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没穿裤头的猫 整理 小说下载尽在www.jjxsw(久久小说网五个首写字母).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穿到六十年代做鳏夫》 作者：果木 文案 穿越就算了，还女穿男！ 女穿男就算了，还穿成一个刚没了妻子的鳏夫！ 鳏夫就算了，还附送一串葫芦娃！ 这日子能过不？！ 现代某宝专业卖家常宁穿成了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刚丧妻的同名同姓新晋鳏夫一枚，有子四，女三，常宁摸摸自己很是强壮的胸肌，目光死也不要往下，这日子还能不能好好过了！ 简单说就是女穿男后，带着一堆熊孩子种田过日子的清水文，不与任何现实挂勾，请大家不要代入哦。 另：本文很慢热，就是家长里短。 内容标签： 性别转换 穿越时空 主角：常宁 ┃ 配角：常家的熊孩子们 ┃ 其它：女穿男，很苦逼 ====================== 1.梦游？游梦？ “啪啪啪——”常宁拍手。 “大家都注意哈，还有十分钟，双十一就到了，这是买家的节日，也是我们卖家的节日，今年我们的目标是要比去年双十一提高至少三十个百分点的营业额，大家有没有信心做到？！”为了提高手下的士气，常宁的声音很大。 “有！”大家齐声吼，头儿可以说了，真能提高三十个百分点的营业额，红包大大的有，为了自己的红包，也必须得有！ “努力！”鼓动人心的，想要鼓动别人，首先得先把自己也鼓动起来，否则，哪来的效果。 鼓动好人心，常宁坐下，揉揉太阳穴，又捏了捏眉心的位置，双十一只是一天，可为了这一天，需要的是多少天的准备，需要的又是多少人力，物力的投入，做为这间小小铺子的头儿，常宁更是最投入的那个，手下小猫几只，就是头儿，也得为了自己的小铺子努力再努力，所以，现在最累的人是她这个头儿也不为过，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到了一个极限，为了迎接马上就要到的双十一，常宁早就高负荷地运行了很久。 “头儿，没事吧？”靠得近的小猫一只看见头脸色实在不好，趁着时间还差几分钟的空隙，凑过身子来。 “没事，哪年不是这样，熬过去，好好休息就行。”常宁摇摇头，当然有事，只不过，她早就习惯了，熬着，熬过去，就行，小卖家，谁都有这样的经验。 小猫还想再说什么，只是十二点的钟声即将响起，只能乖乖坐好，准备战斗。 常宁也甩了甩头，准备好。 双十一，举国大疯狂，二十四个小时里，常宁安排了三班倒，而她自己则是全天坐镇，先把最忙碌的前一个小时候熬过去，然后，累了休息会，趴在桌子上眯会儿，再继续工作，直到双十一全部结束，才能暂时松一口气。 “啪啪啪——”再一次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常乐再次拍手，这次代表着终于结束了，累并快乐着。 “好啦，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要忙的事同样不少。”统计，发货，这些忙起来不输今天，如果可以，常宁也希望尽早把货发出，可现在大家的样子，实在坚持不下去，活动一结束，常宁赶紧就让大家都回去休息，至于什么庆祝，现在都没有好好休息一觉来得重要。 “头儿，再见。”随着十二点到，大家不约而同地松口气，红包果然不好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连和头儿再见的声音大一点都做不到。 “再见。”常宁挥挥手，有气无力，她也不行了，头疼得要炸开，眼睛快要睁不开。 “爸，妈，我睡了。”回到家，什么都不想说，进了自己的房间直接躺倒在床上，什么涮牙洗脸还是护肤，统统靠边，她现在只想睡觉。 “宁宁，宁宁——！”昏昏沉沉间，常宁好像听到父母焦急的声音，天亮了？起床时间到了？哦，那她该起了，她的小店今天事情还多着呢，可她就是挣不开眼，她再睡十分钟就好。 “爸，妈，我再睡十分钟——”常宁呢喃。 就睡十分钟，常宁再次睡过去，这次再也听不到父母焦急的声音。 “老二，老二——！” “爹，爹——！”常宁有些烦燥，觉得自己这才刚躺下，怎么又来了，睡不好的人最烦燥，她都说了就再睡十分钟，就十分钟也不行吗，好歹店是她自己的，她一个小老板，还不能迟到早退了？ 常宁想翻身，然后捂起来，今天这觉她还睡定了！ 只是，她突然发现，自己浑身重得根本翻不了身，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力气翻身！ 难道是自己睡了迷着了？ 常宁就想睁眼，要不然，睡迷着最容易头疼头晕，难受得很，还是早早醒，好好洗个脸，饱饱吃个早餐，说不定还会更舒服点。 哪知道，翻不了身，这会儿，连睁眼都困难。 迷糊着，常宁做梦了，常乐好笑，刚刚想睡，睡不着，现在想起，又给睡了。 只不过，这梦，常宁做得咧嘴，最近自己为了双十一忙得二十四小时脚不离地，连最爱的小情人各种小说都得暂时放一边，居然做梦还是梦到又是穿越又是女变男，这完全是时下大火的情节嘛，难道是小情人想自己了？ 常宁津津有味地品着小情人给自己的梦，回到六零年，嗯，不错，这题材，最近自己很喜欢，女穿男，也不错，她也想过下辈子自己要做男人的梦想，巧了，还和她同名同姓，很有代入感。 再往下走，这位梦里主角，身高目测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之间，黝黑壮硕，配着这样的身高，让本身普通的长相有了几分硬汉气质，常宁点头，庄稼汉，没点壮硕，拿来的力气，小白脸一个，怎么叫庄稼汉，１９３３年生，现在１９６０年，２７岁，哎，和果然是她的穿越梦，和她一样的年龄。 可惜，不到一秒钟，常宁黑脸，这肯定不是她小情人托来的梦，２７岁的庄稼汉，十八岁结婚，然后，重点是然后，１９５１年结婚，现在１９６０年，这么早成亲刺激她一个未婚女还不够，结婚九年，他竟然有了七个娃！ 亏是在梦里，要在现实中，常宁觉得她得被噎住，不用别的，口水就能！ 再然后，常宁为她同名同姓的异性梦里人嘘吁，因为，就在这汉子结婚九年正准备迈进第十年的时候，他媳妇过世了，过世的原因，天灾**都有，１９６０年，正赶上了当年的三年□□，虽然梦里汉子身处地并不是全国最严重的地方，可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勉强过日子，别忘了他们夫妻俩个可是有七个娃的，能养活这么一大家子，绝对本事。 汉子媳妇生下七娃没几天，大病来袭，来势汹汹，日子本来就不好过，整个国家的条件也不好，这一场大病根本无能为力，没几天，人就没了。 年少夫妻，正是感情浓时，要不然，七个娃怎么来的，这下，妻子走了，常宁一下子撑着这个家的信念去了大半，这不，刚刚料理好妻子的后事，常宁这个大汉子也倒下了。 常宁再次嘘吁，带着同情。 “老二，老二，听到声音了吗？你听姨说，可不能再睡了，孩子们都等着你呢，你，你这——” “爹，爹，娘走了，你也不要我们了吗——！哇——！” 梦做完了，常宁也困难地睁开了眼，只是，这眼前看到的，一堆孩子，分明就是梦里那个常宁汉子的娃，常宁懵了，她这是梦游呢还是游梦呢。 2.家有儿女 “老二，你总算醒过来了，醒过来就好。”眼前这人，常宁脑子一转，想起来，是汉子常宁的姨妈田杏芬，他妈妈田杏秀的妹子，初中毕业后家里的二哥田应孝出了事去世，就接了二哥的班成了县城里工人，找的丈夫也同样是县城里的工人，生活属于常宁母亲这边最好的，心地也不错，平日很是照顾两边家中的小辈，常宁家七个娃都能活下来，这位姨妈功不可没。 “爹，爹，——”姨妈的声音还没落，身旁的一串孩子争先恐后地哭起来，一个比一个声音大。 这么现实的状况，常宁觉得不用掐自己，都知道，她这是常宁成常宁了，她成他，呵呵，梦啊梦啊，就梦成真了。 至于原因，一个过劳过累的常宁，一个丧妻剧痛，不能自已，于是让彼常宁接手了此常宁，至于，此常宁是不是又去接手了彼常宁，常宁不愿去想这个问题，仅仅是家里的父母，就是一个无法承受的亲情之痛，不去想，不去主动碰它，至少，常宁还能让自己呼吸，让自己心存侥幸，不管是她还能回去，还是他已经在替自己尽孝。 虽然不是小情人的思念之梦，但此时的常宁还是得感谢往日小情人对自己的不离不弃，让她马上就接受了自己穿了，又是女变男，又是带着一串娃的事实，完全是自己最爱小情人的套路之一，她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除了主角由别人变成自己外。 “姨妈，谢谢你了。”常宁已经大致看过了，这个时候，家里除了一堆葫芦娃外，只有姨妈这个亲人在，至于自己的父母依然冷漠着，或许孩子多了，他们已经习惯冷漠，或者，本身也不是他们最喜爱的孩子，总之，常宁抹把脸，让自己精神些，其实这些对于现在的常宁来说，都无所谓。 正好，看了眼床前排排站的葫芦娃，他现在的负担已经够了，没有父母缘就没有吧。 “谢什么，你是我外甥，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醒来就好，老二，看开些，啊，没有过不去的坎，万事往前看，不为别的，就为孩子们，你也得挺住了。”说着，田杏芬眼也红了，理是这么个理，可，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别说外甥，就是她，想着也难过。 “姨妈，我知道的。”田杏芬不会知道，此时的常宁只想赶紧揭过这个话题，虽然接替了原主的身子，可是原主的感情，现在的男人身常宁，那还是地道的女人心的芯子，怎么体会。 心里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都给甩出去，眼下，六零年的时代背景，每个人都在温饱线上挣扎奋斗，而刚刚荣升鳏夫的自己，下面又是一堆嗷嗷待哺的孩儿们，最小的，刚出生几天，怎么填肚子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大问题。 “知道就好，姨妈也放心了，明天姨妈还得上班，这就走了，等休息了，姨妈再过来。”红卫村离县城不远，可现在交通基本靠走的情况下，来回也依然不方便，要不是田杏芬俩口子都是工人，可以攒下工业券，买了辆自行车，田杏芬就是想经常来回县城与红卫村之间，一来一回就靠走，几个小时的时间，平时根本不可能，即使现在有了自行车，田杏芬也只能在休息的时候回来，每天上下班后，多余的时间还是力气都没有。 所以，拍拍常宁的手，外甥总算醒来，田杏芬也算放心下来，这一关算是过了，不过，回去之前，她还得去一趟大姐那里，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做的，孩子再大，即便分了家，成家生子，那也还是她的儿子，现在儿子这种情况，怎么连过来家里搭把手都不行。 出了老二家的门，田杏芬叹口气，说是这么说，可她也知道，怕是她说干了嘴，她那姐姐也不会改变什么，她也不是第一次说，算了算了，不管大姐听不听，她都要说，至于有没有作用，现在老二醒过来了，她也能放点心，这段日子，只能是她多跑跑老二家了。 目送走姨妈的常宁不会知道姨妈为他又去做了什么，因为田杏芬这一去还是白去，常宁父母，常贵，田杏秀夫妻俩还是没过来。 “爹，爹，姨奶带了好多东西过来。”而常宁也无所谓知道不知道，眼下，他已经有足够他操心的事了，就不用再给自己没事找事了。 “哦，带了什么？”摸摸二儿子常爱国的小脑袋，常宁笑看着他现在的几个孩子，不能融入原主常宁的夫妻之情，不过对于和孩子们的父子，父女之情，常宁上手的还不错，也许，绝大部分的女孩子都是天生喜爱孩子的。 “有米，是大米，白白的大米，还有面，也是白白的。”常爱民一跳一说，六岁的孩子再懂事，也还是孩子，正常的六岁孩子正是最活泼的时候，现在又见到不仅能填饱肚子而且还好吃的东西，不兴奋都是不可能的。 “你们大姐呢？”大姐常爱华八岁，是常宁夫妻俩的第一个孩子，虽然只有八岁，可小小的年纪已经懂事的让人心疼，老二常爱国虽然也懂事，可还有孩子的调皮在，但老大是真正的懂事，小大人，完全没有了一点孩子该有的调皮，这样懂事的孩子不仅让父母放心，也让下面的弟弟妹妹放心，小小的孩子，在母亲怀孕的时候，早早挑起了家务的担子，常宁脑子里想着老大的过往，心疼得不行。 “大姐在给爹做饭，大姐说，爹你醒了，得吃东西，才能快点好起来。”这回奶声奶气说话的是三儿子常爱民，虽然四岁，但也已经能帮着做不少事了。 不仅四岁的老三，甚至下面三岁的四女常爱兰也已经帮着家里做事，而后面两岁的五子常爱中，一岁的六子常爱军，甚至刚刚出生的七女常爱红，有前面的几个孩子做例，可以预见的，都会成为懂事的孩子，到了能做事的年纪都会帮着家里做事。 都是好孩子，和几十年后未来的孩子们相比，他们好得让人心疼。 3.一碗粥 “爹，姨奶带了些大米来，我熬了粥，你吃一点。”说着，大女儿已经小心翼翼地端着碗进来，不过，常宁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大女儿端的这碗粥上，而是注意到小小的大女儿，背上竟还背着个孩子，那是刚满一岁的老六，孩子背孩子，常宁再次心疼。 “你们吃了没有？”也许身体上，他是饿的，渴望这一碗白粥，可来自更现代的她，在心理上，她并不渴望这一碗白粥，特别是在一排已经多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好饭的孩子面前，你更不可能心安理得把这碗粥吃下去。 “爹，你不用担心我们，等到了饭点，我们会去食堂吃的。”老大爱华，也叫大妞吹了吹碗里白粥，冷热刚好，才端过来。 食堂？常宁脑子转转，常乐的一切都在，只不过，她需要时间把两个人的记忆消化融合，大女儿提到的食堂，就是村子办的公社食堂，规定了整个村子的人都得在食堂里吃喝，去年办的，当时，家家户户的所有粮食都要上缴，还有铁锅，菜刀这些跟铁搭上边的铁制品也要上缴，刚刚大女儿熬粥用的就只能是瓦罐，反正，现在这个家里你几乎找不到一点和铁搭上边的东西。 具体的历史事件，常宁并不清楚，这段时期的历史，除了真去仔细研究的，其他人，知道的不过一两句话的描写，大概知道以后会有一场大运动，如此而已。 而且，常宁刚刚消化的原主信息中，这里红卫村，武华县，官华市，在常宁的认识里，从来没有听说过，然后，常宁反应过来，这是穿到大概一个平行的世界中了，大致相同又有细小不同的世界。 “爹不饿，小二，去拿几个碗来，和姐姐还有弟弟妹妹们一起吃了吧。”常宁看着面前几个孩子盯着碗白粥不自觉咽口水的样子，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心酸。 “哎！”小二又跳起来，一蹦三丈高，就要去拿碗。 “爹，我们不饿，你赶紧吃了吧。”结果，还没等蹦出去，就被大妞瞪了一眼，偃旗息鼓。 “爹也不饿，小二，碗拿来没有，我们一起吃。”常宁知道，他不吃，几个孩子是不会吃了，都是好孩子。 “吃吧。”碗拿来，分好，大妞带着小六，其他的都可以自己使碗筷了。 “哇，哇——”哦，还有小七。 “你们吃，爹去看小七。”大姐刚把背着的小六放下，又想忙着去顾小七，被常宁一把按住，他现在精神得很，不精神为了孩子们，也得精神起来，这些事，原本就不该全压在一个孩子身上。 “小七，这是饿了？”常宁抱着没有几两肉的小七，小心翼翼，就怕自己动作大一点都会伤到孩子。 “哇，哇——”回答常宁的是小七无力的哭声。 “我们去吃糊糊，好不好？”再次谢谢姨妈的雪中送炭，不关他躺下时，全心全意照顾七个孩子，更有省吃俭用下拿来的米面，要没有这些东西，刚生下来的小七，绝无活命的机会。 “小二，家里还有热水吗？去打些来。”这碗粥，大姐熬得很稠，小七肯定吃不了，最好的是米汤，可现在孩子饿着，现做是来不及了，只能把稠粥用水化稀，沥着将就下。 “有，爹，你等着，我去拿。”常宁不想使呼孩子，可眼下不得不使唤，大妞手上还抱着小六，正喂着粥，下面的太小，更不放心，只能小二多劳了。 烧好的开水，很快拿来，家里没有保温的东西，大概是大妞刚刚烧好不久的，还热着，冲进碗里，常宁不停搅拌，等到在手腕处滴了滴觉得刚好合适，小七这才终于吃上东西。 喂着小七，常宁也没忘其他几个孩子，结果又见到心酸的一幕，几个孩子，每一口都吃得小心翼翼，嚼了又嚼，最后，碗是被孩子们一遍又一遍舔干净的，但这还不算完，孩子们又用热水涮了两遍碗，这才意犹未尽把碗筷收拾出去，这种干净，根本已经不用再洗碗了。 “大妞，还剩下些，你来吃了。”常宁看得清清楚楚，刚才分给大妞和小六的那份，大妞几乎没吃，全进了小六的嘴，七个孩子，大的小的，常宁都心疼。 “爹，你也没吃。”大妞一样看得清楚，她爹一口没吃。 “爹不饿，你不是刚刚来说了吗，一会儿，食堂就可以吃饭了，爹再去吃，快吃。”摸摸大妞的头，把碗递到大妞手里，一碗粥，分成七份，又喂了小七些，是真没剩多少。 抱起小七，轻轻拍着后背，让小七把奶嗝打出来，乖乖的小七很快睡着。 孩子们暂时安置好，离着吃饭还有点时间，常宁坐在自家屋门前看着屋外的土院子发呆，他有太多事情得好好想想。 从去年开始，老天心情不好，收成不好，没事，大家都猫在家里，不动，就少消耗热量，才能吃得少，一动，就要吃，没吃的，就得饿着。 有公社食堂也没用，食堂也就是去年刚办时，大家能放开了肚子吃，现在，原来的粮食吃完了，从去年开始到今天的收成都不好，听说有些地方严重到还不够上交公粮，即便公粮标准也降了下来，还能吃什么，几颗米就可以兑出一桶粥来，那不是吃，那是喝。 前几天，就是常宁躺下的前几天，传闻已经有公社食堂解散了，活生生让公社成员吃垮了，如果真有食堂准备或是已经解散，常宁觉得，他们这里怕是也不远了，明显的，现在谁家都撑不住了，缺的只是一个开头，永远不会缺跟风的。 唉，叹口气，要是解散了，这吃的，才是个大问题，没解散，他好歹还能混几日，先缓缓再说，一解散，问题才是真正来了。 一个大男人，带着七个娃，吃什么，怎么活！ 常宁直想挠头，几十年后的她，不缺吃，不缺穿，从来没有发愁过关于吃喝穿用的问题，现在，让她一下子来解决这些问题，让她怎么解决喂！ 4.接受不承受 怎么解决，常宁一点头绪都没有，她生在城市，长在城市，虽然不至于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但专业的农活，她除了在农家乐里玩过几锄头，哪会种地，就像现在，他连什么季节该干什么农活都分不清，怎么从事农业生产，不光是不会，常宁觉得男人身，女人心的自己，心理上，也提不起力气来，农活有多苦，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多少电视小说已经让每个人充分了解到农民的辛苦与不易，对于自己是否可以胜任农民这个职业，常宁一点信心都没有。 不是怕吃苦受累，可苦和累都得有一个界限，超过这个界限，常宁肯定自己抗不住，现在，明显的，完全靠人力的农活，她是扛不住的。 退一步说，他真的咬牙挺住，让自己总有一天适应农民的身份，可看一眼身后的七个孩子，这份农活能把七个孩子照顾好吗？照顾好，可不是眼下的不死不活，常宁还是没有信心。 要不，他死一死，说不定穿回去？可无数前辈的经验告诉他，还是别想得好，命运既然让你到了这里，你就不用再想着回去了，至少短期内别想。 而且，七个孩子的脸，一旦在你脑子里印记，不抹去，你根本放不下，别一冲动，你玩完，原身也玩完，孩子们怎么办，想都不敢想。 回不了，不敢试，那就只能认命地待着，然后，再努力，使劲活下去。 可是，话题又绕回来，怎么活！ 要不，试试，自己有没有金手指，不是穿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金手指加身吗。 常宁激动，赶紧回屋，关门，把自己脱得光溜，里里外外，仔细又仔细地检查身上一切可疑纹身，然后又是默念，又是明念，又是蹦又是跳，甚至对着窗子上的蚂蚁来了两句，结果，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除了穿这点外，他就是一个最普通的正常人，毫无金手指可言，空间，异能，统统都没有。 更打击的还没结束，脱光了，也让常宁第一次把自己现在的身体看个明白，从惊吓到淡然，过程很短，可很难，不怕长针眼的，该有的地方平了，不该有的地方凸了—— 常宁垂头丧气，只差生无可恋。 “爹，到时间去食堂吃饭了，你要去吗？要不，我给你端回来？”门外，大妞已经把小六背好，到了食堂也不是真的把小六放下来吃，放下来，怎么吃，他们根本抢不过别人，这只是要给大家做出样子来的，他们家还有小六等着呢，这才能正大光明端饭菜回来，粥再稀，至少是米熬出来的，不能错过，拿回来，除去小六吃的，剩下的等到饿的不行时，也能挡一下肚子。 “没事，爹和你们去。”常宁已经穿好衣服，开门，不过，很快，常宁又发愁了，怎么去，小六，大妞背上就解决，小五，他躺下时是小二背着，现在，他倒可以一手小五，一手小四，但小七怎么办，才几天的孩子，门肯定不能出，放着孩子在家，你能放心？ “爹，你刚好，就先在家里休息，我们去就好了。”小二端着木盆出来，注意，是盆，再注意，还不是一个，是两个！大妞，小二，一个端一个，小三，小四，小五还使不上力，只要自己使劲吃就好，而大妞和小二，使劲吃外，还得再端两盆回来，名正言顺，爹，小六，小七，三个人两盆，有什么不对，要不是拿不下，该一人一盆才对！ 也是大家去食堂的想法都差不多，连吃带拿，要不然，两个小孩子，再怎么厉害，也办不到，大人都这样连吃带拿，谁有脸去说小孩子。 和铁搭边的都被上缴后，农民们想再购买铁制品就很难了，因为购买这些都需要各种各样的票和券，本，粮票，糖票，肉票，油票，布票，工业券，粮本，副食本等等，而这些又和个人工资挂钩，农民不在拿个人工资之列，自然也没有票券的分发，没有票券，不说大的，就是想买个铝制饭盆，都难！ 于是，农村，木制的，土烧的，再次大行其道，家里烧水，煮粥，用土烧的瓦罐，饭碗脸盆，澡盆，也有用木制的，饭碗，饭盆，木制，土烧混合，铁制品是稀罕货，陶瓷品也一样是稀罕货，一般人，没几人家能用上。 “行，爹在家里等你们，要不，小五，小六他们也放家里？”几个孩子，常宁除了心酸还是心酸。 “爹说的对，我们把小六放家里，不过小五还是跟着去。”小六去也行，不去也行，反正大家都知道，现在他们家里有两个同样不能自己吃东西的小六，小七，躺在床上的爹，拿回来的都是三人份，而小五自己能吃东西了，可以去，小五不去，他们俩个也不可能再拿一个盆去装，不划算，还是得去。 “那行，如果拿不下，大妞或是小二回来，爹去拿。”接过小六，常宁把孩子们送出门，看着孩子们的背影，眼有些红了，他们的母亲才走，可是现实逼得他们没有余力去悲伤，活着，别被饿死，代替了所有的情绪。 等到几个孩子走没影，常宁才抱着小六关上了门，把睡着的小六，小七放一起，常宁在旁边继续想事情。 吃，不被饿，活下去的问题，常宁也不想了，现在的他，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法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女穿男，勉强接受，可，常宁低头，然后，摸摸自己很是强壮的胸肌，她的胸！ 再然后，目光打住，她死也不要再往下，看过一次，天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勇气，等等，常宁马上想到所谓男人与女人的区别，不需要别的，上厕所就是不同之一，想想男人与女人上厕所的姿势，这日子还能不能好好过了！ 咬文嚼字一点，能接受，可，承受不了啊！ 5.初捋境况 再次差点生无可恋的常宁站起来，看两个孩子都睡得香，他准备还是去看看他现在的所有家当吧，女穿男这事，不能再想，还是回到吃喝的问题上来吧，尽管依然愁人，可相比下，常宁觉得再愁也没女穿男带来的后果愁人！ 把记忆翻出来，顺带着捋捋，家里住的房子，是土房，请在村里人帮忙就能盖起来，是结婚前，常宁的父母盖好的，结婚后，父母就把常宁分了出来，他们跟着老大生活，常宁几个兄弟都是这样，常宁是老二，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妹妹嫁人，自然不存在自立门户生活的问题，剩下娶媳妇的都是婚前，父母把房子准备好，婚后，分出去，以后如何就是他们自己的事，而父母则是一心一意跟着老大生活，半点不插手其他几个儿子的任何事。 其实这样做不是不好，一代不管一代事，大家远香近臭，这样的早早分家，大家处起来也更和睦，不用为一大家子人一起生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过来争过去，不用在每日的吵吵闹闹中把感情吵走，确实很好。 可这样的距离相处，得有度，近了不行，远了同样也不行，常宁觉得不管是原主的父母是原主的兄妹明显就是远过了，把亲情给远没了，常宁家发生这么大的事，父母，兄妹都不过来，这和陌生人有多大区别，就是认识的人都怕要帮把手，何况是亲人呢。 不过，这样的情况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像前面想得，也正好，不管是什么样的亲情，没有真心付出过，都生不出情来，现在让他突然生出父母之情，兄妹之情，太难了。 所以，这事，刚好了，让他先缓缓。 现在还是先来面对最要紧的吧。 房子是当初常宁的父母分家时给盖的，不大不小，三间房，当时常宁结婚时，是够用了，后面一串孩子来后，就不行了，先是厨房搬到了外面，搭了个棚子，就当厨房了，幸好的是，总算是三间房，男孩子一间，女孩子一间，夫妻俩一间，其它的，没了，也别想了。 至于院子，起房的时候是什么样，如今只有更破烂，还是一样的原因，穷。 家里孩子一直生，夫妻俩能养活已经是本事，所以，其它的，不要要求太高，什么家当，或是房子翻新，加盖，统统暂时做不到。 被子就三床，这已经用去了常宁夫妻的所有能力，孩子们的衣服，穿了又穿，一个接一个穿，一年到头，这个家看不见一件新衣，几件衣服都是姨妈拿来了，可姨妈家也有自己的孩子，也不止他们家一家亲戚走动，能顾上他们这么多，已经是姨妈偏帮了，就这样，一年也吃不了一回肉，有了公社食堂，对别人来说好不好不知道，可是对于常宁家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不管吃什么，他们家总算不用为吃的发愁了！ 食堂刚开始，他们家甚至更兴奋，因为那时的食堂，吃的是干饭！而且管饱！ 他们家平时从不敢这样大手大脚放开了吃，小心翼翼计算着家里的粮食怎么吃到下一次的收成，有了收成，也不敢放开吃，交了公粮，剩下的又得再次小心翼翼算好，到再下一次的收成，每日能吃多少，周而复始。 现在去了食堂，交上的只是自己手里的余粮，然后放开肚子的吃，不用再操心怎么吃到收成的问题，那段日子可以说是这个家最高兴的一段记忆。 就算到了现在，食堂的质量已经大幅下降，从干饭到稀饭再到清粥，不少人开始怨声载道，可在常宁家看来，也比饿着肚子强，这就够了。 常宁心里不禁点点头，这些历史，他以前知道的太少，仅有的了解都来自于小说，可小说里写的有多少能信，呵呵。 不管别人的评价是什么，只对于常宁家而言，食堂的出现却是大大帮了常宁家一个大忙，对于一个孩子多，负担重，偏劳动力不足的家庭，常宁家得感谢食堂。 既然有了食堂，本来就没多余，又上缴了所有粮食后的家里，现在常宁是别奢望有存粮了，果然，常宁里里外外把家里找了一遍，和粮食有关的一切半点都没有，米面粮油，没有，酱醋糖茶，没有，瓜果蔬菜，没有，什么都没有。 差点忘了，米面刚有了，姨妈拿来的，很珍贵的礼物，一斤米，一斤面，馋得一家人直接把碗舔了又涮，现在嘴里估计都还在回味着大米的味道。 可一斤米，一斤面虽然珍贵，但，即便省了又省，又能吃几餐？ 常宁叹气，再不懂历史，也知道公社食堂没有几年的历史，去年开始的食堂，常宁实在怕什么时候就结了，那时，这一家小葫芦娃怎么办！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食堂，让常宁悬足了心，就是现在食堂每况愈下的饭品质量，常宁也不得不赶紧想办法。 可，他想不出办法啊！ 空间，没有，异能，没有，怎么做个好农民的本事，没有，怎么做个好猎手的本事，没有，什么都没有，这个办法怎么想！ 溜达完一圈，理清了可怜的家当后，常宁回到屋子里继续守着小六，小七发呆，然后他就觉得，他怕是把头发想光，也想不出办法来。 叹口气，常宁丧气，到底把她弄这里来干嘛！ 她好吃好喝好在的，虽然喜欢看小说，可一点做小说主角的想法都没有，就算要做吧，那让她重生也行啊，弄什么穿越呀，就是穿越了，总得给个金手指吧，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串葫芦娃！ “爹，爹，我们回来了，你快来！”也不知道想了多久，孩子们都从食堂回来了。 “小心，都小心！”听到孩子们的声音，常宁赶紧跑出屋，就见老大，老二，端着盆，摇摇晃晃地走着，急忙接过老二手里的盆，让老大与老二一起端着另一盆进了家。 而且这串葫芦还是等着嗷嗷待哺的，简直就是愁上加愁！ 6.无用的本事 “爹，你快吃，我和小二喂小六，小七。”原本睡得正熟的两小也醒了，或许是闻着粥味醒的，只是，常宁看了眼拿回来的两个盆中的稀粥，可真够稀了，要是这也能闻着醒来，他们家两小的也是本事。 “好”常宁点点头，刚才的那碗大妞自己煮的，真正的饭，他基本没吃，现在早就饿了。 一边喝着稀粥，稀得能见底，常宁安慰自己，就当喝水减肥了，一边看着大妞和小二喂两小的，小二喂小六，很娴熟，大妞喂小七，一滴滴进嘴，很小心，常宁觉得比他来做这些事都能让人放心，他也放心，不管事大事小，让孩子们都有些事做，都知道他们是被需要的，这个家才能更团结，更团结了才能共渡难关。 这算不算给孩子们事做找借口？ “大家都吃了吗？”喝下一碗稀粥，常宁觉得他已经暂时性地饱了，被喝的，粥虽然没有几粒米，可架不住水多，完全就是喝水喝到饱。 “爹，我们都吃了。”小二还在小勺小勺地喂着小六，大妞这边到是已经喂好小七了，刚出生几天的小七，只能少吃多餐，小心翼翼地养活。 摸摸小娃们的肚子，果然每个都鼓鼓的，被水喝撑的，常宁心里叹口气，明知道喝水不抵饿，但现在，他根本没办法。 “爹，我们吃得都很饱，真的！”八岁的大妞是一个早早懂事的好孩子，爹眼神里的苦涩看得明明白白，现在更是懂事贴心的小棉袄。 “是爹没用，让你们吃苦了，爹以后会多努力，一定让你们不吃苦。”看着眼前面黄肌瘦的孩子们，常宁决心很大，既然来了，回去无望，那就尽自己的力活下去吧，现在没有办法又怎么样，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爹，我们一起努力！”几个孩子纷纷学着爹的样子，一跳一跳，眼里充满着不灭的希望火光。 “好了，爹才刚醒来，还要休息，我们去捡柴。”现在是农闲季，不过人却不能闲下来，大人想着方法给家里带来点收入，虽然现在越来越不容易，城里，公私合营，只有国有，乡下，连吃饭都得凑在一起，但有心，总还是能找点法子出来的，而小孩子，这个时候，上学的，学校放假了，刚好，带着家里小的，齐齐上山，拾不了野菜野果，也能捡柴回来。 吃靠公社食堂，可喝水，洗澡还得自家管自家，这些没有柴火都不行，还有再过几个月，冬季来了，这里偏南，但也要下雪，到时，可捡不了柴，这些，都得早早准备好。 常宁家捡柴这件事，这几年已经都交给了大妞负责，带着下面小的，常宁的柴火都不用大人再操心，对于常宁家而言，未来的日子就是熬，然后一天比一天好，只要等到家里的七个孩子都能成事那一天，就是好日子来的那一天，甚至只要一个孩子长起来，家里就能轻松一份，就像现在，大妞才不过八岁，可已经能帮上家里不少忙了。 至于别的，常宁只能暂时可以庆幸一下，现在幸好农活不忙，要不然，让他每天弯腰在是间，他会哭的。 从去年开始，天公不作美，全国各地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旱情，幸好，常宁所在的官华市下历来多水，不管是雨水还是地下水，地理位置虽不是华南正中，也属于偏南一带，旱情虽有一定影响，但不至于像有的地方颗粒无收，现在是八月下旬，双抢已经结束，早稻已抢收好，晚稻也抢种下，有些地不种晚稻的，小麦也种下了，其它的，不管是花生，大豆还是玉米都得等到秋季才到收成期，所以，至秋季花生，大豆或是玉米的收成期前，庄稼人算是可以稍稍缓口气，但也缓不了多久，等到秋收季节一到，先是忙着收，接着再忙着种，一年四季，有的是各种庄稼可以让农民在田地里劳作。 正因为这样四季的高强度劳作，常宁才会想想都觉得坚持不了，几十年后来的她，哪吃过这些苦，现在，真要受这些苦，常宁打心里是抗拒的，才会想着法的改变现在的常宁家生活，只不过还没想出办法来。 “去捡柴火，不要走散，一起行动，不要去深了，捡到就回来。”心里知道有大妞在，就不会有问题，不过常宁还是再叮嘱了一遍，也想着，现在是孩子去捡柴火，他又是刚刚醒来，又是得留家里看着小六小七，不过，等到过几天，他适应的更好后，山里肯定得去看一看，他是不会打猎，但说不定，瞎猫碰着死耗子呢，说不定，这就是他的金手指呢，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再说，就算金手指什么的是胡扯，他也得出去走走，看看，困在家里，困不出办法来，走出去，走出这间破落的屋子，走出同样破落的院子，常宁很肯定，不肯定的，常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走出去多少，才能打破现在的生活困境。 再次等到孩子们没有了背影，常宁也收回外游的思绪，关门进屋，点了一遍现在的家当，常宁准备回去再点点来自未来几十年后的自己有没有现在可以用上的本事，本事还是知识，这也算一种家当。 二本毕业，学的是市场营销，英语拿了四级，后来还拿了个会计从业证，驾驶证，最后干的是某宝网卖家的活儿，搭着国外同学的线，主营中高档服装，因为入行早，大学里的市场营销没白学，几年后，当某宝成为国内最大电商平台时，她家的小店也跻身金冠行业，到她来之前，正雄心勃勃把目标定为五金冠，可惜呀。 拿着这些过去的家当左比右想，常宁不得不再次丧气，更可惜的是，他列出的个人家当，在这里都没用，再难听点，按照小说的经验，这些家当想有用，等着吧，现在不过六零年，八零年再来吧。 7.从生火开始适应 市场营销？没有市场环境，都是国字开头，几十年后的市场营销根本用不上，完全水土不服，完全用不上的还有电脑，剩下的，会计？或许能用上，可他没证书，谁信，谁用？同理的还有驾驶，而且几十年间汽车里里外外的变化，常宁也没有把握能做到，至于英语？现在的环境，是有可以用的人，可常宁很有自知之明，这些人里绝对不会包括他，其它的，某宝金钻卖家？别说某宝，某宝爸爸都还没出生，还某宝呢，还有，他做的是服装，可现在，看看大家的穿着，去做裁缝？他是做服装买卖，可是论功底，绝对比不了如今的很多老裁缝们，比不了，还想班门弄斧？而几十年后的眼光也最好别拿出来，他不懂历史，可就觉得，这个时代，标新立异，那和找死没多少区别，原谅他胆子小，还是老老实实随波逐流吧。 数来数去，还是没家当，愁人呀。 而现在大行其道的各种技艺，比如木匠，理发匠，厨师，农技等等，他却统统不行，常宁嘴抽抽，欲哭无泪，还有万分后悔，早知道，他也会穿一把，至少他看小说的时候，带技术性的描写时，就好好看清楚，记明白了，一定不会跳过去，那么，现在，发家致富小本领，不妥妥手里握着了，可惜，没有如果。 不记得，不懂得历史的常宁觉得他已经把生活目标定得很低了，带着娃活着，可，现在看，这目标，一点不低！ 才来一天，常宁已经几度感到生活的悲哀和有心无力，不想再叹气，现在的他已经够苍老了，被生活整的。 又一次不知道坐了多久，然后，去捡柴的孩子们赶在公社食堂饭点前回来了。 “爹，我们回来了！”孩子们的声音很兴奋，兴奋得让常宁很莫名。 “爹，快进来！”说着话的大妞甚至不紧张地注意着四周，然后，动作迅速地把她爹拉进屋，这还不够，小二还带着其他几个小的在外面守着，随时警惕。 这行为，让常宁怀疑，孩子们不是上山捡柴，是捡宝，而且还捡到了。 “爹，你看！”脸上兴奋着，可手上，大妞却是万分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子，然后打开，里面是白晃晃的大米，和姨妈拿来的一模一样，目测大概也在一斤左右，别小看这一斤大米，现在大荒的条件下，又是所有吃的东西都由食堂统一分配，要不是彭叔有些本事，都弄不来。 这样分析，大妞拿回来的确实是宝。 “是彭叔给的，见我们去捡柴，彭叔也跟着过来，然后让我拿回来，不要给人看到，还吩咐我，在家里弄的时候注意不要弄出味来，爹，彭叔不知道，我可小心着呢，煮的时候，我都是把厨房门关上，然后还有布把祸边盖好，根本没有味。”大妞小得意，才不会被人听到，看到，闻到呢，家里的厨房虽然是个搭的棚子，可三面有挡，一面有门，后来，她和二弟他们又拿着纸把四处漏风的地方都糊了一遍又一遍，风进不来，味出不去，要不然，早上，她怎么敢在家里煮粥给爹喝。 “好孩子，爹知道了，你拿着和姨奶给的一起收好。”至于彭叔那里的人情，常宁想还，现在也暂时还不上，日子过着，以后，常宁相信总有机会。 “爹，食堂的饭吃不饱，要不大妞再给你煮一碗来？”大妞不是不知道此时粮食的珍贵性，可是，娘已经没了，爹就是他们最后的依靠，谁出事，包括他们几个，但爹一定不能。 “傻孩子，爹饱了，你们几个饱了没有，要不，还是和早上那样煮一碗来，大家分着吃。”孩子们疼爹，爹也一样疼孩子。 “爹，我们都饱着呢，要是饿了，一会儿就可以去食堂吃饭了。”爹不吃，他们更不能吃。 “好，那就留着，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放开肚皮，白米饭，白面子，想吃多饱就吃多饱，常宁也想，可不能。 “爹，你还难受吗？”爹是这个家的天，大妞不放心。 “傻孩子，爹没事，中午你和小二拿回来的稀粥还有点，等会儿我们自己再熬一熬，给小六，小七吃。”出生几天的小七可以用米汤养活，可已经清可见底的稀粥也太稀了，常宁弄不来更多的大米，只能想出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爹，我这就去熬，你再休息一会儿。”大妞眼里一亮，爹说的这个办法是个好办法，这样，等熬好了，爹也能喝一碗浓粥，比不了早上自己煮的，也比从食堂里拿出来时好。 “没事，你们几个刚捡柴回来，爹去弄就行。”常宁把大女儿按回去坐着，扛起这个家是他的责任，不是孩子们的，那么，他现在就要最大速度地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包括，生火。 来自几十年后的他，真的不会生火，想想，几十年后，除了少数偏远地方，就是在农村，大家也早没自己砍柴取火了，电，天然气，液化气，各种各样的现代手段方便着大家的生活，在城里的土生土长的常宁更不会，几个手指按一下，要什么都有，自己生火做饭，真的，不会。 所以，不会，得学呀，赶紧学，常宁已经在脑子里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如何生火的办法翻了一遍，现在，就差实践，柴要干，心要空，火才能生得起来，这是理论，还得实践才能熟能生巧。 “爹，这些事，我做就行，很快的。”大妞也坚持，以往这些事都早就是她在做了，现在虽然不明白爹怎么也想去做，但大妞就是直觉地认为，以前是她做，现在娘走了，只剩爹撑着的家，她要做的应该更多。 “爹的话都不听了，爹让你看着小六，小七，爹去生火熬粥。”没办法，常宁只能拿出家长的威势来。 见大妞终于听话，常宁这才满意，顺带把小二带走，大妞会生火，小二也会，还是带个保险一点，理论是一回事，要真生不起火了，这做爹的脸就丢大了。 幸好，抓小二一起来做对了，理论和实践要统一，还得多磨合，在小二的帮助下，常宁的火生起来了，也有所体会，下次自己独立完成，应该可以，常宁搅着粥，松口气，总算没有事事都打击着来。 8.生活如此艰难 说是把稀粥熬稠一点，只不过，再加上晚饭时，大妞和小二又拿回来的两盆稀粥加起来一起熬也没熬稠多少，常宁忍不住开始计算，用了大妞他们捡来的这么多柴，熬出一碗也不见多浓的粥，划算吗。 可不熬，就算小七真的只能喝米汤，也太稀了，常宁知识不够，也直觉认为不行，那就继续熬吧，明天开始，他也跟着去捡柴，其它的不管，小七得先活下来再说。 “爹，我们都洗？”晚饭过后，天看着就要黑下来，没有通电的红卫村基本上一片漆黑，除了少数能用上油灯的人家有零星的灯光外，当然，常宁家肯定是不属于这少数人家的，吃饭的油都没有，怎么会有点灯的油，所以，常宁家只能和大部分人家一样，早睡，然后，明天早起，期盼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按着常宁的惯性思维，睡觉前当然洗漱肯定有，所以，刚刚掌握以了怎么生火的常宁，就把一家人需要的热水都准备好了，还没等常宁继续下一步，就看见孩子们不解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眼神里的意思分外明显，爹，你在干什么？ “爹，这样用，我们家的柴还不够。”不管干什么，大妞决定明天得多捡柴给爹用，还好，家里有井，水不是问题。 看孩子们的反应，常宁这才反应过来，熬好了粥，喂好小六，小七，常宁要操心的远不止这些，洗脸漱嘴，日常小事，让常宁最真实的体验到曾经岁月的点滴同时，也得为这些点滴操心，养孩子，不仅仅是有吃的，不饿着肚子就行。 洗澡，多久洗一次，现在，得常宁自己想，过去的事，看孩子们现在的样子，常宁还是决定，不提了，而他早就习惯成自然的其它洗漱问题，洗面奶，别想，牙膏，没有，香皂，没有，洗发水，没有，肥皂，洗衣粉，没有，洗衣液，等着吧，未来会有的，毛巾，全家人就一块，还不是常宁认知时的毛巾，大概是布之类的，自己裁一下，缝一下，就能用的，洗脸是它，洗澡是它，洗脚，没有，自然晾干。 这样的境况，常宁再次要崩溃，还好，家里的水井，水还能供应，他们所处地区降雨量不大，但地面水至少还够，没像有些地区，严重缺水，一天一盆水的用量都达不到，要是那样，常宁真会崩溃。 “没事，明天爹去捡柴，爹比你们有力气，家里的柴火不用担心。”拍拍大扭的肩膀，常宁安慰大女儿。 “爹，我们很厉害的！”一旁的小二不满被爹看轻了，他可是男子汉，怎么能输给爹。 “好，都厉害，现在都去洗澡，一个一个来，从小到大，没有香皂，就用水洗洗，大妞先去把小七抱来。”没有铁锅，只有瓦罐，柴宁不可能一家人用的水都烧好，刚好，家里盆，毛巾都只有一样，也只能一个一个来。 “爹，什么是香皂？”一不小心，常宁说漏嘴了。 “就是洗澡用的，爹在城里见人用过，好了，小二，你来烧水。”动作得快一点，要不然，天全黑下来，借着月光能不能看清，常宁根本不知道，还是趁着有光亮快一点。 常宁得再次庆幸一回，虽然自己无男友，于是无孩子，但家里亲戚的孩子，总有抱过，看着怎么养的经验，要不然，现在看着软成一团的小七，他怕是抱都不敢抱。 毛巾，常宁已经提前用最滚烫的开水提前烫过，算是消毒，不管有多大作用，心理上，常宁才能接受这样的共用，盆也一样的用开水洗过，抱着小七，有理论无实践的常宁小心翼翼。 “爹，要不我来给小七洗吧。”看着爹的样子，大妞心里发笑，这些事，以前爹就没做过，现在，怎么可能做的来。 “你会洗？！”常宁惊讶，大妞再懂事，那也只是八岁的孩子，常识里，八岁的孩子能做什么，不过，很快，常宁心里笑自己，懂事的大妞，这一天下来，带着下面的弟弟妹妹，解决了包括他这个爹在内的饿肚子问题，柴火问题，给个孩子洗个澡，小七不是大妞的第一个妹妹，怎么会没有经验呢。 “爹，我来吧。”看爹不好意思的样子，大妞接过爹手里的小七，很是熟练地试水热冷，然后顺带指挥着小二加冷水，最后，动作迅速地给小七清洗了一遍。 “给小七重新换一套衣服。”见大妞想继续给小七穿上原先穿着的衣服，常宁赶紧阻止。 不仅是个人卫生问题，没有肥皂这些用品的存在，穿太脏的衣服可实在不好洗。 “这盆水端过来，我就着把小七的衣服还有尿布都洗了，你来给小六洗澡，哦，把小六的衣服也拿过来，爹一起洗。”上面几个大的没有衣服换，下面小的到是有几套能换一下，家里七个孩子，一个孩子攒一套下来，到了最小的几个，都有。 想想，干脆，所有孩子的都洗，常宁一边洗衣服，一边等着孩子们一个一个洗完，就把衣服拿出来给他，至于大的没有衣服换，干脆叫他们洗好就钻被窝里躺着去，等他洗好，小的，直接晾起来，大的，先晾着沥沥水，明天早上，他起早点，再用火烤一烤，肯定能干。 说是洗，什么都没有，常宁也只能希望就着热水，能把孩子们的衣服搓干净一点，至于孩子们洗澡的问题，就交给大妞，烧水的问题，交给小二，一个人带着七个孩子，他再不想让孩子们吃苦，也不得不让孩子们早早懂事。 最后，洗衣服的问题，交给自己，农活，那是纯体力劳动，他，抗不住，但洗衣服这些，常宁算是可以克服，可以适应。 一边想，一边常宁开始计划着这个家缺多少东西，之前只想到缺吃的，米面粮油，肉食果蔬，现在好好想想，缺的东西太多了，以眼前来说，孩子们穿的衣服，家里的日用品，这些都是同样需要解决的问题，以后肯定也是越想缺的也多。 生活，如此艰难。 9.不是人人进山都会有收获 等到孩子们都洗好澡，男孩子，女孩子各自挤着一张床睡着的时候，常宁也终于直起腰，捶着，终于把七个孩子的衣服洗完了，问常宁有什么感觉，只有累，其它的，都想不动了。 大妞，小二刚刚都说要帮忙，结果都让他赶去洗澡，睡觉了，结果，他差点累成狗。 晒好孩子们的衣服，收拾好，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常宁只能靠在门边，看着月光，他也想洗洗好睡，可，累得不想动，先等等吧，他缓一缓。 摇头，不行，这种现代作风不行，都一副纯爷们的样子了，再小女生的行为，不说别的，就先对不起这一身健硕。 再进一步说，要真想不到别的办法，做农民，为了生活，他也得挺住，不管是咬牙还是瞪眼，农活都得干，今天干的这点，算什么！ 常宁站起来，洗澡，洗衣服，孩子们的洗好了，还有自己的，然后，睡觉，明天会是更好的一天！ 一堆问题，怕什么，日子不是一天两天，慢慢来就是，只要坚持，没有过不去的坎，常宁给自己来了碗精神粮食，吃得欢快，就着月光，抬着盆进屋擦洗身上，名曰洗澡，也能哼着调调，洗得欢快。 第二天，常宁精神不错，早早醒来，先把孩子们的衣服没干的起了火，烘干，顺带着烧好了今天进山要喝的水，然后，昨天孩子们拿回来的粥熬好的还有剩，留下喂小六，小七的，其它的，常宁都进了肚子，至于小六，小七今天的口粮，早饭后大妞他们一样会从食堂拿回来再熬新的，早上给孩子们吃昨晚的是没有办法，下面两餐是肯定不能再吃昨天的了，有吃的，才能给孩子们吃上新鲜的，还是老问题，不过，吃了精神粮食后的常宁没在垂头丧气，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大妞，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再睡会儿。”外面的天都还没亮，常宁就是打算趁着天黑，大家都没注意到，早早进山看看，至于食堂，常宁还是不打算去，填不饱肚子，又浪费时间，不如去山上看看，试试运气，说不定，真有运气呢，至于村里公社大队的劳动，暂时的农闲期，地里没有活要干，其它的，挖渠，拉肥还是别的，因为常宁家最近的多事之秋，大队那里也了解，没有硬派劳动下来，另一方面，不去劳动，没有工分可算，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常宁就是打算趁着这点大队理解的时间里，赶紧多想想办法，时间长了，他不可能一直不去干活，不劳动在这个时代是极其可耻的事，他不能做这个典型。 他早起，可孩子们就没必要了，睡到食堂吃饭时间再起来就行。 “爹，我和你一起去吧。”大妞这是不放心爹，也想着多一个人多一点力量，能捡更多柴回来了。 “没事，爹打算多进去一点看看，你就在家里帮爹看好小二他们，爹会尽早回来。”有大妞一起去，肯定更好，可大妞和他都走了，常宁怎么放心家里其它小的，小二虽然也很懂事，但性子里依然有着孩子蹦跳的一面，比起来，常宁显然更放心更懂事的大妞，完全已经沉稳着性子挑起半个家的大妞。 “爹，深山有野猪，你别进去。”大妞一听常宁打算往深走，抓着爹的手不放，非得听到常宁保证不往深走才行。 “现在这光景，哪还有野猪。”要真有，哪还等得到他，早被大伙齐力猎了，谁家不缺油水，他家最缺，现在嘛，野猪毛，怕是都找不到一根。 “爹，你答应我不去！”大妞不管。 “好，爹不去。”无法，常宁只能答应，事实上，他也不会深入太多，第一次进山，想深入也得先把山熟悉了再说，常宁虽然不是无语级的路盲，但也不算精，重要的，现在他身上是一家子八张嘴的担子挑着，一点不敢开玩笑。 “爹，你早去早回！”大妞这才放手，黑夜里，借着还没有离开的月光送走了常宁。 大妞看着爹离去的背影，咬嘴，她有些后悔了，不知道爹能不能保证做到，或者，她还是跟着爹一起去就好了，偏家里小六，小七都得她照顾才能放心，交给小二，别说爹不放心，就小二那时不时蹦一下的性子，她也不放心。 大妞有些沮丧，她什么时候才能再长大点，那时，她一定可以真正帮上爹，让爹不要这么辛苦。 伸着脖子也再看不到爹的影子，大妞跺脚回屋，决定把小二也弄起来，做什么，干活！管它有没有活干！ 反正饿了，去食堂刚好可以放开肚皮喝粥！ 已经走远的常宁不知道家里大女儿正在收拾着皮皮的二儿子，他正按着记忆里的往村旁的深山出发，壮着胆子摸黑前进，一直到山脚下才停下来缓口气，接下来，他准备等到天大亮再进山，天亮前出来是怕村里有人看到生事，进山的话，还是等到天亮再说。 随着天空的光亮起来，常宁视线里的大山也越来越清晰。 山外围已经基本什么都没有了，大荒年，但凡能进嘴的，别说活的猎物，就是有点绿色的树，草都没了，只有些实在不能下嘴的枯枝，这也是大妞他们的柴火来源，再往里走，至少目前视线里看到的，没有任何可能的机会给常宁，要想什么，常宁必须再往里走。 八月份的天气，水气又不够，热得可以，可常宁也不敢多喝水，没水了，常宁今天之行也就结束了，所以，省着点喝，才能多走多看一点，机会也就更大一点。 所以，也趁着气温现在还不算热，刚刚天亮一点，常宁就开始往山里走，答应大妞的，常宁是做不到了，在山外围，除了捡柴，什么都没有，而常宁今天来可不是只为了捡柴的。 只是可惜，再往里走了很多，至少常宁这样觉得，他已经走得够多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失望。 10.艰难也不放弃 故事里都是骗人的！ 野鸡，野兔，野菜，哪有！在哪里！ 常宁是做了心理准备，可亲眼见到，对心理的打击依然不小，常宁再次垂头丧气，这日子到底要怎么过！一声不晌自己就被丢到这个世界来，没妈没爸，没吃没喝，没穿没用，没电脑没手机，没钱，现在连找根吃的草都没有，到底要怎样！ 常宁越想越委屈，家里就她这个独女，她也没有什么独立的想法，除了大学的四年，一直都和父母住在一起，家务有父母做，吃饭有父母做，她只要打理自己的小铺就行，就是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父母也不过偶尔提几句，绝没有别人家那种要死要活的催婚，而她自己就更不急了，遇到了就结，遇不到就算，一辈子这么长，急什么。 这样的小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有房有车，人生何其悠闲！ 谁知道一夕间什么都没了，还到担起一大挑担子来，常宁想坚持，可也委屈，在家里，孩子们面前，他不敢表现出来，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刚好，走了半天，找了半天，什么收获都没有，一个小挫折，让他所有的委屈都激发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吸吸鼻子，委屈有什么，只能安慰自己，虽然这里因为荒年，连树皮都被啃走了，但总比有些地方严重到吃土出事好，阿q精神下，常宁站起来，看了看日头，决定再继续往里走点看看。 又走了一会儿，没有表，没有手机，常宁也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一个小时是多少，根本不知道。 还好，走了这么多，常宁总算看到了绿色，大家啃树皮的行动到这里结束，或许他们这边没严重到把整座山都啃了，或许，大家还没啃到这里来。 有了绿色就好，常宁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刚才他的打算是摘野菜，后来又想想，摘回去也没用，一没锅，总不能什么都一个瓦罐上吧，二没油，不放油的野菜实在不好吃，常宁觉得他还是要把注意力放可能出现的肉上面。 一提到肉，不过刚来第二天的常宁，口水已无意识自动分泌，咽咽口水，常宁开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之前走的山，无树无草，什么都没有，理解，现在草也开始有了，树也有了，总该有点什么了吧，什么都行，野鸡，野兔，就是大菜蛇也可以来一条，他一点不怕蛇，野猪的话，常宁拼了，大不了，他引着野猪滚下山！ 想想，只要有肉，可以吃，可以卖，卖不了别人，卖到供销社也行啊，只要有收入就行，完全值得拼。 常宁眼里冒光，只差看哪，哪都是肉了。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再次很骨感，常宁根本什么都没找到，也证明他没有猎户方面的金手指。 常宁这次不想再丧气，没关系，下次他走快点，再进入深点，这里刚刚是人烟渐少的地方，动物有警觉性，肯定还往里面跑，只要有希望就行。 什么都没找到，常宁准备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捡柴，等出了山，天已经有了黑意，常宁这才发觉自己已经饿得不行，又在山脚等了会儿，常宁这才往家走，最后回头看了眼大山，其实不管有没有收获，但见到绿色，总能让人生出信心来，绿色代表了无穷的生机，也给了常宁信心。 “爹，你怎么才回来！”远远地，刚看到家的样子，大女儿，二儿子已经冲了过来。 “柴重，爹自己来就行，先回家。”女儿，儿子都想着把他身上的柴火背过去，常宁没同意，这是成人的负重量，他可不敢让孩子试。 “爹，你答应我不往里进的，爹，你骗人！”一回到家，大妞先控诉上了，委屈着小脸，红着眼睛，看着常宁。 “爹没骗人，爹没进深，要不然，爹一定给你们捉野鸡，野兔回来。”常宁揉揉大女儿的头发，早上还说大女儿沉稳呢，晚上这就撒上娇了，不过，这样挺好，孩子就该是孩子，没有必要早早成为里里外外的大人。 “骗人，爹就是在骗人，我们都去捡柴了，可根本没见到爹！”大妞才不管常宁说的深是多深，反正，按她的标准，就是深了。 “大山这么大，你们碰不到爹很正常。”常宁洗了手重新坐回院里的石凳上，家里没有板凳桌椅，以前的木头都改成了孩子们的床，冷天就端着坐在床上吃，这不是北方，没有炕，天热，就在院子里，以前的常宁弄了几个石凳，石椅，就是一家人夏天吃饭用的，也没有灯，为了不让人看见，省得麻烦，他是摸黑出门，摸黑回家，只能借着月光和孩子们说话。 “真的吗？”大妞想想，大山确实很大，他们只在一块捡柴，从不分开，或许，真是爹说的这样。 “真的。”捏捏大女儿的脸蛋，太瘦了，还是绕回来，得想办法啊。 “爹，粥我熬好了，小二，赶紧去给爹端来！”大妞放下心来，这才想到她爹一天没吃东西的问题。 “小六，小七他们都睡了吗？”常宁似乎饿过头，端着碗，也不急，一口一口慢慢喝。 “睡了，澡，我和小二已经给他们洗了，昨天换的衣服不太差，爹还要换吗？”下面几个小的都睡了，家里只剩大女儿和二儿子还在等着爹回家。 “不脏就不换了，你们俩个的洗了吗？”走了一天，常宁也累得够呛，不脏就不洗了吧。 “洗了，爹，热水还在灶上炖着，你吃完饭就可以洗了。”小二挺挺胸膛，大姐厉害，他也不差。 “谢谢小二，好了，你们俩个赶紧去睡吧。”小二的样子，常宁看在眼里，知道小二这是等着夸呢。 “爹，你也早点休息。”大妞和小二分别进了各自的房间，家里安静下来。 常宁喝好粥，一把水把碗洗了，然后端着热水回屋。 就着热水缓解了一身的疲惫后，常宁也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只不过，他没有和孩子们那样睡着，他还需要好好想想很多事情。 11.公社食堂 山上的情况就算没再往深走，但他心里已经有了大概，想靠山养家致富，是不要太想了，一来，大山被荒年的人们饥不择食后，就算后果不会再严重，也仅仅恢复中，想要再得到大山的馈赠，可能有点难度，没有关于大山的金手指，这点难度就能难住他，想要偶尔碰碰运气，改善下家里的伙食情况，或许可以，但想靠着大山致富，是不要想了。 所以，大山可以去，但不要想太多，这就是常宁现在的决定。 至于明天的安排，哪也不去，就在红卫村，新常宁正式上场。 “爹，你今天去食堂？”一大早，常宁一家起床后，常宁就开始安排今天大家的任务了，小六还可以抱着去食堂，但小七是肯定不行，所以，得留人在家里，要不大妞，要不小二，要不就是自己。 前天是大妞，小二去，昨天是大妞，轮着去，自己进了山，今天，常宁想想，他得去食堂，还是只能大妞，小二轮着一人上午，一人下午了。 “是呀，爹也好了，总不能一直不去食堂，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肯定不行，再说，爹也得去上工了，不上工不挣工分，家里哪来的收入，只是以后，爹去上工，家里就得多多辛苦你们了。”分别拍拍大女儿和二儿子的肩膀，他们家所有孩子都一个排序，常宁也不想分开排。 “爹，你放心吧，家里交给我们，一定没问题！”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大妞他们再懂事，也不可能出去挣工分，别人也不会认，家里的生计大事，只能常宁自己扛起来。 “爹很放心。”上午大妞先留下，他和小二带着三，四，五出发，大妞留家里照看六，七。 “常宁，这是好了？” “大妞爸，总算好了！” “小二爹，看开些，你还有孩子们呢，日子总得过。” 没有意外，常宁病后的首次出现，引来了食堂的大部分关注。 常宁其实是有些怕这些人情往来的，原来的他，家里亲戚不多，受父母过度保护的影响，来往的人也不多，弄了个某宝小铺后，同样不需要多少人情来往，最后的结果就是，常宁情商一项上，得分从来不高，来到这个年代，完全不同于以后的人情来往，真正的远亲不如近邻，光一个村子的来往，常宁知道，就已经足够他学习和适应了。 “哎，我想明白了，为了孩子们，我得好好努力！”从进食堂，常宁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大家的问候，不管里面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面子上，常宁都得感谢大家的关心，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得时间来告诉常宁，假意不提，真心的，常宁都得记住，以后，同样真心待人。 “这就对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日子得往前看，往前走。”常宁的境遇，大家同情，现在听常宁自己说会好好过日子，大家也替常宁高兴，想想，要是常宁真撑不住了，光那七个孩子，得多让人心疼。 铛铛铛—— 食堂钟声敲响，也只有村里公社食堂还能有铁的声音了。 听到开饭的声音，大家也没在继续围着常宁说话，这个时候，任何事都比不上吃饭。 “常宁，好点了没有？”等到各自端了碗吃着，村里大队书记也是村支书何仲庆过来拍拍常宁的肩膀。 “何叔，已经好了。”常宁放下碗站起来。 “坐着，坐着说。”何叔也坐下来，这几天他出去开会，也没顾得上常宁家事，现在回来，看常宁的样子，还好。 “好了就好，以后好好过日子。”对于常宁家的事，何叔身为一村支书，当初村子里也帮着出了不少力，只可惜，现在的光景，谁家都不好过，想帮忙也有限，现在，别说常宁没想出办法来怎么养活家里的一串娃，就是何叔，他也没能想出办法来。 “何叔，我会的。”常宁很感谢何叔，记忆里何叔对他的帮忙，特别是在原身常宁妻子去世后出的力，让现在的常宁都能感觉到何叔的真心实意。 “这就好，这段时间地里不忙，所以队里大家要挣工分现在分几种，最拿工分的是去挖渠的，还有进城拉肥的，你想不想干？”要是换了别人，何叔直接分配，但常宁家的情况，何叔这个直接分配，分配不了，这两种活虽然拿工分不少，可是，都要离家，常宁现在就一个大男人带着七个孩子，不提其他小的，就说最小的那个，一个月都还不到，常宁要出门的话，孩子怎么办？但不出门，怎么挣工分，怎么赚钱养家糊口，真是左右为难，何叔也下不了决定，干脆直接问人。 别的方面，其实何叔是有想过的，或者给常宁换份轻松的活计，比如换来做村大队出纳，管管记记账，工分不算少，活计却很轻松，不会学学也能上手，一个村里也没多少账管算的，但这些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人调走，或是不干，何叔就算想，也不可能让别人让位给常宁吧。 同情常宁是一回事，可工作是另一回事，无规矩不成方圆，他身为一村支书，是绝不能带头做坏规矩的事。 所以，现在问着常宁的打算，心里也想好，不管常宁是什么决定，出不出去挣工分，私下，都多多照顾下常宁，公不行，私下，个人行为，没有问题。 “何叔，我得想想，主要是家里孩子，我要是出去了，实在放心不下，可不出去，家里又不知道要怎么有收入。”常宁苦笑，他这两天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个问题，只是到现在，依然没想出办法来。 “行，你想想，你的情况，大家都明白，也能理解。”拍拍常宁的肩膀，何仲庆站起来准备离开，不逼常宁，他也再想想有没有其它办法，一举两得的，既能让常宁养家糊口，又能让常宁顾家养娃。 “支书！”刚好，有人找他有事，厨房张老五跑过来，直接拉着他走。 “张老五，火烧屁股啦，急成这样，对了，我还要说你呢，你看看现在我们公社食堂的伙食成什么样了，这是饭吗？这不叫饭，粥都算不上，这叫水！”张老五不来找他，他也得张五说说这事，不给大家吃饱肚子，大家怎么干活。 “哎哟，我的好支书，可不就是火烧屁股的事吗？”张老五一脸苦相，他也是没办法，他是早就等着支书回来了，急呀！ 12.不如外人的家人 “得，得，你说，什么事？”何仲庆被张老五一路拉着进了食堂后厨房里。 “支书，我也知道得让大家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可我得有米下锅，你看吧，现在食堂所有的粮食都在这里了。”张老五也愁啊，再这样下去，村里大家就真的得喝水了，纯的水，不带一颗米。 “一点存粮都没有了？”何仲庆叹口气，从去年开始收成不好，他也知道，但他们这里并不算最严重的地区，所以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以为，大家省一口就能过去了，最近一直在外面开会又开会，一个疏忽，回来，食堂就没食了。 “没了，米，面，精米，梗米，细面，糙面，玉米面，麦面，什么都没了。”所以，这真是火烧屁股的大事。 “土豆呢，红薯呢，这些对水需求量少，产量又大，总有剩的吧？”荒年，何仲庆要求也不敢高了。 “这些有剩，也剩的不多了，要坚持到秋收的话，大家还得再这样省下去，而且光吃红薯，土豆，太烧心。”特别红薯，吃多了，那是真难过，要不然大家也不会往山里跑，都想着打野菜，找野物，搭着米面，总比光吃红薯好，可现在，山外围的东西已经没了，家里的米面也没了。 这会儿，就是降低标准，光整土豆或是红薯怕也坚持不住了，所以，支书没回来这几天，张老五是真省了，往常还会稀粥搭着个土豆或是红薯，但这几天，就稀粥，什么都没有，要真断了粮，土豆和红薯接下来还得坚持到秋收，要不然，除非再往深山深处走，否则，大家树皮都没得吃！ “你计算一下，剩着的所有东西，熬到秋收，每天能吃多少，然后，先这样煮，我再试着想想办法吧。”何仲庆也没把握，去年开始的全国饥荒，谁家都没有余粮，他能到哪去借粮。 “那我明天就开始熬土豆。”红薯放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时，烧心也得吃，总比解放前饿到吃观音土，吃死人强。 “行，先就这样撑着。”何仲庆拍板。 至于别的，何仲庆就是有想法，也得秋收了再说。 他是有想法，特别这次出去开会，其它村社大队做的事给了他很多想法，比如现在的工社食堂，有些大队公社就已经把食堂解散了，这点，现在看看他们村食堂艰难坚持的情况，何仲庆在考虑，或许他们村也该走这条路了，大锅饭，吃不得。 他再想想，然后村大队也开个会，看看大家的意见，他想解散，也得先把章程拿出来。 至于现在，他得带着大家先熬到秋收再说。 从后厨出来，何仲庆又往常宁看去，常宁已经吃好了，正拿着饭盆打粥准备给家里的大妞，小六，小七送去。 明天开始就没米粥了，一律土豆，大人可以，但常宁家的几个小的怕是不行，特别小七，吃土豆，根本不行，何仲庆打定主意，刚好这次开会，粮没借到，但开会的口粮，他省了点下来，一会儿回家，记得让婆娘悄悄给常宁送点米过来吧，可怜的小七，再没米汤养着，怎么活。 已经端着饭盆回家的常宁自然不知道支书的一脑子对公对私的打算，这会儿，他依然在愁家里的生计问题，到底要怎么办？ 老实说，挖渠还是拉肥，他都干不来，实在受不了，可其它的路子，他也没有，光没手艺这一点，就基本上堵死了常宁的大部分想法。 “大妞，吃饭了。”端着饭盆回家，先喂孩子们再说。 “爹，刚才大堂姐过来让你去爷家里一趟。”一回来，大妞就给自己来了一个头疼。 这里，红卫村的常家可谓是一个庞大家族，从常宁爷爷那辈算，常宁爷爷已经过世，膝下有三个儿子，老大就是常宁的父亲，常贵，还有老二，常云和老三常文，后来，常宁奶奶在常宁爷爷过世后三年又嫁了一位，又生了两个女儿，张晴，张英，五个儿女，五个枝芽，枝芽又会长新芽。 常宁父亲常贵一共有四子一女，老大常安，老二就是常宁，下面还有三妹常英，四弟常平，五弟常福，五个儿女都已成家，又各自有了孩子，这么数，常家够大，只可惜，团结性不够，要不然，也不会常宁醒来到现在，除了姨妈来过，谁都没来。 以常宁的眼光来看，从现在常宁的奶奶开始算起，奶奶再嫁，再嫁的爷爷对前面的三子冷漠，影响了这三兄弟的性格，其中除了老三是跟着后面这个爷爷生活的外，前面两兄弟刚是由常奶奶的父母养大的，一到干活年纪，老大老二就出来干活，自己养家了，由此三兄弟之间也一样亲情冷瘼，然后又影响到更下一代。 常宁父亲对待他的五个子女也不见多少亲情外露，然后，五兄妹间的感情也跟着淡漠着，现在大妞他们这一代，常宁估计，没有特殊原因的话，以后能不能把各兄弟姐妹之间认全都是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这么多亲戚谱，对于现代没有多少亲戚的常宁来说，着实头疼，还不提，这只是常宁父亲这边的，还有母亲那边的，更远点还有奶奶外家的，一扯又是一大串，要不是有原身记忆在，光记，光认人，就够常宁受的了。 “你大堂姐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大妞嘴里的大堂姐是常宁大哥常安的大女儿，虽然结婚常安比常宁早，可孩子却来得晚，现在常安一共有二女一子，大女儿常爱花也仅仅大了常宁家的大妞几个月。 “没说，爹，明天该我们家担水了，你可得早点回来休息，明天才有力气。”大妞一脸认真样。 至于大妞说的担水，因为过度缺少降雨量，所以，地里每天都需要从井里挑水浇，由 “爹记着了。”常宁心里发笑，其实他们家大妞很可爱对不对，知道去爷爷家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很认真地提醒她爹，明天还有正事要忙，不管什么家事都比不了村子里吃饭的大事！ 13.个性的父母 “爹，你有事找我？”听了大女儿的话，常宁放下饭盆就过来了，也省得家里的孩子们替他多想，早过来早回去，让孩子们早安心，当然，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你姨妈这段时间尽往你那里去了吧？”比起常宁来，常父已经在地里劳作了一辈子，显得很苍老，相由心生，对子女的淡漠，也从面相上表现出来，说白了就是，现在的常宁从常父的脸上看不到一点温情的存在，明明是父子，但说起话来只有生硬和苍白。 “嗯”摸不清常父的想法，常宁只能也应付着。 “你姨妈提了不少好东西给你了？”常母在一旁插嘴。 说起来，很搞笑，常母和姨妈明明是亲姐妹，可除了长相上看得出来是亲姐妹外，其它，什么都不像。 比如性格，常母是一个爱热闹，爱玩的人，为了热闹，可以不管家，不管孩子，常宁记忆里就有这么一回，还是他小时候，常母就站在家门口和人聊天，然后，到了做饭时间也不管不顾，饿着一家老小，没关系，只要她聊得开心就行。 至于爱玩的事，那就更多了，为了看一场电影，远的，她可以早早和她的小伙伴出门，近的，她同样早早出门，带着零嘴，和小伙伴们边吃边聊边等，至于家里是不是冷锅冷灶，她不关心。 包括现在，即便他们和老大家住一起，以后由老大负责养老，她也不管老大家的孩子，三个孩子，没有一个她带过，对于她来说，她的儿女长大了，她更轻松了才是，让她给儿女带孩子，怎么可能。 所以，不带孩子是肯定的，相反，几个孩子分家后，她更甩手什么都不管，家务彻底不管，外事找常父或者大儿子，内务找大媳妇，什么都别找她，她累了一辈子，可得好好轻松了。 想想，常母养娃的过程，常宁嘴角都得忍不住抽抽，这累的，就是几十年后，怕也找不到几个这么洒脱的人。 “嗯”继续应付，常母还有一点没说，爱吃，爱吃到什么程度呢，可以和自己的孩子们抢吃的，从孩子们小的时候就可以，现在，已经不必说了。 只是自己的侄子侄女，姨妈都还热心对待，而到了常母这里，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又怎么样，一个无私，一个自私，不可思议的一对亲姐妹。 比起冷漠的常父来，听到爱吃的常母提到吃，常宁更小心应对。 “都有什么？！”急切的常母。 “能有什么，现在这光景，姨妈家也不好过，就拿了点米过来，给小七熬点米汤。”常宁实话实说，要瞒也瞒不了。 常宁只希望，提到小七，能让冷漠的常父也好，自私的常母也好能想想，刚刚没了娘的小七，靠的就是这点米汤养活。 “米？！还是做城里人好，当初就该我进城的。”完全忘了，自己的妹妹能进城接了二哥班是因为，老来女的妹妹是识字的，而她就是妹妹主动教她，她也学不进去，怎么接班。 “老二，你拿点过来，我好久都没好好吃碗米饭了。”常宁是白说了，小七刚出生靠着米汤养活又怎么样，和常母这个做奶奶的，半点关系都没有！ “娘，姨父，姨妈一个月能有多少粮食的定量，他们不用吃吗？姨妈又能省下多少来给我，小七餐餐都必须用米汤，我就是想剩着点孝敬你，也剩不了，这几天小七吃的都是食堂端来的稀粥，刚好，我还想向你和爹借点，最起码，缺了谁都不能缺了小七的口粮，不是。”与其说不借，不如就直接说没了，而比起常母无理的要求来，常宁的要求更合理，也算是常宁小小将常母一军。 “我们又不是你姨妈每个月都有粮可买。”常母一脸的沮丧，吃不到米饭，是有多伤心，没能从孙女那里抢到吃的，是有多难过。 这样的娘，常宁无话可说。 “下次你有米面，记着拿点过来，你娘爱吃这个，还有爱宝，有儿有女，你也不能忘了你侄子。”常母的自私就是这样被惯大的。 至于常父嘴里的爱宝是常宁大哥常安唯一的儿子，常安二女一子，来得都晚，唯一的儿子更是宝中之宝，要不然，也不会取名爱宝了，常安的大女儿常爱红和他们家大妞上下着几个月，二儿子常爱宝则和他们家三儿上下几个月，最小的女儿常爱红和他们家小六上下几个月。 常母不管宝不宝，常父到是疼，难得亲情一回。 “爹，还有事吗？”常宁懒得应，这种下次，永远不会有。 “过两天，到你大哥担水，你大哥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过来帮衬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道门，常母的自私能让人无语，常父的自私也同样能让人无语。 “爹，明天就该我担水了，正好，我们家就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不如先让大哥过来帮忙，等轮到大哥那天，我再过来帮忙。”常安明天真过来帮忙，到常安那天，他也会真过来帮忙。 “帮什么忙，你大哥忙里忙外，哪有时间帮你！”常父一点都想不起来，他二儿子现在的境况。 “行，大哥忙不过来就算了，我走了。”常宁点点头，没有多说，没必要。 “记得早点过来！”常父还生怕常宁忘了。 “爹，大哥忙，可不提你们二老会不会帮衬着，大哥还有大嫂帮着，我呢，你二儿子刚刚没了媳妇，就一个大男人带着七个娃过日子，我也不知道是谁比较忙了，我知道，大家都分家了，所以，我不指望着谁帮谁，当然，就也别指望着我帮谁，既然分家了，大家也少管别人家的事，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常宁都走出几步了，一听，生生又退了回来，本来有些话是不需要说明白的，可无奈，总被人弄得不说明白都不行。 “我是你爹，还管不动你了？”常父恼火。 14.比过家人的外人 “当然管得动，你是我爹嘛，那，爹，现在我七个孩子嗷嗷待哺，家里无时无刻不等着米下锅，要不，你和娘搬来和我们住，或者，也不让你和娘麻烦了，我和孩子直接搬过来，以后，我们就跟着你吃喝了。”是哪本小说写的来着，能对付极品的人，只能是更极品的人，能对付不要脸的人，只能是更不要脸的人。 真要命的合理！ “管你们长大了，还想帮你们管娃，想都别想！”常母一听，急了，她才好不容易轻松了，再来一回，绝对不行。 “爹，我走了。”常宁无声地笑了，要不是，记得这两位是长辈，他差点来个摆手走人了。 “爹，你回来啦！”远远的，刚看见家的房子，几个孩子就向他奔过来了，也让温暖向他奔来，瞬间温暖了他的心，这些可爱的孩子正是让常宁不管有多苦也要坚持的动力。 “爹回来啦，走，我们回家！” “回家！” “爹，王婆婆在家带小七呢。”孩子们嘴里的王婆婆，他得叫一声王大娘。 “婆婆什么时候来的？”常宁媳妇不在的时候，很多人都过来帮忙过，支书何叔，彭叔，王家大娘，赵家二爷，陈哥，很多很多，后来事情理顺了，大家才各忙各事，大家没想到的是，前脚人才走，后脚，常宁就病倒了，偏这时大家都有事忙在手，支书出去开会，彭哥进城，王大娘去了出嫁的女儿家看刚刚生产完的女儿，赵二爷也得了风寒在家养病，陈哥也去了城里做工，最后只有姨妈赶过来照顾。 这时王大娘过来，那就是从女儿家回来了。 “爹，早上，你刚刚走了一小会儿，婆婆就来了。”有婆婆在，大妞一下子就轻松了好多。 “大娘，你来了。”进了屋，常宁就看见小七估计是刚刚醒了，大娘正抱着逗弄，心里有些发涩，小七从生下来到现在，家里接二连三出事，亲奶奶也没有来过一回，更不要说抱一抱孩子，而王大娘除了不在的这几天，哪天不是过来帮忙照顾小七，亲人不如外人，也够讽刺了。 “我再不来，哪知道家里又出了这么多事，常宁，你这孩子是要气死大娘是不是，大娘是有事不在，可你不会去大娘家里说一声，你大叔，还有你几个兄弟都在家里，个个都有腿，不用你跑，就能有人来和大娘说一声。”王大娘一边说一边红了眼，要是早知道常宁家现在这样，她也不会在女儿家住了一个星期，早就回来帮着了。 谁会想到，就是这么巧，大家都有事走开了。 “大娘，没事的，你看，小七我照顾得不错吧。”常宁这是惯性思维一下子没转变过来，几十年后的人情哪有现在这样让人暖心。 “哼，要不是看着我们小六，小七都不错，大娘饶不了你！”七个娃，不说别的，光干干净净的样子，王大娘就得点头。 但也心酸，一个大男人家，本该女主内，男主外，现在却要里里外外全挑着，王大娘心里叹口气，这个家里，就一个男人带七个娃，没个女主人不成，这次她去女儿那里，也已经让女儿悄悄看着了，只不过常宁这里，现在提还早了点，再过久吧，这段日子，她多来常宁家帮着带带娃就行。 “我拿了点米面过来，还有红糖，你收好，孩子都还小，成天就食堂那些稀粥，大人受得了，娃们可不行。”有了主意，远的就暂时不说，先顾现在，把提来的篮子上面的盖布拿开，让常宁把东西拿出来收好，篮子她提回去。 “谢谢大娘。”常宁也不客气，客气那是对外人，大娘是比自己亲人还亲人的人，不必客气，而且，脾气火爆的大娘，常宁也不敢客气。 “现在大娘回来了，你要干什么，尽管做，大娘在家里帮你看孩子，和你陈哥进城打工也行。”想想和常宁差不多的陈兴明，不就进城找活干了，就是卖力气，也是给家里赚钱，之前是她没想到，又急着去看女儿，还有心里刚刚的打算，这才漏了，现在，也不晚。 “谢谢大娘。”不管自己有什么打算，王大娘这份情，他得领。 “爹，你在干什么？”等王大娘走了后，常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藏好家里的粮食问题。 对于爱吃到已经没有底限的常母，常宁认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常母无底限到家里来翻粮食，再万一，他不在家，光靠家里的七个娃，是别想保住粮食了，所以，还不如早早做好准备，怎么准备好呢，常宁正在想。 “我在想我们家有没有哪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首先，最好的选择就是藏，藏到没人找得到。 “爹，你要藏什么？”大妞很用力地想，他们家有要藏的东西吗。 “你姨奶，彭叔还有王婆婆给我们送来的粮食太珍贵了，我想着要不要藏一下。”说到藏，常宁这才想起来，他的房间里好像有个藏东西的地方，只有原主夫妻知道，里面有什么呢？忙了几天，他出没想起来到底有什么，得看看。 “对，要藏！”想想大家都吃不饱的样子，大妞第一个赞同，千万不能被别人知道他们家有粮食！ “所以，爹才在想，怎么藏，最安全。”只是，家里太破，里里外外走了个遍，常宁也没找到好地方。 “我也帮爹找！”大妞也跟在常宁后面，走走停停。 “爹，姐，你们在干什么？”领着下面的弟弟妹妹玩够的小二也看到爹和大姐的样子。 “我们在找地方？”大妞头都没抬就回了一句。 “找什么？”小二一脸懵。 “找一个藏粮食的地方，把姨奶和彭叔给的粮食藏起来”大妞给了小二一个你真笨的眼神。 “为什么要藏？”小二不明白，这么少，还要藏吗？ “总之就是要藏起来就是了，你不懂就让开，别在这里添乱。”大妞推了推小二，一脸嫌弃。 “谁说我不懂，你知道藏哪里最安全吗？你不知道吧，我就知道！”被姐姐鄙视，小二跳脚。 第15章 需要防范的人 “那你到是说呀！”大妞插腰，才不服他。 “爹，你保证我说了不打我！”那是自己的秘密，谁都不知道，里面全部是自己的秘密，要是爹看到了，万一打他呢。 爹为了他们，这么努力，他还有自己的小秘密，小二以为这样不好，爹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揍他，虽然爹还从来没揍过他。 “打你干嘛。”常宁好笑，不过，臭小子，才几岁，就玩秘密了，也确实可以揍一下，说打就打，拍了臭小子肩膀一下。 “爹，姐，你们跟我来！”得到爹的保证不打人，常小二带着两人来到家里的院子里，院子里的石桌旁。 “爹，就在这里。”小二趴在地上，鼓弄了下，拿出一个小包，里面，就是常小二的秘密，其实也没什么，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弹弓，很简陋，但已经算是小二最宝贵的东西。 至于小二藏东西的地方，其实就是石桌有一角松了，小二把它挖开，藏点小东小西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转到如果想藏米面上，地方不够大，不防潮不防雨，肯定是不行了。 傻小二，也没好好想想，就一股脑把自己的秘密给卖了。 问题还是存在，到底藏哪里？ 可别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常母要真来了，以常母那种过境就是台风扫过，一毛不留的性格，你要真敢放最危险的地方，一眼就得被常母一把拿手，还是想想哪里能藏得最深吧。 还是回到屋里，肯定也只能是屋里，只有屋里防雨防水，南方历来水气重，所以，地窖修不起来，只能考虑地面上。 只是一个家三间房加个厨房棚子，常宁一下子真没找出哪是藏东西的好地方。 厨房，首先就剔除，这里绝对是常母的第一个目标，而且还是会被翻天覆地的地方，哪都藏不了。 孩子们的两间房还是自己的房，常宁拿不定主意。 “大妞，小二，你们再看着，爹先回屋下。”算了，还是先看看原来夫妻俩的秘密吧，之前一直都没从记忆里想起来。 藏东西的地方很好找，靠着床的最里面的左地角边，先把床板挪开，人蹲得下去，然后用手扣一下，就能扣出一个布包来，打开，五毛八分，整整齐齐叠在一起，也不知道夫妻俩是怎么努力攒下来的。 重新把钱包好，放回原地，等用到的时候再来拿吧，现在，就小心放好，换现代，掉几百块，她可能都不会心疼下，可现在，不见一分钱，他都得心疼死。 至于米面要藏那里，他也想到了，也实在找不到更厉害的藏身之地，那就床底下吧，他们家的床都是捡的石头做角，上面放张床板搭起来的，石头也大，就藏在最里面角的石头后面，看是根本看不见，除非用手扒，要这样，常母也给掀开床板扒出石头翻出来，那他认了。 “小二，到了外面，谁都不许告诉，记住了没有？”藏好了米面，大妞还不放心，特别是小二，成天乱跳。 “姐，你才是谁都不许告诉！”小二不服，他又不是小女娃，外面摔一跤都要回家哭鼻子。 “这事，就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三儿他们，就不要告诉他们了，他们还小，藏不住话，现在大家日子不好过，如果别人知道了，我们是要借，还是要帮，都麻烦，或者借给谁，帮谁，就几斤米面，惹来一堆麻烦，不值得，记住了吗？”想想也够心酸，不过就几斤米面，却如此兴师动众。 收拾好东西，常宁带着孩子们早早休息，明天将是他农民生活的真正第一天，对他来说，无疑是个考验，在没有想到办法前，他必须得做一个好农民。 “常宁，今天到你家担水啦？”藏好粮食，第二天一早，常宁就开始从家里一担一担挑着水往田间走，如何挑水，他已经练习过很多次，真现在挑起来，很累，但常宁不得不咬牙学着坚持，如果想不出别的生活办法，常宁怕是只能在乡下坚持做个农民，然后，成为一个老农民。 老农民，想想常宁都想哭，干脆不想，走在田间，各种粮食作物已经到临近收成的最后阶段，只可惜，老天不高兴，今年依然不爱下雨，到了地里，仅凭着个人努力，就算常宁这个不懂的，也明白，今年的收成还会受影响。 收成受影响，村里的公社食堂，肯定也要继续跟着受影响，最后，就是他们的吃饭问题受影响，要说第一天，常宁或许还没有体验到饿肚子的感觉，那么，到了现在，常宁是真的知道什么是饥饿了，让你试试，每天，早一碗稀粥，晚一碗稀粥，没有油，没有肉，几天下来，常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虚的抖，偏还能站着，还能干活，他都佩服自己了。 再看着田间各种马上就可以收成的作物，常宁第一次无比虔诚地祈祷，老天爷，你的心情已经不舒服了一年又一年，总该好点了吧，就算不是完全好起来，可，你总得给我们一个活路呀。 祈祷完，常宁再次充满力量，担着水，一挑一挑在田间来回，事关自己温饱问题的大事，咬碎牙也得坚持住！ 只不过个人最后的结局有点惨，累了一天的常宁直接倒在床上，再没起来的力气，吃饭问题都是大妞去食堂拿来，再端来床前给他的。 “爹，吃饭了，还是中午就吃过的土豆粥。”比起昨天的稀粥来好了很多，虽然依然没有油水，但至少大家能吃到明显地土豆，而不像前几天，想找到饭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小六，小七的米糊糊，米汤都熬了吗？”还算常宁没累到脑子跟着傻掉，早上食堂一换土豆粥，回来，常宁就赶紧交待了大妞，小的两个，还不能吃土豆粥，只能把刚刚藏好的米拿出来，小六吃粥，小七喂米汤。 “熬好了，晚上的热一下就行。”常宁一天到晚都在往田间担水，家里的事只能全靠大妞。 “食堂既然改成了土豆粥，可能这段时间都只会是土豆粥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忍一忍，先让给小六，小七吃，因为他们还小，吃不了土豆，等到了秋收，大家就都能吃上大米了。”怕其他几个孩子有意见，常宁给几个小的解释。 “爹，土豆比大米好吃。”最大的这个先反过来安慰爹了。 “嗯嗯，香！”其他几个也忙着附和，就怕爹不相信。 常宁努力扯着笑容，傻孩子们，吃了几天的稀粥，一下子成了土豆粥，第一天肯定是香的，可再过几天，也会和喝稀粥一样，受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可爱的存稿君哦！ 16.农村与城市 “走啦，爹累了一天，让爹休息，我们也休息了。”没有任何娱乐的农村，天黑了，没有电灯，只有早早睡觉。 吃着土豆粥，常宁想到很多，食堂连几颗米的稀粥都拿不出来了，幸好，他们村食堂负责人还算留了后手，现在还有土豆粥补上，情况还会不会更糟糕，常宁不知道，他只希望，公社食堂可一定得挺住，至少，挺到秋收。 想了会儿，常宁又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现在已经是八月下旬，马上就能进入九月，到时，稻子，大豆，玉米，花生，红薯都会一茬接着一茬地迎来收获，而有收获，就能饱肚子，今天累一点，饿一点，算什么，对吧，算什么。 可是，还是累！还是饿！ 翻个身，饿是没办法了，今天田间的景况，要是收成后全归农民所有，别的地方不说，就他们村的状况，常宁这个外行都敢打包票，吃饭没问题，可哪有这么好的事，还得交公粮，公粮一交，剩下的才是大家的，没有丰收的收成，可以预见的，来年过的日子，也不会比现在好多少，即便大家吸取今年食堂失败的经验，多一点计划，可总的粮食就只有这么一点，计划再好，也不能把粮食多计划出来。 还是得想办法呀。 再翻个身，哼了一声，累，身体里传来的劳累感，没办法忽视，这一天干下来，常宁已经不敢想，收获是好，可到了收获季，一个双抢，他能挺住吗。 他还是得想办法，农民这活，他，真的不想干！ 躺在床上，身体累得动不了，但常宁还不想睡，一直困绕着他的吃饭问题，让他睡不着，特别是在今天真正体验到农民的辛苦后，常宁更睡不着了，还是得想办法。 小说里的一切金手指是别想了，他什么都没有，其次，小说里貌似也不算太难的猎户，也别想了，他没这手艺，靠山致富，现实很残酷，也别想了。 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做小吃，他会什么小吃？被爹妈宠着长大的女生，厨房手艺伤不起，还有呢，常宁想着想着，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现代，重新做回了自己的她，正欢快地走在回家路上，她得回家吃肉，今晚的菜，必须让爸妈做成全肉宴。 然后，就在快到家的时候。 “大爹，大妈们，收东西啦，各种粮票，粮证，布票，都收了哈！”一男的正在小区市场里叫得欢。 常宁刚巧路过，向来不爱热闹的她，并没有打算去看，什么粮票，布票的，是什么，她都不知道，凑什么热闹。 “小伙子，你这怎么收，可得给我们个公道价，这些东西，当年可是稀罕货，农村没有，只有城市有，在城市，就算人人有，那也得有本事才能攒得下来，你要是开价不好，我宁愿继续放家里，好歹也是大妈我当年的回忆。”路过的常宁，顺风就听了这么一耳。 然后，梦里的常宁，梦外顿悟了，粮票，粮证，城市！ 常宁抹抹嘴，口水擦掉，应该先把梦做完的，好歹回家吃了肉再醒。 摇头，想歪了，回来，他刚才想到什么，对，城市！ 他这个笨脑子，要不是因为这个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反应到城市上来。 对呀，去城市，那才是他熟悉的地方，就算中间隔了几十年，但常宁相信，对他来说，去了城市，总会比在农村更有机会。 而且，最关键的来了，现在的城市，每个月，每个人，都有供应粮保证！ 只要你是城市户口，就能拥有居民粮食供应证，食品供应证，如果，你还能找到一份工作的话，听说每个月还能领到刚刚出来的工业券，有了工业券，能干嘛，最简单的，能买锅，远一点的，能买自行车，其它的，还有什么布票，油票，肉票，糖票，等等，在农村，你想弄到这些，很难，可是，去了城市，只要找到一份工作，什么都会有！ 待在农村，等到荒年过去后，吃饭是不成问题，可常宁真不想，他没有农民的思想，也体会不到农民对于土地的执着和热爱，更做不来农活，所以，如果能，他肯定愿意去城市生活。 还有，在农村，靠他一人之力要养活七个孩子，现在纯人力的农活作业下，就是常宁愿意干下去，他也没有信心，养孩子，不光是给他们吃穿，还得给他们上学，大妞现在都八岁了，可家里却没有能力送她去上学，哪怕，学费仅仅就是五毛钱，家里也送不起，或许这个时代，文盲，没人笑话，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但常宁一个来自几十年后的人如果都不明白知识的重要性，他就是白活了未来的那三十年了。 再说，即便没有未来的眼光，就说现在，同是姐妹，常母只能做个靠天吃饭的农民，而姨妈却因为识字进了工厂，做了城里人，才能有能力帮助后辈，姨妈识字的也不多，但就是这几个字的作用，帮助了一个人身份的转变。 所以，孩子们必须上学，他必须赚钱，这些，靠现在的农村生活，常宁无法做到，所以，就这一条，也得去城市，去寻机更多的机会！ 想到去城市的好，常宁有些激动，先冷静下，去城市可不比未来，说去就去，现在的城市可不好去，听说，城市还想让城市里的来农村呢，叫什么上山下乡，已经搞几年了，这几天，常宁可不没闲着，了解了不少情况，城市户口可不好弄，而想在城市找工作，你就得先有城市户口。 城市户口，这就是大难题了。 暂时，常宁了解到的就是，你要有本事在城市里弄到一套房子，然后有房子就可以把户口迁到房子所在地，也就是，有了城市的房子，你就能有城市的户口。 听着简单，不就买房嘛，可做起来很难，首先，现在的房子很少有买卖，房子难找，其次，买卖得要钱，钱从哪里来，这个时代物价再便宜，也不可能就凭现在常宁手上的五毛八分钱买回一套房子来。 得有钱，才能有房子，才能有户口。 常宁搓手，这成死循环了，要去城市，因为想赚钱养家，可想去城市，得先有钱买房。 17.总算有了进展 既然成了循环，以现在常宁的状况，明显就是行不通了。 其它的办法，常宁不知道还有什么其它办法，等他再了解吧。 “爹，你起了吗？”屋外，大妞的声音把常宁拉回现实来。 “哎，这就起。”身体还在累，可不能多休息，得起，现在的土地是不可能给常宁带来多余的收入，今天还是去山上看看吧，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就碰到笨死的野猪，老虎之类呢，万一，一个跟头摔到根人参呢，人生说不定就有万一的时候呢。 可惜，常宁把大半座山都摸一遍过后，瞎猫仍然没有碰上死耗子，跟头摔了不少，却只摔到土和草。 “小二，明天你和姐姐乖乖待在家里看家，照顾弟弟妹妹，爹有事要去县里的供销社一趟。”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人参没发现，但草药是肯定有的，这个灵感来自于摔到土和草后，常宁觉得眼前这草有些熟，莫名的常宁在草后面加了个药字。 等反应过来，常宁再骂了一回自己，常宁，你这个笨蛋！ 这里位偏南方，去哪找人参？想不到这点已经够了，你居然没由人参想到草药上，你这脑子，天天稀粥把脑子也喝稀了！ 骂完自己，常宁智商上线，草药总能给他条出路了吧。 常宁决定先了解了解，乡里也有供销社，不过常宁觉得小了点，相比下，还是县城里的供销社更合适，就是不知道收不收草药，收的话，收哪几种，刚好，他也可以就着认一下，山上草药不少，但他得先认识，最后，常宁决定，不去乡里，直接往县城去。 “爹，我们会看好家的。”小二虽然性子要跳脱一点，但该懂事的时候，也绝不掉链子。 第二天，得靠着双脚走到县上的常宁早早出发，送他的孩子们除了让爹早点回来，什么没有说，就算知道爹去的是乡上，那里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也没人开口让爹买，因为他们都知道，爹的不容易，还有现在家里的情况，他们不能任性。 “同志，你好，请问下你们收药材吗？”进了县城，常宁没有心情好好看一下现在的县城是什么样，一切都得等他有了如何向前走的消息再说。 “你好，药材我们都收的，具体的价格得看药材是什么。”没有小说里常出现的盛气凌人，热情周到的服务。 “我也不知道是些什么，我一样拿了点来，同志，你看下，这些可不可以？”原本常宁是想先来了解下的，后来又想想，不如直接拿一点来更能让他直接了解，所以，山上看着是药材的，他都摘了标本过来。 “同志，现在采草药不容易吧？”供销社的工作人员一边看一边把药分成了两堆。 “哎，得往深了走。”可不是吗，要容易，大家早都去采药了。 “同志，你看，这些呢，我们也不懂是什么，所以我们不收，这些呢，我们知道，所以我们供销收是收的。”说着话，很快，工作人员就分好了，收的，不收的都很多。 “同志，你看你能不能再告诉我下，这些都是什么草药？”看对方这懂行的架势，常宁总算体会到一回运气好的滋味了，对方不全懂也不要紧，只要有他认的就行，要是也碰到位什么都不懂的，那还得再想办法。 “行，你拿来的这些，主要是枙子，白前，鸡骨草，川牛膝，杜仲，山茱萸，砂仁，半夏，天冬。”工作人员一边说，一边一样一样拿起来给常宁看。 “哎，同志，太谢谢你了！”常宁把收的草药收好，就算记不住也没关系，回去只要照着收的样子采就行。 “其实如果你能炮制一下价格上会更好，而且，你还可以试着去武华医院看看，说不定医院会和你直接收购。”热心的工作人员又给常宁指了一条路。 “哎，同志，谢谢你！”小说里果然就是骗人的，哪来的狗眼看人低的！ 从供销社出来，常宁决定听从里面热情工作人员的意见，也去医院看看，多一条路总错不了。 “同志，你好，我是从乡下来的，请问下医院的采购科往哪走？”武华县并不算太大，或者应该说，这时的武华县被开发的地方不大，所以靠着脚，从红卫村走到武华县，再在县城里从供销社走到武华医院，常宁这双脚都还抗得住。 “你找采购科有事？这样吧，我带你去。”顺便找了位护士，然后同样热心的护士便主动带路领着常宁直达采购科。 “罗科长，有位老乡找你！”小护士一直把人带到才离开。 “老乡，你找我？”同样热情的罗科长还倒了杯水给常宁。 “同志，是这样的，我从山里采了些草药，不知道医院收不收？”说着，常宁把草药拿了出来，先拿的是，供销社工作人员分出来收的那部分，然后再把那位工作人员也拿不定的拿出来，眼前这位是真正的大行家，说不定，还真有能用的呢。 “同志，我先看看。”罗科长直接就蹲下来，一边看边重新分，常宁一看，果然，供销社那边拿不定的，这位罗科长又找出几株有用的来。 “这些都是草药，不过，我们这边医院并不是随时都收，毕竟我们只是一个县级医院，不会时时都缺，什么时候缺什么了就收什么药，你采到药，都可以拿过来看，我们这边的收购价会比供销社那边稍微高一点，剩下的，你还可以拿去供销社那边让他们统收。”罗科长拍拍手站起来。 “哎，罗科长，谢谢你！”幸好来的是县城，因为县城有医院，乡上可没有大医院。 从医院出来，常宁一扫多日来的郁闷，人不怕穷，就怕找不到脱穷的方法，现在他算是找到了一个，心情怎么能不好。 办完了事，常宁准备回家，顺便路上再看看县城的样子，现在，也算有心情看一看了，等到再次路过供销社的时候，常宁停了下来，然后懊恼，他怎么忘了把钱带出来，笨得可以，现在生计问题解决了，他也可以动一动他们家的存款，不用五毛钱，一分钱，他就能买三个糖豆，家里七个孩子，两个小的暂时吃不成，五个孩子，两分钱，他就能让孩子们高兴一回，现在好了，钱没带出来，空手回家，只能下次了。 18.热心的，冷漠的 不过也行，下次，等采好了草药来，卖了钱，好好给孩子们买几样东西，省得五毛钱拿来，精打细算，这样一想，常宁加快了回家的步子，他是恨不得马上就进山采药，马上进城卖药，马上拿钱给孩子们买东西。 人一有了奔头，都不感觉到累了，一趟县城走下来，常宁一大早进城，等快到家里，头上的太阳已经快要西下，但常宁依然感觉到自己干劲十足。 “爹，你回来了！”还是一样的场景，远远的，刚看到家，孩子们已经大大小小欢呼着奔过来。 “爹，姨奶来了！”几个孩子，叽叽喳喳，有高兴爹回来的，有和爹说事的。 “我们先回家，爹这次办事忘了拿钱，下次爹再去县城，一定给你们买东西。”牵的牵，抱的抱，一家子欢快回家。 “爹，你最好了！”孩子本来对爹进城会不会买东西回来，是不抱希望，哪想到，爹竟然和他们说，下次就买，这下孩子们更高兴了。 “行了，我们赶紧回家。”小屁孩，有奶便是娘，不买东西就不好了，不看看你爹我最近就为了你们这几张嘴愁成什么样。 “姨妈，我已经好了，你来回一趟县城到村里太累了。”说实话，遇到这样的姨妈，常宁是感动的，所以，别人对你的好，你不能心安理得地接着，也得为对方多考虑。 “没事，这点路算什么，我们小时候，上山砍柴，下地割草，一天到晚忙不停，现在比起以前来，好多了，累什么。”田杏芬向来对两边家里的后辈们都很照顾，但照顾了，还能被记着，显然，她心里也更舒坦。 “听大妞和小二说，你这是从县城回来，早知道，你去县城，我也不用跑这一趟了，让你直接去家里一趟就成。”田杏芬也没来多久，拿来的东西也还没拿出来，这会儿，边说边拿。 “哎，我在山上找到点草药，想看看供销社那边或是医院收不收，要是收，家里好歹也有点收入。”这事没什么秘密，谁问都这样说，山又不是他的，他能采，别人一样能采，常宁就算想到了草药这个办法，也没想过遮着掩着，自己好偷偷干活，再说，你偷得了吗？到时，还惹得一身闲，一点不划算，还不如正大光明一点。 如果大家都要采，谁也没话好说，至于能采到什么，各凭本事就是。 “这到是个不错的路子，你现在一个人养七个孩子，光是靠种地，肯定不够，能多一条路子也好，那人家收吗？”