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 ================== 《我的男友有点怪》 作者:长安夜雨 ================== 第1章 小雨淅沥淅沥下了半个月了,软绵又充满诗意,早春时节,湖心岛被烟雨朦胧笼罩了大半,从远处看,意境挺美。 湖心岛是南城的富贵区,里面建的都是别墅,在庆城没点身份地位的人是买不到这里的房子的。进来湖心岛先要绕进一段盘山公路,经过月牙湾,才能看到林立的别墅区。 湖心岛区周围景色很美。 一个相貌平凡的女人,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木质匣子,小心翼翼,四处张望,来到了月牙湾旁的蓝森公园。此时是下午三点多,天空还飘起了毛毛细雨。 附近一人也无,女人却在四处张望,面带焦急之色。 突然,从花坛石子小路的拐角走出一个人来,女人看见了,顿时眼睛一亮,惊喜叫道:“张大师,你终于来了!” 所说这个被叫做张大师的人,身材矮小佝偻,四肢细瘦,面部生的扁平且皮肤干枯黝黑,最奇怪的是他身上包裹着一件黑色的袍子。 张大师听见叫声无动于衷,迈着飞快的步子上前,看了女人一眼,问:“我要的东西带来了。”他的声音极为粗噶难听。 那女人连忙点头,呐呐道:“带了带了。”然后抖着手把捧在怀里的木匣子交给了对方。 张大师接过去,立马打开看了一眼,又用手摸了摸识别,确认无误后复又盖了起来,接着把匣子放进黑色斗篷里。 那女人见张大师收了自己的东西,这才敢开口,期期艾艾地问:“张大师,你什么时候帮我……” 张大师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出手丢给对方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小瓶,里面是半瓶墨绿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那女人小心问。 “今晚子时你把这东西喝下去,到时候我会为你做法,届时,你想要的东西自然会有了。” 那张大师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啰嗦,直接转身离开。 女人紧握着那张大师给她的小瓶子,一路惴惴不安回到家,吃过晚饭后,回房间锁好门,眼睛盯着钟表等着子时到来,然后根据那老头的话,一口喝下玻璃瓶中的奇怪液体。 …… …… 郑妃穿来了半个月,大致摸清楚了自己的处境情况,她在心里列了张条子,总结了下目前已知的信息。 被她身穿现在死了的这个女人,和她同名,也叫郑妃,已婚,年龄三十岁,没有职业,家庭妇女一名,也没生孩子。性格貌似有点奇怪,懦弱无能又爱怨天怨地,这是郑妃这些日子从家里佣人言谈中自己琢磨出来的。 这履历实在太过平淡无奇,没什么好说的,真要说那就只有一点,这位郑妃的老公是个当官的,具体什么职位,她现在还不知道。哦,还有一点,这位官员在外面还保养了一个二奶。这也是家里做事的两个阿姨背后议论时被郑妃听见的。 郑妃懵然懵然地过了半个月,内心有点悬而未决的感觉,什么都不敢做也不想做,她想尽量保持原封不动,等着原来那个郑妃的灵魂什么时候再嗖地一下穿回来,那她也可以会自己身体里去了。 但是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那个郑妃了。 两人是站在脚下充斥着一团团白雾的地方的,就像小时候仙侠电视剧里的天庭一样,郑妃心里喜了一下,暗道这是那个郑妃要回来了吗,正准备说着什么,那人就突然抬起头,一脸怨毒地朝她看了过来,过了几秒,面色又是一苦,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狠厉,道:“你把我的身体占去了……” 郑妃心里一声卧槽,她可没有帮人背锅的毛病,便立马出声打断了对方:“什么占了你的身体,别他妈瞎几把废话,快,你快拿回自己身体,我们各归各位!”郑妃暗翻白眼,这人长得又不好看,年纪又大,嫁的老公还在外面养小三,谁他妈乐意穿成她啊。 郑妃不是个好脾气的,怕对方跑掉了,连忙上前几步伸手去抓对方,没想到那人竟然灵活地躲开了,郑妃狐疑地看过去,只见对方眼睛里飞快闪过几丝心虚之色。 “你干嘛?你不是要自己身体吗?你可以回去了。”郑妃心中疑云渐重,锁着眉定定直视对方眼睛,一边开口试探,脚步跟着向前移动。 对方却早有察觉,根本不让郑妃碰着自己,嘴里快去说了句:“既然你占了我的身体,我娘家母亲弟弟你可是要负起责任养他们的。”说完这句话,原身就飞快跑掉,消失不见了。 郑妃气的大喊,然后眼前一花,她就醒了过来。 郑妃可不是白痴的人,做了这个梦醒来之后,打心底觉得她莫名其妙穿越这件事不那么简单,那个跟她同名同姓的女人更是非常古怪。 她不打算坐以待毙,就不能再装作毫无主见扮演原身。郑妃内心冷冷一笑,推开房门,下楼去。 楼下有人在打扫卫生,见到郑妃下来,叫了一声,“太太。”不是非常恭敬,看得出来内心也不怎么尊重这个女主人。 郑妃没有理她,走到客厅,垂着眼皮思索了一会儿,叫住另一个佣人,“去把阿萍给我叫过来,说我在书房等她。” 被叫住的佣人连忙点头,又觉得太太今天好像怪怪的,冷着脸,让人有点害怕,于是赶紧跑去叫阿萍。 阿萍也是刘家的佣人,不同的是她和郑妃沾着一点远亲,说是远亲自然是真的远,已经出了五服。阿萍的家距离南城比较远,在某个十八线小县城下的农村里,她读不进去书,早早就辍了学,来大城市打工,但是没有学历做的都是一些辛苦活,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攀亲攀到郑妃这里,郑妃就让她来家里当佣人了。 “表姐你找我啊。”阿萍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敲了敲门,进去了。 表姐这称呼是郑妃允许的,按照辈分,叫一声表姐不为过。 郑妃正坐在书房的木椅子上,手里无聊翻着一本书。 阿萍今年二十二岁,相貌生得一般,但性格好,胜在听话又老实,以前原身有什么要紧的事,多吩咐她去办。 郑妃没有原身记忆,想知道什么事只能从身边亲近的人下手。这别墅里的佣人除了阿萍,其他四人都是原身的丈夫雇来的,郑妃一点都相信,所以最好是问阿萍。 “阿萍你到这里做事有多久了。”郑妃想了想,先问了这么一句话。 阿萍回答:“快两年了。”她说话时神色自然,看来原来的郑妃对她应该还算不错。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叫你过来是有点事情想问你。” “哎,表姐你说。” 郑妃看着她,又让她坐下,“你也知道前几天我病了,身体一直不好。” 阿萍实诚地点了点头,说:“表姐身体还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打电话叫李医生过来看看。”李医生是刘家的家庭医生。 郑妃摆了摆手,打断道,“不用,只是晚上会有些头痛而已,所以最近有些事情,我就记得不太清楚了。对了,阿萍,你知不知道我前些日子为什么会在房间里昏迷过去?”这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郑妃也是那个时候灵魂穿到这人身上的。 阿萍低头想了想,才慢慢说:“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那天下午表姐从外面回来,心情有点不好,然后早早就回了房间,我是第二天去见你才发现表姐生病了。” 这几句话听不出什么名堂,郑妃继续问:“那之前,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阿萍见她这样却有点担心,犹豫地问:“表姐,你的病是不是还没好啊?真的没事吗?” “没事,就是有些小事记糊涂了,你接着说。”郑妃表现得很坦然。 “哦哦,”阿萍就没多问了,赶紧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还有,您之前认识了一位姓张的大师,还说这位大师本事很大,能帮人做很多事,然后有一段时间每天都要去见那位大师,那天昏迷之前也是去见了对方。” “大师?什么大师?”郑妃问。 “表姐不记得啦?”阿萍挠了挠头,一边说:“今年一月份的时候,我们一起回了木罗村一趟,那天是姑父的生祭,表姐买了些香纸回去拜祭,姑父的墓地在香山,有点偏僻,车子又开进不去,我们只好走进去,还找了好久呢,祭拜完了回去的路上碰见了那个奇怪的张大师。” “然后呢,碰见那个人之后呢?我们怎么认识的?” “因为表姐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跤,然后那个张大师一直盯着表姐看,我刚准备骂他,他就突然说让表姐把脖子上戴的东西给他看一看。” 郑妃顺手摸了摸脖子,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就问:“我戴的什么东西?” “一颗乌木珠子啊,大概像小孩子玩的弹珠那么大,上面还刻了些看不懂的歪歪扭扭的文字。” 郑妃摸着空落落的脖子,若有所思。 阿萍也发现了,开口问:“咦?表姐你珠子呢?” 郑妃揉了揉眉心,“不晓得丢到哪里去了,不过阿萍,你知道怎么样能联系到那位张大师吗?” 阿萍摇了摇头,“张大师很奇怪的,每次来找表姐都是不知道从哪里飞一张纸条过来,然后让你去见他。” “张大师的事除了我们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当然没有,我谁都没告诉。” “很好阿萍。”郑妃夸了夸她,又说:“我看家里那几个做事的,都有嘴碎的毛病,我有什么事还得靠你。” 阿萍有点害羞,扭了扭手指,道:“那表姐我先出去做事了。” “嗯,去吧。” 第2章 看起来那个张大师应该跟原身的事有些关系,郑妃要想弄清楚这件事,只能先把这个人找出来。 可是还没等郑妃想出个好方法,原身那个当官的老公,刘英成,回来了。 她从阿萍口中得知,这位刘英成,一个月最多只会来湖心岛别墅这边两三次,且只有少的没有多的,一看便知这人对自己的妻子应该没什么感情。 不过现在的郑妃是完全无所谓不在乎的,她只想快点找到办法,回到自己的身体去。 刘英成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个点郑妃正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上网,十指飞快敲击键盘,查找一些资料。她早就发现了这个时空和她之前生活的并不是一个时空,不过文明程度和科技程度却是差不多。 阿萍上来叫她的时候郑妃正在浏览一个网页。 “表姐,刘先生回来了,你快下楼去吧,先生好像喝了酒,你正好可以去给他煮一点解酒茶。” 郑妃反应过来,阿萍嘴里说的刘先生是原身的老公。 她紧抿了唇,心道不管之前的郑妃是怎么做的,总之她是绝对不会去伺候讨好一个陌生人的。原身的灵魂不愿意回到自己的身体,郑妃心底隐隐觉得自己回不去自己的原因和对方有关,她甚至猜测,是不是那个郑妃抢了自己的身体?从那天那个梦境来看,那人心虚的反应,她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所以,郑妃咬牙,那个三十岁的老女人非但不是苦主,反而可能是害了自己的罪魁祸首,她刚开始在情况不明的状况下附身到这人身体的时候,还会有些内疚。 但现在,郑妃心中冷笑,她可不是傻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她没有兴趣去伪装别人,而是光明正大地袒露自己的性格。 此时,郑妃表情便冷冷淡淡,道:“厨房没人了吗,什么事情需要我自己动手?我很忙,你先下去吧。” 阿萍有些纳闷,顿了顿,说:“表姐以前不是说先生只喝得惯您煮的汤吗?” 查了一下午资料,郑妃心里已经有些烦了,根本不想管这些鸡毛蒜皮,跟她没半毛钱关系的小事。她不欲对阿萍发火,闭了闭眼,耐下性子,语速飞快冷嘲道:“我算个老几,那些话你也信?刘英成就算爱也是爱外面那位。好了,我今天头疼得厉害,你先下去,他要吃什么喝什么一个王婶够了,以后这种事都别来烦我!” 她的语气绝对算不上温和,阿萍吓得跳了跳,心道表姐这几天脾气大了许多,叫人不敢轻视敷衍,遂缩了缩脖子,喏喏退了出去。 刘英成确实是刚从饭局上应酬完回来,他喝了不少酒,回来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今天郑妃不在。 “你们太太呢?”他揉了揉太阳穴,问了句。 “太太吃了晚饭就回自己房间了。”一个佣人回答。 “算了。”刘英成又挥了挥手,说:“去让厨房给我煮杯解酒茶过来。” 王婶连忙去厨房干活了。 阿萍刚从二楼下来,刘英成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问:“郑妃睡了?” “嗯,太太有些头痛,就早早歇下了。”阿萍不想让刘英成对郑妃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就随口扯了个谎应付。 刘英成本来就不喜欢郑妃,刚只是随口问问,阿萍说郑妃头疼他压根都没在意,而是道:“你去把书房收拾一下,我今天歇在那里。” 阿萍脸色不太好看,但不敢反驳。低头去做事了。 刘英成不喜自己的原配夫人,一个月最多只会来这里两次,他在外面有个小家,养了位二太太,那位二太太生了两个孩子,且都已经成年,地位稳固得很,这事别墅里的工作的人没有谁不知道。郑妃长得不好看,性格也不好,即使上赶着讨好刘成英,人家也不愿意看她一眼。 王婶煮好了解酒茶给刘英成喝了,对方就洗洗歇下了。 收拾好厨房后,王婶回了自己房间,不一会儿刘婶过来来找她借东西,两人就说起了闲话。 “你说外面那位太太还大家里的十来岁呢,四十多岁了都,应该也人老珠黄了,怎么刘先生就偏偏喜欢她呢?”刘婶撇撇嘴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比你来的早两年,知道得多一点,我啊,曾经见过那位一面,哎哟,人家可真显年轻啊,又柔又媚的,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有身段,连说话的声音都好听,我也形容不出来,就觉得特别有韵味,一看就像见过大世面的人,根本看不出年龄。反说家里太太,虽然年纪上是小些,可说句不好听的……”王婶压了压声音,“人长得不好看,也不会穿衣打扮,那腰肚子上,我们都能瞧见一圈圈儿的赘肉,刘先生在外面吃惯了好的,哪里还能看得上太太哟。” “哎那按这道理,刘先生外面的女儿儿子都那么大了,当初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娶了外面那个?” “嗨,有钱人家里的弯弯绕绕我们这些外人哪里知道?这话咱们也只能在屋子里咕哝两句罢了。好了好了,你也回自己屋吧,赶紧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 这事她们两个不知道,阿萍却是知道的,因为曾经的郑妃多次说给她听过。 非常俗套的一个故事,郑妃二十岁那年救了刘英成母亲一命,刘英成母亲是个极为迷信的人,那件事让她认为郑妃是个有福气的人,旺他们刘家,之后她走偷偷又拿了郑妃的八字去算命,测出来对方果然是个旺家旺宅的命格,于是便非要让儿子娶她。 刘英成当时正处在事业的一个转折点上,根本无暇分心操心这些事,又经不住母亲时常念叨打扰,只好勉强同意。而郑妃,她本来就对刘英成很有好感,自然也是非常乐意。 所以两个人就顺利结婚了。 而当时刘英成身边也没有别的女人,更别提孩子了,一直到两人结婚后的第五年,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找到刘英成面前,事情才发生了改变。 那个女人就是现在刘英成养在外面的二太太。 ——白玲玲。 郑妃成了这段原本就不甚牢固的婚姻关系的牺牲品,生活自然是越过越不如意。偏偏她这人情商不高,不甚聪明,性格也没趣,刘英成本来就谈不上喜欢她,后来白玲玲的出现,更是让他连家也不愿意回了。 这几日,郑妃每天让阿萍给自己说说以前的事,每每听见这些,内心都是十足的讽刺加嘲笑。 再联想起自己这事,她越发料定是那个没用的郑妃忍受不了这些事,只想着逃避了,所以就找了个人,来当这个烂摊子的接锅侠了。 郑妃以前是听她爷爷说过某些邪术的,说是有那么一类人,能够施展异术。她以前从没把这些话当回事儿,而自从自己莫名其妙穿越,夜里想着,这才慢慢觉出些味儿来,不得不开始试着相信。 所以,那个出现的得不合时宜的张大师,就非常值得人怀疑了。 第3章 刘英成回来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他离开的时候郑妃还在睡觉,她昨天晚上玩电脑玩的晚了点,所以贪睡了。 分明是夫妻,一个屋檐下,两人连面都没见到。 等郑妃懒洋洋爬起来,收拾好了下楼,已经十点多了,她不紧不慢的,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几个佣人心里纳闷,以前太太几乎不睡懒觉的,更是有些同情可怜她,这有丈夫就跟没丈夫似的,一个月不回来两次,回来了还要分房睡,看来有钱人家也只是外面看着风光啊,内里怎么样谁知道呢。 郑妃对这些人的内心戏以及掩饰不住的表情视而不见。 趿着拖鞋晃到厨房,叫道: “王婶给我做碗小混沌。” 她有些饿了。 王婶看了看她,小声开口说道:“太太,都这个点快中午了,我看不如索性再等等,待会儿直接做中饭吧。” 郑妃一脸诧异,眼神古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双手抱在身前,问:“你说让我等等?” 王婶滞了滞,迟疑了几秒,才呐呐说:“我是说那样太麻烦了……” 郑妃兀地低头哼笑了一声,而后直直看着她问:“你不是我家请来的厨娘?” 那脸上看上去分明还是一团和气,眼睛里确是摄人的冷光。 王婶心中猛跳了一下,说话也不那么利索了,“……是,是的。” “你都知道是了,还要我教你怎么做事?” 郑妃倏地把脸放下来,扫视了一四周圈,冷笑道:“你不会做,这份工作多得是人做,既然领着工资,好歹也要有点儿基本的职业操守,别真以为我脾气好就能蹬鼻子上脸,真个您这尊佛大就赶紧腾出位置,我这儿庙小供不起!要不,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做事!” 这是郑妃头一次发这么大脾气,几个人都吓傻了,王婶尤甚,直到另一个人推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立马涨红了一张脸,“我,我去做。”说完连忙转身钻进厨房去了。 郑妃转身去沙发坐着,托着下巴若有似无地轻嗤了一声。 还真是怂的连个佣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十五分钟后,郑妃顺利地吃上了她的小混沌。 味道不错。 为了能快点找到张大师,郑妃昨天把房间翻了个遍,总算没白费力气,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一个是汇款单,郑妃一个月内给同一个人转了两次钱,一次两万,一次三万,并且时间只隔了几天。第二个是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她特地去查了,郑妃上个月给某个人频繁打了多次电话。 给汇款的那个人是郑妃的弟媳,打电话最多的是郑妃的亲妈。 郑妃决定去郑家看看。 湖心岛区比较偏僻,很难拦到计程车,郑妃让家里的司机送她去市区。“郑妃”娘家的地址,她已经从阿萍那里问来了。 快到的时候,她拿出手机,先打了个电话过去知会了一声。 司机把郑妃送到后,郑妃就让他先回去了。 郑家住在世纪花园小区东区三栋十五楼,她一路上去了。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是郑妃的妈妈来开的门。 郑妃挑了挑眉,嘴角勾了一个笑出来:“您说我哪天没有空啊?” 郑母一顿,想起来她女儿根本没有出去工作,确实是几乎每天都有空。 她也不尴尬,反而笑眯眯道:“哎,妈的意思是,你平时不是挺爱窝在家里不喜欢出门嘛。” 郑妃没说话了,换了鞋子进来,问:“郑磊和林慧呢?” 这两人是郑妃的弟弟和弟媳。 她特地挑了星期天过来。 “带你侄子出去玩了,妃妃,你今天来怎么没给你侄子买东西啊?”郑母看着女儿两手空空,有些奇怪,就问了一句。 “合着我每次回家都必须要给人买东西啊?这是哪家的道理?”郑妃翻了个白眼,烦了。 “不是,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说话这么冲,对着你妈你也耍脾气。” 郑妃心知肚明这一套,却懒得辩驳。 “好了好了,我今天过来不跟你讨论这个的。那个,我上个月前后不是给林慧转了五万块钱吗?我找她说个事……” “怎么着妃妃,你不会是想把钱要回去吧?可没这么便宜的事儿,之前大家都说妥了的,你弟把那五颗珠子给你,你给五万块钱他,现在可不兴反悔的!”郑妃话还没说完,就被郑母一个抢白。 珠子? 郑妃心里一动,原来五万块钱是换了珠子吗? 她脖子上原来也戴着一颗珠子,现在却不见了,而阿萍说过,那个张大师曾对她的珠子表现出过莫大兴趣,这么看来,这东西应该是原郑妃拿去给那位姓张的了,且必定是用它去交换了什么东西。 现在正是套话的好时机。 郑妃端起被子喝了一口水,眼睛转了转,假模假式说:“妈,那珠子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哪里值那么多钱,我不过是之前一时想岔了,打算把家里几颗和我自己的加在一起串起来,戴着玩。现在又觉得没意思的很,再说了,那不是我弟嘛,怎么几粒破东西还要讹我那么多钱去。” 郑妃似笑非笑的,眼睛还定定看着郑母。 郑母这一下子就炸了。 这虽然是自己女儿,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就成了别人家的人,哪能跟儿子比!现在想把钱从儿子手中抠出去,她是第一个不答应。 “妃妃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十颗珠子可是郑家的传家之物,什么值钱不值钱,它可是传家宝!本来吧,东西都应该留给你弟才对,但你爸爸还在世的时候最是宠你,所以连带着珠子也要分了你一半儿,你还不满意?我可算是知道你这孩子了,从小就爱与你弟弟争,你是不是看有一半珠子在你弟这里不高兴,所以说用钱换走,现在珠子你拿去了又要来要钱,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郑母黑着脸一通训。 郑妃不为所动,索性摆出个我就这副德行了,你自己看着办。 郑母见女儿一副油盐不进的表情,被气了个仰倒,也顾不得了,直接说了狠话:“反正钱是没有了的,你侄子前些日子报名了学校的国际交流班,学费就是十万,睿睿是郑家的独苗苗,那钱就当你做姑姑的给他交点学习费用了!” “呵,您这可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谁家姑姑动不动就给侄子大几万块钱的交学费,也不嫌臊得慌,您也是,这心是偏到太平洋去了,从来只有儿子和孙子。” 郑母气的拍了郑妃几巴掌,“你今天怎嘴巴怎么尖利,不孝女,就可劲儿欺负你老娘吧。” “哎别啊,”郑妃云淡风轻的,“这不孝的锅我可不背,哪回回家我不是大包小包提回来的。” 今天郑妃跟变了似的,不按常理出牌,嘴巴也比以往尖利了十几倍,说的话是一句比一句厉害,简直噎得郑母胃疼,她心里是很生气的,但到底不想跟女儿闹僵,女儿嫁了个好人家,能帮扶家里太多了! 想想他们郑家都从以前的破房子搬进了市中心的高档小区,孙子也能上好学校,现在还能参加那什么国际班,尽管不想承认,但这些确实是郑妃带来的。 虽然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了,但郑母知道不能让女儿对娘家产生嫌隙。 努了努嘴,半天后郑母咬牙说道:“你等会儿,我去拿点东西!” 第4章 “那什么东西?” 郑妃见对方从房间鼓捣半天,拿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郑母哼了两哼,把手里的东西往郑妃手里一摁。 “拿去吧,和那十颗珠子是一套的,但这个却是大珠子。” 郑妃好奇,连忙地打开了手中的木椟,只见里面躺着一颗乌黑沁亮,表面光滑似有流光溢彩的圆滚珠子。 “你这死孩子,不孝女。”不甘不愿拿出了珠子,郑母又骂了几句,“上辈子欠了你的,讨债鬼!一点钱还要要到家里来,呐,你喜欢这珠子,这颗本来是你爸留给我的,现在你拿去吧,这次咱们说好了,珠子拿去了,上次的事情就两清了,以后别再说那些不着调的话!” 虽然在郑母眼里,那些个珠子确实不顶用,又不值几个钱,只有些好看罢了。但是有一点她却没有骗人,这东西确实是郑家一代代家传下来的,以前她丈夫还活着的时候,有空的时候就爱摆弄这十来颗珠子。后来他去世了,郑母就把其中一颗最大的珠子给私下留了下来。 她琢磨这么多年也没看出什么名堂,郑母再不相信这是什么宝贝了。这次女儿一反常态的,她有点怕女儿和娘家离了心,索性心一横,就把东西拿出来给人家了。 女儿上个月多次回来,就是因为突然对这黑珠子感兴趣,还要她弟弟把东西让给她,才有了后面用钱交换的事。 郑妃摸了摸黑珠子,手下是冰冰凉凉的触感,她心下定了定,把东西合起来,装进了包包里。表情一点没变,这郑母表面的服软也不过是为了以后能从女儿身上更大的利益,所以没必要心软。她是不可能再跟以前那郑妃一样好欺负的。 遂嘴里不咸不淡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上次五万块我也不好意思再要了。不过去年郑磊和林慧还从我这儿借来三万块钱呢,呵,既然是我弟,我也不催他,今天回家也顺道提个醒,借钱没问题,但要记得还才好,不然下比谁还给钱你借啊,是不?” 一番话下来,郑母的脸几乎又气歪了。 郑妃没那么不识趣,也不打算留下吃饭,拍拍对方的肩膀,挎着包就风风火火离开了。 既然手里现在已经有了最重要的线索,郑妃低下头思索。 她没有回立刻湖心岛,反而找了个环境不错网吧,准备上上网,特意要了个包间。 期间前台小妹看了郑妃好几眼,没见过中年妇女还到外面上网的,这种人这个点不是应该在家里做好饭,等着孩子放学吗? 郑妃被这人眼神看得窝火,狠狠甩了白了对方一记眼刀子!想想她以前也是漂亮又时尚的女子,妈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了大妈了! 前台小姑娘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连忙给郑妃指了指包间的位置。 郑妃心里有气,把路走了个雷厉风行的滋味出来,明明是平底鞋却被她踩出了个恨天高的感觉,然后嘭一声关上了们。 前台另一个技术小哥暗暗操了一句,跟身边姑娘道:“特么的现在的大婶儿可真是牛逼了去了!” 郑妃心里一时半会儿还真平静不下来,这段日子,她是尽量忽视她这具身体的情况的,因为她压根不认为那是自己。好不容易现在事情有些苗头了,本应该继续耐心端着,却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被外面那小姑娘轻飘飘一个眼神给惹得火冒三丈。 或许是心里害怕吧。 郑妃心里知道自己怕什么,她怕自己最后找到了结果答案,但万一还是没办法回呢?真的,这种事情太玄了!她其实心里没有一点把握。如果真这样,那她就要一直当这个郑妃了。 她不要! vip包间里配了沙发,郑妃安静坐着,调节心情。 她正视了眼前这具身体,捏了捏肚子,腿看了看,手看了看,脸不用看了,平凡无奇她知道。 这就是一个三十岁不修边幅的女人,且逐渐把自己往大婶的方向修炼。相貌不能再平凡,肚子有赘肉,双腿不修长,双手从来没保养过,生活不讲究,穿衣没有品味……一切的一切都在开始往女人的下坡路上走!如果这样下去,不出三五年,应该可以成功晋级为广场舞大妈了! 这个事实让郑妃焦虑又不堪!这不是她的人生,凭什么让她来承受这些! 郑妃闷闷在心里咒骂了十几分钟,才慢慢平复下来。 她开了电脑,进了一个前两天她搜的论坛。那个张大师她暂时是找不到,却不妨碍她寻找别的大师。 郑妃会想找别的大师,完全是因为那天无意中看了一个奇怪的帖子。 发帖子的人网名叫“喵和喵”,自称自己是一位高中生,最近家里发生了一件灵异的事,因为太压抑,所以来树洞一下。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月前,这位楼主养的猫突然不爱吃东西了,一开始她没太在意,以为是阴雨天才弄得猫心情不好,抑郁,所以食欲不佳。谁知三四天过去,猫不仅不吃东西了,且越来越无精打采,精神萎靡,几乎是一整天一动都不动,楼主这才意识到不妙,马上把猫送去医院,检查了半天,也没诊断出什么具体的病症,医生只能开了些促进食欲的药,楼主带着猫回家,细心照顾了好几天,猫才渐渐痊愈了,眼看又活泼起来,但让人没想到的是,一个星期后,楼主家的猫突然就死了。 是在一天晚上,她家的猫突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等她家里人跑起来一看,才发现猫已经抽搐而死。 楼主伤心过度,还病了一场。 本来以为就这样了,没成想事情还没有结束,楼主自从病好了以后,每天夜里都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对男女在虐杀一只猫,那只猫,就发出和她家猫临死前一样的惨叫声。 诡异的梦还没找到原因,楼主的家人就开始一个一个的生病了…… 这个帖子就更新到这里为止,那位叫“喵和喵”的楼主没有再会来更新后续,只在结尾处留下一句楼主家请来了一位高人来看风水,看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妨克了。如果之后事情解决,会回来跟大家汇报一声的。 最后一条消息显示已经是五天前晚上发出的了,楼主虽然没爬上来继续写,但是郑妃前两天私戳了这位楼主,向她打听那位高人的事,并询问了联系方式。 现在一打开论坛,就看见楼主就给她回复了一条消息。 只有一句话: 【秦大师很厉害】 然后附上了人家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郑妃把这个电话号码存了起来然后备注,没有立马打电话过去,而是打开搜索引擎,查了下这个名字,但却什么都没有查到。 在网吧呆了两个小时,出来后,郑妃犹豫了几秒,拨下了那个姓秦人的电话。 第5章 电话第一遍没人接,郑妃猜测也许对方比较忙,挂断后等了两分钟,又打了一遍。 这次那边很快接电话了。 一声低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喂,你好?” “你好,我找秦大师。”郑妃迅速回道。 “是我,请问……” 简单交流了几句之后,两人很快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郑妃挂了电话,手里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一个地址。反正现在有空,她就直接拦了辆车准备过去。 郑妃七歪八拐的,下了车,在一条小胡同里找到了位置。 外面有个门牌。 “***事务所” 这名字……郑妃歪了歪嘴,进去了。 外面不起眼,里面装修得还挺大气的,就是略显得有些深沉。 “我找秦大师。”郑妃趴在前台问。 前台的姑娘刚准备说什么,恰好视线落在郑妃身后,笑了,“得,我们的秦大师过来了,就在你后面呢。” 郑妃马上转了个身,看过去。 “郑小姐?幸会。”秦施双手插着裤袋,施施然走了过来。 这人生了张芙蓉面。 郑妃眼里闪过一瞬的惊艳,怕别人察觉到而不喜,遂收敛得很快。 “你是秦大师?” “叫我秦先生就好。”秦施点点头,顺手递了张名片给她,然后转身,语气淡淡道:“跟我过来。” 郑妃看了名片一眼。 秦施? 这名字还挺别致的…… 她跟了上去。 两人面对面坐好后。 秦施问:“郑小姐最近遇到什么特别的事了吗?” 他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从笔筒里拿出一张钢笔,打开一个文件夹。 郑妃看他这个架势,立马严肃起来,清了清嗓子,回答说:“的确发生了些奇怪的事情。” “说说看。”秦施不急不缓,敲着钢笔。 郑妃面上平平静静的,但说实话,她对这家特殊行当的事务所并不那么相信,因为对这里一无所知,甚至不确定这是不是一家骗子机构,所以,她决定先跟这人聊聊。 于是摆出个笑脸,说道:“冒昧问一句,秦先生您干这个行当多久了?” “二十多年。”秦施倒是表现得和气,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这么久?”郑妃对这个二十多年有些质疑,抬头悄悄打量这位男生女相的秦先生。 这人瞧着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吧。 “我五岁就跟着师傅出来做事了。”也是是看出了郑妃的狐疑,秦施解释了一句。 郑妃有点不好意思,偏了偏头,她也不想以貌取人的。 “秦先生,我是在论坛上看了一个帖子才知道的你,你的号码就是那位写帖子的姑娘给我的,所以,我有些事想问一问您。” 秦施换了个姿势,了然地点头,说:“我知道,那人提前跟我打过招呼,你问吧。”对方也算是帮他介绍生意了。 郑妃语气犹犹豫豫:“那个学生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是去帮他们做什么?” 这话问的有些不妥,并且对方不一定会回答,因为涉及到了顾客的隐私。但郑妃还是问了,她必须通过一件事,来证明这个秦先生到底有没有能力,能不能帮她解决问题。 秦施摇了摇头。 郑妃脸色一垮,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又有点憋闷。 但随即秦施又说了一句,“本来,我的职业素养,是绝不允许我透露客户资料的。但是,你例外。” 郑妃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秦施又笑了,然后叹了口气,“方同学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她跟我说,也许你也是一个正陷在泥潭中还没跳出来的可怜人,她知道那种惶惶无措的感觉很不好受,不愿有人跟她当时一样无助,所以,她说能帮一下就帮了,如果你想知道她的事,让我可以告诉你……” 郑妃愕然了一会儿。 的确,对方是个善良的姑娘,其实她们只是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就因为她对她说了自己非常焦急无助,但当时郑妃这么多只是为了把电话号码要过来。 “确实是个好姑娘。”郑妃抿着唇给那姑娘盖了个戳。 “既然你看过了方小玲发的帖子,前面的事我就不细说了。方小玲家的猫无缘无故死亡,接着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里有两个人在虐杀猫,方家的人生病……所有事,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方家曾经做的一件事。”秦施说道。 “我去了方家之后,发现方家充斥着一股浓重的冤煞之气,一般来说,寻常人或者家庭,根本不可能沾染上冤煞之气,除非是犯过罪杀过无辜人的人。于是我看了方家那对夫妻的面相,他们却并非大奸大恶之徒,身上也未有背负人命官司,而方小玲的面相更是没问题……直到我看了那只死了的猫。” “猫有问题?”郑妃问。 “可以这么说。那只猫据说是某天晚上突然病死的,可是被发现的时候,却被开膛破肚,剥掉了皮,剁掉了尾巴,死状异常惨烈。” 郑妃一脸不敢相信,他妈的谁这么残忍啊! “不是方家人干的。”秦施像是解读了她的表情一般,解释道。 “但他们以前确实是做了件不好的事,十几年前,方家夫妻是在菜场卖菜的,他们家卖的是兔子肉,因为比别家的价格便宜一两块前,所以他们家生意很好,一直卖了五六年,赚了些钱后才买了新房子又换了工作。” 听到这儿,郑妃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猜到了吧。”秦施道:“事实上他们卖的并不是兔子肉,而是猫肉。因为贪心,为了节约成本,方家两夫妻用猫肉代替兔子肉,他们在乡下的父母帮着捉了许多野猫,然后又让母猫化崽,一个星期往儿子那里送一次,又以低价收购许多猫,捉回来,晚上把猫杀了剥皮,再剁掉尾巴,白天拿出去卖。大部分人根本看不出两者的区别,不常吃兔肉,所以也吃不出来。这个无本的买卖,他们便顺顺利利干了五六年之久。” 郑妃简直无法听下去了! “所以方家才会萦绕着一股冤煞之气。” “最后怎么样了,事情怎么解决的?”郑妃问得有点急。 “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 郑妃被这句他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弄的发怔。 “方家人都没事了,不过却会付出点代价。” 最后,秦施做了一句话总结。 郑妃没有再问是什么代价。 而是终于把话题回到自己身上。 “我最近有点不正常。”她说了一句话非常模糊的话。 对方“嗯”了一声。 秦施的反应太平常了,郑妃决定下点猛料。 “我最近有种感觉,觉得现在这个躯壳,并不是我真正的身体。” 这次,秦施有点动作了,两指捏着自己的下巴,盯着郑妃,似乎在思索。 郑妃呼出一口气,忐忑地小声问道:“我还能变成原来的我吗?” 秦施打量她良久,终于在郑妃没了耐心即将变得焦躁的时候,突然翻来文件夹,抽开钢笔,刷刷刷提出写了起来。 只用了几秒钟。 写完后递给郑妃。 “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开始做事,正式进入收费环节。” 郑妃默然了那么一小下,然后看向文件夹。 上面罗列了一张收费列表。 “……好,可以。” 郑妃几乎词穷了。 她突然觉得这位秦先生,是一个很会玩套路的人。 做她的生意前,还耐心讲了个自己完成顺利的生意。虽然是自己要求的,但她就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快来收藏呀~ 第6章 在进入收费环节之前,秦施首先得了解顾客的具体情况,而不是几句模凌两可,似是而非的话。 毕竟他不是大罗神仙,真的可以掐指一算。 郑妃心里斗争了好久,不因为别的,想想这事儿,她自己都觉得跟神经病似的,虽然这位秦先生是从事这个行当的,但她还是没能放下心里顾及。 不过也没办法了,要是临到头了再一副吞吞吐吐的不利索模样,或者撂挑子,她自己都想打人。 先清了清嗓子,郑妃面色变得严肃郑重起来:“我觉得有人害了我,我叫郑妃,今天二十四岁,突然有一天睡一觉起来,我就变成了别人,简言之,就是我无缘无故跟一个陌生人换了身体。嗯,就是这样的。” 她绷得挺紧的,严肃的不得了。 秦施一边听一边又在做笔记,郑妃看见了,生怕他又在写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却听见对方突然问: “生辰八字说一下。” “我的吗?”郑妃一愣,然后迅速把自己生辰报了一遍。 秦施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继续问:“现在这个身体的呢?” “这个?我不知道。”郑妃摇了摇头:“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郑妃给郑母打了个电话,很快问了出来,秦施提笔记录。 郑妃默然,她没想到这人不仅名字跟她相同,竟然连生辰八字都是一样的。 接着秦施又给她看了手相。 郑妃看他一副淡定平静,见多识广的模样,又觉得他可能真的有挺大本事也说不定,遂带着点期盼的语气问:“怎么样,还能换回去吗?” 本来以为能听到点肯定的答案,定定心也是好的,但秦施却并没有。 他都没看着郑妃,视线专注放在自己本子上,手里写写画画,面无表情吐出几个字,“不一定。” “怎么就不一定了呢!”郑妃急了。 “你以为这是什么简单的事?玩泥巴还是过家家啊?还换来换去的……”他一点都没有安慰顾客的心思,实话实说。 “恕我直言,你这种情况,我还从没遇到过。” 一句话让郑妃的心拔凉了一大截。 “不过,倒是听过。”补充完后半句,秦施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记录本。 郑妃的心情有点像是在坐一趟过山车,起起落落,没个安定。 “您一次性说完吧。” 她真的觉得现在自己脾气好了很多。 “我曾经在一本古籍里见过一门秘术,大概描述的就是郑小姐你这种情况,但其中又有一点不同。书里说的是有血缘关系之人才能进行移魂大法。你这个,也有古怪,你们名字和生辰是一样的……且,谁能会给你做这样的法?” 郑妃:“什么意思?” “做这么缺德的事,会有业障。”他们这一行,正派人士不会起这个邪术。 “好像是一位张大师?年纪五六十岁吧。”郑妃告诉他。 “姓张的老头?”秦施想了想在心里划拉了一下名单,确定没印象,才道:“不认识。”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你先回去,我得琢磨两天,然后给你施法。” “啊?这么快?” 秦施已经站了起来,冷静道:“不快了,再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等到肉体和灵魂完全融合,就真是只能认命了。 不过目前这种情况,把握也不大,秦施心中叹气,能有两成机会成功就不错了。 “哦,对了,记得去前台缴下费用。”走之前,秦施又提醒了一句。 ****** 回来后,郑妃想起自己忘了把乌木珠的事跟秦施说下了,也许对方会看出些名堂也说不定。 在家过了两天,第三天,秦施打电话来让她过去,郑妃一刻都没有耽搁。 这次见面,秦施一句废话都没有,开门见山,“准备好了吧,跟我过来。” 郑妃心情起伏不定,跟着人一路走,这才发觉,这个事务所面积还挺大的,还有二楼。 秦施把她领到一间房间,里面点着香,还供奉着一尊什么像,常人见了只觉得有股庄严肃穆的之感。 郑妃心里毛毛的。 “你去那边坐好。”秦施上了一炷香之后,指着一个蒲团道。 郑妃依言。 秦施走到一张桌子前面,手持狼毫开始在写写画画,他是背对着郑妃的,所以郑妃也看不清楚。 写完后,秦施跪做在上首,起了个手决,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郑妃本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突然脑袋就开始一阵晕晕乎乎,在晕过去前,她的心脏突然一阵钻心的疼。 几秒之后,倒下。 …… …… 等郑妃再次有意识,睁开眼,第一件事,是把自己的手抬起来看了看。 “不用看了,失败了。”秦施飘渺的声音传了过来。 “神,棍!”郑妃从牙关挤出两个字,心情实在是不大妙,不愿意接受。 秦施如姣花照月的芙蓉面上,没有一点生气的征兆,声调不急不缓,“别急着骂,以后兴许还会找我。” “我找个屁!” “好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这事,我确实尽力了,抱歉……” 秦施脸上出现了些无奈之色,挺头疼的。 “我的手包呢。”郑妃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 她爬了起来,眼睛四处看。 “在这儿。”秦施帮她从储物箱里拿了出来。 郑妃翻了翻,把那个盒子装着的乌木大 珠子拿了出来。 “你看看这个。” 秦施接了过去,打开,查看。 两人有半个小时没有说话,秦施凝神观察手里的东西。 “这东西你哪来的?”秦施终于开了口。 “家里祖传下来的,”郑妃实话实说,“你看出什么名堂了吗?” 秦施却没有说话了,而是起身出去,几分钟后回来,手里拿了一些东西。 是一张图。 他展开,拿给郑妃看。 “这不是,不是,我的珠子吗!”郑妃低声一叫,非常惊讶。 这幅图上面,画的就是十一颗珠子,一大十小,非常逼真,一看就能发觉图中那颗大的珠子,就是郑妃手上这一颗。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可以给你透个底,这东西,无价之宝。”秦施极认真,一字一顿道。 第7章 无价之宝啊…… 郑妃有点不敢相信,这东西在郑家放了好几辈儿了吧,怎么就愣是没人发现。 “不会弄错了吧?”免不了再问一遍。 秦施给了个“你觉得我会看错”的眼神,清泠泠的仙风道骨模样,让人无法质疑。 也对,郑妃转而又一想,能让人作传家宝传下来的物件,是好东西好像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只能说后辈人不识货而已。 她想起郑母来,突然有点儿幸灾乐祸了,那女人看重儿子看轻女儿,好的东西只管巴拉给儿子,这要是让她知道她亲手将无价之宝舍了出去,还不得疯魔了。 太搞笑了! 然而还没高兴两分钟,郑妃情绪又低落下去,有什么高兴的,她现在都回不去了。 秦施估计看出来了,叹了口气,道:“世间一切皆有定数,你看淡些吧。” “个屁?搁谁身上能看淡啊!”郑妃非常不高兴。 秦施没有计较她的不礼貌,反而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现在最急的不是这件事。” 郑妃耳朵不自觉抖了抖,“这又是个什么意思啊。” 对方没有即刻回答,反而拿着那颗黑珠子看了又看,末了竟提笔,在一张白纸上把东西绘了图出来。 郑妃瞟了一眼,几乎画的一模一样。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接你这个生意,答应为你施法么?我先前从未接触过这种案例,成功的记录也微乎其微。但我还是做了,你知道为什么?” 郑妃哪里有空想那么多,便随口一说:“为了……赚钱?” 秦施难得地瞪了她两眼。 这次丁点儿不替她隐瞒了,冷冷道:“你就只有三个月了命数了。哦不对,已经过了快一个月,这样算,还剩两个月。” “你说什么?开玩笑的吧!”郑妃怒了。 秦施还是淡淡的,“我从来不跟顾客开玩笑。” 郑妃气得直哼,觉得自己挺玄幻的,先是莫名其妙穿越了,现在这人说她还剩两个月的命。 “我不仅回不去我还要丢小命?” 郑妃接受不来这个打击。 也不想相信。 他妈的! 她还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要死了? “所以我刚刚才说你会需要我。”秦施抽空回了一句。 郑妃抹了把还没掉下来的猫泪,咬牙切齿道:“那什么,我都糊涂了,还真不知道你是不是骗子,前儿你说帮我回自己身体去没成功,这会儿又说我快死了,到底哪句真哪句假,我看你这别真是什么骗子机构吧!”越想郑妃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刷刷两下站直了身体,把桌上乌木珠子盒子“啪”地盖上,赶紧收到包里放好。 妈的,她真是慌张得连智商都没有了,你说正常人谁会相信这种事啊。 对方丝毫不为所动,安静坐在一旁的办公椅上,头都不抬,“ok,你不相信我们暂且不谈这个事。我想问问你,这乌木珠配套的另外十个小珠子也在你那身上吗?” 郑妃用怀疑的眼光看了他好几眼,“你还想套话?” “不,我只是告诉你,单单这一颗大的,也能算个值得收藏的宝物了,但如果是一套的话,才是求而不得的无价之宝。若说之前我能帮你勉强吊着一条命,那么有了它的话,倒能保你性命无忧,且与你有无尽的益处。” “没了,另外那十颗珠子已经不在我身上,被那个张大师给诓走了。”郑妃拉耸着眼神有气无力地说道。 “又是张大师。”秦施自顾自念叨了一句。 “对啊是他,之前的郑妃大概就是拿着这些珠子作为交换,那人才帮她换了身体,我日他娘的!”郑妃想着难受又骂了出来。 秦施捏了捏手指,沉思了会儿,道:“照这么看来,那老头应该是个识货的,十颗小的在他那里,这个大的却在你这里,不对啊,我说过,这珠子完整的一套才有大用处,缺哪一个都不成,对方不应该不知道这事。” 他啧了啧,转头问:“他没全部要走珠子?” 郑妃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啊……”做这些事的又不是她,她哪儿知道。 “哎不过,这颗大的是郑母偷偷私藏起来的,也才刚刚被我拿过来,你说,会不会之前的郑妃给张大师的是完整的一套,但其中有一颗是假的,对方没发现?” 秦施一愣,随即道:“有这个可能。假设大珠子是假的,那么张大师只要用珠子来做点什么,一定会失败,然后发现真相。这样一来,他之后必定会来找你,如此,你等着就好了。” “等他来,把珠子再弄回来吗。” “你不珍惜自己小命的话自然随你。”秦施道。 “你刚才说的话是确定是真的?”她真只有两个月寿命? “你可以走了。”秦施懒得理她,直接开口送客。 郑妃愤愤然走了。 心里却想着,要不要再找个人看看? ****** 郑妃回了湖心岛别墅,整天窝在电脑旁,查东西。 她说是想再找一个高人来看看,但是高人哪里是那么好找的。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多数有他们自己的圈子,这些门外人没个门路,没人介绍,几乎很难了解到。 那天从事务所出来后,秦施又给郑妃发了一条短信,说她如果遇到情况了,可以找他。郑妃知道他指的是张大师找她这件事,想了想,还是回了个好字。 她对自己只有两个月寿命的事情将信将疑,一方面觉得秦施这个人神秘又奇怪,让人心生防备,另一方面又觉得像他那么气质卓然的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骗子。 最后只扰得自己心神不宁,甩了甩脑袋,克制着不去胡思乱想。 之后又过了几天,这天,郑妃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身冷汗,脸色非常苍白,一手抓着胸前心脏的位置,痛的不可遏制。 这突如其来的心绞痛,郑妃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忍着强烈的疼痛,换好了衣服,让阿萍送她去医院。 很快在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结果出来,却表明郑妃的心脏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就奇怪了。 郑妃拧着眉,一张脸很严肃,她让阿萍和司机先回去,然后自己坐车去了秦施那儿。 秦施一见她,发现她脸色不好,一点不奇怪。 “身体开始不舒服了?” 郑妃现在没心思贫,点了点头,“心绞痛,去医院检查了,但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秦施早料到了,说道:“当然检查不出来,这是你换了身体的后遗症。一般来说,施这种禁术,必定有一方要受到伤害,这件事你是受害者,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选中,那个人是雇主,施术者必定要偏向于她,伤害都由你来承受,故而你现在会出现心绞痛的症状,或许还有别的,这也是我说你只余两月寿命的原因,如果一直任由你这么下去的话……” “操!”郑妃忍不住骂人了,心脏现在还疼的厉害。 “怎么办?” 秦施不急不缓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里面有几粒药丸,你先服一粒。我说过,万事有因果,这件事的源头在张大师,现在,只能等他出现。” 郑妃额头一片细密的汗珠,显然非常不舒服,顾不得许多,拧开了药瓶,倒出一颗和着水吞了下去。 还不忘说:“这要等到何年何月?万一人家不出现怎么办?” “不会,我算了一卦,很快了。” “……不是,真的假的?你还会算卦?”郑妃再一次质疑。 秦施一派淡然,捻了捻手里的一串佛珠。 过了片刻,挑眉问:“不疼了?” “呃,咦?真的好了……”那种钻心疼痛已经喘不上气的感觉突然没了。 郑妃稀奇地摇了摇手里拿着的药瓶,高兴道:“居然这么有效!” 就是这么巧,就在这时,郑妃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她划开一看,惊得跳了起来。 秦施似有所感,“那位张大师?” 郑妃急急点头,“因该是。” 于是把手机给他看,短信内容大概意思是,如想换回身体,出去一见。 “这人知道我不是原来的郑妃,所以拿这个来要挟我吧。” “不用担心,他现在对你一无所知,而你却摸透了他的身份,他联系你,无非是想利用你拿到那颗珠子,这几句话分明是用来诓你的,如果你现在什么都知道的话,就会上当。这人绝对不是什么正派人士。”秦施道。 “那现在,答应他?” “嗯,回复答应去见他,正好将计就计,把珠子拿回来。”秦施不客气道。 郑妃一想也是,那位张大师大概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只想利用自己这个身份拿到珠子,至于能帮她回去的话,根本就不值得相信。 秦施又在他的柜子里翻找,拿出一个胶囊状的药出来。 “这个是迷魂散,既然他约你见面的地点是咖啡馆,我会提前过去,你找机会把里面药粉撒进喝的东西里面让他喝下去,届时一个小时之内,他会失去神智,到时候就好办了。如果没找到机会的话,那就算了,只需把他引到无人的位置,我会来对付。” 郑妃听到下药,嘴角抽了抽,这听着也不像是正派人士所为啊! 随后两人又仔细商谈了一番。 第二日。 是约定见面的日子。 地点是一家幽静的咖啡馆。 郑妃特意提前半个小时去,没想到对方已经到了。 果然和阿萍以前描述的一样,对方是一个奇怪的人,面部长的丑陋,裹着黑袍子。 郑妃自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脸上还带着一丝焦灼之色,脚步匆忙走过去,在离了一米远的位置停下,不确定般问道:“约我出来的……是你?” 粗粝的嗓音在安静的萦绕着悠扬音乐的咖啡厅中响起:“正是在下,鄙姓张。” “哦哦,张先生你好。”郑妃表现得像个胆小的女人,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坐下来。 压低声音问:“你知道我的事?” “在下略通玄学之术。” 郑妃惊恐又似是惊喜,“你真的能帮我?” “这就要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诚意?什么意思?”郑妃故意问,心里却一直琢磨怎么样才能下药,她之所以提前来本是想借机点两杯咖啡,就有机会下手,没想到对方来得更早,计划失败,只能另想办法了。 而在对方看来,她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恰好符合现在的境况。遂内心满意非常。 接下来就是这位张大师表现时间了,哄骗郑妃,让她找珠子,所有事情一环扣一环,如果不是郑妃现在已经知晓,怕是要上他的当的。 “等一下,”郑妃突然一副难受的样子,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她站了起来,道:“抱歉,我有点不舒服,失陪一下。” 张大师眼光里划过一缕幽光,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怀疑。 郑妃捂着胸口,装作很难受,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事实上,她刚才收到了秦施发来的一条消息,让她装病先离开。秦施买通了一个人,让人把下了药的咖啡装作不下心泼到对方身上,这药很厉害,只要融到皮肤一点就会起作用。 郑妃走过了拐角后,秦施果然就在另一侧的一个位置上,两人对了一个眼神。 不到两分钟,突然听到几声惊呼声,接着是道歉赔礼,一连串嘈杂的声音。 郑妃悄悄向秦施比了个v。 成了! 郑妃从侧门溜了出去,很快,秦施结完账也出来了。跟着,他背着人掐了个手决,嘴里默念一句听不懂的话。 随后对郑妃道:“走!” 