说过了,这个冯月英一定要死,等冯月英死了,娘正好给弟弟重新找一门婚事。   那个时候,娘不仅仅不用看冯月英那个贱人的脸色,而且冯家的人,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撵出去,他们冯家算国公府的哪门子亲戚?   而被惊动的冯家人,这个时候,竟然也没人出面说是要替冯月英找大夫,都在心里痛快着,谁让冯月英这段时间里,对自己的冯家人,不管不问的?活该!   当在冯家人眼里,国公府这么大的府邸,肯定不会少了有本事的接生婆的,是以,冯家人都存着让月英多吃苦头的想法,而站在一边看戏。   韩鹤内心发寒,暗暗庆幸,妻子今天早上不是真的发动了生产,不然以这个架势,妻子跟孩子,哪有命在?   “你放开我,你们谁都不要劝我,你们不给我找大夫,我自己去找,月英已经疼了一个晚上了,你们都给我让开!”   韩鹤一把头掀开了扯着他的二哥,急匆匆的冲了出去,谁敢阻拦,他就跟谁动手,一时间,韩威娘等人,都被他掀了开去。   “你这个小畜生,不孝子啊,你连你娘都动手打啊,娘白白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啊!   你们都让开,我去看看那个小**,我好好的儿子,娶了她这个**之后,就变得不成人了啊!她到底对我儿子用了什么妖法啊?”   韩威的娘一边扯着喉咙哭喊着一边冲进儿媳妇的院子里,一副要找她拼命的架势,半点不顾及冯月英这个时候正在院子里面的产房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主子,你婆婆就要冲进来了,正好,等她进来,跟我们拉扯一段时间,你就吃了这个药吧!这个药对孩子不碍事的,只要一会,经过大夫看诊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将你换出来了!”   伺候冯月英的贴身下人,如今已经成了韩小满安排的两个武功不错的少女,这两个少女,还是天地会陈舵主的两个女儿,姐姐叫陈小兰,妹妹叫陈小菊。   韩小满没有从自己身边找人潜伏进爹的身边,而是让在外面的陈舵主,选了几个知心人塞了进去。   如今不仅仅月英身边有两个自己人,便是爹,爷爷,三叔身边,也各有两个自己人。   不过除了月英身边的是两个少女,其余的则是看起来粗壮的农家汉子,走的还是监视国公府侍卫头子的路子。   是以这八个自己人,国公府里面的人,都没有想到会是天地会安排的来保护韩国公等人的。   “好,我吃!”冯月英痛快的吞下陈小兰递过来的药丸,这个药是小满叫人弄来给自己吃的假死的,小满说这个药假死时间不长,只有一盏茶时间,对孩子来说,不会有影响。   等自己假死之后,一旦躲进安排好的能通气的棺材,就彻底没事了!   韩鹤才跑出国公府,才踏进最近的一家仁德医馆,身边的柱子,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满脸悲痛的跟韩鹤回禀。   “三爷,三夫人走了!孩子没有生下来就走了!”   韩鹤当场就呆滞了,呆滞瞬间之后,便疯了一样的要往回跑,嘴里还喃喃叫着。   “不,不会的,娘子不会死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娘子一定不会死的,柱子,给我绑也要绑一个大夫进来!快去!快点啊!”   韩鹤才跑了十几步,陡然间又扯着喉咙,冲着柱子叫着,要他进仁德医馆,绑一个大夫入府。   在所有人眼里,韩鹤有些癫狂了,同样也理解他的不甘心,不相信,毕竟谁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妻子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去的。尤其是像他这样,妻子死了连孩子都没有保住的!   “没用了,安排后事吧!”   被柱子很快绑来的大夫,在搭脉之后,站起来摇摇头,这个女子,已经没气息了,看她满脸苍白的样子,怕是因为力竭而亡的。   “啊!滚,你们都给我滚,都滚开,是你们害死了我妻子,是你们害的,你们还我的妻子,还我的儿子!”   韩鹤当场疯狂的对着满屋子的自己娘,二嫂,还有他们的下人,推打起来,状若癫狂。   大夫摇摇头出去,对这个国公府的人,没有好感,也不指望他们拿出来诊费了,这一家子,就在自家隔壁不远,成天的就能听到里面女人吵闹的声音,简直是自己作死自己!   一路过来,听到下人议论纷纷,离开的大夫才知道,产妇从昨天临晚就开始阵痛了,整整疼了一个晚上,国公府里面的娘家人,婆家人,没有一个人给她找接生婆,便是那个疯了的二爷,要出去找人,也被他们拦下了,结果产妇撑不下去,这才没了的!   呸!   一群什么人啊!这国公府简直糜烂不堪!活该死人,不过,也难怪,那韩国公处境原本就尴尬,谁让他的女儿韩小满,这么能造反生事呢?   韩国公府里死了难产的三夫人,对于京城里面的贩夫走卒来说,不过是多了一个饭后的八卦而已。   对于京城中的达官贵人来说,更是半点波澜不起,他们的后宅从来不会跟韩国公府有接触,管他死不死人?   “打听清楚了?真的死了?”范炎昌对着身边的老管家,低低的问道,如今事关韩小满的一切小事,范炎昌都不敢半点大意。   “确认过了,不仅仅仁德医馆的大夫看了,皇上放在里面的宫女侍卫,都确认了!   真是没有想到,韩承的那个后娘,会如此的心狠手辣,韩承这个弟媳妇,算是活活疼死的。   从前韩承不愿意接受这个女人,也是有道理的,果不其然,一旦韩承离开府里,韩承的这个后娘,就生生逼死了她看不上眼的三媳妇!连他自己儿子孙子都不顾了!”   范炎昌身边的老管家,范六福满是感慨的回禀着自己打听到的情况。   后宅的女人,一旦狠辣起来,真的是比蛇蝎还毒!   “嗯,知道了,安排人盯着他们家!哪怕韩承不在府里,也要盯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过来汇报!”   范炎昌是被韩小满刺激的胆战心惊了,如今连韩国公府里的这些小鱼小虾,也盯上了,就怕又在不经意间,被韩小满坑了一把。   难产死的人,倒是不会刺激韩小满!   谁知道,第三天早朝结束,范炎昌再次接到管家范六福回禀,韩承的三弟办完了妻子的丧事之后,醉酒溺死在护城河里面了,捞上来的时候,气都没了!   “那我的名帖,请冯御医进国公府看看?”范炎昌心里忽然觉得不得劲,当即怀疑的让管家请自己人的冯御医进去查看一番。   柱子跪在死人一样的韩鹤身边,哭着喊着自己有罪。   冯御医进来,细细查看之下,没有发现异常,终究还是认定,对方是真的死了,这对夫妻的相继死亡,只能说,是命!   范炎昌这才松口气,还好,还好,是这么死的,就没事!   原本他们这对夫妻跟着韩承离开宁阳的时候,想来也应该算是抛弃韩小满的,韩小满即便知道他们死了,也不会因此犯难。   “快,立刻安排人去追钦差穆大人,一定要保护好韩国公,绝不能让韩国公,出半点差错,快去!”   范炎昌陡然间,心里一动,担心起来韩国公的安全。   万一韩国公在外面,被白莲教等其他造反势力刺杀,挑起韩小满对朝廷的不满,那岂不是遭了?   朝廷现在哪有那个精力财力对抗端木靖跟韩小满两人?能收拾白莲教这样的造反势力,就已经是勒紧裤腰带了!   在这个要命的时候,绝不能生出意外!   陈安南这个时候满脸铁青,一想到要是主子得知,韩国公不是被自己人劫走了,该怎么办?   自己就是死都不能饶恕!   主子的孩子,看起来还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若是知道韩国公现在的情况,必定要出大事啊!   ☆、267 隐瞒   考虑再三,陈安南决定安排人先汇报呼延丞相跟自己爹,主子那边,先隐瞒着吧!拖一天是一天,自己同时带人一路追查下去吧!但愿能有好结果。   呼延丞相得到消息后,也是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还有谁,对主子的爹,虎视眈眈?   白莲教的人,功夫高过安南的,应该没有几个,除了几个老东西,年轻一辈,应该没有人高的过安南。   还有,那么他们在朝廷那么多人的情况下,是如何抢劫走了主子爹的?   难道说朝廷的人,故意这么安排的?   不,不可能是朝廷的人!朝廷的人现在拉拢主子还来不及,哪还敢刺激主子发怒?   若是他们要抓主子爹要挟主子,何需这么大费周章的封主子爹为钦差?巡查四个受灾的省府?直接跟上次一样,将主子爹关入大牢不就成了?   这件事最有可能的还是白莲教。其余造反势力,实在是不堪一提,纪天他们,是自己人,不会抓主子爹的。   不对,说不准纪天等人,不明白主子对她爹的心思,自以为是的抓了主子爹呢?   “阿四,你马上追上安南,让他带着你们去见你纪天伯伯,我亲自带人去白莲教总坛找人!还有,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泄露,尤其是主子!”   呼延庭当即作出反应,纪天那边要安南去问一声,白莲教这边,自己亲自带人追查,不然以安南的功夫,就怕反而被那几个白莲教的老东西加害了!   那几个老东西从来都不是自己等人的对手,自己带着中元的人过去,就足够了!   “是,丞相大人!”   胡阿四是从小跟着安南一起长大的天地会核心弟子,其父母是为了天地会死的,呼延庭是知道他情况的,自然对他也是信任的。   “谢丞相,现在的情况,你也了解了。不过,你的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等我回来,我在亲自跟主子领罪吧,主子那边,绝不能泄露消息,主子肚子里面的孩子,绝不能出事!”   谢文端这个时候,已经被呼延庭推上了丞相一职,这是在韩小满领地扩充到了四个府的时候,呼延庭就跟韩小满等人促成了此事。   大同王朝如今左右两个丞相,左丞相呼延庭,右丞相谢文端。   一般情况下,韩小满不过问平常政务,全部由呼延庭跟谢文端两人全权负责。   是以,呼延庭提出来先隐匿这个消息的做法,还真有可能做到,最起码能拖两个月时间,而这对于主子跟孩子来说,太重要了!   幸而当初主子吩咐安南的时候,说过,不拘泥于在福建省动手,这个时候,钦差的队伍还在福建省,等钦差经过山丹,南林,起码也要一个多月时间,诶,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相信朝廷的人,也一定选择隐瞒下来,不然他们也不敢说,主子会不会被激怒的对朝廷开战!   现如今,所有人都明白,主子跟端木靖是合伙造反了,所以朝廷才会对主子如此忌惮。   但事实情况,却是端木靖只安排了两人进来,进来这边,并非为了帮助主子造反,而是为了架空主子,不过是主子厉害,生生将这两万人给掰过来了而已!   若是端木靖得知他的两万人这么打了水漂,不知道会不会发怒的另外寻找合作势力造反?   诶,主子这个时候,还不是能随心所欲的时候啊!不仅仅要对付朝廷,还要对付端木靖,如今还加上浑水摸鱼的白莲教等造反势力,也真难为主子了!   “左丞相请放心,我谢文端一家人的命,是主子给的,自然知道这件事的轻重,等事情之后,我跟丞相一起向主子请罪,这件事,我也有份!”   谢文端如今对韩小满钦佩的简直是五体投地,更是忠心耿耿。   韩小满不仅仅救了他一家人的性命,更是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利,连自己的儿子,也被韩小满极为看重,如今儿子,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有归家了!   而越是这样,谢文端才越是明白,儿子现在对主子的重要性,不然,儿子不会忙的连回来看自己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有人敢劫走主子的爹,那就做好被灭的准备,自己虽然没有武功,亲自去救人,但自己能替呼延丞相,安排好大周政事,稳定后方,让七府之地的百姓,积极生产。   “不,到时候,不必一起请罪,这么做只会让主子更为愤怒,这件事你听我的安排,你就当做不知情吧!”   呼延庭想到了上一次自己几个老的,集体逼主子的事,自己当时真没有想到主子会当场愤怒的要甩手不干!   是啊,下面的臣子,一旦联合起来逼迫主子,哪个主子愿意看到?曾经犯过一次的错误,以后不会再犯了!   而此时的白莲教总坛,却是气氛高度紧张。   “一定要将人给看好了,这一次为了抢到韩国公,折损了上千的教众,别让那么多教众白白丢了性命!到时候,别怪我对你们不讲情义!”   白莲教的太上教主,赵半山,阴森森的盯着地牢里面的教众,还有几个坛主。   白莲教的教主,二十五岁的金凤儿,俊美的容颜平和的站在一边,没看自己的教众跟师傅,而是感兴趣的端详着韩国公。   没想到韩国公竟然如此年轻?长得也很是俊逸!   金凤儿看着看着,陡然间脸红了,自己不该对男人产生这样心思的,师傅会责骂的!   自己身为白莲教教主,不该被男人迷惑的,不然如何保持圣洁的高傲形象?   此时的韩承,却是处于昏迷状态的,白莲教的人,也是因为得到朝中的消息,这才定下了这个计划。   目的自然是挑起来朝廷跟韩小满的战争,只有他们战的越厉害,白莲教的机会就越大。   现如今,福建省,山丹省,南林省,这三个省的教众已经超过百万,核心弟子,也到了二十万以上。   据说韩小满的兵力,也不过十万而已!她韩小满之所以屡屡得逞庆武州府,不过是占了端木靖的光而已。   可惜自己等人没有机会见到端木靖,不然若是端木靖肯跟自己白莲教合作的话,这个天下,随时都可以是白莲教的!   不说这三个省,便是其他省份,也都设有分坛主,教众也有数十万,原本这一次造势的厉害,可以让教众更多的,可惜,被朝廷那些人,将无知的村民,都撵到了韩小满的势力范围,简直是气死自己了!   即便自己不收了那些疫区的村民,就是鼓动他们四处造反,也好过这些人全白送给了韩小满啊!   “凤儿,是不是对这个韩承有些心动?”赵半山满脸慈爱的看着跟着自己回到总坛密室的徒弟。   “师傅?徒儿绝不会有此等心思,在徒儿心里,只有白莲教的教众!”   尽管赵半山难得露出慈爱面容,但深知师傅严厉的金凤儿,当即恭敬表态,绝不敢有不该有的心思!   “呵呵,你到底是大了,师傅留你这么多年,也是为了你好,将来这个白莲教能不能夺得江山,终归还是要你统治。   眼下你倒是来了机会,若是你能征服韩小满的爹,你不仅仅能获得韩小满七府之地的势力,还能挑唆起来朝廷跟韩小满的战争。   师傅从前不让你接纳男人,是怕你身为女子,一旦有了男人,就没了斗志,从而拘泥于后宅,相夫教子。   但现在师傅不打算再强留你了,我们白莲教积蓄了这么多年,也应该到了夺取江山的时候了!   至于我们白莲教家主一贯的不婚教义,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等你征服韩承,夺得了韩小满的势力,你就不会是白莲教的教主,而是天下之主。   身为天下之主的你,后宫如何能少了男人?那么现在,你就从韩承开始征服吧!征服的男人越多,你的势力,将会越大!   凤儿,相信你自己的实力,更相信你自己的魅力!”   已经一甲子年纪的赵半山,此时却是跟二十岁小伙子一样激动的看向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圣洁美丽的徒弟,满心憧憬这一天的到来。   金凤儿忽然间听到自己师傅的这番话,顿时也忍不住的激动起来!   师傅说的是真的吗?自己真的可以拥有男人?如帝王一般的拥有后宫男人吗?   “去吧,争取在韩小满他们找到韩承之前,就彻底的征服他,让他甘愿为你做任何事!”   金凤儿满怀激动的回到了自己的密室,如果自己真的征服了韩承,如果自己真的可以君临天下,自己从此再也不用装着什么冰清玉洁的圣女了!   对了,还有慕容坛主,自己也要收纳进后宫!从此,自己看上的男人,都将会是自己后宫之人!   不过,现在最先要征服的,却是韩承,韩小满的亲爹,庆武皇朝的韩国公!   韩承醒来之后,看到自己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顿时惊得瞬间坐起来。   坏了,这张床,竟然是女子的?   急迫的掀开粉红色的帷帐,入眼的果然是满屋子的闺阁女子的装饰,一时间,韩承后背冒汗,这样的状态,比起被人捆绑用刑,还要令人心惊胆战!   “爷,您醒来了?爷饿了么?教主让奴婢给你准备好清心莲子粥,一直都热着的,爷现在就吃吗?”   屋子外面听到里面动静的一个清秀少女,急忙进来,对着韩承行礼之后,就卑谦的伺候起来韩承。   “这是什么地方?我是怎么进来的?”韩承满肚子的疑问跟猜测,却还是克制了焦急的心情,缓缓的不徐不疾的问起来这个清秀的少女。   韩承绝不会以为,他们是请自己来做客的,尽管他们对自己看似很优渥,但自己清楚,自己绝不可能为他们做任何事!尤其是对小满不利的事!   这些人抓自己来的目的,无法是为了从小满那获得利益!自己便是死,也绝不可能答应!   “爷,这是我们教主的密室,教主吩咐奴婢,伺候爷,爷有什么吩咐,尽可以差使奴婢!”   金凤儿身边的奴婢,李小环恭敬的回答了韩承部分问题,其余的则不是她能说的了。   “你们教主是什么教的教主?”韩承心里微微有所猜疑,但却不希望是真的。   女子为教主的,自己知道的,就是白莲教了,这还是自己上朝,从朝臣们嘴里得知的。   “国公爷你醒了?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都怪下面人不会办事,国公爷不会怪我擅自将你请来吧?”   就在李小环有些犹豫,要不要推脱韩国公问话的时候,教主及时的回来了。   “你就是教主?白莲教的?”   韩承一看到二十几岁的金凤儿,就有感觉,对方是朝廷叛贼,白莲教教主,金凤儿。   皇上跟满朝官员,对金凤儿的憎恶,不差于小满。   小满在势力发展上,让皇上跟朝廷惴惴不安,自然憎恶。而这个金凤儿的白莲教,不仅仅是造反的势力,更是时常偷袭地方官员,杀光地方官员家眷,病将对方洗劫一空。   尤其是那些风评不好的官员,尤先成为白莲教偷袭的对象,如此,白莲教不仅仅能获得当地百姓的暗暗赞誉,还获得了实实在在的银子。   毕竟只有真正的赃官才能积攒大量家产,换成清官,白莲教就不愿意了,白白浪费人力物力不说,还会失了民心。   是以,白莲教在朝臣的眼里,其实更为可恶!谁愿意在地方收敛钱财的时候,被人连钱带人的一锅端了?   “教主还是直接说明来意吧!”韩承整个人都冷下来,被劫持的那一瞬间,自己想到了最坏的结局,便是自己身死。   其实小满如今没有什么需要用到自己的地方,反而是自己成了小满的负担,除了舍不得小满娘儿两个之外,自己真的没有什么牵挂不下的。   便是自己的亲妹妹,在那一刻的时候,韩承才真正发现,自己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妹妹。   既然如此,自己算是无欲无求了吧?她白莲教还能在我身在得到什么?   痴人做梦而已!   “国公爷的脾气还真是的!罢了,你才醒,脾气不好也是有的,小环,伺候国公爷洗漱吃点东西去!”   金凤儿在真正见韩国公之前,也是想过各种相处方式的,威逼利诱什么的,都曾经想过。   不过想想,最好的办法,还是先让韩国公放下心防,女人要想征服一个男人,应该不能用强,先哄着他来吧!   到时候,不需要几天下来,如此血气方刚的男人,自然免不了对自己这样的美貌女人,产生那样的想法。   到时候,自己半推半就,应该就足以拿下眼前这个俊逸韩国公了!   韩承清冷的看了金凤儿一眼,没再说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她暂时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必凑上前。   只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韩承坚决不愿意再会教主密室,而是宁愿站在密室外面过夜,也不愿意回女人的屋子。   “随便他,等他撑不住的病倒了,还不是一样要躺在我的床上?”金凤儿讥笑的给了伺候韩承的丫鬟李小环一个态度。   如此之下,韩承连续三个夜晚,都是在密室外面坐在地上打着瞌睡度过的,直到第四天晚上,韩承终究没有停住,发热昏倒了!   韩承的身体,其实已经被韩小满两次用帝王果调养的很好了,但在敌人的地盘上,加上连续三天不能正常躺在床上入睡,对于韩承来说,还是撑不住了。   尽管如今天气渐热,但白莲教的秘密总坛,却是在福建省的一处茂密临海的大山里,潮气极大,韩承的病来的很是凶猛。   “你啊你,跟他闹什么脾气,像他这样的男人,哪容易下的来脸面?这一次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幸亏老钱在,不然韩承死了,不仅白白浪费我们那么多心血,还要跟韩小满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   以你的美貌,稍微放下姿态,世上有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你的一笑?   诶,也怪师傅,师傅为了能让你在教中服众,平时对你管束太严了,这一次之后,你可不能跟他这么斗狠了!”   金凤儿的师傅赵半山满是慈爱的教导着自己的徒弟,其实心里也极为诧异,这个韩承还真是不容易搞定。   要知道自己的徒弟在十五岁及笄之后,便是自己,时常也忍不住的想要占了她。   凤儿这样的女人邀请她入睡她的闺房,他矫情一个晚上也就罢了,偏偏一直能矫情到四个晚上?   结果到现在这样,风寒如体,高烧昏迷,若非教中钱老在场,这时候,怕是韩承都死了,还谈什么收拢韩小满的势力?   “师傅,我原以为他撑一两天就不行的,那时候他虚弱之下,我正好宽慰他照顾他,自然能征服他,谁知道他竟然如此的不识抬举?”   金凤儿说着说着,终究还是将自己的教主高傲强势一面,表露出来。      ☆、268 利弊   “实在是不行的话,直接下药吧,只要你有了他的骨肉,就由不得他不答应我们,再说了他现在也不过只有韩小满一个女儿,等你怀了他的儿子,他还能怎么撑?哼!   不过这件事你要快点办成,就怕夜长梦多,呼延庭那些老东西,不是好惹的,好在我们总坛准备了足足的暗器,他们若是真的敢来,我们就能装作不知道的,先将他们几个老的弄死!   这些老的,脑筋不正常,从前我们白莲教拉拢他们一起造反的时候,他们瞧不起我们白莲教,偏偏认定三十年前,元朝覆灭,也有我们白莲教的份。喜欢就上   若是能弄死这几个老的,韩小满身边的那些人,自然会怕了我们,加上韩国公有了亲儿子,心自然向着我们,不过暂时还不能跟韩小满闹翻,都哄着她,等到你将韩承的儿子生下来再说!”   赵半山跟呼延庭等人是打过交道的,但是呼延庭等人对白莲教这样的反朝廷教会,半点没有好感,甚至是仇恨的,当初元朝覆灭,他们白莲教也趁火打劫的。   赵半山如今也只是知道呼延庭跟着韩小满一起造反庆武,并不知道韩小满母女的真实身份。   不然这个时候,白莲教也许就不是花费人力物力的抓来韩承,而是趁机将韩小满的身世,对对庆武的朝廷公之于众了。   如此之下,庆武的朝廷还能再跟韩小满弄什么遮羞布了么?那么两虎相争之下,白莲教自然得利。   尤其是现在的韩小满,势力简直逆天,居然能跟端木靖合作?   白莲教的人,历代都想跟端木靖合作,偏偏不能如愿,如果有机会,能让庆武的朝廷,直接跟端木靖打起来,两败俱伤的可能性最大。   然后白莲教捡便宜占领江山的可能性也大多了!   “是,师傅,凤儿明白了!”   金凤儿对自己的师傅,还是极为敬佩的,师傅一生都为了白莲教,为了自己,师傅说的话,是不会错了的。   “真的弄出来了?元吉?”韩小满通过地道来到了山寨悬崖下面的峡谷内,极为开心的看向这个被自己丢在这边有半年的元吉。   “是弄出来了,不过,因为精铁的关系,这一次,只能制作出来一百只,其中还炸膛了两支!”   元吉也满是激动兴奋,主子给自己的图纸,自己摸索之下,终于弄出来火統,只是可惜,不能十成十的保证好用,一百支火統里,竟然会炸膛了两支,那两人幸亏有武功底子,快速躲闪之下,也还是受了重伤。   好在人是活着的,只是将来怕是不能做正常的劳力了!   韩小满呆滞了!炸膛?   “那,死人了吗?”韩小满呆滞之后,有些不敢开口的询问道,但愿不要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消息。   “主子,幸而没有伤到要害,治疗的也已好的差不多了,如今安排在这边,看看场子,也给足了他们家庭生活的保障,主子请放心,我们绝不可能让他们寒心的!”   元吉自然也明白主子的想法,及时的解释起来。不过元吉解释的时候,微微有所偏差。   真正的炸膛,其实不是百分之二的概率,而是之前的百分之五十的大概率。   元吉最先制造了四支火統,试射了几回,炸了两个。   元吉跟谢文端两人,一边封锁消息,一边积极治疗炸伤的自己人,同时将设计的火統,推倒重新制作。   所有参与的人都可以提出改进办法,因为炸膛,对冶炼生铁的要求,越发严苛起来,最终,下面的所有人在不甘心之下,齐心合力,再次制作了现在的九十八支火統。   小心翼翼试射之下,果然再也没有炸膛现象了!   只是众人也不敢猜测主子会怎么想,毕竟炸膛的事,对其他人来说,应该是很难接受的,而后面会不会再炸膛,参与制作的人,谁也没有信心下保证。   最后,回禀韩小满的时候,就变成了百分之二的炸膛率。   韩小满心情微微有些沉重,提出先去看看被炸伤的自己人,然后再去看看火統的效果。   当韩小满看到两名已经伤好的自己人之后,稍稍松口气,人能活着,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伤的胳膊,不太能用力,腿上也有伤,但没有伤及骨头,等伤完全好了之后,应该不需要拄着拐杖行走,面容幸而没有被毁,若不然,韩小满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将这样的武器制作下去了。   花了这么长时间的代价,也花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还炸死自己人的话,韩小满真的会很难接受。   “剩余的火統,你们每一支试射了多少次?每次试射需要冷却多长时间?”   离开伤员之后,韩小满满脸肃穆的询问起来元吉跟谢传玉两人。   “回禀主子,剩下的这九十八支火統,二十天之内,已经试射了上百次,每次射击的时候,不需要专门的冷却,因为花十个数的时间,填充火药,正好就足够火統的冷却了!   我们将剩下的九十八支火統,每次连续射击三十次,都没有再炸膛过,而且火統的热度,也还是跟发出第一枪的热度差不多!   不过,我总觉得,打一枪,要花十个数的时间填充火药,还是个不小的弊端的,十个数的时间,足够让骑兵冲过来了!   毕竟我们的火統射击的距离,还不够远!堪堪在弓箭之外的十丈之外,这个距离对于骑兵来说,真不是什么距离,转移便至!”   谢传玉恭恭敬敬的跟主子回禀起来这些具体的,同时也对其中的弊端,自曝出来。   一是让主子心中有数,二也是对这个极为聪慧的主子,有些期待,说不定这样的弊端,主子能解决呢?   “嗯,先让我看看效果吧!”韩小满心里有数了,这样的火統弊端,要想改进工艺,自己真的没那个本事了。   便是如今的火統,也是自己弄一点思想,剩下的由善于机关的元吉他们填补完成的。   若自己想设计出来前世的那种可以连续射击,并且射程很远的枪支弹药什么,纯属痴心妄想,自己学的是编剧,可不是军工专业。   若想继续改进这样的火統,还得靠这些工匠自己,最多自己给出他们新思路,但若想将新思路转为真正的新式武器,韩小满觉得这个时间,绝不可能太短。   毕竟最为接触的冶炼锻造业,就不一定能更得上,首先,冶炼生铁对火温的控制,就绝比不上现代。   慢慢来吧,如今能制作出来比弓箭更为厉害的火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自己倒是可以将打一枪,中途的留下的致命空白时间的弊端给补上。   分三四次的列队射击就可以嘛!不过这个要好好训练令行禁止的军事素质,绝不能乱,不然,便达不到效果。尤其是在面对骑兵的时候,最要沉着。   韩小满观看了火統及射击效果之后,留下了列队射击的训练办法才离开了谢传玉这边。   “三叔,三婶?”韩小满今天回到临汾韩家府邸,终于看到了从京城中救出来的三叔三婶,幸而三婶还没有真正发动生产,不过应该也就在这几天了。   韩小满当初学编剧,写过接生之类的东西,自然会计算现代人的预产期。   在现代产科理论里,孕满三十七周,就算足月了,一般是孕四十周,超过四十二周为过期。   韩小满在得知自己爹要离开的时候,正好算出来三婶要到三十七周,在这个庆武的古代,算是稍稍提前了一些。   这二十几天的时间,正好被韩小满用来救人。三叔三婶离开京城,乘水路过来,也节约了不少时间,十几天的时间,三叔三婶就到达了台甫府。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韩小满没有在台甫府见他们,而是让他们直接将人隐秘的送到临汾府邸,如此,可以杜绝泄密的可能性。   “小满?”冯月英也很是激动,挺着大肚子,有种恍然的感觉,终于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回到了家里。   “爷爷呢?不是说好了,将爷爷也带出来的吗?”韩小满心里有些明白,爷爷是如何选择的,但终究还是不太高兴接受这个事实。   也许,爷爷不仅仅是为了保护爹,爷爷还终究不能真正舍下他另外的儿子孙子。   “小满?我,我们出来后,就接到了爹的意思,他要在那边等大哥!”   三叔韩鹤也很难受,爹没有跟计划中的一样回来,留在了那个令人惶惶不安的韩国公府,可偏偏自己的亲娘亲哥哥亲妹妹他们,还一副喜滋滋的霸者韩国公府。   “你们都是陈舵主挑选的好手,从此还是跟着我三叔三婶,保护他们安全,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你们的院子,记住了吗?”   韩小满不得不接受了爷爷没有回来的事实,在见过三叔三婶之后,也见了平日伺候三叔三婶的几个人,在自己爹没有救回来之前,三叔三婶已经回来的隐秘,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是,属下遵命!”陈小兰,陈小菊,柱子,三茅四个人,恭敬答应。   陈小兰,陈小菊两人平日里伺候冯月英,一旦冯月英身死,韩鹤的亲娘,自然要卖了她们,不仅仅可以挣钱,还免得看她们生气。   而柱子,三茅两人则是被责打的卖出来的,韩鹤溺死,她的亲娘还是落了几滴眼泪,也得做出所谓老夫人管家的态度,对伺候自己儿子不力的,打了卖了,以儆效尤。   是以,韩小满安排在韩国公府里面的八个人,经过这件事,顺利出来四个人,如今韩国公府里面还有四个人继续潜伏着。   韩小满将三叔三婶安顿在自己府里跟外祖父他们连在一起的院子边上,万一有人怀疑,也只能怀疑是外祖父从衡溪镇带回来的本家。   如今水涝之后,瘟疫之后,夏收已经开始。   韩小满看着七府之地忙碌并满足的百姓,心里也升起涨涨的满足感。   “娘,我们一起回村里看看?”   这个时候,韩小满想到了自己在上溪村,下溪村播种下去的那些玉米土豆辣椒,这个时候,应该也到时间收获了吧?   要救爹的事,自己暂时还没敢跟娘说,怕娘担心,等爹回来,再给娘一个惊喜,现在娘在府里,除了陪陪几个老人,就有些孤单了,原本娘教导孩子的活,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所以,韩小满这才拉着娘一起回村里,劳作起来,人会充实很多。   “小满?你可以吗?”柏立屏看着女儿的大肚子,有些不确定,尽管女儿从怀孕以来,就一直没有停歇过,但如今双胎的肚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柏立屏看着这样的女儿,终究不放心。   “没事的,越是多活动越好,再说我的功力保护两个孩子,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娘,你要相信我!”   韩小满笑笑挽着娘的胳膊,自己从每当自己是不能走动的孕妇,连怀孕初期三个月里面,自己都能没事人一样的骑着小灰灰小白白飞跑,更别说现在这个时期,应该是怀孕最稳妥的时期了。   “莲净大师?可以吗?”柏立屏自从莲净大师跟着自己女儿之后,无形之中对莲净大师产生了不少的依赖。   柏立屏跟外祖母他们都是极为信仰菩萨的,莲净大师是嵩山寺德高望重的大师,也是一初大师唯一的关门弟子,柏立屏自然对他极为信赖。   “阿弥陀佛,施主放心,正常的活动,并不影响什么的!”莲净大师淡淡的笑着回应自己的亲妹妹,柏立屏。   莲净大师的点头答应,让柏立屏真正放心起来,当即陪着女儿一起下乡。   村里人将玉米土豆,辣椒,都照顾的很好,韩小满陪着村里人一边收割,一边暗暗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难道陈安南他们在福建并没有机会得手?跟着朝廷的钦差队伍,一路跟去了山丹省?   “去查查看,朝廷的钦差巡查,现在在什么位置?”韩小满避开了娘,私底下让一直跟着自己的夏云去打听消息。   夏云走了之后,韩小满状若无事的继续陪着村里人夏收,自己的那些玉米土豆辣椒,这一季收获之后,韩小满想弄出来一部分,到临海的泰州府再抢种一次看看。   因为那边的夏季气温,相比边夏季的气温,热的程度低一些,也湿润一些,说不准还能向去年那样,再种一季。   这一季的土豆玉米,辣椒,尤其是玉米跟辣椒,收获了很多,就是土豆还很是少,即使再抢种一季,明年也没办法大面积的栽种土豆,不过,玉米明年倒是应该可以大面积的栽种了,辣椒也是。   夏云有些惴惴不安,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出事了!   具体出什么事,自己还不知道,如今自己找不到呼延丞相,也找不到陈大人,中元大人,甚至连古道大人都不知所踪。   然而谢文端丞相却说他们办私事去了,连北辰都这么说,还让自己别多嘴,免得让大着肚子的主子担心。   夏云一直跟着主子,对主子的肚子,比起旁人都有信心,但夏云对谢文端没有那么深的信任。   表面上夏云还是答应了谢文端跟北辰的嘱咐,但夏云快速回到主子身边的时候,还是担心的说出来自己的猜测。   “主子,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呼延丞相,古道大人,陈大人,中元大人,都不在泽州!”   韩小满心里一惊,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但此时,韩小满却不敢半点表露出来。   “村长,你将村里这几户人家带着,我让人带着你们去泰州府,将这些当做种子,再种一次!不论成功失败,都不要紧!”   韩小满想想,将玉米跟土豆,以及辣椒,都留了极少量的种子,剩余的还是全部拿去泰州再种。   毕竟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更何况,如今泰州在手,自己一旦腾出手里,就能安排人下海。   土豆玉米辣椒这三样东西能到庆武来,说明外面肯定有了这个东西,只要自己用心找,很多海外的农作物,都是可以带回来的。到那个时候,还怕自己的治下,没有更多的粮食吗?   新上任的小罗村长,当即答应主子的要求,表示自己会带着这几家人家尽心尽力的。   韩小满安排了这件事之后,将娘送回府邸,韩小满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三婶跟舅母要生的事了。   “谢丞相,跟我说实话,我要的是实话!”韩小满直奔泽州,第一件事就是找谢文端,韩小满脸色极差,两眼似刀。   谢文端在这样的主子面前,实在是没有办法承受得住,噗通一下子跪下来。   “主子息怒!”谢文端忍着心悸,终于将陈安南之前送来的消息,跟韩小满说了,也将呼吁丞相嘱咐自己的事一并说了。   啪!   韩小满气的一巴掌拍断了手边的案桌,内心燃起来滔天的愤怒,这么大的事,下面的人,仗着自己一向甩手不管,竟然合伙将自己隐瞒的死死的?   爹被人在福建的金山府劫走了?      ☆、269 出枪     陈安南带的几十个人,连插入战场的机会都没有,对方是直接安排的几千人连夜攻打了古田府,等陈安南他们一路追过去,早就没了那些人的身影。   而古田府隔壁的隔壁,就是金山府,白莲教的总坛,这件事,呼延丞相猜测是白莲教的人干的,目的在挑起朝廷跟自己的战争,他白莲教好坐收渔翁之利!   呼延丞相原本就想带着中元的人去的,但陈守跟古道发现之后,不放心的跟着追了过去,两批人都不约而同的嘱咐谢文端,不能告知韩小满,就怕她刺激之下伤了孩子。   “谢文端,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等他们回来,我再跟你们一个个的算账!但愿你还能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韩小满这个时候还不能将谢文端如何,自己一旦离开,这边还真缺不了他来治理七府之地。   可自己一旦离开,七府之地,一旦被朝廷趁机攻击,几个老的一个都不在,调度起来,也是要命的事。   韩小满脸色铁青,若这件事早告诉自己,自己能如此被动?救爹的时间上,能拖这么长时间?   “去将谢传玉跟潘守一叫来!”韩小满深深压下心里的怒火,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太冲动,冲动之下,来之不易的七府之地,可能转眼就被朝廷夺得。   眼下能支援呼延丞相他们的人,只能安排谢传玉跟潘守一了。   从呼延丞相几个人离开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飞鸽传书回来,说明事情进行的不顺利,不然有好消息的情况下,飞鸽传书应该到了。   韩小满站在山寨之上,满心焦虑,恨不得插翅飞过去救爹,但韩小满不得不疲惫的承认,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走,也不敢走。   朝廷将自己爹弄丢了,心急之下,也不是没有可能,先下手为强,派兵攻击自己,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不然等自己知道爹丢了,一怒之下,率先攻打他们,那他们岂不是被动了?   韩小满真的很痛恨自己这个时候太过理智太过清醒。这样的理智,这样的清醒,捆绑着自己,让自己不敢任性带人去救人。   “潘大人,你带着金卫一千人,鹰卫两百人,乔装打扮,去营救陈安南,不要相信纪天他们,连四海的人,也不要相信!   我们从宁阳高调造反开始,纪天不曾安排一个人前来接触我们,所以,他不能信任。   在我的内心里,我猜测纪天可能是品尝到了无人拘束的好处,他带着人在福建沿海,逍遥自在的跟土皇帝一样,为何还要将他手里的一切捧到我韩小满的手上?   四海此人虽然在宁阳见过我,但我们从宁阳一别之后,这么长时间,他几乎没有花什么钱来帮着我们。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四海若是有心,尤其是在水涝,瘟疫的时候,他应该想尽办法,为我们运送钱粮草药,但,他没有。   所以,我不相信他们两人,但是呼延丞相他们相信纪天,相信四海,才会安排安南去找纪天。   我要你带着金卫找到纪天,救出陈安南,相信你身边的两个徒弟,应该知道的。陈安南关系重大,不能有事,你明白吗?”   韩小满这个时候,有些后悔,当初不安排陈安南去救爹,安排潘叔去就好了,可惜那个时候,玉春就快生了,自己不敢让心神不定的潘叔去救爹,这才安排了陈安南。   临走的时候,自己还再三告诫他,安全第一,隐秘行事,没有机会,您宁愿不出手,反正爹在你朝廷那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谁知道,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是,我这就带人出发!”潘守一顿时心情极为沉重,原本自己真的想不到这些,经过主子这么说,自己即便想自欺欺人,也不能了!   潘守一没有跟纪天,四海等人有太多接触,对他们两人自然也不会像呼延庭他们几个老的那样,有深厚的感情,轻易不会怀疑他们。   主子既然怀疑了,而且怀疑的这么有道理,自己就不能将他们当成是自己人!   潘守一不是在底下的峡谷,很快就召集齐了一千金卫,两百鹰卫,向附近纪天的势力出发。   这一千的金卫,两百的鹰卫,原本就没有正规穿着,发散开来向福建进发,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引起太多注意。   “列队训练的如何了?”韩小满稳住自己暴躁的情绪,看向从地下通道里面跑出来的满头是汗的谢传玉。   “回禀主子,按主子的办法训练,效果极好,这几天,不论他们面前是什么野兽,他们都能按照指令射击了!”   谢传玉极为兴奋,没想到自己担心的弊端到了主子眼里,果然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   主子将射击队列成四队,最前面的一队,在敌人到达射程范围内,便可以射击,而后面的三队预备射击,等第一队射击结束后,第二队紧跟着射击。   然后是第三队,第四队,最先射击完的队,一旦射击之后就半蹲下来,一边让开空间,一边填充火药,等第四队射击结束,第一队差不多也快填充好弹药了,如此便可以周而复始,便没有射击的空隙时间给敌人了。   如此之下,哪怕是自己这边没有武功的士兵,只要手持这样的武器,便可以横扫大漠骑兵。   若是能大量拥有这样的武器,试问天下还有哪只军队能是主子的敌手?   “谢传玉,你现在带五十个人,隐去身份,隐秘带上五十支这样的火統,火速去福建金山府,寻找呼延丞相,支援他们,救出我爹。   一旦完成任务,将所有被火統射击死去的敌人,全部火化,或者全部丢进大海,确保火統的消息,不外传出去。   你们五十个人五十支火統出去,回来的时候,也一定要做到五十个人,五十支火統回来,如果真的出现伤亡,五十支火統,也一定要带回来,你能做到吗?”   韩小满忽然间神情冷冽,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自己又不能亲自去看看的情况下,也只能拿出来如此秘密武器了!   只是这样的武器,绝不能让敌人知道,所有知道的敌人,都必须是死人,都必须是被火化或者被海葬,绝不能现在就被人知道,不然,别说是朝廷,就是端木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一个人拥有这样的武器逐渐壮大的!   “主子请放心,我一定能做到!”谢传玉有些太激动,这是自己再一次的被主子委以重任,营救主子爹跟呼延丞相等人,这是多大的责任?   这是主子对自己的信任,而自己也有信心,手持如此逆天武器,一定可以横扫一切敌人!   保密的事,不难,原本火統的设计就不是笨重的,火統全长也就普通人背着大包裹出门远行的长度,就这么背着出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逃难的!   自己挑选出来武功不错的四十九人,加上自己,遇上一般的土匪,连火統都不要用的,就足够了!   “元详,你跟着谢传玉一起过去,不仅仅带着他们指认白莲教的地盘,也带足相应的草药,去吧!”   “是,主子!”   元详恭敬答应,在得知这么大的事之后,元详的心里也很是不安,恨不得飞过去,帮呼延丞相他们,一起救出主子的爹来!   至于纪天,四海等人,等自己见到呼延丞相,还是将主子对他们的怀疑说了吧!若非呼延丞相他们如此信任纪天他们,也不可能安排安南去找纪天问情况。   其实呼延庭安排陈安南就地去问纪天,也含有试探他的意思。   但呼延庭终究有信心,哪怕纪天有了异心,也一定不会现在就露出来的,最大的可能是敷衍了事!是以,呼延庭没有觉得安南找纪天会有危险。   “如何了?找到韩国公的消息没有?”   宋如内心很是沉重,原本这一次跟着穆宗明出来,是想亲眼目睹庆武四省百姓的民心跟生活状态,尤其是韩小满治下的一切的,谁知道会在福建省出现这样的意外?   “还没有,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有些担心韩国公,凶多吉少!这件事,不论是白莲教,还是其他造反势力,其目的只有一个,挑起我们跟韩小满的战争,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穆宗明也满是沉重疲惫,诶,要是玉清跟在自己身边就好了,也许自己就不会如此大意的将韩承弄丢了!   终究还是自己太大意了,以为带着这么多人就能稳稳的,诶,悔之晚矣!   “这件事,不能等闲视之,穆大人,钦差的队伍,还要跟平时一样,该如何巡查就如何巡查。   我带少量精兵,返回京城,对外可以宣称护送感染风寒的韩国公回京!韩国公短时间内,一定要活着!”   宋如两眼瞪得瓦亮瓦亮,后悔无用,那就尽量弥补这件事的最坏后果。   不能让韩国公死的太过意外,实在不行,就让韩国公在京城病死!如此,也好为朝廷赢得时间,甚至直接化解危机。   穆宗明两眼也瓦亮起来,妙计!   若是韩国公在京城病重,韩小满为了孝道,也应该赶赴京城,若是能在京城直接将韩小满擒拿,那么这一次韩国公失踪的事,反而能变成好事!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安排人护送感染风寒的韩国公返回京城!”   穆宗明焦虑的脸色,终于好了不少,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应对这样的大事上面,终究不如宋如大儒。   幸好宋琦将宋如请动出仕,朝廷有了宋如这样的大智之人,也许再不会被各处的造反势力掣肘了吧?   韩国公高调的生病了,风寒之症,因为随行的官员,担心钦差大人,感染的是瘟疫,不得不隔离的护送着韩国公尽快返回京城。   庆武帝得到穆宗明传来的消息,脸色极差,幸而宋如故作将人护送回来,韩国公既然病了,那就好好在家养着,钦差之职,由穆宗明明着替代吧!   庆武帝同时也按照宋如的提议,一边高调宣扬韩国公病了的消息,一边暗地里安排军队,向韩小满的四周集聚,尤其是晋中城。   四王爷接到圣旨,让他带足十万将士,赶赴晋中城的时候,顿时笑了起来!机会来了!   从前自己的军队,明着虽然是十万将士,但暗地里,自己早就扩充到了三十万将士。   但是这点,皇上从来不点透,不过从今天自己接到的圣旨来看,皇上是默许了自己,扩充的这么多将士。   不然如何让他带足十万将士赶赴晋中的?自己戍守的地方,难道就不需要将士了吗?显然是不可能的,相信从此之后,自己在这边的三十万将士,将可以名正言顺的让朝廷花钱养着了!   韩小满自然轻易可以听到关于自己爹在巡查途中感染风寒的消息,这本就是宋如安排人特意散布的。   哼!简直可笑!真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么?   韩小满满脸肃穆,面对这北辰,莫染,田学霸,谢文端,金玉树,李维平,钱大家,陆羽等人,冷冽的布置起来七府之地的布防跟后方供给。   朝廷既然如此的偷天换日,就说明他们正在积极布置对付自己。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必客气!   “田将军,你带着金卫,鹰卫,重点戍守彩石镇这边,不要让对方从晋中城那边冲过来!   北辰,你带人都在来凤府那边戍守,重点是来凤府跟台甫府,但其余府县,也不能大意,让各个县的县尉带好了各自的卫兵,随时准备战斗。   莫染,你将所有人都撒出去,我需要确切的所有消息,每隔两个时辰,更新一次,情况紧急的时候,随时更新消息。   钱大人,这个时候,需要你积极准备粮食了,我们原本的储存粮食,在这一次瘟疫的时候,散出去安顿了大量的难民,哪怕这一次夏收,很多难民也需要继续安顿。   光靠一两次的储存粮食,是远远不够的,你一边组织七府之地的百姓,积极栽种其他农作物,家禽果树等等,同时也要拿钱出去采买。   陆羽,李维平,这段时间里,你们可以放开手脚挣钱,饥饿了外面两个多月时间,也该有收获了!   谢丞相,七府之地的政务,不仅仅要一如既往的有序进行下去,还要宣扬可能要进行的战争,让我们七府之地的百姓,积极支持我们的战争。   让所有百姓明白,只有我们胜利了,才能继续维护他们这么低的赋税,才能免费教导他们的孩子!   金大夫,这方面,我从前就跟你做过设定,你就按照那个准备吧,外伤药材,你开出方子,我叫人给你采买。   诸位要格外注意的是,不得挑衅敌人,但可以正当防卫,对百姓可以鼓励,可以雇佣,但绝不能强行摊派。   尽管我们已经有了七府之地,但是,我们更需要时间,你们明白吗?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一次,尽量不要发生战争。   我需要时间将我们的七府之地,经营的富裕,强悍,有大量的精良装备的金卫,有足够支持我们战争的抢粮,还有那些正在读书的少年,能快速成长起来。   我们的目的,不是取得对敌人一两场的胜利,而是最终将庆武皇朝取而代之,建立我们这一代人共同努力的美好世界,大同王朝!”   韩小满抛开一切负性情绪,清冷理智的对自己的核心臣子,做了应对即将发生战争的部署,同时也简易的做了一番战前动员。   最为重要的还是,明确告诉所有人,自己需要时间,真正需要时间地方,自己没有透露。   那就是自己需要制作强悍新式武器火統的时间,目前能拿出来用的火統,只有四十八支,以元吉估计的时间来看,要想制作上千支的火統,至少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所以这段时间里,自己会亲自压阵,控制局势发展,尽量拖住时间。   在自己还没有制作出来上万支火統的情况下,自己拥有火統的秘密,绝不能被泄露出去。   不仅仅不能让朝廷知道,更不能让端木靖知道,不然,他们都不会让自己有这个时间的。   但愿朝廷那边,也需要时间,白莲教之所以挑起自己跟朝廷的战争,不也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吗?   几股势力之间胶着僵持着,对自己来说,是好事,最好能这么僵持一两年下来!   朝廷的人,在高调宣扬了韩国公感染风寒回到京城之后,又跟着宣扬韩国公渐渐病重。   朝廷说是为了主子能够尽孝,不留遗憾,安排了大臣前来邀请郡主母女,去京城陪护韩国公,万一韩国公不行的话,也能给他送行。   韩小满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得冷笑,就猜到他们会如此运行下来。   能想到这种毒计的大臣,还真是不简单啊!   这是阳谋,天下人以孝为先,自己若是不孝,如何获得天下人的民心?   可若是尽孝入京城,岂不是羊入虎口?   柳玉清自从得知这接踵而至的消息,心情极度焦虑,没想到宋如此人,还真是小满的大敌!      ☆、270 太聪明      若非有他设下如此毒计,小满又如何被天下人翘首以待?   韩国公病重?以此要挟小满入京,让小满束手就擒?   怎么才能帮小满渡过此难?   要么揭穿朝廷的阴谋,让世人知道京城的韩国公根本就是假的!可那样一来,就逼的朝廷跟小满之间,连最后的一层遮羞布,都扯下来了!   而小满现在最为需要的还是时间啊!这层遮羞布,越迟扯下来,对小满来说才是越好的。?   “玉清,别担心,朝廷虽然有这个那个造反势力,但我祖父来了,肯定会一一收拾掉的,你放心!   等我祖父收拾韩小满的时候,一定叫人将你三岁的侄子救出来的,不过,你跟我说心里话,你到底,希不希望韩小满活着?   要是希望她活着的话,我可以跟我祖父说说,看看有没有办法?”   宋博一家人跟着宋如到了京城之后,自然是每天都跑来跟柳玉清一起读书,同时探讨时政,两人的感情,越发深厚,诸如此类的敏感问题,宋博也敢开口了。   “我没有想这些,而是想到了从前,好像我跟你说过的,从前我跟韩小满曾经误入泽州土匪山寨。   那个时候,我们见到了土匪头子,结果他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土匪,而是一副书生样子,他并不为难我跟韩小满,反而要招揽我们入伙。   还有跟我们一同被抓进去的泽州知府谢文端的儿子女儿,他们也一样的要招揽他们。   后来我跟韩小满两人晚上偷偷逃了出来,不过那一次,我跟韩小满就有了猜疑,这样的土匪寨,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土匪寨,反倒像是一个军营。   去年这个山寨在宁阳卫兵护送粮食的时候,忽然发力杀了很多卫兵,抢劫了宁阳,沙坪,和顺县的粮食,也就是那一次,晋中省布政使才下决心,跟泽州府谢文端一起,彻底的将那个山寨剿灭了。   那个时候,韩小满还没有反,我跟韩小满为了找失踪的舅舅,先后到达了泽州山寨,那一次,韩小满看到了土匪窝的一个女土匪,成了谢文端的小妾。   这件事我们当时我没敢相信,谢文端要是真娶了土匪的小妾,又怎么会跟陈大人一起,将山寨给剿灭了呢?   韩小满当时为了这事,还跟我坚持己见的,坚持说她没有看错人,尽管那个黑美人跟了谢文端之后,肤色变白了,但人还是那个人。   可惜,当时我真的不相信,也不让韩小满对外说,我自己也因为不相信,没跟穆宗明大人提起过。   不过,现在想起来,还是我做错了,我当时应该跟穆老师说的,也许,韩小满就是拿捏着这点,将谢文端拿捏住了。   那么现在,谢文端此人,到底是成了韩小满的人,还是成为某个王爷的棋子,等着恰当的机会呢?   当时山寨被剿灭之后,无意中发现了精致的铁器,盔甲,三十二王爷,因此背负造反之名被全家抄斩。   但若不是三十二王爷,而是四王爷,二王爷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真觉得这个天下,倾覆在即了!”   柳玉清慎重再慎重的,才将这段话,透露给宋博,也就是要宋如知道。   以宋如的聪明睿智,也许很快能从自己的话当中,猜到那个山寨,其实就是四王爷安排的。   而现如今,四王爷带来十万将士,集聚在晋中城彩石镇一带,大战,一触即发。   如果宋如知道四王爷早就有了这样的造反心思,还敢让他在彩石镇一带跟小满对峙吗?   太过聪明的人,就会想太多!   一旦宋如担心韩小满跟四王爷勾结,或者担心四王爷跟韩小满的丞相谢文端勾结,那就不是剿灭小满,而是引狼入室,彻底的换了庆武龙椅上的人了。   尽管四王爷也是龙子,但宋如这样的人,最为憎恨的便是这样狼子野心之人,不是正统继承大业的皇上,是不可能得到宋如认同的。   若不然,前一世的宋如,也不会因为坚持内心信念,宁愿被四王爷灭族,也不愿承认他的名分。   只要宋如对四王爷憎恶起来,接下来宋如肯定会想办法,将四王爷手里的兵权,换下来。   只要他有先肃清内部的想法跟动作,那么他就也需要时间,如此,朝廷就不敢轻易对小满动兵。   但愿几番势力暗自潮涌之下,僵持个两三年,让小满充分利用这两三年时间,发展一切。   “主子,朝廷派的人还有半天时间就可以到我们台甫境内了!”夏云回禀这样的消息,很是心惊肉跳。   台甫府衙正堂内,韩小满带着自己人,就朝廷来人问题商量对此了。   “主子,朝廷如此高调宣扬韩国公感染风寒,继而病重,紧跟着又派人前来请你入京,这分明是朝廷的阴谋。   想哄骗主子入京,等主子到了他们的地盘上,岂不是任由他们怎么么?   