姨妈点点头，同意常宁的办法，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外甥现在七个孩子全指望着他过活，是该想条生计。 “收，两边都收。”说着话，大妞已经给爹端来了水还有红薯粥，秋收快到了，公社食堂的粮食也到了最后，从稀粥到土豆粥，最后到红薯粥。 “姨妈，你吃了没有？”常宁边吃边问，他从大早上出门到现在，滴水未进，是耐不住了。 “吃了，吃了，你赶紧先吃，你这孩子，以后去县城，就到姨妈那里来，喝口水，吃口饭，哪能这样来回，多累人。”姨妈一脸的心疼。 “姨妈，没事，家里只有孩子在，我也不放心。”把一碗红薯粥下肚，再来一碗水，常宁也缓过来了，他说的也是真话，从出发到回来，一点没敢耽搁，就想着早去早回，家里都是孩子，确实让人不放心。 “哎——”姨妈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你三舅出车回来了，带了瓶麦乳精回来，刚好可以给小六，小七换换口味。”这次姨妈拿来的东西中最贵重的当属这个。 “姨妈，谢谢你。”常宁没有客气，他们家小六，小七确实需要这个，而他现在也确实没有这个能力，姨妈的情，他只能先记下来。 至于三舅，常宁只有无所谓，说起来，其实常母这样的或许才算正常，而姨妈则是属于意外，常母这边一共五姐弟，常母是老大，姨妈是老小，中间有三个兄弟，除去已去世的二兄弟田应孝外，还有一个大兄弟田应叫，可惜性子软得很，最想过的生活就是躲进深山老林里，自给自足，一辈子不见人，不光他自己，平常对儿女，对所有后辈都是这样的希望，平常不出事，都别指望他，有什么事，你就更别指望他。 而老三田应礼，本事不错，是一名货车司机，这个工作在现在，非常不错，就像现在，要不是他出车回来，一瓶麦乳精，就是姨妈也没有这本事弄来，只可惜，这位三舅就是因为工作太好了，所以，向来看不起别人，包括他们这些外甥，他们这样的亲戚，人家早就不和他们来往了，也就是姨妈这样性子好的，加上又是他的亲妹妹，还能和其来往。 再往上一代数，常母的母亲，父亲辈，也就是常宁的外婆，外公，外婆不管事，外公重男轻女，最孝顺的是小女儿，但他最喜欢的只有两个儿子生的孙子，这叫家孙，他们是外孙，虽然是孙，可带了外字，这位外公可向来不管。 综合看下来，确实姨妈纯属意外。 所以现在，常宁记姨妈的情，对所谓三舅呵呵，那是知道，这瓶麦乳精，绝对不是田应礼专门给他们家小六，小七带来的，这位三舅就从没来过他们家，哪来的关心，想的不错的话，应该是给他妹妹也就是姨妈的，然后姨妈又给他送过来，只是姨妈还在想着在各个亲人间多做努力，让大家都记得亲情，想法很美好，可除了姨妈一直在努力，根本没人在乎。 所以，这个情，自然，他也只会记在姨妈这里。 反正，一句话，常宁的亲戚不管那边的都是多，就是多的没有用，除了眼前这位姨妈。 “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其它的还有些东西，零零碎碎的，你自己收好。”田杏芬考虑到这个外甥的情况，主要拿来的还是米面，这个对于常宁来说，最实际。 19.进城好，进城难 “姨妈，现在冰冰每个月的定量粮有多少？”姨妈现在只有一个女儿，也是因为这样，负担少，才能帮衬着乡下的亲戚。 “冰冰现在六岁，这个月给了九斤的标准，怎么了？”田杏芬还是挺满意外甥的，她来时，注意了，虽然家里什么都没有，可收得干干净净，孩子们穿得并不好，但一样干干净净，包括小六，小七，身上也没有一点味，很多人带孩子，尿布湿了，晒干直接再用，时间长了，就有一股味，但小六，小七身上都没有，这说明外甥用心了，一个大男人带孩子，能做到这步，不容易。 “九斤大米？！”常宁差点口水下来。 “怎么可能，要是前几年，收成好，我们这边又是产量区，那还差不多，从去年开始，除了春节，国庆这些节日可能有大米供应外，其它时候都是粗米，粗面。”田杏芬好笑，这孩子，自己就是种地的还不知道情况，天天想吃大米，哪可能呢。 “姨妈，以后你别拿大米来了，冰冰也小，也得吃米。”先放下自己进城的想法，姨妈也不容易，拿来给他的大米，平常他们也买不到，一样得省下来，大家都不容易。 “行啦，姨妈有分寸，亏不了冰冰。”女儿的肯定有，不过，她和丈夫就很久没有吃到大米了。 “姨妈，你说有没有办法，我也进城，带着孩子们拿城里的户口，这样，就是小七也能每个月有自己的定量，而不是像现在，一个老天不高兴，小七差点没吃的。”只要进了城，有了工作，没有大米，粗粮也成呀，有收入了，大米总有办法的。 因为，有个地方，叫黑市。 “你想进城？！”这可不容易。 “嗯，在乡下，靠种地，根本不成。”七个孩子，累死，怕也成不了。 “可现在进城哪有这么容易？”进城谁不想，城市户口，做城里人，干城里工作，拿工资，每个月有定粮，有各种票，最简单的，还是那口锅，乡下人想买，难，可城里人，有工作的，每个月都会发工业券，攒够了，拿上钱就能买，而乡下人，没有工业券，有钱也买不着。 这么多好处，谁都想往城里去，可要容易，城里早就人满为患了。 “我这种情况属于特殊的，其它的，要不你得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分工这算一个办法，上完高中都不行。”城市里的高中生还少吗，都已经开始号召这些学生上山下乡了，怎么可能还会把农村里的高中生招进城，而且对于外甥来说，不提上大学才有机会留在城里，就是高中生，外甥也不是，这个办法是不用想了。 “呵呵——”常宁苦笑，内心嘶吼，我就是大学生！ “其它的，我们家里里外外也没有这个本事的人，把你弄进城，姨妈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了。”田杏芬摇摇头，外甥这么一说，进城，确实是好，可她没有这个本事。 “姨妈，我听说如果能在城里买到房子，就能把户口也迁到房子所在地，可以吗？”常宁这样的想法来自于小说和道听途说，需要已经住在城里的姨妈帮他确认下。 “哎，这到是办法，确实可以。”姨妈点头，这个办法算是最合适的办法了，即便难度依然不小。 “姨妈，我现在找到卖草药这条路子，钱的事，我自己来努力，就麻烦，姨妈帮我先看着城里房子哪有卖的。”钱不好赚，房子同样不好找。 “行，姨妈这就留心，钱的事情，你也不要太担心，姨妈这里有点，到时，再凑一下，肯定没问题。”姨妈想得很好，到时，这么多亲人，一个凑一点肯定不差，只是姨妈就没想过，这怎么凑，你想进城，让我们凑，为什么，我们不自己凑了自己进城。 “姨妈，你就帮我多留心房子的消息。”那种带小院的独门独户，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可不说难找，要的钱更好，常宁不知道靠着卖草药，他要攒到什么时候，时间不够他有想法，所以，现在的常宁没有资格提要求，只要能找到房子，自己能买得起，能把一家人的户口都迁进城就行。 至于其它的，常宁没说，关于亲人，亲情的话题，姨妈固执，固执到急脸，常宁也不想在这事上和姨妈争执，他也没有办法去改变姨妈的想法，谁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行，姨妈回去就帮你问，那姨妈这就走了。”田杏芬站起来，准备回家，刚好回去就托人四处打听，来乡下就是为了看外甥，至于她姐姐那里，她暂时不要去，她还气着呢。 “姨妈，吃了晚饭再走吧。”姨妈每次来都帮他们家解了一次燃煤之急，他们却一次没留姨妈吃回饭，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你姨父和冰冰在家里等着我呢，下次再说，回去了，不用送。”常宁家的情况好转之前，暂时永远都只有下次。 “哎，姨妈，路上小心。”常宁也知道姨妈的想法，只能把人送出了村子。 “常宁！”一直看着姨妈消失在目光里，常宁这才折返回家，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原来是大队支书何叔。 “何叔！”常宁加快了步子向支书走过去。 “刚送你姨妈回来吧。”常家这位姨妈的好，村里人没几人不知道，大家都羡慕得很，城里有亲戚不说，这位亲戚还十分照顾乡下的后辈，这够有福的了。 “哎”说起来，现在的常宁和村支书不太熟，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 “早上你也进城了？”还好，显然支书找他是有事的，不愁没话讲。 “哎”不会说，会答就行。 “昨天你又去山里了？”支书摸了根自己家卷的纸烟递给常宁。 “何叔，我不会。”就是以前会，现在他也得给断了。 “村里啊，就是有些人，自己好过不好过，他先不管，到先管起别人怎么过了。”何叔也不勉强常宁，说正事要紧。 想到村里有些人的嘴脸，何仲庆就厌烦，自己的日子不好，就也看不得别人的日子好过！ 20.大家的关心 “何叔，家里七个娃都等着吃饭，大妞都八岁了，小二也六岁了，我得送他们去上学，不想办法不行，所以，我最近在山里走，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给家里进项的，前几次什么都没找到，后来才想起来，不知道城里的供销社收不收草药，所以，昨天我上山看着像的采了些，今天就是去城里问了，人家说收，打算明天开始去山里采药，然后送到供销社去。”常宁明白了，他这是上山也惹到人了，幸亏他没有偷偷摸摸的想法，只有第一次去，那次也只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他好了，而不是因为山里有宝，他去寻宝。 “草药？常宁，你是说，供销社收这个？”何叔到是没想到，是了，常宁现在的负担可不小，要是不想想办法，日子怎么过。 想到这里，何叔心里也有些歉意，原本上次打算把自己去开会时省下的口粮给常宁送去的，结果，回家一看，竟给家里不省事的婆娘已经煮了，孙子正吃得欢快，他一说，就要跟他闹，他实在不耐烦这些老女人的手段，这事只好作罢，不作罢也不行，闹了粮食也回不来了，虽然整件事，常宁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可见到常宁，何仲庆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这才有了现在的好意提醒。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常宁一点隐瞒的想法都没有，他刚问，就什么都说得明明白白了。 “对呀，不管价格多少，总能给家里收入。”常宁点头，从来的想法，不瞒，大家知道，都去采也没什么，这草药现在可不好采，进深山，还得知道地方，就算山是宝山，也不会一座山到处都能见到草药，要不然，他也不会笨到摔一跤真遇到草药后才想起草药的作用来。 “常宁，你说，要是我们草药种出来，会不会也能给村里大家带点收入？”不愧是支书，想得更远，山里草药，个人去摘采一下，可以，但要是村里人都去，这草药能经得住几天采，但要是，自己种了再卖，情况就不同了。 “收入肯定有，可得找懂的人来教大家。”常宁心里也佩服支书，这位的脑子放未来几十年后妥妥就是强人的料。 “常宁，你上山采药，自己小心点，对了，明天晚上队上要开会，有事要说，别忘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支书没有再和常宁讨论下去，到是临走时，又和常宁说了另外一件事。 “何叔，我记住了。”这回常宁就想不出来，开会是什么事。 “行啦，赶紧回家去吧，省得孩子们心急。”何叔摆摆手。 “哎，何叔，你也慢走。”何叔就是村里最大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 “常宁！”和何叔分开，常宁径直回家，就要看到家时，再次被人叫住，今天怎么了，大家都找他有事。 “彭哥？”转过头一看，是彭哥，给他们家悄悄送过米的彭哥，彭哥虽然叫哥，但年纪并不小，似乎是辈分的问题，要不然，孩子们叫爷，他叫叔，都不是问题。 “回家？”彭哥走过来，和他一起往家走。 “哎”常宁再一次摸不着头脑，看彭哥的样子，就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最近，你常上山？”还是上山的事。 “彭哥，你也听到了些？”常宁笑起来，就上个山闹的，有人热闹，有人多意，有人关心。 “红卫村有多大，以前家家户户自己做饭时，村头老李家早上吃了什么，村尾赵小六家，不要五分钟都能知道。”彭哥瞪了常宁一眼，知道村子小，就说三道四的老婆娘多，做什么还不小心一点。 “彭哥，进山，我也不是只去一次两次，以后我会常去，大家知道那也是早晚的事。”所以，从开始就没想着瞒着，独占。 “你这是真找到什么了？”彭哥到愣了下。 “浅点的地方肯定什么都没有，往深里走点，找到了草药，昨天我去县城，就是去问了供销社那里收不收，人家说收，我就打算从明天开始，有空就去山里采好，再拿到供销社，不管多少，家里总算有收入。”说着话，两人已进了常宁家门。 “爹！” “彭叔！” “乖。” “你心里有数就好。”彭哥已经明白常宁的意思了，草药就在山里，谁想去采都去，他不藏私。 至于彭哥自己到没有一起去的打算，常宁要不是没有办法了，他也不赞同，那山是好进的，药是好找的，只可惜，这是常宁家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叮嘱人多小心。 “彭哥，你放心吧，我有七个孩子要养，无论如何，我都得看着他们一个个长大。”常宁想去吗，他也不想上山，正如彭哥所想的，那深山路是好走的，草药是好采的，但不去，还有别的办法吗。 “行，那我回去了，这个拿去，给小六，小七熬点粥。”彭哥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常宁一眼就看得出，和上回彭叔让大妞拿回来的一样，米袋。 “彭哥，我都有收入了，是不能再要你的东西了，而且今天，我姨妈也送了很多东西过来，不用了。”姨妈那里还好点，毕竟在城市，还有办法弄到，可一样住在红卫村的彭哥这点米来得就太不容易了。 “什么收入，等你真有收入再说，你姨妈拿来的是你姨妈拿来的，我拿的是我拿的，别废话，拿着！”彭哥再瞪眼，敢不收下试试。 “谢谢彭哥！”常宁只能再记下彭哥这个情。 “对了，彭哥，刚刚我遇到何叔，何叔说明晚让大伙都去开会，队上有话说。”送彭哥出去，常宁也想起了一件事。 “开会？老何好好的又要开什么会，大家都饿着肚子，尽折腾。”说是叫哥，但年龄摆在这里，和何叔上下的年龄，叫声老何，叫得起。 “或许是何叔有事要和大家说吧。”常宁也不知道，所以，现在也不好说什么，是何叔折腾还是真有事。 21.合情合理 常宁到是刚刚在何叔说的时候感觉到的，或许这个会还真重要也说不定，只不过，再重要，该做事还是得做，第二天一早，常宁背着水，往山里出发。 呼，呼，常宁喘气，累的，要采草药，得先往山里深处走，在山里走路，是好走的吗？要不是大山深处隐隐约约的还有路能走，常宁想进深山就更难了。 进了深山还没有完，你还得找草药，还好有了上次医院罗科长的帮忙，常宁总算没有瞎子过河，乱找一气，等到背箩被常宁全部装满，常宁最后一次停下来，休息，喝口水，抹了汗，再看看日头，已经不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应该下山了，还得再抓紧一点，晚上村里队上有会开，最好不要迟到。 把背箩重新背后，常宁决定一鼓作气走下山，偶尔想想，常宁开始佩服自己强大的适应性，像现在饿着肚子上山一天的事，他居然适应得很好，因为舍不得把家里稀少又珍贵的白面吃掉，没有收入前，他不敢吃，得给家里留着，背箩这样沉人，他也居然能背着一路下山，因为，他现在所有的收入希望都在背箩里，他背不动也得背，没想到，背着背着，他适应得很好，常宁甚至有了自信，万一真找不到办法改变他现在农民的身份，他也一定能适应下来。 “常宁！”一路东想西想，不知不觉，眼前的景色已经从深山回到了村上，刚回到村上，就听见有人叫他。 “陈哥！”迎面走来是也是熟人，同样来过家里帮忙的陈哥，后来去了城里干活，所以，这阵子都没见到人。 “你是真进山了？”陈哥一脸不赞同。 “是呀，供销社那边我问了，他们收草药，我也能有收入，刚好。”俩人边说边往常宁家走。 “深山你以为这么好进的？！这两年，大家日子不好过，山上的猎物是打的差不多了，但那是山外围，深山里有什么谁知道，你别以为去一两次没事就万事大吉了，要真遇到你怎么办？你为家里想是好事，等过几天，你就和我一起进城干活，也能赚钱。”陈哥这是真为常宁着想。 “陈哥，我家里要是能走开，我或许还能和你进城，可现在我家里怎么走得开。”王大娘说是让他放心，她帮着看孩子，要进城干活都行，可他怎么放心。 “偏你嫂子又怀上了，要不然，让你嫂子一起看孩子。”陈哥这次进城干活，主要也是因为自己媳妇再次怀上，想着多挣点，为了家里孩子包括将出生的孩子。 “没事，陈哥，我肯定得小心，我还有孩子要养活呢。”常宁笑笑，有些话，不能讲，陈哥现在有一子二女，马上又有一个，让陈嫂帮看孩子，陈嫂就是没怀孩子，她也不会帮他，现在的光景，不帮别人，合理，帮了，合情，帮不帮，都合情合理。 陈哥帮在情，陈嫂不帮，在理，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现在大家贫穷的生活。 “有什么可别和陈哥客气，陈哥先回家了，这个拿着，给孩子们当零嘴。”见常宁坚持，陈哥拍拍常宁的肩膀，然后递了一纸包过来，不给常宁再说话的机会，转头离开。 常宁看着陈哥的背影笑笑，无声地记下陈哥的情份。 “爹，爹，你回来啦！”远远的，孩子们已经向他跑来。 “这是陈叔给你们的零嘴，大妞，小二，拿着，洗了手，大家一起吃。”把纸包放石桌上打开，是糖豆，做孩子们的零嘴正好。 “糖豆小，注意别噎着。”吩咐了两个大的一句，常宁就蹲在一旁整理自己带来的药材，他连药都是别人帮着认的，自然不会什么处理或是炮制，常宁的打算就是明天就送去县城换钱，好歹也收入一回，给他点希望和鼓励，要不然，他真撑不下去了。 “爹，甜不甜？”另一边，大妞和小二嘀嘀咕咕一气，小二拿着颗糖豆过来直接塞常宁嘴里，大妞在一旁捂嘴笑。 “爹不爱吃甜的，你们自己吃，吃完记得洗手。”常宁笑看着孩子们。 “爹，可甜了，你怎么不喜欢吃呢？”三儿奶声奶气地问常宁，几个孩子都是一脸不明白地看着常宁。 “这是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就像三儿，你不爱吃芫荽一样。”常宁很耐心地解释。 “哦——”孩子们恍然大悟。 常宁也被五个孩子齐刷刷的表情逗笑了，本来就长得很像的五人，又一起做一样的表情，光想像就很有喜感，常宁遗撼的是，这个时代还没有手机，相机，他也努力不来，要不然，真的应该给孩子们留下这些珍贵的儿时回忆。 最起码，要是他会画画就好了，可惜，他也不会。 “大妞，小二，家里交给你们，爹去开会，回来晚了，你们就自己先睡。” “三儿，小四，小五，乖乖听姐姐，哥哥的话。”在食堂吃饭时，何叔再一次交待大家，晚上开会的事情，常宁把孩子们送回来安置好，又赶回食堂。 “常宁，这里！”回到食堂，一进门口，陈哥已经先叫人，常宁过去，都是熟人坐在了一块，陈哥家，彭哥家，王大娘家，赵大爷家。 “大家都到齐了？”看了眼四周，基本上人都齐了，看来这次的会确实重要，像陈哥这样外出的都被叫回来，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齐了，支书说的，必须到齐，不到的，后果自负。”不止常宁好奇，大家都在猜测着到底是什么事。 铛铛铛—— “静一静，下面，红卫村生产一大队会议正式开始！”最前面，临时搭起的台上，支书看了看台下，人基本都到齐了，敲敲铁钟，宣布会议开始。 “今天让大家来，主要是为了食堂的事，最近的伙食大家心里都有数了，马上秋收也将要开始，前阵子，我去乡上开了会，已经有些村里队上的食堂解散了，今天来，就是问问大家的意见，我们村里的公社食堂，是要解散还是要继续。”支书一上来，不废话，直接主题，一下子给大家来了个轩然大波。 22.改变 “解散食堂？！”支书话音一落，原本安静的食堂一下子人声鼎沸，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说的。 常宁到没有说话或者惊呼，食堂的问题，他看得清楚，一到饭点，只要是村里人都可以去食堂吃饭，吃多少随便，浪费，铺张，无管理，无制度，都是大问题，不解决根本维持不下去，上次的谈话，不过一句话，何叔就能想到村上种植草药，常宁就知道，何叔不会是糊涂的人。 不但不糊涂，而且很识时务，或许何叔早就已经有了想法，但并不冒头，直到去乡上开会，别的地方已经开了头，回来何叔还是想过了，才有了今天的这个会。 统一大锅饭的食堂肯定是不会再继续了，何叔今天既然开会，就不可能再继续，或者说，就是食堂还要搞，也不是现在这样的搞法。 那么，常宁就得想到自己家上了，大锅饭肯定不好，可对他们家却好得很，现在大锅饭不搞了，他们家，该怎么办。 别的办法，常宁之前没想出来，现在也想不出来，还好，明天他就去县城卖药，吃饭问题，暂时还能顶住。 “好了，大家静一静，村上队里讨论过了，有下面两种办法，大家听一听，要哪种，举手表决。”给大家讨论了一会儿，支书再敲敲钟，继续往下说。 “第一，秋收之后解散食堂，到时交了公粮，各家多少按工分把粮食领回去，以后，各吃各，各管各，第二，食堂继续，但不管是饭还是菜都只会定时定量给，吃饱吃不饱都不管，大家想想，然后我们举手决定。”何仲庆自然是倾向第一个办法，但他聪明地没有自己决定，而是给大家选择，他相信只要有脑子的，都会选择第一种，当然，要是出现意外，选了第二种也没事，他也准备好了，大伙想再混吃混喝，再不会有那么好的事。 “常宁，你觉得哪种好？”支书说完，相熟的人纷纷围成各小圈，开始讨论自己的想法。 “还在食堂吃，听何叔的意思食堂肯定和现在不同，那不如回家吃，自己打量，怎么过日子。”明显第二个办法，食堂照样办，肯定和现在不同，不知道怎么不同，不如回家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还踏实一点。 “我也觉的是这样。”几个人都点头，大伙基本是一样的想法。 “下面，我们举手表决，同意各吃各的举手！”何仲庆在台上看大家讨论的差不多，再次敲钟，表决开始。 “好，那我宣布，秋收后，食堂正式解散。”何仲庆其实更想的是马上解散，可现在解散大家吃什么，食堂这里根本没有能分出来的东西，土豆也差不多没了，除了最后的红薯，于是，只能拖到秋收完。 “我再补充几句，过阵子，秋收开始，食堂能供应的只有红薯，大家要是想要补餐，村里不管，各凭本事。”光吃红薯，怎么干活，可要村里大队统一解决，大队是没办法了，只能各家管各家。 “最后，再说一件事，食堂解散，大家重新各自过日子，有些地方是连地也各家管各家，大家觉得怎么样？要不要也把地分了，以后，过好过坏，大家自己去努力。”何仲庆一步步推动着大家往他想好的方向走。 能把食堂解散回归家庭，同样，土地也能。 “这当然好，有本事的，就该过好日子。”果然，这次的建议提出来，大家不是讨论，而是纷纷赞同。 “那行，下面，我们举手表决关于土地重新划分个人的事宜。”何仲庆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下面，我宣布，经过红卫村第一生产大队全体队员的举手表决，秋收后，公社食堂正式解散，土地将重新划分个人负责，具体事宜，再另行安排！”何仲庆高声宣布。 啪啪啪—— 众人拍手，来食堂白吃白喝白拿，浪费粮食，不懂珍惜，很多人其实并不想这样，只不过，有了第一个开头的，大家的心里开始慢慢不平衡起来，别人都这样，我为什么不能，什么大家和小家的意识，早没了，现在，重新让大伙回归小家，大家的意识也将跟着再次回归。 这样的气氛中，常宁跟着大家同意，跟着大家拍手，然后心里叫苦，办法，得赶紧再有，草药，明天一定得卖出去，有个好价钱就更好，要不然，他一人种地，八人吃饭，他会苦哭的！ 二块八毛三！ 常宁拿着钱，快哭了，别误会，不是因为钱少哭，而是激动的，终于有钱了！ 一箩草药，一分一分的数钱，在一分钱三个糖豆的现在，二块八毛三，对于多久已经没有看到钱的常宁来说，就是巨款！ 先到医院，尽着医院挑草药，再到供销社，所有草药全部卖出去，然后，常宁决定，有了收入，终于不用再舍不得，买！ 牙膏，四角三分，有点小贵，但，我有钱，一条，买！ 肥皂，一角八分，一条，买！ 牙刷，三角一分，六把，买！ 香皂，四角八分，呃，想买，但钱不够，记着，下次再来！ 还剩三毛六，现在光景，想买粮食是不可能的，今天时间不够了，常宁打算找一天来打探下黑市的情况，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最后的钱，常宁原本想给孩子带糖豆，不过，想想糖豆刚吃过，常宁打算再看看别的，就见到旁边放着烧饼和油条，一毛钱，两个烧饼，一根油条，还不要粮票。 “老乡，今天你运气不错，这是刚上柜的，要就赶紧，一会儿，得到消息的人过来，什么都剩不了。” “哎，麻烦你，同志，给我来六个烧饼，三根油条，这是三毛钱，给你！”常宁一咬牙，买！ 赚钱为了什么，最原始的，不就为了这张嘴嘛，为什么不买！ 满满的背箩出门，回家时，背箩最底层都没能放满，但常宁的心却被厚厚地放满了。 23.奇怪 “爹，这是什么？”回到家，家里最小的两个不算，上面大的五个齐刷刷看着常宁买的东西，不管吃的，还是用的，眼里都在放光。 “这是牙膏，牙刷，以后，早晚，我们都用这个来刷牙，小六，小七还小，暂时不用，等长大了，爹也给他们买，这是肥皂，洗衣服更干净，还有这个叫油条，大妞，去拿点糖出来，给大家冲了糖水，兑着油条，最好吃。”等常宁说到吃的时候，孩子们眼里的光达到了最顶点。 这一晚，常宁家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一碗甜甜的糖水，加着烧饼和油条，最小的两个不能吃，也香蚝的熬了碗米糊，一家人总算满足了一回。 有了第一次的收入，常宁就不怕没有第二次，第三次，更多次，所以，糖，舍得，拿出来，吃，米，舍得，拿出来做！ 看着孩子们就因为几个烧饼和油条，一脸满足的样子，常宁忽然平和了很多，就算最后什么办法都不能改变现在的状况，做农民，他也认了，累成狗，他也能坚持住！ 可惜，偏有人就是要让常宁无法平和。 第二天，常宁干劲十足，正准备再次上山，常母来了。 “娘？”常宁完全想不出他娘来的目的。 “你昨天进城了？”也不用想，常母就不绕弯子，直接奔主题。 “前天我上山采药，刚好够一背箩，就背去城里了。”他上山采药的是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嘛，他娘还来再求证一回？ “都卖了？”常母才不管常宁的想法，自己问自己的。 “卖了。”常宁不明白，只能是她问他答。 “然后，你买东西了？”常母语气明显地急起来。 “买了。”这时常宁也有点明白了。 “买吃的了？”常母爱吃的性子，一直从小到大，到老，就更变不了。 “买了，买了烧饼和油条，当孩子们的晚饭。”知道常母想说什么，常宁干脆一次把话说完，省得她急。 “你买了烧饼和油条！你怎么不拿过来孝敬我和你爹！赶紧拿出来，我拿回去和你爹吃！”常母急呀，一大早才听到的消息，急匆匆就赶过来了，为的不就是这吃的吗，特别是油条，她都没吃过几回呢，光想想，常母嘴里都来口水了，恨不得，马上就吃到嘴里。 “娘，天气热，东西都不能放，昨天就都吃完了。”常母很急切，而常宁很平静。 “你这不孝子，这是白生你养你了，现在长大了，成家了，翅膀硬了，就只顾着你这破家，你眼里还有我和你爹吗！”一听好吃的没了，常母炸了。 “娘，别急，今天我就上山采药，采到药，卖了就给你买，不过，这几天家里孩子们就没人管了，娘，这样，我去采药，让大妞，小二，带着孩子们去家和爹，娘住几天，等我卖了药，买了吃的，我们一家人也好一起吃。”直冲着他娘说，娘，我们分家了，各过各的，你有好吃的时候，不也没想着给我们送来，这话，是道理，但要说出来，怕是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要引来一顿麻烦。 常母急匆匆来家里，现在放嘴脸给人看，是为了吃的，现在对付常母，堵住她的这副嘴脸，最有效的，还是得从吃的下手。 想吃的行，你先给我吃的。 万一，退一步说，常宁也不怕，常父常母要真帮他看娃，给吃的合情合理，有来有往，你来，我便往。 “带什么带，家都分了，别想让你爹娘还得为你操心，我走了，记着，下回买了送过来！”吃的也没有，还想让她干活，常母一分钟也坐不下去了。 还想着要是没办法，当农民就当农民吧，吃苦就吃苦吧，认了，现在看，还是不能认啊，就一个村住着，吃点东西都安稳不了，这日子还想着在村里平稳下去，想得美了，常宁摇头，继续努力吧。 “下次奶奶要是来，爹又不在的话，就像今天爹说的，奶奶跟你们要吃的，你们就跟奶奶要吃的，再不行，拉着手，往奶奶家走，奶奶肯定马上掉头就走。”转过身，见几个孩子还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常宁摸摸大妞和小二的头。 “嗯，爹，我们记着了，下次奶奶再来，我们不怕！”就用爹教的办法。 “都回去吧，爹走了。”常宁挥挥手，让孩子们回去，至于他，常母来一趟，没有打扰到他的任何计划，只不过时间上推后一点。 “爹，你小心，早点回来，我们在家里等你。”孩子们使劲挥手，送爹出发。 “好！”不再耽搁，背上箩，常宁上山，努力采药，努力卖钱，努力过日子。 想到自己的日子，常宁甩开刚才常母来的不得劲，干劲更足，这个季节，是最好的收获季，雨水未到，虽然热了点，但总比泥泞着不好走动强。 说到雨，常宁决定，能多采点就多采点，碰上下雨，进不了山，收入就等于暂时断了，更加得趁着这个时候多努力了。 走在深山里，一边仔细找草药，一边，常宁又开始东想西想，从第一次进山，到现在对大山的熟悉，常宁偶尔会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呢。 奇怪的地方还不少，明明深山处不见人来，但，隐隐约约的，常宁还能看出路来，常宁经常走的也是这些快要被淹没的山路，不奇怪吗。 还有，山外围没有野物，说是去年开始，大家日子不好，野兔，野鸡这些都被村里人猎没了，那么深山里呢，之前，别看常宁和大家说没事，其实心里是担心过的，可往山里深处走了几次，他什么都没遇到，没听到，常宁觉得这怕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动物的存在，有了山路在前面，现在，山里没有大动物，常宁觉得这也很奇怪。 奇怪的大山吗？ 常宁甩甩头，把这些奇怪的想法甩出去，不奇怪，不奇怪，山里就一定得有老虎，你才觉得正常吗，没有更好，采药正好。 24.上学 “大妞，小二，过来，爹有话和你们说。”上山采药，进城卖药，赚钱，用钱，攒钱，常宁的日子过得相当充实，不过也没忘了事情。 “爹？”两孩子乖乖站好。 “学校马上就要开学了，大妞，小二，你们这个学期开始都到学校上学，钱，爹给你们准备好了，书包的话，现成的，爹暂时买不起，不过，爹扯了布，请你姨奶给你们缝好了，总之，你们乖乖去上学就行。”红卫村没有小学，得去乡上，每天来回，很辛苦，这也算常宁想进城的一个原因，孩子们上学实在麻烦，只是现在暂时去不了，但孩子们的教育不能落下。 学费一个学期五毛钱，两个孩子加起来一块钱，有了收入的常宁现在完全负担得起，就更不会忽视了孩子们的教育问题，大妞已经被耽误了一年，今年必须上，小二，到是明年上也行，但常宁想到大妞一个人来回乡上和村里，有个兄弟陪着正好。 至于其他孩子的照顾问题，本来，常母能过来搭把手是最好的，可惜，常宁不敢抱希望，他怕人来了，不是来照顾孩子，而是来和孩子们抢吃的，所以，只能再次麻烦王大娘，人情已经欠了，再欠多点，脸皮厚就脸皮厚吧。 “爹，让小二去吧，我不去。”大妞咬嘴，她很想去上学，看书识字，她也想做那样的人，就像姨奶，因为能识字，所以，才能做城里的工人，才能嫌很多很多钱，让家里的日子过好，可她去了，弟弟妹妹们怎么办，家里没人帮爹，爹一个人会更累，她不能去，其实，学不学有什么关系，村里好多孩子都没去上学，都在家里帮着干活，特别是女孩子，上学的基本没有，小二是男孩子，他去就行了。 “这是爹的决定，不是和你们商量，必须都去，爹已经打听好了，三天后，学校报名，到时，爹带你们去，还有，去学校，必须给爹好好学习，学不好，学校学一遍，回来，爹让你们学十遍，学好了，才是给爹减负担，明白了没有！”常宁严重警告，就怕这两熊孩子犯混，和他反着来。 “爹，我们知道了。”常宁坚决的态度，两孩子只能乖乖听话。 而常宁也没想到，不过就是自家两个孩子上个学，竟然在村里也能引来一阵风波。 “常宁，你带大妞，小二去学校报名了？”九月一号这天，常宁带着两孩子一大早就去了乡小报名，手续很简单，带着户口本，登记好，交了钱，一人五毛钱的学费，再加上一人一块五的书本费和杂费，四块钱，就是姐弟俩一个学期的学习费用。 然后分班，到班级报道，速度很快，常宁估计可能是报名的学生并不多，所以，一天就能把事情弄好。 人少，班也少，两个孩子都分到了一个班上，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周老师，很和蔼的一位中年妇女。 “你叫常爱华？” “你是常爱国，你们是姐弟俩？”看了看资料，周老师心里意外，女孩子八岁的年龄，明显适龄的时候，家里没让上学，今年反而来了。 “嗯”姐弟俩都有些拘谨。 “都是好孩子，以后要好好学习，知道不知道？”摸摸俩个孩子的头，不管什么原因，能来上学，学知识就是好事，周老师希望他们不要浪费了这大好的时光。 “是！”两孩子站直了身子，向老师保证，也向爹保证，虽然爹没在。 “好了，回去吧，明天上午九点到校打扫卫生，后天早上七点半到校正式上课，到时，记得背书包，带好笔，其它的，学校会统一发放。”见姐弟俩虽然没有多好却很干净的衣服打扮，周老师心里暗暗点头，应该都会是好孩子。 “周老师再见！”这些基本的礼貌，常宁一直都有在注意教导孩子们。 “爹！”从教室出来，姐弟俩已经看到爹就在学校操场等着他们了，全新的一种环境，让姐弟俩适应后开始兴奋和激动。 “都办好了？”常宁站起来，刚才他是在看学校的菜地，也是操场，群众的日子不好过，哪都基本一样，连学校都把操场改菜地了。 “办好了，爹，周老师让我们明天来打扫卫生，后天来上课。”小二比姐姐更兴奋，一见到爹，嘴巴说个不停。 “那以后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记住了吗？”拍拍手，常宁带着孩子准备回家。 “嗯，爹，我们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只不过第一天，就已经好像给孩子们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曾有的忐忑，不安，犹豫，都被眼前的新奇代替。 “爹，周老师说明天上午九点来学校，后天，七点半上课，爹，九点是几点，七点半又是多少？”刚才周老师一说大妞就懵了，只是没好意思问老师，不过，不怕，有爹在，爹一定知道。 “九点，七点半都是时间的表达方式，也就是用具体的数字来把一天划分好，让大家更清楚地知道什么时间里做什么事，就像我们村以前的食堂开饭一样，用数字的时间来表示的话就是上午十一点，下午五点，懂了吗？”三人边说边走。 “那爹，我们怎么知道这些表达时间的数字？”小二接着问。 “可以用表，用钟，只不过我们家里现在暂时没有，爹努力早日给家里添个钟，以后你们就知道时间了。”孩子们现在不提，常宁差点忘记了，就是不知道买表或者钟要不要什么票，改天看看去。 “现在，爹回去想想办法，或者给你何爷爷借一下。”眼前，孩子们要上学，没时间是不行了。 “爹，不怕，我和小二早早起来就行。”大妞知道不管是钟还是表都是很贵重的东西，不能让爹再费心。 “以后，你们就好好上学就行，其它的事，交给爹！”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爱操心的小家伙。 三人有说有笑地回家，常宁是没想到，这刚领着孩子们回来，事情就又来了，更没想到，第一个问他的会是王大娘。 25.风波 也应该是王大娘，他带孩子去报名，家里的孩子们就是王大娘帮看着，回到家，王大娘这样问，没问题，有问题的只是王大娘话里的语气，似乎不大对劲。 “大娘，是呀，大妞和小二一起上学刚好有伴，今天就是带他们两个去报名的。”不过，常宁也没在意，以为大娘只是惊讶。 “我以为你只是带小二去，结果你是连大妞也一起去啦？”王大娘的想法里，就是男孩子，过去，有几家人识字的，女孩子就更没有什么好上学的，常宁可好，两个都让上了，这，这不是费钱嘛，本来家里的日子就过得勉强，这孩子一上学，得花多少钱！ “嗯，大娘，我卖草药也有点收入，就想着以后的孩子们不能再我们一样，字都看不懂一个，像我姨妈，能识字，能进城做工人，农民太苦，如果可能，我不想他们都吃这种苦。”面对着真心的王大娘，常宁也实话实说。 孩子们的教育问题，他可以做主，这个主，他做，必须学习，必须懂文化，未来就是要做一辈子的农民，他也得让孩子们用科学去做农民。 “那要不就让小二上，大妞留家里，要不，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王大娘想想也是，常宁他姨妈不就是因为识字才能去城里做城里人吗，只是，一直以来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影响了王大娘，儿子去，行，姑娘就不必了吧，以后姑娘嫁了人，好不好，都是别人家的事，像常宁姨妈顾着的，这辈子她也只见过这一个，即便王大娘同样是从姑娘家过来的，也一样是轻视女子的想法。 “大娘，小二是我的孩子，大妞也是，后面的五个都是，我现在辛苦不都是为了他们。”常宁心里开始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很快释然，几十年后，依然有这样想法的人，现在回到六零年的农村，这样想法的人，可能大家觉得才是正常的。 “大娘知道你疼孩子，可现在你已经够辛苦了，如果孩子们都去上学，你要累成什么样，听大娘的话，大妞的学就不上了，最多，以后大妞嫁人的时候，你多给点嫁妆，不就行了吗。”王大娘还是不同意，在她看来，姑娘家只要养大，嫁人时不刻薄姑娘，让姑娘带着好嫁妆到了婆家能支起腰杆来过日子就成了，谁家姑娘都是这样，她也一样，谁想到，到了常宁这里，他居然要姑娘，儿子一样对待。 能一样吗？姑娘是泼出去的水，儿子是养老的根，本就不一样。 “姑娘以后要在婆家站住，再好的嫁妆也不如让姑娘自己有本事，不用靠谁。”更多的道理，常宁也没法和不识字的王大娘讲，比如知识的重要性这些，那就捡着明白的讲。 “行，行，话都让你说了，大娘还能说什么！”王大娘依然不同意，只是见常宁态度坚决，一点没有听进去改变的意思，她也没再说什么，不过，心里还是想着，等以后常宁苦了就知道让孩子们都上学哪是这么容易的事，到时，她再来说，一定说得通。 同样的话，常宁和陈哥，彭哥，何叔，赵二爷，都说了一遍，常宁其实是希望他们也能把家里的孩子，不分男女，只要适龄都送去上学，一个学期两块钱，对于现在的家庭来说，负担真的不重，但可惜，哪一家的女孩子，还是没去。 常宁心里有些涩，为眼前他无力改变的状况。 他本身的情况，从两个孩子上学开始，他操心除了之前的家里，地里，田里，山里外，还得加上两孩子的学习事情，孩子们出门回家，上课学习，一毛钱三支铅笔，两本练习本，一个卷笔刀，应付这些问题，他都还需要更多的能力，又怎么去改变别人，只能心里叹气，算是他娇情一回吧。 至于他的父母，兄弟妹妹在内，成天忙碌的常宁，有时真的会把明明一个村子住着的他们忘记掉，对于泠漠的这些亲人，常宁要求不高，他们别来添乱就行，更远的旁人，常宁就更不在意了。 温饱面前，在意是什么，能吃吗？ 不能，那就该干什么干什么，该干活的干活，该上学的上学。 当然，他也不知道其实村里的每个人都在讨论关于常宁送两个孩子去上学的事情。 “媳妇，我们家老大也到上学年龄了，也送去上学吧。” “陈大牛，我说你脑袋傻了是吧，常宁傻，你也跟着傻，一个丫头片子，上什么学，你有钱？家里的活不用人干了？什么都给个丫头片子了，以后我们大宝，还有马上要出生的二宝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我把她们两个养大就算对得起她们了，怎么着，还想我让她们上学，有本事，投常宁家去，让那傻瓜送她们去！”这是陈哥家的对话，同样也是很多有女孩家的对话，结果无一不是没有结果。 “哎，我说你家老二是不是傻了，带送什么孩子去上学，送去不说，还儿子，女儿一起送！” “管他傻不傻，那是他的事，我们过我们的日子。”这是常宁亲人的统一对话。 “常宁这败家子，有钱送孩子去上学，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学的，你说，他就不知道拿这钱来孝敬我们吗，可以买多少吃的了！”这是吃高过一切的常母。 “行啦，都分家了，你唠叨什么，他送你点吃的，你要给他看孩子吗？”这是冷漠的常父。 “我好不容易闲下来，让我给他看孩子，想都别想！”好吃懒做的常母。 “那就别管他，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过好了，我们是他父母，他不敢亏了我们，他过得不好，分家了，和我们无关。”冷漠自私的常父。 幸亏常宁是真的不在意，管别人说什么，只要不来给他的生活添乱就行。 26.依然崩溃的男女问题 “姨妈！”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同意他的做法，至少姨妈明白。 “哎，快过来拿东西！”两孩子刚上学没两天，姨妈来了。 “姨妈，你又拿这么多东西，我现在这里已经好很多了。”别人的好，常宁先记着，但不代表可以无所谓地全盘收下大家的这份好意，就像姨妈这里，每次来，吃的，穿的，用的，以前，常宁没有能力，他只能全部收下，可现在，有了草药的收入后，常宁就不想再这样让姨妈操心了。 姨妈，姨父都只是普通的工人，也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小家，也要过自己的生活，之前收下的，他一直都有心亏的感觉，但又没办法，但现在，常宁就想着姨妈不用再这样为他什么都操心，姨妈应该让自己的生活更好一点，姨妈应该为了她自己自私一点。 “什么好过多了，好过在哪？”姨妈乐笑，她这外甥没白疼，知道知足。 “姨妈，你瞧，我们现在不是没有再饿着肚子了嘛。”常宁也乐呵，大概这才是真的一家人。 “光吃饱就够了，傻孩子，你看看你现在的房子，不说以后了，就说现在，人来了，连个坐的都没有，只能让人在外面坐石凳，现在是天气热还行，那几个月以后天冷呢，也让人在外面喝冷风？还是进屋坐床？还有，你既然决定送孩子们去上学，光缝个书包就够了吗，纸呢，笔呢，这些不要钱？”姨妈边说边把提来的东西拿也来。 “这是铅笔盒，上次，你让我缝两个笔袋，我想想，铅笔没个盖帽，就这样放笔袋不行，还是得要铅笔盒，还有毛笔，我想你怕是没想起来买，带着墨，我也买了，其它的，一下子也想不起来，差什么再买，对了，还有两双鞋，老大，老二每天都要乡里，村里来回，鞋肯定要一双。”姨妈知道外甥有了草药的收入后，伙食上肯定会好很多，这次她来，也主要是带了两个孩子学习和日常生活的东西。 “还有这个钟，孩子们上学得有时间，新的，姨妈一下子也买不到，表，姨妈就更没本事了，刚好厂里有人不要旧的了，我给捡来，能用就行。”最后是一座四方时钟，虽然旧，但常宁能清晰的听见滴答的走钟声。 “姨妈，谢谢你！”其它的，常宁可以自己慢慢置，但钟，他真的舍不得买，现在姨妈给他带来一座，绝对是一份最好的礼物，自己没办法买新的，就不要嫌弃别人用过的，可以用就行。 “谢什么，你做得对，孩子们得去接受学校教育，现在的时代和以前不同了，识字不识字，区别可大了，别人说的，我们不必听。”姨妈一路过来，也听到了些村里的风言风语，包括她的姐姐也抱怨，常宁就是个败家子，有钱给孩子上学，就不知道给他老娘买点吃的，田杏芬只能摇头，她这位姐姐，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连家人都这样认为，外人还要怎么想，再看看常宁的其他兄弟姐妹不管不问的样子，田杏芬再心宽，也终于有几分不舒服，还好，总算有个不错的。 “姨妈，我知道。”识字的姨妈眼界上必定要高过不识字的人。 “常宁啊——”田杏芬看着常宁，欲言又止，本来她之前的打算是再过段日子说，可现在，外甥的日子再没个人搭把手，太难过了，外甥在外面累死累活，可回到家，却是连口吃饭都吃不上，还得赶紧给娃做饭，这日子，这样不行。 只是，常宁媳妇刚去又没多久，她现在就提，又不太合适，说来说去，还是怪她姐姐，姐夫，要是能帮把手，一年后，常宁就能正正当当地娶个媳妇回来，哪像现在是娶也不是，不娶也不是。 “啊？”见姨妈要说又不说，常宁哪知道姨妈想的什么，只能等着下文。 “常宁啊，如果姨妈说的你心里不舒服，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姨妈咬咬牙，说，实在是外甥现在的情况必须得有个人！ “姨妈，你要说什么？”姨妈这样子让常宁好笑。 “姨妈知道这个时候说这话并不好，但姨妈心疼你，老二，桃花虽然刚走没多久，可这家里实在不能没有个女人，一屋子的孩子，你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姨妈的意思就是，要不我们再找个？”姨妈紧张地注意着外甥的表情，就怕这话惹外甥不高兴。 “姨妈，我知道我一个带孩子确实不容易，但我现在不想找，姨妈的好意我心领了。”常宁内心崩溃，偏面上还不敢过度表现，找媳妇？！ 他要怎么找？！ 现在的他外表是很男人，可内心依然还住着一个萌萌哒的女生心，请问，他要怎么找媳妇？！ 这个问题，暂时不想！ “行，姨妈也不说了，只是你心里自己有数就行。”甥媳妇林桃花没走几天，田杏芬确实不便多说，提一下，让外甥先有想法。 常宁讪笑，很尴尬，这话题，能不说吗，期限越长越好。 心理上，他现在接受不了，身体上，咳咳，男人的部件，日常生活，他也才刚上手，要再深入使用，臣妾做不到啊！ 只不过姨妈有一点说得对，孩子的照顾确实是问题，靠常宁自己一个人，他怎么干活，不干活，他们家吃什么，肯定就得请人照顾，现在是王大娘过来帮他看着，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要么，他得给王大娘报酬，不然，你让王大娘这样一直帮你，你脸是有多大，皮是有厚，要么，你专门请个人来照顾，可在乡下，哪有这么容易，常宁又是个男的，找人还得注意，没有点年纪的女的，一律不能要，要不又得流言四起。 常宁挠头，急死人，到底要怎么能赶紧去城里，去了城里，下面几个小的就都可以进托儿所了，就算最小的小七，找人照顾也比在乡下容易。 可惜，常宁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任何捷径来，日子只能这么一天天往前过着。 27.收获，改变，依旧 到了九月二十五，村里通知三天后开始秋收，女儿和儿子也回来说学校开始放秋收假，这时，常宁才反应过来，一个月就这么过了？ 马上开始秋收，常宁自然得暂时停下采药来，先来数数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家里有了多少积蓄。 捏着手里一张张各种各样的零钱，一分，二分，五分，一角，五角，一块，九块八毛二，加上之前的五毛三，十块三毛二！ 常宁激动的抖手，十块钱！一个月下来，他攒下了十块钱！ 很累很辛苦，每天都没有休息，不停歇地往返于山里和城里，累成狗，一点不夸张，躺上床上，秒睡，鼾声如雷，现在，就冲这十块钱的收入，值！ 而且，常宁看了看家，土房还是土房，可土房里有些东西悄然已经在改变，从最初的牙膏，牙刷，肥皂，到后面的香皂，雪花膏，甚至一块一条的毛巾，常宁也让家里用上，除了这些必用的，常宁到没再置，根源还是在不省事的亲人这里，常宁实在不放心，现在住的房子，三间土屋，门前是院子，几根树枝随便围起来，稍微做点什么事，都得进屋，关好门，守好人，想想谁都可以容易进来，比如常母，所以暂时其它的就算了吧。 至于稍微大件的，比如衣服，成衣实在贵的让目前的常宁承受不住，买布料的话，得有布票，常宁搓手，他家哪来的布票，只能先攒着钱，然后等着姨妈给自己攒来，再让王大娘帮着做出来。 衣服都这样困难了，再大的，常宁直接想都没想。 最后是粮食，马上是要到秋收了，可秋收之前，饭还得吃，特别是小的两个，米糊糊，米汤是绝对不能断，没有粮票，常宁想买粮，很难，姨妈那里的粮票自家开销后，攒一点，十分不容易，他不能光靠着姨妈或是别人的救济，只能去黑市。 黑市也没让他失望，不大的地方，却卖着最需要的东西，粮食，只是最少十倍于外面的价格，让粮食的开销成了常宁目前最大的支出。 这样的开支，对常宁来说，虽然贵得让人咋舌，但却是必须的，人活着，为了什么，首先就是为了这张嘴，没吃的，讲什么都没用，不管是只能吃米糊糊，喝米汤的小六，小七，还是已经懂事的其他五个孩子，在能力范围内吃到最好的，这是常宁现在给自己定的目标。 所以，尽管黑市真的黑，但常宁舍得，只要是钱够，遇到什么，他都往家带，米面是肯定的，遇上油，他也一定买回来，总算结束了常家没油的历史，还有肉，菜，总之，到了黑市，遇到什么不一定，但只要你把钱准备好，总能买到家里需要的，或者也可以说，常宁家，什么都需要，常宁一点都不用担心到了黑市没买的，他要做的只有努力挣钱就好。 十块钱，放几十年后，就是一碗早点钱，可现在，对于常宁来说，就是巨款，之前放一处藏着，那是因为钱不多，现在，十块啊，常宁得谨慎了。 最后，常宁把钱分成三份，足够的谨慎，然后，再分别藏好。 做好这一切，常宁松口气，接下来的几个月，地里农活忙，他不能再上山采药，十块钱负责的就是接下来家里开支，常宁不得不小心，更远的，攒钱进城，常宁叹口气，不说了，继续努力吧。 三天后开始秋收，常宁也不打算再上山，忙了一个月，接下来的秋收更是大苦力劳动，这三天，他不休息好了，怕是撑不住秋收，家里的伙食也得跟上，米面到是有，就是没肉，九月份，天气热得很，肉放不了，除了炼的油，油渣都没剩，都是做的当天就被全吃完了，然后，一个月中，三无不时吃肉的生活，孩子们总算好看了一点，小六不能吃肉，常宁准备了鸡蛋，碰到就买回来，软软的蛋羹，一样对孩子有益，最后是小七，可惜的是，常宁在黑市上也没找到奶粉，幸好，之前姨妈送来的麦乳精，搭着米汤，也让小七一天天长起来，看着有了变化的孩子们，常宁欣慰，累成狗的一个月，总算没白累。 拉回歪了的思绪，常宁开始发愁，秋收吃什么，之前何叔已经说了，秋收，食堂还开，不过除了红薯就是红薯，其它的，各家解决，真只是红薯，干得又是重体力活，得多烧心，幸好，家里一个月下来，米面撑下是没问题了，那几天，必须吃干饭，没肉有油，那就再做几个馒头，花卷，吃饭没菜就用酱油拌饭，常宁点头，这样应该没问题了，有问题，也撑住，秋收一定得干好，关系着工分，关系着最后的分粮，多分粮，他之后采药卖的钱才能多攒，才能离做城里人更进一步。 秋收后会好的，天再干，他们地下还有水，那时，种了田地要是还有，这回村里放开，家里就再种点菜，自己吃，多了，他也拿去黑市，买了这么多，有机会，也该去卖一次。 “爹，爹，快，快点——”小二急喘的声音打断了常宁计划制定，听着孩子这么急切，常宁赶紧出来，就怕有什么事。 “别急，喘喘气，好好和爹说，怎么了？”扶着小二，让大妞倒了水来，先让孩子缓缓，看小二没事，再急的事，常宁也不急了。 “村里，村里有人来卖猪肉了！”爹不急，小二急呀，那可是肉！ 他最爱吃的肉，吃多少次也不腻的肉！ “卖猪肉？”老天爷不高兴，去年开始的大旱，让地里收成不好，整个红卫村已经到了连猪都养不起的地步，就为了多一口人吃的东西，而且，连猪都养不起的这种情况，在全国绝不是少数，要不然，黑市上各类粮食的价格不会高成这样，现在，常宁居然听到村里有人来卖猪肉了，要不是了解自家小二，他差点以为是幻听，是孩子的玩笑。 “对，对，爹，我们，快点，要不然，没了！”小二拉着爹的手，再讲下去，真没肉了。 28.双抢前的食物准备 “不拿钱，再快，你也吃不上猪肉。”常宁笑儿子，自己的动作却不慢，拿上钱，拎着盆，交待了大妞看家，就带着小二出了门。 “何叔”等到跟着小二到了卖猪肉的地方，看见何叔在，常宁就明白了，这是何叔的功劳。 “过来了，去排队买肉吧，这是秋收前给大家补补，每家能买多少都是分好的，你家虽然人多，但劳动力不够，你自己明白。”何仲庆拍拍常宁的肩膀，秋收马上要开始了，没有点油水，怎么秋收，怎么双抢，何仲庆也是靠着这个原因，千辛万苦，终于是弄到了头猪，拉回村，宰杀，分好，各家各户都有份，按照劳动力大小分配，只有一点，要给钱，而且钱不算便宜，市价，猪肉在七毛七一斤上下，现在两块二一斤的卖，没办法，下大力气弄来的猪肉，不便宜，村大队没有这个能力为大伙负担，大家必须自己掏钱，好在他知道，村里人没肉吃是不假，但钱，家家户户都肯定有，现在的光景，那就是有钱你都买不到东西！ 所以，他并不担心大家没钱买，只是见到常宁才想起来，常宁家别看人多，八张嘴，但分下来，肉其实不多，因为一家八口，就一个劳动力，既然按劳动力来分配猪肉，何仲庆就不能破例，一头猪，一个村的人分，能分多少，一旦真私心了，平衡打破，肯定得出事，何仲庆支书不是白做的，这点道理，他不会不明白，所以，他不会公然对常宁徇私，至于私下的，何仲庆也有了主意，这次，他决定，谁都不说，就悄悄的来，包括自己家里，省得又像上次出意外。 “何叔，小二已经去排队了。”常宁指指队伍里的自家儿子，一来就去排队了，明显，看到他和何叔讲话，臭小子都在嫌他磨蹭。 “不错，小子懂事。”再不能帮着常宁分担点，常宁这日子无法过。 “还行”大家也能看到自家儿子的优秀，常宁高兴。 “钱带够了没有？”想到常宁的情况，村里其他人，何仲庆不担心，但他担心常宁，还好，他身上带钱了，正好给常宁补上。 “带够了，何叔，你忘了，这段时间，我上山采药卖药，存了一点。”大家都看着的，常宁说得很坦荡。 何仲庆点点头，这是常宁的本事，常宁上山采药卖药的事，村里大伙都知道，也有人跟着进山采药，但收获最多的还是常宁。 “赶紧去拿肉吧，秋收的时候，家里也添点油水，好好干活。”拍拍常宁的肩膀，何仲庆没留人继续聊。 “哎，何叔，我过去了。”常宁看了眼队伍里的小二，确实快要到了，排队的人多，但动的很快，肉是分好的，按着分好的交钱，就可以拿肉走人。 “爹，就这点吗？”队伍很快就轮到了常宁家，小二本来兴匆匆地想着一大块肉进碗里，谁想到，等爹登记好，给了钱，肉是进碗里了，却是一大块变成一小块，弄得回家的路上，小二垂头丧气。 “傻孩子，一头猪，全村人分，能分到多少。”拍拍儿子脑袋，先安慰自家傻儿子，然后，看着自己盆里的猪肉，就巴掌大小的一块，他也是傻了，这点肉，拿过碗来都嫌大，他还拿这么大一个盆过来，常宁也是哭笑不得。 “爹，你说，要是哪天我们想吃肉就能吃肉，想吃米饭就能吃米饭，该多好！”想想那样舒服的日子，小二咽咽口水。 “会有那一天的，只要我们一直努力！”摸摸小二的头，常宁也想念几十年后的未来。 “爹，这肉怎么做？”爹虽然有时候做家事笨手笨脚的，可在吃上，绝对是最厉害的，所以，只要是吃的，问爹就没错。 “二叔，你在家吗？”常宁还没来得及回答女儿的问题，常宁大哥家的大女儿常爱华来了。 “在，爱华，怎么过来了？”常宁从屋里出来。 “二叔，奶奶说分的肉少，让大家都凑一起吃，二叔，我回家了。”常爱华脸红，为奶奶贪吃的样子，为了吃的，从不管大小，把话说完，也不等常宁是什么反应，自己转身就跑回家了，反正，奶奶让她带话，她带到了，后面不管，奶奶也无话可说。 “爹，奶奶想要我们的猪肉！”这么明显的意思，连孩子们都懂了。 “没事，我们不去。”要做的事情这么多，常宁真没时间和精力去应付这位爱吃到不顾一切的常母。 “爹，真的吗？”看来，常母夸张的吃性，孩子们都怕，一听不去，大家眼里集体放光。 “真的，我们还要处理肉呢，对不对，先炼一回油，瘦的拿来和鸡蛋一起炖了你们下饭吃，油渣拿辣子拌了做包子。”常宁都打算好了，过几天秋收，先让大妞去食堂把不管是什么的饭菜拿回来，他回家搭着包子一起吃。 还是得感谢何叔的本事，要不然，常宁都准备在家里煮饭，然后拌酱油了，这个时候，不能省，省了，双抢，常宁肯定熬不过。 总之，双抢，常宁必须吃饱，才能撑住。 更意外的，常宁没想到，到了双抢正式开始，食堂的伙食居然不错，虽然还是土豆粥，可粥是用骨头汤熬的，里面还夹杂着几片猪下水，原来猪骨头和猪下水不好分，干脆就划到食堂来混着土豆熬粥，特别是头几天的土豆粥，香得不行，即便到了后来，熬多了，骨头味淡了，油腥散了，但也比清水熬出来的粥好得多。 再混着自家做的油渣包子，常宁总算在双抢中挺下来，虽然每天累成狗，躺在床上，鼾声如雷，身都不会翻一下，但，他总算挺下来了。 可这还不算完，双抢，抢收，抢种了稻子，小麦后，接下来，还有很多粮食也到了收获季，大豆，玉米，花生，红薯，接着再种下土豆，要不是现在条件的局限性，能种的还有更多，总之，农民很辛苦，一年到头，休息的时间很有限。 29.认不了这个命！ “何叔？！”天一黑，常宁已经习惯领着一家小孩子睡觉，没想到，何叔来了。 秋收后，公社食堂正式解散，村生产大队就把地也分了，以后各家管各家，常宁原本以为自己要累到在地里的情况也没有出现，虽然家里现在只有他一个能下地的劳动力，但热心的朋友不少，不管是王大娘家，陈哥，赵二爷家，彭哥都来帮他忙，让他没有在地里倒下，他也不客气了，只好好记住大家对他的好。 至于何叔，此时正背着一袋粮站在他家门口，夜黑风高，可常宁依然能看得明白，是粮食，大概二十斤左右的粮食，眼力这么好，完全是缺粮闹的，遇到粮食，眼里都放光，只要有粮的地方，绝对不看错。 因为不会看错，看到何叔背着粮食过来，常宁才会惊讶，今年的收成依然不好，交了公粮，大家的日子依然得勒紧了过日子，一斤粮食已经很珍贵，可以想见，二十斤粮食，得到何等的珍贵！ “拿着，收好！”何叔多一句的话都没有，把粮食交给常宁准备转身就离开，想到什么，又折回来。 “各家种地的事情，不要和别人说，明面说，我们还是一起生产，记住了没有？”何仲庆这样的吩咐也是私底下进行，现在的形势，老实说，他也不明白，只能一切小心。 “知道了，何叔。”常宁历史知识也不够，不过，听何叔的没错。 收入何叔的粮食，看着何叔离开，最后记下何叔的这份情。 等到外面再看不见何叔的背影，常宁才关上了门，长叹了口气。 家里的常父常母让他静不下心来安心做个农民，分猪肉那天，没把猪肉拿回去，常母当然不会罢休，干脆自己来，让常宁派去负责蹲点的小二提前报了信，然后，常宁也直接，领着孩子们浩浩荡荡先在半路把常母截住，最后，冲向常母家，不是要一起吃吗，正好，人齐了，可以开饭。 结果，当然不会有饭，好在，再一次堵住常母想下嘴的口就行，之后，常宁想，他有了要进城的一个长远目标后，又有了一个短期的目标，比如多几把锁之类的东西，锁好自家的东西，也锁住常母的嘴。 冷漠的常父，自私贪吃的常母，红卫村，常宁真的不想待，农民，不想做，但就是这样热心的乡里乡亲却让常宁又觉得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做个农民他也能认了。 可惜，有些事情就是注定不能认，你不动，命运也要推着你动。 “爹，三舅爷来了。”早上起来，天气不错，地里的活也干完了，常宁决定把家里的空地收拾出来，地都分了各家自己负责，再多种块菜地也到不了哪，村里家家户户都一样，刚把地翻好，三儿子奶声奶气地来叫他了。 “三舅爷？”常宁愣了下，这位向来都是拿鼻孔看人，从不上他们这些穷亲戚家的人，居然会来他们家，呵呵，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没好事。 “行，爹去瞧瞧。”常宁抖抖身上的土，水来土淹，兵来将挡，他现在光脚的还怕了穿鞋的不成。 “爹，快走，三舅爷还带来了好多东西，好多好多好吃的。”大人眼里见了粮食放光，小孩子眼里见了只要和吃的扯上关系的更放光，而且更亮。 “行，我们走啰！”一把抱起三儿子，还真让他说着了，这位三舅就是来找事的！ “三舅”抱着三儿子回到屋前，常宁瞄了眼院子石桌上的东西，吸口冷气，米面粮油，奶粉，衣服，糕点，水果罐头，这么多东西是怎么拿过来的，啧啧，三舅这本下得够大！ “嗯”田应礼的回答依旧透着蔑视，常宁点头，这才是这位三舅的正确打开方式，只不过，眼前一桌的东西又不假，那么，问题来了，这位三舅是要闹哪样呢。 “三舅要喝水吗？”不是常宁要故意这样问，他们家穷乡僻野的，三舅从来瞧不上，一来就不正眼看人了，之前常宁家那么多事，他都没来过一回，喝水，人家会喝吗？还是问问好，没必要上赶着糟人白眼。 “不用”看吧，果然。 “三舅来是什么事吗？”对方看不上他们，他同样，还是有事说事吧。 “你这么多孩子也养不活，送人吧，我找了家，小七正合适，今天就抱过去。”说完，一直站着的田应礼已经是一副等着抱孩子的架势，顺带一脸我是为你好，又带着万年不变的蔑视表情，常宁看得好笑，然后，恶心。 真是关心人的好三舅，如果真当亲人，明明有能力可以帮着外甥一把，但偏偏视而不见，现在，常宁敢用自己的命赌，想要孩子的这家人绝对不简单，看看今天田应礼带来的东西，简单的有这个本事吗？自然，不简单的人绝对会给田应礼带来好处。 至于孩子，常宁就只认为，再好，会好得过自己的亲爹亲娘，还有，现在来抱孩子视珍宝，要是哪天有了自己的孩子，分分钟变成草，养了这么久的孩子，当孩子们把他当成他们的天，他们的一切时，常宁也早就把孩子们当成了他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拿来送人，常宁干不出来。 是，现在是穷，穷得吃不饱，是苦，苦得见不着油荦，但又如何，他一直在努力，他们家一直在改变，就是种地，他也一定能把孩子们养大，这是他的孩子，这是他的责任！ “三舅，天快黑了，我们这里穷，没电，没灯，你还是早点赶路回家，东西记得带回去，各家就管好各家的事，我的孩子我自己会养，三舅要管就回家管自己家的孩子就行。”说完，常宁也懒得管田应礼是什么反应，抱着三儿子回屋，然后关门，这种不把你当亲人的人，你也不用对他客气。 又被所谓的亲戚糟心了一回，常宁觉得这是逼着他不能认了农民的命，要不然，得一辈子被这些人瞧死，得多憋屈！ 目前大富大贵不成，暂且等着，现在六零年，二十年后，哼哼—— 而在这之前，他常宁也同样要活出个样来，城里人了不起，是吗？他还就非得把这城里人做了！ 30.平静，不平静 咬着这口牙，为了这口气，常宁更加努力，种好了田里的粮食，种下了地里的蔬菜，养不起猪，常宁准备把鸡也养起来，到时，他进城卖草药，一起往城里卖，比在乡下的价钱好。 除此外，还是刚刚说到草药，一有空，常宁依然往山里走，只要能赚钱的，常宁一个都不放过。 累吗，累，很累，累得常宁一天下来，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要不是为了这口气，常宁坚持不下来。 “爹，我和小二想和你学采药。”看爹累成这样，老大，老二心疼爹，想着学校休息的时候也跟着爹一起采药。 “你们的心意，爹已经看到啦，做就不用了，你们两个在学校好好学习，才是爹想要你们做的。”书纸都不容易，孩子们在学校学习，学校都为学生准备了块小石板，让大家练字，回到家，常宁给两个孩子准备了块沙板，既可以练习，又可以带着给下面的几个提前学一下，常宁还打算，下次去给孩子们买本字典，以后经济再好点，还得给孩子们多买书，做这些，常宁为的就是让孩子们一定要把知识学进去，知识改变命运，不管是自己的命运还是孩子们的命运，他们都要靠着自己走出来。 所以，现在孩子们想帮他分担，这份心意，他领了，但现在他们还不到和他分担的时候，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孩子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准备做好，其它的，他顶着。 “爹，我们和你上山，不会耽误学习的。”他们努力学习，但也想努力帮上爹的忙。 “这样，和爹上山就不用了，一个星期就休息一天，也学不了多少，爹打算家里把鸡养起来，以后，你们就负责把鸡养好，怎么样？”想想，正好，常宁原本也打算养鸡的。 “爹，你放心吧，交给我们，一定没问题！”小二拍拍胸脯，他都上学了，就是爹一样的男子汉。 “好，小鸡买回来，就靠你们了。”村里，常宁已经托了王大娘帮着看看有没有人家有鸡苗的，没有的话，下次去县里卖了草药，他回乡里看看，反正就是，现在只要能赚钱的，时间短，收益快的，他也有能力的，都要试一试，进城，为了进城。 “大娘，我今天想上山看一看，家里还得再麻烦你了。”早上，大女儿，二儿子，上学，地里也暂时没事情，常宁就打算继续上山，为了进城，家里只能继续厚着脸皮麻烦王大娘，常宁实在没有办法，至于姨妈说的，再找个人过日子，常宁不想，他现在的情况，再娶谁，都是害人，这事不能做，他也想好了，大娘肯定不会要他的钱，以后去黑市，遇到肉啊，粮啊，糖啊，不管什么，都给大娘买点，现在他的能力有限，买不了多少，但至少是他的心意。 “去吧，去吧，家里有我，放心！”王大娘抱着小七把常宁送出门。 有大娘在，常宁也放心地进了山。 大娘帮他看家，照顾孩子，他进山采药进城卖药，每一个人都以为这又是平常的一天。 没人会想到，常宁自己也没想到，以为平常的一天，却是让他差点崩溃的一天。 “爹，爹——！”进入十一月，山里的气候凉爽了些，常宁也能在山里多转转，所以，一进山，常宁就往深处走，再由深往浅慢慢走出来，边走边采药，中午也没再饿着肚子，水和包子或者馒头都有带，一般，他采药从山里出来，都是到了下午时间，今天，常宁也不例外。 没想到的是，还离着走出大山有段距离，他就听见了大妞和小二的声音，这是孩子们放学来接他了？ “哎，我听见了，马上来！”不让孩子们进来，只能他加快脚步。 “爹，爹——！”很快，常宁就见到了孩子们，只不过，有点奇怪，两个孩子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汗小水，脸上也不是平常欢喜的样子。 常宁心里一咯噔，家里出事了！ “来，听爹的话，呼吸，吸气，呼气，好，我们再喝点水，好点了没有，家里怎么了？”你越催，孩子们越说不清，这个时候，唯一的大人常宁更要冷静，耐心。 “爹，爹，小七，小七被三舅爷抱走了！” “什么？！”刚才劝着孩子们平静，常宁有想过家里可能会出什么，比如，常母来了，大闹一气，但是却一点没想到，田应礼居然不死心！ 小七是他的孩子，田应礼有什么资格！ “大妞，小二，你们后面回来，爹先走！”再顾不得什么，常宁匆匆交待了一句，把身上的背箩一扔，就往家里冲。 直到家门口，常宁脑子已经一片混乱，也冷静不下来。 “爹，爹——”刚到家，其他几个小的也乱成一团，大人静不下来，小孩子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受影响。 “常宁啊，都是大娘的错，想着是你三舅，抱抱孩子也没什么，可转个身，他就抱着小七不见了。”王大娘一边哄着几个小的，一边也急，都怪她，要是她多注意一点，小七就不会不见了。 “大娘，不怪你，是我大意了，他前几天来过，说是要抱小七送人，我没同意，没想到，他可以这么无耻！”常宁咬牙切齿，要是田应礼此刻站他面前，他能把人撕了！ “那，那在要怎么办？他把小七抱到哪去了，会不会抱远了？”照顾了小七这么多天，小小的一团小人，就和自家外孙一样，王大娘从心里疼孩子，现在孩子不见了，能不急吗。 “大娘，还请你帮着我看家，我去找小七！”遇到了王大娘，让常宁的脑子也冷静了下来，这一冷静，思路就来了。 “哎，哎，你快去，家里你放心，你什么时候回来，大娘什么时候回家！”王大娘就盼着现在还来得及，常宁能把小七抱回来。 家里安顿好，常宁这次准备往县城赶，田应礼住哪儿，他不知道，这位从来看不起他们的所谓亲人，当然连家在哪也不会告诉他，还好，冷静的常宁想到了一个人，姨妈。 31.还好 “常宁？”等常宁一路冲到县城时，田杏芬已经下班回家，正准备做晚饭，这个时候见到外甥来，还是一脸急色，满头大汗的，田杏芬自然很奇怪。 “快进来，先喝水，吃饭了没有，肯定没吃，休息一下，马上就能吃饭。”姨妈家住的是单位分房，五层的一个楼房，都是一室一厅的户型，厨房在外面走道，厕所在楼下，洗手台每一层楼有一个，接水，洗菜，洗衣服用的都是这个，洗澡在厂里，以几十年后的目光看，简陋得不行，但放现在，却已经是是条件不错。 “姨妈，我不在家，小七被三舅抱走了，但我不知道三舅住哪，我要把小七抱回来，我们家小七不送人，我自己养得活！”前面让姨妈说了这么多，常宁也是给自己缓口气，要不是现在的身板厉害，他别想一路就跑着进到县城来，到了县城，终于见到姨妈，常宁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所以，姨妈说话的时候，他缓了缓，现在缓过来了。 “什么，你三舅疯了吗，当初我就说不同意，不同意，他居然还背着我又去找你们，还把孩子偷偷抱走了！”田杏芬提高声音，杂着火气。 “老杨，你来弄饭菜，我这就去找人！”田杏芬扯下身上的围腰，递给丈夫，当务之急，先把小七抱回来再说。 “姨妈，我和你一起去！”常宁站起来。 “不用，你等着，我一个人更好办。”说完，人就风风火火走了。 田杏芬没让外甥跟着，她打算先去抱孩子，小七在哪家，她知道，不让外甥去，就是不打算是那家人直接见到外甥，省得他们又打主意，以后再去直接找外甥的麻烦。 “常宁，先坐着休息下，你放心，你姨妈绝对能把孩子抱回来，冰冰，和表哥进屋，爸爸做饭，等妈妈回来，我们就吃饭”比起别人，自然姆妈的丈夫杨辉更了解田杏芬，对家里人好，心宽，但脾气来时，火气也不小，在外面吵架，杨辉从认识人到现在都没见输的，现在看妻子的样子，明显知道孩子在哪，这就好办了，凭妻子的火气，绝对能把孩子抱回来。 至于妻子那位三哥，杨辉不置可否，人家看不起他这个小工人，和他基本没说过什么话，这个人，杨辉只能说，不舒服，不喜欢，现在看，还以为多清高呢，是清高，不过是假清高，道貌岸然而已。 “表哥，我们进屋。”冰冰的年纪比大妞小三岁，今年五岁，还没有到上小学的年纪，但在城里，可以送到幼儿园，厂里就有，既不用父母费心，还能让孩子学东西，为上小学做准备，小小的年纪，又是女孩子，很是乖巧听话。 “哎”被小表妹拉着进屋，常宁依然心不在焉，姨妈真能把小七抱回来吗，万一，要是抱不回来，怎么办？ 常宁想了很多，最后决定，要是姨妈抱不回来，他就报警，拼着和田应礼鱼死网破，谁怕谁！ “表哥，爸爸说行，妈妈说行，一定行的！”冰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她对自己的爸爸妈妈有信心，爸爸妈妈都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 “嗯，一定行。”常宁努力给孩子一个笑容，只是，再温暖的安慰对他来说，没有结果之前，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常宁，给——”还好，事情没有变得再坏，就在常宁快要坐不下去的时候，姨妈抱着小七回来了，田杏芬也知道外甥心里急，一路跑着去，再抱着孩子一路赶回来，回到家，先把孩子递给外甥。 是他家的小七，虽然衣服被换过，常宁亲亲孩子，见孩子睡得香甜，整个人总算真正放松下来，小七啊，知道就这么一会儿，一家人为你担心成什么样吗。 “谢谢姨妈！”没有姨妈，常宁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所以，欠着姨妈的这份情，他这辈子都记着，都要还，不仅是他，还有孩子们，特别是小七，以后都要记着姨妈的好。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这事，也是姨妈疏忽了，不过你放心，以后肯定没有第二次，姨妈跟你保证！”孩子找回来，不代表这事就完了，想到自己那三哥，向来对家人好的姨妈也忍不住咬牙切齿了。 这事不能这么过了，三哥那里，必须好好说他，绝没有下一次！ “姨妈，那我回去了。”小七抱回来了，可家里都还在担心，早点回去，才能让大家放心。 “吃了饭再走。”姨妈赶紧收拾桌子，赶时间要紧，但外甥一来一回颗粒未进，再抱着孩子，怎么走回去。 “姨妈，不吃了，大妞他们都还在家里等消息。”抱着小七站起来，家里还有六个孩子等着他，他根本待不下去。 “不在这吃也行，我给你装上回去吃，等着，马上就好，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田杏芬想想，家里还有孩子，外甥也吃不下，干脆留好一家三口的份，其它的菜装进饭盒，饭用饭帕包好，都给常宁带走。 “你先吃个饭团抵下饿。”收拾东西还不忘先塞个现时捏出的饭团过来。 “姨妈，我抱着小七不好拿，不拿了。”看着姨妈收拾干净的样子，常宁哭笑不得。 “没事，我有背箩，你背着就行，行了，背上，走吧。”家里也就一个菜，还是杨辉见常宁来了，又多加了一个菜，收拾起来一点不麻烦。 “姨妈，明天我给你把饭盒送来。”常宁只能收下，至于饭盒，那也是很珍贵的东西，没有饭盒，姨妈在厂里不好吃饭。 “行了，你赶紧走吧，你三舅那——，算了，以后再说，路上小心。”田杏芬气是气，但她这人就是这样，就认为一家人吵吵闹闹也该团结一气，没有什么隔夜仇，然后想想，现在对外甥说这些，外甥怎么可能听得进去，还是过久，等外甥气消了些再说。 “你们吃着，我去三哥那里一趟，他这次太不像话了。”但是，她三哥那里该说的还是得说，送走常宁，田杏芬也不吃饭，只是和丈夫孩子打声招呼就准备出门，还吃什么饭，已经被自己的三哥给气饱了。 “也不急在这时，总得先把饭吃了，再说，这时候你过去，怕是他们也在吃饭，你怎么说。”杨辉拉着妻子，他还不了解妻子吗，现在过去，多半田应礼家也在吃饭，田应礼家三个孩子都在，妻子怎么说，再一耽搁，妻子的火气要下去多少，还说什么，不如在家里吃好饭，错开了他们的时间，去了，正好就能说。 32.人各百态 “田应礼，小七可是你的外孙女，你居然要把她送人！我不是和你说了，我不同意，不同意，你居然自己跑去常宁家，去了，还擅自把小七抱走，三哥，你这次做得太不像话了！”听丈夫的话，田杏芬到田应礼家时，刚好，田应礼一家吃完了晚饭，三个孩子都被田杏芬的三嫂杨芳拉着进屋写作业，客厅里就田应礼一个人，谈话正好。 “我做什么了，我这么做是为他好，一个人也想养活七个孩子，纯粹做梦！郑局家条件好过他多少倍，小七去了只有享福的命，偏你们还去把孩子抱回来。”田应礼冷哼，对抱走小七的事，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更气的是他们又把孩子抱回来，他这功夫白做了。 “抱回孩子怎么了，不该抱回来吗，你为他好，你凭什么认为你做的是为他好，常宁同意了吗？常宁本人都没同意，你为他好，三哥，你不觉得好笑吗？”田杏芬简直快要被对方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给气笑了。 “那是他不明白，等他明白了，他只有感谢我的。”田应礼依然坚持。 “三哥，郑局家这么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家三儿去，刚好。”田杏芬火气已经直冲脑门。 “田杏芬，我是你三哥！” “我知道，要不知道，就像刚才进门时，我已经火大到直呼你其名了。”田杏芬睁眼瞪过去，谁怕谁，难道有理的还要怕没理的了。 “行，你行，可以了吧？”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田应礼倒不像对待外人那样。 “我再行也不比你行，三哥，你是我哥，当然知道，可常宁也是我们外甥，是，他现在养活七个孩子是有些困难，但家里人这么多，互相帮衬着一些，有什么过不了的坎，郑局家条件确实好，但我们有什么关系，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除了没办法，狼心狗肺的，谁会舍得自己的孩子。”田杏芬火气是大，不过也没有真被冲晕了头脑，有些话，亲兄妹也不能说，郑局要走，但那是高升，随便提拔下谁，一点没问题，田杏芬不愿意去这样揣测自己的哥哥，更不会说出来，最好的，就是当没这回事。 “帮衬？只有你帮衬，别人我没看到！”妹妹的想法，田应礼不知道，嘴上依然毒。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做我觉得该做的就够了，哥，或许你也觉得我傻是不是，可我想着，当我有能力时帮别人，以后，我需要别人帮时，别人有能力了，才会帮我，哥，我走了，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田杏芬知道说服不了她哥对常宁好点，也不勉强，她来只是要说小七的事，现在小七的事说好了，她也该回家了。 “知道了，以后，我才懒得多管闲事！”提到这件事，田应礼显然有些不耐烦，答应的更是不高兴。 田杏芬见三哥这样，心里也提不起劲来，无声息地叹口气，径自回家。 “回来了，爹，回来了！”另一边，常宁从姨妈家出来，抱着小七也一路往家里赶。 “总算回来了！”一直等着的王大娘长长舒口气，抱过小七，看了又看，小七要是回不来，这辈子，她都安宁不了。 “大娘，你们吃饭了没有？”一路回来，常宁已经平静了很多，回到家，已经能和孩子们有说有笑。 “除了小六，都等着你呢。”不见小七，这饭，谁都吃不下。 “姨妈给我带了些饭菜回来，打开，我们先吃饭，大家都饿了，大娘也一起吃点。”常宁招呼着大娘一起，这个时候，要让大娘再回家吃，事情他就做的不地道了。 而之前紧张着没感觉，现在放松下来，就是一身的疲惫和劳累，首当其冲的是饿了大半天的肚子，这种感觉大家都一样。 “对，对，先吃饭。”大娘也没坚持回家，一大家子，有她在，也能多照应着吃好饭，最重要的，她还想多抱抱小七，这心才能更安定。 “常宁，好好休息，大娘先回去了。”吃完饭，安定了很多的王大娘也撑不住了，累得不行。 “哎，大娘，你慢走。”把大娘送出门，常宁也很累，这一天，过得太累了。 “爹，三舅爷还会来吗？”拖着疲惫的身子收拾好一切，还不能休息，还有需要安慰的孩子们。 “不会，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爹保证！”挨个摸摸孩子们的小脑袋，再一个个安置好，常宁终于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什么都来不及想，常宁已经睡着。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生活还在继续。 “大娘，我进山了。”常宁没有因为昨天的事而变得小心翼翼，不也出门，相反，他要更积极地赚钱，为了进城，为了更好的生活。 “哎，你放心去吧。”王大娘抱着小七，小七穿回了家里的衣服，昨天那身，再好，常宁都已经扔掉，再好，常宁见到都火大。 而王大娘也决定了，以后，谁来抱孩子，都不行！ 常宁比以往走得更急，这次的事情让他有了更多的紧迫感，他必须更加努力，至于昨天没有想的事情，他一大早也想好了，姨妈昨天最后对他想说又没说的话，只能在这里对姨妈说对不起了。 姨妈想一家人和和睦睦地生活，互相帮衬着一起过好日子，现在，经历了昨天的事，常宁可以很肯定地说，不可能。 光说田应礼，这个人，以后，他不认识他，三舅吗？他没有这样的三舅！ 今天常宁的运气也不错，大妞，小二他们还没有放学回到家，他已经背着满满箩草药从山里出来，昨天的被他全扔了，今天的大丰收把昨天的找补回来，明天，常宁就可以进城卖药，背上很沉，但一点阻挡不了常宁的干劲。 “常宁，这就回来了？”这样的丰收，连王大娘都觉得意外。 “今天好采点。”要是天天都有这样的收获，常宁觉得他进城的脚步肯定被加快了。 “这就好，常宁啊，过来坐，大娘有话和你说。”大娘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决定说。 33.找，不找 “大娘，什么事？”常宁看王大娘一脸犹豫不绝的样子，心里好笑，不会和前几天姨妈一样的事吧，当时，姨妈就是这样子。 “常宁，大娘说这话，绝没有别的意思，你一定别多想，桃花没走多久，大娘知道你是重情意的好孩子，可现在家里的情况，大娘就是觉得，无论如何，也得有个人，大娘能帮你白天看孩子，但大娘也就仅仅能帮你看孩子，其它的，打理家里家外，常宁，听大娘一句话，真需要个女人来做。”三十岁不到的小伙子，再找个媳妇，完全合乎情理。 “呵呵，大娘，你的好意我知道，只是，现在，我真的不想这事。”常宁呵呵，果然就是和姨妈一件事。 其实，说心里话，王大娘提这件事时，比起姨妈前几天说的时候，常宁是有动摇的，昨天小七被抱走的事情发生后，常宁更加急需一个能在家里帮他看家的人，没有什么比一个妻子的身份更适合，这是常宁心动的地方，但很快，常宁的理智回来，现在的情况，明显，他还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真娶一个妻子回来，他只是在害人，这样害人的事，他不能做。 “常宁，你别急着拒绝大娘，先听听大娘的介绍，大娘现在手里有两个人的资料，一个是结过婚的，姓沈，叫沈红，今天二十二，进婆家生了三个女娃后，被婆家赶出了门，至于那三个女娃也可怜，前面两个生下就被婆家弄死了，最后这个，沈红死护着，也因为这个，连小带大被赶了出来，是个苦命的，另一个，岁数和前一个差不多，姓谭，叫谭兰，但没结过婚，主要是因为家里穷，她是老大，下面弟妹多，光靠她父母不行，所以，为了娘家，耽误了自己，现在，下面的弟妹都成人了，这才开始考虑她自己的婚姻问题，两个大娘都觉得不错，你也再想想，想想再说，行了，大娘要说的也说了，大娘回家了。”两个人的人品，王大娘敢保证，这是她打听了很多才决定下来的，不会错，也都适合常宁。 “大娘，我——”大娘都说好的，常宁更不能害了人家。 “好好想，再和大娘说！”王大娘才不给常宁机会直接上来就拒绝的机会，一说话，提脚走人，只留下常宁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的背影。 摇摇头，常宁知道，除非有一天他可以真正做一个男人，要不然，给他多少时间考虑，他的答案永远只会是拒绝。 “三儿，小四，小五，饿不饿？”再转头，除了两个小的在睡觉，剩着的三个都一溜看着他，大娘也是，这话，怎么就当着孩子们的面说了。 “爹，你要给我们找新娘了吗？”果然，别以为小孩子就不懂，两岁的小五，三岁的小四懂不懂还不知道，但四岁的三儿是肯定懂的，一张口就把常宁问住。 “不找，爹有你们就够了。”摸摸小四的脑袋，孩子既然明白了刚才的谈话，那话也就得和孩子说清楚。 “爹，大姐说，你照顾我们很辛苦，要是娘在就好了，可现在娘不在了，爹，如果你要找一个新娘，就找吧，我不想让爹这么辛苦。”四岁的三儿说出来的话，哪像四岁的孩子说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穷，逼着孩子们早早懂事，常宁叹口气，心疼。 “傻孩子，爹说了不找就不找。”这次不找，再加上一个理由，七个孩子，谁能真正待他们如亲生，常宁没有信心，也不放心，不找是最好的办法。 “爹——”三儿在常宁怀里扭捏，他不想要新娘，要是有了新娘，爹就会被抢走，他不要爹被抢走。 “好了，好了，爹知道了，和爹说说，今天乖不乖，有没有给王奶奶添麻烦？”孩子的那点心思，常宁也不说破，把三个孩子都抱了放在自己的腿上，逗他们玩。 “乖！”三个齐齐回答，奶声奶气，可爱得不行。 “真棒，明天爹进城，想吃什么，爹给买！”一个亲一下，再把孩子放下来。 “爹，糖！”或许糖对孩子就有种天生的吸引力。 “好，就买糖！”以后的孩子怕糖吃多了蛀牙，现在的孩子，根本没多少糖吃，一点不用担心。 “大姐，二哥要回来了，爹去做饭，我们去看看家里有什么，再想想吃什么，好不好？”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准备晚饭了。 “好！”家里七个孩子，最小的两个还在爱睡觉，其他的五个，也乖得不行，常宁真的少操了很多心。 “爹来看看我们家还有什么？”领着三个孩子进了厨房，常宁看看，其实没什么，最多的就是土豆，红薯，家里的菜地刚刚种上没多久，再快也不可能几天就出菜，除此外，还有点鸡蛋，常宁从城里明着暗着买来的，其它的，没有了。 “爹来看看有糖没？”常宁打开糖罐，还有点，看了看，够了。 “今天爹给你们做个糖红薯。”孩子们想吃糖的，不用买，自己做也行，油不够，炸不了，没关系，煮了，沥干，进锅里干炒下，放糖裹了，本来就甘甜的红薯再加糖，很有一番滋味。 刚说出糖红薯，常宁已经明显地看见三个小的咽口水的样子，常宁被三个整齐是的动作逗笑。 “去院子里玩，爹做饭，记着爹说的话没？”决定了做什么，常宁捋袖子，准备动手。 “记得，不准出院子，看着六弟和七妹，他们醒了，叫爹你。”三儿一板一眼地回答。 “小四，小五记得吗？”三儿过关，还有小四，小五。 “记得，我们要听哥哥的话。”三儿记得了，小四，小五听三儿，那就没问题。 “行，出去玩吧。”常宁点头，都过关。 等到常宁煮好饭，弄好了蛋汤还有糖红薯后，刚刚好，大妞，小二背着书包到家了。 “大家注意了，注意了，吃完饭，所有人都到原食堂来，开会，开会，必须全部到齐！”一家人正吃着饭，村里新装上的喇叭响了，通知大家开会。 34.又开会 开会？常宁想不出有什么要开会的，索性不想，到了就知道。 “大妞，小二，作业做完了吗？”他们家吃饭时间早，还不急着去，先安排好孩子们再说。 “做完了，爹。”他们在学校就做完了。 “嗯，一会儿，你们两个再在沙盘上多练练，顺便，三儿，小四，小五，都跟着一起学学，天黑，就洗脸睡觉，爹要是回来的晚，不用等爹。”三儿那里，要是叫小三，常宁不想等三儿大了，气自己，干脆就改了叫三儿。 “爹，我们知道了。”大妞点头，爹每天都会这样说，不用记都记得了。 “三儿，小四，小五，跟着大姐和二哥好好学，知道吗？”交待完大的，再吩咐小的，一个不漏。 “知道，爹！”几个小的抬头，一模一样的表情。 “小六，小七，看着，要是饿了，就再喂他们一点，不饿就不用喂。”最后还有两个最小的。 “爹走了！”七个葫芦娃都安排好，常宁这才放心去开会。 家里安定好，常宁才把心思放到刚刚通知要开的会上来，是关于生产的还是又有什么政策变化？ 常宁懊恼，早知道穿到这里，以前她就该专门学一回历史，至少现在他心里会更有谱。 算了，不想了，既然没有如果，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常宁，知道今晚支书开会的内容吗？”村里大伙和常宁一样没谱，碰到了，你问我，我问你。 “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难道这是何叔突然的决定？ “各自找位子坐着，人一齐，我们马上开会！”一到，就听见何叔的声音，带着急意，看来确实是有事了，常宁看了眼，比较熟的几家，彭哥，陈哥，王大娘家，赵二爷家，都还没来，他选了个没人的一边坐着，给其他几家先占着，这种有事的会，还是熟的大家坐一起好，知道什么事了，也好商量怎么办。 “常宁，你到了。”很快，相熟的几家也来了。 “二爷，你知道是什么事吗？”大家都在猜今天突然开会的内容，年轻些的不知道，大家就把希望放在年老的上面。 “不知道！”结果，二爷比年轻的更光棍。 “大家都静静，下面，我们开会。”喇叭的效果不错，大家来得都很及时，会议也马上开始。 “这次开会有两件事，大家都仔细听好。”何叔确实是位很务实的支书，两次会议都是开门见山。 “第一，下个星期，将会有一个专家团在我们红卫村暂住，至于是什么专家团，我也不知道，这是上级传达下来的通知，具体怎么接待和安排，到时由专家来决定，我们大家只要执行就可以。” 啊——？！这是什么通知，一听支书这么一说，下面立马嗡嗡议论起来，就知道来个专家团，其它的什么都不给你知道，这算什么呀。 “安静，安静，下面说第二件事。”何仲庆再敲敲钟，配着喊嗓，会场再次安静下来。 “第二，从明天起，之前分下去的田地全部收回生产队，劳动方式和以前一样采用工分制，不过我在这里先把丑话说在前，工分是以前的工分算法，但别想着混，多劳多动，不劳不得，这次，我们会严厉执行，暂时只先收土地，各家门前种的菜或是养的鸡鸭暂不收回。”何仲庆把下面扫了一遍，他不是说着玩的。 “最后，再补充一点，之前我们除了解散食堂外，没有进行过任何的土地分户，一直都是集体生产劳动，大家记住了没有？！”底下再次一片议论，大家懵，何仲庆也没好到哪，上面突然来这么个通知，又不详说，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把一切回到现在的主流上来，最主要的就是土地，也怪他，当初也太草率了，看有些地方跃跃欲试，他也脑子一热，就跟了，现在看，他还是不成熟，政策不明确之前，他怎么就盲动了呢。 现在，只希望补救及时。 “支书，你就放心吧。”也幸好，他在村里的威信一直不错，一村上下，老的，小的，都支持他，最后剩下几个从来不服众的少数，何仲庆也不怕压不住了。 现在，看到大家个个表态点头，何仲庆总算把这口气松下来，同时也再一次提醒自己，以后不能再这样莽撞了。 “行，大家都知道就行了，关于如何集体生产，还有工分咋算，大体同以前一致，只不过，我之前说过了，从原则上不许任何人有偷懒的思想，现在的年景不好过，大家再想着混水摸鱼，我现在也把话说前面，到时算工分时，别怪什么都没有！”何仲庆之所以前面冲动了一回，主要就是因为这集体的工分制最大的问题就是一不注意，有些人就能混水摸鱼，同样是劳动，有些干得好，有些干得不好，但最后，拿到的工分者都一样，这种情况下，大家的思想都会变，既然都一样，我为什么要干好，混混就行，反正也能拿到工分。 这次，何仲庆暂时没能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从监督上更严厉，希望这样多有效点。 村里问题解决了，专家团是什么专家团，何仲庆也不怕了，来就来吧。 “明天大家都到队上重新登记，记好了。”该说的都说了，会结束。 这样的通知，大家心里大部分当然不愿意，各自负责各自多好，但支书的话，大家没办法，常宁也一样，回家的路上，常宁都在想以后的生活要怎么安排，一集体制，以前上山采药的自由肯定没了，叹口气，刚刚好一点的局面，一下子又没了。 至于以后上山的事，只能先看生产队那边的安排再安排了，只能希望多少给他一点时间。 像常宁有想法的并不是少数，大家多多少少都在安排着以后各自的打算，这时，谁都没想到，其实未来一段时间里，对于红卫村来说，最大的变数根本不是这些，而是那个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专家团。 35.机会 一个星期后，专家团进驻红卫村，村里大伙以为会要进村里，吃住在各家，哪想到，这个专家团根本不进村，直接就在村旁的山脚支起了账篷，自力更生了，这时，大伙也知道这专家团是干什么来的了。 野外科学调查，大伙大都听不懂，不过，明白，就是做野外的学问的，所以，连吃住也要在野外。 对于何仲庆来说，他是真正大大松了口气，火急火燎地把村里的土地生产复原，不就是怕什么专家团听到什么风声下来检查的嘛，现在知道不是，何仲庆提着的心暂时能放回去，不过，这次他不敢再冲动了，生产统一，心里有多少想法，没有明确指示前，都给忍着。 因为专家团并没有实际进村，所以，专家团的到来，并没有给红卫村带来多少波动，反而因为支书一句话，整个红卫村的大多数人又把注意力放回了重新恢复的集体生产和工分统计中去了，极少数则属于什么热闹都不凑的。 常宁就属于极少数中的一个，实在是他也没有什么热闹要凑。 村里恢复集体生产，恢复工分，常宁也没必要凑热闹，生产队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而他们家就他一个劳动力，怎么做，怎么算都简单得很，就一个成人工分，简单得不行。 而村外，虽然专家团驻扎在了山脚一块，但也没影响到常宁的进山采药行动，进山时绕开点专家团就是，他现在一个地里刨食的农民就别往人家学者的面前凑了，自讨没趣。 常宁没想到的是，他不往前凑，人家到还找上门来了。 “常宁，常宁，在家吗？”刚吃过晚饭，常宁家就来人了。 “何叔，我在，快进来坐！”常宁在屋里已经听见是何叔的声音。 “收拾下，跟叔走。”何仲庆挥挥手，直接坐都没坐。 “哎，叔，你等下，我和孩子们说一声。”常宁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何叔只要叫到，他也不管什么事。 “大妞，小二，爹要出去一趟，你们俩个带着弟弟妹妹看家，要是爹回来晚了，都先睡。”这个时候来叫人，天都快黑了，肯定不是去干活，常宁看了看身上，衣服还算干净，但想想，常宁还是赶紧重新换了套新洗好的，最后就是把钱装上，以防万一。 “爹，我们知道。”爹每次出门都是一样的吩咐，从上到下的七个孩子，怕是再来几次，最小的两个都记得了。 “行，那爹走了。”常宁也没不放心，主要就是进来拿钱。 “可以走了，何叔。”重新换了套干净衣服出来的常宁，何仲庆看在眼里，心里也点点头，不错，是个知事的。 “走，我们路上说。”何仲庆领着人往村外走。 “何叔，我们这是去哪？”见是往村外走，常宁好奇了，天眼看快要黑了，还往村外走，到底是什么事。 “去山脚，专家们住的地方，他们想在村里找个熟悉后山的人，我就想到你，现在就是带着过去，要是人家要你，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去出工了，就来这里报道，工分的话，先看专家那边怎么说，那边出，队里就不能再计你的工分，要是专家团不出，队里就算你一个正常工分。”这也是何仲庆在听到对方要个人时，第一时间想到常宁的原因，万一工资是专家团出，肯定要比生产队给得好，就算退回一步，还是算到队上计工分，也没吃亏。 “专家们要进山？”常宁问出话，也很快的反应过来，是了，野外科学调查，不去野外，待在账篷里还叫野外调查吗，那是室内调查。 “你这阵子都在往山里跑，应该没有问题。”村旁的大山，村里几乎每个人都去过，但要论最近的，那还真是常宁最熟，这点上，何仲庆也不算私心，再说，他怎么私心了，这么多人进山，只有常宁的采药一直做到现在，不熟悉大山，能采到药吗。 “哎，谢谢何叔！”可常宁却不能这么想，山里谁没去过，何叔要是不想着他，谁都可以。 “到了好好表现，不要让何叔丢脸。”拍拍常宁的肩膀，两人加快步子，很快就到了山脚下的专家团驻地。 “何支书，这就是你给我们介绍的人吗？”来到驻地，两人被带到一间大账篷里，里面的人不少，有看着就很像的学者专家，可令常宁意外的是，里面还有军人，不仅里面，外面，整个驻地都有军人的驻守。 “哎，何专家，这是常宁，最近他往山里走得最多，对我们村里的这座大山，常宁现在就是最熟悉的人。”或许是同姓何的原因，这位何专家也是和何仲庆说话最多的人。 “常宁是吧，你对你们村这座山很熟悉？”听了何支书的介绍，接下来是常宁自己的。 “因为我最近都在山里采草药，所以，熟。”来之前，只听何叔笼统提过，常宁没有多少想法，来到后，看到这样的阵势，常宁对这个领路人工作势在必得。 军人驻守，常宁已经不相信就是一个简单的什么野外科学调查，不该他知道的，他不用知道，但明显这会是他的一个机会，多赚钱，甚至更进一步，进城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他是傻了才不去抓住。 就算或许是他多想，他也要试上一回！ “熟就好，何支书找来的，我们也放心，这样明天一早大概九点你就过来，先带着我们的同志去山上熟悉一下再说，可以吗？”这是要考校常宁的意思了，你说熟，光嘴上说说，显然说服力不够。 “哎，明天早上我一定准时过来。”这是第一步，常宁打定主意一定得把这步给迈好了。 “好，还有就是常宁同志的工资问题，何支书，你看这样行不行，常宁同志在我们这里工作期间，工资呢，就由我们发，一直到他在我们这里的工作结束。”试想的机会有没有不说，常宁和何仲庆想的最好的一个结果却是已经实现了。 36.得到认可 “何专家，一天我们不可能把整座山细走一遍，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方向没有？”山再小那也是山，常宁再想表现自己也没本事带着人一天就走完一遍，所以，先得确定对方有没有什么方向目标。 “这个，小常，我们暂时也没有既定的目标方向，你有什么建议吗？”何专家对于常宁的思考第一次在脑子里点点头，不错。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进山的经验？”常宁想想，那就先看看大家的经验值是多少。 “小常考虑得不错，小常，你放心，我们这些人虽然比不得常运动的，但一般的上山下海都没问题。”这次何专家已经把赞赏表现在了脸上。 “那这样的话，我们今天就顺着东向往前走一次，不岔路，大家能适应的话，直接进深山看看，何专家，你觉得怎么样？”之前，常宁的计划是如果他们没有经验，那就先在山外围适应下，然后再往深山走，现在既然这些人能扛住，他心里就有谱了。 “行，这山小常你最熟悉，我们听你的。”这是真正的专家，不带水，所以知道，不懂的别插嘴插手，乱上加乱，事倍功半。 “大家准备下，我们就可以出发了。”人家都把吃住弄到山脚下了，常宁也不耽误时间，另一方面，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专家搭着军人的目的是什么，但，越早能让他们达成目标，他心里想要得到机会的概率才会越大，总之，你好，我好，大家好。 “小常，山里走你是能手，你来帮着大家看看要准备的差了什么没有？”