第8章 秦施果然有几分本事,那咖啡里的药物从皮肤渗透进入之后,不到一刻钟,张大师就被精神恍惚了,他被带到了一个地方。 这种迷魂药的作用不小,加之秦施又用上了咒,一时半会儿,对方根本挣脱不开。秦时占住了先机,就足够他把张大师制服了。 这东西还有一个好处,中了药的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有问必答。 这时候,两人才知道这位张大师的真正身份。确切来说,他根本不是什么张大师,这只是一个假身份。 他本名叫做赖三缺,早年是一名入殓尸,不过他这个入殓师和一般的入殓师又有些许不同,他做的这个工作在很多偏僻的乡镇,类似于谁家有人出了事故,譬如说重大车祸,断肢断头,身体不全之类的,就会请专门的人去捡尸,捡完了还要把尸体缝合,让人去的时候能够完完整整。 因为这种工作多少有些忌讳,所以收的前还挺高的。 赖三缺原来是一个叫石岩岗地方附近的人,石岩岗是个小地方,非常穷困穷的,人口也不多,从村口到村尾,拢共才十三户人家,这块闭塞落后的小地方,又没田又地的,日子苦了去了。 也算这地方有点运道,有一年,正好县城里出了政策要规整土地,开发楼盘,又恰好已经动工许久了修的一条通往临省的高速公路经过这里,带动了这片的经济发展。 随后,有大老板看中了石岩岗后面这一大片的山,于是花大价钱把这石岩岗的承包了下来,顺理成章,这一大笔几乎算作巨款的钱财由石岩岗的十三户人家平分。 所以石岩岗这群人就这个发了一笔财。 赖三缺有位从小一起玩儿的朋友就是石岩岗的,因为卖了山,家里发了财,转头看着曾经的兄弟日子不好过,遂给他介绍了营生。 就是帮人死人捡尸入殓。 石岩岗后面陆陆续续建起来几个碎石场,开始没日没夜的开山炸石。招的工人多了,就容易出事故,一个疏忽,就会被发生伤亡,也许是风水不好,这里隔三差五就会死人。 赖三缺胆子大,一点不怕,孤家寡人的也不忌讳什么,所以顺利就干上了这个活儿。 一般因事故死在这里的人,都是被炸死的。血肉横飞,身体东西快西一块,那些被请来的捡尸人,就拿着一根长长的,类似火钳的东西在石头缝里翻找。 这是一件极为考验人承受能力的工作,赖三缺却混的如鱼得水,不仅不觉得害怕,反而有时候会从中体会到一种扭曲的乐趣。 有一次他接到给一位七十多岁老人的孙子捡尸,老人家里很穷,唯一的孙子又死在碎石场,不想让孩子死了还落得个尸身不全的下场,就花钱让赖三缺做事。 这家总共爷孙两个人,葬了孙子后,老人家也不行了,撑了几天就去了,临终前感念赖三缺帮孙子殓尸,就将自家的两间平方给送了他。 合该这赖三缺走运,他在这人家里搜出几本玄学古籍,此人约摸真有些见识邪性,摸摸索索的,竟被他学到两手。 其中一本古籍中有一帧画,其中描述的就是郑妃手里的乌木珠子一模一样。那次郑妃外出,无意被赖三缺看了去,就被他盯上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好东西?这人为了骗取珠子,竟贸贸然答应了帮郑妃改命。”郑妃问。 “我看赖三缺恐怕根本不觉得妄自行使密法会成功,不过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就算失败,那些珠子也到手了。你你想知道那东西有什么好处……”秦施突然浅浅笑了下,“我不是告诉过你那,那东西能救命,你说好不好?” 因为迷魂散的时效有限,在赖三缺没醒来的时候秦施在他身上打了个手决,确保他不会逃跑。 珠子自然是在赖三缺手里,秦施开了车,让赖三缺指路,三人一起去了他的地方。 赖三缺住的地方竟然在西郊区的农场边上,农场里养殖了上千头猪,气味肯定不好闻,边沿的地方隔着几十米就有几户人家。 因为地比较广,所以赖三缺屋子不小,带着院子的那种,精神浑噩的领着两人进入了。 “把乌木珠子拿出来交给我……”秦施看着赖三缺的眼睛,诱惑般说道。 对方果然木愣愣的,然后一步一步,慢慢走,像是被牵制住的提线木偶一样。 进了一间房间,房间你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靠着墙,拉开桌子右侧的抽屉,赖三缺将手伸进去,好像按动了某个开关,突然这面墙壁弹开了一块,里面是个小隔。 郑妃定仔细一看,发现里面挡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匣子。 赖三缺把东西交给秦施,双眼没有焦距,却能听候命令。 “就是这个,找到了!”秦施有些高兴。把盒子打开,整整齐齐躺着十颗圆滚滚黑漆漆的木珠子。 “我看看。”郑妃把脑袋凑了过去,按他的说法,这东西对她可重要。 “你收好。”秦施把东西塞过去,让她拿好。 郑妃没有异议,赶紧把匣子抱的紧紧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赖三缺缓缓清醒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在怎么在我家里。”他开始只看见了秦施一个人,然后稍微一回想,就知道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粗噶难听的声音满是愤怒,“你们给我下套?!那个姓郑的女人呢,让她出来,难道她不想回去了吗!” 相比于他的暴躁和怒不可遏,秦施却是平静至极。 “急什么,马上让你见到她,郑小姐过来——”秦施冷清清叫了一声。 “做什么……咦?他清醒过来了?”郑妃在那边,刚完成秦施让她做的事,把赖三缺那几本罕有的古籍,用手机一页一页拍下来。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郑妃皱了鼻子,然后走进一些,上上下下俯视这人,“我还没问你呢,你缺不缺德,把我给弄这里来?” 一说来气,郑妃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赖三缺被秦施绑起来扔在墙角。 秦施问:“拍好了吗?” “嗯,好了。不过秦先生,你知道他为拿这些珠子来是干什么的吗?” 这话一问出口,赖三缺眼神闪烁了一下。 而秦施明显没当一回事,淡淡道:“这人做了太多孽,现在已经六十多岁,怕是没有几年活头了,他却不想死,就只动一些歪脑筋,走偏门了。这珠子是难得的好物,若真浪费在这种人身上,那才是不值。” “他还想长生不老不成。”妈的,就是这人害的自己。 “你们拿了我的珠子!”赖三缺眼睛中迸出阴测测的冷光,“有本事,光明正大跟我比一场,用些阴私下作手段,算什么本事!” 秦施还没说话,郑妃就忍不住喷他了,“哟,怎么就成你的了,这也太没脸没皮了吧!这不是郑妃的东西吗,被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给诓骗了去?自己都是个小人,还说别人用阴私手段,这脸也忒大了些,怕是脸盆都装不下了吧!” 赖三缺桀桀一笑,“牙齿倒是尖利,等你没命的时候,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郑妃在吵架中从来不会输一点气势,立刻便怼了回去,“我笑不笑的出来关你屁事,反正知道你没什么好果子吃就行了,哼!” 郑妃转身,问秦施,“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这人怎么处理?” “等等,我打个电话。”赖三缺身上背了不少人命,死不足惜,但是却轮不到他动手。“报警了,证据一并给人送过去。” “好吧。”郑妃看了他里眼,还以为他要自己动手呢。 “你们放了我,放了我!”赖三缺大叫。 两人完全不理会。 秦施让他的助理过来接手这件事,他带着郑妃先回去了。 郑妃坐在车上,抱着木匣子,感觉,这事听上去这么惊险,过程还挺顺畅的。 “那现在,是不是回去给我治病了。”郑妃心情轻松了不少。 “今天的药吃了?” “吃了。”郑妃可不敢不吃,那真的是她的止疼良药啊。 “回去就帮你。” “命保住了之后,还能不能在帮我施一次法试试,看能不能换回去。”郑妃问。 “不能,已经过了时间了。况且……”他没有多余的精力了。 郑妃一脸渴求地望着他。 秦施用手按了按她的眼睛,“放弃吧,往好的方向想,至少你还活着。” “这算是什么安慰啊,平白无故看老了六岁,我原来才二十四岁,你看现在的直接跳过六年,变成三十岁的大婶了,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秦施眉梢略一挑,带着一股惊艳的美,道:“你在乎的是这个?” “当然不止啊,个个方面的,这人真的哪点都不合我心意,年纪大,长得不好看,又没本事,还嫁人了,啊——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你在乎的东西,本质上还是一样的,如果是这些,我觉得倒不必烦恼了,她是她,你是你,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你若是什么样的人,最终会变成那个样子,相信我。” 郑妃还是心里怄气,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她回去的希望渺茫了。 秦施没有把她带去事务所。 “这是你家啊?” “进来,别耽搁时间了,最好在今天把事情解决。”秦施扔了双拖鞋给她换上。 “怎么有个这么大转盘?”这间屋子里的东西,郑妃一样都不认识。 秦施半玩笑半认真道:“那不是转盘,是命盘,你可以去推动木筏,等它停了看看自己的命数。” 郑妃却使劲摇了摇头,“我不要,我不碰你们这些东西,老话不是说了吗,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不看,我才不让自己的人生只有一条固定的路线了,我坚信自己的未来有无限可能,我可是一个相信科学的好孩子,你还是帮别人看吧。”郑妃乱七八糟说了一大推,实则是怕了这些玄幻的东西,她还是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是说,电视剧里不是经常说知道得越多的人死的越早呢,她一定要绷住自己才行! 郑妃离那个命盘远远的,一下都不碰,只是眼睛四处瞄看。 秦施在那边忙活了一会儿,才道:“郑妃,把珠子给我拿过来。” 郑妃把十小一大十一颗珠子送了上去,忐忑地问:“怎么怎么,要开始了吗。” 秦施“嗯”了一声。 然后郑妃就看见,秦施把十一颗珠一个一个按在了一个类似于机关大物的十一个孔上面。 刚好契合。 “盘膝坐下!”秦施命令。 郑妃摆好姿势后,发现秦施正和她一样,两人面对面坐着。 不同的是,秦施又是念口诀又是掐手决。 恍惚间,郑妃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境地。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一波收藏~~●v● 第9章 郑妃觉得自己的意识时而清楚时而飘忽,整个人似处在一片虚无缥缈的境地中。 看不清周围。 却忽然间,眼前一片朦胧,她用手使劲去挥开挡着自己的,一片片、一团团不知是云还是雾的白色东西,但不知是怎么回事,越是想拨开那些又软又团的东西,反而被缠得越紧。 最后,就直接置身其中了,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身体变得轻飘飘,转而慢慢飞了起来。只见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突然溢散出点点的金色光点,似被什么所吸引,俱涌入了郑妃的身体内处。 郑妃的身体霎时间变得非常舒服,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四肢百骸都被灌入力量一般,得到升华。 这似乎是一个短暂而又漫长的过程,让人灵魂得到了享受,不愿意回到现实。 等她睁着眼睛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还盘腿坐在蒲团上。 “你醒了。”秦施站在一旁问。 “哦,是是的,我刚才好像神游了。”郑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好了?” 秦施懂她的意思,遂点头,“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很舒服。” “那就好。” 说完,秦施走过去,把方才嵌在机关木器孔里的珠子一个个给抠了出来,又顺序放进了原先的木匣子里码好。 郑妃也跟了过来,似是诧异问了一句:“这珠子还能用?” 秦施却奇怪反问:“为什么不能用,这又不是一次性物品,用完就扔,我告诉我你几次了,这是无价之宝,你别不珍惜,仔细收起来吧。” 末了他叹了口气,似乎觉得年轻人还是不太懂这些东西重要性。 郑妃休息了半个小时后,秦施就开始赶人了,最后提醒她,可以每天把珠子放在房间离她越近越好,有凝神的功效。 郑妃听了,感谢他半天。 秦施摆手说没事,只让她下个星期一去事务所把尾款补齐。 郑妃哼地一声,甩头走了。 ****** 再一次回到湖心岛别墅,郑妃的心情已经截然不同。 以前总把自己当做局外人,不插手不干预,说是冷眼旁观不为过,因为她觉得自己终究会回自己身体里去的。 但现实告诉她,她回不去了,从今往后,她就要以这个身份生活下去。 当然,郑妃这种转变,旁人是看不出来的。 这破身体彻底成了自己的之后,郑妃不得不管理起来,她总认为自己还是二十四岁,绝不能变成这副可怕的样子。 郑妃身为刘成英的老婆,每个月都有一笔生活费打到她的卡上,十几年了,但是原身硬是没有存下多少钱。她查了查自己的账户,这个月按时发过来一万五,加上卡里的余额一万二,一共是两万七。对于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来说,确时是少了点。 郑妃毫不犹豫把钱都送去了美容院,办了一张季卡。 美容,护肤,护发,吃营养餐,跑步,锻炼腹肌,游泳……一项都不落。 她打心底认为自己年轻,所以训练起来是干劲十足,跟从前那个什么都不会,没追求,吃了睡睡了吃的郑妃简直有天壤之别。 别墅里的佣人都发现了,现在,不仅是先生不爱回家,连太太也开始每天往外跑了。 不过和刘成英不同,郑妃起每天都会回来休息。然后每天清晨,她都会出门去森蓝公园晨跑,回来冲了澡,吃些简单的早餐,才会出门。 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郑妃的精气神是一天比一天好。 平淡的日子就这么过了半个月,这天下午,刘成英又过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刘成英准备挑个日子,把外面的两个孩子认祖归宗。 这消息一出来就炸了。 当然炸的人不是郑妃,而是郑家人。郑母一连大了好几个电话过来,语气严厉,比起她女儿整个正主,情绪显得更为激动,在电话里骂骂咧咧了半天。 郑妃谈了掏耳朵,轻飘飘说了一句:“那我和他离婚吧。”被郑母严厉阻止了之后,随后很快挂了电话。 郑妃心里嗤笑,嫌弃的很,肯定会离婚,却不是现在。 阿萍是第二个着急的人,头天晚上刘成英回来宣布了这件事,第二天这丫头就着急得上火了,吃早饭的时候一脸忧郁地望着郑妃。 “表姐,你,你还好吧?”估计她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出口。 郑妃有点想笑,抬眉看她:“好了好了,我没事,你就别瞎操心了。这事儿有什么的,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认回来又有什么大不了。该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该嘲笑我的也都嘲笑过了,我还需要再矫情几天吗,根本没必要呀。”把餐盘推开,郑妃起身,准备出去。 阿萍一个人还在那里纠结。 刘成英说的把孩子认祖归宗,那是一个名分问题,没有这个名分,在别人眼里,就是私生子。而一旦他向外宣布承认孩子,这就跟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了。所以在大家心里,这绝对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除了郑妃,她压根没看在眼里。 时间就定在了农历四月二十六,据说那是个好日子。 头一个步骤,是由刘成英带着两个孩子去乡下老家,让郑家的族长把两人的名字填上族谱。 这事没什么难度,且先不说刘成英混的很好,但就是他原配无子嗣这一条,就足以让别人无法反驳。 毕竟这时候,某些人认为,传宗接代可是头等大事,特别是没有儿子的话,在有些落后的地方,可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上族谱的事情很快就顺利完成。 到底郑妃是原配,刘成自认为自己已经做的很好,把宴请宾客的这个事情交给郑妃。 第10章 “他没毛病吧,让我宴请宾客?还要摆个笑脸欢迎他的女人和孩子进门?” 郑妃觉得对方脑子肯定有坑,不然为什么把原身当做圣母。 阿萍却在一旁垂着脸,使劲努了努嘴说:“但如果这事不让表姐来做,外头的人更要笑话您了,说您没用。” “我管他们说什么!” “您就别怄气了,宽宽心。”阿萍安慰。 郑妃瞪了瞪眼,她没怄气呀,就是觉得这事做得忒不地道了些。 但不管怎么说,最后这贴着还是发了出去,后面名字依旧写的是郑妃。 她看开了,得,爱谁谁。 现在紧要的事情是调理自己的身体,争取变回原来的自己。 在美容院的时候是最开心的,不得不说,把钱花在自己身上能愉悦心情,看这些美容师营养师,可爱幽默又风趣,都要哄着自己。 多好呀。 郑妃摸了摸自己光滑软嫩的脸,刚刚做完一套水疗呢。 美容完了还要去买衣服,她觉得自己的腰腹好像又瘦了一点,正好奖励奖励自己。 至于以前原来那人衣柜里的衣服,肯定是不会要了,多土气啊。 没想到这么巧,逛街的时候碰见了秦施。 “咦?秦先生?你怎么在这边。” 秦施穿着白衬衣和西裤,人腰细腿长,陪着一张顾盼生辉的脸,整个人漂亮得不要不要的。 走哪儿别人都要回头多看两眼,别吃亏了。 郑妃眨巴这眼睛欣赏美人。 “外出办点事。”他打量了郑妃几眼,眉眼似乎藏着一股浅淡的笑意,“你还挺有活力的。” “没办法呀,我这是在调节自己,不然每天自怨自艾吗?” “嗯,你自己想明白最好。” 郑妃提着一手的一袋,正准备离开,秦施却叫住了她。 “先等等,你现在没事了吧,不忙的话跟我一起去事务所。” 郑妃问:“有什么事?” “有个东西要给你。” 秦施自己开车出来的,郑妃便跟他去了。 很快就到了。 两人一起进去。 郑妃看了看,除了两个员工没别人了。 一看就没生意的样子。 她嘴里还不说好话,“没客人啊,这么冷清,你这开下去不会开垮吧。” 秦施在打拉开抽屉,把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个下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翠绿通透的手镯,很漂亮。 “不用担心,生意不就来了吗。” 郑妃故意东张西望,“哪里哪里?” “这镯子给你,你尽量每天戴着,你魂魄不稳,省得哪天又被什么东西给引走了,到时候了我没本事再救你一次。” “我魂魄不稳?那天不是还说,我的灵魂跟这具肉体已融合的差不多了的?!” 秦施有点不想理她了。 玩了几颗佛珠,平静了下,才道:“你不懂,别瞎说话,你魂魄不稳容易离体,因为你八字特殊,所以别人一作法就能把你的魂儿给勾来了,不然你以为这事儿真那么容易。快别废话了,东西拿好,自己去前台交费,又不是白给你的。” “啧,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态度可好多了,这可变得真快啊。” 郑妃现在穷的要死,哪还有钱,只能先刷了信用卡。 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这手镯的好处多了去了。 ****** 白玲玲是个优雅得体的女人。 她身边所有的事,一向都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她住在西宾路的花园小别墅。 这里做事的人一共有三个,都是她的心腹,用的放心的人。 “刘姨,你告诉那两个孩子了吗?这事不能出岔子。”白玲玲穿着一身得体的修身长裙,在一旁让人给她盘头发。 她待会儿有一个聚会要参加。 “说了说了,少爷和小姐我都告诉他们了,我这边提醒这呢,不会忘记的。”四月二十六的宴会,这么重要的是事,谁心里会不记挂,她已经从小姐口中听见提起好几次了。 刘姨口中的小姐少爷,是白玲玲的一儿一女,一个叫刘西琰,一个刘熙嘉。 这有钱人家的做派,自然要叫孩子为少爷小姐。 头发护理好之后,白玲玲看着镜子贵气又妩媚的女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没出门,刚才还说着的主人翁之一,刘熙嘉就回来了。 “你不是说今天要和同学出去玩,怎么回来了?”白玲玲问了一句。 “别提,取消了,真是扫兴。”刘熙嘉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她喜欢的一位学长,是学生会成员,好不容易打听到他们今天有活动,特地让朋友也她带去,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等去了,又突然说聚会取消了。 不仅白跑一趟,她连学长的人都没见到。 白玲玲没有问太多,只嘱咐她最近别惹事。 “知道了。” 刘熙嘉读大二,二十岁,眉眼和白玲玲长得很相似,不过没有她妈那股一柔媚,面貌青涩许多,从神情中,能透出一股嚣张。 刘英成很宠爱她,她向来不把父亲那位名义上的妻子放在眼里,现在父亲要把向公开承认她和弟弟的身份,心里就更骄傲得意了。 白玲玲知道女儿的性格,这是在提醒她最近收敛着点脾气。 很快到了四月二十六。 这天,湖心岛,刘家别墅早就从里到外开始忙活起来。 昨天晚上刘成英特地回了家,难得早上也没离开。 郑妃从来到这里开始,这是第一次,两人在一张桌子,共用早餐。 从他的态度表现,不用刻意观察,就能知道郑妃在他心中不算什么。 餐桌上,一人坐一方。 各自吃各自的,没说话。 郑妃现在每天都是按时起床的,她在外面跑了步回来,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没等对方下楼,自顾自吃了起来。 刘英成从书房下来的时候,看着安静用餐的郑妃,眉头就皱了皱。 以前郑妃不是这样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回来,这人不再一味看不懂眼色般围在自己身边? 刘英成不记得了。 第11章 “你记得等下去换一套衣服,今天宴会,不能穿得这么随意。”刘英成看了一眼郑妃身上的针织衫和牛仔裤,似忍了忍,终于说了一句话。 操!多管闲事,我还用的着你说? 郑妃低着头暗暗腹诽,心道这种话他也好意思说的出口,不觉得不好意思吗!脸皮也是厚。 于是随随便便点了点头,放下筷子,道:“我吃好了,你慢用。” 说完赶紧逃也似的起的走了,再坐下去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阿萍快过来,帮我把衣服拿过来。”郑妃回了自己房间,懒散地瘫在软沙发上,嘴里叫道。 礼裙是那天逛街买的,她最近瘦了许多,更好买衣服了。虽说不太乐意办这么个鬼宴会,但没有法拒绝的话,还是要打扮得漂亮一点的。 郑妃试了试衣服。 然后站在镜子前面,左照照右照照,末了,抬了抬下巴,问阿萍,“怎么样?” “真好看!表姐最近又漂亮了许多。”阿萍真心实意地吹嘘。 “真的吗。”郑妃虽然这么问,嘴角却飞快地翘了翘。 “当然是真的!”阿萍大声回答,以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身体瘦了好多,特别是腰和肚子,皮肤也变得白了,细嫩了很多。” 这是实话,郑妃每天从镜子里面就能看得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沾了珠子的福,也还没深刻了解到秦施口里的无价之宝的厉害。 郑妃给阿萍也买了新衣服,她能感觉的出来,阿萍是真心实意对她好,她又不是冷血的人,记这一份情。 阿萍果然很惊喜,脸上笑开了花,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表姐还跟我也买了啊。” 郑妃笑了,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一件衣服而已,怎么跟捡了金子似的,你也快去换上,等会儿陪我下去。” “嗯!我这就去。” 中午十一点多,陆陆续续过来了许多客人。 郑妃穿着一条浅紫色的长裙,她不紧不慢招呼客人,脸上既不阴暗也不假笑,是一种恰到好处地神色淡然。 这还是她从秦施那里学来的,那人就总爱用一种处变不惊,毫无波动的脸对着别人。 郑妃觉得,特别能唬人。 她就学来了。 那两个孩子,是刘英成亲自吩咐司机去接的,很快就过来了。 还算他没有无耻到极致,没把他的女人一并接过来。 郑妃没在下面逗留太久,本着礼貌问候了大家后,略微留了一小会儿,就瞄着机会离开了。 刘英成有一个妹妹,今天也过来了,大概是被刘成英嘱特地咐过的,倒是做的面面俱到,帮忙应酬客人。 刘英成这位妹妹叫刘芳菲,也快四十岁了,长了一副精明能干的相,正跟人说着话。 一个穿深绿色衣服的人说:“我看你嫂子变了不少的样子,跟以前瞧着有点不太一样,你看她刚才说话,滴水不漏的样子。” 刘芳菲从来看不起这个没用的嫂子,对这话不以为意,心里想,郑妃再怎么看都是一副窝囊样子,能有什么不一样,表现出不在意的模样,谁知道心里是不是呕的要死。 脑中的想法不过一瞬间,嘴里却说着毫无营养的场面话:“我大嫂这人,从来都贤惠。” 谁跟你说贤惠了。 这人心里嘟囔。旁边另一个女人见状,忙给这人使了个颜色,她就住了嘴。 刘芳菲这人最好面子,在外面一向以有一个好娘家为骄傲,她大嫂再怎么样不好也是她娘家的事,肯定是不希望在别人嘴里讨论的。 于是大家便另起了别的话题。 “哎,芳菲,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小姑娘是你侄女吗?” 正巧,那边两个人过来了。 一男一女,女孩穿着粉色的裙子,带着发箍,披着一头秀发,长得清秀淡雅,有着年轻人的娇俏。 那男孩高高瘦瘦,身姿像一颗劲瘦的青竹,相貌自然也生的好,轮廓比较深,眼窝深,鼻梁高,薄薄的唇,非常耐看帅气。 如果忽略他眼底眉头的一抹无法忽视的阴郁之气的话。 刘芳菲往那人指的方向一看,然后就笑了笑。 “可不是我的侄女和侄子过来了。”你们好玩着,我先过去看看。 说完向两人点了点头,挺着背昂着脖子快步过去了。 “姑姑你来了!” “姑姑。” 两人以一前一后喊人。一个活力十足非常热情,一个声线偏冷淡。 “熙嘉,西琰。”刘芳菲面带微笑,“来,跟姑姑一起过去。” 刘熙嘉立马亲热地挽着对方的手,笑嘻嘻,嘴里却小声道:“今天真热闹,可惜妈妈没有来。” 刘芳菲只摸了摸她的头顶没有说话。 刘西琰就直接跟着刘英成一起过去了。 外面热闹欢笑的时候,郑妃就在二楼,她的窗户能看到外面,她把帘子拉了起来,只留下一条缝隙,但依旧隔绝不了外面的嘈杂之音。 便干脆坐在桌子上,腾空吊着腿晃荡,眼睛往外面看。 自然,也看见了两个孩子被请了进来。 瞧着刘芳菲热络的态度,就能猜出,这两人应该就是刘英成那一对私生子女了。 “还真好玩。”郑妃玩味地笑了笑。 过了十几分钟,阿萍敲门进来了。 “干嘛,有事吗?” “表姐,刘先生让你下去。”阿萍一边说一边去把人从桌子上扶下来,又帮她整理了下被弄乱的裙子。 “让我下去干嘛,他要让那两个孩子给我敬茶,认下我这个母亲?”话才说完,郑妃自己就先笑了出来。 这就跟古代小妾生的孩子来给嫡母请安一样。 于是扬了扬眉,道:“那就下去吧,去过我不把这最后一步完美地走完,呆会儿就该说我小肚鸡肠,没有肚量了,走走!”一瞬间,郑妃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你们俩叫她郑阿姨就好。”还是刘芳菲带着两人过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起来。 “嫂子,这是熙嘉和西琰。” 郑妃不高兴了,去她大爷的!谁是阿姨啊,她比这两个狗崽子可大不了两岁。 他妈的这么乐意叫不去干脆叫妈得了! “郑阿姨。”刘熙嘉笑得明媚,眼底却有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另一个没说话。 郑妃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语气轻轻淡淡道:“行,知道了,不过别叫我阿姨。” “姑姑?”刘熙嘉方才还明媚的小脸立刻委屈了,看向刘芳菲。 “大嫂,你可别跟孩子置气,他们懂什么。”这意思就是说她没有肚量,一大把年纪还欺负孩子。 “谁跟他们置气呀,妹妹别乱说话。好了,人也见过了,你带他们出去玩儿吧。”郑妃语气不咸不淡的。 这两孩子真有意思。 一个想在她面前嘚瑟炫耀,一个从头到尾就是不阴不阳,怪里怪气打量她。 都有毛病! 刘芳菲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又说了一句:“大嫂,两孩子都是刘家的亲骨肉,呵呵,搁在早些时候,那是要叫你一声母亲的,再说了,以后你和我哥老了,还不是要他们养,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不挺好。大嫂你说对不对?” “是呀,挺对。那就让他们先叫声妈来听听吧。”郑妃眯着眼,轻松说道。 第12章 刘芳菲显而易见儿呆愣了几秒钟,她没想到郑妃会说出这种话。 不过毕竟是人精,即使情况不对,还是能很快镇定下来,只笑了笑,把这话当玩笑,调笑了两句揭了过去。 但那两个人毕竟还小,特别是刘熙嘉,脸色根本兜不住,变得很难看,似乎没想到郑妃会这么厚颜无耻,她差点忍不住就要骂出口了,好歹还知道场合,给强忍了下来。心里却是在不停骂着“贱人贱人!不要脸的丑女人!” 刘西琰一副不屑一顾的阴森模样。郑妃从他的眼神中也能看到他对自己的讨厌。 “呵呵,好啦,我开玩笑的,都说你让你们自己去一边儿玩,芳菲也过去吧。”郑妃的语气始终都是轻淡淡的。 好话坏话都让她给说了。 刘芳菲今天在口头上刘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反而生了不少闷气,最后还只能扯着一脸假笑离开。 刘家的两个私生子也早就走远了。 一看周围没什么人在,刘熙嘉的脾气再也压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刚才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这下脸色完全放下来,没有一点伪装。 “那个又丑又老的女人太不要脸了!她怎么敢让我们喊她妈!气死我了,最好让咱爸快点跟她离婚!看我不羞辱死她,不要脸,贱人!” 刘西琰烦躁的想打人了。 看刘熙嘉像个泼妇一样在那骂街,内心是十足的嘲讽,如果这人不是和他有血缘关系,他大概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但其实就算刘熙嘉是他姐姐,他也没有多大的动容,大多时候甚至有点不堪忍受。 刘西琰性情阴沉不定,易暴易怒,但是他伪装的很好,除了极少数人知道一些,就连白玲玲也只认为他只是性格有些冷感而已。 有时候,刘西琰心中不免有些想不通,白玲玲那么精明心思深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刘熙嘉这种蠢货? 刘熙嘉还在肆无忌惮口出恶言,刘西琰垂下眼眸,转身打算离开。 “喂!西琰,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刚才那个死女人那么羞辱我们,你不生气吗!” 所以说刘熙嘉蠢笨如猪真是一点都不冤枉她。刘西琰内心冷笑,她总是弄不明白事情的重点是什么。 “你如果想骂人尽管在这里骂个够,恕我不能奉陪。”刘西琰态度冷,声音更冷。 刘熙嘉被刺激得快疯了,又尖又利的声音叫了出来,“我是你亲姐姐,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说话!” 回答她的是对方一个利落离去的背影。 总的来说,今天的宴会还算办的成功,有头有尾,目的也都达到了。 把客人一一送走之后,刘英成连话都没跟郑妃多说几句,就带着两个私生子女开车走了。 佣人都在收拾东西,客厅花园里都乱的厉害,郑妃躲在自己房间,眼不见为净。她早就在心里盘算着去市中心买个房子,这在这里实在没意思,那个渣男还跟临幸后宫似的一个月要来几次,实在是恶心得不行,简直是给人喂屎,郑妃可不愿意是不是恶心一下自己。 问题是,她现在没钱,她很穷,压根买不起房子。 郑妃只能开始考虑,等离婚了,她能在刘英成身上抠出多少分手费来。 不过离婚的事她不太懂,还是找个律师来处理比较稳妥。郑妃做事不喜欢托,她把想到的拿笔记了下来,然后开始电脑查资料,物色擅长处理离婚类官司的律师了。 她私下里悄悄准备,这一准备就是两个月。 时间已经进入盛夏。 郑妃下意识避免了每个月例行和刘英成的见面,终于某一天,突然主动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离婚的时机到了。 刘英成在接到郑妃电话的时候,是有一瞬间的怔愣的。 然后听了电话里的内容,就直接让他说不出话了。 是的,他怎么都想不到,郑妃跟他提出离婚。这对刘英成来说,确实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所以,在将近两分钟的沉默之后,他约了郑妃出来见面。 郑妃穿着浅浅的绿色长裙走过来一刹那,刘英成几乎没认出她来,如果不是她自己走过来坐下的话。 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呢?刘英成想不通,郑妃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以前她是什么样子的? 刘英成仔细回想了一下,又突然发觉,这几年,他的大脑没有留下关于郑妃太多的印象。 不过大概也还是知道的,郑妃就是一个再普通平凡不过的中年妇女而已。身材渐渐走形,不会化妆打扮,谈吐庸俗。 自己跟她在一起总是没有一点共同话题,所以刘英成是不喜欢见到她的。 但是现在眼前这个人呢? 真的是郑妃吗? 他不记得他们几个月没见面了,她竟变得如少女一般。 郑妃的脸庞变得陌生又熟悉。 瘦了很多,浓度纤合的身材,穿着长裙透出一股温柔浅淡的气质。脸蛋也不似以前那样暗黄没气色,而是变得极为白皙通透。 刘英成隐隐收起自己探视的目光,用勺子划了两下手边的咖啡。 “离婚?你想清楚了?”他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似乎不太相信郑妃是认真的,心底里认为这大约又是另一种耍手段的方式而已。 但郑妃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事实上在来之前,她的代理律师已经交待了她许多该注意事项。并说如果能谈到最好的条件,尽量不打官司是最好,毕竟他的丈夫不像一般的生意人家,而是从政。 当面再次确认,并得到肯定的回答,更加出乎刘英成的意料之外。 当初,他不是没有隐晦提出过想要结束这段婚姻关系,但那时候郑妃的反应极大,发疯了一样,甚至用自杀来威胁自己。刘英成终究没有逼得太紧,他想起自己母亲活着的时候非常喜欢郑妃,难得动了两份恻隐之心,才如了她的意愿,姑且维持了两人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 现在,郑妃竟然主动提出了离婚,他怎么会不奇怪? 郑妃低着头,想的是要速战速决,在刘英成面前她一直是弱势的那一方,现在当然也不介意继续弱下去,最好能博取最后一点同情。 是以语速飞快跟刘英成说,说她自己看开了,想开了,不想再缠着他。 一番话下来,就是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 即使刘英成还有怀疑,但也知道这是对自己有利,难得的摆在眼前的离婚机会,况且以他之前了解的郑妃,她就是一个摇摆不定的人,现在想通了同意,难保她明天不会反悔,所以沉思了几秒之后,刘英成马上就答应了,并很快打了电话给自己的助理,让他立刻准备资料。 第13章 郑妃心里很满意。 又跟刘英成虚与委蛇了一会儿。 可能是她最近一直都默默无闻,不争不抢的表现,让刘英成心里多少有了些愧疚感,虽然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但毕竟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所以,罕见地,刘英成离开前,温和对她说了句:“以后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还是可以来找我的。” 郑妃低着头,可有可无点了点头。 既然是双方自愿离婚,这程序走起来就快,经过协商,刘英成把在湖心岛的那套别墅转到了给了郑妃名下,加上一辆价值三十来万的车,然后又给她划了一笔钱。 然后抽了个时间,两人一起去民政局,顺利地把婚给离了。 郑妃原本没打算要这个别墅,不过对方既然给了她,也就不客气地接受了,虽然她不想住在这里,但不可否认,这地方确实值钱就是了。 刘家有钱郑妃是知道的,刘英成外祖家当年就有两家服装加工厂,因家中只有一个独女,就是刘英成的母亲,这些东西后来自然都交给了女儿,等刘英成母亲去世后,两家厂和公司现在都在刘英成手里管着,生意也渐渐做大了,所以他不缺钱。 刘英成给郑妃账户打了一百万,够付个首付买套舒适的住房了。 郑妃无婚一身轻,这几天心情特别愉悦。 每天就琢磨着在哪个楼盘买房子,跑了几天,终于选了一套一百来平方的商品房,买了下来。 但买了房还要花时间装修,暂时也住不了,所以郑妃还要在别墅里住一段时间。 她离婚了的消息,家里几个人很快都知道了,是郑妃让阿萍传播出去的。 不为什么,现在她才是她们的雇主,总得让这些人心里有个掂量,知道个眉眼高低。 “表姐,你真的跟刘先生离婚了吗?”阿萍问。 “嗯,当然是真的啊,没跟你开玩笑。”郑妃懒懒散散靠在摇椅上,一边吃葡萄一边回答。 她还挺喜欢阿萍,傻精傻精的,知道跟谁亲,从来都叫她表姐,而称呼刘英成刘先生。 阿萍担心的就比较多了,“那,那我们还住在这里?会不会被赶出去啊?” 郑妃噗呲一声,“哎哟,阿萍你可真乐,安心住着吧你,现在这房子是我的了。” 阿萍立刻又高兴了,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还好,刘先生还算有点良心,没有太坏。不过,真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表姐离婚,表姐现在这么好。”又漂亮,说话又有趣。 郑妃莞尔,眯着眼道:“我就是个仙女,但也禁不住他心里有喜欢的人啊,你觉得我好,说不定人家老早就看我不顺眼,讨人嫌呢。” “反正,表姐就是好!是刘先生没有眼光。” “马屁精。” 阿萍憨笑了两声。 另一边,王婶几人知道郑妃离婚的消息后,这几天就有点惶惶不安了,不知道自己这份工作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说起来,这份工作其实非常轻松,干的活少,工资高,郑妃以前又是个好脾气的人,从不责骂人,如果她们再离开去找别的家主,谁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偏郑妃还故意什么话都不说,跟平时一样,就晾着她们。尽管她本来就准备让几人再留一段时间,家里总还是要人打扫做饭的。 这种状态她是很乐意的,就得让人自省一下,给人付钱的是她,没道理还让自己不舒坦。 “以后不许叫我太太,我已经不是刘太太了,叫我郑小姐。”郑妃睥睨着眼睛看着几个人。 “是,郑小姐。” “也别叫我看见你们凑在一团嚼舌根,如果这样,不若趁早走了,省得弄的大家都没脸。” 几人又是喏喏答应。 几个月来,郑妃积威甚重,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随便让人唬弄,脾气软塌塌的的人了。 …… 郑妃和刘英成离婚有人高兴,自然也有人不高兴,甚至愤怒。 郑家。 郑母的表现可以用呼天抢地来形容了。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没用啊!这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一门婚事就给你作没了!”郑母几乎要掩面哭泣了,不停数落郑妃,还要伸手去拧她的耳朵,被她给躲过去了。 不过郑妃也不客气,对着郑母翻了几个白眼,“您不是开玩笑的吧,什么叫一门好婚,这话说出口您不亏心我都不好意思听了,刘英成出轨你们不知道?他外面养了女人孩子你们不知道?他从来对我没个好脸色你们不知道?好吧,你们可以不知道,因为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你们是外人,不清楚情有可原,我不计较。那么我现在告诉,郑妃的婚姻不幸福,一直遭受婚内冷暴力,所以我现在选择离婚,有什么不对?哦,你们好想也没资格说置喙什么。” 说起来,这郑妃的娘家人对郑妃可称不上好,从来就没有人设身处地替她考虑过,只想着她能带来的好处和利益,刘家有钱,这么一个好亲家,他们当然舍不得断掉,于是郑妃个人的意愿和感受就从来不再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郑妃看的明明白白,她怎么会和原身,蠢蠢的,只会听家人摆布。 郑母被郑妃的一番话给弄蒙了,反应过来后就是“哇”地一声大喊,“你你,你这是什么歪论,我这是为谁好啊,还不是为了你个死丫头!你不看看你现在多大了,你三十岁了,不是年轻的小姑娘,离婚了再想结婚多难啊,谁还会要你,更别提你还什么都不会,没有一技之长,离婚了你拿什么养活自己!” “是啊,大姐。”接话的是林慧,郑妃的弟媳。 她笑眯眯的,声音也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大姐阔太太当了这么多年,你是不知道寻常百姓柴米油盐的日子苦,为一点小钱也要精打细算,时常还要争吵,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光鲜的。姐夫对大姐舍得花钱,住的是别墅,这点就比很多人强了。男人嘛,年轻时候有些小毛病不算什么,等再过几年,收心了也就好了,咱妈说话虽严厉了些,但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跟她置气。” 这一家人,洗脑的功力堪称一流,难怪那个郑妃离开了还要托梦自己,让她照看娘家。 郑妃扯着嘴角笑了笑,道:“那真是谢谢你们的好意了,不过没办法,这婚已经离了。” 林慧暗地给郑母使了个眼色。郑母这才似平静下来,又擦了擦眼角,才又开口道:“妃妃,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再多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既然你已经离婚了,还是回来住吧,我听说英成把那套别墅给了你,你一个人也用不着住大的地方,回来住,把别墅挂出去卖掉,换成钱放在身上,我看还强些。” 郑妃掏了掏耳朵,确认自己没幻听,有点不可思议,这,这是当她傻子么? “那卖了别墅,钱就先给你放着怎么样?”郑妃语气凉凉。 不过压榨惯了女儿的郑母没有听出来话里的讽刺,反而满意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最好,妈还能害你不成。” “是啊,你当然不会害我,你只会把钱拿去补贴郑磊嘛。”郑妃一股无所谓的口气,“不过这次我不能听您的话了,住惯了宽敞地方,再搬回这里,我怕适应不了,所以……” 郑妃冲她们一笑:“就不麻烦你们了,我先走了。” 第14章 “她这是什么态度,反了天了!”郑母用手指着门的方向,气的直哆嗦。 郑妃已经走了。 林慧心里不高兴,暗骂郑妃不识抬举,这还学精了,东西都要攥在自己手里,阿呸!这是防着娘家呢! “妈,你说大姐是不是受了谁的挑拨啊?不然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子,你看她以前有什么好东西,哪次不是先想着娘家,再看现在,妈你上次还说大姐来家里脾气不好冲你发火,我看这不是偶然。” 林慧一向有些小精明,这会儿,看似头头是道地给郑母分析起来,“不止脾性,你看大姐今天穿衣打扮都变了,几个月不见,居然瘦了那么多,气色好了漂亮了,这一看就是去办了高级美容院的美容卡,肯更是别人建议她去的,那些场所,我是知道的,办一张卡可贵了,一个月几万块,亏得大姐舍得,她也不心疼,想咱们睿睿读个国际班,学费还要东拼西凑的,哎……”林慧装模作样的,实则语气酸得不行。 她确实让郑妃给刺激了,以前毫不起眼,一个灰扑扑的人,一段时间没见,变化竟然这么大,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没有哪个女人是不爱美的,林慧比郑妃还小三岁,平时也很注重保养,以前郑妃从不会打扮,人没精神显老气,林慧在这个大姐面前从来是十足的自信,虽然嘴里不说,但是表现出来就是优越感爆棚。 却突然之间,郑妃就变了,整个人像是焕然一新般,一副少女的模样,让林慧惊诧得不行,然后就是疯狂的嫉妒了,所以她才会在郑母面前说这些话。 郑妃被儿媳妇一说,再自己一想,马上就信了。 气呼呼地张嘴骂道:“那个败家东西,就知道整那些没用的玩意儿!有钱烧得慌也不知道留给她侄子!不孝女!小慧,你说是在背后教唆妃妃?” “还能有谁,我看只有那个阿萍了。大姐那别墅我们又不是没去过,一共才四个下人,那几个都是刘英成请来的,看那样子,跟大姐也不是很亲近,只有阿萍,一直都是贴身伺候大姐的,大姐这些变化,我看八成跟她脱不了干系。” 郑母皱了皱眉,道:“阿萍?阿萍只是一个乡下丫头,还能拿妃妃的主意?” “妈,这可说不定,人都是会变的,乡下丫头她进了城,见了世面,谁能保证她不会改变?她一直跟在大姐身边,每天在大姐身边随便说说两句,大姐耳根子软,又没什么主见,说得多了,怎么着也会被影响的吧?” 郑母其实也是个耳根子软,不甚聪明的,越听也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那你说我们怎么办,妃妃手上那么大一个别墅,怕是值个几千万,她一个女人,又没孩子,拿在手里做什么,没得被人骗去了,我看留给睿睿就最好!” 林慧心里一喜,越发用心出谋划策起来,势必要把那套别墅拿到手。 “我看这样,阿萍不是和我们家还沾亲带故的吗?改天我们把阿萍见到家里还吃顿饭,她一个年轻姑娘,又没什么钱,我们稍微笼络一下,再许她点好处,叫她在大姐面前按我们的意思多说说,说点好话,时间久了,大姐自然就知道娘家的好处来了。”林慧一边出主意,脸上是温和的笑意。 郑母眼睛一亮,双手一拍大腿,“对!正是这个理,小慧你这主意不错,真好真好,我就知道你是个活络的。” …… 郑家那边两人在打着小九九,郑妃是完全不知道的。她现在正忙着拾起自己的老本行,把自己谋生吃饭的本事给捡起来。 说起来,郑妃她家和中医还算有些渊源。 郑家祖上几代行过医,到了太爷爷曾爷爷辈儿也都还做的这个行当。就是在前些年形式不好的时候,倒是躲躲藏藏的,偷摸着给人看病换些吃的。 越到后面传下来的东西越少,郑妃的爷爷也会点岐黄之术,村镇的人都叫他为赤脚大夫,因为他以前走街串巷摇过一阵铃铛,会点拿脉,看点简单的病症,再多就不行了。 到了郑妃这一辈儿,没料到她却是个别样有天分的,打小被郑爷爷教了两本书,就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天赋这东西颇有些不可考据,用常理来看也解释不清,郑妃的天赋表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个是她拥有的奇怪的种药能力,第二个是她一手诊脉之术。 这些都是郑爷爷察觉到的,郑妃是自小跟着她爷爷混的,以前在药园子里玩耍,只要弄坏了一颗苗儿,郑爷爷必定要她亲手补一株上去,说来奇怪,久而久之郑爷爷就发现郑妃每种什么,必定那药材会活,且长势喜人,不拘什么珍贵药材,到了郑妃手里都能拾掇得特别爽利。 再说诊脉,郑妃三岁起就会学着爷爷的样子,把两根小手指往别人手腕上搭,等又过了几年,越发的似模像样。 被爷爷往脑子里塞了几本人体脉络,中医典籍类的书本,及至给人摸脉的时候,不用谁教什么,竟能断出病症来。 那时候郑妃也才十三四岁,这仿佛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分,别人解释不清楚,也羡慕不来。 曾经有一段时间,郑爷爷一度把这个孙女当做天才来培养,对她寄予厚望。 然而万万没想到,天才虽难得,但伤仲永的例子却永远不少见。 郑妃越长大越是讨厌与这些枯燥的东西打交道,厌恶郑爷爷对她的拘束与期望,她和很多同龄女孩一样,喜欢出去玩耍,开始追求一些时髦的小发卡,新潮的小裙子。 渐渐就把这些东西丢开了。 一直到大学快毕业,面临就业压力,阴差阳错的,郑妃竟然做起了侍弄药材这一行业,再后来,她自己开了一个药园子,不知是不是时运来了,竟给她慢慢做大了名声。 之后就吃喝不愁了。 姑且把那算作自己的上辈子吧。 郑妃想了一会儿就丢开了,再想多也没用,不如努力再把老本行捡起来是正经。 郑妃还是想走跟以前一样的路子,普通的药材她不种,要搞一块地,专门种稀有的难以培养的金贵药材。她现在什么都缺,肯定不会像别人大老板一样,承包田地,搞大面积种植。 郑妃的目的是弄一个私人园子,不用很大,就搞别人没有的东西。 她知道自己有一双什么样的巧手,所以根本不担心。 第一步,就去出远门,去弄一些珍贵的苗苗和种子了。 一点一点来。 第15章 晚上,郑妃洗完澡正躺在床上敷面膜,阿萍刘敲门进来了。 “嗯,有什么事。”她声音懒洋洋的,话说得又软又慢。 “表姐,表姨中午打电话给我,让我明天去郑家玩。” 表姨?谁? 郑妃愣了一会儿,半天才反应过来阿萍说得应该是郑母。 “她让你过去玩儿?有没有说什么事?” 确实有点奇怪,就这点子远亲,若不刻意提,郑母都怕忘了,怎么会突然叫阿萍去。 “没有说什事。”阿萍摇摇头,“只说我来这里这么久,都没去玩过,都是亲戚,让我过去吃顿饭,我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答应了,所以来跟表姐说一声。” “没事儿,你去吧,反正这些天我也忙,都不在家,你去玩吧。”郑妃一捏着左手腕上戴着的那枚镯子一边说话。 这手镯细细的又很圆润,颜色翠绿翠绿的,特别好看,郑妃挺喜欢,秦施给她之后她就一直乖乖戴着。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郑母这不虽然不算献殷勤,但却突然叫一个自己从看不上眼的乡下姑娘去家里,肯定有什么目的,不会那么单纯。 郑妃倒是不担心,如果让她猜的话,多少能猜到一点那家人的心思,源头大概还是在自己身上,无非是为了自己手上这套别墅。 嗤,真是好笑。 郑妃可不是圣母,她现在是一分钱也不乐意让郑家人给抠去。 纯就是讨厌她们那副嘴脸,势力得让人不喜欢。 郑妃摸了放在床头柜手机看了看,然后坐了起来,把面膜撕掉扔进垃圾篓,拍拍脸往洗手间走。 “家里不是有很多补品之类的吗,放着浪费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去挑两个明天带过去,省得有人说你不讲理,势利眼挑毛病。” 郑妃哼哼了两声,已经打开水洗脸了,刺啦啦的水声,后面一句阿萍没听清楚,前面却是听明白了的。 立马咧开嘴,开心道:“谢谢表姐——那我先出去了,你休息吧。” 这点小事郑妃没放在心上。 她昨天约好了一家人,预定了一些种子,但人家店里没有,得回家里找找才行,约定时间去总店拿。 次日,郑妃睡到八点钟起来,吃完早餐,精神饱满出门。 “这品相怎么这么难看啊。”郑妃摸捏着手里一小把干瘪的种子。 这卖东西的小哥姓伍,单名一个杰,叫着叫着,大家就都叫他五姐了,估计是常年窝在店里不出门,白白净净的,人机灵又爱笑,看着面嫩,年纪显小,但据他自己说已经二十八岁了。 “哎,小姐姐哟,您也不看这是什么,压根就种不出来的东西,您可好非要它,我特特废了老大劲从旮旯里翻出来的,您还指望它能长成一朵花啊。” 小子嘴皮子贼利索。 郑妃当然知道,她就是故意这么问的。事实上,现在野山参都快绝种了,哪里来的种子,市面上卖的也多是假货。这家店是家百年老店,她也是查了很久才查到的。 “我也不想蒙你,你拿回去大概也没什么用处,我可是先跟你说清楚了,这东西甭异想天开种出来,回头没用,也不能再找我退钱,我卖的实打实的真东西,这还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呢,你可不能来砸我家招牌。” “行行行,放一万个心,不找你退钱。”郑妃赶紧付了钱,把东西包好放进包里。 这老板挺有意思的,说得几句话不假。 野山参濒临绝种,弄到几颗种子就妄想种出野参来,在别人看来可不就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再说得难听点,该骂你脑子进水了。 野山参喜阴,怕光,光线的强度和丛林的透光率稍有偏差就会导致野山参死亡,它的生存环境应该是生长在乔木树种中为主,阔叶林或者针阔混交林的生物群落中,这些是野山参存活的基本条件,哪能是寻寻常常就能种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都是编的,不以现实为依据,勿究。 这几天朋友家做客,写的很少,见谅啊,么么哒! 第16章 收好野山参种子,又买了些别的药苗苗,一起带了回去。 她现在住的别墅后面有个小花园,就是铺了鹅卵石小道,有花坛,摆着各类盆栽的那种,院子门是高头黑漆大铁门,院子是用那种有点古早的小红砖围的,看起来很漂亮。 郑妃一个人背着手,在院子里转悠的几分钟,四处看,然后吩咐几人把花盆移开,放在一个固定角落,两边的花坛都给拆掉,鹅卵石小路也给铲起来。 重整园子。 她是想把这里圈成一小块药田,弄了一两天后,才露出原本的土地来,然后又接着松土和施肥。 郑妃不知道在哪儿运来一车斗湿黏黏的黑土,把整个院子弄的变了个模样。 土地还得养一阵子,郑妃每天让人依照程序料理,务必让它变得肥沃。 她也没闲着,把秧苗苗分一些出来,拿一个个的小花盆开始侍弄,人参种子也种了下去,她收拾出了几个能控温控湿控光的小隔间出来,把一盆盆的药苗和种子分门别类放好,定期浇水施肥,观察拨弄它们。 当然,这是第一批实验的。 几个佣人只觉得郑妃离了婚之后,性子变得越发古怪,私下嘀咕,当面却是一句话不敢说。 而郑家那边叫阿萍过去的原因,果然被郑妃说中了。 阿萍满脸尴尬的回来,毫不隐瞒地把郑家那对婆媳说得话都说给郑妃知道。 “我这么笨,哪里做的了这么多事,表姨叫我下次还去呢,我不想。”阿萍皱皱鼻子,撇着嘴对郑妃说,“还有表嫂,说话可奇怪,我不喜欢她。” 郑妃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阿萍果然是看着憨,心里聪明着,唬弄不了她。 “那就不去啊,家里事儿多着呢,她们还能硬拉着你去。”郑妃哼了两声。 她发话了,阿萍心里就安心了,以后的借口都光明正大。 郑妃一门心思盯着几盆药和小园子。 没想到过了几天,刘英成突然来了。 “你是有什么事吗?”郑妃的态度还是比较客气的,但谁都听得出来客气中透出十足的疏离。 现下天气已经比较热了,但是刘英成却还正正经经穿着一身西装,领带也打得端正无比。 他貌似还有点不喜欢这种氛围,咳了两声,说道:“有点东西落在书房了,我过来拿,你不介意吧。” 这人住在这里的日子屈指可数,能有什么东西。但郑妃还是礼貌点点头,“哦,你随意。”反正那间书房她也没怎么进去过。 刘英成去书房找了一圈,皱着眉头出来,不知道他找什么东西,应该是没有找到。 