主子,微臣建议,派出我们大同太医院的院长,金玉树大夫,带上主子孝敬韩国公的绝世好药,前往京城,替主子尽孝!   同时主子对外宣布,因为前段时间,耗费大量心血安顿上百万的难民,终于也病倒了!夫人也因为主子跟韩国公双双病倒,去嵩山寺虔诚祈福了!”   谢文端知道这个时候,天下人都在等着主子做出反应,谁让韩国公是主子的亲爹呢?   天下人都信奉,百善孝为先!主子若想获得天下人认同,就不能不孝!   可若是真的尽孝了,岂不是中了朝廷的阳谋?   “不必,我亲自见对方,我亲自告诉他们,我已经得知我爹被白莲教抢劫走了,其余的,不必我多说,他们回去之后,会等我跟白莲教互相消耗的!”   韩小满冷冽的态度,让所有人内心一震,这样的主子,这样的胸襟,怕是对方,也不得不感到敬佩吧?   大家都别玩嘘的,我们这边什么都知道,我们正打算找白莲教算账,你们朝廷若是想趁机玩这样的阳谋,后果自负。   万一我们这边撑不住白莲教的要挟,拼死跟朝廷干呢?   与其如此,相信朝廷应该很快能让韩国公好起来,毕竟看戏总是容易多了!   宋如这几天内心极为焦灼,没想到,柳玉清还有这样的**没有跟人说!   想到去年的他,也不过才是一个秀才,而谢文端却是朝廷知府,在他没有亲眼看到的情况下,在没有确实证据之下,他是不方便议论谢文端的后宅的。   可惜这么一耽搁,差点就耽搁出来大事了!   这件事自己细细查过案卷,确实,四王爷的嫌疑最大,尽管之前三十二王爷已经因此伏法,但在自己看来,不过是被人推出来做了替罪羊而已。   想想四王爷现在的将士阵容,宋如不寒而栗,若是说他没有造反之心,自己死也不会相信了!   现在,就希望自己安排的人,能如愿的将韩小满带回京城,只要韩小满能入京,就能拿着韩小满,让韩小满的人,为自己所用。   但愿,韩小满能愚蠢一些吧!不然事情发展下去,真的能很快倾覆庆武。   可笑如今的皇上跟太子两人,还整天陷于天山派那个长生子贡献的什么狗屁仙药当中。   幸而朝事还有太孙监管,不然,简直是亡国之兆!   可惜宋如还不知道,太孙也陷于这样的仙药,只不过太孙的药量,被长生子控制的最轻,长生子现在就等着太子先死。   然后才轮到皇帝,一旦皇帝病的迷糊之际,自己完全可以控制他写下传位给太孙的诏书。   等太孙顺利登基,自己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太孙此人若是不听话,也可以,他有的儿子的,还怕他不听话?   很快,宋如接到了飞鸽传书,得知自己的这么多安排,实在是多此一举。   韩小满竟然早已查出来,韩国公是被白莲教的人抓走了!也明白白莲教此举的用途,无外乎两个。   一是在韩小满不知情的情况下,误以为是朝廷加害的韩国公,从而挑起她韩小满跟朝廷的战争,让白莲教坐收渔翁之利!   第二便是消息透露,白莲教抓住韩国公,索性胁迫韩小满跟朝廷战争,白莲教依旧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是这样,反倒好了,接下来,朝廷暂时可以冷眼看着韩小满跟白莲教之间互相消耗,而可以从容的布置,夺取四王爷手里的兵权了!   当下,宋如就跟首辅范炎昌等人,跟太孙之间,隐秘商量起来。   如今整个纯臣集团,已经默认了太孙为皇上将来继承大统的皇嗣,不仅仅太孙有皇上封的皇长孙的封号,也因为庆武的这些皇子皇孙当中,也就太孙心系天下百姓一些,算是矮子里面选将军吧!   这些纯臣,至今还不曾看穿太孙在他们面前是努力装出来的。   不过,对于这样的纯臣来说,哪怕有人看出来一点形迹可疑的地方,也不会轻易改换门庭的,这好比世间女人一样,不能轻易二嫁的!不然名声就臭了!   “国公爷,你真的要杀了我吗?你可知道那一夜,我已经有了你的骨肉?”   金凤儿这个白莲教教主,终于被谢传玉带人全部拿下,包括总坛所有的教众,包括金凤儿的师傅,赵半山。   除了外面分坛,福建省金山府的白莲教总坛,经过这段时间,算是被韩小满的人彻底的端了。   白莲教的总坛,起先被呼延庭几个老的带人打拼,损耗大半,但呼延庭等人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就在呼延庭等人差点被白莲教的人端了的时候,谢传玉元详带着人赶来了。   结局,瞬间翻转,尤其是在如此厉害的武器之下,连赵半山这样的高手,也一样一枪毙命!   只是这一战,韩小满这边也付出了惨重代价,陈守死于开道时候的机关之下,呼延庭重伤,生命垂危,古道带来的几十个武林高手,损失一半,其余还损失了几百的原先是天地会的高手。   而这些人,在韩小满的势力都当做是为了将军培养的,而这一战,损失了这些未来的将军。   谢传玉若没有及时带人过来,呼延庭等人,将全部折损在白莲教总坛。   “杀!”韩国公怒吼!   韩国公的内心,充满自责,充满后悔,充满了愤怒!   早知道自己会连累死这么多人,自己为什么要舍不得妹妹的跟着她去了京城?   为什么?   明明当时自己已经看透梅儿早已不是自己从前的亲妹妹,为何自己还要抱着一丝侥幸,想挽回世上唯一的妹妹?   韩承闭上双眼,回想自己在京城的一幕幕,泪如雨下!   自己在京城的每一天,都成为了小满母女的牵挂,担忧,尽管自己当初离开的时候,曾经跟小满豪言壮语,要为小满在朝廷里面铺路!   如今看来,自己多么可笑!   朝廷便是昏庸如斯,也绝没有人任用自己,而自己真正要去京城的原因,也许不是为了小满,而是为了妹妹,可惜她不配!她再也不配了!   小满,对不起,爹若是知道,会连累你这么多栋梁之才,爹就是死,也不会留在京城的!   立屏,对不起,那一夜,我醉了,我不知道怎么就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醒来就看到那个女人在我身边,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那一刻,我真的无地自容!   我知道,我被那个叫金凤儿的女人算计了,可我终究是负了你,而我连死的理由都没有,我知道,我必须活的好好的回去见你们,不然这么多死去的人,将何其可悲,可笑?   立屏,我杀了那个女人,也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知道,我即便这么做了,也还是辜负了你,也辜负了小满!   谢传玉看到韩国公的神色极为不对,心里很是担心,自己分明听到白莲教教主,说她肚子里面怀里韩国公的孩子。   但从韩国公果决杀她的状态来看,也许是那个女人为了活命,故意这么说的,也许,两人之间,真的有什么。   只是这样的事,自己真的不好过问,不知道回去之后,要不要回禀主子啊?   呼延庭很想过去劝劝韩承,无需想太多,主子需要他的帮助,白莲教总坛被端,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分布庆武各地的分坛,在得知总坛被主子端了的情况下,肯定是要报仇的。现在,所有人没有时间悲痛,自责,后悔。   想到这的呼延庭,招招手,吩咐谢传玉的人,快速将总坛值钱的打包带走,尽快离开金山府。   当谢传玉带着这些伤者返回后,韩小满心情极度沉重,因为自己的一个计划,自己付出了惨重代价。   陈守的死,让韩小满悲痛万分,冲淡了救回爹的喜悦之情。还有呼延丞相的重伤,尽管返回之后,得到了妥善的救护,但失去的左臂,却再也回不来了。   爹虽然被救回来了,但整个人沉默寡言了,便是面对自己,或者是面对娘,都显得沉默寡言。   “主子,恕微臣直言,主子你一个人的情绪,影响了整个大同人!这一次,主子的计划没有错。   是微臣做错了!   微臣因为担心主子跟小主子,擅自做主,才遭遇了这样的损失,微臣愿罚,但求主子能够释怀!   陈大人临死之际,我在他身边,他也要我替他请罪,他希望他的儿子,安南能替他赎罪,一辈子伺候主子!   我当时只能替主子答应了,陈大人走的很安心!   主子,既然主子的目光,是未来的天下,那我们跟白莲教之间,总有这样的一战!   不过是这一战,提前了而已!只要战争,哪有不死人?每一个参与建立大同王朝的臣民,都已经做好了随时为这一天去死的准备。   为了实现大同世界,哪怕死多少人都是值得的,将来还会有更多人为了建立大同捐躯,而能抚慰所有人心灵的,便是当大同世界建立之后,当太平盛世来临之后,我们的子孙,能因为我们而骄傲,自豪!”   呼延庭老泪纵横的开解着陷入悲痛,自责之中的主子。   主子不能如此,主子不仅仅要保持清冷理智,带着所有大同人,对抗朝廷,对抗白莲教,对抗一切敌视大同的势力。   主子肚子里面的孩子,更是不能经受这些,若是主子再这么下去,自己真的很担心,两个小主子,会不会保不住?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你好好养伤,我都明白的,你们都不必担心我!”   韩小满含着泪,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韩小满不仅仅悲痛于这些,还担忧依旧没有回来的陈安南跟潘守一他们。   自己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们那边也会有事,纪天的人,也许会不顾一切的扯下遮羞布,他要趁势而起!   对不起!陈守大人,对不起,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临死都为我着想,希望我不要独宠,希望我平衡后宫,连呼延丞相也是这么想的。   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我外祖父外祖母,元帝元后悲惨遭遇,对你们来说是刻骨铭心的痛,你们不希望我走上他们的老路,哪怕陈大人临死之际,也不放心这点。   对不起,别的我都能答应,但这一条,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啊!      ☆、271 芭蕉岛   可你们为了我口中的新的大同王朝,连命都丢了,我还有什么脸跟你们说,我做不到这些?   若是你们都活的好好的,我韩小满还可以狠心的再算计你们一次,再逼的你们退步一次,可现在陈大人你死了,还有那么多为大同捐躯的将士,我还怎么算计?   我连算计提防你们心里的老战友,纪天四海,都没有告诉你们!   潘守一带着人去找纪天,救安南的事,我至今没敢跟你提,但愿呼延丞相你们自己也别想起来,但愿过几天,潘守一就能将安南平安的带回来了!   只是陈安南一旦回来,如何面对失去爹的残酷后果?自己又要如何面对他?   嗷呜嗷呜嗷呜!   最近几天,小雪,旺财整天蹭着主子,哄着主子,他们都知道主子不开心!   在一片沉闷的等待之后,七天之后,潘守一终于带回来了陈安南。   韩小满看着完好无损的陈安南,沉闷了很多天的心,终于迎来了一丝透亮。   “主子,属下将纪天赶出了芭蕉岛,占领了他们十条海船,只是,只是安南被他们祸害了!”   潘守一随即将此行一一道来。   亏得主子事先交代了不能信任四海,不能信任纪天,不然自己真的要被他们两人合伙给端了!   也亏得主子让自己带着鹰卫的,不得不承认,端木靖将军的部下,一旦短兵相接,十个人都不是他们一个人的对手!   纪天跟四海围歼自己的两千人,被自己反围歼了,可惜救出安南的时候,太迟了,安南被纪天关在阴冷的水牢里面,下面冻伤严重到,以后再也不能做男人了!   韩小满听到陈安南的伤势,整个人都呆滞了!   再也不能做男人了?这对一个如此年轻有为的男人来说,何其残忍?甚至比死都残忍!   可为何安南回来看到自己的时候,还那么高兴?高兴的仿佛没有这么残忍的伤势一样?   “主子,你也别担心,这一路,陈安南跟我说了不少,他说他本来就没打算娶妻生子,现在正好可以一心一意的陪着主子打天下了!   还有,这一次,我只带回来两百人,其余人都留在了芭蕉岛,有了芭蕉岛以及海岛上的海船,资源,我们的势力,将会更大!”   潘守一见自己说道陈安南的伤势,主子的面色当即变了,便努力开解起来主子。   战争哪有不伤亡的?这一次我们的人能用最小的代价占领纪天四海的芭蕉岛,已经是极大的胜利了!   陈安南的事,虽然悲痛,但能因为这件事,解除纪天,四海这样的大祸害,还是值得的。   不过,这一次,幸亏自己的两个徒弟,带着他们的家人投靠了主子,不然也还是棘手的很。   “救出来安南的时候,在当地找大夫看了吗?”   韩小满沉闷的问道,虽然心里有些明白,自己这句话有些白问,习武之人,对自己身体经络的熟悉,很多时候比大夫更清楚。   但,总还是有奇迹的!   “安南在阴冷的地下水里面泡的太久,救出来的时候,不仅仅早已昏迷,下身更是全是冻伤,自然也请了大夫的。   安南当时全是因为一口气撑着才坚持了下来,若不然,怕是早就撑不住了!安南自己在我们救他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他今天的伤势。   在大夫救醒他之后,安南第一件事,就是要求我,不能将他的伤势对任何人说出来,包括他爹,也包括主子你!   主子,安南的伤势,你就当不知道吧!”   潘守一说着说着,忽然跪了下来!   身为男人,自己明白安南的苦衷,男人的尊严跟脸面,比命还重要!没有一个男人能承受,他人非议的目光。   更何况,安南在老一辈的势力里面,是极具领导才能的接班人,这样的他,如何愿意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待?   尽管自己答应过陈安南,不会跟任何人说他的伤势,但,潘守一不敢对主子有任何的隐瞒。   怪就怪自己,被纪天四海这样的人,弄怕了,就怕人心易变。   安南现在是悲痛的,也是可怜的,但,自己真的怕一个正常男人,在遭受如此大难之后,会性情大变。   若安南只是一个普通卫兵,自己不会如此不守承诺,但陈安南将来有一天,也许会手握百万雄兵,这样的人,有这样的缺憾,若是性情大变,那会有多大的灾难?   对不起了,安南,你这样的伤势,主子不能不知道,也不能不做任何的准备!   在我的心里,没有人能越过主子,包括你,也包括我自己!   “你?亲自看了他的伤势吗?把你看到的一切,都一点不许遗漏的告诉我!”   韩小满想到自己拥有帝王果,还是不死心的追问下去潘守一。   若只是冻伤经络,也许在多次微量帝王果刺激之下,能治疗这样的伤势。   随着潘守一的叙述,韩小满的心头,终究升起来希望。   外形在大夫的精心维护下,恢复成型,但里面的经络血管,都算是全毁,唯一庆幸的,是小便还能正常。   如果是这样,也许还有救!   “你先回去,这件事,就此打住,就当我是不知道的。”   韩小满让潘守一回到金卫之后,当即带上莲净大师,带上自己的帝王果,直奔嵩山寺,找一初大师。   韩小满知道,这样的事,不能找金玉树大夫,毕竟他不懂武功,也不会知道帝王果这样传奇药物的存在。   而一初大师这样的神人,不仅仅武功高深莫测,对很多药物的领悟,比起世上的大夫,强多了。   要不然,一初大师,也不会用药物,就将自己跟娘弄出来天生神力了!   就在一初大师接待韩小满的时候,陈安南被北辰接到了呼延庭的住处,北辰一路上也不敢细说陈守的死。   但愿安南在得知陈守大人的死讯之后,能撑得住!   “安南,你爹虽然死了,可却不放心主子,怕主子独宠柳玉清一人,怕当年的悲剧,再次重演,所以才会在临死前让我带话,求主子收了你。   这一次是我们的大意,才让你陷入纪天四海的手里,幸而主子早有提防之心,不然,我真的是对不起你爹的嘱咐!”   呼延庭见到全须全尾的安南,这才松口气。   缓缓将自己这一行遇上的事,一一细说起来,最后,也不得不将陈守的死,陈守的临终遗言,都说了出来。   陈守的骨灰摆放在呼延庭的屋里,并没有下葬,呼延庭他们是要等陈安南回来,才能下葬陈守。   陈安南跪在自己爹的骨灰面前,泪如雨下!   爹,你没走完的路,儿子替你走,你放心不下的,儿子替你看着,爹,你,走好!   “你起来吧,大同王朝还没有真正建立,你还要更多的事要做,不要难受,每一个人都有这一天的。人活一世,但求问心无愧!你爹做到了!”   呼延庭用自己剩下的右手搀扶起来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安南,内心也是悲痛不已。   这一次的事,自己责无旁贷!   自己错误的以为,以自己的本事,出入白莲教的总坛,轻而易举,结果,古道带着人追上自己,这么多人还差点全部折损在白莲教总坛。   还有纪天跟四海的事,更是自己的失职,这一次,若非主子在自己身后查缺补漏,自己这些人,也许一个都回不来!   而现在,自己却活着回来了,但安南的爹,却回不来了!   想到这些的呼延庭,一边搀扶陈安南,一边自己也是泪如雨下!悔恨交加!   “丞相,你的手臂?”悲痛之中的陈安南,在被呼延庭拉起来的时候,惊觉丞相的左臂,竟然是空的?   “没了就没了,只要还有右臂,只要还活着,我就能替主子看着这个大同天下!倒是你,这一次被纪天他们抓起来,有没有受伤?”   呼延丞相一边无畏的解释自己左臂,一边观察起来安南的脸色,好在这孩子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不然自己真的没脸去见地下的陈守了。   “我没事,我只是被关了起来,他们没为难我!”陈安南绝不愿意其他人得知自己的伤势。   在潘守一亲自解救自己的时候,自己就恳求过他,不能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伤势,任何人也不能说,包括主子,包括丞相,包括自己的爹。   可惜,爹,竟然没等到自己回来,就先走了!   呼延庭松口气,纪天他们没为难安南就好,想来他们也是想让安南成为人质,这才没有为难安南!   实在是没有想到,当初一起出来的自己这些老人,竟然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   幸亏主子当初没有选择去纪天那边,而是选择留在了宁阳发展,这才有了如今的七府之地,若是纪天四海等人,有机会留在主子身边,一旦忽然发难,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的呼延庭,更加坚定了安排陈安南在主子身边的想法。   尽管主子的身边,有莲净大师,但莲净大师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主子身边的。   如果安南被主子收了,主子在夜晚入睡的时候,就多了一层保护!   这一次,陈守的死,对主子来说,是一次沉重打击。   主子,对不起,老臣不得不豁出去算计你一次了!只求当年元帝元后的惨剧,不会再次重演。   “传令下去,在台甫府,建大同英魂纪念塔!将每一位大同阵亡的将士的姓名镌刻在英魂塔的内外墙壁上。   另外,将他们每一个人的祖籍,生平,功绩,记录成书,供奉在纪念塔,让每一个大同的百姓都不能忘记他们!   大同王朝存在多少年,为国捐躯的这些将士们,就受多少年的香火供奉!但愿,大同王朝,能在这些英魂的庇护下,永世长存!”   韩小满从嵩山寺回来之后,暂时没有特别过问陈安南。安南的伤势,自己跟一初大师说了,也将留了一点帝王果在大师那,接下来只能等待大师的消息了。   不过,这段时间,自己不仅仅要做好抚恤工作,还要下令建立大同英魂纪念塔。   韩小满知道,建立英魂纪念塔,不仅仅是纪念阵亡的大同英魂,也是要鼓励所有活着的大同人,以他们为榜样,以大同为自己的终生奋斗目标!   这是信仰的力量!   这些天,韩小满满心愧疚,挺着肚子,参与建设大同英魂纪念塔,哪怕身边的人,劝她,也没有人能劝得动。   韩小满身边的臣子,为了让主子能少一些操劳,连夜建设大同纪念塔,终于在二十天之后,一座十层的高塔,终于建成。   纪念塔的设计,不仅仅是一座塔,而是一群塔,只是目前,一座塔就足够镌刻大同阵亡的将士了。   也许会随着大同王朝的完全建立,繁荣昌盛,千百年的传承,台甫府的大同英魂纪念塔群,将会越来越多。   随着大同英魂纪念塔的建立,大同的所有将士,都感到了无与伦比的的骄傲跟自豪,便是名字已经镌刻在塔上的将士家属,也感到了由衷的自豪。   “趁着韩小满跟白莲教,纪天这些人互相消耗的时候,我们得先安内!帮着太孙,将四王爷,二皇子手上的军权,拿到手!   免得韩小满还没有打过来,庆武自己就将自己折腾的散了!只有我们自己固若金汤了,她韩小满才不可能再继续得逞下去!”   宋如跟范炎昌等纯臣,隐秘商量着如何夺得四王爷手里的兵权大事。此时的穆宗明等人,已经草草回来。   现如今,韩承生死不明,韩小满的地方,自己等人,根本没有借口再进去,现在的韩小满,真的是今非昔比。   她的势力扩张的如此之快,偏偏她那边的消息,却是保守的很是隐秘,自己等人不论如何打听,都得不到,韩承死活的消息。   加上韩小满从来强势对待朝廷,朝廷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轻易安排什么钦差去那边,再受侮辱。   “是这个道理,可惜,皇上现在,对四王爷还是很看重的,皇上的意思,怕是希望让四王爷的大军对抗端木靖!   要不然皇上在得知四王爷暗中发展了这么多大军情况下,不仅仅没有责骂他一句,还将他弄到眼前来防御韩小满!”   “自古皇上就不可能将兵权集中在一个儿子,或者一个孙子手里,若想拿下四王爷手里的兵权,不易操之过急。   最好的办法,我觉得还是暗地里,将四王爷的人,拉拢过来,一旦四王爷真的发难的话,被拉拢过来的武将,才能给四王爷致命的倒戈一击!二皇子那边的人,也一样如此!”   最终几个核心纯臣在商量之下,还是决定,暂时不从明面上动四王爷,二皇子的兵权,而是暗中收拢他们旗下的武将。   樊集将军,则成了他们拉拢的第一人选,此人不仅仅善战,武艺高强,而且樊集的家族也很是强大,家族中能征善战的人才辈出。   但,最为重要的是,四王爷他处处提防此人!这才是自己等人能拉拢樊集最容易成功的地方!   而此时的樊集正在跟陈智两人,率十万大军,驻守在晋中城,防守台甫府的韩小满。   四王爷此时,早已亲自伺候在皇上跟前去了!   四王爷也已经得到消息,韩小满已经知道她爹是被白莲教抓了,这个时候,韩小满正在跟白莲教打的热火朝天,哪有功夫,跟朝廷作对?   而这个时候,自己一定要带人入住京城,皇上的年纪跟身体就在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死了,这个时候,自己若是能拿到父皇传位的诏书,岂不是比起兵造反强多了?   尤其是如今的太子,简直半点不成气候,皇上看到自己如此成才,如此有能力,为何不能将天下传给自己?   他若是不想传给自己,也得想想自己身后的三十万大军!   “吴小六,眼下正是你回家探亲的时候,你应该明白王爷大计的,韩小满如今势力发展的如此迅速,而我们却对她的一切,毫无所知。   这对我们将来极为不利。所以,我打算让你回宁阳探亲,尽量让韩小满招揽你留下来!”   陈智这一次过来,几次三番,都没有联系上黑美人,秦小雨。更是没有办法打听到韩小满的任何核心消息,这才觉得,让吴小六回去探亲,尽量让韩小满招揽下来吴小六。   让吴小六潜伏在韩小满身边,既可以为这边提供消息,也可以帮助自己,招揽韩小满。   韩小满当初被逼造反,全是被太子一家**害的,如果四王爷这边,承诺韩小满,将太子一家满门抄斩,韩小满也许会答应投诚主子。   毕竟她韩小满造反,全天下人都不会答应的,而四王爷却是皇上的血脉,若是起事,成功的机会自然大多了。   韩小满身为女子,最终还是要嫁人的,若是四王爷再许诺她皇后之位,那韩小满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陈智将韩小满的舅舅安排回到韩小满身边,是做了两种打算的。对韩小满的防御跟拉拢同时并行。 ☆、272 喜忧参半 韩小满大舅舅,忽然接到这样的任务,顿时喜忧参半! 自己一旦回去,就可以见到爹娘妻子。可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留下来? 自己留在这边,才能真正为小满提供消息,若是回到宁阳,回到爹娘身边,还如何为小满提供四王爷的消息? “是,属下遵命!”吴小六心里再是有意留下来,面上也不会露出半点痕迹。 经过这么长时间潜伏在陈智身边,吴小六深深明白,陈智的危险。 别看他对你温润的笑着,但你知道稍微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都逃不出他的双眼。 四王爷故意安排了陈智在樊集身边,就是要盯着樊集的。 樊集部下有意让陈智知难而退的那些人,无一例外的被陈智不动声色的就收拾掉了,连樊集都没有办法阻拦。 只是自己这一次回去,绝不能带上蔡洁,不然,自己的一切都暴露了!只是陈智既然说说探亲,自己就不能提出来不带伤蔡洁。 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回去之后,想办法让蔡洁自己不愿意跟着自己一起去! 蔡洁的一家人全是跟着陈智的,若是自己跟她说做好了死的准备,留在小满身边,不知道能不能劝的蔡洁不跟着自己一起过去? 下药什么的,柏立荣压根都不敢想,但凡自己敢下药留下蔡洁,陈智必定能发现自己破绽。 到时候,别说还继续为小满提供消息,便是好好的回到家里,也不可能了! “好,既然如此,你今晚好好准备,明天一早,我送你们出城!” 陈智很是高兴,这个被自己培养的年轻人,做事极为稳妥,对自己也极为忠心。 他对自己安排在他身边的蔡洁,也极为疼爱!如此人才,如今正是到了要用他的时候了! 但愿韩小满还记得当初她对吴小六的承诺。 以韩小满的角度来看,若是能拉拢吴小六,肯定是好事,毕竟通过吴小六,她韩小满可以得到有关四王爷的消息。 加上韩小满一定自信的以为,她妥善照顾了吴小六的娘,对吴小六有大恩,那么吴小六顺势留下来报答她,就太理所当然了! 有蔡洁在吴小六身边,自己绝不用担心吴小六不忠诚于自己,再说自己也相信,经过自己这么长时间对吴小六的培养,吴小六应该能分得清自己的立场。 等吴小六回去一段时间之后,自己再根据吴小六传回来的消息,看看如何劝的韩小满投诚四王爷最好! 柏立荣回到住处,搂着蔡洁,缓缓的,低低沉沉的,将自己誓死要尽忠的想法,表达出来。 “阿洁,你还这么年轻,还有你的爹娘兄嫂弟弟妹妹,我这一去,也许一辈子不会回来了,你,还是听我留下吧! 等我两年,两年后我若是不能回来,你就别等我了!对不起,阿洁!” 每每对蔡洁如此深情演戏,柏立荣就感到万分愧疚。 愧疚于自己妻子,也愧疚于这个女人。 尽管她是被陈智安排监视自己的,但她做到了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一切,自己每每在外面辛苦操劳,回到家里,她总是能给自己安顿的舒舒服服的。 可惜,自己跟她,终究有一天,是要背道而驰的。 但愿这一天来到之后,她能忘记自己,能有新的开始! 蔡洁俊俏的面容,满是悲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真正喜欢上了他,可自己却清醒的看到,他即便再是心疼自己,心,还是不在自己身上,自己能感受到的。 他时常会在深夜里偷偷发呆,偷偷落泪,那样的他,让自己心疼不已,鬼使神差的,自己没有将这样的他,告诉陈大人。 随着自己对他的注意,自己终于可以确定,他的心,不仅仅不在自己身上,也不在陈大人身上,更不可能效忠四王爷。 自己挣扎过,痛苦过,可惜,沦陷的心,终究舍不得看到他受到一丝的伤害。 只求他能好好的在自己身旁,只要他一直这么装作疼爱自己,自己也可以自欺欺人的当做他是真的疼爱自己。 谁知道,谁知道陈大人今天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相公肯定是宁阳那边的人,但是不是真正的吴小六,自己怀疑十之**不会是的。 他应该担心会牵累到他真正的家人,这个吴小六的名字,也许是他借用的真正死了的吴小六其人的! 不然他也经不过陈大人对他的细细考察! 这一次,相公他能真正回到家中,也许他家中早有妻妾,儿女! 而自己,自己的肚子,才刚刚有了他的孩子,还没来得及跟他分享喜悦,就要面对这样的事情? “相公,我会陪着你的,不论你到哪,我都会陪着你的,哪怕是死!” 蔡洁落泪,紧紧抱住眼前的男子,不想放开,就怕一放开,这辈子,自己再也抓不住他了! “不,我不要你死,你爹娘他们也不会答应的,你听我的,等我两年,好不好?”柏立荣一副满脸心疼的看着蔡洁。 蔡洁被眼前的男人紧紧的搂着,可心却阵阵绞痛。终究他是不会相信自己的! 他从来都不会相信自己的,因为自己原本就是监督他的,可自己哪怕发现了他的证据,也当做没有发现,一如既往的心疼他,照顾他,希望用自己的心,捂热了他的心。 如今看来,自己无论如何付出,都没办法捂热他的心。 自己本该心死,本该毫不犹豫的将他送到陈大人面前,揭露他的真面目,可自己的心,依旧不忍啊! 现在的他,不仅仅是自己心爱的相公,还是自己肚子里面孩子的爹啊! 爹,娘,陈大人,对不起,自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只能对不起你们了! “相公,你看看这个?”蔡洁含着泪推开紧紧抱着她的相公,将相公藏的极为**的银元宝拿出来。 “相公,曾经多少次,我在夜半三更的时候,看到你暗暗发呆,暗暗落泪,我,那个时候就知道,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可我舍不得将你的一切,告诉陈大人,我知道我已经失职了,可我只是一个女子,一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女子,我的男人是干什么的,我就愿意跟着他干什么! 我知道,你应该不叫吴小六,但这不要紧,我知道你是我的相公,也是我肚子里面孩子的爹!” 柏立荣这一刻,不仅仅呆滞了,后背还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会这样的?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她发现的? 她,她,她竟然对自己如此维护,如此情深?明明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吴小六,明明知道自己不是真心跟着陈大人的,她还是如此对待自己? 甚至于,她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柏立荣醒过神来,看向她的肚子,这里面也有自己的孩子吗? 想到家里的那个应该已经出生的孩子,柏立荣忍不住的落泪了! 自己对不起家中的妻子孩子,也对不起眼前的女子跟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相公,你摸摸,我们的孩子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不论你要去哪儿,我跟孩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我知道,你在宁阳那边,也许,也许早有妻妾儿女,我,我愿意叫她们姐姐?” 蔡洁不得不将自己卑微的放在尘埃,谁让自己爱这个男人,爱到骨子里?谁让自己,硬不起心肠看着他死? 这一刻,柏立荣真正动容了!看向眼前女人的目光,渐渐满含心痛。是真的心痛,而不是跟从前一样的装模作样的心痛。 “对不起,啊洁,当初我为了活着,为了能活着回到家中,不得不做了吴小六。 我不是吴小六,我叫柏立荣,是韩小满的大舅舅,被抓的时候,我的妻子,刚刚怀孕,想来这个时候,她应该生了! 从前,我只是宁阳清河镇的一个酒楼伙计,后来到了宁阳县城的酒楼,没多长时间,就在押送粮食的时候被抓了! 陈大人看重我会识字,没有杀我,可我如何能忘记我的家人,我的妻子孩子?更何况,我的外甥女,小满正在起兵造反的时候,我更不可能琵琶别抱。 啊洁,这样的我,迟早会跟陈大人他们,兵戎相见,这样的我,你还要跟着吗?” 这一刻,柏立荣不愿意再欺骗这个深深爱着自己的女子了,愿意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她。 若是她得知自己这样的身份之后,依旧愿意陪着自己,舍弃她的家人,舍弃她的主子陈大人,那么,从此,她就是自己的女人,真正属于自己的女人。 至于家中的妻子,自己只能委屈她了!但愿她能接受小洁这个妹妹! 蔡洁陡然间瞪大眼珠,继而满眼璀璨,自己终于等到了相公的心,相公他终于跟自己坦白他的真实身份,坦白他的过往了! 相公,是真的愿意接受自己了! 这一刻,蔡洁分明从相公的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真正的心疼。 这个傻瓜,这个时候,他竟然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如此的心疼自己! “相公,我愿意,愿意跟着你走,愿意叫她姐姐!”蔡洁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在相公的怀里。 爹,娘,陈大人,对不起,我只是一个女子,一个以相公为天的女子。 那些轰轰烈烈的大事,我一个女子,真的无能为力,我只想抓住我的男人,只想让我的孩子,有娘还有爹! “对不起,阿洁,对不起,我只能委屈你了!家中的妻子,是我们当地一个秀才的女儿,她心地善良,贤惠孝顺。不是苛刻的人! 她至今都以为我是死了的,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要为我生下孩子,即便我的家人,让她改嫁,她也不愿意。 对不起阿洁,我不能辜负她,只能委屈你了!” 柏立荣再一次紧紧拥抱怀里的娇柔女子,满心愧疚,满心心疼! “不,只要相公心里有我,我就不委屈,只要相公当我是你的女人,我就不委屈!” 这一夜的蔡洁满心幸福,第一次感受到了被自己相公疼爱的感觉,第一次,品尝到了情投意合的**滋味。 第二天一大早,柏立荣带着蔡洁化妆直奔台甫府,韩小满得到消息后,一直阴郁的心情,陡然间好了很多! 只是韩小满看着大舅舅,满心心疼向自己介绍他身边的女子蔡洁的时候,心里终究忍不住的替大舅母感到酸涩。 “小满,阿洁就是你上次看到的,阿洁不是外人,阿洁早就发现了我那些问题。 不过阿洁因为真心维护我,才没有跟陈智回禀,这一次陈智让我带着阿洁回来,是打算让我被你招揽,从而给他们传递消息。 我感觉陈智,不仅仅想让我给他传递消息,他恐怕还想招揽你们,为四王爷所用!” “大舅舅,你一路辛苦了,这些,我们后面慢慢再说,我先带着你们去临汾,见见家人!” 韩小满有些不好叫喊大舅舅身边的这个女人,不过,自己还是感谢她的,若非她真的爱上了大舅舅,此时的大舅舅,怕是真的没命回来了吧? 只是不知道大舅母,外祖母外祖父他们,如何对待打玖玖爱身边的这个女人? 若是从理智角度来看,大舅舅能拐回来对方阵营的蔡洁,其实对自己是有利的。 但若是这样的有利是建立在伤害大舅母,以及大舅母生的儿子念容的前提下,这样的有利,自己真的不想要的。 可惜,这些话,自己于公于私,都不能说的,但愿大舅舅,能安置好这样的家吧!别弄得以后家宅不宁就好! 蔡洁腼腆的对着韩小满笑笑,见韩小满看她的眼神,带着感激,也带着一丝惊诧,但却没有鄙夷,没有敌视! 这样的话,自己就放心了! 自己来的时候,最怕最担心的就是,韩小满不相信自己,怕她铁血手腕的,将自己撵走,或者直接杀了了事。 毕竟所有干这样大事的人,都是这样的,四王爷但凡对谁有疑惑,都会让人监察,甚至是直接杀了!而且是诛杀全族。 看着眼前这样风华绝代的女人,很难相信,她是七府之地的主子! 不过,自己只是一个后宅女子,以后自己只要相夫教子就可以了,其余的,自己不想多想,也不想参与。 韩小满带着大舅舅快速赶回到临汾的家里,当外祖母外祖父见到柏立荣的那一刻,便忍不住的泣不成声,不断喃喃喊着儿子的名字。 “快去看看你的儿子,你媳妇才给你生了儿子,你快跟我来看看!” 外祖母抱着大舅舅狠狠哭了一会,这才歇了下来,拉着儿子,就要带他去大媳妇的院子,叫他看看大媳妇跟念容那个孩子。 这个时候的外祖母外祖父都忘记了大舅舅身后的那个娇美的女子,正满脸忐忑的看着他们。 “对不起,大舅舅这一次活着回来,对我们家人来说,实在是太意外了!你先给我大舅舅一点时间,我相信大舅舅见过所有家人之后,会将你介绍给他们的!” 韩小满见蔡洁满是忐忑的看向自己,带着求助,不得已的走过去,安抚她两句,耐心等待一番吧! 韩承夫妻两人也在激动之后,注意到蔡洁了,见自己女儿如此说话,顿时心里都有了不好的感觉。 只是这样的事,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等着小满大舅舅自己出面安排了! 没想到小满大舅母苦苦坚守下来的,却不是完全的美好结局,不论哪个妻子忽然多出来一个这样的妹妹,也是很难接受的。 刚刚生了孩子的大舅母,猛然间见到自以为死去的相公,激动不已,幸而还有外祖母在一边,大舅母才没有失态到癫狂状态。 虽然没有癫狂,但还是看痴了自己男人,泪水也止不住的往下流着。 “立荣,你看看,这是你的儿子念容,是你媳妇千辛万苦替你生下来的儿子!” 外祖母见两人对看着,只知道哭,什么话都不说,有些担心媳妇会激动的伤了身体,顿时将床上的孩子抱起来,交到儿子的手上。 柏立荣颤抖着双手抱着自己的儿子,泪如雨下! “夏云,你陪着蔡洁坐会,等着我大舅舅出来,外祖父,爹,娘,我们去厨房转转,看看做一桌什么好吃的!” 韩小满招呼自己爹娘外祖父走人,相信一会大舅舅跟外祖母出来,就要安置蔡洁了。 自己一家人在这,还真有些不方便,等他们一家人自己安置好了,再说吧,幸好这个时候小舅舅不在家,这会也不着急找小舅舅回来了。 等大舅舅将蔡洁安置下来,小舅舅回来再见大舅舅也没事! 外祖父一直处于笑呵呵的状态之中,进来厨房也是呆呆傻傻的,韩小满直接将外祖父安排在锅灶底下烧火,其余的,也不劳烦外祖父了。 幸而家里的小厨房,这段时间里准备的还是很富裕的,这也是因为家中有大舅母的缘故,不然平时外祖母外祖父是不肯这么吃的。 韩承跟柏立屏高兴之后,各自心里都有些隔阂,这件事,他们谁都看了出来,小满大舅舅是带着别的女人进家门了!   ☆、273 不对劲   柏立屏想到这一次小满爹回来,就一直心神恍惚,尽管自己相信相公离开自己的这段时间里,是不可能另外有女人的,但相公的反常,却是不争的事实。   而韩承因为觉得愧疚,无法挺直腰杆面对自己的妻子,加上觉得自己亲生杀了不曾出生的孩子,终究难以释怀,所以才会在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恍惚不安。   小厨房里面,只有韩小满一个人兴高采烈的,逗着爹娘外祖父说话,说的也只是废话,关于蔡洁的那些事,韩小满还是不打算在大舅舅安排之前,就对自己家人说起来蔡洁。   不过,一顿饭做下来,韩小满终究还是发现了爹娘的不正常。   爹自从下定决心放弃报仇之后,面对娘的时候,每一次都是满含情意的,两人上一次的见面,相互之间,也是情意绵绵的。   这一次爹回来,为什么会这样了?   韩小满顿时后悔自责起来,要不是自己在爹回来的时候,因为陈守之死,呼延庭之伤,也不会忽略了爹的变化。   当时自己只是匆匆见了爹,就将爹让人送回了家,而自己则是在台甫那边,一直参与建设大同英魂塔。   直到今天,自己才会因为送大舅舅回来,回到家里。不然的话,自己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发现爹娘的不对劲?   爹娘的问题,暂时等到晚上再说吧!白天先将大舅舅的问题安顿好再说。   “她叫蔡洁?”   大舅母激动兴奋之后,终于还是被告知了蔡洁的事,一边的外祖母也才知道跟着一起来的女子,竟然是自己儿子在外面收的女人?   “对不起,娘子,对不起,你打我吧?”柏立荣跪在妻子面前,泪如雨下。   这一刻,自己真的无地自容!   可造化弄人,自己能安然的活着回来,见到家人,全是蔡洁维护之故。   蔡洁为了自己,不惜抛弃她的亲人,抛弃陈智这个主子,自己如何能再辜负已经孤身一人的她?   更何况蔡洁现在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如何能置她不顾?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大舅母也跪在大舅舅对面,哭的悲痛不已,却说不出一句不愿意的话来,更不可能真的动手打自己这个死而复生的相公。   “娘子,你不能哭,你刚刚生了孩子,你别哭,要是你不愿意看到她,我,我在外面另外给她安置一个院子,只是,只是我不能置她不顾,若是没有她,我也活不了的!”   柏立荣一手环抱着痛哭的妻子,一手擦着妻子的眼泪,同时说出最后的安排底线。   妻子可以不认阿洁,可以不给阿洁妾的身份,但自己身为阿洁的男人,却不能不顾她的。   尽管外室,对阿洁来说,更为委屈,但自己却知道,阿洁她会愿意的,阿洁她若是有一点点心狠,就绝不可能让自己活着回来。   “相公,你去带她来见我吧!刚刚只是太突然了!我有些转不过弯来!我不该嫉妒她,不该的。”   大舅母终于收敛了自己的酸痛心情,擦干眼泪,自己是相公的妻子,本该大度为相公纳妾,开枝散叶,更何况,这个叫蔡洁的,还是相公的救命恩人?   自己不是不知好歹的女人,也不是不懂女戒的,只是一时间,有些难受而已!   “娘子,还有一件事,我先说了吧,蔡洁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啊?”外祖母一时激动之下,叫了一声,这一声中,有意外,也有惊喜,毕竟世上普通之人,谁家也不会嫌弃儿孙多的。   “她也有了相公你的孩子?”大舅母有些呆滞。   “娘子,念容的嫡长子身份,是谁也不能替代的,你相信我?”柏立荣当即又忍不住的心痛起来。   “相公,我相信你,我也很感激她,既然她有了身子,就不能劳累,你先安顿她休息一会,我也要收拾一番的!稍后你再带她过来见我?”   大舅母这个时候,已经想通了!   相公能活着回来,对自己来说,弥足珍贵,自己应该感激救了相公性命的那个女子,蔡洁。   更何况,随着小满势力的越来越大,自家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莫说自己相公,即便是将来的立敏,也绝不可能只娶一个女子的。   若是有朝一日,小满真的能做到君临天下的话,自家少不了封王拜侯,到那个时候,自己不是一样要接纳更多的女人?   想到这的大舅母,忽然间心思一动!   不如趁早拉拢这个叫蔡洁的女子,将来一起抵御更多的那些女人!   不论怎么说,这个叫蔡洁的女子,是真正的维护相公的,她能为了相公,抛弃一切,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正会为相公着想的女子,才是自己真正可以接纳的妹妹。   将来等相公成为权贵之时,也许自己不得不接受更多的女人。   但那些女子,相信不会有谁会跟自己,会跟那个蔡洁一样,用真心对待相公的。   在她们的眼里,看到的更多的应该是利益!   韩小满没有想到,大舅母会如此的贤惠,竟然贤惠到主动要求蔡洁为大舅舅的平妻!   看着大舅舅满眼舒心,大舅母释怀的笑容,还有蔡洁满脸的羞怯,韩小满忍不住的嘴角抽搐了。   尤其是看到外祖母,外祖父,小舅舅对此事的兴高采烈之态,韩小满确信,这件事,在这个古代,还特么的真是个喜事!   竟然没人觉得大舅舅是出轨之人?   甚至连大舅母都能亲昵的拉着坐在她身边的蔡洁,嘘寒问暖,韩小满顿时决定,自己应该放开思想!   这毕竟不是现代,这里的婚姻,妻妾并存,已然很久很久,更是合法广泛的存在。   反而是像自己跟爹娘这样的人,才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被世人无法理解的存在。   这个世上,即便是贫穷村民,一旦翻身富裕起来,纳妾都是理所当然的,开枝散叶,可不是口号说着玩的!   “大哥,今晚我们哥俩,不醉不归!”   柏立敏如今在政事上早已历练的老练起来,喝酒自然不是问题。尤其是今天晚上,一家人难得的团圆。   “妹妹放心吧,今晚,你陪我一起,照顾念容吧,管他们喝醉不喝醉的?”大舅母见蔡洁当即露出担心的眼神,顿时笑着拉着她的手,低低的安抚她。   这个时候,他们哥俩自然有太多话要说,作为妻子,哪有不成全的?   蔡洁羞愧的满脸通红,低着头,对着大舅母微微点点头,答应了晚上跟她一起带孩子睡觉。   大舅母这才真正高兴起来,真正接触了这个女子之后,才感觉到,这个女子是好相处的,也是善良的。   正好,今晚相公要陪爹娘弟弟说话,自己就好好跟蔡洁多熟悉熟悉,既安相公的心,也收拢蔡洁的心!   家和万事兴!相信爹娘相公他们看到自己如此,必定更会敬重自己的!   果不其然,爹娘跟相公,甚至立敏,都极为感激的看向自己。   退一步海阔天空,既然自己不能改变什么,就只能努力做得更好!   柏立屏的笑容一直是僵硬的,尽管眼前的娘家人,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可自己的心里,依旧难免堵塞。   哪怕弟弟立荣已经在全家人面前说了,没有蔡洁,就没有活着回来的他,可自己只要想到小满爹,身边也有一个这样的女子,自己就没有办法做到跟小满大舅母这样大度。   若是自己,自己宁愿舍弃这段感情,守着小满过一辈子,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相公。   不是自己不爱他,即便离开他,心里爱着他,也做不到看着他情意绵绵的体惜别的女人,做不到看着别的女人,为他开枝散叶。   韩承看着柏立荣满心开心的样子,心虚的更是厉害。将心比心,换成是自己,将那个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带回来的话,自己肯定是做不到跟立荣这样的。   尽管韩承明白,自己是吃过绝育药的,那个女人不应该怀上自己孩子的。   但那一夜自己喝醉醒来之后,看到床上的刺目的落红,还有那个女人全身的交欢痕迹,自己不得不承认,应该是自己酒后乱性了!   或许是那个教主故意的,但终归自己没有管住自己,为何要喝酒犯下如此不可原谅的错误呢?   很想很想跟立屏如实交代,可每次话到嘴边,都没有胆量真正坦白一切,就怕从此立屏再也不愿看到自己。   “娘,你跟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晚上,立敏不仅仅拉着自己大哥喝酒,连姐夫韩承也没有放过,吃完晚饭之后,一起又喝上了,说是要喝一夜的酒,说一夜的话,谁也不许打扰。   是以韩小满理所当然的拉着娘一起睡觉,正好趁机试探问问爹娘之间问题所在。   “没事,你别乱猜,我跟你爹好好的,哪有你猜的那些问题?”柏立屏笑着搂着女儿,哪能让女儿这个时候还操心自己跟他爹?   尽管自己也不知道相公到底怎么了,但如今相公在自己身边,自己也不能多想,也许相公是担心爹在京城的事,也许相公是遭遇了什么难以开口的事。   不管是什么原因,如今早已一家人难得的相聚在一起,就足够了!   日子还长着,慢慢的,相公也许就愿意跟自己说了,如今女儿身为大同之主,要烦心的事,不知道多少,家里的这点小事,哪能算个事?   韩小满笑笑,也不逼问娘了,看起来爹那边,也不可能逼问的出来。   自己还得去找谢传玉一趟,相信他会跟自己说的。   谢传玉上次完成任务之后,回禀韩小满的时候,不得不将白莲教教主跟韩小满爹之间的那档子事,略过了,而是直接回禀,白莲教教主被杀等等。   “小满,这一次你就别走了,安心在家等着生产,如今大同人才济济,你爹也回来了,很多事,也不要你面面俱到的?   再说这生孩子,也不是正好到月生的,如果你还是跟以往那样,万一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柏立屏反而满心担忧起来女儿的肚子,也是,女儿的肚子,也快生了,还是双胎,万一提前发动生产,小满又在外面忙着,可不是要出大事么?   “娘,你放心吧,我不是普通女子,我身上的功力,最少有一甲子那么多,护着两个孩子,是很简单的事。   再说我也想多动动,将来也好生一些,要不然,天天窝在家里不走动,到时候更容易难产怎么办?   还不如就这样多动动,没事的,要是有事,早在我怀孕早期的时候,就有事了!   再说我身边一直有夏云夏燕,元详,金玉树,还有莲净大师他们照顾着,即便有了生产的迹象,也不是说生就生的,总还有来得及的时候!”   韩小满一想到自己身上的担子,哪能安安心心在家待产?   所有追随自己的人,都恨不得在拼命,自己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即便自己每天露个脸,看看他们,也是对他们的鼓励啊!   柏立屏重重叹口气,搂抱着大着肚子的女儿,神情有些心疼不忍。若是可以,自己这个娘真想替自己的女儿多忙一些,可惜自己没那个能力,也不懂那些。   从前还能帮着女儿教导在家中学习的少年少女,只是现在他们都去了宁阳嵩山那个峡谷,家里一下子清闲很多,自己也跟着清闲下来。   如今的自己每天就陪着爹娘,陪着端木靖的娘他们说说话,做点饭罢了。   “娘,你别太心疼我,你也没多长时间的清闲了,如今家里要准备的琐碎小事挺多的,你也别累着。   等爹休养一阵子,我想看看爹,有没有意思帮我做点什么?现如今爹即便想回京城也回不去的,京城那边,朝廷可是安排了一个活生生的韩国公呢!”   韩小满想通过娘,告知爹,自己这个意思,爹明天估计都不一定能醒来,而自己却没有时间耽搁在这,还得赶回台甫府去。   自己在台甫府,不仅仅身在七府之地的最前沿,也算是处于泽州府,来凤府几个地方的中间地带,安排起来任何事,还是很快捷的。尤其是在战事安排上。   “就怕你爹,心里一直惦记你爷爷!你爷爷上一次不肯听你的回来,我担心他是打定主意陪着你奶奶那一家子了!你爷爷现在应该清楚,国公府里面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你爹了!”   提到小满的爷爷,柏立屏也是满心无奈,但柏立屏却敏感的感觉到,小满爷爷是因为彻底放心了,才会有打算陪着那一家子到死的。   值得他爷爷牵挂的人,小满爹,还有小满三叔一家子,如今都安全回来了,小满爷爷若真是这么打算的,小满爹心里就不可能痛快了!   “娘,你也别多想了,既然爹不在京城那边,爷爷他们在韩国公府,反而不会有什么事!   娘,不知不觉,都感觉有些饿了,我们一起起来,做点吃的?”   韩小满看着时间差不多快子夜了,想到自己一家人,今晚在席上,其实吃的都不多,索性吃了夜宵再睡觉吧!   娘今晚尤其吃的少,娘是为大舅母不值,又不能当蔡洁那个女人是坏人,只能憋闷着她自己了!幸亏不是爹带着女人回来!不然,家,真要乱了。   “也好,你想吃什么?娘给你弄?你就在屋里等着?”柏立屏当即笑起来,听到女儿说饿,自然觉得这是好事。   “娘,我也睡不着,我们一起去,要不然我们先去看看舅舅跟爹他们喝的怎么样了,要不要跟我们一样吃点夜宵?”   柏立屏笑笑,同意了女儿的提议,确实有些担心两个弟弟跟相公,也不知道他们喝的怎么样了!   然等柏立屏跟小满两人来到三人喝酒的地方,竟然发现,三人之中,独有韩承一个人清醒着,柏立屏两兄弟,醉的早已趴在了桌上。   只是韩承的表情极为怪异,就剩他一个人清醒着,他也一个人抱着酒喝,喝的还是外面人极为难得的仙人醉。   韩承一抬头,看到妻子跟女儿一起过来,当即丢下酒杯,激动万分的跑向柏立屏。   “娘子,我没有辜负你,我没有辜负你,原来我不会喝醉!不会喝醉的!哈哈哈!哈哈哈!”   困扰了韩承一段时间的白莲教教主的事,终于让韩承感觉到了不对的证据,自己在白莲教那边,根本就不是酒后乱性,而是被人直接下蒙汗药了!   如果是这样,白莲教教主破身的事,就绝不是自己干的,她说的什么有孩子的事,也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不管她有没有孩子,都没有关系!   想到这的韩承,忍不住的咧嘴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爹,怎么这么开心,女儿我能听听么?”韩小满见爹如此开怀大笑,心里也忍不住的跟着开心起来。   “当然可以!走,我们回去,他们两个酒量一点也不行,叫人收拾收拾,让他们两个暂时睡一起吧!”     ☆、274 想通      韩承这个时候,可不想管两个妻舅了,自己的大事,刚刚想通,得赶紧跟妻子回禀一下。;   至于女儿,简单说一声,免得女儿在面对白莲教的时候,太过被动。   “爹,你真行,据说白莲教教主,可是个大美人呢!你当时怎么舍得下命令杀了她的?”   韩小满听到爹含蓄简单的说法,心里也能给他脑补齐全了,没想到白莲教教主竟然有意诱惑自己爹?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惜让爹疲惫到生病昏迷,结果便是这样,爹也没有被那个女人诱惑。   白莲教教主最后,竟然没出息的用蒙汗药药倒了爹,做了一番戏,让爹误以为自己酒后乱性,跟她发生了关系。   只是白莲教教主死也没有想到,爹心志坚定到那样的程度,哪怕她口口声声说怀里爹的孩子,爹也照样下令杀了她!   原来爹回来之后,心里一直揣着这件事?   幸而爹自己想通了,顿时,韩小满满脸开心的调侃起来自己爹!   “但凡是敌人,就不能分男女老幼!小满,爹知道你心善,但我们一家人如今再也不是清河镇下溪村的普通村民。心善可以和睦村民。   现在的我们,要面临的敌人,不仅仅有朝廷,还有白莲教之类的造反势力。   自古以来,对待敌人,都是连根拔起,不然,便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不说旁人,便是爹自己这样的韩家,也一样的。   所以,对待这样的敌人,只能如此!爹虽然觉得会有不忍,但却一定要这么做,这个世道,每个家族,都是荣辱共存的!”   韩承回来的最近这段时间里,尽管有些心事难平,但终究还是更为操心女儿大事的。   是以韩承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仔细研究女儿编写的那些大同书籍,尤其是《大同律法》,《大同思想品德》什么的,韩承明显感觉到女儿的怀柔有余,狠辣不足。   韩小满原本是调侃爹的,结果被爹这么一本正经说下来,顿时沉重起来。   “爹,你在家陪娘几天,等你熟悉这边情况之后,你再来台甫找我,看看能不能帮我一些?”   停顿半刻,韩小满没有反驳爹的观点,也没有立即点头,这件事,自己还得再多问问亲近的几个人,看看他们的观点。   自己因为是现代人,很多想法,出发点就跟本土的古代人不一样。   不管什么罪,自己都不希望祸及家人,哪怕对犯罪之人,严厉惩罚,也不愿意祸及家人,尤其是孩子跟老人。   在自己的大同律法里面,哪怕是造反之罪,不足七岁的孩子,跟超过七十岁的老人,都不在受罚范围之内的。   但爹今天的意思,很明显不赞成自己这么做的,甚至用了爹自己来举例证明。   当年爹一家人被灭,只留下已经有了记忆的六岁的爹,可爹前从前,几乎是充满仇恨,立志要报复的。   从这点来说,或者叫从古人的观点来说,谋逆之罪,株连九族,是必须的!   可从自己的内心,却很难接受。   “好,爹过几天就去找你!”韩承笑笑,知道女儿没有被自己说动。   自己这几天,还得好好听听立敏跟府里人,以及外面百姓的想法,也许自己在外面时间久了一点,对这边了解的还不够透彻。   自己回来,只能是帮着女儿的,而不是给女儿添堵的,如果自己的想法,最后真的跟女儿向左,自己也只能全心全意支持女儿!   随着韩小满的势力跟白莲教的势力相斗,朝廷的几个龙子龙孙,也积极争斗起来。   陈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亲手放走的人,会是韩小满的亲舅舅,还一直等着消息回来呢!   “主子,孩子就要生了,我跟你连孩子都要生了,我,想要个名分!”   这一天,韩小满挺着即将要生的大肚子,在泰州府喜迎返回船队,以及村人再一次丰收的时候,陈安南,出其不意的在韩小满的耳边,索要名分。   韩小满顿时僵硬的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陈安南,满脸的不可思议。   上一次自己,已经将一初大师帮自己炼制好的药丸,亲手交给了他,他也接了下来,自己还没让人打听他恢复的情况呢,他竟然差点当众跟自己索要名分?   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跟他有什么关系?说的跟他的一样?   “今天我没工夫跟你说这些,先清点粮食,再看看我们的船队带回来什么!”   韩小满说完大步离开陈安南,向泰州港口的船队跑去。   这一次的航行,并没有多远,目的只是让自己的人,多多适应海上生活,从泰州出发,沿海边走,到芭蕉岛而已。   上次潘守一带人救陈安南,将纪天等人赶出了芭蕉岛,还在芭蕉岛上留下了上千人,这一次,泰州这边带人过去,一是适应海上,二也是对芭蕉岛增加人手。   回头就在芭蕉岛跟泰州之间,多几个来回的演习,然后再真正出海,清剿海上造反势力,以及开展海上贸易。同时建立海军。   暂时还不能着急,毕竟海船远远不够多,也不够大,还得召集匠人,打造大吨位的船队。不然说什么都是空谈。   陈安南眼神坚定的看向主子,脚步稍微一顿,之后还是大步追了上去。   “我扶你上船!”   陈安南不顾韩小满身边伺候的几个人的异样眼光,依旧坚毅的主动的,甚至是带着强势的搀扶上了韩小满的手臂。   韩小满全身一震僵硬,但终究还是克制了下来,想到陈守之死,想到他曾经遭受的伤势,韩小满默许了陈安南在这么多人面前强势搀扶自己。   他是自己极为信任的核心臣子,被这样的臣子搀扶,算是正常的吧!只要他闭上嘴巴,自己可以给他搀扶。   但之后,自己会好好跟他细谈,跟呼延丞相这几个老人都细谈一番的。   若想真正支持自己,就要支持自己的个人生活,不然自己拼死拼活为的是什么?   芭蕉岛上并没有什么新的农作物,那边有的,泰州几乎都有,而现在泰州有的玉米辣椒土豆,芭蕉岛上却没有。   “安排人下一次去芭蕉岛的时候,带些这边新收的种子,到芭蕉岛上种种看看?”   既然都是温热的气候,泰州府这边能种出来的农作物,芭蕉岛那边,也应该能栽种出来。   尽管自己已经拥有七府之地,但拥有海岛作为自己的后路,这个想法,韩小满一直都没有放弃过。   只不过,韩小满也明白,这个想法,只能是自己知道,其余人却不会知道,反而是以一种积极进取的心态,面对自己即将组建的海军。   “是!”潘守一忽略了陈安南对主子的搀扶,痛快答应。   韩小满从泰州府回来之后,闭门不出一天一夜,任何人不能打扰,连夏云夏燕都不能。   这下子,却是惊动了大同的各个臣子,尤其是呼延庭等这样的老一辈,更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要知道韩小满眼下正在要生产的时期了。   这一天一夜,韩小满终于将君主立宪制的雏形弄了出来。   建立跟庆武一样的内阁,但内阁的成员,却扩充到了十名。这十个人将共同治理大同政务。   另外再建立军机阁,军机阁的成员,也有十名,这十人,将共同负责大同军事。   两阁成员,如无差错,可以任满十年,十年后,不论内阁臣子,功劳有多大,都必须换新鲜血液,而新鲜血液,则由他们自己推荐,再由君王指定。   文武分治,基本互不干涉,两个大的阵营,最终都对君王负责。   君王平日里,可以不干涉内阁跟军机阁的日常内务,但,君王对两阁臣子的任命,有提拔跟豁免权。   一旦两阁内部遇上不能协调的决策,可以请君王最终裁决。   两阁内部家族之间不允许通婚,如果要通婚,则只能退出两阁。两阁每个臣子每一次的决策,提议者,附议者,最终决定的人,都要做出书面承诺。   如果做出决策产生严重不利国家不利百姓的,将按照情节轻重进行后果负责。并且在文武各自官员系统内公开。   是以,每一个人都要对自己的提议,附议,决议的政务,军务,做出慎重选择。   两阁对百姓,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臣子,君王不仅仅给以物质奖励,还给予他著书立说,让他名垂青史。   要知道,不仅仅是古代官员,便是现代官员,对自己的政绩功过,都是极为看重的,谁不要脸?谁不要名声?   内阁内放置这么多人,其实就是选举的雏形,少数服从多数的决议形势将会产生。   后果负责制,将会约束他们各自的决策跟权利,加上君王另外还有一套约束官员的统知司系统,可以督查所有官员的奉公守法。   如此一来,君王的权利虽然被架空不少,但君王还有臣子的任免大权,也算是大权在握的,只是不需要事必躬亲,不需要外行指导内行。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在自己活着的时间里,尽量的让自己治下的所有百姓,都能读书识字,都有一技之能,都信仰自己的大同王朝。   自己还要在活着的这段时间里,平衡两阁臣子家族势力,打压跟提拔并行,最终用制度,约束臣子跟君王的言行。   现在趁着自己的势力还只是七府之地的时候,就将这个格局建立起来,等将来真正打下来天下,便能顺理成章的铺开下去。   其实这样的朝政格局,对下面的能臣来说,是大好事,没有君王处处掣肘的处理内务,反而可以放开手脚。   当然,两阁,以及两阁人数这么多的情况下,若是有人想推翻大同王朝,也是极为困难的,最起码在百多年内,是不可能实现的。   不过自己七府之地,两阁成员,肯定不能占满额,不然如何吸引,安置将来的人才?   暂时自己的七府之地,两阁各自安排三到五人就足够了,毕竟摊子小,事也少,关键是能胜任的臣子也不多,毕竟其他各个部门,也处处缺人的。   “你们都在啊?这个是我花费很多心思想出来的,关于我们大同王朝朝政格局的设想,你们就在这传阅看看,回头我叫人印刷之后,给你们每人发一份。   相信这样的格局对你们这些能臣来说,应该有了更多的施展才能的空间,我从前就说过,大同王朝不是我韩小满一个人的,而是天下人的。   那么,天下人向往的大同,则由天下人共治!”   韩小满交代完之后,让夏云将自己苦心设想的朝政格局,发到下面臣子手里,最先过目的自然是呼延庭等几个老一辈。   呼延庭,古道,中元,钱大家,几个老的,快速扫视之后,大惊失色,惊得连手中的纸都掉了下去。   为何主子要如此捆缚自己?为何给臣子那么大的权利?难道主子就不担心,那些臣子权利过大,又要重蹈覆辙从前元帝元后的悲惨遭遇?   “继续传下去,每个人都看看,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臣子,也是我最信任的臣子。   我一个人不可能治得了全部的天下,只能依靠你们,信任你们,而你们,值得我信任,值得天下百姓托付吗?”   “主子?臣誓死追随主子,臣誓死保卫天下百姓!”   不论现在是不是已经看了的臣子,在韩小满的这番质问之下,都跪了下来,纷纷表态。   韩小满微微一笑,还没开口,忽然感觉一阵腹痛,当下韩小满皱眉认了下来。   这满满一厅的臣子,如今已经成为紧紧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近臣,有五十多人。这么多人,每一个人身上都有重任。   但他们现在还可以有更高的追求,那就是入阁。不论文武,皆可以入阁。   “好,我记住了你们今天的誓言,天下的百姓,也会知道你们的誓言!七府之地,我们共治,将来更为广阔的天下,依旧是我们共治!   大同王朝,是我们这一代人用血汗建立的辉煌,也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无与伦比的骄傲,相信我们所有人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大同王朝!”   韩小满满意而笑,朝着所有跪下的臣子,打开双手,虚扶所有人站起来。   “很抱歉,我不能陪着你们一起细看了,我已经开始阵痛了,应该是要生了!”   韩小满疼痛的脸色涨红起来,将这件大事安排之后,终于可以放心生产了!   “主子?快,叫太医,快叫稳婆来!”   “小满!小满你怎么了?”   “主子?主子?”   随着韩小满说自己要生的话,下面满满一厅的臣子,陡然间惊惧叫喊起来,一时间,这么多人乱成一团。   韩承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心跳的快要出来了,眼里满是揪心的疼痛。女儿为了她的大同王朝,呕心沥血到要生的时候,都不曾停歇。   “爹,不要紧,只是刚刚发动阵痛,离要生还有一段时间的!府衙里面,有安排好的产房跟稳婆,你们都不要着急的。”   韩小满尽管阵痛着,但却依旧挺直凸起的身体,尽量露出笑脸,安抚爹,也安抚下面乱成一团的臣子。   “金玉树,元详,你们从现在起,寸步不离的陪着主子,安南,你也陪着,夏云,立即安排参汤,再去煮一碗红糖鸡蛋,快去!   莲净大师,我们主子,我们的小主子,都拜托你了!”   呼延庭急的满眼赤红起来,着急之态,比起韩承有过之无不及。甚至连莲净大师都被呼延庭安排的为主子,小主子诵经祈福了!   “我这就去叫我师傅来!”莲净大师却在这个时候,一反常态,竟然慌张的飞射离开,找一初大师去了。   没有人明白,莲净大师对韩小满母女的真情,在这样的时刻,莲净大师,仙人般的清冷容颜,再也淡然不起来了。   “不要担心,不要着急,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平安生产。丞相,你已经看过我对将来朝局的设想了,在这段时间里,你帮我多听听各位臣子们的真实想法吧!   金大夫,元详,你们两个也别跟着我了,如果有需要,我会让夏燕出来叫你们的。   安南,那番朝廷格局内阁大臣里面,你可以申请进军机阁,以你的功绩,足够进军机阁的,你在军机阁,才能真正的辅佐我,成为我的不可或缺的栋梁之才。   安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韩小满忍着腹阵痛,抓住安南的手,一边安抚呼延庭,一边跟呼延庭,陈安南表明心态。   不要因为担心元帝元后的遭遇,而不断的逼迫自己接纳男人入后宫了!   自己即便身为君王,也不会有太大的权利,自己不需要那么多男人来控制家族,平衡前朝。   因为自己,已经用这样的内阁制度,平衡了前朝,呼延丞相若是想帮自己,就别将有用的年轻人才塞进自己后宫,倒不如塞进内阁。   呼延庭等几个老人,忍不住的心痛,自责。   感觉是他们不断的逼迫,才让主子不得不作茧自缚一样的捆绑了她自己。   自古以来,哪有帝王愿意放手权利的?难道就不怕被人造反吗?   ☆、275 作茧自缚      不过主子的朝局设想,细想之下,确实互相之间达到了某种制约平衡。?   这样的朝局,有利于能臣发挥才能,有利于天下百姓,独独不利于主子这样的君王。   主子!   早知道会逼的主子如此放权,还不如不逼主子纳妾,主子心里只有柳玉清一个人,便只有他一个人。   为何自己等人,一定要逼的主子,如此作茧自缚?   陈安南尽管被韩小满用力的握住手掌,但却感到了全身悲凉。   无论如何,主子你也不愿意让他有一点点的委屈吗?即便是名誉上的委屈,你也不愿意让他承受吗?   你对他何其情重?又对我们爱慕你的人,何其残忍?残忍到为了拒绝我这点名誉的要求,不惜作茧自缚你自己?   主子啊!   你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本该是众人仰慕的女神,可你却生生,将你自己手脚捆缚。   主子,你可知道,我宁愿不做你的栋梁之才,不进你说的什么军机阁,只求你眼里有我,而已啊!   你用心为我求来的药,我已经吃了,真的有效果,原本我以为你是心疼我的,心里有我的,可如果是这样,我还吃这样的药,有什么意思?   满身悲凉的陈安南,感觉被主子握住的手掌,忽然一阵抓紧,顿时满心的悲凉,又转为满心的担忧。   “主子,你坚持住,我这就去将他带过来,让他陪你!”   既然我不能给你安慰,那我就去将能安慰你的人找来陪你!   “别去,他很快就要会试了,不能让他分心,等我生了,再告诉他消息吧!”韩小满涨红着脸,摇摇头。   玉清如今在京城,等安南将他带过来,自己早就生了好些天了!不仅仅耽误玉清会试,还容易暴露玉清,太不划算了!   尽管玉清不在自己身边,但心里想着他,也是幸福的。   外面的臣子,各个面色沉重,满眼焦灼,都盼着主子在里面能够平安生产。   每一个人都明白,大同王朝有今天的七府之地,全是主子的眼光开阔,独到做到的,更是主子至情至性的魅力所致。   若不然这里的每一个臣子,包括自己,谁甘愿对一个女子,俯首称臣?   而如今,每一个人,包括自己,都为自己遇上这样千年不遇的开明,睿智的主子感到幸福,甚至是感动。   这样的主子,这样的君王,翻开历史,没有一个君王能够做到。   现在的大同,尽管才是七府之地,但以主子这样千古不遇的大智慧,一定会很快做到四海归心。   外面那些有识之士,庆武朝廷的那些臣子,一旦得知今天主子抛出来的未来大同朝政格局,谁不在内心深处暗暗心动?   不说庆武现在的臣子,便是以往历代臣子,谁的性命,不是在帝王的一念之间?   大多数的臣子连是非对错都挨不上边,就因为主子的喜怒无常,被罢官被诛杀,甚至被株连九族?   而我们的主子,眼里只有大同,只有大同百姓,甚至有大同臣子,却鲜少有主子她自己!   一想到主子在临产之前的一天一夜,还在呕心沥血的精心设计美好的大同,便都忍不住的心痛,心酸,还有那股忍不住的骄傲!   这就是自己独一无二的主子啊!   在这样的主子的指引下,我们这样平凡卑微的臣子,将亲手创建前所未有的辉煌世界!   “师傅,小满要生了?”莲净如玉的脸庞,因为焦急而嫣红。   “你慌了?回去吧!告诉小满施主,叫她等孩子满月之后,将孩子抱上嵩山,我帮她调养三个月!”   一初大师微微笑着,能理解莲净的焦虑,若是这个世上还有能让莲净心动的人,也只有小满母女两人了。   不过今天之后,倒是又多了两个!   “是,师傅!”莲净大师看到师傅稳稳的神态,还有让自己对小满带的话,顿时感到了心安。   师傅能这么说,就说明小满这一次肯定能顺利生产。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柏立屏满心心疼的陪着正在阵痛的女儿,都疼了半天了,还没到生的时候?   “小满,再吃一碗糖心鸡蛋吧?”   “娘,不需要的,吃太多,胃涨得难受,反而不好,再耐心等等,我不会有事的,我功力这么深厚,还有备着的百年参汤,哪可能生不出孩子?不过是没到时候罢了!”   韩小满若是一点不害怕,这是不可能的,但自己绝不能乱,不能慌,不然影响的就不是自己一家人。   外面还有那么多焦急等待的臣子,都不肯离去,自己如何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慌乱?怯懦?   从自己带着他们造反开始,自己就不是自己,而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临危不乱,无论何时,都要保持理智,这是身为君王的品德!   回忆前世,自己采风的时候,也曾接触过现代医院的产房的。   那个时候的自己,见到产房里面的医生面对各种叫喊的产妇,都以一种淡定的眼神看待,哪怕产妇生的时候叫的撕心裂肺,一边的医生,也照样有条不紊的为其助产。   记得自己问过这些助产士,为何能看的下去?为何不见他们着急?   可那些助产士却笑笑说,她们身为产妇的主心骨,若是她们慌乱了,产妇岂不是更加恐惧无助?   而这个时候,自己的身边,没有那些沉着的助产士,身边所有人,包括四个围在自己身边的稳婆,各个着急的恨不得两眼冒火。   这个时候,若是自己乱了,岂不是更加容易发生那些助产士说的各种意外?   不说别的,若是遇上产后大出血,在这个古代,自己也是要完蛋的。   闹很了没了精神,这个古代又不能剖宫产?   生产的时候,若是不能控制胎头娩出的速度,造成严重撕裂伤怎么办?   韩小满一边疼着,一边回忆着前世在产房的采风点滴,幸亏自己见识过现代女人如何生产,不然被这么多人围着慌乱,自己也许会更加慌乱的。   “主子,小妇人给你查查宫口看看开了几指?”其中年纪最大的稳婆,满头是汗,忍不住的再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必,还不到时候,再等等!”韩小满淡淡的再次回绝稳婆的要求。   这个古代,没有无菌观念,自己哪敢让这些只是洗干净手的稳婆随意检查自己宫口?万一感染不是找死的?   幸亏自己这边,还能用仙人醉给这些稳婆消毒手臂,自己也可以用这些仙人醉擦洗消毒。   但无论自己多么小心,韩小满还是相信,比起现代,古代的生产,感染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   自己能做的,就是不让稳婆多检查自己,尽量减小损伤,忍着疼痛,也得用仙人醉擦洗消毒,其余的,自己也不得不认命了!   一直到傍晚,韩小满才感觉到了要生的迹象,自己感觉忍不住的要屏气了!   就在所有人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韩小满平安生产出来两个粉嫩儿子,两个孩子前后相差半盏茶时间。   哥哥六斤重,弟弟五斤八两。都哭的声音响亮。   如此响亮的哭声,令外面等着的臣子,都忍不住松口气的瘫坐下来。   生了!终于生了!主子顺利生了!分得出来这是两个孩子的啼哭声音!   当柳玉清得到小满生了两个儿子的时候,独自一个人躲起来哭了。   激动,欣喜,也伴随着深深的心痛,自责!   哥哥叫韩诺,真是当年自己跟小满约定好的,一诺千金。弟弟则是叫韩易。   诺儿!易儿!小满!   柳玉清的心里充满了思念,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小满的身边,什么都不管了,就这么陪在小满跟儿子的身边。   “将这个传回给主子!”   柳玉清将自己这段时间里,整理的各种消息,还有对小满的书信,以及为孩子跟小满买的小礼物,交给身边的林宇,他会将这个小包裹带回给小满的。   而此时的韩小满,抱着两个儿子,每人亲了一口之后,才郑重的做出决定,将韩诺立为自己的继承人。   “对不起了,易儿,娘不得不尽早做出决定,不然对你们两兄弟来说,绝不会是好事!对下面的臣子来说,也不会是好事!   君王之位,只有一个,这个天下,看似很大,但娘没有跟所有人说过,这个天下,其实还可以更大!   易儿,汉人的天下,娘给你哥哥,你若是真有胸怀天下的大志,娘会帮你,远征更远更开阔的天下,不过那个天下,在遥远的海的另一端。   如果你没有这样的胸怀,那就安心的做你哥哥的臣子,不得生出谋逆之心!”   满月之后,韩小满即是期待,又是不舍的将两个儿子亲手交给了一初大师。   当年的自己跟娘两人,其实都是在这么大的时候,就被一初大师用药调养过,才能有所谓的天生神力,百病不生。   “大师,辛苦你了!”韩小满郑重对着一初大师弯腰拜下去。   “施主不必客气,施主一人身系天下,老衲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施主产后恢复的虽然很好,但请施主记住,欲速则不达!”   一初大师,观看星象,知道韩小满的势力,在这个几年内,都不可能将整个庆武,取而代之。   若是韩小满着急之下,反而容易走更多的弯路。   “多谢大师指点!”韩小满感激的一笑,大师多虑了!   自己比谁都需要时间!   自己需要时间,来教化自己的臣民,需要时间来积累大量的粮食钱财,需要时间,来训练自己的军事力量,需要时间制作新式武器。   更需要时间,用大同的理念来席卷天下!用君臣共治天下的朝局吸引庆武朝廷的能臣!   几个月后,太子死于后宫女人肚皮上。   皇上大怒,下令严查。   “玉清,没想到杜思思竟然胆大包天的加害太子?你对那个杜思思有几分了解?”   穆宗明对已经是状元的柳玉清,不仅仅极为用心的培养,也更为倚重他的看法。   柳玉清现在还没有具体官职,而是在翰林负责整理书籍,同时也负责整理内阁各种政令。   这其实就是穆宗明等人极度看重柳玉清的缘故,不然绝不可能让一个刚刚高中状元的年轻士子,出入内阁的。   柳玉清之所以也被范炎昌首辅看重,不仅仅有穆宗明推荐的缘故,也是因为柳玉清的几次提醒,都对朝廷,有决定性的意义,只是暂时还不能明着嘉奖而已。   四王爷的造反之心,不仅仅是朝臣,便是皇上太孙,也心知明睹了!   若非早得了玉清的提示,也许这个时候的庆武,已经换成四王爷坐上龙椅了。   “杜家人,其实很是识时务的,再说杜思思又没有子嗣,若是太子没了,她更多的可能是陪葬。   然现在的她,不仅仅不需要陪葬,还极有可能被太孙接纳,想来老师心里也有数了!”   柳玉清笑笑回答,知道老师心里是明白的,只是不敢置信,他们这些纯臣追随的会是如此弑父的狠厉之人而已!   “你觉得我们出路在哪?”穆宗明不得不苦笑,自己的这个学生,实在是太妖孽了。   朝政问题,在年轻的他的眼里,竟然半点没有生涩,反而独具慧眼的看穿一切似的,简直是不可思议的聪慧。   “身为纯臣,哪能轻易变节?好在太孙已经生出嫡长子,据说太孙很是看重他身边的长生子道人,而这个长生子道人擅长炼药。”   柳玉清淡淡一笑,话说到这就足够了,这个圈子里面的可全是聪明人,说话的时候,谁都不会点透,全靠意会。   穆宗明陡然间瞪大眼珠,嘴角抽搐,呆愣了一会之后,才从翰林院柳玉清单独的办公地点离开,幸好自己进来的时候,伺候的宫人都有眼色的离开了。   不过细想之下,还真是绝佳的好主意。   只是这件事,必须要首辅范炎昌大人,以及次辅宋如老师首肯才行。毕竟太孙太年轻了!难道真的要自己等人,眼睁睁的看着他吃药致死?   “若想保太孙,杜家就一个不能留!”范炎昌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色极为难堪。   这样处心积虑利用女子来杀自己父亲的太孙,对于这些纯臣来说,简直无异于孽畜一样。   可偏偏这些人之前就默许了太孙是主子的意思,这可是生生打这些纯臣的脸面啊!看他们这些人选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渣孽畜?   再对比人家韩小满这个女人主子,这些纯臣简直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最终细查之下,东宫死伤过半,杜思思一家被全家抄斩,连着梅妃母子也受到了牵连,被贬为庶人,流放出府。   谁知道梅妃不死心的拉着儿子跑去给太子死命哭丧,过于刺激了正在暴怒之中的皇上,结果,流放不成,当场赐死。   用皇上的话说,太子一个人在下面太孤单了,既然他一直这么宠爱梅妃,那梅妃就应该下去陪着太子。   太子在下面没有子嗣也不行,那就让梅妃的儿子下去陪着他,以宽慰他的孤单,连同陪葬的宫女,太监,后宫妃子宫女,一共三百六十多人。田大柱也没逃脱陪葬命运。   韩小满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没有太高兴。   尽管庆武皇上如此暴怒,下令让三百多人为太子陪葬,肯定会让庆武的百姓臣子心寒,这对自己来说,其实应该算好事,毕竟此消彼长之下,自己这边的臣民凝聚力将更强。   可自己依旧感到难受,那么多鲜活的无辜之人,只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不得不陪葬,这是多么残忍的做法?   真不知道庆武的那些臣子百姓,还能承受多久这样的庆武皇朝?   不想那么多了,自己很快也得动身,去朝堂敬献回春大补丸了!但愿还能赶得及回来过年。   原本韩小满是不需要亲自涉险去庆武京城的,但韩小满却很想去一趟。   不仅仅是为了看一眼玉清,也是为了向庆武的朝臣,展示自己的胸襟,自己的大同。   “爹,你放心,这一次我去京城,一定会将爷爷带回来的,你在家帮我看着内阁!”   韩小满的两阁已经建立,韩小满将自己爹,安排进了内阁,这点没有人有异议。   再说内阁还有一项强制规定,十年轮转一次,不论功绩多高,都必须让贤。   是以,在七府之地的时候,还有部分自认为有能力的臣子,看好的却是十年之后的内阁机会。   毕竟现在的内阁,只是治理七府之地,而以主子的能力,十年之后,绝对能拿得下整个庆武。   到那个时候,这第一批的内阁,会因为年限缘故,不得不让贤,可那个时候的内阁,能施展抱负的空间,却是大太多太多了。   “小满,爹知道你有主见,爹劝不过你,但你千万记住,皇上不是讲道理的人,也不是头脑清楚能分析利弊的人。   你去了之后,切莫逗留,一定要尽快返回才是!千万千万不要因为任何人,滞留京城!”   韩承只差没有跟女儿直接说,不要因为舍不得玉清,而不顾自己安危的留在京城的话了。      ☆、276 胡闹     “爹,你放心吧,我这一次去京城,风险虽然有,但却不足以致命,首先我没到京城献药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动我一根毫毛的。樂文小說|   等我返回的时候,他们若真的敢动我,那我也不介意让他们见识我的新式武器,再说我身上还穿着一初大师赠送的软猬甲呢!   其实,要我说,我还希望他们主动动我,这样的话,我又可以站在大义的角度,冠冕堂皇的吞并整个晋中。   晋中的陈守纪大人,半推半就之下,也许瞬间就可以成为我内阁臣子,如此,倒是可以给庆武的臣子,做个好榜样!”   韩小满笑着安抚自己爹,自己也不傻,前前后后的都想到了。   如今的自己,势力跟从前相比,强大的几倍之多。   端木靖的两万人,包括田学霸在内,已然被大同全部同化,在他们的指导下,自己的七府之地,又训练出来二十万跟端木靖的将士一样厉害的金卫。   说起来这些人,应该算是庆武朝廷撵到自己这边来的,当初瘟疫作乱的时候,朝廷可是下狠心撵过来无数疫区百姓的。   现如今这些人,已然安心落户在自己治下,成为自己的百姓,自己的将士。他们跟本地的百姓一样,满怀感激之心的,信仰着自己的大同世界。   韩承无奈摇头,很多事,自己这个爹,早已做不了这个女儿的主了!   但愿女儿这一次去京城,她爷爷能答应跟着一起回来,至于已经没了的妹妹,韩承也不想多想了!   但愿地底下的爹娘家人,见到妹妹的时候,能理解自己这个唯一活着的儿子。   爹,娘,当年你们的愿望是希望我将韩家传下去,如今我也算做到了。   小满虽然是我唯一的女儿,但小满如今生出来看两个韩家的儿子,一个叫韩诺,一个叫韩易。   爹,娘,我们韩家不仅仅香火能够传承,还将意外的拥有大好江山。   韩承之所以不得不答应韩小满去京城献药,还有一个保障,那就是京城韩国公府的书房内有通向城外的地道。   韩小满到了京城,自然是要住进韩国公府的,而内阁那些人,肯定会想办法让京城的那个韩国公外出公干的,不然不是穿帮了?   到那个时候,朝廷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因为自己在这边的消息,是对外保密的,天下人都知道韩国公在京城的。   柳玉清自从知道小满会亲自到京城献药之后,就陷入深深担忧之中。   胡闹!简直是胡闹!怎么能亲身涉险的到京城?朝廷得知这个消息,都在积极计划留下你的性命,可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劝告呢?   这些文臣士子,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谁愿意背负骂名的变节另投主子?   还有小满的那些臣子,都是干什么的?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死谏的么?   爹娘外祖父他们呢?大舅舅小舅舅他们呢?还有自己姐夫姐姐他们呢?难道就没人拦得住小满的胆大妄为?   “玉清,这一次我们打算,在韩小满献药之时,当场毒杀韩小满,不会给她半点机会逃出生天的,因为韩小满这样的敌人对朝廷来说,危害不亚于端木靖!   端木靖还有几百年的祖训约束着,还有天下百姓的目光盯着,他端木靖就是想造反,也不会直接反了。   但韩小满不一样,韩小满虽然是女子,但其手腕跟胆量,不得不叫人生寒,实不相瞒,我跟首辅他们都以为,若是对韩小满放任几年的话,韩小满也许占有的就不是七府之地,而是七省之地。   所以,皇上跟首辅大人,以及几位皇子,都统一了意见,只要韩小满入殿,不必废话一句,先杀了再说,免得又有人被韩小满妖言蛊惑?”   穆宗明满脸慎重的看向自己的学生,这是对他最后的试探。   尽管自己一直相信,玉清是个分得清大义,分得清轻重的,但自己终究担心他对韩小满,会有一丝的不忍心。   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韩小满跟玉清两人当初在宁阳可是当众宣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柳玉清忽然间沉默了!深深的眼眸,看似波澜不惊,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朝廷跟皇上,甚至是几个有造反之意的皇子,都到了对小满不愿意忍受的时候了?   以至于到了连小满说一句话都不愿意忍受的程度?他们对小满竟然忌惮如斯?   小满会知道朝廷的这种意思吗?穆宗明这是在试探我吗?   “老师,我终究还是在见习,还不是官员,这件事,能让我回避吗?”柳玉清沉默之后,才用沉痛的口吻恳求着自己的老师。   不能阻止,也不能太过绝情,便如此回避吧!   只是自己得做两种准备,一边让曾淑将这件事通知小满,一边也要做小满执意入京的准备。   穆宗明见自己学生如此表现,内心暗暗松口气。   知道自己的学生是重感情的,他的心里,一定是还有不舍的,但在大义面前,玉清还是选择了大义。   回避,就说明了他是同意了朝廷的做法,也是认同了韩小满必死的结局。   “这样也好,这几天,就让宋博跟范士融两人陪你,做些书画也好!刚刚传来消息,韩小满还有两天就能入京了!”   穆宗明没有为难的让柳玉清亲自参与这件事,但也没有彻底的放心,而是让宋博跟范士融两人监督着玉清,免得发生自己不愿意看到的意外。   宋博是次辅宋如的孙子,而范士融则是首辅范炎昌的嫡孙,也是进士出身,只是因为避嫌,没有在范炎昌在任期间任职,而是陪在范炎昌身边,做些文书。   宋博也是如此,跟范炎昌一样的跟着自己的祖父,做些文书,实际上就是在跟着见习内阁事物。   一旦他们这些老的致仕,他们看重的孙子,就会被自己纯臣集团的人,推荐到重要位置,这就是柳玉清看重的纯臣集团的荣辱与共。   这些纯臣集团,靠着这样的互相提拔,互相接替,总能牢牢把握朝廷极为重要的位置。   加上他们的声望,以及皇上对纯臣的放心,是以这样的纯臣集团,事实上是一股看不见却又事实存在的强大的力量,毕竟谁治理江山,都离不开这样的纯臣的。   “多谢老师体恤,学生就不打扰老师了!”柳玉清恨不得插翅飞到小满身边,阻止小满入京。   一想到还有两天的时间,小满就要进入这些人设计安排的火坑,柳玉清就浑身发寒,恐惧不已。   “曾淑,这个消息,你尽快给我送出去!一定不能让小满入京,切记!”   柳玉清回到自己的状元府里,找来曾淑,将朝廷定下的毒计,口述给她知道。   柳玉清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也许都被穆宗明等人关注起来,一点笔墨都不能留下作为证据。   但好在小满他们有一般人想不到的联系方式,在自己有了这个皇上恩赐的状元府之后,自家大门外面的摊点跟店铺,就有好几家是小满安排的联络点。   曾淑听了之后也脸色大变,当即要去给主子买笔墨。   韩小满得到了消息,呆愣了一阵子之后,还是做出决定,踏入京城繁华街市。   不过却不必在大殿献药,而是在京城最为繁华的状元楼酒楼入住,将状元楼的顶楼包下来,剩下的就看自己,如何跟朝臣皇上周旋了!   这个时候自己若是胆怯的返回,虽然自己的臣子们会庆幸,但无形之中,自己必定会失去一些勇气,神气的光环。   而这些光环,却是令所有大同人信仰,必不可少的因素。   一次胆怯,就会次次胆怯!   自己只有亲自缔造出一次次的奇迹,才能令人心生向往!更会让天下百姓认定,是上天庇护!   自己要的的整个天下,而不仅仅是七府之地,京城,自己必定亲自踏足!   “谢传玉,朝廷跟皇上的打算,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是不能按计划进入大殿,好好宣扬一番我们的大同世界了。   不过,我们在这个极为繁华的闹市区,在这个读书人最爱的状元楼好好宣扬一番我们的大同世界,也不失为一次好的机会。   只是,这一次我们带的五百支枪,能直接打入金銮殿么?”   韩小满笑着问身边的谢传玉,韩小满是充满自信的,但却希望自己身边的人,也一样的充满自信。   这一次自己带来五百人,都不是普通金卫鹰卫,而是从所有人当中挑选出来的武功高超之人。   其中有自己的金卫,也有端木靖的鹰卫,更多的还是从前天地会的好手。   陈安南被自己强行留下来负责军机阁的正常运行,而谢传玉,则需要好好培养功绩了!   谢传玉家学渊源,祖父外祖父的两家的家族都是世家,重用谢传玉,必定会给这两家明确的信号。   相信这一次京城之行,谢家人应该能看的出来,他们家的嫡孙子谢传玉,在我韩小满这,已是肱骨之臣。   到时候,他们不论是出于自保,还是出于奔个前程,也许都会考虑举族投奔自己的。   当如此大的家族,举族投奔自己的时候,相信更多的大家族,会感到焦虑感到彷徨,都会暗地里,积极寻找多种出路的。   自己亲自来京城,就是要乱了庆武世家的人心,更是要乱了庆武朝臣的人心。   “请主子放心,属下愿意用人头担保,必定能!”谢传玉如今早已对韩小满转变了态度,真正臣服于韩小满了。   谢传玉这一次入京,是打定主意要好好露脸争功的,不仅仅是自己希望一战才能,也是因为爹上一次,犯了对主子的隐瞒之过。   尽管主子还没有因此表态惩罚爹,但爹这一次却没有入阁,说明主子还是在惩处爹的过错的,不然以爹的资历,入内阁是不成问题的。   好在内阁如今也就主子的爹跟呼延庭两人,但主子说了,后续还会选择一人入阁,也许主子就是在等自己的表现,为爹加分。   “施主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莲净温和的发出自己的声音。   莲净大师是怕小满太过勇往直前了,好在自己也学会了如何开枪,以自己的轻功,即便遇上数万人围堵,自己也能带着小满安全离开。   因为自己不仅仅拥有顶尖的轻功,还拥有影响人意志的强大魂力,自己只要影响敌人几个数的时间,自己就能带走小满。更何况小满自己,也拥有了不差的轻功,以及一甲子以上的内功。   “谢谢大师,不过,我不打算后退的,如果在状元楼遇上朝廷围剿,我打算强攻到金銮殿,带走皇上,不然,我们这一路被人不断追上围堵,也累的慌,是不是?”   韩小满笑的有些坏坏的,顿时让韩小满身边的人,都忍不住的轻松起来。   确实如主子说的这样,用五百支枪打上金銮殿,押着皇上给自己开路,比起五百人仓惶逃回去强多了!   如此,不仅仅不算失败而归,而且还掐住了朝廷的追兵,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一路追杀自己,最有利的还是,没了老皇上,剩下的这些皇子皇孙,为了争夺皇位,也得好好闹上一阵子。   “不过,最好的结果,还是朝廷跟皇上别招惹我们,我们的枪支虽然厉害,但终究还不够,这么长时间下来,也就制作了八百支。   若是过早的亮出来这么厉害的武器,我怕我们木秀于林啊!田学霸,你会将我们制作的枪支消息,回禀给端木将军么?”   韩小满微微眯着眼,状若随意的问着田学霸。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大同世界的理念同化,端木靖的两万人,全都被自己拿下了,尤其是他们的家属,基本上陆陆续续的搬了过来,成为七府之地的百姓。   田学霸的家人,也一样的进来了,同时田学霸的家族中的优秀男儿,不是被自己安排进学宫,就是被自己安排进金卫。   还有,自己对田学霸等人表态过,将来绝对会善待那些艰苦戍守北方的他们的生死战友。   自己夺得江山之后,必定不会让他们无钱无粮的艰苦作战,不会让他们一边为国捐躯一边愧对他们的家人的。   自己也明明白白告诉他们,自己跟端木靖之间存在你争我夺的问题,但这个你争我夺,仅仅限于自己跟端木靖两个人,绝不会牵扯各自阵营的将士。也绝不会牵涉到生死。   所以,他们两万人,包括田学霸,彻底的被自己拿下了,在自己跟端木靖之间,选择了自己。也是选择了自己灌输给他们的大同王朝。   但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将枪支暴露给他们,而这一次,情况危急,自己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自己不打算为了理想,轻易做英雄。   自己不仅仅要这一片江山,还要全家团圆。   “主子请放心,属下既然已经是主子的臣子,端的是主子的枪,属下的心里,从此就只有一个主子你一人!”   田学霸在思想转变之后,就一心辅佐起来韩小满这个主子。   端木将军一生追求的也是戍守天下百姓!   而韩小满却能做的比将军更好,这是毋庸置疑的,要不然韩小满也不可能在短短半年内,拿下庆武的七府之地,更不可能得到七府之地所有老幼的信仰支持。   自己亲眼目睹,七府之地的百姓,对主子的信仰到了何种程度,这样炙热的信仰,比起自己的战友对端木将军的信仰,只多不少。   自己心里明白,一个将军若想获得部下的追随,信仰,只要个人本事强大,身先士卒,体恤部下就能够做到。   但若想让数百万以上的各色百姓信仰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不仅仅能给这么多人有吃的有喝的,还能给这么多人,有安全的感觉,给这么多人有美好的前程。   而这显然比自己的将军难做多了!英雄的死去不难,难得是让那么多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有一天三顿的饭吃,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家。   难怪韩小满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占领七府之地,天下百姓,谁求得不是这些?哪怕是自己,也希望自己的族人家人,能有这样的美好未来。   好在韩小满对自己并不是生死大敌,要不然主子也不会亲自带着永琰,教导他带兵,教导他用人之计。   端木将军,对不起了,属下不是不忠,属下忠的是整个天下百姓!   但愿有一天,将军你能明白,主子的大志。也但愿将军你,将来能支持主子的大志,毕竟你们两人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但,属下在主子这里,看到了曙光!   韩小满一笑,如此,自己便真正放心了!自己能将田学霸这样的将军拿下来,就能拿下来更多的敌对阵营的能臣。   只是这一次,若是不用动到枪支,对自己就更为有利了!   自己还是有些担心,一旦自己的枪支暴露出来,朝廷跟端木靖两方,会不顾一切的摧毁自己的七府之地,这是自己不愿意见到的。     ☆、277 旗主消息   只要再给自己两年时间,来制作如此精良的枪支,便是有再多人跟自己背水一战的拼命,自己也不会惧怕了。   “宋兄,范兄,我感觉我还是静不下来,不如还是找点小事做做,宋兄,这段时间,你不是帮助整理那些白莲教的口供的吗,我们帮你一起整理吧?”   柳玉清故作露出些许焦躁的心态,既然小满坚决要踏入京城,自己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数十万禁卫军的围剿,哪怕小满带着五百勇士,不踏足金銮殿,只在状元楼献药也不保险。   自己已经安排人私底下鼓动人跑去斥责小满,围堵小满的人越多,首辅老师他们就越不敢轻易连累这么多人。   另外自己还得让他们自己发现,小满的内部隐藏着另外一股前朝势力,这股势力还是小满自己都不知道的。   以首辅等人的聪明,想多了就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庆武最好的。   只是皇上跟二皇子四王爷,太孙三人,就不知道会不会这么聪明了!   相信在这么多聪明人的死谏之下,这些皇子皇孙,应该会做出选择的,不然以他们的势力,这个时候,他们谁愿意冲在最前面?   眼下小满又不会如他们所愿的入金銮殿了?若想围剿小满的五百勇士,至少要付出他们成千上万人的代价。   若他们是铁板一块,也许会愿意承受这样的代价,但若是几个人都各怀鬼胎的想着消弱他人的势力的话,也许反而没人愿意打头阵。   “也好,只是委屈你们了,大理寺的牢房,可不如这边,味道有些熏呢!”宋博从善如流的包容着玉清。   心里也是怪心疼玉清的,玉清这样的大才之人,却过早的遭遇了这些不公,现如今,还得面对这样的事。   站在道义角度,玉清别无选择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昔日的妻子,横死在金銮殿。   终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哪,玉清能为韩小满有些心痛,也是难免的,玉清本就是重感情的人,也难为他了!   给他清净下来,反而令他坐立不安,倒不如找点不沾边的事做做,打发了这几天时间才好。   “没事没事,宋兄你都能忍受这样的味道,我们自然也能受得了,你就偷着乐吧,有我们的帮忙,你的这个任务,也能早点结束!”   一边的范士融顿时笑着,替柳玉清回了话。   当下三人结伴去了大理寺关押白莲教的死囚牢房。   这些人是那次韩国公被劫的时候,穆宗明一怒之下,大肆抓捕进来的。   当时穆宗明是想通过这些人问出来白莲教的总坛,也问出来韩承的出处,结果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的,知道的宁死不肯开口。愿意开口的竟然是不知道核心消息的。   穆宗明等人,深深知道白莲教的危害,自然一直想着端了白莲教的老窝。所以也不着急杀了这些人,而是打算慢慢撬出来他们嘴里的消息。   谢传玉上次带人赶到金山府救出呼延庭等人的时候,是将所有痕迹都消除了的,没人知道韩小满的人,将总坛全部灭了,除了白莲教的几个核心分坛主。   但为了凝聚剩余白莲教教众的人心,这几个核心分坛坛主,决定死守这个秘密,对不知情的教众,就说是因为朝廷跟韩小满势力的追剿,总坛秘密搬迁了。   这个理由很是正当,白莲教的教众自然都这么以为了,是以穆宗明等人就是抓住了不少白莲教教众,但终究没有问出来这些消息,更别说被谢传玉彻底毁去的枪击痕迹。   “说吧,只要你愿意说,我可以做主,给你一个痛快!”范士融满脸肃穆的站在一个满身鞭痕的白莲教的一个旗主身边,例行公事的问着。   这种问法对于死囚来说,是极为正常的,但凡这样的谋逆之罪,所有罪人自己也知道必死无疑的,只是遭受的酷刑有轻重不同而已。   能痛快的死,对于这样的死囚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旗主在白莲教地位算蛮高的,仅次于坛主的地位,因此此人算是被特别照顾的人,但此人骨头很硬,打死不说。   “我呸!我们白莲教,可不是你们朝廷鹰抓能抓干净的!我们白莲教也不是势孤力薄的,元朝的七鹰会跟我们白莲教一起,迟早会得了这个天下!   到时候,就轮到你们这些人成为丧家之犬,就轮到你们这些人被人千刀万剐,元朝的七鹰,可不是默默无闻的,他们如今的势力,可是你们想不到的。   不过,我是不可能告诉你们的,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就等着他们攻入京城吧!”   “说,七鹰会是什么组织?有哪些人?老窝在什么地方?”   范士融陡然间捏住对方的下巴,满眼的赤红,没想到庆武的朝廷,还隐藏着这样的一支不为人知的前朝造反势力?   “我为什么要说?明知是死,我为什么还要说给你们知道?”满身鞭痕的旗主露出狰狞的笑容,一副嗤笑对方的高傲态度。   “你其实不叫张聂,而是叫聂中,你的家人,如今还好好的,但若是你的家人因为你都没了,你还死硬的不说么?   我们三个人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将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就当你是张聂处死,你的家人,不会受你的连累,不然?”   柳玉清忽然发狠的威胁着这个死硬的旗主。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那个骨头坚硬的旗主,忽然间满是颓废,满是绝望,也满是挣扎。   “去年大旱死了很多人,今年的水灾也死了很多人,加上今年的瘟疫,今年的百姓,活下来的都是极为不容易的。   你的家人能不能再一次躲过灭门之灾,就看你的选择了。每一个人活着,其实为的都是家人能过上好日子。   相信你也是这么想的,我更相信你的不怕死的忠义之人,但,你忠义的不过是你的白莲教教主,而不是天下百姓。何去何从,你好好想想,我们等你!”   柳玉清狰狞之后,忽然又改为温情劝说,聂中顿时明显的意动了,看向柳玉清的目光,带着不确定的审视。   “好,我说,我也只是无意中听到一点关于七鹰会的消息,七鹰是元后身边的七个武功极为高强的内卫。   当年他们并没有死,而是逃了出来,但他们一直想着复辟,后来他们找到我们教主,想跟我们白莲教一起合作。   但我们白莲教在元朝的时候也是反朝廷,护百姓的,所以当时我们教主不敢答应他们,就怕引狼入室。   谁知道这七人利用元后留给他们的宝藏,发展出来天地会,这样还不够,他们又瞄准了韩小满。   要不然韩小满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展的如此迅速?还不是七鹰会的人动用了大量元朝的宝藏?   可惜韩小满致死也不会明白,她辛辛苦苦做再多,也是为七鹰会做嫁衣,七鹰会的人,为了复辟成功,只要是反朝廷的,他们都会暗中侵入或者是合伙。   我们白莲教是知道他们底细的,这才一边跟他们合作一边提防着他们,谁让七鹰会的人有元朝的宝藏,势力越来越大了呢?”   “你知道这七鹰会头领的名字吗?”宋博激动万分。   “这七个人的名字,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的头领,如今在韩小满那边是丞相!”聂中一副认命之后放开来说出这些似的。   “其中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你们暗中跟七鹰会合作了,为什么要绑架韩国公?七鹰会的人,应该是知道你们总坛的!”柳玉清做出质疑的态度。   “哼,他们七鹰会哪是真正跟我们合作?等他们势力越来越大,他们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我们白莲教!   当初的元后,其实是我们教主的师傅赵半山带人围剿的,那元后慌乱之下闯入你们皇上的包围圈,七鹰会的人,不过是装死的不知道,等机会报复我们白莲教罢了。   我们教主见七鹰会的人借韩小满的势力越发强大,自然担心起来,就想借助朝廷的力量,铲除韩小满,也就是铲除七鹰会。   可惜,七鹰会的人武功太厉害了,终究从总坛救走了韩国公,我们教主担心七鹰会还会这么对付我们的总坛,索性就隐秘搬迁了。   金山府的总坛,算是被彻底的毁弃了!只是搬迁的太过匆忙,我还没有得到新总坛的地方,就被你们抓了。   哼,韩小满恐怕还不知道,她爹就在她的丞相手里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提醒你们一声,七鹰会的七个元后侍卫,都有五六十岁,以他们的武功,若想刺杀皇上,我估计他们有九成把握!   而若是刺杀朝中重臣的话,呵呵,那就不需要估计了,有一个他们能杀一个,他们没进京城暗杀,应该还是下决心要复辟的!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的家人,你们真的能放过吗?”聂中说完这些所谓白莲教的隐秘,这才哀求起来柳玉清三人放过他的家人。   当首辅范炎昌等人得知了这个旗主供出来的消息后,都震惊了!   没想到韩小满的势力里面还掺杂着前朝势力?而韩小满本人却不知道?   韩小满的家世,朝廷里面的查的清清楚楚的,尤其是韩国公一家,应该也算是前朝的仇敌,那么韩小满一家人,还真的十分可能是被前朝势力利用了!   若是朝廷这一次在这边,将韩小满杀了的话,范炎昌不得不深想下去,七鹰会的人,正好能光明正大的将韩小满的势力取而代之,半点内乱都不需要发生的,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取代了。   而若是韩小满的势力跟前朝的势力火拼的话,自己也可以想象,将会对朝廷多么有利?   到时候朝廷甚至不用花费一兵一卒,不用花费一文钱,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的收复那七府之地!   关键是谁去跟韩小满透露这样的消息?   若是朝廷的人,拿着聂中的供书给韩小满看的话,很有可能韩小满直接当成这边故意设计的挑拨他们内部的计策,从而对七鹰会的事,置之不理。   “我觉得这件事,最适合的透露的人,还是玉清。让玉清私底下去状元楼等着韩小满,再由他将这件事说给韩小满知道,顺便劝说韩小满留下来,劝韩小满真正归顺朝廷。   只是这件事,四王爷,二皇子等人,怕是要从中作梗,对他们来说,这个天下乱一些,他们才有更多的机会!”   宋如考虑之后,也觉得花费代价的跟韩小满火拼,到不如真正劝服韩小满,不过若想劝服韩小满,也只能委屈玉清了。   换成其他任何人,也许都办不成这件事,从前玉清跟韩小满两人的感情,还是令很多宁阳人羡慕的,只是事出意外,两人不得已的分开而已。   但愿韩小满对玉清憎恨之外,内心深处,还是存在夫妻感情的。   “宋阁老,我觉得还是不要让玉清参与这件事了!玉清从小被自己爹娘报恩入赘给韩小满,丢他来说,已经是一辈子难以洗刷的耻辱了。   后来韩小满在宁阳被太子一家人逼的造反,玉清站在人角度不得不抛弃韩小满,这对我们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可对世人百姓来说,他们会认定玉清在大难来临的时候,抛弃结发妻子,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时间长了,世人会因为玉清的状元之姿,逐渐忘记他的这段历史。   可若是这一次再让玉清接触韩小满,劝服韩小满,就未免给人反复小人的感觉,尤其是朝廷跟皇上对韩小满的态度。   一旦韩小满被劝服,真的归顺了朝廷,一旦七鹰会被铲除之后,我们都心中有数,韩小满十之是要被秋后算账的。   到那个时候,玉清又如何面对韩小满的结局?玉清本又是极为重感情的人,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生生毁了玉清一生了!   这件事,我不同意,哪怕我亲自出面,劝服韩小满,我也不愿意玉清出面!”   穆宗明第一次反驳宋如的提议,这件事,一旦这就决定了,玉清这一辈子就生生毁了!   毁的不仅仅是他的名誉前程,毁的也是他的心!只要韩小满身死,玉清的心也跟着死了!   若玉清真的是薄情寡义的,倒是可以,可,玉清并非是这样薄情寡义的人啊!若不然这一次也不会主动要求回避开来。   “说的什么话?我辈人为什么要读圣贤书?庆武朝廷都到了大厦将倾的时候,还这么计较个人名誉个人生死?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若是有一天,朝廷需要我这条命,我也一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但求这个天下再也不乱!   更何况,覆巢之下无完卵!玉清若是办成了这件事,别管世人如何看,我等各自心里都有数,又岂会埋没了他?   范首辅,穆阁老,不如把玉清叫过来,我们亲自问问他自己的意思?”   宋如当即有些火大,都什么时候了,他穆宗明还如此的爱惜自己的学生名誉什么的?   一旦韩小满将庆武取而代之,到时候不仅仅是你我,就是柳玉清自己,也一样逃不出死的结局!   “就这么说吧,让玉清亲自决定也好!”首辅范炎昌也赞成宋如的提议。   若是没有得到那个旗主的供词,这个时候,在场的几个人商量的自当是全力剿杀韩小满。   可若是忽然改变决策,不仅仅要得到皇上的同意,也要防止二皇子,四王爷几个人的捣鬼。   不过,这几个人到现在,谁也不愿意真正打头阵,若是再这么纠缠下去,别说改变对待韩小满的策略,就是没改变,说不准到最后,还是得眼睁睁的看着韩小满好好的离开。   诶,庆武的悲哀啊!这些掌控兵权的,没有一个是安生的,所以说武才是乱世之本!   若是有一天,整个天下没人习武,而是都学习孔孟之道,那整个天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柳玉清跟着宋博范士融一起,到了内阁之内,里面只有三人,首辅范炎昌,次辅宋如,还有他的老师穆宗明。   “玉清,这个消息,也是你们三人查实出来的,若是让你去状元楼私自去见韩小满,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她,同时也劝服她真正归属朝廷,你愿意吗?”   范炎昌满脸肃穆的看向柳玉清,不放过柳玉清的每一个神态变化。   幸亏当时发现聂中旗主有问题的时候,不是柳玉清一个人,而且聂中的真实名字,也是因为聂中本人自觉活不下去,才会在他的单间牢房不起眼的地方,刻画下来他自己的真名,是想提醒后来的白莲教之人,说明他英勇就义了。   而那个旗主现在也被秘密带走,救治起来,若是其中有诈的话,一定可以发现。   但从秘密观察聂中的人回禀而来的消息,说明聂中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玉清在发现这个消息的事件上,也是没有问题的,反而是有功绩的,可惜这个功绩,他现在还不能领,只能暂时记着了。   ☆、278 以天下为先   柳玉清顿时呆滞了!挨个将眼前的三个大佬都看了一遍。   宋如跟范炎昌两人都对自己充满肯定,在鼓励自己前去办这件事,而自己的老师,却面露焦急,不舍,那是不同意的意思。   “玉清,你读书是为了什么?我们读书是为了什么?不都是为了天下百姓,天下大义?   庆武建朝才三十一年,你知道三十一年之前的那些年,天下百姓是如何生活的吗?   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都曾经经历过那样的灾难,难道还要像三十一年前那样的,再经历一次改朝换代吗?   你可知道每一次的改朝换代,这个天下的百姓,要死多少?你还有什么犹豫的?”   范炎昌还没有说话,宋如就已经忍不住的呵斥起来柳玉清,要他以天下为先。   而范炎昌对柳玉清的甄别,也得到了满意的结果,不论如何,柳玉清的心里,还是属于这边的,对韩小满是真的舍弃了的。   不然柳玉清之前不会要求回避围剿韩小满的事,也许柳玉清这个时候还是这样的意思。   “是啊,我们读书人当以天下为先,若是到了天下兴亡之际,我们还细想各种利弊的话,那也枉为我们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了!”范炎昌微微笑着鼓励柳玉清答应下来。   这时候,柳玉清没有再看穆宗明的神态,而是郑重对着首辅一鞠躬:“学生受教了!必不辱使命!”   随着柳玉清的郑重回复,宋如跟范炎昌两人才真正松了口气,其实只要柳玉清出面,将七鹰会的消息透露给韩小满,即使韩小满最终没有归顺朝廷,但只要韩小满回去之后对付七鹰会,这对朝廷来说也是巨大的好处。   对付韩小满这样的人,也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此人心智太高,这一次到京城来,还以为她会按照朝廷的礼节,进金銮殿献药。   结果韩小满竟然事先安排人过来通知朝廷,说她要做状元楼献药,还一副朝廷爱来不来的态度。   想来韩小满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才会选择在闹市区状元楼,而且是读书人聚集的状元楼。   她韩小满带来五百人进入状元楼,即便围剿她的话,朝廷这边至少也得安排上万人围剿。   但打头阵的,竟然到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都在推三阻四,皇上如今看起来也是糊涂透顶了,还指望他们自己主动挑大梁?   想到这的首辅,满心疲惫!这个庆武的皇朝,真的是叫人有心无力!   其实皇上这个时候,也是有心无力,终究还是吃了太孙敬献的神药,刚刚开始,确实不比韩小满的药差,但这几天,明显感觉乏困的厉害,只能让太孙,老二,老四三个人一起看着朝廷了!   皇上心里也有数,这些天自己纵欲是过度了!若不然太孙跟自己每天一起吃药,他没事自己却有事,不是这个缘故还是什么?   可惜皇上不知道,守在太孙身边的长生子,另外还给太孙配了醒神的药,太孙跟皇上两人已经成瘾,但长生子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掐住他们,想等一些时日。   等皇上剥夺了二皇子,四王爷的兵权,等皇上驾崩,等太孙成功接受皇位,那个时候才是自己真正掐着太孙,做庆武真正帝王的时候。   “太孙,杀韩小满的机会,一定要让皇上安排给四王爷,不然他的野心,可真的是你难以驾驭的!   即便安排不了四王爷,安排给你二皇叔也可以,这两人对你来说,威胁最大!”长生子也满是痛恨两人。   无论自己如何讨好他们,他们两人都对自己满脸不屑,更别说尝试自己的丹药了!   想来这两人是不容易被自己掐住的,那就只能利用皇上,来弄死这两人。   “这点我自然知道,好在我父王刚刚离世,我身为儿子,这个时候没有心情对敌也是正常的!”   太孙精神十足的很,自从吃了长生子的药,就感觉整个人充满精神。   “皇上?”首辅范炎昌,次辅宋如两人,在说定了柳玉清之后,急忙跑来找皇上,结果皇上昏昏的躺靠在御书房的龙椅上,眯着了。   幸亏还是伺候皇上的贴身老太监黄忠冒着生命危险,将两人放进了御书房,不然要等皇上自己醒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皇上?”两人再次跪在御书房的地面上,叫了一声皇上。   终于这一次将皇上给叫醒了!   “回禀皇上,韩小满安排人来通知我们,说她不会进皇宫,而是在状元楼献药,若是在状元楼围剿韩小满,怕对京城的百姓,京城的读书人损伤过大。   正好今天微臣刚刚得到大理寺的消息,上次被抓的白莲教的一个旗主,叫聂中的,供出来韩小满的势力里面,隐含这前朝势力,叫七鹰会,目前韩小满还不知道这件事。   而七鹰会的人已经获得了韩小满的信任,韩小满现在的丞相,呼延庭,就是七鹰会的头领。   微臣想,倒不如这一次不围剿韩小满,而是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她,让她跟七鹰会的人自己内斗起来?   另外微臣还希望今年的状元柳玉清出面,劝服韩小满,真正归属朝廷,若是可以的话,才是我们庆武之幸事!”   “前朝的七鹰会?你确定韩小满不知情?”皇上原本疲惫困顿的要死,结果听到前朝的势力,当即清醒过来,感觉浑身有些发冷。   “皇上,那韩小满是韩国公的后人,而当年的前朝覆灭,韩国公也是出了大力的。   从前朝人的角度来看,韩国公一族应该算是元朝宿敌,只不过他们现在需要借助韩小满的势力而已。   而以韩小满的心智来看,若是韩小满得知七鹰会的人在她的势力里面大肆发展,她还能容忍他们借机壮大吗?   微臣相信,不论是谁,得知自己是对方的仇敌,想的肯定是想方设法的铲除对方?不然还等着对方来铲除她吗?”   范炎昌跪在地面上,满心激动的说着自己的态度,希望影响到皇上的态度。玉清此行,也得让皇上明白,是为了大义,而不是私情。   “来人,将老二老四,还有太孙一起都叫来商议吧!”皇上心突突的,很是不安,这个时候,皇上不愿意相信外人,而愿意相信自己的子孙了。   事关前朝,庆武帝的心,陡然间焦躁起来。   皇上的态度,倒也没让范炎昌,宋如两人感到意外,毕竟此时关系重大,确实要慎重行事。   然令两人目瞪口呆的是,等三人过来,皇上解释情况之后,这三人,竟然异口同声的答应下来。   这就算了,这三人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应该让柳玉清再次入赘韩小满,让柳玉清从此看住韩小满,就在韩国公府再操办一次婚事,还成全了柳玉清?   宋如跟范炎昌两人互相对看一眼,幸亏穆宗明心情不好,没有跟着一起来,不然真怕他当场就要死谏起来。   虽然自己两人也有意让玉清接触劝服韩小满,但也仅限于接触劝服,而不会跟这三人一样,再让玉清入赘韩小满。   这些人分明没有将状元之才的柳玉清放在眼里,他们不仅仅要柳玉清承受天下人的鄙夷唾骂,也是打算了将来秋后算账的时候,将柳玉清一并算在其中的。   这对玉清来说何其残忍?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啊!   “好!好事!能让他们夫妻破镜重圆,也是一桩佳话,从前韩小满造反,说起来也是梅妃母子造的孽,如今这对母子伏诛,也算是给了韩小满一个交代。   传朕的旨意,宁阳郡主,贤良淑德,柳玉清,才高八斗,两人本就有夫妻情分,如今朕就做个大媒,赐两人喜结连理,破镜重圆,婚期就放在腊月二十吧!”   皇上被自己的子孙们说的心动不已,不过是抛弃一个状元而已,如果因此能将韩小满收服,再利用韩小满对付七鹰会跟白莲教,等七鹰会跟白莲教都消灭之后,自己再收拾韩小满,还真是挺好的主意。   宋如跟范炎昌两人面面相觑,心里万分愧疚,是他们两人坚持让玉清出面办这件事,才会惹的皇上当场赐婚玉清的。   “这个谕旨,就让穆宗明跟柳玉清宣旨吧,让柳玉清好好安抚韩小满,朕重重有奖!”   宋如跟范炎昌出来后,两人面色都极差,可以想象,一旦穆宗明得知皇上的这个旨意之后,会如何的震怒?更别说还要让他跟柳玉清去宣旨了?   更何况皇上这一次的赐婚旨意,随意的连一张圣旨都没有写,只是口谕,而且将赐婚的时间,定的如此仓促,只在十天之后。   如此,不仅仅看出来皇上对这桩婚事的随意,也没给玉清留下多少周旋时间,若是将时间定在明年,后年,倒也留下了余地。   可眼下这么急的时间,让自己等人如何为玉清周旋?   哪怕韩小满因此之前的事,愤怒拒绝皇上的赐婚,对玉清来说,还是一次不小的打击啊!   玉清将来,还有谁家闺秀甘愿下嫁?   “不对,我得回去再劝谏一次皇上,若是仓促赐婚,惹的韩小满愤怒离开,岂不是适得其反?”   宋如说着当即转身,再次向身后的御书房疾步而去。   范炎昌见状,也快步跟上,这个时候,也只能如此为玉清争取一番了,刚刚在御书房被皇上一下子弄懵了,现在回去,无论如何,也得将婚事拖到年后。   最终两人还是将皇上说动了,答应让柳玉清先去用情打动韩小满,先让韩小满跟七鹰会斗起来。   然后再等韩小满对柳玉清回心转意了,再将这道赐婚的圣旨,恩赐给韩小满。以免韩小满不给朝廷脸面,反而怀疑朝廷用心。   穆宗明脸色铁青,差一点就要翻脸,幸而他们两人最后还争取了一些时日,若真是腊月二十成婚,玉清这孩子,是死路一条了!   当柳玉清从宋如,范炎昌,穆宗明三人口中得知,皇上赐婚的旨意时候,顿时满脸煞白,不敢置信的样子。   赐婚?小满跟自己昏头了才会答应老皇上的赐婚?   答应了他的伺候,他就成了自己跟小满的大媒人,小满将来若是反了他,不是成天下人的笑柄了么?   “学生不能答应赐婚!学生只能答应诸位大人,先去见见韩小满,将七鹰会的消息透露给她,之后,学生想离开京城,随便去那个小地方,都可以。   学生恳请首辅大人成全,恳请宋阁老成全,恳请老师成全!”   这一次,柳玉清郑重的一揖到地,满脸死灰悲哀之态。   穆宗明万分心痛,自己如此出色的学生,竟然被事态逼到了这样的程度?   不,自己也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就按玉清说的,先顾眼前的吧,将韩小满跟七鹰会挑斗起来,韩小满到时候怕也顾不上这边了!那个时候皇上赐婚一事,应该也能不了了之,实在不行,将玉清先放到外面,也未尝不可,避开韩小满的事再说吧,好在玉清还很年轻,还能等几年再回来!”   穆宗明当即表态,维护自己的学生玉清,绝不能生生毁了这样的栋梁之才。   “也只好这样吧,先将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玉清,明天下午韩小满就要到京城了,你今晚就去入住状元楼,明天找机会私自见见她吧!”   首辅范炎昌也有些愧疚柳玉清,确实是极为出色的人才,却不得不被卷入韩小满的事件之中。   只要能完满的解决韩小满的势力,让韩小满自己内斗的土崩瓦解,玉清就能完好的保护下来。   “学生遵命!”柳玉清带着满身的悲壮,还有一丝的不忿。   首辅范炎昌看看穆宗明,示意他好好安抚柳玉清,办好这就差事,千万不能因为不公平的情绪,影响社稷。   穆宗明脸色不好的微微点头,心里头却是跟柳玉清一样的感到愤怒,感到悲伤。   为这个千疮百孔,糜烂不堪的庆武皇朝感到愤怒,感到不堪。   想想朝廷的龙子龙孙,想想坐在龙椅上的昏聩皇上,穆宗明真心感到没有出路,自己等纯臣殚精竭力的为了皇家,可皇家却半点不将你放在眼里。   转手就能将如此治世能臣轻易的葬送,还是让人名誉尽毁,抄家灭族的葬送,这能让人不心寒吗?   “玉清,老师跟你说句心里话吧,老师对这个庆武,也真的没了希望,真的没了,当初还以为太孙是好的,可如今,简直是生生打我们的脸。   真要做到跟你说的那样,将来拥护太孙的儿子,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就怕我们还没等到那个时候,韩小满跟端木靖就将庆武取而代之了!   玉清,这一次你见到韩小满,也好好想想,若是你心里对她还有一丝感情,你就带着一家人重新回到她身边吧!   有的时候,老师真有这样的感觉,感觉韩小满能成事,她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不过七鹰会现在还是个不定数,如果韩小满能将七鹰会彻底铲除的话,韩小满也许真的能成事。   诶,老师也是左右为难了,只觉得你留在京城,就怕什么时候,又被他们拿出来做文章了,说不准以你的智慧,跟着韩小满,那韩小满成事,则事半功倍,而你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这件事为难了!”   穆宗明不想正面鼓励玉清为了大义,舍弃一切,真的不想这么要求自己的学生。   就这么劝着吧,如果玉清真的被自己这么劝的去了,也罢,就当师徒缘尽了,总好过自己将来眼睁睁的看着玉清因为此事,被昏聩皇朝弄的满门抄斩。   穆宗明的心里真真是满是矛盾,既舍不得玉清难受,又不希望玉清真的因此放弃圣学大义。   “老师,学生已经背叛过一次结发妻子,已经为天下人不耻,可好歹那一次学生还能高呼大义。   若是这一次学生再背叛老师一次,学生自问,这个世界,还有学生的立足之地吗?   人无信则不立,学生失信于人一次足够,焉能做那反复小人?老师,学生这就去状元楼了,一定会好好的将聂中一事,说给她知道。   让明贤跟着我一起去吧,这件事之后,学生想外放,恳请老师周旋!”   柳玉清难得的跪在了自己老师面前,这是柳玉清拜师之后的第二次跪拜,柳玉清的这一跪,却让穆宗明老泪纵横。   “起来,玉清,为师答应你了!等韩小满离开京城,老师这就安排你外放,你自己也可以想想,你想去哪儿?”   穆宗明颤抖着双手,心痛的将自己心爱的学生搀扶起来。   “我想过的,我想去福建一带,那边不仅仅白莲教昌盛,海盗纪天也很是猖狂,我就去那边吧!”   韩小满从前没有造反的时候,柳玉清一门心思想着去端木靖的后方任职,躲过庆武的内乱。   结果事与愿违,韩小满被逼造反,柳玉清这个时候,想到的自然不是去端木靖的后方,而是要去福建省,为小满再打拼下来一个省。   那边的白莲教跟海盗都很猖狂,本也是朝廷的头疼之事,而将来也一定会是小满的头疼之事,索性自己先去给小满开道。     ☆、279 围堵状元楼   “好,好,玉清,你终归是胸襟广阔之人,这件事,老师要好好思量一番,总得让你能施展得快拳脚,那边毕竟太乱了!”   穆宗明对福建之乱,深有感触,要不然他带着朝廷一万人,也不会弄丢了韩国公!   现在京城的韩国公,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为了保险起见,这个幌子也被安排了出去,确保不会被韩小满见到。   也不知道七鹰会的人,将韩承弄到了哪儿?   这件事,暂时还不能透露给韩小满知道,不然就怕韩小满被七鹰会的人钳住手脚,反而不利朝廷。   只能让韩小满以为韩承还在朝廷这边了!   当韩小满踏足京城的时候,京城的很多学子已经等候在状元楼了!   他们要用自己学的道义,骂醒韩小满,一个女人,也能君临天下?岂不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自古男尊女卑,自古男人为天,女人为地,岂能坏了纲常?   当初她韩小满是被梅妃母子两人逼的不得不反,但如今这两个罪魁祸首,早已伏诛,你韩小满难道还想用此为借口,涂炭生灵吗?   你韩小满的眼里,还有没有天下百姓的生死?你不是整天宣扬你的天下仁义的么?你的仁义是假的吗?欺瞒天下百姓的吗?   数不清的热血学生,围堵在状元楼四周,誓要将韩小满辩驳的体无完肤,辩驳的她无地自容,辩驳的她当场痛哭流涕,承认她的过错!   韩小满微微笑了!看着来身边的朝廷官员代表,穆宗明,微微笑了。   “没想到,京城的学子,真的是一副义薄云天正义学子!佩服了!”韩小满笑笑,没打算跟这些学子辩驳孔孟经义,这不是自己所长。   若是自己跟这么多人辩驳的话,很有可能自己被天下读书人耻笑,没文化!因为自己对这些孔孟的典故,真的是知道的很少很少。   既然如此,自己就高傲一些,藐视他们一些,别跟这些死脑筋的读书人,辩驳经义,这是自讨苦吃。   “郡主,我们庆武的天下,虽然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但因为有了这些赤忱学子,老臣相信,即便有再多不如意的地方,也能迎刃而解!”   穆宗明之前也很是担心这么多学子围堵在状元楼四周,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但现在看来也未尝没有好处。   起码让韩小满看到,庆武的天下,终归是读书人的天下,而天下的读书人,是绝不可能认这么一个女人为主的。   韩小满若是能早点醒悟,倒也是好事!   “穆大人想来是太理想化了!据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也有颜如玉,但是,让我看来,再神话的经义终究不能脱离现实。   我认为的现实,应该是这样的,先吃饱肚子,然后才能读书,而读了书之后,是为了让更多人吃饱肚子。   我归纳了一下,实践出理论,而理论反过来指导实践,最后,再由实践来检验理论是否正确,附和百姓需求。   穆大人,这些不谙世事的学生,不会明白我的这番话,但相信大人,应该会明白的?”   韩小满笑眯眯的看向身边的穆宗明,将来这个人总是要成为自己臣子的,自己总得要他看到自己的独到之处吧?   穆宗明骇然!   这是自己第一次听到这番怪论,但细细想来,却如醍醐灌顶!难怪韩小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聚集这么多人才,难怪有这么多百姓,钦慕韩小满的治下。   “韩小满,你身为宁阳郡主,怎么能罔顾朝廷,罔顾天下百姓生死?因为你一个人的恨意,你不惜将天下百姓置于水火之中吗?你满嘴的仁义道德,就是这样的吗?”   “韩小满,你爹韩国公,正在为朝廷出力,而你身为人子,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起兵造反,做那不孝不义之人吗?”   “韩小满,你让天下百姓流离失所,让天下百姓死无葬身之地,你可知道,你的罪行,已经罄竹难书?”   韩小满这一次却是对着身边的莲净大师笑笑:“大师,看来我的皈依佛门才行了啊!”   “阿弥陀佛,佛说,施主还没到求证大道的时候!”   莲净大师的话,温润却极具穿透,一下子就让围堵在外面的京城百姓,都听到了莲净大师的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京城的百姓心里,都浮想联翩起来。   是韩小满大业未成,没到皈依我佛的时候呢,还是韩小满罪恶未满,每到佛祖收她的时候呢?   “阿弥陀佛,还请大师时常点拨于我,让我心存仁慈!”韩小满双手合十,当众就对莲净大师极为尊重的样子。   众人完全看不明白了?   韩小满这闹得是哪一出啊?如此仙人般容颜的莲净大师,跟着韩小满,是为了点化韩小满回头是岸呢?还是莲净大师被韩小满挟持不得不跟着她呢?   “阿弥陀佛,施主请放心,贫僧会一直跟着施主,见证施主的仁慈胸怀!”莲净大师淡淡的声音,轻轻拂过京城百姓的心。   这么说莲净大师,不是被韩小满挟持的,而是莲净大师主动要求跟着韩小满,要点化韩小满成佛的?   啊?这是多大的荣耀啊?为什么大师不是点化我成佛?很多很多信徒,对韩小满对羡慕万分起来。   心里对韩小满的那种抵触,鄙夷,愤恨,转眼就变成了现在的羡慕,仰望!能被如此仙人般的大师看重的人,能是凡人?   穆宗明牙疼了!瞥了一眼莲净大师,此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前他在庆武皇帝身边的时候,也是如此的高深莫测,偏偏还有些真本事,竟然真将太子治好了不少。   就连昏聩的皇上,对此人也是信任有加,不过他被皇上安排回宁阳之后,此人就跟着韩小满了,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现如今皇上倒是信任上了天机派的传人,长生子了!不知道若是长生子对上莲净大师,两人胜负如何?   自古道士跟和尚不都是互相看不对眼的么?怎么着也应该掐起来才对吧?   可自己看着莲净大师,怎么总有一种感觉,莲净大师是做了韩小满贴身护卫?   然这些热情高涨的学子对什么道士,什么和尚的,都没信仰,当即对韩小满发动了更为猛烈的攻击,恨不得各个舌灿莲花的将韩小满批判的当场晕死过去才好。   “呵呵,都到了状元楼了?穆大人,我韩小满能得到这么多学子的热情招待,也不能一句招呼都不打是吧?   都安静下来,我才能跟你们说说话,不然,你们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更别说你的说的什么道义了!”   韩小满从踏入京城城门开始,就算是被学子们一路骂过来的。   在看到这么多学子围堵的时候,韩小满心里微微松口气的,越多学子围堵,其实对自己越是有利。   毕竟自己带的五百人,即便是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单打独斗的能力极强,加上包袱里面的火枪,对上朝廷最厉害的禁卫军,也毫无问题。   但对于朝廷来说,夹了这么多百姓跟学子在其中,他们若是敢不顾这些人的生死,呵呵,那真是取死有道了!   “韩小满,你说!”学生当中的一个领头人,叫谢传智的,伸出双手,安抚下来学生,要听韩小满说什么。   只要韩小满开口,谢传智就打算用经义,将韩小满的说的话,辩驳的无地自容,让天下人耻笑她韩小满。   跟着韩小满一起来的谢传玉,看到自己的族兄如此,脸色有些僵硬。   “主子,这是我大伯的嫡次子,据说这一次高中举人,但没有参加会试,在京城学子之中,算是有些本事的!”   韩小满听到谢传玉在自己耳边轻轻介绍眼前的年轻学子,当即心里一动,好事啊!   谢家的家族,有本事的人越多,将来也越容易成为自己的臣子,这些人学那么多经义做什么?不就是为了学而优则仕吗?   若是告诉他们一辈子学下去,只是为了提高自身修养的,你看看天下还有几个人愿意这么读书?   “你们可知道百姓的需要是什么?你们有人能站出来为我解惑吗?”   韩小满笑的满是温和,让很多学子忍不住的有些面红耳赤,没想到韩小满还是这样的的绝色美人!这么一笑起来,当真叫人有些忍不住的心动,她怎么就走上造反的道路了呢?   若不然,世间必定多出多少关于她花前月下的传奇故事!   “百姓需要的自然是教化,只要百姓都得到了教化,自然能安心生产,忠心君王,天下自然太平无事!”   谢传智率先回答,隐射韩小满不懂圣人得的这些大道理,若是懂了,被圣人教化了,她哪会做那乱臣贼子?   “穆大人,不得不说,你们教导的学生,果然都是正义的化身。   这位学生,若是将你们这样的十个读书人,跟十个衣不蔽体的村民,放在一座荒无人烟的孤岛之上,你们是天天读书,从书中获得黄金网,颜如玉?还是要跟村民一起,先找东西填饱肚子?哪怕卷起来裤腿下海摸鱼?”   “我等岂是那等粗鄙之人?我等自然是替天子牧民之人,若是那样的话,我等自然能人那些粗鄙的村民,将食物奉献出来!”   一个极为高傲的世家读书人,当场就极为不屑的回答起来韩小满的假设。   “穆大人,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的读书人,他们哪怕到了生死关头,也没将百姓生死放在眼里。   所谓替天子牧民,不过是他们凌驾于百姓之上的经义盾牌而已!”   韩小满当场对这样的学生,嗤之以鼻,声音说的很是响亮,也让所有围堵的学生都想想,他们这些读书人,跟天下百姓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别他妈的张口替天子牧民,闭口孔孟大义的,你得真正将百姓放在心里才能获得百姓的民心!   这个道理,天下官员心里都有数,但真正做到的,却是寥寥无几!只因为他们已经脱离了百姓的那个贫困阶层,再也不能真正体会到百姓的疾苦。   在他们这些高高在上人的眼里,能赏赐给百姓一口饭,似乎就是天大的恩德,简直是笑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不是说着玩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失民心者失天下,这是铁一般的道法规则!   韩小满不徐不疾的清冷笑着看向穆宗明说着,此时的韩小满,是半点没有将这类的学子放在眼里。   将来这样的学子到了自己的治下,便是将经义学的再高深,自己也绝不会使用这样的人!   这类人比朝廷里很多空谈误国的人,还要可恨,因为他们从来没将百姓生死放在眼里,何来的功夫空谈这些百姓?   也许一百个百姓生死,还不如京城一个妓女的风花雪夜能让他们动心,这样的人,说是百姓身上的寄生虫,也不过为!   百姓生养了他们,而他们却将百姓视为蝼蚁!简直可恶可恨!   穆宗明脸色僵硬,看向这些学子里面的世家子弟,眼神也显得冷淡不已,庆武的天下,就是有太多这样的人,才会有今天!   可自己能说什么呢?   因为庆武的皇帝,庆武的龙子龙孙,都是这样的想法看法做饭,所谓上行下效,庆武的天下若能安稳,除非庆武的皇族当中能出一个像韩小满这样的人!   穆宗明都不知道,他潜意识里面已经认同了韩小满的胸襟,眼光,睿智!   “不,韩小满,若是我等读书人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必能舍生取义!”谢传智此时,再次站出来,要圆回之前那个学生的话。   “取义?我想问你,你取义是为了你心中的经义大道,还是为了能让百姓活着,而取义?”   韩小满笑起来,没想到谢家的子孙还是有些见识的,但自己也不是好糊弄的。   这些读书人,尤其是这些没有经历过官场的学生,都是太理想化了,自己要的就是他们,能真正认识到百姓的力量!   顺百姓者昌,逆百姓者亡!   只要他们能领悟这句话,将来自己收服他们,就轻松多了!大家有共同的奋斗目标,一切才能谈得起来。   随着韩小满的这句反问,谢传智当即呆愣下来!   心里明白,韩小满的这个选择题,是个火坑,无论自己选什么,都能被人耻笑!   圣人的教诲,是每一个读书人的信仰,谁敢不遵从圣人教诲,谁就成为天下读书人的公敌!   百姓的生死,每一个像自己这样家世的人,平日里是没人放在眼里放在心上,但却不能宣之于口,不然也一样被人唾弃致死。   “郡主,你就别为难这些还没外出游学的学生了!圣人教诲我们,是让我们天下为公。   百姓自然是这个天下的公,圣人为了更好的让百姓得到温饱,才有了种种经义,为的就是让我等读书人,善待天下百姓,造福天下百姓。   圣人的遵旨,最终目的还是为了百姓,是以,取义,无论是为了百姓取义,还是为了圣人取义,都是一个道理,终归是为了百姓!   不知道,郡主对学生的解释,可还满意?”   柳玉清如耀眼的星星,不其然的从状元楼出来,俊美的容颜,带着和煦的微笑,像是驳斥他面前的韩小满,又像是跟她诉着旧情。   穆宗明松口气,幸而柳玉清从状元楼里面出来,为这些学子解了围,不然韩小满的这番问话,可是要生生将这些学子逼进了死胡同,而自己这样的老官员,却又不好站在学生的角度,替他们辩驳。   柳玉清不仅仅年轻,还是今年的状元,正好还没有正式任命官职,此时此刻,他站出来替京城的学子,驳斥韩小满,还是合适的。   “哦?柳玉清,这么说,不论是为了圣人,还是为了百姓,这取义,都是为了殊途同归?   这么理解也未尝不可,正所谓,维护天下正统是为了百姓安稳,但细数历代开国皇上,他们的取而代之,据说也是为了百姓生活更好,想来也是殊途同归了!是么?”   韩小满的话,顿时让所有人都噤声了,便是穆宗明也吓得不轻,这韩小满还真是胆大包天,在京城这个地方,就敢如此议论历代开国皇上,造反也是为了百姓?   韩小满就差扯下遮羞布,直接跟天下人宣布,她造反,是为了天下的百姓生活的更好!   “郡主,难得你来京城,不如先抛开这些问题,好好见识见识京城?京城比起临汾宁阳,不知道大了多少,也不知道繁华了多少,京城的读书人,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郡主远来是客,学生可以为郡主做一回向导,不知道郡主意下如何?”   柳玉清不得不再次站出来,主动撇开小满跑出来的叫人心惊肉跳的话题,这样的话题,别说在陪的官员一行,就是四周的学子,也没有一个人敢品论一个字。   而自己不同,自己本就是被皇上,被那些龙子龙孙,被朝廷推出来的锅灰,自然要发挥自己锅灰的作用。总不能让老师顶锅吧?   ☆、280 不冷不热      “不必,本郡主跟你在宁阳就已经恩断义绝,既然如此,何必藕断丝连,牵扯不清?你不在意你未来妻子的想法,我还在意我未来男人的想法呢!”   韩小满说罢,一副清高的态度,再也不看柳玉清,反而看向穆宗明。``   尽管韩小满此时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但脸上还是微微有些激动的红润,但这样的红润,却叫人以为韩小满依旧愤怒柳玉清当初的抛弃。   不然韩小满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半点面子不给柳玉清的,柳玉清能舍下来面子,主动跟她说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换成任何人是柳玉清,还真不愿意再过来看韩小满的脸色呢,毕竟柳玉清也是今年才高八斗的状元郎呢!   “还请大人将药带回给皇上,本郡主日夜赶路也累了,想在状元楼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正式拜会韩国公!”   韩小满在朝廷官员面前,对待自己的父亲,依旧是从前那样,不冷不热。   似乎只是为了做足礼数就够了,谁让她的父亲,当初也是抛弃了韩小满的母女呢?   韩小满当众就将手中的回春大补丸交给穆宗明,完了之后,迅速果断的转移视线,直接踏入状元楼。   穆宗明对着已经进入状元楼的韩小满,不得不苦笑,如今看来,玉清即便出面,泄露七鹰会的事给韩小满,以韩小满对玉清的态度,自己还真有些担心,白操心了一场!   “哼,还真是嚣张啊!”太孙带着人站在暗处,看到了这样的韩小满,满是鄙夷唾弃,一个女人而已!   “太孙,依我看,不如你亲自出面,许诺她贵妇之位,要她助你一臂之力!”天机派传人长生子鼓动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太孙在看到韩小满的那一刻流露出来的惊艳,确实,绝色如韩小满这样的美人,庆武的天下还真是绝无仅有。   韩小满的美,绝不是平常人眼里的那种婉约恬静,惹人怜惜的美,而是一种令人炫目的活力之美。   如何有本事的男人,遇上这样的绝色,能产生的绝不会是怜惜,而是征服!想来能征服这样的女人,也是人生一大块事!   也许在不远的将来,自己能征服韩小满,让她承欢于自己身下。   太孙被长生子这么一撩拨,当即感到口干舌燥起来,有种要将她推倒的冲动。   “好,就依你之言,今晚我去会会韩小满!”   太孙心痒痒的厉害!好在自己还有极为正当的借口,要将白莲教旗主聂中的那番话,泄露给韩小满知道。   当天晚上,韩小满决绝不肯见柳玉清的场面,太孙亲眼目睹,当下太孙心里极为痛快,就该这样对待柳玉清才对。   “郡主,远来是客,本太孙来迟了,我自罚三杯,请郡主海涵?”   太孙瞄准韩小满坐下来吃晚饭的时机,当即厚着脸皮,做到了韩小满的边上,还自顾自的就差人倒酒罚杯。   “哦?呵呵呵,你们都不要太紧张了,都下去吧,既然太孙有话要说,我自然洗耳恭听!太孙请!”   韩小满也不跟太孙嘘寒问暖的周旋,原本韩小满在面对朝臣的时候,就一直是直来直去的形象,自然也不想跟太孙浪费太多时间。   自己已经提醒太孙了,有话说话,没话赶紧走人,别惹我,惹急了我,我当初能挟持你爹,就能挟持你!   不过韩小满也知道,要是自己真挟持太孙,还真是没用,反而成全了皇城里面的四王爷几个人。   “你们也下去吧,郡主可不是粗鲁之人!”   太孙见韩小满挥挥手,让围绕在她身边的护卫都撤下去,当即大喜,便配合着韩小满,将自己带来的人,也都撵走。   这下好了,韩小满身边,只留下了莲净大师,谢传玉,田学霸三人。   而太孙身边,也只留下了长生子,跟两位幕僚,几个人正好坐一桌了。   韩小满倒也让太孙厚着脸皮跟她坐一并排了!   “郡主,当初我在宁阳,实在是很无奈,梅妃无论如何,还是我的长辈,李逸也是我的同胞兄弟,那个时候的我,真的没得选择。   当时我记得我也想帮郡主一把的,可惜造化弄人,终究在宁阳,错失了郡主。   尤还记得,当初郡主你,是何等的英姿,每每回想至此,都感到心绪难平,若是我能有这样一位知己,陪我共治美好江山,那是多大的幸事?”   太孙见韩小满的身边,只留下三人,便也知道这三人是不会离开韩小满身边的,当下也不怕他们外传自己说的话。   “太孙既然清楚,我也不多说了,说多了,还是那一句话,造化弄人!”   韩小满暗暗好笑,他竟然还想哄自己想当然的以为,他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真当自己是京城的那些傻女人啊?   别说他说的如此模棱两可,就是他当自己面,明确表态,将来立自己为皇后,自己也不可能当回事!   自己的天下,自己会亲自获得,更别说眼前的人,前一世,还将玉清一家人满门抄斩了!   皇家之人,还真没有出几个能人!要不然也不会建朝三十年,就弄得天下乌烟瘴气。   诚然,天灾是一个重大因素,但你们皇家对待百姓的态度,才是真正叫人心寒的!不推翻你们李家王朝,百姓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韩小满说完这句不冷不热的话,也不管跟自己坐一排的太孙是什么表情了,直接吃饭吃菜,大有忽略他到底的意思。   “郡主,我是真心的,郡主切莫以为我是在花言巧语,若是郡主不相信,我倒是可以拿出来自己的诚意,郡主听着若是不相信,也不妨事,以后多留个心眼,自然能明白我今天的诚意,到时候,郡主若是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尽管开口!”   太孙被韩小满如此忽略,心里气闷了一下,但过后还是能维持笑脸,今天的目的,可不仅仅是这一桩呢!   “哦?太孙有话不妨直说,我韩小满原本就是直性子的人,听不出什么弯弯绕绕的话!”   “前两天,大理寺审查出来一个白莲教旗主的口供,他不仅仅知道白莲教总坛的情况,还知道,当年的前朝,覆灭之后,留下了一个七鹰会的势力。   这个势力一直以复辟为目标,多方联络各个造反势力,自然也联络了白莲教。   是以此人才知道七鹰会的所在,但白莲教的教主,深深知道七鹰会的厉害,没敢真正跟他们合作,只是敷衍了事。   据他口供,七鹰会的势力,在你的地盘上,已经成了气候,七鹰会的七个头目,其实就是当年元后的贴身侍卫。   他们武功高强,见识广博,郡主,你肯定不知道,你现在信任的丞相大人,呼延庭,就是那七鹰会的头目吧?”   韩小满当即激动的站起来,眼里的不敢置信,显而易见。   不过,韩小满忽然间又坐下来:“那么,我想问问太孙,那个旗主还说了哪些人,在我的身边?”   “呵呵,我的诚意已经给了郡主,郡主不妨回去好好想想,暗中盯着呼延庭,不是就能顺藤摸瓜,将七鹰会的人都找出来了么?   郡主,不是我对你挑拨离间,而是你自己也明白,当年的韩国公爵位是如何来的?其实,我们才是一条道上的,小满,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太孙忽然间双手握住韩小满的靠近他身边的那一只手,眼里露出满满的钦慕之意,定力稍微差一些的闺阁女子,此时此刻,必定是软化了。   毕竟太孙的长相,还是上佳的,不过这样的长相在韩小满的眼里,却是阴暗了一些,远没有自己的玉清,温润清亮之感。   “太孙还是放手吧!这件事,我记下来了,若是真的跟太孙说的这样,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韩小满当即满脸肃穆,同时也将太孙的双手,推了开来。   太孙满是不舍,刚刚握在手里的温热,差点让自己失态,这样的女人,简直令人心痒不已,他日自己一定要征服了她!   韩小满故意做出如此慎重表情,其实在昨天晚上,玉清就通过曾淑,将皇上跟朝廷的这些安排都告诉自己了,尤其是那个聂中,根本就是玉清故意刺激他的。   玉清半点没有收买那个人,玉清更是了解到那个人的铁骨,是白莲教疯狂的教徒。   一旦他从别的死囚嘴里得知总坛被自己端了,他如何能不疯狂的憎恨自己?   再让别的死囚稍微感慨议论两句,这个家伙就想到了如何利用朝廷,对付自己了!   这样一来,对自己倒是好事,又给了自己一段时日来发展治下,制作枪支。   自己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地盘,而是时间!   自己的治下,如今能吸引越来越多的百姓入境安家,也能吸引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前来施展才能。   再给自己两年时间,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治下孩子,都会是一股全天下都为之侧目的强大力量。   时间,稳住时间,自己就胜利了!   甚至于端木靖,自己也不必担心了,他端木靖安排两万人过来同化自己的将士,却反被自己同化征服,连田学霸将军也不例外,那么他剩余的那些将士,自己也一样有信心拿下来!   只是,自己依旧需要时间!   太孙听了韩小满的这番话,当即心花怒放,终归让身边的绝色美人,要记着自己的人情了!七鹰会的事,却是是真的,那个旗主,已经被转移了地方看管起来,连他的家人,也被看管起来!   皇上拿到了韩小满的药,当晚就服用了,果然是好药,感觉比起天机派传人长生子的药,效果强多了。   长生子的药需要天天吃,而韩小满的药,一年吃一颗就管够了,这么一比,真的是立分高下。   最为显著的诧异就是,吃了韩小满的药,感觉全身的力量,是源源不断的,不仅仅手脚都温热起来,连全身都感到说不出的轻松。   但吃了长生子的药,显得有些激动兴奋,如果自己故意不吃的话,人就有些没有精神。   这么一对比,老皇上还是觉得,停了长生子的药看看,反正刚刚才吃了韩小满的药,也不费事的。   至于韩小满在状元楼的事,皇上也没那么担心了!她韩小满既然能拿出来这么好的药讨好自己,就说明她没那个势力造反!   如今她的造反势力里面还有前朝的七鹰会,想来不用自己出手,韩小满也要完蛋了!   说来这还得多谢当初的韩国公呢,若非他为自己献策,自己哪能那么容易颠覆元朝?   元朝的那些旧势力,能放过韩国公后人么?而韩小满知道了这件事,还能束手就擒么?   想到这的老皇上,当即舒服的眯了起来,手搂着其中一个后妃,搓揉起来,满心的痛快。   明贤作证,无论柳玉清如何求见韩小满,都被韩小满决然拒绝,柳玉清半点没有机会,单独跟韩小满说话。   不得已,柳玉清不得不回去跟自己老是回禀:“对不起,老是,昨天到现在,学生都没有机会!不过学生见到太孙跟韩小满在一个房间吃了一顿饭,也许学生没能完成的任务,太孙轻易完成了?”   “嗯,这件事不怪你,幸亏皇上没有粗暴的直接赐婚,不然真的要激怒了韩小满,反而不是好事!   既然这样,你就别去招惹韩小满,安心等我的消息,我去见见太孙,看看情况再说,好在韩小满今天还要拜会韩国公!”   穆宗明很是理解柳玉清的处境,昨天在状元楼柳玉清算是当众主动搭话韩小满了,可还是被韩小满扫了面子。   玉清能在状元楼坚持一个晚上也不容易的,罢了,那韩小满自己也不是一点不知道,此人可真是有大智慧的人,真不能用小女人的眼观去小看她。   “老师,那韩国公?”柳玉清露出诧异表情,不是说好了韩国公不在府上的吗?怎么没跟韩小满说的?   “韩国公刚刚出差办事,但韩国公府上,可是有韩小满的长辈亲人的,她去拜会一番,也是应该的!”   穆宗明笑笑,为了拖住韩小满,多在京城呆一阵子,韩国公不在家的消息,大家都决定,不必提前告诉韩小满。   顺便再看看韩小满对她亲爹,到底是什么态度!   韩小满到了韩国公府,还真是不负所望,上去就将这些出族的外人,给撵了出来,顿时韩国公府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结果这些人当即状告韩小满,告她不孝云云的,京天府尹可不敢接受状告韩小满的状子。   “大人,求你们给老身我做作主吧,这是我儿子的府邸,我身为他娘,怎么不能住进来?”   韩小满从前的那个奶奶跪在地上撒泼着。   “爷爷,我现在还愿意叫你一声爷爷,你亲自跟所有人说说,她,还有他们一家人,是不是你亲自出族他们的?”   韩小满满是不满的看向自己年老的爷爷。这个爷爷的身份,其实在皇家人跟朝廷的眼里,也都是知道的,他并非自己的亲爷爷,而是韩家老仆,只是当年养大了爹而已。   “主子,当年这个老货,常年欺负你们,老仆我不得已,只得将她出族。   如今主子跟韩国公,再也不会受到这个老货的欺负,而我也不是你亲爷爷,只是你的仆人而已,怎敢做主子的爷爷?   只求主子看在老仆忠心国公爷一场的份上,原谅了这个老货吧,老仆如今,如今只剩下这一房血脉了?求主子别撵走他们,老仆感激不尽!”   韩老爹老多了,尽管在这个偌大的国公府里,有吃有喝,可心却在煎熬着。   无论韩小满如何劝说,让他假死遁出来,回到宁阳,回到临汾,但爷爷死都不愿意答应。   这一次,韩小满事先又让韩国公府里面的内应,告诉爷爷,这一次,韩小满将大闹韩国公府,趁乱带走他。   韩老爹这么老了,受不了刺激的,尤其是之前在京城人眼里,刚刚死了儿子死了媳妇,若是再被刺激一下,死了也是正常的。   结果,韩老爹又不按剧本出牌,不但没被韩小满气死,还跪在了地上,恳请韩小满让已经出族的韩老爹的继妻跟儿子女儿,一起住在韩国公府!   “让韩国公出来啊?她不过是韩国公的女儿,有什么脸面在韩国公府作威作福?”   顿时围观人里面,就有这样的人,起哄了!   在朝廷这边的百姓眼里,在朝廷这边的学生眼里,韩小满自然是逆贼一个,难得遇上这样的事,怎么能错过这个可以借机打击韩小满的机会呢?   “就是就是,说得好听,他是韩国公的女儿,是宁阳郡主,说的不好听的,可不就是一个反贼?皇上都饶她不死了她还不知道收敛的作威作福,真当京城成了她的天下了?”   “我爹就是这么让你治理府邸的吗?他们也是我爹答应留下来的吗?他们冯家人,又算什么东西?   当初冯家人,是如何绝情对待你媳妇的,你都忘记了吗?竟然还留着他们在府里?你是想让九泉之下的月英,死不瞑目吗?”   韩小满满是厉声的质问跪在自己脚下的爷爷,心里满是心痛,爷爷,为何你就不能吃了假死药,跟我回去?   眼下这么多人都看到我如此嚣张跋扈,如此不待见你,你死盾跟着我离开,谁能想到?     ☆、281 不能离开   可韩小满不知道爷爷的心志,是绝不愿意被人半点猜疑的,毕竟之前已经这样运走了儿子媳妇,自己再一样的离开,万一引发有心人的怀疑呢?   加上府里还有一个假的国公爷,自己这个一心为主子的老仆人能离开国公爷么?   不,不能离开,自己也活到这个年纪了,自己就是死,也绝不能让人半点怀疑主子的事。   至于自己出族的这个妻子,还有这个一心想要富贵的儿子女儿,将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自己也认命了!   但凡他们自己有点志气,就不会厚颜无耻的赖进国公府里,还有冯家人,将来下场如何,也怨不得主子,给了你们太多机会了。   即便是今天,若是你们甘愿离开,相信也不会有人降罪你们的,可你们一个个的都贪图国公府的福贵啊!   怨谁呢?   “主子,现在的他们,早已知错!”韩老爹含泪顶住韩小满的威压。   “很好,真的很好,他们知错?他们知错会生生逼死月英?月英可是在生产了一夜的情况下,被他们合伙阻拦不让请大夫,最后难产而死,而你自己的亲儿子,也因此落寞失足溺水而亡,这样,你也能容忍他们?”   “主子,生死有命!”韩老爹一副死撑到底的态度,就是要用老仆的身份,逼的小主子,不得不答应留下了这两房人。   更重要的是,逼的小主子愤愤离开,才是大事。   主子一天呆在京城,就一天不安全,若是韩国公府里如此对待小主子,小主子自然呆不下去的。   韩小满果然被这样死撑的老仆气的满眼通红:“好,好的很,好的很,这个国公府的门槛,太高太高,我韩小满就不高攀了!我们走!”   韩小满仅仅从韩国公府里面转了一圈,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那边首辅等人,还没有做出样子,跟韩小满解释韩国公为何忽然出差的,结果,韩小满就从韩国公府里气的出来,当场要走人了!   “算了,让韩小满走吧,没想到,韩国公府的仆人,也是够厉害的!”   首辅范炎昌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稍微想了一下,便做出这个决定,不安排人去缠住韩小满了。   “站住,韩小满,你真当京城是你的底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韩小满,据说你从小天生神力,本将军想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终究还是有人忍不住的想出来试探试探韩小满的身手。   “莲净大师,有人要试探我的深浅,而我从来不跟人试探,一出手,便定生死,这可怎生是好?”   韩小满笑的有些坏,满脸的绝色,显然带着离开韩国公府的迁怒之色。   “阿弥陀佛,生生死死,不过是轮回而已,这一世的果,必定是前一世的因,贫僧不会干涉因果循环,施主随心而为吧!”   莲净大师也笑的极为温润,仿若在他眼里,是生是死,真没什么关系,反正死了也不要紧,不就是轮回嘛!   “废话少说,看招!”满脸络腮胡的狰狞将军,挥动着长枪,策马而来。   此人正是四王爷身边的铁汉,他是真看不惯韩小满的嚣张,忍不住的私自挑战韩小满的,其实四王爷心底也想知道韩小满的深浅,算是状若不知的默许了他的行为。   果然韩小满的对敌,不是为了试探深浅,只一个错身,只一个伸手,对方借马势冲刺而来的时候,却被韩小满一招劈于马下,当场死亡。   围观的人,都忍不住的目瞪口呆,更多的还是那些围观的学生百姓,很多人忍不住的捂着嘴尖叫起来。   “不奉陪了,若是还有人要生死相对的,我韩小满奉陪到底,走!”韩小满骑着马,疾驰而过,撂下狠话之后,继续走人。   而跟着韩小满的五百将士,也都策马追上,整个队伍,给人扑面而来的萧杀震慑感觉。   胆小的百姓,有的竟然忍不住的瘫软在地,而地上则留下一滩黄水。   太孙,四王爷,二皇子,等人,也都在隐蔽处观看了这一场挑战,各自都心里发怵的厉害,没想到,韩小满的天生神力,如此厉害,不用兵器,仅仅用手掌,就生生将身手不凡的将军劈于马下,当场死亡。   如此勇猛之人,大家各自扪心自问,自己对敌她的时候,有几分活命的机会?   一年后,韩小满治下如火如荼的积累着钱粮人才,经过两年的积蓄,韩小满的治下当初的少年学子,已经开始展露峥嵘。   下溪村上溪村,以及清河镇个村庄的识字少年,如今很多已经从学宫充实到金卫,再学习,金卫的力量,已然不是单纯靠武艺跟力量,知识已经大量充斥其中。   而泰州府跟福建的芭蕉岛,已经开创了两个海港,只是这个两个海港,混乱的庆武皇朝还不曾知晓,只以为柳玉清到了福建任职金山府知府后,严厉打击了海盗之故。   自从去年柳玉清自请离开京城,被安排到了白莲教教众最多的金山府,在柳玉清的强势管理下,金山府的白莲教教众,不是被抓,就是被送做苦役,而海盗则更是被柳玉清逼的不敢上岸。   柳玉清之所以有如此强势,还是他的老师为他周旋的,让首辅愧疚于玉清,给了玉清不止管理一府的权利,最后还用计,让四王爷拿出来两万人,让太孙拿出来一万人,而皇子也拿出来一万人,供玉清驱使。   这几个人其实都是打着拉拢柳玉清,同时也能通过柳玉清在福建敛财建立自己势力的想法。   只不过这些人的打算,都为柳玉清做了嫁衣。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让老师这一次,举荐范士融过来任莆田府的知府吧!”柳玉清神情温温淡淡的,看向自己的好友兼幕僚宋博。   宋博是主动要求做玉清幕僚而一起到金山府来的,柳玉清自然也高兴带上宋博,带上了宋如嫡孙子,其实也就带上了一部分的宋如的人脉。   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在只凭金山府知府,就可以引导福建一半知府的言行。   这些人刚刚开始看的还不是自己的面子,但一年之后的现在,这些人基本上看的是自己的面子了。   尤其是现在京城的局面,更加混乱,安稳的福建,让就任其中的各府县的官员,都深深珍惜着。   “好,我让我祖父跟穆大人一起举荐,反正现在的朝局混乱不堪,天下士子跑了那么多去了韩小满的势力,如今连举人也可以任知府的,既然这样,还不如叫来范士融,这下子,我们三人不是又可以在一起了?”   宋博不愿意自己出任知府,不仅仅是因为祖父严厉之故,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想跟着柳玉清多看看,感觉跟着柳玉清治理庶务,不比在京城跟着祖父差。   而祖父也说过,让自己不要着急出仕,自己还年轻,还能多看看,多学学,其实祖父更多的还是有一些担心的,谁让如今的京城乱成那样?   没想到天机派的传人长生子竟然是那样的小人?这个小人为了把控朝廷,竟然炼制了那样的药物,将皇上跟太孙一起控制住了?   如今长生子把持着皇上跟太孙,而朝臣却不愿意,宁愿提出分封太孙之子,也不愿意被长生子把控。   以此同时,四王爷跟二皇子也察觉了这样的机密,就在一个月前,两人各自起兵,各自都打出清君侧的旗号,也各自都形成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如今天下大势,庆武一共十八个省,韩小满占据半省之地,朝廷占据十个省加晋中的半个省,而其余八个省,则被四王爷跟二皇子很快瓜分。   “主子,不如趁着这个时候,直接抢占他们两三个省?”新投奔而来的四王爷的人,陈智,以及樊集,都忍不住的雀跃起来。   时机大好啊!   以主子如今的实力,别说占领庆武两三个省,就是占据半壁江山,也是全无半点问题的。   这两人的归降,自然少不了韩承跟韩小满大舅舅柏立荣的规劝。   樊集原本就对韩小满服气,加上他常年被四王爷不放心的监督着,心里自然对四王爷不高兴。   加上晋中省布政使陈守纪的从中斡旋,樊集终于臣服于韩小满这个主子,而当见识到主子的火枪之后,樊集感到的只有庆幸。   若自己还是主子的对手的话,樊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部下,就是有再多,也是不经打的。   而陈智之所以被韩小满征服,却是因为大舅舅的平妻,蔡洁的功劳,她嫁给了柏立荣,得到了婆家一家人的看重之后,就全心的帮起来柏立荣。   蔡洁偷偷联系家人,终究将陈智的老底子给扒拉出来,原来陈智跟韩承一样,是被庆武帝卸磨杀驴的功臣之后。   而这样的老底子,连谢文端的小妾黑美人都没肯泄露,最终却被蔡洁给扒拉了出来,然后才有韩承亲自出面,用自己当年的共鸣,将陈智给劝了过来。   陈智到了韩小满身边之后,才感到震惊,韩小满的实力远非外面人看的的那样。   尤其是主子的见识跟胸怀,比起世间上的男人,不知道高出多少,很多主子看得到的远方,连自己都看不到。   不过自己刚刚过来,也不能毫无建树,唯有建功立业,才能在主子的身边,真正站稳脚跟,而跟自己一起来的樊集自然也是这个意思。   “呵呵,你们两人都不要着急,这天下最终都是我们的,但这个时候,我们却不能操之过急。   还有你们也是的,都不许眼红外面那些眼皮浅的,占领几个省的地盘,有什么稀奇?   传我的命令,从今天起,利用我们治下百姓,跟其他十八省百姓的姻亲,亲朋等关系,大肆引进外面的百姓。   尤其是一旦战争触发,流民,难民肯定数不胜数,我们晋中省,全力做好接受这些难民灾民的准备。   最先要准备的就是粮食,还有住处,这两点,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其实已经在尽力准备中了。   还有一项极为重要的准备,那就是给我大量印刷我们大同的书籍,但凡投奔过来的难民流民,都需要知道我们大同未来的世界。   已经识字的,必须将我们的大同三字经,大同品德,大同数术,大同律法全部看一遍。   而每一家的孩子,不论男女,到了七岁,一律上村镇的学堂,通过所有的孩子,让每一家每一户,都明白,我们大同的世界是干什么的,有什么规则。   鼓励逃难而来的难民之中,有识之士,有技之士,有能之士,展示他们的才华,给他们机会。   记住,人才是最重要的能量,有人就有地盘,有人就有天下。   庆武的皇上,三十年前倒是占据了整个天下,可他不能善待他的百姓,等待他的自然是退出历史的舞台。   我们自当以庆武为鉴,重视人才,重视百姓,将治下的每一个百姓家族,都培养出来。   有了这样的力量,还有什么天下,是我们不能拥有的?”   随着韩小满的这番发言,下面的一百多位臣子,顿时感到热血沸腾!同时也感到了自行惭愧。   为何自己就没有主子这样的眼光跟谋略?   这个时候趁势而起,虽然容易抢夺地盘,却也给人不道德的小人之感,极易被世家大儒打成乱臣贼子。   而主子若是在这个纷乱的时候,不仅仅守着自己地盘不趁火打劫,还大发慈悲之心的收留大量难民流民,那么主子在大义上,就比其余势力,高出了太多。   自古以来,得民心者的天下,主子是在力行这个道理啊!   韩小满在这个时候,并没有明确提出来,让自己现有的一百多的臣子,将他们在外面世家朋友,本家,外家的家族引进来,而是重点提出来引进普通百姓,也是有考量的。   这个时候其实正是大量发展普通百姓家族的时候,以免普通百姓家族,再次被这些大家族挤兑在最底下。   再等一两年下来,外面即使再涌进来多少家族,在这些本土百姓面前,也将没了优势。也许还不如本土百姓。   选用的人才,重用的人才,韩小满更倾向于自己亲自培养,带领出来的,这点韩小满相信,即便自己不开口,身边的臣子也明白的。   他们若是想让自己在外面的本家,外家,世家的家族得到自己的重用,就得靠他们自己的眼光跟手段了。   越早投靠自己,效忠自己的世家,自然越早有好位置。   而那些依旧在左顾右盼,左右逢源,甚至站到敌对势力的家族,则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个人的选择,个人负责其后果。   “易儿,今天跟着哥哥,玩的高兴吗?”韩小满将自己定下的目标任务,发下去之后,就又专心育儿起来。   韩易呆呆看看韩小满,没什么表情,又低头玩他手里的那根摇鼓了。而这根摇股自从韩易能抓起来之后,除了睡觉,这孩子就没有丢下来过。   外面人没人知道,韩小满暗地里的苦楚,哪怕是最韩小满的臣子,不是最亲近的,也不知道韩小满生的两个儿子,有一点缺憾的。   两个孩子如今已经快两岁了,长子韩诺倒是正常,在一初大师的调养下,一点点大就显得虎头虎脑,身体壮实的很,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生过病。   不论是开口说话,还是动手吃饭,手工制作什么的,都显得比同年人强很多。   可惜韩小满的嫡次子,韩易至今不会开口,也不像他哥哥韩诺那样,好动,对世界充满好奇。   这孩子最常的状态,就是抓着摇鼓,随意摇着,对谁都没有亲近感,哪怕是他的母亲,韩小满,他也没有表现出来亲近感。   “娘,弟弟不喜欢玩,就知道抓着他的破摇鼓!”   韩诺已经对这样的弟弟,毫无兴趣了,怎么拉他一起玩,他都呆呆的,还是孩子心性的韩诺,自然就不喜欢再带着弟弟玩了。   “诺儿,弟弟不喜欢玩,你就多陪陪他,多带着他一起玩,你是哥哥,要是你不喜欢照顾弟弟,娘如何能放心,将弟弟交给你带着?难道你不值得娘信任吗?”   韩小满忍下心里的酸涩,尽量平和的鼓励自己的正常长子,多对这个弟弟付出一些感情。   自己也问过了一初大师,也让金玉树,元详,姚大夫等人都看过易儿了,都说孩子身体是好好的,若是他愿意动手,力量不会比诺儿差。   可惜易儿从一处大师那边回来之后,就跟诺儿表现的如此分明了,而当初才生下来的时候,诺儿跟易儿都是只知道吃奶的孩子,还没有明显的区别。   只是随着孩子的成长,韩小满渐渐看出来自己两个孩子越来越明显的区别。   儿童孤独症这样的概念,在韩小满的脑海里时常出现,可韩小满真的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后果。   但愿不是这样的,韩小满内心苦涩一片,若是可以,自己愿意用一切换来孩子的正常。   