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何专家对常宁的信任了，就算他们这些学者或者不行，就算常宁是能手也没错，但别忘了，旁边可是还有更厉害的兵哥哥们，比起常宁来，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方面，部队同志绝对比我更有经验，不过，这山我最熟悉，那我也说说我的，大家互相结合下，我们村这山，到目前为止，差不多二十年没有见到过大型猛兽了，所以，这点，大家不必担心，从而带上为了对付猛兽的重家伙，小的野物，这两年光景不好，基本也不见了，这阵子我进进出出，都没遇到，因此，大家放心，只不过，想在山里靠山吃山也就不行了，所以，防身的武器可以少带，多带喝的，吃的，再根据个人的情况带上必需物品就行。”说这些，常宁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对这座山的奇怪想法。 以前他是听说过山里确实有猛兽的，可近二十年，不知道为什么，猛兽都不见了，连野鸡，野兔都难见到，之前不多想，现在来了军队开路的专家，两样一加，就真的很奇怪了。 “行，我们听小常的，高团长，你安排下，十五分钟后，队伍出发。”常宁心里咯噔了下，居然是团长级的，这事看来不算小，同时，常宁也有丝兴奋，要是自己做好了，是不是意味着心里各种想法的机会也越来越大了？ “是！”高团长来之前已经做过工作，知道红卫村旁的这座山多年不见野物，现在听常宁这样说，知道常宁是真常在山里走的，没有满嘴胡说，他们部队的就喜欢这样实干的，自然高团长也成了继何专家后又一个对常宁认可的人。 见不管是学者派还是军队派都对他初步认可，常宁知道，只要下一步进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自己的真本事，他的这份工作就能真正定下来了。 “小常，坐，我们还有些事和你谈，你也别紧张，就是一些正常的手续。”这天的进山行动很顺利，顺着常宁划的往东方向的一条路上走了一道，常宁看着时间，到下午三点左右，就带着人原路返回了山脚的驻地，今天这样子就是纯考察他的能力的，常宁自然不可能领着人往累里整，他要做的只是让大家看到对大山的熟悉，进出自如。 过了对方的考验，他也没权利随便带着人转，怎么走，依然是对方说了算，如果这些都不明白，这份工作也别想了。 能明白这些，也有真本事，常宁通过考验，得到这份工作也是情理之中，现在叫住常宁，继续往下谈，才是工作的真正开始。 “哎，何专家，您说。”常宁适时地表现一点紧张，反常即为妖，对方的任务属于保密级的，你一个没见识的农民，一副镇定自如的样子，这哪是表现自己，根本就是要引起对方怀疑，没见识就得有没见识的样。 “是这样，小常，你的表现，我们很满意，这份向导的工作呢，也想让你来做，不过呢，因为我们工作的特殊性，必须做到保密，你能做到吗？小常，好好想，想好再回答我们，我必须严肃认真地告诉你，如果你做不到保密，后果会很严重，被抓坐牢都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小常，你想好再回答我们。”何专家，高团长，这两位此次行动的负责人都在紧紧盯着常宁看，一个说话的时候，一个在细微观察常宁的表情。 这次任务重大，参加此次任务的每个人经过的考验都不是一次，现在到常宁，更是同样如此。 常宁继续紧张，不过这次，可不是装的，是真的，何专家说得严肃认真，高团长表情严肃认真，心里之前的猜测绝对错不了，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事，紧张有，兴奋有，他的机会终于来了吗，他也终于有了回穿越人的金手指了吗？！ “何专家，我保证能做到，不对任何人说，包括所有家人，朋友！”常宁呼气，吸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点，然后才回答。 “好，小常，我们相信你能说到做到，具体的，我们明天谈，今天也晚了，你家里的情况我们也要多谅解你，以后，早上八点到这里，早点可以在家里吃，也可以来这里吃，晚上的话，我们争取天黑前让你回家照顾孩子，你看怎么样？”只看了常宁一个就定下来，有常宁自己确实本事在的原因，也有何专家，高团长了解了常宁家情况后，同情的原因在，两者相加，考验通过的情况下，常宁就成了最佳人选。 “这是今天早晚两餐的口粮，你不在这里吃，那就带回去，以后也一样，袋子，饭盒记得明天拿回来。”等从何专家的账篷出来，高团长跟了出来，并拿了个布袋过来递给常宁。 37.苹果 “爹，爹，你回来啦！”还是一样的情景，远远的，就看见孩子们都在等着。 “以后在家里等着爹回来就行，知道了吗？”把布袋拿给小二拿着，常宁抱起队伍中最小的小五，小六，次次说，下次，孩子们还是次次来。 “爹，这是包子？！”抱着袋子的小二悄悄打开看了一眼，结果就一眼，小二的眼睛挪不开了。 “你这个笨蛋，要让全村人都听见吗？”结果，爹还没回答，姐先上手了，先把袋子拿过来，然后狠狠掐了一把小二，让他长教训。 “你才是笨蛋！”结果小二不干了，他哪里笨蛋了，不就是刚才一不小心声音大了点吗，他又不是故意的，不就一次吗。 “笨蛋是你！”小二不干，大妞不服。 “是你！” “才是你！”本来说着包子的事，莫名地就歪了。 常宁抱着孩子，再瞧着中间的三儿和小四，至于大妞和小二间的斗嘴，常宁不插嘴，更不插手，吵吵感情才好。 “爹，你快过来看，这是什么？”这次是大妞的声音，回了家进了屋，大妞这次是好好看，然后，也没忍住。 “苹果？”常宁也没想到，饭菜下面还有一个苹果。 “爹，苹果是什么？”五个孩子齐齐看着常宁，家里本来一直生活都不好，从去年开始又闹荒饥，能吃饱就不错，哪见过什么水果。 “就是吃的，很香很甜的，爹来弄给你们吃，小六醒着吗？小六也可以吃了。”削皮，常宁哪舍得，又不是几十年后的苹果，这样那样的残留化肥，用水洗一下就行。 洗好，常宁划成六份，一个孩子一份，小六的再用勺挖成泥慢慢喂，几个孩子都是第一次吃，又甜又脆的苹果，小小一份，却已让孩子们吃得幸福无比，让常宁心酸无比，每当看着这样的孩子，常宁真希望一睁眼，一闭眼，二十年已过，那时，他已经有了施展的空间，更有了让孩子们无忧无虑的能力。 可惜，那仅仅只能是想想，再睁眼，回到现实，他依然得为每天的吃喝问题累成狗。 “爹，你吃！”冷不丁的被大妞塞了一小口苹果进来，再看大妞手上的苹果，就知道他家大姑娘把自己的这份苹果又分成两份，一份塞进了父亲的嘴里，然后吃着剩下的另一半看着父亲傻笑。 “谢谢大妞，下回自己吃，爹不爱吃。”已经进嘴，拿出来给孩子们再吃，常宁接受不了，只能这样吩咐大妞。 “哦”大妞看着爹，然后心里想，爹不爱吃的东西好多。 “爹去热热这些饭菜，大家准备吃饭。”嚼着很久都没尝到的苹果滋味，常宁是再一次体会到了这份给专家团带队的好处，更得感谢何叔的帮忙，想想何叔家的孙子小宝，常宁有了决定，如果明天还有水果，也让小宝尝尝。 想到第二天，常宁想的更多是，何专家，高团长还要和他谈什么，难道和他们这次的任务有关？保密级别的任务，常宁同样好奇。 “程营长，那何专家还有高团长都到市里开会了，今天我们还要进山吗？”只是没想到的是，原本一路忐忑着过来的常宁得到的消息居然是今天的继续谈话要推后。 “进，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先对整座山熟悉一遍。”程营长给常宁递了根烟，常宁摇手，示意自己不会。 “那我们现在就走吗？”最高主事人不在，常宁也只能压下心里的好奇，先做事。 “十分钟后出发。”程营长看看表，十分钟，给大家最后准备检查的时间。 “那程营长，今天是继续往东方向还是别的方向看看？”自己熟悉大山，但常宁也依然很清醒，不要轻易为别人做决定，这里，决定轮不到他来下。 “昨天我们往东方向还没有走完，今天我们继续走。”果然，人家已经想好了。 “行，那程营长，我也去准备下。”继续走，今天肯定要比昨天累了，不过有了昨天的积累，今天首先脚程上可以走快一点。 “常同志，这是今天的伙食。”脚程上，今天大家的速度都提了不少，可走的更不少，所以，回到驻地的时间明显比昨天晚很多，常宁的情况，程营长一样知道，所以，刚回来，程营长让部队解散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常宁今天的伙食拿来，让他拿着赶紧回家看孩子。 “哎，谢谢程营长。”常宁接过来，沉甸甸的，一下子，让常宁原地恢复，有了这些伙食，孩子们又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快回去吧，早点休息，接下来每一天我们都要进山。”程营长刚想递烟，想到常宁早上不抽烟的动作，又收回了手。 “程营长，明天见。”常宁也不再耽误，拿着伙食袋子就往家里赶，也让得在路上，看一眼袋子里面有没有水果。 有，还是一个苹果。 所以，半路上，常宁拐去了何叔家，昨天他就决定好的，今天也有苹果的话，也让何叔家的孙子小宝尝尝鲜。 “何叔，这是今天专家团发的苹果，让小宝尝尝鲜。”今天回来的晚，天已半黑，刚好，也避人耳目。 “赶紧拿回去，家里的孩子们都等着呢。”何仲庆怎么会要常宁的。 “叔，昨天家里的孩子们就尝过了，你就收下吧，我回家了。”常宁赶紧走人。 “是常宁来了？”速度快的何仲庆家里的一个都没的反应过来，人就走了。 “是，还送了个苹果来让我们家小宝尝尝鲜，拿去给小宝吃吧。”何仲庆只能收下，现在的苹果可珍贵得很，没哪个大人舍得吃。 “外面的那个专家团待遇那么好？！”何婶大吃一惊。 “待遇好，也得有那个本事，我可告诉你，别想些有的没的，这活儿就常宁干得来。”何仲庆瞪了自家媳妇一眼，带着警告的意味。 “不就是个山吗，常宁熟，我们家志刚一样熟，也能做得来！”何婶不服气。 “是，个个都熟，那为啥只有常宁能采到草药，别人采不到，要是志刚也有这本事，我一样给专家团推荐，让人家决定要谁。”何仲庆再瞪了眼何婶，老娘们，就是心眼多，烦！ 这次，何仲庆说到点上，何婶再不服也只能闭嘴。 38.真是好亲人！ “大娘，谢谢你了。”今天的苹果给了何叔家，明天的，常宁决定留给大娘家。 “谢什么，赶紧的休息了，大娘走了。”王大娘看着常宁早出晚归的样子，心里就是觉得这个家始终得有个女人，或许她该找个时间让家里去个人到闺女家看一看情况，早点帮常宁把这事定下来，孩子们需要个娘，常宁也需要个女人。 “哎，大娘，我送你。”常宁哪会想到这个时候王大娘正满心满脑地为他打算着。 “送什么，几步路，回去吧。”王大娘越想越觉得这事得赶紧办，更不让常宁送了，回家她就安排去。 “今天大家乖不乖？”送走大娘，常宁转回来，和昨天回来一样，一边把饭菜拿出来热一下，一边和孩子们说话。 “乖！”除了小七已经让王大娘哄睡着，连小六也被大妞抱着站在常宁面前吸鼻子，真香。 “好孩子，马上就可以吃了，今天跟着大姐和二哥学认字了没有？”这点上，常宁现在也没办法，只能让两个大的带着小的开蒙。 “学了！”三儿，小四，小五挺胸，他们学得可好了。 “不光昨天学，今天学，以后，只要大姐和二哥有时候，我们都要学，记住了没有？”几个月的农村生活下来，常宁对于最早学会的生火技能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和孩子们说着话，生火的手脚并不慢，火一生起来，饭菜放灶上一热，几句话的时间，很快就可以开饭。 从驻地上带回来的饭菜，就两天的时间，常宁也看出来了，很不错，米饭，馒头，包子，热汤，荤素，水果，搭配合理，而且大家照顾他，给他带回来的量不少，一家人吃饱当然不可能，但都尝尝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样的饭菜除了再一次证明这次专家团任务不简单的同时，也让常宁家的小六终于可以跟着大家一起吃饭了，一岁三个月的小六，糙米不行，精粮却是完全可以入口了。 “大妞，小二，你们在学校里更要好好学，明白吗？”饭菜热好，一家人围在一起，分享着今天的食物，常宁抱着小六，小口小口喂着，小的要管，大的也不能落。 “爹，我们一定好好学！”就是不过刚上了两个月的学，大妞和小二也明白了很多，特别是大妞更明白了女孩子能上学的不容易，每次想到爹这么努力让她和弟弟一起上学，大妞都会告诉自己，自己一辈子都要好好孝敬爹。 小二同样也体会到爹的不容易，爹每天早出晚归，就为了给他们吃好，家里的伙食比起以前好了多少，小二都知道，这些都是爹的功劳，爹很厉害，以后，他也要做像爹这样厉害的人。 “爹明天去和铁木匠订两个算盘，学校学算盘了吧，爹都差点忘了。”常宁是真忘了，几十年后的自己上学哪有算盘课，还是今天偶然在驻地见到算盘，他才想起来，现在的学生要学算盘。 “爹，学校有大算盘给我们用，我们在学校好好学就行。”两个算盘，又要花钱，两个孩子都舍不得。 “光在学校学不行，回家还得练，你们学，还要教下面的弟弟，妹妹，必须有，爹明天就去给我们弄。”既然决定要让孩子们上学，该省的会省，不该省的，常宁也舍得。 “好了，吃好了，涮牙，洗脸，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吃完东西，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家里没油灯，常宁一看，孩子们也都困了，赶紧让人都睡，他也好收拾家里，洗洗刷刷，他也累，不过比起前阵子自己成天忙到晚的累，这点累，不算什么。 想到这里，常宁好笑，原本还一心闹着受不了苦的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吃苦耐劳了。 摇摇头，继续干活，看来，人呀有时候就是会娇情，非得真正吃苦了，才能放下一切，老老实实地过日子。 收拾好家里，常宁休息，常宁家一片平静，家里人人都睡得很香，不管是最小的小七，还是最大的大妞，或者是劳累了一天的常宁，都睡得很香，生活虽然很苦，但只要大家都努力，没有什么坎过不去。 常宁家平静地休息着，可有些家却平静不了。 比如常宁的兄弟们。 “哎，我说，你家老二去给专家团干活，那活他能干，你肯定也能干，明天你也去专家团试试？”别以为她不知道，今天常宁回来拿着的袋子，她可看见了，鼓鼓的一包，不看都知道肯定有不少好东西，这下，老大常安的媳妇沈梅坐不住了。 “去什么去，他的事你少操心！”最像冷漠常父的常家老大。 “我是操心我们家，有这么好的工作，凭什么他常宁可以去，你不行，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沈梅啐了一口。 “已经有常宁了，人家怎么还会要人？”不仅冷漠还胆小。 “你不去怎么知道！总之，明天你给我早起，起来就去问！”相比下，沈梅更泼辣。 “知道了”所以，才能把常安拿得死死的。 “等等，我想想。”沈梅又想到什么。 “想什么？”常安早就习惯了媳妇拿捏他。 “你明天不要直接去问人家，你去常宁那里，让他领着你过去！”沈梅想得好，常宁已经在那里上班了，那他领着去，肯定比自己过去好。 “听见了没有？！”越想沈梅越觉得这办法好。 “听见了。”一强一弱，强的越强，弱的就会越弱。 沈梅想得很好，唯一没想到的是，她会这样想，别人也会，常宁不止有常安这个哥哥，还有常平，常福两个弟弟再加常英一个妹妹，不约而同的兄妹几人难得同步了一回，都打上了一样的想法，于是，第二天，等常宁起床开门时，家门前热闹了。 “大哥，三妹，四弟，五弟，你们怎么都来了？”常宁直接是吓一跳，他们这个家，怕是过年都不一定能这么齐整，今天是什么日子，能让大家都到？ “老二，你起了。” “二哥，你起来啦”不仅都到，而且都很热情。 “起了”热情的兄妹，常宁没有感到暖暖亲情，他只知道，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从记忆里知道常家兄妹的性格后，常宁就从没对他们有过任何期望，今天一下子全来了，而且都笑着，哪会有好事，自己小心应对吧。 “二哥，听说你在外面的那什么专家团找了份活计？”最先耐不住性子的是他们五兄妹间唯一的三妹常英，其余几兄弟一听老三开口了，正好，省得他们说。 “哦”常宁不多接话，就等着他们怎么说，自己该干的活照样干，洗漱烧火做早饭，一会儿吃了早饭，该上学的上学，该干活的干活。 “二哥，给城里人干活肯定好吧，要不，你带上你妹夫？”扯了身边的丈夫王志一把，直接把人扯到常宁面前站着。 差点没让常宁吓得丢了手里的柴火，一个人猛得窜到你眼前，你试试，吓不吓人。 “是呀，老二，我们也想去试试，你就带我们去试试看。”见常英没提他们，几兄弟赶紧上前，加上自己。 “大妞，小二，三儿，小四，小五，小六，小七，都醒了没有，赶紧出来刷牙洗脸然后吃早饭了，大妞把小七抱出来，小二，你抱着小六，吃完赶紧去上学。”常宁瞅了眼他的兄妹们，呵呵，真会想。 “赶紧吃，吃了上学，三儿，你领着弟弟妹妹在家，要听王奶奶的话，乖乖的，知道吗？”看着孩子们都洗漱好，常宁一手一个接过小六，小七，喂一口小六，再喂一口小七，自己再整一口，至于别人，要吃请自带粮食，否则，免谈，他养七个娃已经够了，没闲粮养别人。 “常宁还在吃早饭呢？”王大娘也来了。 “是呀，大娘，吃了没，再吃点？”王大娘一来就接过了常宁手里的两个最小的，一下子，常宁吃饭的速度上来了。 “吃了，吃了，你赶紧的，一会儿别迟到了。”王大娘瞧了眼旁边站着的常家几兄妹，没说话，常宁都没说什么，她当然也不会说。 “二哥，不是我说你，你现在这么困难了，还想着送孩子上学，我就不明白了，上什么学，我们兄妹几个不上学，不也好好的过到现在，大的两个不上学，还能在家看孩子，你看看，现在大的要上学，你还得找别人来帮你看孩子，不是麻烦嘛。”吃早饭不叫他们，再看着大妞和小二背着书包出门的样子，常英忍不住了。 现在日子不好过，谁家送孩子上学了，干活都来不及，还上学，这完全是瞎折腾。 “哥，三妹，四弟，五弟，我现在去干活，人家都还要再看看，实在帮不了谁，也不可能我自己不干，让谁来干，你们想干，我是帮不了忙了，时间快要到了，哥，三妹，四弟，五弟，我先走了。”他们也好意思说麻烦，折腾，要是他们能给自己帮把手，不多，帮着带带孩子，今天，就是带人过去试试那也不是不可以，人多上山了也能更快地把整座山熟悉起来。 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说是亲人，可有亲人的样吗？从来没有想过帮一帮他，有事了，才想起他们是一家人，想得美了。 “大娘，麻烦你了。”常宁利索走人，至于其他人，与他何干。 39.目瞪口呆 “程营长，何专家, 高团长还没有回来？”准时到达驻地, 见到的人还是程营长, 问是这样问，但常宁就知道那两位十有**是没回来了。 “市里的会议还没有结束, 今天我们继续进山, 你有什么想法没有？”人没回来，对于常宁的谈话再次推后。 “那行, 昨天我们一直继续往东推进, 不过还没有到底, 今天我们就继续再往东，如果能到头我们折西，如果不到, 我们就直走，可以吗？”常宁想想, 如果没有什么事，今天是完全可以把东面的路走到头的, 但还是以防着万一。 “十分钟后我们出发。”常宁没有问题, 程营长就更不会有问题了。 十分钟也是常宁准备的时间，时间一到, 大家进山, 至于有些想来干活的人会不会来, 常宁一点不在意, 不说别的, 光走山这本事，他们就没有，还想什么。 进了山，常宁依然不多嘴，不管是这些同志如何一路侦查或是敲敲打打，人家不说，他就不问，好奇心，谁都有，但你得控制住，要不然，好奇害死猫，你就是那只猫。 言语上不好奇，常宁心里却不用管，他也在想，到底，专家也好，军队也好，他们是来找什么的。 说起来，谁能想到，红卫村旁的这座连名字都没有的大山会藏着秘密。 又是一天过去，除了把往东向的山路摸了一遍，以常宁看，他们依然一无所获。 常宁心里其实是有些急的，虽然每天这样都能照例拿着驻地发的伙食回家，可他更想出力，会自己赚得更多的机会，想要机会，当然越早成事越好，拖晚了，常宁自己心都急。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他急也没用，他连对方到底要找什么，这座山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秘密都不知道，他怎么有进一步的想法。 只能希望何专家和高团长早点从市里开会回来，这样才能进行之前说过的谈话，他才有可能从谈话里得到答案，到底，这座山藏了什么秘密。 提着伙食走在回家的路上，常宁真是急也没用。 “大娘，我回来了。”快到家，常宁甩甩头，把心里的急燥甩出去，最近的生活好过了一点，他有点冒进了，冷静，日子还得一天天过，踏踏实实的，一步一个脚印。 “早上你那些兄妹没去驻地那边找你麻烦吧？”早上，常宁前脚走，后脚这些人也走了，王大娘担心他们去驻地那边给常宁惹麻烦，好不容易，常宁找到这活计，可不能让这些人搅了。 “大娘，他们应该回家了，我没看到。”一到他就带人上山了，回来也没听说什么，不管他们去没去，没影响到自己就成，想想，驻地是军队守着，他们还真别想着去惹事。 “这就好。”王大娘放心了。 “爹，爹——”被常宁吩咐了多次，天黑就不准再老远地去等着他，孩子们现在都在家里等着，但看到爹回来的兴奋劲一点不少。 “乖，爹去热饭，马上就能吃。”常宁提着东西直接往灶上走，大家都饿了。 “大妞，你来热一下。”打开，看到苹果，常宁这才想起来，今天的苹果他准备拿给大娘拿回去的。 “大娘，今天驻地那边发了个苹果，你带回去让狗儿尝尝。”拿着苹果出来，常宁送王大娘回家，正好把苹果塞进大娘手里。 “大娘不要，你留着给大妞他们。”王大娘哪能要，特别是她还好心办了坏事，就更收不下了。 “大妞他们尝过了，东西不多，大家都尝尝。”常宁不知道王大娘的心里的想法，只以为大娘是为他和孩子们着想。 “唉，常宁，大娘有话和你说。”王大娘心一狠，早说晚说都要说，说了吧！ “大娘，什么事？”常宁有点怕，就怕大娘提的又是让他再娶个人的事。 “常宁，这事，大娘对不起你！”这个时候，常宁越好说话，王大娘心里越愧疚，多好的小伙子，怎么就有人偏偏眼瞎呢。 “大娘，你到底要说什么？”常宁完全懵了。 “前阵子，大娘我不是和你说过两家闺女的事吗，大娘之前是真仔细看过的，谁知道昨天我回去，我闺女让人带消息过来了，那两女的都不成了！”王大娘脸都快没了，没看好就急急和常宁说，得亏常宁没让她过去说人，要不然，她真是没脸了。 “没事，大娘，我真不急，现在我也没时间，这事，以后再说吧。”常宁差点没控制住脸上的笑容，不成才好啊！ “常宁，你放心，大娘下次一定好好给你看仔细了！”王大娘心口这个气，一个抱着孩子和人跑了，她娘家还说什么跑得远远的，省得以前的夫家找来麻烦，另一个一样气人，说什么带着七个孩子的老男人，还想癞□□吃天鹅肉，说这话亏不亏心，就她家这样一心就想拨拉娘家的，也敢说自己是天鹅肉，也不嫌自己臭得慌。 再说，常宁的情况提的时候，她没有一点隐瞒，当时什么都不说，现在反悔就反悔了，还非要想占个理，呸，她就是不去打听也知道，肯定就是攀了哪家高枝了呗，她到要看看，她家能有什么好日子！ “大娘，真的不用，我现在一点没有再找的想法。”常宁赶紧阻止大娘再想，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事黄了，对于常宁来说，就是黄得好，他还正愁大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提起，他怎么拒绝，现在这样的结果对于他来说，没有再好。 “行，你先缓缓。”王大娘点头，以为常宁这是被打击了，不过嘴上顺着常宁，心里，王大娘决定了，她要好好擦亮眼，一定给常宁找个好的！ 送走王大娘，常宁大大松口气，这个消息太好了！ 好的让好消息再接一个来。 等到第二天，他到驻地时发现，何专家和高团长终于回来了！ “小常，今天我们不进山了，来，坐着说。”不进山，也是常宁一直等着的谈话可以开始了。 “何专家，高团长，你们开会回来啦？”常宁呼口气，适时表现紧张感，心里也确实有点紧张，他渴望知道山里的秘密，从而去发现自己的机会，但同时也紧张，他是否真正通过这两位的考验，成为这个驻地的工作人员，紧张还真不是演的。 他太希望有一个机会了。 “小常，先喝水，这两天你的表现我听程营长说了，他很认同你的表现，在这里，我正式通知你，你现在就是我们工作团的正式工作人员。”这才是真正的认可，几天的时间，不光是从常宁的工作表现还是背后对常宁的仔细调查，到现在，常宁才算真正通过。 “谢谢何专家，谢谢高团长！”常宁大喜，机会往后说，但现在这份工作的待遇对他们家来说，太需要了。 “小常，之前我们就和你说过，在这里的所有一切都要严格保密，下面我说的话很重要，更要严格保密，能做到吗？”何专家，高团长都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常宁。 既然常宁经过了考验，那么有些事情就得让他知道，方便他更好地工作。 “何专家，高团长，你们放心，我一定做到保密！”常宁站起来，心里开始激动，终于等到了正戏上场！ “好，好，小常做下来，我们继续说，小高，你看是你来说，还是我来说？”何专家摆摆手让常宁坐好。 “何老师，还是你来吧。”高团长一直坐副位，来到这里，他就只是何老师的副手。 “行，那我来说，小常啊，事情是这样的，我呢是一名历史学者，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一本遗留下来的战争日记中发现了一件惊天大事，当年膏药国对我国进行侵略战争到最后阶段时，曾经制定了一个极其恶毒的侵略计划，意图凭此计划实行翻盘，扭转战争形势，并一举摧毁我军之前的所有胜利果实，万幸的是，还没有来得及实施此计划，膏药国就被迫投降了，此事除了膏药国的高层外我军方面无人所知，直到这次，我无意间得到这本战争日记，并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事情才算被揭露出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从战争年代过来的，特别像何专家，高团长这些人更是对膏药国深恶痛绝。 常宁咽咽口水，等着何专家继续说，隐约间，他似乎已经想到，大山的秘密与何专家看到的日记写的内容有关，而且这个秘密和膏药国当年对我国侵略战争有关的，显然并不是好事。 “这个计划，歹毒啊！他们居然想通过细菌战把我们国家整个以南地区全部摧毁！就算最后他们没有能扭转战局，只要细菌战一爆发，整个南方也毁了，他们得不到，那别人也别想好，简直就是没人性！”何专家重重捶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可见其愤怒。 听着的常宁早就目瞪口呆，细菌？！生化？！ 40.在哪里？ 细菌战，生化武器, 未来多少年也是被全球严令禁止的, 膏药国果然变态, 无人性！ 过去是，现在是, 未来还是！ “吓到了吧, 小常，别说你, 我们也一样, 都被吓到了, 想想当年的局势，何其幸运，要不然, 今天怕是我们都不能坐在这里。”何专家站起来拍拍常宁的肩膀，想想当年的形势, 所有人都要松口气，总算, 南方保住了。 “何专家, 我，我还真吓到了。”常宁没演, 对于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常宁来说, 真的很吓人。 “小常, 放松, 既然提到了这件事, 那么你也应该想到了，我们这次到这里也和这件事有关，没错，当年的细菌炸弹，膏药国的军队没来得及用到战场上，但他们也没有销毁或是运回国，不管什么目的，他们选择的是就地埋藏起来，转眼十五年过去，要不是我的这个发现，还不知道这批炸弹会在我们的土地下埋伏多久，更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就会被深受其害！”旁边一直没出声的高团长紧紧握着拳头，身为军人的他，心里的愤怒更甚。 “所以，我们此次的任务就是把这批炸弹找出来，销毁！”正是因为这样的任务，他们对常宁才会一审再审，谨慎又谨慎，常宁必须知道是什么事才能更好地帮助他们在大山寻找，要让常宁做事，任务的具体事宜就绕不开常宁。 “何专家，您的意思是，这批炸弹就藏在我们村的这座大山里？”再咽咽口水，常宁没想到，他们居然就生活在恐怖的炸弹旁边。 “对，经过我们无数次的查找和验证，最后十分确定，炸弹就藏在这座大山里，所以，我们才会需要一个对这座大山最熟悉的人，现在，小常，你也知道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了，那你再好好想想，你进山无数次，山里有没有哪里是最奇怪的，我们需要尽快把这批炸弹找出来，炸弹过去没出事，但十五年了，谁能保证它们还能安全多久，所以，我们越快越好！”何专家再次重重拍了拍常宁的肩膀。 要是一旦出一点问题，个人的生死是小事，大的是国家的和平安定，想想，要是炸弹出了问题，到时，整个南方都将被波及，那时，国家的安定肯定也要出问题。 “何专家，你这样说，以前我发现的一些事情也就说得通了。”常宁比他们更急，就在这里，红卫村，生活着他的七个孩子，你问他急不急。 “什么事情，小常，快，你给我们说说！”何专家一听常宁这样说，大喜，就算暂时还找不到，但有线索也行。 “我发现山里的野兽很难见，大的像老虎，野猪根本没见过，我问过村里人，大家都说解放前就好像没见到了，小的，像野鸡，野兔，也很难见，现在想，肯定和当年膏药**队有关，他们既然要把一大批炸弹藏到这里，来的时候，山里有什么动物拦着的话，肯定都被除了，这就是到现在也见不到的原因。”之前怀疑，现在通通证实。 “对，就是这样！小常，你继续说。”何专家一拍桌子，认同常宁的说法。 “膏药**队当年上山的事，村里的大家都不知道，说明他们没有从我们村子这边进的山，那他们就是从另一面，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进的山，人不知鬼不觉，之前，我在更深山的地方曾经隐约看到一些小路，现在想，那就肯定是当年被膏药**队留下的了。”当时看到，谁会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 “是吗？还有小路可以看到，小常，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找！”何专家这次更激动，恨不得长了一对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小路不止一条，很多，而且时间长了，也很凌乱，我们可能需要几队人同时寻找。”要是只有一条，怕是不用等他们来，常宁也能发现什么了，当时就是因为路多，杂乱无序，常宁才没有认真走下去，这么多路，怎么走，深山老林里，一不小心就得迷路。 “狡猾的膏药国，他们肯定也想到了，所以故意弄出玄虚来，其心恶毒！”何专家又重重捶了下桌子。 “高团长，下面你来和小常一起安排。”这些事显然军队比他一个学者更擅长，所以，何专家把权利交给高团长。 “小常，你现在还能想得起来，这些路在哪里出现，或者更具体的，它们有多少岔路？”高团长接过话题，并马上进入正题。 “我想想，具体的有多少，我记不清了，不过，位置在哪，我记得。”一有空就在山上走，也多次看见过这些小路，常宁自然记得位置。 “好，这样，我们先找到小路的位置，再具体侦察，最后再来分派人走，各路侦探。”高团长马上就制定好接下来的计划。 “你们一定小心，武器专家明天就能天达，一旦遇到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找到，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接下来，听武器专家的。”最后，何专家补充。 “小常，你看今天的时间还能赶到你发现小路的地方吗？”接下来的时间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分秒必争。 “能，大家的脚程快一点，今天就可以。”事关家人的安全，常宁同样恨不得生双翅膀，直接飞过去。 “行，小常，你准备下，十分钟后出发。” “程连，集合队伍，十分钟后出发进山！”既然常宁说能去，高团长立马就行动起来，而且他准备这次自己亲自带队。 “是！”驻队很快动作起来，十分钟后，军队集合完毕，准备完毕，出发。 这次带的人全部是军队战士，所以，常宁也放开了脚程，不到半天的时间，他们就到了常宁发现小路的地点，然后，战士迅速开始工作，分人侦察，有多少条路，麻烦的是，十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当年敌人有意的迷惑，现在时间的冲洗，小路的情况越发复杂起来，半天的时间想要侦察摸清，根本是不可能的。 “小常，明天你就不用跟着部队上山了，具体的地点已经找到，剩下的战士同志会做好，你休息下，另外你还要再想想有没有其它奇怪的地方或是别的出现小路的地方，当年膏药国能做出一处迷惑我们的地方，我们就要准备好，他们做出更多迷惑我们的情况来。”从战争中走过来的何专家对于曾经的敌人太熟悉了，这些没人性的家伙，一刻也不能小看他们的狡猾！ “好，我一定再想想。”常宁点头，没真实经历过，但看过太多战争电视的常宁也一样对膏药国没有半分好感，以后的他就从没买过任何膏药国的东西，膏药国再是旅游好地方，常宁也没有半分心动过，他可是小小愤青一枚。 提着伙食回家，今天的伙食更好，不仅有一个苹果，居然还有一个桔子，只不过今天常宁没有心情再让谁家尝尝鲜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他感同深受，心里一样急切，事情没有解决前，他想，他都不会再有心情做旁的杂事，满心满脑地只有山里的情况，到底自己有没有忽视了什么呢。 “爹，爹，你怎么了？”就是和孩子们在一起，常宁也走神了。 “啊？哦，爹没事，爹在想一点事情，好了，都吃好了没有？”回过神，这些事不保密，他也不会和孩子们说。 “吃好了，爹，今天你带回来的好像更多了。”大妞是个细心的女孩子。 “是吗？好像是，还更好吃了。”相比下，男孩子的小二在这方面就不及大妞了。 “更多，更好吃。”三儿也不差，知道总结。 “多，好吃。”下面的几个都不落后。 “好吃就行，以后，爹会努力让你们天天吃饱，吃好。”和孩子在一起，常宁暂时放下脑子里的思考，孩子们的成长过程，他可不能忽略了。 “大妞，小二，你们在学校学得怎么样？老师讲的听得懂吗？学校考试过没有，成绩怎么样？”首先是老大，老二。 “爹，我们学得可好了，老师讲得都听得懂，每次考试，我和小二都考得最好！”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不管是沉稳的大妞还是活泼的小二，两个人都无比珍惜。 “好，这就好，那三儿，小四，小五，你们每天都和大姐，二哥学习了吗？”其实是中间的。 “学了，爹，我们会数数，会写字，会很多很多！”老大，老二珍惜学习机会，中间的三个呢是无比感兴趣，特别是村里好多伙伴都不会，他们会，这种感觉更是让他们每天学习的动力。 “好，都是好孩子，以后也要跟着大姐和二哥好好学习。”常宁实在没有时间专门陪着孩子们，他现在只能这样，让学习，让知识来立求保证孩子们的成长不要走了歪路。 “最后是我们小六，小七。”他负责养家，小七目前负责好吃好睡好长好就行，至于小六。 “小六啊，这样，以后大妞你们教三儿他们时，也抱着小六听听。”小六现在还不会讲话，不过一岁多的孩子也差不多这个时候了，还是一样的原因，他实在没有时间，只能这样一个带一个了。 “知道了，爹，你放心吧。”大妞是最知道爹的不容易的，所以，现在能帮上爹的事情，大妞一定会做好。 安置好孩子们，收拾好家里，常宁躺下休息，只是这次，他没能马上睡着，一脑子想的都是，炸弹到底在哪里？ 41.进展 炸弹到底在哪里？ 常宁想知道，何专家想知道, 高团长想知道, 驻地知道详情的每一个人都想知道, 但偏偏就是没人知道。 “常宁呀，我看驻地忙成这样, 人来人往, 好像人比以前更多了，到底是在忙什么呀？”第二天一大早, 王大娘早早过来了。 “大娘, 我就是给人干活的, 他们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还真不知道人家在干什么的。”要保密，怎么保密常宁也想好了, 就比如现在。 “那人家让你干啥？”王大娘实在好奇，山脚那驻地的热闹, 他们在村里都看到了。 “就是领着他们去山里转一转。”军队都改了行装，一般人看不出来这些穿着普通的会是部队的战士。 也幸好不知道, 要是知道了, 那整个红卫村都得热闹起来。 “就这样？”王大娘有点失望，还以为在里面干活的常宁能知道点什么呢。 “是呀, 大娘, 就这样。”常宁心里发笑, 大娘们的八卦心更重呀。 “常宁, 好啊, 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白养你一场了！”刚打发了王大娘的好奇心，常母又来添乱了。 “你又怎么了？”常宁头疼，又哪里惹常母了，这位是几天不出来露露脸，刷刷存在感都不舒服吧。 “我怎么了，是我问你怎么了，你个黑心眼的，拿了好东西回来，居然从没想过你老娘我，不是白眼儿狼是什么，我呸！”一想到好吃的，自己的儿子居然没拿来孝顺她，常母就要跳脚。 “行，你今天把我家几个孩子接过去，每天我从驻地那里拿来的伙食都给你拿去。”常母怎么会知道他从驻地带伙食回家呢，不用说，他的那几个好兄妹做的好事呗，不管那天后来发生什么，总之就是他们打的如意算盘没了，结果恼羞成怒，就去了常母这里挑拨几句，于是，常母就叫着来了。 真是好亲人啊。 “呸，想得美，你孝敬我是你该的，我凭什么给你带孩子，把你养大还不够，还要我再累死累活给你当牛马，想都别想！”常母永远顾到的只有自己这张嘴。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也把话放这里，要吃的，我家孩子去你家吃喝，不要，我管我的，你过你的。”偶尔，当常母出来时，常宁会想，其实像常父，常母这样的人，怎么还会生孩子呢，一个冷漠，一个贪吃，都是自私的人，这样自私的人，最好的就是自己过，谁做了他们家的儿女都是一种悲哀。 “大娘，我走了。”家里吃的东西，要不吃了，要不藏了，他还真不怕常母什么，打滚撒泼，他没有顾忌，所谓的血缘亲情，在他这里也没有效，他不过是披着个男常宁皮襄的女常宁，顾孩子，那是相处出来的亲情，常父常母这里，没了血缘牵绊，更没有相处的感情，他无所顾忌。 “哎，自己多注意。”王大娘看都不看常母一眼，她就没见过这种做娘的人，儿子累成这样，没见一点心疼，心心念念的除了吃就是吃，但凡常父常母帮着常宁一把手，常宁现的日子只会更好，儿子日子好了，难道还会缺了父母的，可惜啊，这对父母就是不愿这么想，只能让人摇头。 见儿子走了，常母也不撒泼了，没人看，还闹什么，不过，以为她就会这样罢休，美得你，等着，到了下午，她就在这里堵着，不信堵不着常宁，拿不着东西。 常宁没往后看，不过，常母什么德性他知道，晚上回来，他绕个小路就行，就算常母堵在门口，他从后面翻进屋，直接吃冷的，怕不了谁。 至于现在出门，常宁是真有事，他并没有打算真在家里休息，王大娘过来，又打发了常母后，他依然来到驻地报道，不用他跟着去之前发现小路的地方侦查，但常宁还是想进山，大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他进山多次的人也不敢说对大山完全熟悉了，所以，他想还是进山，再把山里里外外多转几回，搞不齐又能发现什么呢。 “小常的想法也不错，我们不应该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现在发现的小路上，万一不是呢，其它地方，我们也应该再转，再看，再查。”何专家同意常宁的想法。 “我已经打了报告，要求再派人手过来。”高团长也想到了，而且还有了进一步的行动。 “只要能尽快找到地点，一切在所不惜！”何专家同样有魄力。 “高团长，你派几个人和小常一起上山。”人手不够之前，每个人的安全一样要注意。 “不用了，何专家，高团长，现在大家的人手不够，小路那边的侦察要紧，这山我熟，我一个人更好来去。”这是实话，常宁一个人的话，采草药练出来的常宁速度会更快。 “这样——？”何专家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 “不如我给小常配个□□，有什么事，他鸣枪，然后每天小常回家之前，我们再把枪收回来。”相比下，高团长更能理解常宁的想法，在部队里，有时，人个行动确实更方便。 “行，那高团长，这事就交给你。”二比一，何专家反对也没用。 “小常，你和我来，我先教你怎么用枪。”高团长还得考虑给常宁什么枪最好，最方便与实用。 “哎”常宁在后面跟着那个激动，枪啊，他就是以前军训时摸过，现在，提到枪，谁不热血！ “保险不要打开，以防走火，自己小心。”摸过枪的常宁很快就通过了高团长的考验，本身高团长对常宁的要求就不高，会开枪就行，准头可不是一天两天就成的，关键只是让常宁真有什么时能鸣枪示意，山里有的是人，只要听见枪响，不用多少时间就能赶到，现在持枪上岗，临走前，高团长不放心，怕常宁忘了保险的作用才又再吩咐了一遍。 “高团长，你放心，我一定小心。”摸着枪，常宁已经开始幻想着是不是自己也应该弄把枪放家里，就是□□也行嘛。 “行，出发吧。”常宁那激动样，高团长也不想看了。 进了山的常宁，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这座山自己来了这么多次，会不知道，哪有危险，根本没有，换句话说，他就没有开枪的机会，白高兴一场，还是冷静下脑子，正事要紧吧。 这天开始，常宁每天早上到驻地报道，然后拿上枪进山，下午，回驻地交枪，然后提上伙食回家，几天下来，他这边没有任何进展。 而何专家，高团长的注意力并没重点放在常宁这里，所以，失望不大，更大的失望来自于小路这边的侦察，小路的情况远超大家想像的复杂，一条小路走着走着又分出多条小路来，偏这些小路除了现在还有人走着的，其它的都已经相当模糊了，这无疑又加大了工作量，人手的投入，可就是这样的投入下，事情依然没有得到多少进展，这几天过去，大家还在和小路做斗争，根本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 这样的发展，大家有准备，可没有人想这样。 “小常啊，这几天你山里跑也累了，今天就休息一下吧。”事情到了这里是急也没用了，只能耐下性子来。 “是了，不急，不就是一座山，再不行，整座山都给它翻一遍，不信找不到。”高团长扯扯衣领，说不急，怎么可能呢。 “没事，何专家，高团长，我以前也这样天天山里跑，习惯了。”常宁急，不找到炸弹，他安心不了，他的家，他的家人都在这里，他不能不急。 拿好枪，再次进山。 这几天常宁都往深处跑，只是越深的地方，越难走，之前这些地方他也因为没有路和太过于难走而没进来过，深山没有野兽的威胁，可是草木的麻烦还在，有的地方，已经被多年下来茂盛的草木给完全挡住了路，有的草木甚至带刺，遇到这些情况，常宁只能一点点重新开出路来，所以，大山最深处跑了这几天，其实常宁并没能走多少，这也是鼓励着常宁每天进山的原因，没有路的地方，他要开出路来，再去发现原来有没有路。 本来如果和高团长要些人手速度肯定能提上来，可是人手都被绊在了之前的小路上，就是常宁都觉得到目前为止，还是那边的希望更大一点，他这里只不过试一试，所以，自己来就好。 而几天下来，情况也是这样，常宁开出的路不少，但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以前有路的痕迹，只不过是那边小路的情况依然不明，常宁才继续在这边试着。 到了这里，之前常宁想的什么机会，他已经不想了，面对着随时要人命的细菌炸弹，你还有心想赚机会？你唯一想的只有安全，生命。 只不过，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你想机会时，它不来，你不想了，它却来了。 42.机会 常宁看着眼前豁开的大口，懵了, 这不会就是大家要找的地儿吧。 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让时间稍稍倒带一下。 高团长那边的进展并不好, 小路隐隐约约的被发现的似乎越来越多，看着这里也是路, 那里也是路, 时间久远，大家不敢轻易下结论, 结果就是那一片有路没路的, 都要查探, 加大了人手的投入，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除了路, 什么都没有找到，高团长带着人几乎是挖地三尺, 依然一无所获。 这种情况下，大家的注意力只能重新拉回来, 工作也要重新开始, 目标再次放回到整座山，经过这些日子的上山下山, 高团长手下的人对大山也熟了, 不用再成队组织着往山上走, 按照常宁划出的大山粗略示意图, 分散开, 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寻找地点。 任务布置下来，更多的人手和常宁一样开始在深山各处寻找着可能的地点，常宁就更不用说了。 然后，现在这个豁开的大口，出现了。 和往常一样的行动，拿着砍刀，小心开着路，再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可能的线索，结果就是，找着找着，不知道怎么找的，一个大口就一声响地突然出现在常宁面前。 到现在，常宁都还在懵，这口子怎么来的，碰到机关？扯到开关？ 常宁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就豁开个口子呢。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怎么发现的，而是里面到底有什么，是不是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地点。 想到何专家提到的细菌炸弹，常宁可不敢冒然就往口子里进，多进一步，常宁也不敢冒这个除，就在外面够了够眼神，可惜，什么都看不见，豁开的口子是大，过人完全没问题，就是不见光亮，黑漆漆一片。 常宁根本确定不了，想想，常宁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使劲吹响，这是重新布置任务后，上山的每个人都有配戴的，山上人多，哨子一响，总有人听得到，附近的同志听着哨声就能赶过来，常宁确定不了里面有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叫人，先让人过来，然后下去找武器专家，细菌炸弹，这玩意儿，还是得要懂行的人。 突然豁开的洞口，不管什么原因，都是常宁找到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发现口子后，后续工作就没有常宁的事了，至于口子里是不是大家要找的，常宁当然也想知道，事关性命的事，能不关心吗？只是，再急，也得等着结果。 好的是，结果出来的很快，他是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发现的口子，下午，结论就出来了，武器专家进入了口子里探查，就是当年膏药国藏匿细菌炸弹的地方！ “小常，这次你立大功了！”结论出来时，何专家和高团长都是满脸的激动与兴奋，终于找到了！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销毁，不过这已经和常宁更没有关系了，但常宁这次立下的大功却是实打实的，常宁之前一直想着的机会就这样来了！ “小常，这次我们都得感谢你！”何专家握着常宁的手依然没有平静下来，找到了武器，大家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了，常宁这次立的功可以说不是一般的大，关乎多少人的性命，终于安全了！ “小常，这次你立了功，组织上肯定会对你有奖励，当然，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你也可以提，能做到的，组织一定尽力做到！”比起何专家的激动来，高团长虽然激动但也显然更能世故。 他了解常宁的家庭条件，所以，他认为相比口头上的表扬，不如为常宁争取更多的福利来得实际，这也是他现在说这话的原因，模糊地提醒常宁，想想自己想要什么，同时又告诉常宁，别不切实际，好高骛远，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脚踏实地，把适合自己的奖励拿到手，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谢谢组织，我的情况组织也知道，那我就不含糊了，我想带着孩子们进城做一名城里人，然后有一份城里的工作。”常宁也不是楞头青，再有高团长的提示，常宁的要求再合适不过，符合他现在的实际情况，再说，他还真没有更高的目标。 实话实说，这也是常宁现在最想的，从他来到这个年代，定下的生活目标就是这个，带着孩子们进城！ 现在，他的要求也只有这个，靠着他自己的努力，太难了，可是现在，他希望，能用这次他立下的这个大功来实现他。 来之前，他想过看有没有机会，后来，知道事情□□后，他有段时间没再想，一心找地点，现在，事情解决了，机会更就在他面前，傻子也知道抓住！ “好，常宁同志，你的要求，我们会如实上报组织，你先去财务那里领下你这段日子的工资，然后，回家好好休息一阵子，再等待后面的通知。”高团长拍拍常宁的肩膀，后面工作，别说常宁，就是他们也得听武器专家的指挥，这段时间，常宁上山下山，家里的孩子们都没顾得上，现在也该让人回家去陪陪孩子们了。 至于常宁提的这个要求，在高团长看来，提得很好，不轻不重，到时，他和何专家再提提，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只不过，这一切都得等这批害人的武器先处理好，总之，常宁就等着通知就行了。 “哎，谢谢何专家，谢谢高团长。”听高团长这么一说，常宁心里差点没乐得飞起来，他终于可以带着孩子们进城了，一份工作，然后，孩子们上学方便了，他们终于不用再挨饿了！ “何老师，小常的要求不算过份，等报告打上去时，我们俩个都尽点心。”高团长就担心像何老师这样做学问的人，不懂人情世故。 “那是肯定的，我现在都已经在考虑怎么样安排小常的工作了。”高团长白担心了，何专家学问做得好，情商同样不差。 “这个确实得想想，不过不急，我们先把正事处理好再说也来得及。”先记下，现在紧要的是销毁这批武器，销毁了，大家才能算真正放下心来，后面的事才好说。 常宁不知道他走后，何专家和高团长还特意再多说了这么多，就是要记着他的事，更没想到的是，去了财务一领工资，居然一天一块钱的算给他，把他激动地。 别小看一天一块钱的工资，你先想想，一分钱要买多少东西，一毛钱又要买多少东西，然后，一块钱，真的，好多好多。 一天一块，一个月三十块，常宁已经达到了城市的工资标准，拿着钱，常宁傻乐，先拿工资，再进城，这一天简直太美好，当然，真正进城那天，会更美好。 “大妞，小二，三儿，小四，小五，小六，小七，爹回来啦！”任务完成，常宁回来得也早，大妞和小二刚下课回到家，后脚常宁也到家了。 “爹，爹——”能早早看见爹，孩子们欢呼。 “大娘，又让你累一天了。”常宁心情同样好，每个孩子都抱起来，亲了一口，小的乐，大的别扭。 “累什么，孩子们可乖了，行了，你回来，大娘也回去了。”常宁和孩子们亲密的动作，王大娘从惊讶到现在的习惯，然后她把一切归咎于这个家发生这么多事后常宁的改变。 “大娘，我送你，对了，大娘，驻地那边事情完了，这几天我打算都在家里陪陪孩子们。”地里的活计除了每天的日常浇水外，就是红薯，玉米，大豆，花生的陆续收成与土豆的种植，这些比起上个月的双抢来都不算事，常宁一个人带着孩子伙也能应付过来，再不济，他把孩子们放田边上，他干活也行。 大娘天天在家里帮他看孩子，那是没办法，有办法了，常宁就不能再麻烦对方。 “那行，忙不过来时，你就来叫大娘，和大娘可不许客气。”王大娘想想也成，她刚好也想去看看闺女。 “哎，大娘，你放心吧，我不会和你客气的。”常宁把大娘送回家，打算明天进城看看，买点什么回来给王大娘送去，大娘帮了他这么多天，他得谢谢人家。 “爹，以后你不能去那里干活了吗？”等到他折回来，就见他家孩子们正一脸难过的样子，特别是最小的几个，已经快哭出来，大妞虽然还能回他问题，可看着也快要哭了。 “那里的活干完了，爹当然要回来。”这些傻孩子，他早早回来，让他们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难过的。 “那，那爹，以后我们都吃不到那么好吃的东西了吗？”好吧，常宁哭笑不得，弄半天，与其说孩子们是懂得他干活不干活的区别，不如说他们是懂了有好吃的，没有好吃的区别，自然，大家难过也是因为没有好吃的了。 想想，常宁还是决定他们家要进城的事先不告诉这些孩子，孩子们肯定守不住这事，村里人知道，肯定又要起风波，等到真能走的那天再说。 常宁想得一点不错，等到红卫村的人知道他和孩子们可以进城工作生活时，确实，一个村的人都炸了。 43.超级大礼包 常宁原本想的是，如果真能让他一家进城, 实现农转非, 最好的也不要声张, 等到搬家那天，有人问你, 说一声搬家就行, 现在进城，有一个正式的城市户口很困难, 都开始有下乡的知青了, 他们一家还能进城, 要是大家知道了，常宁都不用怀疑，事肯定不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要个清净。 可惜, 常宁把这事想简单了，迁户口, 在这个年代是一件大事, 还是农村到城市的迁移，怎么可能悄无声张, 而且, 这次他立了大功, 也不可能让他悄无声张。 武器处理完没多久, 对他的奖励也来了, 虽然奖励的原因没有明说，但奖励的内容却是大张旗鼓，而且奖励的大大更超出常宁的想像。 迁户口进城，这点是常宁要求的，只不过常宁想到的是进县城，哪想到，奖励他的是直接进市。 分工，也是他要求的，只不过他想到的是到哪个工厂里上班，然后一点一点来，先从最低级工人做起，拿着最低工资，谁想到，组织照顾得更好，百货商店！ 想想，百货商店呀，那是和粮食店，副食店并列最吃香的地方，这个年代，老百姓所有的吃穿用只有这三个地方有，垄断式经营，何止牛，牛得都要上天了！ 就算还是拿一样的最低工资，可一般工厂的工人能和百货商店的售货员比吗？完全不能比。 而且，和工厂做工人完全要学相比，显然，百货商店，他更熟，就是他的本行，去了就能上手，甚至连二十年后的计划，常宁都可以做出来了，总之，现在的百货商店就是日后他腾飞的地方。 所以，常宁知道时，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只恨嘴不大一点，要不然，嘴上的笑容他能咧到耳朵根！ 等等，这还不算完，户口解决了，工作解决了，还有住的地方，也给分了，这下，常宁所有的问题都没问题了，有了住的地方，工作也有了，户口迁进城里，以后每个月每个孩子人头上都有各种票证发放，拿着工资，他至少能保证孩子的这点温饱，总之，比他在乡下靠土地来得强。 常宁很满足，他给自己定下的一个目标，不管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是他的努力，或是他的运气，总之，实现了就行。 “何专家，高团长，这是——？”谁想到，奖励，还没有完，驻地那边又通知他再过去一趟，然后，等着他的就是一个圆鼓鼓的信封递过来，虽然没有看里面，但常宁有感觉，里面装的是就是钱。 “小常，收下，之前的奖励是组织给你的，这是你的功劳，虽然不能明说，但大家都应该知道你立了功，这些是我们个人的意思，最后申请下来的，再加上钱不露白，所以，让你跑一趟，钱不多，就五百块，你收下，是我们的一番谢意。”五百块是何专家和高团长最后又申请下来的，两人就是觉得，光给人解决了工作，户口，住房还不够，所以，又加上这点物质补贴，要不是这两年光景不好，国家也困难，申请的还能更多，现在就只能这样了。 还好，五百块对于有些人家不上眼，但对于常宁来说，什么不上眼，那就是一笔巨款，想想，现在城里的房子有些都不要五百块，足够能买房子的钱不是巨款是什么。 “谢谢何专家，谢谢高团长！”拿着鼓鼓的一包，这个年代没有百元大钞，要不然也就是轻飘飘的五张，最大面值是十元，五百元，那就是五十张，常宁要不是还有点后世的见识，他早就手抖得拿不住了。 莫名其妙出现的豁口，常宁只能认为是运气，老天给的运气，然后，他想要的机会来了，他想要的结果达到了，常宁看了眼天，终于，他穿越一回的福利算是来了！ “收好，今天我们就要回市里了，这个，你也拿着，是我和高团长的联系方式，等你搬到了市里，大家也好走动走动。”最后，两人又递给常宁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人的地址和电话，这已经不是对常宁这次大功的奖励，而是了解到常宁一个人养着七个娃后伸出的援手。 “哎，到时，我一定和你们联系。”有大腿可以抱，为什么不抱。 “回去吧，我们在市里等着你。”何专家他们收拾下，也要走了，炸弹销毁，这里也将恢复平静。 “常宁，这是又去驻地了？” “哎，人家要走了，我怎么说也在那里干了一段日子，去送送人。”把装着五百元的信封贴身装好，常宁回村，然后，他发现，一路上，原本以往都没有关系的村民现在都一脸笑容地和他打招呼，常宁一律都保持着笑容，一点不意外，这么大的消息，大家没反应才叫意外。 不管村里人怎么想，只要按着自己的计划走就行，之前他赚的钱都在家里放着，应该在八十块左右，加上现在这五百块，足够他搬家置物了，剩着的就存银行里。 明天，他就进城，首要得把迁户口的事办起来了，同时去看房子，差什么也抓紧时间置起来，然后，搬家，上班，对了，还有，大妞和小二的学校也得赶紧落实，零零碎碎的锁事想起来再一样样办，他有得忙，哪有时间去管别人的想法。 “常宁回来了？”村里大家的改变岂止路上的一个招呼，等到他回到家，发现他家都挤满了人，想想农家院子都不算小，可这会儿竟然全是人，常宁都快以为是不是一个村的人都来了。 “大家这是——？”不能赶人，那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常宁，你这是立什么功了，竟能当上城里人了？”不用常宁问，有的是人急不得。 “就是，就是，常宁，你给大伙说说！”说不定大家也能借鉴借鉴呢。 “这个，不是我不说，实在是人家要求了要保密，我不敢说。”常宁摆手，不是他不说，是人家不让说。 “保啥子密，常宁，你放心就是，我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还会出去乱说不成！”有些人还是不死心。 “这真不成，要是说了，人家说了，后果很严重，我得坐牢。”这可不是吓人的，当初何专家，高团长就是这样说的。 “常宁，这下你好了，要去做城里人了，每个月还有肉吃，常宁，你可不能忘了乡里乡亲，大家有什么事，你可得帮上！”不能知道内情，有些人又开始酸上了。 “我就是做了城里人，也一样得养七个娃呢，还是得请大家多多帮忙。”这些人的酸话就不能搭，要不让他就真敢赖上你。 “常宁养着七个娃，你们谁要是想帮忙的就赶紧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要不，就散了吧！”也给大家说了话，也差不多了，何仲庆赶人。 “何叔，你可不能偏帮，谁家哪有能力帮人，顾自己都顾不上呢。”何仲庆一说，有的是人嘀咕。 “帮不上，那就别添乱，都回了吧。”何仲庆摇头，话还不能不让这些人说，要不然，他今天不说，明天还得来，你只能给他说，最后再来让他无话可说。 “常宁，你可得记着我们村里人，都是一个村的，以后得多帮忙。”临走还不甘心。 “常宁，别管他们，这些人你不让他们说出来，他们都不甘心，这以后，走出去，有些人就当不认识，别心软，别顾情，和这些人，没情可顾。”何仲庆就怕常宁真一心软，那就是甩不掉的麻烦。 “叔，我知道的。”常宁从不会以德报怨。 “这就好，能去城里，还有工作，这下，你也能轻松不少，再以后，找个合适的，你这日子只会越过越好。”这是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的思想，男人没有个女人不行，养家是男人的事，可内里，做饭洗衣就都该是女人的事。 “叔，明天我就想先进城把我们一家的户口先迁进去，你看成不？”常宁改变不了大家的思想，那就聪明地不要接这个话题，换一个。 “成，明天你到大队办公室来，我给你开证明，你进城，先去公安局落户，然后再把各种关系落好，像什么粮食关系这些，仔细办好了，不要落了哪样，要不然，可就拿不到当月发放的份额了，还得补办。”何叔做了村支书这么多年，这些手续问他没错。 “哎，叔，明天我就一样一样办好，一个不落。”到时他拿纸笔记着，绝对不落。 “成，明早过来，我在办公室等你。”这事，何仲庆也赞同常宁的决定，最先办，赶紧办好，这是最重要的。 说句实在话，只要有了城里户口，没有工作，你都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每年各用人单位都会有招工计划，只是这些计划里的第一条都是必须城市户口。 “叔，我记着了。”常宁也是明白了户口的重要性，才把迁户口放在了所有事情的最前面。 “这个你拿着，没多少，就是叔的心意。”何叔把一个红纸包递给常宁，不用看，还是钱。 44.各人心思 “叔，我有, 不用的！”常宁把红包塞回去, 他是真有, 哪还会再要何叔的, 农民攒这点钱不容易, 随时都要备着点防身，他不能昧着心收下。 “你有是你的，这是我给的, 就当叔给你的乔迁之喜！你拿着看缺什么自己买，后面我就不给你送什么了。”何仲庆再把红包塞回去，这是他自己攒的, 没用家里的, 不碍事, 就是他的心意，常宁现在能有这造化, 不管是能力还是运气，都不容易，能帮一把就该帮一把。 “你何叔给你的，你就收下。”一旁的王大娘也劝。 “常宁, 你就收下吧。”还有赵二爷, 彭哥，陈哥都来了, 都这样劝。 “还有我们的, 都收下, 进了城里自己差什么，看着买，我们送了还不一定合意。”不止何叔，王大娘，赵二爷，陈哥，彭哥都递了一个红纸包过来，或许有多有少，但统一的都是钱。 “谢谢大家！”常宁默然，然后一个一个收好，也一个一个给这些人鞠一个躬，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还有好好记着，以后，他们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一家人就该互帮互忙，现在大家帮他，以后，他也帮大家。 “这就对了，我们走了，你先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不许哑巴，等搬家的时候，我们一起过来帮忙，人多力量大，什么事都能办好。”何叔他们这一走，小院是彻底安静下来，大妞，小二还在学校没有回来，人这么多，三儿他们都在屋里没有出来，常宁舒口气，接下来，他得先计划下，把要做的事情一件件列出来，再一件件做好。 “二叔，爷和奶让你过去吃饭。”还没等常宁计划，常家老大常安的大女儿常爱华来了。 “爱华，二叔我不是听错了吧？”然后带来了一个常宁就相信不了的话。 “没听错，就是让你过去吃饭，家里都在准备了。”常爱华也不明白怎么家里会舍得让二叔一家过去，只是让她过来叫人她就来了。 “我们一家都去？”常宁还是不相信，一再确认。 “嗯，一家都去。”爱华点头，她记得可清楚了，没说错。 “行，等大妞和小二回来，我们就过去。”反常即是妖，常宁肯定了，要不然，护嘴到极致的常母会舍得让他拖儿带女去过吃饭，至于这个反常，也不用猜，除了他们一家准备进城这件事还能有什么。 刚刚送走了给他送来温暖的外人，马上就迎来不如外人的家人，也够讽刺了。 “二叔，我回去了。”听二叔提到大妞和小二，常爱华心里充满了羡慕，虽然二叔一个人要养七个娃，可依然能把大妞和小二送去上学，而她，有父有母，她还比大妞大八个月，却根本不用想着上学的事，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行，你先回去，我们一会儿过来，爱华，你等下，给，拿着吃。”常宁叫住大侄女，塞了颗糖给人，不让大侄女白跑。 “吃饭啊，只怕这饭不好吃。”等大侄女走了，常宁这才摇摇头，自言自语。 “大妞，小二，三儿，小四，小五，一会儿到爷爷家，饭菜一得，你们就赶紧坐下，先吃饱再说，大妞，小二，你们俩个再喂一下小六，小七爹来管。”大妞，小二一回来，常宁就把孩子们集中在一起交待，这餐饭肯定是不好吃了，先让孩子们吃饱，其它的再说。 “爹，我们知道了。”孩子们的感观同样灵敏，平时爷爷奶奶从不对他们有多一点的关心，反过来，孩子们自然也同爷爷奶奶不亲，现在要去爷爷奶奶家吃饭，老实说，常宁扒拉下记忆，竟然是生平第一次，平日逢年过节，常家都不会全家聚会，常父是不在意，常母是护嘴，你不得不佩服常父常母二人，自私冷漠护嘴到这个地步，也是种本事。 “行，我们走。”把钱藏好，牵的牵，背的背，常宁领着一众葫芦娃出发。 “哟，常宁，这是一家大小去哪呀？”即将要成为城里人的一家，在村里无疑已经变成了最受的欢迎的人。 大家的心思很直白，那可是稀罕的城里人，现在多交好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帮上自家呢，更不要脸的，已经想着怎么让常宁帮自己了。 “我爹让我们过去吃饭。”人家笑脸以待，常宁自然也要笑脸以还。 “这是要吃个团圆饭了。”一听这答案，大家明白了，然后各人各心思，有的叹息，常宁不错，可惜，没投个好人家，上上下下，从爷爷辈算起，到他父母，再到他的兄妹几人，都没有一个能堂堂正正活着，你就看看，常宁这大半年受了多少难，可他家里人有谁站出来帮扶一把，哦，对了，就有个姨妈，要不然，真是，唉！ 也有的幸灾乐祸，让你常宁得意，想去做城里人，我们你可以不搭理，到要看看，现在你家里人闹起来，你怎么办！ 大家心思各异，常宁猜也能猜到，可惜，有些人的心思要落空了，外面有些人，他不乐意搭理，不如外人的家人，他同样也能不搭理。 “老二，你来啦，爹，娘，老二来啦！”刚到常安家门口，大嫂沈梅刚巧就在门口，见到人，赶紧就把人迎进来。 “爹，娘，大哥，大嫂。”常宁也不客气，分了家，再回来，就是客，让主人招待客人，那不是应该的吗。 “二哥！”常宁来得最晚，三妹常英一家，四弟常平一家，五弟常福一家都已经早早到了，常宁一到，常家罕见的全家齐了。 “都坐，都坐，老二来得正好，饭菜都好了，这就上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小孩子一桌，正是因为分开做，孩子又多，常宁才要在来之前交待好自家孩子，先吃饱再说。 “老二，你们吃，你家小七我来抱吧。”沈梅说着话，就要把小七抱过去。 “没事，大嫂，我抱习惯了。”饭不好吃，小七，常宁又怎么放心交给别人。 “那行，一会儿大嫂再和你换着抱。”沈梅心思一转，只能先这样，谁让他们这家人说是一家人，有时候却是连外人都比不了呢，就是她自己，平时同样也不乐意和自家男人的弟弟，妹妹们来往，都是穷得丁当的，来往什么，还嫌家里吃的多吗，少来往，不来往更好，过好自己的就行，老二媳妇不在时，她也没想过去帮忙，怎么帮，没钱还生这么多娃，生了那就自己本事去养，让他们去帮，拿自己家的粮食养别人家的娃，她才不干，就是让她帮着带带娃，她也不干，有那时间，她可以做多少事了，带了娃，谁给她好处，没好处的，她也不干。 谁会想到，突然间，老二运气来了，立了个了不得的功，然后，居然要去做城里人了，还有住的地方，还有工作，刚听到消息时，沈梅都不敢相信，就常宁那穷酸样，也有运气的一天，那些人也是眼瞎了，明明他家常安更有本事，居然还不要，要是当时要的是常安而不是常宁，现在这城里人就是他们家了，想想，沈梅都心疼，怎么就不是他们呢。 等到不得不接受这个消息时，沈梅依然觉得老天这是瞎眼了，明明他们家常安比常宁不知强了多少，要有运气也得他们家有运气才是。 羡慕又嫉妒的沈梅不服气更不甘心，她得想法把这好事抢过来！ 怎么抢，不用自己出手，让自家婆婆上场就行，很简单，就一句话，城里好吃的那可要比这乡下多的去了，一句话，已经够婆婆动心，后面的，只要婆婆开了口，她再适时凑把火，不信这事不成。 “吃饭，吃饭！”常母从菜上桌，屁股都没挪一下，之前一大家子人都来，她可心疼了，现在饭菜也被弄出来，她得多吃，要不然，她太亏了。 “常宁，这下你可是好了，都做城里人了。”农家人，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筷子和嘴巴一起动。 “我也觉得好。”常宁咽下一口饭菜，才笑眯眯地回他四弟的话，他不仅让孩子们赶紧吃饱，他自己也要吃饱，省得一会儿怕是吃不下了。 至于怎么回答，怎么问他就怎么答，明显大家都各怀心思，他还要再绕个弯或是谦虚下，那准得给自己找麻烦，就像现在，老四问他做城里人好不好，他要是谦虚下，说还行，或是不过就换个地方过日子，老四再接一句，既然二哥你不在意，不如让给我们吧，噎住你，不上不下，多难受。 “呵呵，二哥，你可真实诚。”相反，你实话实说了，有时，噎住的就是对方。 “都是一家人，肯定对大家实话实说。”甩嘴皮子，女加男的组合常宁，还真不怕眼前这些人。 “老二，你要进城，我和你爹也跟你去。”正事来了，常母一听自家四儿子开了头，马上坐不住，好吃的都顾不上，她想得很美，现在这点吃的算啥，以后，去了城里，好吃的会更多！ 常宁就知道，老四就只是他一个弟弟，他根本不放眼里，麻烦的是他的父母，那是他的长辈，应付起来可就难多了。 45.什么是亲人 “娘, 你和爹分了家都是和大哥住一起，以后, 也是大哥给你们养老, 怎么和我去城里。”常母吃饱了才说的话，常宁也吃的差不多，不管下面要应付什么, 今天这趟已经值了。 “那就你大哥他们也去。”常母回答得一点不含糊，就像去城里的本该是他们一样。 “娘，刚我们不是说了吗，都分家了，大哥和我怎么住。”常宁看了眼兄嫂, 两人有意思的目光, 看来, 这后面没少两人的怂恿。 “那就不分了，大家一起过。”常母一点不打嗝, 仿佛分分合合很简单。 “那四弟, 五弟他们呢？”常宁被常母这样轻率的话语逗笑。 “关他们什么事？”好吧，儿女哪有吃的重要。 “娘！”这下，老四, 老五，连已经嫁人的三女儿都急了, 娘怎么忘了, 刚才都说好的。 “哦, 那就都合起来。”常母反应过来, 赶紧改口。 “娘，你真想得出来，当初，我们一成家就都分了家，现在一大家子人，你想怎么合起来过日子。”常宁都得佩服常母了，就为了好吃的，什么都不是问题。 “怎么就不能合了，村里多的是一大家子人一起生活的，别人家可以，我们家当然可以。”常母说的头头是道。 “娘，城里的房子都没有乡下的大，家里孩子长大了，我现在的房子都不够住，去了城里，我们要怎么住？”不到万一，常宁还是没想过和常家闹僵。 “二哥，办法都是人想的，我见有些城里人家就十多个平方的房子也能一大家子人住着，我们家肯定也行。”不光家里的儿子打主意，这是连嫁出去的常英也打主意了，要不然，她今天来了干嘛。 在常英看来，当然可以打主意，谁不想做城里人，谁不想去城里生活，都想，以前没机会，想不了，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傻子才不想。 “三妹，你也要去？”常宁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大家子人，这是都商量好了吧，他一人进城，一家子人所有的上上下下差不多二十口人都要跟着去，这得多不要脸才能有这样的想法来。 “哥，我可是你亲妹子，你去做城里人，就让你亲妹子还做个乡下人。”常英一脸的理所当然。 “爹，你也是这样认为的？”这样子，是逼着常宁不闹僵都不行，最后，常宁看着常父，算是最后的努力吧。 “我不管你们，你们商量好就行。”可惜，常宁想当然了，常父还是那个常父，爱吃的常母不会改变，冷漠的常父同样不会改变。 “爹，娘，大哥，三妹，四弟，五弟，既然人都齐了，大家的想法也说了，我当然也要说说我的决定。”既然这样，那就僵吧，这样的家人现在闹僵了和以前往来不多区别并来就不大。 “大家要想进城，可以，路在脚下，谁也拦不住谁，只不过去了城里，大家还是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我进城的名额也好，工作也好，我自问能力不够，只能养活我的七个孩子，其他的，我没那个本事。”你要说从不期待下亲情，那是说谎，不管是刚来时的手足无措，还是后来照顾家里七个孩子的分身无术，要是这些家人谁能帮把手，该有多好，可惜，王大娘每天都过来帮他看孩子时，赵大爷，何叔，陈哥，彭哥为他送米送面时，他的家人都无动于衷。 这样的家人，旦凡他们多一分真情对他，都不至于让常宁一步步心死，让常宁根本一点不在乎，直接撕破脸面。 “家里事多，我就先带着孩子们回去了。”连什么称谓，常宁都懒得叫，甚至，常宁还决定，以后搬家时，城里的住址不能轻易告诉一些人，其中，一些人就包括面前这些亲人。 该吃的吃了，该说的说了，常宁很干脆地带着孩子回家，赶紧办好手续，赶紧搬家走人好清净，都是一个村子住着，实在麻烦，说到这里，不得不感谢这次的奖励，直接帮他和孩子们的户口就给迁到了官华市，从这里要到市里，整个红卫村也没几人去过市里，现在有些人一辈子不出村的都有，没去过，也不敢去，这一搬去市里，说不定真能挡住很多人的想法。 要是在县城，他们太容易找来，离得近，村里大部分是去过的，还有，别忘了，姨妈就住县城，以姨妈的热心，家里亲戚大部分都是去过姨妈县城家里的，要是他也搬到县城里住，估计，找到就是个早晚的问题。 提到姨妈，常宁才想起来，他要搬家的事还没和姨妈说呢，刚好，明天他市里可以先到县城和姨妈说一声，只有姨妈是会为他真心高兴的亲人，这样的亲人，他想和姨妈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哪想到，说人，人就到，常宁领着孩子们回家，就碰到了刚刚从县城骑车来的姨妈，一阵子不见，姨妈也有了辆代步的车子，总算回村方便了，要不然，现在晚饭时间，姨妈也不可能从县城过来。 “姨妈，你怎么来了？快进家，你吃了没有？”常宁让大妞带着下面的孩子先进屋，自己帮姨妈提东西，姨妈来，从不会空手。 “过来看看，吃了，你别忙活。”姨妈跳下自行车，喘口气，第一次骑这么远，还是有点紧张。 “姨妈，我也打算明天去县城找你。”给姨妈倒了杯凉开水。 “是吗，早知道，我就不用过来了。”第一次骑车的感觉和走路没区别，都累，走路走的累，骑车心里紧张的累。 “不过也没事，姨妈和你姨父上个月都加了班，再加上以前攒的，又借了点，再和同事凑了工业券，这个月终于给家里添了辆自行车，以后，来村里就方便了。”来一这趟，也算同时练练了。 “那得先恭喜姨妈了。”这个年代的自行车那可是大件，多少人只能做梦想想，特别农村里的，既没钱也没券，也是因为这样，城市户口才会这么惹人眼红，因为只有城市户口，你才能在城里工作，才能被发到各种票，证，券。 “对了，你是有事要去找我？”这事确实值得恭喜，田杏芬也确实高兴，家里终于添了个大件。 “哎，我前阵子在村外山脚的专家驻地干活，运气好立了一个大功，组织就奖励我带着孩子们搬到市里生活，不光户口迁了，还给我安排了工作，就在官华市百货商店，连房子也有了，我只要办好手续就能搬了。”能和姨妈分享，常宁也很高兴。 “什么？！这是真的？！”姨妈同样激动，一个用劲站起来，兴奋地看着自己的外甥。 “真的，姨妈，明天我就去市里办手续，办好我就搬家。”姨妈这种兴奋，激动，为你高兴才是亲人该有的反应。 “就是搬去官华市吗？”姨妈再确认。 “就是官华市。”常宁肯定地回答姨妈。 “太好了，太好了！”确认了，姨妈更激动。 “你是立了什么大功，让组织这样奖励你？”激动后，姨妈好奇。 “姨妈，这个，人家让保密。”谁都不让说。 “行，反正结果好就行。”姨妈开始兴奋地转圈。 “我想想，你这搬家要准备什么？”也是为常宁考虑。 “姨妈，不忙，我先看了房子再说。”常宁也不客气，真正的亲人，朋友，都不需要客气。 “也是，得先看房子再说，你什么时候过去看房，姨妈一起和你去，你不懂的，姨妈都帮你看。”外甥一个大男人肯定很多地方都仔细不了，她得去帮衬着。 “明天我就去市里，先把迁户口的手续办好，办好了，再弄工作，房子的事。”常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去，主要是他也拿准迁户口要多久，只能一切以迁户口为准。 “你这边的资料准备好了没有？”田杏芬就是从农村迁进城市的，当初经历过一回，现在肯定比常宁懂。 “证明，何叔让我明早去大队拿，组织开的迁户还有住房，工作证明我都准备好了。”这几件应该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了，不过，你明早拿了村里开的证明后，先别去迁户口，你先把房子的户落好，也就是落在你名下，然后，拿着你的房本再去办迁户口，就能一步到位，把户口迁到你房子所在地，户口迁好，你就可以拿着户口本去所在地段去登记各种票证，到时，就可以凭证买东西了，大妞和小二的学校也可以同时找好，怎么进校，这得看学校的意思，这样明天，我和你去，先办房子的事，办了，你去迁户口，姨妈就去看房子，尽早把房子弄好，你也尽早搬进去，剩的我们又一件件来。”田杏芬这样一说，事情就一件件有理有序了。 “听姨妈的，又麻烦姨妈了，不过姨妈你别为我担心，组织最后还悄悄又给了我五百块，搬家够的。”这件能说的秘密，常宁毫无负担地告诉姨妈。 “好，这下，我们就抓紧时间办。”姨妈一拍大腿，五百块钱，姨妈听着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替外甥高兴。 “对了，这事，你别和家里其他人说。”可见，姨妈热心但并不烂好心。 46.各人心思 “姨妈, 一个红卫村的人都知道了。”常宁苦笑, 他也想没人知道。 “都知道了？你妈那里，你奶那里也知道了？”田杏芬皱眉, 她这个姐姐什么样, 她还会不知道，一听儿子要去城里了, 她首先想的肯定只有城里得有多少好吃的, 然后，绝对要缠上外甥，不是她这个做妹妹的心坏，实在是她这个姐姐在她的人生里, 除了吃，什么都不重要, 自己的丈夫, 儿女, 孙辈，除非能吃，否则，什么都进不了她的眼。 外甥好不容易有了一会机会，田杏芬只希望以后外甥能带着孩子们好好过日子, 但要是她姐姐跟着去了，这日子就别想好起来, 都得被姐姐那张嘴给败光, 所以, 最好的还是外甥去城里过外甥的，姐姐继续留在村里过她的。 “我刚从娘那里过来。”何止知道。 “你可千万别听你娘的，她说什么随她说，你们已经分家，给老人养老是老大家的事，你只要该孝敬的孝敬到，然后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田杏芬就怕外甥一心软，真把他娘一起带进城，那就完了。 “我听姨妈的，我娘刚才找我去就是说的这件事，我已经和她说了，家分了，当初就是说好的，大哥家管老人，哪有现在乱来的。”总算还有个亲人在，常宁心里也能有一片亲情的温暖在。 “你娘又怎么说？”田杏芬可不信她姐姐就会这样甘心。 “分了也可以重新合起来。”不愧是姐妹，简直太了解了。 “你别听你娘的，她这当分家是儿戏呢，明天你就进城，抓紧时间把事情都办好，赶紧搬，以后没事也少回村里，把该到的孝敬给到就行了，你爹娘他们有你大哥，你也别跟着多操心，你现在七个孩子要养，操不了那么多心，听见没？”不把这家搬了，田杏芬都放不下这心来。 “还有你奶奶那里，现在有什么动静没？”自己姐姐那里，她还能说上话，但外甥奶奶那里，田杏芬一个晚辈根本管不了，只能先提醒外甥小心应对。 “没有”常宁摇头，从他来到这里到现在，几个月过去，奶奶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过。 “你多注意点，你小姑最爱作，你奶奶还最疼你小姑，你后面这个爷爷也一样，疼到眼珠子里去。”田杏芬说的很直白，担心的就是外甥小姑妄想着常宁手里的这个城市户口。 那位小姑，什么样，田杏芬也熟，她是常宁奶奶后嫁再生的，常宁奶奶一共有三子二女，前面三个儿子是头一个丈夫的，跟前一个丈夫姓常，丈夫死了，她再嫁又生了两女，再嫁的时候，除了带着最小的三儿子嫁过去，前面的两个都是娘家父母养大的，所以，感情早没了，后面生的两个女儿，当然是现在的丈夫姓，最小的叫张英。 张英岁数上比常宁还要小上一点，记得今年好像二十二了吧，算得上老来女，或许因为这个被常宁奶奶和后头的这个爷爷宠得没个样，好吃懒做，爱慕虚荣，长点有几分姿色，就凭着这个压根看不上乡下人，一门心思就想着要嫁城里人，到现在都还没结婚。 平日，因为内里这复杂的关系，常宁奶奶和前面的两个儿子都不亲，基本除了脸面上的礼节外，已经没有往来，对儿子都这样，对孙子辈就更淡了，但田杏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常宁奶奶要真动了心思怎么办，为了这个女儿，常宁奶奶一样没少作。 唉，都是烦心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但常家的经更难念。 “姨妈，你放心吧，我都没对我娘妥协，更不可能对我奶妥协。”和常母感情淡，但那得看和那个比，和他奶奶比起来，他和常母的感情简直不要太好，常宁可没有愚孝的想法，常母这里别想，他奶奶那里更不要想。 “行，你心里有谱就行，那我走了，对了，我把自行车留给你，明早我在县城家里等你，到时，我和你一起去市里。”田杏芬也不多坐，明天要和外甥去看房子，她现在得回家找人帮她抵下班，最好能多抵几天，她把外甥的事全办好，她也好放心。 完全没给常宁反应的时间，姨妈就不见了人影，原本常宁打算还是让姨妈骑车回去，明早，他早出门，再走快点，花不了多少时间，现在，只能接着姨妈的好意了。 “爹，奶奶，太奶奶要和我们进城吗？”等到姨奶走后，几个孩子才围过来，爹和他们说过，他们一家要去市里生活了，可刚刚奶奶的话，孩子们也听到了，他们不喜欢奶奶，总是和他们抢吃的，连小六，小七的都要抢。 “不去，只有我们一家人，谁都不会和我们去，爹给你们保证，放心了吗？好了，都去洗脸刷牙，大妞，小二，等去了市里，你们的学校也要转过去那边读，市里的小学比镇上的要好，你们要更用功，要不然，就得落在后面。”这些孩子，别看小，心思可一点不小。 “爹，你放心吧，我们会更用功的。”爹让孩子们放心，孩子们让爹放心。 “好，爹相信你们，都去洗漱吧。”拍拍老大，老二的肩膀，常宁庆幸，这些孩子都很听话，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教孩子，原来的他没结婚，没孩子，你让他怎么教孩子，这太难为人了。 等安置好了孩子们，又把家里收拾好，常宁这才能坐下来，整理东西，钱，他明天还得随身带着，以防明天哪里要着，拿不出来才急人，特别是新房子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钱带着最好，各种已经开好的证明，他也要带好，明天都带去，要是明天都能办好，那就最好不过，要是办不好，至少弄清还要办些什么。 一样一样整理好，在脑子里也梳理好，常宁这才能放心休息，带着前所未有的好心情。 “收好，这是村里给你开的户口迁出证明，你拿着先去镇上派出所把你们一家的户口迁出来，然后去市里，先把房子落好户，然后去公安局，就可以把你们一家的户口落进你房子所在地，最后，带着公安局开的证明就可以到房子所在街道把各种关系，像米面粮油这些都落实。”比起昨晚姨妈讲的，今天何叔讲得更条理清晰。 “哎，何叔，我记着了。”何叔再一说，常宁就更有谱了。 “行了，那就赶紧去，早去早办早放心。”何叔和田杏芬一样的想法。 “那我走了，何叔。”常宁更想。 常宁骑着车先去了镇上开了户口迁出证明，接着往县城赶，会合了姨妈，去市里，需要做车，两人也不停歇，接着往市里走，问着人找到市房管处，房子落户，接着公安局户口落户，办好这两样，气都来不及喘口，常宁和姨妈急急坐车往县城赶，至于房子，那是根本一眼都没来得及去看一下。 “你赶紧回去吧，明天我们再去市里好好看房子，还好，今天该办的事都办好了，剩下的，明天就行。”房子街道那边的各种关系还没弄好，不过，比起房子和户口，这些很简单，到了县城，姨妈也不再留常宁，拿出丈夫早就准备好的饭菜让常宁拿着就回村，还好，昨天她找帮她抵班的时，说好了，多抵几天，这几天都可以帮着外甥一点。 “姨妈，那我走了，明早我再过来。”常宁这次没和姨妈客气，骑着车再次往家里赶。 “爹，爹，你看到我们的新家了吗？”一回家，汗都来不及晾一下，就被孩子们团团围住。 “爹今天没来得及去看，明天去看了再和你们说。”不光孩子们好奇，常宁也好奇呀，只是实在时间赶不及了。 “都办好了？”和孩子们相比，大娘好奇但更关心正事。 “房子，户口都办好了，明天再去办下其它关系就成，大娘，这几天还得再麻烦你。”没有办法，欠着的人情越来越多。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孩子们可乖了，大娘高兴呢，马上你们就要搬家了，大娘这下舍不得你们了。”大娘说的是实话，家里的小孙子，闺女家的小孙子，让她都喜欢孩子，再说，带着和常宁的交情，她帮人乐意着呢。 “大娘，等我们到市里安定好，你可一定得来做客。”常宁想好了，父母那边他要尽力不让他们知道家在哪，可王大娘，赵二爷，何叔，陈哥，彭哥，他要接人去新家做客，以后还要常来往。 “大娘等着，沾你的光，也去市里看看，城里人是啥样。”王大娘乐呵。 城里是啥样，今天常宁看了，一个从几十年后过来的人，真没啥样，常宁心里多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也以为就这样了，谁知道，等他找到自家房子，拿着跟着奖励通知一起来钥匙找开门时，他被惊奇到了。 47.好房子，好工作 这是个二进的房子吧？常宁懂得不多, 好像就这样叫。 一个大功奖励了房子，常宁初以为怕是就和县城姨妈家一样, 一室一厅, 厨房, 厕所，水管共用，之前他一直都还在想怎么安排孩子们住的问题，谁想到, 居然是一幢二进的房子，咽咽口水, 拿出房产证看了眼, 然后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笨蛋, 房产证上都写着面积呢，一百八十平方，他居然没注意！ 二进的房子，一进门，首先是个小院子，不大, 院子两侧都有房各一间, 其中一间旁边还有一小间, 那里是厕所, 再进去, 接着一进与二进间的走道两旁也各有房一间, 走道的宽度上被隔出一间做了洗漱间，过了走道，还是差不多的格局，也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围着三间房，唯一的区别就是正对的是一间面积最大的正房，正房里是一室一厅的格局，一室一厅的面积都不小，而正房两侧的两间房则和其它的几间差不多的面积，其中一间是厨房的设计，整套房子，一共六房一卫一厕一厨两院。 这样的房子，谁见到都得目瞪口呆，不管是常宁还是姨妈。 “常宁，这就是你的房子，我们没走错地方？”姨妈直接怀疑他们走错了。 “姨妈，没错，钥匙开的门。”常宁晃晃钥匙。 “那这真是你的房子了！”姨妈傻乐，她真是，没有钥匙，能进来嘛，接受了房子的事实，姨妈开始激动，兴奋，为外甥，想想，现在外甥红卫村的房子什么样，三间房，厨房自己搭的，厕所，也得自己搭得，吃饭的正经地都没有，要多简陋有多简陋，然后，一下子，什么都有了，她做姨妈的当然要为外甥高兴。 “是，真是我的房子。”姨妈有个接受的过程，常宁也一样，这就像做梦，一下子，什么都有了，户口，房子，工作。 对了，户口，房子弄好，他得赶紧去把工作落实了，大妞他们的粮食关系这些可以落在这里的街道上，但他的粮食关系落在工作单位会更好，以后才能跟着工资等级上涨，或者，他还以先不忙，先去工作单位看看，关于职工子女的关系怎么落实，说不定，有些单位本身福利就好的，会照顾本单位职工子女一二也说不定，而且恰恰的是，这个年代的百货商店正是福利好的单位之一。 “姨妈，我先去单位一趟，把我的工作还有粮食关系这些弄好，再回来办大妞他们的。”想到就做，看了房子后，常宁更是巴不得明天就能带着孩子们搬进城来。 “行，你去吧，姨妈在家里等你，我先把家里都需要什么统计出来，到时好置办。”这样的好房子，姨妈也和常宁一样的想法，更该尽早搬来。 房子的位置很好，常宁一路走一路观察，中小学校都有，孩子们的读书问题解决了，接着，很快，他就见到了市百货商店的门牌。 房子是建国前的一幢老房子改建而来，一共四层楼，一楼卖的是食品和一些日常用品，二楼卖的是服装，男女的，大人小孩的，三楼卖一些现在有的五金家电，比如收音机，自行车等，四楼是百货商店的办公区，也是今天常宁要找的地方。 “同志，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如果是买东西，都在下面的三楼，这里是我们商店的办公区。”刚走上四楼，就有人过来了，是位男青年，年龄看着大概二十岁刚刚出头一点的样子。 “你好，我是来报道的，不知道要在哪里办手续。”现在的单位很多职权并不明细，常宁上来就没看到有挂人事部的地方，有人过来，刚好了。 “你是新到我们这里的职工？你好，我叫邱明志，在这里工作刚刚三年，在财务处上班，你跟我来，我先带你去主任那里报道，我们主任姓孟，人很好的。”一听是新来的同事，邱明志更加热心了，前几天，他就听说了，单位会来一位新职工。 “谢谢你！”一到就能碰到一位热心同事，常宁也高兴。 “主任，新同事到了！”主任的办公室在最里面，敲敲门，邱明志带着常宁走进去，听邱明志的语气，这位主任应该不是爱端架子的。 “哦，这就到了？”果然，常宁一看，主任也是位男同志，大概五十左右的年纪，正端着笑容看过来。 “主任，你好，我是常宁，今天来报道。”对方已经在看着他了，常宁赶紧上前一步。 “好，不错，欢迎你到我们百货商店，这样，你跟着小邱去财务办下手续，把各种关系先办好，今天星期四，下个星期一开始上班怎么样？”常宁是部队首长和他打过招呼的，孟培刚也是部队里出来的，尽管首长没明说，但他知道，常宁是给部队立过大功的人，他得多照顾着。 “我听主任的。”常宁想想，新房那边显然已经提前收拾过的，墙白，地新，缺的只是东西和人，东西的话，今天把事情办好，后面两天先把紧要的置起来，第三天拿来搬家，足够了，他也想早一天上班，上班才有工资拿，五百块钱看着多，但马上就要用出去不少，只花不赚，养着七个娃的常宁很有压力。 “好，你的情况我也了解些，有什么困难你就提，大家都是同事，你帮我，我帮你，好同事，就该当家人一样相处，客气来客气去，没意思。”从部队上出来孟培刚依然保持着部队很多的作风，比如实在，不爱虚。 “谢谢主任，我有困难肯定提。”主任这样的作风，让常宁似乎看到了高团长的影子，难道这位孟主任是从部队出来的？ “好，这才对，具体的，小邱你先和常同志说一下，然后常同志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单位帮你的，你再说。”一个男人自己养着七个孩子，孟培刚得服。 “主任，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有了主任的首许，小青年邱明志更加热心。 “崔大姐，这是新来的常宁常同志，主任让我们给他办下手续。”财务处的办公室就在主任办公室的隔壁。 “早就听到你声音了，小常，快坐着，你叫我崔大姐就行。”不知道是小邱的热心感染了崔大姐，还是崔大姐的热心影响了小邱，总之，他们都很热情，纯朴的热情。 “小常，识字吗？”崔大姐一边拿出册子一边问常宁，崔大姐做为单位的老大姐，关于常宁的事情隐约知道一点，所以才会这样问。 “识，虽然没有正经上过学，但以前和人学过。”来到城里，新工作面前，常宁可不准备再做个文盲了，理由都想好了。 “那就好，你先填下这些资料，然后我们再细说。”崔大姐心里松口气，要是不识字，还要在百货商店里上班，那麻烦可就多了。 “哎”常宁提笔填资料，这种资料，他填起来驾轻就熟，姓名，性别，年龄，出生年月日，等等，几十年的每个人都会填，而且填得更仔细。 “把你的工作证明给我，还有户口本也给我看一下。”填好基本资料，接下来是崔大姐的事情。 “崔大姐，给。”常宁赶紧拿出来递过去。 “我们单位福利一向不错，所以，不关你的粮食关系可以落在单位，孩子的也可以，原本的规定是如果夫妻双方有两个以上孩子的，那就落一半，但你的情况不在其中，之前，孟主任已经说了，全落，所以，以后你和家里孩子的关系就落在我们单位了，每个月的各种定额也在单位领，这是粮本，副食本，其它的票券跟着工资一起发，你收好。”砰砰盖着章，崔大姐把一本本小册子递过来，还有户口本也还给了常宁。 “崔大姐，孩子的关系也可以落在我们单位里？”邱明志听得高兴，为自己能在这里上班高兴。 “是，是，所以，你赶紧的找媳妇生孩子，生一个，单位全管，生两个，单位给你管一个！”崔大姐哭笑不得，这些规定每个人刚来的时候都明说过的，现在，居然再听还一脸惊喜，这小邱，心可真够大。 “崔大姐，我也想啊！”小邱一脸苦样，他真想，可找个真心和自己过日子，而不是只看表面的姑娘，好难。 “行了，行了，差点又被你带歪，我正和小常说正事呢。”崔大姐摇头，小邱来了后，她没有一天不被逗乐的。 “小常，我们百货商店呢，人不多，所以，单位没有专门的托儿所，幼儿园，不过，到是和粮站，副食店有合办，三家单位离得也不远，围成一个圆，就把托儿所和幼儿园合在一起设在了圆中的位置，这样，三家接送都方便，小邱，一会儿，你带小常去看一下，他家有孩子，有得着，至于上学，我们就没有专门的单位小学了，各家孩子都是就近上学，最后是你的工作，之前孟主任已经给你定好了就负责三楼的自行车销售这一块，你刚来，这块平时买的人比较少，便于你熟悉工作。”一楼，二楼都忙，孟培刚这是考虑到怕常宁刚来不适应就做了这样的安排。 “谢谢崔大姐。”基本的，崔大姐这么一说，常宁都了解了，剩下的，得他自己工作了才能慢慢了解起来。 48.准备 “常同志，以后我叫你常哥吧, 你叫我小邱就行。”办好手续, 还是邱明志带着他先熟悉。 “行, 小邱，今天可真得谢谢你了。”今天多亏小邱带着他跑前跑后。 “常哥, 要不我们先认识一下其他同事, 然后去看看幼儿园那里，接着你先回家忙你的事, 忙好, 下星期一再来？”小邱给常宁列出了个计划，然后等常宁的回复。 “听你的。”这样的安排很好。 接下来, 小邱给常宁粗略地介绍了商店里的工作人员，工龄最长，已经干了近十年的营业员谭姐，然后这几年陆陆续续进来的司机洪哥, 采购段哥, 这几位比常宁大, 接着是营业员的小孙, 小朱，小许，小周等几位比他小的女同志, 商店也有男同志, 小冯, 小严, 也比他小，此时的百货商店确实小，人不大，上面几位就算不齐也差不多就是百货商店的大部分人员了。 “常哥，这就是三家合办的幼儿园了，托儿所也在里面，离我们商店不远吧，你要送孩子过来的话，上班的时候，多走几步就到，哦对了，刚才主任和崔姐还忘了和你说，每个月的各种定额供养你不用担心，我们商店职工不用去排队，只要提前来我这里登记好，粮店和副食店会送过来的。”小邱突然想起来，这事很重要。 “会送过来？”常宁意外，不是都要自己去排队吗，姨妈说过，现在东西都稀缺，城市是每个月有定额发放，可发放头一天，就得早早去排队，一排一晚上，要不然，你根本买不上，结果到了单位，热心的同事告诉自己，不用去排队了，只要有的，都可以买到。 “这是三家的内部沟通，福利职工，粮店和副食店也一样，他们需要的，每个月都登记好，然后先内部协调供养，常哥，你可别忘了来我这里登记。”小邱提醒常宁。 “肯定忘不了，谢谢你了，小邱。”他来城市为了什么，首先就为了这些每月的定额发放，忘什么也忘不了这个。 呵呵，小邱傻乐，是个好小伙。 “姨妈，我回来了。”办好单位的事，回来的路上，顺路又去学校问了大妞和小二上学的事，最后，才赶回了家。 “都办好了？”姨妈还在想着家里要置办什么呢。 “办好了，我和孩子们的关系都落在单位上，这是单位给的福利，到时，说不定能多给点，大妞和小二的学校我也问了，户口在这边，很好办，明天带着户口和孩子去学校一趟就成，还有单位那边有托儿所，幼儿园，我也问好了，上班的时候，拿着单位证明，就可能把孩子送进去了。”明天，常宁就打算先把孩子们的学校给办好，星期天搬家的话，下个星期一，孩子们就可以在这边也开始上学，剩下的，上班的时候，他一起送进去，下班的时候，再一起接回来，中午吃饭的问题，他头天晚上做好，带幼儿园的，学校回家吃的，上班单位吃的，都没问题。 “你们单位福利也太好了，怪不得，现在别说进你们这样的百货商店，就是乡下的供销社也挤破头，那还算不得正式职工，只不过能多有机会买到东西，常宁，你可得好好干，千万不能出错了，对了，工作怎么安排的？”姨妈真心为外甥高兴，外甥这算是天无绝人之路了。 “星期一正式上班，姨妈，我打算最迟星期天就搬过来。”时间有点紧，那就把必需的先置起来，剩下的，只能慢慢来了。 “星期天就搬？也对，你星期一得上班的，不过也赶得急了点，得赶紧办起来，我刚才看了看，家里家外，应该是收拾过的，很干净，我们只要把东西搬进来就成。”姨甥两个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从工作到住房都是何专家和高团长一直派人盯着下来的，给常宁找到住房后，高团长还专门派人把整个房子都修补了一番，洗漱间和厕所都是这时加上去的，接着再打扫了一遍，为的就是让常宁能带着孩子们直接住人。 “姨妈，我也是这样想，先把主要的搬进来，后面零碎的再慢慢置。”红卫村那边几乎就是什么都没有，其实搬家再简单不过，新家，什么都要买，也幸好，有五百块，常宁这心才不慌。 “主要的先把睡的，还有灶上的东西给置起来。”这两样，争取明天弄发了，时间就松下来了。 “姨妈，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现在就给买回来。”时间还早，今天还能再做点事。 “成，就去看看。”姨妈点头，要是今天能置起一些来就更好了。 “姨妈，我想先看看床。”这个年代怕是没有卖床的，都要找木匠现打，常宁发愁，真要现打，怎么搬家，难不成，把红卫村家里的那几块木板带着砖头也搬来？ 常宁挠头，真没办法，也只能先这样了。 “这个有点难办了，我们先去木匠家那里看看，能不能碰到现成的再说。”这事，姨妈也不办法。 “姨妈，你说废品回收站那里会不会有？”常宁突然想到，有些小说里不是说，废品回收站里宝最多吗。 “那儿？行，我们也去看看。”姨妈也不知道，只能都试试了。 之间常宁的打算是房子小的话，就看着能不能弄一个高低床出来，现在家里有六间房，之前的想法就不用了，七个孩子，加上他八个人，原本也没打算让孩子们各住各的，男孩子住一起，女孩子住一起，再有血缘，也得相处了才有感情，一个大家庭七个孩子，常宁希望他们以后永远都有一家人的团结和亲情在，所以，让他们还住一起，常宁早就打算好的，房子再宽也不会变。 要是条件可以，他倒是想把床弄成儿童床，因为打算让孩子们住一起，就是大儿童床，上面是大通铺，睡觉的地方，下面摆起一张张书桌，一个个衣柜来，这样睡觉的空间出来了，玩乐的空间也有了。 不急吧，或者现把红卫村家里的床板搬来是个好主意，再找木匠慢慢把床打起来。 “姨妈，我们先不看床了，我想着先把家里的床板搬来应付一下，再找木匠打新的。”越想常宁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好，也不犹豫，就这样决定了。 “啊？”姨妈跟不上常宁的节奏了，这又是哪出。 “家里孩子多，我想打个大点的床，肯定没现成的，不如将就用着，我再找木匠打。”至于废品回收站那儿，常宁觉得找点其它东西可能还行，但要找床，怕不容易，他不懂货，算了，找对了还行，万一找错了，床一般，还脏脏的，常宁想想都坚决否定去废品回收站的主意。 “你说的也对，既然这样的话，那明天就可以搬家了嘛！”姨妈一拍手，外甥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干脆先搬过来，再看着差什么置什么，不就行了。 “姨妈，明天怕是不成，我要带孩子们过来办转校的事情。”常宁也有点动心，早点搬来当然好，省得村子里冷不丁又冒事，只是明天大妞和小二学校的事最重要。 “这有啥，今天回去，先把东西收拾好，明天你先带老大和老二来学校办事，剩下的，姨妈帮你。”田杏芬都想好了，一会儿回去，她就去找三哥那里要车，明天直接搬家，外甥在不在关系不大。 “可是姨妈，车怎么办？”村里有牛车，可那是集体的资产，常宁没以为自己有那么大脸可以借，常宁之前没想连床板都搬来，所以，光收拾一下家里可怜的家当，他一个大男人怕是都拿得下，现在，床板都要搬的话，只能用车，那就麻烦了。 “我去找你三舅借车，这事，你就放心吧，走，我们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明早，你带孩子们来转校，之后，你们就过来新家，肯定，我们已经把家搬好了。”不止常宁认为自己家的东西少得可怜，连姨妈也一样的认为，那点可怜的家当，要不是有那几块床板，一手一个包就能搞定。 田杏芬也想好了，今晚回去让丈夫也赶紧找人抵个班，明天一起给外甥搬家，两个人，丈夫负责搬，她负责孩子们，完全没问题。 “借他的？”常宁皱眉，他一点不想，宁愿自己抗着床板多跑几趟。 “姨妈，不用了，我再自己想办法就是。”就是多花钱，多花人，也不愿和田应礼有任何往来。 “常宁，你——”田杏芬的话咽在嘴里，说不出来，上次小七的事，她知道三哥很过份，私心里她依然希望一家人没有结不开的结，可是，她也不能要求别人做到，换个立场，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能做到吗？那件事后，田杏芬想过很多，她不能勉强常宁，可现在，常宁又要忙着搬家，不找三哥，又要怎么办。 49.事多 “姨妈, 我宁愿自己一块一块搬过来, 也不愿找他。”这事上，常宁没有半点犹豫, 也当着姨妈的面说清楚, 没有半点余地。 “那行吧, 我们先回去再说。”田杏芬点头, 外甥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她再说就过了。 “谢谢姨妈。”常宁心也放下来，从他来到这里，姨妈对他的好，他一样一样都记得，但同时，田应礼也是姨妈的亲哥哥，他知道他这样肯定会让姨妈为难, 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现在，姨妈能体谅他, 他很高兴。 “你啊——”姨妈戳了下常宁的头，一边自己的亲哥哥做的过份, 一边外甥不原谅，还能怎么办, 各处各的呗。 “哎, 我说, 树要皮, 人要脸，你们这是脸都不要了吧，当初怎么说的，不合适，怎么，这才几天，就合适了？！”说定了事情，常宁和姨妈一起往村里家赶，姨妈也跟着回来，东西再收，多一个人收拾就更快，结果，两人还没进家，就听见家里大声说话的声音。 “大娘，这事你说了可不算，得常大哥来说才算。”常宁皱眉，之前那个声音是王大娘的，一听就是正在生气中，刚刚这个，他没听过，不过听着他就没好感。 “大娘，我和姨妈回来了。”几步路，他们也到了。 “常宁，这就回来啦？”大娘愣了下，没想到常宁今天回来得这么早，早回来当然好，可今天，关键是—— “常大哥，你回来啦——”还没等大娘说上句话，旁边一女的就挤了过来，常宁抬眼望去，是个姑娘家，长得稍显黑，皮肤也有些糙，应该是农村人，每个常年在地里干活的农村人都是这样，年龄这就不好看了，二十出头？或许。 长相，很一般吧，常宁没有多看，他现在已经适应了很多的地方怎么去做一个男人，比如现在他一个大男人就不能盯着人家女同志看，就一眼，没有留下印象，那自然就是一般了。 “大娘，这是——”常宁并不搭这位姑娘的话，他不认识，看样子，王大娘似乎认识，还是问大娘妥当。 “常大哥，我是谭兰呀，前几天才和你相看过的，你怎么就忘记了呢？”谭兰说着扭捏靠过来，吓得常宁一大跳，赶紧挪开，他还没适应到男人起色心的地步。 “大娘，她是谁？”他和姨妈刚回来，还在懵圈呢，只有靠大娘了。 “唉，都怪大娘，前不久大娘不是和你说过两人吗，一个叫沈红的，跑了，一个叫谭兰的，带话来说不合适，谁知道，今天她会跑过来，还说什么，她同意了。”大娘拍了下自个儿的大腿，都怪她，要不是她早操心，这会儿哪有这麻烦，现在，常宁要去做城里人了，什么东西闻着味都来了。 我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常宁做了城里人，工作又好，还愁找不到媳妇，那要找也找个城里的媳妇，谁还看得上这黑不溜秋的乡下货，还是当初一脸嫌弃的乡下货，人刚来，王大娘就赶人了，可是人家就没脸，油盐不进，弄得她是一肚子火气，正要冒火，常宁这就回来了。 “大娘，你和她再说一回，我现在是真不忙着找人。”常宁把大娘拉到一边，悄悄说话，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常宁都觉得该留脸面。 “能说的我都说了，可她就是不听，就要等你回来，常宁啊，你可稳住，要是一直跟着你的，那是该带着一起进城去，可这前面嫌弃人，现在又跑来的，你可不能糊了眼，你没听她前面说的，还想让你带着她爹娘还有下面的弟弟妹妹一起进城，真是大白天做梦！”王大娘就怕常宁旷久了，母猪也看成貂蝉，那可就完了。 “大娘，我真没想找人，我现在七个孩子，找谁都不合适。”要是常宁知道大娘的想法，那得真晕头了。 “行，有你这话，大娘就敢出手了，之前家里没人，大娘要看孩子，还真顾忌，大娘把人送走再过来。”王大娘这是准备劝常宁抓紧时间搬家，再待下去，还不定得出多少事，早搬早清净。 “哎，谢谢大娘了。”常宁松口气，也怕大娘操心过头，真留人，那可就完了。 王大娘这下没了顾忌，拉着人就往外走，谭兰在家里外操持，是有一把力气，可农村人，谁不干活，谁没有一把力气，比起来，王大娘怕是更甚，生娃，带娃，管家，还有跟着男人赚钱养家，这本事，没经历过，你都体验不来，真不输谁。 “常大哥，——”谭兰只来得及叫声人，就被王大娘扯远了。 “常宁，这找媳妇的事，我们等进了城再说吧。”田杏芬在旁边看得眼角直抽，这样的人要真进了门，那只有家宅不宁了。 她也一直在为外甥想这事，外甥的条件摆在这里，田杏芬到没有多自以为是，丧妻不说，最关键的是还带着七个孩子，这样的条件真不算好，乡下还是城里，田杏芬觉得只要合适都行，可刚刚那姑娘肯定不行，只一眼，就能看到对方眼里乱瞟，这样的人，心思太多，不合适外甥家。 “姨妈，我是真不想找，真的。”常宁再被吓一跳，别王大娘这边消不消停还不知道，姨妈这里又来，那更完。 “行，行，我知道你不想找，姨妈现在不提了，行了吧。”看常宁一脸头疼的样子，田杏芬好笑，他不想找，她们还能逼着他不成。 “谢谢姨妈。”常宁松口气，这话题，以后还是别提了吧，最累的就是这个。 “爹，爹，你这么早就和姨奶回来了！”谭兰来的时候，王大娘把孩子们都弄进了屋里，现在听着声音没了，又听到爹的声音，孩子们才一个个出来，除了大的两个还在学校没回来。 “爹回来啦，爹和姨奶回来收东西，我们明天就搬家好不好？”原本还想着看情况怎么搬，什么时候搬家的常宁，被这位叫谭兰的莫名其妙闹了一回，搬，赶紧搬，困难不困难都搬！ “真的吗？！爹，我们要搬家了？要搬去新房子里了？新家大吗？漂亮吗？”几个孩子蹦蹦跳跳，兴奋得不行。 “真的，我们要搬家了，搬去新房子里，新房子很大很漂亮。”一个一个摸摸孩子们的脑袋，看着孩子们高兴的样子，常宁再次感谢老天爷这次给他的金手指。 “好孩子，旁边乖乖玩，爹和姨奶收拾东西，要是快的话，明天我们就搬家。”让三儿带着下面的几个小的玩，常宁开始动手，先把家里仅有的几件衣服收拾好，留下最简单的铺盖行李，明早睡起来，一收，就行了。 桌子，椅子，他们家没有，现在搬家到省事了，剩下的就是厨房有点东西，以前也没有，后来公社食堂解散了，常宁又有了收入，才置了一些，就是这样，到现在，家里依然没有一口铁锅，一没钱，二没券，常宁确实本事不到。 厨房里要收，其实也没多少，就几样调味料，盐，油，辣子，然后几个碗，两个瓦罐，一个煮饭，一个煮菜，没了，晚饭今晚也不打算做了，姨妈从家里提了馒头过来，现在就可以把厨房收好。 剩下的还有一家人的洗漱用品，两个木盆，毛巾，牙刷，肥皂，也没了。 根本没花多少时间，家当就收好了，还有一点米面，到时拎上走人就行，最后，刚刚弄出来的家里小菜园，常宁准备交给王大娘，其它的没有了，土地是集体的，轮不到他来操心，至于现在住的房子，怕是只要几天不住人，马上就能完全破落掉，他一会儿，先问问王大娘，何叔他们，要就拿去，没人要，就空着吧，以后，常宁想，他应该不会回来了。 乡下的生活再有美好的一天，也不及城市的方便，他还是一个喜欢方便的人。 “常宁，东西收好了，姨妈也早点回去，先让你姨父明天也找人抵天班，然后再想想有没有办法找到车最好，反正，不管如何，我明早赶早过来，要不没办法，我们多跑几趟就是。”没什么收的东西，姨妈也不准备多留，或者回去夫妻俩想想办法，能找到另外的车也说不定。 “姨妈，我也是这样想的。”最麻烦的就是几块床板，没办法，那就多跑几趟，不就几块木板了，搞不好也不要几趟，一趟就行，到时他捆起来，放车头上，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个办法，还真值得试试。 “那行，今天你们都早点休息，明早我过来。”姨妈也耽误，说不定丈夫那里有办法呢，赶紧回去。 常宁送走姨妈，大娘也还没回来，东西也收拾好了，坐在自家院子的石椅上，舒坦地松口气，明天搬了家，一切就会更好了。 可惜，常宁这口气舒早了。 50.事多 “奶奶, 你怎么来了？”听见有声音走近, 以为是王大娘回来了, 结果, 一抬头，竟然是从他来，还是第一次见的奶奶杨瑞芬, 带着她的小女儿张英过来了。 常宁脑子里马上就把姨妈昨天和他说的话想起来，再嫁, 再育, 最疼最小, 现在来一样只会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你得了个名额要进城？”杨瑞芬语气很平淡, 没有一点感情, 她对自己前面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多少感情, 对儿子的儿子又会有什么感情, 要不是小女儿想进城，她才不会来。 “奶奶也知道啦？”要是前面还有怀疑的话, 现在常宁完全可以肯定, 所谓奶奶就是奔着这个名额来的, 为了她无时无刻只想着做城里人的女儿。 “你小姑还小, 吃不得乡下这苦，你在农村也结婚生子了, 进城没必要, 把名额让给你小姑。”语气很直接, 不带一点商量。 “奶奶, 我今天已经把户口迁好了，工作也报道了，再改，我没那本事。”干脆直接把话给堵死，然后，搬家，赶紧搬。 “那有什么，你就说你弄错不就行了。”杨瑞芬眼皮都没多抬一下，嘴皮到是上下一动了，只不过，说的就不是人话。 “奶奶，人家不是三岁小孩子更不是傻子，我没那本事。”常宁好笑，杨瑞芬这是把女儿养成了傻子，然后把所有人也当傻子了。 所谓的奶奶，其实应该算是这个时代少见的读书人，读到什么程度，常宁并不清楚，但家世应该不错，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可钱财没了，知识难道也跟着没了吗？ 也是，有些人就是能有会把知识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的本事，明明知识能让人明事，可有些人除了知识让她识字外，脑子却是越读越豆腐。 杨瑞芬想让女儿进城其实无可厚非，心疼女儿，不让女儿在土地上劳累，可以理解，他不也一样的想法，家里的孩子们，他想给他们更好，但他从头到尾想的都是靠自己，也没去抢谁的便宜。 但他这位奶奶可就不同了，明明她比自己有更好的条件，她识字，家里条件也绝对比他好，好好培养，让张英通过知识改变命运，完全能做到，但她却偏不。 小女儿让她教得空有进城的心，却没进城的命，上学，这个年代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机会，张英却能生生浪费掉，初中都没念完，就实在念不下去了，听说，小学的作业有时都是她妈给她做的，够让人无语，能把书念成这样的，常宁也够开眼界了。 “要你本事干什么，是要你去说！”杨瑞芬才不管，只要小女儿能进城就行。 “常宁，你是我侄子，是我妈的孙子，就得听我们的，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旁的张英还在趾高气扬。 “奶奶，真要这么说，我们就得好好说说了。”常宁连常父常母那里都不怕，还会怕了隔代的，开玩笑呢。 “说什么，你小姑说得对，你就得听我们的。”为了最疼爱的女儿，杨瑞芬早就不要脸了。 “奶奶，你是再嫁吧？我记得当初你再嫁时没带我爹和二叔一起嫁过去，算是不要他们了，这要按礼，你再嫁后就和爹，二叔没了关系，以后爹，二叔不孝你老，不给你送终，爹他们姓常，你现在的夫家姓张。”这话按理说，常宁不该这样说，那是过去的旧思想，娘就是娘，对娘好，不该有任何限制，只是遇到不好的娘，常宁只能这样说，事实上，杨瑞芬对前面的两个儿子，她做在前，就不能怪别人做在后。 常父现在的性格完全就是被其母这样的行为造成的，从杨瑞芬把大儿子，二儿子放在父母那里后，就再没过问过一次，也是她父母还有兄弟心善，要不然，今天有没有这两个儿子，都难说。 正因为如此，常父和其二弟也就是每年一个过年，一个中秋节，会送点礼过去，平日，什么来往都没有，儿子都这样对待她，她还想着儿子的儿子又能如何对待她。 到这里，常宁是不是该庆幸杨瑞芬当年做的这些事，让他现在有底气抗住，一因一果，因因果果，谁又能说得清。 “我再嫁，也是你奶奶，是你奶奶，你就得听我的！”杨瑞芬这次终于动了怒，她没想到三锤也打不出个屁来的儿子居然还有个能说会道的儿子，她是见识了。 “奶奶，你要是帮我养过七个娃，我是应该听你话，可你连颗瓜子都没给过你孙子，这样的奶奶连外人都不如，你让我听你话，你觉得可能吗？”常父再冷漠自私，但想想常父的成长，常宁也得替常父心疼几下，这样的娘，怎么配叫娘。 “你——！”杨瑞芬手指着常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孙子会这样牙尖嘴利，以前不是说，和他爹一样老实嘴闷吗，要不是这样认为，她也不会想当然地带着女儿就直接过来，怎么着，也得通过大儿子来施压，现在，只能再回过头去找大儿子了。 想到大儿子，杨瑞芬又一阵烦燥，大儿子一样不是好东西，你说你的，他屁都不响一个，过后，根本不听你话，是了，要不然不会养出这样的逆子来。 杨瑞芬心闷，被儿子，孙子气出来的，她也明白了，孙子这里不听她的，儿子那里，她也讨不了好，真是，谁会想到现在老大家的二儿子会出息，要是知道，她当年肯定不这样，杨瑞芬瞪了眼常宁，什么出息，分明是自私，当初这么好的工作，就该带上他小姑一起，那现在，进城的肯定就是她女儿，有常宁什么事。 对，就是自私，和他那个爹一样！ “奶奶，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常宁直接没让人进来，这种早就连亲戚都算不上的人，实在没必要多搭理。 常宁进屋，脑子在想，市里的新家要是大家都不知道该多好，可惜，这只能想想了，怎么可能，摇遥头，真累。 “常宁，常宁，在吗？”过了一阵儿，王大娘终于回来了。 “大娘！”看大娘一红脸加大汗的样子，肯定那边应付谭兰的事情并不容易。 “总算回去了，这姑娘，太难缠了。”大娘坐下来，接过常宁递来的水，一口喝完，这才抹抹汗，要不是让儿媳和儿子们押着人回去，现在事都还没完。 “大娘，麻烦你了。”这事多亏王大娘出面，要不然，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做都是错，搞不好，还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这事怪我，大娘走眼了，才惹得这麻烦。”谁会想到这谭家大姑娘居然是这样贪得无厌的人呢，这些年都没嫁出去，怕也有这里面的原因吧。 “大娘，人心隔肚皮，又没多相处，谁能真看得明白，大娘，你别多想。”大娘只是好心办了坏事而已。 “唉，你说，一个大姑娘，怎么就有这么多心眼呢，日子都钻心眼了，常宁，你还是抓紧搬家，搬了家，也别轻易告诉村里的人你家在哪儿，我看这谭兰不会罢休，要是她再找到市里，那更麻烦了。”这种不讲理的人，缠上就得是麻烦。 “大娘，我在市里的工作单位大家都知道，不知道家也能找着我，没事，大娘，她要是再找来，我会直接和她说清楚。”实在没办法，常宁也想好了，人真找来，首先常宁先找人，这个年代，可一定不能孤男寡女，找到人，不管多少，都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清楚，这样做，肯定会丢了对方的面子，但对方要真这样死缠烂打，这一切只能是她自找的。 “你搬家总有点用，隔这么远，她不一定敢找过去。”大娘还是坚持先搬家再说。 “市里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我姨妈说明天就搬，屋里的大部分东西刚刚我也收好了，明天起来再收一下睡觉的就行。”能像大娘说的这样，当然更好。 “明天搬？成，就明天搬，我这就回去，明天我们过来搬你。”王大娘马上就决定明天他们全家都来帮忙，一会儿，她再去和赵二爷他们几个提一声，没事的都来，人多好办事，这边搬好搬，那边新家要弄什么，也好弄。 “那谢谢大娘了。”常宁不客气，有了大娘一家，几块床板没问题。 “行，大娘走了。”王大娘这是听到常宁明天就接着搬家总算喘口气，等常宁走了，她就希望这姑娘死心了，人已经成了城里人，就不是她一个乡下人可以想的了。 可惜，常大娘这口气又喘早了，第二天一大早，常宁家刚开门。 “常大哥，你起了！”一个人站在常宁面前，吓了常宁一大跳。 “谭同志，你怎么又来了？”吓得常宁连姑娘都不敢叫，就怕对方多想。 “常大哥，你先坐着，我给你弄早点，孩子们都起了吗？我一起弄，很快的，你尝尝我的手艺，很好的，在我们村，大家都赞我呢。”谭兰捋袖，就想着往厨房里钻。 51.事了 “谭同志, 我们真的不合适，麻烦你赶紧回去吧。”常宁站在门口, 没让人进来, 头疼, 这个年代一个城里人的身份，诱, 惑也太大了，之前不过就是简单的提过一下，然后就没了下文，谁想到，一个进城，居然让这些事都被翻出来。 “常宁哥, 结婚过日子过着过着就合适了。”谭兰说着就想硬闯, 往常宁的身上就靠过来，反正，不管常宁让她进去还是让她靠上，今天这事都得成。 到时，谭兰心里已经窃喜上，到时，他们一家就可以跟着常宁进城, 做城里人啊, 哼, 看谁还敢看不起他们, 至于常宁家的七个崽子, 以前她是嫌弃，不过，现在嘛，刚好，家里的活有人做了，做得好，看在他们是常宁孩子的份上，她能给他们口饭吃，要是做不好，哼，那别怪她不客气了。 “谭同志，请你回去吧，我从来都没同意过相看的事。”常宁看她要靠过来，赶紧把门重新关上，妈呀，谁说这年代没猛女的，这不就是。 “常大哥，之前都是误会，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就成。”这么好的未来，谭兰会轻易放弃才怪。 “没误会，谭同志，我就是不愿意！”常宁也火了，好说不听，非得这样说开是吧。 “常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要哭不哭，就是我委屈，谭兰也会。 “你可别乱说，大家都在，我也把话说清了，是，当时王大娘是想过帮我相看，第一，我不愿意，第二，当时你已经拒绝了，谭同志，从头到尾，我们什么交集都没有，你可别乱说，现在，我请你离开，以后也不要再来，我不愿意！”刚看见人，常宁反应过来后，有意识地就把声音提高，果不其然，马上村里的人就围了过来，趁机，常宁说清。 “你这姑娘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和你说清了，我们不愿意，当初说得好好的，怎么现在听说常宁要进城了，这就反悔了，姑娘，这天底下可没那么好的事，一大早就站人家门口，你要脸吗？”王大娘也赶过来了，一来就抓住人，王大娘说话就更不客气了。 “大娘——”谭兰还是一脸委屈的样子。 “你这样子做给谁看，谭姑娘，没人看，告诉你，这样子，大娘见多了，没用，你要最后还要点脸，你就回去吧，你要这点脸都不要，不怕以后名声坏了，大娘就陪你磕到底，好好说道！”王大娘干脆放开人，不抓了，昨天她还想着始终姑娘家，给人留点脸面，真坏了名声，又是这样的条件，以后怎么嫁人，结果，人还得寸进尺了，不给点厉害都不成了，是吧。 “你们，你们——！”谭兰真哭出来，那样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呸，做给谁看呢，好好的大姑娘，非得和个小媳妇似的扭扭捏捏，大家可看见了，常宁从头到尾都没碰过她，这事，都是我王翠花惹得，今天大家都在，我也把话给说清了，前阵子，我好心办坏事，也没和常宁说一声，就想着帮他相看一个，结果就相看到她家，当时，我就把常宁的情况和她家说了，一开始，她家同意，谁想到没几天，她家又不同意了，刚好常宁这才知道事情，可常宁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前头桃花没走几天，他不愿找，所以，一口就回绝了我的这个想法，我就想着，反正她们家也没同意，还好，没算好心办坏事。”王大娘很会说话，几句话间就把常宁给拔开，和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件事按理说，就到这里结束了，大家说是吧。”村里人都在，刚好，就让大家给评这个理，谭兰既然不要脸了，王大娘也不客气了。 “过了几天，常宁要进城的消息传出来，没想到，谭家又反悔了，过来说，他们同意，呵呵，我服了，有他们这样的吗，大家说是吧。”见大家纷纷点头，王大娘继续。 “这不是不要脸吗？”就是不给谭家脸面，王大娘说得也是事实！ “真不要脸，要都可以这样，这村里有的是好姑娘，何必便宜一个外人！”王大娘功夫到家，大家说出来的话显然已经很不好听了。 “你们欺负人！”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势单力薄的谭兰终于支持不住，哭着跑走了。 “姑娘，谁欺负人，你自己清楚！”王大娘插腰，追着谭兰的背影吼了一句，谭兰绝对听得见，王大娘这是一点腥都不让常宁沾上。 “行啦，行啦，一大早地站在这里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事情结束，王大娘赶人。 “大娘，你这是过河拆桥啊，刚才你怎么不赶人！”大家服了王大娘这行事，有些胆大的还敢回几句。 “刚才我赶人，你们走吗？”王大娘瞪眼，白让你们看了场好戏，还不够。 “常宁，开门吧，人都走了。”常宁家终于恢复了平静。 “大娘，今天谢谢你了！”常宁呼口气，他并不是怕谭兰，可他现在的身份，一个大男人，真和一姑娘当街对骂，丢脸的都是他这个大男人。 “谢什么，要是大娘当初眼睛放亮点，哪有这事情，不提了，你准备得怎么样？”王大娘本来没这么快过来的，本来打算是一家人晚一点一起过来，哪知道听见声音只能赶着过来。 “孩子们也起了，我去把铺盖收起来就行。”至于早点，昨晚的馒头还有剩，小六，小七，麦乳精对付一下，早点收好，姨妈来了，早点搬家，被谭兰闹了两回，常宁有点怕了，还是赶紧先搬家再说吧。 “你去收拾，我来看孩子。”既然来了，王大娘也不准备回去了，反正家里都知道她提前过来了。 “哎，大娘，我很快就能收拾好。”王大娘跟着进屋，外面这么大的声音，孩子们都醒了，一个个都在自己穿衣服，收东西。 “赶紧去洗漱一下，然后，昨晚还剩着馒头，今天早上就吃这个吧，小六，小七的麦乳精，爹冲好了，大娘会帮着喂，你们几个动作快一点，今天累一下，进了城再好好休整，爹先收床。”家里的铺盖就三床，他的那床已经收好，就一盖的，一垫的，收起来很简单，等到收好床，又趁着孩子们吃早点的时间，常宁把洗漱的收好，这样，就没收的了。 孩子们还没吃好早餐，常宁又里里外外看了遍，都收好了，随时可以搬家。 “大娘，我们家旁边的那块菜地，我都整好了，菜也种下了，你要是忙得动，我就想交给你，以后种不种不说，现在再简单打理下，等过阵子也能多些菜，大娘，你的意思呢？”决定搬家的事太突然，昨天事又多，就忘了和王大娘提了。 “这好，你就放心进城去吧，等菜收了，我让你大兄弟给你送来！”大娘抱着小六喂着麦乳精，抽出手来挥挥，让常宁放心。 “大娘，不用送来，城里有卖的，别让大哥大老远跑一趟，不划算。”要是县城还好点，可到市要坐车，车费一来一回，就这点菜，意思就不大了。 “什么不划算，现在什么光景大娘会不知道，城里哪有这么好的菜，这事，你就别管了，现在先把家搬了再说，你打算今天怎么搬？”要不是他们这里的旱情不严重，还有地下水，大家怕不止是饿下肚子这么简单，她可听说了，有的地方已经出人命了，还不是一条两条！ “把东西先拿到县里，然后做车去市里。”这样的搬家行程，只适用于像常宁这样没什么家底的人。 “成，一会儿，你几个大兄弟过来，小陈，小彭也会过来，到时，一人拿一样，就能帮你把家搬了，至于你何叔还有赵二爷，他们就不过来了，省得给你添乱。”王大娘已经看了，就常宁这点家当，这些人来都嫌多，一家八口的衣服就一包还不满，铺盖三床，可薄得要命，剩下点厨房里的，零碎弄起来，比前面几个包大一点，但也没大到哪里去，剩下的，还有点米面，没了，最后，就只还有几张床板，也就这个需要点人，要不然，就前面那几包，王大娘敢拍胸脯，她都能拿住。 这可怜的，还好，常宁总算苦尽甘来了，以后，把日子好好过好了。 “大娘，一会儿，你和我姨妈先抱着孩子去新家，我姨父带着大哥他们拿东西，今天就麻烦大家了，原本没想这么急的，我得先带着大妞和小二去办转校手续。”常宁其实非常不好意思，自己家搬家，结果，他什么都没干，尽让大家帮着他了。 “乡里乡亲的，谁不是你帮我，我帮你，哪天，大娘让你帮我，可不会和你客气。”王大娘一点不在意，被谭兰闹了一回，王大娘成了最支持常宁马上，立刻搬家的人。 “常宁，起了吗？”说着话，姨妈和姨父两人也到了，接着，王大娘家的几个儿子也到了，搬家开始。 第52章 搬 “常宁, 这就是你家？！”王大娘大儿子王刚成咕咚咽了下口水, 这也太好了, 干净的屋子里人, 才能都是干净的, 白花花的墙面, 一点灰都没有的地面，还有, 明亮的玻璃, 让整个屋子都暖和得不行, 这样的房子, 太好了, 好得坐着从来没有见过, 所以，人刚到, 一进家门, 他们就震惊了。 “快进来。”先带着孩子进城办转学的常宁已经折返回家，两个小的今天办好手续就开始在学校上课，见到大部队带着他可怜的家当到，本来要准备出门的常宁赶紧先把人迎进门。 “常宁, 你要出去？”陈哥放下东西，抹抹可怜的小汗水。 “我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买的, 中午大家好好聚一聚，就当给我家暖锅了。”不管是百货商店还是副食店那边，常宁都准备去看一看, 有什么买什么，大家帮他搬家，无论怎么样，都得招待大家一次。 “买什么？不用了，我们都带来了！”跟着进来的彭哥晃晃手，果然，米面粮油，瓜果蔬菜，甚至连柴都提着过来一捆过来了。 “家里没锅。”其实常宁想买的是熟食，家里的厨房灶上烧柴或是烧煤球都行，煮饭用之前他们一直用的瓦罐也行，但总不能让客人也跟着他们家以往一样就吃一锅瓦罐出来的煮菜还是闷菜吧，有了五百块家底后，常宁也想赶紧买一口铁锅，天天煮菜，他也快要吃吐了，做梦都想炒菜的滋味。 “那有什么，煮了就行。”大家丝毫不在意的挥手，现在的农村，大部分人家都是一样的情况，没铁锅，都是这样过来的。 “没事，我就去看看，离这里不远，很快就回来，大家先休息下。”大家现在把菜拿来了，常宁还想去看看有没有肉，有酒有更好了，大家的热心，常宁就是想着怎么样也得让大家吃好，喝好。 “别麻烦了，都是朋友，随便吃点就行。”不过大家没让他去，常宁的情况，别人以为做了城里人会好，但那是以后，现在，常宁还只是一个刚刚从农村搬来的穷小子，一穷二白，没必要这个时候破费，以后，常宁真好了，再破费也不迟。 “家里什么都没有，随便吃点也得去买一点。”常宁说的是实话，他家这是第一次有这么多客人，不买别的，吃饭的碗筷就得赶紧去添置起来，现在家里大家吃饭的碗是真不够。 “那你可千万别破费，我们现在去接何叔，搞不好何叔再带些过来，足够了。”常宁搬家，收得容易，搬得容易，现在重新收开一样容易，说着话，几个大男人就把床板支好，行李一撑，完事，剩下的的，王大娘和常宁姨妈再顺手一下，这就好了。 “我想破费也破费不起。”常宁摊手，让大家放心。 “常哥，你这是过来上班还是有事？”在家门口和大家分开，常宁决定先来百货商店这边看看，实在是家里缺的东西太多，没想到，才在商店门口就遇到了小邱。 “我家刚搬来，什么都没有，我想过来看着添置一点。”两人边说边往里走。 “常哥，你大概和我说一下，你想买什么，我们商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些残次品处理，先内部处理，再然后优先供应粮站和副食店的职工，最后剩着也会对外销售，刚好，现在仓库那边就有存货，要是常哥不介意的话，我到觉得可以考虑一下，东西并不是不能用，只不过比起上柜的来说，可能颜色上差了点，或是外观上破了点，用是肯定能用的。”小邱这是实在为常宁考虑了。 “我家现在什么都缺，吃穿住行，都缺。”细说，常宁自己怕是一时都说清，只能是发现差什么了，赶紧买什么，现在也只能给小邱一个笼统的回答。 “那这样，常哥，我们先去和孟主任说一下，然后直接去仓库看，仓库也有板车，看上了，都拉上板车，一起算账。”一听常哥这样的回答，干脆去看吧，要的都拿上。 “孟主任”常宁有些忐忑，小邱刚才说，这些东西都会统一向内部职工提供，他现在一个新人一来就要大选，不知道孟主任会不会心里有想法，想到这里，常宁有点后悔，或者他先去商店里挑一点急用的，比如碗筷，后面的等着跟大家一起挑也成，有点冲动了。 “哦，是小常，今天怎么过来了，有事？”孟主任正在做进货规划，到是意外，常宁这个时候会过来。 “是这样的，孟主任，今天我搬家，刚搬好，只是家里缺的东西实在多，就想着来商店这边看看有什么能买的，刚好就听小邱说，我们商店有一批残次品准备处理，所以，我想去买一些。”常宁正准备说几句圆滑一下自己犯的这个错。 “那就去看吧，没找到合适的也先别急，商店每隔一阵子都会有这种残次品，这次没有，下次说不定就有了。”没想到，还没等常宁想着怎么圆滑过来，孟主任已经大手一挥，同意了。 “孟主任，我也才刚搬过来，是不是等大家一起？”冒然出头，这个错误可不能犯。 “哦，小常是担心这个呀，小邱，你没和小常说明白吧，每个职工新来我们单位，都会有一次这种优先权的，就是为了方便新进的职工，像遇到你这种情况时，能及时解决。”孟主任笑笑，这常宁还不错，心思想得全。 “嘿嘿，主任，那啥，我一下子忘记了。”小邱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这才想起来，他刚进来时，也有过这样一次优先权的。 “你啊，行了，去看看吧。”真是小年轻人了。 “谢谢主任！”常宁大喜，这单位福利也是好得没谁了，等过久，自己也该请单位同事到家里做客一回。 “谢什么，赶紧过去看吧。”孟主任挥挥手，心里也想着自己要送点什么添下喜。 “是，主任我们这就过去。”仓库就在百货商店后面的一间大平房里，里面货并没有多少，现在全国各地各种各样的物资都在紧缺中，这次的这批残缺次品也是商店攒了很大一阵才有的，也幸好常宁来的时间巧，要不然还没有。 “常哥，这些就是了，你看有什么要的吗？”得到孟主任的同意，两人开始在仓库选要的。 “小邱，板车在哪里，有用的东西太多了，我们手肯定拿不下。”一边说，一边常宁已经开始划拉东西。 颜色不均的碗碟，要！ 掉瓷的瓷盆，瓷杯，要！ 颜色染在一块的布料，要！ 这样要，那样也要，很快，小邱拉来的板车就被塞满。 “常哥，还有吗？”小邱抹抹汗，常哥家这搬家，什么都没搬来吗，怎么什么都缺。 “差不多了。”小邱哪知道，缺的还多着呢，只不过，有些东西，这年代百货商店也没卖的，比如桌椅板凳，床架这些，只能找木匠。 不过，这趟收获也不错，基本上家里的日用品类都找到了，这一板车拉回去，家里也不会再空荡荡着。 “那常哥，你等下，我去拿下报价单，给你出单结算一下。”这事本来也是小邱负责。 “小邱，店里有铁锅吗？”等小邱折回来，常宁才想起，还有铁锅，菜刀这些要买呢，今天来不及用上，那也是必需品。 “有，但得用工业券，常哥，你现在的工业券够吗？”铁锅就不用想着残次品了，钢铁更紧缺，残次品直接在出厂前就被回炉重造了。 “没有。”常宁摇头，现在买不成，下个月他就开始攒！ “常哥，你等下，我先把这些的账单算出来，我再去办公室看看，我好像还有点工业券。”小邱业务能力是过硬的，嘴上说着，手上的工作也一点没耽误，很快，就算好了。 “常哥，你看下，一共五十八块六毛二，要是你现在没带钱也可以改天到财务交给我就行，最迟不能超过这个月，否则会直接从你的工资上扣取，并算上利息。”小邱把账单递给常宁。 “我带钱了，去财务交吗？”光看五十八块六毛二，贵，可这是满满一板车的货品，贵吗，一点不贵！ “对，去财务交，常哥，我们先把板车放这里，一会儿再回来取就行。”钱财必须在财务室过手，这是孟主任的规定，小邱做财务的，更得严格遵守。 “行，刚好我还有另外想买的，一会儿再过来拿。”残次品里也不含吃的，百货商店这里没有米面粮油，瓜果蔬菜，生鲜肉食这些，但有加工好的成品，各种糕点零嘴都有，常宁想着给大家买一些，当回礼。 然后再去副食店看看有没有肉卖，不过这个，估计没有，听说每次副食店有肉供应时，都是供不应求的，也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常哥，你还要买？要买什么？”小邱噎了下，还要买？常哥的家底似乎不错？ “有几个好朋友来帮我搬家，我想买点什么，比如糕点感谢一下，然后我想去副食店那边看看有什么吃的可以买，好招待大家。”反正，常宁钱带的够够的，不光是招待大家，他和孩子们也渴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周末又过完了，不过还好，马上假期又来了！ 53.新家，真好 “糕点这些我们商店就有卖, 不过，常哥，这就没有内部优惠价了。”小邱一脸可惜，都是单位里原来那几个害群之马闹出来的，本来, 单位一直都有这样的福利, 内部职工购买商品有内部价, 本来是为了照顾大家的, 结果，有几个人心思歪了，拿着内部价去外面转手，赚差价, 事发后，孟主任首先开除了违规职工, 然后, 重新做了规定, 以后，职工再购买商品时，与外面一个价，都是这几颗老鼠屎闹的, 现在大家都还在对这几人怨声载道呢。 “那我们先去门市上看下糕点，小邱, 你帮我参考参考, 一共有六家, 有一家是我姨妈家，还有一家人比较多，除了父母外，三兄弟都来了，六家都是成家的。”常宁算了算人，这种送礼，他不太懂。 “常哥我们先去看看有什么糕点，尽量买成一样的，今天大家都是来帮忙的。”小邱已经在心里开始打算了，今天来帮忙的人不能分亲疏，只能按人头，像常哥提到的一家三兄弟都来的，那就得分三份，连上父母就是四份，再加上另外的五人，一共就得准备九份回礼。 “副食店那边的话，要是有什么供应的话，也早就抢没了，可能还会有一点熟食，常哥，你要是想买熟食就去看看，不想买，就不用去了。”小邱继续给常宁介绍情况。 “那去看看，家里米面这些还有，菜也有，就是没肉，没新鲜的，有熟食也行。”常宁是有些舍不得的，生的贵，熟的更贵，但想想家里的情况，要是不买点肉回去，一桌子素菜，今天是一个新生活开始的日子，常宁意识里不想这样奢侈就奢侈一回吧！ “常哥，你要不要去饭店看看？”听常哥这样说，小邱到是想到了另一个好地方。 “饭店？”常宁还真忘了，公私合营，没有私人的，但有国营的。 “离我们商店不远就有家国营饭店，饭菜的味道是这个，粮票加钱，没粮票只给钱都行。”小邱竖竖大拇指，想到饭店的味道，嘴里不自觉地咽下口水，真的好吃，可惜，价格更好，只能时不时去打打牙祭，解解馋。 “那也去看看。”既然决定奢侈一把，常宁已经完全放开。 放开后的结果就是，糕点买了，熟食也买了，到了国营饭店，再来十笼饺子，加上之前的那一板车东西，差不多一百块没了，冲动过后，常宁开始在后悔和快意间摇摆，这个年代，想赚钱，非常不容易，过去的几个月他差点把山间踏平，一百块钱都没攒下来，现在，手头上就剩四百多块，后面，家里还有家具要添置，又是钱，以后拿着单位工资，养着家里七个孩子，可以想见的，其实以后的日子好不到哪里，他今天这样的花钱冲动了。 可一直压抑的日子，常宁也有些受不了，所以今天才会这样冲动，而且，这么多真心帮忙的人，他一直以为没有好好感谢过大家，今天，他确实想好好感谢一回，至于以后，他也没有全部花完，再说，就是后面打了家具，剩个一两百块钱，以这个年代的消费水平，也是大钱，现在他也有工作，家里有了收入，他是担心太多了。 一半后悔一半快意，常宁摇摇晃晃一直到家门口才算平静下来，晃什么，买都买了，里面的都是对他最好的朋友家人，这点付出不该吗？该！这不就得了。 “常哥，你家在这里？”小邱今天已经被常哥震惊得快要麻木了，买起东西来毫不手软的劲，果然男人！ 现在再看眼前的房子，小邱就是觉得没有进去，也知道里面所有的房子都该是常哥的，而不是像其它很多地方，一个小院子里，住了很多家人，杂乱吵闹，这样的猜测，小邱平静地接受。 “是呀，家里刚搬来，什么都没有，这才买了这么多，快进去。”常宁扶着板车的一边，调整了下身体，拍门。 “大娘，姨妈，我们回来啦！”这么多东西，他和小邱推着板车回来都得用手扶着，到家，光靠他们两人搬，多费力，家里正好人多，力量大。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一开门，所有人都被吓一大跳。 “家里都缺，刚好遇到就买了，大娘，姨妈，这是我买的熟食还有饺子，你们看着做饭弄菜就成。”先把纸袋装的熟食和饺子递给两人，让她们赶紧拿出来装好，然后，剩下的男人再一样样把东西搬进去。 “常哥，那我走啊。”小邱推着板车准备回去。 “走什么走，我叫你过来就是让你来认家的，不准走，刚刚买的吃的里面，可有你的一份。”常宁拉住人，小邱跑前跑后帮他这么多，连饭都不留人家一顿，像话吗。 “常哥，下次吧，我还得把板车还回去。”小邱不好意思，常哥家里面的人他还不太熟，第一次来人家家里，空手不说，还要来一顿饭，脸皮过不去，还有，他还上着班呢，虽然来帮常哥的忙是主任知道的，可也不能溜出来太久。 “什么下次，这次是这次，下次的下次再说，现在也快到中午吃饭时间了，吃完，我和你一起把板车还回去，就这样了，快坐好，马上就能开饭。”小邱想的，常宁都给想到了，反正就是拉人坐好，不给走。 “今天是我们家搬家的好日子，谢谢大家今天的帮忙，不多说了，都是朋友，我先干为净。”酒，常宁也买了点回来，他酒量不好，但这一杯，他该敬大家。 “干！”都是男人，不磨叽，何叔，赵二爷也来了，最好的朋友们齐了。 “别管他们，我们吃我们的。”人多，分成了两摊，没有桌椅，大家都是蹲在地上，甚至到后面，直接坐在了地上吃，男女各一桌。 “真好吃！”饭店打包回来的饺子不便宜，但绝对值这个价格。 “大妞，赶紧吃，吃好了，还得去上学。”已经上学的大妞和小二刚刚是姨妈接回来的，离家很近，这回他们终于不用每天走很长的路了。 “大家都赶紧吃，不够，灶上还有。”姨妈替外甥招待大家，虽然外甥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招待大家，她有一点心疼，但想想，外甥曾经最困难的日子都是这里的人帮着外甥撑过来的，现在外甥有能力这样买，对真心的人，不心疼。 “王大爷，王大娘，赵二爷，何叔，你们就收下吧，我买都买了，要不然，陈哥他们更不敢拿了，我知道你们肯定要说我浪费，但我觉得这哪够，可我现在就只有这点能力，这是我的心意，您们几位可得收下我这个小辈的心意。”吃完饭，该工作的得去工作，该上学的得去上学，帮着他搬家的红卫村朋友们得回去了，常宁拿出准备好的糕点当谢礼，没有意外的，几位长辈都批评他浪费，而且不肯收。 “行，这次我们收下，下不为例！”何仲庆虽然不是这里面年龄最大的，但因为他支书队长的身份，这个主他做得了。 “何叔，下不为例，我不能答应你，以后，我会更努力，下次做到更好！”常宁笑语，这点礼要是在以后，算得了什么呢。 “你这小子，有志气，何叔等着！”何仲庆也不客气，有志气，是好事。 “姨妈，你和姨父也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阵子都辛苦你们了。”最后还剩下姨妈，姨父没走，还在给他收拾东西。 “没事，我们直接坐车回县城很快，不用再走路回村，你也忙了一天，收拾好这些，我们再说也来得及。”姨妈干活很利落，说着话，碗筷已洗了大半。 “姨妈，这是我给冰冰买的玩具，一会儿你一起拿回去，这回，我们来往方便了，你有空就和姨父带着冰冰过来，家里房间多，不怕住不下。”只剩下他们几个，常宁又悄悄拿出他准备好的另外一份礼物，给冰冰的，一个很简单的洋娃娃，是刚才他在百货商店里一起买的，这个时候，大家都走了，才拿出来。 “你这孩子，行了，姨妈替冰冰谢谢你！”姨妈赶紧擦擦手，小心翼翼接过洋娃娃，也就来市里才能买到，回去，冰冰肯定喜欢。 “谢什么，姨妈，你和姨父就是我最亲的亲人了。”比爹娘都亲的亲人。 “常宁，我看了下，我们家里还有点木材，打床是不够了，不过，打套吃饭的桌椅还是够的，你就不要另打了，等打好了，我给你送来。”姨妈在厨房里收拾着，姨父也不闲着，里里外外看了下，寻思着常宁还缺什么，自己又能帮上什么。 “那就谢谢姨父了。”常宁也不客气。 “到时我让师傅给磨滑，要上漆吗？”要是上的话，常宁用自然得选常宁喜欢的。 “不上漆，就是师傅磨滑打平不扎手就行，如果有什么防潮防蛀之类透明漆，做一下也行，不要其它色，就要木材本色，其它的让师傅看着处理就行。”常宁也不清楚现在的漆艺水平是什么。 “行，我知道了，要是还能找到多的料子，我再看着给你打几个架子放东西。”姨父点点头。 “常宁，都收拾好了，你也好好休息，以后好好工作，有空，我和你姨父再过来，我们走了。”另一边，姨妈很快收拾好，冰冰在家里托他奶照看，心里还是挂着，没事他们就回去了。 “哎，我有空也会去看姨妈你们的。”常宁也没再留人。 “爹，爹，我们可以再看看我们的家吗？”关了门，只有他们一家人了，几个孩子还有在梦中的感觉，和原本他们的家相比，他们一点不敢相信。 “这是我们的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大手一挥，常宁不管孩子们，任他们在家里玩闹，而他躺在依然简陋的木板床上，长长舒口气，新家，真好！ 54.家可不简单 “大妞, 小二, 起床了。”搬家的第一天，常宁带着七个孩子在新家醒来, 今天星期六, １９６０年１１月１１日, 一个很不错的日子，可惜, 现在是既没有双休也没有双十一。 常宁还有两天才上班, 但已经转学过来并上了一天学的孩子们得继续上学，常宁这才一大早叫人起床。 家里房子多, 可以多种安排，最后，一室一厅的正堂, 常宁空了下来，专门做家里的大客厅, 打通专用还是以后再住人都行, 二进里的另外两间屋子，一间是厨房, 一间, 常宁拿来做了女孩子们的房间, 接着一进与二进间走道两旁的两间屋子，一间常宁做了自己的房间, 对着的另一间当然就成了男孩子们的房间, 而一进的两间房, 一间常宁打算做孩子们的书房，睡的那间再大点，怕是不够放，或者以后，就专门放些孩子们的个人物品，而这间专门腾出来的房子，就让孩子们在里面学习看书，最后一间就做家里的杂物房，现在他们家是什么都没有，可，以后一定会有的。 “爹，我们起了！”搬了最漂亮的新家，孩子们很兴奋，差点睡觉着，要不是床板还是那床板，怕是一夜都能在傻笑在渡过。 “起了赶紧刷牙洗脸，吃早点，然后上学，要爹送你们吗？”早点很简单，昨天的剩菜剩饭热一热就行，不仅能应付早点，连午饭也能。 “不用，爹，昨天我和小二已经记得路了。”学校离家不远，以前他们还走着去乡里上学都没问题，现在几条街道的距离，更不是问题了。 “那行，爹就不送你们了，路上要注意安全，遇到不认识的人，不管这个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准搭理，以后午饭，爹都给你们放锅里，回来自己吃，要是累了，还可以睡一下，然后去上学。”一边给两个孩子挟菜，一边不停嘱咐孩子。 “爹，我们记着了。”小二心急，被噎了下，赶紧喝了口粥，才缓过来。 “急什么，没人和你们抢。”常宁瞪了小二一眼，这性子。 “爹，以后你上班，中午会回来吗？还有三儿他们怎么办？”还是大女儿靠谱。 “得看，三儿他们，爹打听好了，爹单位那边有幼儿园和托儿所，到时，爹上班，就把他们都送去里面。”这时的幼儿园不知道提供午饭吗？还有如果小六，小七能放托儿所，他们的口粮要怎么解决，这些常宁都准备今天去问仔细了，星期一好准备。 “爹，现在我们这样的日子真好，爹，以后会一直这样吗？”能上学，能吃饱，还能吃得这么好，住这么好的房子，大妞已经很满足了。 “以后我们会更好，只要我们努力。”摸摸大女儿的头发，真是傻孩子，这点可不能满足。 “还会更好？！”小二听着，可是他想像不出来，难道现在还不好吗？更好，还有怎么好？ “你们只要好好学习才会更好，所以，爹才一再要你们好好学习。”常宁历史不好，只大概知道从现在到八十年代这段时间，并不是多好的时机，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不要紧，常宁认为，只要你学到了知识，别人就拿不走，基本的，这就够了。 “爹，我们一定会好好学习！”两个孩子都向常宁保证。 “爹相信你们！”年少的苦难会成为他们前进的动力的。 “三儿，小四，小五，小六，还有我们小七，要起了吗？”送走了老大和老二，常宁这才去看剩下的几个，如果可以，常宁是想五个孩子都带去幼儿园那边给里面的老师看看的，甚至也可以像昨天老大他们转校一样，手续一办好，直接就接着入园，抓紧适应新环境。 “爹，我们还想再睡会儿。”昨天搬家，几个小的兴奋过头，睡晚了，现在肯定起不来。 “行，那我们就再睡会儿。”常宁也不勉强，也不是一定要去幼儿园，常宁又看看小七这边，小七也睡得沉，干脆都让他们睡得了。 从孩子们的房间出来，既然不能出门，常宁就打算在家里好好计划下，还要添置什么。 首先是床，桌椅，姨父那边说是送过来，但常宁这边还要再添置，孩子们的书房里，要准备，还有各种各样的架子，厨房里放各种调料，放米面粮油，放瓜果蔬菜，都要架子，光是锅碗瓢盆，一个架子都怕不够，虽然昨天，他在小邱资助工业券的情况下，只刚刚给家里买了一个铁锅，一把菜刀，但往后，各种锅，炖炒蒸煮，各式各样，肯定慢慢都会有起来，还有碗筷，家里现在就已经有八个人了，一个架子就必须专门用来放碗碟筷勺，光这些，厨房里就得要好几个架子或是柜子。 还有洗漱间也得有架子放各人的洗漱用品，然后厕所里也要有一个，杂物间里也要有架子，以后有东西就能分门别类地堆放。 这么一想，常宁觉得自己怕是不能一次性到位，钱啊，还是小心些用，东西也一点一点置吧。 看了下昨天姨妈和王大娘给他收拾的屋子，有些不合他习惯的，他又慢慢重新收拾，再一边想还要买什么。 昨天在单位仓库里，他还淘到了暖水壶，外面的瓷漆掉了，但保温效果一点不影响，一共有三个，常宁全部拿了回来，第一次有优先的福利，常宁也厚起脸皮来。 昨天收的时候，大娘和姨妈把它们暂时放在了厨房里，现在常宁把它们搬来了正屋，以后有机会再买个大盘回来，统一放置这些暖水壶，旁边隔上昨天一起买回来的喝水杯子，常宁拍拍手，不错，家样开始越来越多了。 厨房里还没有架子，所有东西只能暂时放地上，碗碟这些都放在灶上，还好，灶边够大，都用白白的瓷砖贴好，暂时放下没问题。 想想，各种架子柜子的事，还真是要紧的事，要不然，这么多东西都放地下，再整齐看着也乱。 还有厨房里最重要的，灶间大事，两口灶，一口大灶，一口小灶，可以烧柴也可以烧煤，昨天烧的柴是大家从村里拿来的，以后肯定不成，在市里，估计捡柴也难，还好每个月有煤票供应，一家八口都有份额，只要再准备一点引火的柴火，应该就不成问题了，唉，叹口气，他还得再学习怎么烧煤。 常宁摇头晃脑，光是一个厨房，他想操心的就有这么多，还有别的地方，常宁精神立马缩了一大截，之前，他想得太简单了。 从厨房出来，常宁还得赶紧打起精神来，再走进洗漱间，一边给一家人的洗漱用品放整齐了，还是得要架子才能更好收拾，一边继续思索，接好的水管，洗脸刷牙，洗衣洗澡都可以，洗漱用品，他们有了，暂时总算不用再添置，洗衣也方便，盆，不仅从家里带来了仅有的木盆，昨天他也买了残次品的瓷盆，五个，但还不够，厨房要用盆，这里家里有八个人，怎么够，还得再添置，有了盆，能洗脸，能洗衣，衣服，院子里晒衣服的线都已经拉好了，晒上就行。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自于洗澡，怎么洗，洗漱间里没有热水器，只能烧好了水端来洗，这样一来，不方便是一个问题，刚还没问题的煤球，现在怕是有问题了，够用吗？ 现在大概还没有热水器吧，不管简单的还是高端的，好像大家要不单位洗，要不外面有澡堂，大概是这样。 以前在乡下不觉得，现在常宁才发现，他需要了解的太多了。 光是厨房和洗漱间，差的东西就一大堆，这还不止，已经十一月份了，天气转寒，铺盖得加厚，大家的衣服得添置，常宁开始担心，剩下的钱够不够了。 也不知道自己的工资一个月是多少，按级来算，他很可能得从最低级也就是一级工资拿起，一个月三十块左右，得小心用啊。 站回院子里，常宁四处扫了一眼，院子里直接种菜当然不行，水泥地难道要重新打烂变土地，那多灰，不能直接种，那就上瓦盆，种些日常小蔬菜，像什么韭菜，小葱，小白菜，辣椒，蕃茄，都行，把菜钱省一省，小账不可细算，常宁就希望，多些小处省一省，多让生活宽余一点。 肉上就没办法了，鸡肯定养不了，这种算封闭的小院，真要养鸡了，分分钟空气里就得飘上鸡屎味，而且还是经久不衰，那滋味，还是不要了。 常宁揉揉脑袋，够头疼，床，衣物，必要的架子，先紧着这几样来吧。 “咚咚——” “常哥，在家吗？”孩子们一睡就睡到中午还没醒，常宁正准备着午饭，家里来人了，一听声音，常宁就听出来，是小邱。 55.大礼 “三儿, 起床了，爸去开门。”听到是小邱的声音，开门前, 常宁赶紧先看了眼正准备的午饭饭菜, 还好, 多加一个人也够, 虽然这些饭菜都是昨天剩下的，但, 不是大家吃了剩下的，是一直放厨房里剩着的，没问题，常宁去给小邱开门。 “主任？！”哪想到，意外的见到了小邱后面的孟主任。 “小常，今天冒昧打扰，你可别把我们拒之门外！”常宁惊讶，孟主任到是很正常，说说笑笑。 “孟主任, 快请进, 您能来, 小地蓬荜生辉！”常宁很快就反应过来, 赶紧把人迎进来。 “好, 好, 那我今天可就不客气了。”这回换孟主任心里意外了下, 刚刚这句话的水平, 这位常宁，看来有点本事。 “爹！”屋里几个孩子也起来了。 “快过来，这是孟伯伯，这是邱叔叔。”常宁挥挥手，让孩子们过来叫人。 “孟伯伯，邱叔叔！”几个孩子很有礼貌。 “真是好孩子。”孟培刚懊恼，忘了常宁家有孩子的事了，应该带点糖过来的。 “小常，第一次来就上门，这次我是真不好意思了。”孟主任摸摸自己的头，没想周到，确实不自在了点，他这性子，刚想到小常，刚好小邱来找他汇报工作，刚好，中午的休息时间也到了，知道小常家离单位不远，就让小邱带着过来了，现在才想起来，第一次上门，哪有空手而来的道理，只是人已进来了，只能厚脸皮一回。 “主任，你能来，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常宁要真敢怪主任，他也不用想着怎么养娃了，就这点脑袋，根本养不了。 “哈哈，小常很会说话呀。”孟主任大笑，再实在的人也不会喜欢在下属面前难看。 “主任，我刚弄好午饭，不过是昨天就买好的，主任不嫌弃的话，就在家里随便用点？”孟主任这个时候来，一来是午饭时间，上班的时候也就这个时间能休息下，二来，这点时间来，除非意外，要不然肯定就在他家用午餐了，但有些话得实说，比如午饭的问题。 “嫌弃什么，不饿肚子就行！”军队出身的孟主任，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哪会计较这些。 “行，主任，你先坐着，马上就好。”还好，早上没能出门，常宁溜达着捡了些砖回来，拼起来，放块板子，也能当个板凳，桌子也是一样，要不然，还得和昨天一样，蹲在地上吃。 “小常，你这是什么都还没弄起来呀！”孟培刚一看这临时板凳，再看小常的新家，小邱不明白，他倒是明白一点，这房子，团长提过，房子是上面奖的，而小常的情况之前不好，所以，现在一时半会儿还置办不起来。 “昨天刚搬来，不瞒主任，这还是我早上去捡的砖刚拼起来的，昨天小邱帮我送东西过来，都得蹲地上，什么都没有。”常宁先给两人倒了杯水，再把饭菜端上来，一边招呼着几个孩子吃饭，再一边招呼客人。 “你这几个孩子挺乖的。”看了看一旁安静吃饭的孩子们，孟主任羡慕，哪像他家的几个臭小子，每天不把家闹翻天都不会罢休。 “家里孩子多，还好都懂事，要不然，我一个人肯定顾不过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完全适合他们家的几个孩子，小小的已经懂得，他们早没有了胡闹的权利。 “辛苦你了，等孩子们大一点就好了。”孟主任拍拍常宁的肩膀，外人再帮忙毕竟有限，主要的还得靠自己。 “是啊，大一点就能好很多了。”最起码小六和小七大一点，会好很多。 “你这桌椅得现打，你找到木匠了没有？”孟培刚转回正题来，今天来主要也是看看小常这里有什么困难，能帮的帮一下，现在看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家具的问题。 “我姨父那里说还有点料子，可以打套桌椅过来，不怕主任和小邱笑话，家里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别的可以放一放，但我们现在是连睡觉的床都还等现打，我刚搬来市里，一下子也没主意，不知道主任这里有没有认识的木匠。”听主任的话，常宁心里大喜，真是瞌睡来枕头，要是他自己去找，肯定还得再费时间。 “我刚好就认识个手艺不错的，他那里最近料子也不少，可以去看看，一会儿吃了饭，小邱你帮小常看着孩子，小常跟我走。”孟培刚马上就有了人选，木匠他认识好几个，不过老柳那里最合适，手艺好，速度快，关键是他听说了，老柳最近刚弄了批料子，公私合营，老柳的底气也十足起来。 “谢谢主任！”今天能把这事解决了，是个大收获，计划里常宁还准备花上一段时间来熟悉官华市，然后才能找到合适的木匠来做这活。 现在一个家再空，只要家具放进来，马上就能充实起来大半，再把零碎东西一放，一个家就暖和起来了。 “听小邱说，你准备把孩子们都送到幼儿园那边？”去找木匠是吃完饭的事情，现在还吃着饭，不急，还可以再说说其它。 “没办法，家里没人看孩子，只能这样。”三儿，小四，小五送幼儿园，到是没有问题，常宁担心的是小六，小七，都太小了，可他没办法，在村里，王大娘能帮他，现在来了市里，总不能让王大娘不管家来帮他吧。 “你最小的两个孩子多小？”抛开常宁的困难不提，孟主任其实还有些羡慕常宁的，儿女都有了，还不止一个，哪像他，一屋子臭小子，弄得他和媳妇现在想要个女儿都不敢生了，再来一个臭小子，他头得炸。 “小六一岁零四个月，小的就四个月。”小六刚刚开始往外冒字，小七刚刚开始会翻身。 “小是小了点，不过先试试，托儿所那边还是不错的，要是不行，你再看着找个人帮着看下。”几家单位都不错，所以，各种福利也跟得上，不管是幼儿园，还是托儿所，他去看过，还行。 “主任，幼儿园那边孩子们的午饭是要自己带吗？”刚好主任在，主任肯定知道，今天去不成幼儿园那边，明天星期天，大家都休息，不提前准备好，星期一怕是来不及。 “都得自己带，中午的时候，家长得去自己管孩子们的午饭，不过我们有个锅炉房，你可以带饭去，到时中午热下就行，这也是三家一起弄的，带着澡堂和开水，你可以带着孩子们一起去洗澡，然后提着暖水瓶提水回来，洗澡票和开水票跟着工资一起发，不够的自己再另买，你是本单位职工 56.让家挂上色彩 一半真，单位大家确实有出份子钱, 但一人最多一块的份子钱, 整个百货商店就几十个人都没有, 一人凑五块都不够, 哪来的五百块。 哪来的五百块，这就是一半假的原因，常宁的来历，孟培刚很清楚，首长和他清楚提过的，知道了常宁为国家做的大贡献, 曾经是军人的孟培刚无形中对常宁很有好感，又知道了常宁的难处, 所以，帮一把, 孟培刚很乐意。 五百块的数目, 确实不小, 除去职工的份子钱，他差不多要补上４５０元，还好, 他之前有准备。 一进常宁家门, 看着常宁的几个孩子，再看看常宁的家, 孟培刚心酸, 很多地方都有很多这样的需要帮助的人, 孟培刚知道帮不了，那就帮眼前看到的，这点能力，他有。 他是因伤从部队退伍转业的军人，退伍前本来是营级，后来首长给他提了副团级才退的伍，这样一来，他现在是享受着副团级的工资待遇，一个月１７５元，还有军龄补助，他１９１０年生人，１９２８入的武，１９５８年转业，一共三十年的军龄，这样又可以享受３０％的军龄补助，也就是５２块５的补助，加起来，他每个月的工资总额为２２７块５，不仅如此，家里媳妇也有工作，初中老师，一个月能拿到１２４块的工资，夫妻俩加起来，一个月的收入是３５１块５，这样的收入，拿出４５０块来帮助常宁，他还是有能力的。 之前回家和媳妇提过，媳妇和他一样很同情常宁，也是和媳妇商量后才决定拿出来的钱，他身上是准备了八百块钱的，就是准备给常宁置办家具的，没想到，意外的，常宁的头脑好用，让老柳直接免去了他们的手工费。 关于这点，常宁灵活的脑子，让孟培刚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常宁或许是个他需要的人才，工作光认真踏实还不够，孟培刚觉得搭上灵活能想就更好了。 “主任，不行，五百块钱这礼太大了！”常宁还是拒绝，他可是知道的，现在大家的份子钱，随一毛都是正常，随一块，那就是天大的情意，而且，就算单位福利好，大家舍得随一块，整个一百人都没有的百货商店怎么随得出近五百块的份子钱来，这其中差的，不用说，肯定是主任的，四百多块钱哪，他哪敢收。 “让你收下就收下，磨叽什么！”孟培刚唬脸，这小常，一点变通都不知道，现在是讲骨气的时候吗？家里除了上面奖励的房子，有什么，家徒四壁，连个做的椅子都没有，还想讲什么尊严，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们想想！ “主任，四百多块钱，您让我怎么收？”常宁苦笑，别和他说借的话，以他现在的工资，家里的情况，根本没有还上的可能。 “你这人，刚刚脑子还挺好的，转个身，就浆糊了吧，是，大部分钱是我拿出来的，那又怎样，第一，我现在有这个能力帮你，咋啦，你自尊接受不了，第二，现在我帮你，以后你帮我不就得了！”孟培刚瞪眼，再敢不答应试试。 常宁哭笑不得，这是自尊的问题吗？ “那主任，我收下，谢谢你！”常宁只能收下，以后其它方面帮不帮得上，常宁不敢说，但二十年后，经济上，他肯定能还回无数倍来，他也只能这样先找理由了。 “这就对了嘛，你要是一个人，我才懒得管你，反正你现在房子也有了，管你有没有床睡，可你有孩子，你就得为孩子们多想想，难道你让孩子们跟着你睡地上，坐着砖头整起来的椅子吃饭？好啦，不说这些了，我们赶紧回去，叫上小邱，我们还得回去上班。”孟培刚大力拍了几下常宁的肩膀，小伙子，这才对，以后好好过日子。 “主任，谢谢你！”常宁眨眼，深呼吸，有什么东西梗在他嗓子眼这里了，他需要缓缓，或者，他之前想错了，来到这里，得到的金手指不止山上的奇遇，还有总是遇到好心的人，姨妈，在乡下，赵二爷，王大娘，何叔，陈哥，彭哥，来到市里，短短几天，就已经有主任还有小邱，这些，都是闪着金光的大金手指！ “行啦，赶紧走，我刚看了下，你家里除了家具其它的也还有得置，手里钱够用吗？”两人边说着话边往常宁家里赶。 “够用，主任，你帮我把家具置起来，剩下的，我手里这点钱足够了。”不光足够，还有剩余。 “那你趁着时间，赶紧置办好，什么都没有，就一光房子，这家不行，真有困难，你再说，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管你，但你得多为孩子们想想。”很快，两人就折回家里，孟主任没有再耽误，带着小邱又赶回了单位。 他刚才想到了一件事，常宁的工资标准怎么定呢。 他们属于商业服务性人员，一共十级工资，像他这种享受着部队副团级工资待遇的不算在内，最低一级为３６元，逐级递加，他现在考虑的是该给常宁定几级。 现在的柜台人员大都是已经有几年工龄的人，已经没有只拿最低一级工资的职工，３６元的话，按现在的物价，是够用，但想想常宁家的孩子，孟培刚当然想给常宁定高一点的，一级和二级间就多了５块多，再往后就更多，只是，现在常宁属于刚参加工作人员，孟培刚怕是有心也无力，不能乱了规章制度。 行吧，于公，就只能从一级开始，剩下的只能是私下里再帮看着一点了。 “爹，小邱叔叔说，我们要去幼儿园了，是吗？”常宁家里，还不知道工资已经定好了的常宁送走了要上学的大妞和小二后，正带着下面的几个孩子说话。 “对，爹要上班，王奶奶不能从我们原来住的红卫村到现在的市里家中看你们，爹只能把你们送去幼儿园，不过，去了幼儿园也很好啊，那里会有好多小朋友和你们玩，到时还有老师带着你们一起玩游戏，会很好玩的。”先给孩子们描绘幅好画面，可别想以后的有些小孩子死活不去，那就头疼了。 “爹，我要去！” “我也要去！” “还有我！” “我，我！”一听爹说得这么好，几个孩子高兴了，除了小七，连刚蹦字的小六也跟着乱。 “知道了，爹，后天就送你们去！”似乎搬家后，孩子们比以前活泼了点？ 不过，虽然吵闹了很多，但这样的孩子才叫孩子。 没有看孩子，下午常宁是肯定不能出门了，明天吧，明天大妞和小二不上学，他们看着孩子，他再出门，看看煤球的问题能不能解决，还是非得要等到定时供应时才有，还有，再去家里的东西还不够，他们一家人差的东西太多了，不说别的，天气已经转凉，衣被这些都得赶紧置起来。 提到衣被，常宁到想起来，昨天他买了好几块布吧，拿出来看看，能做什么，一个家就光突突的，用的地方多的去了，窗帘，抹布，衣服也行，不过，他没本事，只能先放一放，看是买新的还是请人做。 最后，常宁决定先把窗帘弄起来，每间房子，至少都是一大个窗户，该有个帘子遮挡一下，布是裁好的，不合适的话，量一下再裁下，然后只要用针再简单加工一样就行，挂嘛，家里好像没有铁线，先不管，先把窗帘加工好，其它的，走一步看一步。 拿出布，布料有好几种，虽然颜色在有点残缺，但一点不影响使用，女生的房间，常宁想想选择了一块带桃红条纹的棉布料，男生的房间就选择了一块蓝色条纹的面料，他自己的最后选择了块土黄色的纯棉布，其它几间房间，统一的选了深棕色棉布，常宁想想还是决定也挂起窗帘来，以防太阳光晒旧了房子，更好运的是出问题的颜色地方都是面料一角，动针的时候，把它做窗帘顶端一面，挂起来的时候，一点看不出来。 完整来一件服装，他可能不行，但这些小缝小补，一点问题都没有，他考虑的是采用哪种窗帘制法，缝出挂口，然后铁丝做勾，一个一个勾好，再挂起来，拆洗方便，这种和以后的窗帘已经没多大区别，除了以后的更规整些外，但问题是，铁丝得买，要钱不说还得再外出一趟，但常宁想的是今天就完成这件事，常宁可能有点轻微的强制症，如果出门，今天怕是完成不了，完成不了，他心里就不舒服，既然决定了，就非得完成了才行。 另一种就是窗帘直接折一条缝起来，然后用杆，用绳，或是用铁丝穿过直接在窗户两边拉起来就行，这种要更简单一点，缺点就是如果用绳或是铁丝的话，你得使力拉紧，要不然中间就会凹下来，不光是美观还是遮光作用都大大打折，而且拆洗不如前一种方便，可这种不需要费太多铁丝。 常宁想想，先爬上看了下，惊喜的发现，窗户最上面的两端居然已经给钉好钉子了，常宁就决定用第二种，家里有细竹杆，到时放上去，再找绳子加固一下竹杆，不让它们晃动，竹杆是硬的，撑起窗帘来，一样规板得很，效果一点不打折，拆洗也很方便起来，关键的是竹杆还有绳子这些，家里都是现成的，不用再出门费事。 决定好，常宁动作加快，等到大妞和小二放学回家，他们家有了第一个变化，每间房子都挂上了色彩。 57.可别再提了 “常宁, 你这收拾得不错嘛，才一天就收拾出来些了。”星期天一大早, 姨妈, 姨父，带着冰冰就来常宁家了, 带着双手满满的东西。 “姨妈，就是那天在百货商店买的，我看着能用上的先用上。”姨妈说的是每个房间挂上的窗帘，确实给家带来了色彩。 “过日子就该这样，能有几家一下子就能全弄好的，大部分家庭都是这样今天置一点，明天置一点，最后就把一个家置得满当当了。”他们家也是这样, 结婚的时候，他们一样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 那时连房子都没有，只是个宿舍, 后来, 有了房子，有了现在的家。 “姨妈，吃早饭了没有？”常宁接过姨妈手里满当当的两袋东西, 什么都有, 床单, 被套，针线，一些用来收纳小物品的小箩筐，勺筷碗碟，咸菜，干菜，坛坛罐罐，就是各种各样家用的零碎东西。 “姨妈，这些我都会准备的。”姨妈家虽然是双职工，但两边的老人，亲戚都不少，还有更重要的，他们还有冰冰，总不能都顾着亲人，忽视了最亲的亲人。 “这些都是我过去攒下来的，放着放着就放多了，你要姨妈现买给你，我也没有。”田杏芬就有这爱好，什么都爱攒，吃穿用都会，穿用的还好些，吃的，要不是有丈夫在旁边提醒着，有时候，她自己都能忘记掉，前天帮着外甥搬了家后，这两天她都是在家里搜罗以往她攒下的东西，自家用不到的，这次都给外甥送来了。 看了下外甥的新家，田杏芬感慨，还是现在好，以前，那家太小了，连个吃饭的桌子都没有，又有个只顾着自己那张嘴的姐姐，她真是每次过去都不好带什么东西，现在，总算能好好给外甥这里收拾一下了。 “这里还有些干菜，吃的时候，水泡一下，平常怎么吃现在怎么弄就行。”田杏芬的生活虽然两边的负担不小，但其实也不重，有一个原因，她三哥是个货车司机，每个月的工资不错不说，东南西北地走，总能带来些东西，她这个亲妹妹沾光不少，除了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她这位三哥，总瞧不起比他差的。 不晓得，要是现在她三哥知道了常宁现在的情况，心里什么感觉，不过这件事田杏芬没说，既然常宁这里不乐意，田杏芬也不能自作主张了。 “谢谢姨妈了。”常宁一样一样收好，等到架子做好，再好好归整。 “常宁，我拿料子给师傅看了，能做一套桌椅出来，而且还是一套桌出来，十个人吃饭都松松的，就是可能做出来得大些，你那正厅怕是就只能放这一套桌椅了。”姨父也有话说。 “谢谢姨父了，这下我们一大家子就能一桌上吃饭了，大点不要紧，正屋我原本也想着是不是都拿来做饭厅或者客厅，这下，姨父帮我选择了。”本身还没有隔断，现在刚好，不用隔断了，里间就做客厅，至少摆设再慢慢来。 “你这地大，我也想着有个大桌子最好，不管是自家用，还是来客人都方便。”姨父杨辉搬家那天就很羡慕常宁了，以前觉得他们家好，现在一看，常宁这家才叫好，别说七个孩子，就是以后再娶媳妇，再生孩子都有的是地方住。 反过来看他们家的房子，一室一厅，现在是只有冰冰一个没问题，刚刚够，可以后冰冰的弟弟妹妹出来，一对比常宁家的，得多挤，往后，他和妻子得多多努力呀。 努力给冰冰多生几个弟弟妹妹，兄弟姐妹多，以后才好相互扶持，也努力工作，争取机会住上好房子，少让他们的孩子吃苦。 “杨辉，你去弄下早饭，冰冰都饿了，我和常宁说下话。”夫妻心有灵犀地，杨辉刚想了一岔以后常宁再娶妻生子也没问题的事，这边，田杏芬也觉得这个话题可以是时候了。 “姨妈，我现在是一点不考虑这事，搬家前在红卫村那姓谭同志来家里的闹剧，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情况，我既不想找，也觉得找不到，我家七个孩子，放谁身上，谁都接受不了，如果就冲我现在城里户口条件来的，我更担心孩子们受委屈，再说，我觉得我现在一个人过就很好，实在没必要给自己找个未知可能的麻烦。”说实话，换常宁是女方，常宁觉得她真是宁愿独身到底，也不进这家门，做人家的后妈，后妈可不好当，做好，是你应该的，做不好，都是你的不对，何况，还是七个孩子的后妈。 条件再好，常宁的性格都接受不了，何况，他现在的条件也没多好，就一个城市户口而已。 城里人是不错，每个月都有各种定额发放，但这些定额可不是免费的，得要钱，你得有工作，有收入，才能配着定额买东西，要是没工作，再是城市户口一样饿死你，所以，一份普通工作的城市户口，没什么了不起。 “像上次那个那种品行的肯定不行，找就得好好看好了。”结果，说半天，姨妈根本没听进去。 “姨妈，我真不准备找！”常宁只能加重了语气把姨妈从自己的想法里拉出来。 “什么，你不找？！怎么行，不行！”姨妈震惊，外甥三十岁都没有，不找个人过日子，就这样一辈子，怎么行，不行！ “姨妈，我现在真的没有这些想法，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真的，姨妈，我只想这样过。”他现在的情况，不管是心理的还是外在的，他都不想找，找谁害谁。 “行，行，我们不找行了吧。”田杏芬叹口气，见外甥坚持，她也不敢硬逼，最近事情也是多了点，就让外甥缓缓，说不定人缓过来就有心了呢，再说不定，他自己就能遇上呢，都有可能。 “谢谢姨妈。”姨妈是好心，只是他现在的情况只能拒绝。 “你去看看你姨父早饭做好了没有，我去看看小七他们。”拍了下外甥的肩膀，这件事先放下，今天田杏芬来主要的可不是这件事，她是打算再帮着外甥好好规整下新家的。 “姨父，要我帮忙吗？”从堂屋出来，姨妈去看孩子们，他去厨房。 “就是个早饭，哪要帮忙，你姨父又不是从不进厨房的人，不过，你这没桌子确实不方便，等我回去就去看看能不能再催下，早点把桌子送过来，不过，光有吃饭的桌子还不够，常宁，其它的你想到办法了吗？如果没有，回去姨父再想想。”早饭很简单，他们带来的馒头热一下，煮个汤，再拿点咸菜，完成。 杨辉之前的想法是，如果什么都从县城甚至乡下准备，其实是不方便的，市里到武华县或是红卫村的距离不短，都要做车，一来一往，费事了，不如可能的话，就地解决要方便得多。 “姨父，昨天我已经找了家具厂订做了，刚好他们那边来了一批料子，昨天就已经开始动工，一做好就给送来。”姨父帮做的这套餐桌椅却是帮了常宁大忙了，如果没有姨父帮做，常宁也有心要做套大的，不说以后孩子们大了的事，就是现在，七个孩子加他八个人，桌子小的都不行，但同时，可以想见的，这么大的餐桌椅又得花多少钱，所以，才说姨父帮了大忙了。 “这就好，家里现在是空着，但只要家具一到，马上就变样。”杨辉这次送常宁的这套大餐桌椅，要是换了以往，他肯定是舍不得的，不过，现在不同了，常宁一个运气进了城，人的运气谁说得准，能有一次就有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一块木料，现在舍出来，以后，说不定他们还要沾外甥的光呢。 “下次姨父你们再来，说不定，就变样了。”下次，要不是下个星期天，要不就是餐桌好了，姨父送过来，那时，还真说不定这边的家具也好了，常宁现在也盼着家具赶紧做好，家徒四壁的滋味真不好，什么都不方便。 “可以的话，家里还得再弄来小板车，这样你每个月买东西时才方便，比如拉米面粮油，拉菜，拉肉，还有拉煤，这个一定要有板车才行，说到拉煤，常宁，家里现在的柴火是那天从乡下一起拿过来的吧，市里这边用的不多，你得赶紧买煤了，要不然，这点柴火马上就得用完。”城市里你想用柴，也比较困难，你得出了市，至少到了城郊才能捡到柴，家里有多余劳动力还行，可常宁家显然没有，所以，得赶紧买煤。 “姨父，我这个月还没有煤票。”煤球一样属于定额供应，有钱也买不着，他现在工资都还没有，哪有这些票证券。 “你们单位几号发工资？”一般都是月中，１５号左右发工资，要是常宁他们也一样，外甥到可以试试能不能借到一点，不过这个煤票，也不好借，家家都用得到，你也不好还。 “我，明天去单位看看吧。”常宁语塞，他知道发工资，这些定额也会跟着配下来，可是，他这个月班都还没上，工资和他无关，这些定额怕也和他无关吧。 只能明天去看看了。 58.工作第一天 “大妞, 小二, 好好上学，钥匙挂好, 中午回来，自己吃饭，记得了吗？”1960年11月14日, 星期一, 常宁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说起来，脸红，常宁居然把之前的日子弄错了, 搬家的那天是11月12号, 而不是双十一，这让他有些遗撼, 应该再挤下时间，11号那天搬家的, 双十一, 这个日子对他而言很有意义。 “三儿, 小四，小五, 小六, 小七，我们也走了。”手上抱小七, 背上背小六, 剩下几个, 一个牵一个，他再牵着，另一手提着他们六个人的午饭，这样的队伍，压得常宁有些沉重，不过现在的他比以前已经多出很多信心来了，他们一家会好的。 “在幼儿园和小朋友们好好玩，爹中午过来一起吃饭。”看着大女儿，二儿子上学，再把剩下的一串送去了幼儿园，常宁最后上班。 “大家都注意下，这位是我们单位的新来同事常宁，今天开始就和我们一起工作了！”首先是孟主任对常宁的入职介绍，这个年代的百货商店小，人也少，拍个手就能把大家聚拢在一起。 “欢迎！”小邱带着鼓掌。 其实市百货商店的整体气氛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孟主任把几颗老鼠屎开除后，单位的气氛就更好了，本身商店就小，人自然也少，人少纷争就得少，再来孟主任坐镇，单位不团结都不行。 “欢迎，欢迎，我们这里总算有张新样子了，要不然，天天都是老样子，大家都腻了。”谭姐带头，谭姐属于商店老员工了，四十岁，和财务的崔姐都是从市百货商店成立的第一天起，就在这里工作的老员工，现在负责一楼的主管收银工作，一楼是整个百货商店最忙碌的楼层，自然得用谭姐这样的老员工坐镇。 “谭姐，你就烦我了吗？”小邱委屈地凑到谭姐面前，虽然常哥是新来的，可他才更新嘛，常哥都已婚有子了，他还嫩嫩的大好单身青年一个呢。 “去，一边去，小孩子家，别来大人面前凑热闹。”谭大姐一戳小邱脑门，结了婚的是大人，没结婚的都是小孩子。 “嘻嘻——”大家都笑成一片。 “好啦，好啦，商店的开门时间到了，有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孟主任再拍拍手，简单的介绍后，大家各司其职，正如刚才说的，现在不熟，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再让大家熟起来。 “小常，你跟我来吧。”谭大姐是一楼的收银主管，二楼是陆姐，三楼是孙姐，也就是常宁马上要工作的地点，现在和常宁说话的就是孙姐，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 “哎，孙姐。”常宁跟在孙姐从四楼下到三楼。 “我们百货商店共有三层对外营业，一楼最忙，主营食品，化妆品，洗涤用品，瓷器等日用商品，其次是二楼，主营男女小孩的衣帽，鞋类，玩具还有各种布匹，线料，三楼是我们，五金家电都在我们这个楼层，一楼，二楼者都是各十个工作人员，包括营业员和收银主管，而我们三楼现在连你在内一共五个人，你主要呢就负责自行车和缝纫机这边的销售，下面，我再具体和你讲一下。”孙姐看了眼常宁，心里在想着常来能进来的原因。 原来，其实三层楼每楼都是至少十人的配置的，后来因为几个害群之马开除后，一直没补进人，只能调整了下，先把最忙的两个楼层调整好，三楼虽然少了几个人，还好，他们再忙也忙不过下面的两楼，这次，补充了常宁进来，基本够了，而楼下的，十人就有得忙了，不过主任那里好像也没有多进人的计划，也是，要是再冒然进几个害群之马来，还不如不进，到是三楼，如果等段时间常宁这里上手了，就可以再从三楼分别往一楼，二楼调一个人过去。 “好的，孙姐，我知道了。”常宁一边听着孙姐的详细介绍，一边仔细观察三楼的分布。 这时的百货商店和未来的相比，小的不成样，当然商品不管是种类还是数量上了同样少得不行，就几排柜台，所有商品都放在柜台里，而顾客要看什么，买什么，只能经过柜台里售货人员。 抬头，每个营业柜台上面固定着若干铁丝，上面安装着滑轮和勾子，然后每个铁丝都通往一个高台，那个高台上坐的就是每层楼的主管也是收银员。 这些，以前的常宁是真不知道作用是什么，还是前天来买过东西后才明白它们的爱笑会议室。 当你购买东西时，柜台售货员收了你的钱和票券后，手稍微抬起，把钱，票券还有开的销售票据夹在勾子上的铁夹子里，然后用力一甩，通过铁丝绳，“嗖”的一声滑到商店中央高台上的收银处，收银主管坐在高台，俯瞰全局，收取钱票，留下底单，然后再把找零和盖章后的小票再沿铁丝甩回来，一来一回，交易这才算完成。 常宁暗自咂嘴，别说，做一层楼的主管，没有几分本事都不行，就是这满场收钱甩铁丝的技术，服！ “你们柜台上虽然没有收银台忙，但你还是得抓紧时间熟练操作起来。”孙姐也对头顶上铁丝做了介绍，并交待常宁多学多练，而常宁这边的柜台也不是其它那种玻璃柜台，因为自行车和缝纫机都属于大件商品，肯定放不进一般的玻璃柜台，所以，常宁这里的柜台就是把自行车和缝纫机排列摆好，然后用一个铁链穿过锁好，买出去时，商店有小推车，装上，从商店侧门的斜坡道推下去就行。 “孙姐，我一定抓紧。”相对于高台上的收银主管来说，个人柜台上的肯定要容易的多，看了下，常宁还是有信心的。 “最后最重要的是你负责的商品，你更得熟悉，要不是如果有人具体问你，你不知道，我们如何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我给你说一下，柜台上还有产品说明书，你要抓紧时间熟悉。”最后孙姐把常宁领到以后就会由常宁负责的柜台前。 “孙姐，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工作起来，常宁从不是马虎的人。 “我们商店现在销售的自行车的牌子呢有三种，永久，凤凰，飞鸽，样式是二八式和二六式，再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你看下说明书，缝纫机这边，牌子也主要有三个，飞人，牡丹，蝴蝶，这也有说明书，价格还有需要的工业券数量都在里面写着，你的工作就是负责好这两个柜台的销售，还有，这是孟主任编制的商店工作人员手册，里面具体讲明了我们工作的每项规定，这些都是你必须掌握的，好了，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问我，我就在那里，也可以问大 59.好开头 抬头一看, 是位穿着列宁装的戴眼镜男同志，年龄在四十左右。 常宁放下手里的小册子，从座位上向这位男同志走过来。 “同志, 你好，这里就是我们商店现在有的几款自行车了，你可以先看看。”顺着顾客的目光先简单介绍了下自行车, 至于再往不往下具体介绍，常宁得看看这位顾客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愿, 如果直接表现出要购买的意愿来那就更好了。 “同志, 你可以给我介绍下吗？”这位男同志仔仔细细看了又看摆放着的四辆自行车, 最后直起身子，询问常宁。 “可以，希望我的介绍能让你做出选择。”常宁心里欣喜, 看这位同志看了大半天的架势，这分明是很有想买的意愿了。 “我们商店现在一共有三个牌子的自行车，分别为永久牌，凤凰牌还有飞鸽牌，三个牌子都是我国的名牌, 经久耐用, 名声远扬, 这点，就是我不说, 相信同志你也了解, 自行车呢现在主要是两种制式, 二八式和二六式，以自行车轮子的直径来区别，载重量上二八式更为突出，但轻巧上则是二六式突出一些，同志，你打算是你自己使用吗？”说到这里，得先弄明白顾客的真正需求再做推荐了。 “我想买给我媳妇，她每天上班路远，有了自行车要方便一点。”这位戴眼镜的男同志应该是位办公室人员，说起媳妇来，还会脸红，性格可以也比较内向。 “如果女式用的话，可以选择稍微轻巧一点的二六式，不过如果你们技术都好，平常载的东西也多，两人也会时常混用的话，还是选择二八式比较好。”通过了解，常宁也明白了，现在大家普遍喜欢的都是更能载重的二八式，就是姨妈家的那辆自行车也是永久牌的二八式自行车。 现在大家购买自行车，实用，耐用放第一位，所以，常宁也是从这方面为顾客考虑。 “那我就选择二八式的好了，我们能骑的。”男同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那你要选择哪个牌子的，我们这三个牌子的都有二八式的现货。”常宁再指了指排列的前三辆自行车。 “同志，你可以再给我介绍介绍吗？我听你的。”前面听这位售货员说了这么多，来的男同志已经很信任常宁了。 “三个牌子都很好，你都可以放心，绝对不会有任何质量问题，唯一只有它们价格上的区别，这是因为运费和产地原材料的成本不同造成的，我给你说一下，永久的，１９８块加５８张工业券，凤凰的，１８８块加５８张工业券，飞鸽的，１８５块加５８张工业券。”常宁也好像记得，永久的这个牌子名气在以后也最大，看来现在也应该是这个名气最大。 “真的都一样吗？”听了价格的介绍，男同志想了想，又问常宁。 “都一样。”常宁很肯定地回答顾客。 “我还是要一辆永久的。”又想了想，男同志最后还是决定选择一辆永久牌的二八式自行车。 “好的，我给你开单，１９８块加５８张工业券。”常宁这里没有成排的玻璃柜台，不过，自行车和缝纫机间还是有一个玻璃柜台的，方便他开单，怎么开单也在之前刚刚学好。 “同志，请给我１９８块和５８张工业券。”开好销售小票后，得等着顾客给他钱和工业券后。 “哎，这是钱和工业券，你数数。”钱和工业券，男同志都贴身带着，用手帕小心翼翼地包着，自己数了两遍后才交给了常宁。 “好的，你等一下。”常宁拿过来，再数了一遍，确认无误，抬手，拉住头顶铁丝上勾着的铁夹，把钱，工业券，销售票据都紧紧夹好，然后手上用力，往孙姐坐的高台上滑去。 “孙姐，我这里有单！”然后再喊了一声。 “小常，不错嘛，卖出一辆了？”因为三楼人少，所以整个过程，高台上的孙姐都看到了，点头满意，不错，再上手一点，这里就可以调两个人下去缓一下一楼和二楼的忙碌了。 “哎，这位男同志买一辆。”常宁朝孙姐的方向回答。 “继续努力。”孙姐说着话，手上动作一点不慢，几句话时间，她已经点好钱和券，盖好张，保存好票据底单，再把小票夹回铁夹上，给常宁滑回来了。 “谢谢孙姐。”也就是三楼人少，售货员之间还可以这样招呼，下面的一楼，二楼，只能埋头苦干。 “同志，这是销售小票，你收好，然后，你跟我走，我帮你把自行车送下去。”把票据递给顾客，常宁打开铁链，把自行车推出来，再锁好其它的，最后让这个男同志跟他走。 “同志，你运气不错，这是我们商店最后一辆永久牌自行车了，今天卖出去，就得等下次有货了，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下次有货是什么时候。”顺着侧门的斜坡把这位同志送下去，然后目送着顾客骑上车走远，常宁才折回来。 看着顾客走远的背影，常宁暗想，果然，这个年代，人人都是自行车的高手。 “小常，回来了？”回到三楼，三楼这会更是一个顾客都没了，除了还坐在高台的孙姐，其他三个人都围了过来。 “哎”三楼的五个人，还真就属他最小，孙姐，严姐，姜姐，许哥。 “不错嘛，第一天就开张了，我们三楼向来人少，自行车啊，缝纫机，收音机这些，大家是都想买，可没几家买得起，所以历来我们这上面冷清得很，几天没有这几大类的销售额都是常事，看来，小常这是开了好头了。”几个人围过来说说笑笑，祝贺常宁工作的开头顺利。 “我也是没想到！”常宁不好意思地笑笑，收下大家的好意。 目前看来，这里的工作环境不错，大家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挺好的。 “好好干！”见有人上来，三个人都拍拍常宁的肩膀，然后回到各自柜台里。 常宁也回到了自己的柜台里，可惜，这次的顾客只是上来看看，只在他这里随便看了看自行车和缝纫机就离开了，常宁有点惋惜。 比起清闲的在工作岗位混日子来，常宁更喜欢忙碌的工作，因为忙碌能给他带来无比的充实感，休息的时候，闲要好好闲，工作的时候就要好好干，充实的工作再带来工作的成就那就更好了。 可惜，之后的整个上午，他再没有遇到一个有真要购买自行车或是缝纫机意愿的顾客。 “小常，吃饭了，你带饭来了吗？”中午十二点，下班，下午两点半上班。 “带了，我热一下，要去幼儿园那边和孩子一起吃。”他的情况，单位的大家都知道一点，常宁也没想隐瞒，没什么好瞒着的。 “那行，你赶紧去吧。”大家果然都知道，当初孟主任把人安排在最清闲的三楼，大家就都该打听的都打听了。 “哎，孙姐，严姐，姜姐，许哥，我先去拿饭了。”打了招呼，常宁也不耽误时间，他忙着工作的时候，心里也在担心幼儿园里的几个孩子，大的有没有和别的小朋友好好相处，小的有没有被照顾到位，一地的操心，现在一下班，他已经等不及了。 “爹！”提着在锅炉饭已经热好的饭盒，常宁赶到幼儿园，一进门，他家的几个孩子除了小六，小七外，都围了过来。 “三儿，小四，小五，幼儿园好玩吗？”依次抱抱几个孩子，准备领着他们找地方坐，吃午饭。 “好玩！”三个孩子齐齐回答，让常宁舒口气，好玩就好。 “你们先吃饭，小心烫，爹去把小六，小七一起接来吃饭。”小六也可以搭着他们开始吃饭了，小七的话，早上送来时，他准备了麦乳精，中午过来的时候，他又冲了一瓶带过来。 “周老师，我来接常爱军和常爱红，给他们喂下饭。”托儿所这边，负责他们家两个孩子的老师是一位年青的女老师，常宁估计可能是刚刚开始工作的新人，很年轻，一身青春的活力，姓周。 “常同志，如果你工作忙的话，可以早上把他们的午饭一起准备好送过来，中午我们会热一下喂孩子们的。”周老师把两个孩子分别抱过来给常宁背好，抱好，很热情地帮常宁分担困难。 “谢谢周老师的建议，要是以后我忙的时候，只能这样麻烦周老师了。”常宁随意看了下，幼儿园里孩子少，托儿所里的孩子更少，也是，现在家里只要有老人，可能都不愿意送来，就算不要钱，但哪有自己家人照看孩子放心，何况，午饭还要自己解决，麻烦，不如放家里老人看来得方便。 “你早上拿来的麦乳精还剩一点，中午你喂了后，就不用再拿多的过来了，剩下的，下午够吃了。”四个月的孩子，是托儿所里最小的婴儿，年轻的周老师，对这个最小的孩子照顾的最多。 “好，谢谢周老师，我先带孩子们去吃饭，吃完我们再回来，小六，和周老师说再见！”小六已经开始冒话，常宁就注意在平时尽量多的教孩子，不管能学多少，氛围要先出来。 “再见”效果是有的，就像再见这些类似的常用字，小六已经会说了。 60.初教子 “三儿, 小四，小五，早上都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认识了吗？”抱着小六，背着小七过来，带着孩子们一边吃饭, 常宁也有空好好问问他们在幼儿园里的第一天生活。 现在, 城进了，城市户口有了, 工作也有了, 对于常宁来说，之前定的目标实现了, 生活也暂时安定了，除了再考虑未来怎么走以外，他的生活重心也要再多挪一点到七个孩子们的身上来。 之前一直被温饱问题死死压着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以致于他忽视了七个孩子很多，现在, 温饱问题, 暂时只能这样，他也可以喘口气顾上孩子们,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他这个父亲的角色, 做得很不好, 除了不让孩子们饿肚子外, 其它的，他什么都没有做，包括七个孩子性格问题，他一直都太忽略，身为父亲一职，要做，要学的太多了，让孩子成长，成长的不仅是身体，方方面面都需要成长，而他这个父亲也需要学习如何做一个称职的父亲。 “认识了，大家都和我们讲话了。”三儿点点头，一早上，他们都在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说话，大家都互相说自己的名字，然后，他们就认识了，然后，他们还有好多好多想的，不过，爹就来了，下午，他们会接着做。 “既然认识了大家，就要和大家好好相处，做好朋友，知道了吗？”学习父亲又一点，通过日常生活去教育孩子，不要求结果快，只希望通过潜移默化中，影响到孩子。 “爹，我知道了。”三儿点点头，能认识新朋友，三儿很开心，以前在村子里，他都没有什么认识的朋友，因为他不能出去乱跑，让爹担心，爹要担心的事情本来就多了，不能再给爹多担心，这是大姐对他讲的，他一直记着，乖乖在家里，爹就不用为他担心了，可这样一来，他和村里的小孩子们都不熟。 现在终于好了，爹送他来幼儿园里，他终于可以认识很多很多小朋友了，他很开心！ “你能认识这么多小朋友，爹很高兴，只不过，和小朋友们玩的时候，你也不能忘了下面的弟弟妹妹，小四，小五都还小，只能由你这个哥哥来保护他们，知道了吗？”摸摸三儿的头，常宁也知道孩子们在村里的生活不是正常小孩子应该有的，几个孩子都太乖了，可当时，他没办法，只能让孩子们继续乖下去，直到现在，才有能让孩子们真正做孩子的条件，他这还是幸运的，算了，不多想了，过好现在的日子就行。 “爹，我知道的，我们都是在一起的。”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其实不多，也没分什么大中小班，都在一起，孩子们岁数相差也不大，所以，其实都是在一起玩的。 “好，小四，小五，要听三哥的话，知道吗？”虽然现在七个孩子是苦点，但不用等他们长大，家里永远都不缺热闹，这种感觉，是以后的独生子女们，孩子少的家庭们都无法体验到的，常宁喜欢这种感觉。 “爹，我们会听三哥的话的。”小四，小五乖乖点头。 “你们三个虽然在外面交了新朋友，但是，你们三个才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做到最团结，最亲密，知道吗？”像常父和他几个兄妹，还有他们这一代的兄妹之间那种冷漠到真是家人不如外人的关系，常宁一点不想让这种冷漠延续到他的几个孩子身上，兄妹就该是最亲的亲人，小时一起成长，大时相互扶持，要不然，兄妹有什么意思。 “爹，我们是最好的！”三个小家伙捏拳，惹得小六也跟着学。 “对，你们七兄妹是最好的。”放下来的小七喂好麦乳精已经睡着，常宁重新背好小七，又抱过一直乖乖坐着的小六，捏着小六的拳头轻晃，常宁很欣慰，这样的兄妹之情才对嘛。 “老师呢，早上老师带你们做了什么了？知道老师姓什么吗？”三儿四岁了，可以开蒙了，只是一来家里条件到现在都不算好，他之前都没时间，二来，他会的，现在也没有条件，比如，他会钢琴，会古筝，还有点芭蕾舞的基础，可现在根本没那条件，所以在家里，他只能坚持让大妞和小二把学校学到的回家时教给几个小的，就当开蒙了，现在，送孩子们到幼儿园，虽然现在的幼儿园其实叫托儿所更合适，不管大孩子还是小孩子，送的都就只是托儿所。 老师不正式，校园不正式，但常宁还是希望老师们能陪着孩子们多做做游戏，甚至一些基本开蒙也可做一下。 “知道，许老师！孔老师！冯老师！”三个孩子争先跳起来回答。 “坐好，刚吃过饭，不能运动，爹说过没有？”常宁皱眉，他是慈父，但同样也会做严父，就像现在，他每次吃过饭都会说一回，饭后半个小时不准任何运动，他说过多次，但现在三个孩子们明显忘了，看来，他严父的角色不够。 “爹，我们错了。”三个孩子见常宁严肃下来，也很聪明，马上就知道他们错了，赶紧低头认错。 “错在哪？”常宁没有收回严肃的表情，他希望的是先让孩子养成习惯，然后习惯成自然，但说了那么多次，几个孩子还是没记住，这就该批评。 “爹，吃完饭，应该安静地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做其它事。”孩子们不是不懂，只是忘了。 “为什么爹要让你们这样做？”常宁好好看着孩子们，今天是一定要让孩子们好好记住。 “爹说过，我们吃了东西，得给我们的肚子一点时间消化东西，如果吃过多饭，马上就动，肚子就不能好好消化东西，我们的肚子就会疼。”常宁说过多遍的事，孩子们是记得的。 “所以，你们现在是肚子不怕疼了？”常宁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对不对，不管，既然让他做了这个父亲一职，他就按着自己的想法来教孩子。 “怕！”想到肚子会疼疼，三个孩子无意识地都缩了缩，以后他们一定不敢了。 “以后还敢吗？”常宁继续板着脸。 “不敢了。”三个孩子低着头，真不敢了。 “爹记着你们的话了，爹和你们说过，言而有信，还记得是什么意思吗？”常宁开始体会到想要把一个孩子教育成材是多么辛苦的事了，何况他们家还是七个孩子。 “记得，说过的话就要说话算话，说到做到。”三个孩子一板一眼地回答常宁。 “好，爹相信你们说到做到，但，如果爹知道你们做不到，爹就要罚你们，罚什么呢，会有很多，做家务，洗碗，洗衣服，拖地，抹窗户，抄书，背书。”常宁说得非常严肃认真，一点不开玩笑，他也真会这样做。 “爹，我们一定做到！”三个孩子抬起了头。 “爹相信你们，好了，我们继续刚才说的，三个老师都带着你们做什么了吗？”这件事就算揭过，常宁不会再揪着不放，但也会继续观察。 “老师带着我们认识的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们，然后，带着我们玩！” “刚刚带我们洗手！” “还有背书！”三个孩子的情绪又重新活跃起来，不过，这回他们记住了，都好好坐着，没有再跳来跳去。 常宁心里暗暗点头，是为了孩子们这次改正过后的行为，也是为三个老师们，虽然不正式，但却教得很好，孩子们的童趣，好习惯，开蒙都有兼顾到了。 “老师这么好，你们就要好好听老师讲的话，知道吗？”时间差不多了，可以送孩子们回去休息了，几个孩子都开始瞌睡来了，小六在他怀里已经开始点头。 “爹，我们知道。”老师这么好，他们都会乖乖的听老师的话。 “好了，我们回去休息吧，爹也去上班了，下午下班了，爹再来接你们回家。”站起来，牵着孩子们，重新回到教室，有些孩子已经吃了饭被家长送来都躺好睡觉了，只不过看着各式各样，各种花色的铺盖，常宁觉得有点不对。 “同志，你没给常爱民，常爱兰，常爱中三个小朋友准备睡觉的行李吗？”果然不对，是他忘了，忘了给几个孩子准备睡觉的铺盖行李了！ “老师，都怪我没准备好，明天我一定一起送来，可今天怎么办？”常宁懊恼，自己太粗心了。 “明天你一定记得带来，今天就让小朋友们挤一挤。”孩子们睡的是大通铺，挤一下还行，但不能天天这样。 “哎，谢谢老师，明天我一定送来。”家里的只够家里用，回去单位，他立马就去二楼看有没有卖的，赶紧准备好。 “那行，孩子给我们吧。”家长这样说了，办法也有了，老师牵达孩子的手，安排孩子们午休的事情。 “谢谢老师！”再次感谢体贴周到的老师，常宁再抱着小六，背着小七到隔壁托儿所，这边，也只能再厚脸皮一回了。 “这样啊，那爱华爸爸明天一定得记着带来，今天先让两位小朋友和大家挤一下，只是这些都是各家自己带来的，用一回还行，时间长了，我怕有些家长不同意。”周老师同样好说话，而且更细心地解释了原因。 “好的，周老师，你放心，我明天一定不会忘了。”常宁差点抹汗，父亲，真不好做！ 61.真情的同事 “小常，这是来我们这里买东西, 要买什么？”送好孩子, 常宁赶紧回单位直奔二楼, 先把孩子们的事情办好, 刚好就碰到了二楼的主管陆姐。 “陆姐, 我来给孩子们买拿去幼儿园用的小行李, 之前忘了, 今天送孩子过去才知道。”家里的不仅只是够用, 而且现是大床大床的, 根本不合适带去幼儿园，一定得买，还得希望有卖，要不然, 常宁都不知道得去哪里现准备出来。 “可是我们现在店里没有啊？”孩子用的小行李，那最起码也得是一个垫棉，一个盖棉，这些都是大家买了回去自己做的，他们商店就没卖过成品, 陆姐看了下，还好，棉花的收成季刚到，店里还有点, 要不然, 那才叫真麻烦。 “陆姐, 店里没有现成的被子这些？”常宁发懵，怎么办？ “哪有人买现成的，大家都是买了自己做，还好，棉花我们这里还有，拿回去，自己用针线缝一下，很快的，小柳，你来开单，对了，常宁，你要买几床的？”陆姐手脚很麻利，一边说，一边就让负责棉花柜台的小孙干活。 “对了，常宁，家里有布吗？”有棉花，还得有布，要不然怎么用，陆姐都给常宁先想上了。 “陆姐，得准备五个孩子的，可能不够了。”