迟疑了几秒,还是开口问郑妃,“唔,书房桌子上的抽屉里有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你看见过吗?” 郑妃正在吃杨梅,是阿萍早上出去买的,水淋淋个头大又新鲜,吃起来又酸又甜。 闻言抬头看过去,刘英成正从楼梯上下来。 “黑色的盒子?”她诧异了下,然后挑眉问道:“那东西是你的?” 刘英成这次没有立刻回答,只不过眉毛拧得更紧了,片刻后才沉声道:“应该。不是。我猜想是母亲之前留下的。熙嘉说里面是放的是几粒小珠子,小孩子喜欢,便央我送给她。” 郑妃面目古怪地盯着刘英成看,内心有些想笑。 这可真是个好爸爸。 嘴里却故意问道:“熙嘉是谁?” 刘英成似乎有些不喜欢郑妃这样子,或许看出来她是故意的,但总算没有开口训斥。 只说了句:“是我女儿。” “哦。”郑妃作恍然大悟道,然后便是毫不留情的冷言冷语,或许还有点嘲讽的意味,“不好意思,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你嘴里描述的那东西是我的。东西也不是放在书房,而是在我的卧室里,我看你应该去问问,来别人家做客却不经允许进入主人的房间并且随意翻看,是哪门子的教养。” 刘英成先是露出个惊讶的表情,然后脸色就变了,表情严肃,嘴唇抿着,“郑妃,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郑妃摊了摊手,及时打断,“没办法,那是我的东西,不方便送给你再转送了女儿了抱歉。” “你是在跟一个孩子置气?”刘英成表情略有不善。 这话问的奇怪,郑妃无法理解,不欲多讲。 “置什么气,你不要太奇怪,我的东西别人要我就要给啊?我又不是她妈。” 最后,刘英成只能憋着一股气离开了。 郑妃冷着脸去了自己房间,拿出盒子,捻着珠子一个个看。 是她疏忽了,竟然让别人摸进自己的房间来。 ****** 刘英成一回家,刘熙嘉就像只麻雀似的飞扑去过来,缠着他问东西有没有拿过来。 刘英成揉了揉太阳穴,低低一叹,说道:“熙嘉,那东西不是我的,也不是你奶奶留下的,那是郑妃的东西。” 所以拿不到。 “那怎么行,我都说了要的,爸爸怎么能出尔反尔!”刘熙嘉从小就是骄纵的性子,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炸了。 “爸,我要那个,你帮我拿回来!” 刘英成安慰似的拍了拍女儿的脑袋,声音微沉,“别使性子,我说了,那是别人的东西。”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把东西送给方文昭了!刘熙嘉差点把这句话喊出口,幸好及时刹住了车。 立马脸蛋一垮,装可怜道:“可是我真的喜欢啊,不就是几颗珠子吗,应该不会很贵重,要不我拿东西跟郑姨换吧,爸爸?” 刘英成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是以前的郑妃,他确信自己只要开口,对方就会乐滋滋把东西双手奉上。 但是现在…… 他连一分把握都没有。 刘英成已经在她那里碰过不几次壁了。 白玲玲察言观色,端着微笑,适时开口,“熙嘉,不要任性!别总为难你爸爸,什么小玩意你就被要不可了,妈给钱你,自己去选一件喜欢的首饰。” 刘熙嘉瘪着嘴一副快哭的样子。 刘英成从来特别疼爱两个孩子,白玲玲这么一说,他反而内疚起来。 “好了好了,我过两天再去问问她。” 刘熙嘉转眼就高兴起来,大嚷道“爸爸真好!” 一家子相亲相爱。 为什么刘熙嘉一定要郑妃的珠子?说来也是巧合,刘熙嘉在学校里有一位暗恋的学长,叫方文昭。 为了接近对方,她甚至加入了学生会,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对方,就有一天,方文昭在办公室里落下一个文件夹,刘熙嘉看见了,立马拿了过来,想着这正是一个搭讪的好机会。 她抱着东西刚出去,就被转回来的方文昭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对方声音很冷。 东西掉在了地上,刘熙嘉傻了一下,才结结巴巴道:“我,我给你送东西。”然后慌忙蹲下来去捡散落的纸张。 “不必,我自己来。”方文昭推开对方。 之后刘熙嘉不小心看见了那些纸上画的东西,是一颗一颗的珠子,她觉得很眼熟,然后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在别墅见过这东西! 之后的发展不言而喻,方文昭非常高兴,罕见对她不冷淡了,刘熙嘉立马就承诺会把东西找来送给他。 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些事情。 第17章 刘英成疼爱自己女儿,什么事都能做,但郑妃可不会犯贱。所以等对方再不识相地几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郑妃毫不犹豫把他给拉入了黑名单。 刘英成有些生气,又尴尬不已。 刘熙嘉碰了几个软钉子,连父亲帮忙出头都没用,急的她嘴脸都快起了一串燎泡,非常恼火。好不容易有了个能接近方文昭讨好他的机会,她怎么肯轻易罢休?如果这次失信于他,结果只要想想都不能接受,不能让方文昭再次对她冷言冷语。 刘熙嘉咬了咬牙,眼珠子转了转,只能去求求刘西琰了。 刘西琰在南华附中读高三,他性格独立,从高一开始就选择住校,放假才回家。刘熙嘉连两三天都不想等了,这天中午直接奔去了南华附中。 到了学校,她直接打了电话,让刘西琰来一趟校门口。 一班教室里,刚放学。 陆川就大喊:“西琰,快点,等会儿食堂又没位置了!” 刘西琰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挑了挑眉,说了句:“你们先去占位置。” 一边接了电话,一边从教室后门走出去。 “那你快点!”陆川他们几个也不在乎,得了话,大长腿一迈,飞快地往食堂方向跑去。 刘西琰虽然不知道她那蠢货姐姐找他有什么事,但不想做得太过分,免得到时候人家又回家无理取闹,烦得很,便过去了。 南华附中作为市内最好,升学率最高的一所重点高中,历来校风严谨,学习氛围浓重,学校规定所有学生必须每天都穿校服上课,否则作为违纪处理。 刘西琰此时就是穿着一身蓝白的校服,他长得高,略清瘦,裤子给他穿得刚刚合身,上衣就比较随意,松垮垮,闲庭信步走来,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清贯的味道。 “找我有什么事?”刘西琰半掀着眼皮问。 刘熙嘉知道她这个弟弟脾气古怪,性格乖张,不太好相处,便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只要他能帮忙就行。 于是赶紧开口说:“你帮我做件事儿,我要一件东西,在郑妃手里,你想办法帮我弄到。” 刘西琰才听了半句就嗤笑,“你闲着没事干,去招惹她?是嫌生活太平静了么。” 刘熙嘉忍着想骂人冲动,压着自己的脾气,一字一句咬牙道:“什么原因你不用管。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外婆留下的那个手绘本吗,如果你帮我这次忙,我就把那东西给你如何?” 刘西琰眼皮子动了下,面上却还是平静得很,没太大的情绪,好像在思索。 刘熙嘉琢磨不透对方现在的想法,有点忐忑,怕他不答应,她知道刘西琰一直很想要那个手绘本,所以才决定用这个做诱引的。 十年前,外婆去世的那天,刘西琰不巧正在外地参加一个竞赛,没有见到老人最后一面,这一直是他的心结,她知道。 但刘熙嘉从来没有说过,她外婆闭眼之前,是特地留了几样东西给刘西琰的。 但说不清楚为什么,当时,她就鬼使神差地把那三样东西给私自扣了下来,并且谎称外婆是给她的。那个时候刘西琰年纪不大,他和老人家的感情最好,并且是知道那个黑皮手绘本的存在的,之前,老人总是笑眯眯的告诉他,等她去了,这以后就留给孙儿做纪念。 但是最终,这个东西没落到刘西琰手里。 “怎么样?我知道你很能耐,这是对你来说不难吧。” 刘西琰突然歪着头打量了对方一会儿,对方眼里的心虚和故作镇定瞒不过他,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行啊,不过求我办事就要按我的规矩来,你,明天把手绘本带来交给我,否则免谈。行的话,表个态。” 刘西琰双手插着裤袋,背靠在墙上,语气云淡风轻。 刘熙嘉在脑中仔细回忆了下那个被她翻过无数遍都没看出有什么特殊之处的手绘本,终究是心一狠答应下来。 刘西琰转身离开,一边道:“好,你可以回去了,明天跟我联系。” 第18章 刘西琰身板有些清瘦,面目当然也是极为俊俏的,除了周身的气质稍显得不阳光了些,单单只这样看着,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名高中生。 但其实,刘熙嘉是知晓他的真面目的。 刘西琰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害低调,他从来都是那种,捅了你一刀,甚至还会继续对着你微笑的人。 他们两个,从出生起就是在外婆家,一个闭塞的村子,贫穷又落后。那个时候白玲玲在外面工作,一年也不见得会回来一次,两个孩子相当于没爸又没妈,这种情况,在乡下,通常是最容易被欺负的对象。 刘熙嘉记得,他们受过一段时间的排挤。 白玲玲人虽然不在他们身边,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往家里寄东西,好吃的好玩的,新衣服新鞋子。 玲琅满目的东西,都是这些乡下孩子没见过的,于是,这便使得他们和那些孩子有些不一样,好像他们生活在村子,但却像个城市的孩子一样。 小孩子都是非常肤浅的,羡慕嫉妒的情绪,会驱使他们做坏事,排挤他们,合伙欺负他们。 但刘熙嘉从小心眼子就多,她不想挨打,不想被人排挤,就想着把白玲玲给他们买的东西分给那些小孩,但偏偏她又不是大气的人,没有那份舍得的心胸,于是便总偷拿刘西琰的东西去分给别人,然后让那些人接纳自己,不欺负她。 她比刘西琰大了几岁,自认为自己聪明,却从没想过自己自私地撇下弟弟会怎么样。 有句老话说得是三岁看八十,由此可以看出来,刘熙嘉从小骨子里就是自私自利的性格。 而令刘西琰彻底改变的,是他读二年级那年发生的一件事。有一次学校组织春游,有几个同学把刘西琰推进了水里摁着玩,玩开心了就都跑掉了。 这件事,当时刘熙嘉亲眼目睹了全过程,她看着自己弟弟被人按进水里时,有点犹豫该不该去叫老师,但站在她旁边的几人立马拉住了她,笑嘻嘻地说了句,水很浅淹不死人的。于是刘熙嘉就作罢了,她心里只想着不能跟大家闹翻,便眼睁睁在一边,看着刘西琰被人摁在水里,喝了很多脏水,之后又跟着大家一快离开。 就好像那个根本不是她的亲人。 这是一次习以为常的欺凌事件,似乎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连刘熙嘉也不觉得有什么。 谁知当天,那几个欺负人的学生突然都掉进了山涧里,摔了个头破血流,没有一个人幸免,事后几个领队的老师还狠狠批评了几人,认为是几人自己顽皮造成的。 刘家两姐弟从那时候起,就再没什么感情可言。 一直到后来外婆病危去世,白玲玲才回来接走了他们,带他们来了庆城,认回了父亲,自那时起此,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段过去,不能抹去,刘熙嘉越长大越是学会了掩饰自己。 她会笼络白玲玲和刘英成,在他们面前撒娇扮痴,却绝对不敢在刘西琰面前造次,她总觉得,自己所表现出的一切,只要放在这个人面前,就像一个□□裸的讽刺,他看她的眼神,似乎透着光,无情地扒开了她所有的伪装,让她的行为像个笑话一样,无所遁形。 谁也不知道,刘熙嘉内心深处,是极其讨厌刘西琰的。 刘熙嘉没去学校,第二天上午请了半天假,她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了一会儿,才把那个黑皮笔记本找出来,随着拨弄了几下。 想了想,又把这个老旧的本子从中间的分线翻来,手指一动,便毫不犹豫从中撕下来几页来,随手捏成一团,扔进了抽屉里。 然后把黑皮本子装进皮包,踩着高跟鞋匆匆离开。 这次没有直接找到学校去,两人约在了学校外面的一家奶茶店见面。 刘熙嘉把黑色外壳的笔记本拿出来,推了过去,扬了扬眉,“就是这个。” 刘西琰没有急忙忙去翻看,只瞥了一眼,才道:“把你的事情说说看。” 刘熙嘉连忙把事情仔细给他说了一遍。 “十颗黑色的珠子,比弹珠稍微大一点,放在一个木盒子里面,我在郑妃房间里看到的。” “有图么。” “有,我拿给你。”刘熙嘉又从包里翻出一张图来。 “郑妃的东西?你要来有什么目的。”刘西琰多嘴问了一句。 “呵呵,你说笑了吧,我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看上了这东西,郑妃那女人跟我们过不去,爸爸亲自去说她都不肯相让。” 刘西琰当然不相信她说的话,不过他也不在乎,站起来,把那本手绘本收了起来,冷然道:“等我的消息。” ****** 郑妃种在盆里的几株小苗和种子已经初见成效,有的已经发芽,有的长出新的嫩绿的叶子,生机勃勃。 后院也陆续整顿好了,湿润肥沃的土地圈成整齐的一片,根本看不出院子的原貌,她让人着实整改了一番,现在看起来规范很多,并且还特别嘱咐了几个下人,不许他们再去后面。 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生机园。 看来自己的上辈子的能力居然完整地带过来了,想想还挺奇怪的。 这天,秦施又给她打电话,照例询问她的情况。 “挺好的,昂,什么事情都没有。” 例寻一问之后,秦施刚要挂断电话,郑妃突然“哎哎”一声叫住了他。 “等等你先别挂!确实有一件事情要问你,电话里说不清楚,你今天有空没?我直接过去找你。” 秦施最近都不忙,便让她下午过去。 不管看几次,秦施的相貌还是会给人极大的冲击。 漂亮得太过分了。 “坐,什么事你说。” 两人早已经捻熟,郑妃也不跟他客套。 “我也不知道重不重要,就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一下,是关于那黑色小珠子的,你不是说这东西是特别无价特别值钱的宝贝吗,我告诉你,我发现最近有人在打它的主意,难道真的有这么多人知道它的存在?” “不会,是谁在调察?”秦施问。 “我不是告诉你,我离婚了吗,就是“我”那个前夫,的女儿。”郑妃着重强调了那个她不是她。 不可否认,在这个时空,秦施是唯一一个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人,知道她的事,所以,郑妃其实挺爱跟秦施相处的,在他面前,她可以无所顾忌。 “前阵子,那前夫的女儿不知道怎么摸到了我的卧室,被她看见了珠子。我本来还不知道,是又过了一段时间,刘英成过来找我,问我有没有看见过一盒珠子,说他女儿喜欢,让我找来给他,我当时就把人给骂了一顿。 没想到之后接连几天,他又陆续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说要把我的珠子买过去,还让我出个价。 这事儿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姑娘只看过一眼黑珠子,现在为什么会非要不可?再说了,如果真的这么喜欢,应该是看见东西的第一眼就想要吧,没道理是等了十几天过后,才突然感兴趣起来。 太奇怪了,所以我就想,是不是那姑娘事后知道了点什么,比如这东西的价值?才想着要据为己有的?” “所以你是想说,有人知道了这东西的价值?”秦施说。 “但你不是说过它非常稀罕,独一无二吗?既然稀罕,还能有这么多人知道?” “当然稀罕。”秦施翻了个白眼,“至少它在郑家存放了那么多年,没有一个人发现它的价值。” 郑妃努努嘴,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秦施把他之前画的珠子的图纸拿了出来,一边看一边说:“从我师傅那里知道的。” 郑妃随口一问:“你师傅是谁。” 秦施一顿,默了一会儿,才幽幽说道:他早就去世了。” “呃,那个,不好意思啊……”郑妃有些尴尬。 秦施表情并没多大变化,曲起的手指头一下下敲着桌子边角,说没事,“都这么多年了,其实我并不伤心,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郑妃小傻子一样抓了抓头发,骨碌碌左右转了转眼睛,长长地“哦”了一声。 “郑妃,其实我有些事情没告诉你。”秦施突然道。 郑妃稍微抬了点头去看他,眼睛睁大,语气却并不好奇,“什么事,那十一颗珠子吗。” 秦施叹了叹气,“我师傅,他是因为乌木珠子而死的。” “啊?”郑妃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此时,秦施的眼眸里头才流露出几分悲伤和无奈。 “我师傅是玄学界有名望风水大师,我三岁时就被他收做徒弟,一直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我十四岁那年,师傅算出自己大限将至,彼时他已经将衣钵传给了我,每每带着我出去,将我介绍给别人,为我铺路。 直到有一天,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人,来见了师傅,两人在书房里谈了一天一夜,次日那人就离开了。他离开后,我师傅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闭门不出,自己在房间里摆弄着什么。 然后过一个多月,师傅终于将他的阵法布置完成,他非常高兴,还把我领了过去,告诉我,只要这次做法成功,他就能重返青春,无灾无病了。” “你师傅莫不是……”疯了? 郑妃瞪圆眼睛,不敢相信。 秦施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跟着,师傅割开我的手腕放了一碗血出来,准备献祭。然后又拿出一个匣子,一打开,里面放着的就是十一颗乌木珠子。” “咦,不可能啊,十几年前,乌木珠子不是在郑家么……” “嗯,”秦施偏了偏首,看向郑妃,声音平静,“师傅手里的乌木珠是假的。” “那他……” 才说了两个字,郑妃问不出口了。 还能有什么结果呢。 “师傅死了。”秦施默然,片刻后道:“所以你知道那些珠子的用处了吗?” 郑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秦施却说:“你跟我过来,我拿样东西给你。” 郑妃现在特别崇拜秦施,哒哒哒就跟上去了。 秦施这间工作室就像个藏宝的地方,好似什么都有,他不知道从哪个柜子挖出一个带锁的盒子,又在一大串钥匙中仔细挑出一把,吧嗒一下开了锁,把东西递给郑妃。 郑妃随着他的眼神示意,打开一看,惊了一呆。 “哇!这这这不是乌木珠子嘛!” 秦施毫不客气敲了她一脑壳,“假的,淡定点。” “给我啊。”她还蠢懵着。 秦施嗤了一声,“我师傅当年因为没有真品的比较没认出来,上了别人的当,这盒的仿真效果和当初那盒差不多,一般人都看不出来,你拿回去,真的贴身藏起来,假的摆在明面上,我不忽悠你,那珠子对于现在的你,就和一条命一样,你千万别再那么大意马虎,把自己小命弄丢了,到时候找谁哭去。” 郑妃再次被他郑重嘱咐了一遍,吓得连连点头,使劲抱紧了怀里的小盒子,警惕心再次提升了一个水平。 “好了,你回去,自己看好门户,有事情就打电话给我。” 郑妃感动得泪水朦胧,“你真好。” 秦施又摆出一张高高在上的仙气脸了。 不紧不慢说道:“总归是我师傅求而不得的东西,有缘让我碰见了,我不忍让它的傻主人又因为它而死啊。” 郑妃吸溜了一下鼻子,瞬间收回了刚才感动。 哼,人家刚才说她傻来着。 得了假的护身符,郑妃安心了不少,按照秦施说的,好好装点了一番自己的房间。 ****** “刘同学,那件东西有着落了吗?” 今天学生会成员开会结束后,等大家稀稀拉拉都走光了,方文昭走了过来,低头小声问正在收拾东西的刘熙嘉。 刘熙嘉心里高兴得发颤,面上却表现得很矜持,只是抿了抿嘴角,微微一笑,一副娇俏的模样,睁大眼睛,“呀,方学长。” “你之前说可以弄到那珠子,有消息了吗?”方文昭低哑的嗓音响起。 “哎呀,学长别急嘛,因为那东西是我一位亲戚家的,别人最近挺忙我也见不到她,不过我已经跟她约好时间了,再等几天吧。”刘熙嘉的谎话也是张嘴就来。 她也很会把握机会,一边吊着人一边约人家去吃饭。 这几天在学校里顺风顺水,又能接触到喜欢的人,刘熙嘉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但她也不笨,知道方文昭心里记挂那些东西才对她如此,所以她也打了两次电话去催促刘西琰。 刘西琰收了东西,虽然不喜欢刘熙嘉,事情还是要做的。 既然是一点小事情,就用简单的方式处理好了,不必劳师动众。 调查了郑妃最近在做什么事有什么安排,对刘西琰来说并不难。 他还知道了郑妃最近在买一些快绝了种的草药。 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刘西琰叫了十几个人去把名单上的种子或苗儿找了出来,全部买下来。 郑妃忙着她的事情,继续寻找种子,昨天那位伍老板给她打电话,说是店里来了新的秧苗,问她感不感兴趣,可以过去看看。 郑妃一听,她正四处物色呢,那肯定要去看一看呀,于是马上提着包包,让司机载她过去。 “哎呀,郑小姐来了哇,欢迎欢迎。”伍杰眼尖儿,人一下车他就看见了。 “新上的货嘞?伍老板领我去看看呗。”郑妃左瞧瞧右瞧瞧。 “哎哟,叫什么伍老板啊,跟大伙一样,叫我五姐多亲切啊。”这人嘴巴说个不停,一边带着郑妃往后面走。 园子里几乎放满了,只留下一条能下脚的窄道。 “差不多都在这里了,您自个看,您是个懂行的,也不用我在一旁指手画脚,慢慢挑选,好了支会儿我一声就成,我这前头还要忙呢,您见谅啊。”伍杰一脸笑嘻嘻的模样,讲完就走了。 郑妃只佩服人家嘴皮子利索,会做生意。小小感慨了一会儿,才低头弯腰,一点点慢慢看了起来。 她在后面看,不久前头又来了一个人,一个年轻的男人,也是开车过来的。 伍杰笑眯眯,心里乐开花,心道这几天生意可真不赖,转头就招呼起客人来。 伍老板说得高兴,郑妃挑东西就不太高兴了,她从都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找出非常钟意的东西出来,勉勉强强,拿了一个不太好的品种。 她吊着眼角,手里只拿着两颗苗儿盆,人还没过来,就大声冲伍杰说:“伍老板,还有没有更好的啊,我说的是品种,不是像这种转基因培育起来的,原生态的,有没有……”后面的话没说完,郑妃渐渐消音了。 前面站着一个人,伍杰正热情招呼着,两人在说着什么。 她好像看见刘英成那个私生子了。 没眼花吧? 而听见郑妃的声音,两人也同时转过头来,看向郑妃。 第19章 伍杰率先出声,“欸,郑小姐看好了?” 郑妃手上提着盆子种着的两颗小绿苗苗,有些苦恼,问伍杰:“还没有别了吗?”边说眼睛刺溜溜在那位私生子身上转了个轮回。 小老板作样子,摆了个鬼脸,“都在后面了,没有您看得上的?” 心里却道这位郑小姐看着就对各类草药非常了解熟知,是个内行人。奇怪的是,却又总是弄不清楚一些基础常识性的东西,现在原生态野生药物几乎濒临灭绝,连种子也十不存一,就是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一些,也是被这行厉害的老教授拿去用来研究培育新品种了,外头实在不好找。 有市无价的东西,有钱也难买到。然而就算买到了,普通人拿在手里也没用啊。 这就是伍杰弄不明白的地方,这位郑小姐看上去是个明白人,为什么会花钱买那些东西,不是白白浪费打水漂吗? 不过心里的想法面上却不会表现出来,反而越发温声和气了。 “要有,我还能藏着不卖,实在是东西罕有,收不上来啊。再者不是我自夸,我园子那些东西,也都是不错的货了。” 郑妃无奈,无话可说。 刘西琰冷漠冷漠的,嘴角好似有些讥诮的意味。 这种不阳光不开朗的少年,郑妃一点也不喜欢,本来不见面没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人第一次见到她就是一副嘲讽厌恶的样子,今天是第二次见面,对方竟然还是这副挑衅讥讽的样子。 他妈的有毛病! 郑妃毫不客气瞪了对方一眼。 心里止不住冷嘲,果然是个智障的人物,自己的妈三了别人,他还有有脸在原配面前跳。 她这个接盘侠都被气的不轻。 狗东西一看家教就不行,三观歪的厉害。 “你是郑妃?”刘西琰丝毫不知道几秒钟空隙,对方心里就想了这么多。 他就这么淡然然开口问。 管那么多!这是要找事? 郑妃眼睛闪烁了几下。 然后呵了一声,语气要比对方更加轻飘飘,“这是哪位啊。” 刘西琰的确有些犹疑,因为他不熟悉对方,甚至只在几个月前才见过郑妃一面,印象不深刻,但好像对方并不是这个样子,所以才问了这么一句。 但看对方对他同样不友好的样子,应该是本人没错了。 刘西琰是个颇具冷感的人,话不多,情绪不显,他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身上纠缠。 于是直接道:“找你有点事谈一谈。” 郑妃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人, 嗤,找她谈一谈,要帮他那个姐姐出气? 好哇,她还没怕过谁呢! 两个人甚至没有找个像样的地方坐下来说话,就选在了一条没有人的小巷子,两人面对面,中间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站定。 郑妃手里还提着东西,就这么抬着下巴看着他。 刘西琰好像没有把人放在眼里,动作随意又缓慢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一点点摊开,然后迈着步子像郑妃的方向走了两步,伸手把纸条递了过去。 “你看看,画上面这种东西,听说是你的,拿给我,我用你想的药苗种子跟着交换。” 郑妃扫了一要那张皱巴巴的纸。 果然是为了乌木珠子,露出一脸了然的模样。 忽然又觉得刘西琰的话听着有些奇怪。 她一方面惊讶于他手里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另一方面又担心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于是便似笑非笑说:“你们一家子脸皮厚得没边了,见着了我的东西就要据为己有,这是都是什么品性?” 刘西琰皱了皱眉,“公平交易而已,只是要画上这种东西而已,很为难?”刘熙嘉没有说过具体要求,只是口头描述过几句再给了一张图,她的重点是,东西是郑妃,从她手上拿来就好了。 刘西琰不认为自己的理解有问题,这确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郑妃愣了几秒,眼珠子转的厉害,过后说:“先让我看看药苗和种子才行。” 刘西琰:“在车上,你现在回去拿,我就能把东西给你了。” 郑妃看了看他,嘴角轻微挑起,表情高高在上,“那就走吧,你开车跟着我。”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到了湖心岛别墅区。 进门前,郑妃检查了刘西琰带来的东西,有三种种子,两颗小苗。 心里满意,嘴里便说道:“在这儿等着,我去拿。” 几步往楼上走去,她把秦施给的珠子数出五颗来,用个束口小袋装起来,才慢吞吞下楼,扔给刘西琰。 刘西琰打开看了一眼。 “五颗。” “是呀。”郑妃笑了笑,兀自说得开心,“你的姐姐既然喜欢,让她拿回去,打个孔穿成一串,当成佛珠戴在手上,挺好的。” 刘西琰没再说话,拿着东西,转身就离开了。拿了东西回去扔给刘熙嘉,他就回了学校。 就算只有五颗,刘熙嘉也不敢当他面说什么,或者争吵。 ***** 郑妃打发走了刘西琰,又开始栽种她的草药,都是用小盆一盆盆种活,然后再移栽到田圃里,没别的什么特殊手段,只是全部都是她自己亲手伺弄而已,所有草药都生长得很好。 如果现在让哪位懂得草药的人看见了,一定会惊掉眼珠子。 第一批栽下去的已经成长起来了,差些时候就能收获,最厉害的是野山参,谁会想得到,几乎绝了种的野山参,会在一个简单的药园子里种的生机勃勃,并且还有三个,都已经成型。野山参这种东西当然是年份越久越珍贵,也才能长好,长的起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郑妃这生机园里的东西,像是超脱了自然规律一样,飞快长得起来,不受条件限制和约束,想想这才用了多点时间,野山参就有大拇指这么粗了。 她怎么觉得自己比上辈子还要厉害了许多? 郑妃现在看自己手就跟看金子似的,心里感慨太不可思议。 郑妃开电脑上网,在这个时代最大的购物网站“寻宝网”上申请注册了一家店铺,然后挂了两样东西上去。 第一个是祛疤膏,第二个是睡眠膏,没有图片,只分别有两条简短的介绍。 “祛疤膏,40ml,价格两万,伤口时间不超过三个月。” “睡眠膏,睡前抹脸,一千一盒,70ml。” 就这么简单填上去,连张图片都没有,且对于一般人来说,价格简直贵得离谱。 这两样东西,是郑妃接下来要做的,最重要的原料已经长在她的生机园里,只要花些功夫,废她点力气,几天就能做好。 她也不觉得自己收费贵,这要看用的是什么东西,纯天然的特级中草药,加上她的配方,外面绝对买不着,效果自然不用说。 她根本不需要花钱去打广告,只等着第一个客人上门。 真正的好东西,从来不需要求着别人来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郑妃:狗东西,斜着眼睛看人谁教你的? 刘西琰:??? …………………… 谢谢大家写的评论~浇灌的营养液~ 有小读者看到重复的章节了吗,是app的话,清理一下缓存就好了,或者从目录点进去试试。 第20章 余子淑是一个普通白领,二十三岁,刚毕业没多久。年纪轻轻,青春正好,又找到一份非常满意的工作,有个相恋三年的男友,感情美满顺利,逐渐步入正轨,准备过两年就结婚。 但生活不总是幸运的,意外来的猝不及防。有一天,余子淑下班回家,路上一对中年夫妻在大街打架,女的大喊大叫哭哭啼啼,男人在一旁拉拉扯扯,周围有七八个人在看热闹,或者是劝说。 看情况好像是这男人出轨被老婆发现了,吵了起来,一怒之下,女方跑出去买了一瓶硫酸,扬言要去泼死那个狐狸精。 余子淑一见这种纠纷,立马退开三步,准备走远一点,这拉拉扯扯的,多不安全。 才刚这么一想,哪里料到就如此倒霉,她已经退开准备绕路了。两人厮打间,那个女人却突然发疯一样冲了出来,她手上开了盖的硫酸瓶一时没控制住,呼啦一下震撒了出来,呈浅弧度的抛物线。 飞泼了出来,泼到了余子淑和另外两个人身上。 余子淑的下巴和脖子处几乎立刻就被灼伤。 后来虽及时做了应急处理,又送去医院治疗,但到底浓硫酸的腐蚀性较强,余子淑身上留下难看的疤痕是不可避免的。 更何况还是女孩子,怎么能不在意,每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会非常难受。 出院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该留下的痕迹还是留下了,医生也只是嘱咐她每天坚持搽药,但不保证伤口会恢复如初。 余子淑辞掉了工作,每天呆在家里不出门,脾气变得暴躁,一次和男朋友吵架竟就这么分手了。 家人的安慰全无作用,余子淑自己看不开,父母只能盼着等熬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人总是不会放弃哪怕一点希望,余子淑也一样。她每天窝在房里,开着电脑,查看各类烫伤烧伤的资料,去各类社交平台贴吧等地方发帖子寻问,治伤药,烫伤膏,整容手术之类的都看了个遍,企图找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一个有效的治疗方法。 这天,她正在寻宝网上搜索烫烧伤类药物,从第一页慢慢往后翻,翻了十几页,一直到了底,最后一条。 一条特别简洁的宝贝介绍跳了出来。 【祛疤膏,40ml,价格两万,伤口时间不超过三个月】 这售价也是足够引人注目的,40ml,两万块,相比刚才看到的一些,都是几百块最多一千左右的,简直贵出了天际。 余子淑神色如常地点了进入,按照习惯,先点开了宝贝详情介绍,想看一看商品描述,没想到一点开,竟然什么都没有,挂的还是刚才相同的一句话。 余子淑不信邪,立马又去瞄评论,一看评论后面那个小括号,显示数目居然是零! 她这才看出不同了,这家店现在根本没有货。 老板开的是预定通道,而不是售货通道。 光秃秃的页面,挂着两条简单的宝贝简介,无图,零评论,店铺访问量是个位数,预订售货,价格高…… 这一条条的,不知道为什么,余子淑又来来回回盯着它思索了好几分钟。 咬了咬嘴唇犹疑再三,终于,她给这家店发过去一条消息。 “老板你好,我想咨询一下祛疤膏。” 一分钟 两分钟 十分钟 一个小时过去了…… 对方还没有回消息。 余子淑心里一点小小的希冀全被磨光了。她烦躁又失望地踢了踢桌子角,情绪一下子低落起来。 ****** 郑妃晚上洗完澡,开了电脑才看见寻宝网上的店铺有人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她点开一看,然后马上给对方回了条消息过去。 “三个月以内的新伤疤,用这款祛疤药,除开疤痕体质的人,一般都能恢复至八至九成。” 敲完之后,郑妃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凉开水过来,喝了几口。 又找出干毛巾,把吹得半干的头发给擦了擦。 两分钟不到,就听见“叮咚”一声,是来消息的提示音。 “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而且我看你这价格贵的太离谱了。” 郑妃挑了挑眉,噼里啪啦打出一行字。 “我认为不贵,一分钱一分货而已。” 这次那边没有了回那么快了,可能正在思考,郑妃没有慌不择路似的地去推销。 过了十几分钟,对方的消息过来了。 “老板能送试用装吗?如果有效果我一定会买的!” 郑妃被对方这话给逗乐了。 还领试用装,这是化妆品买多了吧。 “抱歉啊,你看见我的东西是预定才有的吗?你以为烫伤烧伤的祛疤膏用怎么来的?并不是批发来的好吗?而是我用纯中草药亲手工熬制的,祖传的方子,市面只此一家。” 沉默了片刻。 咦?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像骗子的套路? 等她再看一遍自己刚发出去的话,莫名觉得有种吹嘘的感觉。 郑妃乍地一瞬间突然觉得超尬,他妈的她怎么把话说成这样了! 这说辞说的,她自己看见都不见得会买! 郑妃猜测这位客人八成会黄,使劲搓了一把脸,然后手单撑着下巴,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第二天晚上,这个客人又来找她了,说自己决定了要买一盒回来试试,准备下个预定单,郑妃让她等等。 “你先把伤疤拍张图片过来给我看看。” 她要确定对方身上是不是新伤。 那姑娘搞了十几分钟,才发过来一张遮遮掩掩部分区域打了马赛克的图片。 郑妃仔细看了看,瞬间了然。 脖子和下巴的位置貌似被灼烧得不轻,难怪会这么着急了。 她确认同意之后,才让对方在前台网页下了预定单,上面有规定五天之后才会发货。 又跟自己的第一个客户交待了几句,就下线关电脑了。 每天十一点之前上.床,定点睡美容觉。 早睡早起身体好嘛。 接到第一个单子,虽然之前的自己做过多次,在这个时空还是头一次呢,郑妃心里头有些兴致勃勃,一大早起来就在她的药材房里鼓捣。 新鲜的药草又新鲜药草的用法,晒干制好了的干药有干药的作用。 像药方子这种东西,不止药材的品相来源有讲究,用量更是一毫一克都不能出错,俗话说的差之毫米谬之千里是非常有道理的。 郑妃以前就感慨过,郑家祖上是行医的,及传到他们后辈手里虽然没落了,但幸运的是留下了几本看来是极为难得珍贵的书籍。她爷爷早年对她那样严厉,严寒酷暑,逼她站在院子里,背着手,把十来本书记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一个字也不能出错。以至于所有的东西,愣是深深的刻印在了心上,想忘也忘不掉。直至后来郑妃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巨大财富。 郑妃做得不赶工,花了心思慢慢熬制药膏,她现在一无所有,口碑要一点一点积累起来。 本来是四十毫升的量,好歹是她的第一单生意,郑妃给她装了五十毫升的量,算是头比订单优惠。 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郑妃把东西包装好,里面有她打印出来的说明书,装药膏的盒子是之前联系了一家厂子订做的,目前一共有五种样品,祛疤膏用的是一种外形小巧精美,深棕颜色,外面刻有花纹的椭圆小盒子。 包装好之后就给人寄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跟你们说说呀,这文星期天要V了哟,就是后天,小天使们要继续支持我哟,么么哒。 我要去存稿了,要准备万字更~ 第21章 “表姐,表姐……”阿萍贴着门沿,悄咪咪地喊了几声。 郑妃在药材室整理东西,做事的时候难免会把里面弄的很乱,一般都是她自己收拾。 “嗯?什么事啊?” 阿萍轻手轻脚有进来了,弓着背像只小心翼翼的猫,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系着一条细红线的三角黄符。 “表姨和表嫂两人说,你最近有些精神不对头,糊里糊涂的,让我把这符放进你房间里,他们还说特地去庙里替你求的,可灵验,藏在床头枕着睡觉最好咧。”阿萍眨着眼,一脸憨相。 郑妃转头哦了一声,道:“又叫你去吃饭啦?” 阿萍拼命点头,一边把东西拿给郑妃。 房间收拾好了,郑妃把围裙解了下来,指尖挑起那枚三角型纸符来看,玩笑似的说:“欸,你说这东西是哪里求来的?” “一看就不是庙里,庙里才不会搞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阿萍挺着胸膛,信誓旦旦。 “你又知道。”郑妃乜了她一眼。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又让阿萍把门锁好。 过了会儿,阿萍忙着去前院修剪花枝了,郑妃揣上这枚“歪门邪道”,准备去秦施那儿一趟,让他给分析分析。 别说她小人之心,实在是郑家那对婆媳幺蛾子太多。 给秦施发了条消息说一声,她就自己开车过去了。 越接近暑夏气温越高,庆城属于沿海城市,据说是国内数得上名的火炉城市之一,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但一出门,郑妃已然觉得热浪扑面了。 前台的姑娘已经认识郑妃,知道是老板的朋友,笑眯眯地告诉她老板有客人让她去贵宾室坐着等一等。 郑妃好歹知个轻重,正事上就不会不上道地嬉皮笑脸调笑寻问,而是乖巧巧等着。 好在没有等多久,秦施就过来了。 郑妃看他穿着青色的长袍,有些好奇问,“像你们这种人,什么都做吗?” 只是问的有些含糊。 秦施一愣,挑眉笑了下,“我们这种,是哪种人?” “法力无边?能捉鬼降妖?寻龙点穴?看相算命?”郑妃歪歪头,掰着指头认真数,“哎,门门道道太多了,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划分的,总之不就是那些非科学的事嘛!” 秦施语气淡淡,“你知道得真多。” 郑妃抖了抖身体,莫名其妙联想到电视剧里面坏人经常会说到的一句话。 她怂了怂,换了个话题:“你又接生意了?” “嗯,明天会离开庆城,大概三五天,没事别来找我了。” 郑妃哑然,“真周到,你这业务还包括出差呐……对了,我过来是给你看样东西的。”说着就把黄纸符掏出来递给对方。 瘪着嘴故作可怜巴巴:“郑家人老爱找我事。” 秦施慢悠悠拿起来,正反两面看了一眼,继而动手准备拆开,一边说:“应该是个小东西,没什么大用处,顶多……咦?” 他脸色陡然一变,郑妃急忙问:“怎么怎么?” 秦施立刻站起来,几步走到后面的博古架,拿出一个龙纹凶虎的铜炉,掀开盖,讲符纸扔了进去,起火,焚烧。 郑妃看的眼睛直直。 完了咂咂嘴说:“我就知道会有幺蛾子。” 秦施洗完了手,这才道:“郑家人有点不对劲。” “汰!我就知道!”郑妃重复一遍,双手捏锤,牙齿磨的咔嚓咔嚓响。 “你知道什么。”秦施对她有些无语,“我是说,他们家有一种奇怪的血,这符上有你的身辰八字,加上这种血,不对劲。 别忘了,你也是郑家人。” 一说完,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般,在郑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施抓起她的手,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戳了她一下,一滴血就被取走了。 郑妃张了张嘴巴最终没说出话来,睁着眼睛盯着秦施看。 但是看不懂。 十几分钟后。 秦施一声叹息:“你的血,果真毒。”说完向郑妃走了过来。 郑妃下意识一退。 秦施异常温和,对着她展颜一笑,“借我点血行么。” 郑妃在呆滞,点头。 秦施利干脆索取走了血,然后一脸冷静,不苟言笑地走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午见,感谢! 去存稿了哇。 第22章 郑妃一肚子的疑问, 秦施说的话每个字她都认识, 组合在一起却完全不懂啊。 她的血有什么问题吗?不是和大家一样A,B,AB,O型?莫非她还表变异了不成。 “秦施,你给我说清楚一点呀。”郑妃鼓着脸颊气哼哼道。 秦施淡定往前走,看都不看她一眼, 不紧不慢道:“对我卖萌没用,虽然你是比以前好看了一点, 但还是没我好看。” 郑妃要气死了。 “谁让你话不说全,说一半留一半,不是诚心让我抓肝挠肺,晚上睡不着觉吗?” 秦施顿了顿,叹道:“我还没有百分之百确定, 不过你的血确实跟寻常人的血有所不同,不是指血型, 唉, 这问题有些复杂不好解释……我这样说吧, 这是一种遗传, 不过不是每个后代都能遗传到,刚才那符纸上沾的血,就有些特殊。 这种符咒说起来也简单,叫做“清灵符”,作用不算大, 能扰乱人的心神,使人感觉日渐困倦,提不起精神,一般都是作为辅符而存在。 但是你这个,我刚才在那枚三角黄纸符上嗅到了某种气味,符纸上压了你的身辰八字,应该还用了你沾过身的东西,比如说焚烧的衣物饰品头发之类的,再以血脉相连之人的鲜血发阵,效果就完全变了。” 郑妃听完细细琢磨了下,这才觉出点名堂了。 秦施继续道:“但哪有血脉相亲之人会害自己的骨肉,郑家人和自己女儿又没有仇,这么对你怎么想都不应该。所以我比较倾向于,他们大概受了别人的欺骗和蛊惑。” “那符纸上面的血是谁的?” 秦施回答:“应该是你哥哥无疑。有人费尽心思算计你,甚至用上了这种阴毒法子,我推测应该是郑家曾经拥有乌木珠,现在东西却在你手上这件事暴露了。” “艹!”郑妃可算听出来了,她这是差点又死了一回。 心里再次感激了秦施一把,他可真是个小福星。 自己以前还怀疑他居心不良真是太不应该了! 郑妃在心中自我检讨了一把,紧跟着又问:“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要去郑家试探下,看看背后的鬼是谁?” 秦施:“你不是挺机灵的么,自己看着办。” 从秦施那里出来,本家准备回家,心里一动,拐了个弯,还是去了郑家。 “呀,妃妃回来了。”郑母非常高兴,等看见郑妃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更是笑眯了眼,脸上皱纹的褶子都深了一层。 “郑磊呢,他今天不是休息吗?”郑妃瞅了瞅客厅问。 郑母刚想回答,郑磊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头发乱糟糟的,眼泡肿的厉害。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姐。” 郑妃抬着眼皮看他,“你这是刚起床?” 郑磊耸着肩膀,边往卫生间走去边回答:“别提了,昨天加了一晚上班,五点多才睡下的。” 郑妃其实对这个弟弟并不了解,但对他的观感却不算坏。眨着眼问了句:“你经常这样加班?” 郑磊使劲搓了一把脸,点点头,声音沙哑得很,“昂,我们公司就这样儿,一个星期得有个三天要加班吧,还成,受得住。” 他自己都没当个事,郑母却心疼得不得了,“好什么好,工资不算多,每天还累得什么似的,身体都搞坏了。” 唠叨模式一开始,郑磊识相地不接话不顶嘴,赶紧跑进洗手间,当个哑巴。 郑妃就坐在沙发上吃橘子,心不在焉看电视。 女儿回家也是客,郑妃五点就开始做饭了。林慧的工作一个星期只休一天,周六也要上班,郑妃的侄子睿睿五岁,上幼儿园大班,五点放学,平时都是郑母去接人的,今天郑磊在家,他便说自己去接儿子。 郑妃想了想,自己开车来的,就提议说她开车去。 很快就把小朋友接回来了。 郑睿哲跟郑妃想象的有点不一样,他并不闹腾,反而懂事又有礼貌,见了她就叫姑姑,坐在车里也不跟一些小孩子一样四处乱动,大喊大叫吵人,只乖巧巧坐在他爸爸身边,父子两人说话,一问一答。 郑妃心想莫非真是读了国际班礼仪教得好?真这样,这份钱还花得挺值的。 郑妃这是第一次跟郑家人吃饭,人全齐了,气氛还算和乐,林慧虽然心眼子多,但也不会说什么不合适的话,况且当着郑磊的面呢,她可了解自己的丈夫,对自己姐姐很尊敬,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物,往好了听说是直率,要说难听点就是蠢。 林慧这两面派做得很到位,不犯傻。 餐桌上,更能看出郑睿哲习惯良好,不挑食,不说话,用自己的小碗吃得认真,郑妃在心里夸了小朋友一句。 “妃妃今天在家睡吗。”郑母问。 郑妃咽下一口饭,才回答:“不了啊,省得你又要给我收拾铺床,我开车过来了,不麻烦。” 林慧笑着接话:“也是,大姐自己有车,干什么都方便。对了妈,你生日那天要不要请堂姑姑过来?”她好像不经意说起这个事。 郑母刚才还挺高兴的,但是林慧一提起这位堂姑姑,她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显然是和这人不对付。 林慧哪能摸不清楚这位婆婆的性子,见状连忙道:“前两天堂姑姑还过来看妈你了呢,咱过六十岁不请她来,指不定又要编排我们不讲礼了。”事实上是,上次找人制符是郑家堂姑牵的线,找的关系,既然承了这份情,总不能过完河就拆桥吧。林慧这人吧,总是力求把跟别人的关系处理的妥帖,即使只是表面上看上去。 郑母大概也想起这事来了,于是就只哼了哼,再不做声,应该是默认了。 一顿饭下来,郑妃瞧得明白。 看来郑家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是林慧,郑母看着有时候说话挺厉害,其实内里是个不太聪明又没主见的人,通常都是不知不觉被林慧给牵着走了。 就刚才那点子功夫,无论是从林慧话里暗示郑母生辰快到了,自己作女儿的应当有所表示,还是一手安排宴客的事,都能看出来 郑妃心里有了底。 等吃完了饭,她的小侄子做完作业,林慧带着儿子去洗澡,郑妃对郑母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去了房间。 “怎么了妃妃?”郑母一脸疑惑。 “妈你过来,把门关上。”郑妃庆幸她过来的时候,防着不时之需就取了一些钱,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郑妃眯着眼睛笑说:“你不是要过生日了,我总要有个表示不是?” 郑母先是一愣,继而就跟着笑了起来,“还算你孝顺,没忘了你老娘。” 郑妃啧了一声,“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你是我妈我还能不孝顺你,有时候生你气还不是你对我弟太好了,我吃醋呗。” 她这番小女儿作态,嘟着嘴抱怨,一瞬间让郑母想起女儿以前也总是这副样子,对她弟小心眼。哪回生气不是因为吃醋,抱怨自己对她弟弟更好? 郑母佯装着揪了郑妃一下,脸上却笑开了,“你打小就是这样,小脾气挺足,所以你爸爸以前尽疼你。” 闲话了一阵,郑妃打铁趁热,从包里掏出一小叠钱,刚好是一万,塞给对方。 “收着吧,我也不知道给你买什么。” 见到钱,郑母就更好说话了。 套完近乎,郑妃赶紧进入正题。 “对了妈,你是在哪里求了张符来让阿萍拿给我的?”她的语气特别轻,好似不经意间问了这么一句。 郑母一惊,呐道:“那个,阿萍都告诉你了啊?” 郑妃故意把话说得云淡风轻的:“这有什么,你们要是为了你好,我还能埋怨你们?”她这话其实是带着一点试探意味的。 郑母一听她这么说,果然有些心虚,说话声音反而大了点,“我也不是故意的,林慧说你因为离婚受了刺激,变了脾性,求一张安神符来定定神最好。”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她觉得那符还挺有效果的,看郑妃这次回家就变好了。 “那符是哪里求来的呀。”郑妃继续轻声细语引诱。 郑母果然毫无察觉,“是你堂姑姑那里,你也知道,她嫁得好,关系网多,知道的也多。这次让她帮忙,心中不定怎么嘚瑟呢!” 郑妃察觉到,说起这位堂姑姑,郑母口气就变得不好,可想而知她们关系一定不好,那为什么会拜托到那位堂姑姑身上呢? “但她怎么知道我们家的事啊?”郑妃接着问。 “她知道你离婚了,上次来家里,说是来看我,不定就是来看笑话的。哦,她还提起我们郑家那没什么用处的宝贝,说咱们看不上,不若她花钱买了去。真是好笑,我缺她那点钱吗!哼,我自然回绝了。” “然后你们跟她说珠子给我了?” 郑母尴尬地咳了咳,“还不是林慧一不留神说漏嘴了。” 郑妃无话可说。 他们这一家人,要么糊涂要么只在小事上精明。 所以,这位堂姑姑无疑有很大嫌疑了,黄纸符都是她请的人做的,这事绝对和她脱不了干系。 郑妃目的达到,又从郑母要来了那位堂姑的联系方式才离开。 第二天,秦施果然离开了庆城,提前说了让郑妃别联系他,实则是手机手机早就关机了,根本打不通。 郑妃纳闷,“这是去那个旮旯里做事呀,手机也不能开么,真是不太懂他们玄学界。” 郑妃生意上除了第一比订单,这几天都没有人咨询,冷清清的,得了空闲,她就死命调查那位堂姑了。 一些以前的事,问郑母就能知道,说起来这位堂姑也是郑家人,是郑妃爸爸的堂妹,因为郑妃的爷爷是长子,郑家的传家宝就传给了她爷爷,堂姑那一支就什么都没有。 涉及到钱财和宝物,再亲的关系,总归还是会产生嫌隙的。所以即使大家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的,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讨厌对方呢。就像郑母,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这个堂妹的不喜欢的。 堂姑叫郑丽珠,五十多岁,嫁的夫家姓王,家中小有资产,日子过的很不错。既然是郑家人,必然对郑家有传家宝这事情一清二楚。 怀疑对象基本确定,郑妃有点犹豫接下来该怎么做,想找个人探讨一下,偏偏秦施现在不在庆城。 而被郑妃惦记着的秦施,这会儿人却在阳城,邻省的一个二线城市。 还真被郑妃说中了,他真的呆在阳城某个非常偏僻的山村里。 秦施接的任务需要跟着客户去祖宅一趟。 如果现在郑妃在这里,一定很惊讶秦施的这位客户,正是刘成英的那个私生子,刘西琰。 这个时候的刘西琰跟以往又有些不同,他穿着一套运动款黑色的长衣长裤,头上系了一条黑色的抹额,长长的带子系在脑后,又在手腕上扎了一根白色的短带。 这副扮相是有些奇怪,外人见了难免要多看两眼,但他从始至终对外界的目光没什么反应。 若说前些日子刘西琰面相看上去是有些阴沉,那么现在就可以用阴郁来形容了。整个人没有一点鲜活的表情,十八岁的年龄,竟然死气沉沉,仔细看,眉眼间又带着万分的愤恨郁结之色,似难以消除。 秦施挑了挑眉,跟随对方来到一堆倒塌了可茅屋前。 刘西琰站在这堆东西前,看了许久,才沉沉开口道:“就是这里了。” 秦施已经感觉到了,问:“到底谁把老人家骨灰压在地基下的,还让这房子倒塌了。” 刘西琰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情绪非常淡,实话实说:“我母亲。” 秦施没说话了。 指挥着让人把倒塌的土胚房子推开,把铲土将深埋地底下的骨灰盒翻出来。 除了本职工作,别人的的家务事他不会多管。 这种把至亲的骨灰困在地下,让使之无法去投胎轮回,以截取气运用在自己身上,不得不说是非常的不孝又心狠的,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 这也是古早的一种秘法,和泰国的养古曼童有异曲同工之妙,唯一的区别是,民间说的养小鬼还有反噬的可能,而圈住家中至亲又是喜丧的老人压在祖宅地基下,则不会有任何的风险。 但真的,这事太缺德,属大恶。且非常考验一个人的心里承受能力。 要让自己的亲人做一辈子的地缚鬼灵,午夜梦回,一个人的时候,谁能经得住煎熬? 如此可见,白玲玲的心狠程度当真超越了一般人。 花了半天时间,终于把刘西琰外婆的骨灰给挖了出来。 被缚了这么多年,秦施知道这些鬼灵早已经是没有理智了的。 他没让刘西琰碰,而是自己捧了起来,叹息,这少年心中恐怕没有外表这么毫无波动。 又想着若不是刘西琰体质特殊,这件事恐怕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样论起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一个孩子能被噩梦纠缠将近十年,没告诉父母,默默忍了下来还不叫别人发现,心智不可谓不坚韧强大。 秦施早就让刘西琰买下了一块风水极好的阴穴,令他三跪九叩行足大礼把死者的骨灰请过去,安葬好。然后嘱咐:“以后凡初一十五,逝者的生祭死祭,这些日子,你都要虔诚上香。不必回这里,你回去立个衣冠冢即可。” 刘西琰点头。 忙活完所有的流程,天色已经暗了下去,秦施道:“天晚了,先回去,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因为是在乡下,也没有酒店小旅馆之类的,他们住的是白家在这里的老房子,因为这么多年没有住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堪堪只能落脚而已,想要舒适是不行的。 秦施并没有露出什么不习惯或者不满意的神色,反而老神在在跟刘西琰说起了话:“你外婆的事处理好了,你自己的呢?有没有什么想法?” 刘西琰抬了抬眼皮,把问题又抛了回去,道:“你不是说没有办法了么。” 秦施没跟他计较,反而笑了笑,“原本是没办法,只是你实在是有些运道,我告诉你,现在又办法了。” 刘西琰看了他几眼,他跟秦施打过几次交道,瞬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也不含糊,“帮我,多少钱你说就行。” 秦施这才一本正经点了点头。 “你八字极轻,又有一魂不稳,所以最能招惹脏东西,应该是从小体弱多病吧。”秦施笃定。 刘西琰抿着唇没说话,相当于默认。 “本就是这种体质,你身体竟然还沾了寒气,阳气匮乏,阴气过度,能活到现在也是命大。”一边说,秦施心中想的是这命格倒是和另一个人十分相合不过,那个是个阳气过剩的。 有趣的是,能帮助刘西琰,竟还是靠了她的血,也是缘分了。 秦施调了一杯不知是啥的东西,又把从郑妃拿去取来的一管血加了进去,让秦施喝了下去,最后给他做了一枚阳符挂在脖子上,并交待:“除了洗澡,平时别拿下来。以后你就能睡个安慰觉了,再不担心招鬼魂。” 忙完了后续一系列琐事,已经是两天后了,秦施第三天早晨才回了庆城。 ****** 郑妃这边,她的第一单生意也有了回馈。 不用怀疑,当然是好的反响。 昨天,余子淑给她发来消息,那语气明显是激动坏了,她说用了药之后伤疤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日比一日好起来!这效果对于余子淑来说不啻余她黑暗生活中乍然出现的一点亮光,让她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热爱,对未来的渴望,找回了失去已久的自信。 