不过韩小满心里还是有一点安慰的就是,易儿虽然不开口说话,安安静静的,但他的自理能力却不差。   前一世的儿童孤独症,自己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孩子不喜欢交际,从而封闭自己,对于其他的,韩小满很是自责,当初若是多留心一些就好了。      ☆、282 麻木   现如今,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陪伴孩子,多带着孩子接触外界,多跟人交往,哪怕他不开口,不跟人对视眼神,但韩小满相信,他是能感受到的,因为他的听力是视力是没有问题的。   “我当然值得娘的信任,我可是我们家的嫡长子,要争气的呢!”   韩诺尽管才这点大,但心智却远超同年孩子,几乎到了幼儿园孩子的智力水平。   “那好,现在我们家族当中,弟弟不爱说话,不爱运动,不爱陪着我们一起做游戏,那我们就一起逗着他说话,逗着他玩?好不好?”   每一次韩小满回到临汾的府邸,陪伴两个儿子的时候,其余人都主动的将空间留给这母子三人。   尽量给这母子三人多些相处,独处的时间,就连天天黏糊着两个孩子的柏立屏跟端木老夫人都主动让出来这样的时间。   “易儿,来,猜猜我是谁?猜对了有奖励哦?”   韩诺听到娘的话,当即迈开壮实的小腿,跑到弟弟的身后,用自己肉呼呼的双手,捂住韩易的双眼,逗他猜人。   韩诺半点不认为弟弟能猜到,也不认为弟弟会开口,因为这样的猜人游戏,也不知道多少人跟弟弟玩过了,没有一次能逗得弟弟开口的。   不过韩诺却知道,娘是想他对弟弟多照顾的,那好吧,为了娘,也得逗逗弟弟,就当逗娘开心了。   韩小满果然被韩诺逗的微微笑起来,韩诺也歪着头,对着自己娘,露出仙童般的笑脸。   韩易依旧是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掰开韩诺捂着他双眼手的**都没有,就这么呆呆的,安安静静的,任凭旁人如何逗他。   “诺儿,你平日里就这样多带着弟弟玩玩,不管他理你不理你,你是哥哥,照顾弟弟,既能显示你的能力,也能显得你是有担当有责任嫡长子!”   面对这样的的两个儿子,韩小满不得不一边鼓励自己的长子,多付出一切,一边多对小儿子呵护一些。   “娘,我懂的,娘你每天要做的事很多,我是我们家的男人,当然要有担当,娘,一会我能带着弟弟,坐着小灰灰一起去玩吗?”   “可以,娘这段时间里,可以天天陪着你们玩,娘带你们一起进山玩玩吧?”韩小满从前有空的时候,带过韩诺跟韩易,坐在小灰灰他们身上进山玩过的。   当时韩诺不知道有多兴奋,可惜这样的机会对韩诺来说不算多,因为娘要忙的事多,要不然,韩诺觉得每天都进山才好玩呢!   “娘,那你能不能天天带我们进山去玩?”韩诺笑的一脸的讨好。   同时还将捂着弟弟的双眼的手拿下来,坐在弟弟身边,搂着弟弟,讨好着娘。   “不能每天都进山,这样吧,娘每隔几天带你们进山一次,其余时间,娘带你们去学宫,听听大孩子们是怎么跟先生读书识字的?也带你们去市集上看看,品尝外边的好吃的,好不好?”   “好奥!”   韩诺高兴起来,能天天跟着娘一起玩,自然玩什么都开心了!更何况以前一个月才能进几次嵩山,现在跟着娘,几天就能进一次嵩山了。   韩诺为了能争取在嵩山里面呆更多的时间,每一次外出的时候,都表现的极为镇定,严肃,像个有担当的嫡长子,给娘争口气,也保护弟弟,不让外人说弟弟呆呆的。   “诺儿,今天表现的很好哦,夫子说的那些,你能听懂多少?”   在外面玩了一天的韩小满,回到自己院子之后,怀抱着韩易,鼓励的问着还在兴奋中的韩诺。   “我当然都知道,我还会写呢,不过外祖母说我现在还不能多写,娘,我偷偷写的给你看,大同三字经,我都会背的!”   韩小满吃惊之后,心里也有些麻木了,也不知道一初大师给他们两个是怎么调理的。   不说易儿,就说诺儿这个孩子,心智实在是不能用一两岁的孩子来衡量,也不知道从前的自己跟娘,在诺儿这么大的时候,是不是也比同年人强多了?   不过娘跟自己儿时怕是没有机会接触这么多东西,最多接触的也就是村里人的那一些。   “诺儿真聪明,不过你外祖母说的对,你这个时候写字有些太早,懂那些就行了,等你再长大几岁,娘再教你写字?”   韩小满用另一只手抱起来这个儿子,也得给这个孩子多鼓励鼓励。   “娘,我能不能让爹教我写字?我爹可是状元呢!”韩诺满眼崇拜自己爹的样子,让韩小满哭笑不得。   这孩子竟然还嫌弃起来自己了?   一手抱着一个儿子,韩小满想到玉清,心里忍不住的伸出了思念。   不会太久了,庆武的天下,乱象已经明显了,自己如今只要稳稳的接受难民流民,全力培养,发展自己的百姓,这个天下,很快就是自己的了。   我们一家人,自然很快就要团聚了。   不过,韩小满一想到玉清还不知道易儿现在的状态,心里也很是惆怅。   这件事,自己暂时不会告诉玉清,免得他自责难受,但将来玉清得知的时候,必定会更加难受。   只希望在一家人团聚之前,易儿这个孩子,能够恢复正常,哪怕喜欢安安静静的,但是一定要开口说话啊!   第二天,莲净大师静静的跟在韩小满的后面,看着小满抱着两个儿子,坐在小灰灰的身上,满怀高兴的冲向嵩山,忍不住的微微笑了起来。   其实自己跟师傅都明白,易儿这孩子不仅仅没有毛病,还是隐藏极深的天智之人。   师傅说,这样的天智之人,一旦出现,对当今的世界来说,便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不过,师傅跟自己却不打算告诉小满,怕小满对这天智之人产生抵触,甚至敌视,这对大同世界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不如就让小满一家人如此呵护这个天智之人,想来他也不会对小满一家人不利的,再加上自己随时的盯着他,绝不会给他机会的。   他的魂力极为强大,师傅在调理他跟诺儿的时候,就发现了,从而开始了对两人的区别对待。   对诺儿这个正常的孩子,师傅用尽心力调理,比从前对待小满还郑重,而对待易儿这个天智之人的调理,则是以养身为主。   可即便是这样,师傅还是发现,这个天智之人,自己就能暗中运行他的力量,而现在,自己也看的出来,韩易若是出手,力量一定强国韩诺的。   只是自己跟师傅也看不出来,此等天智之人,是如何降临的,观看庆武的星象,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   罢了,就当他是普通的孩子,只不过暗中多盯着他一些就是。   “大师,前面就到了嵩山寺,你,要不然回去看看一初大师吧,我带着易儿跟诺儿就在这附近转转?”   “好!我就在嵩山等你们!”莲净大师微微一笑,淡淡回答。   韩小满好几次都是这么撵走跟着自己的莲净,而莲净到了这个地方,也很是配合的被撵走。   在嵩山寺附近的那个山洞通道的峡谷里,如今已经有韩小满的亲卫军三万人了。   这三万人,都是从七府之地挑选出来的优质少年,还有极少数的优秀少女。   从前第一批,从自己家学成出来的少年少女,如今充斥在自己的亲卫军中,占据了领导重任。   韩小满并不打算,将他们打造成自己的护卫队,而是要将他们打造成未来大同世界军队的中上层将帅之才。   算是将来军队领导中的种子军吧!有这些人充斥各个部队中,韩小满确信,百年之内,大同能够统一思想,大力发展生产,发展民生,发展大同的版图。   只是这样的想法,韩小满没不跟任何人说过,不然其他将领,其他卫队,心里会有想法。   尽管韩小满组建内阁,军机阁,是为了放手这些内务,但韩小满也怕自己步子迈太大了,将来随着自己势力的膨胀,随着那些臣子的功绩越来越大,韩小满也担心,有人会滋生自大自满的傲气。   就当是防范于未然吧!   自己当然不会跟庆武帝一样,到了江山初定的时候,就卸磨杀驴,这个自己不会做。   但自己不代表不尽力培养更多随时随地可以将他们取而代之的人才,最要紧的不是培养极少数的帅才,而是培养占据军队中为数众多的中层将领。   这样的中层将领人,其实才是整个军队的基石,是所有士兵的定海神针。   因为他们不是高高在上的帅才,则必须跟下面的士兵,生活在一起,战斗在一起,学习在一起。   而下面的士兵,对这样的中层将领,更容易感到亲近,尽管历史上很多出色的帅才,会让士兵极度崇拜,但要说起来亲密程度,这样的帅才,远不如跟他们肩并肩生活战斗在一起的中层将领。   比如端木靖这样的帅才,哪怕成了端木靖军队的灵魂,但一旦他的士兵脱离了端木靖,还是很容易被人,用各种手段分化掉的。   因为不够亲近,尽管他是士兵的神,但士兵脱离神的时候,考虑更多的一定会是最为实际的一切。毕竟神离他们实在是太远了一些。   但这个时代的亲人,感情则浓厚多了,真正叫做打断胫骨连着筋,自己要培养的就是让自己的亲卫队,跟将来的各部队的士兵们,结成亲兄弟一般的亲情。   试问那样的话,还有哪个心怀不轨的帅才,能鼓动自己的士兵哗变?   “娘,我将来也要成为将军!”   当韩小满带着两个儿子跟上溪村下溪村的几十个第一批的少年,玩了一会打战的游戏之后,韩诺兴奋的简直上蹦下跳。   韩小满也极为高兴,若是自己刚刚没有看错的话,易儿也喜欢玩这样的游戏,他对任何的游戏,甚至是人,都没有什么关注的眼神,但这一次,他却关注了一段时间的打战游戏。   “好,将来你若是想当将军的话,就得学更多将军必须会的东西。不然那些士兵是不会服你指挥的!”   韩小满笑笑,没有太过鼓励,也没有露出打击的意思,自己的君王之位,短期内,是不可能传给诺儿的。那么这段时间里,诺儿喜欢做什么都可以。   在整个大同世界,没有走上全买富裕辉煌的轨道之时,自己是不会轻易松手的,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人能知道,未来是何种走向。   这个时代的人,觉得平穷的百姓,能一天两顿的吃饱饭,就已经是幸福的事了。   但这在自己眼里,这远远不够,自己要生活在最底层的贫民百姓,每一家每一户,都拥有结实的砖瓦房,吃上有鱼有肉的饱饭,穿上冬暖夏凉的衣服,有一技之长,走哪都可以养家糊口。   尽管自己不能将前世的那些先进文明带进来,但是自己却可以大肆鼓励培养发展治下百姓的智慧,任何事物,只要有人去推动,那就会朝一个方向发展。   韩诺高兴的厉害,不断的跟着上溪村下溪村的几个领头的少年,打着跑着,闹着笑着。   “易儿,是不是也很开心?娘知道你是开心的,尽管娘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说话,但娘却相信,你是聪明的孩子,你能听懂娘的话,也能明白这一切。   娘不是一个称职的娘,不能像普通人的娘一样,时时刻刻陪着你们两个兄弟,也不能将你们的爹,带到你们眼前。   但娘跟爹都是极为喜欢你们,极为心疼你们两的,将来娘跟爹也只有你们两个兄弟,所以,娘会让你哥哥多多照顾你。   可娘也希望,易儿长大以后,也能多多替你哥哥分担一些,多陪伴你哥哥一些。   娘陪你说说你爹吧!你爹从小就聪明,学习特别认真,也特别的优秀,在高中秀才之前是跟着你外祖父学习的,后来则遇上了穆宗明大人,拜了他为师。   你爹现在跟着穆宗明大人他们,在福建有了强大的实力,爹娘都在等时机,很快,很快,不会太久,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韩小满抱着韩易,坐在小灰灰身上,低低喃喃的陪着怀里的儿子说着家里的事。   韩小满不指望易儿能完全听的明白,但却希望通过这样的亲密交流,能让孩子感到温馨安全,从而勇敢的开口说话。   韩易直接闭上了眼睛,不想看自己的母亲,也不敢对视自己的母亲。   听着母亲的话,韩易嗤笑不已。   终究母亲是个女人,换成是自己,早就策马趁机夺了这个天下了!任何时候,武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   什么培养治下百姓,什么慢慢来?弄什么虚的大义民心的?   自古以来,哪个开国帝王,不是从尸海里闯出来的?即便是自己从前,也是大杀四方,才能统一六国。   就像你这样,不要钱似的,救助那些无数的难民,就得了天下了吗?   还有你一个女人要什么天下?   还有自己那什么状元爹,竟然还如此的听自己娘的话,不仅仅不以为耻,还以此为荣似的,世上的哪个男人跟他一样?甘愿为了一个女人,背负这么多?连男人的尊严都丢干净了!   想来读书人就是这样!尤其是读这种酸儒经义的,脑子都木头了!   可惜,自己终究被陷在这样的小身体里面,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偏偏要得天下的人,还是自己的母亲?   想到这的韩易,更是觉得无趣的紧,索性睡觉了,管她碎碎叨叨的跟自己说什么?   啵!啵!   韩小满见怀里的孩子,安静的睡着之后,像是一个不沾半点尘埃的瓷娃娃,内心满是柔弱,忍不住的亲上孩子白乎乎,肉嘟嘟的脸颊。   韩易内心差点崩裂,怎么又来了?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喜欢亲自己跟那个傻小子的?就不知道检点一点点?   口水粘在脸上了好不好?   索性转过身,将脸埋在母亲的怀里,看她还怎么亲自己脸去?   可瞬间之后,韩易还是转了出来,韩易的内心真要崩溃了!自己这样子,算不算占母亲的便宜啊?   都不知道母亲是怎么长的,说是波涛汹涌也不为过,好在母亲还知道守着妇道,没仗着她现在是七府之地的主子,**后宫。   不过也亏得母亲自己把持得住,身边的臣子,不仅年轻俊美的多,可恶的还是,那些个年纪俊美的臣子,都对母亲的后宫,虎视眈眈。   那什么的状元爹,若是再不回来,估计他的头上迟早戴上绿帽子!世上的女人,就没几个能守得住妇道的。   韩小满搂抱着已经睡熟的易儿,带着玩够了的诺儿,一起坐在小灰灰的背上,不徐不疾的从峡谷下面出来,时间还早,还可以带着孩子,在嵩山里面转转,玩玩烧烤。   端木靖再一次看到韩小满,内心依旧感到激荡不已,仿若那一吻深入灵魂,尤其是在见到她的时候,端木靖甚至能清晰的回想起来那一吻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激动的心跳。   那就是她的两个孩子?也是自己的儿子?   那个叫诺儿的便是心智远胜同龄孩子的?而那个叫易儿的,却是有问题的孩子?   果不其然,一直看到现在,那个易儿都呆呆的,对她的母亲跟他哥哥的示好,半点反应都没有?   ☆、283 非常棒   哪怕韩小满让旺财跟小雪,还有小灰灰小白白拱着他玩,他也一样呆呆的,甚至连正常孩子应该有的惧怕都没有?   “诺儿,我们带着弟弟一起玩烧烤,好不好?易儿,你一会也学着自己烧烤着看看?娘抓着你的手,一起烧烤,好不好?”   韩小满将已经清洗切割好的野鸡肉,用嵩山里面的细竹子串好,再用一些随身带来的细盐料酒酱油腌制好,然后才带着两个孩子玩起来烧烤鸡肉。   “娘,你看,我是不是做的很好?”韩诺虽然很小,但抓起来串好的鸡肉,放在挖好的小火坛上烤的有模有样。   “非常棒,诺儿如果举得累了,还可以将肉串横放在小火坛上,看着,再时常翻翻身,等熟了就可以开吃了!”   韩小满笑着夸赞孩子,为了让孩子能够亲自动手,韩小满没有从地面上直接架起来火堆。   而是挖出来一个小的长方形的地洞,再在地洞里面放上松木木块,用易燃的松叶点燃之后,很快就做出来这么一个简易的也相对安全的烧烤火坛。   为了安全,这个燃烧的小火坛的宽度,也只有大半根筷子的长度,火苗肯定不会炸到外面的地面来。   甚至小雪跟旺财两个,都分别守在韩诺跟韩易的身边,一旦两人出现有手脚掉往火堆的迹象,旺财跟小雪两个也能眼疾手快的将两孩子叼过来。   韩易理都不想理这么无聊的傻女人跟傻小子,尤其是这个傻女人,天下机会如此大好,她不出去抢占地盘,还有这些闲工夫玩火?   而她的那些臣子也是够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追过来死谏?   “娘,可以吃了吗?我闻着香味了?是不是能吃了?”韩诺显得尤为迫不及待。   “再等一会,外面的肉烤熟了,也得等里面的肉熟了才能吃,若不然,吃的就是半熟半不熟的肉,弄不好会拉肚子的。   做任何事都是这样,不能只看外表,要想到里面,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这样你做事就稳妥多了!”   虽然是带着孩子玩,但韩小满却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将来的路,非同普通人,孩子聪慧是好事,但稳当也是需要培养的。   以他的身份,他经不起多犯错误,身在这个位置的人,一旦犯错,受累的必定是身后的百姓。   也许这样会让自己的孩子渐渐失去童趣,但韩小满却知道,有得就有失,有什么样的责任,就需要什么样品质的当家人。   而自己能做的便是在孩子的儿童时期,多带着孩子一边玩一边教。   “是,娘,我明白了!这就叫三思而后行是吧?”韩诺笑着炫耀着自己懂得。   “嗯,诺儿真的很聪明,能明白娘的意思,但明白不等于能做到,娘今天可是会看着你,看你能不能做到,别等不及的趁娘不注意吃了半生不熟的肉哦?”   韩小满笑笑,一边继续这么教导诺儿,一边手把手的握住易儿的手,拿起了肉串,放在火坛上烧烤。   “弟弟,你快翻身啊?要不然会烧糊了的?”韩诺一边顾着自己的肉串,一边还顾着弟弟的肉串。   韩诺还有些不明白的看向娘,为什么娘抓着弟弟的手,也不知道给肉翻身,娘就知道看着弟弟,连肉都不看了!   诶,看来想吃上香喷喷的烤肉,还得靠自己,娘都靠不住了!   韩小满低头笑笑,鼓励的看着怀里的易儿,要他自己动手给肉串翻身。   韩易觉得无聊透顶,索性闭上双眼,就这么靠着身后的母亲,眯起来双眼。   花时间玩这个,还不如将从前的内功多运行几遍呢,正好趁着这个身体还小,潜力无极限的时候,多练练,将来的成就肯定远比前世。   韩小满不着痕迹的扭头,想擦去眼角的湿润,让眼力极好的她,却发现了端木靖,正远远的站在那一头,看向自己这边。   韩小满当即浑身充满了警惕,韩小满不会忘记,自己是如何将端木靖战胜的,更不会忘记,端木靖是为何跟自己有了那样的争斗。   当下韩小满无意识的就抱紧了怀里的孩子,易儿,另一手也不由自主的就牵起来诺儿。   不过,片刻之后,韩小满恢复了常态。   松开了诺儿的手:“诺儿,娘看到了一个故人将军,娘邀请他过来一起烤肉,好么?”   韩小满的声音,故意的大起来,足够端木靖听得到。   “好啊,真的是将军吗?他在哪儿?”   孩子的视角还不够,看不到远处丛林深处的端木靖,但韩小满却能从丛林缝隙中,确定端木靖在看着自己。   “旺财,小雪,小灰灰,小白白,你们都在这陪着诺儿,我去将端木将军邀请过来一起烧烤!”   韩小满感觉到了危机临近,但却不敢擅自让旺财小雪出去叫人,因为这一次,自己看到的端木靖,整个人都收敛的叫人完全看不出气势。   而这样的端木靖,才给人真正的无懈可击的感觉。   韩小满自问自己的武功,真的是投机取巧来的,从小被一初大师调养出来天生神力,然后吃了帝王果,学了半道子的端木家心法,后来又跟着呼延庭等人学了轻功。   总之,没系统的从小学过,更没有在北方的战场上,无止境的厮杀过,如何是端木靖的对手?除非掏出来腰包里面藏着的短枪。   但用枪击杀端木靖,这不是自己的本意,自己也相信端木靖不会加害自己跟儿子,但自己却害怕端木靖会抢了自己的儿子。也害怕端木靖这一次回来,会找回那一次的场子,而自己却不可能奉陪了。   自己对不起玉清一次,不可能一次次的对不起玉清。   “端木将军?你回来看端木夫人跟永琰了?”韩小满抱着韩易,款款面向端木靖,尽量用轻松平常,熟人而已的口吻招呼起来对方。   “嗯,回来了,我不在你身边,你受苦了?生孩子的时候,害怕了吗?”   端木靖扬起了儒雅俊逸的笑脸,满眼宠溺的眼神,让韩小满看着渗得慌。   “端木将军,这些话,我们不说了好么,今天我正好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出来玩烧烤,你也跟着一起来吗?”   韩小满心虚的转移话题,若不是自己武力值比不上对方,不能吊打对方,自己能让他开口这些暧昧的话?   端木靖,别惹急了我!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别一副你是我男人的态度自居?   “好,不说,今天我们一家人好好玩一天!来,易儿,爹抱着,娘总是抱着,也累的!”   端木靖一副从善如流的温柔之态,说着的同时,就朝着韩易深处骨节分明的白玉手掌,等着韩易扑向他似的。   端木靖是知道韩易情况的,做出这样的姿态,是给韩小满一个信号,自己当初说好了,要当你孩子爹的。   哪怕这个韩易的孩子,不理会自己也不打紧,自己本就不会逼迫韩小满太急。   韩小满一边生气的瞪着变本加厉的端木靖,一边观看这易儿,尽管心里是笃定易儿不会理会端木靖的,但对于易儿对外界的反应,韩小满不会错过一点点。   韩易破天荒的抬起来头,打量起来对方,这让韩小满满是激动跟惊喜,以至于连端木靖在眼前也没有克制得住。   “爹!”韩易清脆的童音,更是破天荒的响起,然后便在韩小满的目瞪口呆之下,韩易扑到平端木靖的怀里。   这样的韩易甚至连端木靖都被惊诧到了,不是说这孩子有问题的吗?这孩子生下来至今,可是从没开口过的啊!   端木靖顿时喜不自禁,搂抱在怀里的孩子,视若珍宝,连韩小满都顾不上的,双眼直盯着如此好看,如此喜欢自己的孩子。   易儿第一次的开口,可是叫自己爹呢!谁说这孩子有问题的?简直他妈的全是操蛋!   “易儿,乖,爹回来迟了?”端木靖满眼宠溺的对着怀里柔软稚嫩的孩子,那一瞬间,端木靖,全身散发出父爱的慈祥。   韩易又一次破天荒的笑了起来,看向端木靖的眼神,充满的崇拜跟亲昵。   这一刻,韩小满再也克制不住的,捂着脸,失声痛哭!   易儿他没有问题,易儿他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什么都明白,也什么都知道,他甚至还有过于执拗的主见。   若非今天易儿破天荒的开口,破天荒的跟旁人交往,自己真以为他是儿童孤独症,可易儿不是了,真的不是这个病了,易儿他是什么都懂的孩子!   可这个什么都懂的孩子,却不愿意跟自己这个娘,跟他的哥哥,跟他的外祖父外祖母,等等亲人,有任何的亲近,甚至连一个关注的眼神都不曾有。   韩小满不敢在这个时候怪孩子,更不敢在这个时候,强势从端木靖的手里抢回来这个孩子,告诉他,端木靖不是他爹,柳玉清才是他爹,别乱叫旁人爹!   韩小满不敢,一点也不敢,就怕自己这么掰正孩子之后,孩子再次陷入那样的寂静之中。   狂喜跟悲痛轮番侵蚀韩小满的心,韩小满捂着脸的双手,早已湿润一片,连地上都是韩小满滴落的眼泪。   这么长时间压抑的悲苦,一下子喷涌而出。   “小满,别哭,吓着易儿了,诺儿一个人在那边等着我们呢!孩子是好好的,我们该高兴,易儿,乖乖的叫娘?”   这一刻的端木靖,也忍不住的为了眼前的女子心疼心酸不已。   一边将怀里的孩子凑向捂着脸失声痛哭的孩子娘,一边腾出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小满颤抖着的脊背。   “娘?”韩易第一次开口叫娘,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的这个娘,感到牵动了心绪。   “易儿!”   韩小满抱着凑过来的儿子,再次痛哭不已!   易儿!你怎么能才叫娘?怎么能忍得住看着娘一次次的为你神伤落泪?怎么能这样无视所有用心爱护你的亲人?你怎么忍心的?你明明都知道的啊?   韩小满心里痛哭不已,可却不敢开口问一句怀里的孩子!   “小满,别哭了?哭的这么厉害,一会诺儿以为我欺负你怎么办?”   端木靖张口双手,一下子将韩小满母女两人都搂抱在怀里,甚至过分的将头抵在了孩子的头上。   可这一刻的韩小满,却依旧不敢半点反抗,就怕易儿这个孩子不高兴自己那样对待端木靖,就怕他一闭上嘴巴,就是很多年。   “别带走我的孩子,可以吗?”   不敢反抗的韩小满,在端木靖的怀里抬起满是泪水的双眼,祈求的看向端木靖,别抢走我的孩子?求你?   “乖,都是孩子娘了,还跟孩子一样哭的成小花猫一样!你是孩子的娘,孩子小的时候,自然都跟着你,连永琰都跟着你,但孩子若是大了,就不能跟着你了,免得孩子将来跟你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   端木靖内心忍不住的酸痛,终究不能狠下心肠,让她心痛,让她绝望!   若不然今天自己一定可以堂而皇之的带走韩易这个孩子,再将这个孩子过继到端木家。   若是那么做,她一定没有能力阻止,也一定挡不住这个孩子的选择。但自己却狠不下心肠这么做。   罢了,孩子都放在她身边养着,等大一些了,再说吧!   现在的自己,也有很多的时间,不需要在北方守着,那就守在孩子们身边吧!   果不其然,小满松口气了!她什么都以为,有了时间,就有了一切!   此时的她,必定以为,只要自己不带走孩子,她就有时间跟韩易这个孩子建立密不可分的感情?   尽管自己对韩小满的两个孩子,只是通过情报了解的,但这个孩子,能这么长时间不理韩小满,以及韩小满身边的所有人,说明这些都不能引起这个孩子的关注。   唯独对自己,这个孩子先是打量,然后便是崇拜,继而是乖巧听话,说明这个孩子看上的是自己这个人。   如此之下,无论自己在不在这个孩子身边,韩易这个孩子,都算是自己的孩子了。   还有那边的诺儿,极为喜欢当将军,正好自己也可以趁着柳玉清不在的时候,当他的爹,时间长了,两个孩子,自然而然都会将自己当成是亲爹的!   有了两个孩子对自己的感情,想来韩小满也不会不管孩子的,不然她也不会为了孩子开口,而哭成这样!   “易儿,来,还是爹抱着,爹带着你飞到你哥哥那边?”   端木靖再次伸出双手,等着韩小满怀里的韩易主动扑过来,然后再向孩子展示自己的强大本事,让孩子彻底的崇拜自己。   “嗯,爹,我想飞!”韩易当即果断的扑向伸出双手的端木靖。连看都没有看自己母亲一眼。   在韩易的心里,虽然对自己的母亲,产生了亲情的牵绊,但这样的牵绊,终究才只是一点点。   加上韩易看到母亲半点不做出推开端木靖的样子,心里再次笃定,自己的亲爹,那个什么状元的柳玉清肯定是要戴上绿帽子的。   不过说句心里话,任何女人遇上端木靖这样的儒雅俊逸男人,而这样的男人又如此的会哄女人,怕是仙女也守不住妇道的吧?   更何况自己的母亲,将来若是君临天下,其后宫应该会设立三宫六院的吧?不然如何平衡前朝?   那柳玉清的爹,在明知将来会戴这么多绿帽子的情况下,还能心系自己的母亲,简直令人难以理解!   那些勾引母亲的俊美臣子,看上的自然是母亲的权势,可柳玉清在那边势力,发展的也不差,难道就没想过自己单干?   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啊!谁愿意屈居人下?尤其是屈居的还是一个女人?   就在此时,端木靖抱起来韩易就施展起来绝世轻功,直直腾空而起,韩小满瞪大眼珠看到,端木靖连树叶借力都不需要,就能腾空几十米的高度,这是自己认知里面,绝没有的事!   “易儿,诺儿,爹打几拳给你们看看?”端木靖将已经惊呆了韩易放在同样惊呆了韩诺身边,转身又开始了显摆。   只见端木靖随意出掌,每出一掌,片刻之后,百米高直径达到一米的参天大树,便向外圈倒下,随即引发一阵地动山摇。   韩小满再次被震惊了!端木靖的一拳之力,不止是万斤?若不然,这样的参天大树,如何能被他一拳劈倒在地?   “爹?爹好厉害,爹也教我,教我?”韩易顿时喜不自禁的跑去抱着端木靖的一条腿,满眼都是亮晶晶的。   “弟弟?弟弟你能说话啦?可这个不是我们爹爹,娘,这个叔叔就是你要邀请来烧烤的将军吗?”   韩诺惊喜之后,便醒悟过来,当即也发现了几个重大问题。   呆子弟弟竟然不呆了?会开口说话呢?   可呆子弟弟,到底还是不懂事,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自己的状元爹,应该是娘之前说的要邀请来烧烤的将军!   笨弟弟!乱叫爹!   “诺儿,这个就是娘邀请来一起烧烤的端木将军,叫伯父!”   韩小满终于有些欣慰,诺儿这个孩子还是贴心的,也是聪明的,一眼就看出来端木靖不是他爹。   不枉自己有空的时候,就画他们的爹让他们辨认,可惜,易儿这个孩子明明什么都知道,可偏偏叫端木靖为爹!   ☆、284 远离   “伯父好!娘,你怎么啦?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韩诺敷衍的对端木靖行礼之后,急忙问娘眼红眼肿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个将军欺负你了?   韩诺一想到这个将军的本事,心里也忍不住的打鼓,要是自己让莲净大师,替娘打回去,不知道能不能赢啊?   实在不行,就让田叔叔,安南叔叔,元详叔叔,谢叔叔他们一起上,人多肯定行!韩诺暗暗想着。   “娘是开心的,难得你弟弟今天开口叫娘,娘才这样的,易儿,过来,叫哥哥?”   韩小满一边解释,一边笑着哄着正在抱着端木靖一条腿的孩子的,让他过来,叫他的哥哥,最好易儿从此能跟哥哥亲近起来,远离端木靖。   韩易还是一副不理睬韩诺的样子,依旧是用亮晶晶的双眼,看向端木靖:“爹,我要跟你学武?”   “好,爹一定教,不过,现在我们得去你娘那边,娘叫我们了呢!”   端木靖再次理所当然的抱起来满心崇拜自己的韩易,笑的满脸温柔的走向韩小满母子。   “来,叫哥哥?”端木靖用爹的口吻教导着韩易这个孩子。   韩易很是别扭,万分不愿意叫这个傻小子为哥哥!可为了能跟着端木将军学习他那高深莫测的武功,韩易还是极为不情愿的低低喃喃的敷衍了一声。   尽管自己前世也是会武功的,但跟端木将军的功夫相比,韩易知道自己差太多了!   “哥哥。”   “弟弟,来,到我身边来,这个将军,我们应该叫伯父,不能叫爹的,娘不是给我们看过爹的画像的吗?我们的爹,那是状元呢!”   韩诺小脸肃穆的教导着这个笨弟弟,言词中对自己的亲爹,维护的很。   “状元的那个是你爹,我爹就是将军!”韩易第一次用如此孩子气的口吻,宣誓起来自己的态度。   “娘?”韩诺有些不确定了!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问娘,弟弟的话,对不对?   “端木将军是很厉害的将军,家里的永琰哥哥,才是端木将军的亲儿子,你们兄弟两人的亲爹,自然是我给你们看的那个状元爹,端木将军逗你们玩呢?   来,娘接着带你们一起烧烤,吃完了我们就早点回去,永琰哥哥肯定也想早点见到他的亲爹呢!”   韩小满一边清楚解释清楚,爹的问题,一边急忙转变话题,打算早点结束回家再说。   “永琰如今怎么样了?”端木靖见韩小满如此柔弱,心里想狠也狠不起来,再等等吧!   这一次自己回来,也没有真正想好,要如何面对韩小满。   在自己端木家心法大成之后,自己就已经可以克制对韩小满的**了!   但,为了完全的克制内心,自己全心的,又幸运的在将自家心法,突破发展了更高的阶段。   是以现在的自己,不仅仅武功比起从前更高,对内心情绪的克制也更为容易了。   哪怕自己能清晰感受到对韩小满的渴望思念,但却也可以理智清冷的克制住这样的渴望思念。   不过,端木靖也不得不苦笑,真的面对韩小满的时候,自己终究还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   这一次回来,并非是为了永琰跟母亲,说起来是为了天下大计,但自己的内心,自己终究无法欺骗,好在如今能克制了。   “永琰如今已经可以带一支千人的队伍了,幸亏永琰个子长得高,武功也不错,不然那些年轻力强的金卫,可不一定服他呢!”   韩小满顿时满是笑容的夸奖起来永琰这个孩子,这孩子亏得是长得高,不然谁愿意让一个九岁的孩子带着他们?   自己如此大力培养永琰,不仅仅是示好端木靖,也想将自己跟端木靖的争斗局限在两人之间,不涉及生死。   有永琰跟端木老夫人跟自家人的感情在,端木靖就不可能不顾他们的感受,还有就是,自己想将永琰教导的跟自己的部下一样,向往那个美好的大同世界。   “你辛苦了,不仅仅要操心永琰,还要替我孝敬娘,这一次我回来,你也可以轻松点。”   端木靖总是有本事,在跟韩小满说话的时候,将两人的关系拐带的像是夫妻关系。   “北方这个时候安稳吗?”韩小满很想北方迫切需要他回去才好,真不愿意跟这样的男人,虚与委蛇。   “这个时节北方牧人正是忙他们牲畜的时候,每一年的冬季,才是他们不顾一切侵略的时候。其余时候,则看他们各个部落了!”   端木靖见韩小满关心他似的,也不愿多想的笑着回答起来。   “爹,吃肉!”韩易讨好的将自己烤好的肉串,递到端木靖的眼前。   “哦?易儿真是爹的乖宝贝,来,爹抱着易儿,我们一起吃!”   端木靖心情大好,没想到韩小满生的儿子,都不是普通人,尤其是这个韩易。   这孩子近乎两年不会开口,不理会人,结果见到自己第一面,就如此的亲近自己,韩小满怕是呕死也无济于事了!   确实,韩小满看着自己身边的一大一小,抱在一起,亲近的跟真的父子一样,就心塞不已。   可偏偏自己还不敢对易儿如何呵斥或者是强行掰正,想到从前自己暗中许诺菩萨的那些愿望,只要孩子能正常的,好好的,自己愿意付出一切。   现在易儿倒是一切正常了,可偏偏易儿竟然是这样亲近端木靖,明知道他不是亲爹的情况下,还是如此,真叫人心酸心痛。   可即便心酸心痛,自己也愿意孩子好好的。   “娘,这是诺儿烤好的肉,娘吃?”   韩易的言行,严重让韩诺不满,但韩诺也知道眼前的端木将军很厉害很厉害,不敢当着端木将军的面,教训这个让娘难过的弟弟,只能讨好的逗着娘开心了。   “诺儿真厉害,谢谢诺儿,娘很高兴!”韩小满看到诺儿小小人儿对自己的担心,顿时咧嘴笑起来。   “嗯,真好吃!”韩小满也不吝多多夸赞小大人般的诺儿。   自己的两个儿子满月之后,就被一初大师放在嵩山寺用秘药调养了好几个月,导致自己两个儿子,不仅仅身体极好,力量很强,连心智都远胜同龄人。   所以,自己无论有多少辛酸难受,也不能在孩子的面前露出来,影响他们的心情。   不过好像自己也只能影响诺儿的心情,却影响不了易儿。   “真的好吃啊?娘,等爹回家,我也让爹品尝看看,好不好?”韩诺一边说着,还一边撇了一眼,巴结着端木将军的弟弟。   哼,叛徒一个,哪有儿子不维护亲爹的?偏偏这个叛徒弟弟,不仅仅不肯认状元的亲爹,还厚颜无耻的讨好着外人。   他不就是武功厉害吗?   娘说了,爹厉害着呢!能用脑子让厉害的人,效忠才是真正的厉害,端木将军,不过是被爹这样的人驾驭的罢了!   “诺儿真是孝顺,你爹一定会说好吃的,娘保证!”韩小满笑的双眼亮晶晶的,诺儿这孩子真是贴心的很。   “爹,我现在就跟你练武,将来能不能也跟你一样厉害?”   韩易看端木靖抱着自己的心情尤其的好,也趁机将跟他学武的事,当着母亲的面给定下来。   “肯定比爹还要厉害的,这一次爹不着急走,就天天带着你练武,诺儿,你也要跟爹一起习武吗?”   端木靖笑眯眯的,抱着韩易,好心情的挑衅的看着身边跟自己一样抱着韩诺的母子两人。   “多谢端木将军,我要跟着我的状元爹,学习天下大义,将来可是要驾驭臣子的,我将来的臣子,倒是可以跟着端木将军好好习武,为大同建功立业的!”   韩诺才不愿意背叛亲爹,让娘伤心呢!   哼,先生说过,娘也说过,谁站在天下大义的角度上,谁就能获得天下民心!   至于这些各种本事的,身为君王,哪需要都学会,自有这些臣子去学的嘛!   要不然怎么有这句话,学得屠龙术,卖与帝王家?   韩小满心酸之余,也感到欣慰不已,年纪小小的诺儿,不仅仅如此维护自己跟他爹,还懂的这些大道理。   韩小满并没有因为韩诺的有力反击端木靖跟韩易而感到高兴,毕竟易儿也是自己的儿子啊!   从前自己担心两兄弟长大之后会为了帝王之位手足相残,可现在两孩子在如此年幼的时候,就已经互相不对眼了,这可怎么好?   端木靖跟韩易两人,顿时有吐血的冲动,不约而同的看向韩诺那一本正经的肃穆小样,气的也只能狠狠咬着肉串而已。   尤其韩易内心吐槽更是厉害,想当年前世的自己,才是真正一统江山的千古帝王,才是驾驭各种人才的帝王。   结果到了这,竟然要被这点大的傻小子驾驭?   偏偏自己之前还嘴欠的当着他面,请端木靖教导自己习武,这小子若是换成自己前世,非活埋了他不可!敢驾驭自己?   莲净大师看到端木靖抱着韩易出现之后,顿时心生警惕,韩易这孩子是天智之人,是带着前世记忆转世轮回的。   之前他对小满一家人都不理不睬,整天跟呆子一样都能做到,而现在他却对端木靖如此亲近?   若是端木靖能对小满俯首称臣倒也罢了,可偏偏端木靖对小满怀有的心思,那是大同臣子都知道,想架空这边,为他所用的。   想到这的莲净,仙人般的脸庞,僵硬起来,要不要将韩易是天智之人的事,告诉小满?让小满能提防他一些?   可莲净一想到小满,对两个儿子的护犊之情,便不敢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让一个母亲如此提防自己生的儿子,小满能接受吗?   更何况韩易这个天智之人,目前才两岁不到一点,外面人不知道这孩子真面目的情况下,谁忍心对这样的粉嫩仙童怀有戒心?   再等等,毕竟韩易此时还小,而小满也不是糊涂的,加上自己可以在一旁看着,暂时也别然小满为了这件事,伤心难过!   在小满的眼里,韩易终究是她怀胎十月,又忍受辛苦生下来的儿子啊!   一初大师能看出来韩易是天智之人,那是韩易在婴儿时期,露出的成人眼神被一初大师发现了,加上一初发现韩易的强大魂力,当场就识破了韩易是带着前世记忆轮回的人。   而韩小满穿越过来,却不是从胎穿开始的,加上一初大师第一次看到穿越过来的韩小满,哪怕韩小满表现的魂力强于一般人,也不奇怪。   毕竟韩小满的身体在小时候,是一初大师亲自调理的,要不然韩小满也不会天生神力了。   就在太孙跟四王爷,二皇子三方为了争夺庆武天下,大动干戈的时候,韩小满,端木靖,甚至柳玉清各自积极准备的同时都在各自观望中。   “我觉得你是时候可以出手了?他们三方火拼了两个月下来,手里能用的将士,应该有限了,我知道你的金卫总量应该不够,所以,这一次来的时候,我也带人过来的,只要你一句话,将来的军权,交给我,这个天下,我亲手送到你面前?”   端木靖一边教导眼前的易儿习武,一边鼓动这悠然自得的韩小满。   端木靖简直有些看不懂韩小满了,外面都闹翻了,她还能天天陪着孩子玩乐?而韩小满的所谓臣子,也是各个心大的,简直是甩了他们的主子,自己干了?   “端木将军,你在我府上也住了快两个月了,难道你一点也没有去了解我的七府之地是如何治理运行的?   我作为他们的主子,要做的是给他们引领方向,发掘其中能臣,为这些能臣提供展示才能的机会。   我的内务都是内阁处理的,军队上的日常防御,训练,小股战斗,都由军机阁治理。   我就一个人,就是呕心沥血不眠不休,也治理不了整个天下,但有了这么多跟我步调一致的臣子,跟我共治天下,自然不需要我天天盯着折子过问琐事了!”   韩小满笑笑解释,但愿端木靖听了之后,趁早打消通过自己架空大同王朝的想法。   因为自己推行的,有点像是君主立宪制的制度,君王,做个帝国的吉祥物也就差不多了。   不过自己有点担心步子迈太大,手里还有不少王牌而已。   首当其冲的就是财务大权,一直在自己手里,加上金卫,鹰卫,各府县的卫兵之中,都会充斥自己铁心的亲卫,所以自己不怕被人哗变。   更何况,所有自己的臣子,都时常被自己灌输大同世界的目标,自己不敢说百年之后的大同王朝,起码在自己活着的期间内的大同王朝,所有臣子包括治下的百姓,都会拥有同一个奋斗目标。   天下的君王,天下的臣子,天下的百姓,心中拥有同一个目标的情况下,哪可能发生哗变造反之类的?   身为君王的自己,每一个时段给所有人提出来一个奋斗目标,让所有人朝着一个目标奋斗,相信很快这个帝国能够迅速繁荣昌盛富强起来。   “对,我娘最聪明了!”韩诺在一旁玩着的情况下,耳朵也竖着听着的,听到娘的这段话,当场就扬起笑脸,夸起来自己娘。   哼,这个端木将军,肯定又没有对娘安好心!   前几天娘才呵斥了几个臣子,他们也要出兵,娘说他们操之过急了,兵家当中最上层的策略,便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娘等的便是这个机会,可惜那些人不懂。   就连这个功夫极为厉害的端木将军也不会懂的,都是武夫而已!心里哪有跟娘一样的天下大计?   韩易鄙夷的瞥了一眼玩着拼图的傻小子,也不知道娘是怎么想的,怎么弄出来碎字拼图的,这傻小子玩的这么热乎,竟然还有功夫听大人的话?   还有自己的这个娘,更是不知道怎么想的,以她如今的身份,加上如今的大势,本应该是大展宏图的好时机,可偏偏她还说时机没到?   难道娘还指望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状元爹,能将剩余的大片天下,捧到她眼前?   若娘真是这么想的话,还不如趁早答应端木将军的要求,还来的现实一些。   韩易心里隐约有些猜测,娘是在等自己的那什么状元爹,积蓄势力,让那个爹,将来有足够的功绩,进入娘弄得那什么内阁军机阁的。   不得说,韩易的猜测有些靠谱的,韩小满确实也有这个意思,如今的柳玉清在福建,接着首辅,穆宗明等人的抬举,差不多已经成了福建一省之主了。   但凡福建其中铁杆反对韩小满的那种臣子,都被柳玉清用白莲教的案子,一一拉下马来,再换上他自己推荐的年轻臣子。   如此之下,福建焉能不成为柳玉清的天下?加上韩小满让戍守芭蕉岛的潘守一,暗中给柳玉清借用自己人才,柳玉清在福建俨然成为实实在在的主子,便是福建的布政使,也不得不甘愿坐起来傀儡。   正好时下大乱,福建布政使觉得有人顶在他前面,抵挡四王爷,二皇子,太孙也好,谁知道这三人谁能最终坐上那个位置?   再次情况下,首辅范炎昌等纯臣,也索性默许了柳玉清的势力膨胀,好歹柳玉清也是自己纯臣培养出来的能臣。      ☆、285 渔翁之利   “主子,四王爷称靖康王了,二皇子也紧跟着称安定王了!他们双方忽然联合起来,将太孙他们围在京城之内,若是我们不出手,太孙等人应该撑不过一个月!京城的粮食有限!”   “嗯,不着急,还能再等等,等两个王干起来,争夺那张龙椅的时候,我们再去代表天下正义灭了他们两个涂炭生灵的乱臣贼子!”   韩小满笑笑安抚自己治下的这么多臣子,今天是固定的朝会日子,参与朝会的臣子,基本上大大小小的都到了。   估计到这些臣子的着急,没想到还真是的,几乎所有的臣子都着急了,甚至包括自己的爹。   也许在他们的眼里,谁占领了京城,谁先坐上了那个龙椅,谁就成了真正的天下主子了!当了皇上了!   如今老皇上已死,临死之前,神奇的昭告天下,传位于太孙,现如今太孙算是天下大统。   等太孙被他两叔伯弄死,天下大统就算是完了!   不过玉清传来消息,范炎昌等人,已经做出决定,不得已的时候,会带上太孙的嫡长子,逃往福建省。   到那个时候,整个天下的臣子,真正有节气的,肯定都会誓死护着太孙之子,跟去福建。   这个时候,自己一旦出面,打击正在京城争夺皇位的两个什么王的,不仅仅出师有名,也是最好的获得渔翁之利的时机。   一旦自己事实上接受了除去福建省,山丹省之外的庆武天下,想来所谓的小朝廷庆武臣子,也不会痴心妄想,自己会尊一个三岁小孩为主吧?   但愿玉清能说服这些人,甘愿臣服于自己,不然让自己狠心打杀这些人,不仅仅于心不忍,也是自己将来朝廷的损失。   怎么说这剩下的庆武臣子,应该才是有立场,有节气的臣子,不然在那两个王占领京城的时候,该倒戈的臣子,早就倒戈了!   “玉清,这段时间里面,你做的极好,若不是你,庆武这个时候怕是真的完了!”   范炎昌带着最后的忠心臣子,举家从京城撤到了福建山丹两省,将两省暂时作为朝廷的根据地,意图日后恢复庆武大事。   “首辅过奖了!学生能在福建有所作为,也是首辅大人们的恩泽,不然谁愿意真正臣服于我?”   柳玉清一如既往的谦虚,如今的柳玉清在整个庆武小朝廷里面,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不仅仅这些大佬们依赖柳玉清,信任柳玉清,推崇柳玉清,也更为放手的将朝中大事,交给柳玉清操办。   “玉清过谦了,庆武十八个省,刨除韩小满占据的晋中省,其余各省,难道还缺了人才?   可那些个封疆大吏,那些个能臣,却纷纷倒戈向了乱臣贼子,导致京城沦陷,我倒是要好好看看,那两个自封为王的,一起夺了京城,又如何分那唯独的龙椅?   哼,若是韩小满,白莲教也眼红京城那把龙椅,我看那两个乱臣贼子能不能撑过一个月?”   范炎昌等纯臣之所以愿意听柳玉清劝的撤出京城,也是有坐收渔翁之利的意思。   不然死守的话,倒是能得一个名垂青史的气节,可如此一来,庆武就彻底的完了,而天下百姓,更是不知道要遭受多少年的战争之苦。   不得不说这些纯臣总是喜欢将自己放在天下大义的角度上看待事物,考虑问题。   “首辅大人,柳大人,太孙,皇上闹着要吃丹药?”就在范炎昌等几个核心纯臣跟柳玉清一起商量大事的时候,下面的人前来回禀。   从这些普通伺候的下人来看,如今能主事的,第一是首辅,其次就是柳玉清大人了。   甚至连里面的穆宗明,宋如都被下人们不知不觉的放到柳玉清后面去了。   在如今福建山丹本地百姓官员眼里,首辅算是朝廷当家人,但柳玉清大人,才是两省的具体主事人。   “那就给他闹去!”范炎昌忽然间火大的厉害,如今一想到太孙的那种德行,简直老脸都给他丢尽了。   幸而皇上还有一个三岁太子,不然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奔头的?还不如跟夏以纯一样,做个田舍翁去!   可惜天下如此之乱,如今也不知道夏以纯是不是安好?   “学生还是去照看一下吧!”柳玉清面色憔悴,但精神却抖擞的很,快了,就快了,自己很快就要见到小满了!   至于太孙成为皇上,柳玉清半点没放在眼里,一个药瘾这么大的皇上,很快就能作死他自己的。   “不要叫皇上伤着自己,请皇后带着几个宠妃进去,好好安抚他吧!”   柳玉清两眼幽深,这几个妃子,都是有野心,也都是有子嗣的,那就都陪着皇上一起作死自己去吧!   一旦他们作死自己,不用自己说,首辅范炎昌等人,就能迅速的将跟着一起来赌一把的皇亲国戚,都打压下去。   不过,以自己看,光是打压还远远不够,得撵的他们自己作死的去勾搭白莲教,勾搭京城的两个王,才能彻底的弄死他们,尤其是太孙妃的,也就是如今皇后的娘家,孟直敬的家族。   就在柳玉清清理朝中势力的时候,韩小满的人也分头准备就绪,一旦开战,韩小满手中的三万支火枪,就能迅速占据京城,再从京城快速收复被庆武朝廷失去的各地。   另外,自己也可以亲自去见见夏以纯,希望能劝得动他,出任自己的内阁之一吧!   如果他不答应也不要紧,自己有的是办法,逼的他,不得不认命!   “安南,传玉,元吉,你们三人,分别两万支枪,分别对准白莲教,靖康王,安定王,京城那边,还有我们一直没有启动的地道,这一战,我希望,尽量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伤亡代价去完成。   李维平,陆羽,你们两个身为财务内臣,一定要舍得花钱,不论内阁,军机阁需要多少,都尽量给足。   记住,这一战,我们要的是天下,不能对那些普通百姓有任何的伤害,但,对于那些名声不好的世家,达官贵人,乃至于那京城的那些皇亲国戚,都不必客气。   这些人中主动投降我们的,哪怕我们再看不起,也暂时不动他们,先安天下为重,天下动乱一天,百姓就不得安生一天。   呼延大人,韩大人,谢大人,陈大人,后方就交给你们了!”   韩小满对自己的所有臣子,将士,百姓都做了激励的站前动员之后,又另外慎重交代了核心臣子。   “谨遵主子之命!”   韩承率先站在前面回应自己的女儿,如今的自己,在朝堂上,已经不能是女儿的爹,而是女儿的臣子了!   没想到女儿比起自己这个爹,实在是太本事太本事了!身后上百的能臣,对自己的女儿,无不俯首称臣。   韩家,有后了,韩家,出息了!   “是,主子,一定不负主子之命!”陈安南也大声回应起来。   “是,主子必胜!大同必胜!”   韩小满看着下面自己的臣子,信心十足,充满斗志,众志成城的气势,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终于等到了最后较量的时候。   自己这一次不跟随谢传玉,元详两人,而是跟苏陈安南,去扫荡各地的白莲教势力,以及顺便请出来夏以纯。   白莲教的教主,太上教主虽然都被自己人给灭了,连金山府的总坛都被灭了,但白莲教的各地分坛坛主,又推荐出来新的教主。   只不过这一次的教主,不是女人,而是一个叫慕容则的中年男人。   据说此人武功高强,比起从前的太上教主,教主都厉害不少,竟然很快将有些涣散的白莲教收拢齐整,还能趁机,夺了一省之地,湖广省。   夏以纯的家,也在湖广省,这才是韩小满决定跟随陈安南跑这一边的重要原因。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则是呼延大臣他们说的迎请规则。   主子最好不要直接进京城,不仅仅是京城的战事,会最为激烈,也是因为一旦京城夺取下来,很容易被世人认定是乱臣贼子,攥取的江山。   不过,若是谢传玉,元吉等人占据京城之后,再造出声势,再三跪请主子入主天下的话,那主子就是站在大义角度,被世人接受了。   自古以来,帝王登基,还是需要祭奠出来大义之旗,哪怕实力雄厚,哪怕众望所归,也得有邀请,有传诏,才能被人认为是正统。   其实就是传诏,自古接受帝王的下任君王,也得按照古礼,三请三让,然后被众臣跪求登基的,不然会被人认为是不合礼法的,一旦被人认为是不合礼法,那就不算是天下正统。   主子自然不会被传诏继位,那就只能被邀请,跪迎入京,继而顺应大势的,登基为帝!   韩小满并不是很懂这些古人思想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根据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去白莲教的地盘,湖广省最合适。   谢传玉跟元详两人功绩还不够压制樊集这样的老将军,那就将他们推到那条战线上去。   再让安南带着樊集,围剿白莲教,自己也跟着,如此也不算轻慢了樊集将军。   陈智如今跟着陈守纪,在内阁做助理,也不算轻慢了他,韩小满在安排这一战的时候,也不得不慎重考虑,给各个小集团,安排合适的位置,让他们获得相应的功绩。   韩小满这一战敢亲自上前,丢下家里的两个儿子,也是因为庆幸的端木靖回北方去了。   “诺儿,易儿,你们两个都是聪明的孩子,也都是比普通孩子更为明白事情的。   娘这一次出战,也许要一两月才能回来,也许需要半年,但娘会尽快回来的,你们两个在家里,要好好听外祖母的话,不要用小聪明,甩开跟着你们的侍卫。   这个时候,天下正是大乱的时候!娘担心有人,用尽心思的,接近你们,用你们来胁迫娘,你们能明白吗?”   临出发前的晚上,韩小满赶回到了临汾,对自己的两个过于聪明的儿子,进行交代。   “娘,你就放心吧,我们都满两岁了,早就明白事理了!娘,你能不能跟我讲讲这一战,你怎么统领那些人啊?”   韩诺还不曾习武,更不会那么热衷习武,但对于部署天下,驾驭朝臣之类的事,却是感兴趣的很,平常没事的时候,就喜欢问问娘。   现在更是要问问娘,天下大事,娘如何布局,如何指挥朝臣,夺取天下?   韩小满笑起来,实在是有些无语,才两岁大的孩子,竟然跟小大人一样的,喜欢管天下大事?   看着诺儿很快将自己平时没事给他们画的天下图纸拿出来,也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也安抚不了这个孩子。   韩易平时从来对这些不感兴趣,因为他从不看好自己的母亲,也从不觉得自己的母亲,能站稳帝王之位。   所以,自己才会努力的搭上端木靖,做他儿子,跟他习武,将来能定天下的,自然靠武力。   不过这一会,韩易却竖起了耳朵,也想听听这个母亲,忍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出手的时候,会如何出手这一场乱战?   如今天下大势,数得上的大势力,就有五股。   娘占据了晋中省算一股,白莲教占据了湖广省,也算一股,而庆武的小朝廷,占据福建,山丹省,也算一股。   剩余的庆武十四省,如今算是靖康王,安定王势力范围,表面看起来,靖康王跟安定王的赢面最大,毕竟他们算是龙子龙孙的血脉,占据的地盘又最多。   但白莲教能连绵几个朝廷不倒,自然也有他们的道理,而小朝廷那边,更算是天下正统,自己的母亲,若想在他们当中取胜,呵呵,不容易呢!   “易儿也来看看吗?”韩小满跟平时一样,叫这个孩子一声,对于这个孩子,韩小满也是心塞的很。   从端木靖离开之后,这孩子又不搭理人了,不过却不发呆,而是像模像样的整天的连着端木靖教他的功法。   对其余事,这孩子半点不在意,连自己这个母亲,他也是不在意的很。   心塞归心塞,韩小满对待韩诺如何的时候,总是要一样的对待韩易的,韩易不答应,那就随他。   韩小满不出意外的又看到了韩易这个儿子,不理睬自己跟诺儿的态度,便也不管他在一旁练武,就拿着地图,对着诺儿细细说起来天下战事。   “福建,山丹两省,有你爹看着,娘不怕有他们人趁机偷袭我们晋中省。加上晋中省,娘还留了陈守纪大人,潘守一大人留守,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意外的。   这两大片现在是靖康王,跟安定王的势力范围,看似范围很广,但重点还是在京城,只要灭了京城里面的靖康王跟安定王,这两大片的地方,完全不成问题。   这一次奉命去灭了他们京城势力的,是谢传玉跟元吉两位将军,娘安排谢传玉过去,也想给京城的谢家,最后一次活命机会。   只是谢传玉虽然能借机给他们活命,却不可能给他们从前的势力了,娘只会让谢传玉现在的小家族昌盛起来,并且也让他们感恩于娘,给他们谢家一条活路。   其实以谢传玉所带的金卫将士,一个人就够将将京城拿下来,但娘不得不另外安排元详分他的功绩。   另外田学霸这样的将军,是后来归属我们大同的,这样的首功,就不能安放他们头上,不然第一批跟着娘打天下的人,心里会有想法。   不过娘会安排他们后来归属的臣子,担当次一些的功绩,既肯定他们成绩,也不会让他们越过娘的核心臣子。   再说这一片的湖广省吧,如今是白莲教的势力范围,湖广省自古就是鱼米之乡,盛产粮食,我们晋中省两次大灾,一次旱灾,一次水涝,这边都没有一点影响。   湖广省也是人杰地灵的地方,那边的很多人都会弄些小作坊,朝廷的很多官员,也是出自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的人,乡党乡情很是浓厚,从前致仕的夏以纯内阁首辅,如今就住在这里,他的门生,同僚,部下,多的数不胜数。   他是一个难得的纯臣,也是声望极高的纯臣,所以这一个省,娘会亲自去,既是对付白莲教,也是去招揽夏以纯首辅,请他进入我们的大同内阁。   有了这样的内阁臣子,天下百姓,才能尽快的安抚下来,天下的百姓,才能尽快的恢复生产,安心生活,才能踏步进入我们期待的大同王朝!”   “哼!纸上谈兵而已!”韩易忽然间一脸不屑的扭头看向那对兴致高昂的母子,忍不住的点了出来。   若非这个女人对自己真的很用心,若非自己是她的儿子,自己管她怎么纸上谈兵去?   “易儿有不同的想法吗?来,若是易儿能将娘劝服,娘愿意将这一战的安排,交给你如何?”   韩小满朝着韩易笑笑,半点不斥责这个儿子,只要他愿意搭理自己,哪怕是不屑自己也行。   ☆、286 相差太远   最怕的就是不搭理,长期的不理不睬,这个孩子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也离这个家越来越远。   这样的结局,自己真的不想看到!都是自己的孩子,还是一起出生的双胞儿子,都是聪明绝顶,心智极高的孩子,可两人的性格处事,怎么就相差这么多呢?   “你说了这么多,确连各个势力的具体兵力部署都不知道,岂不是纸上谈兵?”   韩易站直了过来,暂时也不习武了,还是指点指点这个自以为是的母亲吧!别纸上谈兵的将手里的一省之地都给扔了!   “嗯,易儿这个问题,很直接,也很关键,娘就跟你们说说各个势力部署吧!   靖康王,安定王,双方在京城四周,内讧消耗了不少,如今双方胶着在京城的兵力,各自有二十万之众。   谢传玉跟元吉两人各自带兵五万,总兵力十万,清剿他们,足足有余。   还有这个慕容则占据的湖广省,看似兵力百万,但不过是教众组成的,他们手里的兵器,怕是连锄头都算上了。   陈安南会带金卫两万,加上樊集的两万,加上我的亲卫两万,六万人足够了。”   这一场战争,是蓄积已久的一场战争,很多人会因此折损,但更多人会因此崛起,也许这一场战争之后,将士们要想捞战绩,机会很少了。   所以,当自己的年轻亲卫们,要求参战的时候,韩小满答应了!自己这边的两万支枪,会放一半在他们手里,足够他们体会这一场战争,也足够保护他们了!   等天下大定,自己会将这些铁杆亲卫,充斥在各个军中成为中层校尉级别的中坚力量,成为自己控制各个军队的重要手段。   所以,这一场战争,他们也需要战绩,不然如何安排他们成为中层校尉?   “果然是纸上谈兵,难道你们的人马,都是能以一当十的精兵强将,而这些人,全都是纸糊的不成?   高估自己,低估敌人,从来都是取死之道!不过将你们的人,都换成是端木将军的人,倒是有可能做到,所以,娘,我劝你还是早点忘记了那什么状元爹,端木将军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   韩小满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很有吐血,吐他一脸的冲动,这是自己亲儿子么?   端木靖到底是怎么让自己的亲儿子,对他死心塌地的?   “娘?你是不是有什么杀手锏还没来得及说?”韩诺也有些不确定了,但即便是这样,韩诺也愿意相信自己的娘。   “都说母子连心,娘很高兴,诺儿对娘如此信任,确实,娘有出其不意的杀手锏。   这个杀手锏,其实在两年多之前就拥有了,不过是数量远远不够支撑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所以,娘对所有人都保密了,一直耐心等到杀手锏足够多的时候,才将他们亮出来,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扫荡一切势力。   即便是端木靖的将士,在面对娘的杀手锏的时候,相信他们也只能甘拜下风。不然娘为何能安安稳稳的忍到现在?   之前的时候,很多人都要娘出兵,趁乱占领地盘,但娘手里有这样的杀手锏,还操之过急什么?   胶着长时间的战争,娘不喜欢,天下的百姓更不会喜欢,所以娘宁愿多等一段时日,再雷霆出击,迅速建立我们的大同王朝!”   韩小满故意卖着关子的炫耀起来自己实力,刺激自己的小儿子,也想他多问问自己,只要谈话多了,哪怕是质问的话,也能沟通出来彼此间的亲情。   “真的?娘,我能知道你有什么杀手锏吗?”韩诺顿时激动的小脸通红。   “易儿你也想知道我的杀手锏吗?”韩小满见韩易不开口,便主动问起来,尽管自己看出来他眼里的疑问,但终究想他多开开口的。   “哼,吹吧!”韩易一脸不屑,还能有什么杀手锏,能让她自以为是的将她的将士,以一当十?   怕不是弄了什么坚实的盔甲,或者是什么锐利的军刀军枪吧?   武器再厉害,手持武器的将士,也比不上人家端木靖常年用生死战争训练出来的普通士兵!   韩易的脑海里,闪现出来自己从前战场上的一幕幕,很多手持武器的将士,根本不是死于短兵相接,而是被远处一轮轮的箭雨射杀,战争,不是那么想当然的。   “还有一点时间,来,你们两个跟我出来,我带你们见识一番我的杀手锏。”   韩小满一手抱起来一个儿子,带上旺财小雪就飞奔出来。   早已集聚齐全的两万少年亲卫们,都在自己临汾府的后面山脉中等待出发,自己就让诺儿易儿亲眼看看大同的杀手锏。   自己的儿子,若是不能认同自己,认同自己的大同世界,不仅仅自己难受,也会对旁人起到不好的榜样作用。   这是自己不允许的!   哪怕自己多费事,也得亲自教导出来两个孩子。   “方得,柳七,你们带队出列!现在,听我的命令,前方四十五度角,敌方五万正奔袭而来。”   韩小满用的是命题考校亲卫的反应,并非用实战演习用的野兽。   这样的命题,韩小满时常给他们出,不仅仅是锻炼他们令行禁止的铁律,也是锻炼他们各自小队队长的指挥才能。   “一分队二分队三分队四分队列出队形,检查枪支弹药,举枪准备射击。   敌方没有现行,准备出击!相距二十五丈!正前方四十五度,一分队射击!   二分队准备,射击,三分队,准备,射击,四分队,准备射击!一分队再次准备,射击!”   “队长方得中箭倒下!”韩小满忽然大喝一声。   “一分队队长,罗季暂替队长,二分队射击,三分队,准备,射击!四分队,准备,射击!”   “罗季中箭死亡!”韩小满再次大喝!   “二分队队长,崔小梅暂替队长,一分队射击!二分队,准备,射击!三分队,准备,射击!四分队准备,射击!”   韩小满在此射击过程中,连续高声大喝十次指挥的队长身亡命题,所有人都如同机器一样,按照既定的射击口令执行,绝不会因为任何人死亡,而发生混乱。   同时韩小满在命题指挥口令的队长死亡十次之后,还命题敌方出现一万骑兵扑来的情况。   随着韩小满的指挥,哪怕身后持枪的有人应声倒下,其余人也绝不会混乱,所有人就如同一个整体的机器一样,用自己的规则运转着。   韩诺激动的双眼亮晶晶,小脸涨红,恨不得夺过来一把枪,也加入这样的分队。   韩易整个人都呆滞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为何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为何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这么远的射程?   自己那个时候就是拉满弓,也只能有差不多二十丈的有效射程,哪怕能射的更远,但再远也没有有效的杀伤力。   而普通士兵,有效杀伤力的弓箭距离,也就十丈左右,可眼前自己看到的这个武器,却能达到有效射程二十五丈。   最为可怕的还是这样的列队,枪击之下,竟然毫无空隙让骑兵突进,即便是这样,母亲的亲卫,还做了各种最坏的打算。   不论任何人倒下死亡,这个队伍不到最后一个人,都不会停止射击,这是多么可怕的阵型?   难怪母亲如此稳稳当当?难怪母亲胸有成竹?难怪她敢以一当十的去对付三大势力?   用如此厉害的武器,还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母亲的脚步?   扪心自问,这样的母亲,便是前世的自己,遇上了,也只能认命!他端木靖也不会例外,除非他能有比这个更为厉害的杀手锏!   但自己看端木靖,是不会有这样的武器的,要不然他怕谁啊?还用得上这么小心的哄着娘开心?   韩易甚至想到那个傻小子哥哥,一副不在意高深武功的态度,陡然间心塞不已。   天下间出来这么厉害的战斗武器,武功在战场上还有多大用处?   “非常的出色,我为你们感到骄傲跟自豪,你们全都是我合格的亲卫军,明天开始,我可以将自己,放心的交给你们了!”   这趟即兴演戏结束之后,韩小满说出激动他们人心的话,鼓励士气,也团结亲卫们。   “保卫主子,保卫大同,誓死不退!”   所有的亲卫,大声在嵩山沟谷中高喝起来!每个人的神情,都那么激动,那么炙热,看向韩小满的眼神,比起现代的铁杆粉丝还要忠诚一百倍。   韩小满凌晨之后就出发了,带着自己的人,从临汾出发的,各自的目的地不同,出发地点自然也可以不同。   “弟弟,过来,我们一起来看看,娘怎么做才能最快取胜?”   韩诺在娘走了之后,稍微失落之后,就很快激动的拿着娘画的地图,开始模拟娘的战事。   韩易整个人焉了,跟从前高傲不理不睬的神态,极其相似,但却本质的不一样了。   韩易没有一点点兴致看自己那个傻哥哥捣鼓娘的地图,无论谁拥有那样的武器,不夺得天下?   本以为娘身为女子,即便领导这么多人,也肯定有很多人是各怀鬼胎的,等着时机将娘取而代之的。   什么陈安南,谢传玉,金玉树,元详,北辰这样的人,哪怕再勾引娘也是为了窃夺娘的江山的。   但从自己亲眼看到娘的那些亲卫炙热眼神,以及娘走了之后,留守在这边的臣子们,都充满炙热的,准备着这场战争。   自己缠着外祖母去看望外祖父,就是想看看,娘离开大本营之后,这些牛鬼蛇神,会不会露出尾巴来?   没有!   竟然一个都没有!   最为可怕的还是,这么多臣子,在面对这一场战场的时候,神奇的态度统一,神奇的各自协同这一场战争。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无论何时,都应该有不同的声音,都应该有各怀心思的氏族才对啊!   就算不为后宫,皇嗣,为了他们各自家族未来的地位,难道不应该争一争,耍一些手段吗?   还有那些百姓!   战争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悲壮的才对,为何他们个个如此激动兴奋?就不怕他们的儿郎有去无回?   就算你们的儿郎殉职你们能获得明显的抚恤,但总的有切肤之痛的亲人吧?难道就一点点不担心?不悲壮?   “前方的将士,在流血牺牲,我们能为他们做的,唯有全力以赴!否则,军法无情!   主子曾经说过,战时的一切,全部按照战争律法执行,而不是按照平时的大同律法!   如果有人想着在这个时候发点财,捞好处,那就先洗干净了脖子,别到时候哭着喊着,说着自家有什么人当什么官的。   我呼延庭,可以不必等主子回来,就能亲自砍了触犯战争法的罪人!   今天,是前方战争开始的第十天,我带着你们所有人到大同英魂纪念塔来祭奠从前逝去的英雄,带你们亲手扩建英魂纪念塔,等战争结束,会有主子亲自带着你们,为这一次战争逝去的英雄们,送行!   今天,我们为英雄们送行,他日,我也希望有一天,能被你们高歌送行,能够安魂大同英魂纪念塔,这是我们每一个大同人的骄傲!”   呼延庭在开战第十天之后,就借此机会,敲打极少数的几家人,敢用这一次机会发战争财,供应将士们劣质用物的,一律杀无赦!   但愿陆家人,别自己作死了自己!哪怕陆羽再有出息,陆家也没有资格挑战战时律法!   谁都没有资格挑战主子的战时律法!   陆家人这两年,陆续有人充斥到政务之中,但真的是有人按捺不住的想捞好处了!   不说陆家人被呼延庭呵斥的心惊肉跳,再说韩易今天见到这样的场面,越发颓废不已。   呼延庭,外祖父带着一百多的臣子在这个时候祭奠英魂纪念塔,不仅仅可以重重敲打有心人,也重重的凝聚了人心。   母亲这边的百姓,对能留名在大同英魂纪念塔的人,都怀有极高的敬仰,甚至于羡慕。   对,就是羡慕,羡慕他们能够死后留名,名垂青史!   “外祖母,将来爹娘,还有我们,也会安息在这个英魂纪念塔吗?”韩诺站在不远处的高楼上,目光炙热。   “嗯,每一个对大同有功绩的人,都能在这个纪念塔安息,名垂青史!”柏立屏顿了一下,还是按照女儿对所有人的说法,跟孩子说了这样的话。   小满让大同所有的孩子,都有这样的想法,那么自己家的孩子,就必须有这样的想法。   “嗯,将来我肯定会留名在纪念塔的!”韩诺重重点头,满脸肃穆!   这一刻,韩易不得不承认,自己居然真的比不上自己的母亲,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人!   想到前世的自己,能在乱世之中,统一六国,建立自己的帝国,还真是多亏没有遇上母亲这样的女人!不然哪有自己的君临天下?   当天晚上,韩易连习武的心思都没有了,整个人呆呼呼瘫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   感觉整个人都很蒙,自己还以为能跟前世一样,大展宏图,大杀四方的,谁知道,根本等不到自己再大一点。   两岁多一点点的自己,谁能搭理自己?更何况所有人都已经在母亲的示意下,认定了那个傻小子为继承人?   “弟弟,睁着眼睛怎么睡觉啊?别乱想了,不要多久,娘就能回来了,爹也能回来了!娘盼着的一家团聚就快到啦!”   韩诺尽管知道弟弟很有心思,但还是用哥哥的身份,替娘照顾弟弟,哪怕他不理自己,自己也得管着他,不然娘不放心!   “我想去看看爹?说不准爹在那边,不一定跟娘说的那样呢?韩诺,你想不想建功立业?被人当成是大英雄?”   韩易忽然间像是找到了兴奋点一样,瞬间一个仰卧起坐的坐立起来,开始鼓动这个傻小子跟他一起出去看看,那个爹,是不是被人逼的穷途末路了?   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劝服的酸儒?这些酸儒,可都是宁可死,也不愿意折损名节的!   “洗洗睡吧!别整幺蛾子,娘说过,我们两人,安安心心的等着爹娘,就是对娘最大的支持,谁让我们两人才两岁的?”   韩诺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心眼真多!可偏偏不用在正道上!   闭上双眼,不想理睬他,自己先睡觉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韩诺醒来,前前后后的都没有找到弟弟。连一丝的痕迹都没有留下来,顿时韩诺着急起来。   “旺财,小雪,带我去找弟弟,快点!”   心急之下的韩诺,也没有想到留下痕迹,跟外祖母家里人交代,就急匆匆的骑上旺财飞奔出去,抓紧时间找弟弟了。   “快拦住小主子,快汇报夫人去!”   韩诺跟韩易的十个贴身侍卫,在院子外面戒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主子骑着旺财就飞奔了出去。   这十个人本来也是韩小满精心挑选出来的武功高强,性格坚毅的侍卫,绝不会被孩子无理要求胁迫干职责之外的事的。   十个人一直在外面警戒了一整夜,轮班的另外十个人还没来换班,结果破天荒的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什么?易儿不见了,诺儿骑着旺财跑了?”韩承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柏立屏几乎瘫软在地了。   ☆、287 封锁消息   “封锁消息,让潘守一挑出五千人,跟着我一起出去找人!呼延大人,这边就托付给你了!”   韩承更是惊得魂飞魄散,但这个时候,韩承也知道绝不能乱,不然后方不稳,小满他们在前方就坏事了!   “还有,没有消息之前,暂时不必跟主子说了,这事我做主!”   韩承临走之时,还是狠心下决心,隐瞒女儿,就怕女儿听到这样的消息,惊慌失措之下,受伤甚至是更为严重的后果。;乐;文;小说这是自己不能承受的,也是大同王朝不能承受的。   但愿这两个聪明近乎妖孽的孩子,能够化险为夷的,回到家里!   “带夫人回府,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府,包括夫人!”   韩承离开府衙之后,便满脸肃穆的对着自己身边的贴身护卫下命令。就怕妻子在这个时候,也私自跑出去找人,岂不是乱上加乱?   柏立屏满眼泪水,满心自责,也满是慌乱。   但用尽力量跑来跟小满爹说了这个消息之后,自己一身的力气全没了!可就这样回家等着,自己会疯的!   “送我去嵩山寺,求见一初大师,快!”柏立屏勉强说出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怎么样?”韩承见到已经在临汾秘密找人的大舅子,柏立荣,便询问起来。   “十个贴身护卫,其中八个全部追着诺儿的旺财去了,还留下来两个,被我留下来。   他们说他们从换班戌时开始,就一直在外面戒严,没有听到半点异常声音,两个主子的院门,也是关的好好的。   临天亮的时候,诺儿忽然骑着旺财,带着小雪飞跑出去,侍卫们,一边回禀,一边都追了上去。   家里每一个地方都找了,没有易儿的踪迹,我原本怀疑是端木将军将易儿带走了,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会如此小人?   可如果不是他,没有人能不留一点痕迹的带走易儿,易儿那个孩子,比大人还聪明,不配合的话,丢下什么,或者叫喊起来,都是应该的,但这些易儿都没有!”   柏立荣没想过韩易会自己偷偷离开,再是不愿意相信端木靖是小人,可也得往他身上想。   “伯父,我给我爹飞鸽传书!三四天内,一定会有回音的!”   这一次,永琰被留下来守卫临汾,毕竟永琰看起来高的跟大人一样,但还是孩子,韩小满哪让永琰出去挣战绩?   可谁知道,永琰守卫的临汾,还出了这样的事?永琰这孩子也是聪明的,尽管柏立荣没给他好脸色,但永琰也不介意这个时候,最要紧的是找到弟弟,不然别说自己心里过不去,便是爹,祖母也承受不了!   自己也不敢想象,要是主子得知两个弟弟都不见了,会如何,一点都不敢想。但愿爹能帮着主子将弟弟都找回来!   临汾暗中的人仰马翻,持续了近乎十天。   十天之后,韩承眼眶深陷的几乎疯狂的时候,得到了第一个好消息。端木靖找到了易儿,还有三天,端木靖就能带着易儿回到家里。   第二天一大早,又传来好消息,诺儿竟然到了福建玉清的身边?   韩承尽管对诺儿的处境,喜忧参半,但终究宽心不少,好歹两个孩子都好好的,但愿玉清能做到他说的那样,确保孩子无忧!   “爹,这点大的人,你们也叫他皇上?你看他懂什么啊?能把吃的说全了就不错了!”   粉雕玉琢的韩诺,找到爹之后,就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爹了,哪怕爹上朝,哪怕爹在内阁里面办公,韩诺也不离开一步。   说起来韩诺能找到柳玉清,可真是全靠旺财小雪。   旺财指示小雪,跑去找柳玉清,免得小主子乱找弟弟!   他们两个被主子韩小满留下来,也是要保护小主子的,结果已经弄丢了一个,就不能再弄丢一个。   诺儿小主子既然说,易儿小主子是去找状元爹了,那就往福建去找人吧!   当然也不能贸贸然的去找,得跟从前一样,先将柳玉清引出来才行,这一招还是从前韩小满勾搭莺山村柳玉清的时候用的,如今被旺财小雪挪用了,效果还挺好。   柳玉清看到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骑在旺财身上的时候,什么都没想的,就笃定这是自己的儿子!   更何况自己的儿子,第一眼还认出来自己这个爹?   “嘘,别乱议论皇上,这是不敬之罪!既然你已经识字了,那就好好看看书,等爹结束好么?”   柳玉清轻轻的楼了一下儿子,嘱咐他别在自己办公的地方说这些,自从儿子骑着旺财,带着小雪找到自己,范炎昌,宋如对自己就有了戒备之心。   好在穆宗明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自己,还有宋博,范士融也一样的信任自己,甚至这两人还喜欢上了诺儿这个孩子。   “咦?庆武的律法还有这个罪名?那不是不让人说实话了吗?”   韩诺虽然聪明,虽然心智远胜正常孩子,但还是不知道人心弯弯绕绕的。除非韩诺看到端木靖那样震撼人心的厉害角色,能让他产生害怕小心的心理,其余人,韩诺还真没有害怕过,尤其是在大同那边,谁敢给他害怕?   “韩诺?你也懂律法?”宋如忽然转身,温和的笑着问着柳玉清身边的两岁多一点点的孩子。   “当然要懂律法的,不然不就成法盲了吗?我娘说了,不识字虽然可怕,但要是不懂法,就更加可怕了!   我们那的小孩子,到了七岁,就得上学宫,只要上学宫,第一年就得读我们的大同律法,读回来还得背给家人听!这是夫子规定的!”   宋如心里一阵僵硬,可脸上的笑容却更加和蔼可亲起来:“可你才两岁啊,你怎么能进学宫呢,你又没有到七岁?”   “普通小孩子七岁差不多懂事了,我跟我弟弟可不一样,我们两个又不是普通孩子。   我弟弟虽然不爱说话,可是心眼多着呢,爹,你知道吗?弟弟从小就一句话不说,什么人也不搭理。   娘为了他,不知道暗地里哭了多少回,他都当成没看见,我都以为弟弟是呆子了!   结果谁知道,上次端木将军在嵩山里面找到我们,露出一手好本事,那个呆了快两年的弟弟,就忽然开口说话了。   你猜他说什么了?他竟然开口认那个端木靖做爹?还讨好他要跟他习武,娘被他气死了!   后来端木将军走了,娘就让我好好管着弟弟,诶,谁知道他,这么不听话,跑了呢!”   韩诺两岁多,加上韩易从来不愿意开口,所以韩小满对两人的教育方式,还是以鼓励他们开口为主,还不曾教导过两人,对什么事要注意保密什么的。   韩小满压根没有想过两熊孩子会离家出走?   随着韩诺口无遮拦的话,柳玉清脸色煞白起来,没人知道柳玉清的心理,痛成什么样!   而其余的几个大佬,忽然间都围到了韩诺身边,都老狐狸似的露出跟宋如一样的笑脸。   “你娘跟端木将军认识的?”宋如接着笑着套孩子的话。   “认识的,不过我娘不喜欢端木将军,偏偏端木将军喜欢我娘,爹,我娘最喜欢的是你呢!娘画你的画像很像呢!”   韩诺一边毫无防备的回答笑眯眯老爷爷的话,一边还注意到爹的脸色不好,自以为是的安抚起来爹,娘喜欢爹,不喜欢端木将军的。   “对不起,我出去一下,诺儿,你等我一下,我去方便一下!”柳玉清一下子忍不住的跑了出去,一个人在不远的方便小屋子,默默流泪。   没想到小满会如此如此的教导儿子,即便自己不在他们身边,小满也能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个爹。   最最令自己心痛的是,易儿那个儿子,这么长时间不开口,不理人,期间小满一直跟自己报信说都好好的,都很聪明的,原来是这样的。   都不能想象小满这么长时间是如何煎熬下来的!   “我去看看吧!”穆宗明忽然间也眼红了,心疼自己的学生!   没想到玉清的儿子,如此的粉雕玉琢,如此的神通广大,如此的天纵之才!   而韩小满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绝情,那么无义。   韩小满能一个人生下两个双胞胎儿子,不让柳玉清知道一点点消息的情况下,还能教导孩子,他们的爹是谁,就十分难得了。   难怪玉清会不舍韩小满,事实上,韩小满心里也还有柳玉清的,不然的话,她为何不喜欢端木靖?   端木靖的长相,家世,加上他强大的势力,任何女人对这样的男人,都难以抗拒,更何况只要韩小满接受端木靖,那她韩小满什么都不做,也能轻易的要了这个天下!   难道说,在韩小满的心里,柳玉清还是她放不下的男人吗?   “玉清,出来吧,陪老师说说话,别一个人闷在里面了?”穆宗明见玉清一个人在里面有一段时间,就站在外面叫了他。   “对不起,老师,我失态了!”柳玉清双眼通红的。   “不怪你,不论谁有这样的儿子,都会激动的,老师也没有想到,韩小满对你会这么深情!   玉清,这边没人,老师跟你说句心里话吧,庆武的小朝廷,也不会维持太久,若是从前,我真的想过你能陪着老师一路走到底。   但现在你有了这样的两个儿子,老师舍不得你这么走下去,诺儿说易儿是为了找你才不见的,若是你愿意,老师帮你,你带着诺儿去找韩小满,将易儿那个孩子找回来吧!”   穆宗明四面观看没人,便在空旷的场子下,低低的凑近自己的学生,交代了自己的心里话。   穆宗明从京城一路过来,真的是对庆武没了希望。   太孙在药瘾发作之下,畜生一样的将他自己的妻妾都杀了干净,若不是自己等人发现及时,他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   如今那个孩子被吓得呆呆的,连说话都口齿不清,扶持这样的人为主,庆武还能有什么未来?   再看看韩小满培养的两个孩子,才两岁多一点点,竟然能有如此的本事!   韩易自己没见过,但韩诺能一个人骑着旺财,穿过嵩山山脉,一路找到柳玉清,这样的本事,便是大人也做不到的,那嵩山深处,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不害怕么?   韩诺才不会害怕,在嵩山里面的时候,不仅仅有旺财小雪陪着他,连小灰灰小白白都被旺财叫来了。   不过是小灰灰小白白不敢出嵩山而已!   吃的喝的,找人什么的,有旺财,韩诺真没觉得怎么样难呢!   “老师,别说了,我现在也很矛盾,从前我真的不矛盾的,也没有舍不下的,但我不知道,会有两个这样的儿子!”   柳玉清说着说着,眼泪又流出来了!惹的一边的穆宗明也是老泪纵横,为学生心痛不已。   “韩诺,你娘带兵去湖广省攻打白莲教?这么大的事,你娘也告诉你?”范炎昌,宋如两人,轮番套话之下,心里已然震惊不已。   韩小满竟然一次头,同时兵分三路,攻打靖康王,安定王,白莲教?她就不怕撑死她?   这根本就是取死之道啊!她在没有端木靖帮衬的情况下,凭什么如此自信?   “当然要告诉我,我可是娘的嫡长子,不懂这些,将来怎么当家掌权?”韩诺一本正经的反问两个笑眯眯的老爷爷。   “哦,韩诺是嫡长子,真是厉害了!不过,我觉得你娘这一次有些鲁莽了,一次头挑战三分力量,这个不太明智啊!你是嫡长子,怎么就没劝劝你娘呢?”   柳玉清跟穆宗明一起回来的时候,宋如还在套问孩子,如今随着对这个孩子的了解越深,他们套问的问题,也越深。   “你们都不懂我娘的安排!我弟弟当时也跟你们一样,以为我娘纸上谈兵呢!后来我娘带着我跟弟弟,到嵩山里面观看了娘的杀手锏,弟弟顿时焉了,再也不敢质问我娘,是纸上谈兵了!   我娘可不是普通人,我娘聪明的很呢!就是这一次的战场安排,我娘还跟我们说了,得安排好给什么人什么样的功绩。   对了,我娘跟着陈安南叔叔去湖广,还要顺便请夏以纯进我们大同内阁,娘说,她不喜欢,也不愿意长时间的战争。天下百姓也一样不会喜欢的。   所以娘才会一直等到现在,才雷霆出击,等着吧,娘很快就胜利了!”韩诺满是骄傲的说着自己的娘。   “韩诺,你娘为什么不派兵打我们福建呢?”范炎昌当做没有看到柳玉清的样子,继续追问下去。   也许今天之后,柳玉清会万分警惕不让这个孩子出现在自己等人面前,机会难得,这个孩子今天难得的放开了能说会道的,那就一次头问个够,这可是朝廷大事啊!   “爷爷,我娘干嘛要打你们啊?我娘打的都是坏人!靖康王,安定王,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乱臣贼子,自然该打。   白莲教从来都是反朝廷,蛊惑百姓不事生产的坏人,也该打。娘说,有爹在这边,她是不必考虑这边的,娘是这么说的!”   “诺儿,渴了吗?”柳玉清面色很差,诺儿已经被范炎昌,宋如两人轮番盘问的很多机密问题,还不够?   若非自己身负关键时期的重任,自己真的很想抱着儿子,立即回家!你们两人竟然如此质问自己两岁孩子?   “来来,到爷爷这边来,爷爷给你喝茶?”穆宗明也不高兴的很,走过来,抱起来韩诺,算是给玉清撑腰,支持玉清的态度。   “谢谢爷爷!说这么多话,还真是渴了!不过,爷爷,我娘不让我喝茶,得喝白开水!”   “好好,喝白开水,来人,送一壶白开水的茶壶来!”穆宗明对着外面急切的吼叫起来。   “爷爷脾气有点急哦!我不着急的,爷爷你也别着急,娘说,年纪大的人,做事说话,都不能着急!我家太爷爷,太奶奶,什么时候都不着急,整天笑眯眯的呢!”   韩诺一边说着,还一边伸出白玉一样肉嘟嘟的小手,给坐自己身边来的穆宗明拍拍背部,脸上还带着担忧的神色。   穆宗明感动至极,自己若是有这样的一个孙子,还有什么值得考虑的?谁家能有这样的孩子?   这一刻,宋如跟范炎昌两人也别扭的转过身去,内心终是被这个孩子的至诚至孝撞击了心扉。   扪心自问,若是自家有这样的孩子,用什么去换也愿意啊!   一个这样的孩子,绝对可以让一个家族腾飞起来!可惜,他却是逆贼韩小满的嫡长子!   可若是因此让自己对这样的孩子动手,可真是没法下手!哪怕是禁锢这样的孩子,也难以做出来!   这孩子的一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放下心房,去喜欢他!   若这个孩子,是庆武的小皇上,多好?自己等人也算是有了出头之日?   可面对那样的孩子,自己等人,还能有什么出头之日?   福建,山丹,最近不断有人私自离开,投奔韩小满,甚至投奔白莲教,说明他们也对这样的小皇上,没有了盼头啊!   柳玉清看下面人端来了白开水,自己接过来,给儿子倒了一杯,亲自试探温度之后,才喂向儿子。   “爹,我自己喝,娘说,自己能做的事,都应该自己做!爹,下次我烧烤野鸡肉给你吃,好不好?娘说我做的很好吃呢!”   韩诺笑的满脸灿烂的,带着讨好的神态,哄着爹开心。      ☆、288 疏离   韩诺知道,爹刚刚不高兴了!那个爷爷也不高兴了呢!不过自己哄哄他们,应该就高兴了!   “好,爹今天晚上就准备这些,到时候,爹跟诺儿一起烤肉?”柳玉清温润的回应着儿子。今天什么折子自己都不想看了!   “好耶!爹,我出去让旺财跟小雪去抓野鸡野兔子来!”韩诺兴奋说完,跐溜一下子就跑了出去!   “玉清,韩诺说他弟弟过来找你,却没有找到,你,要不要带人出去找找看?”   韩诺兴奋的跑走之后,宋如忍不住的转身,将心里想试探的话问了出来。   “不必了!我的人,打听到了消息,易儿被找到了!首辅大人,家母意外得知了诺儿的事,想让我带孩子回去看看?”   柳玉清淡淡的,不温不火的回应了一声,同时心情明显不佳的,表示出来疏离。   带孩子回家看母亲,是避开的借口,当也是极为正当的借口。   “应该的,明天我也陪你一起回去看看吧,我也真是喜欢诺儿这孩子,才跟他相处这些天,就舍不得看不到他啊!”   穆宗明当即替范炎昌就回应了玉清要求,更是同气连枝的自己要求跟着去,穆宗明不仅仅在表态,也是用实际行动支持保护玉清。   穆宗明这个时候,已经不能跟从前那样,十分确信宋如,范炎昌会好好对待玉清父子两人了!   尽管玉清在福建经营极好,但范炎昌宋如从京城也带来了不小的力量,忠心于他们的将士,也有十万的。   不过,自己也观察到,玉清在福建临时组建的十万卫兵,可都是听玉清话的呢!   没想到玉清一转眼也长成了这样的势力,难怪会如此生气!   这样也好,如此乱世,没有一点势力,如何立足于世?   从前玉清是为了大义,不惜抛弃结发妻子,而如今的天下正统何在?就那个说话都说不清楚的孩子吗?   韩诺这样的孩子,是韩小满的嫡长子,也是柳玉清的嫡长子,谁能忍心埋没如此天纵之才?   难道天意如此?   当下穆宗明陪着柳玉清一起离开府衙,带着孩子弄烧烤去了,明天也不必来了,再带着孩子去山里面见他祖母祖父去!   山里面的他们这样重臣的家眷,那边不在府城,却在极为隐秘的山谷边,山谷间间还有一条通往芭蕉岛的河道,这算是小朝廷的最后退路吧!   “你感觉怎么样?”范炎昌等穆宗明柳玉清走了之后,清空办公场子,这才跟宋如交心的私谈起来。   宋如楞了好一会,才重重的叹口气:“若果穆宗明跟柳玉清一条心的离开庆武,这个庆武,就算彻底的完蛋了!   我是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啊!为了这个庆武,我们呕心沥血,难道最后不得不撤出庆武,逃往芭蕉岛?将来就做那不耻的海盗不成?”   宋如的话,让一边的范炎昌也感到无法接受!可不接受还能如何挣扎?   穆宗明跟柳玉清两人若是跟自己一条心还好,若是不能一条心,这条船,焉能不沉?   “那孩子说韩小满去湖广的时候,还会请夏以纯入阁,不知道?”范炎昌忽然抬起头,忧心忡忡的看向宋如。   “不会的,以我对夏以纯的了解,他是宁死也不会答应的!”宋如坚定的回答。不知道是真的如此坚信夏以纯,还是因为心里已然动摇了信念。   “诶,但愿如此吧!明天,我去山里看看,尽量修复跟穆宗明,柳玉清的关系,如果不行,便早点让人去芭蕉岛准备吧!”   走到这一步,谁都不愿意,但小皇上在自己等人的朝廷里,就不能不留后路!   柳玉清穆宗明带着韩诺,旺财小雪进入山里的临时家里,柳秦氏跟柳福成见到韩诺的那一刻,都呆滞了!   “爹,这个是诺儿,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叫易儿,易儿长得跟诺儿很是相似!”柳玉清笑着对着已经呆了的爹娘。   从大哥大嫂出事被小满安置在山丹省佛山脚下之后,爹娘两人也老多了。   尤其是爹,老的连背都佝偻起来,而娘的头发也花白的厉害。   柳玉清自责之余,也坚持着不愿意透露大哥大嫂的消息,不愿意说家宝的消息。   玉清深深知道,爹娘对大哥一房的愧疚,自责,更是知道,自己将来是要站在小满身边的。   绝不可能让他们知道,小满的心软的,是暗中帮着大哥大嫂,教导的家宝的,一旦他们知道小满会如此看重自己,柳玉清就怕将来他们会在小满君临天下之后,横行无忌!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时常回家陪陪他们,多给他们准备好的补药,食材,安排人伺候他们。   今天带诺儿回来看看他们,不仅仅是对范炎昌宋如表示不满,也真的想让爹娘有些开心的事。   “诺儿?”柳福成忽然间老泪纵横,诺儿那小小的粉雕玉琢的脸,看的出来是儿子小时候的样子。   柳秦氏也呆滞着,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仙童一般的孩子,是玉清的儿子?   “祖父,祖母?”诺儿清脆的叫着人,原来这就是爹的爹娘啊!怎么比娘的爹娘老多了?   “诺儿?你是我三哥的儿子诺儿?快叫我小叔叔?”   玉志这孩子在一旁惊呆之后顿时激动万分起来,自己又有侄子了!可比家宝好看多了!看长得真是跟画上的童子一样!   “小叔叔好,小姑姑好!”诺儿不仅仅对着玉志恭敬叫了一声小叔叔,连小叔叔边上的玉香,也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   在路上的时候,柳玉清就跟儿子说了自己家里现在的人员状况,韩诺看到玉志玉香站在一起,自然就明白了。   “诺儿?你认识小姑我?”玉香激动凑过来,两眼亮晶晶的。   “爹在路上跟我说了,家里也没有比你还小的女孩子了,你自然是小姑姑了!”韩诺小脸还是一本正经的。   一般情况下,对于刚刚见面的人,韩诺会先保持一个嫡长子应该有的稳重形象,但时间长一点,混熟一点,这孩子就开始能说会道起来。   韩诺刚刚开始在范炎昌等人那边的时候,还知道拘谨一些,保持嫡长子形象,可那些老狐狸很快用笑眯眯的老爷爷形象,哄得韩诺什么话都说了。   “那诺儿你认识家宝吗?”柳秦氏回神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的询问家宝这个孙子来。   在柳秦氏的眼里,家宝才是柳家的亲孙子,而这个孩子,是韩家的!   “家宝?不认识?家宝是谁啊,祖母?”韩诺眨巴着亮晶晶的黑眼珠,脑子里面思索起来,真不认识。   “比你大一点的的男孩子,他叫柳家宝,是你的哥哥,被你那个狠心的娘抓走的,你没有见过?”柳秦氏忽然着急的抓起来韩诺粉嫩的手腕。   “放肆!既然是被娘抓走的,那就一定不是好人,一定是触犯了大同律法,胆敢触犯律法者,一律法不容情!你放手!”   韩诺对这个祖母的亲厚之前,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她的不忿,竟然对自己的娘如此诋毁?   柳秦氏被韩诺忽然这么一声充满气势的大喝,顿时惊得松了手,倒退两步,心慌乱的很。   “诺儿不要生气,你祖母脑子不好,时常犯病,分不清好歹才会说你娘的。祖父知道你娘是好人,你别生气。我们不说家宝了,不说他了!”   这一刻柳福成的心里,百感交集,什么滋味都有。   看看小满将儿子教导的多好?而这个孩子才两岁的样子啊?不仅仅口齿清楚,待人礼貌,还极为维护亲人,懂大义,这样的孩子,便是家宝的爹长大之后,也没有做到一点啊!   “祖父,你可以说说家宝是怎么回事吗?他到底因为什么事犯罪被抓?”   韩诺忽然执拗起来,一定要弄清楚,韩诺极为喜欢自己的爹,不想自己爹难受,所以想问清楚后,看能不能宽慰爹。   “好,祖父跟你说清楚,你爹之上还有一个哥哥,这个哥哥从小被我跟你祖母宠溺的教坏了,娶的一个媳妇也是不成器的,生了一个儿子,还是不听话的。   你大伯大伯母,因为自私自利,在我们一家人遇上大事的时候,主动要求出族,我们只能给他出族了。   后来他们夫妻两人带着家宝回到了宁阳,结果他们纵火烧死了他们自家的两个婢女,你娘下令,要求烧死他们两人,结果他们两人被人救走了,留下了家宝在你娘那边。   原本说起来家宝也算是你堂兄弟,但他们一房出族了,就不能这么算,只能算是陌生人了!”   柳福成不敢当着玉清的面误导这么聪慧的孩子,便如实的说了出来。   “纵火之罪?那就罪无可恕!总有一天,我娘一定抓住他们,让他们服刑的!”韩诺的一番义正言辞的话,顿时打击的柳秦氏瘫软在地。   “诺儿,你救救你大伯,大娘,救救你哥哥?你娘一定会听你的话的,奶奶求你了?”   “你给我闭嘴!自作孽,不可活啊!你起来,回你的屋子去!没事也别出来了!”柳福成看到自己的妻子如此表现,心里酸涩之余也有些自豪。   如此明白事理的孩子,也是自己韩家的血脉啊!哪怕他姓韩,也是儿子生出来的!   韩家能有这样的血脉,才是真正的好事!   果然,还是自己跟妻子两个糊涂透顶,才会教导出来那样的儿子。   回想玉清,其实也不能算是自己跟妻子教导的,而是韩承教导的,结果就是状元,玉志从小也差点教导坏了,还是玉清掰正过来的。   家宝那个孙子,说心里话,若是就这么跟着玉润夫妻两个浑人,想来也是要教毁了的,放在小满身边也好,起码家宝将来不会这么混账了。   小满能在玉清抛弃她之后,替玉清生出两个儿子,还教导的如此懂事,说明她心里还是有玉清的。   只是现在立场不一样,但自己心里有感觉,小满会善待家宝那个孩子的。不过这话是不能对妻子说了,免得她又要去小满那边闹,玉清真要被她害死了!   “祖母既然生病了,还是要好好休养生息的好,诺儿就不计较你的胡言乱语了!   祖父,我回去看到娘,会帮祖母问问家宝在哪的,祖母你也别焦急了,家宝没有犯罪,是不会有事的。   大伯大娘是犯罪之人,还是纵火之罪,祖母以后还是不要对任何人求情了!纵火之罪,罪无可恕!”   韩诺小小的粉嫩脸庞,满是震慑人心的肃穆,柳玉清看到这样的儿子,满心骄傲之余也满心酸涩,这都是小满亲自教导出来的,却不是自己这个爹啊!   “嗯,你祖母不会再犯错了,诺儿你也别生气,玉清,带诺儿出去转转看看我们家吧!”   柳福成含着泪花,劝走玉清父子,自己的老妻子,如此的瘫在地上,这是做什么?竟然没脸没皮的求自己两岁的孙子?   还好自己两岁的孙子极为明白事理,不然家里有多少好孩子,也会被她教导的坏了!   “玉香,带诺儿出去,诺儿,跟你小姑姑出去转转?”柳玉清将儿子交给懂事的玉香之后,这才缓缓来到娘的面前,搀扶起来娘。   “娘,我答应过你,会找到大哥大嫂,但你也应该心里有数,他们两人犯了纵火之罪,还烧死了两条人命,他们两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了。   即便找到他们,也只能给他们安顿好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但却必须隐姓埋名,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连我两岁的儿子都知道纵火之罪,罪无可恕,他们两个这么大人的人,不仅敢纵火,还敢烧死人命,他们两个,难道不该死吗?就活该那两条人命不值钱?   想来他们两人也不敢露面了,他们也应该知道自己犯的罪,是没有任何人能为他们求情的,他们要想活着,就得躲一辈子!   玉志,你看到你大哥大嫂的下场了吧?任何人活着,做任何事,都的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一旦触发律法,谁也不救不了你!”   “是,三哥,我已经懂事了!我,我能不能也学学律法?”玉志对这样的三哥,微微感到胆怵。   为了表现自己很听话,玉志主动提出来好好学习律法。   “嗯,可以的,不过这件事不急于一时,等一两月吧,三哥这段时间里,事情很多!”   玉清对着玉志微微一笑,玉志能以大哥为鉴,自然是好事。相信一两月之后,玉志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学习大同律法了!   “嗯!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学的,将来一定可以跟三哥一样!”玉志重重点头,表态以三哥为榜样。   “我扶你娘回屋,你去陪陪诺儿,一会安顿好你娘之后,我出来给诺儿做点好吃的!”   柳福成在见到诺儿之后,是真的放心了!   放心小满的做法,是不会伤害到家宝,反而家宝跟着小满,比放在自家被不识数的妻子宠溺坏了好多了。   而玉润两人,就这么没有消息,也好,他们两人只要这么隐姓埋名的活着,总比又闹腾全家强多了。   这个家,已经今非昔比了,更是经不起他们两夫妻的算计闹腾!   “我又做错事了吗?”柳秦氏被柳福成扶到床上躺下之后,满脸泪水的问向自己的男人。   “嗯,错的很厉害,诺儿是第一次见到我们做爷爷奶奶的,可你让他不高兴了!   诺儿这样的孩子,不论谁见了都满心喜欢恨不得把心掏给他才好,这样的孩子,是小满亲自教导出来的啊!   若是放我们家,能教导出来这样的孩子吗?你能还是我能?玉润倒是我们俩个人从小到大教导出来的,可他却犯下人命案子逃了!   放下他们吧,早就出族了,还惦记他们做什么?   我们两个越是惦记他们,就越是伤了留在我们身边,全心全意尽孝的玉清!难道非要等我们两人要死的时候,才舔着脸求玉清不要计较我们两人的偏心?   这个家,若是没有玉清,你跟我都扪心自问,能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吗?   就连玉志这个孩子,能如此明白事理,懂上进,也是玉清亲自管教出来的,换成我们两人,怕是最后又成了他大哥的下场啊!”   柳福成一边给老妻子擦去眼泪,一边满是疲惫的再次劝慰妻子,放下出族的儿子,珍惜留在身边的玉清,别一再伤害玉清了。   柳福成的话,终于触动了柳秦氏的心。   柳秦氏想起来玉清的脸色,也想起来玉清对自己再次的疏离,柳秦氏顿时爬起来。   “我不睡了,我跟你一起给玉清的孩子做一顿好吃的,那个孩子高兴了,玉清就高兴了!”   柳秦氏就算触动了内心,为的也是自己的亲儿子,至于诺儿,在柳秦氏的心里,终究还是外人,是韩姓之人,不是柳家人。   “算了,你还是别起来了,好好再想想你错在哪儿了!什么叫那孩子?那孩子叫诺儿,是我们两人的亲孙子!”     ☆、289 离心     柳福成放下这段话之后,站起来大步离开,若是她还是理不清,以后也别跟着玉清一起过日子了,没得伤儿子的心!   柳秦氏顿时呆滞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对自己万分失望的离开!   自己到底是怎么让玉清,让玉清爹对自己一再失望的?自己做娘的,如何舍得了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玉润就是再不好,再犯罪,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何能放得下?   诺儿那孩子就是再好,再懂事,那也不是柳家人啊?   玉清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还想回到小满那边去?   柳秦氏一想到自己无论如何催促玉清再找一个,玉清都说这件事不必再提了!难道他一直都没有放下韩小满?   再想到玉清拉着韩诺回家时候的笑脸,柳秦氏心里酸涩的厉害,自己的这个状元的儿子,终究因为韩小满,跟柳家离心了啊!   “穆爷爷,你家也在这啊?”玉香带着韩诺出来转转的时候,穆宗明也从自己家里出来,便看到的了韩诺,顿时笑得要抱起来韩诺。   “嗯,我家里人也住在这边!”   穆宗明心情不错,今天不想去府里了,就陪陪玉清的儿子,比起自家的孙子,穆宗明觉得自己没办法不觉得诺儿更好。   “诺儿,范爷爷家也住在这呢!”   穆宗明一转身,诧异的看到范炎昌也回到了山里。   “范爷爷好!为什么你们都将家安置在山里面啊?这样出入很不方便呢?”韩诺不经意的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哦玉清也来了,诺儿想知道我们为什么都将家安排在山里呢?”范炎昌看到柳玉清也出来,便笑着将问题踢回给玉清。   他家的儿子跟人精一样,不是好糊弄的,再说也不知道柳玉清如何回答,自己想听听看呢!   “诺儿,你娘平时会跟你讲时局,讲天下大势吗?”柳玉清笑着问,一点也不至于被范炎昌听到自己提到小满。   “嗯,娘会指着家里的地图跟我讲的!”韩诺脆蹦蹦的回应,脸上带着骄傲的自豪。   宝宝是什么都懂的!别糊弄我,当我是孩子!   韩诺的这个表情,看的柳玉清满心幸福,这是自己的儿子啊!   “天下大势,如今分成几个势力,靖康王算一个,安定王算一个,白莲教算一个,你娘的大同算一个,而我们庆武也算一个。   庆武原本是正统朝廷,但是庆武的皇上实在是不会当皇上,将原本一个整的天下,弄得成为现在的四分五裂。   庆武的朝廷,从京城一路退到福建,可万事也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万一连福建都守不住了,我们庆武朝廷该如何?   我们这样的官员朝臣,可以跟庆武共存亡,但是官员的家眷,子嗣,是没有必要为庆武殉葬的。   所以,这个山里的家眷们,都是我们朝廷官员的,万一福建守不住,从那条河流,就可以撤退到芭蕉岛上,总是要给后人留下立足翻身的地方,也算是给各自家里留下血脉。”   柳玉清不偏不倚的将客观事实,当着范炎昌的面,认认真真的解释起来。   既然小满在教导儿子的时候,用的是这样认真的态度,那么自己这个做爹的,就不能随便的糊弄孩子,误导孩子的想法。   “爹,你们还是不要这么打算了!娘这一次出去收拾白莲教,靖康王,安定王,却没有发兵到这边,就是等着爹你们和谈的,娘说能不用战争解决的,就不用战争,不然苦的总是百姓。   你们留作后退的芭蕉岛,早就是娘的地盘了,爹,平日里大姑父就是守卫芭蕉岛的,芭蕉岛上娘不仅仅安排了好多金卫,还有不少商队。   娘将泰州,芭蕉岛都作为海外商贸基地了!我们大同很多很多的东西,都是从海外运回来的!   爹,庆武小朝廷,没有退路的!还是跟娘和谈吧!”韩诺小脸认认真真的,很是替爹着想的样子。   随着韩诺的实话实说,穆宗明顿时看向身边的范炎昌,而范炎昌更是满眼的震惊跟不敢置信!   “诺儿,你大姑父在芭蕉岛,那你大姑也在芭蕉岛吗?”柳玉清沉默了一阵之后,问道。   “大姑当然是在芭蕉岛啊!”韩诺有点跟不上爹的思维,说的好好的天下大事,怎么就转到家里的小事上来了?   “首辅大人,穆老师,若不然,我带着爹娘,先去芭蕉岛探探情况去?”柳玉清试探的问问。   若是范炎昌不死心的要芭蕉岛,那就一定会安排人先去芭蕉岛看看的,倒不如自己主动申请,谁让自己的姐姐姐夫是小满那边守卫芭蕉岛的人呢?   “不必,看来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等消息了!”穆宗明当即打断玉清的要求。   尽管韩小满安排了玉清的姐姐姐夫守卫芭蕉岛,但玉清若是过去,不一定遇上的人是他姐姐姐夫,万一被不长眼的小兵害了,岂不是冤死?   更何况,自己有感觉,若是韩小满真的如诺儿说的这般的话,若是韩小满真的能很快将那三方势力铲平的话,那韩小满应该很快就能安排人进福建,找自己等人谈判。   只是这个主动找来的人会是谁呢?想来那个人必定不能太随意了,不然也劝不动朝廷百官啊?   当天晚上,范炎昌跟宋如两人几乎彻夜商谈,而以此同时,柳福成也跟柳秦氏谈了一夜。   因为他们也从玉清口中得知,他们的大女儿柳玉春就在他们金山府不远处的芭蕉岛上,还是那边的主子。   柳秦氏这一夜想了很多很多,从前被自己最不待见的女儿,如今却是过上了人上人的好日子!   而自己这边的庆武,随时随地的,不知道又要撤退到哪儿?   两人还不知道庆武现在,算是无路可退了!这件事,柳玉清没有跟他们细说,毕竟他们如今跟朝臣家眷混住在一起,就怕说的多了,反而坏事。   而他们懂得的朝廷大事,也基本上是从家眷们嘴里得知的,如今随着柳玉清的势力膨胀,很多没有实权的官员家眷,自然会高看柳玉清的家人了。   甚至也有不少人试探柳秦氏的口风,想将自家女儿嫁给柳玉清的,但柳玉清不松口,柳秦氏也不敢擅自做主这样的大事。   “诶,要是这边真打仗了,实在不行,我们一家人还是去找玉春吧?”柳秦氏最后的选择,不得不是自己的女儿,而不是韩小满。   从内心里,柳秦氏就没办法喜欢韩小满。   “嗯,到时候再说吧,以后你要想跟玉春过,我陪你一块!”柳福成淡淡回应。   终究自己的妻子,还是不愿意跟小满好好相处的,既然如此,倒不如两不相见,玉春这个孩子,也亏得小满,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   回想从前,柳家亏欠韩家太多太多,但妻子对韩家,却恩大成仇,怎么劝,怎么说,她都固执的听不明白了!   她将玉润夫妻两人的事,都怪在了小满头上,可真正要怪的,还是自己跟她两个做爹娘的啊!   二十天之后,范炎昌等人面如死灰,终于等到了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消息。   韩小满一个人同时发兵白莲教,靖康王,安定王,最后,却是她胜利了!如此短的时间里,她韩小满就取得了如此彻底的胜利!连一点点的胶着都没有!   庆武十八个省,除去她的晋中省,自己这边的福建省,山丹省,韩小满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将十五个省完全掌控,这样的能力,不服都不行啊!   十五个省,就是不战争,让你坐马车跑,也没有办法在一个半月之内,跑全了啊?   可她却一路打了一遍!   从各地传过来的消息,无数的百姓,在得知韩小满带兵打过来的时候,都主动开门迎接,而韩小满每到一处,第一件事,就是安抚百姓,宣布大同新的律法,赋税等。   倒是有反抗的世家大族,可这些抵抗的家族,所有资产,全都被韩小满免费分给了当地的穷困佃户。   韩小满起初的时候,一路推进的速度还没那么快,可随着韩小满的舆论滔天,很多地方,连当地官员都主动跪下迎接韩小满的到来。   如今京城已经被韩小满的人收服干净,就等着迎接韩小满入京了!   而从前的那个泽州知府谢文端,最早投奔了韩小满,那个时候多少人耻笑他没有气节,可现在,在看看?   他谢文端不仅仅成了韩小满的内阁之一,他的嫡长子,谢传玉还成了韩小满的肱骨之臣!   这一次的京城会战,谢传玉跟元吉两位将军,将靖康王跟安定王两人都消灭在京城,谢家啊!又能扬眉吐气了!   范炎昌很想仰天大吼!老天,庆武的出路何在啊?   “首辅大人,夏以纯,求见?”   范炎昌一震,心里隐约有了那样的感觉!只是没有想到,来人会是他?   他的气节呢?为何甘愿为逆贼韩小满驱使?   “无耻之徒!她韩小满有本事就发兵啊!”宋如忽然癫狂吼叫起来。   这段时间里,宋如想了很多很多,也做好了为庆武朝廷殉节的准备。   可你韩小满也得给我们这样的忠诚,有个殉节的机会吧?为何一直不派兵前来?啊?   你能麻利的铲除白莲教,靖康王,安定王,为何不能心狠手辣的派兵过来将我们庆武也铲除了?   将我们庆武铲除了,这个天下,不就是你韩小满一个人的了吗?   最为可恶却是韩小满的兵马,不踏进福建山丹一步,却将滔天的舆论,播散的到处都是。   福建,山丹的百姓,恨不得欢天喜地的要做她韩小满的百姓,就为了那点赋税?   我就不信,韩小满一旦掌控天下,她就不要百姓交税了?那她拿什么运转整个朝廷?拿什么养兵?   “见见吧,看看他怎么说吧!”范炎昌颓废的坐倒在身后的椅子上,满心的茫然。   还以为自己到了福建山丹之后,能防御得住韩小满的?   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她韩小满根本不对福建山丹发兵一个人。   但她韩小满却将大同的律法,大同的赋税,宣扬的近乎人人都知道,弄得福建山丹的百姓,根本不愿意支持自己战争。   呕心沥血之下,却是这样的结果?让自己情何以堪?   夏以纯见到宋如,穆宗明,范炎昌等人的时候,呆愣了好一阵。   大家其实都不知道如何开口,都陷入沉默之中。   “你就是柳玉清,柳状元?”夏以纯终究还是率先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谁让自己被韩小满掐的死死的呢?韩小满不用自己的族人性命要挟自己,却用自己的所有门生,同僚,部下来要挟自己。   她竟然说,如果自己选择殉节,那么跟自己一样的这些人,也应该殉节,才是大义!   而被她点出来的这些官员,士子,足足有万人啊!   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哪一个不是饱读诗书的大义之士?   夏以纯可以下狠心舍弃自己一族之人,可却不敢让这么部下,门生,同僚,跟随自己殉节而去。   罢了,韩小满说让自己活着,看着她治理的大同王朝,是不是百姓真正的大同世界?那自己就亲眼看看!   她韩小满敢请自己入阁,敢请自己监督见证她的成功,那自己为何不敢?   “夏大人,学生正是柳玉清,不好意思,诺儿一个人胡闹自己私自跑出来的,不知道夏大人能不能将诺儿带回去?”   柳玉清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敢将诺儿丢在任何人手上的,哪怕是自己爹娘的手上,柳玉清也不敢的。   所以,无论柳玉清在哪办公干事,都带着诺儿的,这段时间里,柳玉清的行为,大家也都明白的,也没人觉得奇怪。   不过今天柳玉清的这个请求,有些忽然,但却不奇怪。   柳玉清是跟范炎昌等人表态,自己会陪他们一起生死,但却不能涉及自己的儿子!   所以,柳玉清当场就提出来将儿子送回小满身边去!   “爹?我要跟你一起回去,不然娘要是生气了,怎么办啊?”韩诺没感觉到气氛的紧张压抑,倒是关心起来自己如何面对应该会生气的娘了。   “你乖乖跟这个爷爷去见你娘,你娘一定想你了!爹会陪着你穆爷爷,范爷爷,宋爷爷!回去告诉你娘,爹,会陪这些爷爷一起!”   穆宗明陡然间眼红了,玉清明明不需要这样的,如今连夏以纯都被韩小满收服了,即便玉清回到韩小满身边,又如何?更何况玉清还有一对如此聪慧的儿子啊!   “不,诺儿也要陪爷爷们一起!”韩诺这些天被这几个老狐狸逗得,一直以为他们是爱护他的,是以这个时候韩诺竟然也固执起来。   宋如,范炎昌坚定殉节的心,被稚嫩的韩诺,狠狠撞击了,两人都忍不住的眼红了。心里酸酸的。   “诺儿乖乖的,到爷爷身边来,夏大人,不知道这一次,你打算如何劝服我们?”   穆宗明抱过来韩诺,发出信号似的,率先开口。   穆宗明抱上诺儿的时候,心里已经有感觉,这一战不仅仅不会打起来,而且韩小满会主动让出利益,来降服这里。   只是不知道韩小满的底线在哪?自己等人如何能为追随自己等人官员家眷,百姓,谋得最大利益?   还有就是那个已经呆傻的小皇上,不知道韩小满打算如何安排?   若是韩小满一定要小皇上死的话,就怕宋如,范炎昌他们誓死不从的。   “呵呵,如何谈判,韩小满会亲自过来,而我只是来看看你们,陪你们说说话,也想说说,韩小满是如何绑定我的?”   夏以纯被韩小满绑在她的阵营,心里一直还是耿耿于怀的,但却不得不被她绑住。   好在韩小满并没有逼他过来降服自己的至交好友,也没有让自己对他们施展什么阴谋阳谋的。   不过想想韩小满的势力,夏以纯也不得不苦笑,实力达到韩小满这个程度的,已经不需要对庆武小朝廷用任何的阴谋阳谋了。   