常宁想了想，之前买的到是多，但做窗帘用了些，后来，又让姨妈那里拿走一些给孩子们做冬衣还有被子等等，家里剩的怕是不够了。 “那也得再扯些布，五个孩子的，行，我让小柳算着先把这个单开了，布那里，你先算一下，然后再让小柳给你开。”这得先让常宁选好了颜色这些再开单。 “陆姐，我没布票。”常宁苦脸，他没工资，没粮票，没布票，没煤票，什么都得等下个月！ “钱有吗？”陆姐眼皮都没抬一下。 “有”常宁傻傻点头，因为不知道陆姐的意思是什么。 “这个月我们的布票你用，下个月的你的凑大家的份子。”这是很多单位一贯的做法，每个月每个人手里发的布票都不会多，工资级别低的，发的布票，甚至做一件衣服都可能不够，但布票和其它票券一样都有使用期限，所以，大家就想了这个办法，凑在一起，一起用。 “谢谢陆姐！”常宁大喜，除了说谢谢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才刚来第一天，大家就愿意凑出布票来给他，这种真挚的情感，几十年后大家怀念现在的时代，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这个时代大家都太真情了。 从第一天到孟主任那里报道，一路遇到的人，孟主任，小邱，孙姐，陆姐，太多太多，不管大家什么样的性格，但在单位里，大家都是好职工，好同事，没有话里藏针，勾心斗角，大家或许也有自己的小想法，但更多的是团结协力，一起为单位，一起为国家出力，贡献，这点上，不带任何水分，绝对发自于每个人的真心。 “谢什么，大家互助互利的事，你赶紧去选布料吧。”陆姐笑笑，这小常，虽然都是当爹的人了，可现在看这样子，也是个大孩子。 “谢谢小柳。”常宁很快选好，五个孩子选了五个颜色，这样也不容易混起来，后来，常宁想想，又把大妞和小二的也选了一份，他们没能上幼儿园，但下面小的有的，他们也该有。 交了钱，拿了东西，常宁还剩下一个问题，他不会做！ 这不是简单动动针线的问题，棉花和布，他弄不来。 “小常，你这是买布和棉花去了？”抱着东西回到三楼，这次碰到的是孙姐，虽然午休是到两点半，不过，大家都基本会提前过来，第一天，就让常宁充分感受到了每个人的工作热情。 “是啊，孙姐，我刚去幼儿园那边给孩子喂饭，才发觉把孩子们午休的行李忘记了，这不是赶紧买起来吗。”大家都很好，但才第一天，就要找人帮忙，常宁觉得这口实在开不了，可不找人帮忙，他又不会做，明天又要赶着要，烦啊，到底要怎么办？！ “咦，常宁，你扯这么大一块白布干什么？”这个时候离下午营业还有时间，孙姐也和大家一起凑过来。 “我是想先用白布套起棉花来，然后外面再套一个，这样，拆洗的时候，就会方便一点。”常宁要找人帮忙的就是帮他把棉花钉好，然后白套还是外面的被套，他都会。 “哎，你这个主意不错，虽然费布了一点，可这样棉花就更耐用了。”孙姐点点头，能来市百货商店上班的人，家世都差不到那去，也才能认可常宁的这个想法。 “我也是这样想的。”白布的价格最便宜，所以，常宁舍得。 “是孩子要的话，明天就要吗？”孙姐已经把白布铺好了。 “哦，今天就是麻烦别的小朋友们挤一下了，明天再麻烦别人不好。”所以，这才急呀，要不急，等到休息，就能让姨妈帮下忙。 “时间赶了，大家都来帮下忙吧，还好，我们三楼就是一会儿开门了，人也不多，手上得空的都过来帮小常赶一下。”铺好布，孙姐已经把针线盒拿了过来。 “谢谢孙姐，严姐，姜姐，许哥！许哥，你也会？”一看许哥拿针线的架势，常宁知道，自己就是这里面最差的。 “小常，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许哥还是我们这里面手艺最好的！要不是许哥这阵子腰疼，许哥一直都在二楼上班，一个至少顶俩！”姜姐给常宁普及。 “许哥，你真厉害！”常宁由衷佩服。 “做多就熟了，一会儿，大家都去忙，剩下的，我来弄就行，用不了多少时间。”许哥憨厚地笑笑。 “行，趁开门前这点时间，大家争取先把棉花收拾好，剩下的交给许哥，小常，你是不会弄的，对吧？”孙姐注意到了，常宁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干脆让他站一旁，别添乱。 “孙姐，我不会弄，外面的套子，还行。”常宁讪笑，一般针钱，还能想着来，但怎么让棉花服服帖帖地不乱动，这个，想可想不出来。 “我看你也别动了，许哥一个人说不定更快。”孙姐摇摇头，这日子啊，没个女人怎么过。 “谢谢孙姐，谢谢许哥，谢谢严姐，谢谢姜姐！”站在一旁看大家为他针线飞扬，他只能再说谢谢。 “小常啊，你要谢，改天请我们吃一顿，怎么样？”姜姐抬起头，打趣常宁，也是怕常宁一直站着不自在。 “一定，我刚搬好家，什么都没弄好，等弄好了，一定请大家去家里好好坐坐。”大家不说，常宁也是这样打算的。 “时间到了，许哥，剩下的交给你了。”孙姐看了看时间，上班时间到了。 “行，孙姐，就交给我吧，小常放心，保准下班时给你全部弄好。”许哥头都没抬一下，手上动作不停。 “小常，你和许哥的柜台刚好连在一起，你帮许哥多照看下柜台上后。”许哥现在负责的是收音机还有手表的销售，孙姐这样说，也是先提前让常宁上手了，许哥只要腰病一好，肯定是要去二楼的，到时，这个柜台就会由常宁接手负责。 “孙姐，我知道了。”常宁把凳子搬过来，和许哥坐一起，不会针线，帮许哥递递针线还是可以的。 “小常，你看可以吗？白布套的，我帮你缝紧了，因为不拆洗，外面的被套三面我缝的紧一点，只有这面，我缝得针脚大一些，方便你以后拆洗，拆洗的时候，你注意看，就能找到了，没问题的话，我就照这样弄了。”没用多会儿，第一床被套完成，许哥递给常宁。 “谢谢许哥，就按你说的来。”这时没有拉链，只能这样，许哥已经是做到了最好。 “那行，我就这样弄了。”七个孩子，一人一床盖的还有一床垫的，加起来，就是十四床，许哥知道要加紧一点，要不是大家之前帮着弄好了棉花，他怕是得更紧。 好在，一整个下午，他们两个柜台都没有人来，让许哥终于在下班的时候，七套行李，全部完成。 “行了，小常，你再看一看，我有没有哪漏针的，我好补。”剪断最后一根线，许哥抖抖小被子，他也很有成就感。 “没了，许哥，我都瞧过了，许哥，真的，谢谢你！”抓住许哥的手，常宁心里的感动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他只能继续记住每个人的好，正如当初记着村里大家对他的帮助一样。 “都下班吧，好好回家休息，明天发工资，可别请假哈。”三楼的人少，孙姐也很快弄好钱物，交了财物回来，每个月十五号，单位工资日，趁大家还没走，提醒几个人一遍。 “孙姐，忘什么都不会忘工资！”大家都在等工资呢，怎么可能忘。 常宁耸耸肩，这个月的工资和他无关。 “小常你也记好了，虽然这个月你没工资，但是也不知道其它的定额会不会有，你明天也去财物看看。”这个，孙姐也不确定，不过看看总错不了。 “孙姐，我知道了。”常宁也不确定，只能等明天了。 62.可爱的同事们 “爹, 我们也有？！”下班，先把许哥和大家一起帮着弄好的行李拿回家，再去幼儿园那里接了五个孩子回家，回到家, 大妞和小二也回来了, 刚好, 孩子们齐了，就把每人一套的铺盖发到孩子们的手上，然后，大妞和小二就激动了。 “当然有！”常宁庆幸下午自己决定的及时，要是没有准备这两个孩子的, 现在, 他们该多失望, 常宁提醒自己, 以后一定得注意好，孩子们之间，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更要尽量避免厚此薄彼的事情发生。 “可是爹，我和小二都上学了, 用不到这个了。”大妞咬嘴, 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你笨啊，爹说给我们的就是我们的！”小二跳起来, 先把自己的牢牢抱好, 这个笨蛋, 不去幼儿园就不能用吗？老三他们有，老大，老二也有，有什么不对，还在那里慌个什么，真是笨蛋！ “是给你们的，学校那里用不到，家里也可以用啊，三儿他们放假了，还有以后也去上学了，都可以在家里用，自己好好收着，怎么用，爹让你们自己决定。”常宁笑笑，对这些孩子们，他之前确实疏忽了，比如现在，几句话间，大妞和小二的性子就已经表现出一些来了。 大儿女的性子过去没发现，还只觉得很沉稳，可现在看，或者家里的环境好转后，大妞性子有些拘谨起来，说白有点小家子气了，如果没注意，以后大妞就会是这样舍不得用，那样舍不得用的性格。 而小二，也不对，还是他太疏忽了，小二的性子太跳脱了，再不注意，以后很可能就养成爱投机取巧，不肯踏踏实实的性格。 好在，他现在发现了，孩子们也还小，还可以改。 只是怎么改，就得好好想想了，相比下，其实小二的还容易点，跳脱的性子，那就找点磨性子的事让小二做就行，比如练毛笔字，就不错，大妞的反而不容易，要是家里条件再好点，那到是简单，小家子气，用好条件把大妞给养出来，眼界开了，小家子气就没了，可问题是，现在家里没有这样的条件，只能慢慢来了。 这还不是全部，还有没有其它问题，只能再注意。 常宁再一次提醒自己，现在生活也安定了，孩子们的成长问题不能再疏忽。 “好了，大妞和小二先去做作业，然后再教三儿他们认字，爹去做饭。”孩子们成长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陪着孩子的成长，大家一起成长吧，现在，先解决温饱问题。 孩子们的教育是精神生活问题，来到厨房里，还有什么都缺的物质问题，城里有各种定额供应，但你得有各种票券，才有购买的资格，现在他们家，刚搬来，工作都才第一天，去哪有票券，没票券，这些缺的东西要怎么办？常宁也不知道。 米面粮油，还好，之前，在村子里他置办了些，搬家的时候，村里的大家送了些过来，常宁看了下，撑到下个月，应该没问题，尽量省着一点就行。 至于菜的问题，吃肉，没肉票，这个月估计都不用想了，大家拿来的菜也得省，虽然菜没有菜票，但现在饭都不够吃，又会有什么菜卖，家里一盆盆的菜他是种上了，可最少得有两个月的成熟期，这段时间，只能这样了，饭，早上干一点，中午的稀一点，不过加点油在里面，晚上的话，再稀一点吧，孩子们那里，加个馒头，他看情况，他现在是越来越习惯饿肚子了。 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烧火上煤球的问题，这日子在哪都不好过，没有煤票，他买不了煤球，只能烧柴，可城市里不好捡柴，只能有空的时候，多出去城郊一带转转了，希望能多捡柴回来，先顶过这个月再说，至于以后，常宁也不敢确定靠着定额的煤票够不够用，要是不够，柴还得继续捡。 “主任，你，你说我这个月就能领到各种票了？！”没想到，第二天，到了单位，听了孙姐昨天的话，常宁也跟着大家想去财务崔姐那看看，结果，就先被小邱带到了主任的办公室里，然后，就是主任把一摞各种各样的票券递给了他。 “工资是肯定没有的这个月，不过，你的情况我向上级申请了一下，其它的这些定额可以发放给你，收好了，小邱，赶紧带着小常过去登记吧。”前面就说过，百货商店，粮店，副食店三家单位是有内部优先购买的福利的，只要各家登记好，到时协调一下，三家的职工就可以等着拿到自己当月的各种定额了，完全不用像其他人那样头一晚就开始排队，生怕晚了，有定额也买不到东西，东西被前面的人买完了，你买什么。 不得不说，当初那位谭姑娘自己找上门来，想赖上常宁，还有常家各人的心思不一，都是有原因的，而原因之一就是常宁的这工作，太好了，好得让人眼红。 “谢谢主任！”常宁激动不已，有了这些定额票券，昨天还在发愁的很多问题都一下子没了！ “现在你的工资标准因为你刚参加工作，只能先给你定最低的一级，我们官华市属于国家分级的二类地区，国营服务人员最低一级的工资标准是36元，好好干，争取早点加级。”拍拍常宁的肩膀，只要小常不出什么意外，孟培刚这里就想着明年就给人加一级，七个孩子，才36元，太少了。 “是，主任，我一定好好干！”最低工资，谁甘心，常宁一样不甘心。 “小邱，赶紧领人去登记吧。”说完事，孟主任也不耽误，隔壁财务科里，已经领好工资的大家怕是都等着小邱呢。 “陆姐，这是我这个月的布票。”跟着小邱来到财务，常宁已经先把布票拿出来，见到陆姐先递过去，昨天买布，陆姐已经说好了，这个月的布票定额给他，统一交给陆姐处理。 “行，剩下的我再找人凑一下。”陆姐接过来看一下，再算算昨天的布一共得用多少布票，然后又算一算除去常宁现在拿到的，还要多少来凑。 “陆姐，凑我的吧，我这个月不用。”小邱听到一耳，做着事也插嘴进来。 “陆姐，你就看吧，不够，我们都可以凑。”大家都很热情，单位小人少，什么事都容易团结起来。 “行，这个月就先凑着小常的来，剩的洪哥和小许，小冯，大王，小王，之前就说了，他们几个这个月要布票，刚好。”陆姐是二楼收银主管，二楼主要负责的就是服装布料，所以，布票的分配就由陆姐负责。 “陆姐，这是我们的布票。”人少，一个月能凑出大概六人左右 63.邻居 “柳师傅, 你也来了？”得到家具厂那边的消息，常宁一大早就请了假在家里等着了，没想到的是, 柳师傅也一起来了, 第一次孟主任带着去家具厂，常宁还不知道，后来才知道柳师傅可不是一般人，那是有家传的手艺在, 以前那就是宫廷级别的老艺人, 世代做的也专门是为最顶级的阶层打造，后来解放了, 家里手艺也没丢, 再后来，公私合营了, 家里干脆收了门，不做了，还是动了不少人力才请得柳师傅出山做了家具厂的大师傅，带着下面的徒弟干活，知道这些，再见到柳师傅亲自过来，常宁就不得不震惊了。 “我自己打的家具，不来看看, 怎么知道效果如何？”柳师傅瞪了眼常宁, 来就来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柳师傅，你说的对。”常宁陪笑，这种老艺人，不说任何时代都珍贵无比，就是以后，你还有要让人家帮忙的，就得好好陪好了。 “行啦，赶紧说，你要放哪？”柳师傅看不得常宁现在的傻样，他还赶着看效果呢。 “哎，哎，大家里面进！”常宁也反应过来，赶紧领人进门。 “儿童床四人的放这屋，三人的放这屋，我的放这屋，这个柜子放堂屋，这些桌椅就放这屋，架子先放院子里，我自己来放就成。”开了所有门，让师傅们放家具，主要是把几张床还有衣柜这些放好，此外，堂屋里的也放好，孟主任帮他的接近五百块钱不是白花的，堂屋里的柜子，沙发，茶几，都做起来了。 总之，家具一搬地来，马上一个家就完全充实起来。 “你这房子不错。”柳师傅背着手转悠了一圈，看了房子，看了家具，看了效果。 “柳师傅，怎么样，效果还行吧？”不同于过去传统家具的精雕细琢，就是最简朴的打造，也别有一番风景。 “嗯，不错，各有各的味道。”柳师傅点头，要换以前，这种最简单的家具，柳师傅根本不用接手，下面的小徒弟们就能完成，这次的关注，一来是因为那两套儿童床组合，他从未听过这样的想法，成品出来了，更是从未见过，他得来看看摆起来的感觉，二来也是想看下这种简朴版的家具成套做下来的效果，现在看，儿童床组合很实用，连漆都不上的原色家具成套摆起来，也有自己的味道在里面，柳师傅现在已经有了很多新想法。 “柳师傅，喝口水。”柳师傅满意，常宁就更满意了，现在家具来了，他再慢慢做一些软装出来，比如靠垫这些，马上，家的感觉还得再舒服一个层次。 “这是搭头，自己收拾！”柳师傅打开常宁房里的衣柜指指给他看，然后，一甩手，潇洒走人。 “柳师傅，谢谢你，得空过来家里做！”常宁赶紧追出去，送人。 “柳师傅不亏是柳师傅！”把人送走，常宁这才折回来，先不管其它，先看柳师傅送的搭头，说是搭的，可八个盒子，真正的精雕细琢，漂亮的红漆盒，七个双层拉屉式，还有一个则是足足五层的，显然是他的，做工更讲究，这样的手艺，就是不懂收藏的常宁都知道，价格不菲，柳师傅这搭头，礼大了。 “小常，搬好了？”其它的常宁顾不上，今天可不是星期天休息日，先去上班，别的回家再慢慢收拾。 “搬好了，孙姐。”幸亏三楼向来人少，常宁才能临时请假。 “搬好就好，这回，家里齐全了吧。”之前听常宁提到，新搬的家什么都没有，连床都没有，孙姐差点想不出来，这要怎么生活，现在，听到常宁说都搬好，这日子总算像个样了。 “齐了，等收好，再请孙姐你们过去家里看看。”有了家样，常宁也舒口气。 “行，我们都等着。”常宁是新来的同事，大家也希望早日和常宁熟络起来，到常宁家做客，肯定会让大家的关系更进一步，然后，你来我往，关系就熟起来了。 单位小，人少，上面有孟主任镇着，实在没必要兴风作浪，而且现在的人，努力工作很认真，主观，客观都没有别样心思，这样的单位，很舒服。 当然，能来这样的单位，其中有没有些过程，常宁就不得而知了，过程不重要，结果好就行。 “爹，爹，这都是我们家的？！”接了孩子回到家，大妞和小二也差不多前后脚进门，然后，一屋子孩子就欢腾了。 “不是我们家的，放我们家干嘛，大妞，小二，把你们的床先铺上，以后，男孩子一床，女孩子一床，下面是衣柜还有一个小桌子，每个人一个，就放你们自己的东西，对了还有一样，等着，爹去拿来。”想到柳师傅送的礼，常宁返回自己的房间把七个红漆盒子抱出来，一人一个。 “这是帮我们家做家具的柳师傅送的，下次见到要好好谢柳师傅，很珍贵，记得爱惜，可别弄坏了，一个人一个，坏了，你就没了，要放什么，爹不管，你们自己收好就行。”小六，小七还小，常宁也把他们的红漆盒放进他们自己的衣柜里，放最秘密的东西还是放什么小东西，以后由他们自己决定。 “先收拾，爹去收拾一下院子里的那些架子，今天晚饭随便吃点吧，我们争取一晚上就把家收拾起来，这个星期天就让姨奶那里把大桌子搬来，这样，我们家就齐了。”为了柳师傅这边的家具好放，常宁把姨父那里早就打好的家具留在最后放进来。 “爹，我来弄饭好了，你收拾。”大妞一听，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要帮忙。 “成，你铺好你们的床就去做饭。”进了城，家里条件好了，孩子们该干的活还得干，娇养，常宁没条件，也没打算。 “知道了爹。”大妞更是习惯地点头，这些活，她早就干惯了。 “小二也去帮忙烧火。”瞄到小二在那蹦脚的样子，常宁补了一句。 “啊，爹——”他还没看够呢，以后，他就要在这么漂亮的床上睡觉了。 “你一大小伙不去帮姐姐的忙，说得过去吗？”常宁是发现了，小二的性格还有一点必须及时改的，进了城，家里条件好了，小二开始懒了，想着法的偷懒，还是不踏实的性格影响的。 “大妞，让小二烧火，他不烧，晚饭他也不用吃了。”意识到这点，常宁一点不心软，不能踏踏实实静下心来做事，怕苦怕累的，永远都别想着成事。 他没奢望着孩子们个个一飞冲天，但至少要有一个认真生活的态度。 “爹，我知道了，小二，你快点。”大妞扯着小二走人。 “知道啦，你别催。”一边走一边小二还在嘀咕，看来以后，还得多给小二干活。 “三儿，你们几个好好玩，爹去收拾屋子。”交待三儿看好其他孩子，常宁也不闲着，柳师傅送来的架子要收拾，原本睡觉的床板也要收拾，强迫症的常宁，今天不收好这些，他睡不着觉。 还好，家里东西不多，就像洗漱间里的架子放进去，几下就收好，杂物房里的架子放上去，暂时放的也只有些咸菜的坛坛罐罐，同样很快就收好，东西多点的就是厨房里的了，米面粮油，酱醋茶盐，但有了架子，收拾起来同样很快，至于之前他们睡觉的床板，先收到杂物房里，后面有没有用再说。 总之，大妞他们饭做好，常宁也基本收拾好了。 “爹，吃饭了。”抬着饭菜隔在还依然是临时搭起的饭桌上，现在只剩下姨父那里的大饭桌了，这个星期休息就让姨父帮着送过来。 咚咚—— “有人在家吗？”刚吃着饭，有人敲门，听着声音，很陌生。 “来了，来了。”是谁。 “你是——”开了门，果然不认识，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妈，年龄看着可能比王大娘还要再大上一点，而且还是一位小脚大妈。 “你叫我王婶就成，我丈夫姓王，我们家就住你们家隔壁。”原来是邻居。 “王婶，你要不要进来坐坐？”一看是小脚，常宁就忍让王婶这样站在门口说话了。 “不来了，就是过来认认门，这是我从老家刚带来的土豆，给你送碗来尝尝。”常宁这才注意到王婶手上还端着碗煮好的土豆。 “这太不好意思了，王婶。”下意识地，常宁就想拒绝，现在大家的肚子都不好过，一碗土豆，刚认识的邻居面前，他真不敢随便收下来。 “我们老家就是只会种土豆，收成还行，你别客气。”土豆也确实是一种对水要求较少的种植物，王婶已经差不多要把碗塞常宁怀里了。 “那谢谢王婶了，你等一下，我给你腾碗。”常宁赶紧跑回厨房拿了个碗出来。 “那行，我回了。”王婶不等常宁反应，拿着自己的碗一拐就拐进了自己家里，就是常宁家隔壁，很近，几步路。 常宁这才想起来，搬进来已经一个月了，王婶是第一个来家里的邻居，那别的人呢？ 第64章 百样邻居 “别家啊, 都不用多在意，不来往啊最好。”第二天晚饭后, 带着孙子过来窜门的王婶给了他答案。 “王婶, 你是说大家都是这样吗？”都是不太来往。 “差不多，这里除了你家一家住着这样一整套房子外, 基本都是几家人拼凑着住一起的, 我们那院子里就住着五家人，你另一边的院子里住得更多，住着六家人，就这样大家能住上都不容易, 心里谁都不舒服，住起来人多事非多，鸡毛蒜皮的事加起来，日子长了, 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我们一个院子里住的三家人，除了男人间还能面子上说几句话, 平时什么来往都没有。”说起这些来，王婶羡慕地看了眼常宁的房子，要是他们家也能住上一套这样的房子该多好。 “五家人？”常宁也看了眼自己的房子, 虽然房子要分下来，也够住，姨妈那里一家三口不也就住着一室一厅吗，可是五个家庭甚至更多挤在一起, 王婶不说，常宁都能想得出来，这得有多少矛盾在里面。 “以前这些房子者都是有钱人住的，后来有些跑了，有些没了，现在这些房子大都是单位房，这么一大套房子当然不可能给一家人住，所以，就分了几家人一起住，分的时候抢，住起来争，总之，事情不断。”所以这才羡慕常宁呀。 “王婶，那你们都是一个单位的？”常宁明白了，这些房子是后来收上来又发下来的，怪不得他能有这套房子了。 “好几个单位的，那么好的房子，哪能只给一家单位，我们家是勘探队的，还有几家矿山的，还有学校的，医院的，很多，都有。”总之，热闹得很。 “是这边学校的吗？”他们家大妞小二都在上学，不知道是不是和老师住一起了，以前他家就是离初中学校老师的住房太近，校长，班主任，课任老师都住一起，然后，每天上学路上都战战兢兢，就怕遇到哪位老师，不知道，大妞和小二感觉如何，常宁到是觉得对小二不错，小二就该不断有人压着，把他的性子压稳了。 “那肯定是，怎么你家孩子上学了？”王婶这才好好想想常宁的几个孩子，应该是大的吧，不过现在都没出来，都在房里学习呢。 “是啊，大妞和小二都在上学，要是老师在这里住着，以后有什么学习上不懂的就可以去问问老师了。”让孩子们见了客人后，大妞就领着进书房里学习玩乐了，要说进城最大的好处之一是什么，有电绝对得是，至少晚上不用再黑灯瞎火，不用再省着用煤油灯，亮晃晃的电灯，常宁爱死了，孩子们也爱死了。 “两个孩子都在上？！”王婶惊讶，男孩子上也就算了，女娃也上？现在大家日子过得都紧巴巴，没必要吧。 “是啊，两个孩子都到上学的年纪了。”常宁不以为意，有这种想法的，王婶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他在意不过来。 “这些孩子啊遇到你这个爹是福气。”王婶感慨，可不是吗，想她们这些姑娘不管是农村的还是城里的，多少人小小就在家里干活，上学，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能有这些孩子，也是我的福气。”常宁笑笑。 “也是现在的生活好了，大家都有福气了，以前像我们在乡下，哪敢想现在这样的生活啊。”王婶抱着已经睡着的小孙子有下没下的轻拍着。 “王婶也是从乡下来城里的？我也是。”这种一样的经历，让常宁一下子就成了王婶的邻居之友。 “你也是？不过，你比我们好多了，我们是这几年才来的，我男人到是一直是工人，可以前的工人不说也罢，后来才好了，现在更好，终于分了房子，这才能一家全搬进来。”所以，就是房子再小，王婶再羡慕常宁的房子，想到他们家一步步终于走到今天，王婶也满意了。 “一家团圆都好。”房子小，矛盾再多，王婶也是幸运的，还有多少家都在等着呢。 “最啊，日子苦点没关系，一家人在一起就好。”她是农村来的，没工作，没户口，一家老小，靠的都是男人的那点工资，日子过得紧巴巴，儿女们陆续成家生子，也不好过，可只要能一家人在一起，王婶就吃得下这苦。 “王婶，王叔要退休了吧？”常宁还没见过王婶的丈夫，只不过想着连孙子都有了，应该不远了。 “还早呢，王婶不瞒你，你王叔小我十二岁呢。”王婶也爽朗，没什么好瞒着的，她不说，早晚也会从别人嘴里说出来。 “王婶——”常宁震惊，看不出来小脚的王婶这么新潮，姐弟恋。 “你王叔原来是我小叔子，后来他哥去世了，我们就在一起了，现在这孙子是我前头大儿子家的，大的孩子成家生子，小的还操着心。”这就是为什么两人相差这么多的原因，没别的。 常宁更震惊，这比姐弟恋还新潮，他一定是遇到了假的穿越，王婶这才是！ “我们老家有这习俗，所以，日子就这样过到今天了。”还好，王婶给解释了，要不然，常宁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假穿了，明明人家这才更像。 “原本是这样啊。”不过，王婶很是心直口快之人，才第二次见面，就什么都说，还是一大娘和一丧妻鳏夫，都能谈得起来，没点直爽劲，还真不行。 “唉，这都和你说半天了，对了，小常，你媳妇呢？我今天来可不是找你的。”王婶再直爽也不可能一女的和别家男人说半天话，要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王婶，我媳妇年中的时候就去了，现在是我一个人带孩子。”常宁也恍然大悟，原来王婶不是真敢这么直白和他一个大汉子说半天话，还好，还好，热心的邻居是不错，可太热情的，他也招架不住。 “啊？哎哟，你瞧，我这张嘴，真是对不住了，小常。”王婶懊恼，怎么不多打听打听就上门了，还是这房子还有昨天那一大车的家具闹的，她都做奶奶的人了，性格还是急，结果一急，好了吧，出事了。 “没事的，王婶，你不刚才说了吗，早说晚说大家都会知道的。”要不是旁边邻居的关系都不怎么样，说不定大家早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说了半天了，小常，我走了，以后让你王叔来和你叙叨。”知道这家只有男主人，王婶肯定不能再有事没事都过来了。 “哎”常宁呼口气，女变男也有好处，至少这种三个女人一台戏的事情，就能免了。 “对了，我这记性，说了半天，最重要的都没和你说！”还没站起来，王婶打了下自己的脑袋。 “我们这些邻居，以后来往肯定得有，特别昨天你家搬来这么多东西后，我就是这样，别人家到没事，平常也就是一些小事争来争去，又挤着住一起，才远香近臭，但有一家，你得小心，黄麻子家。”王婶继续说，很快为常宁解惑。 “黄麻子家？”常宁完全不知道是哪家。 “你隔壁院子里住最里面的那家就叫黄麻子家，当家男人一脸麻子，大家叫来叫去，搞不好，本名叫什么，有人都不记得了，因为一脸麻子，媳妇是从农村找的，黄麻子为人其实还不错，问题出在他媳妇身上，其它毛病就不说了，谁没有点毛病呢，只是黄麻子媳妇有个最大的毛病，很麻烦，手脚不干净。”前几年，这片住家户的关系并没有差到现在几乎不来往的地步，也就是嘴上争几句，舌头和牙齿都还会时不时打架呢，何况一个院子里住的，没矛盾才奇怪。 问题就出在了这黄麻子媳妇身上，黄麻子和他们家差不多情况，有了房子后，媳妇才从农村出来，一开始，大家还黄婶黄婶地招呼，大家见面肯定得打个招呼，只是没多久，事情就不对劲了，首先就是先有人家发现自己家放外面的煤球少了，那怎么行，煤球每个月都是靠着煤票定额购买的，本来就是省着刚刚够用，现在少了，再省都省不出来够这个月用的，这种情况，谁家会不在乎几个煤球。 于是，麻烦来了，你家猜我家，我家猜你家，大家关系就是从那时正式坏下来了，等最后明白就是黄麻子媳妇手不干净时，这坏的关系已经补不回来，再加上本来过日子口角就多，所以，到现在，这关系别更差就不错了，好起来，根本不可能。 “那发现了后，这位婶子改了吗？”邻居关系好，当然好，远亲不如近邻，但听王婶说了，常宁就不抱希望了，大家生活都一般，又挤在一起住着，斤斤计较下，口角肯定不断，这样的邻居们处不处都无谓了。 “改什么，她要能改那才是见鬼了！”王婶翻个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个好日子，哈，男票要是回来呢，存稿君来陪大家过周末，要是男票不来呢，果果陪大家过周末，等了一星期的跑男又来了，又来一个可爱的嘉尔，我一样很粉哦。 65.静一动二 “王婶, 你的意思是说, 没改？”常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改, 不报警吗。 “煤球，柴火，连根葱, 她是见到什么拿什么，偏每次不承认，又没抓到现行, 大家哪能天天防着, 时时防着的，日子还过不, 最惨的就是和黄麻子家一个院子的了, 屋子本来就小，现在还要什么都往屋里锁上，那日子过得。”王婶摇头，还好还好, 他们没在一院子里，要不然，得多闹心。 “那位黄叔不管吗？”没现形, 警察没办法，可她家里人又是什么说法。 “黄麻子其实为人还不错, 知道事情后, 骂过, 打过，可过后，什么都没改，黄麻子是矿工，经常要下矿，管不了多少。”王婶摇头。 常宁无语，这是搬哪都有极品啊。 “所以，这以后，各家院子要不有人，要不就锁上，再不敢空空开着了。”本来一院子里住着那么多家，大门肯定是开着的，人进人出，锁个门，麻烦，可从发现黄婶这麻烦后，没人再敢这样放心空开着门，谁家的东西都不是大风吹来的，更是紧巴巴地用着，再少了点，那还不成苦上加苦，谁家愿意，不愿意，只能锁门。 “小常，你家可得注意了。”就小常家这样，更是黄麻子媳妇下手的对象。 “我锁着门，她怕不会进来吧？”被王婶这一说，常宁也怕了。 “那到不会，要真那样，早就让公安抓走了。”王婶摇头。 “那就好”常宁松口气，他们一家现在早出晚归，碰上的机会更小，不来往就简单了。 “反正，你还是多小心，行啦，这回话总算说完了，王婶回了。”其他邻居虽然各怀心思，但没坏到让人小心，就留着小常自己去来往吧，再说看小常现在这样，来不来往都还两说。 王婶还真说对了，常宁已经有不来往的想法了。 “回来了？”抱着孙子回家，王婶丈夫伸手接过孩子放床上睡好。 “今天应该让你去的。”王婶捶捶抱孩子有些酸的手臂。 “你们娘们说话，我去了干嘛。”就算隔壁家也有男人，但又不熟，王成宁可不乐意。 “没女主人，只有小常领着孩子过，他媳妇年中的时候去了，我也是，不打听清楚就冒然上门了，赶紧讲了话就回来了。”还好这是第一次上门，说得过去，以后得注意了。 “你还赶紧呢，这都去了多久了？”王成宁笑看着媳妇。 “你是不知道，我一进门就迷眼了，那小常家可漂亮了，一间一间亮堂的屋子，虽然有七个孩子，可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床，柜子，桌子，椅子，还有一间厨房，洗脸的都有专门一间，还有一间上厕所的，那像我们要上厕所都得跑外面，堂屋里还有，那叫什么，对了，小常说叫沙发，我差点没敢坐，还是小常家的大女儿拉着我坐下的，可舒服了，结果，到后来，我才想起来问小常媳妇的事，一知道，我赶紧提醒了小常黄家的事，就回来了。”现在提起在小常家看到的，王婶眼里都还在发亮。 “媳妇，让你跟着我吃苦了。”王成宁拍拍媳妇的手，就算媳妇大他很多，就算现在他们都已经开始老去，可媳妇，曾经的大嫂在他眼里都是最漂亮的。 “吃什么苦，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就算他们现在住的屋子很小，比起以前在乡下住的小多了，可只要一家人能天天在一起吃着团圆饭，王婶就乐意吃这苦。 “大妞，小二，你们和邻居家的孩子有来往吗？”王婶走后，常宁想想，把两个大的叫来。 “没有”两个都摇摇头。 “小二也没有？”大妞的性子偏内向，小二整天蹦来蹦去，常宁意外了。 “爹，我们这里没人家孩子上学的，玩不到一块去！”小二一脸嫌弃的样子。 这样子到让常宁意外了，他们家小二还会找兴趣相投的小伴了。 “爹，你可别看不起我，那些成天只知道玩泥巴的臭小孩，我才不会和他们玩呢。”小二扬头。 “是，是，我们小二很聪明，不过，下次让你帮忙大妞，你再勤快点，爹会更高兴。”常宁被逗笑，这才上了几天学，就开始文化人脾气了，不过这也好，常宁还是希望孩子们多读书，要是成天和别家孩子只知道泥巴里滚出滚进，童趣是有了，但结合着小二的性格，常宁又得愁上了。 “爹，我们这片好像没有人家的孩子上学，所以，到现在，我们都不认识邻居家的孩子。”还是大妞说话靠谱，问什么答什么，没三两句就歪了话题。 “原来这样，不过爹还是得多说几句，如果爹没在家的时候，附近的邻居要是有想进门的，不熟，暂时不要让人进家来，等熟了，再来往。”这就是麻烦了，明知道有个邻居手脚不干净，但你怎么防，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还不能和孩子们明说，孩子们都太小，万一在外面说漏了，说错了，又是麻烦，常宁头疼，到哪都能遇到闹心的。 “爹，我们记着了。”大妞点头，爹说的，她最听话。 “爹，那要是熟了的，就可以让他们来家里玩吗？”爹的一句话，小二想得更多，他早就想让小伙伴们来家里玩了，他都去过好多同学家里了，你来我往，也该请他的同学来家里玩。 “臭小子，你才上学几天，你就和你同学熟成这样了？”拍了下小二的脑袋，常宁算是明白了，小二的性格动跳乱，想让他静是不可能了，只能朝着把思维也跳起来的方向发展。 “嘿嘿，爹，我们都是好好学习的好孩子！”小二傻笑。 “大妞呢，有没有想请来家里做客的小伙伴？”小二的交友，常宁是不愁了，愁的是如何好好把握住小二交友的方向，防着他日后交友交出一身朋友义气再冲动行事来，再看大女儿，和小二混合一下就更好了，大女儿的静和二儿子的动。 “爹，可以吗？我也有几个好朋友，我想请她们来我家做客。”还好，安静的大女儿本身是女孩子，女孩子安静一点可以被叫做文淑，小淑女当然也有自己的淑女圈子，要是换了男孩子，安静的男孩子，交朋友的机率直接就得降到最低。 “可以，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不过，你们要自己招呼小伙伴，知道吗？”摸摸大女儿的头，常宁也希望，大妞能多交朋友，让她性格里的太小气的地方改一改，他们家现在条件是不好，但他也不希望孩子们养成对物质上过于不舍的性格，知道物质的重要性就行，但太看重了，往往就会在遇到因为物质引起的困难时，心智不定，从而做出错误的决定来。 物质是我们生活中必须的，但你也必须是物质的主人，而不是让物质操纵了你的人生。 “爹，那这个星期天可以吗？”得到爹的答应，小二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个星期天不行了，你姨奶和姨爷他们要把为我们家准备的大餐桌送来，你们也不一定非要在星期天嘛，要是大家都住得近，像明天下午放学后就可以让你的小伙伴们先来家认认门。”常宁也想看看大女儿和二儿子认识的朋友是什么人，做家长的都会操心这个，从小到大。 “爹，真的？！太好了！”小二一蹦三丈高，他们家这么漂亮，一定要让小伴们看到，爱臭屁的男生。 “爹，我先问问我的同学，然后再说吧。”文静的女生想的总是会多一点，比如，大妞还要考虑，明天放学来家里，那是不是要在家里吃饭，吃饭这个问题，现在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大问题。 “行，这件事你们自己做主。”大女儿又想了这么多，这回常宁没跟上。 “爹之前交待你们的记着了吗？不熟的人，不管是陌生人还是隔壁邻居，向你们打听我们家的情况，或者直接想进我们家，都不要答理，记得吗？”下面的几个小的，只要自己和大的这两个孩子看好就没问题，现在只要再吩咐好已经开始懂事的老大和老二就行了。 “爹，我们记得了。”听爹这么认真的说了一遍又一遍，就是跳脱的小二也老老实实地听进去。 交待好孩子，常宁也只能这样，剩下的就希望，这位麻烦的黄婶像过去的一个月继续看不见他们。 咚咚—— 只是事情有时候偏偏就是怕什么来什么，交待了孩子们，家里平静了几天，也没什么动静，常宁以为事情还好时，这位黄婶却是终于上门了。 “你找谁？”刚开门时，常宁并不知道站在面前这位陌生的大婶是谁，可看面相，常宁就对来人没有好感。 高高突出的颧骨，很锋利，没有一点肉样，几乎就是一层皮包着，还有一双典型的下三白眼，眼睛下面一个竹节鼻，鼻子旁边是深深的法令纹，嘴唇薄而尖着往下垂，这样的长相，实在无法令人喜欢，再配着完全没有一点血色，腊黄的皮肤，常宁就想到一个词，僵尸。 第66章 奇葩邻居 “你是新搬来的吧，我是隔壁的, 你叫我黄婶就行。”偏这样的面容还在硬挤着一个笑容来, 很渗人。 “大婶, 你说啥？”一口常宁没听过的地方话，常宁一个字都没听懂, 悄悄后退几步, 不是常宁以貌取人，实在这样相貌的人, 太难让别人第一眼时以好感的态度对待了。 “啊？”黄婶只能再说了一遍, 慢慢的。 “哦, 你好，黄婶, 你有什么事吗？”她说得慢, 常宁勉强听清, 也弄明白, 这就是王婶提过的手脚不干净的黄婶。 “我家油没了, 你可以借我一点吗？”黄婶继续扯出笑容，可惜内容实在不够笑容。 “油啊？真不好意思了黄婶，我们家没油, 这还想着和隔壁邻居的大家借点呢。”相由心生, 或许不绝对，但这句话绝对适合黄婶。 借油？！常宁只能呵呵，这个年代，借什么, 大家都没有，能顾好自己就是本事，简直就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何况还是更珍贵的油！ 常宁记得，一开始在乡下的时候，他们家是没油的，所以，第一次见到别人家的油碗时，他差点闹了笑话，因为不知道是油碗，放在灶边，一个碗里，几乎没有什么油样，只有一坨线在里面，常宁开始还自以为地是油灯，谁想到，这就是现在很多人家的油碗，做菜时，拿着这坨油线往锅里轻轻一刷，然后就可以炒菜了。 由此可见，油多么珍贵，进了城，终于有机会凭着每月的定额买到一点油，但同样少得珍贵，现在黄婶居然来说借油，常宁真不知道这位大婶怎么想的，可能吗？ 这个时候，常宁并不一定完全信了王婶对于黄婶手脚不干净的说法，但黄婶为人的不好，常宁到是肯定了。 “那米呢，我家条件不好，没油，借米也行。”黄婶显然还没放弃。 “黄婶，我家孩子多，我还忙着呢，就不招待你了，回见。”常宁可没耐性继续陪黄婶磨叽下去，面对这种人，常宁一惯的做法都是快刀斩乱麻，这类人，就别想着以和为贵，今日留一线，日后好做人，对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看到你的坚决，果断，要不然，你只要有一点软和，他们只会粘你越紧。 “大妞，小二，爹再和你们说一遍，不认识的人绝对不准进我们家门。”把黄婶拒之门外，常宁松口气的同时，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孩子们一遍。 以这位黄婶今天的表现，要是让进了他们家的门，怕是进门容易，送人就难了，只能先小心了。 常宁挠头，听王婶介绍了现在很多人的住房情况后，常宁才发现，他们家好像是打眼了些，就算他们一家八口人，可住这么一大套房子，比起隔壁邻居来，好太多了，也难怪，等邻居们开始发现他们家情况后，他们家也开始热闹了。 由此，常宁想到，这热闹会不会只是开始呀，叹口气，生活处处有热闹。 “小常，小常，你这是刚下班？”热闹开始。 “哦，是啊，王婶，有事吗？”下班带孩子回家，门口，被王婶堵住。 “这你家孩子跟你一起上班？！”看着小常手上拉的，抱的，背的，王婶吃惊，这单位也太好了吧，能让这么多孩子一起去，说起来，她还没问过小常这是在哪上班呢，能住这么好的房子，一个人呢。 “没呢，王婶，我们单位那边有幼儿园和托儿所，我早上把孩子送进去，下班的时候再一起接回来。”常宁开门，先让孩子们进去，至于王婶，肯定是有事找他了，不过。 第一次没想到，后来常宁想到了，男女有别，就是岁数摆着，最好也不要单独相处，有什么话，就在门口说最好。 “小常，你们单位真不错，对了，你在哪上班啊？”王婶显然也知道再进人家门不合适了，就站在门口和小常说。 “我在市百货商店上班。”这些事，常宁到是想保密，可就如当初想对乡下的一些人保密他的新家地址一样，不可能，所以，说吧。 “小常，你太厉害了，居然在百货商店上班，那可是好地方！”王婶大吃一惊，怪不得能住这么好的房子，那百货商店是想进就能进的吗，就像他们家老王，那要不是解放前进城讨生活，进了工厂，跟了师傅学本事，解放后，也不可能继续留在厂里做工人，就这样的资历，也熬了多少年，子女都大了，最大的连孙子都出来了，才分了这么一点房子，就这样，还多少人羡慕着。 可现在，小常这么年轻，就住这么好的房子，还有这么好的工作，这人啊，果然不能比，人比人气死人。 “王婶，你找我有事？”常宁把话题拉回来，也好揭过他的什么工作，房子之类。 “你瞧我，差点忘了，昨天黄麻子媳妇找上门了？”王婶一拍手，这才想起来。 “是啊，不过，王婶你也知道，我家这情况，所以，就没让黄婶进门。”黄婶为人到底如何，常宁并不想多说，也不愿通过自己的嘴来评判，不多议他人是非。 “反正肯定没好事，你注意着就行，不过，你这样一说，到提醒我了，你现在这情况，只要大家知道了，大家就不好意思来你这里逛，这事，交给王婶，保准大家明白。”王婶拍胸让常宁放心。 “那谢谢王婶了。”虽然不乐意让自己成为大家谈论的中心，但王婶说的没错，只要大家知道了他现在鳏夫的身份，爱事的大娘们确实不好上门，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只能这样。 “谢什么，大家都是邻居！”王婶客气，然后脑子里一下子活动开来，为的可不是刚刚答应常宁的事，那不叫事，不用动脑，动嘴就行。 王婶这会儿想的是当然还是关于常宁的，刚才不说她还没反应过来，提了，她就脑子想开了，小常鳏夫的身份，虽然孩子七个，可架不住工作好呀，百货商店，能有几个比得上，房子好呀，七个孩子一个大人住着还宽得很，这条件，没结婚的，能有几个比得了。 她得赶紧早下手，小常这么好的条件，她娘家，或是老王家有的是姑娘嫁，黄花大闺女都有得是人想，只要这件事成了，他们家就和小常家拉上关系，以后还愁小常不会多照顾他们家一下吗。 王婶想得很美，美得进家门，嘴角都是笑着的。 “你这是有什么高兴的？”媳妇乐成这样，王成宁好奇了。 “老王，我和你说——”王婶拉着王成宁就是好一阵话说，反正，这事，她越想越可行，恨不得，马上就和老王把事情商量好，明天就把人领来。 “爹，我们今天回家的时候碰到一个说叫黄婶的人，想来我们家，不过，我们没让进。”大妞和小二先回家，常宁领着其他孩子回来时，大的这两孩子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开了。 “做得好，以后，只要是不认识的人，都这样。”常宁摇头，这位黄婶啊，难缠，只能希望王婶把他的事一传后，黄婶能顾忌上点。 “爹，我和同学说了，她们还是星期天来，这个星期不行，那就下个星期，我们打算在家里玩一天，然后，大家都会自己带着自己的口粮来。”今天去上学，大妞就和她的小伴们说了，然后这是大家最后的决定。 “好，只要商量好了就行，你的同学们带口粮来的话，到时，家里种的第一批小青菜，你拿点做个汤，爹再看看为你们准备点什么。”常宁心里点头，这样看，大妞交的朋友都比较懂事，他可以放心了。 “爹，那我明天再问问我同学怎么说。”小二挠头，他本来没想这么多，也约好明天就来他们家，可现在一听大姐这样说，他也觉得很有道理，如果放学来他们家，是不是要在家里吃饭，然后，是不是要爹为他们准备什么，那大家要不要带什么东西，他还是再商量一次再和爹说吧。 “行，你们商量好，和爹说一声就行。”显然小二和他的朋友们没有大妞和她的朋友们想得周全，但小二能从姐姐的话里得到启发，再做改进，也不错。 最后，第二天，小二和朋友们商量的结果，不管是放学还是星期天来，他们会提前和家里说好，要是晚饭在常宁家吃，就把口粮带着，这个结果，常宁也可以点头，不错，都是懂事的小朋友还有小朋友后面周全的家长。 “常宁，你这家，完全大变样了！”小朋友们的聚会这个星期最后都没有成形的，常宁先等来了带着大餐桌这份大礼再次上门的姨妈一家。 “这回姨妈你们要是星期天没事，星期六下班了就过来了，家里也能住下，星期天就在市里好好玩。”姨妈一家过来，冰冰和女生们睡，至于姨父姨妈，客厅沙发也可以，孩子们的书房那间桌子铺上铺盖也行，总之都舒服。 本来，家里房间多，常宁前面是想过要不要布置一间客房的，不过，后来，姨妈提醒了他，千万不能布置。 作者有话要说：　　拖延症犯了，才写好，话不多说，赶紧送上！ 第67章 回，不回 想想，你要是布置了, 乡下的那些亲戚来了怎么办？他们可不是你说不让住就不住的, 没见到床, 都招架不住，要是见到真有床让他们住下, 你还想让他们走, 难了，所以, 以防万一, 客房就不用布置了, 常宁想想，姨妈说得有道理, 没必要, 像姨妈他们来了的, 挤一下就行。 “姨妈, 姨父, 加上你们送来的大餐桌，那才是真正大变样。”没餐桌之前，常宁就是搭了个临时的桌子, 勉强用着, 现在有了大餐桌，他们家，啧啧，确实很漂亮。 “这才叫家啊, 舒服，漂亮。”姨妈里里外外把外甥家逛了一遍，点头，这回，外甥这里，算是能放下心了，以后呀，外甥工作又不错，这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 “还要谢谢姨父送的餐桌，还以姨妈为我们准备了这么多的又是衣服又是被子什么的，我们家幸好有姨妈。”想想最艰难的时候，姨妈一家对他的帮助，常宁这辈子都会记着。 “常宁，这是你做的？”客气话也不说来说去了，姨妈逛了一圈，姨父逛到了孩子们屋里看孩子，而姨妈这里，到是让她发现了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比如，她现在从手上拿着的一个四方软包，刚从沙发这里发现的，沙发上有很多，颜色不同，但都很软，手摸上去，好像是些碎布在里面。 “想着做出来的，沙发上有了这些垫子，不管是靠还是抱，姨妈，你试试看，是不是很舒服？”常宁拉着姨妈和姨父分别试了下。 “确实不错，回去，我们也试试，对了，里面装的什么？”像是碎布又好像棉花。 “一些碎布，把它们再尽量弄碎，现在条件不允许，不然用棉花会更舒服。”用棉花，现在的条件，是浪费了。 “我还以为是用棉花，刚要说你浪费了，原来是碎布。”再仔细捏捏，能捏出来了。 “就是尽量弄碎，多亏了孩子们的帮忙，碎布是从商店拿过来的边角料，还有一些实在不能穿的旧衣服，洗干净就行。”真有多余的的棉花，常宁也舍不得这样用，家里依然缺衣服还有棉被这些。 “说到孩子们，孩子们能适应现在的生活吗？”说起来，这里的生活和在乡下时完全两样，姨妈才会这样问。 “比我都适应，大妞和小二在学校交了很多新朋友，还约着什么时候让他们的朋友们来家里做客，三儿他们在幼儿园那边也不错，幼儿园里都是和他们差不多大小的小朋友，这下，都有伴了，比在乡下好。”那时在乡下，家里困难，他整天只能为着生计奔波，小的只能乖乖在家里待着，尽量不给大人添乱，而大的两个就要帮着家里做这做那，现在的生活，才叫真正属于孩子的生活，上学，游戏，小伙伴。 “刚才我就注意几个孩子们了，都变化了很多，从里到外。”这种变化，姨妈知道，如果一直待在农村是不可能的。 “你工作怎么样？”关心完孩子的事，姨妈又关心起常宁的工作来。 “很好，单位小人也不多，没什么是非，大家做事都很认真努力，主任也很关心我，就是我现在资历低，最低一级的，刚刚拿的工资，３６元，争取早日把级别加上去，把工资加上去。”常宁有这个信心。 “３６元，还行，勉强够用，好好干，以后工资更多，日子就能更好了。”姨妈算算，按现在的物价，外甥家能糊口。 “邻居呢？”姨妈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邻居就一般了，隔壁两家都是几家人挤一起住着的，磕磕碰碰不少，矛盾肯定少不了，没有多少来往。”感谢王婶的帮忙，果然，大家知道了他现在鳏夫的身份后，大婶大娘再好奇也不方便上门了，这几天着实清静不少，希望一直以这样下去。 “你自己掌握吧，姨妈相信你。”虽然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可听常宁这样说，姨妈也觉得这样的邻居，怕是不好相处，还是让外甥自己来决定。 “姨妈，中午我们包饺子吧，家里面粉还有点，我种的韭菜现在最嫩，没有肉，不过，有蛋，我们做韭菜鸡蛋饺，怎么样？”常宁很喜欢吃饺子，可是他不会包，外面国营饭店的大饺子是好吃，可太贵，他舍不得，只能等着姨妈来家里时，解解馋，趁机也学起来，要不然，姨妈不可能每回休息都到他这里来，他得多馋。 “成，就包饺子，不用你家里的韭菜，我带着来了，你家那点，你别成天想着，刚割了一岔，才几天，哪有割的，就一个月的时间，好好等着就能再割。”姨妈瞪了眼外甥，幸好她知道外甥爱吃韭菜，带着来了，要不然，外甥就想着祸害那些韭菜，那叫嫩吗，刚割了一回，还等着长呢，这孩子，日子就是不会过，看来，她还是得抓紧时间帮他看过人，家里有个女人了，才会知道怎么过日子。 要是常宁知道就因为一把韭菜，姨妈给他看人的心再起，常宁怕是从此要对韭菜因爱生恨。 “那行，听姨妈的。”韭菜在一个月左右成熟，割了后再长再割大概也在一个月的时间，常宁割了一岔后，就自拍脑袋了，笨蛋，他应该把菜分批种，然后，就能一岔接一岔收，反应过来后，常宁赶紧补种下，只要等着菜熟，以后，他们家菜就能不断了。 “这下，那些皮猴子该高兴了。”姨妈捋手袖，开始动手。 “姨妈，不管他们，饺子，我最爱吃。”常宁笑笑，孩子们爱吃，他也爱吃，以前的馒头，包子之些都是姨妈过来帮做好的，之前常宁顾不上学，现在开始，他得一样一样学会，要不然，又得像现在，攒好面粉，然后等着姨妈过来。 “知道你是疼孩子的，行了吧！”姨妈心情也不错，曾经最难的外甥总算熬过来了。 “姨妈，今天我们多包点，要不，把面都包了吧，剩下的，我和孩子们还可以再吃几天。”天气进入十二月份，没有电冰箱的时代食物也可以多放存几天了，所以，常宁决定，把攒下的面粉，全部出炉成品，面料也不多，再加上他家不算小六，小七，也五张嘴，完全不怕食物浪费。 “行，我带老面来了，剩的，我再给你做点包子，馒头出来。”姨妈已经给想周到了。 “谢谢姨妈！”今天，他一定好好学。 “对了，常宁，过年你怎么打算的，要回村吗？”这已经是年底，马上到过年也没几天的时间了，姨妈这才会想到这事上来。 “我还真没想起这事来。”常宁剁韭菜的手顿了下，原来时间竟然已经过得这么快了，来到这里，为家计愁成什么样，然后好运了一回，搬家了，工作了，领工资了，再然后，时间就这样大半年过去了，有点不可思议。 “那你怎么想的？”这事上，姨妈也知道怎么说，不回去吧，大过年的，哪家不是一大家子人齐齐过年，吃年饭，可回去吧，光是想到姐姐，姨妈都替常宁头疼，何况，那家里，让人头疼的可不止她姐姐一个，一下子，姨妈也拿不定主意了。 “应该不回去了，村里老房子什么都被搬来了，回去也没住的，不如就带着孩子们在家里自己过了，反正我们家这么多孩子，也不缺热闹。”常宁讲是这样讲，更实际的，村里的亲戚们，还是不要回去更好。 “不回去也好，带着这么多孩子，也不方便，老家那边的年礼，你不用操心了，我会准备好的，到时，我送过去的时候就说是你忙，回不去过年，然后准备了年礼让我一起带过去的，以防万一，你记好了，哪天提起来，别说漏嘴。”外甥这样的决定，姨妈能理解，回与不回之间，想想，姨妈也觉得不回的好。 “姨妈，我也准备一点吧。”父母之情，为子孝顺之理，根本断不了，常宁该做的得做好，分家时也讲好的，姨妈这样说，他不能这样做。 “准备什么，姨妈那里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不用你这里操心。”外甥现在是比以前好多了，可七个孩子依然是大负担，姨妈早就给想好了，回去不回去，都有准备。 “姨妈，我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还是之前说的，姨妈不能总顾着别人，忘了自己。 “这次，我都准备了，你就别和姨妈争了，下次再说，我知道你又想劝姨妈多顾自己家里是吧，我知道，再说，你想想看，我和你姨父双职工，亏待不了自己，更亏待不了冰冰。”冰冰是自己女儿，她还会亏待了自己女儿，这孩子！ 常宁傻笑，他还确实是担心姨妈顾别人顾多了，没多顾上自己的小家，老家的东西不用准备了，那就只准备何叔，王大娘，赵二爷，陈哥，彭哥他们的礼，说起来，准备这些礼，常宁更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拖延症好像有所好转，嘻嘻 第68章 陈哥来了 “陈哥，你怎么来了, 快进来！”说人, 人到,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天，一大早, 陈哥就挑着东西来了。 “家里菜熟了些, 我给你送点来，城里吃什么都靠票, 要是没了, 什么都找不到吃的, 这点还是村里好，有块地, 种了什么都有吃的。”陈哥抹抹汗, 放下满满的担子。 “陈哥, 谢谢你了, 赶紧坐着歇口气, 我给你下碗面。”一大早的，家里孩子们都还在床上赖着，再想想陈哥一大早过来, 那得多早从村里出来, 早饭肯定没吃。 “不用，我路上吃饼子了。”陈哥赶紧站起来摇手，同时，也是有些不敢做常宁家的沙发, 这是城里人的沙发，他一个乡下人，不敢做，脏了可不好。 “陈哥，我们也没吃呢，一起。”常宁先给陈哥到了水，再把小二叫起来陪着陈哥，他则赶紧去厨房把早点弄起来，今天就是打算好的吃面，副食店那边新进了一批面，占着消息快，他买到了一些，煮好，什么都没用，就所油盐放下去，搭着自己家种的蔬菜，常宁都觉得好吃的不行。 不过今天陈哥过来，常宁看了看柜子，鸡蛋还有点，那就卧个蛋吧。 “陈叔，你怎么都不来看小二！”小二见到陈叔，委屈上了。 “是陈叔不好，陈叔家新添了弟弟，所以，陈叔这段时间忙了点，以后陈叔一定经常来看我们小二好不好？”有了小二的插科打诨，陈哥总算放松了些下来，不过，小常家怎么能这么漂亮，漂亮的他都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了。 “陈叔，我有小弟弟了？！”小二高兴。 “是，等小弟弟大了点，我让小弟弟来和小二玩。”摸摸小二的头，还好，小常的家虽然变得让他慌张，但小常和孩子们没变。 “陈哥，你来帮我凑把火？”常宁也感觉到了陈哥的不安，先让小二陪着说话，再给陈哥找点事做。 “行，我来，我这干坐着也难过。”陈哥果然又是大大松口气的样子。 “小二，你赶紧叫你姐姐他们起床，一会儿，你和姐姐的同学不是要来吗，别人家来了，你们还没起来，爹可不负责啊。”把陈哥拉进厨房，常宁又伸出头来吩咐小二。 “爹，你放心吧，我们马上就好。”想到同学要来，小二早就精神抖擞了。 “小常，你这厨房也太漂亮了吧。”转过头，刚好见到陈哥咽口水，又一次手脚不知道怎么放的样子。 “陈哥，再漂亮不也是厨房，再说，没什么漂亮的，就是因为是新家，所以，你看着漂亮点，之前搬家那天，因为没有什么家具，所以，一般般，现在，东西放齐了，你才这样觉的，等时间用长了，还不是满屋油烟和污渍，陈哥，你帮我把火加大。”因为只做早饭，所以，常宁选择用柴。 “不是，是真漂亮，搬家那天我也没仔细瞧，现在看，你看这白花花的瓷砖多漂亮，还有水都直接接到屋里了，洗菜做饭都太方便了，还有，这头顶上的电灯，是叫电灯吧，要晚上想做点什么，都方便，要是我们那里也能这样就好了。”陈哥羡慕。 “陈哥，你不是一直都有在县城做活吗，要不也想想办法搬县城来？王哥，把另一个灶也给把火。”水开了，常宁下面，再一起把小白菜下进去，另一锅，锅热，下油，下蛋。 “哎，小常，你怎么还煎蛋呢？”闻见蛋香，陈哥这才反应过来，小常这在煎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因为他来才招待他的。 “一个星期，上班的，上学的都只有今天休息，我们也好好犒劳下自己。”手脚麻利的，这边起面，那边卧蛋。 “大妞，小二，来端碗！”再伸出头吼一声，他只放油，其它的，盐，辣子，酱油，自己放，都端到餐桌上去。 “来了，爹。”孩子多也有好处，比如现在，端菜，等以后孩子们都大一点，就是不够端。 “陈哥，我们先吃早点，都是一家人，以前我可没和你客气，现在，你也别和我客气。”常宁先弄好自己的，开吃，不给陈哥再来压力。 “哎”见常家人还是和往常一样，陈哥也抬起了自己面前的碗。 “陈哥，嫂子生了娃，你看我，也没来得及回去和你道声喜。”吃好早饭，常宁拉着陈哥做家里聊天。 “就是生个娃，没事。”陈哥摇手，要是一村里，陈哥肯定早就通知常宁了，现在住得这么远，来回，不值当。 “陈哥，我刚说的，要不搬县城来，你觉得怎么样。”对于现在的农村人来说，搬进城最好的办法就是买房了，陈哥因为家里负担比他轻，又经常在县城找着活干，所以常宁才会这样说。 “不了，我们还是习惯乡下的生活，再说，我和你嫂也没什么本事，来城里，可过不下去，还是在村里好，住得习惯。”陈哥摇头，他是能在县城干活，可就是些散活，离在县城生活远了，就像今天来常宁家，他手脚都差点不知道怎么放，还是在他们乡下自在。 “乡下也有乡下的好，现在光景不好，但肯定不可能年年都一样，今年比去年好，明年肯定要比今年好，以后，我们的生活都会越来越好的。”旱情是有，但他们生活的这片地区，地下水还好，去年，今年都熬过来了，明天总会好一点了吧，关于这些，常宁只能自己想像，他实在没有一点关于这些的历史记忆。 “就是这样。”陈哥一拍腿，小常说到他心里去了。 咚咚—— 说着话，有人敲门了。 “常小二，我们来了，快快开门！”老远的，常宁和陈哥坐在堂屋里都能听见这群皮猴子的声音。 “小常，你家来人，我这走了。”陈哥站起来，常宁家的来客，又让陈哥紧张起来，再坐不下去。 “陈哥，没事，你坐，是小二在学校的同学，一会儿，还有大妞的同学也会来，我们不用理他们，他们自己玩自己的。”常宁把陈哥按下坐好，他打算是留陈哥吃了午饭再走的，时间来得及。 “小二同学来家里玩啊？”陈哥还是不太适应，虽然小常一家对他的态度没变，可是他依然感觉到小常他们从进城后，整个人的变化，这种变化，他还没适应过来。 “是，或者，陈哥，我们出去走走？”见陈哥还是坐不住，常宁提议，可惜，今天商店那边都关门，要不然还能带常哥去逛逛。 “不逛了，没什么好逛的。”陈哥摇头，他还是想回去了。 “陈哥，何叔他们怎么样？”这边常宁还是想留，他还想再听听大家的情况。 “都好，何叔，王大娘，赵二爷，彭哥他们都好，就是地里这老天还是不爱下雨，只能大家每天都轮着挑水，还好，井里有水。”提到这些熟悉的人事，陈哥这才又稍稍平缓些。 “这就好，只要还有水。”这样的情形就很熟悉了，在村里，他也经历过。 “陈哥，要不我们先收拾下你拿来的东西。”看陈哥还是想回去的样子，常宁是不能再勉强了。 “行。”收好他就回。 “陈哥，这菜种得真好！”陈哥这次就挑了两筐菜来，都是常宁这里不可能用盆种出来的，大白菜，大青菜，黄瓜，南瓜，小瓜，土豆，好多好多。 “种得最好的是王大娘家，这些都是王大娘给你拿来的，我家这段日子因为你嫂子生娃的事，地里的菜没照顾好。”收拾着，陈哥也给常宁指出来哪些是哪家的，几家人的都有，两筐装的满当当，够常宁一家狠狠吃上一阵子了。 “陈哥，过年前，你再来家一趟吧，我给大家准备了点年礼，是我的一点心意，要不然，一天到头，都吃着你们送来的菜，我过意不去，要不，让大家约个时间一起来我家聚一聚？”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常宁没准备好，他又走不开，只能让大家再跑一趟了，要是能一起吃个饭就更好了。 “你准备什么礼，不用，不用。”虽然常宁家很漂亮，但陈哥也知道，常宁一个人养七个娃，不容易。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你们不要，那也得浪费了。”常宁理由都想好了。 “你这是不回去过年了？”常宁这样说，陈哥不接都不行。 “不回了，老家房子什么都搬空了，回去也没法住，小六，小七都小，回去也不方便，干脆就领着孩子们在城里过了。”不回去还是有点遗撼的，像陈哥这些朋友就不能聚上了。 “也是，一起来怕是不行，下次谁来也得看。”大家也都还想看看常宁的新家，下次就不是他来了。 “那行，反正时间长着呢，这次不行，以后肯定有行的一次。”常宁准备的年礼没有准备好，不过给陈哥带一点礼物回去是有的。 礼尚往来，人情都是这样处着深厚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果果有个聚会，所以，我是可爱的存稿君！ 第69章 陈哥再来 送走陈哥，常宁返回家, 大妞和小二的同学已经前后来了。 “叔叔好！”都是很懂礼貌的乖孩子。 大妞的小闺蜜只有三个, 三个看着都是很文静的女孩子, 应该是和大妞差不多性格的小朋友，安静, 内敛, 不爱闹，相比下, 小二的交友同样符合他的性格, 外向的男孩子从来不用担心他没朋友, 他不朋友遍天下就不错了。 “爹，这是我的好朋友, 赵燕, 王芳还有彭玲。”大妞高兴地拉着她的好朋友给常宁介绍, 欢喜的神情都能让常宁感觉到她想和他这个爹分享的快乐。 “爹, 他们就是我的好朋友, 陈正军，张标兵，谭建武, 关卫宏, 邱启明，龙平刚，张正。”一溜的男孩子站常宁面前，脸上努力装认真正经的样子, 偏偏从身体各个部位上透出来的顽皮如何挡也挡不住，直接把常宁逗笑。 “好了，都去玩吧。”小孩子的世界，他就不要闯入了，三年一代沟，他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叔叔，这是我们中午的口粮，今天中午给叔叔添麻烦了。”几个小孩子都先把带着的口粮拿出来交给了常宁，至于后面一句话，女孩子那边，常宁还会觉得是小女生们嘴甜，男孩子这边，常宁觉得更像是家里长辈事行教好的，不管怎么说，这样的孩子们和自家的孩子们一起玩乐，一起成长，现在看，常宁暂时可以放心了。 “爹，三儿他们我们也会好好照顾的。”说话的肯定不可能是小二，自会是大妞。 “好，爹一向放心我们家大妞。”他们家大闺女就是一个最合格的姐姐，下面的弟弟妹妹很幸运。 “大妞，小二，好好招待你们的客人。”接过孩子们的口粮，剩下的，常宁退出了孩子们的房间，把空间交给小朋友们。 至于午饭，大家带来的都差不多，一人份的大米，唯一不同的是带的菜不同，有带了土豆的，有带了一颗小白菜的，还有带了一根黄瓜的等等，总之，常宁看了下，今天中午的菜丰富了。 虽然大家带的量都不多，但都凑一起，足够了。 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早，常宁打算先整理下陈哥拿来的东西，陈哥挑来足足两筐东西，都是吃的东西，厨房里放不下，得先理出一些耐放的放杂物房去。 整理着东西，常宁想起来，前阵子隔壁王婶刚从老家回来给送了一碗土豆，之前一直没回礼，这次到是刚好。 挑出一颗大白菜再加了一捧辣椒，装好，等晚上再让大妞送过去。 伸伸腰，常宁看了看孩子们房间的方向，再看了看陈哥他们送来的东西，家人，朋友，他都有了。 “陈哥，怎么，出什么事了？”当然，他有的不止这些，两天后，大晚上，常宁下班刚带着孩子们吃完饭，陈哥竟然急忙忙从乡下过来了。 “小常，我，我真不好意思了。”陈哥满头大汗，见到常宁，竟有些累得撑不住，直接蹲地上。 “陈哥，我们先进屋说。”常宁把人拉进屋，见陈哥这样，常宁开始也跟着急，后面听陈哥再说话，常宁反而不急了，陈哥大概发生的一件让他难为却不是难办的事，比起真难事来，这就可以松口气了，事情也可以慢慢来说。 “陈哥，现在大晚上，有什么事也急不来了，你先缓口气，喝口水，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弄点去，真要做什么事，也得有精神有力气才行，对吧，缓缓。”常宁站起来，拍拍陈哥的肩膀，让他缓缓，从身体上到心理上。 去厨房前，常宁还交待了孩子们不用出来了，天冷，洗漱了，就好好待屋子里，暖和着，该看书看书，该学习学习，该睡觉睡觉。 然后，赶紧忙活着给陈哥做饭，家里还有剩饭，烧火，弄些蔬菜加着腌肉炒个饭，再煮个菜汤，不用几分钟，全部就搞定，还能用余火温着热水，这个时候，陈哥大老远赶过来，肯定得留人在家里休息一晚，晚上，就把沙发那里摊开，让陈哥睡沙发就行了。 “陈哥，先吃饭，我们再说事。”端着饭菜进屋，让陈哥趁热吃，这时的南方还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大冬天，在屋子里也够冷。 “我先说事，要不然，这饭，我吃不下。”结果陈哥摇头，现在，他哪吃得下饭。 “行，陈哥，我们边吃边说。”一人退一步，常宁把筷子递给陈哥。 “这事怪我，小常，真是对不起，那天回家，我媳妇问我你这里的情况，我就多嘴说了几句，哪想到，这嘴碎娘们，第二天就抬着和村里别人讲，你传我，我传你，结果就让你爹娘那边，还有你奶那边都知道了，更没想到的是，昨天，连你媳妇娘家那边都知道了。”陈哥一想到这事都是他多嘴引起的，就心里怕愧疚得不行，要是他嘴紧一点，现在什么事都没有。 “原来是这事呀，陈哥，你害我也跟着你紧张了一回，没事，我现在的这些情况，就是你不说，早晚大家也会知道，没事的，你不用自责，先吃饭，趁热。”这下常宁是完全放心了，这事，真不叫事，他现在的这些情况就不是秘密，不过因为距离的原因，让老家那边还没能知道，但早晚也得知道，现在不过提前了些，常宁早有准备的。 “可他们知道了，肯定得找上门来，到时，你又麻烦了！”陈哥一脸歉意，前两天，常宁这里还和他说，就是因为怕麻烦，常宁才决定不回老家过年的，结果，转个身，他就给常宁招这么多麻烦来。 “陈哥，你别这样想，就是你不说，我也不可能真断了和我爹娘那边的联系，是不是，至于其他人，知道又怎么样，他们还能拿我如何，所以，你放别多想了，不怪你。”只不过，陈哥这媳妇，常宁提醒自己，以后得再多小心，一定不可深交，看在陈哥面上，面上应付着吧。 现在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他情况了，他自己得准备好应付了，不说别人，他爹娘这里就不好应付，好在的是，现在交通，通信都十分不发达，还可以帮他再挡一下。 还有让常宁意外的一点，刚才陈哥好像提到了原身妻子的娘家人也知道了他这里的情况，翻翻记忆，这对夫妻也够可怜，常宁不受父母待见，同病相怜，他妻子也一样不受自己的父母待见，要不然，从原主妻子过世到现在，她的娘家人也不会面都没有露过一回。 现在知道曾经不待见的女婿好过了，还不知道又要出什么意外来，呼口气，说不怪陈哥，可是要是能小心一点更好。 好事能接踵而来，坏事似乎也可以。 头晚上，家里陈哥带来了一堆不好消息上，第二天，送走陈哥上班去的常宁从先到的同事嘴里又得到一个依然不算好的消息。 “小常，你听说了没，我们商店又要来新职工了。”消息来源于姜姐，也是他们三楼消息最灵通的人。 “姜姐，还是你厉害，我一点没听到消息。”商店也确实缺人，一楼，二楼太忙了，许哥腰病好一点，就被重新调回二楼，但人手依然不够，进人很正常。 “那是！”姜姐得意，论这本事，她认第二，就没人能认第一！ “姜姐，人已经来了吗？”常宁一边收拾柜台，一边和姜姐聊天，许哥回到二楼后，许哥之前负责的钟表柜台就由他接过来一起负责，钟表这边比自行车和缝纫机要做的活就多了，也更精细了。 没说几句，三楼还剩的四人都齐了，一边干活一边听着姜姐继续热闹。 “没有，我就是听主任说了一嘴，过完年才会正式上班。”姜姐摇头。 “这样啊，要是过年前就来上班就好了，年关到，我们商店肯定得忙到不行。”老百姓再苦，这个年也一定得尽量过好，这是千年的传承和习俗。 “我告诉你们，就别想了，因为这新来的，主任一脸的不高兴，看主任这样子，肯定不合他意，我们主任干工作最是认真了，现在不合他意的，那就是不认真工作的，我们也别指望他好好工作，只要不给我们添乱就行了。”姜姐分析得头头是道。 孟主任不喜欢？那姜姐说的还真就有道理了。 “不过事情也说不定有转机，既然人没来，我们主任说不定就还能有办法不让人来，我们主任也不是一般人。”姜姐继续分析。 大家一听，点头，也是，他们主任是任人随意搓捏的人吗？当然不是，这事，说不定还真有转机，至于最后的结果，等着吧。 正如常宁家里的事一样，老家得到消息，但路途遥远，万一人就真来不了呢，这事说不定也有转机，至于最后的结果，一样，等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聚会，果果又过敏了，果果有一个极其敏感的过敏体质，严重的时候，吃个苹果都能过敏，实在烦人，说这是身体缺乏抗体的原因，吃药，打针，调理，运动都试过了，该犯病的时候，依然犯病，愁人！ 70.得过且过，又不能过 “常宁, 要不你过年还是回家一趟？”单位的事，不管新人好不好, 都论不到现在的常宁来操心，可家里的事, 却是只有常宁来操心。 被陈哥媳妇一大嘴巴，老家的人都知道了常宁现在过的不错, 这下首先常父常母就坐不住了, 特别常母更是恨不得马上就找到常宁, 要不是不知道往哪里找，早就上门了，明明肥肉就在眼前, 就只能看不能吃，连摸都摸不着，把常母急得，不知道把常宁骂了多少次, 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然后姨妈一回村, 常母看着姨妈的眼光已经快要闪出实质的光亮来, 恨不得马上就跟着自己的妹妹进城找儿子。 等到从姐姐那里弄清来龙去脉，田杏芬也不傻，首先闭紧自己的嘴巴, 什么都不说, 就算事情姐姐已经知道了, 但这还是外甥的事, 她没有权利做任何事, 然后，放下东西，田杏芬就立刻离开，既然是外甥的事，她当然得赶紧让外甥知道。 让外甥回家一趟，就是田杏芬想出的一个给外甥的办法，不要让老家人进城，那就把老家人想办法堵在老家里，最好，事情也能在老家就能解决就好。 “姨妈，我回家一趟，怕是解决不了什么事，特别我爹娘那里。”常宁苦笑，父母之情，根本不可能断，既然不可能，他又回去干什么，听着左一个人右一个家，家里人，家外人，问来问去的，好不容易过一个年，干嘛给自己没事找事做。 可以想见的，从大家知道了他情况后，以后麻烦少不了，断不了，他还是先好好过个年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那怎么办？你要不回去，我是怕早晚他们得找上门来。”常宁不急，姨妈先急起来，自己姐姐是什么样的，她还会不知道吗，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想着把人挡起来，外甥这里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如果姐姐粘上了外甥，姐姐这个做娘的给外甥带来的只会有拖累。 “姨妈，我回不回去，都会有这样一天，他们是我的父母，我断不了的关系，所以，没事的，他们要来就来吧，现在我只想先过个好年。”常宁反过来安慰姨妈。 “你说的也对。”姨妈叹气，不正是外甥说的吗，这是天生的，老天给的，断不了。 “姨妈，要不过年时候，你和姨父还有冰冰一起来家里过年吧，人多好热闹。”不想回家，过年又是一家团圆的日子，那就和姨妈一家团圆好了。 “姨妈先谢谢你的好意了，姨妈也想清静地过个年，只是怎么可能，不说你姨妈这边的娘家人，就是你姨父那边的家人也等着我们回去呢。”姨妈笑笑，家丑不外扬，丈夫那边事，就是对着亲外甥，田杏芬也不多说，两家人现在就他们夫妻俩的生活最好，平常都要照顾到，大过年，怎么能落下，两边多少孩子都还等着他们夫妻俩的红包呢，不回去，可能吗。 “那总要一起吃个饭，姨妈，你和姨父过年那几天哪天有空一定过来。”常宁想想也是，姨妈，姨父两边老人都还在，不可能不回去。 “我想想，大年三十，我们回冰冰奶奶家过，大年初一，也会在冰冰奶奶家，大年初二回冰冰外婆家这边，要不初三，或是初四都行。”田杏芬想想，有了外甥的邀请，初三他们就可以折回家，过一回年，他们家也好好清静休息几天。 “姨妈，那就说好了初三。”初四，常宁想请单位的同事们聚一聚，不管是孟主任还是小邱，孙姐，陆姐，等等所有单位的每一个人，对于新到的他都照顾很多，请大家来家里做客一回，绝对必须。 平常都要上班，一个星期休息一天，大家要不就是你有事，要不就是我有事，人不容易聚齐，趁着过年，先提前和大家说好，应该没问题，就在家里，大家挤一挤，也聚一聚。 “我记下了，初三我们就过来，不过还得提前说好，可别准备多少东西，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姨妈不放心，先吩咐好。 “姨妈，我就是想要好好准备，也没能力。”可不是吗，要是想像以后那样的准备，他现在根本没能力。 “你就先好好过个年吧，以后的再说，我们再想办法，不仅是你父母那里，兄弟那里，亲戚之间，甚至你奶那里，还有你媳妇娘家人那边，都暂时放一边，过完年再说。”姨妈也跟着常宁乐观一回，大过年的，总不能还出门到外跑吧。 “嗯”听姨妈提到原主媳妇的娘家人，常宁最不担心的就是这家人，也能解决，他自己亲生父母那里是无可奈何断不了的血缘关系，但原主媳妇娘家人，那可早没关系了，要是之前他特别难的那阵帮扶一把，现在关系走动，还说的过去，他也早就准备了年礼送过去了，可一直没有任何走动，就因为他现在好过了，想走动起来。 呵呵，想得美了。 “对了，你们单位过年会发年货吗？”姨妈先问好，如果有什么缺的，能帮的，就先帮着外甥置办起来。 “还没有听说，姨妈，你们会发？”常宁觉得好像现在不会发吧，从去年开始，直到现在，光景都还没缓过来，不管是凭着定额生活的城市人还是完全靠天靠地生活的农村人，大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发年货，就是单位怕也只是有心无力。 “发什么？最多有评先进的话，给块毛巾什么的，我是想，你们单位会不会因为本身就是搞这块的，而多优待一下内部职工。”他们俩口子在的厂可不小，要发年货，得是多大一笔支出，绝对没可能的，从来也没有过。 “我们这里应该也不会有，现在什么东西都缺，很多紧俏货，大家手里的定额都不能满足，完全供大于求，单位采购的常年在外面四处拉货，也不行，单位就是想发，也发不出来。”不过，不发年货，常宁也已经满足了，每月靠着三家单位的内部协调，他不用排队，只要登记好，轻轻松松就能把所有定额拉回家，够了。 “你说的也是。”姨妈点点头，不光物资不够，外甥单位怕是也不敢，要不然，田杏芬相信，真挤挤，百货商店肯定挤得出来。 “我再看看那几天，要是忙得过来，我先过来帮你准备下，要炸的，要煎的，要蒸的都先弄好，到了大年三十晚上，你也轻松点。”冰冰奶奶家离得有点远，大年三十先来外甥家再赶过去，时间来不及，要不，她再提前点，最后一周休息的时候就过来弄了，天气冷，又是煎炸，可以放的。 “不用了，姨妈，我就带着几个孩子过年，就是大年三十那天现弄也来得及。”但常宁想新新鲜鲜地吃一回。 “真的不用？”姨妈似乎看到了外甥语气里的坚绝。 “不用”提前几天弄好哪有当天弄的好吃。 “行，就让你自己弄，会弄吗？”既然外甥坚持，姨妈也不固执。 “姨妈，你就放心去过年吧。”就算不会，他也得学会，他有七个孩子的担子在，别人帮忙只能是偶尔，更多的只能靠他自己。 “知道了。”姨妈是不放心，但不放心又能如何，她有心无力，帮不了多少，还是只能靠外甥，不过，姨妈看了眼外甥。 过完这个年，是不是可以给外甥看人了。 时间过得很快，十一月上班，十二月拿到第一次的工资，一月，过年的日子已经来临，而在这之有，大妞和小二的学校先放假了。 “爹就知道大妞最棒！”一年级的成绩单，大妞全部满分，让常宁很高兴，还有，高兴的还不止大妞成绩好这点，自从大妞上学交上新朋友后，常宁慢慢发现，他一直在担心大女儿小家子气的性格，也在慢慢转变，常宁还没有想出多的办法来，大女儿已经在朝着好的方向成长，这值得高兴，拿着大妞的成绩单，想着大女儿的转变，常宁已经在脑子里考虑过年要给大女儿什么礼物了。 相比下，二儿子这里，常宁按按额头，他要操心的只有更多。 按理说，一年级的成绩，只要在心，全部拿满分，不是问题，但偏偏就在二儿子这里成了问题，没一科满分，而且还都是满分差一点，有的差一分，有的差两分，这不用看试卷，常宁都知道问题在哪里，小二急急燥燥的性子，是一点没长进，甚至还有更严重的趋向。 常宁不是一定要让孩子拿满分回来，但也不能因为自己的马虎丢了不应该丢的分，再揉揉额头，女孩子和男孩子就是不同，女孩子有了朋友，都是上进的，就会一起进步。 可男孩子这里，不管是上进的朋友还是贪图欢乐的朋友，他们不给你多惹祸，多捣蛋，你应该庆幸了。 常宁不反对男孩子嘻哈打闹，女孩子可以安静地长大，但他却不希望男孩子这样，男孩子更应该磕磕碰碰地成长，磨练着性子长大，只是现在，小二的性子显然出问题了，急燥，马虎，这些都要不得。 看来，这个假期，对小二来说，常宁要把磨练他的性子放首位。 71.操心 “大妞, 小二，学校放假了，你们这个假期有没有什么计划？”决定要给小二改性子，常宁也不拖, 不过是在决定之前先问问两个孩子的计划，如果能有，又刚好合适, 那就更好了。 “爹，我想学学针线活, 可以吗？以后等我针线活学好, 我们家的衣服就不用花钱买或是再请姨奶还有别人帮忙了。”那种放百货商店里的成衣，好贵。 “行, 不过不准太伤眼，会就行，学习这边, 大妞你想过其它吗？”小姑娘会点针线活还是可以的, 不管什么年代，要是以后衣服裤子哪里破了, 也可以自己缝缝补补，可别像他, 只能到处找人帮忙，求人哪如靠己。 不过, 针线上, 常宁没有打算让大女儿专研, 很重要的一点，要是每天都盯着针线，太伤眼睛了，对于人一辈子来说，眼睛看护很重要，大妞还小，从小就爱护好眼睛更是必须养成的习惯。 “爹，我没想。”大妞就光想着这个假期把针线活学好了。 “小二，你呢？”常宁有了主意，不过还得先看看小二这里。 “爹，我和谭建武他们都约好了，一起过寒假。”小二也有计划的。 常宁就知道，小二的计划就是怎么好玩怎么玩。 “你们两个的计划都不够，爹帮你们安排了一下，上午，在家里学习，先把刚刚一个学期学过的书本都拿出来好好复习，加强巩固，特别是小二，你必须认真再好好学，然后到十一点，练习毛笔字，一个小时，静下心来，一直到十二点吃午饭，爹每天都会检查你们的进度，如果没有进步，下午的安排就作废，通通拿来学习。”大妞，常宁肯定是放心的，不放心的只有小二，所以，先把丑话说前头，也是故意把练习书法的时间放在快要午饭前，然后又规定必须有进步，强迫着让小二的心沉淀下来，心不静，书法就进步不了。 “爹，要是我们完成了呢？”学习就学习，小二才不怕，太简单了，现在放假了，小二更关心的是他能怎么玩。 “上午是你们的学习时间，下午是你们的个人时间，怎么玩都行。”常宁的计划就是让小二通过学习来换取娱乐的时间，只要学好了，怎么玩，常宁都不放对，而在学习的过程中，又让小二性格里毛毛燥燥的地方慢慢改过来。 原谅常宁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别忘了，以前的他，没结婚，没生娃，哪来的养娃经验，现在也没有专业的机构来帮你养娃，他只能这样自己想着摸索着往前，并希望得到效果。 “小二，你记着了下午自由的时间，可别忘了爹前面说的，如果没有好好学习，下午的时间，爹就要收回。”仿佛已经看见小二开始上窜下跳的日子，常宁也开始头疼了，男孩子不跳，他头疼，跳，也头疼。 “大妞，下午的时间，既可以做针线，也能和朋友在一起，知道吗？会针线固然好，但眼睛更重要。”担心完二儿子，常宁对大女儿也不放心，一个怕不够用心，一个怕用心过度，常宁累，以后还会更累，别忘了，后面还有等着的五个呢。 “爹，我们知道了。”两个孩子好好答应，常宁先拭目以待。 大的两个放假，常宁先对他们做出了安排，下面几个小的，常宁还是继续带着送幼儿园，送托儿所，以前是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大带小，现在，家里情况不必这样了，常宁也不想这样，他们是哥哥姐姐，可以照顾，但不必赔上自己的全部，不管是时间还是利益，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独立的空间自处，也没有义务为谁牺牲自己，常宁并不想养出一昧为了家庭退让的儿女来。 而且，常宁也深信，一昧退让，得到的不会是对方的感动，只会是对方的得寸进尺，他是这样做的，也希望能教会儿女们这样做。 “天气冷，在家里，还是出去玩，都要注意好保暖。”两个孩子是放假了，可他还得继续上班，裹好自己，也裹好三，四，五，六，七后，常宁带着孩子们准备出门，然后又交待了一遍送他出门的大妞注意防寒，至于小二，放假了，已经在尽情享受睡懒觉的快乐了。 对此，常宁也要求，想睡就睡吧，他也是这样走过来的，知道睡懒觉的舒服，等明天，他也准备让大妞不必早起来送他们了，天气这么冷，暖暖睡被窝里最舒服。 “爹，要不让三儿他们在家里吧，我看着。”天气冷，大妞心疼爹这么累，只想着给爹分担一下。 “没事，爹习惯了，爹又不是七老八十，让你来替爹操心，给你爹操心的日子还早呢，别多想了，快进去吧，天冷，好好享受你的假期。”看着大妞关门回屋，常宁才领着三儿他们出发，前阵子，他弄了辆小板车，每个月买各种定额时，小板车出动，每天接送孩子们往返于幼儿园和家之间，板车出动。 这么积极弄到板车，考虑的就是这两点，推东西方便，天冷了，接送孩子方便。 如果遇到下雨，他就只能多跑几趟，一个个接送孩子们，幸好，家离得还算近，没把他累趴。 “常爸爸，来送孩子了？”先把三，四，五送幼儿园，再把六，七送托儿所，现在和常宁说话的正是托儿所的周老师，刚刚分来的年轻老师，耐心，爱心，一样不缺。 “周老师早。”把孩子和吃喝的递给周老师，常宁没再耽误，赶紧推着板车往单位赶。 急急忙忙的常宁自然也没有发现身后抱着孩子一直看着他离去的周老师。 周老师佩服的眼光一直目送着常宁离去，常宁的状况，身为常宁孩子的老师，周丽红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正是因为知道，才会佩服。 “小六，小七，爸爸走了，我们进去。”直到看不见人影了，周丽红才一手抱一个进了教室。 而常宁这边送好了孩子，停好了小板车，搓搓手，也跑进了单位里。 “小常，快过来！”来到三楼，其他三人都到了，姜姐见他上来，招手，让人赶紧过来。 “姜姐，你这是又听到什么好消息了？”对于姜姐经常做的几个动作表情，常宁已经知道各代表的意思，比如今天，姜姐的神情是兴奋和高兴，那就代表有好事了。 “聪明！”姜姐给了个赞赏的笑容，小伙子，有前途。 “姜红，我们三楼人齐了，赶紧说。”一旁的许姐等不得了。 “嘿嘿，知道过几天马上就要过年了吧，知道单位会有什么福利吗？”姜姐挑眉，她爱打听，也爱大家这样围着她热闹的感觉。 “姜红，你的意思是这回过年，我们单位会有福利？！”许姐激动，不难理解，现在的日子是地主家也没余粮，能在百货商店上班的人，家底比起其他人来说，是要好，可最多也就是没饿肚子，可也没多点油水，现在一听单位要来福利，又和过年扯上关系，许姐无意识地就咽了下口水，别的不管，有肉就行！ “就是这样，早上，我听见了主任正在打电话调肉呢，说是我们辛苦了一年，争取让大家过个好年！”不光许姐激动，姜姐刚听到的时候，也激动，也咽口水，一年到头，过年，一定得好好吃顿肉！ “我们能调到肉吗？”相比下，常宁似乎更冷静一点，想得更多。 “能，肯定能，主任这么有本事，我相信主任一定能说到做到！”连孙姐也不淡定了。 “那这肉要怎么算呀？”常宁想想也是，以前在村里，何叔都能本事的弄到头猪，而且还不要大家的肉票，只要钱买，现在主任肯定比何叔本事大，就更不成问题了。 “暂时不知道，主任得先把肉弄来，才有后面的，不过我想无非就几种，还是按定额发，大家还得出肉票，只不过，这次可以紧着我们买，更好的，不要肉票，只要钱买，想买多少随你，当然还有最好的，什么都不要，肉票不要，钱不要，单位免费发给我们！”说到最后，姜姐咧开了嘴，当然希望是最后一种可能。 “不管哪种，大家过年能吃上肉就好。”不管哪一种，有肉，常宁就满足了。 “还有，这还没完呢。”姜姐压压心里的肉感，接着说。 “还有？！”许姐和孙姐这次更加大吃一惊了，常宁刚来不知道，去年光景不好，什么过年可是和单位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正常放假而已，今天光景也没好多少，大家也都认为，过年单位不会有表示了，谁想到，一大早，姜姐的消息这么劲爆，有肉还不够，还会有其它。 “就是还有，大白菜，土豆，说不定都会有！”到时，来个白菜饺子，土豆炖肉，绝了！ “主任可一定要弄到啊！”这回大家开始给主任祈祷了。 主任能不能弄到，常宁没多想，越想希望越多，万一，那就失望越大。 还有，他也忙不得想，家里大女儿和二儿子，他正头疼着呢。 72.观念 “大妞, 小二，你们要解释一下吗？”单位有没有过年福利, 常宁还不知道, 他到先发现家里上学的两孩子没有意外的让他头疼了。 第一天，两个孩子很听话地按着他布置的计划看书，学习, 练字, 再自由支配自己的下午时间，回来时，他检查了两个孩子的作业和他布置的毛笔字作业, 都没问题。 第二天，一样没问题, 第三天, 第四天, 到第五天, 常宁发现不对了，身为几十年后生的现代人，一出生就背负着父母无数希望的一代人，什么不会一点，常宁也是练过书法的，基本的眼力有, 然后就发现不对了。 两个孩子的练字作业, 几天都没有一点变化, 不对嘛, 进步再小，可练了就该有练的进步，这才把孩子专门叫到面前来。 “爹，对不起！”结果，常宁这才放了一点脸，大妞已经规规矩矩站在他面前主动认错，常宁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大妞这是在帮着小二一起瞒他呢。 “大妞，知道错，就因为是你弟弟也要做吗？”常宁轻敲着面前的书桌看着大女儿。 “爹，我，我以后不会了。”大妞低头，懊恼，她就是被小二一求饶，一心软，就听了小二的胡话。 “爹，我错了，以后我一定认真学习！”小二也保证，爹发火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爹什么都没做，但就是很可怕，而小二就是怕了。 “小二，知道爹为什么要这样要求你们吗？”常宁看着两个认错的孩子，他不确定孩子们是不是真知道错了，所以，这错，认了，但他并不原谅。 两个孩子都摇摇头，继续在常宁面前规矩站好。 “学习最需要的不是聪明，不是脑子灵活，是踏实，就像我们盖房子，最需要的不是各种花式的技巧，把房子设想的多漂亮，而是要把地基做好，只有地基打好了，万丈高楼才能平地起，否则，别说万丈高楼，就是几小层的楼房，你也别想着盖好，地基不好，盖多少都要垮多少，学习也是，想要学好，没有任何捷径，只有踏实地学习知识，才能真正把知识学进去。”常宁停了下，让孩子们消化他说的，再继续。 “小二，我知道，你的脑子向来灵活，所以，进了学校学习觉得很简单，老师课堂上讲的，你可能一遍听过就会，下来，自然你就没有想过再去用心，学习哪有和同学玩乐轻松，到了考试的时候，一样凭着你自以为好用的脑子，根本不用多努力，一样可以拿高分回来，如果一直能这样下去，很轻松，不费力就能学好知识，爹不说什么，但万一，不是呢？”常宁再停了下，再继续。 “如果有一天，学习难起来，那时，你跟不上怎么办？想跟上，可又因为前面的没有好好真正体会领悟，基础不够，跟不上怎么办？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与其到了那天，我们后悔不及，不如现在踏实学好，不给万一出现的机会不是更好吗？”常宁又停下，给孩子们再想想。 “我向来觉得，你对生活认真，生活才会对你认真，你对学习马虎，学习同样会对你马虎，大妞，小二，今天爹说的，希望你们听好，记好，听懂，明白。”这次的事，小二窜同着大妞马虎应对他布置的计划，常宁确实很生气，很火大，可火大过后，他还得平静下来，好好和两个孩子说，常宁不敢想让孩子们一下子想明白，全改过来，但至少要能听进去，愿意改。 “爹，我们记住了。”两个孩子确实一下子消化不了那么多，但常宁希望的至少听进去，他们还是做到了。 “记住就好，明天开始，你们两个和爹一起去上班，带上你们的学习用品，我在柜台那里给你们找两张小桌子，你们俩就在那里做作业，练字，爹给了你们信任，但你们这几天的所作所为辜负了爹对你们的信任，所以，你们就得和爹一起上下班，爹亲自看着你们做。”这就是常宁的不原谅，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整个假期自由时间的失去，就是他们要对这次错误付出的代价。 “知道了，爹。”两个小家伙被常宁训得抬不起头来，就是小二，也不敢说不。 “咦，小常，这是你家老大，老二？”第二天，带着两个孩子一进单位，马上引来围观。 “叔叔，阿姨好！”两个孩子都很有礼貌，这点上，常宁很自豪，这可是他刚来从村里就开始教导的，怎么着也得给他一点成就感了。 “是啊，学校放假了，怕两个孩子玩野了，不放心，只能把他们带来了。”常宁笑笑，他这样的带孩上班的行为在单位并不少见，特别学校放假时间，每层楼的柜台里面都有父母带着子女过来的，所以，他也才能带孩子过来，因为现在把孩子带来上班的地方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常宁，你这也太小心了，小孩子哪有不野的？”姜姐不理解。 “他们学习还差一点，所以，得先把学习补上再说。”常宁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给两个孩子收开一个桌子，足够两人做作业，练字。 “学校作业有这么多吗？”不止姜姐，孙姐，严姐都凑过一头来，看两个孩子从书包里一样样拿出来的东西，又是作业本，又是课本，又是笔墨，都吃惊不小。 “没有，我家小二男孩子性子急，让他练练字静静心。”这次换常宁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个年代毛笔字是学校必须学的，有这么吃惊吗。 “那老大呢，大姑娘，我看着沉稳得很，也要学？”常宁不知道的是，学校是开了这门课，可下来，包括学习在内，家长都没有几个重视的，所以，现在见常宁这样重视孩子的学习问题才会吃惊。 “见字如见人，我就希望他们以后能有一手漂亮的字见人。”常宁这是把几十年代的教育观错代入这个年代了。 “小常，你想得真多！”三位姐姐感慨，至于各人感慨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多吗？”常宁摸不着头脑，比起以后的孩子，音乐，美术，体格，语言，统统要一把抓，只是让孩子们重温下课堂学习的知识，再加练一个毛笔字，多吗？ “对了，小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各家的孩子各家管，大家都不好多说，而且姜姐还有更重要的话要说，不说，她憋着难受，不让她说出来，她浑身都难受，所以，话题很快就孩子转回来。 “姜姐，是我们的过处福利有消息了？”最近，百货商店的所有职工都关心的只有这一件事。 “答对了！”终于让她说出她得意的消息来，姜姐眉飞色舞。 “姜姐，你得好好和我们说说。”常宁也乐意给姜姐捧这个场。 “主任那边已经定下来了，猪肉肯定给我们弄回来！”姜姐得到的可是确切消息，所以，她也才敢说，姜姐爱热闹，但一样有分寸。 “真的？！”常宁心里马上活动开，这下过年的肉有了，得好好想想怎么做。 “绝对真，一头猪，我们一个单位人分，每个人能分到好点呢！”就算这头猪一百斤，三十多人分，一人也能分到三斤，再说，一头猪怎么可能只有一百斤，所以，这就意味着过年的时候，大家每个都能提着至少三斤肉回家好过年！ “那怎么分，定下来了吗？”严姐也坐不住了。 “这个还不知道，还得主任拿主意。”这事，必须主任来坐镇，大家平时是团结，可事关自身利益的事，团结不抵用。 “主任办事，我们就放心吧，最公正了。”单位里，只要主任出了这个面，大家都服，这就是威望。 说这话的时候，离过年没几天，所以，很快，消息得到正式公布，同时，如何分肉也一起公布了，一头猪，先由师傅解好，分好，三十多人，三十多份，尽量做到基本平衡，然后，抓阉，先抓先选，最后的猪下水，猪头，猪尾这些，都归主任，也就是孟主任除了拿平均的那份外，多拿这些，消息公布后，大家都没有异议，主任一个当头的，多拿本就该，而且，大家也都知道，主任就好这一口下酒。 让大家兴奋的还得是正式分猪肉这一天，明天大年三十，百货商店也正式休息，今天下午上完班后，分猪肉，大家提肉回家过好年，下了班，大家都齐齐聚到仓库前的空地上，猪肉就在这里已经分好，等着抓阉后各提回家。 一到，大家就开始不自觉地咽口水了，三十多份猪肉，每份都不小，常宁目测在六斤左右，看来，这头猪也不小，二百斤左右，差不多。 每份猪肉有肥有瘦，还有骨头，真的是尽量做到了平均，最后常宁抓阉的结果，不前不后，常宁到无所谓，他没像其他人看了又看，反正他觉得都差不多，选花了眼，结果也一样，随便提了一份，带着孩子们，推着板车，一家人高高兴兴回家。 过年了！ 第73章 过年好 看着眼前一堆肉, 常宁再次觉得几个月前自己在红卫村旁的山上突然出现的一个大洞就是老天爷给他开的金手指, 因为这一个大洞, 他的生活彻底改变，要不是这个大洞，他进不了城, 住不了新房，也不会有这么好的一份工作。 看看现在这一堆肉, 在单位里分到的六斤多肉，就算有钱买, 现在这光景，没有点关系, 有钱你也买不到, 这还没完, 这是单位分的, 还有每个月的定额呢, 八个人，赶上过年, 定额比往常多了一点, 还是占着单位的职工内部福利, 副食店那边送来的肉也好得很, 单位里分的，国家定额给的，一下子，常宁家过年的肉就丰富起来了。 后腿, 前腿，五花，里肉，脊肉，肥肉，还有更惊喜的，肥膘！多珍贵的肥膘，肥肉也可以炼油出来，但如果有猪肥膘炼出来的才能叫猪板油！ 猪板油和猪油完全是两种味道！ 从穿到这里直到现在，常宁这才是第一次见到猪肥膘，就算只有手巴掌大的一块，他也满足了。 看了猪肉，再看看一地的蔬菜，有定额的，有村里大家送来的，这个季节里能有的蔬菜，他们家都有了，常宁捋袖，开工，干活！ 大妞烧火，为了这次过年，常宁提前准备好了，休息的时候提前去城郊拉了不少柴回来，就是为了过年够用，小二帮手，帮什么，洗菜，剁肉，最关键的是剁肉，必须男孩子来，绝对力气活，还得感谢刚上班的第一个月，大家把工业券都优先给了他用，这样，他把家里需要的比如菜刀，灶锅，饭盒这些一次补齐，现在，小二也能双手齐飞，为家里过年好好出力。 这边的风俗，常宁懂得还不多，几个孩子们都小，再加上以前过年家里条件不够，也没有能力给他们完全置办一桌完整的过年饭来，常宁决定就按自己想的来，有什么弄什么，猪肥膘，炼油，猪肥肉，炼油，嫩嫩的里肉，放着，过年的那天做糖醋里肉，脊肉薄薄切片，汆汤，搭蔬菜，午饭，晚饭的菜汤或是早点做汤都行，五花肉，有土豆，土豆炖肉，前腿，剁了，炸丸子，再切了，炸小酥肉，有肥有瘦，刚好合适，后腿，一大半拿来煮汤，剩下的一小半搭着油渣拿来炒，葱炒，辣子炒，蕃茄炒，各种炒，总之怎么搭都行。 这次过年还分到了一点糯米，常宁想想，拿出糖，来一个简易版的八宝饭。 蔬菜这边，家里有土豆，南瓜，土豆饼，南瓜饼，一咸一甜，用肉汤下白菜粉丝，再来一个拍黄瓜，素炒青菜，再来一个萝卜排骨，等到三十晚上，菜好上桌，他们家的大餐桌，满满一桌，孩子们兴奋地围着餐桌蹦蹦跳跳，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最后，常宁再拿出桔子粉，满满冲上一大盆桔子水，孩子们的欢叫声差点没把屋顶掀翻。 “过年了，孩子们，过年好，爹希望你们来年健康成长，快乐幸福，学习，生活都能更上一层楼！”最后，是新年祝语，代表着常年对孩子们的期望。 “爹，我们也祝你心想事万，万事如意！”几个孩子也在已经上学的老大，老二带领下给常宁新年祝福，而且还煞有介事地抬着桔子水的杯子，给常宁敬酒。 “好，我们大家都好！”常宁也抬着一样的杯子，和孩子们一个个碰杯，过年好！ 过年好！ 这一刻的常家是温馨，所有的烦恼与困苦都没有的，新的一年来临，常宁都不用想，就知道，烦恼，烦事，都将接踵而来，常宁甚至不知道，他要如何去应对，但这一刻，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一家，只要开心过年就好。 年三十，要守岁，可是家里除了老大，老二外，下面的都坚持不了，常宁也不坚持，干干净净美美地给孩子们洗了澡，放进被窝，睡好，常宁回到院子里，抬头看着深夜的天空，笑笑。 “大妞，小二，我们来玩游戏怎么样，成语接龙，好不好？”然后折回堂屋里，那里还有嚷着要陪他守岁的两个孩子。 “啊，爹，今天我们不谈一天学习好不好？”小二嚎叫。 “怎么是学习呢，明明是游戏才对。”常宁笑眯眯地反驳二儿子，然后再乐呵呵地看着小二上窜下跳的样子，嗯，过年，就是该这样热闹。 大年初一，不扫地，不升火，头晚上守了岁，过了十二点，一大两小也睡了，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最先醒的还是常宁这个一家之主，也许是生物钟准时过了头，想睡懒觉也睡不了，到时到点，你就醒了。 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常宁眯了会儿，实在睡不着，只能起床，不知不觉，他这弄成劳碌命了，歇不下来。 穿好衣服出来，今天大年初一，习俗是要穿新衣，可现在有几家能做到，穿身干净的就行了。 看了看两间孩子房，都睡着，常宁也没叫，自己先洗漱了下，吃了早饭，就是三十晚上剩着的，饭菜也都还在灶上热着，今天不能升火，昨晚，常宁就弄好了，灶眼里改成了煤球，一直温到今早都还红着，一会儿，再换一个进去，就能到晚上了。 吃好早饭出来，想想常宁又看了家里家外一遍，今天大年初一，红卫村那边好像是家里的孩子们会开始出来家家户户拜年，然后邻里邻间也开始陆陆续续走动，大年初二刚是媳妇们回娘家的日子。 常宁问过姜姐她们，官华市也基本差不多，只是今天邻居们，常宁不知道会不会有孩子过来，不过，瓜子糖果，他到是提前准备好了，这会儿，已经拿出来，放到了盘子里，一会儿，有孩子上门也不怕。 