且不止她一人,余子淑父母的反应亦不亚于女儿,原本以为女儿迷了心窍,被骗子骗了钱,没想到事实给了他们这么大一个惊喜。如果可以,他们真的想当面亲自对郑妃道一声谢,不仅仅是因为一罐祛疤膏,只为对方能让女儿重新振作起来。 郑妃一再说不用感谢,他们这是买卖,是公平交易。 激动之余,余子淑立马提出她还要预定两罐祛疤膏。 对此,郑妃实实在在给出了自己的建议,“祛疤膏我都是现制的,这才保证药糕有些最大的药性,它不能放长了。你那一小罐就是半个月的用量,用完了再制,不必担心我没有货,再多等几天吧。”算时间,她应该用了差不多十天,还剩下五天呢压根不用着急。 余子淑确实是担心她这里没货了,所以才想提前说,想提前定下来,郑妃的回答相当于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郑妃维系好她的客户,时不时去药园照料一下草药,查看下次做药膏的材料齐不齐全。 忙忙碌碌几天,郑母的生辰就到了,她肯定是要去的,还有个堂姑姑得去会一会。 出门务必要让自己的看上去光鲜亮丽,光彩照人才行,郑妃也是非常要面子的。 当天就去美容院做了全套的水疗,出来后人往镜子前一站,郑妃本人都忍不住欣赏起来,心里乐的很。 水当当,嫩滑滑,白里透红的肌肤,看上去吹弹可破,简直跟二十岁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有可能更好呢。 郑妃还特地买了新衣服,一条由浅及深的紫色及膝裙子,一字肩,露出性感的锁,骨,脖子上戴一条细细的白金链子,非常漂亮,配上一双小高跟,哒哒哒,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有司机的好处此时就体现出来了,简直就是带出去装逼啊。 郑磊是个孝顺儿子,母亲六十生辰,早就提前定好了一家比较有名气的酒店。 郑妃作为郑家女儿,不能去得太晚了。所以她到的时候,只来了十几个比较亲的亲戚。 那个堂姑郑丽珠就在其中。 对方长得有些高,骨架大,穿着打扮极为富丽。 “那是?郑妃来了啊?”郑丽珠眯着眼睛看人,打量了人一会儿,脸上带着笑意。 郑妃顺着声音喊了对方一声,“堂姑姑好。” “郑妃气色都变好了,看来离婚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嘛。” 她突然说起这事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当然也许只是单纯为了刺一下郑妃他们而已。 郑妃是无所谓,还能回个笑脸过去,“是呀,堂姑姑气色看上去也不错呢。” 郑母就不行了,她心里气的要死,却因为是自己的好日子不宜发作,硬生生忍了下来。 大伙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饥荒,你来我往的调笑,但几乎所有人心里都在惊讶,郑妃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我都快不认识了,莫非离婚了真能让人改变这么多? 郑丽珠面上挂着笑,心中却不见得高兴。暗道郑妃不是收下了那枚黄纸符吗?为什么精神头还这么好?难道说她压根没有用? 郑丽珠有些怀疑,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那东西可是借着郑母的手送出去的,郑妃总不可能不相信她妈妈吧? 说服自己应该是时间不够长,她且再耐心等等看。 正这时,突然听见里郑母高兴的声音响起。 “英成,你来了!快过来这里坐!” 林慧也站起来,笑着叫了声:“英大哥。” 只有郑妃一脸弄名其妙。 他妈的哪个智障把这人叫来了啊! 这事确实是林慧的主意,但她非常聪明地鼓动了郑母,让她同意把刘英成请了过来。 林慧不想断了和刘家的联系,郑母则是爱面子,被人在耳旁说撺掇了两句,就倚老卖老起来。 好在刘英成素养不错,接到请帖还是过来了,毕竟当了郑家十几年的女婿,前丈母娘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事实上是,刘英成和郑妃两人心里都觉得尴尬的不行,只是大家功夫到位,脸上半点没表现出来。 “呵呵,你也来了啊。”郑妃的假笑快要端不住了。 刘英成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他第一时间就被郑妃的样貌惊了一下。 心中暗暗道,郑妃怎么越长越像个少女了?她从前也是这么漂亮的吗?我竟没发现…… 将自己的礼品盒捧了过去,刘英成对郑母说了贺寿祝语,又聊了几句家常,多数是郑母问,他配合着回答。 周围一片欢声笑语。 偏偏这时候,郑丽珠咯咯咯笑着插话显得突兀:“哟,英成真是孝顺呢,还记得来看你的前岳母,可真不错。” 这话确实尴尬。 让人没法接下去。 本来就有旧仇,人家还上赶着找存在感,这下郑妃不客气了,微微垂着眼皮,不冷不热道:“是啊,我妈的女婿总比姑姑的女婿要强。” 郑丽珠嫁的人是个二婚,她有一个继女。 后娘与继女的关系能好到哪里去,据说那家女儿出嫁以后,每次回娘家从来都是不理郑丽珠的,把她当空气不理不睬,自然她的丈夫也是一样的态度,更别谈谁孝顺谁了。 郑妃这波嘲讽实在厉害。 这些个糗事,郑家亲戚里谁不知道,所以这话一说出来,一个个憋笑憋的不行。 郑丽珠的脸色像个调色盘,红橙黄绿变来变去,最后憋成了个猪肝色。 却还没办法回嘴,因为是她先挑起的话头。 便只能强笑着咬紧牙,扯着嘴角道:“郑妃是年纪越大嘴皮子越利索了,以前多文静的一个姑娘啊。” 郑妃一副厚脸皮无动于衷的模样,“是么。” 刘英成在一旁看着,既觉得新奇又有些不可思议,像是从来没认识过郑妃一样。他本来打算送了礼过来就离开,这会儿却突然没这么急了。 白玲玲知道刘英成今天要来郑家,但刘英成没跟她提起,她也就没问,只当做不知道,等他出门了,自己才跟了过来。 刘西嘉也跟来了。 母女两人在酒店对面的咖啡厅里坐着。 刘熙嘉脾气一向不太好,此时就语气不善说道:“不是已经离婚了吗,爸爸为什么还要去郑家?那家人也是脸皮厚,还有脸发请帖过来。” 白玲玲的反应就比女儿淡定多了,“急哄哄的像什么样子,你一个女孩子家,安静点。” 刘熙嘉皱着鼻子撒娇,“妈你要不急怎么还跟出来了?还说我呢。” 白玲玲失笑摇摇头,“我过来自然有我的用意。你爸的为人我了解,他今天会过去不过是给郑家老太一个面子,不然显得太没人情味,传出去于名声也有碍,所以这才不得不去,这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刘熙嘉瞪着眼,“要是我,管他什么原因,我才不会给讨厌的人面子呢。” 白玲玲抚了抚刘熙嘉的头发,摇头轻笑,“小孩子脾气,还得慢慢学。” 片刻后,两人又说起了别的话题。 “西琰两个星期都没回家了,我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接,只发了条信息过来,你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吗?”白玲玲问起女儿,儿子的情况。 刘西嘉心道她吃饱了撑得慌,才会去管刘西琰的事! 然而对着白玲玲,掩藏起自己的敷衍态度,嘻嘻道:“他高三了呢,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这会儿肯定是埋头复习呢,哪有时间回家啊。” 白玲玲其实很少把心思全部用在两个孩子身上,听女儿这么一说,又想起儿子给她发的消息,确实也是这个意思,就没再多问了。 抬手看了看手表,眉头便皱了起来。 已经过去四十多分钟了。 按她的猜测,刘英成这个时候应该找个借口出来了?但现在却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刘熙嘉没注意到白玲玲的情绪变化,她喝着咖啡,眼睛随意四处瞟着外面,突然看见了她的两个同学,好像是往对面那家酒店走去了。 刘熙嘉眼珠子转了转,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主意,于是立马站了起来,跟白玲玲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跑出去了。 追上了自己同学,刘熙嘉问她们去哪里,一人说自己家有人在酒店上面办生日宴,她便非常不客气跟着去了。 刘熙嘉上了三楼以后,四处寻找,最后询问了服务员,才知道郑家在哪一层。 郑家这边,有人正跟刘英成说着话,突然就听见有人叫了一声爸。 刘英成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惊讶道:“熙嘉?你怎么在这边?!” “爸爸,真的是你啊!”刘熙嘉面露吃惊,说道:“我同学这边办生日宴,邀请我来参加啊。” 说完眼睛往这边望了望,更惊讶了,“郑阿姨是你?” 郑妃心中骂娘,去你妈的郑阿姨!谁是你阿姨。 脸上却表现得比对方还要夸张,大眼睛眨了眨,“大侄女,是你呀?” 郑家这边的客人许多都一脸懵然,小部分觉得不可思议。 这怎么还把自己这么大的私生女带过来了呢,欺负人吗这不是! 郑丽珠是最高兴的,郑妃家这脸真是丢大发了! 刘熙嘉被郑妃一声大侄女气得险些呛死,又不可置信盯着对方那张变化极大的脸蛋,恨不得冲上去挠花她! “爸爸原来是来给郑阿姨的母亲贺寿了啊?郑阿姨真是有心了,还特地通知了我爸爸。” 这话说的还真是恶意满满,意思不是说郑妃不要脸,离婚了还私下纠缠前夫。 郑妃最讨厌和这些心思不正的丫头片子玩儿心眼,真以为自己宫斗电视剧看的多,就能牛得一逼了。 煞笔才对! 如果不是自己还穿着裙子,她就要抱着双臂,抬下巴蔑视对方了。不过这会儿要注意形象,只能把高跟鞋踩的哒哒哒响,语气凉凉道:“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来参加朋友生日宴的?如果是那就快去朋友那边啊,上我这里干什么?既然非要来了就安静呆在一边好了,非要跟只八哥似的叭叭叫唤,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啊,不然我不介意教教你。” “你!”刘熙嘉气炸了,“爸,你看,郑阿姨她怎么这么说话……” 刘英成刚准备说句什么,奈何还没开口,话头就被郑妃抢了过去。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平时挺忙的,抽个空过来也不容易,你的心意呢我们已经充分感受到了,也领情了。行吧,我送你出去,谢谢你今天能来啊,我妈挺高兴的……” 刘英成就这么莫名其妙被郑妃送了出来。 被强行顺出来的刘熙嘉则是憋了一肚子火气,她本来是准备去给郑妃脸色看,下她们的面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鞠躬,谢谢支持~ 第23章 郑妃爱面子, 但爱面子的前提是自己能撑得住面子, 如果要为了脸面好看而活成一个怂包或者窝囊废。 她铁定会选择,一狗带,二炸。 忍气吞声才真正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郑妃还不想狗带,所以她炸了,不客气地把那对刘姓父女请了出去。 特别神清气爽! 林慧却觉得自己脸有点挂不住,怎么说把刘英成请过来是她的主意, 郑妃这么做也是下了她的面子。 心里抱怨郑妃不会做事,人走茶凉这个道理她难道不懂?郑家和刘家的姻亲关系已经没了, 就只剩下这点子情分,不好好联络一下,真当刘英成这种身份的人是这么好搭住? 便暗地愤了两句:“哼,以为自己多厉害呢!” 看见郑妃还一副笑眯眯样子,林慧歪着嘴, 假惺惺说了两句:“大姐怎么让英大哥走了,茶都没喝一口, 这么做不太好吧。” “不走还留在这里干什么?”郑妃嗤了一声, “莫非睁着眼看人家女儿来捣乱, 再让别人看我笑话, 你觉得很有面子?郑家不丢人?” 林慧动了动嘴巴,半天才吐出一句:“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得了呗,反正人都走了,说多了没意思。”郑妃才不让她。 林慧气的直翻白眼。 最后郑母的生日宴还算圆满地结束了,话题人物一离开, 也没什么可八卦的了,气氛和乐,恢复正常。 有一点郑妃没想到,竟有人要给她介绍对象,吓得她赶紧拒绝,找机会溜了。 她无聊的时候就往秦施的事务所跑。 秦施一回来,郑妃又有了聊天以及分享心事的对象。 有一天,秦施在画符,突然停下手,抬起头,说了一句:“郑妃,我发觉你最近来找我的频率很高。” 郑妃刚刚才跟他分享完一条有趣的新闻。茫然地看着对方,不明白话题为什么跳跃的这么快。 “嗯?怎么了?” 秦施目光锁定她,把她一张脸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细扫视了一遍。 然后挑起眉梢,“希望你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郑妃先是一愣,听明白后,马上哐当一下跳起来,手里捏着一份杂志,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就往秦施的方向飞了过去。 然对方身手敏捷,硬是挡了下来。 郑妃怒气满满,颇有些痛心疾首地怒斥:“你太坏了,我把你当好基友,没想到你心里是这样想我的!” 简直臭不要脸啊! 郑妃咬牙切齿,虽然你的脸蛋是漂亮得无与伦比,但谁会想要一个比自己长得还好看的男朋友啊。 日日相对不是剜心嘛! 秦施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几秒钟后又恢复成日常正经严肃的样子。 “行了,没有就好,我这是好心给你提个醒,要等你真的泥足深陷就晚了,我可不是那种会因为一点私交,就勉强自己的人。” “去你的,少来我玩笑了,”郑妃不傻,马上就看出对方是在逗她,“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放一百个心吧。” “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秦施貌似颇感兴趣。 郑妃捧着自己的脸,眼睛亮晶晶,一脸花痴道:“哎呀太难为情了,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我的理想型嘛,就是那种性格开朗的,长相帅帅的,会讲笑话的。” 秦施认真思索了下,认真说:“条件倒是不算苛刻,不过你现在离婚了还说自己没谈过准恋爱别人不会相信的吧?” 郑妃瞪大眼睛,脸颊鼓鼓,“你可真不会聊天,难怪没女朋友!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告诉你个事儿,我已经知道害我的人是谁了,是郑家的一位堂姑姑,叫郑丽珠,估计也是想要那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直接来跟我交涉,反而出了这么一个阴毒的损招。”正常人做事一般不是应该先走正常渠道吗。 秦施:“哦,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已经把你的乌木珠跟你本身建了一道隐形联系,它现在是你的了。” 像是才想起来一样,他告诉郑妃。 “啥?”郑妃张着嘴巴满脸问号,越发觉得自己跟秦施之间存在沟通障碍。 妈的好多话都听不懂。 “在外人眼里,乌木珠根本就是一件极为平凡无奇的东西,就像郑家人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它的价值一样,那么你说的那个堂姑也应该是如此。 能想出用符咒杀人的肯更不是外行人,因为有道行的人懂,乌木珠跟任意一个人产生了联系之后,不是简单地把东西拿过去就行的,必须先要消除这么联系才行。” 郑妃转转眼珠子,哑然:“意思是郑丽珠背后的人才是真正操手,并且那人是你圈的人?” “你还不算太笨。” “那可真是不太乐观了。”郑妃呵呵呵了三声。 人家不会来个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吧? 秦施淡淡回答:“怕什么,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大家都要守法的。” 郑妃:…… 奈何你圈的人花样太多,科学都防不住。 话说他们搞玄学的人都会背社会主义价值观吗? 时间过的飞快,一个月好似一眨眼间,刺溜一下就过去了。 七月初,前两天温度还高得让人受不了,转眼第二日就下起雨来,大暴雨毫无预兆来势汹汹,早一场晚一场,停了一会儿又继续。 郑妃的药园早就让人来装上了大棚子。不能让大雨把草药苗儿给打蔫了。 她的第一个顾客用了祛疤膏,现在伤疤几乎已经好全,不仔细盯着看的话都会忽略掉。余子淑成了郑妃的第一个死忠粉客户,对她信服得不得了,现在又订购了她的睡眠膏。 因为外面下着大雨,郑妃就窝在一楼的软沙发上看书,抱着抱枕,跷着脚。 一边使唤阿萍给她榨果汁喝,日子过的比老太爷还舒坦。 “帮我加点冰吧,西瓜汁儿冰点好喝。”郑妃咂咂嘴说。 “天气不热呀,还要加冰?”阿萍说。 “加,喝冰的爽快!”郑妃毫不犹豫。 阿萍可听话,去了。 悠闲了几分钟,一个佣人走过来,对郑妃说:“小姐,外面有人找,要让她进来吗?” “谁啊。” “隔壁的陈太太。” 陈太太?郑妃纳闷。 好吧,隔壁也挺远的,她好像跟隔壁人也不怎么熟啊? “快让人进来吧,下这么大的雨,回头别淋湿了衣服。”郑妃说道。 来了客人,也不好继续歪在沙发里,整了整衣服,又把头发捋了捋,那位陈太太就进来了。 “真不好意思郑小姐,这么冒昧来打扰,我是隔壁的陈太。”陈太太一开口就赔了个不是,圆圆胖胖的脸上挂着笑容。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这位陈太太相貌生的非常和善,气质亲和,年纪看上去大约有五十多岁。 郑妃也跟着笑了:“什么打扰呀,都是邻居,是我平时比较宅不出门,哎,您过来坐。” 对方礼仪很好,走路没声,脚步轻而稳,人虽有些胖,但姿态却行云流水,毫无累赘之感。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比较得体舒适,没有丁点侵略感。 阿萍给人家倒了茶。 陈太太注意到小茶几上放着一杯插了吸管的冰镇西瓜汁,笑嗔了一句:“你们这些孩子,三伏天都还没到,怎么就吃起了冰?女孩子可要注意些。” 这话听着语气好似熟络,却一点也不让人生出反感。 郑妃眨眨眼,说:“嘴里怪没味儿的,就想来点刺激的,不过不用担心,我身体挺好的,轻易不生病的。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哎,叫你说中了,怪不好意思的。”陈太太眼睛又笑眯了起来。 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刘太太才缓缓开口道:“我年纪长你,就托大叫你一声小妃吧,好孩子,你这小半年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 我话可能说得不好听希望你别介意,你以前出门时我偶尔也是见到过你的,那个时候你跟现在有很大的不一样,之前的你面上总是充满颓丧和苦闷,就像被生活压垮了样子,没有精气神,没有朝气,而见到你的人总能感受到那股不愉悦的感受。 我发现你的改变,是在几个月前的某一天。那天早上,你围绕着林荫小道上跑步,当时我在阳台无意中见着你,突然就发现,你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你脸上苦闷埋怨的神色不见了,一点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的神色。 嗯,你那会儿还是有些胖,远没有现在这么苗条匀称的身材,但是就能让人看出,你整个人完完全全变了,变得积极向上。 之后每一天,我都会下意识在阳台上观察你,然后看着你一天一天在改变,直到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郑妃一直安静地听着,也不打断对方。 果然陈太太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帮帮忙。 我有个女儿,今年才十八岁,在读高三,她跟从前的你一样,对生活丧失了信心。” 直到这时候,刘太太脸上就再没有了那种和蔼可亲的笑容,有的只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疼惜和担忧。 只这也简短的一句话,郑妃却立刻明白了。 但她不是无脑自负的人,没有拍胸脯打包票把事情大包大揽笼下来。 郑妃迟疑了会儿,还是问道:“你有没有,带孩子去看过心理医生?” 心理疾病是最容易被人忽视和忌讳的,很多什么都不懂的人,甚至觉得心理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也许还要不痛不痒地说一句,都是自己想太多的缘故。 “我曾带她去看过几次,但是毫无效果,事后心理医生跟我反应,她根本不配合,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郑妃摇摇头,“心理专家都没有办法,你为什么认为我行?不,这太不靠谱了。” 陈太太很快调整过来,恢复了从容的表情,语气却很坚定,“不,你不一样的,你既然能让自己从那种逆向情绪中挣脱出来,让自己变得更好,所以我相信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东西。” 郑妃只觉得对方把她神话了。 可能真是病急乱投医,或是走投无路了? “我真的,唉,该说什么呢?”郑妃苦笑。 “真的,我只能拜托你了,小妃,你能答应我吗?我想让你陪我女儿一起住一段时间,也许,你会让她渐渐改过来呢?” 郑妃想了想,这话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思的吗? 她这是被人隐晦的夸奖了吗。 郑妃面上淡定,身后隐形的小尾巴却翘得老高。 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的,反正最后的结果变成了,陈太太和郑妃约定,以三个月为期限,让陈太太的女儿陈满星跟郑妃住在一起,同吃同住。 最后结果如何不强求。 当然,郑妃并不是免费提供服务的。 陈太太以聘请她为陈满星的“心理健康倡导师”为名目,给她发了不斐的薪水。 郑妃托腮思考。 她这是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么? 没见面的时候,郑妃以为陈太太的女儿是个叛逆任性的、即将高考的、中二少女。 见了面,第一感觉。 这是个不爱说话,羞涩内向,蜗牛属性的倔强小胖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郑妃:今天多了一个高大上的头衔,成了“心理咨询倡导师”。 刘西琰:我心理好像有点不太健康。 陈满星小胖友:没病,谢谢:) 第24章 郑妃是过后才知道陈太太早已经离婚了的事情。对方自己说的, 她说陈满星变成现在这样, 跟他们夫妻感情不和以至于离异有很大关系。 郑妃不置可否。 只纳闷陈太太是怎么说通女儿的去别人家住的。 总之,过了这段梅雨时节,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陈太太领着陈满星来了郑妃这里,两人对了个眼色,点点头, 对方就离开了。 两家说起来是邻居,但这里别墅和别墅之间, 隔的挺远的。 至少陈太太送女儿过来,都是开车的。 郑妃和陈满星大眼对小眼了一会儿,陈满星率先扭开头。 阿萍察觉到情况诡异,悄咪咪退了出去。 郑妃尴尬一咳。 年纪大的先开口,尬就尬吧。 “陈满星是吧, 过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气氛真的超凝滞, 不知说啥。好吧, 还是等人先适应了再说吧。 陈满星拖着沉重的步伐, 一路垂着脑袋, 爬上楼梯,然后一下子呲溜进房间,嘭地关上房门,咔嚓反锁。 然后一整天就没动静了…… 这不是她俩第一次见面,之前陈太太还特地请郑妃吃过饭, 介绍了一下彼此。 但目前看来,好似没多大用? 郑妃两根手指摸捏着自己滑溜溜的下巴,若有所思。 家里多了个人,郑妃其实也怪别扭的,人家缩在房里不见她,她没太强求,毕竟连自己也是要缓缓的。 郑妃咬了一口脆脆的大苹果,暗道什么事情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然而三天过去…… 郑妃正吃着早饭,想起来似的,突然问阿萍,“我怎么好像好多天没看见陈满星了?” 阿萍回答说:“表姐,你每天起床满星小姐就上学去了,等满星小姐下自习回来你就又睡觉了,自然是见不到面。” 郑妃挖了一口粥吃掉,咬了咬勺子没说话。阿萍这话听起来没错,仔细想想就知道并不是这样了。 根本是陈满星不想见她拒绝说话吧。 问题还挺多。 可她不能白拿陈太太的钱呀,免得心虚。 于是今天晚上,郑妃就特地等着对方。 一直等,没想到就等到了十二点。 谁知陈满星一回来就闷着头直接往楼梯上走。 郑妃叫住了她,“陈满星先找别上楼,我有话跟你说。” 陈满星停只顿了一下,没有理睬,抬脚准备继续走。 她不听话,郑妃就直接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翻身起来了,鞋子都来不及传,几个大步走过去,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腕。 笑也不笑,就这么冷然瞧着她。 几秒钟后才开口:“我见你妈妈头一面的时候,她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良好的礼仪教养,怎么到你这……你的书是读到狗肚子你去了?” “你管不着!”陈满星声音又硬又倔。 “小牙齿咬的还挺紧。”郑妃似笑非笑,“我管不着,那你上我这来干什么来了。” “我要去睡觉了!”陈满星去掰郑妃的手。 郑妃不为所动,捏的死紧,挑眉道:“你自己看现在几点了,十二点都过了,你跟我说说,哪个学校这个点放学。” 学校当然不可能这么晚放学,陈满星故意不回来而已,她在班里有一个好朋友,九点钟一下自习,她就跟着朋友一起回家了。 郑妃其实知道,她不是真的放任自流。 人家陈太太现在把孩子托付给她,这么大一个责任不可能不管。 她今天一早就让人去司机提前去学校外面等着了,陈满星放学后直接跟着同学走了这事,司机早就通知她了。 郑妃确定那个女同学没问题,后才让司机回来了,她一直在客厅等到现在,期间给人打电话,对方手机关机。 郑妃生气的是陈满星居然连一个主动的电话都没有打给她。 真是好样的。 郑妃舔了舔牙齿。 “你很厉害嘛,撒谎这么溜,还告诉你妈说我派了我家司机去接你,让你妈答应以后不用管接送的事情,等到了我这儿,直接就招呼都不打一个,凌晨才回家。” 这哪里羞涩少女,这分明就是问题少女啊,郑妃觉得她前两天看走了眼。 陈太太太宠女儿了,大约从来都是有求必应,估计连狠心管教都不曾有过吧。 看把人给惯的,无法无天了,这样阳奉阴违的行为,太让人生气。 他妈的幼稚鬼! 郑妃顶多生气,但若真出事了,伤心的可是她妈妈,她怎么不想想呢? 郑妃没空去猜小女儿家的心思,然后当个知心姐姐细去心开导。她只觉得这人啊就是欠收拾,不然还真以为全世界都欠了她的。 陈太说自己失败的婚姻,害女儿不能有个完整正常的家庭,是导致孩子变化的主要原因,一直觉得亏欠女儿,对不起她。 郑妃打心眼里对这个论调不屑一顾,父母离婚怎么了,离婚已经是最坏的一步了,改变不了的结果,虽然对孩子有影响,但这个影响也决不能成为孩子变坏,你却总拿这个当借口原谅她的理由。 忒他妈什么逻辑。 年纪小不成熟总会犯些傻没什么,自以为天大的事若等过两年再来看,就能知道它不过是个鸡毛蒜皮了,且还会怀疑当初那个煞笔玩意儿真的是自己? 但是现在嘛,不是还没长大吗?思想拗不过来,还得让人教。 郑妃现在有这个权利,所以完全可以不手软,不是有句话叫做拿着鸡毛当令箭么。 她不怕! “陈满星你上我这干什么来着?”郑妃抱臂,抬着眼皮再次问了一篇。 陈满星抿着唇不说话。 “你还变成哑巴了?”郑妃继续说:“那行吧,既然不知道,那我明天送你回去可行?” 陈满心面色变了变,扭着手指,开口:“说了要住三个月。” “好。”郑妃点点头:“住就住吧,无所谓,其实没人愿意管你,我又不是你妈,你也不是我女儿,我只是和你妈妈有点交情,才应承让你来住一段时间而已。 看你也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不过你真不用把我当做敌人,我也不想每天晚上不睡觉就干等着你,咱们来立个规矩相安无事吧。” 陈满星抬头,奇怪地看了郑妃一样,慢吞吞又有些不甚在意道,“什么规矩。” 郑妃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你别惹事就好,按时上学,按时回家,不想跟我说话可以不说,但记住一点,有事报备,不要骗人。” 这几乎真的是放养了,跟陈太太的盯梢式养孩子可谓天差地别。 只看这话一说出来,陈满星都一脸怀疑不相信。 事实上,在郑妃了解到陈太太和女儿是怎么相处的之后。 她就明白了一点,这两人,都有问题。 但偏偏她们身在其中,看不明白。 一个把爱当做束缚和捆绑,一个用伤害自己自的方式以达到伤害别人的目的。 见郑妃似乎是认真的,陈满星才将信将疑点了头,然后就上楼去了。 本以为会被报告给妈妈事,没想到郑妃压根没放在心上,不知如此,似乎对方睡一觉起来,第二天就忘了。 就这样了? 陈满星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两人约定了那个基本不能称之为规矩的规矩之后,家里的气氛就正常多了。 陈满星好好上她的学,郑妃好好搞她的生意,互不干涉。 偶尔跟陈太太通通电话。 郑妃:“很好呀,没跟我使性子,还行,嗯……” 挂断后,狠狠叹了一口气。 郑妃把这事跟秦施说了之后。 秦施回答:“你也挺好。” “哈?” “没什么,单纯夸你呢。” 过来几分钟,郑妃又说:“我最近新做了一款美容养颜膏,你要不要买点?” 秦施:“你觉得我需要么。” 郑妃盯着他光洁白嫩的小脸看了一会,想了想说:“就算你胚子好,也是要呵护保养的,等你年纪大了就知道了。” 秦施:“那就等我年纪大了再说吧。” 郑妃:“……” 产品推销不出去,无奈只好换了个话题。 “你在忙什么呢?” 秦施在桌上写写画画,抽空回她一句子,“忙着赚钱。” 郑妃刚要接话,就听见敲门声响起。 秦施说了声请进。 是秦施的助理。 “老板,刘先生过来了。” 秦施愣了愣,看了看日期,皱眉,今天并不是刘西琰的预约时间。 口里却道:“你去请他过来。” 郑妃非常有眼色,“有客人来了,我去里间坐一坐吧。” 秦施点点头。 郑妃就提着包包就进去了。 没过一会儿,刘西琰就过来了。 秦施问:“坐,怎么今天过来了。” 刘西琰还穿着校服,看样子是刚从学校过来的,他脸色黑黑的,看上去些暴躁。 “秦大师,你上次给我的红符更不能再帮我做一个?” 秦施抬头看他,问:“怎么了?” “不小心弄坏了。” 红符倒是容易,但是上面用了郑妃的血才是主要,他顿了顿,才说:“你等等。”说完起身去了里间。 郑妃正躺在单人沙发上玩游戏玩的开心,见他进来,抬了一秒头,又低下盯着手机,嘴里问:“干啥呀?” 秦施斟酌了下,才说:“有人出钱,买你几滴血,你干不干?” “违不违法呀,不是拿去做坏事吧。”郑妃眯着眼说。 秦施:“你少看点小说。” “哦。”郑妃一秒变冷静,“那拿去吧,用上次那个无痛快速取血法就好,记得帮我谈个好价钱。” 秦施一脸木然,迅速弄完,出去了。 郑妃挺好奇,放下手机,跳了起来,趴到门上,贴着猫眼往外面瞄。 看到秦施的客人,一瞬间惊悚。 嗯?操!那不是刘英成的儿子,刘西琰吗! 郑妃立马狐疑狐疑的。 想这人怎么来这里?他来找秦施有什么事? 一直瞄到人家离开,郑妃才贼摸摸出来了,一对眼睛精亮,先主动承认了错误,“秦施施,我刚才偷看了你的客人。” 秦施瞟了她一眼,略有些无奈,“看了就看了吧,但下次不能看了。” 郑妃连忙保证,“好的好的。” “你想说什么。”秦施看她一副有秘密想讲的样子,体贴地顺了她的意问。 “你那个客人,”郑妃手指指了指门的方向,示意刚出去的人,“我认识的。” “怎么,有仇?” 郑妃摇头,瘪嘴,“没仇,就是讨厌。” 秦施:“你是小孩子吗?” 郑妃无话可说。 气跑了。 ****** 秦施拒绝了她的美容膏,郑妃看陈满星最近还算比较乖,打算送她一盒。 等人家放学回来,勾便勾手指头,把东西塞进她怀里。 陈满星面无表情,“这是什么。” 郑妃笑眯眯地回答:“送给你,补水养颜的,早晚都能用。” 陈满星有点莫名其妙,看了一眼,小小一瓶东西,她不认识的包装,“哦。”了一声就走了。 郑妃心里小小不爽,哼气,为啥连个谢谢都没有。 小孩子真难管。 陈太太说女儿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但据郑妃观察,其实并不能这么说。关键的问题是,像陈满星这个年龄段的人,大都应该是有许多想法追求才是,譬如理想梦想这些。 但陈满星确好像连没有目标,简言之,她就好像是在在混日子,连一个天真的梦想都没有。 郑妃问她:“你快高考了吧,有没有心仪的大学?” 陈满星:“随便吧。” 郑妃继续问:“那你有什么喜好吗?读大学会选什么专业?” 陈满星,“没有,不知道。” 郑妃叹,跟她聊天可真难。 一眨眼,陈满星就在郑家住半个月了。 高考是在八月八号,算算日子,还有二十来天。 郑家跟陈家完全不同,陈满星不得不承认,在这里的感觉,居然让她心里有种轻松感。 本来以为是她母亲为了约束她而想的新方法,现在才发现,她的被嘱托人,郑妃,是个极为自由散漫的人,真的是说不管她就不管她。 有时候,陈满星都想怀疑对方是不是只是装模作样,来博取自己的信任感。 后来才发现,自其实己不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人家玩得更嗨,心情更好。 因为如果自己在她面前,她的行为多少要收敛一些。 陈满星其实性格很内向。 她从小就这样,一个表现是,上课从来不敢发言,老师点名提问她永远都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尽管知晓答案。 所以她学生时代最讨厌的事情是面对人群和上台发言。 这事至今都让她恐惧至极,没有原因。 但她妈却认为这样是不正常的,读初中起就给她请了各类家教老师,来纠正她这种“不正确的行为”。 陈满星只觉得痛苦和讨厌。 这天,郑妃兴致极好地在跟阿萍学着修剪盆栽。 陈满星刚好经过,便问了她一句:“你为什么要去修剪它?” 郑妃想也没想,张口便回答:“不修剪,它们就随心所欲地生长了呀。” “为什么不能让它随心所欲地生长呢?” 郑妃抬眼看了看她,然后说:“这盆土里的养分拢共就这么一点,如果由着它自由生长不去管,它的主干就要长歪了,且不能像修剪了的长得茁壮,还更容易生病……” 陈满星这个年纪是绝对看不出来郑妃只是在严肃认真地胡诌的。 对的,因为她还小。 不懂人心可以这么复杂。 但也是因为她还小,所以正是爱乱想的时候。 一件简单的事就能发散思维,想到天边去。 所以在陈满星第二次发问的时候,郑妃就嗖的一下警惕起来,然后非常自然又流畅地充当起一个知识渊博的老师。 最后陈满星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每天吃饭时。 郑妃的毛病最多。 她敲敲碗,“我有点想吃糯米鸡了。” 阿萍嘴里含着粥,含糊说:“糯米鸡我已经会做了,我去炸吧。”刚要起身去厨房…… 郑妃想了想,表情认真:“算了,太麻烦,明天让王婶提前准备好,你快吃吧。” 阿萍:“哦哦哦。” 陈满星忍了又忍,忍不住了,“你之前说我礼仪教养不好,看来你自己也就这样,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都不懂。” 郑妃一头黑线,她这是对她有什么误解,这个必须要说一说。 “这种小规矩,在外人面前守一守就好,至于在自己家里,和谐的家庭氛围更重要,应应当放在首位。” 陈满星又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需要把高考时间改了,不要计较呀。 第25章 陈满星脸上冒了几颗痘痘出来, 还是很大的那种。 郑妃看了她几眼, 轻飘飘说道:“糯米鸡你不能吃,太油腻。” “谁说要吃了啊!”陈满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快要气炸了。 几根手指硬生生捏着筷子,使劲戳着碗底。 郑妃此时倒像个知心大姐姐了,笑眯眯,秉着良心劝告:“女孩子多吃些汤汤水水的比较好, 美容又养颜,哦, 你就是内火重,心里老爱憋事,心情不明朗,所以才长痘,我那里不少花茶, 你要不要拿两包去喝……” “不需要!”陈满星迅速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 匆匆忙忙站起来, “你们慢用吧, 我先走了。” 看样子实在被气得不轻。 阿萍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一脸同情:“表姐, 年轻人要面子爱漂亮,满星小姐今天还特意涂了东西想遮住痘痘,你怎么能连续说几次呢,这样人家当然会不高兴啦。” “你知道什么,爱美也不是这样爱的, 那些粉能遮得住痘?再捂下去怕要是更严重了,哎,话说得实诚了些就不爱听,都是什么坏毛病。”郑妃摇了摇脑袋,一边叹息。 第二天,陈满星一进教室,高雯就把她往自己的座位上拉。 “你怎么来这么晚啊,快过来,我有重大消息要告诉你!” 相较于陈满星,高雯性子就要活泛许多,典型的话唠属性。 “你别那么激动。”陈满星拧着眉头,把她的手扯下来,“我听着呐,你慢慢说,衣服都让你弄褶了。” 闻言,高雯瞬间就压低了声音,眼睛里却还冒着精光,贼贼道:“我怎么能不激动,是关于你男神的事呢!” 她还还准备下去,陈满星的脸色却倏地放了下来,低声呵道,“高雯!” 高雯反应过来,立马自己捂住嘴巴,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知道对方生气了,立马认错,“对不起,我错了。”一边说还用手在嘴边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陈满星内心还是有些不得劲,但却没再说什么,好歹脸色慢慢缓了下来,瞧这不再那么吓人。 高雯是也是那种心大,凡事不过脑的人,看人家好了,就嘻嘻笑,伸手去搂住陈满星,小声低估:“怪我,说话不过脑,你打我一下吧。” “不跟你贫了,刚还火急火燎的,什么事说吧。”陈满星早就习惯了这人的德行。 高雯小心凑近她耳旁,汇报说:“你还没来的时候,何洲叫住刘西琰,让他下午放学后在操场后的小林子见。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这是赤.裸裸的约架啊!” 陈满星听了不知道该露什么表情,更家不明白高雯为何这么兴奋激动。 “为什么打架。”她的语气很淡然,干巴巴,不走心询问。 她喜欢何洲的事,高雯知道。 但并不是陈满星告诉她的,陈满星其实喜欢何洲有三年了,从高一,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她就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了。 此后,感情越发酵越藏着,就越浓郁;越浓郁就越喜欢。 说来可笑,颇有些不可自拔的味道。 就陈满星的性格来说,她做不到向对方表白,既觉得难堪又害怕改变,因为未知的结果她不敢去赌,所以有时候会觉得,保持这样的同学关系也挺好,至少还能天天见到他。 她不敢说出口,不敢做出哪怕一丁点出界的是,但却总要有个渠道来舒缓心里的压力。所以陈满星有个习惯,每当她心里有什么事情到了压抑不住的气候,她就会提出铺纸,把自己即将喷发出来的各种情绪,通通动手写出来。 写完了,心情也就平复了。 然后,再将东西给销毁掉。 她一直是这么做的,哪里想得到有一天,写在白纸上,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和想法,会被别人看了去。 即使这个人是高雯,是她的朋友。 陈满星觉得羞愤至极,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产生过一种落跑再也不回来的冲动。 但事情终究是过去了,但是陈满星喜欢何洲的事,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高雯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还在继续喋喋开口:“大家都知道何洲喜欢隔壁班的英语课代表姜彤,但是姜彤却喜欢刘西琰。就是前前前天,上个星期五下午,几个男同学在篮球场打球,姜彤买了水要送给刘西琰,谁知刘西琰看都没看,甚至一个字都没有,扭头就走了。 据说那会儿姜彤都快哭了,她平时骄傲得跟什么似的,对何洲都不理不睬,但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刘西琰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她气的去拉扯人家,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听别的同学说,刘英手腕上戴着的一枚护身符被姜彤给扯了下来,还弄坏了。 然后刘西琰发了脾气,让姜彤以后见到他有多远滚多远……” 这些话对一个自尊心超强的女同学来说,冲击和伤害不可谓不大,更别提这人还是她喜欢的人。 最后姜彤是哭着跑开的。 高雯说的嘴巴都干了,兴致还很高,舔了舔唇,道:“下午放学,肯定有人会去偷偷围观,我们也看看吧。”她拿胳膊撞了一下陈满星。 两个帅哥干架一定热血沸腾,想想都觉得过瘾,也不知道谁会赢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陈满星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 高雯急了。 “为什么呀,你不是什么那谁吗?”后面半句一说她得很心虚,甚至吓得哔掉了两个关键词。 再一看对方脸色,果然变冷了。 高雯缩了缩脖子。 陈满星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却一个字都没说不来。 双目平静地直视了高雯几秒钟。 陈满星作罢。 她移了个位置,回到自己位置上,拿出练习册,专心致志解题去了。 高雯自知有错,再不敢去惹她。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别人再怎么闹都不关自己的事,但没想到,你不去找事,事情也可能会主动来找你的。 郑妃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正在药园里观察野山参的长势。 对方叽里呱啦。 她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直到这个自称是陈满星班主任的人说了一句“陈满星在学校受伤了”才把她拉回现实。 确定自己耳朵灵敏,听力正常。 郑妃有点茫然,所以,真的是陈满星是出事了? 来不及想太多,郑妃匆忙间直接出了门,飞快驱车去了南华附中。 学校医务室。 校生正在给陈满星包扎伤口。 郑妃风风火火推门进来。 视线转了一周,落在陈满星身上。 看了好一会儿。 终于开口了。 “满星伤到手了?”分明是平常至极的一句话,在场几人却都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压力。 班主任只好出来打圆场,“还算万幸,受伤的是左手。” 郑妃眉头皱了皱,几步走了过去,蹲在陈满星旁边,查看她的伤口。 先问了她疼不疼? 陈满星没说话,就摇了摇头。 郑妃有些生气,对着班主任冷淡淡讽刺了一句:“什么叫万幸,她手受伤了你告诉我说还算万幸?” 班主任满脸尴尬,硬着头皮说:“抱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郑妃却不理他了,只一脸严肃,询问医生:“怎么样?伤口深不深?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去拍个片子?” 医生见怪不怪。 只是有些哭笑不得,“不用拍片子,伤口看着深其实还好,每天坚持换药,记得伤口不要沾到水……算了,等我给你开点药,顺便再把注意事项给写上,省得忘了。” 郑妃连忙说了几声谢谢。 接着又问了好一系列情况,才有空转过身来,看站在这里几号人。 掀起眼皮问:“满星的伤口是谁弄的。”。 不大的一间卫生室,除去医生及伤患,班主任和郑妃。 现在靠墙另一边的还有三个人。 两男生,一女生。 郑妃把三人挨个打量了一遍。 呵……真巧,还有一个认识的。 “说吧,都哑巴了,不想对我说点什吗。” 旁人只觉得郑妃语气又冰又凉,明明她也没多凶狠,却让你感到心头颤颤。 高雯更是被唬得抬不起头来,心里快哭出来了,这人是陈满星什么亲戚啊,怎么这么厉害,这么护犊子。 陈满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说话,只盯着自己手上的伤口看。 “是我。” “我的错。” 一前一后两道声音同时说出口。 然后,互看一眼后又都停下。 班主任又要上前调解:“回头我会教育他们的,这些学生,简直太不把校规当回事了,要不这样……” 话没说完,郑妃直接摆摆手,示意他停下,笑了找,“什么回头处理,今天,就今天吧,事情还是不要拖的好。” “你们两个认错的,仔细说说,是怎么把我们家满星给弄伤的。” 眼看两人好似都没打算开口的打算。 无奈高雯只能哭丧着脸,顶着压力,吸了吸鼻子,噼里啪啦一股脑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郑妃把这番话来回琢磨了几遍。 然后挑挑眉,总结道:“所以其实是你们两个人打架,陈满星无意经过,被你们误伤了?” 三个人都沉默不语。 郑妃再次偏过头问医生,“伤口是怎么东西造成了?” “玻璃碎片。”医生回答,且指了指放在凳子上的托盘,“这些都是从陈同学的伤口取出来的。” 郑妃略点了点头。 再次发问,不过这次声音严厉了不止一个度。 “别告诉我,你们学校的玻璃碎片渣子随便在路上撒得都是!你们在后林子打架,莫非都心有灵犀了不成,刚好知道陈满星要往侧门走?打着打到就她身边去了?这是把谁当成白痴呢?呵。” 何洲心里一惊,他当时只要拦着刘西琰而已,他是因为知道姜彤在前面等刘西琰,所以下意识纠缠着他往侧门那条路走去了,难道真有什么?……不可能!他立刻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最后,郑妃似笑非笑盯着班主任,一字一句道:“是不是意外,看来您得好好调查一下了,不然,学生在这儿上学多不安全啊,做家长的如何能放心?” 大体情况知道了,随后,郑妃直接提溜起刚才一直没什么动静的陈满星,把她塞进了车里,让司机先送她回去。 离开前咬牙切齿对着她说了一句:“回去再跟你掰扯!” 车子绝尘而去。 郑妃抚了抚衣服,勾了勾嘴角,该去找那两个惹是生非的狗崽子算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改了文名和文案,之前那个有些敏感,所以不用了。 么么哒~ 谢谢支持~ 第26章 陈满星一副死相, 郑妃觉得自己再看下去怕就要做点什么了。 对方会打电话让她学校, 理由也挺好想,脑子稍一转就知道。无非两点,第一不想让陈太太知道,其次是郑妃现在勉勉强强能算作她的监护人。但说白了,郑妃也知道主要还是第一个原因,第二大概就是摆出来凑个数的。 出了事尽想着瞒着家长, 她就被推出来顶缸担责任了。 郑妃想骂娘,日她娘! 丫的自己年龄轻轻居然就提前体验了一把被校当家长请的滋味。 她第一时间问了陈满星的伤, 好在不算太严重,说是手掌部位。但那也是别人说的,不是自己孩子不心疼,又在学校出事,班主任肯定都是想往轻了说的, 最好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郑妃去的时候,在车子上就开始琢磨了, 要用什么要的态度来面对这事儿。虽没有过处理这类事情的经验, 但有一点还是懂的, 今天这事儿若没处理好, 让陈满星吃了亏,等以后陈太得知了,少不了自己在她面前就得心虚不自在。 首先一个强硬的态度得拿出来,陈满心出了事儿,先不管别的, 拿出给她出气的态度,道理谁都懂,先往高里抬后面才有回旋的空间,一开始就弱巴巴,人家也就把你当回事了。 就刚才那半个小时里,郑妃依着自己的顺序把这事问了一遍。 好家伙,不需要细揪,明晃晃的疑点摊在面前,这明显是有人故意害陈满星。往坏的一面去想,如若陈满星真的把右手给弄坏了,她是不是参加不了考试,高考就要耽搁了? 郑妃觉得自己的推测完全有合理的地方。 不得不说郑妃有些嫉恶如仇的性格,陈满星都跟着她住了这么些时间,她且还要让着那个小公举,没道理来了学校就被别人欺负的说法。 依郑妃的经验,这事儿保准是因刚才那两个男生而起,学校嘛,学生们青春慕艾,又成天呆在一起上课,产生点什么特殊情感并不奇怪,你喜欢我我喜欢她这种也有,年纪不大自我控制能力还没修炼好,就避免不了有人就要犯点事了。 郑妃在往班主任办公室去的路上,高跟鞋踩的哒哒哒作响,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牛气冲天! 办公室里三个人。 这是郑妃第二次看见刘西琰穿一身校服的样子,第一次还是在秦施工作室那里瞧见的,但是隔着一道门,透过猫眼,只看了个侧面。 现在倒是正面看了个清白。 郑妃把人上下扫了一圈,一副高高在上神色,心中挑剔评价,就这个弱了吧唧不爽朗的样子,还让女学生因你出事? 这学校的女学生的眼睛怕是看书看多了不好使了吧? 还是说这人本就是艹的忧郁少年的人设? 不对,郑妃否定,这顶多他妈算是一个阴森郁愤的狗崽子! 其实也就十几秒钟的时间,郑妃又把目光转向何洲,盯了一会儿。 班主任让两个男学生在办公室最中间排排站,对郑妃却是礼貌得很。 “郑小姐请坐,陈满星同学说您是她的表姐,怎么她母亲这次没有来?” “满星现在住我家,当然也是由我代管,这个您不用担心,还是说说今天这个事儿吧。” 郑妃用行动表示她要插手了,懒得跟班主任打太极。 “我还有点事儿要问问这两位同学可以吧?” 班主任也不好说不可以。 “听说你们两个在学校操场后的小打架,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侧门呢,还有,为什么会把陈满星同学推到了?”她先问的是何洲,还直白,也没有要委婉的意思。 何洲似乎有些懊恼,抿了抿唇,说道:“不是故意的,陈满星同学当时刚好走了过来,我们没有注意到,我推了刘西琰一把,刘西琰又反拉了我,推推撞撞之间,才连累了陈同学,我道歉。” 郑妃越听眉头越皱的紧,这话没有一点说到点上。 生活中哪有那么多意外。 “你也说说看吧。”她又偏向一边问刘西琰,语气淡淡。 “小山包那里离去侧门那条路本来就更近,那时候已经放学了,我从那边走不是很合理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不如去问一下陈满星同学,为什么不走学校离开,反而过来侧门,我想她应该更能解答你的疑惑吧,至于无意间把她推倒这件事,我跟那位同学一样,道歉。”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郑妃就觉得这人包括言行举止在内真是无一处不欠揍。 “她怎么样我回去自然会问,你们的话,既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不好越俎代庖,还是让你们班主任来处理吧,希望能给我一个交代,我先回去了,至于满星,我得帮她明天请个假,行吧。” “没问题,她手伤着了,请假休息一天是应该的。”班主任几乎立刻就同意了。 郑妃早就看出这班主任态度不对,或许是不想闹大,又或许是在包庇某个学生,不能说没有可能。指望人家给出一个好的交代似乎不太可能,她刚才不过是故意那么说而已。 郑妃出了学校,马上打了电话给最开始那个女同学,听说是陈满星朋友的人。 她刚才私下就要了电话号码。 高雯也积极,接到电话十几分钟就到了郑妃指定的地方。 郑妃给她点了一杯喝的。 “现在叫你出来不介意吧,父母有没有问?” 高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郑妃面前老实的紧,没有乱说话,坐的特别端正。 “没有没有,我就跟他们说去同学家拿点东西,不要紧的。” “这样就好,关于满星,你既然是她的朋友,肯定是希望她好的对不对,今天这事说严重也严重,可能大家都觉得只不过是手上伤了一点,没有什么大不了,要追究下去反而是矫情了对吗?”郑妃说着似乎连自己也觉得好笑,嗤了一下,“但不管别人怎么自认为,我是不能苟同的。不认为这是意外,不认为这是一件小事,其实只要深究一些些,就会看出背后做出这事的人,人品多么低劣。试想如果是满星拿笔的右手或是脸蛋被划伤了,结果会怎么样? 可能很多人想法就会不同了是不是。 我要因为别人干坏事干的没那么成功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甚至原谅此人,不去追究对方的责任? 这显然不可能。 会说出这‘算了,大事化小’种话的不过是吃瓜路人而已,他们和陈满星什么关系都没有,嘴巴随便一张一合,当然乐的做好人……” 她话说得这么明白正常人都能听懂,所以本来就有点莽撞热血性格的高雯立马激愤了,小脸严肃,“我当然挺满星,你要问什么我知道的都说!” 郑妃笑了。 “满星她在班里有哪些关系不好的同学?或者说有没有讨厌她的对她表现出敌意的人? 这个简单,高雯立刻回答,“有张娟,李诗曼,赵晓东。” “三个?” 高雯点头,“张娟坐在第一排,旁边是饮水机,满星因为有一次不小心把水泼她书上了,起了口角,后来一直就不太对付。李诗曼以前偷偷说过满星的坏话,赵晓东……这个我不知道原因,这人就是虽然没具体表现出来,但我就是觉得他好像挺不喜欢满星的。” “赵晓东,是男同学?” “嗯嗯。” “你再说今天放学满星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往侧门走了?”她去看过了,的确侧门离她们上课的主教室很远。 高雯一听咬咬唇,“都怪我,我下午缠着她,要去看何洲和刘西琰打架,她不答应,生我的气,就往小路走了,我哪里想到知道那么巧,那两人会打到小路去,我和另一个同学刚追过去,就看见满星倒路上去了。” “玻璃片儿铺在路上?” “很多呢,旁边还有几个碎瓶子尖。” 郑妃自言自语:“既然都这么精心准备了,肯定是百分之百确定满星会过去,所以,应该不是你说的那个原因。” “啊?这我就不知道了。”高雯迷糊着,她本来就不是心细的人。 猜来猜去没意思,郑妃直接拿出手机给陈满星打电话。 “下午是谁叫你过去的?” “没有谁。” “我记得我跟你约定过,不准骗人。你有。”她不回答郑妃还不确定,一否定得这么迅速。 没差了,这破孩子又骗人。 郑妃脑子突然一闪想到了什么,挂了电话。试探了一句:“满星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何洲还是刘西琰?” “你怎么知道!”高雯哧溜一下惊讶出声。 郑妃心道果然是这样,顺便又在心里想了想,那两人人哪个会是陈满星的理想型。 陈满星本身就比较丧,应该不会喜欢同款阴郁类型的人。 所以。 “那个叫何洲的?”她说。 高雯一副再次震惊了一次的模样。 郑妃翻白眼,了然。 让高雯回去之后,郑妃也回去了。 第二天陈满星被压在家里,郑妃不让她去学校。 郑妃中午亲自去找何洲。 想着何洲昨天的话,他并没有提起自己找过陈满星的话。 “我找她?我怎么会找她?其实我跟她并不是很熟。”何洲皱着眉。 “没给她发过短信,没给她递消息?有没有可能是有别人顶着你的名义帮你做了?”郑妃想了想日常套路,提出了合理猜测。 何洲一滞,“应该……不会吧。”他拿出自己手机翻了翻,什么都没有翻到。