韩小满之所以不会对庆武小朝廷动兵,完全看在诺儿爹,柳玉清的份上。   从这点说起来,韩小满对柳玉清还是情深意重的,柳玉清辜负韩小满,但韩小满却能包容他,能有如此胸怀,韩小满真不是一般人啊!   “什么?她?她竟然用上万士子的命威胁你?”宋如得知韩小满不用夏以纯的族人威胁,而是用天下士子的命来威胁的时候,顿时勃然大怒。   “所以,我没有的选择!好在我这把老骨头也是庆武丢弃的,这么想的话,也算给自己扯了一块遮羞布了!”夏以纯苦笑不已。   “那你知道她想如何对待小皇上?”范炎昌最为担心的就是这点。   “贬为庶人!从此成为她的普通百姓,可以学习大同律法,大同品德,大同的一切理论,参与大同的考试,拥有跟大同百姓,一样的权利!   不过,小皇上的外戚,韩小满不打算放过,因为韩小满跟孟家有仇,除却孟家,韩小满不打算动这边的任何官员,世家。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真正的意图,因为这些话是她强行说给我听的,韩小满言行,时常出人意料。   要不然她从前在宁阳被梅妃认定为死罪的时候,就不会掐住太子,威胁皇上。   后来又用药丸掐住皇上,给她赢得了不少的时间,而现在连我都被她掐的死死的,不得不答应她入阁,见证她的大同世界。   只是对于你们,她打算用什么来劝服,或者用什么来掐住你们,我真的猜测不出来!”      ☆、290 圣义 夏以纯再次苦笑,觉得自己这么大自诩为能臣重臣的有识之士,竟然屡屡被韩小满逼的无路可退? “那我就等着她来吧,我也想听听她想如何劝服我们,又用什么样的手段逼的我们不得不不从?” 穆宗明再次率先开口,免得宋如等人,为了面子,宁死跟韩小满干耗到底。 “诺儿,若是你,你打算如何劝降我们?在不动一兵一卒的情况下?” 宋如忽然间转身问向两眼亮晶晶的孩子,宋如从孩子的眼里,看到了他懂他娘的打算的,或者说,韩小满是曾经跟她的孩子说过这番打算的。 “娘说过,你们这样的大义之士,忠心的都不是皇上,也不是人,而是儒家圣义,娘说这对你们来说是信仰。 娘说这样的信仰有好处也有坏处,娘还说儒家道义,其实可以跟着时局变化而变化,来适应天下百姓的。 毕竟圣义的出现,是为了百姓,而不是为了什么圣人。 我想如果你们不顾百姓,只顾圣义的话,我猜娘会直接将儒家圣义彻底的毁了,免得荼毒百姓!” 随着韩诺的一幅画,惊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呆滞了! “娘说,娘会向大同王朝,推广百姓为主的思想,曾经儒家说的,君王是天子的说法,是不对的,君王不是天子,而是百姓信仰你,你才能成为天子,决定天子的不是天,不是皇家,而是百姓! 娘说,不论是谁,将百姓的一切放在心上,那么他一定会是百姓拥戴,信仰的君王! 不过,如果你们不惹娘生气,娘可能不会将儒家道义,毁于一旦,毕竟儒家道义,千古以来存在着,应该有其存在的道理的!” “宋大人,我们真的输了!输的连殉节的机会都没有!如果韩小满真的用她大同的一切,将我们的儒家取而代之,这样的后果,我们便是死,也承受不了!” 范炎昌听了韩诺的话,想死的心,不得不活过来! 他们能坚持到现在的,就没有一个是怕死的,因为死后可以留名,因为死是为了大义。 可如果韩小满一怒之下,将自己等人的信仰,彻底摧毁,将来后人根本都无人知道这些的时候,自己的死,是解脱还是罪孽深重? 就连夏以纯也再次惊得目瞪口呆!韩小满的杀手锏竟然会是这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夏以纯也感到,自己不能接受。 如果不能接受,那自己还有什么选择?拼命也不能让宋如范炎昌等人死了! “玉清,你领头出面跟韩小满和谈吧!我们要争取更多的利益,就靠你了!”范炎昌丢下这句话,整个人都瘫软了。 范炎昌跟宋如等人,都颓废的闭上双眼,接下来的耻辱,会跟随他们一身,可这样的耻辱,他们不得不扛起来。 他们没有人能接受儒家道义被毁弃的后果,没有人能接受儒家今后将无人传承! 果然,韩小满看的极为准确,在这些儒家眼里,最为重要的是他们的儒家道统的信仰,而却不是皇家正统的信仰。 韩小满无须出面,韩诺将自己娘曾经说过的话,丢给他们,就足以让这些人都没了死的勇气。 好在夏以纯带来的韩小满的底线,是保证小皇上活着,虽然贬为庶民,却没有剥夺他跟普通人一样的进取机会。 至于孟家人,说实在是的,不仅仅是韩小满要他们一家死,就是他们也都在极力忍耐之中,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气了! 更何况,若是孟家不死,那韩小满就不可能留着小皇上的,难道孟家甘心吗?不甘心就得找机会复辟造反! 当韩小满面对柳玉清的时候,心里百感交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相守在一起的这一天。 “娘?” 诺儿怯怯的,双手紧紧的搂着爹的颈脖子,自己没有做到娘说的话,没有看好弟弟,还一个人跑爹这边这么长时间?娘会不会生气? “你给我坐在一边,什么话都不许说,现在,娘代表大同王朝,跟代表庆武小朝廷的你爹,柳玉清进行谈判。 既然是谈判,就会因为利益,互相试探争夺底线,你好好看着,双方代表如何谈判,各代表的脸色如何,各代表团内部意见是分歧还是统一,回头再跟娘说说,你从中学到了什么?” 韩小满心里再是激动,面色也波澜不惊,因为玉清的身后,是庆武小朝廷的各个大佬们。 这些大佬们竟然想到推出玉清领头,想来是觉得自己对玉清还有情意,可以满足他们更多的条件? 哼! 别指望狮子大开口,也不要逼的我韩小满也学秦始皇来个焚书坑儒! 韩小满沉着脸,走过去就将柳玉清怀里的韩诺抱出来,就放在她身边并排坐着,仿若就是韩小满带过来一起参加谈判的大使一样。 “是,娘,我会好好学的!”韩诺乖巧答应之后,便开始四处观察起来。 夏以纯默不作声的坐在韩小满的一边,韩小满的身后,自然也是大同肱骨之臣,比如陈安南,樊集等人。 韩小满取胜之后,很快也得到了京城以及泽州那边的消息,都搞定了,就剩下唯一的庆武小朝廷,韩小满这才将夏以纯逼到了福建,自己也紧跟着而来。 柳玉清暗地里笑了,小满压根就没有将谈判放在心上,不过是为了给自己铺路,也顺便教导儿子。 也是,在绝对实力面前,什么谈判都是次要的,底线在哪?自然是在胜利者的那一边。 双方在各自成员坐定之后,这才互相打量起来对方。 只见韩小满身后的臣子将军,各个精神抖擞,春风得意的很,看的宋如范炎昌等人,心里憋屈要死,可也不敢轻易惹怒韩小满。 死不可怕,哪怕是全族都死,也不可怕,最为可怕的便是韩小满一怒之下,将天下儒家道统,毁于一旦。 “我们双方既然能坐在这里谈判,说明我们有共同的底线,若不是这样,我韩小满就不可能跟你们坐在一起,比如白莲教,靖康王,安定王。 像这些人,从未将百姓放在心上的,我韩小满绝不可能饶了他们,谁不当天下百姓是一回事,谁就该死! 在我的眼里,百姓是天,百姓是地,百姓是水,百姓是光,这个天下若是没了百姓,就没有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位! 我自然知道你们都是用心为了百姓的,所以,我才会敬重你们,爱护你们,你们甘心奉为为主,我自然会给你们机会,造福百姓,施展你们的才能。 我虽然是主子,但我不会管各种琐事小事,我的平常政务会由内阁带领百官完成,内阁成员十名,每十年换一次,必须换,以保障新鲜血液,也阻止将来的尾大不掉的通病。 军务上也有军机阁主持,军机阁的阁老,一样是十名,一样到了十年之后必须更换。 我身为君王,不会每天关注这些琐事,除非内阁跟军机阁内部不能统一意见,我才会出面,当然,我身为君王,自然有任免每个阁老的权利。 目前大同的财政都在我的直属部下,将来如何管理这笔巨大财务,我还没有想好,这是将来的事。 现在,我需要你们各自自荐你们自己,能胜任我大同的什么职位。 夏云,你可以将我连夜起草的这些文件,交给他们传阅。内阁名额有限,你们当中只能进三名。 军机阁,目前没有空余名额给你们,但六部,以及各省的官员,知府,知县,自然有大量的职位空缺。 我希望你们各自根据自己的既往从政经历,选择自己能够胜任的职位。 当然你们选择了之后,我不一定完全按照你们的意志来安排,但我一定会尊重你们的意志,尽量满足。 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所有成为我大同臣子的,都必须熟读我的《大同律法》,《大同品德》,《大同数术》,《大同三字经》。 在我的大同内部,这几本书,是孩子们启蒙的基本书籍,至于孩子们科举考试,还是采用的儒家经义。 不过,将来是不是还采用儒家经义来选择科举士子,还得看天下百姓是不是需要,毕竟更多技能型的官员,最需要的不是儒家道义,而是本职专业。” 韩小满差一点点就将极为严肃的谈判,弄成了大同公务员招聘会。 好在说着说着,看到对面官员的菜色脸色,才又不着痕迹的拐了回来,拐回来的时候,还是隐含的威慑了对方一把。 不听我的,就灭了你儒家道统! 韩小满的这段话之后,对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将眼光放在了柳玉清的身上,希望他出面,为自己这边的朝廷官员挽回一些脸面。 也多争取一些内阁名额,最好能争取到半数以上,这样天下还可以由他们说了算。若果她韩小满真的不管这些平常政务的话。 “别的我没有什么可说的,科举取士已经持续了千万年,不仅仅读书人对此深入骨髓,便是天下的百姓,也对此深以为然。 如果没有儒家道统,毋宁死!如果尊重儒家道统,依旧以科举取士,我柳玉清可以代表庆武,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柳玉清憋着内心的痛快,看到小满在所有人面前,掌控一切,内心无比的骄傲。 但这个时候,自己还不能露出来,将来自己还得为小满,糅合这些人,融入大同。 儒家的道统,从宋如范炎昌这些儒家大家来说,绝不能毁灭,对小满这样的君王来说,也绝不能毁灭。 因为儒家道统的产生,为的就是天下君王。 正所谓,君为臣纲,没有儒家道统约束天下百官,如何让百官忠心于小满? “你们呢?柳玉清说的话,能代表你们所有人吗?有不同想法的,也可以提出来,我很尊重每一个人的内心真实想法,有想法就代表了有改进的地方,或者叫有防范的地方!” 韩小满继续淡淡的看向对面的所有臣子,尤其是范炎昌宋如穆宗明等人。 “玉清说的,就是我们要说的,玉清可以代表我们所有人!” 穆宗明见没有人回应韩小满的问话,不得不出声,免得时间长了,冷场不利于自己这边。 说实话,韩小满这样的实力,完全不需要跟自己这边谈判,全铲除了也未尝不可,改朝换代哪有不大量流血死人的? 韩小满能做到这样,却是是为了百姓,为了天下,也许,也为了玉清! “穆大人这么说,我就这么以为了!柳玉清,在我的心里,儒家道统,真的没有百姓重要。 不过,我后位空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若愿意再嫁,我就愿意科举取士,不做更改,最多做出补充,毕竟各行各业也有各自的专业知识,这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柳玉清轰的一下脸色爆红起来,没有想到小满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跟自己提什么后位空虚的要求! 尽管自己也想过,跟小满会师之后,如何再跟小满在一起?是默不作声的直接在一起?还是再嫁娶一次? 可谁知道小满会用谈判条件的方式,让自己再嫁她一次? “这一条,我替玉清答应了!”穆宗明忽然脸色轻松起来,韩小满终归还是对玉清情深意重的。 从夫妻情分来说,玉清是亏欠小满的,而从前玉清坚持的大义,如今看来,也真的无话可说了! 自己这些人自诩尊儒重道,似乎代表了天下大义。 可韩小满更狠,将百姓至于儒道之上,谁敢出声质疑百姓之重? “哦,娘,爹答应了!”韩诺这个时候,已经激动的顾不上沉稳了。 “嗯,爹答应了!诺儿开心吗?”柳玉清站起来,淡淡走向小满母子两人。 “开心!我们一家人可以在一起了!娘!”诺儿激动的伸出双手,又扑向爹的怀里。 “嗯!”柳玉清伸出双手,抱起来儿子,将脸贴上儿子。 这这一幕,让双方谈判的两边臣子,都忍不住的眼红了! 几天,韩小满忙的根本没有时间陪着玉清,庆武小朝廷的所有官员,韩小满都要亲自见一见,哪怕集体召集过来,自己也得跟所有分多多宣扬大同的官衙,大同的百姓,大同的律法。 算是一场政治运动也不为过,这些人从前忠于庆武,忠于小皇上,如今要他们忠于自己,忠于大同,并不是让他们跟着大部队投诚就完事的。 首先要从思想上转变他们,要他们将百姓放在首位,要他们依法办事,他们从前的那些同僚,门生什么的关系,在大同王朝,是不管大用的。 在大同王朝,政绩的判断,看的不是从前督查官员的评语,而是看当地百姓的生活水平,百姓的思想认识,当地学生的受教育程度跟广度,当地的物资富裕程度。 官员的名声,也会从之前的旁人口口相传,或者是自己奉公守节赢得的好名声,改为官府根据各个官员的作为,贡献,做出官方的著书立说,流芳后世。 甚至于官员的福利,韩小满也做了大致的宣扬,算是高薪养廉的政策,严禁贪腐,一旦发现,罪不容恕,同时也著书立说,警示后人! 在对待百姓赋税问题,对待百姓徭役上,都有明确规定,尤其是徭役,绝不允许随意摊派,更要按照规定给足百姓徭役工钱。 从前那种强派百姓徭役,又不给钱的通用做法,韩小满是深恶痛绝的,如此,不仅仅加深了社会矛盾,让百姓陷入困境,也让货币流通受阻。 百姓的手里只有钱多了,才能促进商品的交换跟流通。 大同的国本政策,农业立国,商业富国,军人护国,百官理国,君王督国。 自然还有具体的各种规则,来约束这些基本国策。而这些都是所有官员入职前,都必须清楚的。 韩小满甚至还想让每一个庆武的官员,立下自己的入职承诺书,再让他们每一个人每一年做出述职报告,将述职报告,公告他的治下。 不过想想,最后这条还是等等,等两年自己的大同王朝稳定发展起来,再从这些方面约束所有的官员。 用天下百姓监督百官,用著书立说来警示百官,激励百官,相信还是管用的。 不得不说,古代的人,绝大多数读书人,还是要脸面的! 最关键的还是,身为君王,身为皇家的榜样作用,以及内阁,军机阁的各位大佬的榜样作用。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条规定,但凡五品及以上的官员,不论是他们自己家族,还是家中仆人,一律不允许私自经商。 除非君王制定的官商。官商也就相当于国产企业,比如盐铁,各种矿石等这样的企业,绝对不能落在私人手里。 “玉清,你爹娘身体还好吗?” 终于韩小满得空之后,用政事名誉,将玉清找了过来,韩诺这会倒是没有跟着柳玉清过来,而是屁颠颠的跟着他的穆爷爷了。 “嗯,还好,明天我打算抽空回去一趟,把我们再成婚的事,说一声!” 柳玉清双眼亮晶晶的,从小满的身后,紧紧搂抱着,这几天天天相见,却连说一句贴心话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听到小满问候爹娘,柳玉清心里的雀跃,瞬间沉了下去。 现在爹是真的想通了,可惜娘还是固执己见的很,对小满总是充满恨意,大哥大嫂的事,说到底,还是他们咎由自取。 真要怪,柳玉清也不得不承认,还得怪爹娘从小宠溺坏了大哥。 可这样的话,自己不能说,不然爹娘心里还不知道如何憋闷。他们两个都老多了啊!   ☆、291 钱袋子 “玉清,你回去可以跟你爹娘说,已经找到了你大哥大嫂,他们在山丹省佛山脚下,两人如今谨小慎微多了。 我的意思,还是让他们一辈子就这么谨小慎微的过下去,隐姓埋名的过下去,不要被人抖露到我的面前,不然,我,也护不住的。 家宝如今就在这边不远的芭蕉岛,跟着你二姐玉春住在一起,芭蕉岛这边,将来会非常的繁华。 包括这一带,都会非常的繁华,这里,将会成为大同的钱袋子,成为大同最大的通商港口,而我,会交给姐夫打理。 这一次我们两人的婚礼,你爹娘想来我自然欢迎,若是不想来,也不要勉强他们,他们两人想在哪儿养老都可以,只是有一条,绝不能明目张胆的触犯大同律法,绝不能!” “嗯,我知道的,我不会让他们任何人有胆量敢生事的,爹肯定不会,娘若是知道大哥大嫂的下落,也许要过去亲眼看看。 至于玉志跟玉香两人,如今也很是懂事,暗地里还是很敬仰你的,倒是不怕他们两人会仗势欺人。 家里的所有人,最有可能仗势欺人的也就是大哥大嫂,不过有纵火罪在身,他们两人应该不敢过分的,如今家里人都应该怕了我,更怕了你! 小满,如果我直接让爹娘从此跟着二姐,远远的就在这养老,你觉得如何?” “不要强迫他们在哪,我们先还是要主动对他们示好,尽孝的,只是辛苦你一些,毕竟如今我这样的身份,即便在他们面前,也不可能跟从前那样对待他们的。 不仅仅是我的原因,也是因为缘分不够,我跟你爹娘之间,也许这辈子难做到跟我爹娘那样相处了! 若是他们两人能理解我,能以你的幸福为幸福,也许还能有那么一天,不然,我只能做一个高高在上,让他们胆怵的儿媳妇了!” 小满反身转过来,将脸贴上玉清的脸,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但求问心无愧而已! “就让他们胆怵吧,我回去之后,会将整个柳家,交给玉志,玉志这两年已经有当家的意识了。 爹娘对我们婚事想法,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两人这一次的成婚,基本上算是双方势力的政治联姻,范炎昌宋如这些人因为我答应再次入赘,对我深感愧疚。 我会利用这点,在后面的内阁中,好好周旋,尽量让这边的所有人,融入你的官员体系。” 柳玉清对自己的娘,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只要自己能将弟弟妹妹,以及柳家将来的下一代人培养出来,自己也算对整个柳家尽力了! 其余的,自己只想好好为小满盘算好,整个大同王朝,尤其是在大同初建的时期,事多人多,需要约束调教的人和事,也多。 好在家里的玉志玉香也极为懂事,柳家交给他们,比交给爹娘放心多了! “对不起!因为我,你爹娘对你失望了吧?”小满搂抱着自己的男人,心里幸福之余,也微微感到愧疚。 “不,他们应该感激你,没有你,就没有我!他们如果真当我是他们的儿子,就应该从心底感激你。 不论他们如何做,都不能影响到我的决定,从我们成亲的那一天起,我就不是柳家人,而是你的人! 你在我心里,是第一位的,柳家,自有柳家人传下去,但不会是我! 也许爹娘觉得我不争气,不为柳家着想,也许天下士子也会为我感到惋惜,觉得我这样的男子,入赘,哪怕是入赘为后,也是丢脸的事。 但我心里知道,我是幸福的!从我嫁给你那一天起,我就一直感到幸福,因为我拥有你!” 韩小满听了玉清的这段话,心里满是感动跟满足,不论自己遇上多少优秀的男子,都没有人替代玉清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因为自己也跟玉清一样,即便是想到他,也会觉得幸福啊! 柳玉清对自己的娘真的没有看错,当柳秦氏从自己儿子口中确认,儿子会再次入赘给韩小满的时候,脸色终究是不好看的。 不过柳福成倒是高兴笑了起来:“就该是这样的,小满对你也是好的,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对她,万不能再亏欠小满了,诺儿那个孩子呢,你怎么没有带回来的?” “诺儿跟着她娘了,爹,这几天,我通过官员的梳理,找到了柳玉润夫妻两人,他们两人在山丹省佛山脚下,两人在那边,有一个砖瓦墙的小院子,还有二十亩良田,这一次山丹省也没有发生兵乱,两人除了需要隐姓埋名之外,其余过的倒也不差!” 柳玉清亲自将堂屋的门关上了,留下了自家几个人,这才将柳玉润夫妻两人的事说了出来。 “真的?他们真的还活着?那你亲自去看了他们没有啊?啊?”柳秦氏当即激动起来,连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拔高了。 “注意别叫人听到了!他们这两个畜生,身上还有人命呢!”柳福成低低呵斥了柳秦氏一声。 “玉清,那你问了家宝了吗?”柳秦氏压着嗓子,两眼亮晶晶的问了起来。 “家宝如今跟着二姐到了芭蕉岛,跟我们金山府相距不远,从我们这个山谷河流坐船,就能到芭蕉岛!” 柳玉清温润的笑着回答,相信爹娘得知家宝的消息之后,会真正放心下来的。 “玉清,你去跟小满说,让她把你大哥大嫂的什么罪免了,如今她都要成皇上了,下个圣旨,免个小罪,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你明天就去跟她说,她要是不答应,你就不跟她成亲,看她答不答应?你都要成高高在上的皇后了,难道还要你大哥大嫂,在外面过着见不得人的日子吗? 还有家宝,他们好好的一家人分着过,哪成事?玉春再是对家宝好,那也不是家宝的亲娘!” 柳秦氏忽然又激动的扯着自己儿子的手臂,说起来自己的打算。 既然这个儿子终究要成为外人,那为什么不能将柳家人都安顿好?玉清都成皇后了,这点事还办不成吗? “玉志,你过来,娘说的这些要求,你怎么看?” 柳玉清对自己娘的话,已经没脾气了,索性叫玉志说说看法,就当是历练自己这个亲弟弟了! 只有这个弟弟成器了,柳家,自己才能放心的丢下了! 娘既然没有将自己当成是儿子,自己也不必时时刻刻,将柳家背负在身上,早点将玉志培养出来,自己也早点丢了柳家! 真不想再管柳家任何人任何事了! 这一刻的柳玉清,真对自己的娘失望透顶了!为什么她就不能为自己这个儿子多想一点点? 为什么总认为自己这个儿子付出是理所应当的,受伤也是理所当然的?就因为自己是入赘出去的儿子? 既然不当自己是儿子,为何又什么事都指望自己这个不算你儿子的儿子? “爹,娘,三哥,柳玉润已经不是我们家人了,他们两个人是生是死,我们都没有必要去管。 人若是屡屡做错了,还有人给他撑腰,擦屁股,那这个人一辈子都是废物。 柳玉润夫妻两人的事,将来会载入我们柳家族谱,以警示后人! 爹,娘,我身为柳家儿子,还是要规劝你们一声,切莫以为三哥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三哥现在嫁给大同主子,是庆武朝廷跟大同的联姻,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三哥,等着三哥的把柄,好将三哥拉下皇后之位。 三哥一旦被人抓住不守律法的把柄,肯定会被人群起而攻之! 所以我们柳家人从现在起,一定要恪守本分,绝不触犯大同律法,不然,我们不但不能成为三哥的助力,还会成为三哥的累赘。 三哥,我们一定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我一定好好读书,将来做好你的助力,将我们柳家发扬光大!” 柳玉志果然不负玉清的亲自栽培,确实明白事理,懂的轻重,也懂自己三哥的不容易了。 “爹,娘,玉志长大了,我希望这个家,可以让玉志当了!爹,你虽然明白事理,但不够决断,不能成为柳家家主!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乱了规矩,灭国灭家,迟早的事! 还有,既然我已经不是柳家儿子了,从此你们柳家的事,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们自己努力争气,柳家就发旺。你们若是自取灭亡,我身为韩家人,身为大同皇后,能做的,只能是遵纪守法!” 柳玉清如此说话,终究让柳秦氏领悟到了自己的这个最为优秀的儿子,因为大儿子一家人的事,跟自己彻底的离了心。 “玉清?娘,娘不要你去找韩小满饶了你大哥了,你,你别生气?” “爹,我累了,从我六岁起,为了柳家入赘韩家,我应该就算是韩家人了,额外背负了这么多年柳家的重任,我终于可以将这个担子,交给玉志了。 过一阵子,我会带着百官入京,然后便是参加小满的登基大典,然后便是大婚,你们如果不愿意去京城的话,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去二姐那边。 玉志跟玉香两人,我会带在身边好好教导的,玉志将来是一家之主,不能见识太少,玉香将来也会是高门大小姐,懂的也不能太少,就不跟着你们一起去芭蕉岛了!” 柳玉清这一刻,不太想回应娘的话,既然娘一直不能感激小满,那就不如两不相见吧! 有二姐照顾爹娘,总比娘在京城,被人阿谀奉承的利用了强,娘至今,都想不通,也劝不通啊! 既然想不通也劝不通,那就冷着吧!免得娘心里没有忌惮,放开了胆子,到时候自己都没有办法收场。 世上不是所有母子感情都是融洽的,也不是所有媳妇都应该听婆婆的,在大同王朝,自己一家人,首先得是小满的臣民。 “这样也好,也好,正好我们也可以帮着你二姐,带带孩子,还有家宝也在呢!不过,我们要不要先求见小满,说说情况,免得你们成婚的时候我们不能到场,小满不高兴?” 柳福成对自己的老妻子也是不做奢望了,那就带着她离玉清跟小满远远的,免得她自己堵的生气,也免得玉清总对柳家伤心失望。 “不用,小满如今已经是大同天下的帝王,哪有这些时间?后面我跟小满成婚,跟从前也不一样,更不需要你们在场。 帝后大婚,要拜的是天地,而不是家中长辈。爹,你到了芭蕉岛,切记,不要干涉二姐对家宝的教导,溺爱是害!” 柳玉清的这番话,其实是对着爹,说给娘听的,就怕娘将对大哥的心思,都扑在家宝身上了! “爹,懂的,爹懂的!爹娘老了,以后就看着儿孙自己争气,再也不插手儿孙的事了!” 柳福成喏喏回应儿子的话,心里明白儿子话中的含义,自己两个老的宠溺坏了一个儿子,再也不能宠溺坏一个孙子。 “莲净大师,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里,对我的保护,不过,这以后,我应该都不会有危险了。 大师是高僧,跟着我沾染太多尘埃,我真的很愧疚,本想早点放你回到嵩山,但我还有最后一次请求。 请求你这段时间里,帮我贴身保护玉清,他这边的人,我还是不能完全信任,等玉清带着他们到了京城,就可以了?” 韩小满在金山府将庆武原来的官员,好好教导了一番,灌输了一番之后,才决定自己先带着诺儿回到临汾。 后面自己会带着大同原来的官员,跟自己的家人,从临汾入京,就不跟玉清一起走了。 越是胜利的时候,韩小满越是不敢放松,从前自己不敢明目张胆的保护玉清,但现在,自己可以了,引他是自己钦定的皇后! 自己安排人保护他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同时韩小满也希望跟所有人宣告一个信息,自己很在意柳玉清,谁敢鄙夷玉清一个我看看? “阿弥陀佛,施主请放心,贫僧会安全将他带到京城的!”莲净大师微微笑着答应下来。 小满做的比自己想象的好太多了! 天下百姓,终于等到了真正的太平盛世,而元家血脉,在小满的身上,也一定会源源不断的传承下去。 诺儿那个孩子,不愧是师傅用尽心力调养出来的,其心智比起正常成人,都快不差了! 只有韩易那个天智之子,自己还有些担心,好在他太小,没有任何能力,做什么危害大同的事来! 但愿他能甘心,奉诺儿为主,也但愿他,能明白小满这个娘,为他付出的心力。 而远在北方的端木靖,神情幽深,手里抱着的孩子,也是满眼的深邃,消息已经确定,庆武的天下,换主了! 当韩小满满怀激动的心情,带着诺儿回到临汾,准备带一家人,以及泽州的众多朝臣一起入京的时候,才知道,易儿那孩子被端木靖找到送回家看了一眼之后,就光明正大的将人带去北方了。 端木靖的原话是,既然你们带不好他的儿子,那就他亲自带! 而韩易对外祖父外祖母等人的原话则是,我要跟爹习武,还要跟爹学做大将军!你们别想阻拦我,不然我还会一个人跑! 当时没人能拦得住这对不是父子的两人,也只能暂时隐瞒正在外面带兵打仗的韩小满了。 “爹,你带着他们先去京城打点一下,我去找易儿!” 韩小满气的想吐血,可也得生生忍住,谁让自己生出这么一个儿子出来的? 他端木靖想干什么?想改了易儿的姓,还是想挑唆的易儿将来跟他哥哥产生隔阂,再来内斗? 还是他要报复我,在没有他允许的情况下,强势取得了天下? “易儿,要是你娘追来了你会跟你娘回去吗?” 端木靖牵着韩易,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并排站在万军之前。 在这么多人眼里,将军的儿子,即便是面对杀气腾腾的数万将士,一个两岁多的孩子,也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一毫的怯懦,反而显得很是激动。 果然不愧是将军的子嗣!有将军的气势! “爹放心吧,我不会回去的,我跟着爹在这习武才能有成,娘会答应的!”韩易心里微微发虚,但面上还是镇定的很。 不知不觉间,韩易对韩小满产生了畏惧感,不是身为儿子对母亲畏惧,而是曾经的帝王,对韩小满的强大产生的畏惧。 韩易不愿意亲眼目睹一个女人比他强大很多,情愿回避的远远的! “好,我们父子两人就在这守着!”端木靖忽然间抱起来儿子,心里那空落落的感觉才好多了。 去带回来易儿的时候,自己也想带回来永琰的,可永琰不愿意跟着自己,让端木靖心里很是难受。 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便是怀里的孩子了! 没有想到韩小满会不声不响的制作出来那样的火統,以绝对压倒式的优势,碾压了三方势力,取得了天下。 端木靖不由得扪心自问,若是韩小满用这样的武器无情碾压自己的部下,恐怕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吧?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之前强势将田学霸等人塞进韩小满的治下,为的就是用自己的忠心将士,同化韩小满的金卫等人。 谁知道,自己太过高估自己了,田学霸等人,反而被韩小满给同化了!自己输得心服口服! 幸而还有怀里的孩子如此的信任我,依赖我,叫我为爹! 不然的话,韩小满,我端木靖还有什么底牌是能对上你的?   ☆、292 托付 韩小满从临汾骑着小灰灰小白白旺财小雪一路狂奔而来,没有人能跟得上她的速度,也没有人能压得住主子的狂怒! 而柳玉清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被端木靖带走,也不知道韩小满愤怒之下,一个人率性先追儿子而去了。 柳玉清在韩小满走了之后,身边就带了莲净大师,跟进跟后了! “爹,娘,三弟?”柳玉春接到爹娘要过来的消息,就一直等在海边,终于看到了来自那边的船只,果然是爹娘弟弟。 弟弟比起从前,气势大多了,爹娘却老了不少,玉志玉香,看起来精神十足,诶,看来大哥大嫂的事,对爹娘打击还是很大的。 柳玉清相隔这么长时间,才见到二姐,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 “二姐,我政务缠身,就将爹娘托付给你了,若是有事,你捎信给我!今天我跟玉志玉香就不去你家了,我们这两天正忙着收拾入京。 家宝?这就是景仁?来,这是我给你们两人准备的,你们两个好好读书,以后大一些了,就到京城来跟玉志一起读书?” 柳玉清一边下船,一边将自己事先准备的笔墨纸砚,各种孩子读的启蒙书籍,都交给二姐,以鼓励两个孩子。 “好好,你忙你的去,不要担心这边,爹娘,你们,都老了啊?” 玉春匆忙越过三弟,双手拉起了娘的手,满是心酸的看着爹娘。 “家宝?”柳秦氏从看到家宝之后,整个人的注意力就在家宝身上了。 随意应付了女儿一句,就挣开了女儿的双手,来到家宝的身边蹲下,伸手要抱家宝。 “家宝,家宝你想爷爷奶奶,想你爹娘吗?” 柳玉春一顿,脸色僵硬起来,如今的自己,从来都不在家宝面前提起大哥大嫂,从小满说的那些,自己知道,家宝曾经有一段时间,根本处于失魂的惊惧状态。 而大哥大嫂正是害的家宝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柳玉春发觉自己不提,家宝也不提自己爹娘,照家宝的年纪,应该能记得爹娘的,可家宝从来不提,说明家宝对他爹娘也是抗拒的。 没想到娘来了第一件事就是问家宝想不想他爹娘? 只见家宝忽然间用力推了一下抱着他的柳秦氏,快速跑回了玉春身边。 “奶奶,我没有爹娘,没有那样的爹娘,我,不想要那样的爹娘,一点也不需要,二姨,我不要走?不要找我的爹娘去?” 家宝见到自己的爷爷奶奶,忽然间有些害怕起来,害怕爷爷奶奶是来接自己,到爹娘身边的。 “家宝不怕不怕,爷爷来不是带你找爹娘的,爷爷就是想你了!” 柳福成狠狠的瞪了一眼柳秦氏,警告她不要乱说话。自己则是满脸堆笑的蹲到孙子面前,小心翼翼的哄起来。 “爷爷!”家宝见爷爷这么说,这才放心的让爷爷抱起来自己,被爷爷抱着的家宝,忍不住紧紧搂抱住爷爷的颈项,终归对爷爷产生了亲厚依赖之前。 “家宝再见,景仁再见!”柳玉清见爹娘都安全抵达二姐这边,家宝也记得了爹娘,自己也的赶回去,还得准备各项入京事宜。 玉志玉香自然也看了二姐之后,乖巧的跟着三哥返回。回头要跟着三哥再次入京呢! 不知道这一次三哥跟三嫂的婚礼,会是怎么样的盛大,真的好期待啊! “快,快点追上主子!”陈安南,樊集分别带着五千人,五千支火統,骑马狂追韩小满而去。 这段时间里,端木靖估计着时间,带着易儿就在部队的最后方,也是在如今大同跟北方的接壤的府城里,等着韩小满的到来。 她一定会来的,没有人比自己知道,韩小满对她两个儿子在乎程度! 只是自己需要她什么?以她的势力,她再也不可能成为自己那种想要的帝王,她不可能被自己摆布。 正确来说,她不可能被任何人摆布,她就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高高在上的女皇! 从此之后,天下所有的百姓,将匍匐在她的脚底下,将她当做他们心中的女神。 而自己也要如此吗?甘愿如此吗?端木家族几百年来都不曾真正匍匐在哪一个君王脚下,有的只是冷眼看他们替换而已。 而现在,端木家族传承到自己这,自己还能做到那样的云淡风轻吗? 韩小满她这样的女人,会允许自己这样的冷眼看客存在吗? 若是自己不愿意被她征服,将自己的部下,归于将来长大的易儿又该如何?韩小满肯吗? 难道自己真的没有退路了吗? 若是小满一个人追来的话,自己能虏了她,带着孩子一起远走天涯?什么都不管不顾吗?只要陪她在身旁? 遥看官道那头,端木靖的心很乱很乱! 忍不住的回想起来那一吻,那是自己一生之中,唯一到死都不能忘记的经历! 若是,若是那一刻,自己放纵了自己,要了她,现在又该如何?小满会抛弃柳玉清,选择自己吗? “爹,一个女儿而已!你若想要,天下的女人,谁能抵挡得住你这样的英雄?” 韩易陪着端木靖,自然看得出来他的心慌意乱,顿时忍不住的劝谏起来。 “是啊,如果我想要,天下的女人,没有我得不到的,就是从前,这个天下,只要我想,也唾手可得。 可你娘来了,来的无声无息,也来的春雷乍起,爹除了你娘,便谁也看不见了!” 端木靖有些自嘲,也有些压抑的悲痛! 悲痛自己的家族,祖训会断在自己手里,悲痛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爱,这辈子都难成全了! 来了! 韩小满她果然来了! 她还是那么的好看,即便愤怒成那样,也还是那么好看啊! 她怎么如此的不理智?身为君王,怎么能孤身一个人追到自己大营来?真的不怕被自己伤害了,毁了你辛苦奋斗得来的大同王朝吗? 还是小满,你心里一直是信任我,心里有我的? 韩易看到母亲一个人甩开所有部下,为了自己一个儿子而来的那一刻,心狠狠触动了! 尽管自己不愿意看到一个女人比自己强大,可这样的母亲,自己愿意拥有的。 韩小满出现在韩易面前的那一刻,忽然间忍不住的泪水滚落下来。 韩易!你到底要不要我这个娘?要不要我们一家人?到底要娘如何对待你,你才能 可韩小满不敢质问,还是不敢质问,就怕这个极有主见的孩子,开口说出令人无法接受的话来! “娘,对不起,我又任性了!我想留在这,想习武,想当将军!” 韩易主动的站在娘的面前,说出自己的态度,同时也希望娘能早些回去,端木靖此人,对娘的**太强烈,不过是现在还在压抑之中罢了。 而娘却对自己的亲爹,感情深厚,深厚到不允许任何人分薄爹爱意的程度,不然以娘的身份地位,早就应该广纳后宫了! 那一次自己私跑出来,没等到达福建,就被端木靖找到了。而自己的那个傻小子哥哥,却因为自己,也一个人跑到福建追自己追到了亲爹的身边。 现在,没有了自己,他们一家人不是正好可以团聚了? 韩易想到这的时候,没来由的感到了一阵心痛。 “易儿,娘取得了大同的天下,你爹答应了,会再次嫁给娘,你跟娘回家看着你爹,看着爹娘娘成婚好吗?等你再大一点点,你要是还这么想,娘亲自送你过来,好不好?” 韩小满含泪劝着自己的儿子,恨不得拎着他直接回家,狠狠抽他一顿屁股,看他还敢不敢这么折磨人? “娘,有哥哥在,足够了,我只想陪着爹留在这,好好习武!” 韩易顿时感到牵着自己手的端木靖用力攥紧了自己,当即如此狠心对待自己的母亲,但愿有自己对端木靖的亲昵支持,端木靖不会因为爹娘再次成婚,而失去理智。 “哪一天成婚?”端木靖忽然开口。 “日子还没有定下来,但是会尽快,我会选择在登基那一天,同时成婚,可以省不少事,也省不少钱!” 韩小满擦去眼泪,正常回答端木靖的问话,其实自己应该感谢他的,要不是他帮自己找到私自跑出来的易儿,这个时候的易儿,还不知道在哪啊! 可看到易儿如此信任端木靖,亲厚端木靖,疏离自己这样的娘,更是疏离自己的所有家人,包括他从未见过面的爹,这样的时候,自己真不想开口感谢他端木靖! 他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给自己儿子改姓,但却事实上拐走了自己的儿子! 不,客观的说,是自己的儿子,巴巴的跟着他跑了! “那你先回去吧,我会看情况,带着易儿回去给你贺喜的!” 端木靖心如刀割,恨不得从此一个人远远的到一个没有人看到自己地方,再也不要被韩小满影响心神。 可又不想自己被韩小满如此影响,坚毅如自己,难道还不敢去给她贺喜吗? 如果要端木靖求着韩小满纳了他,端木靖根本做不到,即便跟柳玉清一样入赘后位,端木靖也做不到。 即便要眼前的女人,也是他娶,绝不是入赘! 被她纳入后宫,就更不可能了! 端木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不能伤她,不能强迫她,自己跟她只能斗智斗勇,分出胜负,若是仗着自己武功比她厉害的强迫她的话,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娘,你先回去吧,到时候我会让爹带着我回去看你们的!” 韩易也赶紧的催促着娘,赶紧走人,端木靖现在还能克制,要是不能克制的话,自己也没有办法阻止他。 韩小满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小小的脸庞,跟他哥哥一样煞是好看,可这个性子,却跟他哥哥差了这么多? “易儿,跟娘回去一次?等爹娘成婚之后,爹娘亲自送你到这边来跟端木将军习武,好不好?” 韩小满不得已的有些低声下气的哄着儿子。 “将军,甘宗,迟开两人哗变了,带走了他们五万的部下,朝着夏国奔去了。” 就在此时,申公乙凑近端木靖的耳旁,脸色焦虑的将刚刚发现的军中哗变消息回禀给他们的将军。 着急之下的申公乙,都没有避讳开将军手里抱着的小主子,申公乙没有避讳,不仅仅是因为军情紧急,还因为申公乙是真的将小主子当成是端木靖将军的亲儿子了。 端木靖顿时一惊,甘宗,迟开两人的防御地带,就是在夏国斜对面,没想到自己的部队,不仅仅有田学霸这样会被韩小满同化的将士,还有隐藏的这么深的异心人? “你等我一下,易儿,这一次,爹有大事要办,你只能先跟娘回去了,等爹回来,爹答应你,一定会去京城接你?” 端木靖低低的看着怀里的孩子,眼里有的是坚定,韩易看到这样的眼神就知道,端木靖是做了决定了,并非是真的跟自己商量! 韩易当即重重点头,哗变这样的大事,很是严重,对军心打击极大,尤其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 韩小满惊喜诧异的看着端木靖忽然愿意将易儿还给自己,拥紧儿子感到心落地之后,韩小满才关心的看向端木靖。 “能跟我说出了什么事吗?需要我帮忙吗?” 韩小满刚刚自然也看到了申公乙对端木靖的回禀神情,虽然没有听到他回禀的事,但从他的焦虑神情来看,出的事应该不小。不然端木靖不会这么痛快将儿子还给自己的。 “不必,你的婚事要紧!”端木靖肃穆的回了一声,转身就走人,半点没有客气。 端木靖此刻的心情极差极差,自己引以为豪的军队,一再的出现状况,难道说,即便没有韩小满,自己的祖训,也维持不下去了吗? 没有了凝聚力的军队,出路何在? 韩小满呆愣愣的看着端木靖跟着申公乙飞驰而去,跟随他们的护卫,也都带着滔天的愤怒。 韩小满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就是想帮端木靖,他也不愿意自己插手他的部队,更何况自己现在也只是一个人,如何能帮他? “易儿,我们走!” 韩小满抱着儿子,坐在小灰灰身上,疾驰回去,不过不是回京城,而是在前面府地,等着追着自己而来的部下,相信他们会有人追过来的。 陈安南在第二天下午终于带着一万持枪将士,追到了韩小满身边。 “安南,你们暂时就在三原府等待一段时日,不要轻易踏入前面的釜山府,如果釜山府被北方的蒙人侵占,你们可以出击。 三原府的知府宋知府,是宋如族人,他已经见过我,表达了他的态度,他会全力做好你的后援的。 我现在再让田学霸带五万人驰援你这边,由你统一调度,这个三原府,我们暂时重兵守护,不仅仅是担心蒙人趁机突破端木靖的部下,也打算将来在这边开蒙汉互市。 草原之广阔,深远,不是我们汉人可以全部占领的,汉人习惯耕种,而蒙人精于游牧,我们骑兵需要的那些强壮的马匹,光靠汉人是没有办法牧养出来的。 蒙人游牧为生,生活极为不稳定,只要没有吃的,自然会发动侵略战争,如果蒙汉互市了,他们自然可以用牲畜换粮食,草药,食盐等等。 而我们也可以得到精良的马匹,皮毛等等,更为重要的,是用我们的大同文化,同化这些蒙人。 一旦他们每一天都吃喝我们大同的粮食,穿着我们大同的衣服,学着我们大同的文字,那么很快,他们就会成为我们的大同人。 端木家族的人,几百年来,都没有杀尽这些蒙人,那么杀戮是不可能完全征服异族人的。 那么在强势杀戮之后,再用我们的大同文化,来同化这些蒙人,同化我们四周的所有小国,我相信,在我们活着的时候,会看到不同肤色的异族人,会争相向往我们的大同,以他们自己成为大同人为荣!” 陈安南呆滞了好一会,便消化了主子的意图,若是从前,也许自己还不太愿意相信。 但端木靖麾下的田学霸,带着的两万人,当初就是被主子如此同化的,不然他们必定是自己这边的心腹大患,好在不是。 这么说的话,同化自己的敌人,也许比彻底的毁灭强,当然,同化敌人的前提,主子也说了,那就是你的势力,一定远胜敌人。 “是,主子,你放心,我一定守在三原府,不会轻易触及端木将军的地盘,但若是他的部下守不住前方的釜山府的话,我会带兵出击的!” “好,辛苦了!” 韩小满看安南能明白自己的意图,当下满意的离开。 等自己再次跟玉清成婚的时候,陈安南应该看不到的,远在这边的他,心里应该会好一些的吧,而他也应该更加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 韩易有些郁闷,娘终究是个女人,怀柔有余,狠辣不足,竟然还想同化异族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对于异族人,只有彻底的消灭,才能永除后患! 那些外族人连汉化都不会说,还指望同化这些人?端木靖的做法才是正确的,对待这些异族,只有杀!   ☆、293 弥足珍贵 可惜娘在生了自己跟那个傻哥哥之后,就直接宣布了他为继承人,而娘的部下,所有人也都已经当韩诺为太子,自己空有一身抱负,也得不到娘的支持。 除非自己使用手段,让韩诺消失。 但想到韩诺才两岁多一点,就能为了自己的离开,独自一个人的去找自己,这样的傻哥哥,让自己如何下手? 而娘对自己跟韩诺两人的感情,甚至超越了世上绝大多数的母亲,对于她这样身负天下重任的君王来说,能做到这样,更是弥足珍贵! 前世的母亲,对待自己,充满利用,只想通过自己攫取权力,满足**,相比前世的那个女人,自己的这个娘,实在是太重亲人感情了。 是以,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让她因为失去韩诺而悲痛欲绝! 可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娘如此怀柔,自己也憋屈的难受。真是万分痛恨自己现在的身体,太小太小,若不然,自己铁定这个时候跟着端木靖扫平夏国去了。谁让夏国敢收下哗变的那些将士的? 韩小满带着一行人,一路上哄着儿子,赶到了京城前面的一个府,京兆府。呼延庭韩承等人,已经在翘首以盼了! “主子,谢文端,陈守纪他们已经在京城安排好了,主子先休息两天,就可以接见请主子登基的臣子们了!” 呼延庭满面春风,在见到主子回来的那一刻,焦急的心,彻底放下,取而代之的便是满脸的喜气,主子登基在即了! “好,你们都辛苦了!玉清他们都到了吗?”韩小满微笑着问。 “到了,都到了,所有人都被安置入京了,就等着主子你回来,他们会跟着我们的人一起从京城那边过来,拜请主子登基!” 韩易嘴角翘起来,竟然还玩这么虚的东西?整个天下都是娘打下来的,不是娘登基还能是谁?弄什么虚的三请三让的? 尽是儒家那些人弄的什么礼数,什么狗屁正统的东西!这些人酸儒,就知道空谈误国,能干什么实事? 韩易想到自己的亲爹,就是儒学出来的状元,就真心不愿意待见他了。 不用说,必定也是那种只知道之乎者也的酸儒!这些人对于打击其他学术,不遗余力,可真让他们治国,呵呵! 也不知道娘看上他什么了?是长得好看? “爹娘,端木老夫人有没有说什么?毕竟她的端木府,我们特意保护下来,没有伤里面一草一木,她这次要回自己的端木府吗?” 韩承夫妻两人没有先进京城,而是带着韩诺,一直等着女儿归来,然后再陪着女儿一起入京。当然,也将外祖父一家人,端木老夫人以及永琰都带来了。 “老夫人说过,她要堂堂正正的带着永琰回家!只是这么长时间下来,端木府里面的所有人,怕都是端木靖小妾的了,也不知道端木靖对她那个小妾,还有那个庶子是什么意思?万一他那个小妾,又起坏心?” 柏立屏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这两年,端木老夫人一直是跟着自家住一起的,老夫人如今面色红润,生活的舒心,若是回到端木府里,自己再是安排人照顾她,也担心有疏忽的地方啊! 端木老夫人若是有事,不说端木靖那边不好过,就是自己心里,也不好过,还有,永琰这孩子对自家亲的很呢! “不必担心,永琰在这段时间里的功绩,足以赐官宅了,到时候,永琰一旦有自己府邸,相信老夫人是不会舍了永琰,反而去端木靖小妾那边的!” 韩小满想了一下,还是不打算让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弄什么宅斗。永琰更是不必浪费心思在对付那两个人身上,永琰终究年纪还小,需要学习的地方很多,哪有时间玩宅斗? 那端木靖的小妾,是生是死,自己不必在意,先闲置那边,等着端木靖回京,总该知道如何对待了! “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小小年纪小心思这么多?知不知道你这么不辞而别会让爹娘外祖父外祖母他们着急?连旺财小雪都为你着急,你懂不懂? 娘现在的身份,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们一家人,那些敌人,若是看到我们单独在外,各种心思都能有,你以为端木将军是好人? 哼,他那是对娘起坏心思呢!假模假样的做出喜欢娘的样子,实际上还不是眼巴巴的盯着娘的江山?将来有这样心思的人,多得是,你长那么多心思难道想不到这些?” 此时的韩诺见到回家的弟弟,顿时拉到一边,单独对他进行思想教育。 可韩诺发现自己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弟弟一副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顿时呕的要死。 “我这是白白操心你了啊?你要不是我亲弟弟,我管你一个人跑哪儿了,跑丢了也不关我们家的事! 算了,不跟你说那些了,说了你也能当成没听到,谁让我摊上你这么一个弟弟的?费心费力,还不讨你好,弟弟,回头你见到爹,开口说两句话,这个总能做到吧?” 韩诺教导弟弟累了,索性也不想多说了,说多少弟弟也不用正眼看自己,先哄着他跟爹亲近起来吧! 就不信端木靖真的能将弟弟抢过去做儿子? 韩易嘴角抽搐了一下,扭头就走人,要不是看他是自己亲哥哥份上,自己一巴掌抽死他,敢跟自己说教? 想当年谁敢跟自己说教? 小傻子哥哥,懂个屁! 那端木靖的武功那么高深,还有他的部下那么勇猛,这样的人,暂时只能安抚,这个家里除了自己,谁能真正安抚他去? 要不然娘亲自出面,可能么?娘眼里除了那个之乎者也的爹,看得上哪个男人? 可怜那些男人,为了爱慕娘,什么都愿意为娘去做,时间一旦长了,心里必定要生出怨气,将来谁能真正维护娘? 难道就靠你这个傻哥哥? 没有牢牢把握在手里的权利,什么都是空谈,偏偏娘还傻乎乎的放手那么多权利给臣子,这是作死呢! 权利的**,只会越来越膨胀,膨胀到一定程度,除了造反,没别的路! 诶,谁懂我啊? “玉清,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京兆府,迎请韩小满了,玉清,我们都想过了,也都同意了,将来我们都以你为主。 但求一件事,等你潜伏在韩小满身边,真正掌握一切的时候,就请你带着我们恢复庆武朝廷,小皇上那个时候若是能好,自然顺利,若是不能好,我们当以他的后人为主。 玉清,我知道韩小满为你生了两个儿子,对你有情意,但我们是读圣贤书的人,是庆武的臣子,今日的不得已,权当是卧薪尝胆,只为了将来声张正义? 也叫天下百姓都知道,我们这些人不是没有担当的,更不是贪生怕死的,我们是为了大义,不得已臣服于一个女人的,玉清,将来的史书上,你功不可没?” 范炎昌带着庆武十几个核心臣子,在临行前一个晚上,悄悄找到玉清下榻的地方,慎重的表达了他们的研究决定。 柳玉清瞪大眼珠的看着范炎昌,宋如等人,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原来这些人,还真是死性不改,白白浪费了小满对他们的宽厚之心! 幸而这些人里面没有自己的老师! “我不知道你们口口声声说的大义,是不是言而无信?所谓的大义难道就是为了不臣服于女人? 我柳玉清虽然也是男人,虽然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但我更加明白,庆武的天下,何尝不是不顾天下大义的夺了元朝的?当时的你们,可曾为大义,为元朝复辟? 当时的你们都已经比我现在还大,更应该比我还懂的礼义廉耻,为何你们不想为元朝复辟,而到了庆武自己糜烂不堪倒下的时候,你们却扛起来复辟的大义之旗? 从你们踏入京城的那一刻起,你们,包括我在内,就已经臣服于女人了,怎么,都不舒服了?想着男人的脸面了?男人的脸面比得上天下百姓苍生死活? 若是这样,我柳玉清不屑你们说的什么以我为主! 你们走吧,将来你们何去何从,我柳玉清,只冷眼想看,因为你们跟我道不同,我的道,是辅佐大同,实现太平盛世。哪怕臣服于自己的妻子! 而你们的道,呵呵,是打着大义的旗帜,为你们自己刷脸面,仅此而已!不然,你们就应该在三十年前,为元朝而复辟!死而后已!” 柳玉清第一次在这些人面前甩脸,第一次不给这些人好脸色,第一次明晃晃的鄙夷他们,言而无信! “说得好,玉清,老师来迟了!正所谓又想占着大义,又想得好处,可真是可笑! 我们都是从庆武走过来的老臣子,谁不清楚庆武是如何糜烂不堪的?即便是韩小满造反,也是庆武当时的太子一家人逼出来的,怪谁? 偏偏你们还作践韩小满的宽厚之心? 你们以为韩小满缺了你们这些大臣,天下就玩不转了?简直是笑话! 在韩小满拥有临汾,泽州两府的时候,韩小满就已经全力培养治下的孩子,读书识字,培养他们的一技之长。 我这些天,不断跟那边的孩子们接触,也不断跟那边的金卫们打交道,你们可知道,所有我接触的孩子们,以及金卫们,他们都是识字的,更是懂律法的。 韩小满在拥有七府之地后,对治下的孩子教育,更是前所未有的用心,所有七岁以上的孩子,不论男女,一律先识字。 而识字的基础,不是我们学的那些虚的,而是《大同三字经》,《大同品德》,《大同律法》,《大同算术》。 所有学会这些的孩子们,必须在自己的长辈面前背诵,请问,这些长辈,是不是被动的也跟着学了不止一遍? 你们就作吧,作的让韩小满心寒了,彻底的取消整天满口大义的什么儒家道义!因为真正的儒家道义,到了你们身上,就成了如斯不堪的言而无信!活该道统被毁!” 穆宗明之前就拒绝过宋如他们,也劝过他们不要这么做,免得惹火韩小满,导致儒家道统被灭。 结果这些人,竟然背着自己来拉自己的学生,给他们当护身符? 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待玉清?就因为笃定韩小满对玉清情深意重?才这么肆无忌惮的鼓励玉清,再次背叛他的妻子儿子? 即便自己也是儒家道统出来的儒家,但也不屑这番作为!说的好听,什么卧薪尝胆,果然玉清鄙夷他们的对! 当年元朝覆灭不过三十来年,他们当时都比玉清大一些呢,为何一个个的不为了元朝复辟,跟庆武死斗的? 不过是死要面子而已! 今日自己若不能骂醒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些人作死了他们自己!早知道,那个呆痴的小皇上,还不如死了,免得给这些人什么狗屁大义的借口! 当年自己已经用这样的借口,逼过玉清一次,今天,自己绝不能重蹈覆辙!做人,首先还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随着穆宗明的呵斥,逼迫玉清的这十几个人,面色土灰,最终都恹恹的离开,宋如心里最是难受,原本不得不低头的时候,是想着借用玉清在韩小满心里位置,蛰伏等待时机的。 可如今玉清的态度,竟然会如此鲜明反对?穆宗明更是如此? 诶!宋如一想到将来所有的儒生,都匍匐在一个女人脚下,心里就万分不得劲! 还想到自己身边那个浑浑噩噩的小孩,受了一些风寒,自己都不敢请大夫看看,只能自己熬些姜汤,这样的日子,真是太难了! 本以为柳玉清是跟自己等人一样不甘于匍匐在女人脚下的,可惜,自己等人都猜测错了,柳玉清如今,都不屑自己等人了啊! 想到柳玉清说的那些话,宋如也不得不感到,无地自容!当年自己在元朝的时候,其实已经考中举人,但元帝元后自己作死,谁愿意为那样的元朝复辟? 可庆武呢?庆武的皇上,庆武皇上的庞大子孙,简直成了吸食百姓血肉的毒虫,韩小满的人,现如今,正在免费发散庆武皇子的田庄,给所有没有田地的百姓呢! 在百姓的眼里,谁给他们吃的喝的,谁不就是衣食父母?他们管什么道义? 若是自己等人,今天的做法,被韩小满得知,儒家道统,真的危险了! “你将士融带上,一起再去柳玉清那,就说,说你想参加大同第一次的科举考试!” 宋如权衡后,终归不得不承认,自己等人想对抗韩小满,实在是自己取死!连累的儒家千万年的道统,也会取死! 庆武啊庆武,怪不得我们这样的臣子了,我们都尽力了! 只要儒家道统不灭,终究会迎来儒家道统的盛世! “是,祖父,我这就去找士融一起去!”宋博没敢询问祖父的含义,祖父看起来极为疲惫,想来是为了背弃庆武的事。 其实让自己说,庆武自己作死自己,怪谁?偏偏祖父还大义的将庆武臣子没人愿意收留的小皇上带在身边,尽管那个孩子被韩小满贬为庶人,可我们家带着他,总叫人以为我们家不死心啊? “元将军,那个孩子,还是算了吧!不然,只要他活着一天,就有太多人不安心!据我所知,这孩子这几天受了风寒。” 穆宗明左思右想,还是不得不狠心做出选择,自己出面,要了小皇上的命算了,这样的罪名,自己一个人担了! 若不然,随着小皇上的长大,这些庆武老臣子,不死心的就会越来越多,而玉清总是重感情的,哪怕不屑他们,也不会对这些人动杀心的。 韩小满跟柳玉清能情深意重,也是心软的,要不然在金山府的时候,就应该果断的杀了小皇上,不然那些旧臣,焉能甘心? 