他也想好了，如果有孩子上门的话，他也让老大，老二带着下面的三，四，五，也给隔壁邻居去拜年，装瓜果的小挎包，他都提前准备好了，反过来，如果没有孩子上门，家里的孩子们也就不要去窜门了。 准备好这些，常宁又在院子里照看了下家里种的各种盆栽蔬菜，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常宁叫孩子们起床。 “大妞，小二，差不多起床了。”吃个早饭加午饭，如果有孩子上门，也差不多了。 咚咚—— 过年好，新年大吉！ 有准备总没错，果然，常宁刚把孩子们叫起来吃着饭，门外就有孩子在欢叫了。 “过年好，孩子们！”常宁赶紧把门外的孩子放进来，再抬着瓜果招待这些孩子，老实说，他一个都认不得，但习俗就是这样，大年初一，小孩子们走家窜户，送来祝福。 “常叔，你们还在吃饭吗？”一人一大把瓜果，带头的一个大点的孩子看着常宁家的饭桌咽咽口水。 好多肉，他们家昨天晚上也吃肉，可就一碗，还是分的，小小的一片，根本不够，现在看到这位新搬来人家桌上的肉，小孩子哪有忍得住的。 “是啊，这是我们家的几个孩子，让他们一起和你们去拜年好不好？”常宁没有招待这些孩子上桌，有了第一次，后面会不会有无数次，而孩子们的家长又视而不见，听王婶提过这片居民区间的各种嘴角不断，常宁不敢试，只是又再给这些孩子们再抓了一把瓜子糖果。 “好！”肉好，盘子里红红的糖果也一样好，几个孩子跳着争相答应。 “谢谢你们！”另一边，大妞他们也吃好了，常宁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布包，一人一个给他们斜挎好，然后，再把这一堆小朋友送出门。 “去吧，玩开心吧，注意安全！”挥挥手，看着自家孩子和这堆孩子走近旁边的院子，常宁这才准备回屋，刚要关门，想想，干脆把门打开，抬了桌子，椅子，放一进的院子里，果盘摆上，也不用再让再来的孩子到二进了，他就在这里招待来送福的小朋友，今天天气不错，暖暖的太阳晒着，边晒太阳边迎客，舒服。 “哟，小常，你这是在开门迎客呢？”小朋友们没来，常宁到先把王婶迎来了，今天开门是客，王婶也正大光明地再进了常宁家。 不过这次不同于上次的，是次只有王婶抱着小孙子，这次，连着王婶的丈夫还搭着一个小姑娘。 “王婶，快请进，这是王叔吧，过年好！”常宁从旁边孩子们的书房里再搬出几个椅子来，他今天就准备在这里迎客了。 “过年好！”王成宁抬抬手，也给常宁拜年，然后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常家的一切，这是他第一次来，从媳妇嘴里听了这么多，其实他早就想来看看了，只是一直没机会，今天这才有了机会亲自看一回，果然和媳妇说的一样，这常宁也太好了。 “小常，这是我娘家侄女，陈芳芳，这次在我们家过年，一起过来聊聊天。”常宁还没坐下，就见王婶把跟着她来的姑娘拉到面前，一脸的热情介绍。 常宁心里苦笑，这大年初一，烦恼来得也太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一点点的拖延症，继续努力！ 第74章 为什么不能一样呢 “那我就给王婶你们一家拜个年, 过年好！”不管王婶有没有常宁以为的想法, 常宁都不会接这个话。 “哈哈, 小常，你就是客气！”王婶反应也不慢，接着就笑起来, 打哈哈，心里明白, 小常还不愿扯这话，她急了。 只是, 她能不急嘛，就小常这样的条件, 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抢着呢, 她不急, 什么都没有, 这才趁着过年的时候, 赶紧把娘家侄女从老家叫过来，要是不成, 老王家那边的还有姑娘, 反正夫妻俩的想法就是, 不管是陈家姑娘还是王家姑娘, 怎么着也得把和小常这亲做了。 “王婶，过年就得说好话，好话就是福话！”王婶不提，常宁松口气, 大过年的，大家还是好好过年吧，别整这些。 话说，大年初一好像有求神拜佛的习俗吧，几十年后，大年初一，大家都赶着去庙里求第一柱香，赶不上第一柱，也要上香，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或者他也应该去求求，很快，常宁懊恼，现在好像都不准这些吧。 出不了门，只能继续打起精神来应付王婶一家。 “小常，你家娃呢？”王婶也是下了血本了，装着七个压岁包过来的，一个压岁包五分钱，七个，三毛五，可以买多少大白菜了，把王婶心疼的。 “刚才有孩子们上门拜年，大妞他们都一起出去玩了。”还剩小六，小七吃过午饭，又睡午觉了，常宁没有说，就今天王婶带个侄女突然热情上门的样子，常宁觉得自己还是小心为好。 “哦，那真是不巧了，王婶还想着早早过来给孩子们发压岁钱呢。”嘴上这样说，王婶心里却是不知道该失望还是该庆幸。 “王婶，小孩子发什么压岁钱。”常宁摇摇手，这个压岁钱不敢收。 “小常，你这房子有两百平方吗？”王成宁见媳妇这边有点接不住话了，他把话题接过去。 “没有，一百八。”常宁其实并不想说，这是夫妻俩轮着来打探他？可要说他不知道自己家有多大，也说不过去，只能实说。 “那也相当不错了。”王成宁语气里止不住的羡慕，一百八十平方面积的房子，他们家有多少，十八平方都没有，八平方还差不多，果然，媳妇说的对，小常这个亲得抓住了，他们家这边的姑娘是黄花大闺女要配上常宁，就凭人家这房子，那就不亏！ “王叔单位放假几天？”王叔夫妇俩上门，带着个小姑娘，不管是不是常宁想的，常宁都不想再提自己的事情。 “三天，初四上班。”基本每家单位厂矿都一样。 “我们也一样。”包括常宁所在的百货商店也一样，想七天大假，好好等着吧，常宁甚至都不知道七天长假是什么时候才有的。 所以，还是孩子们好，上学的时候，光两个假期，就够成年人羡慕嫉妒恨了，还敢不好好学，收拾他们！ “一年也就这几天能好好休息一下。”王成宁动动身子，今天没有排到他值班，他是可以好好过个年了。 “是啊”常宁点点头，他们百货商店还好，本来货就少，过年前几天基本抢购一空，过年这几天，就是想开门，想要安排人值班都不必，空荡荡的商店，完全没必要。 “不过，你可轻松不了，家里七个孩子，够闹腾吧，我家五个孩子，我都受不了，要不是有孩子他妈在，我根本应付不来。”绕来绕去，王成宁又绕回来。 “呵呵，还好。”呵呵，常宁还能说什么。 “家里还是得有女人，要不然，真应付不来。”王成宁拍拍常宁的肩膀。 “呵呵，王叔，吃瓜子，我们商店这次进的，尝尝看，味道怎么样？”这回常宁是真确定了，这王叔王婶夫妻俩就是带着侄女过来相亲的，这个话题，还是不要提了。 其实有时候，常宁确实不太明白，大家的想法，女人要为男人守一辈子，那为什么男人就不能呢，男人就一定得赶紧找个女人过来当家，为什么，不明白，女人没有男人，可以活得很好，那男人没有女人，同样也能活得很好，怎么来到这里，前身媳妇走了一年都不到，就多少人想着给他做媒了。 而且夸张和恐怖的是，这种做媒，不与他的自身条件有关系，最多条件好的时候，与质量有关系，但条件差的时候，一样有条件差的人选，常宁觉得这件事直接可以和现在如何过日子的烦恼程度一比高下。 “哦，好好，也就是你们能买到，我们家也想买，可是去了早卖光了。”王成宁自然比自己媳妇更有眼光，知道常宁这是不想提，也不再紧逼，现在常宁的条件是大家上赶着来，把人逼紧逼烦了，那才是得不偿失，今天人也领过来了，适当也提了，可以了，过几天再继续，这个度千万得把握好，不冲别的，光冲这套房子，这个亲就结的。 “瓜子现在是有点紧俏，下次我看看，要是有，第一时间就通知王叔。”只要王家不再提这事，这个人情，常宁做。 “行，那就先谢过小常了。”王成宁也满意，今天虽然事没谈成，但有了开头，不怕继续，还乐得小常给的人情，要知道，现在百货商店里的有些好货，他们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就被人抢一空了，要是有小常提前说一声，遇到需要的，也能想一想了。 “过年好！”王家过来其实没说上几句，然后又有孩子来了，听在常宁耳里，就是天籁之音，来得太及时了，一定要给这些孩子大大抓上一把瓜子糖果！ “过年好，快进来！”常宁站起来，只差没迎出去，把孩子们一个个抱进来，真是一群可爱的小天使！ “小常，你忙着，我们改日再聊！”这样子，王家人肯定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只能起身走人。 “哎，王叔，我这也不送你们了。”总算应付了。 “来，吃糖果，吃瓜子，带包包了吗，叔叔给你们大大抓一把！”王家人一走，常宁彻底放松下来，看着眼前欢跳的孩子们，更是觉得可爱的不行。 “带了！”这种专门用来装瓜子糖果的小包包，今天出来的孩子每个都有带。 “行，都过来，一个一个，叔叔给你们拿！”包包其实很小，别人家也没有常宁这样的大方，让常宁大手一抓，基本上每个孩子的小包包一下子就装满了，其实王婶说的也不太对，或许这片居民区大家的关系不好，但并不是因为大家的贪心，看今天孩子们带的包包就体现出来，只是住得实在近了，远香近臭，牙齿也会和舌头打架，何况是两家人呢。 “谢谢叔叔，叔叔再见！”然后孩子们也都有礼貌，这点更能看出孩子背后家长的态度来。 “再见！”真是可爱的小天使，说起来，家里几个孩子的压岁钱，还没给呢，一大早就事多到现在，应该早早给的。 “爹，我们回来啦，好多瓜子，糖果，我们都装不下了。”刚想到家里的孩子，孩子们就回来了，看来，再不舍，过年这几天也舍得。 “是嘛，你们都去了哪几家啊？”自家的孩子都转一圈回来了，常宁估着附近的孩子也就这两波了，放心关门回屋。 “几个大院，我们都去了，爹，他们家太小了，有些院子还没我们家大，可是住了好多人！”小二蹦蹦跳跳，连比带说。 “所以，我们要珍惜现在的生活，知道吗？”把桌椅搬回屋，带着孩子们回到二进的堂屋里。 “知道！”不管知道不知道，好好听爹的话就行。 “还有，这些话只能在家里说，出了门，都不能说，要不然，让大家听到，大家会难过的，而且像这样的话，我们也要少说，不在背后说他人是非。”要是孩子们今天东家长，明天西家短，他得多头疼，还是先把预防针打起来吧。 “爹，我们记住了。”大妞点头，不在背后说别人的事情，大妞好好记着了。 “爹，我们也记住了。”过年前被常宁成天拎着到百货商店从上班到下班的作业，练字，让小二心里常宁父亲的威望达到空前，现在，常宁说的第一句话，小二都记得死死的，必须记住，必须照做！ “记着就好，过来，今早事多，爹都忘了给你们压岁钱了，来，拿着，你们七个孩子，每个人都有，大妞，和小二的，自己拿着，怎么用，爹不管，后面三儿他们的，因为他们小，爹会帮他们暂时保管，等他们到了你们这样大的时候，我会交还他们。”七个红包，不偏不倚，每个红包里面都是一块钱，过年了，他也舍得一回，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过年后，说不定他的工资有上调一级的机会，上调到二级工，意味着工资就能涨五块左右，综合下来，这个年，常宁决定每个孩子给一块钱的压岁钱。 “爹，谢谢你！”小二拿着一块钱的压岁包，差点没乐上天。 爹，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拖延症好像又好了一点点？继续加油！ 第75章 感悟和目标 大年三十, 胡吃海塞, 大年初一，孩子们走走窜窜，常宁蹲家里, 和别人一起瓜子糖果把年过，大年初二，是女儿回娘家的日子，可惜, 他们家没有要回的娘家, 前任妻子的娘家早在林桃花去世时候, 主动断了和他们的来往, 所以, 大年初二, 常宁继续蹲家里，要知道宅是几十年后很多人的生活必备, 至于孩子们，拿着一块钱的压岁钱，哪还坐得住。 要知道，一块钱, 现在能买多少东西呢，一分钱我们就能买到三颗糖豆，一块地瓜糖，一支铅笔，一盒火柴, 一米头绳，三根皮筋，而一毛钱，就能买到一瓶汽水，两碗豆腐脑，一两半猪肉，二肉小面，看两场电影，两斤半醋，五斤大白菜，或者五斤土豆，三根冰棒还能找回一分来，能买的太多太多了。 一分钱，一毛钱，就能买到这么多，那一块钱，又得买到多少。 这时的大米，最便宜的糙米，九分钱一斤，就是已经很好的特一米也就是一毛多一点的价格，一毛一碗的牛肉面，还有小馄饨，正是因为低物价，靠着３６元的一级工人工资，常宁也能撑起一个家。 一块钱，在这个年代里已经是不亚于未来一百块钱的作用，这样一换算，你就能明白，孩子们拿着这么一笔小巨款，能好好待在家里才怪了。 大过年，常宁也不扫孩子们的兴，学习也暂时缩短时间，只要按原计划的看了书，做了作业，练了字，常宁大手一挥，去玩吧，注意好安全就行。 而他就带着小六，小七，在家里玩吧，一整天，好好清净一下，明天姨妈他们会过来，也是假期的最后一天，再热闹一回，之后，好好上班。 大年初二这一天，常宁确实好好清净了一把，没人来打扰他，包括原本还准备一天一回的王家这一天也不得不暂时停下，已经成家的大儿子跟着媳妇背着孙子回了娘家，常宁搬进来前几天刚刚嫁出去的二女儿也要带着女婿回来，有女儿回娘家的，都得忙起来，好好招待女儿一家，王婶家也不例外。 “娘，怎么陈芳芳大过年的会在我们家？”然后回娘家的王家二女儿一进门就被奇怪了。 “唉，说起这事来，你娘我心里就亏。”之前没想起，现在看到刚嫁人的女儿回来，王婶心里不觉有些悔了。 “娘，到底是什么事，你到是说清楚嘛。”王家老二这下更迷糊了。 “我们隔壁院子新搬来一家人，姓常，媳妇不在了，一个人带着七个孩子。”有些事就是不能想，越想越觉得悔，王婶现在就是这样，她有两姑娘，一个嫁了，一个太小，现在这情况完全就是过了这村没这店。 “哦，娘，你这是给陈芳芳说媒，可我舅母同意？那可是带着七个孩子的鳏夫，这怕不能同意吧，娘，你可别是把人骗来的，你不怕到时舅母和你闹？”说着还看着自己娘，以前娘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呀。 “你这孩子，话都没听完，说什么，对，小常是带着七个孩子，可架不住人家条件好呀，住的，你看看我们一家住在这几个平方的小房子里，以前还觉得多了不起，可现在，你看看人家小常住的，隔壁那整整一套房，快两百个平方，都是小常一家人住，我们根本没法比，还有，小常的工作，你知道，小常在哪里上班吗？百货商店！家里什么都有，我们更没办法比！早知道——”王婶越说心里越不得劲。 “妈——！你说什么呢！”王婶二女儿哪敢让她再说下去，外面，她丈夫还在呢，真要听见了，她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她妈也是，说这些干什么，那隔壁的再好，也和她无关，她和丈夫一个厂里上班，先恋爱后结婚，她和丈夫都不是家里的老大，赡养义务都不大，婚后他们就是双职工，工作也不差，虽然现在还没分到房，和婆家挤在一起住，可早晚房子是有的，两人都拿着工资，日子过得一点不差，以后更会好，隔壁不过就是有个房子，怎么了，光他那七个孩子，她就不乐意。 “我知道我想多啦，反正，小常这么好的条件，与其便宜别人，我照顾一下我们自家人也没什么不对，不光是我娘家这边，要是不成，你爹那边的也行。”王婶也适时收了刚才的话。 “随你们。”只要不再扯她。 陈芳芳在门外一直站着，里面的话她都听到了，最关键的她就听到一句，要是她这里不成，姑姑和姑父就会再找姑父家的姑娘过来，想到刚才见到的，那么宽敞的房子，就冲着这房子，她就一定要成功，只要能嫁进去，那么宽敞的房子，就是她父母还有哥哥妹妹弟弟过来，都能住得下，他们也不用再窝在乡下，天天在地里干活，因为这样，指甲缝里永远都是泥土，她也可以做一个光鲜的城里人，不比姑姑家差，为了房子，她就不能失败！ 一墙之隔的常宁是完全没想到，看似热心的王婶一家居然打了这么多主意，不过，今天孩子们窜了一圈带着满满一包包瓜子糖果回来，常宁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过去的这段时间，因为没有和这里的邻居有什么来往，所以，王婶说过的话，他听了，但并没当真，现在，就更不当真了，不管是对王婶一家还是其他暂时没有来往的邻居。 “爹，爹，大胖，二胖，小虎，大狗，李子，白弟他们想来我们家玩，可不可以？”听到小二欢跳的声音，常宁笑笑，说不定，因为孩子，以后，没有来往的邻居会开始来往。 “出去遇到他们了？大妞，你呢，有没有又认识了新朋友？”看几个孩子一头大汗不水地回来，常宁已经先准备好了凉白开，现在刚好解渴。 “嗯，有一个和我一样叫大妞，还有二妞，幸好我们叫小四不叫二妞，还有红红，丽丽，玲玲，爹，她们可以来我们家玩吗？”见大妞也交到新朋友，常宁很高兴，虽然担心大女儿文静过度，放不开自己，但现在看，又交到新朋友的大女儿，似乎是自己想岔了，他应该更相信大女儿一点，给大妞更多时间越来越优秀，而不用急于去想当然地帮助大妞优秀，不用别人，在自我的不断学习中，大妞或许就能变得更优秀，常宁现在知道，自己之前是反应过度了。 摸摸下巴，大妞可以暂时放心，接下来，他是应该更把重点放在小二身上，小二这不踏实的性格不改，肯定是不行的。 想着小二，常宁眼神下意识地就瞄向了小二，引得小二哆嗦。 “爹——”他这几天很乖，保证没做任何错事，爹干什么这样瞧他，他心里怕。 “没事”常宁笑笑，怎么改，过完年吧，先让小二好好过年再说。 “你们就都把朋友带来家里玩吧，不过，爹还是上次那些话，最后自己的朋友自己招待，记住了吗。”常宁挠头，这件事情上，他之前在听了王婶的话后，还是过于小心了，远亲不如近邻，那位叫黄婶的不好，难道一片居民区的邻居就都不好吗？只不过是，你在小心观察着别人时，别人同样在小心观察着你。 这也是几十年的交友思想影响了现在常宁的为人观，以后大家交友都是小心又小心，就怕吃亏上当受骗，可回到六十年代，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纯粹的，真的为了国家，为了人民，而不是为了自己认真工作，真心帮助别人，不带一点私心，这些，需要他改变，来到这里，这个年代，也需要他做这样的人。 “三儿啊，小四，小五，小六，小七，爹也要学习，对不对，我们都要学习！”听着外屋小二和他的朋友们，大妞和她的朋友们的欢声笑语，常宁领着剩余的几个孩子在二进的堂屋里抛高高，同是自得其乐。 大年初二，常宁有了自己新一年里新的感悟和目标，更进一步地融入这个年代。 大年初三，常宁正常起床，然后开始准备，今天姨妈一家要来家里做客。 经过大年三十，大年初一，初二这三天的胡吃海塞，家里不剩一点饭菜，今天都新做，肉菜，素菜，甜品，除了八宝饭因为糯米没了做不成外，其它的，常宁基本是再做了一遍，依然是满满一大桌，再来一大盆桔子水，就等着姨妈他们来了。 “常宁，你今天是一大早就起来的？等我们来一起弄就是，你这孩子！”十一点左右到的姨妈一家看到的就是差不多完成的一桌菜。 “我想着姨妈你们要是一早来，我们一家人就多吃一会儿，边吃边聊，要是晚来，我做好了，你们来正好开饭。”过去的一年，他们家发生了太多事，而姨妈帮助了他们太多，常宁就想好好感谢姨妈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里我们过年，文章外，我们过节，端午节，祝大家端午快乐，吃棕子了吗？甜的？咸的？果果一来个甜加咸的。 第76章 要来的都来吧 “常宁, 你怎么弄这么多？”外甥已经把饭菜准备好, 姨妈心里当然高兴，然后看到满满一大桌子菜时，先是吃惊, 然后是心疼，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过日子。 “姨妈，一年里我们也得好好对自己一回, 是吧, 这次刚好有这个机会, 就别错过了, 姨父, 冰冰, 快坐下，还有姨妈你, 大妞，你们的桔子水冲好了没有，都拿上来，我们开饭。”桔子水的口感常宁交给了孩子们自己做主, 要多甜，过年这几天，完全随孩子们。 “常宁这手艺可以。”另一边，姨父已经吃上了，土豆饼, 南瓜饼，常宁做得都很小，姨父一进嘴就点头了。 姨妈却没有笑出来的心情，要是家里有个女人，何必一个大男人练这些。 “常宁，你心里得有准备，你家里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找上门来了。”姨妈吃饭吃得快，吃完，先催着常宁也赶紧，然后就拉着常宁到一进的院子里坐着说话，留着姨父在饭桌上照顾一众孩子们。 “我有心理准备了，这只是早晚的事。”常宁点点头，烦恼的不是他们会找上门来，而是上门后，他要如何应对，老实说，他现在还没有想出办法来。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而且这本难念的经还是你这辈子永远都无法甩掉的经，或许远走他乡可以，但现在的常宁，带着七个孩子，远走他乡，只有可笑，没有现实。 甩不掉的包袱，更难的还有如何应付，以前在村里能应付来，那是常宁完全的一穷二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现在，常宁也穿上了鞋，过去的一套肯定不行了，那要怎么办，常宁，也不知道。 “有心理准备就好，不过你还得想想怎么应付。”姨妈话说了半截，看着外甥欲言又止。 “姨妈，怎么了？”常宁不解地看着姨妈，姨妈有什么话不好说？ “常宁，桃花也走了半年多了，你也该再找个女人来帮着家里了，而且，有了个女人管家里，就是乡下你爹娘他们来了，有个女的也能帮上你，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每次提到这个话题，外甥都不愿意接，要是可以，姨妈也不想提，但姨妈还是觉得，常宁还年轻，怎么能就这样一个人一辈子过了呢。 “姨妈，我是真不想找。”姨妈说的是好办法，让个女人来对付老家那边的事，但，再是好办法，常宁也做不出来，他现在的情况，不管是自身的还是来自于孩子们的，都不是找个女人的好时机，所以，麻烦，他自己来烦恼，其它的，还是算了吧。 “你呀，行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姨妈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姨妈叹气，她就知道，外甥这里还是一样的话。 “谢谢姨妈，我知道的。”姨妈是好心，只不过这个好心不适合他们家而已。 “你呀，明知道常宁没有找人的想法，大过年的，就不能忍忍，让大家好好过年。”大年初四，大家都要上班了，吃了中午，玩了会儿，姨妈一家就回县城了，路上，姨父知道妻子今天又提了让常宁看人，然后再次被常宁拒绝的事，所以，站在常宁这边提了一句。 “我这不是看着常宁现在的日子不好，我才忍不住提的吗？还有，这次回我妈那里，你也听到我姐怎么说的了吧，他们要真找上常宁，常宁毕竟是他们亲儿子，有些话不好说，有些事更不能做，要是常宁能有个女人操持着，这些话，这些事，都能说能做。”姨妈的出发点确实也是为了常宁好。 “这话你可别乱说，后面，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如果家里有个女人，是有些方便，比如在应付常宁父母这点上，但没有一个女人，常宁也可以应付，你相不相信，不信，我们走着瞧就是，前面你说的更大错特错，常宁以前的日子是不好，可现在的日子，我们都赶不上了，好工作，好房子，你说说，哪样我们比得上的，我们无非就是一个双职工，双职工又怎么样，再分一回房，我们也分不到常宁现在住的这种房子，光这一点，你还敢说常宁过的不好吗？”姨父心里也是拿妻子没办法，妻子有时热心过头得让人吃不消，而且，有时也是盲目的热心，以常宁为例，妻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如今的常宁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什么都需要她帮忙的常宁了。 听丈夫这样说，姨妈这才慢慢回想着这大半年，外甥的变化，然后，不得不承认，丈夫说的对，光是今天招待他们的这一桌饭菜，时间回去半年，外甥根本办不到。 “你放心吧，也看着吧，你这外甥是个有大本事的，以后肯定会更好。”姨父笃定，你换个人来试试，不到一年的时间彻底改变一个家的境况，当然，他不知道的是，他看到的常宁这本事其实就是一个大好运，这时，姨父心里还在想着如何再进一步跟妻子这个外甥加深关系呢，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沾上这个外甥的光也说不定。 “常宁真有本事，当然好，可现在的问题是，除了赶紧找个女人来操持家里，还有什么办法应付老家的人？”再有本事，那也是她外甥，她就得操心。 “常宁今天不是说了吗，他再想想，我们也在旁边帮看着，你先别急，人还没来了，说不定，过几天，常宁就想到了。”姨父安慰着妻子，脑子里其实早就有了想法，应付妻子姐姐这种近乎无赖的人，只有一个字，狠，比谁狠，最狠的那个就是胜利的那个。 也因为这个想法，姨父并不担心常宁那边的应付，在村里时，常宁就是比别人狠，所以，他压住了别人，现在，只要他一样狠，就算过程会比以前麻烦，但最后胜利的也还会是他。 姨父想到的这个字，常宁现在也想到了，以前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到底，也是比狠，现在，依旧比狠就是了，旁的枝节，无非就是见招拆招，他还不信了，只要他这里不心软，所谓的亲人能拿他怎么办！ 想定了方向，常宁心也定了，这个年，过得不错，初四，整装待发，新的一年，一切都将再开始，新的一年，孩子们长了一岁，希望他们都能更进步，新的一年，工作上，他希望，上调一级，成为二级工人，带着工资的上涨，可别拿五块钱不当钱，一块钱就能买多少东西，五块钱呢，一块的整整五倍哟。 生活上，常宁将更努力融入这个时代，学习这个时代人们的精神，努力，踏实，认真，诚心。 总之，新的一年，他们家都要更努力！ “小常，听说了没，新来的那位同事又没来了！”新的一年，该热闹的还是会继续热闹，说不定，姜姐的目标是继续把她八卦的事业发扬光大，更上一层楼，当然，有时候，这些事关自己的热闹，大家也乐意跟着捧场，比如这位新同事的问题。 “主任真的把人退回去了？”主任威武！ “想得美呢，这次怕主任也没辙了，人还要来，不过等过段时间，听说学习什么去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学的！”姜姐撇嘴。 常宁也好奇，有什么好学的呢？百货商店的售货员，现在就有进修这个说法和做法了？常宁摇头，他不觉得有，完全无技术性的工作，现在也没有服务意识地代入，学什么？常宁只觉得这位新同事，怕真被姜姐说中了，不是好相处的，甚至，还是麻烦的，还没来就搞了这么多事情，不是麻烦是什么。 “我们也先别急，保不齐主任这段时间就想出办法来了呢。”孙姐对主任很有信心，主任是谁，没有主任，就没有现在的百货商店，所以，商店的职工，特别是老职工都对主任充满了无比的信心。 “还是小心点为好，一个年都过了，人还是要来，肯定是个麻烦。”姜姐压低了声音。 “来了也没事，我们有主任！”常宁是希望单位人少是非少，团结一致的好气氛一直保持下去，但实际上，这个根本不可能，所以，现在有人来打破单位的好气氛了，常宁比其他同事更接受这样的结果，再者，常宁认为，底下的人，百样千样，最关键的是要看领导这个人的能力。 本事的，下面的人再跳，也跳不出他的手掌心，没本事的，手下的人再和气，也是一团散少，没有作为。 所以，常宁说这话是真话，孟主任的本事，他相信，前面，能把害群之马及时踢出去，并让整个商店的风气积极向上，团结一体，这都是本事，现在来一个想跳的人，同样本事镇压。 “还有还有，听说，这次来的不是一个，是两个！”姜姐继续爆料，几人哗然。 常宁笑笑，一个，两个，没区别，孙猴子再多，如来一来照样都给压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个点更新，看来是拖延症大好哦，争取明天更好！ 第77章 风格迥异的新同事 常宁这一臭嘴, 没想到, 就这么臭灵验了。 “大家注意了，下面我来介绍下我们的新同事，这位是何红光, 这位是马梅丽，以后大家努力工作！”主任做了一个简短介绍，然后，拍手, 工作。 没错, 十天后新来的同事, 不是一个, 而是两个, 一男一女, 而且让百货商店的原职工一度以为单位这回来了对双胞胎，龙凤的。 不怪乎大家都这样想, 面前站着的这两位新同事，近乎一样的发型，短发，抹顺了全往后捋, 一水光亮的脑门直面大家，偏偏光而不滑，两人竟奇迹地一致长满了痘痘，常宁这时再发散了一回思维，说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长痘痘的人，现在大家普遍营养都一般，实在想长痘也生不出来，这回才是见到了。 不过看两人都赛着瘦的样子，肯定和营养无关，大概是内分泌失调或者紊乱引起的吧。 一样的发型，就算男女，也能一样，痘痘脸，然后脸型居然也都是大方的国字脸，厚底的老式黑框一样架着，不管五官像不像，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你面前，你都非常可能误认会是双胞胎，还不提，他们的五官虽然仔细观察确实不像，但到了给人的感觉这里，又神奇的一样了，搭着一样的深蓝列宁装，黑皮鞋，从头到脚，一丝一毫都规整无比，没有一点出差的地方，只看了一眼，百货商店的职工，你看我，我看你，都只有一个印象，这俩人看着也太刻板了吧。 刻板的人，常宁转转眼，刻板可以说成守规矩，按规矩办事，但规矩过头，也头疼，至于其它的，人才刚来，还得看，不过，常宁有预感，不会好，要不然，主任不会板着脸，几个月上班下来，常宁对于主任的印象从没有这样板着脸的时候，新人报道，主任第一天就不舒服了，再结合来自姜姐的八卦，这两个人怕是要比想像的棘手。 “邱同志，工作时间怎么能嘻皮笑脸，工作是严肃的事，请你认真一点！” “常同志，你怎么能把孩子带来上班呢？这是工作单位，不是学校，不是幼儿园，更不是托儿所！” “孙同志，你只坐在高台上，这是摆架子，这是官僚作风，必须改正！” “姜同志，你怎么能在上班时间嗑瓜子，工作必须认真对待，必须严肃！” “许同志，你丈布必须精确，多给的，那是亏公家的，你来负这个责吗？” “柳同志，虽然你还年轻，可年轻工作更要有干劲，可你看看，柜台上这么多线头，布灰，这怎么行！” “谭同志，你看看，这哪像商店，完全一点秩序都没有，乱哄哄一团，该有的秩序必须有，要不然，岂不乱成一团！” “包同志，你怎么能在上班时间打嗑睡，仓库这么重要，你必须时时看好！” “孟同志，大家的思想都有问题，我们必须重视起来，严肃看待这个问题，加强大家的思想学习！” 果然，常宁一点没有想错，这新来的两位同志本来是一个分在一楼，一个分在二楼，希望达到缓解这两层楼人手少的问题，结果，这两位同志，柜台都没有进一下，更谈不上熟悉本职工作，反而煞有介事背着手，两人联手，四只眼睛，哦，不对，加上眼镜是八只眼睛一溜一溜地从一楼看到四楼，连办公室也没放过，包括百货商店的老大孟主任，再从四楼看到一楼，这回连仓库那边也没放过。 实话说，这两位同志说的一些确实有道理，不过那得放在几十年后，大家有了服务这个意识，市场有了竞争这个机制，现在，相当不适合，特立独行的人，又能立于社会的太少，更多的只能是对社会随波逐流，而有一些问题，根本就不是这个年代可以解决的，最终，这两位同志的目的更不是不纯，不是真正的纯粹为了商店好，更多的是体现他们的态度，他们希望大家都变得和他们一样，精神思想高于一切。 提到这里，现在是１９６１年２月，常宁历史不行，只知道到了八十年代，才开始了真正的个人发展，但这其中的二十年，发生了什么，常宁只知道一个大概，有一场波及全国的运动，再具体的，常宁一概不知，看着这两位新同志的表现，常宁突然是灵光一现，有没有关系呢。 没关系，还好，应付这种同事的办法多得很。 可如果有关系，这才是麻烦的，这样的人，以后会有很多，甚至还会更严重，他要如何带着孩子们平安渡过这场运动，这些都必须现在就赶紧准备起来。 常宁想得直挠头，至少让他知道一个准确的时间也行啊，之前，他一直疏忽了，也没在意，周边的人也没有什么异样让他多想，谁知道，来了两个新同事，冷不丁就让他联想起来，既然想起来了，常宁就不敢大意，心里暗暗把这事放在了重要的位置，以后都得注意起来。 “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历？也太气人了，这是不把我们所有人放在眼里嘛。”先放下心里的想法，常宁这回更注意来自于姜姐的消息，常宁相信，以姜姐的八卦能力，如果真有这么重要的风吹草动，姜姐不可能不知道。 “谁知道，连主任都不得不捏鼻子认下。”大家都受了气，就是年纪大一点的孙姐他们这次都压不住脾气了，本来，他们没来之前，大家都好好的，结果，人才刚来，什么都不是呢，就先忙着指手画脚了，谁受得住。 这事换个人，甚至不用孟主任，就是资历老一点的同志这样说，大家都还能接受，偏两个柜台都不知道怎么站的人横眉立目，这里不是，那里不是，谁服，谁都不服！ “这两人，没什么强硬的后台，只不过，思想非常上进。”最轻闲的三楼人员正嘀嘀咕咕着，小邱从四楼窜下来了。 “小邱，你听到什么了？”姜姐挑眉，快说，快说。 “都是普通出身，不过在学校一直是思想最上进的先进，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分到我们这里来了，而且孟主任那里还必须收下，大概是每个单位得有这样上进的人才像话。”小邱知道一点，猜一点。 “就这样？！”大家差点没惊得闭不上嘴巴，没什么来历，就敢在他们面前人五人六的？！ 常宁懂了，这好比后来很多企业都会在招工时照顾几个残疾的名额，既有了好名声，也能在报税的时候，得到一定照顾，现在这个名额换成思想进步的青年，这样看，常宁之前想到的也不是空穴来风，确实应该是开始有苗头了，光靠一个思想进步向上就能得到一份工作，按几十年的目光来看，不可思议，而在这里却是合理的，还是连单位一把手都拒绝不了的，常宁觉得，他该注意起来了。 “就这样，不过，大家可别小看，这话，我只对大家说，可别乱说，听说现在上头越来越重视思想进步，所以——”小邱手指指上，再耸耸肩，话不用说再明白了吧，大家都懂了吧。 听小邱这样一说，这个单位里的人，基本都有一点来历，家里或许更早就收到了风声，一下子，都沉默了。 “都散了吧，好好工作，都别想多，我们还有孟主任呢。”孙姐叹口气，这样的风声她也听到了，有些人积极，比如那两个不长眼的新同事，有些人不解，比如她，为国家做贡献，难道不是努力工作吗？光靠思想进步，就能给国家贡献了吗？孙姐不解，可这些话，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瓜，她对谁都没说过，祸从口出，包括家里的丈夫和孩子，都不说，省得哪天哪个嘴漏了，祸就来了，想不通，想得通，都给憋好了。 不过，孙姐最后也给大家提了一句，他们这些小兵别忙着瞎想，忘了，还有位大将在呢，那就是孟主任，还有，可别忘了孟主任的军队背景，孙姐相信，再乱军队总乱不了吧，只要军队那里镇着，军队背景的孟主任就能在这里定住！ 大家今天得到的信息量有点大，听孙姐一提，都把孟主任当成了救世主，主任，你可一定要挺住！我们还要靠你呢。 包括常宁也是这样的想法，他觉得真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怕是最不会的那个，完全不同背景成长起来的人，你让常宁来理解这样匪夷所思的风潮，常宁真心跟不上这个时代的节拍，他这里还忙着赶紧跟上，学习融入呢，更是寄希望在孟主任身上，您可一定要为我们遮风挡雨成功呀。 后绪如何，大家拭目以待，常宁叹气，这么好的工作也得有烦恼了。 老天似乎给常宁开了一回金手指后有点嫌大了，所以，外部烦恼来了，内部烦恼也不落下。 “常宁，儿子呀，终于找到你了！”看着终于找来的老家人，再看看又开始背手巡视的新同事二人组，常宁呵呵，热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拖延症又重了，真想捶自己，好好做事，成吗 第78章 本事 “常同志, 你父母大老远来看你，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态度？！”常家父母刚进来, 只一句话, 常宁连一个动作都没来得及反应下, 新同事二人组就急吼吼着上线了。 常宁看傻瓜地看着这二人, 要这是二次元世界，必须是齐排排的黑线往下掉, 或是群群乌鸦嘎叫而过，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哪看出他态度来了。 两人的这一嗓子，被镇住的不止常宁, 所有在场的都傻了, 然后一样看傻瓜地看着他们, 这是哪找来的傻瓜？！ “不如两位再教教我？”工作上，常宁暂时还没资格去收拾这两新货, 他是除了这两货外单位最新的职工，要怎么做, 都轮不到他，不过，现在事关到他身上, 这个资格绝对是有的。 瞅一眼二货们，再瞅瞅他的所谓父母，常宁突然有了一个很异想天开的想法，连他自己都被这个想法逗笑, 别笑，严肃认真，现在先解决事情。 “常同志，首先你思想就有问题，严肃，认真，我反复强调多少次了，你怎么一点没听进去呢？”何红光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厚得的镜片十分妥当地遮住了他眼里的神情，所以没人知道，他心里的激动，他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和梅丽可是学校最优秀的积极进步分子，就算没能考上大学，但有什么关系，知识再重要，思想觉悟不够，也是白搭，高中毕业后，他们被分到了百货商店，来之前，他做了很多准备，甚至过年后，又再一次进行了思想学习，为的就是带动整个单位的思想进步。 上班的第一天，他和梅丽已经全面对单位做了调查和了解，接着下一步工作就是开展全职工的思想学习，并在他们的帮助下进步，今天，刚好，常同志完全可以做为第一个他们大帮助的对象。 “何同志，我正是很严肃认真的想你讨教，如何正确对待父母。”常宁自从有了想法后，在单位，他趁着休息的时间，会拿着单位的报纸，多读多看多想，要真有什么风吹草动，在报纸上肯定能找到，只要他够细心，耐心，除此外，他也给自己添置了一些，这个年代下称谓的很红很正的书，一遍又一遍读阅，甚至可能他还想背诵，虽然现在效果还没有，但大体看过一遍，常宁印象已经开始有了，也是这样，才敢拿二货新人小试一下。 “对待同志应该像春天般温暖，常同志，你知道了吗？”何红光摇摇头，很不满意现在单位里大家的学习情况，一点思想上的学习都没有，怎么行。 “那还得再请何同志以身作则让我好好学习一下。”常宁还真想看看，要如何对他的这对父母和兄长们春天般的温暖。 “常同志，请注意你的态度！”何红光在常宁的柜台上敲敲。 “何同志，我态度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请你一定告诉我，还有，我还要和你学习如何对待父母的问题。”说的常宁自己绕脑，再看旁边忍着笑的同事们，大家都辛苦了，他也忍得很不容易。 “你这同志，就是冥顽不灵，态度是非常的有问题！”何红光这次已经是几乎要把手指到他鼻子上了。 “何同志，你的态度也不对，我这虚心向你请教呢，你这是什么态度！”要换以往，常宁肯定会对何红光说，同志，请注意，当你一根手指以着别人的时候，别忘了，其它的手指也指着你自己，可感觉到整个社会的气氛和基调不对劲后，常宁说话都会很注意，绝不把不合时宜的语言说出来，同时更急切地学习着融入这个时代，做一个更正宗的六十年代人。 “你，你——”何红光被常宁兑的说不出话来。 常宁好笑，是，论什么思想学习这个问题，他一时间肯定比不上眼前这二位正宗从学校里考验出来的，但，只要他也学过，再结合几十年后的嘴皮子功夫，他还真不怕这二人，要是他再资历高点，不止言语上要让他们噎住，行动上更要收拾他们！ “常同志，这就是你对同志该有的态度吗？”何红光一个顶不住，别忘了，他还有一位好同志，马梅丽，马同志挺身而出。 “马同志，我这是虚心向何同志学习，这有错吗？可是之前你和何同志不是说，我们要时时学习吗？”常宁带着求知眼望着马梅丽，他就是只看了两天书，那也不怵这种刚从学校出来的新手，等着，再给他一点时间，这种新手，他连眼光都懒得给，段位低，没意思。 “刚才何同志说了，你对待父母的态度有问题，我们怎么能让父母辛苦来找你，你应该时时保护留心，时时注意到父母的需求，然后为父母解忧排难，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态度！”你要态度是吧，给你态度。 “何同志，马同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了解吗，我们家已经分家，分家后各个子女间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已经做了明确，我做到明确内的，这就是我应该的态度，请问两位，还有什么不对吗？”不张口闭口教条了，常宁就更不怕了。 “分家这种东西就是旧社会的毒瘤，根本不算，常同志，请你注意了，我们是新社会的新青年，旧社会的所有东西都应该摒弃！”刚还说不教条了呢，结果，马上教条又来了。 常宁没有马上接话，马梅丽这句话又给他心里来了一个警钟，这种后来大家看着很荒唐的说法这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吗。 “马同志说的对，不过，我们家我一个男人养七个孩子，实在有心无力，要不然，也不会连孩子都带着来上班了，为此，何同志，马同志不是还批评了我吗，所以，这里还想请何同志，马同志帮忙，同志间互相帮忙，我想也是对待同志如春天般温暖的一部分，两位同志就帮忙照顾下我的父母吧，孩子是祖国的未来，我家七个孩子，我一定要把他们培养成祖国的横梁，成为国家的接班人！”常宁重重点头，回去，一定抓紧时间看书，教条整起来，怕是以后这样教条满嘴跑的人不会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不管什么时间什么事情到来，自己做好了准备才是最成全之策。 “爹，娘，大哥，大嫂，我现在一人养七个孩子日子就是刚刚够，我实在没有能力多孝顺你们二位，不过，你们放心，刚才你们也听到了，这二位同志，这位何同志，这位马同志要帮我，所以，你们就放心吧，两位都是好同志，一定能好好招待你们的！”常宁说这话，心里自己都给逗笑了。 刚才，他突然的一个异想天开，就是这个，不知道教条的何红光和马梅丽碰上教条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常氏父母是种什么情形，没想到，阴差阳错中，还真碰上了！ 常宁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明显地看到了一向最稳重的孙姐嘴角抽搐的样子，更在姜姐的眼里看到了佩服的意思，别说，他也佩服他自己。 “常同志，你这是推卸责任，极其不负责任的态度，思想很有问题！”何红光这时反应过来，怎么行，他们家一家十多口人就挤在一间十平方都没有的房子里生活，他爷爷奶奶，他父母，他大哥大嫂侄子侄女，还有弟弟妹妹加上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整个房间挤得连蚊子都钻不进，他去哪招待别人。 他这么求上进，求积极，求表现，一个最重要的目标就是争取早日分到新房子，好房子，这么拥挤的家，他受够了，也再无法忍受下去了。 “何同志，这怎么是推卸责任呢，这是实事求是，我没有能力，难道我要好大喜功，我现在就没吃的喝的来管父母，我这样把父母带回去饿着他们，才是真的不负责任。”常宁非常不解地看着何同志，心里一直在嘀咕，不能笑不能笑，我们很严肃，我们很认真。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不和你说，我和主任说去！”何红光指着常宁的手指已经被气得抖起来，最后落荒而逃。 “常同志，你必须学习，学习！”马梅丽马后炮的加上一句，跟着何红光也一起找主任去了，她情况和何红光差不多，甚至更差，何红光好歹是男的，家里还容得下他，可她一个女儿，要不是随时表现着自己的思想进步，终于在学校得到发光，她家里早就把她当货一样卖出去了。 当然，她也一样厌烦着那个拥挤的家，包括里面的空气，都让她不愿多忍受下去，她迫切地希望着逃离那里，所以，她和何红光一样的急切地表现着自己，急切地想要改变现在的一切。 人走了，孙姐过来拍拍常宁，以示表扬，姜姐，严姐更是直接不掩饰的赞赏，本事。 本事的还在后面，百货高店的定海神针哪容得这两二货乱来，刚好二人送上门，主任当即给了他们新任务，他们不是要责任，不要是态度吗，那就好好表现吧，柜台也不用站了，那体现不了他们的责任和态度，以后，整个百货商店的卫生就交给他们了，务必让大家看到他们的责任和态度，同时，也通知大家好好学习，更时刻监督好，一定让他们把自己的责任和态度好好表现出来，给大家树立学习好榜样。 这是百货商店今天的结局，现在，常宁还得回来给自己家来个今天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欢乐颂2热播，虽然不可能活成电视剧里的人，看看也不错，于是，拖延症要什么时候好呢？ 大家周末快乐！ 感谢亲爱的枭然同学送出的地雷，十分感谢！ 第79章 外患解决 “大妞, 小二，你们领着爷爷他们先回家去, 爹要上班, 下班再回来。”边说边给小二挑眉, 这是过完年后, 给两个大孩子的训练，意思就是大妞领人, 小二先走，回家把吃的, 先藏好，没办法, 有个贪吃到无语的娘, 常宁不得不先准备好。 至于他自己, 年前，主任漏过口风, 新的一年，他有可能上调一级工, 工资上涨五块，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让他为了所谓的家人白白请假一天, 说不定就影响到这个上调，一点不值得，所以，常宁也不会这样做。 “小常, 要不请个假回去？”到是孙姐她们在旁边替常宁很是担心。 “没事的孙姐，让大妞他们带着回去就行了。”本来人手就不够，他再走，三楼再轻闲也不好看了，特别是现在商店又有两个随时不安份的，他想调级，想加工资，面上就要尽可能不要有把柄落到这两人眼里，像这种请假就肯定不行。 “光孩子们行吗？”常宁的家庭情况，大家基本都知道一点，常宁上班也快大半年了，但很少听常宁听及他的父母，想都可以知道肯定关系一般，一下子，他父母就突然来了，这事，前后一想，都不简单，两个孩子，能应付得来吗。 “没事，以前在老家孩子们都有经验的。”可不吗，从家里开始有吃的起，常宁和孩子们都没忘了怎么随时提防着贪吃的常母上门，现在不过是事件再来一回罢了。 孙姐几人听得一头蒙，经验？这事也能出经验，常宁和他家的孩子们到底在老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奶奶，我们回家吧，我们真没钱！”没说几句话，常母再次折返，后面跟着的是追过来的大妞，至于小二，已经提前跑回家收拾去了。 “常宁，我们老远过来，肚子早饿了，等不到回家，你给我钱，我先去买吃的，话说回来，你们这里吃的东西也太多了。”常母为了吃而无底线的风格一直都在，一边说话，一边已经把手朝着常宁摊开，只等着拿钱了，看不到旁边所有人傻愣的样子，完全不要一点脸面。 “娘，我没钱，家里也没吃的，你自己想办法。”他之前的积蓄，有剩，但不到万不得已，常宁都不会动，他的这些家人绝对不在他万不得已的情况中，一个月３６的工资，感谢低到极点的物价，让他３６元的工资能养活一家人，但也仅止于此，想要再管别人，他是有心无力，特别这个别人现在是所谓家人时，他无心也无力。 “我不管，反正我饿了，你没钱，你不会借，总之，你不能饿着你娘。”常母就是无赖，就是要吃。 “我搬家还欠着大家钱呢，单位里能借的我都借了，你想让我再借也行，你也借我钱吧，我先把欠的还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之前这些话，办法，常宁都没有想到，人都是逼出来的，事情真到了眼前，还真让常宁见招拆招。 至于逻辑对不对，常宁就没想过，和常母讲逻辑，开玩笑吧，反正，他，就是没钱。 “原来你是常宁的娘啊，那正好了，常宁还差我十块钱呢，要不，你现在就给我，要不然，你家常宁那点工资，什么时候能还上。”姜姐神助攻。 “哦，还有我，也是十块钱。” “我，十块钱。”孙姐，严姐都是好助攻。 “什么钱，我儿子欠的和我没关系，我们早就分家了，一个不管一个！”常母一听让她帮儿子还钱还得了，她要有钱，她才不来找儿子，早什么爱吃，想吃，自己买去了。 常母这话说得直让孙姐几个嘴抽抽，这是亲娘吗，没钱找儿子，有钱没儿子，难怪小常上班这么久了，就没提过他父母这岔，换成他们，这种娘，谁会提。 常宁也觉得，常母的这几个孩子可能都是常母在买食物的时候当做添头送的。 常宁心里无奈，常母心里还委屈呢，好不容易找到二儿子，以为是来享福的，谁想到，这臭小子，居然欠了一屁股债，呸，真是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乌鸦就只能是一辈子的乌鸦。 常母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人，大妞赶紧跟上去，别人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早就习惯了。 “小常，这，这是你亲娘？”见常母走了，姜姐才敢问，也太不可理喻了吧。 “如假包换的亲娘，对我们几个孩子都是一样。”不是偏心，是从来没心。 “行啦，行啦，都好好守着自己的柜台，差不多就行了。”孙姐挥手，小常再对自己的父母没有感情，也轮不到她们多说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点破事，可谁家愿意说，你不愿意，我不愿意，以己度人，这时候，就别多嘴别家的家事。 “也不知道那两个上去什么情况？”不说小常家事，不说就不说吧，那就说和他们都有关的何红光和马梅丽，要不是上着班，姜姐都忍不住要去打听消息了。 “有什么情况，我们早晚都会知道，不用急。”还是那句话，大家都对主任有信心。 主任当然更没让大家失望。 两人上去没半小时，通知就下来了，这下，大家都心安了，这种硬性名额，必须捏着鼻子也得受，但受下了，怎么来，那就是我们说了算吧。 通知下来时，孙姐这些每楼的主管还好点，最多就是脸抽抽下，辛苦地忍着笑，而像姜姐这样的，哪忍得住，就只差插腰放开大笑了。 常宁也没忍住，主任这招，高！ 想想，首先是直接把两人从柜台中弄出去，好好的售货员弄成清洁工，百货商店里你不做售货员做起，你怎么晋级，现在的工人级别，连岗位都不在，主任这里太有话说了，不在其位，我们无法给他谋其职呀，至于为什么给弄起清洁工，那更好说了，新同事觉悟太高，思想太好，所以，必须得吃苦耐劳，要不然，怎么能让他们做好榜样给大家学习进步呢。 还有，清洁工，别以为好做，从一楼到四楼还有仓库，百货商店再小，那也是百货商店，主任的话里意思大家都明白了，所有清洁工作都交给我们新来的同事，包括地面清洁，包括柜台清洁，包括各种货品的日常清洁维护，那就得呵呵了，想想，这样打扫下来，别说还有四层楼的百货商店，就是一间小小杂货铺，也够你受。 还有，主任一句大家多监督，多多帮助新同事进步，更让好戏连台。 主任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咳咳，各位同事们，我们是百货商店，开门为人民服务，那必须给人民一个干净整洁的好环境呀，所以，谁只要见到哪里不干净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两位新上岗的清洁工。 比如—— “小何，快来，我这柜台刚丈过布，有些布线，布灰什么的，你赶紧弄干净了。”我们响应主任的号召，一定帮助新同事学习与进步，也把前几天新同事说的话，漂亮地还回去。 主任从不虚有其表，要不然也没魄力把之前的害群之马直接开除，现在，就算主任被逼捏着鼻子认了这两个新来的手下，要是好好努力做事，那就罢了，要是非得作，主任一定会让他们知道不作不死怎么写。 然后，两位新同事就光荣的不作不死了。 何红光和马梅丽这才来了几天，就被主任漂亮镇压，之前被堵心的大家都放心了。 来自工作岗位的外患暂时解除，常宁现在要做的就是再解决家里的内忧。 “小常，没什么吧，要不我们大家都去帮帮忙？”下了班，孙姐这才把常宁叫住，大家都去的话，孙姐想的是，再怎么，常母也要这点脸面吧。 “没事，孙姐，我习惯了，应付得来。”孙姐那是完全小看常母的没脸程度了，在吃的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那行，你自己看着办，要不行，叫一声。”孙姐看常宁的样子，也不是说空话，大家各自收拾了东西回家。 “爹，娘，我回来了。”开了门，没有意外的，一家人都在，常父，常母，他大哥，大嫂，还有大侄子，侄女，加上他们家的七个孩子，真热闹。 “你这兔崽子，自己住那么大房子，你还说没钱！”常母再次上阵，她刚见到房子里，心疼的那个劲，这么大房子，要是换成钱，得买多少吃的了，不孝子，不会弄个小的房子吗，多出来的钱，那就是吃的啊！ “娘，房子是组织给的，屋里的所有费用，水费，电费都要钱，里面的家具，我们家以前是什么样，一穷二白，来到这里，总不能带着孩子睡地上吧，我只能借钱买，除了这些，还有烧火用的煤球，得要钱，吃的米面菜肉得要钱，没人帮我看孩子，我只能把孩子送幼儿园，托儿所，得要钱，娘，就是你们不来，我也想着休息的时候，回去和你借钱呢。”钱等于吃，常宁就是拿准了常母这点。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果果，因为拖延症，周末只能耗在家里了。 第80章 内忧也没问题 “借什么钱, 我要有钱, 我来找你干嘛，再说，没钱, 你住这么大房子干嘛，不会卖了，钱不就来了！”常母脖子一扬，似乎她说得就是道理。 “娘, 你还真敢说, 这房子首先不是我本事买的, 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这是组织奖励我的, 我拿去卖了, 娘，你说, 可以吗？”常母的无下限，常宁已经习惯了。 “要是换成钱代了房子奖励该多好！”常母嘀咕。 “爹，娘，大哥, 大嫂，我去做饭。”常宁已经不想和常母再说什么，至于旁边冷漠的家人，常宁也不想说什么，先吃饭吧。 “常宁, 要不今天我们吃饺子吧，刚才回来的时候，我见了，国营饭店的饺子又大又香，吃起来肯定更好，我们吃那个！”回到吃上，常母眼睛发亮。 “你干什么？”眼睛闪闪发亮的常母正想得高兴，就见二儿子在她面前伸开了手巴掌。 “饭店里的饺子，我想也很好吃，不过价格更好，娘，你不会没看到吧，都写在纸上贴在墙上呢，一屉一元，娘，你想吃几屉，拿钱来，我现在就给你买回来。”吃国营饭店的大饺子，那也就是王大娘他们帮忙搬家的那回，他买了一次，后面，再没舍得，现在，常母想吃，他也想，要是他妈能拿出钱来，正好，大家都解解馋。 皮薄馅大，裹着肉汤汁，那个够劲，那个够味，真正的舌尖上的味道！ 可惜就是这样的美味，放在这个物价极其低廉的年代，也足以让人望而怯步。 收起美好的想法，说实话吧，常母怎么可能拿出钱来，别说一块，就是一分，想从常母的手里拿出来，常宁的记忆里，分家后，分家前，从常宁记事起就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你老娘难得一次大老远过来，就想吃一回饭店里的饺子，你居然和你老娘要钱！”常母只差指着常宁的鼻子喷人了。 “娘，我也想好好招待你，可今天在单位的时候，你也听到了，看到了，我现在都是一屁债，我根本没钱买东西，就是今晚，我们家吃的也只有包谷面，除了这个，再就是看看家里种的这些菜什么可以吃了，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家里孩子藏东西防奶奶不是第一次，就像常宁和孙姐他们说的，真的是有经验了，常宁刚才注意看过了，什么都没有，除了厨房里快要见底的包谷面，现在常宁怕常母不相信，就把这点包谷面拎来了。 “娘，这是家里最后的包谷面了，今晚我们只能吃这个。”怕常母不知道，常宁又专门说一遍。 “什么，你就给我吃这个？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吧，我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你们每个月都有定额供米，还是一级米，我要吃那个！”常母可是真打听过的。 “娘，那个是有，可一斤快两毛的价格，我吃不起，只能吃最便宜的包谷面，要不然，我怎么养活七个孩子带着自己，一家八口。”为了吃到这地步，常宁够服。 “老常，你管管你儿子！”常母可能也意识到她是从二儿子这里捞不到什么了，转而把事丢给常父。 “弄饭吧，有的都弄上，我们都饿了。”自私的常父虽然没有常母的好吃，但更是一个不亏待自己的主儿。 “就这点面，院里种的菜，也没多少能吃的，反正就这样吧。”常父冷漠自私，常宁更不愿搭理他，这样的父母，让常宁无比累倦，不同于单位里何红光，马梅丽现在还有未来可能带来的麻烦，单位里的麻烦，总有能解决的一天，可父母，直到他们去世为止，都是常宁永远无法甩掉的包袱，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常宁真的很累，却又只能受着。 “常宁，你家真不错，房子又大，东西又好，住的一定很舒服吧。”一直没吭声的常家大嫂冷不叮冒出声来。 “房子是组织奖的，里面的东西是借钱买的，大嫂要是觉得不错就不错吧，对了，大嫂，你和大哥那里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先把欠着外面的债给还上，我们一家人就是欠着点也就欠着了，都是一家人，计较什么，对不对，关键的是外面的人家可不给你长时间的欠着。”常母，常宁都不怕，何况只是一个大嫂。 应对这些亲人，常宁是累，可不是怕。 “呵呵，老二，你说笑呢，我们乡下人，哪有钱。”果然，一句话，就把常家长子这里堵住。 “没这个本事，当初你就别搬来城，看看，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借来借去，欠这欠哪，在乡下多好，至少不用欠谁，吃的也少不了你这一口！”惟愿这辈子都守在小山村里，一天都不想出来的常家老大看常宁同样不顺眼，没本事，折腾什么。 “大哥，我在乡下的时候，吃的这口可经常差，你要是能帮我不差这一口，我还真想和你回去了。”常父常母了解，常家几个孩子，常宁同样了解，常家老大，胆小怕事，偏要一口仁义道德，最大心愿就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别人不来管他，他也不管别人。 不管对付谁，拿住问题中心，都不是问题。 “懒得管你！”常安甩脸，甩手，一脸不屑和常宁讲话的样子。 常宁也是醉了，不想，不屑，你到是不要来呀。 “大哥，你也从没做过一天大哥该有的样子。”常宁今天特别的累，单位上和二货怼了一次，回来，还得和家人怼上，换谁都累，所以，语气里更直接，更尖锐，既然别人不顾脸，他又为什么要给对方脸呢。 “常宁，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你大哥，大嫂，长嫂如母，你就是这样对长辈的？”一旁常安媳妇不乐意了，要不是看在这老二做了城里人的面上，请他们来，他们还不来呢。 “大嫂，我娘还在呢，哪来的长嫂如母，还有我家地小，还真心不敢招待各位，或者，各位现在就回去？”说到这里，基本和撕破脸无异，索性，常宁连包谷面都不想给这些人吃了，哪来的回哪去吧。 当然，也不要太天真，这次撕破脸，可不代表永远撕破脸，一次按一次的算，常家就是这么奇葩，常宁现在也不管了，以后是以后，现在先让他清静一回。 咚咚—— 常宁一番话气得几个差点没七窍生烟，正要跳脚的时候，家里又来人了。 “常宁，在家吗，是我何叔！”这次来的，常宁很欢迎。 比起家人来，何叔对他的帮忙，真真是家人不如外人。 “何叔，你来市里有事，快进来，吃饭了没有，我这就去弄，先饱肚子再说。”比家人还好的外人，常宁当然要好好招待好人家。 “吃了，吃了，你别忙活了，我是来找你爹娘他们的，他们在吗？”何叔摆摆手，跟着常宁进门，路上，他就着水啃了饼子，还饱着呢。 “在，下午的时候来的，我又上着班，让大妞先领回的家。”比起和那些家人的相处，常宁和何叔他们的相处其实更像一家人吧，不客气，自然，永远说不完的话。 “在就行，我来就是找他们的，一会儿，你别说话。”进二进屋子前，何叔扯了下常宁。 “哎，何叔，我听你的。”这会儿，常宁到是还没明白何叔的打算，不过不妨碍他听何叔的。 “哟，常老大，你这是不做准备在大队上干了？连带着你媳妇，你大儿子还有大儿媳妇一起准备做城里人了？那咋不把孙女，孙子一起带上？”一见到人，何叔就没给这几人好脸色。 这下，常宁也明白何叔来的目的了，心里已经满满一腔感动，何叔急匆匆赶过来，都是为了他。 他身为常家儿子，认真说起来，不管是常父常母还是他大哥大嫂就是带着侄女侄子一起过来看他，都很合理，爹娘看儿子，兄弟之间走亲戚，不正常吗，太正常了， 这样的正常下，常宁其实很被动，但凡常宁有一点为子的愚孝在，常宁都得被拿住，所以，何仲庆才会知道常父一行人进了市里找常宁后，急着赶过来。 常宁不好做的事，放他这里，很简单，就是一句话，就能把人堵住。 “何队长，哪能呢，我们就是来看看常宁过得好不好？这不是担心他吗？”不管是常父还是常家大儿子都不敢在一队之长的何仲庆面前拿脸，在支书面前摆架子，你是真不想回去了吧。 “知道生产大队的规则吧，我们可是专门学习，又反复学习过的，一，队里的一切生产队员都必须严格遵守生产制度，不得无故旷工，迟到，早退，你们今天这旷工吧，二，村上多次组织大家学习过，不得随意离开原户籍地，一节外出行动必须有组织开具的证明，你们从红卫村到官华市，证明呢？”具体的规定肯定不是这样，但谁让何叔就是红卫村的一把手，什么都说了算呢，他说是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荔枝很鲜美，可不要贪嘴哦，果果昨晚开始感冒，起因正是多叫了荔枝，然后热感了，大家都要注意。 第81章 何叔威武 “现在各村各队都在抓典型, 先进典型, 落后典型, 要不是看在你们是小常至亲上, 今天，就凭你们今天的做为，这个落后典型, 你们当定了，我还告诉你们，要是明天你们依然不回去劳动，小常的脸可没有这么大, 这个落后典型绝对当定了, 至于落后典型的后果是什么, 要我说吗？”何叔冲着几人冷笑，真是脸大了，放个脸盆都装不下，在村子里, 儿子艰难的时候, 怎么不见他们来帮下, 现在儿子刚刚好过，舔着脸来了, 这就是家事, 他何仲庆也看不下去，看不下去，那就管！ 还别说, 这常家家事，还是得他来管有效果，看没看见，他话刚落下，常宁这几人都被吓住了。 常宁也庆幸，幸亏何叔赶来了，要没有何叔，他就硬抗着，也绝对没有何叔这效果，谢谢何叔。 “支书，我们，我们明天就回去！”能不被吓住了，落后典型的下场是什么，上一个被被分配了生产大队最苦最累的活计，一天到晚不停歇，可挣的工分，几乎就是最低的那一级，落后典型一个月一抓，上一个，一个月都还没到，已经累得直不起腰，只剩下一脸的风霜，想想，都得死命摇头，绝对不要！ “还想明天回去？明天回去，又逃一天的劳动是吧，你们要明天再不干活，这个月的落后典型就是你们一家！”何叔继续冷笑，认错就行，想得美！ “那，那咋办？”几人可怜兮兮的看着何叔，彻底被吓坏了。 “咋办？现在就走，连夜回去，刚好赶得及明天的上工！”没车就走回去，走几步，算什么。 “我们听支书的，现在就走！”常宁大哥拉着媳妇就准备现在出发。 “可我们——”常母还想说，他们还饿着肚子呢，就是要干活也得先吃饱肚子吧，结果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眼明手快的大儿子，大儿媳妇拉着走人了，常父也跟在后面出了常家大门。 “赶紧休息吧，我这就带着他们回了，老家那边别担心，有我在，他们几个跳不起来，好好工作，好好过日子。”何叔拍拍常宁肩膀，事情都管到这步了，索性跟着人回去，要不然，他也不放心。 “何叔，要不歇晚再走吧，现在，也没班车了，得多难走。”市里到县里的距离，没车，怕是得走一晚上，常家那几人，他不关心，但，何叔这里，他不放心。 “没事，路上看能不能遇到车，搭一下就行，要是遇不到，就这点路，何叔更远的都走过，赶紧回去吧，我这就跟着他们几个，要不然，不放心。”这回何叔挥挥手，头不回地跟在几人后面又赶回去了。 “对了，我差点忘了，你父母兄弟这两辈人，我这里给你看住，肯定没问题，不过，你奶那边，你得小心，她一来疼她小女儿疼到骨子里，为了女儿进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二来，你奶这个岁数的人在生产队里的分工都不会多重，所以，隔你爹娘这里的理由，管不住他们，还有，你丈母娘那边的，我也听说了，但不一村，何叔现在还没这本事管，不过，招呼我打过了，就怕拗起来，没办法，这些，你自己多小心。”何叔去而复返，忘了交待这些事，刚走几步，才想起来，赶紧回来。 “行，何叔，你放心吧，我能应付。”自己的亲爹娘这里，常宁都能抗，再远一辈的亲戚或是最多只能算亲戚的，常宁更不怕了。 “你心里有底就成，这回真走了，来的也匆忙，什么都没带，你们城里也有不好的，吃什么都不如我们乡下方便，下回，我专门给你送些新鲜的菜过来。”何叔这回真走了。 “何叔，路上小心。”常宁能做的只能是站在家门口目送着何叔离开。 “爹，奶他们真的都走了吗？”大妞几个伸出头来，看了看门外，已经见不到奶奶他们所有人的影子。 “都走了，回去吧，我们做饭，大家都饿了吧。”常宁笑笑，带着孩子们转身进家。 “爹，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东西又拿出来了？”小二欢呼，他还是爱吃香香的大米饭。 “拿出来吧，赶紧都来帮忙，要不然，天黑我们都吃不上晚饭。”儿子爱吃，在米饭和包谷面之间，他也爱吃米饭呀，勤俭节约是好事，但他们明明有能力吃米饭，为什么要回去吃包谷面，特别是糙米和包谷面的价格还差不多的时候，他还是宁愿吃糙米。 “爹，我马上就去拿！”小二欢呼。 “所有的，都好好放回去。”常宁在后面吩咐。 “绝对一模一样，很快！”小二挥手。 “大妞，晚上想吃什么，爹给你做。”看看一直跟在身边的大女儿，还是女儿好，爹娘的小棉袄，至于儿子，那就是上辈子欠着的，这辈子来讨债了。 “爹做什么，大妞都爱吃。”果然就是爹的小棉袄。 “爹，我们吃米饭，再做个包谷饼吧，甜味的。”已经跑了的小二又跑回来，因为他听到了爹在和大姐讨论今晚吃什么。 果然，儿子就是来讨债的，还有想想，几十年后，只讲房车的年代，生儿子更是等于还债，还上辈子欠他的，所以这辈子，你得为儿子准备好房，车，钱，要不然，媳妇都没影，一把辛酸。 “小二，你今天烧火，一会儿洗碗！”还屁还，要还也是臭小子还父母，现在先还利息，好好做家事！ “爹——”小二鬼叫。 常宁懒得理他。 “大妞，小二，明天起，你们不用和爹一起去上班了，就在家里，按之前说好的来，上午学习，下午自由支配。”吃着饭，常宁就想到了之前何红光和马梅丽说的话来，带孩子上班，不严肃，不认真，这两个人主任被捏着鼻子认下，足可见现在思想进步的重要，所以，他还是小心为好，尽量不要有小辫子给他们抓到。 让孩子们跟着他去上班，他们有话可说，那就不让孩子跟着去就好了，现在离学校开学也没几天了，他暂且再给小二一会机会。 “不过爹还是先把话说前面，要是你们再犯错，那么我们就把白天没学上的东西，晚上补回来，什么时候补好，什么时候休息。”不带孩子们去上班，常宁一样也有办法收拾小二。 “爹，我们这次一定好好学，一定不让你失望。”大妞拉着小二保证，大妞心里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这次，她都要看着小二学。 “爹，我保证！”不过，看小二也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常宁觉得似乎这次不用大妞多操心了。 “好，爹等着你们的成绩。”如果真能严肃，认真，常宁愿意有这个期待，孩子们都还小，他希望他可以期待的越来越多。 “爹，大姐和二哥不和我们一起了吗？”第二天，再次可以睡个懒觉的大妞和小二，常宁没有叫他们起床，开学也快了，让他们好好睡几天懒觉，只悄悄领着其他几个孩子出门。 “不去啦，大姐和二哥在家里看家。”常宁呼口气，就算何叔提醒他还有常奶和孩子们外婆那边要注意，但常宁认为，血缘上最亲的常父常母还有常家兄弟这里解决了，其它的，都不及这里，他这个气可以舒出来。 何叔这次的人情，欠得大了，另一方面，也是讽刺，家人不如外人，所有对他们好的，都是外人。 “爹，我们也想在家里！”这样就能和大姐，二哥一样睡懒觉了。 “前几天放假还没睡够？不行，大姐和二哥在家里有好多自己的事要做，我们不能打搅他们。”现在有办法归置下面的几个孩子，常宁就尽量不让上面的两个孩子成天围着下面的弟弟妹妹转了，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个人时间。 “哦”小三几个失望的表情可爱得不行，捏捏几人的小脸，可爱也不行。 “快快长大吧，长大了上学了，你们就有假期可以睡懒觉了。”无良的常爹 “嗯！”几个孩子点头，他们要快快长大，然后像大姐和二哥一样！ 至于长大后更多的烦恼什么的，常宁觉得，暂时不用告诉他们了，说了他们也不懂，关于成长的烦恼，必须得自己亲自体会。 “你好，今天周老师休息？”照常先送了三儿他们去幼儿园，最后送小六，小七进托儿所，意外的只是往常年轻的周老师没在，今天换了一位中年老师。 “我是王老师，今天周老师请病假。”不过，这位中年老师看着也很和蔼，和周老师一样都是笑眯眯地迎接每一个到托儿所的孩子和家长。 “周老师不要紧吧？”要不是周老师是一位年轻女老师，常宁肯定不止问，还得去探病。 “不要紧，就是感冒，因为怕传染了小朋友们，所以周老师才请的假。”看着这位王老师也很耐心。 可这切的表象就仅仅止于看着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头重脚轻，鼻涕眼泪，感冒正浓，大家都要注意了，大热天得感冒，滋味太销魂啊。 第82章 这运气也没谁了 “你是常爱军和常爱红的家长吧？”一天的工作很顺利, 被委以重任的何红光和马梅丽没有空闲来给大家说教, 光忙着以身作则都忙不过来, 百货商店的三楼一如既往的顾客不多, 工作外，糟心的常父常母一大家让何叔赶回了红卫村，暂时, 外患内忧都没了，常宁的心情不错，准备接了三，四, 五, 六, 七回家，做一顿家常小饭，清洗打扫，然后结束一天的工作生活, 舒服地睡在他的床上, 没有什么能比忙碌一天后, 舒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舒服地睡一觉更舒服了。 一切按部就班, 所以当这位今天小六, 小七，暂时的代班老师叫住常宁时，常宁有些意外, 之前就是和周老师，常宁也没有多少交道，周老师是年轻女老师，他是带着七个娃的养娃鳏夫，不是嫌弃自己，但这种情况下，为对方考虑，是一个基本的礼貌。 也因为这样，今天第一天代班的王老师就有话和他说，常宁才会意外。 “王老师，我是。”意外的还有，小六，小七就两小屁孩，还能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家两个孩子现在比刚来时都大了很多，所以，吃的也比之前多了很多，你家我看是喂麦乳精吧，现在的量不够了。”王老师还专门拿着小七的奶瓶在常宁面前晃了下，瓶子见底，什么都没有，干净得很。 “王老师，那我明天中午过来喂孩子饭的时候再多冲一瓶过来。”常宁并没有怀疑什么，王老师说的对，小孩子那就是一天一个样，也愁生不愁长的一群，一天天长大，吃的比以前多也是正常的。 “孩子要吃多少也不好掌握，要不，你把麦乳精拿过来，放在这里，孩子吃多少，我们给冲多少，也省得浪费。”王老师一脸为孩子考虑的样子。 “王老师，你说的对，那我明天就把麦乳精带过来，以后，又要多麻烦老师了。”常宁也一样没多想。 直到感冒的周老师一个星期后回来。 “常同志，这个是你拿来的吗？”周老师上班的第一天，常宁接孩子的时候，周老师就拿着一个麦乳精的玻璃瓶。 “对，我拿来的，现在我们家小七长大了这么多，之前王老师说不够喝了，不如把麦乳精拿过来放托儿所里，到时孩子要喝多少，冲多少。”常宁心里其实是咯噔了一下的，装麦乳精的玻璃瓶是透明的，所以，里面有多少麦乳精，一目了然，拿来的时候，常宁记得很清楚，是这个月常宁刚刚从百货商店那里新买的一瓶，新的，完全没用过，可仅仅几天，周老师拿着的已经是一个空瓶子，一颗麦乳精的影子都没有，莫名的，常宁就想到了几天前，周老师也是拿着一个空得过分干净的奶瓶在他面前，和他说，小七不够喝的情景。 这些情景一串起来，常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位临时代班的王老师，看着很平易近人的中年女老师，把他们家小七的口粮给坑了，不管是已经被冲成饮品的还是没有冲成之前的，都进了这位王老师的私囊。 “王老师的这个想法到是不错，之前常同志是做准备试试看吧，我也觉得可以，明天常同志可以多带一点来。”周老师则是一点不知，代班的王老师，她一点不了解，对方在，她不在，现在她在，对方不在。 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常宁才没有在周老师面前说什么，事情除了现在他知道的，其它的，他一点不了解，祸出口出，在这个年代的独特气氛下，更要加倍小心。 换句话说，这个亏，现在他吃定了，以后，说不定，一样得吃下。 “周老师说的对，刚好，我们百货商店那边到货，明天我就拿过来，麻烦周老师了。”常宁笑着和周老师说话，厉害了，常宁心里开始佩服自己，不动声色，他也修炼到了这个等级了吗。 幸好，他一直有积蓄的好习惯，不仅原来的还有剩，现在可怜的工资，他也尽可能攒下来，不管是一分一毛还是一块，这样才能在百货商店那边来了麦乳精时，一口气买了好几瓶，现在才能被王老师坑了一瓶后，还有其它的补上。 这个亏，会不会就这样吃下，常宁也不知道，回家后，他才有时间好好思考，没想到，老师队伍里的害群之马就这么让他碰上了。 王老师，这位王老师叫什么呢？常宁苦笑，他还真不知道。 碰上这种事，他运气也够差了，谁会时时防着你生活的一切呢，那还要不要过日子了，所以，真遇到，也是够运气了。 这件事，只能从长计议了。 “常哥，这个月你买这么多麦乳精，够你家小七很久的口粮了吧。”中午吃饭时间，从幼儿园那边吃完饭过来，刚好遇到了小邱。 “现在什么都紧俏，遇上就多买点，几个孩子都可以吃一点，小七现在也不是只喝麦乳精了，三个月后就开始给她一点辅食了。”蔬菜，米糊，常宁都尝试过。 “小七都吃上辅食了，那常哥，就算几个孩子都喝麦乳精的话，也够喝上一段日子了。”小邱算算常哥买的量，还是很多。 “要不是我在这里上班，想买还买不到呢。”想想以前，田应礼给姨妈带来的麦乳精，多精贵，还是因为他跑车才有的，其他人，都别想，在县城，在村子里，想要这些东西，确实很难，幸好，他带着孩子们搬进的是市里，工作的地方是百货商店，再紧缺，也能遇上。 “不过，常哥，你注意些，再多，你也别借别人，这东西，好借难还。”小邱凑近常宁面前低语。 “知道，这是我家孩子的口粮，大人的，谁都不会轻易借，何况小孩子的。”常宁很小心的，买回去那天，板车推着几个孩子回家，就塞在孩子中间，一点看不到，直接推着孩子进门，这事，就像小邱说的一样，好借难还，最好大家都别开这个口，大家都难做人。 “小七他们还带着去托儿所里喝吧？”小邱突然又想到这岔。 “啊”常宁忽然也想到了什么，只不过，他还得再好好捋捋思路。 “在托儿所，常哥你也得注意。”哪都有不要脸的人。 “托儿所这边还好，里面的孩子都是我们三家单位的人，大家的日子过得都还行，我能弄到的，别人也能弄到。”事实确实如此，进托儿所的小朋友们喝的都是清一色由他们百货商店售卖的麦乳精。 想到这里，常宁愣了下，然后，这里才反应过来，当时被坑的是只有他一家，还是几家，还是大家，如果是后面两者，那么到现在都没有谁有个反应，是这样的话，大家都是人精啊。 “常哥，你说得也对，我们三家单位向来抱团，内部职工间的关系也向来不错，这样到也能放心很多。”小邱点头。 “不过，小邱，能麻烦你一下吗？”不管之前的想法里，别人有没有动作，常宁还是按着之前的想法来。 “常哥，你说。”能帮上的他一定帮。 “也是你今天给我提了个醒，前几天托儿所里的周老师生病了，然后就来了一位临时的代班老师，王老师，现在周老师病好回来了，王老师应该是回了原单位，王老师不是我们托儿所的，又让她见到了托儿所的情况，你刚刚提的，你说是不是该小心一点。”常宁的想法就是想要试试看小邱这里有没有办法。 “常哥，你说的对，托儿所那边这事也办得不周全，怎么能让外单位的人随便进来代班，几个老师多辛苦几天不就没事了，常哥，这事，你交给我，我来查。”比起初到城市生活的常哥，小邱是这个城市土生土长的，各种条条道道都比常宁熟悉，更不提，他背后还有家世抵着，这更不是常宁能比的。 “小邱，不过你要多注意，别让人知道我们的动作，能查到最好，查不到，不要勉强，一定不要暴露了你自己。”他找小邱帮忙，也是无奈之举，他现在能力不够，但一定不能把小邱牵扯进来，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他宁愿吃下这个亏，来日方长，能收拾对方最好，即便收拾不了，吃个亏也没什么大不了。 “常哥，你也太小心了吧。”青年小邱同志，显然没有常宁顾虑的这么多。 “不是我小心！”常宁看了看四周，把常宁拉到个四面通风，通光的空地下，放低声音。 “小邱，你就没注意到我们单位新来的那两个人，是，他们现在是被主任收拾了，可我想，主任更想的是直接不要这样的手下吧，但为什么，不得不要呢，这就代表了一种风向，更远点，社会的风向也说不定，思想精神是最重要的进步，如果真这样，扯到思想的就太多了，我们刚刚提的，真有意，照样能扯上关系，小心驶得万年船，祸从口出，知不知道。”拍拍小邱的肩膀，常宁再四周看了看，没有异常，才扯着小邱回去继续上班。 作者有话要说：　　得感冒，多喝水，喝水就是治病良药，我们一起多喝水！ 第83章 机会 不管小邱目瞪口呆的样子, 常宁正常上班, 关于特定年代的那场疯狂, 常宁实在历史渣, 有限的记忆里只有无法理解，小心翼翼是唯一的标杆，但小心翼翼不是风声鹤唳, 草木皆兵，见谁防谁，任何时候，人都需要朋友, 都需要同盟。 小邱就是常宁认定的第一个朋友和同盟, 最困难的时候, 有人肯借你钱，这样的人绝对是真朋友，小邱借他的不是钱，是比钱更厉害的券, 有钱也不一定买到的工业券, 这样的人, 常宁认定就是朋友，如果这样的朋友, 还错了, 常宁也认了。 “明志，你这几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常宁没有想到小邱的承受力还需要成长下, 几天过去，小邱依然还在目瞪口呆中，这种异常，成功引起小邱父母的注意。 “爸——”小邱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这孩子，还有什么话不能对爸妈说的，是谈朋友了还是工作碰到问题啦？”一旁的邱妈被儿子这要说不说的弄得更急。 “爸，就是我们单位新来了两位同事，之前我不是和你们提过嘛，开始我以为是什么人才，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因为思想进步突出分来我们单位的，所以，我有点不明白，现在思想重于一切了吗？”小邱虽然还在目瞪口呆中，但不代表说话不过脑，常哥能和他这样说，是当他朋友，他不能漏了常哥的消息，而且，如果真和常哥说的那样，他就更得小心了。 “不错，上班几年，你有进步。”邱爸赞许地看着儿子点点头。 “老邱，儿子这什么意思，你又是什么意思？”邱妈则是被父子俩弄得一头雾水。 “儿子今天提的，就我们三个人知道，出了这门，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知道吗？”邱爸严肃地看着妻子。 “知道啦，我向来嘴又不碎。”看丈夫一脸认真的样子，又事关儿子，邱妈哪有不知道轻重的。 “爸，真的这样吗？”小邱感觉到不可思议，常哥和他说的时候，他不敢相信，现在自己爸爸一样的说法，这样的结果就是在逼着他不得不相信，可，为什么这样呢，小邱不明白。 “还是我们把你教育得太简单了。”邱爸见儿子的反应，叹气，他们俩口子都是在军队工作的，工作忙，忙的只有他一个儿子，当初想得好，一个就一个，锻炼好了，以后往军队一扔，有俩口子看着，还怕有什么问题，结果，儿子完全没和他们在一个思想上，根本不喜欢军队生活，另一方面，儿子就没继承他们夫妻俩的体质，跑几步都不行的人，怎么在军队，没办法，他们只能放弃，自己的孩子，只要孩子高兴，不做亏心事，都随他，高中毕业，考大学失利，不参军，孩子自己找的工作，不要他们插手，进了百货商店做财务，也随他，就当锻炼一下。 现在过来看，当初他们以为孩子要走他们一样的路，军队也比外面简单多，结果就把孩子整简单了，现在看简单的承受力不够，还有这些年孩子做好孩子，好好学习，读书也把人给读傻了。 “爸，真的是这样？可，可为什么，难道我们学的这些，还不如思想重要？”小邱不明白，那在学校里刻苦学习的人算什么呀，到头来，还不如像何红光，马梅丽这些，靠着一个思想突出，其实干活一点不踏实的人吗？ “明志！”邱爸低喝。 “实干与思想一样重要，只不过现在有些人想歪了，但，错就是错，总有改过来的一天，记住了吗？”邱爸已经想着是不是把儿子还是弄进军队了，至少有他看着，出不了大错。 “爸，那我们现在不能让它改过来吗？”小邱急切，对，改过来就好了。 “这得是一个过程，不是某一个人能办到的事，我们得等待。”邱爸拍拍儿子的肩膀。 “爸，我知道了。”小邱有些丧气，因为这样的现实，因为个人的渺小与无力。 “在这之前，我们还需要保护好自己，不让这样的错误影响到自己，只有这样，有一天，错误改正过来了，你才能再去贡献自己的力量，明志，你明白爸爸说的话吗？”要是儿子不明白，邱爸已经决定了，马上就办儿子入伍的事。 “爸，你的意思我懂了，在外面，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半个字都不要说，是这样吗？”要不是有常哥的提醒在前，小邱可能还真理解不了。 “就是这意思，祸从口出，直到这个错误结束之前，我们都要小心再小心。”邱爸有些意外，儿子居然懂，百货商店的主任老孟是部队出来的，难道是老孟的作用，改天，他得探探口风。 至于现在这种风潮，邱爸确实无能为力，以全国为基数的风正刮着，那是他一个小小地方军区参谋管得了的，甚至，他还有预感，这股风现在不过刚开始，要刮多久，会刮到什么程度，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想到这些，邱爸更坚定了和老孟那里探探口风的主意，才能决定下一步对儿子的安排。 “小常，主任找你。”邱家发生的一切，常宁当然不会知道，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最后还是和他扯上了一点关系。 “我知道了，谢谢孙姐，我这就上去。”不过，此时，常宁是一头雾水，还不清楚主任找他什么事，工作的问题？想想，他工作应该没有问题吧，其它方面，好一点想，难道是，要加他工种等级和工资了？！ “赶紧上去吧，这里，我们盯着。”主任找是大事，孙姐也没耽误常宁。 “谢谢孙姐，严姐和姜姐！”不管是好事，坏事，领导找你，你就得赶紧麻溜地出现在领导面前。 “主任，您找我？”三步并做两步，常宁迅速到达主任面前报道。 “来，先坐下再说。”孟主任站起来，按着常宁让人先坐下，然后出了办公室，好像去了隔壁，没一会儿又折回来。 “喝水”折回来，又给常宁倒了水，弄得常宁更摸不着头脑，满脑忐忑。 “主任，您找我什么事？”忐忑下，说话都小心翼翼上了。 “哈哈，别紧张，没什么事。”孟主任哈哈一阵笑，还拍拍常宁的肩膀。 呵呵，常宁陪笑，这能不紧张吗。 “小常啊，你来单位眼看也快半年了吧，感觉怎么样？还能适应吗？”主任说的这话，确实就像真没正事的，就是一个领导关心下属的正常谈话。 “能适应，我很热爱现在的工作，单位好，大家也都很帮助我，还有，单位的工资，福利都很好，让我能养活我的七个孩子。”这种实话实说的风格，和现在年代的风格相适应。 “这就好，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们工作是为了家，小家，大家，小家安定，才能为大家做更大的贡献。”同样，这样的风格也让领导很满意。 “还记得年前，我和你提过的，关于晋级你的工种等级的事吧？”领导继续聊天，很随意。 “记得，等级要是能加一级的话，我的工资可就能涨五块呢。”下属常宁忍住，领导，这是很正经的事，好吧。 “一般来说呢，你要是在下面干售货的工作，要想加级，没年数，资历是不够的，年前，也怪我，没好好和你说一下。”老孟也懊恼，年前，他就是这样想的，到来年的年中时候，就把小常的级加了，谁知道，先是来了两个搅屎棍，让他上下不得，接着上方的风气又不对，这事，就干不了，这些话，不好对小常说，只能自己先揽下这个错。 “没事，主任，我本来就是只工作了半年，就像您说的，资历上不够，以后，我会更努力工作，争取行动表示我的决心！”这时候，领导可以说错，但你绝不能认同，反而还是继续漂亮地把领导的话给圆了。 再说，想想，这样的领导已经够好了，还和你解释，换别的，我说过吗，我就没说过嘛。 “年中不行，每个年底都有评级的机会，我们到时再争取。”现在孟培刚这里只能按规矩来，现在的形势下，不出错，不给别人拿小辫子的机会。 “是，主任，我一定努力！”常宁心里当然失望没有晋级的机会，但想想，工作半年，就得到一个机会，只是意外，现在没有意外，那就很正常。 “工作的时候，也要多加强学习，小常，只要你自身本事硬了，才能有更多表现的机会！”主任似乎是为了弥补，好像在暗示什么。 “是，主任，我一定加强学习！”不管什么，听领导的话，一定得应下。 “还有，在你学习的过程中，还要更积极地投入到工作中来，就是遇到什么困难，或者你发现工作中的不足，不管是你自己的，还是我们单位的，也要及时向我提出来。”这下，主任的暗示就更明显了，孟培刚这是有再提携常宁的意思了，不过，前提是常宁得先有更好的表现。 “是！”常宁也懂了，或者，他可以做一份不出格这个年代的意见书？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升级，发热了，继续多喝水！ 第84章 朋友小邱 只不过, 常宁心里还是有点奇怪, 主任好像有点看重他, 是这样吧。 可, 常宁自认没那么大的脸，上班以来最多就是按部就班，循规蹈矩, 主任哪来的慧眼识英雄，常宁一头雾水，他最近有什么突出表现吗？想想，没有。 “行, 那就先这样, 下去好好工作！”这次谈话到此结束, 从头到尾，常宁就是一头雾水，还真和主任说的一样，没事, 纯聊聊。 “主任, 那我下去工作了。”好吧, 主任让他来，他来, 主任让他走, 他走，谁让这是领导呢。 “小邱？”刚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就见小邱站门口不远处, 正傻笑着，等走近一点，常宁看着傻笑变陪笑，有猫腻，这笑里带着的讨好，绝对错不了，这样说来，今天主任的聊天和小邱有关了。 “嘿嘿，常哥！”小邱继续陪笑。 “行啦，有什么，下班再说，我先下去了。”常宁挥挥手，心里疑惑也得忍着，站在这里这个时间绝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好地点。 “常哥，我们一起走！”常宁到是忍得住，下去，孙姐她们问了，也很正常地回答，就是主任正常关心下属的正常谈话，然后等到下班时间，常宁人都还没从柜台里出来，小邱已经从上面急跑着下来了。 “行，一起走。”话说小邱上班几年了，看来家里条件确实不错，几年工作的人下来，还能这样子，家里要没点底子在，在单位里哪有这么轻松。 “常哥，就是，你那天和我说的，回去，我一直想不通，然后被我爸妈发现，找我谈了话，常哥，我口很紧的，没提你，可我爸和孟主任认识，他们好像聊了聊，然后主任找到我，不知道怎么谈的，谈着谈着，常哥——”小邱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头整个低了下去，满满的不好意思和歉意。 “快点走，我家三，四，五，六，七还等着我呢。”常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首先，小邱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的，不管相信不相信，要不然，在他爸妈那里不会还记得守口如瓶，其次，主任的本事要比小邱爸妈强，小邱爸妈那里没套出来的，到了主任这里，都被主任搞定，最后，因为知道了和自己有关，才很大可能有了主任今天的谈话。 至于今天谈话的内容，现在回想，主任其实并没露多少，只不过轻轻提点了一下自己，当时只觉得主任好像对他有所看重，现在看，主任这是更要考察自己呢。 不得不说，主任，高！ “常哥，你不怪我？！”见常哥还是和往常一样对自己，小邱一下子又活过来了，常宁把小邱当朋友，小邱一样也把常哥当成了朋友。 “行啦，走吧，要回家还是去我家？”拍了小邱肩膀一下，这是哪家养出来的乖乖宝，就是个孩子，亏他带孩子有经验，要不然，又要一脸头疼。 “常哥，今天我请客，你去接孩子，我去买饺子，光美园的大饺子！”光美园就是之前总提到的那家国营饭店。 “吃什么饺子，回家吃饭就行！”那一块一屉的饺子，虽然好吃，可太贵，一级工常宁舍不得。 “常哥，我这个月的工资都还没用，一点不习惯，得让我花钱，不让我心里不得劲。”也亏是常宁，要是别人这样听见，得被气死，一边小心翼翼，省了又省地养家糊口，一边，恣意地悠哉小日子，这不是人比人，气死人嘛。 不过，气死人这劲过去，想想也正常，如果小邱家不一般的话，家里父母又宠着，小邱这工资估计当零花，父母都还要往里贴钱，真是幸福的孩子，其它的，就别再对比了。 常宁其实是忘了之前搬家时请小邱吃饺子时的馋样了，一块一屉的饺子，平常，小邱最多一个月一次，其它时候也是舍不得的，他的工资每个月发下来，三分之二得上交，父母美其名曰是，帮他存着老婆本，他能说什么吗？哪有常哥想的父母贴他钱，想得美，他妈或许想，可他爸，想都别想，然后，他妈都听他爸的，所以，他不用想了。 现在这样和常哥说，主要是他觉得做了一件笨事，还连累了常哥，这才故意这样说的，以防常哥多想，请常哥一家吃饺子的钱，他想好了，这个月剩着的所有钱，都一起买了，以后天天中午带饭，晚上回家吃父母！ “行，买一屉就行了，家里还有饭菜。”不管前面小邱说的真不真，但现在不给小子花点钱，他这心里怕是安不了，那就花吧。 “小邱，不是让你买一屉就行了吗？你买了多少？！”等到常宁接着孩子回家，小邱前后脚进门时，常宁差点没让他吓得目瞪口呆，满满一大包，这得多少屉饺子才有这么多！ “常哥，一屉怎么够吃，对吧，小二？”小邱傻笑，以傻充楞。 “小邱叔，你最棒！”小二只差没跳上天，然后带着口水，呲溜！ “这些饺子没吃完前，你天天来我们家吃！”一大包饺子，就他们这么一大家子，常宁都预测不出来，得吃多少顿，常宁简直怀疑，小邱这是把这个月剩着的所有钱都贡献出来了吧。 “常哥，你不要我，我也要天天死皮赖脸来的，走，大妞，小二，吃饺子啦，三，四，五，六，七，今天吃饺子，大饺子，好吃的饺子！”身后跟着常哥家的一串孩子，小邱就是领头的孩子王。 常宁在后面摇摇头，就整一个孩子王。 “常哥，要醋吗？” “常哥，要辣子吗？” “常哥，——”买了饺子还不够，小邱继续殷勤。 “行啦，小邱，你坐着赶紧吃，趁热，要什么，我自己来，我是没手还是没脚，再客气，下次常哥可没欢迎你了。”拉着小邱坐好，常宁没想到小邱的愧疚心会这么重。 “吃完回家，我准备好好学习，你也好好学习，其实我觉得，你高中毕业不上大学可惜了，常哥多嘴说一句，知识到哪，都是自己的，别人拿不走，你现在还有机会，抓紧时间多学习。”小邱放不下，常宁本来打算不提的，现在只能说出来。 “常哥，你是说，我该去继续上学吗？”小邱没想到常哥会这样说，他高中毕业的学历，周围很多人都说足够了，包括父母，也是因为这样，当年的高考失利，他并没有多少在意，常哥这样说的是第一个，真的是第一个。 “对，我觉得不错，常哥是没机会，要不然，我也想，所以，只能自己多努力，今天主任也说了，让我多努力学习，争取工作表现，才能早日工种上晋级，工资加涨。”这会怕小邱放不下，干脆主任说的也和他说了，让小邱知道，主任找他是好事。 “常哥，主任真这样说？！”小邱放心了，只要没给常哥坏事就行。 “是，所以，我也要好好学习，努力工作。”摇头，这孩子王。 “小邱叔，你要做大学生了吗？好厉害！”一旁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小二和大妞都带着仰慕的眼光看过来，看得小邱都不好意思了。 “你们也要好好学习，以后就能像小邱叔叔一样努力。”常宁给几个孩子都挟了一个饺子放碗里，心里却是在为孩子们惋惜，常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学停止了正常的招生，他只知道，一切再要正常，都是十多年后的事情了，他的孩子们想要正常一路读下去，已经不可能，他能做的只有让孩子们不要放弃学习，然后等到正常时，因为已经准备好，所以牢牢抓紧机会。 “哦，对了，常哥，我还忘和你说了，今天主任和你谈话时，主任专门让我守在那的，别让人进去打扰你们的谈话。”这回小邱是彻底放心了。 常宁也放心了，结合起来，主任确实是注意到他，而且是好的注意，至于他和小邱提过的，主任为什么没提，也很好理解，看好他并代表他已经通过主任的所有考验，之前和小邱说的非常敏感，主任不会那么容易就和自己说这些，看起来，小心谨慎，很多人都已经注意到了。 主任已经给了他自己机会，下面就要看自己的了。 “爸，妈，我再考大学，怎么样？”从常哥家吃饺子吃到肚圆的小邱回到家，打着嗝就给父母扔了一个重弹，重得让向来自认已经做到万事都能面不改色的邱爸也给炸楞了，连带着邱妈一起张着嘴，当年高考失利，什么反应都没有，现在都过了几年才像反应过来一样要重考，两人看着儿子，这是他们家儿子吗？不会是回来个假的吧。 另一边，同样打着饱嗝的常宁也在书桌前思考，自己要怎么向主任表现能力呢。 拿出纸笔，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必须得好好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果果才反应过来，现在是高考啊，赶紧补上果果的祝福，有高考的同学们，加油！ 第85章 做，不做 “儿子, 你是说你要再去考大学？”邱妈觉得怕是自己听错了。 “哦, 爸妈，你们觉得怎么样？”之前听了常哥的话后，小邱回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 并不是冲动下的想法，现在单位财务有他和崔姐两个人，可真正干财务的更多是崔姐, 因为崔姐的专业水平在，他更多的是在给崔姐打下手, 就像登记每个月单位职工需要什么定额购买这些杂活，和财务有关的，他做不了多少。 刚开始工作的时候, 觉得工作轻松，后来，他也偶尔想过，就这样了吗，直到现在, 常哥说的话, 帮他找到了一个新的方向, 为什么不继续努力呢，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想想学习时的快乐, 小邱有了决定，他要继续上学，如果可以的话。 “那当然好。”邱妈赶紧接着儿子的话, 老实说，她还真瞧不上现在儿子的那点工作，在一般人看来，百货商店的工作是好，可在他们这里看来，好什么呀，他们家儿子做这个，也太委屈了，她早就想劝儿子了，可又看儿子干得挺开心，丈夫又说这事得让儿子自己想清楚，这才一直忍到现在，就在她也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快要自己张口说的时候，儿子居然真的自己想清楚了！ “那，爸妈，我想这次的高考就去试试，你们觉得怎么样，要是这次不行，我就再努力一年，明年还考。”现在离这一年的高考没几个月了，不过，小邱还是想试试，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当然，不行，小邱也不气馁，毕竟他从学校已经出来几年了，明年继续。 “行，妈给你找资料，还有考试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只要负责学习就行。”这些事，对于普通人来说，难，但对于他们来说，简单。 “谢谢妈！”有妈的孩子就是宝！ “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做，不要因为一点失败又放弃。”邱爸这也是同意了，只不过先给小邱打好预防针。 “爸，这次我肯定要好好努力，一直到考上大学为止。”小邱保证。 有了父母的支持，小邱也决定得快，第二天，就和孟主任提了，结束了百货商店的工作，小邱就在家里专心准备起了即将到来的高考，而另一边，常宁准备了许多天后，也准备动笔起草一份计划书了。 意见，或是计划，常宁都有，只不过，真到下笔，常宁却突然犹豫了，不知道原因，就是突然犹豫了。 怎么回事，常宁也不明白，自己最近不是都在就这方面努力着的吗，现在努力的成果即将以书面的形式呈现出来时，他手中的笔居然犹豫了，常宁也不明白自己心里突然上来的想法。 