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赵晓东来。 昨天下午,是赵晓东告诉她姜彤在校门口等刘西琰,所以他心里带着气,揪着刘西琰不让他那边走。 何洲还算比较正直,虽然对陈满星无感,但好歹是同学,也不想她平白无故被害,所以尽管只是猜侧,他还是把这些告诉了郑妃。 郑妃把事情捋顺之后,直接去找了三班班主任,然后一起去了校长办公室。 第三天,大家都在讨论,赵晓东转学的原因。 陈满星表面上没有任何异常。 郑妃在过了一夜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陈满星摆了一道。 “陈满星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那天是故意受伤的?那个叫赵晓东他承认了,是他骗你去的?玻璃渣子是他弄的,单纯是想给你一个教训,吓吓你,他说满地的玻璃渣子其实很明显,一般人不可能发现不了的,所以你是自己铺上去的?” 陈满星就是不说话,也没有的否认。 郑妃脸色就放下来了。 “你到底为了什么?你弄伤自己如果考不了试,让我怎么跟你妈交代?还是说这是一早就打算让我背锅了?我他妈还为了狗屁责任还去帮你讨公道!艹!” 郑妃气成了个锤子。 第27章 “我说什么了吗, 我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 都是你自己自作主张。”陈满星压了压抱在胸前的书包,垂眸低声道。 “好好好!你什么都没说,那打电话我干啥?有事自己处理好了,打电话把我叫去看你表演?” 演的挺好,戏精都没你厉害。郑妃心中讽刺。 陈满星埋着头装死,郑妃还以为她要一直这么下去了。 没想到人开口了。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郑妃挑眉抬下巴, 语气不客气,“那你说啊解释啊, 我听着呢!” 陈满星低声说了一句:“赵晓东本来就打算害我,还不允许我借机报复回来。” 郑妃瞪着眼睛看她,“这就值得你自个往玻璃渣上趴?” “你又不知道他以前怎么欺负我的。” 郑妃现在对她失去了信任感,她算是发现了,其实这人心思贼精, 花招是一个接一个的。 “你不说我能知道?你之前作假不能先跟我通个气儿?就看着我跟个二百五一样去怼人,高兴是不?” “我没有!”陈满星咬牙反驳。 郑妃:“你就会说这三个字。” “好, 我不说了!”陈满星甩手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停下, 你他妈的是乌龟吗, 一说两句就往跑, 躲起来,我还没委屈呢!” 郑妃自己还是大姑娘呢,让她照顾比她小那么几岁的大姑娘,也是头一回,没经验。 她脾气硬, 惹毛了就要骂人。 郑妃冷冷一笑,“之前我还想着给你留面呢,你心里那点事我都知道,你还怕什么,反正在我这都是一样的。” 陈满星眼皮跳了跳。 “不知道你说什么。” “行,不和你争,心里知道就够了。” 陈满星还是把事情说了,或者说她本来就是打算说的。 毕竟她搞不过郑妃。 赵晓东一个男生,却和陈满星结了怨,说起来这事还要往前推好久。 陈满星在学校里并不是个活跃的人,甚至来说她有点隐形,没什么存在感。却她的这种没存在感,是因为自身就性格冷淡,不会说话,内向。 但是又因为陈家有钱,是以陈满星身上又会有一种另类的关注,毕竟有钱人在哪里都是会让人多几分注意,即使大家表面上没太表现出来。 赵晓东跟陈满星之间其实毫无联系,相同之处是,在班里里,两人自身都不怎么优秀出色,被忽视,区别是赵晓东家庭条件普普通通。加之成绩一般,长相又平凡,所以赵晓东就是个实实在在的透明。 按理说男生和女生不存在用来相比的可能性,但赵晓东可能是个奇葩,他本身心眼就很小。 男生们私下会讨论女生,陈满星人不出众却也经常被人拿来说,讨论她家住在庆城最贵的别墅区,上学放学会有专车接送,日常的穿衣打扮吃喝用的,全部是好东西,非一般凡品。 优越阔绰的生活,处处有迹可循。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有仇富心里,或者心里阴暗面多,个别人一边羡慕嫉妒陈满星生在富贵人家,不用奋斗就能过上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一边却又幸灾乐祸这人长相普通,还长得胖,没哪个男的会真心喜欢。 “这都是我的一个男性朋友告诉我的,他说男生宿舍有几人老讨论我,说些难听的话,让我心里有个普。赵晓东就是他们中的一个。”陈满星说道,“后来有一次,我在课桌上发现了一封情书,拆开一看,才发现是赵晓东写的,我当时就觉得他这人人品有问题,特别虚伪。别说他是这种品行低劣的人,就算不是,我也不会喜欢他,所以我就把信给扔了。” 郑妃心道我知道,因为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嘛。 “扔了信之后呢,怎么样了?” 陈满星就继续讲。 可能就是这件事开的头,让赵晓东心生记恨,变得非常仇视陈满星。 “有一次,我的一支手表放在桌上不见了,我告诉班长,让他帮我私下问问当天值日的同学,看有没有谁在地上或者哪里看见过手表。 就是那么不巧,那天是值日生是赵晓东和另外两名男生,其它两人都说没看见,只有赵晓东,跑到我面前说我这是诬陷他们,讽刺我丑人多作怪,让我给他道歉……我当然拒绝了,最后事情还是不了了之,手表没有找到,我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但是过了一段时间,班里不知怎么传出流言来,说有人曾经在赵晓东身上看见过那支手表。” “赵晓东应该以为消息是我散播出去的,就越来越看我不顺眼,开始做一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比如弄烂我的课本,撕掉我的作业本,在别人面前说诋毁我之类的。” 郑妃听得目瞪口呆。 从来不知道,男生小肚鸡肠起来竟然比女生还厉害。 开了眼界了。 不对啊,郑妃突然回神,差点就被她避重就轻给糊弄过去了。 虽然这事能博人同情,但这肯定不是郑妃那天将计就计的主要原因吧? “既然说了理由,就都说全了吧。”郑妃虎眈眈地看着她,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 陈满星愤怒了,“都说全了,你把我想的太不堪了吧!” 郑妃不肯上当。 陈满星不说她就自己先琢磨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然后不可思议一脸,试探性地问了句:“不会是你想送上去让那位何洲同学英雄救美吧?” 陈满星这次彻底爆炸了,唰一下跑上楼,嘭地一声,重重把门给砸上了。 “德行!” 郑妃眼皮子都不抬,搞了一天她这个事,刚才又生了一顿气,她都要忘记自己还有一个约会的事了。 约她出去的是郑丽珠。 郑妃都快要忘记这个人了,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曾经用符纸对付过自己的话。 看来人家当真很是觊觎她手里的乌木珠子。 郑妃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了精神才出门。 外头热烘烘的,热浪袭人。 对方选的地址是一家冷饮店。 “郑妃你来了啊,快过来坐!”郑丽秀穿着一套深蓝色的旗袍,笑的花枝招展,脸上皱纹有点深。 郑妃面皮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她这个堂姑有些高胖壮,其实不适合穿比较修身的旗袍。但显然她并不知道。 “堂姑。”郑妃叫了一声。 “快过来,我已经给你点了喝的。” 郑妃已经看见了,她这边桌上放着一杯草莓奶昔。 “堂姑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儿吗?”郑妃还是决定自己先开口,这人假的厉害,对着你笑得奇奇怪怪。 “没事儿还不能叫你出来啊。”郑丽珠抱怨,“反正你又没工作,在家里蹲着也是没事。” 郑妃神色木愣愣,觉得这人骨子就不会说话,可能脑子缺根筋,就算伪装也装不过三秒,不一会儿就会露出本相。 “我乐意蹲在家里那也是我的事的,堂姑有空在这儿说我不如去管管表弟,真没事儿,我可走了……” “哎哎,别走,我话给没说完,你跑什么跑?”郑丽珠急了,一把拉住她。 郑妃装腔作势,装模作样又坐下来了,“到底有什么事儿,您可快说吧。” 郑丽珠面上不太高兴了,还在唧唧歪歪,“怎么说我都是你的长辈,没大没小了,你妈没教你啊。” “我妈有没有教我你可以去问问她。”郑妃看着郑丽珠,似笑非笑。 “好了不说这个了,”郑丽珠拉耸着眼皮,有点不自在,说:“那什么,你妈之前不是给你求了一张符吗,怎么没见你用戴。” 郑妃故作懵懂,眯着眼睛问:“啊什么符啊?” “就那个黄色的,三角符!” “哎呀,那个啊,你不提我差点忘记了,好像是有那么个东西,不过早没了,我不小心弄坏了,就丢了呗,堂姑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想问问我符的效果,自己也想去求一张戴戴?” 郑丽珠差点跳起脚来骂她小兔崽子,却硬是给忍住了,最后只能憋出一句,“哈这么不小心啊。” 郑妃不说话她就继续说:“那个,我上次听你妈说,她把郑家那几颗黑珠子给了你,我最近信佛,就喜欢那些圆圆的东西,你把东西卖给我吧。” 郑妃差点忍不住喷了! 信佛?这什么鬼借口。 她假笑了笑,“没想到堂姑还信佛啊。” “你就说行不行?我出钱买你那珠子!” 郑妃用力摇摇头,一脸为难的样子,“珠子我也很喜欢呢,更何况那是我爸留给我的,怎么能卖掉?” 郑丽珠却立马说:“这你就想岔了吧,那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几颗珠子而已,不当吃又不当喝的,有什么用,你卖给我得些钱拿在手里,不是更好。”她这语气就跟诱惑小红帽开门的大灰狼一模一样。 只不过郑妃不是小红帽。 甚至有点想笑。 郑妃故意几次说不行,郑丽珠又接连劝说鼓动她好几次,一直没有停。 最后,郑妃终于状似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说可以卖几颗给她,说过两天拿给她。 郑丽珠内心喜不自禁,但似乎又怕郑妃改变主意,催促着她现在就回去拿,甚至掏出手机,急急忙忙先主动把钱打了过去,生怕她反悔。 郑妃挑挑眉梢,如了她的意,回了别墅,把当初秦施给她的,剩下的几颗珠子,给了对方。 郑丽珠仿佛得了宝贝似的,抱着木珠子,眉开眼笑地离开了。 第28章 郑妃嘴角飞快地翘了翘, 心情颇好。 终于抛开了这些闲事, 郑妃可算是能一心一意鼓捣她那些药材了,现阶段主要的事是利用寻宝网把自己的名声给打出去。 不过可能是她的店铺实在是太不起眼了,到现在,除了当初病急乱投医找过来的余子淑,后面根本连一个过来寻问的人都没有。 郑妃有些犹疑,想着莫非自己也要搞什么广告营销手段不成? 也是她好运, 这边儿刚有些忧愁的念头,营销的想法还没有实施, 生意就上门了。 不是陌生人,竟还跟余子淑有关。 那天,余子淑直接通过她的店铺给她发过来一条消息,说要给她介绍一个客人,不过这个客人有些特殊, 对方想约她出来面谈,问可不可以。 郑妃当然答应了, 她又不是见不得人, 接着便把手机号码给了人家。 过了几分钟, 对方就发来一条短信, 上面写了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郑妃看了,给她回了一个“好”字。 因为这位新客人是余子淑的朋友,余子淑几次告诉她,对方因为特殊原因,行为可能会有些不妥当的地方, 还请她不要介意。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郑妃收拾打扮妥当,自己开车出门了。 没想到对方选的地点会是一家私人会所,没有vip卡进不去的那种。 想了想,就直接报了人家的名字,服务员很专业,礼貌地领着她去了三号雅间。 郑妃抬手轻轻敲了几下门,几秒钟后,门就被拉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披着及肩长发,双眼皮,瓜子脸。 “余子淑小姐?”郑妃试探地叫了一声。 看见郑妃,那姑娘眼睛募然一亮,“你是郑老板!” 郑妃莞尔一笑,“嗯,是我没错,不过不用称呼我郑老板,怪尴尬的,你随便叫就好。” “哈哈,也是。”余子淑粲然一笑,紧跟着说道:“没想到郑小姐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四五十岁的人来着,没想到竟跟我差不多大。” “谢谢夸奖,你也很可爱。”郑妃同样笑着回答。然后视线不经意扫向她的下颌和脖颈处,发现几乎看不见伤疤了。 “快点进来。”余子淑冲她眨眨眼,一边把郑妃拉进去,一边在她耳旁小声说,“人就在那里。” 郑妃走了过去,拐了个弯,穿过一道屏风,这才见到她这次的客人。 也是个年轻的女人,穿着一条吊带碎花长裙,披着头发,整张脸看不见,因为她戴了一条口罩,几乎把整大半张脸遮住了,剩下那小半张,被一个大大的蛤.蟆镜挡着。 郑妃面色不动,走过去打招呼。 “孙小姐你好,我是郑妃。” 孙宜稍微一颔首,有些高傲,不是很热络的样子,或者说根本没把郑妃看在眼里。 似乎过了一两分钟,她才又抬了抬头,回了两个字,“孙宜。” 因为隔着口罩,所以声音听上去有些模糊,加上对方声音又不大,若不是余子淑事先告诉了她这人的名字。郑妃可能压根听不清楚。 郑妃挑了挑眉,没再接话,和余子淑一前一后坐下了。 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好,余子淑只能打着哈哈一样帮她们相互介绍。 这还是郑妃这是头一次遇见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客人。两辈子都没有。 她扯了扯嘴角,心道这一单生意,就顺其自然好了,做得成就做,不成就拉倒,她还没有委屈自己的习惯,也没到那个地步。 余子淑确实是一片好意,对着孙宜说道:“郑小姐她人很好的,卖的药也特别有效,你看看我就知道了。” 孙宜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说实话,态度有些敷衍。 郑妃没有耗时间的习惯,便先开口说:“孙小姐是吧,不知道您是哪里不好了,有什么病症?”其实他已经猜到,大约就是脸蛋了。 不过惯例还是先要问上一句。 “皮肤过敏。”孙宜淡淡答道。 “介意给我看看吗?”郑妃把她见客人该有的步骤一步一步执行。 当然如果对方拒绝的话,她也不会强求。 没想到孙宜只犹豫了几秒,然后似乎有些勉强般同意了。 大概是觉得来都来的,怀着反正时间也耽搁了,看看也无妨的想法吧。郑妃猜想。 孙宜伸手,慢慢摘下了脸上的口罩和眼镜。 红红白白的一片,整个脸上都布满了密集的小脓疮,看上去非常可怖,并且,有一边的眉毛都快掉了光了。 郑妃心里着实惊讶了一下。 事实上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孙宜立马把面罩再次戴上了。周身浮出了一股烦躁之色。 这人情绪有点不太稳定。 “怎么样怎么样?郑小姐,有没有办法治好?她这疮已经长了有半个多月了,看了好几个医生,药也吃了不少,就是一直不见好,反而越来越重……”余子淑倒是比本人更紧张一些,说个不停。 郑妃想了想,起身换了个位置,挨在孙宜旁边,一边说话一边抚上她的手腕,“我先帮你诊脉。” 孙宜没说话,但也没有反对。 郑妃左手右手切换了一次,大概诊了有二十多分钟才结束。 孙宜大概还是那个表现,但仔细看能发现她其实很在意,十个指头都捏紧了,视线若有似无落在郑妃身上。 “看好了吗,能不能治好?”余子淑的表现就简单直白多了,直接开口寻问。 郑妃眉头皱了皱:“抱歉我治不你。” 余子淑瞬间一脸失望的神色,“啊。”了一声。 “嗤,果然如此。”孙宜没有多说,就这几个字,表现出来的意思,却好像郑妃只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的骗子一样。 郑妃面上没多大表情,看不出生没生气,只淡淡说道:“你应该在病情还轻的时候就看了医生吃过药,但却还是发展成这种程度,我想原因是什么你自己清楚。 你这病是有诱因的,你不遵医嘱,我行我素,导致情况恶化成现在这样,完全一点不奇怪。 你的脸好不了的原因并不在医生而在于你自己,我能治好病,但却治不好不配合治病的病人,恕我直言,别说我了,包管现在哪位国医圣手过来,怕是也治不了孙小姐这种病人。” “你!”孙宜腾地一下站起来,怒斥,“胡说什么。” 郑妃耸耸肩,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ok,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就当我胡说,我先走了,你们另请高明吧,”说完又拍拍余子淑的肩膀,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慢性病本来就难治,大部分要靠病人的自觉性。郑妃确实最讨厌这种不遵医嘱,把医生的话当耳旁风的病人,你把她治好了她觉得是应该,病情恶化了就是你没本事,庸医。 一般情况下,像孙宜这种皮肤病,根本不会恶化成现在这种情况,她肯定是长时间接触了什么感染源才会变成这样。 既然人自己都不在乎不重视,郑妃何必要揽下这个麻烦包,没的惹一身骚。 余子淑想挽留郑妃,一直追到门外试图劝说她。 郑妃被她抓住手,停下脚步,转身叹了口气,道:“但凡她自己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出口挽留我,我不一定会咬定牙关说一定不治她。我们治病看的是病人态度,她本人都是这个样子,我就算是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她不配合就只能把我的招牌给砸了。所以,这个病人我接不了,抱歉了,希望你能理解。”郑妃耐下心思给她解释了一遍。 “可是可是,你误会了,其实她不是那样的人啊。”余子淑豁出去一般,道:“她又自己的苦衷的,孙宜她她,其实是个明星!” 郑妃其实刚在就在猜测对方的职业,却没想到对方会是明星,也怪她来这个时代时间不长,对于这里的明星,知道的寥寥无几。 “她艺名叫孙静伊,现在草莓卫视上热播的仙侠剧就是她主演的,你应该也知道她看过吧,不过因为现在她脸毁了,你就没认出来。 她真的不是你说的那样,她也有苦衷,因为工作很忙,平时不能两顾,她前段时间去参加了一个森林探险的真人秀节目,那里面环境不好才导致病情加剧感染了……” 郑妃笑了笑,还是打断她:“算了,其实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可能对她来说,工作比身体重要得多,她不能因为身体原因而放弃工作。说句不好听的,要是现在脓疮没有长在脸上而是别的地方,她可能现在还在坚持工作,怕是根本不会来见我,所以我才说都是一样的,病治不好主要原因在她自己身上。 这样吧,你先回去,等以后若她真的醒悟过来,也不介意我看病的话,我答应再帮她诊一回。” 余子淑脸色讪讪的,没有再强硬挽留她,只说了句这件事请她一定保密,不要透露出去。 郑妃点点头,离开了。 回来阿萍就问她今天怎么样顺利不顺利。 郑妃把鞋一脱,人往沙发上一倒。 “不顺利,是个不听话的客人。” 阿萍惊疑地“啊”了一声,道:“你去给小朋友看病了?” 郑妃就埋着头噗呲了一声,“谁说是小孩子了,有些看病的小孩可乖可乖了,你不能一概而论呀。” 阿萍一听,就更加惊讶了,“大人还能不听话啊?” 郑妃鄙视,“少见多怪,当然有这种人。” “那您这单生意……” “黄了呗。”郑妃翻身坐起来,拿起遥控器按开电视,撇了撇嘴巴。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明天还是早上更,么么哒~ 第29章 陈太太在国外处理处理完公事, 回国之后, 郑妃就打电话把那天陈满星在学校的事告诉她了。这是说不来不过一件小事,但若隐瞒着反而不太好,况且郑妃也没有这个义务瞒着,该说的还是要说。 管她陈满星怎样板着脸瞪她。 果然陈太太寻问一番之后,只笑着说处理好了就行,然后又给陈满星她们班主任打了电话过去。 陈太太选择相信郑妃, 其实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她说自己整齐忙于公事,心中就算再觉得如何愧疚, 终究不能舍下一切去陪女儿,只能在物质上弥补些许。自己做不到的事,厚着脸上求了郑妃,她就选择相信她。 好在郑妃就是论事,只说了事情本身, 陈满星的小秘密之类的,就只字未提, 让人一颗少女心好歹没被拿来批判笑话。 很快就到了高考的日子, 郑妃特地暗暗观察了一番陈满星的心理状态, 还算正常, 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就嘚嘚瑟瑟一如既往该怎样怎样了。 甚至还有闲心调侃她,“你有什么要求不?譬如说,考完试给你一个小奖励,带你去旅一次游之类的?说吧, 都能答应你。” 陈满星默默吃着饭,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郑妃见了立马一顿哈哈大笑。 终于高考平静度过,迎来了暑假。 暑期天热得很,郑妃窝在家里,几乎不出门了。 很快,余子淑又找了她,言说孙宜的病症几乎更严重,反复无常,求郑妃帮她治治。 孙宜的病并非不治之症,早期遵照医嘱按时吃药调休息调养的话,也能得到有效控制,只是这个调养的时间可能有些长,且在吃药的途中,又很多忌讳,包括不能过度疲劳,不能日夜颠倒等等。 然而显而易见的,孙宜的身份让她两头不能兼顾,她又不肯暂时放开工作,病症才会反复发作。 上次孙宜约见郑妃那天,应该是脸上病症复发的时候,孙宜没太当回事,因为她知道回去注意调养两天,好好吃药,脸上的脓疮很快就会消退下来,所以没个顾忌。 却不知道很多事情是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消耗的。 郑妃早些时候承诺过她,是以余子淑再次找她的时候,她还是答应了。 还是在上回那个地方见面。 这次孙宜不止是带着口罩面具了,整个人看上去都憔悴了不少,对着郑妃,也一改之前的漠视态度,变得礼貌许多。 郑妃没有看热闹的心思,也没有故意拿乔,还是先给她诊了脉。 “怎么样?可以治好吗?”不同于上回,这次问话的是孙宜本人。 郑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从她带来的手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然后又出一瓶西药。 “这个是抹在脸上的,胶囊片是口服的,用法上面都有写,你按照上面的用法用量先服用一个月,到时候情况好转也再给你换药。” 孙宜赶紧把两瓶药接了过去。 余子淑呆头呆脑的问道:“郑妃姐不是中医师吗,怎么还用这个东西?”她手指着那瓶胶囊片问。 郑妃失笑,“谁跟你说学中医的不能吃西药,难不成你以为我若感冒生病,都要自己搓药丸子吃不成?” 余子淑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见郑妃调笑她也不生气,反而装作一本正经地回答,“不不不,我以为你生病了都会熬两碗黑乎乎的汤药汁儿灌下去呢。” 郑妃憋着笑,高冷冷地“哦”了一声,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尽量绷住人设的。 郑妃收费不低,孙宜不说一句话,爽快了钱。 ***** “秦施施,我有一个好东西要给你看。”郑妃拉着秦施,非常小声地说道。 秦施刚忙完一件事,正在案台上煮咖啡,闻言挑了挑眉,语气却平平淡淡,“哦,什么好东西。” 郑妃神秘一笑,转身回到沙发,从她的大布袋包中拿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抱着,冲秦施招招手。 秦施端了两杯咖啡走了过来,递给她一杯。郑妃接过来放在茶几茶几上,轻拍了她手上的长条盒子,用眼神示意,“这里面。” 说完后,把盒子放开来,一点点打开。 里头的东西即刻印入眼帘。 竟是一颗水当当品相良好的野山参! 秦施眼睛一眯,显然非常惊讶。 “这是……人参?” 郑妃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不错吧。” 秦施这次认真点了点头,又凑近看了看,嗅了嗅气味,“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郑妃像个神棍一样晃了晃脑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我自己种出来的。” 施这次倒是没有急着驳斥,而是认真看了又看,越看越有兴致,末了忍不住感叹,“真是个好东西,之前从未见过,今天倒是托你的福了。” 郑妃背着手踱着步子,内心得意。 秦施啧啧两声,“你特地把这东西拿过来,是要送给我。” 郑妃竖起一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非也非也,你也看出来野山参的价值了吧,送给你是不可能了的,这不,我优先拿过来让你看,给你一个买的机会。” 秦施想了想,竟点点头,“好,你出个价。” 郑妃捏着下巴状似考虑,几分钟后才说:“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我哪儿能占你便宜啊,这样吧,东西你拿去,但是你要承诺帮我三次忙,在我遇见危险的时候,行不?” “成交。” “好嘞!”郑妃嘻嘻一笑,“咱们把山参盖起来,免得走了药性。” 秦施的的确确看中了这支参,只因为这东西实在是灵性十足,有大作用。 郑妃了了这一段,哼着小调离开了。 养的野山参成活了两支,这一支,就先大度地拿来给秦施了,对方帮助她良多,又是救命又是治病的。不亏。 还真是冤家路窄,出了事务所没多久,本打算逛逛街,就碰见了最不想见的几个人。 刘英成一家。 是的,刘英成带着他现在的老婆白玲玲,后面跟着那两个狗崽子。 面对面遇上了。 “郑妃?你怎么在这儿。”刘英成也看见她了,立马出声叫住她。 郑妃呵呵微笑,“是的呢,我出来逛街。”咋地她还不能来这了吗。 最惊讶的是白玲玲,她曾见过郑妃,但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了,现在陡然在街上看见一个漂亮的青春逼人的年轻女孩,刘英成竟然叫她郑妃?难道是她眼花了么,郑妃怎么可能是这个人! 但注定,她还要吃惊到底,因为这人答应了,甚至还和刘英成说起话来。 白玲玲心中有惊又疑,但到底她性格谨慎细致能忍,修炼了这么久,致使内心在怎么惊诧疑惑,表现上也能八风不动。 她挽着刘英成胳膊,笑的很是得体,道:“原来是郑小姐啊,真巧。太久时间不见,我都快忘了郑小姐的长相了。” 郑妃微抬下巴,回了她一个更加得体、毫无瑕疵的笑容。 “你们这是?一家子上哪儿啊?”郑妃视线往他们那边儿逡巡了一圈。 刘英成道:“西琰今天生日,我们在酒店定了位置。” “哦,这样啊。”郑妃点头,随口一问,“十八岁了吧。” 白玲玲连忙把话接过去,“是啊,今天成年,您还记得真清楚。”转而又嗔了两个孩子一句,“怎么不知道叫人?” 刘熙嘉轻哼了一声,拖着长长的调子,讽讽地叫了声,“郑阿姨——” 刘西琰:“郑姑姑。” 白玲玲为两个孩子不同的称呼愣了一下,不过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他们自己的习惯。 郑妃看对方这么个大的姑娘也敢开口叫她阿姨,心想真他妈不害臊。 抿着唇,眯着眼,跟上次一样,转头对着刘英成夫妻俩,道:“大侄女就是讲礼,喊得真是热情。” 白玲玲眼皮子抽抽。 刘英成不但没生气反而还笑了,心里想的是没想到郑妃居然能这么调皮。 “郑妃,既然碰上了,就跟我们一起去进去吃个饭吧。”刘英成说道。 郑妃心想你们一家人对着我怕是要吃不进去饭啊。 刚准备拒绝,话没出口,就想到白玲玲刚才不阴不阳的调笑,那两个狗东西脸上奇怪表情,于是便一哼,对,她就偏偏要答应。 膈应膈应他们也是好的! “哎呀,我去会不会影响你们呀。”郑妃歪着头眨眨眼,假装客套。 刘英成说:“怎么会,一起吃个饭而已。走吧,进去。” 郑妃跟着俩狗崽子后面,顺理成章进去了。 郑妃今天穿得特别青春,高腰小连衣裙,纯白色,两边腰做了挖空一点的设计,她现在又很瘦,细细的腰,就显得娇小。 酒店的工作人员领着一行人进去,边走还边夸赞了一句:“您的三个孩子都很帅气漂亮。” 刘英成听见三个孩子的时候,脚步明显滞了一下,一回头,才恍然人家说的另一个孩子是郑妃,颇有些哭笑不得的味道,却也没再刻意去跟人解释。 白玲玲表情看似没什么变化,郑妃暗搓搓猜想,保不准人家现在肝都要气炸了。 因为临时多加了一个人,刘英成秉着主人的礼节,让人拿来菜单又添加了两道菜。 郑妃无所谓,在电子菜单上随意划了两个。 大家跟着入座。 因为有五个人,就坐了圆桌子。 白玲玲坐在刘英成左手边,刘熙嘉挨着白玲玲,刘西琰坐在刘西琰右手边,剩下一个位置,在两个狗崽子中间,郑妃毫无心理压力地坐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 睡午觉做了个梦,正在追的连载今天最后一章,大大跳票了,还哈哈哈大笑,说想看结局再等五百年。 活生生吓醒了。 醒来立马去看更新,好嘛,大大还没更,╰_╯ 会不会真的跳票啊?好担心…… 第30章 饭吃到一半, 刘西琰离开了会儿, 去了洗手间。郑妃觉得挺奇怪的,他们这一家人,除了刘英成脸上有些高兴的神色之外,另外三个人包括刘西琰本身在内,似乎都有一种比较敷衍的情绪,具体感觉说不上来, 就好像是并不多在乎的样子。 其实郑妃觉得刘英成也挺怪,为什么他能一点都不避讳自己, 还开口邀请自己,在他现任妻子和孩子面前。 不过这是别人的事,她也管不着,多想无益。 吃了好些菜,郑妃拿布巾擦了擦嘴, 站起来,抿着唇小声道:“我失陪一会儿。” “奇怪, 肚子怎么会痛, 难道是吃错了东西。”郑妃按着小腹, 往洗手间走去, 刚才饭桌上肚子就抽痛了一下,还以为是错觉,现在又疼了几下。 洗了洗手,用手摸着肚子往下按了按,按下去又没什么感觉, 就没太在意了。 刚走几步,突然听见“哐当”地一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撞倒了一样。 郑妃连忙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了过去,一看,发现是餐厅圆形假门后面的安在墙壁上玻璃突然掉了下来摔碎了。 她觉得奇怪,粘紧的玻璃怎么会无缘无故掉下来?便想从走廊走过去看看,却发现刘西琰一脸阴骘地从后面出来了。 郑妃刚想开口说话,未料那人兀地猛然用手捂住郑妃口鼻,双手力气非常大,摁着,死死拖住郑妃,拉拽着她向前走。 郑妃惊呆了,这人是疯了吗! 反应过来后立马手脚并用,拼命挣扎,然而丝毫挣脱不开。 偏偏此时过道上一个人都没出现,郑妃嘴巴发出“唔啊唔啊”的声音,但是无济于事。 刘西琰把郑妃拖进了男洗手间里,关上门,面对着郑妃。 郑妃觉得,此人疯了! 是的,疯了,因为他的眼睛竟然变色了,变成了血红色! “你他妈冷静点!”郑妃在心中大喊大叫。 奈何并不能起到一点作用,刘西琰好像失去了神智。 “不舒服,难受,救救我,呜呜…” 正当郑妃脑中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刘西琰突然说话了。 特别奇怪的一句话,不止是这样,他竟然还像个孩子一样呜咽哭起来。 郑妃又惊又恐,随后就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他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恍惚中,刘西琰低下头,凑近到郑妃的脖子出,埋首,咔嚓一声。 无情咬破了郑妃的脖子。 咕噜咕噜喝起血来。 郑妃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了,脑中只循环了无数艹! 吸、吸血鬼?! 失去理智刘西琰,双手好像被赋予了千斤顶般的力量。 郑妃就被他按在马桶盖上坐着,死死压制住。 一颗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里不肯起来,疯狂吸她的血。 吸着吸着。 一直到对方莫名地昏倒了过去,她才获得自由。 捂住受伤的脖子,郑妃捡起手提包,飞快地离开了餐厅,直奔医院。 “秦施施,你快点来医院,我撞邪了!” 急诊科,护士刚帮郑妃包扎完伤口,她就急忙给秦施打了电话。 语气听上去是真急,秦施连问都没多问,直接开车出门。 半个多小时就过来了。 秦施看了一眼她围了几圈纱布的脖子,郑妃的表情跟见了亲爹似的,因为想说的话太多,一时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嘴还没开,手已经开始比用力划个不停。 “先等等,回去说,这里不方便。” 郑妃刚一酝酿好情绪,准备说话,却被秦施一声清泠泠的话堵了回去。 就差没憋出白眼了。 好好好,回去说就回去说。 秦施把郑妃载回到自己家里。 郑妃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被吸血鬼咬了!!” 秦施愣了好久。 一直到,伸出手探向对方的额头,摸了摸,“没发烧啊……” “真的,没骗你,就下午被人咬的!” 秦施:“……” 皱了皱眉,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道:“把你的纱布解开,我看看伤口。” 郑妃毫不犹豫,三下五除二,把颈子上的布条给弄了下来。 秦施立马凑过去仔细查看。 “不好!”他突然大声道。 “怎么了?”郑妃急赤赤。 “中毒了。” 郑妃一脸木然,“开玩笑?” “没有。”秦施说,“我什么时候拿这种事开过玩笑。” 郑妃继续愣愣道:“我是被人咬的,不是狗,别告诉我我得了狂犬病。” “看得出来,放心吧,没大碍。” “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奇葩,还中毒啊喂!”郑妃要抓狂了。 秦施冷静多了,“你跟我讲讲到底是被什么人咬了怎了咬的。” 郑妃气儿都不带喘就把事情从头到尾撸了一遍给他听。 “噢噢!忘了说了,那人你认识啊,就是的客户,刘西琰!”郑妃跳起来。 “是他?”秦施惊讶,一边按住郑妃,“你坐好,别乱动。” 一会儿功夫,秦施就想了很多,刘西琰本身体质就很特殊,近阴体质,最容易惹麻烦。但是什么原因让他会咬人? “不止咬人,他是要吸我的血!”郑妃说的咬牙切齿。 “他当时是不是,不清醒的?”秦施想了想问。 “好像是的吧,他还要哭呢。” 糟糕了。 秦施首先想的是,他会不会是被一些东西附了身体。 “你别担心,这几天在家休息,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好。” 郑妃郁闷,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点头答应啊。 很快,秦施就把刘西琰约了出来。 直接开门见山问:“你身体昨天是不是出事了?” 刘西琰拧着眉头,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虽然他请了秦施帮他做事,却没有给他监督自己的权利。 “你不止伤了人,咬了人,还吸了人家血对不对?你不用这样看我,你伤害的那个人,是我朋友。”秦施定定看着他。 “你认识郑妃?” “嗯。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丧失理智,甚至出手伤人的原因吗。”秦施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发病了,很难受,那人一出现,我就特别想咬她。但这却是我第一次失去理智,奇怪的很,醒来之后,所有事情我还都记得。” “过来给我看看。”秦施还是怀疑,是某些东西趁他虚弱的时候占了他的身体。 刘西琰倒是听话让他检查了。 越检查就越疑惑。 但他完全猜错了。 刘西琰的身体没有被什么阴物占用,那到底会是什么原因? 刘西琰走后,秦施又要了他的一管血。 考完试后放暑假,刘西琰就每天住在了家里。 “西琰的身体好些了吗?”问话的是刘英成,他今天休息在家,还记得前两天儿子晕倒的事情。 “已经没事了。” “都让你去医院做个检查了,你又任性不肯。” 刘西琰面色就淡然得很,该说的了的说,不想说的就不说。 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刘西琰拿出从刘熙嘉那里换来的黑色手绘本。 这本东西他已经看过无数遍了,却还是一有空闲,就要拿出来翻看。 刘西琰目光停留在一页看了很久,上面画的是一个胖乎乎、几个月的奶娃娃,系着红肚兜,是个男孩子。 终于,刘西琰还是合上了本子,放进抽屉里锁了起来。 看一遍头疼一遍,明明觉得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却硬是想不通。 郑妃脖子上的伤口被咬得挺深的,大概养了一个星期才养好。 这些天可把郑妃给气坏了,还是越想越生气的那种。 妈的,这次真的是被一条狗崽子给咬了! 近些日子,温度连日又升了不少,热度提升了一个层次。新痊愈的伤口更要好好护理,别又感染或者发炎了。 稍微能安慰下自己的是余子淑跟她汇报消息,孙宜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脸上脓疮好了不少,说她给的药真是特别有效,孙宜让她替她说句谢谢。 最后一句话郑妃才不相信,两次见面,孙宜的性格她算是看出来一点,倨傲得很,真要说谢谢不会自己说吗。 还不都是余子淑会做人性格好,替她说全了礼貌而已。 郑妃道:“谢谢就不用说了,你多督促着她点,别再仗着病情好转,身边又有药,就开始不管不顾胡乱接工作,日夜颠倒不休息,病情复发。告诉她,机会只有一次,我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人身上。” 余子筠听得认认真真,即使话筒另一头的郑妃看不见,她还是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嘴里答道:“嗯嗯,我会告诉提醒她的,谢谢郑姐姐~” 郑妃笑笑,挂了电话。 纱布摘下后,对着镜子抹药。 陈满星路过客厅,见阿萍给郑妃举着一面镜子,对方就躺在沙发上往脖子上涂祛疤药。 她暼着眼,冷淡淡说了句:“什么狗这么厉害,都能扑到人脖子上咬,闻所未闻。” 郑妃给她一个冷笑:“既然会咬人,肯定是疯狗啊,孤陋寡闻!” 一边呆滞的阿萍:“……” 第31章 郑妃眼珠子骨碌了两下, 突然想到陈满星和刘西琰那疯狗子是同班同学。 “你不是说你们要办一次毕业班会吗, 是什么时候?” 陈满星奇怪地望了望她,回答说:“就后天。” “好,到时候我送你去。” 郑妃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陈满星更觉得莫名其妙。 毕业班会眨眼就到,星期四下午还两人一起出门。 郑妃穿了一条浅色的九分牛仔裤,短小的细条纹T恤, 脑袋上扣了个黑色的帽子。 上车前,陈满星说上下看了她一眼, 默默道:“你今天怎么不打扮成小仙女了?” 她不是最爱穿各种各样的花哨裙子么。 郑妃挑挑眉,拉开车门,爬上驾驶室,“做个帅气的小姐姐不好吗。” 陈满星不知该说什么了。 恕她直言,她并没有看出哪里很帅。 便只能沉默无言, 绕过另一边,坐进了副驾。 车开到一半的距离时, 就被堵住了。 两人干坐着没意思, 陈满星自顾自低着头扭了半天的手指更没意思, 终于开口问:“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来。” 郑妃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道:“我说我去报仇你信不信。” 陈满星: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是不说话吧。 “放心,不会碍着你什么事儿的。”郑妃拍着胸脯保证。 陈满星:“哦。” 车子差不多堵了二十多分钟,才慢慢来开动了。 一群刚毕业的高中生, 由班长主持,聚会场所定在一家娱乐性质颇强的高端消费会所。 郑妃一下车,抬头看了看这个地方的门面,一副思考的模样。 是哪个奇葩做主把一群高三刚毕业学生聚会的地方定在这儿? “满天星,哦不,满星,你班会在这种地方开没问题吗?” 陈满星难得地脸上露出一丝鄙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古板,这里怎么了,正正经经的吃饭场唱歌娱乐,惹你了。” 郑妃还能不知道这家伙,最近特别爱和她对着来。 都什么臭脾气,不跟她计较算了。 “行行行,咱进去吧,不过你可得把皮子绷紧点,要惹事了看我回去不削你。” 陈满星更不想理她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了,在三口,据陈满星微信群里说的,聚会就要先吃饭。 陈满星问,“你要继续跟着我吗?” 郑妃顺手给她捋了一丝额前飘下来的头发,道:“谁要跟着你啊,我会顾着自己。不过确实要拜托你一件事,耳朵凑过来一点。”然后郑妃就在她耳朵旁一通咕哝。 “哦,知道了。”陈满星点头。 郑妃笑眯眯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非常体贴,“去吧去吧,好好玩儿。” 一个班级有将近四十个人。 开了四个桌子,热热闹闹的。 毕业了所有人的精神好像都放松下来,不管考得好的考的坏的,现在都只觉得解脱了。 陈满星一进去就高雯直接就一下子蹭了过来,亲亲热热地拉着她说话。 “这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呢,看不出来啊,班长家这么有钱,咱们这么多人过来,消费可定低不了。” 陈满星哑然,小声说:“费用不是我们AA吗?让班长一个人出是不是不太好?” 高雯眨了眨眼,说:“我刚刚也以为是这样,但刚才听到有人说,班长说今天他请客。” 陈满星就没再说什么了,四处看了看。高雯以为他在观察何洲,拉着她,“走,去那边。” 陈满星很快就看见了刘西琰,心中思索刚才郑妃交代她的事。 但她跟对方又不熟,突然过去找他,难免被别的同学看热闹一样盯着,她不习惯也不喜欢。 想了想,便拿出手机,翻了翻班级微信群,加了对方微信,私戳了他,直接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雯雯我去一趟洗手间,你帮我看一下书包。”陈满星站起身,对高雯说道。 高雯点头,“嗯嗯,你去吧。” 陈满星去了洗手间,站在入口处等了十几分钟,刘西琰才姗姗来迟。 “你找我?” “不是,是有人找你。”陈满星语速很快,走近了点,塞了张纸条过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然后匆匆离开。 刘西琰挑了挑眉,拿起纸条看了一眼,随后一滞,手指无意识捻着纸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敲门声想起,郑妃咬牙森森一笑,飞快说了一声“进来”。 咔嚓一声,外面人进来了。 狗崽子! 郑妃心中愤恨骂道。 “你应该知道我见你做什么吧。”郑妃笑得渗人。 刘西琰一脸嘲讽,淡淡道:“谁知道呢,莫非是对我父亲余情未了,自己又没本事挽回,所以只能三番五次在我面前找存在感。” 好啊好,好得很! 郑妃气笑了。 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刘西琰面前。 刘西琰眉眼漠视,“呵呵,想怎么样……” 郑妃突然抬手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甩在了刘西琰脸上,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反手又是一巴掌。 退后了两步,她收回手,语气渗渗,不再装模作样,一字一顿道:“狗东西,今天我就教你学个乖,在外人面前,说话还是带上脑子比较好。” 刘西琰神色从不可置信转为愤怒,伸手就捏住了郑妃的下巴,“我艹你妈!” 郑妃呵呵一笑,“你去啊。” 趁对方没注意,手里捏着的一个黑色的小东西顺势往对方腰眼上杵去。 一声闷哼,刘西琰掐住郑妃的手募地一松,整个人弯着腰踉跄了几下,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你这么厉害啊,想掐我?难道是又要咬我,喝我的血?”郑妃每说一句话,心里的怒气值也在一点一点攀升。 伸出脚踩了踩刘西琰的身体,狠踹了几脚,又蹲下来,摘下头上倒扣着的帽子,一下下拍打他的脸。 “你很厉害嘛,又会骂人又会打架,啧啧,”郑妃摇摇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本来叫你过来,是要跟你好好说说,但你偏要出言不逊,不讲礼貌,哎,你态度这样我也很为难呐……” 一边说一边去揪扯他的脸,“看看,脸都打红了,你不疼吗?” 刘西琰身体使不上劲,还抽痛,跟要散架了起的,人却还清醒,他重重呼出几口气,闭了闭眼: “你、想、谈、什、么!” 郑妃又是一巴掌,干脆挪屁股坐在人家身上,极尽羞辱,“我说疯狗,你前几天犯病把我咬伤了,我看你可怜没有报警,难道你打算就这样了?你爸妈没教过你,伤人需要赔偿呀。” “赔偿是吧,行!多少钱,我给你转账!”然后抖着手去裤子口袋掏手机。 郑妃嗤笑一声,不客气伸手给他扒了出来,往人身上一扔,然后伸出一个巴掌,“不多,五万。” 刘西琰怒到了极致,反而冷静下来,用手机银行添加了郑妃的账户,给她划了账过去。 “叮”一声,郑妃拿起手机一看,钱到账了。 郑妃拍了拍手,站起来。 “狗东西,这次学乖了,以后见人就别这么没礼貌了。” 刘西琰却觉得自己牙齿又痒得厉害了,舔了舔后牙槽,没有再说话。 郑妃揪他揪够了,出了心中一口气,才昂首挺胸走了。 刘西琰一直忍到身体恢复正常,班会也不参加了,手指捏的咔嚓咔嚓作响,顶着阴着沉沉一张脸,离开了这里。 过了两天,秦施又约了郑妃见面。 秦施还没说什么,郑妃就把那天的事儿告诉他了。 “前天见他好像又是正常的了,你说他是不是变态啊。” 郑妃把下巴搁在桌子上说道。 “不是,刘西琰不正常,是因为他被人下了十婴蛊。”秦施语气平静说道。 郑妃惊讶,“啥?十婴蛊是什么东西?” “一种蛊毒,以十个月以下的婴儿为蛊种,将之种在另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身上,随着孩子一起长大,婴蛊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强大,被寄生的人就相当一个容器,提供力量供婴灵生长。刘西琰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就被人下了蛊,他本身因为体质极阴,是一个非常好的孕养婴蛊的寄体,所以一直能见脏东西,而这次发癫,其中有一个原因,还是因为你。” 郑妃:“还关我的事?” 秦施掀了掀眼皮,“因为你是极阳体质,一切阴物最讨厌的东西,是它们的克星,会诱得那些东西发狂。”还有一点,极阳体质的人会最得极阴体质人的喜欢,所以刘西琰失去理智却本能还想着吸郑妃的血。 “你说谁会给他下蛊?还有下蛊有什么作用啊?” “应该是他身边的人。”秦施说。 再结合以前刘西琰请他去做的事,这家应该有个人不简单。 十婴蛊能种下的首要条件是必须有呵呵十个月大以下,意在夭折的婴孩。 老人加上婴儿,改变运势。 手段不可谓不恶心人。 秦施叹了口气,“你以后少接触那人,见到了也避开。”他现在担心的是,刘西琰已经触发了十婴蛊,那寄生的婴儿会让他特别难受,到那时候,郑妃对于他来说,简直比海.洛.因的吸引力还来的强。 第32章 妈的听上去怎么这么可怜。 郑妃咋舌, 好好一个人, 身体里竟然被种下了一个死婴的婴魂,想想都瑟瑟发抖。 以后当然要远离刘西琰,这人为太可怕了 “我肯定不会再跟他接触,他吸了我的血,我也打了他一顿,扯平了!” 郑妃说到做到, 再不理这件事,本来就跟那人不熟。 那边, 孙宜一个月的药就快吃完了,两人通了电话,郑妃要准备给她换另一种药。 这次见面,孙宜的脸上脓疮就好太多了,看起来平整了好些, 没那么恐怖了。 其实之前,孙宜还抱着一点侥幸心理, 不想耽误工作, 想写多吃点药, 接着不太累的工作也无妨, 后来余子淑一番话,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 郑妃诊完脉,就给她另开了一种药,这次是用中草药捏成的药丸子。 “再接着吃一个月,就应该能好全了。” 孙很听话的样子, “谢谢郑医生。” 郑妃的药都不便宜,出诊一回,自然又是收入一笔钱。 她心里高兴,想着自己现在算是实现了经济独立,生活完全无压力。 天气热不想出门逛街,就在网上一顿买买买。 神清气爽! 相比于郑妃的好心情,刘西琰却变得一天比一天焦躁。 他身上的十婴蛊已经动了念,对身体的伤害越来越大,不自觉的就会继而蚕食他的身体。 刘西琰苦不堪言,几乎快被弄的神经衰弱,每天晚上噩梦不止,最初秦施给他制的符纸已经根本没有作用。不同的是以前是来自外面的恶灵鬼祟,现在让刘西琰痛苦难受的是借住他身体养成的婴灵。 不得已,刘西琰只能再次来找秦施。 “我到底是怎么了?” 秦施把他身上附有十婴蛊的事情告诉了他。 刘西琰听了之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秦施叹了口气,“如果能在中这蛊的头两年发现,我还能有办法帮你把它除掉,但是现在……” 太晚了。 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 刘西琰静默了很久,才道:“那我会死?” “十婴蛊本就以你的身体为容器,借助你的身体养大,它已经把这当做了自己的寄生地,前十几年,你之所以没发现问题,一个是它本身的力量还没长成,不算强大,第二个,就是下这个蛊的人应该一直在供奉它,它也就一直安守本分没有动作,但随着你成年,它也在成长,十婴灵就会凭借本能吞噬你的身体,更别说你还是极为罕见的阴体,招那些东西喜欢。” “意思是没有办法了。” 秦施看了看刘西琰,他比他上次见时更为虚弱。 其实是有一个办法的…… 但他做不了主。 秦施道:“我现在暂时只能帮你压制,让你减轻些痛苦。” 刘西琰却兀地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来。 似乎早已经没了期待,眼中盛满了绝望和阴郁。 九月十日,各大高校开学的日子。 陈满星也要开学了,她高考成绩中等,陈太太对她也没太多要求,只希望她活的健康开朗些就行。她给庆城大学捐了几幢教学楼,女儿就获得了一个上大学的名额。 但陈满星却也没见得表现得多开心,郑妃敲着她的脑袋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还就是那么巧,刘西琰也是上的这个大学。 早一段时间陈太太就因为一个项目,带着团队去了国外考察,没来得及赶回来。 开学这天,还是由郑妃陪同,司机开车接送。 开学的日子,学校人很多,新生报到,家长陪同,校园里特别热闹。 郑妃跟着陈满星去新生处报到,交了费用,然后领了东西往宿舍去。 新生接待员,是学校上一届的一个学姐,人很热络,也很健谈。 “原来你是陈满星同学的表姐啊,我还以为你也是这一届的新生呢!” 陈满就安静地听着郑妃冒充她表姐,面无表情。 “不是,我早就毕业了,我妹妹不爱说话,比较内向,要不你们加个微信,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可以来问问你。可以吗?”郑妃笑眯眯地套近乎。 “当让可以!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业。”说完拿起手机,跟陈满星两个人互加了微信。 一路上,这位同学又给她们介绍了庆城大学的各种有趣的地方,哪个食堂的东西好吃之类的。 说说笑笑,就到了女生宿舍。 最好的宿舍就是双人间,陈满星住的也就是这个。 垫的棉被,盖的被子,日用品这些东西,都是郑妃一早从超市里扫货回来了,今天直接开车运了过来。 三个人加上司机拖着一堆东西进了陈满星住的301号房间。 郑妃让陈满星自己把床上用品整理好,她四处看了看,差不多把东西都给摆顺了,学姐也走了,郑妃要请她吃饭,人家赶紧说不用,走的更快了。 大概都弄好了,两人去学校外的小餐馆吃了一顿饭,郑妃就潇洒地回去了。 终于恢复了一个人住的日子,郑妃大大伸了一个懒腰,睡了个午觉起来,就又钻进了药房做药膏。 上次治疗好了孙宜之后,没过多久,孙宜也给她带来了一个客户,同样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明星。 明星最看中的就是私密性,所以很多医生给那些明星看病,甚至会签一些保密协议。 这本来也无可厚非,这次孙宜带来人就提出这个要求,郑妃虽然觉得有些多此一举,她必然不会去泄露出去这些东西,何况医生的职业道德本来就不允许做这样的事,而若被人告上法庭就更要完蛋。 病人为求一个心里安慰,她也是会同意的。 郑妃其实会一手很厉害的针灸推拿术,于某些慢性疾病最为有效,这次这个人就需要用到。 郑妃的收费标准从来都不会太低,她对自己的职业有个定位,针对的都是付得起医资的高端消费人群。 不过接了这次生意,倒让郑妃想起来,她该有个正规的工作室了,不然每次都约一个地方见客人也不是办法。 既然想到了,于是她便开始找了中介公司。 正这时候,郑妃网上的小店又收到一条消息,有位客户说自己有头痛症,问郑妃有没这里有没有治疗头疼的药物。 头疼的范围太广,有很多原因都能引起,她不知道对方的病因,于是就直接拒绝了,并劝说让他去医院做个检查,弄清楚头痛的缘由再说。 对方就没有再发消息过来了。 下午,阿萍在家呆着没事,就做了酒酿圆子,郑妃胃口非常好,吃了两碗。 阿萍想起陈满星来,抄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满星小姐也爱吃这个,表姐给她也送点过去吧。” 郑妃非常懵,有点不敢相信,“都这个年头了,难道还流行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就要留着送到学校去给孩子吃么?我不去,我怕丢脸,我脸皮薄……” 阿萍奇怪道:“这有啥丢脸有啥可怕的,哎,我真是不懂表姐你哟。你去呗,你看还有这么多酒酿圆子,吃不完放着都浪费了,拿去吧,再给人家室友也分些。” 最终,郑妃说不过唠叨的阿萍,用保温桶提着一壶子酒酿圆子,出门了。 望着粉红色保温桶。 郑妃心中吐槽,真他妈太羞耻! 开车去了庆城大学,到了直接打电话给陈满星,让她火速来女生宿舍楼下。 陈满星跑得微微气喘,脸蛋红红,看见郑妃把车都开进来了,人正倚靠在车头。 陈满星问:“怎么突然过来了?有事吗?” “有事。”郑妃瞪圆了眼睛,然后打开车门,从里面提出粉红色的保温桶,一把塞进陈满星手中,“阿萍做的酒酿圆子,非要我送给你吃,拿去吃吧吃吧。” 陈满星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奇异的感觉,随后轻轻哦了一声,道:“那替我谢谢阿萍。” “好了,知道了,那里快上去吧,我这就走了。” 郑妃挥挥手,看陈满星上去了,才开门上车,驱车离开。 才刚出校门没多远,车子正前面的路段,躺着一只小狗,堵着路,郑妃摁了摁喇叭,小狗动都不动。 没办法郑妃只能下车,看看怎么回事。 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她刚一下来,走了没几步,那小东西突然爬起来,飞快一下就逃窜开了。 “见了鬼了!”郑妃小声嘟囔了一句。 然后一转身,看林荫找到旁边,一棵树下面,站着一个人,那个位置,正是郑妃车子的右边,离车门很近。 再仔细一看,这不是刘西琰么。 他正在一瞬不瞬地盯着郑妃看。 “是你啊。”