只是杀孩子这样的罪孽,太重太重,韩小满的大同律法里面,连谋逆之罪,都不罪及孩子老人,可韩小满这样的处置,实在是后患无穷啊! 对不起了,孩子,等你走了,老臣给你赔命! 元吉看着深夜里的穆宗明,庆武的重臣,柳玉清的老师,忽然间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不必猜,也知道那些庆武的旧臣,是不会真的甘心,明天跟随自己去京兆府迎请主子的! 但是主子的安排,应该有主子的意思,自己若是擅自做主,就怕反而坏了主子的安排。 “穆大人,这件事,还是回禀主子再做打算吧!我们主子的心思,一般人根本猜不透,所以我们这些臣子从来不质疑主子的决定,就怕我们擅自做主之下,反而坏了主子的安排! 要我说,这些人怎么做,都是无用的,即便他们的举人进士,会被主子安排到各个府县为官,但主子已经在各个府县安排了大量我们自己教导出来的小吏。 主子说过,铁打的小吏,流水的县令,更何况,我们安排在各个府县的小吏,有权利参与科举考试的。 等将来,大同绝大多数的父母官大人,都必须从小吏出身的时候,谁有异心,也无济于事!”   ☆、294 这一招狠 元吉见穆宗明此人,难得的对主子如此忠心,也当他是自家人的点拨了一番,甚至还透露了主子的未来规划。 将来所有父母官,不会因为科举高中,而带着之乎者也的圣义,就可以就任一地父母官了! 所有父母官,高官,将来必须从小吏做起!逼的所有读书人,不敢读死书,不敢不懂各种民生杂学,不然,仕途无望! 穆宗明陡然间哈着嘴,然后苦笑起来! 韩小满这一招果然狠!逼的天下读书人,先从民生学起,即便所有读书人,也都读儒家圣学,但真正用在地方上,用在百姓身上的,其实,真的需要哪些杂学! 韩小满不取缔儒家圣学,甚至科举依旧用儒家圣学,但,要想为官,就必须从小吏做起,这一招下来,不需要多少年,儒家道统,就不可能成为天下人唯一的标杆了! 怪谁?自己等人,谁能有力量阻止韩小满的脚步? 可笑宋如等人,还真当韩小满是宽厚好欺负的,韩小满随便一手,就能让所有读书人,不得不努力去学习杂学,从小吏做起,不然就不可能出仕为官! 天下读书人若是想抵抗,呵呵,人家韩小满的七府之地,这两年不知道培养了多少读书识字的孩子! 连玉清的儿子诺儿那一点点大,就能懂那么多,可见教化之道,韩小满知之甚深啊! “多谢相告!”穆宗明不得不服气了! 难怪韩小满身为女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获得这么多人的铁心拥护?是因为韩小满,拥有普通人无法企及的手段跟眼光! 想想元吉这样的大将军,在面对自己谏言的时候,表现出来对主子无以伦比的信任,自己真的不得不服气了! 韩小满即便放手军事政务权利,但由韩小满培养教导出来的部下,对韩小满依旧是言听计从,从不揣测主子的意思,更不会自以为是的为主子好的做些主子不知道的事! 穆宗明可不知道,韩小满是发过飙的,所有大同臣子,都听说过主子脾气的,别看主子甩手什么杂事都不管的,但若是触及主子底线,也不是好受的事。 没看谢文端大人,现在混得连自己儿子都不如了么? 这可是擅自做主,血淋淋的教训啊! 第二天一大早,柳玉清看到宋如范炎昌等人,都满脸肃穆的跟着来了,也不多话,心里明白,经过昨晚之后,他们很多人,应该是明白过来了。 不如宋如跟范炎昌两人,也不会让他们两人的孙子连夜找到自己,说想参加大同的一次科举考试的! 既然他们都明白了轻重,自己也不想多说,毕竟他们的身后,还有太多士绅家族,天下迫切需要的是稳定发展。 这些人的思想观念,要想改变,靠着一顿呵斥,是不会转变的,只有他们看到百姓脸上幸福的笑容,看到真正的太平盛世,他们才会醒悟! 京兆府府衙外面的石头广场上,韩小满俯看下面呼啦啦跪请自己称帝的臣子,微微一笑,双手虚扶。 “都起来吧,既然你们盛情相邀,我韩小满,不想矫情的三请三让,这个天下,我韩小满,将与你们共治!” 柳玉清忽然间咧嘴笑了起来!小满霸气! 庆武的旧臣,陡然间脸色僵硬,韩小满竟然罔顾天下正统礼仪? 韩小满无视部分庆武臣子的脸色,缓缓下来,弯腰双手牵起来柳玉清的双手:“易儿也回来了!” 柳玉清灿烂一笑,终于可以在所有人面前,牵起来妻子的手了! 可惜柳玉清没有开心多长时间,等玉清率领众臣子们簇拥韩小满进入京城,有时间陪自己儿子之后,柳玉清就极度郁闷了,易儿这个孩子,竟然如此的鄙夷自己这个爹? “易儿,我是你亲爹啊?爹是不得已,才离开了你们一段时间,以后爹保证,一定不会离开你们的?” 忽略易儿眼里对自己的鄙夷,柳玉清蹲在地上,咧着笑脸,厚着脸皮,哄着鄙夷自己的儿子易儿。 韩易翻翻白眼,你读书人的气节呢?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拿起你的棍棒,抽打不孝子,显示你能耐的么? “易儿,让爹抱抱你,看看你有多重,是不是比你哥哥还重一些,好不好?”柳玉清继续哄着易儿。 “幼稚!”韩易冷脸突出两个字,噎的柳玉清差点吐血,这孩子嫌弃自己幼稚? 韩小满跟韩诺两人对看一眼,都忍不住抽搐了一把。 “诺儿,我们两个还是出去吧,别打扰你爹认识你弟弟!” 好吧,韩小满实在是不忍心看到玉清对自己的儿子,如此低声下气,这要是换成普通人家家长,早就动手抽死这熊孩子了! 他爹弄过来那么多吃的玩的,这孩子满脸不屑就算了,竟然还鄙夷他亲爹幼稚? 要不是看他愿意跟玉清开口,自己都有些忍不住了! “诶,娘,你当初是不是吃坏肚子了,不然我怎么摊上这样一个弟弟?要是哪一天我真忍不住的动手抽了他,娘到时候你不能怪我哦?” 韩诺实在是觉得自己这个弟弟,真的欠揍的厉害! “不怪你,如果你自己能打得过他的话!”韩小满抽搐着回了诺儿一句。 “那,好吧,我还是好好跟弟弟讲讲道理,动手打人,也太粗鲁了!” 韩诺一想到弟弟的狠劲,比起自己,强多了,顿时歇了揍他的心思!也不知道弟弟跟着端木靖学了什么功法,一点点大,力量大的很呢! “喂,我说你够了!不要追着我跑了,你读的圣贤书呢?” 柳玉清为了能抱上鄙夷自己的儿子,亲厚父子感情,放下所有大人的面子,吼吧吧的追着不理他的韩易,偏偏韩易学了功法,小腿跑的飞快,要不是柳玉清也学了一初大师的观想**,还真不一定逮住这个孩子呢! “我是你爹,我在自己儿子面前,谈什么圣贤书?老子要跟儿子谈的父子感情!” 柳玉清双手强行抱住被自己逮到的儿子,火大的吼了起来! “哼,你不就是凭着自己长得好看,迷惑我娘?你以为你长得好看,也能迷惑我? 你对我娘来说,最多就是个暖床的,可端木靖对我娘来说,帮助才大了,所以,你还是放下我,我爹是端木靖,   ☆、295 引子 宋如悲痛欲绝,自责不已,但事已至此,能为小皇上做的,便是争取皇上的谥号下葬。最好能葬入庆武皇陵,幸而韩小满登基之后,没有对庆武的皇陵进行任何的破坏。 可若是直接开口,宋如又担心已经称帝的韩小满,不高兴的一口否决,是以,宋如联合了一些庆武的老臣,谏言,为韩小满建立皇陵来作为引子。 每一个皇上登基之后要办的大事,一般都是那么几个,大赦天下,免赋百姓,加封臣子,开恩科,建皇陵。 皇陵的建设,尤为重要,因为这是一项大的工程,从皇上登基开始建设,一直到皇上驾崩,皇陵才能真正算是完成。 历代的皇陵,在选址,征用民夫,消耗钱财上面,都是朝廷的重要支出部分,可就皇陵的重要性。 而韩小满这样的人登基,祖上都是普通百姓,在建立皇陵上,应该更为耗费人力物力。 不过耗费的越多对自己来说,越好开口为小皇上争取谥号,下葬庆武皇陵。 韩小满因为得知小皇上死了,也没有着急离开京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若是不好好处理,这些留下的庆武老臣,会乱一阵子。 端木靖,你的能耐,我还是相信的,安南,田学霸,你们都给我撑一阵子。 若是自己不在,呼延庭,爹他们就是下令抓杀他们,也不能让他们心悦诚服。 坐在龙椅上的韩小满,不得不承认,自己坐在了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心冷了很多。 在面对一个痴傻孩子病死的时候,第一想到的不是可惜,可怜。而是如何管好那些庆武臣子,不在这个时机作乱。 朕这几天不走了,看他们如何选择吧!但愿不要让自己太过失望! “臣有本奏,皇上已经登基,自然应该选址建陵,臣恳请皇上,给臣等些明示,臣等才能做出相应的准备!” 韩小满嘴角抽搐了一下,万分不适应,古代帝王一登基就着急给自己建陵墓的现象。 韩承也觉得有些膈应,女儿才多大?就建立皇陵了?可一想到历代皇上登基都要这么做,韩承也忍下来了膈应。 “朕记得,朕揭竿而起的时候,跟天下百姓承诺了什么!朕说过,要给他们吃上饱饭,穿上暖衣,住进宽敞明亮的房子,有一技之长谋生养家。 朕虽然得了天下,但这个诺言还不曾真正实现,朕不可能在天下百姓,都对朕翘首以盼,等着带给他们美好生活的时候,征用他们,还要用他们的血汗赋税,建造靡费巨大的皇陵。 朕身为女人,能登基为帝,是为了天下百姓,所以天下百姓才会奉自己为帝,皇陵一事,你们不必谏言了,朕不打算靡费国库,建立什么皇陵。” 韩小满才说到这,下面的臣子们呼啦啦跪了一地,都表达了不苟同的态度,庆武的臣子尤为激励,韩小满的老臣,也都跟着庆武臣子,不愿意不建造皇陵。 在古代人的眼里,不建造皇陵,简直就等同于不承认是正统一样。 婚后的第一天的早朝,韩小满跟满朝文武,不欢而散。 散朝后,呼延庭等老臣,急忙再次求见皇上,想跟皇上说清楚这件事的重大之处。 “爹,娘,玉清,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只是没有来得及跟你们商量一下,今天早朝被他们忽然捅出来,我知道我身后的安排,是躲不过去的,必须给出明确答复,不然他们都不会罢休的。 但我不想造皇陵,真正连埋骨风水宝地的想法都没有,我想火葬,跟佛家高僧那样火葬,将我的骨灰撒入大同境内的江河。 你们看大同的水系图,大同为何时而旱灾,时而水涝?是因为我们大同境内的江河,通过的水量太少了。 既然他们闹着要花费物力财力,那不如藉此机会,将这三条江河彻底的疏通,扩大。 如此一来,你们看,整个大同内陆,绝大部分的府县,都流淌这三条疏通之后的江河。 这样一来,不仅仅我们大同抵御旱灾水涝的能力加强了,通过这样的通达的水系,我们大同的粮食,军用物资,各种商品,运输起来,将会轻松很多。 再通过运河两岸的商贸,带动整个大同的商品交换,如此一来,大同繁华,指日可待! 之前我就有这样疏通江河的想法,但想到靡费巨大,成效缓慢,尤其是在天下大定的时候,这么劳民伤财,恐怕天下百姓,跟满朝文武,都不太会赞成的,毕竟能跟我一样看到远景的人,不会多的。 但是,天下人,以及满朝文武既然如此热衷给我建造皇陵,那不如就将这三条江河,作为我将来的骨灰撒落之处,就等同于我的皇陵了。 如此,我还能高调的说出,我既然我为了百姓登基,那么死后,也会保佑我的百姓。 但凡河流流经之处,都是我的安魂之处!相信天下百姓若是得知,我死后也要保佑他们,那么疏通这三条江河,将不会有一点点阻力!” 韩小满拉着全家人一起,暂时避而不见外面的朝臣,反而是对着大同境内的水系图,说起来自己的打算。 韩小满也想过前世历史当中的隋炀帝开创的京杭大运河,虽然繁华了后世,却早早的葬送了隋朝。 自己绝不能重蹈覆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安定民心,用什么来安定民心?用自己这个被天下人信仰的帝王,来安抚他们。 自己连死后都愿意放弃豪华帝陵,而选择守护大同所有百姓,他们自然心生感激,也许倍感骄傲。 还有一条重要的措施,那就是花钱雇佣各地民夫,绝不能摊派徭役,如此,天下百姓,能通过大量的劳作获得养家糊口的钱,自然愿意。 而满朝文武,都信誓旦旦的要为自己建立豪华帝陵,那么多钱,谁都舍得似的,那就舍在建立运河上面去吧,因为那疏通大同境内的运河,就是我这个开国帝王的陵寝。 那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反对自己花钱疏通运河?即便疏通几十年,他们也不能废话,因为若是建造皇陵,也许靡费的时间更长,花费的人力物力更多。 不过这件事,全家人能够支持,自己才能实施得下去!尤其是玉清! 古代人夫妻死同穴概念,是深入骨髓的,自己若是选择了这样的安葬之法,则意味着玉清将来也得跟自己一样。 受过现代教育的自己,对于火葬,没有抵触,但对于古代人来说,难啊! “小满,你放手做吧,我陪你,不论你生死,也不论你如何安葬,我都一样的陪你! 诺儿,易儿,爹娘两人如此选择,不是引导世人都选择火葬,而是为了让大同,真正的富裕强大起来。 你们将来,不必跟爹娘一样,相信这么安排之下,无需多少年,这个天下,必定一片繁华! 想来那个时候,天下人百姓,以及满朝的文武,必定更加敬仰你们的母亲!” 柳玉清认真听完小满的解释之后,很是认同。 旱灾水灾,自己跟小满都亲身经历过,而死亡,自己跟小满两人也都亲身经历过。 埋骨之地,对自己跟小满两人来说,实在是无关紧要的,将来能跟小满魂魄相依,生生世世,才是自己最终的追求。 不过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亲人,却是不必跟自己一样了! 自己跟小满两人,是偷来的一生,应该全力反哺天下百姓。 韩承夫妻两人都呆愣了!看看女儿坚定的面容,又看看女婿一脸的支持,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韩易却是瞪大眼珠的看着自己爹娘,这两人竟然能做大这样的地步? 果真夫妻情深啊! 换成是自己,怎么也做不到的,前世的自己,从登基之后开始建立皇陵,一直到自己死,差不多要四十年,才建立成功,期间花费,自己也知道,是数额巨大的。 娘打算用这笔钱,疏通大同境内的水系,预防水灾旱灾,繁华大同,不得不说,自己在这点上,真的不能跟娘相提并论。 从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来看,自己建立的皇陵,还真是巨大的浪费,曾经以为死后能带走的一切尊荣,不过是一场幻想而已。 “爹,娘,我支持你们,等将来,我也跟你们一样!绝不浪费百姓一分钱赋税,死后也能陪着爹娘!” 就在韩易想开口支持的时候,韩诺忽然率先开口,支持爹娘的决定。 韩诺对死后的事,知之甚少,但却不想离开爹娘,哪怕是死! 爹娘愿意做的,自己身为嫡长子,自然要支持,也要这么做! 韩易撇撇嘴,什么都不想说了!感觉郁闷的厉害,内心深处,深深的自己鄙夷起来自己,当年自以为是的巨大靡费。 当第二天,韩小满将满朝文武拐带进自己设定好的套路之中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向他们的君王。 跟他们这么多人讨价还价,要了那么多财力物力建造皇陵,为的竟然是疏通大同三条江河? 偏偏所有人都被君王的气魄生生堵在那边,谁敢说皇上不是为了天下百姓的?皇上连自己死的费用,都算计的用在大同百姓身上了。 甚至于连皇后,兼任内阁的柳玉清,也站出来,表态,将来会陪君王,一起守护大同百姓,将骨灰撒在疏通的江河之中。 “皇上,这世人若是不知道皇上苦心的,就怕会指责皇上的子嗣不孝啊!”终于,还是有朝臣再次谏言,问题说的很实在。 “去将诺儿易儿叫过来!让他们参与这一次的朝政!”韩小满回头,对林立在自己身边的夏云吩咐道。 从韩小满占领京城,住进皇城,皇城里面,就没有了太监,都被韩小满吩咐放出去了,宫女也一样。 皇城的格局,也被韩小满重新装修起来,不过大殿暂时没动,毕竟暂时还需要这么大的地方商议朝政的。 原本是设想,不问琐事,将平常的政务,军务都交给两大阁的,可现在天下初定,许多事,还是需要自己亲自过问的。 加上整个皇城的装修,还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韩小满暂时也只能这么上朝了。 满朝文武见皇上如此,不由得面面相觑,尤其是宋如等人,真的是被韩小满惊诧到了。 原本是想利用给韩小满建立皇陵之际,为死去的小皇上争取谥号,风光大葬的,但现在若真的按照韩小满说的来,怕是自己连提的机会都没有,丢不起那个人! “诺儿,易儿,刚刚我们议论的事就是这样的,这件事,有朝臣觉得事关你们的孝道,你们怎么看?” 韩小满缓缓走下来,一手牵起来一个儿子,就这么面对面的,近距离的站在了朝臣面前。 “儿臣认为,所谓孝道,是遵从爹娘长辈的意志,而不是打着为爹娘长辈好的旗帜,靡费天下百姓血汗钱。 娘一心为了百姓,诺儿也会跟娘一样,为了百姓,将来也将骨灰撒入江河,跟娘一起,死后也要庇护大同天下百姓!” 韩诺镇定的站在上百名的朝臣面前,清脆回答韩小满的问话,其实这个问题,全家人已经达成了一致。支持韩小满的决定。 “娘,我将来随便,反正我也不是嫡长子,死后随便埋哪都行,哪里的黄土不埋人?何必靡费那么多钱财弄那些虚的? 倒不如跟娘说的这样,实实在在的为百姓,为大同做些流芳百世的好事,也省的白白浪费!” 韩小满原本没打算易儿开口,只是让诺儿替他支持自己决定就足够了,没想到这孩子关键的时候,还是能支持自己的。 “谢谢诺儿,也谢谢易儿,这下子,你们该明白怎么做了吧?拟旨吧!” 宋如心灰意冷的带着一家人恹恹的找了郊外的一处风水不错地方,安葬了小皇上,很多的庆武旧臣都参加了这次送葬。 结果安葬了小皇上之后,宋如回家就病倒了,急的宋如一家人,到处找御医,可偏偏他们家不敢找大同的御医,只敢找庆武的老御医。 韩小满得知宋如的状态之后,想想还是让金玉树跟自己一起,到了宋如的家里。 这些臣子的府邸,都是韩小满重新分配的,曾经在京城的许多豪宅,在重新洗牌之后,空置了很多下来。 韩小满为了尽量不耽误工作,节约时间,也体现身份职位,便将二十个阁臣府邸,都安排进了从前东宫的范畴,不过那边现在可不是东宫了,而是阁臣府邸。 如此,天下人都知道,阁臣的重要,而阁臣也跟皇家亲近起来,毕竟府邸就紧挨着,这在从前来说,根本不可能的。 宋如忽然见到金玉树,顿时感到惊诧不已。 他从前不是那个卖豆腐的女人的相公的么?怎么忽然间成了大同太医院的院长了? 那个时候,韩小满因为担心被人认出来,化了妆的,毕竟这么高个子的女子,世间还是少有的,若是不改装的话,被人认出来的机会肯定高。 但金玉树来的时候,却是以真面目出现的,因为金玉树基本上不出大同境内,少有的一次还是去的陈守纪的家里,所以金玉树的样子,宋如是认得的。 “给他看看吧!”韩小满淡淡的背对着宋如,从前自己以为他真的很有本事,从自己也以为他的门下很多。 所以还特意接近了他一次,可现在看来,人若是自视甚高太过的话,是不可能发挥大用的。 如今天下大定,他想走便走,想留,就得做出留的积极态度来,这么跟自己耍心机,真当自己以为没了他,留不住天下读书人? 今天,就算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吧!毕竟有他这个摆设在内阁,也能省不少事。 “宋大人,这是疏导淤积的方子,你若相信就用吧,若不相信,随便,庆武的那些地下皇上,怕是等着效忠他们的人前去伺候呢!” 金玉树丢下方子,冷着脸,讽刺了宋大人一番,此人三番五次的耍心机,抵制皇上,那就索性去效忠你愿意效忠的人去! “算了,你先回去,你们也都出去,朕跟宋大人说几句话!”韩小满挥挥手,让金玉树离开之后,又撵走了所有人,这才定定的看向面容枯槁的宋如。 而宋如这才惊惧,自己似乎还在什么地方见过韩小满,肯定见过,但一时间真想不起来。 “宋大人,从前我在大同七府之地的时候,就对你的大名,如雷贯耳,都说你是真心为百姓的好人,连同你的学生,你的族人,为官之时,也是以百姓为重的。 所以我才亲自去彩石镇做豆腐脑接近你,想获得你的折服。但现在看来,那一次去你们家是白白浪费了。 你,空有虚名,你,看重你的面子,更甚于百姓! 庆武的皇族,那么糟践百姓,没见你拼死抵制,只是偏安一隅的,睁一眼闭一眼。 而我韩小满一心为了百姓,你却反倒拼死抵制了!就因为我是女人,你低不下你那高傲的头颅? 我很不耻你的作为,一个被世人称颂的大儒,将自己的脸面,至于百姓之上,这样的大儒,根本不值得我浪费心思拉拢。 金大夫的医术很是高超,你若想下去效忠你的小皇上,你尽可以去,你的家人,我不会为难,不过是不能让他们出仕而已。毕竟你们一家人的风评在这,我纵然宽厚,也不想养虎为患。 你若是能自己想通,那就先在内阁做几年摆设,你尽可以亲眼看看,我韩小满一介女人,是如何将天下治理成太平盛世的!”   ☆、296 分而化之 韩小满丢下这些话之后,冷冷而去,今天自己如此对待这样的大儒,算是刺刀见红也不为过。 这一次自己针对的只是他一个人,而不是所有对自己有异心的庆武旧臣。 分而化之,相信在全族利益面前,这些所谓的大儒,也应该为子孙留下后路。别因为一个人的脸面,葬送全家儿郎的前程。 这些人在金山府答应自己的条件之后,跟着自己进入京城,他们就已经丧失了位庆武殉葬的资格,即便他们现在再寻死觅活,也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诶,你这是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我们扪心自问,我们伺候庆武这么多年,何曾见到过这样一心为民的皇家? 不说现在的皇上,即便是皇上嫡长子,将来的太子,他们的所有言行,无不将百姓放在心上。 连皇陵这样的大事,他们为了天下百姓,都不做任何的考虑,换成了改建大同运河。这样的作为,哪一个皇帝能做到? 即便是我们自己,也想死后风光大葬,而皇上母子两人,却都承诺天下,不修皇陵,只求大同昌盛。 而这,不正是我们读书人,一辈子追求的最高境界么?” 穆宗明在韩小满离开之后,才又进了宋如的屋子,握住他那枯槁的手,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面对这样的宋如,穆宗明骂不起来了,感觉他像是心神耗尽一样,诶,说到底,都是抹不开面子啊! 现在的皇上,不论哪一点,做的都比得上历史上任何伟大的帝王。 史上的那些伟大帝王,即便再是心怀百姓,但对自己的奢华享受,该拥有的,都拥有。 哪像韩小满称帝之后,后宫只有玉清一个人,连从前皇宫留下的太监宫女全都散了出去,伺候帝后的人,不到一百人。 而这些人在从前皇宫,怕是伺候一个贵人的人,也差不多要这么多人了! 再说两阁二十个臣子,如今都算是住进了皇宫,太子东宫被皇上改建成了内阁臣子府邸,这样的殊荣,哪个朝堂有过? 做人臣子到了这样的地步,还不知足吗? 没见大同的那些内阁,军机阁的臣子,是如何费心费力的运营政务军务的?反过来看自己这边的旧臣,跟人家一比,简直丢人现眼。 难怪皇上不愿意多给这边阁臣名额,给了也是白给,若是你们自己不愿意转变思想,那就等着被历史湮灭吧! 别以为这样能留下什么好名声,在你们这么些人跪迎皇上的那一刻,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沾什么狗屁忠义! “其实,我心里都明白,都明白,可要扭转过来,难啊!要是我能早点扭转过来,信任新皇,那孩子也许可以跟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长大了!” 宋如心结还真不少,当初庆武旧臣没有几个人敢带着这个小皇上,宋如却挺直腰杆的带在身边。 可惜,那孩子竟然被自己耽误了!庆武当初留下的御医,也都是废物,竟然连个风寒都治不好。 自己也是废物,想给他争取风光大葬也没能做到,谁知道新皇为了百姓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想到这的宋如,也不得不承认,有这样的新皇,天下百姓,如何不欢喜?便是自己的家里,也有子嗣折服,更别说家中仆人下人了! “万般皆是命,那孩子被他亲爹吓得痴呆,一直以来,都浑浑噩噩,如今去了,也是好事。 实不相瞒,前一阵子,你们带着旧臣让玉清蛰伏,想等那个孩子长大翻盘的时候,我是对那个孩子起了杀心的。 当时我想,若是没有了那个孩子,我看你们还能用什么借口,蛰伏翻盘? 甚至我因这件事,去找元吉将军的时候,元吉将军听了之后,却让我听从新皇的安排。 他说,皇上的意图,做臣子的不能擅自揣测,更不能擅自做主,皇上在他们心里。犹如神一样。 便是这样,没人加害那个孩子,那孩子还是去了,说明天意难违啊! 去了也好,去了之后,那些旧臣也该歇了心思,将真正的心思,用在百姓身上。 难道让大同的那些老臣,都暗地里嘲笑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穆宗明坦荡的承认自己从前的言行,不怕宋如恨自己,但愿他能真正明白自己的苦心,别死犟了,害人害己! “你?你?诶,你以为我们成为摆设,不是新皇的意图?”宋如颤抖着手指着穆宗明,很想斥责他,可终究还是没法开口。 “成为摆设又如何?难道你现在就能明白,大同是如何运作的?大同现在的政务,运作跟从前的朝廷,相差极大。 阁臣拥有极大的主权,无需过问皇上,就可以安排政务,这才从前我们谁敢? 若是我们不懂他们如何运作,走上前就冒失的跟从前一样做法,殊不知这样才是真正被人耻笑的地方。 谦虚好学几年下来,真正融入其中,自然有机会抬头做事,造福百姓。但愿你我有幸,能活着见到不远的太平盛世!” 韩小满安顿好了庆武小皇上之死引发的后续事件之后,这才带着玉清,带着谢传玉的一万人,一万支枪,从京城赶往釜山府。 而韩诺跟韩易两人,也坚持要跟着,好在韩小满觉得孩子年纪小,不需要正常读书写字,就答应了两个孩子的要求,带着他们一起去釜山府。 韩小满也有这个自信,能护好孩子,就当是一家人难得的一次全家旅行吧! 小灰灰,小白白如今已经能堂而皇之的出入京城了,这一次自然是做了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的坐骑。 韩易别扭的非要跟韩小满坐一起,柳玉清想故意接近他,都被他甩开了。 “你啊,你是遇上好爹了,不然你看看谁家儿子敢这么对待自己爹的?早挨揍了!” 韩小满一边搂抱着韩易,一边嗔怒的说着孩子,这也是韩小满发现易儿这个孩子,尽管不待见他爹,但也能用不高兴的语气,跟他爹顶撞,这说明易儿不会回到从前,一言不发的样子了,是以,韩小满这才敢稍微婉转的说教起来这孩子。 “哼,不过是会哄娘你而已!”韩易别扭的嘟囔一句,表示不服气。 但内心里,还是有些明白了,娘为何对爹如此情有独钟了! 在爹的心里,娘的一切都是重要的,他的一切都围绕着娘,哪怕当年抛弃娘,也是为了给娘做内应。 为了娘,爹不惜两次入赘,算是将一个男人的尊严,彻底的放弃了。 而端木靖虽然口口声声说喜欢娘,但却从未将娘放在第一位,而只是想从娘身上获得有利的好处。 难怪他长得好,有势力,娘照样看不上! “你啊,能不能学学你爹,没事的时候,也哄哄娘开心?”韩小满满是无奈,怎么就掰不过来这孩子呢? “有那个傻哥哥哄你还不够?难道我使劲哄你,你就愿意将江山交给我了?” 韩小满忽然严肃起来,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儿子,上次就听到他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又这么说,说明这孩子有很强的掌控**。 “大同的江山,是娘传承给你大哥的,这点毋庸置疑,天下人都知道,你大哥会是储君。 如果你不服气,想证明你自己不比你大哥差,娘不会如何阻止你,或者狠心打压你,给你大哥开道。 娘只希望你,能将这股不服输的劲头,用在该用的地方。 天下之大,并非只有大同一个国家,你如果愿意,娘给你兵马百姓,你去海外开创你自己的王朝。 不过,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尤其是面对不同名族,不同信仰的百姓,治理起来更难。 武力只是开创王朝的第一步,后面的治理才是最重要的,曾经有很多伟大的君王,都是马上君王,打起仗来是无人能敌的。 但偏偏这样的君王,最多只能维持一两代,就被人揭竿而起的推翻了王朝统治,只因为,他们眼光狭隘,只崇尚武力而已。 能够让天下百姓,真正臣服认主的君王,无非是谁能给他们吃上饱饭,穿上暖衣,住上明净的房子而已。 而并非是什么天下无双的英雄好汉!” “可若是没有强大的武力,如何震慑敌人,征服敌人?对不服的敌人,杀尽了不是不留后患? 娘,你为何不将宋如那些人全杀了?他们在朝廷本就没有什么建树,为什么还要浪费钱粮养这些出尔反尔的小人?” 韩易对娘的这种决策,十分不能理解,既然今天娘愿意跟自己说的深,那就好好看看,娘这样罕见的女子,心里是如何布局天下的。 “不要总想着杀尽敌人,一旦从政,你的敌人是杀不尽的,跟你能携手共进的,永远理想目标一致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我们要对他们信任有加,尽量给他们机会,展示他们的才能,让他们获得百姓,百官的称赞。 还有一部分人,虽然不是跟你理想目标一致,但却能跟你利益一致,这样的人,就可以团结过来,哪怕知道他为的是他的家族,是他自己,也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能随时支持你的决策,让你的目标更好的实现。 还有一部人就是宋如这样的,算是政治敌人,但对待政治敌人,也不能粗暴的打杀,要左拉右杀,分化他们的团体,让他们自己乱起来,再逐渐倒向你。 即便对待北方这样的异族敌人,我们汉族跟他们战争了上千年,也不是不可以坐下来谈判的。 当然,谈判的基础,是我们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可以随时碾压他们,才能占据谈判的主权。 后面我们要面对的就是草原上的那些彪悍异族人,这些人,烧杀抢掠汉族,算是秉承他们老一辈的千年传统了。 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统? 那是因为,草原上生存环境恶劣,为了吃喝繁衍,他们只有死战抢掠,不然依旧是死! 娘打算开互市,不仅仅是想用和平的方式,解决千年的争端,也想用汉族的文化,同化北方民族。 不过这个时间,也许要很多年,就如同已经开始设计的大同运河那样,需要很多年才能明显见效。 但是,短期内,有点眼力见的人,应该都可以看到效果,从而会让更多人自动维护这样的决策,参与这样的国家大事。 治国就像温水煮青蛙,性子急可不行,不出好效果,反而跟自己的期望,背道而驰! 君王不要想着,将所有看得见的弊端,一下子就彻底铲除,没有这个必要,天下之大,没有这样的弊端,必定出现那样的弊端,重要的是君王能让天下看向,看到身边的生活,渐渐改善。这个国家才能繁荣昌盛传承下去!” “可若是北方异族人因为互市,无需抢掠了,边境的将士长期没有战争磨砺,大同的百姓也长期松懈下来,而君王朝臣更是会不自觉的高枕无忧的话,国家不是一样迟早被人侵吞?” 韩易还有些不服输的问道。只有真正经历生死的将士,才能维护国家,百姓。 一旦马放南山,百姓松懈了,国家迟早也是灭亡的货。 “那就看君王的领导眼光跟魅力了!哪怕天下太平,也绝不会松懈对将士们的历练,不会削减对军务的支出,不会轻慢没有战功可立的将军。 其实真正的将军,是没有赫赫战功的,正所谓善战之人无赫赫战功!而真正强大的帝国,也不是靠血迹斑斑的战争强大起来的。 靠经济,靠科技,靠文化,席卷一切异族势力,当然,做到这些,得有强大的军事作为保障! 军事不能成为常态化的侵略手段,但经济,科技,文化却可以做到,如同春雨一般,润物细无声的改变你要改变的一切异族人,包括你的敌人!” 韩易目瞪口呆的看向自己的母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会有如此高超的手段? 难怪她能在仓促之间造反,短期内建立七府之地的大同,又很快凭借天下无敌的火統,拿下整个天下? 忽然间,韩易觉得自己很卑微,自己自以为曾经横扫六国,统一中原,应该是千古一帝。 但听了娘的这番话,韩易相信,自己当年创建的王朝,也许也如同娘说的那样,很快被湮灭历史之中,因为自己注重的只是武力碾压,不曾如此耐心的,温水煮青蛙。 ------题外话------ 亲们,就要结局了,等等哦!   ☆、297 守江山难 “娘,我刚刚只是说着玩的,我不想去海外,再创建什么王朝,我只想练好武功,以后随便转转,看看娘治下的太平盛世!” 韩易焉了,什么豪情壮志,陡然间散了干净,自己的眼光连个女人都比不上,即便再创建一个王朝,也维持不了多久。 正如娘说的,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 “嗯,这样也可以,你不想去海外的话,将来娘将大同交给你大哥之后,娘想亲自去海外看看。 不多看看,就不知道别人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取长补短,才能让大同人,获得更为强大的滋养。 还有外面有很多天然资源,若是可以,娘想抢夺先机,将来,一旦天下休养,大同人口必定爆发式增长,那个时候,不管是耕地还是其他资源,都会捉襟见肘。 海外开拓,会是不可或缺的选择!” 韩易彻底没话可说了!感觉自己被娘不知道甩了多远了!简直拍马也追不上娘的思想啊! 自己何其有幸,摊上这样的娘?让自己卑微如尘? 什么?就在韩小满一行人快到的时候,意外的得知端木靖中了蛊?已经危重到了生死一线的地步? “胡大夫也没有办法,我们抓来的夏国会下蛊的人,说将军这样的生死蛊,一旦发作,除非身边有一甲子功力的女子,给他驱蛊,只是?” 申公乙说着说着,便有些不好开口了,这还真是有损名女子节的事。 若是从前,自己可能还以为将军真的跟皇上有关系的,但现在连皇后柳玉清都跟着皇上一起来了,还带着他们的两个儿子,想来将军跟皇上之间,不会有什么的了。 只是若是这样,自己还如何开口求皇上救将军?若非自己从田学霸口中得知,皇上有如此深厚功力,自己都已经绝望了! “你们都出去,你详细说说情况吧!”韩小满见申公乙欲言又止,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还真是拷问良心。 其实对自己来说,端木靖若是死了,他的部下,绝对会不费吹灰之力的被自己接受下来,他死,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可偏偏自己狠不下这个心。 他终究还是永琰的亲爹,终究还是端木老夫人的亲儿子,终究还是百姓心里的名族英雄。 自己做不到那么狠心看他死啊!先看看吧! 柳玉清没有跟所有人一起出去,而是留在小满身边,静静的听着申公乙说着刚刚没有说清楚的话。 原来是这样! 韩小满顿时虚了一口气,还好是自己能接受的。 驱蛊的时候,因为运功厉害,双方必须身着单薄里衣,驱蛊过程中,肯定回复发生大汗淋漓,湿透双方衣服的情况。 这样的情况,在当下的古代,对女人来说,自然是有损名誉的,除非两人是夫妻关系,不然对女人来说,是不能接受的事。 “你们去准备吧,朕可以给他驱蛊,他是朕的将军,他的命,也是朕的!玉清你留下来,随时看着帮忙吧!” 申公乙,田学霸等人都在外面满心期待的等待着,将军在屋子里面,正被皇上救治,而皇后也在现场帮忙。 韩易韩诺两人各自心思不同的等待着,韩易觉得娘果然是女人,心软是致命的,要是娘换成任何一个人,这个时候,最期盼的就是端木靖就这么死了。 端木靖死了,他就不可能成为娘的绊脚石,他的部下也理所当然的被娘接受下来。 爹看起来是聪明的,偏偏这个时候却听了娘的决定,简直不可思议! “都在这干等着干嘛?你们都给我去找百年野参来,炖鸡汤去!” 韩诺忽然满脸肃穆的瞪着申公乙,就是他,颠颠的跑来求娘给端木靖治病,还有田学霸也是的,明明已经投靠了娘了,关键的时候,还是倒戈的跪求娘伸出援手。 哼,要不是看在永琰哥哥跟端木奶奶的份上,要自己说,端木靖死了才好,就不会抢走弟弟,让爹娘伤心了! 也不知道爹娘治好了端木靖之后,他还会不会抢走自家弟弟? 胡大夫老脸一红,急忙灰溜溜的带着人出了等候的人群,这孩子说的也对,这个时候是要好好顿参鸡汤,回头皇上跟将军都要好好补补身体。 韩小满的付出没有白费,外面围着等消息的将军校尉们,都对这样的皇上感动不已,尤其是他们之前已经跟田学霸接触过了,知道皇上对田学霸等人的看重,连火統这样的厉害武器,皇上都已经让田学霸他们拥有了呢! 不说韩小满此举不经意间就获得了大量的将士之心,此时的她,正在竭尽全力的用自己的内力,驱赶端木靖身体里面的蛊。 这些蛊还真是顽固不化,不用内力弄死,简直没有办法挤出来,也亏得玉清在一边不嫌弃脏臭。 渐渐的,死人一样的端木靖终于恢复了生机,脑海里也渐渐清明起来。 恍惚中,记忆起来,自己一个人跑去夏国,狙杀甘宗,迟开,夏国皇帝,总算不负所望,这些个该死的都被自己利索的杀了。 偏偏在后退的时候,被一个看似无邪的少女不经意间给下了蛊,还是这么严重的生死蛊。 自己得知中蛊的时候,已经返回来了,脑海里一直有人催促自己,带兵杀向京城的时候,自己就知道出问题了。 等查出来问题的时候,已经不能控制这该死的生死蛊了,拼着一死,也没有被下蛊之人控制自己,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 当端木靖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全身湿透的小满? 是她在竭尽全力,用一甲子的功力为自己驱蛊? 当时的自己在得知必须用女人一甲子功力为自己驱蛊的时候,也想到求助小满的。 但想到那人说的驱蛊之人会有半成脱力而亡的可能,自己就不愿意找小满。而是宁愿自己跟蛊拼死斗争,也不愿意。 端木靖很想开口,让眼前用双手抵着自己双手的小满放开,不要再耗尽心力了,可端木靖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只能感受到小满在给自己输注大量内力。 “小满,张口!”柳玉清陡然间插入,同时轻轻的将手里的少量帝王果,塞入小满的嘴里。 柳玉清之前就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感觉小满会随时力竭倒下一样,而自己偏偏不能分开两人,不得已的情况下,柳玉清想到了自己带着的帝王果。 不管了,有自己在小满身边,先用帝王果给小满添增力量,渡过这一关。 此时的夏国皇宫之内,一个本是清秀无碍的少女,脸上满是狰狞。 “端木靖,你若不死,那就让大同去死,我们夏国,必将取代大同,父皇,女儿做到了!哥哥,你不会白死的!所有这些大同人,统统该死!” 而被申公乙他们费心抓到的两个夏国懂蛊的人,在得知大同的皇上已经亲自为端木靖解蛊的时候,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果然不负公主的期待,没想到还真将大同的皇上,韩小满骗来解蛊了,哼,别说韩小满这点大没有一甲子功力,就是有一甲子功力,也是找死。 公主炼制的生死蛊,可是连绵不绝呢!相信这个世上,还没有人能解开那样的生死蛊。 韩小满驱着驱着,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他妈的哪是需要一甲子功力?怕是两甲子也不够吧? 幸亏将玉清留了下来,不时的喂自己帝王果,不然自己准死在这个阴沟里! 再坚持一点,再坚持一点点,就可以完全碾死这些肮脏的东西了! 噗嗤!夏国的皇宫里面,那个清秀的狰狞公主,忽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死亡之气,却是满眼的不敢置信。 为什么真的能解自己下的生死蛊?这个生死蛊是自己从小就养成的,一直跟自己生息相关,没有人能战胜的,为什么啊? “小满?你怎么样?” 柳玉清眼疾手快的抱起来忽然间倒下的小满。此时的小满双手才放开端木靖。而端木靖此时却缓缓的站了起来,果然是全好了,只是人虚弱的厉害,勉强可以站立而已。 “来人,看好他!”柳玉清大喝一声,抱起来小满就走人,看也不看端木靖一眼。 此时的柳玉清极为担心小满的身体,但却也知道,这个时候的小满,最需要的不是大夫,而是跟自己去没人找到的地方。 “田学霸,照顾好诺儿易儿,小白白,小灰灰,旺财,小雪,快走,去找那个温泉!” 柳玉清一边大喝安排,一边抱着小满骑上小灰灰,离开的时候,又喂了一口帝王果给小满,这一次,小满不需要将帝王果的力量,都传给端木靖了,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吧? 果不其然,韩小满这一次食用了帝王果,精力很快补充回来。 但补充回来精力的韩小满,忽然间却不安分起来。 “乖,小满乖乖的,等一会,我让小灰灰带我们去温泉的地方,没有人打扰我们的时候,我随你尽兴?” 柳玉清忍着被小满撩动的躁狂,让小灰灰小白白快点再快点。 就知道小满后续会如此失控,这样的小满,柳玉清绝不愿意让任何人窥探一点点,尤其是是小满喉咙里,溢出的动人呻吟。 幸好这个温泉不是很远,来的时候,旺财小雪就发现了,还得瑟的过来炫耀的,如今正好。 高高的山脉,浓郁的古树,热气腾腾的温情,将柳玉清跟韩小满两人淹没其中。 而在不远处的四个方向,各站着小灰灰,小白白,旺财,小雪,他们将严防死守这里,绝不允许任何一个活物进去。 柳玉清满脸嫣红的看着自己的女人,无度所求,不得不全力配合,幸好自己没落下一初大师教自己的观想法,不然,真要死在小满身上了。 “玉清,怎么办?怎么稍微一动,就又要这样?我,岂不是成了色鬼?”难得的间隙期间,韩小满满脸血红,双眼尽是靡靡的**。 “下次不要那么鲁莽了?夏国还真是该死,这一次,他们是故意的,若是没有帝王果,夏国就得逞了!” 柳玉清不敢跟之前那样,陪着小满尽兴了,得用家国大事,转移小满的注意力,不然玉清真怕小满无度所求之后,会不会有后患。 “嗯,当时驱蛊驱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可惜那个时候已经不允许我撤回来了!不然那些该死的蛊就能顺着我收回的内力进入我的体内。 在我弄死最后一只蛊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对方,灰飞烟灭,这是一种感觉,感觉全身一阵轻松。 对于这样喜欢用蛊的地方,我真有些忍不住的想全部摧毁,免得这些东西残害后人!” 韩小满的注意力,果然被柳玉清转移了,只是稍微清醒过来的韩小满,一说到蛊这样的肮脏东西,就涌出一股杀气。 “这件事不着急,既然夏国敢收留甘宗,迟开的队伍,那就给了我们正当理由,攻打夏国。 我相信,在夏国真正能养蛊的人,应该是当地的豪强世家,甚至是官府皇族,毕竟养蛊花费也应该不小的,普通人很难有这样的资金支持。 不过这件事还不能着急,先将我们自己内部的事,顺清楚了,不然内乱一起,便宜的还是这些敌人!” 柳玉清意有所指,大同的天下已定,小满也顺利登基,只是端木靖这只强大军队的所属权,还没有真正掌控到手,这件事,不宜拖延。 “嗯,我也明白的,不然我也不会亲自过来带着安南他们开蒙汉互市,一旦蒙汉互市成熟,端木靖的军队,自己就感觉到失去了历史的价值。 呵呵,今天我本来想卖端木靖一个天大人情,让他不得不早点将手里的军队交给我,谁知道差点坑死我。 早知道是这样,我今天就应该冷眼看着他死,也省的我费尽心思掌控他的军队!” 韩小满忽然间软弱下来,知道玉清这会是生气的,自己也是后怕的,谁知道这是一坑啊? 亏得玉清出门带上了帝王果! “下不为例,以后休想再冒死救人!你要是死了,我不会管诺儿易儿的,我只管跟你一块走!” 柳玉清忽然间发狠的咬上小满,一直都来不及害怕,直到现在,自己才真切的感受到了恐惧。 不敢想象,若是小满就这么离开,自己会如何?不敢想啊!一点也不敢想! 298 寂寞如雪 “你?难怪易儿那孩子不喜欢你,哪有你这样的爹?人家夫妻若是走了一个,另外一个正常来说,不是应该又做爹来又做娘的吗?” 小满见玉清咬了自己一口发泄之后,这才满脸轻松的调侃起来他。 “你觉得我们两个儿子需要我们陪着长大?诺儿还好,易儿那孩子,简直欠抽,偏偏我还不敢真抽,不然我估计,这孩子,肯定更加鄙视我这个爹,喜欢端木靖那个混蛋!” 柳玉清对端木靖的不满,不是一星两点。 “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别扭的,好在孩子虽然小,但也是有主见,明白轻重的!” 韩小满不由自主的就维护起来易儿,没办法,自己不能给他天下,其余的,他想怎么,尽量满足吧,好在这孩子,也不是胡搅蛮缠的,就是主见太大了一些。 第二天当韩小满跟柳玉清两人神清气爽的返回端木靖那边,才知道自己维护的儿子,易儿,主见大了去,竟然留下话来,要陪着端木靖出海,顺便习武,说是十年之后再回来。 “皇上,这是将军交给您的虎符,这是花名册,这是将军的信!” 韩小满这一刻特么的真后悔了,端木靖你怎么就没死了呢? 将你二十多万的人丢给我,就以为我高兴了?特么的你将我儿子还回来! “传我命令,命泰州,芭蕉岛海督府,查到端木靖跟韩易,就给我拦下来!” 韩小满几乎咬牙切齿,恨不得自己插翅飞过去亲自将韩易那个臭小子逮住,狠狠揍他! “娘,弟弟说,他想看看外面有什么好的,如果有,就送信回来告诉我们,娘,你别担心,端木将军走的时候,很厉害的,弟弟一定不会有事的!” 韩诺喏喏的上前,将弟弟留下的话,继续传给娘,免得娘情绪失控。 那个时候端木靖忽然当众就问弟弟,要不要跟他一起走,弟弟当时就说,要,还要去海外看看,端木靖当场就抱着弟弟,嗖的一下,飞的不见人影。 而申公乙,田学霸他们都说,端木靖的功夫,又高深了不少! 尽管弟弟跟着他走,但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吧?端木靖的本事,还是真的厉害的! 韩小满气的吐血,自己输给端木靖的那么多功力,全特么的便宜他了,这下子自己哪追得到他? 也怪自己,没事说什么海外有很多好东西的?这下子将易儿那孩子引的出海了! “爹,娘会不会生气我们不辞而别啊?”韩易坐在端木靖的怀里,小脸微微发愁。 要不是为了替娘看住端木靖,自己犯得着这么辛苦风吹日晒拼死赶路的?做个混吃等死的王爷其实也挺爽的啊! “你娘不会生你的气,只会生我的气,等你大一点,爹再送你回来,你娘真的说过,海外有很多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好东西吗?” 端木靖托着孩子的屁股,双眼平和的看向远方,这样的海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小满,对不起,我无法面对你,只能逃了! 你真的很厉害很厉害,对我几次救命之恩,让我的部下,对你产生的归属之心,尤其是这一次,当他们得知,你身为皇上,冒死救我一命的时候,他们都感动了,都向往做你的将士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你,做到了! 我端木靖一生骄傲,却不得不敬佩你,从前的我,想过利用你,征服你,拥有你。 但今天,我不得不选择,放逐我自己,远离你,能为你做这一点事,等我老去的时候,应该会引以为豪的吧? 你放心,易儿这个孩子,聪明的紧,我就是想拐走他做我儿子,也不可能,这小子,心向着你呢! 而当端木靖的娘得知自己儿子丢下那么多将士离开的时候,顿时真正的笑开了,端木家的祖训,再也不能禁锢自己的儿孙了! “家宝,你说的都是真的?” 柳秦氏跟家宝在芭蕉岛上混熟了之后,才知道家宝这孩子在他爹娘那边遭了多少罪。 “娘,你们就不用再问家宝了,那段时间里,要不是有皇上天天哄着,家宝还整天躲在床底下呢!” “不要紧,二姨,我再也不怕了,三婶说过,我是我们家的男子汉,躲着也没用的,我以后不会害怕爹娘了! 而我也不需要爹娘,三婶说过,等我长大,我自己就可以成家立业,做自己孩子的爹了!” 家宝定定的看向一家人担忧的眼光,不再逃避这些问题。 爷爷奶奶既然想知道,那就知道吧,也省的爷爷奶奶整天逼的二姨,带他们去找爹娘。 那逃出去的爹娘,想必再也不敢出现了吧?二姨曾经无意中说过,爹娘已经又有了儿子,爷爷奶奶还去找他们干什么呢? 自己不需要这样的爹娘,他们也在佛山脚下过的好好的,就这样各过各的不好么? 家宝虽然记得曾经的一切,但却不愿意再见到这样的爹娘,是以,在被奶奶多次套话之后,索性将自己态度表明。 柳秦氏呆懵了,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媳妇,会是这样的伤害自己的孙子,而自己的孙子,在那段时间里,竟然过的如此艰难? 一想到那个时候,要是自己看到家宝这孩子整天就想躲在犄角旮旯,躲在床底下的时候,就有种掐死自己儿子媳妇的冲动。 难怪女儿,儿子都不愿意自己再去找那对孽畜! 怪自己,都怪自己啊! 没想到自己一心记恨的韩小满,才是救了自己孙子的恩人!回想自己对韩小满做的那些事,柳秦氏恨不得钻个地洞。 “好了,都过去了,一家人都这样好好的,才是好事,家宝以后就听你三婶话,将来好好报效大同,做个有用的人,将你这一支传下去!” 柳福成抓住妻子枯槁的手,能真正想通就好,以后啊,就这么过吧。 那两个既然在外面活的好好的,不见也罢!家宝这孩子能撑得起来一支血脉,已经是弥足珍贵了! “嗯,我一定会做到的!”家宝脆蹦蹦的回应。 “外祖父,外祖母,我也一定能做到,我将来还要做大同的阁臣呢!”柳玉春的儿子也在一边宣誓似的,不甘示弱。 顿时一家人都忍不住的开怀笑起来,柳秦氏涨红着脸,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间特别想见见玉清。 这个从小为家付出太多的儿子,被自己这个娘伤的太多了! 十年之后,一艘艘装满海外货物的船队,终于靠近了泰州港口。 早已得到消息的韩小满一家人,都翘首以盼的站在泰州港口,只是一行人的脸色,都有些僵硬,因为这一行人之中的主子,韩小满,正怒火冲天呢! 今天谁也别拦着我,我不抽的那孩子,低头认错,我就不是他娘! “娘!娘我回来啦!你看,这是我给你挑选的礼物,全是我们大同没有的哦!” 韩易越是靠近港口,越是心虚的厉害,还好自己带回来好多海外特产,不知道娘能不能消消气啊? “诺儿,把鸡毛掸子给我!”韩小满两眼眯着,这孩子个子跟诺儿一样长得跟大人一样高了,就是比诺儿黑了不少。 “爹,你拦着我娘一点,不然我不下船了啊?”韩易,在出生之后,第一次吼叫着自己的亲爹,为的就是阻拦娘的鸡毛掸子。 “小满,别生气了,孩子都大了,下次保证不敢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柏立屏也心虚的很,拽着女儿手里的鸡毛掸子,可别把好不容易回来的孩子,又给打跑了! “别打了,小满,快看,易儿能飞这么高呢?” 韩承也急忙过来阻拦女儿的怒火,看,易儿那个孩子,怕是女儿想打,也不容易的吧?这孩子的本事,倒是高的很啊! “娘,你要打就打吧,不过,孩儿先说明一下,孩儿如今已经练成铜墙铁壁,不怕打的,别打累了娘你儿子心疼?” 韩易陡然间直坠在韩小满的眼前,倒是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但说的话,可是嚣张的厉害。 “都给我让开!我要不打的他皮开肉绽,我就不是他娘!胆敢给老娘玩离家出走?” 韩小满被如此嚣张的儿子气昏了,连皇上的威仪都不顾了,抡起鸡毛掸子,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就抽打起来。 这是韩小满第一次抽打自己儿子,打的咬牙切齿,打的骂骂咧咧,一边打,一边细数这个孩子的恶行。 “就不知道外面拐子多啊?你看谁给你糖就跟谁跑啊?啊?娘看你长得也不像是傻子,怎么干的事,就这么蠢? 什么人能有爹娘对你好,你分不清啊?这么傻乎乎的一跑,也不怕急死你爹娘,回头你连哭坟头的地方都没有,到时候后悔死你!” 柳玉清赶紧挥挥手,示意清场,小满这样的谩骂还是不要被一般人听到的好,有些毁形象。 跟着韩易一起跃过来的端木靖,听到韩小满这下指桑骂槐的话,也是默了,随她怎么发泄吧! 自己将易儿带走十年,对她来说,这十年应该是不好过的,她不是一般的君王,对子女不是一般的维护,更何况她也只有这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还被自己不辞而别的直接带走,一走就是十年。 要是小满也想打自己出气的话,自己也认了! “来,交给我,我来打,你也打累了!” 柳玉清见跪在地上的儿子,果然半点不在意小满的鸡毛掸子,反倒真的将小满累的满脸涨红,不得不替小满接着消消火。 这孩子,从小就欠揍,今天,终于逮住了!非揍得这孩子认清谁是他爹不可! “爹,你也要打?我怕你比我娘还不如?别当着这么多人面,闹笑话?” 柳玉清顿时将鸡毛掸子抽下去,果然反弹的自己胳膊一阵麻木,连鸡毛掸子都差点被震丢了,顿时脸黑了!果然,这臭小子有嚣张的资本啊! “算了,看你知错能改的份上,爹也不打你了,回头跟你娘,好好认错,十年没有你的消息,你娘没有睡好一个安稳觉!” “娘,你看,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钻石凤钗?是不是很亮眼?娘我给你戴上看看?” 韩易见爹见好就收,当即也不跪着了,好好哄哄娘吧!尽管娘狠狠的抽打自己,但自己却感到由衷的温暖,娘一直都惦记自己的。这个爹,也不赖! “免了,想用这点东西,就打发娘了?娘心里这口气,还没撒出来,你给我等着!” 韩小满气哼哼的点着韩易的额头,话说的虽然狠,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都知道韩小满,是消气了。 “你谁啊,这哪儿来的大胡子野人?跟着我们一起干嘛?”韩小满见收拾乖了自己儿子,这才正经的将枪头对上端木靖。 早知道自己儿子会被他拐走十年,自己管他去死! “那个,我跟易儿从海外带回来不少的工匠,他们本事可大了,造的火統,比我们大同的厉害多了,还有,你看这个,这也是他们做的,能看时间呢!” 端木靖忽略韩小满的炮火,炫耀似的,将自己收藏好的机械表拿出来,顿时,所有人都听到咯吱咯吱的细微声音,是机械表在走动。 韩小满嘴角一咧,很想鄙夷他,这个稀奇什么,自己在前世现代,根本不用手表看时间,用的是你们压根想不到的手机呢! “将会制作手表的工匠带回来了吧?” 韩小满终究还是压下来这样的情绪,若是有工匠,大同就能大量制作这样的手表,这对大同来说,是个不小的进步。 随着韩小满随意的问话,韩易跟端木靖不约而同的的对视一眼,威利斯不是刚刚才研究制作出来手表的么,娘怎么就知道这叫手表?手表这个名字,还是自己想出来的呢! “永琰已经结婚了,老夫人还在,哼!”韩小满丢下这句话之后,扭头就走。 都是特么的不孝子,老夫人那么大年纪了,还天天的盼着他回来,他也不怕老夫人撑不到他回来的那一天! 这边端木靖满心酸涩的时候,那边韩诺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使劲掐自己弟弟胳膊,就不信他是真的铜墙铁壁,让爹刚刚差点连鸡毛掸子都没有抓住。 “你就别费力气了,怎么掐,我都不疼的!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那么傻的?” “我傻?你,你才傻!我们两的亲爹,你到底分得清分不清啊?” 韩诺气的牙痒痒的,果然,爹是没有办法才不能继续打这个臭小子的,掐的自己手都酸了,他还跟没事人一样! “废话!我问你,我多个爹,有什么不好?不仅仅有厉害的功夫可学,还能去海外淘弄这么多好东西回来,哪儿不好?” 韩易鼻孔朝天的鄙夷了身边的韩诺,果然是傻小子,哪懂男人的感情? 自己要不是将武功已经出神入化的端木靖拉去海外,他要是忽然发昏,将娘掳走,我看你这个傻小子哭去? 还有自己那个痴情的爹,也一样,到时候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娘这样的女人,真是个祸害啊! 端木靖被她祸害的连家都不敢回,也不知道陈安南,金玉树什么的,如今成婚了没有! 这年头的男人,怎么都喜欢娘这样汉子一样的女人呢? 哎,寂寞如雪!(完) ------题外话------ 亲们,终于结局了,非常感谢亲们的一路相陪,非常感谢,鞠躬! 后面调剂一下,开个现代文,亲们有兴趣的去围观一下看看哈,帮我支持,帮我过关哦!谢谢亲们! 本书由【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