郑妃平平淡淡地说了句,然后准备上车。 “郑妃,我有事找你。”刘西琰突然过来,说道。 郑妃愣了愣,然后故意抬手看看手表,“都快七点了,我还有事……” 刘西琰面无表情,“很快,你过来。” 郑妃妥协,无可奈何。 “什么事快点说啊。” 刘西琰一接近郑妃,血液里似乎开始有了一股热烈的渴望,躁动的,迫不及待的…… 他想到那天郑妃鲜血的美味,喝一口,他这辈子就没有那么舒服过,仿佛整个人都飞上了云端里,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轻松感。 她是极阳体质…… 刘西琰又想到这句话。 他便开口说了一句不同寻常的话。 “郑妃,我要你做我女朋友。” 郑妃以为自己幻听了,没什么反应。 刘西琰固执拉住她的手,再说了一遍,“郑妃,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郑妃:“你他妈的又犯病了?” 刘西琰嘴角最扯出一个阴阴的笑,“没犯病,我就是让你做我女朋友。” 郑妃挑眉,“你这是狗病没犯,犯了中二病?我告儿你别跟我这儿瞎说话,你自个玩去吧,我要走了。” 用力推了一把对方,郑妃一脸鄙视地爬上了车。 刘西琰站在外面,脸上的表情更加奇怪了,之后,郑妃听见从车窗外面飘进来的一句话: “别急着拒绝,相信我,你很快就会答应的。” 郑妃摇上窗户,暗骂了一声,“神经病!” 没把这件糟心的事情放在心上,回家睡了一觉又满血复活,正能量爆棚。 找门面的事情也有了消息,中介公司给郑妃打电话说,她要求的那些,刚好有一个地方都符合。 两边约了时间去看地方。 地点也好,是在一座商贸大厦的二十三层,原本这里是一家广告公司,上个礼拜倒闭了,位置就空了出来。 里面还保留着几张办公桌椅,郑妃看了看环境,宽敞,开阔,明亮,看上去还不错,没什么大毛病。 她做事不爱拖拉,既然还算满意,把价格一谈妥,就签了合同。 郑妃打算请两个人来打扫一下,尽快搬进来,各项证件都要办齐全,还要跑几趟工商局,对了,郑妃想了想,还要请至少两个助理,不然很多事不方便,于是就在网上发了招聘信息。 这天,真的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头晕,还以为是这几天太累了,郑妃匆匆洗完澡就去休息了。 却没想到,晚上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她被困在一个无形的黑洞里,怎么都出不来了,四肢无力,挣扎,身在其中有一种要命的窒息感,很是折磨。 第二天,日晒三杆,郑妃才挣扎着醒了过来,梦里那种无法反抗的虚弱感现在还让她心有余悸。 本以为知只是一场能,却没想到,之后接连的几天里,郑妃夜夜都梦到了相同的场景,夜夜受尽精神上的折磨。 只不过几天,郑妃几乎要被折磨得神经衰弱了。 没有办法,郑妃只能去找秦施。 “我完了,我现在天天都做同一个噩梦,这不会是要出事的预兆吧?”郑妃苦着脸说,然后把自己那种难受的感觉,通通描述了一遍。 秦施一听就觉得不大对劲,再一摸郑妃脖子处的动脉和手腕。 抿着唇冷冷道:“你被人算计了。” 郑妃简直不敢相信,呐呐道:“不会吧,我最近很忙,我没出去惹事啊。” “你是不是又见刘西琰了。”秦施语气非常笃定。 郑妃回想了下,然后说:“我没特地去见他,是那天在学校遇见了,他非要拉着我说话。我怎么被算计了,跟我做这些梦有关系吗?” “是的郑妃,你被刘西琰算计了,他一定是另请了玄学界的人,对你下了一个同生咒,这个咒法有个特点,在下咒的那个时刻,两个当事人必须有肢体的接触,他那天是不是碰过你?” 郑妃一脸惊悚,“他他一直拽着我的手来着!有好长时间呢!什么是同生咒啊?” 秦施回答:“一种极为特殊的咒法,要作法,有个极为罕见的条件,就是只能在一男一女的极阴体质、极阳体质中建立联系,咒法一旦达成,只要一方愿意,被施咒者双方能通感共情,体会另一方的所有感受。 所以,你这几天梦中的感受应该都是人刘西琰的感受,他特意让你感受到的。 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咒法能让两个人同生共死,若其中一人出了意外,另一个也无法独活。” 郑妃漠漠然,过了片刻才问,“那,共生咒能解开吗?” 秦施摇了摇头,“无解。” 郑妃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第33章 郑妃才知道事情居然还能这样操作, 什么都没干, 无端端她就这么被人给终身绑定了,命运相连,福祸相依。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的剧情,居然就发生在她身上了。 这还是一个科学的世界吗? 很显然不是,除了认命大概没有别的选项。 毫无疑问,她必须主动去找刘西琰谈谈了。 联系对方很容易, 人家是庆城大学的学生,郑妃直接先过去了学校。 然后发了条信息给对方。 刘西琰单手插着裤兜, 远远看见郑妃的时候,肆无忌惮地笑了,很开心的模样。 郑妃看了想打人。 却还要咧咧嘴打招呼,“呵,好久不见。” 郑妃一直觉得刘西琰这人怪诞又邪性, 可以说是她最不喜欢的一种类型了。 妈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要自己将就。 刘西琰嘴角勾着奇怪的笑容, 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你会当我女朋友的。” 郑妃无言以对, 突然觉得他这模样病娇得厉害, 莫不是被家人整治得崩坏了吧。 “是啊是啊,我来找你谈谈行不行。”他笑,郑妃也笑,当谁不会似的。 两人互相对着对方,眼中都是肆意中带着一些轻挑, 特别奇怪。 刘西琰走在前面,郑妃在后面,两人决定一起去吃个饭。 大概是觉得在饭桌上好谈事。 郑妃先开口,引出话题。 “我这几天尽做噩梦,怪难受的。” 刘西琰点点头,“嗯,我也做梦,的确难受。” 郑妃温柔笑:“还不是你下的咒,你都能操控了,那能别这样么?” 刘西琰看着她,矫揉造作地叹了口气,“哎,你是极阳体质,我是极阴体质,只要我们呆在一起,一起睡觉,就不会发生这种夜不能寐的情况了。” 这厚颜无耻程的度怕是天下少有,郑妃特别想冲上去呼他几巴掌。 “你要我当你女朋友,就不怕你爸妈削你啊,怎么我也是你老爹前妻不是,多不好看。” 刘西琰一听,呵呵笑了,轻飘飘地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郑妃假笑,“你说。” “我又不是他们亲生儿子,所以你不必担心了。” 郑妃一脸惊悚问号,他妈这是真的?!! 怎么突然如此狗血起来。 “呵,真的假的?” 刘西琰脸上有一种淡漠的严肃之感,挑眉回答:“当然真的。好了我们不提这个了,还是说回你当我女朋友的事,这回你没意见了吧?” 郑妃想了想她从秦施那里科普来的信息,极阴体质的人,且像刘西琰这样,身体从幼时就被种下十婴蛊的人,是不会有X功能的,别说X功能了,几乎青春期都不会梦遗过,某种早晨的冲动,那更是不存在的。 所以,女朋友就女朋友,他不就是为了活命吗,她怕什么呢。 “女朋友是吧,行,我同意。” 刘西琰神情立刻变得愉悦起来,又一次强调,“我就说了你会答应我的。那好,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了,你什么时候搬来跟我一起住?” 不就是为了让她帮他压制身上的十婴蛊的,当作给人治病就好了。 郑妃说:“你不是应该住校?” 刘西琰淡淡,“不住。”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相当的无奈。 刘西琰这狗东西的目的就是这,她如果不答应下来,他每晚受罪,自己铁定要跟着受罪了。 又想到她那一屋子的珍贵的草草苗苗,郑妃难得提了个意见,“我要住大房子,要有花园,要走暗室,最好是上下两层。” 刘西琰闻言挑了挑眉,“没问题。”他记得之前有一次见到这人,她就在弄那些花花草草。 “你弄好了,再打电话给我。” “行。” 两人这次交谈得异常和谐,没吵没闹,出奇地平静。 没办法,郑妃懂,已经是这种结果了,她就是再把人打骂死,也无济于事,干脆别浪费精力了,费神。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刘西琰动作贼他妈快,不到一个星期,他就开车来帮郑妃搬家了。 除了阿萍,家里几个下人都被辞退,载了一车子东西,郑妃完成了她的搬家。 新男朋友新鲜出炉。 最懵圈的要数阿萍,她表姐到底是啥时候交上男朋友的? 新家自然也是一栋别墅,位置没湖心岛那么偏,属于闹中取静的这么一个位置,价格不斐,郑妃到不妨刘西琰能弄到这里的房子。 阿萍迅速坐上了管家一把手的位置,家里明显是新人的两个女佣被她训话,听她吩咐做事,训得妥妥帖帖的。 郑妃莫名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错觉。 正式上岗当女朋友的第一天。 郑妃一脸冷漠,洗了澡就睡下,非常大的一张床。刘西琰跟着洗完澡,吹干头发,穿着长衣长裤,无比自然地钻进了同一个被窝,果不其然,一股舒服的感觉随之传来,刘西琰根本不晓得矜持,或者在他眼里郑妃只是一个治病良药,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他面无表情抱紧郑妃,头一次有了夜晚不难熬的想法。连带郑妃也是一样,前些日子所受的煎熬不翼而飞。 第二天郑妃睡到日晒三杆而起,精神饱满,恍惚觉得那些精神折磨是错觉一样。果然人要睡好了才行。 刘西琰早就去上学了,阿萍像只忙碌的小蜜蜂,还勤快地帮人备了早餐,郑妃起得晚,自然是重新又做了一份。 这样看来,除了睡觉是身边多了一个阴沉沉的人,日子也没多大变化。 郑妃的工作室已经整顿好了,收拾的干净整洁,面试了两个人,都是女孩子,一个前台,一个助手,虽然一共只有三个人,但也像模像样了。 客人不多,平常郑妃根本不用过去,工作室就交给助手常青处理,要约诊郑妃,就要先登记,确定之后,才能再约见。 就是这么一个性质。 一般来说,外人看也不会看得不明白。 什么都不了解,自然不会冒险过来求医,仅有的几位客人皆是由熟人介绍。 这天,郑妃正在家里当个勤奋的药农,就接到常青打来的电话,说有客人上门。 郑妃挂了电话,换了一身衣服开车去了工作室。 一到工作室,郑妃先套上工作服,挂上工作牌,一边走一边问常青,“什么病症,单子拿来给我看。” 常青立马把做的记录表递过去,小声说,“是位女老太太,年龄六十七,病症她不肯说,说是非要等医生来。” 郑妃点点头,直接去了会诊室。 果然见一位戴着老花镜的老太太坐在里面。 “什么病,哪里不舒服。”郑妃坐下问。 老太太看见郑妃立马来了精神,开口就是,“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治,已经看过好多位医生了,大家都没用。”她哼了哼,非常不屑的样子。 郑妃打量了这人几眼,才问,“病人是哪位?” 老太太嘴角突然一咧,“你看出来啦?” 郑妃还没准备靠这个装高深的地步,淡定回答:“例行一问而已。” 老太太哦了一声,然后小声说:“是我儿媳妇。” 郑妃用笔头敲了敲桌面,道:“病人不过来我没法看。” 老太太连忙摇了摇脑袋,“不行,她不能出门,只能让医生上门。” 郑妃笑了笑,“也行,出诊和坐诊费用不同,您知道吧?” 老太太又哼了一声,道:“我还不缺这点钱。” “那您说时间吧,想改天过去还是现在就去。” 老太太赶紧站起来,“现在,我家不远,现在就过去。” 郑妃挑眉,让常青带上她的工具箱,跟她一起出去。 确实如老太太若说,她家不远,很快就到了,老人领着两人进屋,一边走一边说:“快点进来,我儿媳妇一个人在家呢。” 然后,郑妃就在主卧的床上看见了老太太口中的儿媳。 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觉。 郑妃上前一看,见对方脸色暗黄,眼窝深陷,似乎特别疲惫,便眉头皱了皱问:“她好像有些精神不济。” 老太太看着儿媳妇这样,脸上满是担心,“是啊,她这样很长时间了。” 房间有动静,床上的人虽然睡得沉,但还是很快醒了过来,看见站在旁边的几个人,也没惊慌,知道这又是婆婆请来给她看病的。 郑妃让她坐起来,让人伸出一只手,帮她拿脉。 诊了有十来分钟,郑妃突然道:“你怀孕了?” 这话一说出来,婆媳两人俱是一惊,老太太抢先道:“郑医生你看出来了!” 郑妃歪歪头接着说:“她这脉相太奇怪了,不合常理啊……” 老太太直接哇一声,嚎啕开来,半天后才说话:“郑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媳妇啊!” 而那位儿媳妇也是靠坐在床上默默流泪,显然很激动。 郑妃叹气,“仔细说说情况吧。” 房间里不好说话,老太太扶着生病的人,领着几人到客厅坐下。 老太太才开口说:“我儿媳妇怀了身子已经有十个月了。” 郑妃平静地看了一眼病患非常平坦的小腹,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刚才自己亲自诊了脉,她一定会认为人家在说胡话。 常青在一旁端着病历本,认真做记录。 老太太继续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过了这么长时间,她的肚子竟然一点都没有长大,我们去医院检查过,结果医生说儿媳妇根本没有怀孕,这当然不可能!郑医生啊,你既然诊出来了,一定要救救我儿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啊。” 郑妃似乎在思索什么。 这家住着一对婆媳,但是却发现见有男主人的痕迹,且老太太言词间丝毫没有提及自己儿子。 探上病人脉搏有怪异之感,但确实能诊出喜脉。人家声称怀孕已有十个月,然而这女人肚子却一点变大的痕迹都没有。 所有种种都有些不同寻常,郑妃现在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第34章 这事闻所未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寻常。郑妃且暂时按下心思, 抬眉道:“不急在一时半会儿,您儿媳的情况你自己也清楚,太棘手了,让我回去想想办法。” 老太太一肚子的要求听到郑妃这句话,只能无奈都先憋了回去。 郑妃带着常青离开了。 常青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助手,仅从这件事中就能窥视些许, 她能做好本职工作,旁的事再奇怪, 若郑妃不主动解释都不插嘴一句,由此可见职业素养很好。 郑妃没回工作室,想要搞清楚那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是要去细查一查。 说来也是巧合,方才郑妃给那女子断脉, 还真不是用一般的方法,不然可能真的诊不出来。先前说过郑妃于这一途上具备鲜有的天赋, 习的乃是郑家祖上传下的一罕见方法, 所以才瞧出了那人的不同寻常。 晚上, 刘西琰从学校回来, 郑妃不在一楼,家里有些安静,他四处瞧了瞧,刚好阿萍从楼上下来了。 “表姐夫回来啦。”阿萍神情大大咧咧,如此喊到。 自从郑妃公认了男朋友, 并且搬来了对方家里,阿萍就这样叫刘西琰的,而且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郑妃刚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简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刘西琰就比较厉害了,面不改色。 堪称接受能力超强。 “妃妃呢。”刘西琰问。 “在书房里看书呐,说是要查什么资料,表姐夫自己去瞧吧,我得去准备晚饭了。” 刘西琰摆摆手,示意她自便。 阿萍就干自己的活儿去了。 刘西琰直接上了二楼,往书房去。 郑妃摇晃着转椅,钢笔头敲着自己的腿,不晓得在琢磨什么,有人进来了都没发现。 刘西琰面无表情,眼底氤氲起一层黑气,过了片刻,他叫了一声:“妃妃。” 郑妃吓了一跳,手里的笔掉在地上,才去转头。 语气多少有些不满,“做什么吓人。” 刘西琰还是郑妃最初遇见的那副样子,一点都不阳光,深沉阴郁,这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改变不了也掩饰不了。 但是现在他身边有了郑妃,就似乎变得更放肆了,因为他在郑妃面前是一个没有秘密的人。 所以无所顾忌。 刘西琰直勾勾地盯着郑妃看,磨练了一段日子,郑妃早已习以为常,她弯腰捡起钢笔。 郑妃有个喜好,喜欢在房间里铺地毯,所以不管是卧室还是书房,地板上都铺了,光着脚踩在上面,很舒服。 刘西琰看够了她,刚要走进来, 郑妃头也不抬刘就说,“不要穿鞋进来。” 刘西琰其实上楼来就已经换了拖鞋,但是他没有不穿鞋的习惯。 这种命令式的语句让他觉得有些新奇,眉头虽皱了皱,却还是照做了。 他把这归结于来自郑妃的吸引力,是的,郑妃的极阳体质,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并超过了一开始他的的判断。 有郑妃在的地方,连空气都是一种诱惑。 刘西琰光着脚,几步走过来,毫无预兆地把郑妃抱了起来,他扫视般看了看书房,似乎没有适合的位置,最后选定飘窗,用脚把上面的东西踢开,坐了上去,面对面抱着郑妃,放在膝盖上,让她紧贴着他,然后把下巴搁在对方肩膀上。 郑妃脸黑了,挣扎了扎,“有毛病!” 刘西琰现在完全把她的话当作耳旁风,并不生气,只提醒:“你是我女朋友,正真的女朋友,不是电视里放的那种假装的,也不是书里写的契约情人之类。所以,我抱你完全合法,你不要反抗。” 郑妃特别想呸他一脸,简直蛇精病啊! 骂也骂不出口,不然他分分钟就能让你体验一下让阴魂缠身的变态滋味,郑妃那是头一次知道有人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怒极反笑,心想老子是摆脱不了你了是吧,干脆一起无耻好了。 “呵,你抱啊,抱紧点。” 刘西琰双手用力,果然抱得更紧了,还把脑袋拱在郑妃肩膀处,慰叹般叹了一口气。 郑妃手摸到刘西琰裤子皮带处,几根手指头灵活动了动,将他的衣摆拉了出来,两手无情探了进入,摸上他的腰背。 还特意说了句:“你不是我男朋友吗,可以的吧。” 刘西琰不说话,相当于默认。 郑妃掐掐摸摸,反正摸不硬他,不用负责任。也不用内疚,你来我往罢了。 这对刘西琰来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郑妃将两只手放进来,贴着他的皮肤,还动啊动,如果这是别人,他应该早就一脚踹飞了,但郑妃现在是他的宝,有点舍不得,于是又无意识嗅了嗅她脖颈边的空气。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刘西琰终于还是开口,“你为什么要摸我的肚子?” 郑妃眯着眼睛,声音却懒懒散散的,叹道:“你有腹肌啊。” 刘西琰皱了皱眉,不知道这是什么鬼理由。便不再提这茬,颇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今天去了哪里,身上竟沾了些东西。”虽然气息不强,他还是感觉到了,还好郑妃是极阳体质,不然换一般人生场病都是轻的。 郑妃一愣,“什么沾了东西。” 刘西琰也不解释,“就是那些难闻的东西。” 郑妃试探一问:“是,那些脏东西?” “算是吧。”他点点头。 “不对啊。”郑妃拍了拍他的肩,“你先放我下来。” 刘西琰不乐意,还搂紧了一下。 郑妃气起来掐了一把他的腰,嘴里不敢骂,内心怒气冲天,妈的你是智障儿吗粘这么紧! 终于把身上牛皮糖或者说巨型大婴撕开了,郑妃呼了口气,走到电脑桌旁边。 刘西琰跟过去,接着她刚才的话漫不经心说:“你刚才说什么不对劲。” 郑妃翻了个白眼,“你说我身上沾了东西,但容易招脏东西人是你吧,我火气旺着呢。”不排斥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得意。 刘西琰立马把他冷冰冰的身子贴了过来,从后面抱住她,“嗯,妃妃是极阳体质,很舒服。” 郑妃被他这种行为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掰了几次才把人掰开。 咬牙切齿地笑:“谢谢你的赞美啊,我知道。” 不用再活得跟只见不得人的鬼一样,刘西琰当然要抓住不放手,甚至有时候在抱着郑妃不舍得放开的时候,他能心情很好地想,自己以前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刘西琰心情不错,便好心地提醒了一去,“你今天去哪里,摸了什么东西,我刚才抱你的时候感觉到了,是阴魂的气息。” 郑妃吓死了。 立马认真了两分,毕竟这种事情刘西琰见的多了,应该不会骗她。 她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吗?她今天除了在家里,就只去了工作室见了个病人。 那个……老太太? 郑妃惊悚了悚,立马挨过去跟她那位貌似能通灵的男盆友商量。 “不瞒你说,我今天去见了一个病人。” “嗯?病人怎么了?”自己的药罐子自己疼,态度得好点,刘西琰对郑妃颇上心。 如果郑妃知道对方内心的想法,保不准要打人。 “病人是个年轻女子,她怀孕了,十个月,但是肚很奇怪,一点都不大,就跟正常人的肚子一样大。” 刘西琰心里动了动,在这方面他确实要比郑妃知道的多些,毕竟从小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没少见,老话有一句话说久病成医,他这是鬼见多了经验也丰富了。 便问道:“你去了人家家里?” 郑妃点点头。 “那家人有没有男主人?” 这跟郑妃之前怀疑的一样,用力点头,“是啊是啊,确实没男主人,那家就只有婆媳两个,你是怎么猜到的?” 刘西琰大概知道了,就告诉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那个病人怀的应该是阴胎。” 阴胎两个字,一听就知道不正常。 “什么是阴胎?”郑妃特别认真地问,眼睛瞪得老大。 刘西琰正首看着她,心里想的确实自己是不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不然为何总想挨着她。 他抬起右手,摸捏了一把郑妃的脸颊,才分出一点心思道:“阴胎就是活着的人和死人怀下的胎,你既说了那家没有男主人,应该是去世了,怀上阴胎不止要死去之人意愿,还要活着的人配合,所以那家人都是知情的。她们把儿子丈夫的魂魄留在阳间,今天你去人家家里,身上才会沾下些阴气。” 郑妃一脸“卧了个大槽”的表情。 然后哭笑不得道:“阴胎,真的能生出来吗?那个老婆婆还求我帮她儿媳保胎,哦,还有,她儿媳精神特别不好,连坐起来都很困难的样子。” 刘西琰嗤笑:“敢怀孕阴胎当然要付出点代价,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还指望能和正常孕妇一样活蹦乱跳?至于阴胎生不生得出来,呵,就是生出来也要弄死才好,不然是想祸害谁?” 郑妃心情无比复杂,想不通自己为毛会摊上这种事。 “我现在撂挑子还来得及吗?” 刘西琰正玩她的手指玩的愉悦,闻言道:“不能,阴胎的爸爸已经盯上你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看出别人怀了阴胎的?” 郑妃一滞,“什么……意思?” 刘西琰拿眼看她,道:“常人是根本诊不出来阴胎的。” 郑妃冷漠:“我用家传的方法号的脉。” 第35章 郑妃的冷漠严肃维持一秒就装不下去了。 “难怪那老太太说没人相信她儿媳妇怀孕呢, 感情这坐的是阴胎, 竟还来坑我。”她现在懊恼不已。 “怀阴胎肚子本来就不会显怀,对方不可能不知道,那东西靠吸食母体的精气和血肉而活,现在怀胎十月,阴胎即将出世,必须要找一个能看出她怀孕的人来接生, 出生那一刻,手捧阴胎的人会沦为它的第一口食物, 所以说,她们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孩子找口粮罢了,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被她们选中的?”刘西琰眯着眼睛说道。 郑妃木然。 她今年可能犯太岁。 刘西琰当然不会看着郑妃有事,便抱着她安慰,“不怕, 我帮你。” 郑妃对这话的可信度略怀疑,“怎么帮啊?你自己都招鬼呢。” 刘西琰眉梢一动, “那你是不要我帮忙?” 郑妃站起来, 倒了杯水喝, 顺道压压惊, 一转头,坚定道:“要,我估计过不了两天那老太太就要给我打电话的。” 刘西琰却忽然问:“你能帮那人把阴胎生出来?” 郑妃静默了会,才道:“好,好像, 能找到办法。” 刘西琰就笑了,问郑妃,“你知道自己祖上习的是哪一派的医术吗?” 郑妃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祖上的东西很厉害。 看她不说话,刘西琰也不再问,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书房,不多时,阿萍就叫他们吃晚饭了。 阿萍在某些事上是个缺心眼,对于她表姐和表姐夫感情好觉得特别开心,还问郑妃,“表姨要问起来了我说不说啊?” “说什么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爱唠叨,你受得了?” 阿萍吐了吐舌头,“噢。” 郑妃心里却想,刘西琰大概也没胆子让刘英成和白玲玲知道这事。至于他之前自己说什么不是亲生儿子这话,她只当个恶作剧,想骗她嘛,所以郑妃没放在心上也没当真。 吃完晚饭,洗了澡,两人一起睡觉。 郑妃有些抱怨,自从搬到这里来,两人睡在一起之后,她都没在床上玩过手机了,每天都是十点之前要睡。 是真真正正抱着睡,啥都没得玩,没有手机,不存在刷微博,看小说。 刘西琰就是个霸道的大猩猩! 郑妃猜的不错,没过两天,老太太就打电话到工作室,约了她第二次上门看诊。 郑妃转头就给刘西琰打了电话过去。 “你现在有没有时间,那人约我今天去看病了,我等你,你快点过来啊。” 这次她没让常青跟着,直接和刘西琰一起过去。 郑妃开的车,她扶着方向盘,看了刘西琰一眼,忽然问:“你有没有成年?” 刘西琰掀了掀眼皮,“满了十八岁了。” 尽管如此,郑妃还是觉得很牙疼。 刘西琰估计看出了她的想法,奇怪地笑了笑,“你担心什么,我又不会嫌弃你。” 郑妃横了他一眼,端的是有气势,一副高高在上打量的神情,“凭你也敢嫌弃我?” 不可否认,郑妃这相貌确实是太年轻了,除非知情的,否则任谁也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紧致水嫩的肌肤,满是胶原蛋白,白里透红的气色。刘西琰自己就摸过,他当然知道。 于是挑着笑回答:“不嫌弃。等我有空就去考驾照,以后我开车好不好。” 郑妃抬抬下巴,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 插科打诨间,就到了地方。 还没走进电梯,刘西琰就牵上了郑妃的手,郑妃默默无言,心想这大概是需要她的阳气护体了。 到了三楼,还是老太太开的门,一看郑妃,赶紧让她进来,不过当看到她身后的刘西琰的时候,就有些犹豫了,毕竟是个男人,多少会带些防备。 “这位是?” 郑妃面不改色,“是我的助手。” 老太太嘟囔,“怎么不是上次那个姑娘?” 郑妃挑眉,面色略为严肃:“你要是不乐意的话,也可以找别人出看病,叨扰了,我们这就离开。” 老人这才急了,一把拉住郑妃,讨好地笑说道:“郑医生别生气,我年纪大了不会说话,你别介意,你快进来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儿媳妇就靠你了。” 郑妃没再说话,两人进来了。 “我儿媳妇月份大了,起不了身,郑医生进去看吧。” 郑妃冷着脸,去房间给那个怀了孕的女子把脉,她的脸色比上次看着更差,给人一种立马要断气的感觉。 看了病,郑妃留下一枚药丸,“给她的吃下去,她身体会好很多。” 离开后直到上了车子,郑妃才说:“我看那女子已经极度虚弱了,搞不好这两天就要生,你说她会不会撑不下去。” 刘西琰摇头说不会,“那阴胎的父亲陪在身边,它还晓得不做绝,不会要它妈的命的。” “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 刘西琰道:“死去的男主人果然没有离开,你刚才给他老婆看病的时候,他就站在你旁边。” 郑妃的方向盘歪了一下。 冷声道:“还是回去再说吧。” 郑妃问刘西琰怎么知道那么多,刘西琰一点也不隐瞒,把脑袋埋在她的脖子处,轻嗅撒娇说自己从小到大见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见得多了。然后将郑妃带去他的书房,里面有很多书。 “我以前非常怕那些东西,偏偏每次它们都要缠着我,梦里也摆脱不了,于是我只能去了解,我查资料,我要想办法对付它们……后来还认识了秦施。” 书柜里放的不少志怪鬼物的记载,刘西琰从里面翻翻找找,抽出一本旧书,翻开一页,就有关于阴胎的记载。 “你自己看看。” 看完后,郑妃已然觉得生活更加玄幻。 “我有点怕,要不要找秦施来参考参考。” 刘西琰挑挑眉梢,“找他干什么,你忘了连你身上的共生咒都是我下的,他也解不了?”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呢,还敢大咧咧地说出来? “呵……” 刘西琰假装听不出她的轻嘲,道:“我说了会保护你的,你怕什么。” 特么的还怕都不能怕了,咋地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 郑妃也懒得去工作室了,在家里药室里鼓捣,好像在做一种药丸。 刘西琰过来看了几眼,问她是给谁吃的。 “那老太太的儿媳妇。” 两人说着话,郑妃想起来般说:“阴胎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生出来后又怎么办呢?” 刘西琰阴森森道:“我自由办法对付,我体质属阴能看见它们,阴胎和那个死了不想离开的鬼,一同收拾了就好。” 郑妃:“你怎么收拾?鬼不是很厉害吗?” “不怕,我有一个法器,包管让它们灰飞烟灭。 郑妃默默地叹了口气,看来刘西琰认识了某位大师,手里有东西是真的了。 唉,不然自己也不会栽在他手里。 她料得果然不错,只过了三天,日落黄昏时分,郑妃接到电话,老太太语气非常着急,说自己儿媳快生了,叫郑妃快些过去。 郑妃立马拉上刘西琰,带上该带的东西,过去了。 这次一进门,郑妃强烈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害的她不自觉抖了抖,刘西琰立刻伸手牵住她的手。 尽管刘西琰的手也比较凉,好歹郑妃还是松了一口气。 那女人跟头两次见不一样,此刻她正躺在床上细声呻.吟,额上满是汗水,青筋贲起,如果不是肚子扁平,到真像一个正常的正在生孩子的孕妇。 郑妃从一个盒子里面拿出一个药丹,让老太太喂那女人吃下。 “不想她没命立刻喂下去!”郑妃看对方既磨蹭又犹豫,便冷斥道。 果然老太太就咬牙照做了。 生孩子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更加上对方怀的还是是阴胎。 那女儿吃下药丸后,脸上回了些血色,但疼痛难忍还是避免不了的。 郑妃悄悄抓了抓刘西琰的衣服,嘴唇无声阖动了几下,问他那男鬼在不在。 刘西琰点了点头。 郑妃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转而恢复过来,面目寻常。 随着天色越来越黑,那女人抓着床单似乎痛得越来越频繁。 快生了。 郑妃赶紧上前两步,摆开一副银针,心中一面默背口诀要领,手下一面飞快平稳下针。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女子发生“啊啊!”一声长叫。 阴胎出生了! 说时迟那时快,本在外面的刘西琰,一脚踹开房门,拿出个外面纹了八卦图式样的金属盒子,一打开,奇怪的一幕出现了,那生出来的阴胎自然而然往盒子里钻去,一旁的男鬼见状不对,立马要去抢那东西…… 郑妃只看见刘西琰不知道在搞什么,呼啦啦几下之后,他合上手里的盒子。 这是就这样搞定了??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生死搏殊的郑妃呆滞了。 直到那老太太突然一声尖叫,飞扑过厮打刘西琰,嘴里大叫,“我的儿子,我的孙儿!” 而躺在床上的那个女子,眼珠子通红,瞪得老大,看着神龛下供奉的一炷香。 失神一般,呢喃: “香,香灭了。” 第36章 郑妃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大概是什么意思她明白了。 目之所及, 佛龛上供奉着一个灵牌,一个写有身辰八字的小纸人。 纸燃了,香灭了,鬼魂就离开了。 刘西琰不是个会跟老人客气的人,他没用多少力气就将人推开了。 老太太倒在沙发上,还在那儿大声哭嚎, 呼天抢地的,双眼赤红, 时而怒目而视,盯着刘西琰,似乎要跟他拼命。 “我的儿啊!我的孙子啊!你们这两个杀千刀的,不得好死!” 刘西琰神色讽刺,而后竟笑了, 甚至带了些桀桀的意味,“倒是打的好主意, 想让妃妃给那个阴胎当祭品, 真是黑心烂心了, 让这脏东西出世还不知要造多少杀孽!留你一命就感恩戴德吧。” 郑妃默默不语, 不想安慰她们,两人都是知情的,存了心让她当替死鬼,她也不必当圣母原谅她们。 不顾神不思属的两人,和刘西琰一起走了。 直到坐上车, 郑妃才开口。 “那个鬼和阴胎在里面啊?”看着他手里的盒子,眼神有点怂怂的。 刘西琰“嗯”了一声,嗤笑:“怕什么,它们出不来。”说完又从后座翻出一个黑色的遮光袋,把铁盒子装进去。 郑妃内心有些感慨,看这捉鬼也不是特别难啊,有一个高级的法器都能充当一个内行人了。 看刘西琰,刚才老威风。 “那这东西现在怎么办?不能一直就放在里面吧。”郑妃问。 “这脏东西,拿过去交给秦施处理。”刘西琰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嫌弃,似非常厌恶。 “他办法肯定比较多。” 于是两人干脆先去了秦施那里。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秦施刚从会客室出来。 郑妃来得多了,已经知晓自力更生,便丝毫不见外地自己去泡茶喝,其余两人顺道搭了个福。 “发生了一件特别惊恐的事!” 郑妃语气神情都忒别夸张,没一会儿就叽里咕噜把阴胎这件事讲给人家听了。 “两只东西你们捉住了,在哪儿?” 郑妃心道她哪里有本事捉鬼,都是刘西琰手里的宝物厉害。 刘西琰把黑色遮光袋打开,把小盒子拿了出来,“关在里面呢,你想办法弄干净吧。” 秦施的目光在他手上的四方形铁盒子上流连了几圈,才点点头答应下来,这对他来说小事一桩,并不难。 后刘西琰直接去学校,郑妃也没打算多留,刚准备回去,秦施就问她:“你的乌木珠子呢。” 郑妃回过神来,立马说道:“放在家里,我房间呢。” 秦施便继续说:“你挑一颗出来,用绳子穿好或者绑一个结都可以,然后佩戴在身上。” 秦施不可能闺蜜害她,郑妃直接说好,两人又唧唧歪歪了一会儿,郑妃才回去。 刘西琰不比郑妃,他因为要上学,所以每天都要早早起来去学校。通常是郑妃醒过来后就见不到了的。 这天,郑妃睡觉还没起来,迷茫朦胧中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 也不知道是谁,郑妃闭着眼睛,翘着嘴巴心里抱怨。身体却还是一拱,卷上被子把脑袋给捂住。 却没过多久,阿萍就登登登上楼来了,房门被敲响,郑妃还扭在床上像一条虫,耍起床气。 “什么事儿啊。”郑妃声音有些哑,嘟囔着。 阿萍轻手轻脚进来,说道:“表姐,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姐夫的妹妹,非要闯进来,让我们给拦住了,你快下去看一看。” “谁?”她尚且没有完全清醒。 阿萍鼓着嘴巴说:“姐夫的妹妹。“ 郑妃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刘熙嘉?” 阿萍回答:“就是姓刘。” 郑妃的瞌睡虫彻底跑了,低着头懵了一会儿,继而有点烦躁,“她来干什么!算了,你去泡杯茶,让她喝着慢慢等,我收拾会儿再下去。” 阿萍点点头,才下去了。 说起刘熙嘉,这段时间一直偷偷盯着刘西琰,总觉得他怪怪的,上了大学后,刘西琰住校,几乎一两个月才会一次家,他原本就不怎么跟家里人说话,最多会跟刘英成应付两句,对于自己这个妹妹从来没看在眼里,当然刘熙嘉也不许要他对她另眼相看。毕竟,他们两人私下关系怎么样彼此心知肚明。 况且近两年刘西琰越来越难惹,若在平时刘熙嘉根本不想主动招惹这人,只是上次让刘西琰帮忙在郑妃那里弄来乌木珠子,她拿来后,吊着方学长好久才送给了对方,方文昭之后一段时间确实对她非常好,就在刘熙嘉以为两人关系能更进一步,她顺利成为方文昭女朋友的时候,对方突然约她出来,冷脸将她怒斥了一顿,说什么如果没有珠子他也不会强求,为什么要拿假货来欺骗他? 刘熙嘉对比一无所知,正一脸不知所措,方文昭却甩手离开,之后再也不见她了。 刘熙嘉是真的喜欢方文昭,她急了,凭着一股怒气直接找上了刘西琰,一时失了理智口不择言胡乱骂了他几句。 等刘西琰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扫过来,似笑非笑阴测测地盯着她的时候,刘熙嘉才清醒过来,两股打颤。 嘴里却还咬牙硬撑,“看来你没什么本事刘西琰,弄个假东西来骗自己的姐姐,亏我还那么相信你!” 刘西琰阴着脸,“哦?难道你要的东西还是个什么奇珍异宝不成?呵…竟还有真假。之前是谁说看中了郑妃的首饰装件,只想要来玩玩,我却不知那东西竟然是个古董?刘熙嘉,别把人当傻子。 我劝你识相点,千万别给脸不要脸,再敢出言不逊,别怪我不讲情面!” 如此,刘熙嘉哪里还敢争辩,灰溜溜地走了。 却在心里恨毒了刘西琰,有一次看见他回家拿了什么东西出门,她心思一动,鬼使神差就跟了去,后发现他去了一栋别墅。 刘西琰竟在外面买了一栋别墅,这让刘熙嘉暗暗吃惊,后来更是时时关注对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她甚至还去了庆城大学,着人认识的熟人打听,才发现刘西琰跟本没有住宿舍,单单只是预留了一个位置而已。 肯定有原因,或者有什么事瞒着!刘熙嘉笃定。 是以,她就抽了个空,趁刘西琰去了学校,直接闯了进来,她呵斥那些佣人说自己是刘西琰的妹妹,几人拿不定主意,一个人便说让她等等,去问一下自家小姐。 刘熙嘉一听这话,眼睛里立刻闪烁着几道光芒。 刘西琰竟然在这里藏了一个女人! 她果然没有白来。 抬了抬下巴,刘熙嘉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去叫那个女人起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真是没有教养!” 阿萍是个不怕人护家的,不忿顶道:“你什么人,你才没教养,闯到别人家还吆五喝六的,信不信我报警!” 刘熙嘉气了个仰倒! 想着先做正事,这个死丫头稍后处理,于是就忍着怒气,黑着脸道,“你去把你家小姐叫出来,我找她有事!” 阿萍哼了她一声,才上楼去叫郑妃。 等郑妃梳洗打扮妥当,慢悠悠走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郑妃提着裙子走的晃荡荡,她穿了一双新买的草编凉鞋,衬得嫩生生得到雪白脚丫特别醒目,况她右脚脚踝上还戴着一条链子。 刘熙嘉从脚往上面看去,在看见那张光彩照人,明媚艳丽的脸蛋时,下意识尖叫出声,她太震惊了!! “郑妃!你怎么会在这里?!” 郑妃的反应就淡定多了,扬了扬眉稍,“原来是你,我说谁敢这么蛮横,青天白日里往别人家闯。话也说的奇怪,我是主人,让尚且没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到会喧宾夺主,嗤!” 论讽刺人,郑妃也是各种好手。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是我哥的房子!” 郑妃露出一个鄙夷的嘲笑,“你在哪里听来的话,这是我家,不是你空口白牙随便说什么是什么,今天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赶紧走,省得我心烦。” 刘熙嘉却不相信,她不多不少跟踪了刘西琰三次,怎么会被郑妃的一句话打发掉! 但她的震惊、不可置信也是实实在在的,刘西琰竟然会跟这个女人搞在一起。 她父亲的前妻,他们还真是不要脸啊! 一时间,刘熙嘉的脑子里闪过千万种年头,脸色变幻莫测,最后又都纷纷退去。 这或许是个很好的机会,刘西琰落了这个大一个把柄在她手里,不愁以后不能威胁他。 刘熙嘉嘴角勾出一道阴险笑意。 她丝毫不惧郑妃,嘴里骂道:“你还真是寡廉鲜耻,年纪一大把了想来是饥渴难耐得厉害,所以才去勾搭年轻的男孩子,怎么?年纪大的满足不了你了?你就等着吧,我定要叫你好看!” 郑妃脸一黑,“个狗娘养的狗东西!快滚!” 郑妃很生气,所以决定不让刘西琰好过。拿出手机,带着怒火,戳啊戳,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第37章 郑妃以为刘西琰收到消息, 不说多担心忐忑, 怎么着也会打个电话过来问问才是,再不济回条信息也好啊。可偏偏什么都没有,郑妃的短信像石沉了大海一样。 她也不能就光赌气等他吧,那成什么了。心想不回就不会回吧,郑妃嘴角强硬扯扯一个微笑,抿了抿唇, 继而一头扎进她药园子,把那颗长得非常粗壮的野参给拔了出来, 磨刀霍霍。 往厨房里去,又给秦施打电话,让他给她找出一个泡药酒的方子出来,秦施问她干啥,郑妃语气很是平淡地说, 人参熟了□□泡药酒。 云淡风轻的语气好悬没给秦施气个半死,电话那头, 一张好好的美人脸都给扭曲得不成样子, 连忙制止叫她别乱来, 一边立马翻找出收藏的古方, 口授方子。 还说需要准备的药材,如果她没有,就来他那里拿,只一个,千万别糟蹋了好东西。 郑妃轻飘飘应了一个“哦”字, 秦施扶额叹息,闭了闭眼,从牙关里挤出三个字,“开视频!” 果然心情不好就得欺负人,转移伤害,从别人那里找补回来,郑妃心里那口气挥发了,便眉开眼笑起来,乖巧巧用手机连视频,架好支架上,摆在光洁的案台上。 东西什么的都有,一早就准备好了的,今天得了空,就手痒了,有发泄的成分,但郑妃不会真的浪费好东西。 阿萍见厨房有动静,走过来趴在门边一喵,见郑妃正举着一只瘦长的萝卜,于是便说了声:“表姐想吃萝卜炖汤啊?我来帮你做啊。” “去去去,自个儿去玩儿吧,我自己来!”郑妃挥挥手,叹气,蠢丫头哦,我这是人参呀,拿来炖汤太奢侈了点。 秦施清朗又好听的声音通过手机传了过来,还有美人可供观赏,不大一会儿,郑郑妃就忘了刚才那破事儿,做药酒做得开心。 药酒一弄就弄了几个小时,导致今天吃晚饭的时间晚了点,八点半后,郑妃才坐在餐桌前。 吃了几口饭,突然说:“好像忘了点什么事儿。”郑妃咬着筷子头。 阿萍特别耿直,“姐夫还没回。” “是哦。”郑妃恍然大悟,刘西琰平常差不多七点多就会回来,或者更早一点。 “不管他,吃咱们的。”郑妃用筷子戳了戳碗底,然后又给自己舀了一碗汤。 忙了一下午,郑妃吃了晚饭,就跟阿萍一起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消食。 回来后洗了澡,爬上床睡觉的时侯刚好快十点,可能是这段日子的习惯,本来还准备睡前刷一发手机,但拿起来没两分钟,瞌睡虫来临,眼神直往下拉耸。 没一会儿,郑妃就睡着了。 刘西琰是十一点多才到的家,因为有些重要事必须要去做,手机也关机了,直到刚才充电开了机才看见郑妃给他发的信息。 屋子里的灯都关了,一片黑漆漆,刘西琰直接按开楼梯的暖橘灯,上了二楼,在外间浴室冲了澡,吹干头发,才上了床,照例把郑妃搂进怀里抱着。 不知怎么的,郑妃就有点醒了,她动动身体,刘西琰抱的更紧了,在她耳旁低语:“弄醒你了?” 郑妃还有些迷糊,眼皮掀了几掀还是合上了,咕哝着问:“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继续睡吧。” 郑妃带着点被吵醒脾气,语句颠三倒四的,“都醒了,你弄的,干脆别睡我这里好了。” 刘西琰挑眉,“你别忘了这是我的房子。” 这话说得太欠揍,郑妃愣了好一会儿,迟钝了的脑瓜这才转来。 房间里没开灯,但郑妃的脸色已然变了,她睡意全无,冷笑道:“你的房子?是,你的,但也不是我自己要住进来的!”说完一点点掰开对方圈在她腰上的手臂,翻身而起,丢下一句,“你自己睡去吧!”人就离开了卧室。 刘西琰的脸色刹时变得很难看,眉头皱的死紧。 郑妃猫到了她书房的榻榻米上睡觉,生了一肚子的气,简直想把刘西琰凌迟处死。 “去你妈的!狗东西!” 刚一骂完,只听见“嘭”地一声,房门被踹开了,倒唬得郑妃一大跳。 等看清楚是刘西琰,她特别想飞起一脚将人踹飞。 怒视对方,“大晚上,你不睡觉我还要睡!” 刘西琰几大步走过来,站定,拧着眉看她:“你在发什么疯?” 郑妃要被气笑了,低声怒斥,“到底谁他妈发疯?你给我出去!” 刘西琰完全不明白,郑妃到底在生气什么?说实话,她是他头一个能忍让迁就的人,但是他还没好脾气到让人骑到头上,得寸进尺! 是以刘西琰露出一个阴森可怖的脸,似笑非笑道:“你最好别后悔。”然后转身离去。 郑妃手指头直哆嗦,气的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郑妃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着的,但是没睡几个小时就醒了,醒来的时候大概是早上六点钟。 那人已经去学校了。 她下楼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最主要的是她的药园子,还好都是盆栽,打包起来方便。 联系了搬家公司,人很快就到了,郑妃把东西整理好,让人搬去她的新家,就是一开始买下的那套房一,已经装修好两个多月,也打扫干净了,装修家具都是根据自己的喜好弄的。 搬完最后一个盒子,郑妃把自己的车子开出来,带上阿萍,看了一眼小别墅,讽刺般冷冷一笑,“谁后悔谁他妈孙子!” 说罢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郑妃的新家环境特别好,特温馨,刚从一脚懵圈中回过神来的阿萍,立马开启了她女管家的属性,上上下下摸索摆弄屋子去了。 ***** 刘西琰今天五点多就从学校回来,说不清为什么,反正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一进门,冷冷清清的,刘西琰换下鞋子往里走,眼睛环视了一周,似乎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两个女佣缩着站在一旁,低着头有些不安,而郑妃带来的那个人却不在,他什么也没问,直接去了二楼卧室。 放眼望去,很整齐,很干净,很空。 刘西琰睚眦欲裂,手指捏的一根一根作响。 郑妃最懒,她睡觉起来从不愿意叠被子,就那样随意散乱着,她在窗户边的角落放了一个白色的挂衣杆,上面全是她喜欢的衣裙,挂衣杆对面就是白色边框的全身镜,郑妃最爱在这里玩换衣游戏,仿佛那是她的乐趣。 卧室里很有生活气息,又漂亮又温暖,郑妃的梳妆台会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女性化妆品,总有一股子香气萦绕,郑妃身上也有,他们睡的床上也有。 但是现在呢,房间里什么都没了,光秃秃的一张床,光秃秃的梳妆台,干干净净的挂衣杆……所有的,属于郑妃的东西通通不见了! 似乎连郑妃的气味都消靡得一干二净。 刘西琰心中腾地生起一股无名怒火! 梳妆台上放着一张轻飘飘的白纸,刘西琰走过去拿起来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 “对不起,不玩儿了,分手。” 刘西琰面无表情,将纸张团了团,嗤笑一声,扔进垃圾桶。 郑妃当然很好,只有一点,新家没有药园是个麻烦事儿,所以还是得先把这些药苗都都送回湖心岛别墅那边去种,想着那边就暂时当她的种药基地算了。 郑妃一气之下离开,刘西琰身上的十婴蛊远离了极阳之气,渐渐复苏,活络了起来。 刘西琰如何疼痛难受,郑妃就如何疼痛难受。 偏生她就是有骨气的人,闹翻了就绝不先低头,第一次的折磨硬生生咬牙挺了过去。 郑妃脸色苍白,一身细密的汗渍,嘴角勾起一个冷笑,“也就这样了,疼也疼不死人,总好过去看人脸色!” 第38章 于郑妃而言疼痛可以忍, 但对刘西琰来说, 他就算再能忍也没用,十婴蛊是会要命的。 疼痛折磨身体的时候,刘西琰会一遍遍回忆以往的许多事,想起白玲玲做的事,想起那些人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仇恨便一点点扩大。 他不能没命了, 郑妃郑妃,他心里叫着她的名字。 不能让她走!刘西琰的眼底浮现出一层深不见底的黑色暮气, 嘴角勾出一个阴阴的笑。 这天早晨起床的时候,郑妃突然觉得胸口热乎乎的,手下意识往上摸去,睁开眼睛,一看, 是她脖子上挂着的那颗乌木珠子,这东西颜色竟然成了深红色, 外表一层附着一层浅金色, 体表温度变得极高, 所以挨着它的那一块皮肤, 才有些灼热。 郑妃呆了呆,不信邪地眨了眨眼,真的不是她眼花看错,是这颗珠子的的确确变异了! 她连忙将珠子解下来,珠子还在源源不断地泛出红金光。郑妃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翻开抽屉里找出一个小盒子出来,把珠子放了进去。 “这是怎么了啊?”郑妃情绪有些急躁,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原地打转,随后着一拍脑门,赶紧洗漱换衣服,把珠子装进包包里,直奔秦施的工作室而去。 时间不算晚,郑妃到的时候将近八点,秦施这会儿应该是才从家里过来上班才对,且他的客户一般都不会约在早上,但今天一过来,助手就说老板已经出去了。 郑妃无奈苦笑,暗叹自己倒霉。 这一等就是等两个多小时,期间郑妃给秦施打了一个电话,那边好像挺忙的,秦施匆匆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 秦施回来的时候,郑妃感觉自己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眼眼睛盯着他,幽怨的光几乎要凝成实质。 秦施有些好笑,“这是怎么了。” 郑妃假作呜呜呜,抱怨道:“你可真是个大忙人。” 秦施偏头颔首,如玉的一张脸瞧了瞧她,桃花眼微挑,里头无意识波光粼粼。 郑妃消音,咽下一口口水,掏了掏手包,才一边讲起正事,“我的,那个珠子,它好像变异了,你看,跟发癫了一样,泛出一阵阵红光,还烫的很。” 秦施挺了,面容变得严肃,把东西接了过去,意思看了看,几分钟后说:“你遇险了?” 郑妃一脸茫然:“啊?没有啊。” “怎么会,它泛起红光红光就是在保护你,给你提供能量或者修补,你只感觉它有一点热对不对?别人却不一样,它现在装在盒子里,我隔着一层盒子,运起气保护尚且忍受不了它的热度。我要说过你的命和它相连,肯定是你遇到什么,才会激发了珠子功力来保护你。”秦施跟她分析。 乌木珠还有这样的作用? 郑妃想了想,说:“我自己绝对没有问题,但是前天刘西琰的十婴蛊发作了,连带我一起受罪,差点没把我给熬死,会不会是这个原因呢?” 秦施惊讶:“你跟刘西琰分开了?” “嗯,是啊。”郑妃撇着嘴,“我实在是讨厌那个人,不想忍他。” 秦施皱着眉说:“不忍他你就要忍痛,不过,他应该比你更辛苦才是,身体里住了个婴魂,又是阴体,恐怕……” 郑妃身体打了个轻颤,显然想起了自己痛的时候。秦施话里的未尽之意,怕是刘西琰的生命有碍。 她毕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再怎么不喜某人,也不会想看着对方去死。 郑妃静默了默,半晌后才说:“就没有办法除了十婴蛊么?” 秦施摇头叹气,“风险太大,况且以我一人之力很难做到。还有郑妃,他痛苦即你痛苦,我怕你忍得了第一次,忍不了第二次。” 郑妃鼓着嘴巴,越想就越不高兴。 “他身上的蛊一定要拔,却不是这个时候,所以这段时间,还是得靠你。” 操!太生气了! 秦施继续说:“珠子你还是每天都要带着,十一颗,可以一天一颗轮流戴。至于刘西琰,至于你和他有龃龉,他一定比你急,你就等着他上门认错吧。” 秦施说得是对的,刘西琰比郑妃想想种的来的更快。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刘西琰就有了改变,脸色变得苍白,就像生了一场大病。单薄的身体穿着一套运动衣,低着头,单手插袋,拦在郑妃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郑妃轻哼了一声,装作没看见,弯到一边去走。 “妃妃。”对方开口叫她。 郑妃脚步不停,反而加快速度走的飞快。 “妃妃你停下。”刘西琰很快跟上来把她拉住了,抓着她不放。 郑妃一回首,讽刺性怒瞪,“干什么?你干什么!” “我认错,是我的错,所以不分手好不好。”刘西琰使起了惯用伎俩,仗着自己身高高,仗着自己是男生,一下子把人箍得紧紧的。 郑妃抬手就是一巴掌,继而嗤了一声:“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想怎么样怎么样?我就偏偏不,不缺你一个男朋友。” “你帮帮我,救救我好不好?”他语气软了很多。 郑妃心底诧异了下,还奇怪他怎么会服软了?她是不能看着他死,但帮他,也得好好把他治老实才好。 于是郑妃挑眉笑了笑,说:“刘西琰,你先回去吧,我累了,有事明天再来说。” 她态度敷衍,但是刘西琰也毫无办法,只能照做。 然后,明天后天大后天……郑妃照样无数个理由用来搪塞,即使心知肚明,对方也得乖乖咽下这口气。 郑妃接连耍弄刘西琰好几次,刘西琰看起来却很是平静,倒叫她觉得没意思起来。 心里已经有玩够了的念头,这天,刘西琰再过来的时候,郑妃就让他进门了。 时间是下午六点多。 刘西琰买了很多水果零食过来,又默默给她削了一个苹果递过去,就像学校里那些称职的男朋友,听女朋友的话,对她们好。 郑妃没跟他说话,刘西琰说了句:“能不能借用一下洗手间。”郑妃点头,然后他就去了洗手间。 阿萍偷看下这个,瞄瞄那个,腹诽个不停,造孽哟,小情侣吵架了,这么多天还没和好。不行她要给他们腾个地方,让他俩好好说话,就对郑妃说道:“表姐我出去买菜了啊。”说完一下子就溜了。 没过几分钟,卫生间里发出一声巨响,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郑妃心里一慌,连忙跑过去,敲了敲门,问:“刘西琰?刘西琰?你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郑妃身体突然一疼,害的她她立马弯腰拱背。 妈的!这是同生蛊啊!里面绝对是刘西琰犯病了! 郑妃满头大汗,抖着手从玄关处的抽屉里拿出钥匙,扭开了洗手间的门。 果不其然,刘西琰已经倒在了地板上。 郑妃跑过去,想要扶起刘西琰,对方已经蜷缩成一只虾球,她用力拍了拍他的脸,“你怎么样了,醒一醒?” 刘西琰全身都抖的不成样子,十指捏紧,嘴唇也被他咬住,意识还在,似乎看见有人有进来了,从嘴唇处轻轻溢出一个“疼”字。 郑妃同样备受折磨,却还是被他这样子弄得不知所措,慌乱的很,生怕他一个不行就熬不过去了,最后,只能咬牙说道: “不疼,我抱抱你!” 话一出口自己还在纳闷的时候,事实上她已经搂住了刘西琰。 不是说极阳之体是阴物的克星吗,那她就抱紧一点好了,郑妃死死搂住这人,现在已经顾不得许多。 刘西琰勉强睁了睁眼,本能地反抱住了郑妃,嘴里却在呢喃,“好疼,好疼,不够……” 郑妃这才发觉他的身体忽冷忽热,像是有什么在里面作祟一样。她有点着急了,暗道自己都在她身边了,怎么还没好些? 刘西琰却忽然把头埋进了郑妃的脖子处,一拱一拱的,无意识般,几不可闻地说道:“咬一口好不好?” 郑妃一滞,突然理解了他的意思,试探问:“你想吸血?” 刘西琰没有回答,没有说话,但是她忽然在自己的颈间感到了湿湿的痕迹。 郑妃心情复杂,加上自己也头脑昏沉,骨头里难受至极,便呐呐出声: “你咬吧……” 背着她,刘西琰眼倏尔底闪过一缕深沉的幽光,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第39章 郑妃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血还能当药来用, 很显然, 至少对中了十婴蛊刘西琰来说堪称强力镇静剂。 那狗崽子把郑妃脖子咬得皮肉横飞之后,人就慢慢恢复过来。 此时郑妃心中是绝望的,十婴蛊带来的疼痛像潮水般逐渐褪去,被咬的伤口丝丝拉拉痛了起来。 “起开,我去处理下伤口!”郑妃一副没好气的样子,用力把刘西琰推开。 刘西琰却没放开她, 反而想只狗崽一样,拱得更加紧, 伸出舌头,一下下舔舐她的脖子。 郑妃被恶心得不行,妈的神经病啊! 她爬起来,站在镜子前面,从水龙头中放出水, 狠浇了几下,努力把口水洗掉。 得亏阿萍是个居家小能手, 消□□备了不少, 现在就排上用场了, 上了药之后, 又弄了快纱布给包扎起来。 刘西琰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只亦步亦趋跟在郑妃身后,一脸自责愧疚的表情。 郑妃自己也无话可说,毕竟是自己答应让他咬的。 反正今天这事儿就是很操蛋! 她心里算了算日子, 两人不在一起差不多半个月,算上今天,他犯了两次病,这频率委实说不上低。且今天是在自己家里还好,若是哪一天他突然在学校里犯病,还不得吓坏一群老师学生。 唉…… 郑妃叹了口气,想着就算了吧,别扭也闹够了。 冷静下来,于是先开口说:“你还想跟我在一起吗?” 刘西琰老老实实点头,说了一声,“想。”他似乎是被折磨的乖巧了。 这样子,郑妃都快忘记他那份阴郁的本性。 “要和我一起住就要听话。”郑妃一早决定自己要强势起来,以后在同一个环境下生活,她必要占据主导地位。 刘西琰的手指头动了几下,面上还是一片平静,轻轻“嗯”了一声。 郑妃略为满意,继续说,“不过我不想再去你家生活,你要是没问题,就跟我住在这里,可行?” 刘西琰低着头,眼睛闪烁,当然行,他求之不得啊。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没意见的。”他这样子才突然像个十八岁的少年,乖巧中有些许的羞涩。以前性子中流露出的自私和霸道,都被他小心一点点隐藏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过来?” 郑妃沉吟了会儿,说:“后天吧,后天礼拜六。” 两人你问我答商量了一番,郑妃才挥着手让刘西琰先回去。 这次的吵架就像是一场来的快去的快的暴风雨,发生得毫无道理又张扬,又悄无声息地平静下来,却让两人都有了些难以察觉的变化。 说是搬过来,刘西琰没什么太多东西,周六他拖个行李箱就过来了。 不用明说,两人心知肚明是要住一个房间的,郑妃让他把东西整理好,她拨出一半的衣柜空间让他把衣服放进去。 其实主卧也非常大了,跟以前住的房间不相上下,并不会憋窄,郑妃照旧保持那样的习惯,有衣柜,她还是会在外面再摆上一个衣架,常穿的衣服都挂在外面,她觉得这样方便。 “呐,给你一把钥匙,我等会儿有点事要出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郑妃有点犹豫,还是这样说。 刘西琰没问是什么事,直接说好。 郑妃点点头,陈太太不在家,反正她也是要回别墅那边有事,顺道先去接陈满星,陈满星大学住校后就很少回家,她母亲总是忙,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导致她不爱回家。 郑妃觉得那孩子还好,除了不比别的孩子活泼好动一点,其他地方在她看来都正常,但陈太太非说陈满星是跟她住在一起后有了很大的改变,说以前她都是不乐意主动跟自己说话的。 郑妃一晃神,突然想起来,高中的时候刘西琰和陈满星是同班同学。是以郑妃问了刘西琰一句,“你记不记得陈满星?” 刘西琰低头看她,平淡淡地说:“以前的同学。” 郑妃感慨了一声心道他以为像刘西琰这种人压根不会记得平常不接触的同学。 “我知道,你不是说她是你表妹么。”郑妃还没说话,刘西琰又紧接着补充一句。 郑妃满头黑线。 忆起上次陈满星受伤,她去学校处理,就是自称陈满星的表姐。当时还气势汹汹把刘西琰和另外一个人一起斥了一顿来着。 郑妃咳了两咳,“嗯,邻居家的孩子,我们关系挺好的,有段时间她住我家,我照顾她。” 刘西琰适当疑惑了下,说:“现在是要去学校接她?” “是啊,她家里没人,刚好我今天要去湖心岛,就捎她一起回去。” 安静了一阵,刘西琰没再说话,一直到车子快到开到校门口的时候,他才突然出口:“妃妃,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 郑妃正看着前面的路,打方向盘呢,便随口啊了一声,“你说。” 刘西琰既然问了,肯定是已经决定了要说的,所以当郑妃给了一个肯定态度后,他便直接道:“陈满星,她大概被某个人利用了,最近在帮那人做一件事。” “哈?”郑妃车也不开了,急急忙忙找了个地方停下来,“你给我仔细说说看。” 接下来,刘西琰刘把他知道的全都告诉了郑妃,郑妃听完简直要扶额叹息,心里直骂娘,天下间竟然真的有那么无耻之极的人! 陈满星年少慕艾本不足为奇,虽然她喜欢的人不喜欢他,但郑妃知道后也没想过要插手干涉,想着只要她不吃亏受骗,这些情情爱爱的事经历了以后用会看开,明白。 再看她现在被人哄骗到什么程度?呵呵。 那个叫何洲的人,之前几年高中生涯从未将陈满星放在眼里,上了大学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陈满星的母亲是庆城第一大房地产集团的老总,忽而态度就有些变了,变得十分暧昧起来。 据刘西琰所说,他也是无意中撞破,有一回在男生宿舍的洗手间内,当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他起来上厕所,恰好撞见两人在偷偷说话,不曾想对方讨论的人就是陈满星。 不知是不是上了大学,陈满星好像不再如高中是那么封闭自己的感情,她悄悄加入了和何洲相同的社团,就算当一个捡球员也无妨。总会有那么一次两次,看见何洲,语言眼神中都会流露出自己也没察觉的对对方喜爱之情。 何洲不是傻子他自然看的出来,不过他对陈满星这种长相平凡的女生没兴趣,所以也就乐得装作不知道,直到他知道了陈满星的身份。 何洲有喜欢的人,但是当朋友调笑他说地产老板的女儿钟情于他,说他艳福不浅时,何洲心里渐渐产生了些不可言喻的心思。 刘西琰那次再看见陈满星的时侯,就发现如他所料。 陈满星被人下了相思局。 所谓的相思局,也是很有点意思,刘西琰琢磨过他外婆留下的那本手绘,里面描述的相思局,是说,只要一个人喜欢你,你就能对他/她下相思局,下的一方不受影响,被下的那人,之后不管如何,一旦种下相思局,就只会对另一个人言听计从。 不用再多说,单单这些,郑妃一下子就想了很多很远,陈满星是什么身份,她妈妈是地产集团的老总,给陈满星下相思局,以后能诱哄她做出什么事来?简直不用猜! “这算什么相思局,分明是想控制人!”郑妃冷笑,“仗着人小姑娘对他的一点喜欢,为了利益,就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狼心狗肺的事,这种垃圾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怎么没被人打死,我看他根本不配读书!读个狗屁!” 郑妃一发脾气说话就口不择言了。 她气急了,现在那些人模狗样的男人可真会装,都是些人品堪忧的东西,一边忍不住低声怒斥,“陈满星你看你都喜欢上了个什么狗东西!” 她压了压脾气,转身对刘西琰说:“待会见到陈满星你先什么都别说,这事我来解决,必要给把那个人渣给搞死!” 这会儿郑妃却没想过,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为什么能接触到这相思局这种风水邪性的东西,还有许多被淡化了的细节她都没注意。何洲为什么会知道陈满星家里是干什么的? 是的,这些都是刘西琰设的一个圈套,他和何洲不对付甚至可以说有仇,自然不介意设计让对方栽个跟头,说陈满星是无辜的?她当然是无辜的,所以他这不是把事情告诉郑妃了吗,让郑妃去解救她就好啊。 刘西琰打心底愉悦地笑出声来。 从他知道自己的性命要和郑妃捆绑在一起那一刻起,刘西琰就着手将郑妃的生平调查了个底朝天。 他没和郑妃吵架之前,刘西琰就一步步设计了何洲,故意让何洲知道陈满星的身份,又让他的朋友无意中向她透漏“相思局”这种东西,引荐某个风水师给他,一点点引诱对方入陷阱。 果然人性都潜藏着贪婪,地产集团女儿的这个身份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他,想着能控制陈满星让自己获得更多,何洲心甘终于情愿地跳了下来。 对此刘西琰却一点不觉得心虚,甚至觉得好玩,如果对方心里一点贪念都没有的话,这些都他也就没用了不是吗。 接着就是他和郑妃吵架闹分手。 郑妃确实厉害能忍,他为了性命只能选择低头。今天郑妃说去看陈满星,刘西琰才又想起这个事来,正好,他需要一些事来挽回自己在郑妃心中的好感。 把这件事告诉她,可以说是利用得恰到好处,一举多得了。 第40章 等郑妃到了学校的时候, 才突然想起来, 陈满星看见刘西琰,她该怎么解释。 事实也真是这样,当陈满星一拉开车门,瞅见坐在前面的两人,表情颇有些一言难尽以及呆滞。 郑妃扶额捂脸装没看见,还是刘西琰主动解了围, “我和郑妃以前就认识了。”这话既没解释什么也没否认什么,简单的一句就给唬弄过去, 还算过关。 好在陈满星本身就不是爱追根刨底的人,人家解释她听就行了,没有质疑,乖乖爬上后座坐好。 郑妃有心跟她聊两句,但又不会故意提起刚才那事, 只问她些学校的琐事。 陈满星有时候性格就像个石磨,推一下才动一下的那种, 你不主动问她, 她心里想什么从来就不会告诉你, 且有时你问几句她才答一句。 所以陈太太才会有那样的想法, 认为人陈满星心理不健康,她女儿拒绝跟人交流,可不就是要出问题?郑妃却是个难得的充满热感的人,只要兴致起来,她的热情你无法抗拒。 这会儿却在边开车便腹诽小姑娘, 傻子一样,这要是自己女儿的绝壁要拖出来一顿打!喜欢个男人,追不到手不说,还把自己给赔了进去,郑妃只要想想都气的咬牙! 湖心岛这里的别墅虽然没住了,但郑妃请了保洁阿姨定时打扫,还是挺干净的。 刘西琰非常乖觉,下车后就主动把放后备箱里的东西,买的菜啊肉啊水果之类都提了进去。 郑妃其实是会做饭的,不过从她来到这里后,倒是一直没有动手的机会。 “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郑妃一边洗菜一边说话,又让陈满星过来给她打下手。 “明天吧,她自己说的。” “哦,那就好,免得明天你一个人在家。” “无所谓,家里又不是没人。”陈满星指的是一屋子的佣人。 郑妃拿眼睛黢她:“又曲解我的话是吧,行,吃了饭就赶紧给我回去,看着你烦。” “哦。”陈满星就是特别会噎人。 郑妃觉得不是她心态好,一早就要得心肌梗塞。 她也发现了自己似乎做不来套话这事儿。 把小小鸡蘑菇汤炖上以后,郑妃打算开诚布公跟人谈谈,转个身对着人,嘴巴刚一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词穷怎么办? 陈满星也回望着她。 郑妃说不下去了,换了个话题。 “你最近怎么样,在学校好不?身体方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满星有时候挺乖,闻言还真一副仔细思考的模样,然后认真回答:“都挺好。” “那个啥,你不是有个喜欢的人么,怎么样了,追到手没?”郑妃挤了挤眼睛,用肩膀蹭了陈满星一下,装成知心小姐姐的模样。 陈满星有些炸毛,不过她的炸毛相比于别人照旧是非常内敛的,估计只有郑妃看的出来。 “不要你管!”声音低,又带着一些羞恼。 郑妃反而嬉皮笑脸起来,“我哪里管了,我就问问啊,你不乐意说就不说呗,别生气哈。” 陈满星歪到另一个水池洗西红柿去了。 郑妃忧愁地叹了口气。 说不通,明天只有来硬的了。 晚饭是郑妃做的,难得她的厨艺竟然真的还不错,另外两个吃白饭似乎都很满意。 吃完饭后,刘西琰主动去洗碗,郑妃泡了一壶消食茶,瘫在沙发上,开始享受人生。 她踢掉拖鞋,把脚放上来,没过几分钟开始使唤人。 “哎哎,电视帮我摁开,遥控器拿过来。” 陈满星默默无语,陡然想起前些日子,暑假里,被郑妃支配的恐惧感。 果然,电视机开了没两分钟,郑妃又说话了,“想吃东西了,我刚买了荔枝放在冰箱里,洗点儿过来吃。” 陈满星洗了荔枝放在盘子里,推到她面前,盯着她看一眼又看一眼。 郑妃:“咋啦?” 陈满星问出了一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你这么爱吃,为什么不会长胖。” 郑妃眨眨眼,晃晃脑袋,玩笑似的道:“我有特殊的减肥技巧。” 陈满星抿着嘴不说话了。 其实陈满星身材有些微胖,所以平时就不乐意穿好看衣裳,把自己弄得灰扑扑的小麻雀样,及其不起眼。陈满星知道郑妃会些医术,爱鼓捣中药,但是之前她也从没问过郑妃有没有法子减肥的事。 这种事小姑娘没开口,郑妃当然不会贸贸然上去开口说点什么。事实上,她是有些法子可以调理身材体态,但只能算是一个辅助,尽管有些作用她也不可能到处去鼓吹。 这话题一带而过,郑妃在心里决定等过几天,给这丫头做点东西送过去。 第二日,郑妃给秦施打电话,把陈满星这个事给他说了一遍。 “相思局可不可以解?” “可以,下午你有空的话就可以把人带过来。” 郑妃松了一口气,还好有办法,先把这东西给解了事情就好办多了。 挂了电话后,郑妃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把事情告诉陈太太,毕竟她是陈满星的母亲,有权利也有责任知道。 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出来面谈比较好。 一家私人咖啡厅里。 郑妃和陈太太坐着谈事已经有一会儿了。 “大概就是这样,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的,因为不是一件小事,我自己也做不了决定,还是您来处理为好。至于满星身上的相思局您不用担心,我认识一位大师,下午就带满星过去。” 陈太太听完后,心里是又惊又怒,没想到女儿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一方面又自责于自己的粗心大意,她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陈太太唯有苦笑,满脸内疚:“我这母亲当的太不负责任了,这次真是多亏你了小妃,太谢谢你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谢谢你小妃,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 陈太太说了很多,全是发自一个母亲的肺腑之言,陈满星是她的独女,虽然没有太过娇惯,但心里肯定是把女儿当做眼珠子般疼爱的。 “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满星下午就劳烦你带她过去,帮我好好谢谢那位大师。”话说完,她立马又出比笔开了一张支票,递给郑妃让她帮忙交给大师,郑妃没有拒绝的立场,就收下了 相思局这种事情,听上去像是无稽之谈,你跟别人说,也许人家根本不会相信,甚至认为你脑子有毛病。 陈太太只一开始有些吃惊,然后很快就接受了这种事,已经做到她这个位置的人,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奇怪灵异的事情不是没听说过,只是当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的时侯,一开始还是会有些许的恍然。 像是大约所有人都不会认为意外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种心态。 “跟我客气干什么,她跟我住这么些日子,我当然得看着点管着点,行,那您先回去吧,我等会儿就把满星叫出来,您先别在她跟前露馅了,她这会儿说不清楚的,要是把她情绪弄崩了就不好了。”郑妃话说的飞快,一眨眼就是一大摞话就飚出口。 陈太太忍不住笑了,“你们这些孩子都古灵精怪,唉,怪道满星就服你管教。” 郑妃心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她就是没把那破孩子当玻璃娃娃捧着供着,该骂骂该说说该使唤使唤。 人自然就给你老实了。 第41章 陈满星跟着郑妃出去的时候, 压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不过她听郑妃的话习惯了,也没问。一直等郑妃把她带到秦施工作室的,才一脸迷茫问郑妃这是哪儿,来干什么? 郑妃用手指弹了她额头一下,好笑道:“现在才问是不是有点晚了?” 这次陈满星是客户,不过因为有郑妃带着, 跟别人当然不同。 有外人在的时侯,秦施一向端着高冷的大师形象, 面容及其严肃,虽很美,却眼神更为犀利,叫人不敢造次。作法的时候青色道袍一上身,整个人立马化作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秦施看了陈满星的面相手相, 心中有了章程,然后道:“再过半个小时, 就可以开始除这相思局。” 陈满星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满脸的疑问, 但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候, 郑妃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等下你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之后,秦施让陈满星跟她一起去“法室”,她歪头看了看郑妃,郑妃摆摆手, 表示没事让她进去。 时间说快也慢,郑妃在外面等着无聊,因为知道不会有危险,索性放下心,拿出手机玩起了斗地主,想着分下神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因为越专注着等,越会觉得时间过的奇慢无比。 “吱吖”一声响,法室门的被推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来,郑妃终于丢开手机,拉这陈满星上下打量,“哎哟,可算出来了,还顺利吧?” 秦施点点头,相思局并不难解。 “满星呢,感觉怎么样?”郑妃又问陈满星。 陈满星点头又摇头,皱着眉头,小声回答:“我也不太清楚了,感觉有些奇怪。” 秦施淡淡说道:“想想前些日子发生的事,” 陈满星越想越觉得恍惚,以手按太阳穴重重晃了晃脑袋,突然“啊”了一声。 郑妃赶紧问:“怎么了?” 陈满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我觉着我最近一段时间很模糊,不晓自己得做了什么,具体都想不起来。” “这就对了,记忆模糊,是相思局解了之后的一个特点。” “你说什么,什么相思局?”陈满星现在整个人一头雾水,皱着眉,又看了看郑妃。 郑妃叹了口气,“傻丫头啊,你被人害了。” 秦施完成了本职工作,也不好站这里听两个女孩子说话,遂让她们自便,自己先忙去了。 “等等啊,”郑妃两步追出去,一把拉住他。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支票递过去,说:“满星的妈妈给的费用,还让我跟你说声谢谢。” 秦施挑了挑眉,黢了她一眼。 郑妃还以为他要客气下不收,刚想开口说这是你应得的,就见秦施慢吞吞伸出手,修长的两根手指捏起支票,然后施施然走了。 郑妃望着他的背影一阵哑然,觉得自己怕不是个傻子。 “你说啊妃妃姐,我到底怎么?”陈满星终于急狠一次,眼巴巴看着郑妃,求一个答案。 郑妃呵呵一笑,似假非真道:“我跟你说了你不会哭鼻子吧。” “你坏!”陈满星不会骂人,此时的表情就像是只被避急了的兔子。 郑妃生怕他会被气的跳脚,不逗了,低咳一声:“好了,我跟你说,但希望你不管听到什么,都要冷静一点。” 陈满星点点头。 于是郑妃就把事情捋了捋,告诉了她。 好在陈满星并不是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虽然起先不可置信,脸色难看,却没有跳起来否认什么了。不过看得出来她是及其难过的,嘴唇都要给自己咬破了。 “好了,你要是不相信或是心里有什么想法,我给你个建议,对方还不知道你身上的相思局被解了,你亲自过去试探一番便知了。” 郑妃已经尽了自己的义务,陈满星没事了,至于对那个男同学的惩罚,自由陈太太去处理,她把郑妃送回学校,才自己回家。 ****** 刘西琰趁着郑妃不在,正好去处理了些私事。 他阴笑了笑,白玲玲得意了那么多年,甚至灭绝人性地困住外婆的魂魄多年,用他的身体养婴蛊,将这女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但刘西琰却不想她如此轻松的死去,既然敢作孽,就要敢承受后果。 “你这么狠毒,就用同样狠毒的方法来对付好了,恶心的人,就算死,也要死得坎坷些。”刘西琰低低笑了,是时候该收点利息,白玲玲最看中的东西,他会将之一点一点毁去。 白玲玲最近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心慌慌的,先是自己的美容会所莫名其妙有人闹事,接着她身体开始有些不舒服,某天早上起床,对着梳妆台化妆是,乍然发现自己原本光洁的皮肤不知道怎么干涩松弛,两边眼睛还出现一道道显而易见的皱纹,白玲玲当时就惊得打翻了手中的东西,不敢相信,这绝对不可能,她怎么会变得这样! 如果是一般这个年纪的女人,脸上生些皱纹再正常不过,谁还能不老啊。但是白玲玲却和别人不同,十几年前,自从她第一次做下那种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母亲死后,她狠下心让人将母亲魂魄困在老家主宅的地基下,为的就是能让自己保持貌美,一生顺泰,事业有成。 但现在却频繁出事白玲玲心里急的不行,思索了几分钟,还是拨通了通讯录里久未联系的一个号码。 白玲玲心计颇深,虽然心里害怕担心得不行,外表却一丝不变,和平时一样。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掩饰掉脸上的异样,三个人吃饭的时侯,她甚至还能优雅地说笑两句。 刘熙嘉脾气一向不太好,因为学校的一些事,心里有气,就跑去跟白玲玲抱怨发脾气,让她想办法出主意,奈何白玲玲现在心里有事,哪里顾得上女儿,刘熙嘉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但对方还在那里叽叽喳喳扯着她的衣服。 白玲玲特别烦躁,控制不住发了脾气。 厉声斥道:“我说了多少遍,叫你稳重点!成天就知道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你都这么大了,有什么事情自己学着处理!我不可能一直给你擦屁股!你先出去吧,让我安静一下。” 没反应过来的刘熙嘉一脸懵圈,继而是一声尖叫,“我哪里惹你了,个个都骂我,我不是你的出气筒!”说要这句话,提着包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保姆缩在一旁不敢说话以免触到主人家的眉头,心里却想着没想到白玲玲看上去那么优雅的发起脾气来却这么狰狞,简直像是要吃人,还有大小姐,脾气一点都不好,就算家里有钱,谁又看得这样的媳妇。 一脸老实的女佣心里却在脑补主人家的事,甚至在脑补着对方的不好时,心底里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隐秘兴奋之感。 十几年前,白玲玲认识了一位风水师,名字叫做金三,白玲玲有恩于他,后来金三就帮白玲玲做了许多事,包括在刘西琰身上种下十婴蛊,把白老太太的灵魂困在地下这些。 而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无一不是为了改变她的运势,让她变得福运加身。当然这个词其实不妥当,说白了白玲玲就是想牺牲至亲来成全自己,用别人的生命,别人的健康,转移为自己的福运。 早年白家应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白家子孙命里有业障,就是俗话中的业报,这种报应乃视为因果循环,一代传一代只等因果了结,报应才会消失。 白玲玲父亲早亡,姑姑早亡,白老太太流着泪给儿女说了白家以前的事,讲了这个家族必须承受阴司报应之后,白玲玲就一直活在恐惧之中,她怕有一天她会和父亲姑姑一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她不想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只能说,白玲玲可能骨子里就住着薄凉和自私,这点刘熙嘉完全继承了她。 白玲玲很早就逃离了老家,远离那个地方,以为这样就能躲避报应。后来在外地发生了一些事,她认识了刘英成,怀孕生下了一个儿子,但这个儿子是个畸形儿,他有四条腿三只手,白玲玲吓坏了,她认为这是报应报在了她的孩子身上,但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伤心,甚至心底隐隐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业障应在了孩子身上,是不是代表她可以逃过一劫了?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白玲玲庆幸自己没有把怀孕这件事告诉刘英成,她条件不好家里很穷,怕刘英成的母亲不让她进门,所以打着先偷偷生下孩子母凭子贵的念头,那样就能嫁入刘家。 当年,白玲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望着着放在远处孩子,从心底涌现出一股深深的厌恶,她讨厌这怪物,尽管医生跟她解释这种情况应该属于胎中胎,原本白玲玲怀的是双胎,但其中一个胚胎死了,所以造成这种结果,多出来的手脚发育不全,看起来可怕,其中只要等孩子再长大一点做手术切除就能好,婴儿并没有生病危险。 但白玲玲不这样认为,也觉得这种东西不配当自己孩子,所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白玲玲偷偷起来,拿起枕头把那个孩子闷死了。 这件事她没告诉任何人,一直藏在心底,后来她又生了第二个孩子就是刘熙嘉,还是瞒着刘英成生下的,后来刘英成和她分手,女儿被白玲玲送回了老家,让她母亲养着。 至于刘西琰,根本不是她的儿子,白玲玲有一个哥哥,她哥哥同样没避过那道坎,二十多岁的时候意外死了,他哥哥活着的时候留下的一枚种,后来她哥去世,那女人把孩子送来回来白家,自己嫁人去了。 这孩子就是刘西琰,白玲玲因为心里生出了些想法,就哄劝她母亲把孩子放在她名下,让她养,以免以后别人骂孩子没爹没娘,当然她并没那么心善,本就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认识了金三,金三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命格,并告诉她,这事并非无解,只需在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儿童身上养一只婴魂,以滋养供奉她,就能避灾避难,免受天道轮回。 白玲玲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第42章 金三已九十多岁, 可是身体却非常健康, 丝毫不像耄耋之龄的人,甚至于几十年前白玲玲刚认识他的时候就一直以为他只有三四十岁。如此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才会那么震惊又嫉妒。她是个女人,当然希望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本事,永葆青春,美貌常在。 得知了金三的本事之后, 白玲玲就和他达成协议,用一些东西和金三交换。 金三帮她施法, 避过了家族的灾难,获得美貌的白玲玲变得及其骄傲自信起来,勾引了当时已经结了婚的刘英成,让他迷恋她,继而抛弃原配夫人。 白玲玲的生活一点点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她变得高贵优雅,变得有钱有势, 外人羡慕, 这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可是现在, 在白玲玲不知道的时候, 事情却出现了无法预测的意外,所以白玲玲才慌了。 骂走女儿后,这女人拎着手包急匆匆出了门。 金三和寻常人似乎有些不同,他没有住在市区,似乎是在什么深山老林里, 但也没有脱离庆城的范围。他给白玲玲发了一个地址,距离太远了,如果今天过去的话肯定赶不回来。白玲玲想了想,就给刘英成打了个电话,说她跟朋友去临市玩两天,今天不回家了。 因为是私事,也不敢让司机送她去,只好自己开车过去。 这一开,就是四个多小时,金三住在山林深处,里面车子也来不进去,所以白玲玲只能下车,走进去。 但白玲玲实在是这些年的阔太太当安逸了,你一点苦头都没吃过,竟连一些生活常识都丢掉了,明知道要走山林,她居然还穿着细高跟,长裙子过来。 是以,只是走了十几分钟,白玲玲身形就狼狈得不得了,头发被树枝勾的蓬乱,脚也崴了好几下,反正是走的磕磕盼盼的,无奈她只好脱下鞋子拎着,咬牙继续往前走。 跟着手机地图上的提示,将近找了一个小时,白玲玲才找到金三住的地方。一块平整的地上搭建了两间老式的木房子,木房子旁边是一座小土丘,土丘前有一个树,树下系着一根麻绳,栓这一直黑色的大狗。 那黑狗凶恶非常,体格不似一般家养狗,竟有半人高,一身皮毛油光发亮,才一听见有陌生脚步声接近,立马扬起脑袋,狂吠不止,像是要挣脱绳索的束缚般冲出去。 白玲玲吓得“啊”地一声尖叫,黑狗吠得更凶了。 “小黑!别叫!”随着一道声音传过来,黑狗的叫声突然停止,瞬间哈拉着舌头,对方出现的人摇着尾巴,亲热不止。 白玲玲看见来人,眼睛一亮,脸上终于浮出松了口气的神情,张口便大喊:“金大师!” 果然,这金三明明已经将近百岁,身形却丝毫不佝偻,头发乌黑,脸上脂肪饱满。只一双眼睛,看一眼,便觉得邪气冲天。 “白小姐别来无恙。”金三看了白玲玲一眼,淡淡说到。 黑狗已经变得非常乖巧,趴在金三脚下,金三扔了一团生肉给它,这畜生立马啃得开心。 “进来吧。”金三对着白玲玲说。 白玲玲紧跟着他进去了。 进了屋子,她也不敢乱动乱看,等金三指着一张椅子让她坐她才坐了,显然,白玲玲心底很有些怕这个叫金三的。 “什么事,说吧。” 对方开了口,白玲玲才敢接话,把最近一些不顺的事情说了出来。 “金大师,这段时间我事事不顺,更甚至,你看我的脸,每一天起床,我都能看到它在加速老化,为什么会这样,是出了什么问题吗?”白玲玲抖着手,摸向自己化了厚厚妆容的脸,尖声细气问。 金三却丝毫不觉奇怪,面色平淡,只说了一句,“这些年,你有没有回过祖宅?” 白玲玲面上一慌,急忙问:“我,我没有回去过,难道是祖宅那边出问题了吗?” 金三略点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想。 白玲玲显然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是那里出了问题,会有人动了地基下的东西? “那怎么办?别人怎么会知道那件事!”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我妈的阴魂真的被人放走了,那我怎么办?我又要承受厄运业报了吗?我不想变老!金大师,你一定有办法,我求求你帮帮我吧!”这时候白玲玲选择性忘记了金三的可怕之处,她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一且,就只能把眼前这人当做救命稻草求助。 金三笑得颇有些渗人,“你不是还有养了一个儿子,别担心,你那儿子替你受着,你且死不了。” 只是死不了,死不了不代表别的东西还在,如果失去了一切,那有什么用,那还不如死了的好!白玲玲心中疯狂想着,于是她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金三。 金三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了,他太懂这些女人了。 “你与我有恩我帮过你一次算抵消了恩情,你知道我金三的规矩,想得到什么就必须用东西来交换。” 白玲玲听到这话,眼皮狠狠跳了一下,眼睛闪烁,小声慢慢说道:“那金大师要什么东西。” 金三陡然用一双阴邪的眼睛注视着白玲玲,桀冷冰冰看着她:“你不是知道吗。” 白玲玲当然知道,就是知道金三的规矩,她才下不了决心。 金三这么大年龄还保持着这么年轻的面容,白玲玲心知肚明他是练了邪功,他会用一总特殊的功法食取女孩子的精血,当年为了达到目的,她将自己的朋友迷晕送过来给金三,金三对那女孩子做了什么事,白玲玲心里隐约知道却从来不敢深想,虽然那时候金三用了功法让那女孩压根不记得这事,但或许是心虚,白玲玲还是逐渐远离了对方。 可是现在这种时候,让她去哪里再弄一个女人来献给金三,白玲玲心里又烦又燥,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刘熙嘉的面容。 不行不行!白玲玲白着一张脸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心慌的不行。 金三丝毫不急,淡淡说道:“你好好考虑,天也晚了,今天你就在隔壁的房间休息吧。 白玲玲神思不属地回那房间歇下了。 深更半夜,山林极为安静,夜空中一颗星星也无。 漆黑寂静的环境里,没人发现,小山丘的树下出现了一道黑影,再一看,那黑影赫然就是金三,蹲在他腿边的正是那只凶恶的黑狗,黑狗此时异常乖巧,一丝声音都不发出,黑暗中能看见它的一双招子,正泛着丝丝的红光。 金三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喂给黑狗吃下,嘴角挑笑低低说道:“先给那女人吃些好处,让她心甘情愿跳下来。” 说完,金三打了个响指,一缕黑烟就从白玲玲那间房的窗户缝里飘了进去,半晌,他摸了摸黑狗的狗头,说了句,“去吧。” 黑狗得了指令,爬起来,飞速往那黑烟飘的方向而去,然后腾空而起,从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的窗户一跃而进。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白玲玲就起床了,她穿好衣服下床,照例先找到镜子照了照,却不想这一看就惊呆了。 镜子里的女人,不再同之前一段日子一样,皮肤日渐变得暗黄毫无光泽,皱纹横生。现在的她,皮肤竟然重新广发生机,红润有光泽,皱纹也消失不见,活像是年轻了几十岁。 白玲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手不受控制般一遍一遍痴迷地轻抚自己的脸。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她放下镜子跑出了房门,来到外面,看见正在摆弄物件的金三。 白玲玲面带喜意问道:“金大师!我的脸突然变成这样了,是不是你帮了我!太感谢大师了!” 金三却不急不缓道:“不必谢我,你既然不远千里来了,我总要让你看见我的诚意,不过我得告诉你,这模样最多也只能维持三天而已,想彻底解决问题就拿我要的东西来换。” 白玲玲大喜之后立马是大惊,心情好似从天堂瞬间落去了地狱,苦不堪言。 她下意识摸着滑不溜手满是胶原蛋白的脸庞,心中起起落落,几分钟后,不顾一切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第43章 白玲玲当天返回了庆城市区内。 又过了一个星期, 周六这天, 白玲玲哄骗刘熙嘉出行说带她去临市购物,刘熙嘉欣然答应。等人上了车,白玲玲就给刘熙嘉下了一种从金三那里拿来的迷药,车子开了不到十公里,人很快被迷晕了,白玲玲试探, 用手推了推她,刘熙嘉没有丝毫反应。 她把刘熙嘉运到那天山林的入口, 这次不用进去,金三直接出来了,在外面等着。 “人到了。”白玲玲拉开车门,指了指后座,“就在里面。” 金三近身扫视了一眼, 然后说:“左后方有一个洞穴,是我平时休息的时候用的, 我带她过去, 你, 先就在车里等着吧。” 白玲玲看了看他指的位置, 其实也就是在山林的外围。她既然已经决定了,不能后悔了!白玲玲在心里自我催眠。 金三“嚯”地一声拉开后车门,弯腰准备把人拖出来扛走,白玲玲却突然喊了一声“等等!” 金三转身,邪意的眼睛看向她, 冰冷冷道:“怎么,你后悔了?” 白玲玲咬咬牙,道:“不是!我是想把她的衣服脱下来,免得到时候……再弄脏!” 金三古怪一笑,让开一步,白玲玲立马上前,俯身进去,三两下将刘熙嘉衣服剥了个干净,然后拿出一条事先准备好的毯子,把人裹上,然后说:“你带走吧。” 金三便上臂一伸,将人事不省的刘熙嘉扛上肩头,大步离去。 白玲玲望着远处,幽幽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金三再回来,把刘熙嘉丢回后座,已经四个小时之后了,金三也信守承诺,扔给白玲玲一个金花色的小药瓶,“你把药拿回去,每半个月吃一粒。” 刘熙嘉和去的时候一样,同样昏睡不醒,白玲玲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又检查了女儿身上没有留下痕迹,知是那人用了特殊手段,于是便安心帮她穿上了衣服,才驱车离开。 事后,刘熙嘉果然对此一无所知,只纳闷自己怎么睡了那么久还没到,狠狠抱怨了一通。白玲玲俨然已经恢复成了当初那个慈爱母亲的模样,她语气温柔,说刚才走错了一条路,所以耽搁了些时间,等到了临市,要多买些衣服包包补偿她,刘熙嘉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 刘西琰翻开外婆的那本手绘本,其中有记载一点东西,是关于反噬。造了孽作了恶,只要阵法被人破坏或者死局被人解开,因果循环,害人的人终将会受到极大的反噬。 手绘本这一小节颇记录得很有趣,刘西琰看的津津有味,这里说,反噬中又尤以亲属之间的加害而更胜。 毫无疑问,白玲玲就完全合了上面这些说法。这里还写了能一种暂时能过逃离反噬的方法,便是使用精怪血丹,然服下精怪血丹一定时间,血丹化尽后,反而会有双倍反噬效果。 注释是不宜使用此物。 前阵子,刘西琰就特地回家住了两天,暗中观察白玲玲发现她整个人已经被丧气笼罩,变得易燥易怒,本以为是破了老家的风水局后给白玲玲带来的反噬,却没想到又是几天没见后,白玲玲忽而出现,面貌已经全然改变,就像是重新焕发了生机一样。 原以为这女人又做了什么事,刘西琰心里的愤怒几乎要凝为实质!待回家后查看那本子过后,发现原来是这种情况,才又高兴了。 想来白玲玲那几天出应该就是为了得到精怪丹。 有不少被人类圈养的精怪开了少许灵智,它们的血肉就是最好的补品。白玲玲得了原本不属于她的福道,这损人利己的风水局被破坏后,以后的生活会变得十分凄苦,容颜加速老化,即使服下精怪血丹,保得了她一时保不了她一辈子,到时候下场只会更惨而已。 ******* 郑妃站在高脚凳上,往左边移了一点,大声问:“是这里吗?” 刘西琰捏着下巴看了两眼,脚步王后挪了一步,说道:“再往左边来点儿吧,大概五厘米。”他在心里估量了一番。 郑妃就又动了动,“这里?” 刘西琰终于点了点头,“嗯好了,就是这个位置,可以把东西放上去了。” 郑妃立摸出一把深绿色蝶形扁曲花片,放在那个位置上贴好。 这东西是秦施给的,对刘西琰身上的十婴蛊有点作用,放在天花板上某个固定的方位放好。偏生刘西琰碰不得这玩意,一碰手指就滋一声烧得焦黑,不得不把这个工作交给郑妃。 郑妃弄完,拍了拍手,正准备从椅子上跳下来,刘西琰却先她一步,将人抱了下来,又趁机多与她亲近了会儿。 不可否认,郑妃现在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不管是因为她的体质,还是他身上的蛊毒。 刘西琰身上凉凉的,现在天还热,郑妃就没那么排斥,想着等以后天凉些,或者冬天,她还能不能忍受这根大冰棍挨她抱她。 “不知道这东西的作用大不大。”郑妃抬头看了看说。 “你不离开我就好。”刘西琰说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却和他略显阴郁的脸有些不搭。 郑妃板着脸,伸手推他,“你去写作业!” 刘西琰挑眉道:“我没作业。” 郑妃当然是故意酸她的,嗤笑了一声,想起什么似的,从桌上拿起手机,点开短信一栏,里面有一条没有备注过的号码,发来几十条消息。 “过来,给你看些东西。” 刘西琰把手机接过来,眼睛扫向郑妃让她看的界面。 越看,脸色变得越黑。 郑妃说:“这是刘熙嘉的号码对吧,我一早跟你说过那天她去了别墅,看见我还骂我来着,啧,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甘心,成天发短信来辱骂我,真当我好脾气呢。交给你处理了,你不处理好,我就要亲自动手了。” “好,我来,我会让她老实。”刘西琰说道。 刘西琰现在几乎很少回刘家,刘英城偶尔会给他打电话,而白玲玲大约不很管他,从来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找他。 今天下午他抽空回去一趟,家里保姆佣人都很惊讶,“少爷回来了?” 刘西琰直接问:“刘熙嘉在不在?” 那个佣人回说:“在二楼,小姐和太太都在呢!” “父亲呢?” “先生还没回。” 才说完话,白玲玲和刘熙嘉亲昵地挽着手,从楼梯上下来了。 刘熙嘉笑的眉飞色舞,非常高兴的样子,正抱着白玲玲的手臂说着什么,白玲玲脸色异温和,仿佛不管刘熙嘉要求什么她都会答应似的。 刘西琰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心里忍不住的嘲讽,还真是一派母慈子孝的场景啊。 “啊……西琰回来了?”白玲玲似终于看见来人,张口说了句。 刘熙嘉撇了撇嘴,说道:“他不是上了大学后都不回家的嘛。” “当然是想回就回了,难道还要你管。”刘西琰淡淡嗤笑了一句。 “妈你看他!什么人啊,一点也不尊重我这个姐姐!”刘熙嘉气急败坏道。 白玲玲瞪了她一眼,不甚在意地说道:“好了好了,争什么,都是一家人,别闹笑话,待会儿你父亲回来看见了又要说你。” 刘熙嘉心里不忿,脑子突然一转,眼睛明灭闪烁了几下,然后脸上立马换上虚假的笑容,对着刘西琰说:“哎我房里好像有个东西好像是你之前落下,你跟我过来拿一下吧。” 刘西琰眼神玩味地看了她一眼,道:“哦?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刘熙嘉看见这人就厌恶得不行,每天却还要忍着,此时仗着家里白玲玲在,语气里满是不耐,“废话那么多,你要就过来拿,不要我就扔掉了!” 刘西琰垂着眼皮淡淡道:“这样我还真要去看看了。” 白玲玲不再管他们自己去了客厅,刘熙嘉转身上去,刘西琰脚步缓慢,跟着上去了。 刘熙嘉的房是二楼最里面的那间,她一进去就随着拉开抽屉翻了翻。 故意道:“哟,放哪里去我忘了,怎么办啊。” 刘西琰侧身靠在门沿上,看着矫揉造作女人,只觉得恶心,丝毫没把对方的话放在眼里。 冷淡道:“想不起来就算了,我倒是有些话想跟你说。你如果知道他点什么,看到了什么,最好当什么都不知道为好,跟踪我找去郑妃那里?骂她?胆子可真大啊……” 刘西琰的表情是云淡风轻的,又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没那么温柔,“你想做什么,不会愚蠢地认为可以用这个来要挟我吧,我可以警告你一次,两次,但如果你非要不听话,我没有第三次耐心,再犯到我手里,我就直接动手了,明白了吗?” 刘熙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瞪大眼睛,尖声厉气道:“你不会忘了郑妃是谁吧?那个老女人是爸爸以前的老婆,难道你没有一点自尊心和羞耻心吗!这么贱!” 刘西琰阴邪笑道:“我倒是要谢谢白玲玲,要不是她把刘英成勾引到手,我还没这个机会呢。还有,你最好学着嘴巴当干净一点。” “你不怕我把这事告诉爸妈吗!” 刘西琰脸色嘲讽:“白玲玲的女儿为何会如此天真,莫非你以为我会怕他们?嗤,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第44章 郑妃闲在家里好几天, 弄来不少药材给陈满星做调理身体的药丸子, 做好后直接给她送去了学校。 她可不希望这蠢丫头被上次的事伤了心,可别傻傻回不了头。还是时不时去提溜她几句比较好。 还好,陈满星看上去还没蠢得太到位,一没苦着脸二没哭哭啼啼,郑妃略欣慰。 陈太太给郑妃打过几次电话,说女儿在她面前什么都不说, 她完全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做母亲的心里担心女儿是不可避免的, 郑妃懂陈太太的意思。 索性她也没啥事干,吃了晚饭,趁着给陈满星送药的功夫,拉着她出去散步,让她带自己逛逛学校的小树林什么的。 陈满星一头黑线。 “我管你做什么, 总之别来那套为爱伤身又伤心的把戏就成,你不小了, 叫人看笑话就不好咯。” “你怎么老这样, 我什真的么都没做。”陈满星觉得每次自己碰上郑妃, 都心塞无语得不行。 “我这不是给你打个预防针, 好了好了不提这个,溜达一圈我就回去了。” “你其实不是特地过来看我的是吧,你有秘密。”陈满星看着她笃定说道。 郑妃一边翻白眼下边戳乱她的头发,“瞎几把扯淡,那你说我没事来学校做什么。 陈满星特别鄙视她的俗言粗语, 道:“不用瞒着我,不就是那个人吗,你怕我笑话你的我知道。” 郑妃失笑:“什么跟你什么你就知道?啧,不跟你说了,我走了,你也早点歇息吧。”把人送到宿舍楼下,郑妃就回了家。 郑妃的工作室白天没什么人来,她的工作室在网上也有想通的店铺,言明了主要接的一些业务,包括诊疑难杂症,卖各种中药药丸,上门看诊等,但也没有写得太过于详细。之前那位老婆婆大概就是在网上看了她们事务所的简介,才抱着试看看的目的找上门来。 大老板郑妃不常在这里,主要负责人是常青,还有一个小助理帮忙打下手,等有客人上门后才会通知郑妃。 今天常青突然打来电话,说有客人上门。 郑妃开车很快过去了。 到了工作室,发现这次的顾客是个男人。 两人坐在会诊室,隔着桌子。 对方年龄应该不发只有三十多岁,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穿着西服,手里还提着公文包,脸上还带了个大墨镜。 郑妃见怪不怪。 敲敲桌背,问道:“求医还是求药?” 那人有些拘束不自在,没想到老板会是个如此年轻的女性。 他皱了皱眉:“你是不是这里的医师?为什么会这么问,一般这不是一起的吗?” 郑妃抬头看了对方,挑眉道:“是,治病诊脉都是我,如果您接着我这儿不勉强。在我这儿不一样,单纯想弄清楚自己得了什么病的就只给诊,说出病症专程来求药的也行,两种分开收取费用,又或者您是二者皆有,那么我会给你断,帮你治。” 之所以强调这么多,就是提前跟顾客说明白,她这里收取费用比较高,掰扯清白比较好,省得完了两方闹的不愉快。 这男人听了这话,只沉默了一会儿,没再过多辩驳。脑中转了好几个圈。 之前这里的助理让他填资料的时候,其实上面有几个选项,但赵鹏却在诊病那一项打了勾,自然是他的一点心思的。 他自己的情况自己当然非常清楚,如果他选了求药的话,医师自然会问他要哪方面的药。这样一来等于直接暴露了自己,且赵鹏害怕这里的人没什么本事不专业,如果只是根据自己提供的信息胡乱开药就不好了。两厢一对比,赵鹏就选了第一个。 既然现在这位女医师问了,赵鹏才拧眉回答说:“那你先诊吧,诊出来了我再决定买不买药。” 这个回答无可厚非,因为来的每个人几乎都是这样的,郑妃便笑了笑不再说话,两根手指轻轻搭上了对方手腕上,开始断脉。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点卡,比较短抱歉…… 第45章 其实当注意到这位男性病人一见到郑妃时, 眼睛里闪过的抗拒卑怯, 以及行动上的迟疑,大约就让她心里有了些猜测。 无非就是某些不可言说的疾病,果然,把了十几分钟的脉之后,病症就出来了,郑妃了然于胸, 却也顾着人家的面子,没有直白地说出口。 只点点头, 隐晦道:“你这病说起来是后天性的,治倒是有得治,全看你自己的意思了。” 赵鹏眼睛一睁,似是非常惊讶,道:“你, 你诊出来了?” 郑妃眼皮子的不抬,淡淡道:“这是自然。” “可是我很多家医院治疗过都没没有效果, 你的真的能治好我?!”赵鹏显的有些激动。 郑妃心想西医帮不了你这半道而来的不举, 中医倒是还有些可能, 只是外面的好些中药铺没什么那也珍贵药材, 所以也没治好。但恰好她手里好东西多啊,配几副药还难不倒她。 可也真是她这里的好东西都不便宜,看对方付不付得起而已。 郑妃点了他两句:“倒是能治,收费可能不便宜,你先考虑下吧, 想好了再回个信给我。” 赵鹏原以为这医生定会积极劝说自己让自己一定相信她,劝他治疗劝他买药,心里已经打好腹稿,想好了应付这一系列问题的说辞,冷不防听见郑妃只简单说了句治疗费用大概很高,让他回去想明白了再说。 怎么这样呢?不是来了一个客人就要尽全力说服对方吗? 赵鹏出来了郑妃的工作室的时候,脑袋发蒙,还没怎么想明白。 郑妃做事自有她的原则,她行的是正经医,出手的是正宗中草药,又不是营销促销,上赶着去求别人奶。看病治疗你情我愿,哪来一方勉强另一方之说。 以她的经验,不管你有没有真本事,首先得端起来,姿态高而不傲,还是会让人高看一眼。更何况郑妃是个别样有本事的,别人求她就算了,怎么也不会出现她去求别人看病这回事儿。 完全不存的。 二一个就是,郑妃有把握,这类病人不用劝说通常很快会下决心且打电话过来。为什么?当然是他们没有办法了,别的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就像上一次老太太的事一样。 他们都是所有办法都试过了还没治好病,才会孤注一掷另寻他法。 说实话,郑妃的事业才刚起步,因为有上辈子的经验,是以这次的头开得有些不慌不忙意味,并没有下力气去宣传和拓展自己的工作室,人家能从网上摸过来,想必是大海捞针了很长一段时。 郑妃在瞧完病后给出了肯定答案。 站在病人角度,虽说他们现在尚辨别不出这话的真实度可信度,但不可否认,郑妃的话,就是给了他们一个希望。 身处黑暗久了,只要一点光线的指引,足够他们像扑火的飞蛾一样,义无反顾,去争取那渺茫的一丁点的希望。 所以说是让人回去想好,其实郑妃已经开始配制药材了,索性之前天还热的时候她炮制晒干了不少中药存放,现在都在这边,捡出来就成,按照配方先配出一味药丸。 不过真要准备起来,郑妃就发现她这房子实在是太小了,不堪用,施展不开,没有个宽敞地方给她放东西,郑妃又是不爱收拾整理的性格,做起事情来往忘乎所以,把药材花盆小苗苗摆得客厅里到处都是。以至于刘西琰一回来,愣了片刻,有总无处下脚之感,低头盯着那一大片一大片的东西看了半天。 郑妃盘腿坐在地上,身上抱着个小药炉鼓捣,没空理会他。 “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到处都是。”刘西琰走过来问郑妃,他这应该是第一次直面郑妃制作关于药类的东西。 郑妃抱怨:“我做药呢,先整理下看材料够不够啊。”这里太小了,没有的多余的房间当药材室。唉,更别提她还有许多器具没拿过来,所以还是要去一趟湖心岛别墅才行,不然这东西也做不完。 刘西琰大概看出了郑妃的烦恼,挑了挑眉说:“要不我们搬回小别墅去住?” 郑妃嗤了一声,瞟了他一眼,不轻不重道:“你不怕我们还吵架啊。” “我不会再跟你吵架了,我让着你。” 郑妃摆摆手道:“暂时先别了吧,搬来搬去的,一包子麻烦。”说罢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反正今天也整理不完了,先收起来再说。 等再一环视周围,她纳闷了,客厅怎么被她搞得这么乱? 郑妃一个头两个大,把头发都抓得乱糟糟。 刘西琰心里面在恶劣嘲笑,面却始平平静静,甚至学会了抓取郑妃的好感度。 说道:“不要紧的,我帮你一起收拾。” 若阿萍在的话,郑妃也不愁这些,这姑娘做事麻溜的很,分分钟就能给你整理干净,不留一点脏污。不过这几天郑妃给他的放了一个星的假,阿萍回老家了。 郑妃早摸清刘西琰的脉,帮她做事或挨在她身边做事,这人一定会蹭抱蹭搂。 好吧,不排除是因为他有病的原因。郑妃心里囧囧地想。 刘西琰例行搂抱郑妃,郑妃就像一块磁铁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这块铁,他黏黏糊糊,不肯放手。 不知怎的,郑妃突然想起来,刘西琰跟她现在的这位客户也有相同的问题,只不过两人病因有些不同罢了。相同的是,刘西琰的她也是治得的,但是人家又没花钱请她看病,郑妃不想好这个心呢,且她总觉得刘西琰邪乎得很。 倒是刘西琰被她盯得有些不悦,却隐藏得很好,问:“怎么了,光看着我。” 郑妃却道:“没什么,想起一件不太重要事,恍神了。” 刘西琰当然不会这么没眼色直接去问什么往事。他们之前似乎有一种无法言表却相互认同的默契,彼此不问家世不问过往,能说的就说,但绝对不会去探究。 晚上是郑妃做的饭,两人也吃的简单,弄了两个菜一个汤,吃完郑妃就钻到书房去了。刘西琰看着油乎乎的碗盘,心下一阵烦躁,然行动上却非常乖觉,洗的干干净净。 第二天郑妃一早就往别墅那边跑,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把这丸药给配出来了,一共三十颗,一个月的分量,做好后分三个小袋装,密封好。做完这个,还需捡一副药材,熬着喝,两样配合使用方才好。 不过有几味药材她这里没有,要出去买才成,伍老板那里也有熟药,东西品相也好,郑妃就准备直接去他那里面买。 伍杰他们家在行内也是小有名气,郑妃很快开车到了。 脚才刚踩一上阶梯,小伙计就迎了上来,笑眯了眼,“哎哟,郑姐姐你好久没来了,快进来。” 郑妃回他一个笑,说:“你们老板呢。” “在呐,你看。”边说他边随手一指。 郑妃往里一看,伍老板正聚精会神打算盘呢,弄得噼里啪啦响。 “伍老板生意挺好的呀,算盘打得几几开外就听见了。” 伍杰这才一抬头,“哟郑小姐啊,别来无恙吧。” 郑妃刚想说自己来买些药材,突然看见伍杰的脸变了,变得特别惊恐。郑妃一愣,转过头去看他看的那个方向。 才发现巷子里有空开进来了一辆黑色的车刚好停在伍老板的门前,随着车门呼啦一声拉开,前后走下来五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彪形大汉,直往店铺而来。 郑妃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闯了离开,抓住了伍杰,阴森一笑:“伍老板跟我们走一趟吧。” 伍老板拼命反抗,愤怒道:“放开我,放开我,我已经说了,你家老爷的病和我的药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这简直就是强盗行为,我要报警!”那些人哪里管他说什么,直接撸起人就准备走。 郑妃见势头不对,悄悄退开了一步,背过背,准备从包里拿出手机,然而这个动作还没做完,一双手就压上了她的肩膀,打的郑妃一颤。 “这女人不会是姓伍的女人吧,刚还准备报警。”手压在郑妃肩膀上的那个人说道。 五个人中,疑似大哥的那个人看了郑妃几眼,然后发话道:“一起带走!” 于是两个人一起被绑起手,塞进了那辆漆黑的车子里。 郑妃简直不敢相信,她不过是出来买点东西,居然就被绑架了? 简直天降横祸,她出门为什么不看下黄历先?郑妃悔得肠子都青了! 第46章 郑妃发觉, 现在根本没有什么事能让她特别惊讶或者惊慌了。对的, 接受了连穿越这种非科学的事情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个设定,想想别的也就不算什么了。更别提,那之后一些日子,她还陆续碰上了许许多多奇怪的事,都扑赶着往她身上来,见得多了自己就麻木了。 她现在完全养成了个风雨不动安如山安如山的性格, 所以,这绑架来得虽然有些莫名其妙, 但郑妃也确实不会呼天抢地非常害怕就是了。 一车子加上司机有六七个人,却没人说话,非常安静,郑妃不太好意思大咧咧跟伍杰说话,只抽着空给他使了个“你懂得, 我被你害惨了”的眼神。 伍杰被她看的心虚。 心里却在大喊,我也很无辜我也不知道啊!这完全是天降横祸啊! 车子开得还算快,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 就到了, 照例是那几个彪形大汉先下车, 然后拉来后车门,把伍杰和郑妃弄了下来。 “走快点,跟好了!” 把人带过来后,那几个黑衣墨镜大哥就离开了,换来个相对斯文些的人领着他俩进去。 这是个古老宅子, 从一眼望不到头就知道面积应该非常大,并不破旧,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心思精力装修的。 郑妃这会儿眯着眼睛偷偷欣赏,一方院子进来又是另一处院子,九曲回廊的,所及之处,入眼之处无一不是精巧致,匠心独远,大概唯独就欠缺了点自然的味道。又绕了一个回廊和一个接一个花园子,眼前一会儿是凌云怪石,假山流水,一会儿花鸟虫鱼环绕,看的人眼花缭乱。 郑妃叹息,这地方可真漂亮! 眼前的带路的人不像之前那几个似的凶神恶煞的,倒是别样的沉默,多的话一句没有,郑妃厚着脸皮想跟人聊两句,却是无功而返,不过她也不生气。 总算到了应该是主宅院落的地方,因为路上的人显见地多了起来。 郑妃不再说话,低着头走路,乖乖巧巧起来。 那人将两人带到一间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应该有算作是会客室,是一个小客厅了,桌椅子茶几沙发俱全。 这里面的装修却非常的现代化,这座宅子的主调一丝都不搭。 趁着这会儿没人,郑妃赶紧凑过去,小声地问伍杰:“这咋回事儿啊,我就去你那儿买个东西,这就被你连累绑架了?” 伍杰也是个滑不溜手的货色,心道不管事实怎样,口头上他是不能认下这个事儿的。是以连忙紧张兮兮地压低声音,道:“我哪儿知道,我还懵着呢,突然被人绑来,哎!我怎么真的倒霉啊。” 郑妃自然是不信他的话。 冷哼一声:“你少给我在这儿装模作样了,这不是因为你还能是因为我啊。还有刚才,那人说我是你女朋友的的时候你怎么不坑声,不解释?这会儿倒是不装哑巴了,伍老板,谁也不是傻子,你现在可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伍杰假笑了笑,挠挠头转了眼珠子,说道:“嗨,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不是蒙了吗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他们已经把你弄到车上去了,怪我,我给你赔个不是,对不住啊,我的错。” 这花腔调子样,郑妃半个字都不信。 伍杰见郑妃一脸“你尽管胡说看我信不信的表情”觉得牙疼得厉害。 “好了好了,告诉你也没什么,其实真不关我的事儿啊。就是这家的老爷生了病,在我家买过药,完了病没好还重了,就硬说是我家卖假药害得,你说我怎么能卖假药,这不是明晃晃的碰瓷吗?我委屈不委屈!” 郑妃多聪明,一下子就听到了问题的关键出,连忙问:“人家这样的门第,一看就晓得不是缺钱的,他既不缺钱,却还要碰瓷,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伍家传下来的那株“仙海章”。伍杰着在心里大喊,可笑的是这东西现在压根不在他手上。 手机一早被人扣下了不在身边,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郑妃就问伍杰。 伍杰抬手看了看手表说快十一点了。 郑妃有点担心刘西琰会打电话给她,待会儿他她没接到,搞不好回去那人又要发疯。 正这时候,外面有人进来了,两人立马闭了嘴,安安静静立在沙发边上。 “伍老板,别来无恙吧。我的人不懂事用这种的方法把你请了过来,希望伍老板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介意。” 走在前头说话的这个中年男人,就是江家的大公子。 这人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脸上表情却非常淡漠,似乎丝毫不认为这些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呵,江先生好。”伍杰的笑容有些僵硬和勉强。 江城,庆城江家的大公子。他身后还跟着两位助理之类的人物。 “都别客气,坐下吧。”江城语气淡淡,坐下后,自然而然地交叠起双腿。 “相想必伍老板应该知道我这次请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也亏得他把一个请字说得这般顺其自然,脸皮也是厚厚的。 江城完全没把一旁的郑妃放在眼里,从进门后也只轻扫了一眼,就不再管,谁都看得出,他就是为了伍杰而来。 郑妃猫在一旁耸肩肩,她乐得当壁花,眼瞎了看不见她最好。 “我父亲病重,要你江家祖传的那株仙海章,你江家时代行医卖药救人,想必现在也是不介意把那株药出手的,对么?” 这话实在是太过不讲理,霸道得很。 伍杰咬咬牙,脸色变了几变,道:“江先生,不管你信不信,什么仙海章都是谣传。我伍家人根本没有那东西,就是真有那物,我可以发誓,东西绝对不在伍家!” 伍杰委屈的想哭,传言伍家有一株能够活死人药白骨的异植,名叫仙海章,仙海章上能结出一种灵果。 对此,行内人没有不羡慕嫉妒的。伍杰也是从小听这故事长大的,而事实上却是,他从小到大压根没见过这株被说得神乎其神的海仙章,别说他,就是他老子都没见过! 但他父亲也确实说过伍家以前祖传下来一个宝贝,只是不知流失到了哪里。 “看来伍老板还是有些不识时务,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江先生脾气有些不好,冷声道:“二十年前,伍家的老太爷也就伍老板的祖父遇害受伤,生命垂危,最后就是被仙海章的一棵小果实而救,你别再狡辩了。” 郑妃简直叹为观止,心道这位江先生好不要脸皮,这吃相也着实太难看了一点,既然都知道那东西是人家的家传祖物,张口就要,也不知凭借的是什么。 伍杰生了一肚子了气,有苦说不出,这件事根本不是这样,无奈他却不能解释! 说到底不过是对方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吃下这个闷亏,伍杰丧气地垂着脑袋,无话可说。 那位江先生却又似笑非笑道:“听说这位郑小姐是伍老板的女朋友,有这么漂亮可人的女朋友,为了她,伍老板也要仔细想清楚了。” 这时候,他倒是愿意给郑妃一个正眼看了。 郑妃觉得实在有些好笑,便说了一句,“我并不是伍老板的女朋友,只是凑巧今日刚好去他店里买东西,又那么不巧地被江先生的人绑了来而已。” 不过话刚一说出口,郑妃自己先就意识到有点不妥,正这个当口,这句苍白无力的解释说出来更像是狡辩了。 果然就见江先生哈哈笑了出来,末了还说了一句:“郑小姐真是可爱。” 可爱你奶奶个腿哟。 “如果他不答应呢?”郑妃试探问到。 “那就不好意思了,两位今天大概是回不去了。” 一瞬间几人都没说话,过了片刻,郑妃突然又说了一句:“可以把我的手机还我,让我打个电话吗?” 手机?打电话?江城皱了皱眉,手指无意识动了动,不知道这女人要闹什么幺蛾子。不过到底不是一般的小人物,没太把郑妃放在眼里,一件小事,答应便答应了于是便向身后人示意,那人收到指示,连忙把手机送还给了我郑妃。 郑妃轻巧接过,说了声谢谢。 “我看郑小姐也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做报警这种蠢事吧。” 才刚有动作,手指堪堪划开手机。江城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郑妃嘴皮子抽了抽,顿了几秒,然后默默打消了那个刚升起的念头。好吧,就算让她打了报警电话,屋里一屋子人看着,她恐怕也不能说出一个字吧。 郑妃面无表情,努力板着脸,翻看手机,果不其然有几个刘西琰打来的未接电话。为了避免对面几个人小心眼怀疑她,郑妃主动报备问自己是否可以给朋友回个电话。 答案当然是行的。 郑妃侧了侧身,偏着头给刘西琰回拨电话过去。 因为不能去别的地方打,是以她说话的声音小了些,咕咕哝哝,又软又柔,还娇娇的,让人一听就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必定是她的亲密之人。 郑妃顶着几个人的眼光,颇有眼色地只讲了五六分钟,然后强行挂了电话。 因为刚才早就先说了伍杰不是她男朋友的事,趁这个机会,郑妃还得兢兢业业再重申一遍,“对话里头这个才是我男朋友,伍老板真的不是。” 她眼睛里有氤氤氲氲的光,叫人不得不信不相信。 但就算相信又怎么样,对江城来说根本不重要,指望他现在放你走?怕是想多了吧。 江城伍杰又说了好久。 郑妃一瞬间脑子了蹦出一个念头,虽然这个江先生特别令人生厌,但是她还是要想本着良心力挽狂澜一把的,不能把自己折在这里不是? 心里是一点都不害怕,面上却还要装模作样,表现得很敬畏,郑妃问:“那是不是只要能救人就可以?不必非要那个仙海章?” 这下子连伍杰都想捂脸叹息了,暗道这姑娘怎么这般蠢。 他是真怕郑妃会揽事上身,所以立马接了一句,道:“瞎说什么,不懂不要乱扯。” 郑妃挑眉:“我瞎说什么了,难道不是这样吗,就不能有有非常厉害的医师,什么病都能治啊。” “呵,郑小姐真是好大口气。”这次说话的人江先生的其中一个下属,语气很是讽刺。 郑妃也烦了,心里存了气,口中便冷冷道:“行吧,乐意怎么样怎么样吧!” 说实话,这里所有人,包括伍杰,都不是她什么人,她何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冒险,圣母心有一次就够了。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说不定那位江老爷根本没有什么重病,怕不就是年纪大了活不长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再厉害的药都没用了,郑妃心有余悸,暗道自己说话做决定之前还是欠缺考虑,不周全。 而她猜测的却恰恰也是事实,对方确实是因为老了,却又不要想死,才来求医问药的。 伍杰像是忍无可忍般,怒声道:“江先生也未免欺人太甚!想江家在庆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却来欺负我们这些个平头百姓,也不怕让人吐唾沫星子!” 江城言辞间明里暗里都在用伍杰父母的安危和伍家的老店作威胁,伍杰肺都要气炸了。 伍家的百年老店虽说现在是伍杰在管理,但他的父母还都是健在的,只不过是提前退休了而已。 就在郑妃极不不耐烦在想办法的时候,江城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后他黑着脸,冷冷道:“伍老板,我最后给你几天思考的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可以走了,来人送客!” 回去当然不能享受到来的时候的待遇,说是送客就是把人送到江家大门口,当然不会那么好心把你给运回去。 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江家的地理位置非常的偏,走到马路后,几乎很少看见车子过来,偶尔一呼而过一辆,那也是私家车。 郑妃默默掏出手机,给刘西琰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又用微信发了一条位置共享过去。男朋友这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呢。 伍杰这会儿远没有前平时那么机灵爱说话,正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什么。 郑妃也无聊,就一边走一边逗他说话,问:“你说江老爷到底得了什么病,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 闻言伍杰叹了口气:“是真的,快不行了,从面相里就能看出来。七月上旬的时候,我父亲被江家请去给江老爷子看病,那时候就不怎么好了。通俗了讲就是老人病,寿数快到了,根本没得治。首先是年纪大了身体各项器官,五脏六腑功能都退化了,第二个就是老人的先天之气已经极度疲弱,所以这类人做不得大型手术。江老爷子现在已经只能用中药温补调养了,但也并没有什么用。” 郑妃听这一番故事跟听说书一样精彩,末了感慨道,“生老病死实属平常,乃自然规律,为什么非要违逆不可呢?” 伍杰却一副了然的模样,摇头晃脑道:“你不懂。庆城江家豪门大户,名声名誉都有,跟我们这些寻常百姓自然是不一样,这江老爷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通身的本事,江家就是靠他才有现在的地位,可以说他就是两家的顶梁柱,奈何他膝下就是只有一儿女,女儿已经外嫁,儿子就是我们刚才见到的江城,但江城其人,才智手段皆平平,比不得自己的父亲,如今江家内部又出了些问题,他自己是希望自己父亲越是活的长长久久越是好。 再者江老爷那一辈的兄弟皆不是省油的灯,这会儿若江老爷子去了,怕是以江城的本事未必搞得定。” 就在郑妃觉得自己等得就快化成一根黄花菜的时候,刘西琰终于姗姗来迟了。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又堵了会儿车,不能全怪他,况且刘西琰还是新手呢。 “我快累死了!”郑妃抱怨着拉开车门,一股脑爬进副驾驶。 刘西琰顺势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怎么跑这么远来了?” 郑妃有气无力回答:“我回去再跟你细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非常倒霉,本来十一点多就写好了稿子,怎么都没想到失手把稿子剪切弄没了,五千多字,找也找不回来会,我当时真是特别忙麻木,没办法只能重新写了一遍。 心情有点受影响,不好意思,么么哒,以后争取准时准点。 第47章 郑妃回去把这事儿跟刘西琰详说了一遍, 她的的确确也是不走运, 出去买个东西竟能被人绑了。 “江家看上去挺有权有势的,具体我不清楚,改天可以问问陈太太。” “你说他们要仙海章?”刘西琰问。 “对啊,说的神乎其神的,不知道到底是一株什么奇特的植物?” 刘西琰的表情有些怪,半天没说话, 看样子好像知道这东西,但郑妃没追问, 反正不关她的事,可不想惹麻烦。 但过了片刻,刘西琰又开口了,“你是去收集药材了?”他记得以前有一次见她,就是因为她在收罗这个。 “是啊, 我要调一味药,还差些材料, 就去伍家药房买, 谁知道江家会盯上伍家, 连累了我。” 郑妃心蛮大, 明明挺惊险刺激的事儿,她愣是还记得把自己买的几包药材给拎了回来。正好趁这功夫给配好了方子算是完事。 累还是有点累,郑妃边洗澡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眼睛里都泛出星星点点的泪光,偏偏晚上刘西琰是个缠人的。 就是单纯的字面上的意思。 郑妃都习惯了, 每回必安慰自己,他是病人呢。 但刘西琰今天又有些不同寻常,使劲往她脖子里拱,又似乎很急切,郑妃一个激灵,他不会又想吸血了吧? 自个儿现在还清醒这呢! 郑妃怎么乐意当他的供血袋,已经被咬过两次了,绝壁是不允许再发生第三次!于是立马伸出手绕过刘西琰的脖子,缓缓捏住他的后颈,动作类似于提猫崽子,一边抚摸一边把他往外扯。 咬牙切齿小声道:“不许咬我的脖子!” 刘西琰在床上的时候和白天在外的时候很不一样,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是在撒娇,“我不。”抱郑妃抱的紧紧的,四肢并用,他虽有些瘦,身体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但怎么说都是一副男人体格,正逐渐发育成熟,压着郑妃是小菜一碟的。 郑妃拿不准他是不是装的。 她快被他锢得憋死了,这小混蛋还说不要,气得她翻白眼,“刀子不割到自己肉不晓得疼是吧?我咬你一个试试?” 刘西琰不说话了,手一下一下抚这郑妃的后背,一个安慰人的常见动作,但是寻求安慰的确实刘西琰本人。 郑妃松了一口气,以为刘西琰要安稳下来了,却不知他又突然蹦出一句话:“你是我女朋友。” 郑妃心下一个咯噔,怕他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这人有个习惯,准备做某件事之前,会给你来个暗示。 果然话说完没过久,没给郑妃多少反应的功夫,刘西琰的嘴巴直接去凑过去亲了郑妃。 一到晚上,刘西琰会变得极度渴望郑妃,想要和她皮肤相触,不分彼此地挨在一起,就像一个得了重度皮肤饥渴症的病人。 他亲上郑妃软软的唇就不想放开了,甚至不用人教,自动自发就会探进深入,越发索取,虽有些青涩但胜在有一股子狼劲,又啃又吸,把郑妃口里的津液都给绞了个干净,更别提从两人相交的唇缝中漏出来的条条银丝,都被他舔了个干净。 郑妃气喘吁吁,脸上是团团的粉红,眼睛有了湿意。不过等她缓了两分钟之后,就抬手一巴掌呼了过去,恶狠狠道:“谁让你亲我的?” 刘西琰闭着的眼珠子动了动,睁开后后冷清清道,“为什么不能亲。” “少他妈装!你没犯病吧。”郑妃把他挤开。 事实上刘西琰就是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不过他认为自己对郑妃做这些事都是无可厚非的,因为他们俩个已经在一起。 “是你还没认清楚现实,我们不可能分开的。”刘西琰嘴角嘲讽地勾了一下。 郑妃不想跟他争辩,眯着眼睛道:“行行行,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刘西琰心里有一股没发泄的火气,让他变得暴躁不堪。他疑心郑妃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又不会去问,导致眼神阴阴郁郁,脸色变来变去。 一夜无梦。 次日,郑妃去了工作室了,那天那位病人又打电话过来,语气有些急切,因为上次没预约上郑妃,一下子让他有些担心,生怕连郑妃都说不治了。 赵鹏去前台刷卡,急匆匆把费用全部交齐,这些把两样药都给了他,并且说了怎么服用,注意事项等,赵鹏捧着一大包东西呆愣愣离开了。 刘西琰这个年纪,对那些事自然是懂的,懂但不代表有经验,更甚者说,因为身体原因,他从来都没那方面的体验,一次都没有。 这导致今天上课的时候刘西琰从头到尾都在走神,心不在焉。是的,他一直都在想着昨天晚上的事以及郑妃的表现和反应,刘西琰的性格阴郁又多疑,从一丁点儿他认为的不正常他就会想的更多,想得越多就会越怀疑。 郑妃肯定是不喜欢他的,就像刘西琰对郑妃也不爱一样,当然他对谁都不爱就是了。但现在郑妃确实又是他的女朋友,双方都默认的那种,因为特殊原因,他们除了在一起也别无他法,至少来说暂时是这样。 平时刘西琰在床上特别亲近郑妃,郑妃也没怎么样,接受得特别快。 刘西琰以前想,郑妃还能怎么样,她不是小姑娘,离过婚,有什么挑剔的权利。虽然他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却按照一般人看人的眼光,他以为郑妃能迅速接受自己是因为知晓自己不够好,不想浪费时间在男女这些事情上。 而现在,他怎么觉着郑妃是有恃无恐,所以无所畏惧? 刘西琰心里闪过一百道念头想法,脸上却平静得很湖水一般,波澜不惊,没一个人看出不对劲。 他虽然住在外面,但是学校宿舍照样交了费用有他的床位,有时中午会来这里休息。 宿舍里有四个人,除了一个去他女朋友那里了,其余三个都在。 刘西琰突然问其中一人:“你平时跟自己女朋友是怎么相处的。” 这人是宿舍长,为人有热情开朗大方,他女朋友是从高中就谈了的,知道刘西琰平时话不多,一问什么就是真有事。 宿舍长一听,立马激动了,他们知道刘西琰有女朋友,听他这么一问,以为刘西琰和女朋友吵架,正想办法去哄呢。 他就说嘛,再怎么冷淡的的,交了女朋友就会变得不同! 于是一拍大腿,兴致高昂地回答:“这个简单,我跟你说,你就这么哄人……” 叽里咕噜讲了大半个小时。 尽管刘西琰知道宿舍长似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却依然拖着下巴认真从头听到尾。 郑妃会些奇奇怪怪医术的事刘西琰知道,以前一直没看在眼里放在心上,认为不过小打小闹而已,现在他却突然警觉起来,或许自己也该好好了解一下了。 他以前就调查过郑妃,非常普通的一个人,但从离婚起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不,可以说性格大变,更甚,她整个人的容貌气质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年轻得根本看不出她已经三十岁,漂亮得更是出奇。刘西琰年初的时候见过那个时候的郑妃,和现在比,简直判若两人。 刘西琰的这些怀疑,郑妃对此当然一无所知。 郑妃觉得昨天那件乌龙事件怎么都跟自己没有关系,却没想到这事情偏偏找上她。 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把郑妃给吓着了。 她对江家的事情没兴趣,那天去找秦施玩的时候,把这事当然笑话讲他听,末了说了句,她对那一珠仙海章还挺感兴趣的话,却没想到,秦施一句话,却让她彻底惊掉了。 彼时秦施郑妃叠着腿坐在沙发上,拿着ipad查看日程,闻言掀了掀眼皮,淡淡道:“仙海章?不是在你身上么……” 郑妃愣了好几秒钟,傻乎乎问:“没有啊,我没那东西。” 秦施却笑了,挑起眉梢,桃花眼一眨不眨看着她,说:“不然你以为你那乌木珠子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 乌木珠子? 仙海章? 它们有关系? 郑妃脑袋转来转去,彻底不会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乌木珠子就是仙海章?” 秦施淡定点头,“嗯。” 郑妃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问道:“可是不是说仙海章是伍家的吗?乌木珠子却是郑家传下来的啊。” “这事有些复杂,你只当那个是谣传好了。乌木珠子确实是仙海章做成的却错不了,因为那是我师祖亲自动手的,所以我师傅至死都对此念念不忘,这些东西,全都记载在一本手札里,由亲传弟子继承,因此我才知道。” “妈呀……”郑妃虚幻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施却一派云淡风轻,“所以让你把东西放好,救你命的东西。” 郑妃缓过来后,提出了第二个疑问:“那些想要乌木珠子的人其实都不知道它就是仙海章吗?” 秦施叹了口气:“都以为是两个东西。” 郑妃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妈呀,这么大一个宝贝在她手里她还一直不知道,有比这更坑人的事么?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从八月一起稳定正常更新,争取一天六千字,小伙伴,小天使不要抛弃我额,巨无霸么么哒~ 第48章 郑妃揣着乱跳的小心脏回家, 心里那种不可置信的情绪才消了下去, 好吧好吧,不就是仙海章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如是给自己洗脑。 又想着之前觉得自己被伍老板连累抓了去,现在看来,操,他们还真没抓错。 知道是一回事, 不过郑妃谁也不会透露就是了。 再说刘西琰,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 便调查起郑妃来,而且不止她,就连郑妃近些日子接的那个病人也顺便给调查了,要查起一个一个普通人很不费劲。不到一个星期,那病人赵鹏得了什么病有什么隐疾, 刘西琰就知道了。一时间,他不是不诧异的, 万没想到郑妃居然真的有两手。第二个就是赵鹏的病了, 这又是一个刺激, 虽好跟刘西琰的得病的原因不同, 但结果却是一样的,刘西琰一个人沉思好久,神色变幻莫测。 又过了一个月,这天,刘西琰突然告诉郑妃, 江家下帖子举办了一个宴会。 “说是江老爷身体痊愈了。” 这就更不可思议了,郑妃纳闷道,“不可能啊,那会儿伍老板就说过,江老爷快不行了的。” 刘西琰摇摇头,嗤道:“谁知道,要不这样,你等下要他要跟我一起去。” 郑妃赶紧拒绝了,开玩笑,刘西琰去代表刘家一家人都在,她去干嘛,找不自在吗。 刘西琰挑挑眉,他也是随口一说,并不会勉强郑妃。 郑妃没去江家的宴会,自然能从别处知道。就比如伍老板,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江家人把伍杰也请去了。 明明是一个身体快不行的老人,却突然好了起来,甚至满面红光说话不喘气,怎么看怎么想都有点太对劲。伍杰心里打了好几个哆嗦,对江家的能力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没有得到仙海章,江家的老爷照样好起来了,这事透着古怪,郑妃不受控制往非正常的方面猜想。 宴会是在江家在海滨处的别墅楼里办的,并不是郑妃那天去的那所古宅子,宾客很多,热闹的很,刘家一家四口都去了,刘西琰站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注意到刘熙嘉在跟一个人亲热地说话,是个年轻的男人,对方对刘熙嘉的态度却不是很热络,疏离得很。 很快,刘西琰就知道那人是谁了,江家的外孙,江老爷那个大女儿的儿子。因为江老爷只生有两个一儿一女,所以他对这个外孙颇为喜爱。 刘熙嘉竟也长本事了。刘西琰冷笑一声。 忽地,刘西琰身上放着的无芯铃发出了一种强烈的震动。他一惊,立马抬首巡望四周,一派宣和之像并没看出什么不同,但无芯铃既然示警,刘西琰并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江家果然有古怪! 这事没犯着他刘西琰,他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倒是刘熙嘉那个蠢货,居然也惹上江家的人。 刘西琰跟刘英成打了声招呼后,先行离开,一路上他摸着自己口袋里那颗无芯铃若有所思。 有时候刘西琰也会庆幸,自己将外婆留给他的手绘本拿回来了,才能找到外婆留给自己的这些东西。刘熙嘉看不明白本子里画的东西,乃是受本子上障眼法所阻碍,而他却没有,因为东西原本就是给他的。 来参加这个宴会,白玲玲却有些心慌意乱,因为她竟然发觉了金三的踪迹。 他出来了!白玲玲内心不安,望了望方才出现的江老爷,是他了,江老爷的病一定是金三给治好的! 刘熙嘉在方文昭那儿碰了壁才转回来,白玲玲忍住了心里的一丝不悦,抿着嘴角假笑,“你跑哪儿去了,这里人多,你可别闯祸。” 刘熙嘉撇了撇嘴,“没跑,刚才看见我同学去打声招呼。”不想纠结这件事,刘熙嘉转移了话题,问:“刘西琰呢。” 白玲玲心不在焉,根本没空管那个儿子,“他有事先回去了。” “就他事多。”刘熙嘉咕哝了一句。 伍杰伍老板自然也见到了江老爷,他属于那最吃惊的一挂人之一,当初可是亲眼见到对方身上的颓败灰暗之气,哪里想得到真的能好转。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正这时候,江家大公子江城出现了。 “伍老板别来无恙吧。”他表情特别奇怪,歪着嘴笑。 “江先生好。”伍杰回了一句,过了会儿又说:“还没恭喜江老爷身体康复呢。” “呵呵,托伍老板的福,老爷子日渐好了,确实值得恭喜。” 伍杰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怀好意肯定有。便假笑着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不敢当,是江老爷自身的福气。” 江城往前走了两步,又打量了伍杰一眼,皮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磕音,像踩在人耳朵里一样。 理了理领带,江城道:“伍老板自便,我先过去了。” 伍杰弄不明白这人什么意思,他特地过来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个? 最后伍杰带着一脸忧愁回去了。 郑妃去找他伍杰,打听了一番。按理来说不关她的事,但是现在因为知道了仙海章在自己手里,自然多少要关注点。 “江老爷是有些不正常,江少爷找我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我觉得不对劲。” “那你有什么想法?”郑妃问。 伍杰想说他们走的肯定不是正派的路,说不得就是用了什么邪法子续了命。但是这话他不好对郑妃说,于是便只摇摇头说不知道,殊不知郑妃日常见过奇奇怪怪的事比他多得多。 反正一时之间,郑妃还是留了一分心思在江家这些事情。 前两天,赵鹏打电话给郑妃,声音里满是激动,惊喜。语无伦次地感谢她,谢谢她治好了病,这在郑妃的意料之中,并不多吃惊,只让他正常吃完这个疗程的药就好。 这天,郑妃有跑去了别墅那边,回来后就带了一大袋东西,刘西琰正好在家里,看着郑妃问了句:“又捡药材去了?” “妃妃,你也给我把把脉吧。”刘西琰面带笑容。 郑妃一愣,去看他,歪头道:“怎么这么说。” “妃妃这么厉害,每天帮别人看病,不如今天帮我看看,我似乎身体不太好。” 郑妃有些纳闷他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但人家都开口了,她没法拒绝。 “好吧,我给你看看。” 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好,去洗手间洗了手,拉着刘西琰在沙发上坐好,刘西琰自然把手伸出来。 郑妃搭了几根手指在他的腕上,凝神,诊了一刻钟。 刘西琰抬眉问:“如何,妃妃。” 她有些犹豫,还是说:“有些不好,你,自己知道么?” 刘西琰怎么可能不知道,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之前郑妃可以装作不知道,刘西琰也从来没有透露过,相安无事。现在郑妃给他把了脉,最后一点掩饰也没有了,但她不想直白地说出口。 刘西琰轻笑了笑,道:“妃妃看出来了?那就麻烦你给我诊治。” 郑妃胸口闷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就是不舒服,这人未免太淡定以及理所当然了些,好像自己该给他治病一样,还有,他为什么不隐瞒了? 赌着气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她瞪着刘西琰,“我不一定会治,不如你去别人那里看看。” 刘西琰不为所动,似是不在乎又或者相信她的样子,是以淡淡道:“就依妃妃的法子来,我是不便出去看病的。” 这话什么意思,虽然不好听,他这病害不能让人知道不成?刘西琰表现出来就颇有点讳疾忌医的意思。 有什么办法,郑妃只能呵呵答应下来,自己的男朋友自己治,虽然一开开始她并不乐意就是了。她也是有医德的人,答应了喜自然不会走歪门邪道故意不治,但慢慢调理是行的。 刘西琰突然又问:“妃妃的医术是哪里学来的。” 郑妃顺口回答:“我祖父教的。”说完才暗叫糟糕,她确实是祖父教的,以前的郑妃还就不知道了,但愿刘西琰没过心只是随便问问。 遂连忙转移了话题:“你平时还有哪里不舒服,说清楚,我开药的时候做个参考。” “还行,我就是这种体质,你应该知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白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到了星期五,下午刘西琰回了一趟刘家。 白玲玲似乎刚才外面回来,神色匆匆,刘西琰假模假式打了招呼后,直往楼上去。 白玲玲一顿,突然停下来,叫住他,“西琰,等等,你先别走!” 刘西琰手指动了动,几秒钟后转过背,脸上适时露出一点疑惑的神色,开口问:“您有事?” 白玲玲往前走了几步,离得近了才停下,脸上的伪装得很得体的温柔笑容,“是这样子的,我有个事情想问问你,你上半年,有没有回过老家那边。”一句话,她似乎斟酌了好几遍才说出来。 刘西琰忽然一笑,说:“哦,这事儿,之前老家有位叔公说要办什么事儿啊,让您回去一趟,您当时不是说没空就让我回去了吗。” 白玲玲完全忘了有这回事,刘西琰这样一说,她又仿佛有些印象,但终究不确定。 “这样啊,那你回去之后,有没有做什么?” 刘西琰呵地笑了一声:“做什么?祭拜了外婆算不算?” 白玲玲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很不想提起自己的母亲模样,扯着嘴角,还是不死心,问道:“那很好,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刘西琰脸色已经冷了,转过去上楼梯,语气淡淡:“没有。” 白玲玲没有问出什么,内心骂了句小畜生,但也无可奈何。 她现在已经完全厌恶了刘西琰,却也不忌惮他,他再厉害也没用,身体里早已经被种了十婴蛊! 第49章 白玲玲内心根本不惧刘西琰, 刘西琰同样没把对方看在眼里了。白玲玲为什么会来试探他这些, 无外乎是心里已经产生了怀疑,担心自己脱离了她的控制。 刘熙嘉在二楼,她的房门里开了一条缝,侧着耳朵,偷听下面两人的谈话,等发现刘西琰要上来了, 她又赶快关了房门。 然而却没用,刘西琰一步步“登登登”上了楼, 站在她的房门口,手动了几下,拧开,然后一把往里推开。 刘熙嘉吓得后退了两步,一脸吃惊:“你, 你,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锁了门的!” 刘西琰摆着冷漠的一张脸, 没有太多表情, 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自顾自说道:“我来拿手绘本上缺失的两页, 交出来,给我。” 刘熙嘉开始还没想起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愣了好一会儿,才恍惚记起之前自己为了泄愤把手绘本给刘西琰之前撕下来几页。 刘西琰知道了? 他怎么知道的? 难道那破本子里真的有什么秘密? 一时间刘熙嘉脑子里闪过无数的想法, 眼珠子转来转去,闪烁得厉害。 很快,她镇定了下来。 因为是刘西琰在求她。 想通了这一点,刘熙嘉态度就变了。 她仰首抬着下巴,嘴角略有些得意的笑容,故意道:“哦,那个本子啊,它还缺了几张吗?我没注意呢。” 刘西琰放在背后的手无意识捏了捏,面上一阵阵冷笑,“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装了,直接说事吧。” 现在是在家里,刘熙嘉当然不怕他,更何况是他有求于她。 “嗤,刘西琰你态度可放好点,不然我指定想不起来。”她边说边咯咯笑了两声。 刘西琰低下头似乎在想事,他极力把心里千百个暴躁的念头按压了下去,一字一顿道:“我说了,你直接说用什么来交换。” “好吧好吧,自然你都提出来了,我也不为难你了。第一,我要那乌木珠子,你掂量着千万别再拿假的来骗我,这次好叫你听清楚话,不是那些个拿来玩的首饰项链,我要的是十颗百年的黑珠子!第二,我要你把郑妃弄得一无所有!就这两件事,做到了,我就把你要的东西给你。”刘熙嘉脸上是一股高高在上的神情,兼之蔑视。似乎是自己已经掌控了刘西琰一样。 刘西琰盯着她看了许久,眼神明明灭灭,深不见。 刘熙嘉却无所顾忌,用力撞了他一把走出门去,道:“等你做到我说的了再来谈条件。” 刘西琰几乎想要捏碎这个虚伪恶心的女人,但偏偏他现在不能。 就在昨天,他无意翻到了本子里的一章,琢磨明白了一个小节,眼看着希望就在眼前,他身体的问题有办法解决了! 是看到一半时,才发现不对劲,这本子竟然不完整,余下的章页被人为撕掉了,至于是谁做的,除了刘熙嘉不做他想。 明明就只差一点点。 刘西琰知道他来讨要东西势必会给刘熙嘉一个把柄,但是没有办法,他必须拿到那几页纸才行。 和他猜想的一样,刘熙嘉开始蹬鼻子上脸,一副迫不及待的嘴脸,简直恶心透了,刘西琰只能强迫自己先忍着。 白玲玲刘熙嘉这些人,他总会慢慢收拾的。 刘西琰虽然受人威胁,但他总不会坐以待毙。刘熙嘉为什么一直想要乌木珠子?她是个蠢的,只知道那是方文昭想要的东西,其余一概不知,只一心一意帮他。这一点,花不了多少功夫,刘西琰很快就查了个底朝天。 方文昭这个名字自然而然进入刘西琰的眼里,这人是江老爷外孙的身份很快就被他知道了。 乌木珠子是什么东西?谁告诉给方文昭的?后来刘西琰用了点特殊手段,问出来也并不是难事。 原来方家一直都供有一位风水大师,本事不小,那乌木珠子,就是从那位风水师拿出的一张图里流传出来的,传言百年乌木珠能治百病焕生机。方文昭和他的母亲江莹打的一手好主意,想拿这东西去跟江老爷做一笔好交易。 打的算盘和想法是好的,只没想到乌木珠子会那么难得,费了将近一年的功夫还是没得到,前前后后,方文昭都收到了好几套假东西。 刘熙嘉爱慕喜欢方文昭,自然想用东西讨好他,所以才有了之前那一次,加上这次也是。 晚上,刘西琰提前回去,他算了算时间,特地避开郑妃,直往卧室而去。 郑妃的东西很多,应该说房间里大部分东西都是她的,衣服首饰化妆品各类,一进去,就能闻到房间里萦绕着的一股暖香,跟单身男人住的地方是截然不同的。 一般刘西琰都不会去动郑妃的东西,但是郑妃平时拿什么用什么,他总是熟悉的。 于是刘西琰开了她的柜子,只见里面放着一个木质盒子,拿了出来,打来,里面果然躺着十来颗光洁漆黑发亮,隐有流光的珠子,他确认就是这东西。 看了好几遍,然后合上盒子,盖好放回了原位。 再说那边江家,江老爷能突然好起来确实如白玲玲所想的,是因为金三。 三金出来了后,直接自荐进了江家替江老爷看了病,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第二天,江老爷就能起床,能走路,能说话了。这样的本事叫从外行人看来怎么能不佩服。 几乎立刻的,金三就被江家奉为了座上宾。 “说起来,你们之前的方法并没有错,仙海章的确能救命,你们现在也一样要拿到它,否则江老爷的身体照样会复发。” 江老爷坐在太爷椅上,腿上搭了条毯子,脸色深沉,声音是苍苍的沙哑:“金大师,可还有别的办法?” 金三笑了笑,道:“得到仙海章与你们而言是最快速有效的方法,至于别的,就算有,恐怕江老爷也等不起。”他话说得不好听,却没有人说一句什么。 江城皱着眉道:“金大师,实在是仙海章的传言真假与否尚不敢说,从没有人见过实物。重要的是我并非没有寻找过,然而却一无所获。” 金三摆出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缓缓道:“你不必担心这个,我自已经确认了仙海章的踪迹,十有□□不会错,到时候,江老爷只管助我一臂之力就好。 江家父子两人俱是吃了一惊,心中暗道这金大师未免太过厉害,听说才从深山闭关出来,却能知道那不知是真是假的宝物在何处,如何能叫人不惊疑。然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面上却不露出一点,只再次感谢金三,态度极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废了,从前几天玩了奇迹暖暖开始。 第50章 金三被江家人奉为座上宾, 且一众人姿态十分恭敬尊崇, 但这却不是金三出来的目的,方才有一句话并不是假话,他的确是掐算到了有宝物出世,才来的庆城,正好江家财大势大,是个好梯子, 能借一把力,所以金三才不惜费些精力, 帮江老爷续命,自然不会白续,有用的着江家的地方。 周六,秦施给郑妃打了个电话,郑妃也没事, 就去了一趟他的事务所。 “怎么了,你平常可不是爱给我打电话的啊。”郑妃跟他打饥荒。 秦施没跟她贫, 而是皱着眉看了郑妃的面相看了良久。 郑妃唬了一弹, 被他的行为弄得毛毛的, 疑惑问:“还真有事儿啊。” 秦施没回答她这个问题, 而是突然问:“你想知道原来郑妃的灵魂怎么样了吗?” 郑妃很是怔忪了一会儿,不知道秦施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她怎么会没想过呢,她一开始知道自己魂魄离体太久回不去了的时候,就总是会想,自己占了那人的身体, 那个人又去了哪里?是不是也去了自己的身体? 但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秦施为什么会现在提起?郑妃奇怪又不解。 “那个郑妃,她的灵魂消逝了,没有去到你的身体,给她做法的人就是个半吊子门外汉,出问题在所难免,你能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她的运道却不太好。”秦施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想,便一字一句解释道。 “死了?”郑妃讷讷说。 秦施嗯了一声,才进去正题:“所以这个身体早就和你的灵魂结合在一起,已经属于你,以前那个郑妃,已经不存在了,前两日我替你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你有一个大劫,我刚才又你看了面相,却一团迷雾般迷茫朦胧看不清楚。”秦施神色很是困惑。 郑妃不由认真了起来:“那这是什么意思?” 秦施摇摇头,他竟看不透了。且他没告诉郑妃,那时刚一见郑妃的时候,她的面相跟此时大为不同。秦施入门以来,还从没见过一个人气运在短时间内,能改变真的大的。 “不知道,我让你把你的珠子每天都带上,你戴了吗?” 郑妃赶紧点头,把东西从脖子上掏出来给他看,“戴了。”只见用黑色绳子系着的,一颗小圆珠子。 秦施叹气,“你先回去吧,发觉不妥的话,一定告诉我。” 这谈话没头没尾的,郑妃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回去了。 日子过得飞快,时间犹如白驹过隙,逐渐进去金秋十月,天生开始转凉,庆城这边气候本来就比较潮湿,即使是秋季,也爱招些蛇虫鼠蚁。 这天凌晨,本来要已经入了睡的郑妃突然被一阵敲门的声音吵醒,她迷迷糊糊,伸手就去推身边的人,但也不知道刘西琰怎么了,压根没醒来的意识。 郑妃揉了揉眼睛,醒了会儿神,看了手机也,已经一点,门外还在扣扣地响。 她打着哈欠爬起来,趿些拖鞋走了出去,开了客厅的灯,然后从猫眼看过去,外面的感应灯是亮着的,然而却一个人都没有。 “见鬼!”郑妃小声嘀咕,有点怀疑是自己做梦听见有人敲门,现下外面连个影子都没有。于是转身返回,准备回房睡觉,谁知道还没走两步,“扣扣扣”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郑妃手臂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哆嗦着跑过去,趴在门上往猫眼上一望,外面哪里有人! 意识到不对劲,她赶紧跑两步跑回房间,把刘西琰给摇醒。 “唔,怎么了,怎么不睡。”刘西琰声音里甚至带着一点迷糊的小瞌音。 郑妃巴拉着他,声音抖了两下,又镇定下来。 “外、外面,有东西。” 刘西琰的睡意被打断了,只好爬起来,随她去看。果然一到客厅,就有声音响起来,等他过去去看,也没看见外面有人。 刘西琰状似歪头想了想,手放在门把手上面,轻轻把人拉开了。 郑妃一句“不要”就堵在喉咙里没说出,心里却想着这破孩子心怎么这么大呢! 打开门,刘西琰左看右看,什么都没发现,便回头对她远了几步的郑妃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有,我猜是不是这个小区的小青年晚上不睡看恶作剧吧。” 郑妃又觉得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哪来那么多灵异事件呢,还次次叫自己碰见了。 然而她却忘了,自己不招东西,身边却有一个极度招惹东西的人在。 郑妃几步又上去,跟刘西琰似的左右查看,一片风平浪静之后,总算是呼出一口气,准备关门。 说时迟那时快,却突然,一只黑不溜秋的虫子突然朝郑妃窜了过来,一下子扑棱到郑妃的脚边。 “啊!”郑妃尖叫一声,连忙抬腿去踢,刘西琰拉住郑妃,也去踩那只虫子。然而那东西来的快去的更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郑妃的脚踝却非常疼痛,她穿着睡衣出来的,光溜的腿被吗虫子咬了一下。 刘西琰也看见了,赶紧关门,又把郑妃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去找药箱。 郑妃皱着眉,低头检查伤口,“那是什么虫子这么厉害,我脚都肿了。” “有点像蟑螂,但体积又比蟑螂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行,还得先用清水冲一下,毛巾没用。”刘西琰说完又抱着郑妃去洗手间,把她的脚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冲洗好了后,又给她上药,然后两人才去睡。 后半夜很平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 金三来了庆城,白玲玲总要去见一见她才安心。 “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山里头住厌了,自然来了俗世,我也正好有些事要处理,白夫人自不必担心。”他似乎似乎看透了白玲玲的心理。 白玲玲有一瞬间的尴尬,又立马恢复如常,“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金大师来了庆城,我怎么说都得招待一二。”她是知道了金三在给江家做事。 本就是一句可是他,却不料金三却突然笑了,道:“白夫人若有心,倒真有一件事可以帮我。” “什么事?” “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先生是政府官?” 白玲玲狐疑:“是,跟他有什么关系。” “呵呵不用担心,历来能做到高管官的人都命格自然不错,非一般寻常人能比,我要你先生几根头发,不知白夫人肯不肯?” 白玲玲心思转的飞快,却不敢得罪金三,几根头发而已,金三从没见过刘英成,两人没仇没怨,他没有理由害人,是以答应下来。 两人表面上俱是一派和气。 金三得到头发以后,立即作法,寻着一缕气,开始找那宝物的位置所在。 随着指引,金三飞速挪动脚步,走的飞快。 此时正是黄昏傍晚,黑白交接之时,不过几分钟天就完全黑了起来。 金三停下来的时候,处在一条马路上,对面五十米位置走过来一个女子,手里提着一个包。 那缕“气”停了下来,金三眼珠子不停转动,眼里可怕的笑容挡也挡不住。 刘熙嘉弄到了方文昭要的东西,心情非常好,准备明天给他一个惊喜。 却不妨突然有人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正准备开口怒斥,一抬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 金三把人引到一条无人的小巷子,已经认出了这人是白玲玲的女儿,他咧了咧唇角,眼睛是阴毒,利索地从他包里掏出一件盒子,打开一查看,确认是那宝贝没错。 扔下神志不清的刘熙嘉,金三大步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快完结了。 第51章 刘熙嘉最后是被几个陌生人发现, 然后好心给报了警, 联系到白玲玲,她去把人领了回来。 丢了好大一个脸面,白玲玲自然气的不轻,等刘熙嘉醒过来直接一通斥责。 刘熙嘉更觉委屈,正憋着一肚子的火呢,恨的眼睛都发红了, 面目狰狞! 她好不容易从刘西琰弄来的珠子,都还没揣热乎就被人抢走了, 关键那人是谁她都不知道,怎么能不恨不气! “啊啊啊!我好不容易的来的东西,就这么没了!到底是哪个贱人!”刘熙嘉就差没摔东西,声音尖尖细细咆哮,怒意压都压不住。 “你叫什么, 什么事值得大惊小怪,你在大街上被人弄晕了, 还让人报了警丢了多大的面子, 你还有闲心去管那什么东西, 都是平时惯的你, 半点没个分寸!”白玲玲皱着眉,嘴里训斥。 “你知道什么,就知道说我!”刘熙嘉从来就不是个脾性好的,这下子被说两句,直接顶撞了回去, 起身甩袖子夺门而去了。 白玲玲咬牙切齿:“不听话的东西!” 秦施这些日子总有些心绪不宁,到不是因为他自己,却说前儿他又给郑妃占了一卦,然卦象却并不乐观。心中不安,他给对方打过两次电话,虽然俱都接了,郑妃也说没事,秦施听着除了声音弱气了些,别的都还好,就放宽了两分心思。 却这天,家里的牵灵符突然一声响动,随后冷不丁爆炸了,秦施心里一抖,这是出事了!他赶紧丢下手里的事,直往郑妃家里赶。 这事不对劲,他可能上当了,秦施心里透着一股冷意。 一边开车一边给郑妃打电话,可是这次却没人接,他没有给刘西琰打电话,而是直接踩油门,加速行驶。 很快就到了郑妃家。 秦施是那种内里越生气发怒,外表却越冷静的人,却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气势,他甚至没有敲门,在离大门还有一米远的时候,直接右手一挥,不知怎么做到的,门就直接咔嚓一声,开了。 客厅很安静,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是刘西琰。看见突然出现的人,他眼里露出微微的惊讶,目光却闪烁不定。 但看的出来,对秦施的不请自来不太高兴,盯着秦施几秒,然后说了句:“秦大师好本事。” 秦施完全不想跟他废话,声音表情都很冷淡,他道:“郑妃呢。” 刘西琰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大师未免管的太宽,妃妃怎么说都是我的女朋友,你越界了。” 秦施又哪里是真心问他,话还没说完直接手一掐,大步往卧室里走去。 门一推开,他就看见睡在床上的郑妃。 秦施走过去,探了探她的脉搏,转头黑着脸对倚在门边的男人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刘西琰嗤了一声,道:“不过就是被虫子咬了一口,何须这么担心。” 郑妃的脉搏弱且乱,根本不像刘西琰嘴里说的那么云淡风轻。 秦施感受了这间房间的“气”,眉头再次皱紧,强忍着怒意,闭了闭眼,然后道:“你把她的珠子拿走了!”非怪牵灵符会无缘无故的爆炸掉。 刘西琰这次没有回答,而是突然说起了别的话题。 “说起来,当初郑妃对我是很讨厌,没个好脸色,我这人向来敏感,这恶意都藏不住,况郑妃从来也不藏,他厌恶我看不起我,甚至有一次趁我发病将我暴打了一顿,我是个记仇的,什么事都记着,现在这便是讨回来了……”一边说,刘西琰甚至轻笑了几声,“想来若不是后来我给她下了蛊,郑妃后来怕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好脸色,更别提做我的女朋友,亲近我,好了,说这么多只不过要告诉你,人总要为自己犯过的蠢付出些代价的,郑妃,当然也不例外。” 秦施的脸色已经冷成冰渣子。 不再去理会刘西琰,他一把抱起郑妃起身准备离开,一字一顿道:“你好得很,希望别后悔。” 刘西琰扯着嘴角一阵阴笑,后悔?不,他从不后悔,得罪了他的,总要一个个讨回来的,他愉悦都来不急,又怎么会后悔。 下一个,该轮到江大师了,不说种下十婴儿蛊的仇怨,光是他拿走了乌木珠子,刘西琰都不准备放过他。 秦施把郑妃带走了,以前它最担心的就是郑妃丢了乌木珠,她和别人不同,她是外来的灵魂,开始需要乌木珠镇着守些。 那东西是秦施师祖用奇物仙海章做成的,有什么用处没人比他这个亲传弟子知道得清楚,师傅曾经说过,有些东西是要靠缘分的,师傅终其一生都没见过乌木珠,现在却在一个姑娘身上,且被秦施遇见了,这是缘分。 秦施把郑妃安置在卧室,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身上佩戴着的一颗珠子还在。郑妃魂火太弱而且不稳定,秦施给她布了个聚生气的阵法。 先前他还纳闷刘西琰为什么会对郑妃下手,现在看看,以往到是小看了他,那共生咒指定是有法子解的。 再说秦施把郑妃带走,刘西琰一派平静,他不急,还有金三要对付。 金三拿到乌木珠子后,第一时间就是把这东西炼化,毕竟有几分本事,自然看得出里面的名堂,是以便不会再呆在江家了一不过为了走的顺利,金三贡献了一枚药丸,然后挥挥衣袖大步而去。 回了他的大本营,金三一刻都没耽搁,直接闭关作法,他像以往一样,关门进了暗室,让大黑狗守在门外,这黑狗可不是普通的狗,自然叫金三喂了许多东西,成了狗精,最是邪恶凶狠不过,一般人或者物都奈何它不得。 但偏偏这次踢到铁板,碰见了个邪性的刘西琰,若说以前他还只是个阴郁的青年,但自从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得到了白家的祖传之物后,那些往年的辛秘一点点被揭开,他本就是白家嫡出子孙,这手东西自然不会丢弃,好生研究利用了起来。 刘西琰悄无声息地出现,那平时凶恶的大黑狗甚至没有察觉到一丁点儿就已然毙命。 作法的时候是受不得一点外物打扰的,金三太过放心,不觉得有谁能闯到他的地盘上而不叫他发觉,况且外面还有个凶物。 刘西琰只轻轻从门缝吹了一缕气进入,等个一刻钟推门而入,将一张黄符拍去金三的天灵盖。 那个邪恶老头,就这么睁这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下地狱去了。 只见这人死后,不过一息之前,这具方才还颇为健壮的身体瞬间变成了渗人的皮包骨,头发花白牙齿全部掉落,身上的脂肪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一般消失不见。只剩下干枯黝黑的皮囊包裹着一具枯骨。 刘西琰嘴角勾出个冷笑,然后同来时一样,神秘莫测地离开。 三个月后,郑妃终于醒了过来。也不枉费秦施花了这么大功夫。不过身体却变得极度虚弱,走三步就要喘一口气,身体又很是瘦了一大圈,比之林妹妹也不遑多让了。 郑妃还有闲心掐着自己细腰感慨,说自己刚来那会儿,腰身有现在两个粗呢。 秦施冷着脸把她的药端了过来,喷了句:“闭嘴吧你,留着口力气备用,别等下又喘得跟拉风箱似的。”把郑妃气的直翻白眼。 秦施见她乖乖喝完药,对他说:“刘西琰的事怎么办你自己那主意。” 提到这名字她里决定自己气血翻涌,使劲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冷笑道:“万没有吃这么大亏的道理,放心,我且饶不过他去。” 秦施了然,点点头,“随你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接下来是番外,也是男女主的戏份了O(∩_∩)O 我开了个接档文 《命定配偶黑化了[快穿]》男主向言情,1V1,小天使可以去收藏一下咩 可以直接戳专栏,如果不嫌麻烦,专栏也是可以顺带收藏一发的,非常感谢! 一句话文案:我的老婆千变万化 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