停下笔，既然下不了笔，那就先好好想想原因，有时候，人突然而至的感觉，不得不重视。 为什么犹豫，常宁必须找到原因，要不然这份意见书是完成不了的，什么原因呢。 常宁闭上想，静下心，好好想，一定能找到原因的。 从哪里开始想，得先给自己找到这个起点。 让他努力工作，努力学习是从主任和他谈话开始的，而这个开始又是因为他和小邱的说话开始的，那么这个起点就从那天他和小邱的谈话开始。 找到了起点，接下来，把这个起点具体话，然后，顺着时间线往下捋。 好，先来看这个起点，那次他和小邱的谈话中心思想是什么。 社会有些东西不对，所以，我们要小心翼翼，谨防祸从口出，最后重点提了这个，也是因为这个小邱回去有了和父母的谈话，再接着有了小邱父母和孟主任的谈话，接着，有了孟主任和小邱的谈话，最后，有了孟主任和他的谈话，至此，有了现在的结果。 捋好线，那么这样看，重点就是那天和小邱的谈话，小心翼翼，谨防祸从口出。 现在来仔细琢磨这个，是因为这个，现在他才突然有了犹豫下不了笔吗，常宁得确定。 常宁敲桌，一边脑子里不断咀嚼着这几个字。 小心翼翼，祸从口出—— 常宁一直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突然，常宁睁眼，坐起来，他想到了！ 他和小邱说的是凡事多小心，多留心，因为这份小心谨慎，让主任看到了他，因为的是他的小心谨慎，那他现在做的是什么？ 什么意见书，计划书，现在能写这个吗？ 结合着此时的大环境还有不明确的走向，根本不能写！写了，那是冒进，明显就与之前他说的小心翼翼和谨慎完全相反，好险，差点这错误就犯下了。 对，就是不能写！ 一切原本该小心再小心的，这个时候，你写什么意见书甚至更远的想着付之行动，动什么动，按兵不动才是上策！ 什么都不做就是做！ 常宁呼口气，总算想通了！ 不做才是做，做才是坏事，不管这是不是主任给他的考验，他什么都不能做！ 不做，通过主任的考验，自然好，不做，没通过主任的考验，一样好，从另一方面来说，同样也是主任没通过他的考验，那么以后的工作中，他更得小心谨慎，有一个没看明白的上司，下属更得小心翼翼。 这脑子费的，总算想明白了，收好纸笔，接下来，保持一切不动，或者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多嘴，不多事，最后，看的就是主任的反应了。 “小常，最近工作如何？”这个反应常宁一直等到了家里大妞和小二一个学期结束，等到小邱今年的高考失利，准备来年再战，一直等到小七满周岁，已经开始呀呀学语时，主任这才再次找他谈话。 “谢谢主任，工作挺好的，我现在对工作又有了更深的熟悉和了解，现在的工作已经相当得心应手了。”一直风平浪静了这么久，常宁以为自己心态也平和了，可是主任再找自己时，心里依然还是会紧张。 “不错，工作就是要这样的态度。”孟主任说这话的意思是拿何红光和马梅丽比较了，这两位，现在依然一直奋斗在清洁工作的第一线上，也和大家私下说的一样，两位思想进步的榜样不是没找更上一级说过，可是孟主任准备好的一番说辞，说多少次都合情合理地碾压住何红光和马梅丽的漂亮也好，进步也好的语言说辞，同时，他们越这样，屡屡越级向上汇报，过后，想在百货商店这里出头就越难，不做越级报告，这是职场从古到今都不变的定律，而何红光和马梅丽是犯了又犯，想出头，常宁都只有替他们摇头的份，到现在都不明白这点的话，还想出什么头。 清洁工的头，都出不了。 “主任，您过奖了。”也因为何红光和马梅丽被主任这样收拾的前例在，常宁也对这次的谈话紧张之余有了期待，或许，他真通过了主任的考验，那么，他或许可以期待下？ “哎，谦虚是好事，不过我们更应该实事求是，最近这段时间，小常你的表现确实好，好就是好，该表扬的我们就得表扬！”孟主任心里也确实对常宁很满意，事情也如常宁所想，之前的谈话，是一个他对常宁有所重视的态度表现，但也是一个对常宁的考验，结果，常宁也没让他失望，思想与行动一致，他和小邱说的要多谨慎，少说多想，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本人也这样做到了，孟培刚很满意。 他得到的消息并不好，他认为的现在这种错误的东西，不但没有改变的趋势，反而让他有种还会更严重的感觉，这种情况下，他需要的不是想出头，爱冒险成冒进的手下，他需要的是一个沉得住气，事事谨慎小心的下属，还好，常宁从让他注意到现在都没让他失望。 既然这样，做为他重点培养的，他自然得培养起来。 “谢谢主任！”常宁心里这回真正落实了，这关，他过了！ “小邱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所以，小邱在我们百货商店的工作已经是正式结束，他这里的位置需要一个人来接替，小常，你有没有这个兴趣？”培养的第一步，从工作第一线把人提拔至管理层上来。 “主任，我愿意接替小邱的工作！”太有兴趣了，从一个售货员进入百货商店的办公室里，这是一个质的飞跃，兴趣大了去了。 “好，有信心就不该犹豫，你接替了小邱的工作，还是要继续好好学习，然后，你的工种待遇不需要等到年底，下个月开始就可以提上来，好好干，我也相信你，认真工作的人，不管是什么工作都能做好！”孟培刚站起来，拍拍常宁的肩膀，该小心是小心，该决断时决断，不拖泥带水，这个人才值得培养！ “是，一定不让主任失望！”常宁站起来，只差敬礼保证了，他当然能做好，以后，还会做得更好！ 这步棋，自己下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到来，大家周末快乐！ 第86章 选择 得到新岗位的常宁也再次好好反省自己, 一直以来, 自以为是的凭着是来自几十年后的目光心态生活，差一点走错，现在想想, 幸好，自己还算反应得快，要不然, 以后怕是得狠狠跌个大跟头。 还好，还好。 只是, 经过这么一回，常宁被弄得似乎有点谨慎过头的感觉，还记得那个王老师的事情吗, 常宁现在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调查，不调查，该做不该做之间的度，常宁还没有把握好。 最后, 常宁只能先让自己静下心来, 不要急, 越急越容易出错，静下心来, 才能一步步往前走。 可是静下心来，常宁苦笑，其实他还是没有任何想法, 怎么查，他根本不知道，没有电脑，没有手机，别想人肉，他还只有一个人，光忙着七个孩子，除了工作外，已经没有剩下什么时间，真是难。 又是在这种大时代的前提下，常宁什么都做不了，做什么都要小心，束手束脚，难道为了一瓶麦乳精，真要忍个多少年？ 想想，常宁都觉得醉了。 真过几年，常宁觉得另一种可能更大，他直接把这事忘了，包括这位王老师再长时间，他都能忘了长什么样，你信不信。 “常哥，嘿嘿，我这工作怎么样，烦吧？”听到常哥接替了自己工作的消息，小邱提着从家里顺来的水果又来了。 “还行。”对于小邱这种比自己更马大哈的性格，常宁都懒得说什么，也亏是自己心大，要不然，就小邱这种说话常常没过大脑，然后把人噎得半死的性格，友谊的小船，很容易翻。 “对吧，常哥你也觉得烦是吧，成天就是一堆事，做完一件又来一件，常哥，辛苦你了！”小邱现在想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了差不多四年的。 常宁一脸囧，这破小孩！ “小邱，你很忙吧，为了考大学，是得好好在家里刻苦学习。”常宁平心静气，不计较，和小破孩不计较。 “常哥，我当然忙，要不是有事，我肯定忙不得过来。”再被小破孩噎住。 “什么事？”有事说事，没事走人，眼不见心不烦。 “常哥，你这记性，你不记得了，你和我说的小七他们托儿所的事了？”小邱鄙视了常哥一眼，常哥也没上三十嘛，怎么这记性就开始差了。 要是常宁知道这时小邱想的，真的，友谊小船翻定了。 “有消息了？”索性现在常宁更关心的是这个，正好自己还在想着这事，小邱总算瞌睡了送枕头来。 “常哥，你一定想不到，我也没想到，想不到竟然真有问题！”小邱一脸兴致。 “查到什么了？”这时，反而常宁平静下来了，鉴于小邱最近越来越孩子气的行为，常宁不得不提前担心着哪天小邱会不会漏了嘴，所以，还是别在小邱面前多有事情最好。 “幼儿园和托儿所的正式职工都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一个代班老师的身上，一个姓王的中年老师身上，常哥，你有印象吗，不知道有没有给小七他们代过班。”常宁前面点着让小邱查人的话说的很隐密，一点没有提到他家吃的这个亏。 “什么时候代的班？我没有印象了。”反过来，常宁还装模作样地表达了一下疑惑的心情。 “时间上，我也没注意，只是这女的肯定来代班过，还好只是代班，常哥，你不知道，这女的手脚很不干净！”时间上这点小邱也没注意。 “现在被抓了？”如果这样，这个结果最好。 “嗯”小邱点点头。 “你到是说具体点，本来人就没印象了，你再这样几句话，什么都没听出来。”常宁顺着小邱的话继续接，他自己当然也想知道。 “这位王老师一直都这样，小拿小摸，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被人发现，这次要不是碰到的学生妈妈是个完全不讲理的，怕是还不知道多少人还得吃亏。”小邱显然不懂。 常宁听完却是哭笑不得，大家都小心过头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事情到这里就算结束，以后也不用再纠结，该忘的就忘了吧。 “不过，这位王老师家里还是有点来历的，她丈夫大小是个科长，就不明白了，两人的条件都不差，怎么还管不住手呢。”小邱还是不懂。 “谁知道。”也许两口子看着光鲜，可是背后负担很重，比如两家的老人，兄妹，这些，现在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家里有一个在城里的，其他的都在乡下，然后，都靠城里的这个养，或者家里孩子多，老婆没工作，一人就要养活十多口人的，都不是新鲜事。 再或者心理的问题也可能，她偷的不是东西，偷的是感觉。 总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不说别人家，就他们家不也奇葩事一堆嘛。 常宁可一直记着那次何叔和他说的事，他奶奶，他原老丈人家，一直风平浪静，可不意味着永远没有动静。 虽然他现在的生活平静了很一阵子，但常宁自己都不相信，能永远这样下去，该来的总会来，不过早晚而已，只不过，事情有时发生的永远超出你的想像。 “陈哥，你来市里办事？快进来！”一个星期天的一大早，习惯了早起的常宁刚开门，就见到远远过来的陈哥。 “陈哥，这么大早，你是搭的顺风车，怎么不让嫂子还有侄子他们一起过来玩玩？还是你是有事来市里，什么事，我帮得上忙吗？”把陈哥带进门，常宁一边和陈哥说话，一边张罗早点，看陈哥的样子，怕是还没吃。 “你奶家那边出事了。”陈哥喝口水，喘顺了气，然后就给常宁扔下一个劲爆炸弹。 “怎么了？”不是常宁冷漠，实在没有感情，即便听到，也就和听到别人家事一样的感觉。 “你爷没了！”可能就是陈哥也比常宁更有感触，毕竟他们住一个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天天见着的人突然说没了就没了，这种心情太微妙。 “没了？”常宁惊异，他的这位继爷爷多大岁数了，五十还是多少？常宁一点想不起来，甚至于印象里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但人一下子和他说没了，这种心情也同样微妙。 “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大概知道一点，好像是生了病，很痛苦，自己走的，就吊在家里他房间的门上。”至于更具体的，陈哥也不清楚了，收到消息，张家已经乱套了，常家爹娘那里也够呛，还是何叔赶紧让自己过来和常宁说一声，最好商量出个办法来。 常宁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和这位继爷爷无论从感情，时间，地域上来说，隔得都太过遥远，遥远地没有了任何牵绊在其中，现在即便听到这样逝去的原因，常宁心里有微妙的感觉，但并不是以为的悲伤，或者更多是一种感触，对生命的。 “陈哥，我这里肯定是回不去的，工作是一方面的原因，主要还是家里的孩子，不可能全带回去，也不可能留着孩子自己在家，陈哥，我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回去，不可能，不回去，又该如何表示，常宁没主意。 “回去什么，你现在的情况，怎么回去，何叔的意思就是你这里表示一下，然后我带回去，何叔出面说，不管是你奶那里还是你爹娘那里都暂时压下去，以后再以后说吧。”虽然这是继爷爷，虽然这位继爷爷生前也一样冷漠，对妻子前面的儿子，孙子，甚至重孙都没有一点亲情在里面，但他是长，他们是子，他们是孙，就不得不敬着。 “行，我听何叔，陈哥的，我要准备些什么？”再者，逝者为大，这时候，也没必要纠结什么。 “带物，带钱都行。”陈哥的想法是走个过场，给大家看到人不到，礼到就行。 说实话，到了常宁这辈，做到这里也够了。 “那带钱吧，带物的话，也不好带，不好买，陈哥，你说我随多少合适？”以前在农村，别说一毛，几分的都有，只不过，进城了一段时间，现在常宁也不知道多少礼才是最合适的。 “六毛就行”六，八，都是吉数，不过，八毛的话陈哥已经觉得多了，别小看这几毛钱，已经算是大礼了，以前常宁在农村看到的几分钱的礼，现在依然存在，甚至有些人家提着几颗菜就来吃席的一样可以。 “我听陈哥的，陈哥，这是六毛钱。”六毛钱，他身上就装着。 “行，那我也回了，何叔那边还等着消息呢。”何叔担心的就是常家或是常宁奶奶借着这机会进城来给常宁添乱。 “陈哥，你等一等，带个馒头路上吃。”这会儿，常宁也不能再叫人吃了早饭再走，别何叔他们好心帮自己，偏自己还拖了后腿，便拿个馒头给陈哥路上吃的这点时间还有。 “谢谢陈哥！”给陈哥装好馒头，常宁送人出去，还有对何叔的感谢，常宁只能再次记下。 送走陈哥，常宁也懒得自己弄了，干脆抬着个饭盆出来买早点，家里有馒头，买点豆浆就行，边走，常宁边想事。 现在看，之前何叔提到让自己要多小心他奶奶这里，人一直没来，怕是那位继爷爷的事拖住了，丈夫生病，她总不能再往城里跑吧，至于前丈人家为什么没来，一样不知道原因，常宁暂时放一边，现在要想的是常奶这里，何叔他们帮压着不让他们此时进城来给自己添乱，但常宁想到的是以后，继爷爷这里事情办完了后，常奶还能压得住吗。 作者有话要说：　　病痛缠身与生命之间，如何选择，真的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 第87章 巨婴的小姑张英 确实压不住, 当常宁看到常奶领着她最爱的小女儿张英站在自己门口时, 常宁第一感觉就是果然如此。 “奶奶，你们怎么来了？”明知，常宁也要故问。 “怎么, 我孙子在城里，我这当奶奶的还没能来了？”没常宁以前的事，常宁不知道, 记事后，常宁觉得常奶这辈子所有的感情都给了她最小的女儿, 谁都比不了，儿子，孙子, 都不行。 “我们先进屋再说吧。”看着旁边已经有人注意过来，常宁赶紧开门，他没有让自己成为话题人物的想法。 “奶奶，你们坐。”不去看常奶或是张英贪婪的目光，常宁忙不得, 进了门, 孩子们一个一个安顿好, 大妞和小二差不多也该回家了，接下来是一大家子的晚饭问题。 这次常宁没有收起东西过苦日子的想法, 常母那里，是因为常母的世界只有吃，动了吃, 就是动了她的命，而在常奶这里，显然行不通了。 常奶的所有感情只放在她的小女儿身上，所以，别人过得好不好，都和她无关，她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她的小女儿过好就行，晚饭你做包谷窝窝出来，没关系，你们自己吃就行，常奶只要还有一点能力，就绝不会亏了她女儿，至于别人，和她无关。 所以，常宁也不收了，该吃什么吃什么，反正，他们家本来也不可能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 “奶奶，家里事情都办好了吗？”烧火煮饭，常宁早就熟了，见他奶奶也跟进厨房里，常宁只有没话找话说。 “你不用管，和你无关。”结果就是他奶奶根本不愿搭理他。 “那你们来干什么？”只要再说一句和他无关，常宁立马就把人哄出去，和他无关，来他家干什么。 “我和你小姑要来城里生活，先来你这里一段时间再说。”常奶的为人标准就是和女儿有关的，才是她会关心的，其它的，什么都没关系。 “小姑要来城里工作吗？”一听就不妙，所谓一段时间，请问是一段多少的时间。 “你不用管，和你无关。”常奶又来一样的回答了。 “奶，你说的对，和我无关。”常宁暗里啐了自己一口，这话说的好，以后，张英的事情和自己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你家有蛋没？”常奶也不理常宁想的什么，自顾自的就在厨房里四处走动起来。 “没”还真是刚好了，常宁鸡蛋都放单位，中午就在单位锅炉饭里给孩子们蒸蛋，家里还真一个都没有了。 “真是穷酸样，没钱进什么城，让你把名额给你小姑，还要死撑，死要面子活受罪。”常奶一边数落，一边折回去拿着个蛋回来，自己拿碗打了，上锅蒸起。 “看也没用，这是你小姑的，又不是不知道你小姑身体不好，需要补，什么都没有，穷劲！”常奶哪也不去，就好好守在灶前，这是她闺女的蛋，她得瞧好了，要不然，碰到一家人穷货，给偷吃了怎么办。 这穷货，还以为过得不错呢，看着房子挺好了，想不到，里子里就是一穷货，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房子。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不能被这穷货孙子给拖累了，她家英英是来过真正城里人生活的，可不是来吃苦受穷的。 呵呵，常宁能说什么，他已经被噎得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明天去买些肉来，给你小姑好好补补。”常宁不说，常奶可没打算放过。 “奶奶，第一，我没肉票，第二，我没钱。”常宁要不是还记得这老奶是他名义上的奶奶，他早把人直接丢出去了。 “穷货就是穷货！”常奶接着骂。 “奶奶，你既然看不起我，又何必来，省得碍你眼。”常宁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以为我爱来，要是当初你不拿着个名额死用，我爱来！”常奶想起就火，一堆不屑子孙，烦死了。 常宁已经不想说话了，你赢，你都这样想了，我还能说什么，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好好过日子，我不该好好养娃，但凡好的，我就必须先为你家姑娘考虑，只有这样才对。 常宁也不没话找话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爹，我们回来了！”放学后又在外面和小伙伴玩了会的大妞和小二前后脚进门。 “大妞，小二，洗手，看着三儿他们一下，准备吃饭了。”就是孩子们回来了，常宁也没想让孩子们打招呼了，没必要，从来没为他们想过的所谓祖母，常宁不知道，叫了，认了有什么用，稀薄的血缘关系从来不足以让孩子们死心塌地听之任之。 “细嚼慢咽，先喝汤再吃饭，好了，吃饭。”到了饭桌上，常宁一样不理，自家的饭菜摆好，爱吃不吃，他们这些穷人不够格和她们娘俩讲话，何必自讨没趣。 “爹——”到是孩子们，特别是大妞和小二，因为知道眼前的人是他们的祖母和姑奶奶，所以，有些不知所措，怎么祖母和姑奶奶突然来了呢，他们现在要怎么办。 “吃饭，作业做完了吗？吃完饭，先休息一下，然后走一走，接着做作业，复习功课，给三儿他们上课，睡觉，平常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不变。”常宁眼皮都没朝这母女俩抬一下，懒得理，你们不想理我，我也不想你们，好吧。 “哦”两个小的并不是真的要和什么祖母亲近，只是他们毕竟知道是谁，可又不知道怎么自处，现在有了爹帮他们决定，他们马上就知道怎么做了，至于更小的几个，就认不得人，一点不纠结。 “你怎么教的孩子，什么都不会，笨死了，连叫人都不会叫！”反正，除了她小女儿，谁在她眼里都是不成器的。 “奶奶，这是我孩子，我自己会管，你管好你姑娘就行。”自己孩子没做错，谁都不能说，包括什么奶奶，祖母！ 而且像她们这样的，根本已经不配做孩子们的奶奶，祖母，常宁已经打算好不让孩子们认，省得孩子们再长大一点，被这些大人用一个孝字压住，有苦说不出，这种所谓亲戚到他这里就够了。 “哼，英英，吃蛋，趁热吃，这段日子看你都瘦了，得好好补补，明天娘给你买肉吃。”常奶见女儿不耐烦地样子，再顾不上数落常宁一家，只忙得侍候好她姑娘。 “好吃吧，明天，娘再给你做。” “小心烫，娘给你吹吹。” “这是菜尖，最嫩的，娘给你挑出来，爱吃吗？” 这娘母俩或许是习以为常的对话，可是旁边，常宁听得差点没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妈呀，这是哪来的巨婴和二十四小时保姆呀。 话说，张英多大了，二十几了，要不是总想着进城，做城里人，嫁城里人，孩子打酱油肯定都没问题了，结果，这么大的人，还要娘喂饭，不能再看了，真的会吐的。 “都吃好了吗？”被这两人一整，细嚼慢咽，连常宁早就已经习惯成自然的都自然不起来了，几嘴把饭菜下肚，赶紧走人，受不了。 常宁受不了，孩子们也一样，常宁没那时间和孩子们哄来哄去，常宁只能教会孩子们，做力所能及的事，像这种吃饭的事，绝对属于力所能及的，所以孩子们今天也被大开眼界了。 “爹，祖母她们要住在我们家吗？”避开两人，大妞和小二悄悄扯着爹的衣角，就怕爹告诉他们一个坏消息。 “爹也不知道，不过，爹估计一段时间是肯定的了。”常宁也想挠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啊，得住一段时间啊？”两孩子失望。 “而且这段时间爹也也不知道是多长的一段时间。”常宁继续暴击孩子们，捏捏两小家伙的脸蛋，看着两孩子一脸变来变去的表情，好玩极了。 “爹，我们能不让吗？”就像之前奶奶他们来，爹不也有办法吗。 “爹也想，不过爹暂时没办法，你们有吗？”说不定，孩子们的某种奇思妙想真行得通。 “没有”大妞摇头，她努力想了，可是没想到。 “我也没有。”小二也摇头，这下一家子是都没折了，大的，小的，主意正的，主意多的。 “行了，爹再想想办法，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成。”那就先这样吧，不忍也得忍下去。 只是事情不是你想忍就能忍的。 “什么，奶奶，你们要住我这间？”鸠占鹊巢，还不等常宁想出怎么安顿这两人，人家已经自己想好了。 “小姑，这是孩子们用的爽身粉，不是大人用来擦脸的。”再然后，某一天，常宁又被吓了一大跳，面对着张英一张白花花的脸，用自家孩子们的爽身粉给白出来的。 “小姑，自己的衣服穿脏了，你自己不洗吗，再不洗，你也找个放好，你把它们塞进沙发底下，床底下，它们就能变干净了吗？”再某一日，常奶有事回乡下几天，然后，常宁就被孩子们告知，他们的小姑奶奶把穿过的衣服都塞各种底下了。 常宁不知道要怎么忍下去，只想赶紧来个人收了这巨婴吧。 然后，老天似乎终于又听到常宁的呼喊了，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峰家的叶子同学送出的地雷，十分感谢！ 第88章 对得住 只是, 人是来了，常宁反而有点犹豫不决了，原因在于，这人, 他认识, 所以了解对方的为人, 真要配张英这巨婴，常宁就觉得可惜了。 以前接触不多, 常宁对张英了解也不多，知道她是常奶最爱的小女儿, 在家里, 差点没宠上天，现在，天天看着，张英是什么样子的, 他不想知道都不行。 首先，就是一巨婴，生活能力极差, 要不然, 不会常奶不过有事回村几天, 她就能把自己的脏衣服往床底下塞, 她都二十几的人了，连大妞都能把自己轻薄的衣服洗干净，而张英却不能, 她甚至连内衣内裤都不能。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除了张口，伸手，张英什么都不会，这样形容张英一点不过份。 其次，性格上，张英同样让人无语，常奶不光把张英养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生活巨婴，性格上也被她娇纵成了一个自私到极点，冷漠到极点的人。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她们来的第二天，常宁不知道常奶是怎么买到的肉，然后常奶不放心他，自己弄好了端上来给她女儿，常奶的自私的性格就不多说了，肉端上来，直接放她女儿面前，而且还严令他们一家不要想，这是给她女儿的，没他们的份。 这种情况，他当然也不是咽得下这口气的人，直接也刺回去，有本事，你别住我家，别吃我家饭，别喝我家水。 一来一往，常奶算是知道这个孙子不是忍气吞声，好说话的人，常宁也更明白这位奶奶的奇葩，还有一个重点是，从头到尾，张英都不说话。 她母亲端上肉菜来，她没有让任何吃，不让常家一众人吃，常宁可以说还想得通，可是连自己的母亲都没让，常宁只能说这个人冷心冷情。 常奶这样事事为她，她却从没有一点感动，只想当然地认为就该这样，常宁也替常奶悲哀了，也不知道常奶会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就这一点，光这点，常宁都对张英生不出任何好感来，他是一直希望着有个人来收了张英，这可能是他想到的唯一办法，不然怎么办，把人赶出去，赶得出去吗，不给吃，一个屋子里住着，可能吗，别说，常奶手里还有其他四个子女的必须孝顺钱，饿不到她们娘俩，让张英嫁出去，是最好的办法。 再美一点，出现一位同样奇葩的，然后，让张英和他相爱相杀去吧。 可惜，人是出现了，但常宁却有些不忍了。 正是前面说过的原因，这人常宁认识。 怎么认识的呢？ 常宁从接替小邱的工作后，自然把负责和其它两家单位，副食店，粮食站的相互联系工作也接过来，接过来后，常宁的人际关系网也随着工作范围的扩大而扩大，这位看上张英的小伙也是这样认识的。 小伙叫郭志强，是副食店这边专门拉运蔬菜的货车司机，家里父母都在，而且父子俩，还是一个单位，一个工种，都是拉运蔬菜的货车司机，这个年代，货车司机可是个好工作，还记得那田应礼吗，不就是因为这一份工作而瞧不起农村的亲戚们吗。 所以，郭志强家的生活是不错的，小伙为人也不错，吃苦耐劳，肯干实干，是个老实的好小伙，张英配不上，真要让张英进了郭家，郭家不仅是小伙子老实，他爹也是一个老实人，这家怕是得让张英搅了安宁。 那时，可惜了。 就算常宁急迫地想有个人来收了张英，那也得是和张英旗鼓相当，而不是郭志强这种老实人被欺的，别忘了，张英的后面还有个跟着的老娘。 所以，常宁知道事情后，还是决定和郭志强说一下。 “小郭，我大你几岁，就这样叫你。”至于随张英那边什么姑的叫法，常宁没想，以后张英只要嫁出去，离开他们家，他一定不会和张英再有任何往来。 “常哥——”郭志强呵呵傻笑，挠头，抓耳，一看就是紧张了。 “行，你叫我一声哥，哥就和你说几句，你要娶张英？”常宁也不绕弯子了，省得小伙紧张。 “常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英英的。”傻小伙还以为这是未来媳妇娘家人来看人呢。 常宁一听，傻小伙耶，要是真娘家人的身份来，能和你称兄道弟吗，你要成了张英的丈夫，名义上那是他姑父好不好。 “小郭，我觉得你是个好小伙，所以，有些话想和你说，关于张英的，要不然，我安不了这心。”确实是不安心，就算小伙子听不进去，反而和他翻脸，他也要说，不说，良心上真过不去这坎。 “常哥，你说，我听着。”小伙子还在以为常宁要交待比如好好对英英这样的话。 “你和张英认识了多久，你了解她吗？你们两人就谈婚论嫁了。”这点常宁也想过，到底张英是什么魅力把小伙子给迷住了。 长的好看？ 多好看，肯定没有，不过从来不干活，十指不沾阳春水，确实白白嫩嫩的，一白遮三丑，白净的姑娘丑不到哪去，不了解的看着张英就是娇滴滴的姑娘一个，如果小伙是喜欢这类型的，还真有可能这样迷住。 “哥，英英是个好姑娘，我会好好对她的。”小伙显然被迷得不轻。 “小郭，张英什么都不会，不会帮你持家，不会对你嘘寒问暖，你娶了张英，等同于带孩子，还可能是一个不会长大的孩子，什么事都要你操心，你确定行吗？”常宁直说，他没必要为张英掩护，本来他今天和郭志强的谈话目的就是给对方说清楚的。 “哥，英英不用会，我会就行。”郭志强丝毫不在意，英英那么娇娇的人儿，本来就不用做这些。 “好吧，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清楚就行。”常宁还能说什么，郭志强都乐意，他还能如何，自己也不用良心过不去了，都明白是什么人，还喜欢成这样，也是服了。 郭志强和张英的事就这么定了，张英这边，不管是张英还是常奶巴不得赶紧结婚，这回她们是名正言顺地成了城里人，差点忘了提了，张英确实有本事，常宁也不得不服人家，张英嫁人，带着自己娘一起嫁过去。 郭志强这边，本来家里条件也不错，父母有自己的房子，郭志强居然也有自己的一套房子，再不大，小夫妻俩带着丈母娘也不成问题，常宁已经理解不了郭志强的想法了，看他一样急着结婚的情况，常宁觉得自己还是做个背景就好。 甚至对他来说，这还是好事，这两尊瘟神总算走了！ 只是很不幸的，临走，瘟神还不安宁。 “你小姑结婚，你这个侄子也不用多少准备，像你家这样的沙发，床，架子，统统的给你姑准备一套就行，那些垫子什么的也别忘了。”常奶一点不客气。 “奶奶，我可没这个本事，现在家里为了这些都还欠着外债，你要是有本事，不如先替孙子我赔上。”常宁简直给笑了，常家果然是从上到下的令人厌恶到骨子里。 “你不给，我们就不走！”常奶满心满脑里只用小女儿，可不代表她眼盲心瞎，她早就看出来了，她这个孙子压根就不喜欢她们，所以这时才会这样威胁孙子。 “随便，又不是我嫁人，我是没有关系的。”常宁耸耸肩，这能威胁到他，当他傻瓜呢，他是厌烦她们，所以，怎么可能给厌烦的人出钱出力，想得美。 “你小姑嫁人，我也不走！”常奶还在拿捏着自以为的理由。 “随便。”常宁一点无所谓，何况，常奶要待得住才怪，那可是她最心爱的小女儿。 和郭志强说过那回话后，常宁是一点不关心他们后面的进展，该说的都说了，当事人依然该如何还如何，常宁没有那么多的烂好心，一次足够，也足够对得起郭志强，对得起自己。 两人的婚礼，常宁也没有要去的准备，和他有什么关系，就是两人婚礼准备的进程，常宁都是从姜姐那里听到的，不可否认，听到最后的准备时间消息时，常宁真是大大舒了口气，这下，他们家总算清净了。 想想这一年，又快要过去，而这一年就在这样那样的糟心事中过去，剩下的这一点时间，常宁就想着安安静静过完，要是一年都被这样闹，也足够累人，剩下的这点时间，常宁想花在正事上，关于他们自己一家人的，他的工作，家里孩子们的成长，每个孩子都长了一岁，最小的小七走路了，说话了，小六已经跑得很稳了，三，四，五，懂事了很多，和姐姐哥哥学了很多的字，大妞和小二上了二年级，就更是懂事了，小二的性子也踏实了不少，好多好多需要常宁总结的，还是很忙，不过忙在了自己身上，常宁乐意。 可惜，老天就是不给你如愿。 这边，张英和她妈都还没有从常宁家出去，那边，老家又来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果果最近才知道晋江营养液这些东西，可是到现在也没明白是什么用的，除了知道霸王票，大家给果果普及一下？ 第89章 我坚持就好 “外公, 外婆，小姨”还是出现在家门口，看来他们家地址已经是烂大街了，常宁自我安慰, 还好, 总比去单位强, 他还没修炼到一点脸都不要的地步。 常奶领着张英来了，原主过世的妻子林桃花娘家人也来了, 诡异地，常宁居然有种心定的感觉, 总算都来齐了, 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后，常宁也是醉了。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捏着鼻子叫人, 常宁也无奈，可是这些人情关系就是这样，从古至今, 根深蒂固, 根本不是个人能挑战的, 要不然, 别说，这前丈人家，他不怵, 就是奶奶，爹和娘，兄弟和姐妹，他也一个不怕，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礼俗，他根本不能硬来，只能想法曲线自救，再累人也只能这样。 “就是来看看你，从你搬家后，也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担心你，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来看看才能放心。”显然，比起常家上到奶奶辈下到兄妹辈，这丈人家更会说话，要是不知道前尘往事，咋一听这样的说话，还真觉得这丈人家也太好了，女儿都不在了，还能对女婿这样好。 “挺好的，最难的日子已经熬过来，再难也没有当初难。”你说好话，我就得听，常宁可没打算放过，撕不破，也得刺上你。 “那就好。”果然，一家不请自来的被常宁的几句话噎得只能讪笑。 “不过来得刚刚好，我小姑过几天就要结婚了，大家一起凑热闹。”常宁心里闷笑，以常奶那性格，来参加她宝贝女儿的不给贺礼，想得美，让她女儿吃亏的事，常奶绝对坐不住。 “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些，大妞，小二，来给外婆瞧瞧，都长大了，这是上学去了？”这一家子人都不是笨的，林母一把搂过大妞和小二，轻松就转了话题。 “外婆，我们上二年级了！”大妞还没回答，小二先不满了，感情是处出来的，从林桃花去世到现在，两年的时间里只有他们的爹一直陪着他们，之前再有什么感情到现在也没了，小二现在是讨厌死了家里三天两头出现的人，什么爷爷，奶奶，祖母，姑奶奶，现在又来外公，外婆，烦死了！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还是故意没听出来小二语气里的不客气，反正，林母现在依然还是一个好外婆的样子。 “姐夫——”说了半天，一旁的小姨子林梨花才出声，带着羞涩，别问常宁怎么听出来的，他就是听出来的，或许男人做久了，更能懂女人了？ “你是——梨花？”这时，常宁也才真正看到跟着林家父母起来的小姨子，只是，林梨花变化也太大了吧，他差点没认出来。 在他面前的林梨花没有时下大部分农村人的黝黑皮肤，虽然不是多白，但已经能和林父林母形成强烈对比，光这一点，就不是常宁印象里的那个农家女林梨花，所以，常宁都不敢认了。 “姐夫，你怎么能认不出人家来呢。”梨花含羞带怯地嗔了常宁一眼。 嗔得常宁就是一抖，要命，他既不是真男人，也没姐姐妹妹一起收的想法，而这下，也明了，曾经丈人家来的目的了。 以前，女儿一走，女婿家日子过不下去，就当没有这个女婿过，现在女婿的日子好过了，就还是他们家的好女婿，女儿不在了，没关系，没了一个女儿，他们还有别的，林家子女一样多，今天带来的梨花就是他们挑出来的，之前为什么没来，就是林家想到如今女婿做了城里人，就这样冒冒然然领着人过来，城里人的女婿肯定是看不上乡下的姑娘了，所以，特意让梨花什么都不用干，就守在家里养养分，看，肤色不是养回来了嘛。 看着自我感觉已经被养回来的林梨花，林家觉得可以了，于是，他们来了。 “她吃错药了？”里里外外完全没心思的常宁，第一个想法就是林家不会是带人来看病的吧，精神病，要是这样，他还错怪林家了。 这次谁都没有接上话，大家都被常宁噎住了，不知道要怎么接这个话。 “爹，小姨说话好像之前隔壁王奶奶家的那位小阿姨。”还是大妞悄悄拉着常宁的耳语，让常宁这才反应过来，噢——！ 他差点都忘记了，王婶家那侄女叫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不过，来家里时，就是这种样子，扭捏得不行，什么目的嘛，常宁这回才是完全反应过来，不会吧，两人想的是一样的？！ 我个去！ 常宁心里再也忍不住爆粗，他是香馍馍吗？大家见缝都要扑上来，他是个带着七娃的鳏夫好不好！ 更让人抓狂的还在后面，他要如何打发？ 前面王婶家的那个，他是怎么打发的？当时是直接说明他们家情况女性不合适来，直接拒绝了那位姑娘的任何想法，不管她有没有，在那姑娘第二次又要借着什么事来他家时，更是在姑娘和王家人面前直接说明和拒绝的，大概也因为如此，现在他和王婶家的关系很一般，从王婶送了他家一碗土豆，他后面还了白菜后，基本再无往来，反而是王婶之前说的不好相处的各邻居间，因为家里孩子的关系，零零碎碎有来往，不近不远，至于最后那位一点好感都没有的黄婶，暂时和他们家之间没有动静。 言归正传，现在他要怎么办？ “这是来参加我们家英英婚礼的？”正想着，常奶出来了，常宁差点都忘了家里现在还有人。 真是乱成一团，常宁被弄得烦燥不堪。 “是呀，是呀，亲家奶奶，恭喜你了！”林母羡慕地看着常奶，张英这妮子平常看不显山不露水，在农村里更是从来都是被人瞧不起的，除了她爹娘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样的姑娘，谁家要，哪知道，才进城几天，就传来消息，张英要结婚了，嫁的还是城里人！ 一下子，被人看不起成了被人羡慕，这也是林家再也等不下去，赶紧带着林梨花进城来的一个原因。 “你们要参加英英的婚礼可以，可别忘了贺礼！”常奶除了她家英英，从来都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包括面子，这句话，林家不是第一个听到的，常奶其余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那里早早就听到了，来不来随便，但贺礼一定必须，正是因为这样，消息才会在村里散开。 “呵呵——”林家大概这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因为张英而如此不要脸的常奶，什么贺礼，他们就没准备，东西，没有，钱，更没有，要是有，还来算计女婿干嘛。 “记着就行。”常奶才不管其它的，只要没忘她家英英婚礼的贺礼，别的，闹翻天，她都不管。 “你们原来是来参加张英的婚礼的呀，也不用这么急嘛，当天赶过来都行。”常宁被大女儿一提示，自然知道对方的目的，只是现在真不是解决的好时机，只希望对方能要点脸，给大家都好台阶下。 “哪是来参加婚礼的，我们就是来看你的。”林母却一点不领情。 “我没什么好看的，难过的都过来了，现在已经不苦了。”常宁只能再提醒他们一回，只想锦上添花，却不知道雪中送炭，世上没那么好的事。 “哪能不苦，这么多孩子，也够你受了，小常，我们之前一直想得不周全，这回想好了，就让梨花留下来帮你，你尽管上班，孩子还有家里交给梨花就行。”林母如果是要脸的，怎么可能会想出这种方法来，姐死妹继，所以，常宁说的再难听也等于白说。 “我不用任何人帮我，以前我最难的时候，你们没来，现在，我更不需要，还有，我一个鳏夫，一个姑娘家住家里怎么回事，要不要脸，不管你们要不要脸，我要脸，看在你们是孩子们外公，外婆的份上，这话，我说一次，再有的话，我们这样的亲戚也不必走动了，你们要是想闹，就闹吧，到时，刚好，给大家都听听来评评理！”常宁一次把这家人的所有想法堵住，要放以前，他或许还能好言好语，可是这段时间被张英和常奶乱着，他也烦了，他不是圣人，做不到心静如水。 “姐夫，可是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林梨花还不放弃，以前不觉得，现在时隔两年再看到姐夫，完全没有了乡下汉子的粗糙，浑身都有一股说不出的东西迷着她，林梨花想这是城里人才会有的吧，再说姐夫岁数本就不大，她嫁给姐夫，怎么了，完全可以。 “你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你？”常宁对林梨花就更没有一点好颜色，这种时候，不喜欢，不愿，就该最直接地让对方看到你的态度，粘粘乎乎的，最讨厌，身为女人时的常宁讨厌这种行为，身为男人时的常宁更不会这样做。 “姐夫——”林梨花哭了，用她这两年学来的柔柔一哭。 “小常，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林母还在打圆场，显然，他们一家都还没放弃。 “不管怎么说，我很明确拒绝你们的任何想法，这意思你们懂就行。”常宁一点不想弯弯绕绕，事情那么多，没必要再在不必要的人身上浪费精力和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都在看跑男，新出炉的陆地cp，大家怎么看？ 第90章 付出与回报 “常哥, 你这里总算清静了。”近两年的时间，常家小院不管是一进的院子里还是二进的院子里都已经绿意葱葱起来，四季各有美景收入眼中，是小邱同学一直最喜欢的常哥家的地方, 没有之一, 可惜, 最近常哥家人来人往，又被常哥提前打了招呼, 绝对不能在常哥家出现，一直等到常哥家没外人了, 才准许过来的, 终于能来，小邱肯定先得感慨一番。 “是清静了。”常宁也清静了，里里外外的，终于能在冬日的阳光下和好友闲聊, 张英出嫁了，带着最爱她的娘，动作迅速至极, 从她们进城到她嫁人, 不过一个秋天的时间, 一切就全部完成, 某一方面说，能把郭志强迷到这份上，张英也是厉害。 送走了张英和常奶, 常宁也把前丈人一家全部送走，毫不留情，该说的也说了，愿意听人话，那以后，孩子们还是他们的小外孙，不听，以后，两家人就当不认识，没能姐死妹继，继续傍着好女婿，但比起一刀两断的利落干净，最起码亲戚一定要是，于是，林家也走了。 烦燥的常宁终于能平静下来了。 至于小邱这里，之前他哪敢让小邱过来，张英找到郭志强，是她的本事，他提醒了郭志强，对方不听，是对方的事，他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但小邱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被张英缠上，那就是他的责任了，这责任太大，他担不起，所以，还是以防万一为好。 “常哥，你那小姑真这么恐怖？”虽然听了常哥的多次警告后在这段时间里都没来，但心里，小邱还是觉得常哥小题大做了，这男女关系，现在讲究自由，他不愿，难道对方还能逼他。 “行啦，她也结婚了，不说了。”常宁知道小邱这是不以为意呢，但也没多说，背后说人，他向来不爱，反正张英也结婚了，以后怎么过，都和他和小邱没关系了。 “常哥，又到年底了，时间过得真快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晒着太阳，小日子很悠闲。 “是啊，一年就这么过去了。”小邱感慨，常宁更有感慨，马上，他来到这里的第二个春节就要来到了，１９６０，１９６１，１９６２，他已经跨过三个年头，时间果然如流水，一眨眼，就这么过去了。 “常哥，到年底又能加工资了吧？”小邱凑过来呵呵傻笑。 百货商店单位好呀，过去的两年全国上下的光景都不如人意，很多地方甚至更惨，但这里面绝不包括百货商店，副食店，粮站，这时候什么都是国营，所有东西买卖都必须经国营，而这三家单位基本就包括了大家日常所需的全部，就算光景再不好，基本的流通肯定得有，有流通，这三家日子就不会差，单位不差，单位里的职工就不会差。 特别是他们这里的领导还靠谱，大家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年年加工级，涨工资，都是必须的，人人都一样。 “加工资我也没钱请吃光美园的大饺子，在家里自己吃一顿还行。”常宁给了个白眼，三儿今年也要准备上学了，之后，一个接一个，他这点工资每个月都是一分一分掐着用的，再涨也一样，一块一屉的饺子，短时间内，都别想了。 “常哥，我不是说这事！”小邱也瞪眼，难道他就是一个整天只知道吃的人吗，他这是正儿八经地给常哥提前祝贺，只是祝贺。 “那先谢谢你。”虽然现在还没正式加下来。 “常哥，你说以后大学毕业出来后我的拿工资会不会不如你？”仔细想，还真有这种可能性，谁家单位能人人年年都涨工资晋级的，只有这里。 “你也真能想，大学生和我们能比吗？而且，我提醒你一句，什么大学毕业，请你先考上大学再说。”常宁凉凉开口，丝毫不在意打击这货的积极性。 “常哥——”小邱趴桌上，泄气，虽然他是高考失利了两回，可他这次一定行的，他这大半年，努力得不行，现在还在小半年，一直努力，他肯定努力一能能有回报。 “我们还等着看大学生邱明志同学呢。”常宁太了解小邱同志的抗打击能力了，所以，一点不担心。 何况现在的大学生虽然更珍贵，可是重视的人家并不多，高考也没有以后那么威力，要不然，当初他让大妞上学才会这么多人大惊小怪，现在，小邱也自然没有多少压力。 到是小邱提到的工资和工级的问题，常宁很上心，每年大家都会加工资，但仍阻挡不了常宁的上心。 “小常，你觉得何红光和马梅丽最近的表现如何？”说到人人都能涨工资，就包括了两位专职清洁工，关于这二位，曾经让孟主任也头疼的人物，经过近一年的折腾，看着到是正常了许多，孟主任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想起来是不是也该把他们两人自在人人之内。 “只说两位同志在单位的表现，最近进步了许多，对于清洁的工作也更认真和负责了，单位的同志们都看在眼里。”这一年虽然家里烦心事不断，不过工作上，孟主任这里，常宁已经在孟主任这里成功站位好，要不然，孟主任也不会通过他来考察何红光和马梅丽。 对于何红光和马梅丽，常宁也实话实说，没必要这种事情上收拾二人，也正如他说的，被压在了清洁的事上，两人再傻再笨也懂点了，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至少现在他们的工作可以认真做好了。 “既然这样，这次就把他们两人的名字也报上。”孟主任向来对事不对人，当初不愿要这二人，是因为他们不能做好工作，现在，能好好工作了，孟主任就不会在工作上亏欠了对方，两人好好工作，那就应该得到相对应的工作回报。 “好的，主任。”接手了小邱的工作，但不等同于小邱一样的工作态度，常宁接手小邱工作后，首先上熟悉，然后熟练，之后，是学习，向崔姐学习，这时的财务并没有以后的规范和要求，也没有什么资格证的考察，所以，学习起来，只要用心，很容易，另外崔姐也愿意教他，在他学会之后，更愿意放手让他做，所以，现在他是真正地成了崔姐的左右手。 至于何红光和马梅丽心里想什么，常宁并不在意，他一直都在学习，学习的很多，不止财务上的，还有思想上的，既然这个年代的大背景下越来越注重的是大家的思想问题，那他当然也要抓紧学习思想，一定让自己在思想让不落后了谁。 到现在一段时间的学习后，常宁也有底了，所以，如果对方要在这方面来找岔，他还真不怕，思想对思想，都是会的人，来就来呗，我们试试看，谁更能拿思想做文章，常宁不信自己会输了对方。 连他都不把何红光和马梅丽放眼里，孟主任这里就更不在意了，常宁学习，同样，别人也在学习，这个别人就包括了孟主任在内。 他比常宁更敏锐地发现了社会风气的变化，更能意识到意识大流的走向，抓紧思想的学习自然不在话下，巧的是，等到他发现他有所看重的常宁也在拿着思想的书本学习时，他对这个属下的看重无形中又加重了。 才会有了现在，开始和常宁说事的事情，等听到常宁不偏不倚的回答，心里对常宁就更满意了，孟主任向来刚正，自然所看重的下属也得是刚正之人，背后说小话，做事爱记仇这种小心眼胸襟的，不管前面他有多欣赏，到这里都会被他完全摒弃，意气相投，他是这样的人，他的下属也该是这样的。 加级加薪的事属于年底最重要的事情，崔姐带着常宁两人一点不耽误，本来单位就人少，很快就把报表做好，报了孟主任签字后，就往上报上去了，事关大家的福利问题，过去的一年，大家的认真孟主任很满意，所以，报表报上去后，孟主任往上跑一跑，审批很快下来，人人皆大欢喜。 包括何红光和马梅丽，他们都没想到加工资加工级的人里面居然也有他们，通知下来的那一刻，两人都是有些懵的，不是一直在整他们吗？怎么还会有他们的名字，不敢相信。 最后还是几个同事见两人懵圈，半天没反应的样子，实在好笑，走过去拍拍两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来一句。 “同志，继续努力！” 这回两人才有些明白，这是因为他们努力工作的原因，所以，他们加工资了。 意识到是这样的前因后果后，两人心里的震撼都不少，有些思想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改变。 以为大家都在针对他们，其实什么都没有，只要努力工作了，大家都没有抹杀掉他们的任何工作成果，同样，只要努力工作了，就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作者有话要说：　　看同学们的留言，说极品写得有点多了，太糟心了，果果会注意，很多来自于果果自己的实际生活，看来，果果的生活很糟心啊。 第91章 又是一年了 这样的认知, 给何红光和马梅丽带来的震撼都不小, 两人的家庭情况都不好，因此家里过得都是捉襟见肘, 也因为这样, 两人都特别珍惜学习的时光，特别是马梅丽，都希望借着学习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能通过学习来改变命运, 何红光和马梅丽就是这类人，无论再如何努力, 学习也依然出不到出类拔萃, 把注意力从学习知识放到思想学习上来, 也是方方面面的原因造就的。 对于这些, 原本, 常宁理解不了, 他也是在慢慢地融入这个年代中, 开始体会到的, 再经过何红光和马梅丽的事情后，才有了更深切的理解, 都是这个时代下造就出来的，要是换一个时代背景, 大家更看重知识，科学，技术等等, 那么就绝对不会出现何红光和马梅丽这样的人。 有了这样的认知，常宁对何红光和马梅丽不自觉里也多了一份宽容，当然这个前提是他们还没有因为受错误思想的支配去做出真正疯狂的事来，关于未来那场运动，常宁知道的不多，但有一点印象却很深刻，那个时候，很多人都疯狂，疯狂地自己，也疯狂地伤害了别人，一旦已经伤害到别人，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成为原谅的条件，错就是错了，不管什么理由。 也幸好，何红光和马梅丽没有再进一步疯狂，在整个单位都正常的环境下，他们被迫着正常起来，常宁更希望，以后他们能里里外外地更正常起来。 能不能呢，包括常宁在内的百货商店所有正常人都暂时只能拭目以待。 而且，很快又有消息传来，需要大家拭目以待的还不止这两个，单位又要进人了。 “主任，怎么每回都是春季进人，学校毕业那里不是七月吗？”常宁是真不明白，所以，主任提时，他就问了。 “各方各面的原因都有，不过对我们也有好处，如果真在七八月份进人，到了年底，报批晋级的事上还不好拿主意，年头来，要是表现好，晋级大家的意见才不会太大。”原因多了，主任一下子也说不完，反正，影响也不大。 常宁想想，到也是，就拿何红光和马梅丽为例，过完年的二月来的，到年底，因为表现不错，就进入了加工资的行列，大家也都没意见，要是七八月份来的，依着他们前面的表现，什么都别想，扯大点，搞不好，两人原本有改过的趋势也被弄得再次钻了牛角尖，搅得大家还得跟着继续烦。 扯歪了，扯回来，现在的重点是他们单位又要进人的事情，不会再来一回何红光和马梅丽吧。 “主任，这次来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和孟主任亲近了很多，常宁也忍不住问问。 “大家都遇到过一回了，真再来第二回，还怕什么。”主任给常宁透了个底，常宁听着想到的还更多，看来，这股风是短时内压不下来了，或者说，后面的运动是不是现在开始就有苗头了。 “主任说的是。”常宁瞄了瞄孟主任，嗯，有领导在，他们这些小兵将不用担心。 临近又是一年过年时，大家也暂时关注不了太多将来的新同事，今年的过年，年景很明显地比过去的三年好了很多，也因此，百货商店这边的物资不管是数量上还是数目上都丰富了很多，本来每年过年就忙得停不下来的百货商店这次就更加忙碌了，从开门到关门，大家几乎都休息不了，常宁这边，幸亏家里小的孩子都长了一岁懂事了很多，大的两个也更能帮上忙，要不然，常宁忙瘫也顾不过来。 常宁要忙的还不止单位这边的，还有过年时，单位每位职工的福利问题，每到过年，城市居民的定额供给都要较往常多出一些来，今年更是，不管是种类还是数量上，都丰富很多，这样一来，常宁的工作量必然增大，再加上百货商店本来准备的单位福利，这下，常宁真是忙得团团转，真的是一直忙到年前上班的最后一刻。 不过这样忙碌的结果就是，他们家今年过年拉回了整整两小板车的东西，比去年足足多了一倍，同时衣袋里还装着热呼呼的最新一月的工资，刚涨上来的工资，来的第一年年底，他就涨了五块七毛七，接手小邱工作时，工资再涨，七块八毛一，这次再加一回，来到四级工，工资再涨九块二毛六，从当初的三十六块到现在的五十八块八毛四，可别小看这点钱，现在的眼光看，三十块钱而已，能做什么，可放现在，一直不变的物价下，涨的这点工资，已经可以支撑起家里所有孩子们上学的问题了，常宁满足得不行，总之还是一句话，有钱心里才不慌。 常宁拿着热呼呼的新工资，不得不感慨百货商店的好，别以为家家单位都有这么好的事情，年年加工资，也就百货商店这样的单位能做到了，其它的，怕是连政府那边的事业机关也不行，至于厂矿这些就更别想了，一个厂矿有多少人，想人人加工资，美得你，有些轮不上的，更是十年如一日的工资水平，所以，不得不说，老天爷给的这个金手指，太，太给力了！ 实话实说，没有老天爷的这个金手指，常宁承认，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养活自己还有养活七个孩子，靠种田吗？常宁一点信心都没有，幸好，穿越还是有福利的。 “大妞，小二，三儿，小四，收东西，我们准备过年啦！”看着家里院子堆得满满一小山的东西，今年不止有猪肉，还有了鸡肉，蔬菜的品种也多了很多，还有了水果，光这样看着都开心，一年比一年过得好，就是老百姓最简单的愿望。 “常宁，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去年没有这么多东西时，常宁都按着礼俗该送的礼都准备好，今年东西多了，常宁更不会忘，特别是准备姨妈家的更多准备了些出来，大年三十一大早，常宁想想，最近太忙，直到今天才把东西弄好，干脆送过来，再赶回家过年，也让姨妈他们过年时再丰盛一点。 姨妈和姨父在厂里上班，可以常宁开始上班时，赶不上，他们又是双职工，可现在，工资这里，是比不上他们双职工，但单位内部的福利上，常宁绝对敢说，他们赶不上自己，所以，这才想着赶紧把东西送过来，让姨妈家的年也过得更好，特别是姨妈在有了冰冰多年后，再次怀上孩子，就更应该好好补补了。 于是，姨妈一家惊讶了，年三十，外甥还急冲冲过来。 “姨妈，我不进去了，家里孩子们都等着我回去准备过年呢，我就是给你和姨父，冰冰送东西过来，都是单位发的，给大家加加菜，我这就走了，哦，这份是给老家的，还是麻烦姨父到时跑一趟了，大年初三，我再过来，走了，姨妈，姨父，冰冰。”常宁急着过来也有把准备给老家那边的东西一起送来，让姨父初二那天好一起送回乡下去，实在是这段时间单位那边太忙了，这些东西也一直到昨天才拉回来，只能今天赶着送过来。 “初三，你别过来了，我们去你哪。”带着七个孩子过来不方便，不带又不放心，还不如他们过去。 “可姨妈你——”常宁想说姨妈怀着孩子，怎么能跑来跑去。 “你呀，哪来这么多担心的，我怀着孩子还上班呢。”还是常宁想岔了，用了几十年后的想法，那时怀着孩子的准妈妈们多金贵呀，可现在，怀孩子没什么大不了，怀着孩子照样要上班，有些甚至上到产前反应来了，才急匆匆回来生孩子，上班都没什么大不了，出个门，更是正常事了。 “行，那我们在家里等着。”常宁傻笑，他也反应过来，他又犯傻了。 “那你赶紧回吧。”大年三十的日子，姨妈就是有再多话说也得等下次，不能耽误了过年。 急冲冲赶着去了姨妈家一趟，又急冲冲赶回来，幸好家里的孩子们都很懂事，特别是大的，大妞和小二去年就能帮上忙了，今天三儿，小四也可以开始帮忙了，所以，等到他回到家里，所有的准备工作，菜洗好，切好，肉该剁的剁好，该切的切好，什么都准备好，只要他一到开火就行，连烧火的都准备好了，今年还是小二来，三儿给打下手，而大妞给他打下手。 做菜的人都知道，最麻烦的不是上火的过程，而是前期的准备过程，现在孩子们都准备好，常宁只要上灶就行，一点不耽误晚上吃年夜饭的时间。 今年比去年又多出了几个菜，去年只有猪肉，今年还多出了鸡肉，常宁也就着鸡肉做了几个菜，鸡汤，炸鸡，凉鸡，甜品上，有了水果，更能让常宁多发挥，让小二拿着蛋清打出了蛋花，做了一道甜水蛋清水果羹，满满一桌都不够，甚至盘子和盘子之间堆着空隙起来，更满满的一桌，他们过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到父亲节了，大家礼物准备好了吗？ 第92章 提醒姨妈一 “来, 冰冰, 这是给你的过年礼物，看看, 喜不喜欢？”常宁给冰冰准备的是一个红漆梳妆盒, 和大妞他们的几乎一模一样，是他特意去柳师傅那里定的，今年他的工资涨了，自然也就有了多的能力来报答姨妈一家, 光给压岁钱，常宁觉得还不够, 想着还要送什么, 送衣服, 姨妈肯定会给自己女儿准备好过年的新衣, 要送其它的话, 送什么, 想来想去, 常宁就看到了大妞几个孩子的红漆盒, 这是当初柳师傅送的乔迁之礼，常宁也有了主意, 再去定一回，刚好给冰冰放自己的小东西, 小秘密。 “谢谢常宁哥！”冰冰抱着盒子，高兴得不行，这下, 她和大妞他们一样，也有一个自己的盒子了。 “常宁，你破费这个干嘛？”一旁，初三来作客的姨妈夫妻俩是没想到，这个外甥不仅给了自己家冰冰压岁钱，居然还有一份另外的礼物。 “早就想给冰冰也做准备一个这样的盒子了，就是这段时间单位那边太忙，这回刚好赶在过年上，正好给冰冰做过年礼物，这些小孩子，姨父，姨妈，你们可别小看他们，他们自己的小东西，多的去了，这个盒子，就给他们自己收拾自己的东西。”姨妈的第二胎已经五个月，肚子开始显怀，看姨妈和姨父依然都大大咧咧的样子，反而是旁边的常宁一直提着心，小心再小心。 “你呀，就是太宠孩子们了。”外甥对自己女儿好，姨妈夫妻俩又哪有不高兴的。 “姨妈，我一大早就把鸡汤炖好了，你要不先喝一碗，肚子饿吗，要不要加点饭在里面？”现在的鸡肉可香了，常宁再一大早起来小火慢慢煨着，到现在，更香，都是为姨妈这个再次的准妈妈准备的，没办法，常宁这几十年后关于准妈妈金贵的意识，怕是不好改了，怀着孩子的女性本来就要多照顾，要让他和现在大家的观念一样不当回事，常宁想来想去，他实在做不到。 “哎哟，我们常宁是个体贴的，我还真饿了，给姨妈来一碗，再来点饭。”其实怀孩子哪有不辛苦的，容易累，容易饿，可你身边的人都一脸认真工作的样子，你想休息的话根本说不出口，现在遇到外甥的体贴，姨妈很暖心，真的。 “姨父，要不要也来一碗？”至于已经让大妞带着玩去的冰冰，屋里有过年的零食，不用担心。 “哈哈，我就不用了，一会儿，我们再好好喝一杯，今天我可是带好酒来了。”那是外甥专门给妻子准备的，杨辉感谢都还来不及，哪能去和妻子分一杯羹。 “一定！”日子好了，常宁也高兴，也想庆祝一下，靠着杯中之物，刚好。 高兴，要喝酒，不高兴，要喝酒，这种心情，可能只有会喝酒的人才能体会。 “你们俩可悠着点，大过年的，可别醉得起不来。”大家都高兴，姨妈也不拦着两个男人，只是叮嘱别过头就行。 “放心，我们有分寸。”不说自己，就他们这个外甥，放一百个心。 “那姨妈，你先吃着垫垫肚子，我这就去炒菜，马上就开饭。”几个大菜，是提前整好的，现在再炒几个时令菜就行。 “你让你姨父去，我和你有话说。”不过姨妈没同意。 “啊？”常宁一楞，这哪行。 “啊什么啊，都是一家人，谁整不一样。”姨妈一把拉过常宁继续坐好。 “你姨妈有话和你说，今天也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姨父应该是和姨妈在家里就商量好的，直接捋起袖子，带上围腰，开整。 一看这架势，常宁突然灵光一闪，姨妈不会又要和他重提旧话了吧。 “姨父，还是我来我来！”越想越觉得就是，常宁哪坐得住。 “坐好，和我说话这么可怕吗？”姨妈哭笑不得，就算猜到她要说什么，有这么唯恐避之不及吗。 “姨妈——”这个话题真的很可怕。 “我已经很久没提了，你怕什么，再说，男人，女人过日子，多正常的事，你跑什么！”拍了下外甥，姨妈被逗笑了。 “姨妈，我是真的不想！”常宁举手投降。 “都一年了，你还没想好？”姨妈可是记得的，当初，外甥说的是暂时，现在这暂时也够了吧。 “姨妈，我想好了，我不想，一点不想。”趁着大过年，大家心情都不错，常宁赶紧把这事在姨妈这里解决了。 “你这孩子，哪能不想呢，要不见见试试，姨妈都给你找好了。”姨妈可惜，还不放弃。 “姨妈，这事就到这里了，好不好，我是真没有再找人的想法，现在的日子就挺好的。”常宁求饶，女变男，身体他是逼着接受，可心理上，他依然没有适应过来，特别是女变男，还要找个女人过日子，真做不到。 “你再好好想想。”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单一辈子，姨妈心疼。 “姨妈，我们都别想了好不好，以后不管是什么，都是注定的。”他还是改变不了，或者真遇到了谁，真能动心，常宁都不想，一切看天定吧。 “随你！”姨妈瞪了眼常宁，还能什么办，她是拿这个外甥没办法了。 “姨妈，今年你们单位的工级职称晋级，是怎么评的？”比起总在关于他要不要再结婚的这个事情上来回转悠，常宁更愿意多了解下现在的社会动向。 “你不说还好，说起来我就气！”一提，姨妈脾气来了。 “是评上的人不行？”常宁精神上来了，这才是他们应该关心的嘛。 “什么不行，就是根本不行，一个新来的，去年年头才来的新职工，结果到了年底，居然评级加工资里面就有他，你说气不气人，照这样，我们这些干了这么久的算什么，还说什么，因为人家思想进步，觉悟好，还要让我们多和人家学习学习，学习什么，难道学习什么也不做，就成天嘴里嚷嚷就行！”不说还好，越说越气。 “姨妈，缓口气，放松！”姨妈这样子，她自己没觉得什么，让常宁吓了一跳，可不能气出什么来，赶紧又是倒水，又是扇风。 “没事，我就是气不过一家人面前说说，事情都过去了，我再气又能如何，再说，气的不是我一人，是大家都不平衡。”见外甥比自己还担心的样子，姨妈又被逗笑了。 “吃饭啦！”在厨房里奋斗的姨父也手脚麻利地完成了工作。 “先吃饭再说。”一碗鸡汤加饭哪够，她刚才可是看到了，外甥准备了好多吃的呢，她现在就爱吃，没办法，一人吃两人用，不多吃都不行。 “常宁，你们单位也这样吗？”饭桌上，孩子们早就坐不住了，装着压岁钱，就想朝外面野，干脆打发一众孩子出去玩耍，大人们继续边吃边聊。 “单位到是来了两个像姨妈说的那样的人，不过，有领导在，没起什么浪花，加上我们单位小人又少，管理起来比姨妈你们的那种大厂方便多了，所以，来的时候差不多，不过现在看着都是能踏实工作的人了。”既然要说话，常宁和姨父间的喝酒更是压着喝，喝了半天，都没有上头。 “还是你们单位好，哪像我们，真是——”姨妈还是气不过，这事，谁气得过，这新的一年开始，谁还能好好工作了，都去学着成天思想放嘴上，谁来工作，姨妈就想不明白了。 “我最近也正在学习关于思想精神这方面的知识，现在听你们这么说，更觉得有学习的必要了，姨妈，姨父，我觉得你们也要学起来，不说别的，以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也不落后谁，要能力有能力，要思想有思想，别人只能服。”这股风气显然现在已经从市里向县下刮，常宁越加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学习的正确性，以及未来还要更加重思想精神方面学习的明确性。 “你已经在学了？！”姨妈吃惊，她好好看着外甥，现在是６２年，外甥的改变大概从外甥媳妇不在时开始的，说是前后三年，可真实际下来，也就是一年左右的时间，就一年的时间，外甥的改变让她大吃一惊，不管是进城，安家，工作，还是现在的见解，这些都是外甥以前没有的，这么大的变化，已经是震惊到她了。 “学了一段时间了，去年年头我们也分了两个思想进步的人来，只不过单位小，可能看得更容易清楚些，似乎现在组织很重视思想的考察，上面重视，下面的我们就得重视起来，现在再听姨妈和姨父说了这些，就更肯定思想精神的重要性了，所以我才敢和你们说，也学习起来，不要落在别人后面。”常宁自己也更重视起来，到了上班时，还得再和孟主任那里提提，不管孟主任是不是比自己知道的更多，这都是他做为孟主任下属该有的态度和行为准则。 作者有话要说：　　父亲节到了，大家准备送爸爸什么礼物呀，果果还没想出来。 第93章 为人民服务 “姨父, 姨妈, 冰冰那里，你们也要让孩子多注意。”除了大人注意外, 这种气氛让常宁觉得孩子们这里也要注意, 祸从口出，真疯狂到一定地步，怕是根本不会管大人还是小孩子，也不会理会什么童言无忌。 “常宁, 不会这么严重吧？”姨妈还是不相信，现在不是都好好的, 努力工作, 努力为国家贡献个人的力量, 这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我也不知道, 但姨妈你刚刚说的明明是新进的工人, 但到了年底, 提级加薪却因为个个思想进步就有他的份, 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好, 拿思想做文章，太容易了, 嘴里怎么说都行。”常宁是不知道以后整个社会会疯狂到什么地步，但自己小心总不会错。 “常宁说的对, 等回家后，不光我们要学习，冰冰那里也要注意起来, 多和孩子说，孩子会懂的。”姨妈或许还不明白，但姨父听懂了，他或许也不明白常宁的想法，但常宁的意思，他懂了，既要工作也要思想，不懂就学，孩子身上也要注意，你以为孩子小，做什么都没什么大不了，可别人却不会因为孩子小而放过你。 “行，听你们的。”两个男人都定下来，姨妈本来在这些事上就不够敏锐，那就听他们的。 交待好了姨妈家这边，常宁自然不会把自己家里的落下，特别他们家孩子又多，眼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上学，有了自己的圈子，常宁真是操不完的心，想到这里，常宁就想起看过的一个广告，孩子，等你考上大学，妈妈就享福了，等你工作了，妈妈就享福了，等你结婚了，妈妈就享福了，再然后，到了孙子，奶奶，等我长大了，你就享福了，现在套到自己身上，没有一点别扭，对子女，永远都是操不完的心。 明天开始上班，常宁只能把这事放到周日休息再说。 “这个星期天，爹有话对你们说，先提前和你们约好时间，到时一整天都给爹空出来。”不过，得提前和孩子们打好招呼，省得到时，大家不能和小伙伴们玩耍，让他来背这个锅，他可不背。 在此之前，先工作再说。 “小常，这是我们商店新来的同事，袁伟明，你带他办理一下手续，然后，让他先和何红光，马梅丽一起工作。”年后上班的第一天，新同事也到了，孟主任把人往常宁面前一领，领导完事。 “主任，我知道了。”领导动动嘴皮子，下面跑起来。 只不过，主任这样的态度同时也很说明一个问题，这位新同事，主任不待见。 “你好，我是常宁，这是崔姐，你先来填下资料，我给你办手续，之后，我带你去你现在的工作岗位。”常宁不是领导，还不知道这位的底线，所以，先正常对待着。 “主任就不管我了？！”结果，刚想着不知道底呢，这个新上台的二货就立马把自己的底给卖了，听听这不可思议的声音，你是哪根葱还是蒜呢，一个新人，凭什么领导重视你。 “主任事情很多的，再说，这些都是我们的工作，你先填表。”常宁心里呵呵，表情上还是公事公办。 “我可是优秀学生代表，怎么能这样马虎？”得，这位还喘上了。 “同志，请你尽快填资料，办手续，不要耽误我们为人民服务的时间。”旁边崔姐直接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能小兵常宁继续出马，你要和我说思想，那行，我们就说思想，一直都在不断学习的常宁，现在还真不怕这些出口成章的关于思想的对话。 下一步，鉴于疯狂二字的鞭策，常宁决定继续加强对于思想的学习，力图做到倒背如流的地步，哪面哪行写的是什么，都给统统吃透，把思想融入灵魂里，这才算他最满意的结果。 不过在这之前，对付这种刚从学校出来，还没有疯狂的人，显然已经绰绰有余。 当然，学了这么久后，常宁也已经有了心得，学习了思想后，他感悟还是有很多的，实话实说，要不是大家扭曲了理解，其实学习一下还是很有用的，特别有大智慧的人，学了，更加了不得，最后，常宁不要脸地也给自己添上了那是身怀大智慧的，所以，感悟才会这么多。 为了证明自己的智慧，常宁还总结了下，对于他们百货商店最重要的一条思想是什么，那就是为人民服务，抬着这个口号，很是能挡住众多牛鬼蛇神，比如眼前这位袁伟明同志，无论什么做不对，都是不利于我们为人民服务的，堵得你无话可说。 只要抬着这句口号，常宁觉得无往不利，百试百灵，就像现在，袁伟明就被他堵得不管他还想说什么，做什么，都只能先乖乖把表填好。 “行了，你现在和我来。”袁伟明态度在先，常宁哪可能再和他具体说明其它事，坚决执行领导的命令，办手续，然后，把人往何红光，马梅丽面前一带，完事。 只不过，这下，清洁打扫的就成了三人，不知道主任后面还有没有安排，三人打扫的话，就比之前两人打扫要轻松很多了，结果就是用劳动来改造同志思想的效果肯定也得打了折扣，不过这些常宁也就是在脑子里想想，没放心上，还是之前的那句话，他个小兵小将还不用操心那么多，领导在呢，轮不到他。 “小常，这是张兵，和前面的袁伟明一样，给他办手续，然后和袁伟明一起负责单位清洁工作，你再把三楼的人叫上来，还有何红光和马梅丽也叫上来到我办公室一趟。”答案很快来了，袁伟明报道的第三天，单位又来了一位新同事，还是男的，这次分来的都是两个男同事，然后，主任的安排也出来了，新来的，接过何红光，马梅丽的交接棒，好好打扫，至于何红光和马梅丽，听主任的叫人，应该是终于回到柜台上了，分在三楼这里，由孙姐负责，至于三楼还会不会有变动，就得等再一步的消息了。 不过等消息之前，他先得给又一位新同事办好手续，然后才能领人去打扫那里交接，再然后才能通知孙姐他们，还有何红光，马梅丽去主任办公室，最后，才能等到消息到底是什么。 至于，这位新同事，常宁也不愿多说什么了，鉴于前面几位的事例，还是等着看吧。 “你好，我是常宁，现在你先填下表格，我给你办下手续。”其它先公事公办着。 “同志，你为人民服务的态度有问题，对待同志，你应该耐心再耐心，让同志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没有意外，又是一位思想人。 “同志，我这是在给你办入职手续，请你快一点，然后，我好带着你尽快为人民服务，请不要耽误时间，要不然，我会怀疑你的动机，怀疑你为人民服务的决心。”常宁懵圈，完全不知道，让对方填个表格，怎么又扯到为人民服务上了，还好，他现在也是有料的人了，你能扯，我也一样能扯。 接下来，同样的流程，填好表，常宁直接领人往清洁处一丢，再通知该通知的，完事，只差拍拍手，至于其它该懂不该懂的，他又没有义务告知，关他什么事。 “小常，不错嘛。”回到财务室，刚进门，就见崔姐抬着茶杯正等着他呢，一脸笑意。 “崔姐，你可饶了我吧，我这也是被这些人逼出来的。”常宁做求饶状，故作搞笑，至于刚才发生的，崔姐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也是一种变相的支持了。 “主任这下又得头疼了。”提到今年新来的两个人，崔姐摇头。 “崔姐，现在学校出来的都这样吗？”常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就算现在重视了思想问题，但去学校，还是应该以学习知识为主吧。 “谁知道呢，好好的学校，怎么教出这些人来。”崔姐再摇头，她也想不通，不明白，做为老财务，她喜欢的只有务实肯干，真凭实料的人，像这几个，崔姐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要不然，也不会看着常宁忽悠人一声不吭，但凡能有一点好性子，好本事，崔姐都不会看着常宁这样欺负人家，老人欺负新人，曾经有过学徒经历的崔姐是最不喜欢，现在却什么都不说，可见崔姐讨厌这些人到了什么地步。 “可能只是个例吧。”向崔姐学习了这么长时间，常宁也多多少少了解崔姐的想法，知道现在崔姐的不理解，只能这样安慰崔姐这样的老职工。 “个例吗？那我们单位怎么一个接一个都是这样的个例。”崔姐笑笑，她又不是瓷人，这点心理都没有，行了，不用安慰她了。 “那或许是我们单位要倒霉一点，或者，是主任倒霉一点？”时间来长了，上升为职场油条的常宁已经敢拿主任开玩笑了。 “什么倒霉，我哪倒霉了，小常，你可得好好说说，要不然，饶不了你。”说曹操，曹操到，带着笑声的主任来了，带着同样的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前阵子聚会，有位好友说，女人现在找个男人为什么呀，其中有一点很重要，为了结婚然后生子，因为，如果你一直一个人，当你的父母离开时，你很可能承受不了，而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能帮你分去很多精力，让你能抗住这份痛苦，果果一听，太特么地有道理了！ 第94章 我们一起来学习 “主任, 就是说你呢, 去年和今年来的新职工怎么都一个样，要不然，你宁缺毋滥一下？”崔姐和孟主任之间说起话来就更轻松了, 要不然，也不会这样说，按孟主任的性格，要是能宁缺毋滥，他早就这样做了, 去年的何红光和马梅丽最明显, 完全是主任这里被压着点头收下的, 今年还是去年一样的货色，就说明, 今天主任也是咬着牙不得不点头的，这种情况下，没点交情, 谁敢和主任开这样的玩笑。 “小崔同志，经过我的慎重考虑后, 决定下次将由你崔海英同志代表商店出席。”孟主任一本正经地胡扯。 “行, 到时, 说什么, 我都一票否决！”崔姐跟着胡扯。 “崔海英同志，你想得太简单了。”胡扯后，又扯回正经上来, 要是能这样，孟培刚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地把蠢货带回来。 “还有新来的吗？”主任扯回来了，崔姐自然也扯回来了。 “不知道，组织说什么是什么。”孟主任耸肩，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都不是他说了算，只要不动及他的根本，他也懒得管，要是动了，哼哼，就让他们看看，他孟培刚也是有后台的人！ “那现在暂时这两个这样安排，以前的那两个呢？”怎么安排，关系到财务这边好做报表。 “何红光和马梅丽放在三楼，先让小严和小姜带他们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他们自己负责，小严和小姜一个调到二楼，一个调到一楼。”百货商店是真缺人，今年开始，全国的经济形势终于有了好转，各种物资跟着多起来，这一多，他们百货商店就更忙了，特别是一楼和二楼，要不是上头总压着孟培刚弄进些不靠谱的人，孟培刚原本是打算商店松松都能吃下十个人的名额的，结果让上面这一弄，孟培刚也不多要了，一个两个，他还能忍受，要是来一堆，孟培刚绝对抓狂。 至于人手紧缺的问题，这事上他得好好想想，周全了，绝不能放任一堆废物进来。 “行，我们知道了。”崔姐点头，下面的事，她就知道怎么办了。 “小常，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主任交待完事，准备走人，临走，再把常宁提溜走。 崔姐依然没有一点反应，有些事，她不想知道，所以孟主任也不在她面前说，她，只要负责好整个单位的财务问题就行。 不过，主任和常宁离开后，崔姐到是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外，小常最近都在学习，这她是知道的，办公室里，小常就放着他学习的本子，没事的时候，都拿着本子，不是抄就是默念，开始，她还觉得小常这是心多了，这样也要学，那样也要学，根本学不精，学不透，可是见识了小常这两天一个接一个的堵得新人哑口无言，崔姐觉得，或许她也该和小常学习一下了。 想着，崔姐点点头，决定等下班，她去书店一趟，把书也买了，既然决定了，就行动起来。 “小常，我看你最近都在学习思想这方面的东西，连办公室里都放了书，不是写就是念，你是什么想法，和我说说？”这边孟培刚把常宁叫来也是为这件事。 “主任，我就是想既然现在重视思想的进步和觉悟，我不能拖了后腿，多学一点总没错。”常宁现在也希望借这个契机，让主任再重视一点思想方面的问题。 “你这个思想够觉悟。”孟主任点头，心里对常宁的欣赏又加了一分，这头脑，可以。 “不过，学了一段时间，我也觉得自己思想上有了很多觉悟，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常宁不是夸自己，是真的在更多了解了这个时代的思想后进步了。 “看你这样说，我也得好好学习学习了。”孟主任之前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压着接下四个人后，再看到常宁的表现，孟主任也意识到，这股风气已经渐成趋势，他们这些小百姓根本无力压住，既然压不住，常宁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顺风而为，你们会学习，我们也会，谁怕谁。 “主任，我想着，我们是不是组织单位大家都学习起来？”在听到姨妈县里厂矿都开始思想重要压过实干后，常宁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这样的形势下，最好单位大家人人都进步，不变应万变，有了这样的职工基础，主任也更有底气为他们这些小兵小将撑好百货高店这片天。 “你这个提议不错，这件事，你来组织一下，商店现在人手不够，学习只能是个人主动，这样，学个人私下学，不过，要求大家定期写一个思想报告，最后，单位免费给大家提供学习书本，你看着再鼓励一下大家，调动下大家的学习积极性。”主任敲桌，人手紧缺的问题，在孟培刚没想到好办法解决前，只能这样，真再来几个这种人，看着名额上是解决了，可是什么都干不了的家伙，就不是来帮他们解决压力的，纯粹是来捣乱，给真正干活的人又增加工作量的，这种错误，孟培刚不可能犯。 “主任，我知道了，我现在先去把书本买回来。”接过主任买书的批条，先把书买回来，大家才有学的东西。 “既然决定办，你抓紧办，还有新来的两个人，你看着点。”而孟培刚这边，受常宁提醒，也得对上头的各种风向提高警惕了。 “知道了，主任。”常宁不怕领导一个又一个布置下来的任务，怕就怕，领导什么都不让你做，那才是问题。 “崔姐，主任刚批的条子。”拿着条子，常宁得先和崔姐拿钱，才能去买书。 “买书？要买什么书，怎么要这么多钱，这是准备单位里人手一本？”崔姐办着手续，嘴里也不忘问事。 “主任也准备抓一抓大家的思想，让大家都学习起来，争取更多进步，第一步就是让大家学习，有学习才有进步。”常宁看看时间，今天赶得及，先去书店，有现书最好，没现书，也得先定下来。 “崔姐，那我去书店一趟。”拿到钱装好，常宁抓紧时间。 “行，你赶紧去。”这下，崔姐这里也不用再跑书店了，有单位发更好。 “小常，过来，过来，和我们说说，怎么主任想到要我们每个人都人手一本学习起来了，还要写思想汇报，这要怎么写，你好好和我们说说！”到了书店，书店这边其它书可能没有，但常宁要的学习思想的课本要多少有多少，也侧面再次证明了常宁的判断，这股风气已成必然。 当天交了钱，当天常宁就拿着书又回了单位，到下班前，就全部发到了百货商店里每一个职工手里，上到主任，下到刚刚负责清洁打扫工作的新人。 最上面的主任，明白，下来，崔姐也明白，最下面本来就是靠着思想二字进来的新人也明白，最不明白的是单位里的老职工，拿到书，就把常宁叫住了，我们不明白，你给我们说明白。 “各位同志们，我正要和你们详细说一说呢，主任说了，大家也看到了，最近组织越来越重视关于思想学习的问题，所以，我们身为劳动人民的一份子，自然不能落后，不能拖了我们单位的后腿，所以，要求大家也积极学习起来，争取更多的进步。”能进百货商店工作的人，本身家里都没有简单的，个人也简单不了，常宁这样一提，不用多说多少，大家就都明白了。 “那汇报怎么写？”果然，没有人反对，抱怨，大家不仅单位里见到，回了家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现在单位这样弄，大家并没有多少意外。 “能写下自己对思想学习的领悟最好，当然大家的思想觉悟本来就很高，我们一直都是最认真在为人民服务的劳动者，所以，就是简单的把思想抄一抄也是我们努力学习的表现，一定要自己抄的哈。”常宁相信各位老同志们的觉悟，不过，还是以防万一，多说一句。 常宁自己从学习开始，一直都有在抄写，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多抄几遍，印象更深，这个方法，他准备继续坚持下去，他有预感，对思想的学习，越熟越好，真熟到倒背如流，更好，绝对错不了。 “行，那我们就好好学习去。”大家让常宁来说，本来就不是反对的，只是要再具体问清楚而已。 这样做的结果，刚刚开始，就已经初步显现出来，首先，新来的袁伟明和张兵没了理由再越级告状，其次，单位全员学习的事迹往上一报，反而让孟主任得到了更多的赞赏，不错，孟培刚这位同志有思想，有觉悟，这也让孟主任开始摸到了一些门道，如何用好思想的门道。 单位展开了全员学习运动，家里，常宁就更意识到孩子们也得注意起来的必要性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父亲节，我们都对爸爸说两句话吧，爸爸，辛苦了，爸爸，我爱你！ 第95章 怼人 “大妞, 小二, 最近你们在学校里怎么样？”到了星期天，按照约定的，谁也没出门, 大人，小孩，都乖乖在家。 交待孩子前，常宁也想了解下学校里的情况，是不是这种风气已经刮到学校了。 “爹, 我们都很好。”大妞没有明白常宁话里的意思, 以为就是在问她和小二学习的情况, 那确实很好，在学校里认真学习, 回来，除了认真做作业外，还要再给下面的弟弟, 妹妹们再讲一遍，等于复习, 一来一去, 学习上, 他们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就好, 学习上就算觉得很容易，也不要掉以轻心，还是那几句话, 学习就像盖房子，只有把基础打牢实了，后面才能万丈起高楼，你们现在踏实把知识的基础学牢固了，后面的学习才能跟上，要不然，一旦差了那节，这个节点越到后面就会越被放大，对你的学习影响越来越大，甚至让你的学习停滞不前，都完全有可能。”大妞，常宁还能放点心，小二这里，常宁是一点都不敢放松，干脆，每天都检查两个孩子一遍学习情况，紧紧把他们盯着学习的脚，一点投机取巧的机会都不给。 做为好歹大学毕业的常宁来说，太知道学习一事上，绝不能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要不然，现在你的小聪明不过是在糊弄知识，以后，知识一样糊弄你。 “爹，我们都有很认真学习。”这点，大妞敢保证，包括小二，都没有敢马虎学习。 “好的，我们要继续保持，另外，爹想问你们的是，学校最近有让你们学什么新的吗？”问完了学习，常宁没忘今天的主要目的。 “新的？”大妞和小二都仔细想，然后，认真摇头，没有。 “学校有新来的老师吗？”单一点，常宁现在都放不下心，想到百货商店一个接一个来的极品，常宁把注意力又放到了新来的老师上。 “有呀，教我们唱歌的老师就是一位新来的，可好了。”应该是真的很得小孩子们的喜欢，大妞提到，语气里都是遮不住的欢快。 “还有，体育老师也是新来的，可厉害了！”这回是小二，一样很得孩子们喜欢的老师。 这样看，学校有新来的老师，但都很正常，这下应该能说明，学校那边还没什么问题，这样一来，常宁有些犹豫了，孩子们这里或许还不用交待，那就再看看，常宁很快就有了新的决定，既然学校依然还是孩子们的乐土，他就不要提前扰了这片乐土，也或许，常宁心里还是希望，社会能正常起来，在不影响到孩子们之前，尽管历史渣得他都知道，会有一场疯狂到来，可说不定呢，他都穿越到这里了，没有什么不可能，对不对。 那就先这样吧，他自己先多留心，孩子们这里就先不用说什么。 常宁的希望是好的，只是没想到，星期一刚上班，有人就来堵了他，让他心里的这个希望变得更加仅仅是希望起来。 “常宁同志，我认为，现在每个人都积极开始学习和思想领悟是非常正确的，但是我们还应该有一个最正确的领导人来领导这件事，这个人必须是大家里面思想最好的，所以，这个人我推荐我自己，我认为，我绝对是最好的人选。”一上班，常宁开水都还没打上呢，袁伟明就雄纠纠气昂昂来了，一脸的理该如此。 “袁伟明同志到是自信，那我还是先问下，今天的打扫工作，袁伟明同志做完了吗，我们要求是负责打扫的同志在完成整个百货商店的大清洁后，必须随时在一，二，三楼销售楼层走动，随时清洁可能出现的污渍，现在，袁伟明同志现在擅自离开工作岗位，我想请问袁伟明同志，这就是你思想进步优秀者的素质？”常宁傻瓜地看着袁伟明，什么思想杰出代表，都是些道貌岸然之辈，呸！ “打扫工作不适合我，正好，常宁同志，你把我调一下，我应该在我更合适的地方发光发热！”提到这个，袁伟明更是一肚子气，他一个堂堂思想进步代表，怎么能做打扫的工作，简直埋没了他的才华！ 常宁要是听到他自以为的才华，一定呵呵他，不过，现在没听到，也不会放过他。 “袁伟明，你这种思想相当要不得，我必须严厉地批评你，工作不分贵贱，小钉子也有它的发光之处，你怎么能把工作分等级，这种思想很危险，你再这样下去，我十分怀疑你在学校里的表现只是表面，实际上，你的学习完全不够，还需要再回学校好好学习！”还想发光发热呢，当自己是蜡烛还是灯泡呀。 “你这是污蔑！”袁伟明急了，他要是真被弄出去，什么前途都没了，什么宏图大志都别想了。 “我是不是污蔑，我们自可以让领导，让组织来判断，袁伟明同志，你是想和我去找领导，找组织吗？”自己现在这一套完全能站住脚，常宁一点不担心，只不过，这是给袁伟明最后一个机会罢了。 为什么给这种蠢货一个机会，常宁不想把人搞出去，无非是怕麻烦而已，搞出去一个袁伟明，照现在这大势，还得再来一个袁伟明，既然都是一样的结果，他何必费这个事，现在这个袁伟明，他已经压住了，再重新来一个，他还得重新压一回，多费事，不如就先让这个蠢货站着这个位吧。 “小常，这是怎么回事？”袁伟明当然不服，常宁算什么，一个从农村来的乡巴佬，凭什么对他指手画脚。 “崔姐你来了，你说他呀，袁伟明同志觉得我们安排他做打扫工作，是大材小用他了，他觉得这是在埋没他的才华，我正和他说，我们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不分贵贱，只要努力认真工作了，都是最优秀的劳动者。”崔姐来了，常宁也懒得理袁伟明，拿着暖水壶下楼打水，至于袁伟明，谁管他。 “崔姐，还是你厉害！”等到常宁提着水壶上来，袁伟明已经不在了，肯定是崔姐打发走了，常宁对着崔姨竖大拇指，袁伟明敢抗自己，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太年轻，带着被人看轻。 “厉害什么，我就和他说，他的工作安排是主任安排的，我不管，你要不服，你找主任去，别站在这里妨碍我们工作，万一要是工作出了差，他得负责，我们可是负责单位的财务来往，要是出了差错，他补得起吗？他就被吓走了。”常宁不能这样横，崔姐却完全可以。 她是单位的财务一把手，是单位工作多年的老职工，完全有资格横起来。 “不过，我看他没死心，他不敢来这里堵你，小常，你得注意防着他私下堵你。”袁伟明的不服气，崔姐也看到了。 “没事，我能压他一回，就能压他第二回，他要来就让他来好了。”常宁耸耸肩膀，真烦人了，他也不怕麻烦，再换一个就再换一个。 常宁这是打算好了，给他一个机会，他再来机会过了绝对没第二次，谁想到，以为气不平的袁伟明肯定要来的，居然真的给了机会就抓住了，一连几天，直到这个星期都过完，也不见任何反应，除了打扫工作做得很不让人满意外。 只不过，大家的工作如何归不到常宁管，但常宁一点不担心，实干的孟主任要能看得下袁伟明在他手底下浑水摸鱼，才怪了，等着吧，孟主任肯定是想着什么准备收拾人呢。 “大妞，小二，以后如果学校里有什么新出现的东西，你们一定要让爹知道。”决定先不特意交待孩子们关于思想学习的事，但常宁也没放松，一遍又一遍地交待，到了休息日，还仔细问，一旦出现迹像，他这里就得给孩子们准备起来。 常宁想想，自己活得也真是累，工作上要忙着上进，忙着晋级，忙着做孟主任的好手下，家里，忙着操心八张嘴的吃喝拉撒，忙着操心孩子成长中的种种问题，忙了工作，忙了家庭，还得再忙着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注意着社会的发展方向，小心翼翼地避免着这个股祸害了家里，祸害了他的工作，忙得太多太多，能不累吗，身累心更累，常宁怀疑这样下去，他怕是睡觉都不敢睡死了，时时都得注意风吹草动呀。 他现在睡觉其实质量已经很不好了，想得事太多，心里装了事，怎么可能睡得好，每晚都是整晚整晚做梦，做梦就意味着睡眠不好，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常宁只能又赶紧自我想着办法放松自己，比如，睡前深呼吸几下，比如，适当运动放松一下，效果暂时不大，但似乎心理上有作用了，常宁的睡眠情况总算好转，虽然好转的不多。 咚咚—— “常宁同志在吗？”听到门外叫人的声音，常宁就因为不好的睡眠质量差点以为自己是做梦。 “哎，我在，来了，来了！”多亏门外一直不停喊人的声音，直接把常宁半梦半醒间弄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其实生活真的很欢乐呀，因为，一个接一个的节日，从五月份开始，劳动节，青年节，端午节，儿童节，母亲节，父亲节，然后，妈妈的生日又到了。 第96章 远亲不如近邻 “这是怎么了, 李哥？”常宁从门里看到都是隔壁邻居才开的门, 虽然一直来往不多，但靠着孩子间的走动，也算认识, 只是没想到，大半夜的，好几个邻居一下子全上家来，常宁一看就知道肯定有急事，只是完全想不出来会有什么急事。 “小常, 我听坤子说, 你家有小板车, 能借我们一下吗？老朱不知道得了什么急病，得赶紧送医院！”李哥一脸急色, 这附近，没人家有板车，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几家人挤着住, 连睡的地方都挤成一团，还哪有空的地方隔板车, 大半夜, 老朱也不知道怎么了, 整个人痛得发抖, 一脸白色，只能赶紧送医院，可老朱五大三粗的, 要背着过去的，只能几个人轮流，还得看撑不撑得住，就在这时，家里的二小子，李坤冷不丁冒出一句，常爱国家有板车。 大家还差点没反应过来，常爱国是谁，几个被闹醒的小娃你一句我一句补充下来，大家才明白，常爱国是常家的二小子，急急忙忙就赶过来了。 “哎，李哥，何哥，刘哥，陈哥，你们进来推，我也和你们一起去，人多好办事。”常宁侧开身子，先让几个邻居把板车推出去，然后，匆匆穿好衣服，装上钱，交待了已经醒来的大妞一声，急着赶了过去。 “小常，你家就你一个大人，你就不用去了，我们几个人就行。”有了板车，几个大男人比之前想的背人去就轻松多了，并不是说老朱多重，可架不住，老朱个高，骨架大，别说老朱这样的，有经验的人就知道了，一旦人使不上力，动不了，就是个小老太，也能给你累趴下。 要是没板车，常宁这样主动提出来，李哥不会拒绝，不过现在有了板车，四个男人，足够了，再考虑到常宁家的实际情况，常宁确实没有必要再一起去。 “没事，我和我家大女儿说了，人多去了医院也能帮着跑跑腿，人多力量大嘛。”这么一段时间处下来，邻居间的一些情况，常宁也多多少少了解到一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坏人，私心谁都有，既然这样，邻居间就可以往来了，远亲不如近邻，就像现在，朱哥突发急病，你去找亲戚吗，根本来不及，能帮上忙的只有邻居，所以，今天也是一个契机，他和邻居们的关系再好一点的契机。 “那行，我们这就走，加上朱嫂，媳妇，你们几个在家里帮着朱嫂看下孩子，包括小常那边也注意下。”李哥也不耽误时间，既然常宁要去，那就去，而且心里说实话，常宁去，他其实是乐意的，知道常宁一家住着一个完成的院子，又知道常宁的工作后，李哥心里就单方面的认为，常宁是有本事的人，这样有本事的人和他们一起去医院，也是一种安心。 “李嫂，或者你们就带着孩子去我家吧，我家宽敞一点，大妞现在还醒着，直接叫门就行了。”醒过来的大妞怕是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他刚才已经和大妞说了，明天就请一天假在家里，所以，现在，李嫂他们过去，他也不担心闹到孩子。 “那媳妇，你就过去常宁家吧，我们走了。”李哥想想也觉得不错，这里的几家人都是家里大大小小一堆人的，在哪家等着都不如去常宁家等着来得方便。 “有什么事，赶紧回来说。”临出门，李嫂不放心又在后面追了一句。 “知道，你赶紧回去看孩子们吧。”李哥挥挥手，几个大男人已经推着朱哥小跑起来。这个时候的官华市虽叫市，也是孟主任嘴里说的国家划定的二级地区，但比起几十年后的城市来，有些县城都要比官华市大的多，也幸好现在官华市小，所以，大半夜的几个推着板车，小跑着，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把人送到医院了。 “赶紧手术！”医生很靠谱，初步检查后，经验丰富的老医生很快有了判断，胃穿孔了，得做一个急诊手术。 看着人被推进了手术室，大家这才算可以歇口气了。 “朱嫂，你拿着去给朱哥办手续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只有这么多，你别嫌弃。”等歇过气来，李哥拿着一块钱递到了朱婶手里。 “李子——”朱嫂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拿着钱的手微微颤抖着。 “朱嫂，都是大家的心意，你收下，现在朱哥的事情最重要。”一起来何哥，刘哥，陈哥，也都每个人掏了一块钱递过来，大家的经济能力除去养家，只有这些，常宁也和大家一样，掏出一块钱放到朱嫂手里，也幸好，这时的物价什么都便宜，吃的，穿的，用的都便宜，看病住院一样也便宜。 “我，我和老朱记着大家的这个情！”朱嫂紧紧撺着手里的钱，和大家重重鞠了一个躬，不等大家去扶起来，又拿着钱去给老朱办理手续了。 “还好老朱没事，刚才可是吓死我们了，老朱坐在屋子里，披着被子也抖个不停，一边抖一边冒汗，脸白得跟张纸似的，还好，还好。”几个人都有些虚，抹了把汗，坐在椅子上，得缓缓。 “先等等看，手术出来没事，大家都回去吧，我留下，我明天中班。”回过神一点，李哥安排，既然没大事了，就没必要都在了。 “行，听李哥的，我明天早班，下了班，我过来换你。”光朱嫂肯定是不行了，家里还有老小，李哥中班，刘哥早班，刚好换一下。 “我也是中班。”我和李哥你守。陈哥和李哥一个班。 “我是早班，我和小刘一班。”小何刚好和刘哥搭班。 “就这样吧，白天我们换一下，晚上，再让朱嫂过来。”按着上班的时间来帮一把肯定没问题，但晚上，干一天重活的很需要好好休息，所以，晚上交给朱嫂，大家帮忙都是自己有能力的条件下，现在的各种情况，让谁不上班，请了假来帮忙肯定不行，谁家都指望着每个月的工资养家糊口，工作，不敢有一点马虎。 “我是常班，守人这里是帮不上忙了，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吃点什么，我去单位看看能不能弄一点来。”常宁是正儿八经的早就晚五的上班族，守人，是肯定不可能的了。 “先问问医生吧，也不知道胃穿孔，能不能吃，要能吃，只能麻烦小常你了。”每个月的定额，家里都还不够用，谁家都挪不出多的来，只能希望在百货商店上班的常宁身上了。 “行，明天我先去看看能不能弄到点骨头之类的，我家里还有点蔬菜，到时我弄好送过来吧，省得朱嫂再动手。”要是弄不到骨头之类的，家里还有点油渣，就用油渣煮，总算也是有油水，能补身体。 “那行，就都先这样说定了。”几人里李哥最年长，他拍板，事情就定下了。 接下来，大家都继续沉默，刚刚的极速紧张在知道朱哥这里事情不大后，神经一点点松驰下来，又是原本生物钟休息的时间，几个人都有些困意，等着手术的时间里，一个个头都一点一点地打着盹，直到手术结束。 “病人没事了，不过需要暂时住院几天，你们放心吧。”当医生真正确认朱哥没事时，大家这回是真放下心了。 “朱哥没事，我和小陈先留下，大家都回去吧，朱嫂你也回去，给朱哥收点用得到的东西过来，这里我们先瞧着。”急急忙忙过来，什么都没带，医生让住院，基本的洗漱用品总得拿些过来。 商量好后，留下李哥和陈哥，几人推着板车回了家。 “爹，你回来啦！”回到家，天已大亮，再看时间，一晚上就这么过了，随便洗漱下，就得赶去上班。 “回来啦，放心吧，朱叔叔没事，今天三儿他们也不去幼儿园了，大妞你在家里看一下。”熬过夜的人就知道那种熬夜的滋味多难受，他现在就是这样，用冷水抹把脸才稍微好点，十分怀念咖啡还有红牛，有这些，总能挡一下，没这些，只能硬撑，硬撑下，他实在没力气送几个孩子去幼儿园了，索性麻烦他们家大妞一回，中午的时间，他在单位眯一下吧。 “爹，吃早饭，我做好了，你放心去上班吧，我会看好三儿他们的。”昨晚李婶来他们家看他们，大妞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天大亮后，李婶才回的自己家，大妞这是心疼自己的爹了，再说，照看弟弟妹妹，她又不是没做过，相反，很熟练，只是进了城，上了学后，才照看的少了点，现在管下面的弟妹，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行，那爹走了。”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了，常宁赶紧出门，现在单位有几个极品的情况下，怼他们的前提是你得自己这里先没有错让他们抓，要不然，你怼不了。 揉着头，常宁准时到岗，开始一天的工作。 今天他是真累，熬了大半夜，现在最想做的只有赶紧到中午不管怎么说睡一个午觉，其它的，今天都别来惹他，要不然，他会爆的，绝对！ 偏极品就是极品，你根本不能拿常人的思想来对待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过节都要花钱，花钱永远是快乐的，挣钱是辛苦的，不过，为了快乐的花钱，我们就再努力挣钱吧！ 第97章 收拾 “小常, 怎么了, 不舒服？”思想正常的如崔姐，一进来就见常宁一脸的没精神萎靡样，只会关心后辈同事。 “没事, 崔姐, 昨晚我家那里一邻居半夜病了, 搭着手送去医院, 后半夜没睡，有点没精神。”没咖啡，没红牛，还好，上班的地方是百货商店, 整杯浓茶还是可以的。 “你这小子, 大半夜没睡还不赶紧回家睡觉去！”崔姐一听就让人赶紧回家休息, 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这点事情, 又是帮别人, 体谅一下, 都能做到。 “不用, 前半夜睡了的, 等中午吃完饭，我眯一下就行，新来同事还不熟悉我们单位，我们得多多关心, 不能让这些小同事一有事就找领导，都找领导了，还要我们干嘛。”常宁大大喝了一口浓茶，再去洗了把冷水脸回来，精神也回来了大半。 “你邻居要紧吗，许哥家那口子就是医院的，要不要打打招呼？”崔姐一听常宁说，差点还忘了这岔，心里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崔姐不提，我还差点忘了，我这就下去找许哥说说去，虽然没大事，不过让许嫂照顾一下，我们也更放心。”这年头，能在百货商店上班的，家里都不差，无形中，百货商店就是一张十分有用的人际网，常宁是熬了大半夜，脑子糊涂了，一下子没转过来。 “行，你赶紧去，趁这会儿还没开门，没人刚好可以说话。”崔姐也让常宁赶紧，一会儿开门做生意了，许哥怕是没时间和常宁说话。 “小常，赶紧去主任那里一趟。”等常宁从许哥那里绕回来，没想到崔姐也和自己一样脸色不好了。 “我这就去。”是主任有事？常宁忙不得再问崔姐，抬脚就往隔壁主任办公室走，不会是新来的两刺头又出状况了吧。 “主任，您找我？”敲了敲主任办公室门，听到让进的声音，进去，眼光一扫，还真有这新来刺头的事，房间里不止主任一人，还有以为可以消停一下，现在看根本没消停的袁伟明，此外还坐着两人，常宁不知道是谁，不管先向主任报道，这错不了。 “常宁，这是市商业局的周处，白处。”再看主任的脸色，没脸色，不喜不怒，看不出事好事坏。 “周处好，白处好。”知道了来人是谁，常宁继续向领导报道。 “小常是吧，先坐。”接下来，常宁就看出来了，周处带着笑意，而且和孟主任坐得近，应该和孟主任是有不错交情的，而另一位白处，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是不苟言笑，再结合下旁边还站着个袁伟明，猜的没错的话，这位白处怕是今天袁伟明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谢谢领导。”来了两位组织领导，一个和自家领导有交情，一个看着和袁伟明差不多的货色，常宁可不敢坐，谢了领导，人还是站着，省得这点小事怕也要被那位白处挑刺，像袁伟明此等人的为人，常宁已经很了解了。 “小常啊，今天让你过来主要是了解一些情况的，你不用紧张。”这话是周处说的，不过常宁也注意到了，原本是白处要开口的，结果让周处抢了先。 “哎，领导您问，我知道的一定实话实说，绝不掺假。”结合着现在的社会风向，常宁嚼出点味道来了，周处正如孟主任，而白处就如袁伟明，只不过，这位白处比袁伟明混得好，好到周处也不得不正视的地步。 “常宁同志，袁伟明同志反映说你在单位搞小集团，排挤他人，你怎么解释？”这次白处没给周处抢话的机会，一上来，直接真刀真枪往常宁甩过来。 “领导，您这话我绝对不服，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搞个小集团，我可以很肯定地向领导报证，绝对没有，我们都是社会的一份子，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国家贡献自己的每一分力量，这些私人活动，我绝不会做，我要做的就是为国家，为社会，为人民发光发亮！”搞小集团这种罪名，常宁知道，绝不能被安在自己身上，一旦被落实，他就完了，所以，今天这事，他和袁伟明是没完了，非得弄出个他死我活的结果来才算罢休。 那行，就弄吧，也来真正检验一下他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白处，他就是在狡辩，如果不是搞小集团，为什么把我安排去扫地，现在整个单位都在进行思想学习，明明全单位我的思想学习最好，应该我来组织这次学习才对，但他却盲目地来组织，这是冒进，极其危险的行为！”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果袁伟明不开这个口，单是那位白处的话，常宁说话还得想了又想，不过，袁伟明一开口，机会就来了。 “原来是袁伟明同志不服单位的安排，我明白了，原本我是不打算说的，觉得一点事情就向领导汇报的话，是自私的心理，是破坏人民内部团结的可耻行为，可看袁伟明同志这种三番五次做其思想工作仍然不知悔改的顽固表现，我觉得现在必须说了，我们人民的内部不能存在这种顽固不化的危险份子！”说了这些话，是学习的成果，说完，常宁小小佩服一下自己的学习能力，不错，不错。 “你，你这是污蔑！”袁伟明这下更被气得冲到常宁面前指着人，只差下一秒上来揍人。 常宁就坐着不动，他不怕对方动手，动手更好，什么都不用，袁伟明只要动手，就是心虚，他不用再说什么，他就赢了。 “袁伟明同志！”可惜，白处没给袁伟明机会，果然，能和周处一个地位的，哪会是袁伟明这种蠢蛋。 “袁伟明同志，这不是污蔑，这是事实，我就当着领导的面说再说一遍，你来单位时，分配你负责打扫清洁工作，我请问你，在你之前，这个工作有没有做？是不是因为你来了才有的？”只要把这个时代的思想学习了，再理论与实际结合下，运用起来，像袁伟明这种刚从学校出来只知道理论的菜鸟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 “我，我——”袁伟明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有预感，无论他怎么回答，常宁都已经准备好了话说。 “袁伟明同志，这两个问题不难回答吧，你说不出来，我来回答，在你之前，我们百货商店就已经有专门负责商店打扫清洁的工作岗位，绝对不是你来了后才特意设立出来的，这点，领导要是觉得和我袁伟明都是当事人做不得证的话，可以请别的同事来证明！”袁伟明还真想对了，他说什么，常宁都等好了。 “打扫清洁的岗位是本来就有的，我不知道，袁伟明同志怎么就觉得你在这个岗位上就是排挤你，针对你了？劳动光劳，劳动不分贵贱，如果袁伟明同志是这样的想法，我更认为袁伟明同志这完全是旧思想作风，我们身为劳动人民的一份子，必须吃苦耐劳，努力认真，才能为国家贡献我们最大的力量！”常宁停了一下，然后再接着说。 “袁伟明同志还认为全单位同志进行思想学习就应该由他来组织，他来领导，他来做这个思想学习的标兵和先进，我们承认袁伟明同学在学校时是思想学习的先进代表，可这也仅仅是代表，学校里每位同学都是认真学习思想的同学，先进代表更不止一位，袁伟明同志现在的做法明显就是主观地判断了自己是最优秀的，而且思想学习告诉我们，理论要与实践相结合，袁伟明不仅不是最优秀代表的唯一，而且还极度缺乏实践经验，同时，我认为，思想学习与其需要一个标兵来领导，远不如大家一起学习，一直进步来得好，大家进步了，才是国家最需要的！”常宁再次停顿一下，最后再来总结陈述。 “至此，我们可以明了，袁伟明同志犯了两点错误，一，对工作的态度极其不认真，二，思想学习仅限于在理论阶段的学习，并且根本没有真正理解思想学习的根本，完全没有体会到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重要性与必要性，我相当怀疑袁伟明同志的学习成果，并且更觉得十分有必要让袁伟明同志继续学习，同时也因为，袁伟明现在对工作的态度根本不能认真完成工作任务！袁伟明同志显然现在还没有具备胜任工作岗位的能力！”常宁说完，心里都替自己鼓掌了，这么有理有论的发言，太厉害了，赞自己一个先！ “小常同志看来是认真进行了思想学习的。”常宁把能说的都说了，能堵的都堵死了，原本袁伟明的后台白处只能给自己找了台阶下，要不然，怎么办，他还能说什么，什么都说不了。 “是，是，白处厉害，我们单位最近一直都在组织大家积极进行思想学习，以常宁为代表，每个人都是十分用心在学习，这点，请领导放心，我们一直在进步！”孟主任适时出来打圆场。 同进，刚才常宁的表现，也让孟培刚再一次加大了对思想学习的重视。 最后，领导满意了，孟主任满意了，常宁满意了，炮灰的只有袁伟明。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过去的618狂欢节，果果是忍了又忍，然后，成功，除了泳衣一件外，一件衣服都没买，不能再买了，虽说女人的衣柜里永远都缺一件衣服，一双鞋，一个包包，可是，衣柜已经塞得快要爆炸，每年都在清空衣柜，依然年年满，女人啊，怎么这么爱买买买呢。 第98章 邻居 炮灰的袁伟明, 常宁之前最想的当然是让他滚蛋, 但现在看了上一级的领导层结构，常宁就不在意了，之前就清楚, 没有这个袁伟明, 也会有另一个袁伟明, 他走不走都一样, 要不是袁伟明主动惹事，也不会有今天，现在他胜了，至于输的袁伟明，他并不关心, 之前都想过的, 单位里怎么都会有这种袁伟明的存在, 现在见到了周处，白处, 心里对自己的结论更肯定, 那又何必关心袁伟明的事情, 除非, 单位里能做到不收袁伟明这种人,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可能，既然不可能了，他也不操这个心了。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看看时间, 竟然一上午已经过了大半，这时间过得，真是一点不慢。 “没事吧？”回来等着的是温暖的同事和前辈。 “没什么，袁伟明不服对他工作的安排，也不服我组织的全单位上下的思想学习活动，所以找了组织告状，今天就是组织来调查情况，都说清楚了，这就是袁伟明同志的个人主观错误。”想想这些事，这些人，常宁觉得这也就是这个时代才会出现的极品吧，靠着思想走天下，让他也学会了同样靠着思想去击败对方，从头到尾和实力毫不相干。 “没事就好。”崔姐也不关心袁伟明的结果，像常宁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同事，只要同事没事就好。 “没事。”常宁笑笑，就是烦人而已。 至此，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至于以后，常宁也头疼，这种日子，嘴皮子上耍功夫，常宁就是现在学会了，他也不喜欢，没穿过来之前，他经营着自己的小店，虽然也有一些表面上的应付，但想要不断前进，更多的还得靠真本事，而在这里，完全颠倒过来，真本事居然没有嘴皮子功夫来得重要，再适应，这种不正常的风气，常宁也永远都喜欢不了。 好在，喜不喜欢，常宁都加快让自己适应着，甚至比别人更快地适应着，要不然，今天不会有这么痛快的胜利，同时，既然改变不了什么，常宁也不愿过多纠结，更不会愤青，无论何时何地，常宁认为先能顾好自己再说其它的吧。 常宁这心态不错，说不纠结，就不纠结，回到办公室，基本就把事情放下了，到了中午，赶紧吃了午饭，要午休前又想起得去看看副食店那边有没有骨头之类的，要不然怎么熬汤给朱哥送去，真拿油渣也得先去看看再说。 结果去了一看，今天还只能拿油渣了，想想也是，副食店那边比他们百货商店还火爆，不管是菜还是肉，什么都是分分钟内一抢而光，他中午才过去，连肉渣都看不到一点，好在，三家单位都是熟人，熟人就办熟事，预订好明天的猪骨头，到时常宁过来拿就成，别的，常宁并没有多订，斗米恩，升米仇，这个度到这里刚刚好，再多就过了。 从副食店那边回来，常宁赶紧趴桌上休息，大半晚上的折腾，一早上的折腾，他不是铁人，抗不住。 睡了一个小小的午觉起来，常宁精神百倍，要是袁伟明是下午来挑事，说不定，他应对的会更好，可惜，精神百倍的下午，什么事都没有。 到点准时下班，没买到骨头，常宁只能先拿油渣对付一下了，还好，家里种着的蔬菜，经过几次调整后，随时都能保证家里的餐桌上总有一种蔬菜能吃上，今天暂时就这样吧。 单位这里，早上收拾了袁伟明，下午关于袁伟明的消息就确定了，继续留在百货商店，然后强制继续思想学习，并定期向组织汇报，整个过程由他来负责，换个意思就是说，想怎么搓揉袁伟明，现在完全由他说了算。 但常宁可不敢放下一点心来，不仅是袁伟明这里，疯狂的年代，常宁不敢低估疯狂二字，靠着一个思想进步就能被分工，以后，会不会又同样靠着思想进步再翻身呢，常宁完全不知道，还有，别忘了，袁伟明这批进来的，目前已经不止袁伟明一个，还有一个张兵，常宁不相信这个张兵心里没有主意，他分进来，是和袁伟明一样的背景进来的，袁伟明小动作不断，另一个，让常宁相信他会老实，完全没有说服力，至于到目前为止，张兵没有动静，常宁更愿意相信那是会咬人的狗不爱叫。 甚至别说这两个，就是前面的两个何红光和马梅丽，常宁到现在也不敢放松警惕，何红光和马梅丽现在是工作表现不错，但他们曾经的表现，就不得不让常宁长久给他们挂着号，防着他们哪天脑又抽风，再犯疯病，害己，常宁不管，怕的是他们还要害别人。 揉揉脑门，他得再想想，怎么防好这几人，还有，现在单位里已经来了四人了，要是再分进些这种货色怎么办，有没有办法阻止，或是用真正干活的替代，常宁觉得都得再想想。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门，常宁呼口气，外面的烦心事到了家里什么都先暂时放下，不能因为工作的事而忽略了家里孩子们的事情，还有今天他回家也休息不了，先得把菜汤煮出来，然后再去医院看一下，既然决定了可以和这几个值得来往的邻居走动起来，昨晚是一个好的开头，就不能半途而废了。 开始来时，他自己都活得小心翼翼，自然人情来往上更小心翼翼，现在他自己适应着这里的生活，又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对于邻居的人际网，是可以从小心翼翼过渡到向外迈步了。 “何哥，刘哥，朱哥怎么样了？”今天大妞在家，等常宁回到家，贴心的大女儿已经弄好了饭菜，速度吃了饭菜，常宁赶紧用油渣煮了菜汤提着往医院来，到了医院，上中班的李哥和陈哥已经回家了，在的是何哥和刘哥。 “情况不错，医生说，没问题的话，再观察三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这次真是多亏送医及时。 “那就好，回家再好好养养，在医院始终不方便，今天没买到骨头，家里还剩点油渣，我拿了煮了些白菜汤来，让朱哥喝一点，明天我再看能不能弄到骨头煮。”把汤盒递给刘哥，朱哥在内很多人家的情况都大致一样，工作还行，但家里负担重，来自于父母，兄弟姐妹，孩子的，工资每分计较着用，要是住院时间长，这个月就难过了，还好，这样看，一个星期前后就能恢复，回了厂再让厂里适当照顾一下，就没什么问题了。 “厂里怕是得让大家去说一声，照顾朱哥一段时间。”想想，怕几人都没想起来，常宁提了下。 “假早上我们去请了，不过小常说的对，出院也得恢复，我们明天就去找领导说一下。”常宁不说的话，几位老实工人可能还真没想起来。 “只有把身体恢复好，才能更努力工作。”这些老实人，常宁又提了一句，找领导提该怎么说。 “小常说的对！”刘哥这是听进去了，也更让常宁了解到刘哥是真老实人。 至于陈哥，一直没吭气，自然老实也是分等级的，分真假的，只不过，一片居民区里能在大半夜出力帮忙的，这人就值得交一下。 “朱嫂！”正说着话，朱嫂来了，前面商量好了，晚上朱嫂来看人，大家都得工作上班，晚上必须休息，帮人不能影响了自己。 “朱嫂，朱哥情况不错，要是没问题，三天就可以出院了，这是小常送来的汤，一会儿，朱哥醒了，你让朱哥喝一点，我们就先回去了。”刘哥站起来，既然朱嫂来了，就不准备多待，上了一天班，没人不累。 “谢谢你们大家了，等朱哥好了，我们俩口子再好好谢谢大家！”朱嫂很精神，能看出肯定是个持家过日子的人，分得清轻重，丈夫虽然生病住院，但现在不是哭哭啼啼，长吁短叹的时候，这个时候，更需要她打起精神来，里里外外忙活着，家才能撑住。 “那朱嫂，我们就走了。”三人离开医院回家。 “小常，去我家喝一杯？”回家路上，刘哥对常宁提出了邀请，刘哥是个老实的真爽男人。 “行，不过，我酒量不好，刘哥可不要嫌弃。”酒桌上出感情，男人间更是如此。 “没事，喝多了酒量就好了！”刘哥大笑。 “我先回家和孩子说一下再过来。”也是带上点下酒菜。 “知道我家在哪院吗？”一直往来不多，刘哥考虑很周全。 “有我家小二在，没问题。”大人间的来往不算多，可孩子们间的来往已经不少了。 “还是这些臭小子比我们过得更快活！”刘哥又是大笑，果然是个真爽的汉子。 “小常，赶紧的啊，我和老陈等你。”到了家门口，三人才分开。 “马上！”常宁挥手示意，开门进家。 “老刘，这小常可以吗？”等常宁进家了，两人继续往前走，陈哥这才开口关于常宁的事。 “有什么不可以的，昨晚不是多亏了人家小常，今天，小常还送汤过来，还有，我看小常可比我们都有本事，我是愿意交这个朋友的！”大大咧咧的刘哥，心里可不傻，该清楚的他都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总想着加油多写，然后多更，可是懒癌症患者真是痛苦，一多写点，马上病发，然后，完全加更不了，真得好好努力。 第99章 尽量 到刘哥家喝酒, 也是常宁真正意义上的就近看到旁边邻居大杂院的生活是什么样, 常宁第一感觉就是挤，一个院子里，几间房子下, 住着几家人, 几家人里又住着很多人, 除了挤还是挤, 厨房都是自家在墙一面搭的棚子，一个院子就被这样分满了，厨房的棚子里也被各种杂物放得满满当当，就是挤，进了屋, 一家多少口都挤在屋子里生活, 还是挤, 这种挤的感觉，常宁曾经非常深有体会, 别忘了, 在乡下, 他们家的情况比这还不如, 不仅没住的, 吃的穿的用的，什么都没有。 “小常，见笑了，小地方, 赶紧坐。”刘哥很坦然，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他也没掩饰的本事，既然叫了朋友来家里喝酒，当然就不怕让朋友看到家里的情况。 “刘哥，我家里还有点花生米，你也不要嫌弃。”是何叔他们送来的，除了做菜用，常宁还做成了零嘴给家里几个大孩子吃，油炸的，五香的，麻辣的，都做了点，常宁用碗装着每一样都拿了点过来。 “哈哈，好，快坐下来！”刘哥也不客气，别整些女人家的客气来客气去，憋气，拉着人坐下来，就开喝。 “这酒上头，小常你缓着点。”醉酒可不是他们今天喝酒的目的。 “刘扬，刘湘过来，叫叔叔。”似乎是旁边孩子们盯着花生米的眼光太强烈，让刘哥才想起来，该介绍家里人给小常认识的。 “叔叔——”两个孩子都很听话。 “差点都忘了，这是我媳妇，你叫何嫂就行，这是我家两孩子。”刚好媳妇进来，一家人算是正式介绍，至于老人兄妹之前，没在，下次吧。 “嫂子好！”常宁站起来，刘嫂看着就是位温柔的人，面相很软。 “要不要去家里找大妞，小二他们玩？”一点花生米，男人喝酒，吃的不会多，但分给孩子又少了，干脆让两孩子去自己家那边，大妞和小二会招待。 “不耽误你家孩子学习吧？”小常家两个孩子都在上学，附近的人都知道，可自家孩子没去上学，大女儿岁数是到了，可家里困难，就想着等下面几个弟弟妹妹都各自成家了，儿子，女儿一起上，耽误几年，不碍事，反正就是就上几年，认得几个字就行，早学晚学都一样。 “没事，今天我让大妞请假在家休息了一天，这会儿，他们都在玩呢。”要是平常，常宁还真得考虑到这点，但今天，休息了一天的大妞，他敢肯定，白天肯定就把这些每日必做的事都做完了。 “那行，到了常叔家，不准闹，好好和姐姐，哥哥玩。”知道小常让孩子们去家里是好意，既然不耽误小常家孩子学习，他就不客气了。 “你陈哥家也是两孩子，大的也是个姑娘，叫陈琪，小的是儿子，叫陈继耀，改天我们几家人再好好聚聚。”老陈也在，就简单介绍下，至于朱哥和李哥还有老何那里，让他们自己来更合适。 “要得，大家邻里邻居，就该多走动。”能值得交往的人，常宁还是希望再加进一步来往的，就是不带其它的想法，邻居间真的做到远亲不如近邻，常宁也向往这种感觉，住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 “就是这样，来，先走一个！”知道小常酒量不好，所以，刘哥没说干，碰碰碗，喝多少，随意。 “也让我家七个孩子见见人。”常宁小小抿了一口，嚯，后劲果然大！ “小常兄弟，你是这个！”刘哥和陈哥都不约而同地对常宁竖大拇指，因为过往并不是很熟，或许知道一点，现在听常宁亲口证实，他家确实是七个孩子，想想自己家两个孩子都养得这么吃力，小常兄弟一个七个娃，都养下来，还该读书的都给读书了，这就是本事。 另外，小常还没他们大，结果，人家能有七个娃，这也是本事，男人的本事，哈哈—— “来，刘哥，陈哥，走一个！”这事，常宁也不谦虚了，是男人，就不能谦虚。 “小常，怎么想着让女儿上学的，如果只让儿子去，家里不是就可以更轻松了？”走了两回酒，几人无形中距离已经被拉近，陈哥也很自然地和常宁搭上了话。 “儿子，女儿都一样，都是我的娃，都该一样，即便困难了，我也得先让大姑娘上，然后才是轮到下面的不管是儿子女儿，一个一个排着来，至于为什么让孩子们上学，这很简单，有学问，有本事的人，总错不了，就像我们单位，你要是不识字，单位根本不会招你，反过来，要是你学识高了，机会就太多了。”常宁也希望借着这番话让这几个往后要好的邻居重视起孩子们的教育来，不管男女。 这个年代大家的思想是很单纯，经历了长久的动乱后，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平和，让大家份外珍惜，所以，在国家的号召下，大家对国家努力认真工作的号召都十分积极地响应，只是一些旧观念还需要时间来改变，不是几句话就能扭转的，比如重男轻女的思想，往后几十年都存在，何况现在物质生活更不好的年代，大家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地都会重男大于女。 个人的力量是小，但常宁还是希望通过他，能尽量去改变一些人的想法，帮助到一些女孩子，能帮助多少是多少。 就像现在，见刘哥和陈哥听了他的话都若有所思的样子，常宁就已经很满意了。 “小常，你说的对，等下学期学校开学招生，我家刘湘也去上学。”刘哥咬牙，是了，辛苦为了什么，为了生活更好，为了儿女更好，如果女儿不识字，好从哪里来，不能再耽误了，现在听小常这样说，刘哥知道孩子们上学不光光是学几年懂几个字，还得学到更多知识，这样，以后孩子们的出路才会更多，他当然不希望孩子们再像他一样吃苦受累，那有文化就是必须的。 上，女儿已经被耽误了三年，今年必须上，儿子还差两年，女儿先上，家里现在除了他们夫妻和孩子四人外，还有两个老人，这是他该尽的义务，他会孝顺，下面三个弟弟两个妹妹，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已经各自成家，以后，除了还没有成家的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外，他不会再多管了，他管到他们成家，已经足够，刘哥这样一想，才发觉，要是自己早想明白，不多管已经成家弟弟和妹妹的事，省下来的这些，女儿早可以上学了。 刘哥下了决定，陈哥这边更多还是在思考，刘哥刘嫂夫妻俩，向来都是刘哥说了算，所以，刘哥的决定就是他们夫妻俩的决定，可陈哥这边不同，他的情况和刘哥正好相反，家里家外，拿主意的都是陈嫂，陈哥听到常宁说的话，是有所想法，可这些想法想变为行动，还得由陈嫂来决定，偏偏陈嫂正是家里最重男轻女的那一个，从有了儿子后，眼里心里只有儿子，至于女儿的一切，媳妇早就什么都推给自己，想到这些，陈哥心里叹口气，还是只能自己想办法。 “这样好，以后几个孩子上学就更有伴了。”常宁笑笑，又拿起碗和两人再走一个，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喝酒。 “要是李哥，何哥在就更好了，我们痛痛快快喝一回，还有朱哥，快点好，才能一起喝酒。”刘哥大大喝一口，感慨。 “好什么好，朱哥胃穿孔，以后都得多注意，更不能喝酒。”刘嫂给几个冲了个汤，一进来就听见自家男人在说要朱哥喝酒的事，吓了一大跳，男人喝酒是可以，但朱哥的情况，他们可不能乱来。 “也是，朱哥以后都不能痛快了，不过，还好，有小常的加入！”刘哥刚一大口闷进去，有点上头。 “刘哥，喝口汤。”这酒不知道刘哥哪整来的，力太大了，常宁抿着下肚都觉得烧着慌，见刘哥一大口下去，常宁赶紧盛了碗汤，让刘哥醒醒酒。 “陈哥，也喝碗汤。”还有和刘哥不相上下的陈哥，这回，常宁算是见识了男人喝酒的样子，完全是高兴要大口喝酒，不高兴，更要大口喝酒。 自己要成为一名真正的男人，要做的还有很多啊。 “刘哥，差不多，散了吧我们，下次再喝，明天还要上班。”又喝了阵，常宁甩甩头，这次是真不能再喝了，明天大家都还要上班，再喝就真醉了，现在人也熟起来，不急于这一次，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聚。 “行，听小常，下次休息再好好喝。”刘哥和陈哥也差不多不行了，晃晃脑袋，刘哥想站起来送人。 “刘哥，不用送了，就是家门口几步路的事。”常宁要比刘哥清醒一点，按着刘哥坐好，再扶着陈哥出门，先送陈哥回家。 “陈嫂，陈哥有些上头，我搭着走几步，我也回了。”走了几步，常宁清醒了不少，送陈哥到家门，见陈嫂并不是多友好的表情，常宁果断把陈哥甩给陈嫂，自己干净走人，喝了一回酒，常宁对刘哥家，陈哥家了解了不少，刘哥家男主家，陈哥家，不敢肯定是不是女主家，至少，陈嫂不喜欢陈哥和他们喝酒是肯定的。 不过，常宁现在心情不错，不是因为刚刚有所交往的邻居们，而是因为晚上的这一顿，酒是好东西，某方面说，果然没错，就在刚刚有点小醉的时候，常宁脑子里灵光一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周末，果果决定出去浪一浪，所以，我是可爱的存稿君，大家周末快乐，么么哒！ 第100章 好点子 闪了什么呢？ 正是早上他一直在想的事情, 关于怎么让单位不要再来或是少来诸如袁伟明这种只说不干的人，伴着点小酒，他想到了。 至于怎么做, 这得从主任那里下手。 孟主任原来的身份是什么？他一直疏忽了，借着酒精的作用, 他灵光一闪, 这才想起来, 然后再小小懊恼一下此次的疏忽, 要是早想到这上面, 在何红光和马梅丽来了后，事情早就解决了, 至于像袁伟明这种人也说不定没他事儿了。 要怎么说, 怎么做, 常宁还得想想, 也不知道是酒的劲还是这灵光一闪, 此时的常宁很兴奋，今天晚上，好好想想, 想好了, 明天就做！ “主任, 你找我？”第二天, 也刚好了，还没等到找主任，主任先找他了。 “先坐下说。”给常宁倒了杯茶, 孟培刚是越来越满意这个手下的能力表现了，昨天的表现就是现在想想都是一番痛快淋漓，好！ “谢谢主任！”接过主任递来的茶杯，看主任这样子，心情不错，那就至少不会有坏事了。 “小常，昨天表现不错，看来你真的是下功夫学习了。”有了昨天亲自的见识，在思想学习这方面，孟主任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他得向小常学习，这也是他今天让小常过来的原因。 “主任，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更努力学习。”现在看，关于思想学习完全就是不进则退，这上面，常宁已经不敢有一点马虎了。 “好态度，今天我让你来呢，是想和你说一声，以后，我也加入我们单位的思想学习中，也和大家一样定期交学习报告，我哪里学的不对的地方，你一定要实话告诉我，让我改进。”也是昨天那一场交锋，让孟培刚最真确地意识到，有些东西不同了，以前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来的，光凭着一张嘴就能解决一件事情，现在居然真的可以。 孟培刚更深刻地意识到，他一直厌恶更是回避的这股风气已经必然的势不可挡，他改变不了，更因为要自保，他还必须在最认真的了解这股风气，然后立足，最后尽可能做得更多。 所以，才有今天的单位一把手也加入到思想学习中来，让百货商店真正做到从上到下的思想学习。 “主任，你要多指点我们才是。”常宁差点没接上话，大头头要加入一般员工的学习任务中，他得消化一下。 “我们互相学习，一起进步。”孟培刚不知道手下的惊讶，这次是真的要好好学起来。 “是，主任！”还能说什么，大家一起吧。 “袁伟明那里，你也不要放松警惕，包括张兵还有前面的何红光和马梅丽，都要一直注意好，不怕一万，但要小心万一。”孟培刚思想学习上是落后了一点，脑子可没落后。 “我知道，大家都在盯着，出不了错。”光靠常宁肯定不行，这事，得全员动起来。 “这次收拾了袁伟明，是好事，让组织知道我们全单位职工，不差于什么学校里出来的思想先进代表，但可能的后果就是怕上面下回分下来的会更厉害，所以，我们得学习也得重视起来，要不然，总有吃亏的时候。”这是孟培刚厌恶这股风气的原因之一，嘴皮子功夫，高低下有什么意思，你争一回，我争一回，谁都不服谁，这些跟实干有什么关系，更厌恶的，现在他们都还不得不逼着自己也争起来，你争，争的没意思，可你要不急，你就连立足的资格都被剥夺掉。 “主任，我这里有个想法，你听听看觉得有没有可行性？”巧了，常宁还没提，主任先提到了这话题上，主任就是主任，他得好好学着。 “你说说看？”孟培刚心里意外了下，他这真是慧眼找到好人才了？ “我们单位一个接一个来了四个思想先进代表后，我就一直在想，再来些这样的人，单位谁还能好好干活，好好为人民服务，想了这么久，今天见到主任才终于恍然大悟，我们不想让这类人进来，那就得让更合适，让组织更同意的人进来。”常宁停一下，让主任消化一下。 “哦，这个想法好，你是怎么从我这里恍然大悟的，什么样的人可以让组织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还得优先考虑？”孟培刚来兴趣了。 “主任，我是从您是退伍老兵这点上想到的。”听主任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常宁知道事情有戏了。 “继续说！”主任这里也越来越有兴趣。 “军人是最可爱的人，我认为我们单位应该为这些可爱的人做点什么，尽我们的一份力量！”最可爱的人，这篇文章，常宁很有记忆，所以，现在这个理由完美。 “怎么做？！”孟主任是从军队因伤不得不退下来的，但对军队的感情从没有减退过半分，现在听到常宁说可以为他最热爱的军队做些什么，孟培刚整个人身上的血都快沸腾起来了。 “我想着，我们单位不是一直都有招工的编制吗，那我们为什么不优先照顾一下退伍军人，特别是一些家庭条件不太好的战士，或是个人身体不太好的战士，更应该优先照顾是不是？”常宁这样的打算虽然有自己打算私心在，但战士们，最可爱的人，常宁一样认同，能力范围内，他也想为这群最可爱的人做点什么，现在这样的打算，正好。 “好！”主任拍桌而起，为常宁的这个想法叫好！ “你具体写份报告上来，把各种情况都列一下，抓紧一点，争取这几天就弄出来，我接着就送上去审批，把上面还想分下来的蠢货给堵住！”要不是手下还在，孟培刚都想给自己拍一脑袋瓜子，亏自己还一直念念不忘着最热血的部队，可他念了什么，光嘴里念了，心里根本没在意，要不然，根本不用属下提，这事，他就该重视起来，军队里退下来的老兵们，生活好的有，可生活不好的一样有，他除了会感慨下，就没想好做出什么实际行动来帮助这些困难的老兵们，孟主任深刻检讨自己。 “主任，我觉得要不要联合粮站还有副食店那边，人多力量大，组织越发能看到我们对军队拥护的决心。”前面常宁没有想到，这是现在刚想到的。 “这事，我来办，你先把赶紧报告写出来，这件事得急办。”孟培刚比常宁更急。 “最多三天，我就把报告交给您。”一天原本也行，不过，常宁没把话说死，他得尽可能多想周全一点，以防着任何万一。 “就三天，三天后，你把报告拿上来，我紧着就送上去。”主任拍板。 “主任，要不要和部队那边先通过气？”联络一切可以联络的动力，特别是军队这边，提到军队，常宁有了第一次灵光一闪后，后面的灵光也多了起来，可能的话，多加强与部队的联系，对他们绝不是坏事。 “小常，你这是在写什么呢？”从主任办公室回来，常宁就开始动笔，先把基本框架弄好，然后，一条条详细列出来，写好，再每条逐一推敲，最后，写稿，总之，这几天，常宁所有的重心都会放在这篇报告上，这样的势头，自然引起了崔姐的注意。 “主任让我写篇报告，崔姐，我写好你帮我润润色啊。”常宁还在组织框架，崔姐这些老知识分子的功底除了信服还是信服，有崔姐再过一遍，常宁心里更有底。 “写什么报告？”崔姐站过来看了下，她现在更好奇主任来的什么风。 “我们这里接连一个接一个的来了四个都需要再学习的，还不如多照顾些退伍军人，所以，主任让我写份报告，看看能不能向组织申请下。”常宁停下笔，先和崔姐把事情讲清楚，崔姐也好给他润色。 “这个点子好！”崔姐朝着常宁点点头，和孟主任一样，随着和常宁日渐增多的接触，崔姐对常宁的满意也是日渐增加，眼前这个点子，她为什么朝常宁点头，就是因为她知道，常宁没说，她也知道这点子肯定是常宁提出来的，要是孟主任那里提的，你说他都退伍多久了，被压着头捏着鼻子接下这四个人，当时怎么没想起来，现在又让常宁来操刀这件事，要不是常宁提的，常宁怎么写出这份报告来，太明显了。 常宁的表现还不仅于此，从常宁接替之前小邱的工作后，崔姐对常宁的满意是大过于小邱的，小邱也许是太年轻，不经事，性子不定，做起事来显然不如常宁来得稳重和让人放心，也许有人觉得小邱那种工作态度是充满了活力，但崔姐更喜欢的是这种稳实，放心的手下。 现在看，再经今天的这事，崔姐心里越发肯定常宁的能力，还因为今天的事，崔姐又多想了很多，比如，对常宁未来的期盼，未来，常宁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崔姐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　　果果还在外面浪，所以可爱的存稿君又来啦，可想大家啦，要不，让果果天天去外面浪，更新什么的都是我存稿君来，我就天天可以和大家见面啦，么么哒！ 第101章 工作，，朋友 “你先整出来, 我再看，我也先想想。”看了下常宁连框架都还没全起来的报告，崔姐没提任何意见, 事实上，她现在对这事刚刚明白一点, 还需要时间自己想想呢, 提不出意见来。 “哎”常宁也不啰嗦, 先弄框架, 然后, 思路里想到什么，都记下来, 再一点一点整理。 结果忙起来, 常宁就忘了件事, 昨天和副食店那边专门负责猪肉案板之一的何师傅订的猪骨头, 忘记去拿了, 结果何师傅直接给送了过来。 “何师傅，快请坐，今天实在对不住, 有点事, 一忙就给忙忘了, 还让你跑一趟, 真是太谢谢你了！”常宁过份热情，用于掩饰他的不好意思。 “哈哈，没事, 我刚好过来溜一圈。”到是何师傅一点不在意，挥挥手，爽朗大笑。 “老何来的正好，明天给我留条里肉！”刚从外面来的崔姐更厉害，送上门的订肉服务，绝对利用起来。 “老何，给我来条五花肉！” “腰花能留吗？” “那我要脑花！”何师傅一路走上来的，跟着的就是从一楼开始紧随而来的百货商店的广大职工，几乎要把一头猪给预订下来。 “行啦，行啦，都回去工作，小常订了点猪骨头，那是因为家里邻居住院给补下身子的，你们凑这个热闹干嘛。”最后还是听到热闹出来的主任镇压住了众人。 接着主任毫不留情地带走了何师傅，一起回了副食店那边，常宁知道，这是主任要去找副食店联合去了。 热闹结束，常宁又想起一件事，许哥媳妇在医院工作，昨天和许哥打了招呼，请嫂子多多照顾下朱哥，这事得记着，过后，还得再谢谢许哥和许嫂。 常宁提醒自己，把该记的事情都记好。 “小常，弄得怎么样？”记好事情，常宁重新把注意力放要准备的报告上，等到下班时，框架基本理清列出来，常宁列的时候很仔细，所以，进度慢了些，不过，基本思路也一起理清了，明天就能把报告完整做出来，后来再反复推敲下，三天的时间刚好。 “基本思路弄好了，准备明天把报告弄好，崔姐，明天我弄好，你可得帮我看下。”临下班时，崔姐问了小常一句。 “行，赶紧回家吧，明天再弄。”崔姐还担心常宁要在办公室里加班呢，崔姐觉得没必要，今天一整天她都在看着，常宁准备了很多，三天的时间弄出来，完全没问题，既然没问题了，那就没必要加什么班，何况常宁家里的情况，她也知道，家里都是一堆孩子等着呢。 “哎，我这就走了。”常宁收拾好东西，两人前后脚离开了单位。 “爹，真香！”今天何师傅给拿的骨头，常宁大大熬了一锅，一会儿给朱哥送些过去，家里孩子们也不落下，在骨头汤里煮蔬菜，汤甜，菜香，常家的晚饭就是一锅骨头汤的各种蔬菜大杂烩，就着一碗米饭，一个大人七个孩子，一家八口，每个人都吃得一脸满足。 “休息一下，然后收拾了，该干什么干什么，爹去给朱叔叔送汤。”常宁是忙得马上停歇，从单位到家，再从家到医院，一刻不停，没活力都给整出满满的活力来。 “爹你去忙就行，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今天刚好轮到大妞家里值日，这是常宁给排出来的，大的孩子们都要加入家庭值日，轮到值日的那天，就要负责家里的扫地拖地，收碗洗碗这些零碎家庭日常小事。 “那爹走了。”今天要上学的三儿也加入了值日的行列，不过论放心，还是只有大女儿让常宁最放心。 “朱哥，今天怎么样？”提着汤又匆匆赶往医院，昨天来的时候，朱哥没醒，今天醒着，而且明显地今天朱哥的精神看着都比昨天睡着的时候好。 “小常，谢谢你了，我好多了，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事情前后经过，朱哥都知道了，看着常宁下班过后还提着汤送过来，朱哥是一脸地感激。 “大家互相帮忙，今天运气不错，有骨头汤，朱哥，你可别嫌弃我手艺。”说着话，常宁把汤盒放好。 “真香，小常，你这手艺没说的！”旁边的刘哥和陈哥隔着盒盖都闻到香味了。 “那下次等朱哥身体好了，找个时间，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到时可别嫌弃就成！”处得好了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就能把下次聚会的事情给定出来。 “那我们可等着了！”也不用客气。 “对了，小常，医院里有位白医生，是你认识的吧？”刘哥又想起一件事。 “白医生？”常宁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对，就是白医生，今天专门过来给老朱看了看，说恢复不错，两天后出院没问题，我们也没认识医院的人，就想着应该是小常你了。”这是上午守人的李哥他们说的。 “是我单位一个同事家爱人在医院工作，刚好提到，就拜托了同事家照顾一下。”这个年代到了几十年后，依然有人怀念，不是怀念曾经的贫困，更不是曾经的疯狂，而是曾经的最初的真挚。 未来，大家都渴望真挚，可是却已不敢，你不敢，我不敢，谁都不敢迈出第一步，没有第一步，就没有了任何以后，只能龟缩在自己的保护壳里，保护着自己不受伤害。 常宁曾经也二过，愤青过，后来，成熟了，才会想，这些大概都是社会发展的一个阶段吧，也就释然了，我们只要努力跟着社会前进的脚步，就好了。 “小常，太麻烦你了！”听常宁这样说，大家就明白了，工作好就是让人羡慕啊。 “没什么，大家互相帮忙。”这句话，这个年代绝不是说说的。 “就是这样，有事，大家都帮把手！”豪爽的刘哥一巴掌拍在常宁背上，得亏常宁是庆庄稼把子出来的，要不然，换个人来，比如小邱这样的，绝对抗不住。 “以后，就麻烦大家了。”常宁也不是说说的，他家的情况，光七个孩子，怕是麻烦别人的地方就不会少。 别看着现在他一副养娃大游刃有余的样子，那是因为七个孩子还没长大，等到最小的小七也到了猫嫌狗厌的年纪，呵呵，那才是真正热闹，麻烦，头疼的时候。 “大家互相麻烦！”刘哥又来一巴掌，几天的相处，常宁和几个男人间的友谊直线上升。 “朱嫂来了，那我们走了！”聊了没几句，朱嫂到了，朱哥已经好转，大家都没必要再多待，现在，赶紧回家，休息，明天接着精神饱满地好好工作更重要。 “大妞，小二，三儿，睡了没？”回到家，时间不算晚，常宁没打算继续工作，因为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他，他不能忽略了，比如关于孩子们学习的问题，常宁也不懂怎么教儿，所以，把关于学习的问题定位在了首位，书中自有黄金屋，就让孩子们尽可能多地学知识，看书本，从知识里学习到一切吧。 “爹，我们还没睡呢，都在看书。”大妞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 “最近学习怎么样？有没有不会的地方？”听到的声音，常宁也进了书房。 “爹，我们没有不会的。”大妞和小二在学习上，被常宁压着一个假期稳了性子后，学习得更踏实，正在朝着认真踏实学习的好学生稳步迈脚前进。 “那就好，三儿呢，大姐和二哥教的有没有不懂的，如果不懂，就要问，知道吗？”摸摸三儿的头，前面两个是没条件，后面的这些，有前面的姐姐哥哥带着，应该没问题了。 “我都懂呢，爹！”三儿扬起头，自豪地和爹说话。 “那就好，不过，不能骄傲，我们以后还得继续努力。”到九月份，三儿上学，他算暂时轻松一点了。 “三儿以后上学了，小四他们的学习，大妞和小二，你们还要继续教。”不会带孩子们玩游戏，常宁就决定还是让孩子们认了字后，让他们在书本里找快乐吧，多读书，绝对错不了。 “爹，我们记着的。”大妞一直都是这样在教下面的弟弟妹妹。 “时间差不多了，洗漱一下休息吧，早睡早起，我们家孩子们才能多长高。”看看时间，差不多九点了，睡眠时间和质量会直接影响人个身高，常宁可是看过报告的。 至于他自己，他也准备收拾好，早早休息了，精气神足了，明天又是一个干劲十足的一天，特别是现在，常宁更需要干劲十足。 “哟，小常，今天精神不错，熬了半夜的精神看来是回来了。”第二天干劲十足的常宁，崔姐都能感受到了。 “我邻居那里没什么大碍了，最多明天就能出院回家，我昨晚也好好休息了一晚。”一边和崔姐说着话，一边把工作摊开，准备开干。 “这就行，还是你们年轻人好，要是我们，熬一个夜试试，没个十天半夜都补不回来，行啦，我不和你说了，工作吧。”见小常已经准备动笔，崔姐也不继续唠嗑了，现在常宁手头上的这件事最重要。 什么袁伟明这些人的，崔姐也不喜欢，能少来一个是一个，不来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我还是可爱的存稿君，昨天存稿君的愿望今天实现了，果果还在外面浪，就让可爱的存稿君来给大家更新吧，大家一定要继续支持存稿君哦，爱你们！ 第102章 工作，邻居 昨天, 常宁已经打好了框架，从方方面面向组织说明了照顾军人的想法，必要, 以及同时现在单位思想学习积极与进步，与时俱进, 绝不拖了组织的后腿, 这是思想上的工作汇报, 鉴于当下的社会思想和风气走向, 常宁把这些思想工作, 简单说就是为什么这么做为第一重要部分，把他想到的方方面面都写了下来。 而第二个重要的部分, 是怎么做, 主要是怎么安排退伍军人, 怎么让他们一起进步, 常宁虽然想了很久, 光是框架昨天就构思了一整天，但写出来，并没有长篇大论, 反而是短小精练, 思路清晰, 该说的说明白, 最重要的是领导一眼就能看出讲什么来，短小精练也保证了领导在耐心耗尽前就能看完。 想点，用了一天, 写，还是用了一天，差不多到下班时，常宁下才停了笔，呼口气，就这样了。 “小常，好了？”还没等常宁开口，一旁崔姐已经注意到了。 “写好了，崔姐，你帮我看看。”常宁把写好的稿子递过去，用了一天的时间写出来的东西，看只不过真就是一眼的事情。 “我看看。”崔姐看得也快。 “不错，基本上都写到了，不过，今晚上，我们都再想想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地方。”崔姐放下稿子，暂时，她想不到了，之前想到的，小常都写到了，看来晚上回去还要再想想。 “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没有，明天再交给主任。”常宁也同意，看看时间，下班时间到。 “爹，刚刚朱婶来过了。”刚回到家，常宁今天没忘了去提了骨头回来，准备还是给朱哥熬了汤送去，没想到，朱婶先来说不用了。 “爹知道了，不过，一会儿，爹熬好汤还是要给朱叔叔送一份去，让朱叔叔再快点好起来。”看来是朱哥那里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汤还是要送，朱哥就是他们家的劳动力，收入一源，早点完全康复对他们家很重要。 “小常，你怎么又送汤来了，我好的差不多了，不用送了，太麻烦你了。”送汤到医院，果然朱哥又比昨天精神了很多，看来让他不用再送汤是朱哥和朱嫂商量的结果。 “朱哥，明天出院了吗？”常宁没接朱哥的话，而是换了个话题，要不然，大家又得客气来客气去了。 “哎，白天医生来检查，说明天可以出院了。”提到这个，朱哥一脸高兴，既高兴自己病好，也高兴终于不用再在医院里耗着，每住一天，都是钱，常宁认为便宜的，但对朱哥来说，都是钱，他们一家子一天也用不了的钱就被耗在医院里，想想都心疼的不行，现在终于能出院，朱哥是真正大大松了口气。 “那得先恭喜朱哥了！”常宁也替朱哥高兴，不说别的原因，光人好就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明天，小常下班了就来家里，我们一家都得好好谢谢大家，孩子也一起来，大家热闹热闹！”这也是朱哥和朱嫂商量好的，这次生病，多亏了大家帮忙，现在病好了，得好好谢谢大家。 “哎，我一定来。”这是和邻居们继续走近的机会，常宁肯定去，不过，家里的孩子们就不用了，真七个孩子都拉去，刚刚拉近的好感转眼就能消失殆尽，和人交往都得注意好一个度，朱哥感谢，让他去，可以拉近大家的关系，但孩子们去了，那是秒秒钟让人家对你的好感成恶感的节奏，是贪得无厌的表现。 还有，不提这些，他们家这么多人去，怎么在朱哥下挤下，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孩子们不去。 “那就说定了，老朱，明天你家见！”最后一晚，朱嫂不用来了，刘哥和陈哥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三人再次结伴回家。 “差点忘了，刘哥，陈哥，明天朱哥出院，还用不用板车来拉？”常宁差点都忘记了，朱哥现在的情况能走动了吗。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刚才问问就对了。”刘哥一拍大腿，大家都忘了。 “我们家明天白天都没有人，这样，回家去，我还是把板车推到刘哥你那儿，明天有个板车肯定要方便得多。”不管是拉人还是拉东西，板车都用得着。 “明天我上班前把板车再推到李哥那儿，有了板车，李哥他们就方便了。”明天肯定就是中班的李哥和何哥帮着朱哥一家出院了，所以，刘哥才会这样说。 “那明天下午李哥和何哥是见不着了。”常宁有点遗撼，看来大家还是没聚齐。 “没事，以后肯定有机会。”刘哥挥挥手，让大家就为了聚在一起请假，可舍不得，聚，什么时候都能，请了假，工资可就跟着请走了，这可舍不得。 “也是”常宁也明白大家的想法，只能再等以后了。 说着话，三人回到家，先到常宁家推了板车，然后各自回家，和往常的生活没有什么两样，常宁家也一样，回家，先看一下孩子们一天的生活学习情况，然后今天再加上仔细回想下准备明天上交的报告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最后洗漱休息。 “小常，你这写的报告是真不错，昨天我回去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出来还需要补充的地方，要是你也没有，行啦，就这样交给主任去吧。”第二天，崔姐一来就先和常宁说报告的事，崔姐这是再一次加深了对常宁的认同，这个小伙子不错，写的报告，有板有眼，反正，她是没挑出错来。 “那行，崔姐，我先去交给主任。”常宁也没想出来还有什么地方要补充的，那就这样交吧，让主任再看看。 “主任，这是我写好的报告，你看一下。”孟培刚也到了，他可是记着时间，就等着常宁三天里尽早交出报告来，他这里想到这样的提议，早就迫不及待等着往上面跑了。 “写好了？”问是这样问，手里，孟主任已经快速地接过报告，看了起来。 “好，写得不错。”很快，孟培刚就看完，确实不错，有理有据，要换以前，绝对没问题，现在嘛，孟培刚这几天也决定好了，即便有意外，他也得把意外给正常了，一定让组织批下来。 “谢谢主任。”这是意味着，孟主任这里也认可这份报告了，常宁小小成就一下。 “我现在就去跑这事。”孟培刚早就等不得了，要不是没拿到小常这份报告，他早就去动起来了，现在拿到，他怎么可能还坐得住，事情早办早好，他也早放心。 “孟主任这是坐不住了？”主任的办公室在崔姐财务室旁边，要出去的话，就得经过财务室，崔姐一直都在注意着门口的动静，见主任和小常一起过来，然后，小常进来，主任继续往前走，崔姐不用想都敢肯定主任这是拿着小常的报告急急忙忙就要去办事了。 至于再推敲这事，孟培刚这是相信常宁和崔姐的实力了，他就一个人肯定是不如他们两个人的，两个人这里都没问题了，他这里肯定也没问题。 “早点事情落实下来，大家都安心。”只要脑子正常的，就不会有人喜欢像袁伟明这种脑子回路清奇的 “也是，希望事情顺利，大家都放心。”崔姐叹口气，现在这股风气，她再学习，也明白不了，不好好做事，光靠着说说就是思想进步的表现吗？在她看来，把事做好，是本事，也才是思想进步的表现，光说不练，什么都说明不了。 以前单位就挺好了，有主任在最上面镇着，大家做事也认真，单位气氛也好，有说有笑，有认真有努力，她很喜欢，就是自从何红光他们来了开始，就令人不喜了，前面何红光和马梅丽还好，现在看着是掰过来了，但袁伟明和张兵这里，崔姐看出来，这两人比前面两人更顽固，前面袁伟明就已经玩了一手，就算没小常压住了，但依然挡不住对这人的厌恶，还有一个到现在依然不显山不露水的张兵，都一样让人烦不胜烦，要是还要再来几个，原来的职工没人会喜欢。 希望主任这里顺利吧。 崔姐，常宁希望主任顺利，是以为主任直接拿着报告就向商业局这边跑了，他们没想到，主任跑的第一个地方并不是商业局这里，孟培刚定的第一个目的地反而是部队，见的人，要是常宁，他也认识，当初来红卫村执行任务的高团长。 “老孟，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高团长显然和孟培刚有交情，而且不错。 “东西南北风，什么风都有！我有正事，你先帮我看看，拿个主意，成，我再找首长。”原本孟培刚是想提前和首长约时间的，不过想想，慎重起见，他还是让老朋友先和他拿拿主意。 “什么事？”高团长挑挑眉，一脸正事正说样。 “你看下再说。”拿着常宁写好的报告，递给好友，孟培刚对这份报告是有信心的，只是前面已经提过，现在的风气影响下，孟培刚对于上面能不能批下来已经没有了信心，所以，他才先跑来部队这边，两家先通好气，联合起来，加大商业局那边让领导点头的筹码，这是孟培刚想好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浪了三天，果果回来啦，我们暂时让可爱的存稿君休息下，不过，有点累，来，干了红牛，我们再战，今天的更新就是这样来的，明天争取早点更新，晚安，各位亲爱的同学们！ 第103章 高团长 “好！”高团长重重拍了下大腿, 喜形于色, 说的是刚刚从老友手里接过来报告上面的内容。 “怎么样？”光说好可不行, 孟培刚要的是老高这个同盟。 “走, 我们这就去找首长报告, 尽快把事情落实到位！”高团长比孟培刚还急, 拉着人就走，现在只要首长那边点头, 他们这同盟就能正式确定关系, 高团长比起孟培刚来更心疼自己的兵, 都是些好孩子, 一直以来, 他都是能帮一个是一个，现在, 老战友又让他有了一条新路子，还是好路子, 他当然要答应，甚至迫不及待，部队里需要帮忙的战士太多了。 到了首长这里, 没有任何意外, 二话不说, 当场同意。 “老孟，你赶紧跑起来，我这边马上就能给你整出名单来，你那边可要准备好接收。”从首长那里得到批准, 高团长就更坐不住了，恨不得马上就能把事情办到。 “老高，我也想，这样，我先办着，争取早日办成，要是不成，到时，还得你出面帮忙。”部队这边，孟培刚无比怀念，哪有这么多让人费脑的事，一直和老高联系不断的情况下，一直对部队的情况也有所了解，这一了解，再和自己单位做比较，简直就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他更想念部队的简单了。 再想想现在单位那边的情况，还有更上一级商业局的情况，孟培刚只有烦。 “这还有不成的？”老高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拥军措施，地方只需要配合一下，都还有成不了的？！ “老高，还是你在部队好，要是我没受伤就好了。”老孟拍拍战友的后背，一身心的苦水样。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了！”老高皱眉。 “现在有些人非常重视思想学习，之前单位的分工，看的是学历，是本事，现在变成了思想第一，几个说是思想进步的就给塞进单位来，结果什么都干不成，这几个人还是不安份的，动不动就直接找上组织告状，要不是我们有准备，怕是我这个主任也早就翻船了。”孟培刚叹气。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老高这下皱的眉平不下来了。 “就是乱七八糟的事，偏你还不得不跟着，我也是惭愧，一直没想起来接收退伍战士，这次还是小常想到，可惜现在晚了，要是以前，这事，我就和你说，我定下来了，保证没问题，但现在，我说不了这话，商业局那边，连我都懵不清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以后又会怎么样，这才先来找你，找首长，找你们的帮助。”孟培刚提起这个来，更惭愧，自己一直以为心心念念着部队，却根本没有设身处地的多为部队考虑。 “小常？这是你手下想的办法？”老高这回听明白了。 “对，老高，你也认识的，还记不记得，之前你还和我找过招呼的，说是因为一个大功给调配进城，家里情况不大好，让我多照顾下，当初，小常搬家的时候，他那些家具可都是我照顾的。”提到越来越让他满意的常宁，老孟暂时有了点笑容。 “是那个小常啊，看来，他不错。”老高当然记得，当年那么大的事，做为事情的关键解决者常宁，老高不会忘记，只不过，当年事情结束，他和常宁之间就没有了联系，但事是不会忘的。 “不错的小伙子，有前途，这报告也是他写的。”孟培刚同意对常宁的看法。 “那是真不错了，行吧，你先跑你那头看看，我这边等你消息，要是不成了，我再使力。”老高摸摸下巴，几年前事情结束后，他一直在忙，又托了老孟这里照顾，家里，工作上，金钱上，都有了交待，也就有些把常宁的事情放下了，现在看，这常宁同志明显是个有主意，有前途的好同志，或者应该再联系起来，老孟刚刚说到的现在出现的这股怪风，他们地方没能阻止，军队这边怕是再严防死守，也不可能守得住，最多影响比地方上轻一点，以防万一，多个人给他出出主意，总是错不了，就像这次老孟，要没常宁同志给他这个建议，现在他怕是焦头烂额。 就这么定了，今天下午，就去把这个联系恢复起来，刚才还多了一嘴问了问常宁的近况，知道常宁一直没有再娶，这点，意外地又合他的眼了，他妻子早年生病没了，留下一个女儿，因为工作的原因，女儿由自己爸妈，还有妻子爸妈照顾，而他也没想过再娶，这辈子，他就认定自己的媳妇了，所以，同样，常宁没有再娶的行为，得到了他的认同。 他不谴责再娶的行为，这是个人之事，同样，他也只是对和他一样行为的常宁多了一份认同，怎么说，常宁的这种行为，他就觉得这是和他一个群体的，理所当然，对同一个群体的，他会更有好感，就这样。 “高团长？！”老高说做就做，等常宁带着孩子们回家刚要开门时，老高长腿一迈，从一直等着的车里出来站在了常宁面前，让常宁很是意外。 “走，先进屋再说！”高团长指挥着司机从车上搬东西进屋。 “高团长，大妞，小二，三儿，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快过来叫伯伯，高伯伯！”当初高团长和何专家对他们家的帮助，常宁都记得很清楚，一点没忘，现在时隔两年的时间再见到对他们帮助最大的恩人，常宁是激动的。 “高伯伯好！”孩子们一直都是很有礼貌的好孩子。 “好孩子，伯伯带了礼物来，一会儿让你们爸爸给你们拿。”高团长今天带了这么多东西来，一大部分都是为孩子们准备的。 “谢谢高伯伯！”几个孩子又礼貌道谢。 “都去玩吧，爹和高伯伯说话。”让大妞，小二又带着孩子们进屋，留下两个大人说话。 “家收拾得不错嘛！”高团长随意走了下，看了看，当初他让人收拾的屋子，已经完全属于常宁家的感觉。 “高团长，你坐！”再见到高团长，常宁很高兴。 “行啦，两年不见，你到客气起来了，我和老孟是朋友，看了你写的报告，过来看看你，你媳妇呢？”高团长几句话就把前因后果说得清清楚楚。 “高团长，那你觉得我的想法可行吗？”常宁心里明白了，孟主任那里是找了高团长做盟友，刚好，这个报告是他写的，刚好高团长看到了，再刚好，想起了他，一切，都刚刚好，不过，挺好，能再见到当初帮助过他的人。 “不错。”只是不知道高团长说的不错是报告写的不错还是指人不错，也不重要，不错就行。 “高团长，谢谢你和何专家！”一切正式尘埃落定后，常宁才能完全看到当初这二位对他们的帮助有多大，可惜，一直没来得及正式说一声谢谢，直到今天。 “这是你应该得到的。”高团长不在意的挥挥手，他知道常宁的意思，可按他的想法，常宁立下的功，得到的这点，都是他该得到的，甚至要不是受条件限制，得到的应该更多。 “高团长，何专家好吗？”当面谢了一位，常宁觉得如果有可能，能再当面谢谢另一位就更好了。 “应该不错，不过何专家在京城工作。”高团长想想，他没有和常宁有所联系，和何专家那里也少有。 “高团长，你坐着，我去弄饭，今晚在家里吃顿饭。”常宁也不勉强，这二位都是大忙人，谢意，说不说，他都会一直记着。 “不了，就是来看看你，我还有事回去，这个你拿着，是我的联系方式，好好干，老孟是我的老朋友，人不错，放心跟着他干，有什么好想法，尽管说。”给了常宁张纸条，上面有他的驻地办公室的接待电话，高团长站起来，拍拍常宁的肩膀，他就是抽空过来的，今天听了老孟的话，他得好好调查再仔细想想，事情确实多，以后多的是机会，不忙。 “哎，谢谢高团长！”拿到高团长的电话，这意味着和高团长的联系恢复了，常宁很高兴。 “行了，赶紧做饭吧，一家大大小小都等着你呢，我走了。”高团长不用送，一出门，上车，走人，干净利落，常宁想再多讲一句话都没给时间。 “大妞，小二，三，四，五，六，七，出来看看高伯伯给你们带什么了？”常宁看着高团长的车离开，笑意也一直没收进去。 “爹，高伯伯是谁？”几个孩子没见过人，自然不知道是谁。 “高伯伯是对我们家帮助最大的人，现在爹的工作，我们漂亮的家，都是高伯伯还有另一个何爷爷的帮忙才有的，所以，你们要好好记着高伯伯，以后长大了，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高伯伯，记住了吗？”摸摸几个孩子的头，不仅是他，孩子们也应该记住。 “爹，何爷爷是谁，我们见过吗？”孩子们记住了。 “何爷爷现在在京城工作，以后，有机会我们会见到的。”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何专家。 “爹，我们都记住了！”孩子们点点头，表示他们都记好了。 都是好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玩嗨了，过后，心情一下子低落起来，人也跟着娇情起来，怎么娇情，比如想些有的没的，人生是什么？自己是不是很失败的人生？回过来，想想都觉得好笑，可惜，心情还是没好，莫名的不好，希望早点莫名的好吧。 第104章 百货商店是份好工作 “吃了饭, 今天谁值日？”给孩子们弄好饭菜, 常宁准备去朱哥家。 “小二, 对了, 爹, 中午的时候, 李叔叔把我们家的板车还回来了。”大妞原本是准备爹一回家就说的，结果高伯伯来了, 然后, 她差点忘了, 现在才想起来。 “好, 爹知道了, 爹去朱叔叔家一趟，可能晚点回来, 你们一会儿自己学习，洗脸涮牙睡觉, 不用等爹。”交待好事情，常宁出门。 “小常，快进来, 怎么孩子们没来？你怎么提这么多东西过来, 太客气了！”原本常宁准备的还是大骨头, 不直接熬汤送医院，常宁就想着拿过来朱家让他们自己处理，结果，高团长来了一趟, 带了好多东西过来，就随便挑了几样拿过来。，一点糖果，一点水果，还有点熟食。 “今天家里有客人刚好送了东西过来，就让孩子们在家里吃就行，我也拿了些过来，大家一起吃。”高团长过来一趟，也成了常宁解释的理由。 “你这朋友条件不错吧。”只看一眼，在座的老朱，老刘，还有老陈就能看得出来，来朋友家拿这么多东西的人，条件何止不错。 “是以前的一位老领导，几年不见了，我搬家后是第一次来。”所以，第一次来才会带了礼物。 “好领导。”刘哥手捻了一块熟食放嘴里，是猪舌头，好吃！ “可惜老李和老何了！”刘哥再捻一块放嘴里，幸灾乐祸。 “我家里还有些，要不，明天给李哥他们送点过去？”常宁之前确实没想到这点。 “拿什么，你家里的孩子吃就是，我们大人多吃一口少吃一口不都是吃，到不了哪里。”大家不是不知好歹的，这是常宁老领导给的，常宁拿过来，是情，不拿是理，要是这都不明白，哪凉快哪待着去，我们招待不起你！ “行，那就下次再说。”常宁更不会上赶着非要给人。 “小常，你们单位一般招人是什么要求？”酒过三巡，大家说的话也放开了很多，比如现在，刘哥就想多了解下常宁他们单位，没办法，百货商店好，那是多好的单位呀，得怎么样才能去，刘哥好奇。 “学历，实力，思想，各方面优秀的都是我们招人时的优先选择。”这是实话，里面的每一个职工都有各自的一把刷子，除了最后来的四人。 “这么说，还得先好好读书了才成。”刘哥点头，他们家已经决定好了，九月份学校开学，就送女儿上学，现在听小常这一番话，上学是上对了。 “这是肯定的。”拿何红光几人来说，不管他们再怎么让人无语，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都是从学校出来的，识字是基本的。 旁边陈哥心里再次有了想法，上次回家和妻子提了一回，可是妻子不同意，现在再听小常的这些话，学校肯定要去，要不然以后女儿怎么办？这事，陈哥终于硬气一回，不管妻子同不同意，陈琪的学必须上！ 而第一次听的朱哥也若有所思，家家都是儿女双全，是该也为女儿多考虑一些，不要只看到儿子，只要孩子成才了，不都是自己的孩子。 “现在想有份好工作，难啊！”只是再想想，等到孩子们读成书出来，长大成人，又是至少十年的时间，还只是有可能，小常说的那些只不过是有份好工作的基本，还有，运气，背景，很多东西都是想要有一份工作的条件和原因，光想都觉得难了。 “是难，但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我们准备了，至少还有机会，可如果我们就想着难连准备都不想，那机会就根本不会有。”常宁当然也知道还有多方面的因素在里面，比如像他，没有高团长和何专家他们的帮忙，他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可同时，他也有准备，所以，机会来了，他才能把握住，一步一步把自己的生活越过越好。 大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总之，都努力吧。 朱哥家里，大家一时兴起在讨论着关于好工作的事情，他们没想到的是，另一边，就在这片生活区里也有人在讨论着关于常宁工作的问题。 “老王，你今天是没看到来小常家的那辆车，是军车，上面还下来一个大官，拿着好多东西，大官都拿不下，是跟着大官来的小兵搬进常宁家的！”正是王婶一家，今天就是这么巧了，高团长来的前后，她刚好就全部看到了。 “那是人家的事，别多事！”本来他们家最近就和常宁家走远了，再要出什么事，最后的一点交情都得磨掉，现在看，常宁这个人是有点本事的，不能断了关系。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王婶也知道因为自己家的多事，让常宁和他们淡了来往，她就是想要做什么，也一定会想清楚了再做。 “还有老三，老四眼看着都到工作的年龄了，要是能到百货商店这样的好单位上班就好了。”不用像老王一样干死干活，拿到的工资一点比不上在百货商店里上班的，常宁又认识那种大官，只要常宁肯帮忙，肯定没问题。 “前几天老家送来的土豆，你拿点过去，试试常宁的口风。”老王想想，同意了媳妇的提议，他当然也希望家里孩子能有好工作，好收入，好前途。 “明天我就去，这会儿，常宁去老朱家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去的。”王婶嘀咕。 “老朱不是病了吗？是去看人吧。”老王到是知道。 “生病有什么好看的。”王婶继续嘀咕。 “明天你去了，这些话少说。”心里老王是同意了媳妇说的，去看人，就得拿东西，自家的东西提出去，老王心疼，舍不得，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习性，虽然知道，这样不好，要不然也不会让人注意不要在外面说，但明知不好，他们也改不了。 “王婶，吃饭了没有？”第二天单位里风平浪静，报告上去，先等等消息再说，孟主任也没有一来就急急动起来，如果上面直接就批了最好，没批，再动，不过今天才是第一天，孟主任最多也只是打探下消息，看能不能打听到领导们是什么态度和想法的消息，第一天，忙不起来，那就先暂时平静一天。 平静了一天的工作，到是回到家，刚到家门口，就看到端着碗土豆过来的王婶，常宁不知道是不是又起什么波澜了。 “我老家刚送到的土豆，你和孩子们尝尝。”不给常宁拒绝的机会，王婶直接把碗塞到常宁手里。 “谢谢王婶。”马上，常宁就想着给王婶收拾些什么送过去，送菜还是昨天高团长送来的东西里再看看。 “小常呀，王婶是有事问你。”土豆送出去了，王婶自然也能说事了。 “王婶，你说。”这就是常宁后来和王婶走淡的一个原因，当初王婶把侄女硬整来是一点，前面常宁就已经明说不愿不想，但王婶还是把侄女拉自己面前，后面，就是这点，王叔王婶夫妻二人太势利，就算知道，这大多是被现在生活的困难给逼出来的，但，理解不代表接受，现在也一样，一碗土豆，很烫手。 “你看，我家老三，还有老四都差不多可以工作了，你王叔那工作太苦太累了，我就想着能不能给找份轻松一点的，就想到了你，小常你这工作太好了，王婶想问问得什么门路才可以，或者，要不，小常你帮帮忙，我们一家都谢谢你！”王叔说是让王婶不要多说，结果，王婶还是没忍住。 “王婶，我们单位的招工和其它单位招工都一样，你注意看招工消息就行，具体什么要求，到时都会有通知，其它的，我真帮不了，王婶，我只是单位的一名最普通职工，做不了任何事的，王婶，我刚下班，家里孩子还等着我做饭去呢，我先进去了。”要不是直接再把土豆还回去，太难看，让人下不了台，常宁真想就这样做，回家还是赶紧找了东西让小二送过去吧。 “小二，去把这些东西送给王婶家去，放下东西就赶紧回来吃饭，记着了吗？”一进门，常宁就收了东西赶紧回礼，让小二拿着送过去，没让更老实的大妞去送，就是怕王婶拉着大女儿说东说西，大女儿不会脱身，让稍微跳脱点的小二去，又用家里的饭菜勾着人，高团长送的各种好吃的还有，小二肯定待不住。 “爹，那你们要等我回来再吃饭，我马上就回来！”吸吸鼻子，把厨房里飘着的香味吸进去，再呲溜一下口水，拉开门就跑。 “你慢点，记着回来，来晚我们就不等你！”常宁赶紧追在后面喊了一句，再加深下小二的印象。 “爹，我马上就回来，你们一定要等我！”常宁摸摸下巴，拿美食诱儿子，他是不是有点歪了。 爱吃爱玩爱跳的小二，歪了没？ 作者有话要说：　　和人吵了一架，心情似乎好了点，不过，应该是没吵够，所以，心情还没完全好，或许，该试着找一种信仰，靠信仰的力量来调节心情。 第105章 没有下限的常奶 至于百货商店招人的问题, 别说现在单位关于这个问题已经够乱了, 就是正常前, 他也什么都不会做, 不管他有没有这个能力, 你有本事, 你来，没本事, 你走, 现在不正常的情况下, 常宁知道, 普通人想进百货商店, 那是不可能了。 朱哥那里，大家只是问问, 常宁没多说，王婶这里想要的更多, 他依然不会多说，说都不会，做就更不可能。 这样的小插曲, 常宁并没放心上, 他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家里七个孩子，他一个都不敢放松，就怕一不小心，把孩子养歪了, 没尽到身为人父的义务和责任，工作上，一样小心翼翼，想前想后，就不怕一小心，让自己的工作一团糟，工作，家庭，这两个大头已足以让他团团转，除此外，还有时不时冒出来的家里各方极品，常宁这日子够忙了，像王婶想的于他无关紧要的，他是一点分心的想法都没有。 常宁就是这样一想，可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奇怪，你想什么，怕什么，他就来什么。 “爹，祖母来了！”第二天，递上的报告依然没有消息，不过孟主任到是试着开始打听消息了，到了常宁这里，一切依然暂时风平浪静，安静工作了一天，平静再次被打破，这次还没到家门口，刚进胡同口，就遇到了专门在这里等着他的小二。 “来了就来了，走，我们回家。”常宁头疼，张英那里结婚多久了，不会又有什么事了，早知道，平常应该适当和郭志强说说话，但想想他奶奶和张英的为人，还是算了，而本来，俩人遇到的情况也不多，今天，人突然跑来，又是什么事，常宁一下子也想不出来，回去看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再差能差过之前赖在家里的各种破事。 “爹！”父亲一次又一次高大的形象，让小小的常家小二眼里充满了对父亲的孺慕。 “走吧”儿子还没到叛逆的年龄，还能父亲的手牵着儿子的手，大手牵小手一起回家。 “爹，家里的东西有些没来得及收。”虽然不知道祖母是来干什么的，可来得突然，几个孩子都被懵了，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家里坐着了。 “是高伯伯送来的那些吗？”一眼就能看到的，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高团长送来的东西。 “嗯”用的，每个人都收起来了，就是吃的，都放厨房里，还有好多呢，小二不开心。 “没事，以后爹努力给你们买。”想让孩子们学会舍得，可现在的条件下，根本不可能教会孩子们舍，常宁只能这样说。 “可是，爹——”要真被祖母拿走了，小二还是舍不得。 “我们先回家看看情况再说，她是爹的奶奶，是你们的祖母，适当的孝敬那是应该的，知道吗？”拍拍儿子的头，试着从另一个角度告诉儿子，长幼关系的存在，我们要舍得。 “就像每年，爹都要给老家的爷爷奶奶他们买很多东西送过去吗？”小二似乎懂了。 “对”无奈也得接受。 “爹，我知道了。”只有把这些东西给他们，他们才不会来家里捣乱，这样想，小二舍得了。 “这个星期天，我们要不要包饺子，喜欢什么馅就包什么馅的。”常宁打算安慰下孩子们受伤的小心灵。 “要！爹，我要酸菜馅的，肉可以肥一点！”父亲的安慰非常有作用。 “奶奶，你怎么过来了？”安慰好小的，那就得来看看老的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没事我不能来！”常奶一听就不高兴了，一个孙辈敢这样和她说话。 “我到是想奶奶有事没事都不要来。”常宁可没对自己孩子那样的耐心和客气，也因为事情已经那么多，常奶还要来多事，常宁有点没压住自己的性子。 “你——”常奶手指着常宁，一脸怒意。 “奶奶要走了吗？也是，小姑那里还在等着你呢，我送你到门口。”要的就是这人离开，断不了关系，那就少见一次是一次。 “你小姑怀上了，你做为侄儿的，赶紧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拿来，让你小姑好好安胎。”常奶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奶奶，小姑怀孕，关我什么事？”刚才常宁还觉得自己这性子没压住，现在看，分明就是不够。 “你是她后辈，后辈就该关心长辈，这是你小姑现在要的，你赶紧给弄来！明天我来拿！”见这个孙子笨成这样，果然还是她的小女儿聪明，还好她提前让女儿写下来了，要不然，这笨蛋什么都不知道。 “奶奶，我没这个本事。”常宁连那张写满了要求的纸都没有伸手接过来，就是一滴水，他也没想过为张英做，常奶，他忍着气，也就罢了，这是他亲奶，他不得不低头，张英算什么，一个半扯着的小姑，从来没个当长辈样的人，现在想让小辈把她当长辈，常宁呵呵糊她一脸。 “你不是没本事，你是没心！我告诉你，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要不然，我，我就去你们单位闹，让你没脸！”常奶只差跳起来指着常宁鼻子喷人了。 “行吧，奶奶，你要去闹就去闹，要是领导相信我，你闹了也白闹，要是领导不相信我，我没了工作，我和我七个孩子就靠着奶奶和小姑了，反正我们也是因为你们没了工作的。”常宁手一摊，这种无赖的手段，见多了，他也学会了，用上了。 “总之，我不管，东西你必须找来，要不然，我每天都来你家守着！”无赖的手段似乎有用，至少常奶换了个地方撒泼。 “随便吧，反正，只要你放心你女儿怀着肚子一个人在家里就行。”常宁摊摊手，他也无赖到底了。 “你，你等着！”无赖碰无赖，谁最不要脸，最就是胜者，现在看，今天这一局，居然是常宁胜了！ 还不是小胜，把常奶气走不说，连家里的东西什么都没拿，常宁心里给自己一个赞，现在的生活环境下，他也舍不得这么好的东西给常奶还有张英糟蹋了的。 决定，今晚把高团长送来的礼物中还剩着的吃的全部解决！ 至于张英那里，首先，常奶和张英，常宁是一点不想来往，和她们完全没有道理可讲，以后来一次他们就比谁无赖一次，其次，还好，现在张英和常奶这包袱有人背上，郭志强，之前他从和郭志强说过让他好好考虑后，就再没来往，包括他们的婚礼，他也没去，后来，郭志强在单位负责出车拉菜，他是在百货商店，不用主动，他们就没交集过，现在嘛，得交集一次了。 既然郭志强已经把这包袱背上了，背了这么一段时间，能受得住常奶，张英母女俩的，要不是无能到底，要不就是强硬压住了她们，常宁希望是后一种，那他找人就找对了。 报告递上去的第三天，工作里的报告还是没有消息，常宁正常上班，找人的话，中午休息的时候去幼儿园吃过饭后回来顺道去看下，郭志强要拉菜，肯定是经常出车，只能是去碰碰运气，反正，他现在掌握了无赖要领，也不怕常奶再上门闹。 “崔姐，小常，我去商业局一趟，单位，你们看着点。”一大早，首先，孟主任这里决定不再干等，他要去商业局那里摸个底，而且孟培刚已经开始有预感，递上去的报告并没有朝着他预想的最好方向走动，所以，他今天先去商业局看看，然后再跑一趟老高那里，怕是之前如果商业局不批他们商量好的事，要准备了。 “行啦，你赶紧去吧。”崔姐也知道主任是为什么事，让他放心，单位这里他们看着，现在这件事，跑动起来的，只能是孟主任，别人还不行。 “等我的好消息吧。”虽然事情要起波折，但这点信心，孟培刚还是有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孟主任有，崔姐却没有，主任一走，崔姐就有点泄气了。 “崔姐，你放心吧，肯定成。”常宁也有，要光是孟主任，可能五五开，但拉上高团长那边，连更高的首长都点头了，这事，绝对成！ “成就好。”崔姐不多问，她要的只是结果。 “老高，你这边要得使力了。”过程波折，孟培刚没想到，自己的预感成真，这件事上，明明那么好的一件事，绝对的拥军好事，商业局这边还是有人敢生事，那位白处首当其冲，他现在的位置和周处不相上下，他说不行，光周处说也没用，周处这里使不上力，孟培刚没有任何犹豫就往老高这里过来。 “情况看来是越来越严重了。”老高一脸严肃，上次和老孟就现在的这风气谈了后，他也在调查，虽然还没有全部结果，但现在送上来的调查结果都不乐观，老孟这里的事情受阻，更是给他证明的事情的严重性。 “我也没想到。”老孟来找老高，前面他想着的只是提前准备好，心里还是乐观地认为，这份报告上去，肯定没问题，谁想到，还真出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谢谢同志们的关心，吵架一般情况分不了胜负，不过，能把一段时间心里的闷气给吵出去，吵完，再静下来，今天的果果一下子觉得豁然开朗了许多，舒服极了。 第106章 解决 “商业局那边已经是分庭抗礼的情况, 往上走走也不行？”老高想想, 往上走, 他做不到, 还有首长, 只要可以, 他们就能做。 “商业局都这样了，再往上不也一样？”老高刚明白情况, 显然是还没想透。 “我想岔了, 怎么会这样？”老高也不傻, 反应过来, 苦笑。 “我也想知道答案, 可是，有些东西, 老高，我们还是不要多想为好。”老孟也想过, 可不敢想，再往深想了，他自己已经是一身冷汗, 不能再想, 不敢想, 现在，老孟也这样劝自己的朋友。 “老高，不是不想就能当事情不存在，你不想, 有一日这件事也影响到你怎么办？”老高却是不同的想法，看朋友的样子，老高再一细想，就能想出一些端倪来，但老高依然坚持。 “影响到我们又能如何呢？老高，我们根本无力改变什么。”刚刚在商业局那里见识到的老孟，有些心灰意冷。 “不做，才是什么机会都没有，不做，你怎么知道不能，老孟，你糊涂了。”也或许一直在部队的老高依然保持着一颗永不言败的心。 “老高，我是不是老了。”人老心也老了。 “老什么老，人活着永远都不老，不说这些了，先把眼前的事解决！”老高给老孟肩上来了一巴掌，把好友的精气神打出来。 “现在商业局那边周处和白处还在不相上下，你这几这几天尽量空出时间来，一旦周处那边落了下风，你这边就得动起来了。”这是老孟想好的。 “我突然有个想法，与其等着落了下再去补救，不如现在去给周处添一把火，让他把那个白处压下去。”老高摸摸下巴。 “老高，你说的对，我们不能等着，太被动了，主动出击，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老孟也马上反应过来。 “行，这事就这样，我抓紧时间办，你也注意好那边的消息，要是不成，我们就再加火。”老高拍板定下。 老孟这里心里还有了其它想法，他刚才说的，他似乎老了并不是丧气话，是实话，他有些思想跟不上了，不管是思想学习还是这次的报告，前者，他初不以为然，要不是，事实在他面前摆着，他到现在都还不能意识到思想学习的重要性，后者，直接就是小常的点子，他根本没想到，这些都在说明他没跟上脚步的老态，孟培刚并不是消沉，也不是服老，但他觉得，这些事后，他需要做更多的事情，为后人铺路，还有，这个后人，他也得挑出来了，选谁，这个，他也得好好想想。 现在他最属意的是小常，可小常有一个短板，来的时间太短了，原本他想着不急，慢慢来，时间长了，选谁都不一定，可老孟此时觉得，如果决定了小常，他能带着小常做更多事。 除了小常外，孟培刚再想想，居然想不出任何比小常优秀的人来，以前有个小邱，可对比下，小邱除了学历高点，光是做事成稳这点上，就不能和小常相比，也光是这一点，他就只会选择小常，至于其他人，老常早就把百货商店的人从上往下捋了一遍，真的再找不出没有比小常更合适的，以前他没有细想，现在他明白了，他们的眼光都被固守住了，要不是因为小常，单位里可能没有人会想起来好好进行思想学习吧，光这一点，孟培刚就得更加重视常宁这个手下。 再想远点，想想常宁在百货商店干的这两年，虽然时间短，可表现已然不俗，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这点，孟培刚觉得自己怕是也比不了。 这样的人，或许真的是最好的人选，孟培刚又不可能知道，此常宁带着彼常宁的本事而来，某些方面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不能比拟的，要不是占着这些优势，特别是更敢想的眼光，常宁哪可能两年的工作时间就能在孟主任面前脱颖而出。 这边，老高一边准备行动，老孟一边想着商店的未来，另一边的常宁做为可能的当事人之一，浑然不觉，不过，他此时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何师傅，郭志强师傅在吗？”一到副食店，先遇到熟人，正是猪肉案板的何师傅，刚好，有熟人了。 “小常这是找小郭，刚好，中午的时候他们班刚拉回一车蔬菜来，你进去找他就成，说不定这会儿还在下菜。”何师傅给常宁指了指方向。 “谢谢何师傅，我是找小郭有点事。”顺着何师傅的指点，常宁轻松找到还在下菜的郭志强，看样子，一车菜已经下得差不多了，常宁干脆在旁边等着。 “常哥？！”下好菜的郭志强也发现了常宁，带着惊喜意外的声音，马上又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称呼。 常宁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乱七八糟的辈份。 “你先吃饭，一边吃一边说。”郭志强是个能干的人，要不然当初常宁也不会好心提醒，现在，工作忙碌一上午，常宁也不能让对方饿着肚子和他说话，他可是吃饱了过来的。 “你吃了吗？”郭志强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只能含糊其辞。 “我吃了才过来的。”常宁也不知道，好好的同事关系已经在其婚姻关系下混乱了。 “那行，我去端饭过来。”郭志强很快就把饭盒端了过来。 “张英怀孕了？”郭志强吃饭，他们的谈话也可以开始了。 “你也知道了。”郭志强愣了下，显然很高兴，或许是因为孩子的即将到来，让郭志强工作起来都更有了力量。 “她妈，我奶昨天来家里了，开口就和我要东西，满满一张纸的东西，你是知道我和她们关系的不好的，我不可能给，也没有能力给，别说我还一个人养着七个孩子，就是没有任何负担，那一张纸的要求，我也没有能力做到。”常宁对常奶，对张英没有好感，常宁从不掩饰，在郭志强面前，他也直说。 “常哥，我还是叫你常哥吧，我们叫我们的，你放心，我回去会管住张英的，没有下一次！”郭志强吃饭的速度很快，就是常宁说话的内容也只是让他停顿了下，很快又接着几口扒了剩下的饭菜，是个急性子的，急性子的人一般来说脾气也急，这下，常宁就放心了，显然，郭志强是自己预想里的第二种人，能压住张英的人。 “我就是和你说下这件事，不过，还是恭喜你，快要当爸爸了。”一码归一码，大人的事，不牵扯小孩子。 “谢谢常哥！”郭志强的性子，和张英的相处是什么，常宁不知道，不过，他能看得出来，有了孩子，郭志强打心眼里透出来的高兴，有一个爱孩子的爸爸，常宁只希望张英珍惜好。 “行了，你休息下，我走了。”该说的都说了，时间也差不多，常宁准备回单位，现在单位的情况，他不能让不安份的人抓到他的错，一个迟到都不能。 “常哥，我们刚到的蔬菜，你要不要买点？”刚到的，很新鲜。 “不了，到时间上班了，走了。”摆摆手，新鲜的蔬菜很诱人，只是，工作的重要性占了上风，菜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买，可要是一点小小的工作疏忽被人抓了错，你有错在先，说什么都没用，常宁不想给对手这种机会。 当常宁准时坐回办公室里上班时，孟主任也回来了，招招手，让小常跟他进办公室。 “主任，怎么样，有消息了吗？”这件事上，大家都急，也是因为工作事情上的重要性，对于生活的小事，像昨天常奶过来的事情，常宁才会快刀斩乱麻，有最简单最粗暴的手段直接解决，在家里，把常奶怼出去，到单位，找郭志强压住常奶，张英母女俩。 “情况不妙，不过我找了老高一起出力，现在就要再看老高那边的消息了。”既然对常宁有了更多想法，孟培刚对常宁也有了更多的知无不言。 “高团长使力的话，应该没问题了。”常宁比孟主任更有信心。 “你这么肯定？”孟培刚意外，没想到常宁比他更相信老高那边的力量。 “我们本来做的就是拥军好事，合情合理的，现在军队那边也提出来，地方不能不给军方这个面子。”听到高团长那边出手，即便还没得到消息，常宁也放心了，这事，成了。 事情也是如此，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商业局那边正式下达通知，百货商店，粮站，副食店三家从今年的招工计划开始优先照顾退伍军人。 “来，来，来，今天我们得好好喝一杯，不醉不归啊！”孟主任开怀的声音。 “对了，这是我们单位小常，常宁，大家都知道吧，这次的事，小常功不可没！”事情顺利结束，孟主任拉着另两家的主任在自己家里喝酒，他们仨向来关系不错，喝酒也是经常的事，这次和以往唯一不同的只是，孟培刚把常宁也拉来了，并且正式给另两家主任介绍。 两位主任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孟培刚，再看了眼常宁。 “两次闷狐狸，能让脑子休息一下吧，喝酒！”孟培刚抬起碗，和两位老家伙碰碗。 “行，干了！”两位也不含糊，左右他们已经知道孟培刚的意思了。 常宁也知道自家主任的意思，脸上，心里都挂满了笑意，为了自己的再进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爱的22823252同学扔的地雷，果果好醒神！十分感谢！ 第107章 小邱的志愿问题 等孟主任再拉着他和高团长又喝了一回酒后, 常宁这是更加确定了自己是真让让孟主任看成自己人了, 这就好, 孟主任为人不坏, 肯实干, 这样的上司, 下属跟着也才放心。 领导希望自己的手下省心，手下同样希望跟着的领导放心。 “赵主任, 这次招工我们三家的人事缺口定额为三十人, 一家十人, 如果情况没有变化的话, 下次招工人数不会少于现在。”商业局的通知正式下达, 招工一事上算是正式尘埃落定，接下来, 就是和军队方面的接洽，接收退伍军人, 然后培训上岗，事情依然很多，只是没有了紧张的心情。 “三十人, 我们记下了。”军队组织部赵主任点头, 下面就是他们这边的工作。 “职工宿舍我们还有些, 不能说全部解决，不过，一半左右的职工宿舍是可以解决的。”常宁也具体说说他们这边的情况，好让部队这边具体办事, 有了上次孟主任带着常宁在另外两家主任面前露面，这件事的总负责三家一致让常宁担任。 三家单位的效益都不错，现在也没有什么地皮之说，盖房子，不管是做为单位扩建门市用房还是做为职工福利分房或是宿舍都没有问题，孟主任就心动过，但被常宁按住了，他们这次三家联合又找了外部军方把事情办成，不代表着社会的这股风气就此偃旗息鼓，相反，这股风气明显地越刮越烈起来，这个时候，不冒头，小心，谨慎，都只能是暂时的自保手段，再相反着来，常宁都能想到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能折腾出多少种对此事的说法来，乱七八糟，令人无语，但风气影响下，这些说法却诡异地被人承认了。 他们又刚出了一回风头，还是低调一下吧。 宿舍这里，真没办法，常宁也想出一些办法来，单身的把上下床折腾起来，一下子就能挤进多少人来，同时也能空出来给有家有室的，暂时只能这样大家克服一下。 最后统计了下，十五人，一家可以解决五人的宿舍问题，再多的，就不行了。 “我们优先考虑的还是如果有本地困难的照顾本地的，这样住宿问题上就解决了很多，外地的，大部份家里都有人的话，都不会太愿意留下来，不过，受这次你们报告的启发，我们也在积极联系各地方多给照顾，大家都是军人，不用拘于形式，我们可以照顾别的兄弟部队，同样，兄弟部队也会照顾我们。”说起来，赵主任还要谢谢对方，给了他们更多的思想感悟。 “这就好，军人同志应该得到这些。”常宁也高兴看到现在的情况。 “那行，我们会尽快安排好的。”赵主任就更高兴了。 “好，我们这边也会做好准备的。”常宁站起来，和赵主任握手，结束此次双方愉快会面和谈话。 这件事，双方都得利，部队方面给退伍战士们又找到了一条生活出路，而他们这方面，也化解了上面总想把所谓思想优秀者给塞进来的做法，另外附加的，原本进来的那几个，不管他们还有没有想法，现在都得老老实实干活，常宁相信，等新同志加入单位后，这几人会更老实。 他们要有想法，去上面反映，上面现在也没办法再塞人进来，说了也白说，另一方面，他们本身的思想学习也没落下，挑不出刺来，塞不进人，已经进来的，便是孤军做战，如果他们真的想做战的话，孤掌难鸣，还想翻出什么浪花来，一拍掌先拍死你几个。 总之，短时间内，大家是可以放心一下了。 “大妞，让大家洗手准备吃饭！”家里，不管是他的无赖怼到了常奶还是郭志强的强硬压住了常奶和张英，他们家暂时也安静了，上学的孩子努力学习，准备迎接马上就要到来的期末考，没有上学的也努力，三儿准备迎接他自己学生生涯的正式到来，还不到年龄的也努力，为将来提前做好准备，都错不了。 “小二不是说到巷子口等小邱叔叔吗？回来了没有。”孩子们期末考试要来了，意味着又复习了一年的小邱同志也将迎来再一次的高考，工作上，家里生活都暂时没烦事的常宁想想，决定请小邱来家里做客，吃顿饭，算是给小邱打气。 “爹，还没有，回来了！”前一句大妞还在说没有，后面就听到门口的声音，最主要的是小二跳喳的声音，不用大妞说，常宁都听到了。 “小二，小邱，赶紧洗手，来得正好，我们刚好可以开饭。”常宁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果不其然，小邱和小二到家了。 “常哥！”小邱很高兴，第三回高考，嘴上说着不紧张，其实心里哪有不紧张的，最怕的就是努力了一年，再次失望，常哥这时候还能想着自己，真好。 “你怎么又带东西了，叫你来，只是吃顿便饭，不是和你说了吗，让你一定不要再带东西，你看，你带这么多，我又弄了这么多，这下子，肯定吃不完了。”一见小邱和小二都是左手一袋，右手一袋拿着，常宁哭笑不得，叫人时和他说的，什么都不用拿，空手来就行的话，是白说了。 “常哥，这是我爸让我带过来的。”同样在部队的小邱父亲自然也参与了前久的事情，这次让儿子带东西过来，不管是什么意思在里面，都是好事。 “光美园的饺子也是伯父让你带过来的？”罐头，奶粉这些，常宁相信，但刚出炉的饺子，常宁可不信。 “嘿嘿，那啥，常哥，我最近一直在家里用功，不是对光美园的饺子馋了吗。”小邱傻笑。 “那这些熟食呢？”常宁指指旁边一整袋的熟食，各种类，猪头，猪耳，猪舌，猪尾巴，进入６２年，大家的日子终于好过起来，对于本来就很好的人家那就更好过了，特别他们这里原本就不是最难过的地方。 只是小邱家好过，常宁却不愿小邱这样三五不时的大包小包拿过来，自己的日子自己过，不能被小邱惯成习惯来，特别是孩子们这里，要是一直按着现在的发展势头发展下去，常宁还可以不在意，靠着他的努力，他们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绝对没问题，但常宁可没忘记，就是这几年，马上就要来一场疯狂的运动，让所有的发展缓慢甚至停滞下来，生活会变得怎么样，常宁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更好。 不能更好，他就不能让孩子们先把好给习惯了起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就难了。 “呵呵——”小邱继续以傻充楞。 “行了，放下东西，赶紧洗手。”只是架不住小邱的想法，常宁叹口气，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饺子，熟食都一样样拿碗装起来，还有蘸水，端上桌，一个大孩子带着七个小孩子已经齐刷刷等着他了。 “要喝桔子水吗？”这么丰盛的一餐，常宁干脆再丰盛一点，这个时候孩子们最好的饮料，拿出来，好酒配好菜。 “要！”既然是最好的饮料，没人不喜欢。 “自己去冲，要多少糖，自己放。”常宁挥挥手，全部放权给孩子。 “小邱，你马上要考试，我们就以水带酒，预祝你马到成功，孩子们，举起杯来，我们敬小邱叔叔一杯，祝小邱叔叔一切顺利！”常宁带着孩子们给小邱打气，这也是今天的主题。 “小邱叔叔一定会成功！”早就被小邱叔叔的美食拿下的孩子们对小邱同志绝对的信心。 “好，等小邱叔叔成功了，我们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被孩子们完全相信的眼光看着，小邱雄心万丈。 “干！” 看着小邱带着孩子们很有气势地一口喝光杯子里的桔子水，常宁被逗笑了，我们喝的是水，可我们出来的是酒的气势。 “常哥，你觉得我要是上线了，读什么学校好，留在本地还是去外地？”紧张的小邱还是对自己有信心的，已经想着更远的目标了。 “这么有把握？”常宁笑语。 “还行，第一次，主要是重视不够，第二次，有点赶，这次，我相信自己！”小邱不自觉挺挺胸脯。 “有信心就好，关于你大学的问题，我觉得，伯父伯母那里说不定已经有想法了，只是你现在还没考试，他们暂时也不好说，你现在也别急，等考完试，一家人好好商量，不过，我可以提前和你说说我的想法。”本来常宁也想等着考完再说的，不过，刚好碰到就先说说，话说，现在的高考是怎么报志愿的，考前报还是考后分数出来再报？ “我的想法是可以首先考虑本地学习，我们市现属于国家二级地区，本身有大学，而且不错，值得考虑，再结合你们家的情况，还有军校我也觉得不错。”常宁这样的考虑主要还是因为现在社会动向的不稳定来考虑，要是没有这些，想去哪都成，可是现在，那场疯狂的运动，常宁已经有感觉了，怕是没几年了，不管几年，要疯起来，还是在本地稳妥，这里，有小邱家的关系在，小邱父亲又是部队的，总能有作用，可要是去了外地，常宁担心真有万一的话，大家都得鞭长莫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网络很不好，写好就赶紧贴上来，以防万一。 第108章 朋友 “本地吗？”小邱记着了, 这个时候的小青年没有那么多的中二时期, 也就没有那么多渴望着远离父母, 越远越好的想法, 常宁的建议, 小邱是认真听进去了。 “是, 这是我的建议。”常宁再提了一下，然后就没有再继续, 这件事上, 还得取决于小邱一家人自己的想法, 他和小邱是朋友, 也没资格越俎代庖。 “常哥, 我记着了，我会和我爸妈好好商量的, 那常哥，你觉得我学什么专业好？”小邱这是真对自己有信心了, 不光考虑上学校的问题连专业的问题也在想了。 “这个，小邱你有没有想学的专业？”这个，常宁还真提不了好建议, 现在的学校专业和以后的有很大的区别, 常宁了解不多。 “常哥, 我学医怎么样？”小邱这段时间觉得做名医生挺好的，以后不管是在一般医院还是进部队做军医都不错。 “呵呵”常宁只想呵呵，你有一颗做医生的心，你干嘛在个百货商店蹲了三年！ “这事, 你觉得你可以多问问伯父的意见，或者考试完，你也可以去看看部队军医的工作情况，到时，你或者就有决定了。”这种不省心的孩子，还是留给他家长去操心吧。 “谢谢常哥！”还是常哥有办法。 “吃菜，你拿来这么多，赶紧吃！”他还是和美食做朋友吧。 七个小孩子，一个大孩子，一个成年人，最终还是没能消灭完所有的菜肴，除了桌子上剩下的一点，厨房里还有，小邱拿来的太多了，他只好自己准备的菜肴分出一些来，小邱拿来的也没能全部端上桌，完全又可以置办出一桌来，他们家大桌子的满满一桌，想了想，常宁决定用这一桌来招待几位要好的邻居一回，他在刘哥家，朱哥家都吃过一回饭了，也该回请一回，刚好，今天休息，中午请小邱，晚上就让大家过来。 “小常，你这房子不错！”这是真正见到常宁家全貌的李哥评价。 “小常，你这是太客气了！”这是见到满满一桌佳肴的何哥话说。 “小孩子，喝什么桔子水！”这是见到还专门给孩子也准备了桔子水的陈哥开口。 “都坐，都坐。”家里桌子大，光五个男人没什么意思，干脆让家属一起带着过来，五个男人加他们的媳妇再加他一个，十一个人，刚好一桌，至于小孩子，自家的七个孩子加五家人每家一个，两个的，不管，有多少，客厅茶几上把孩子们摆上，让他们自己吃喝玩乐去。 “几位嫂子是来点酒还是喝点桔子水？”身为百货商店的一员，桔子粉的购买真是无限供应，所以，家里孩子们一到喝桔子水的时候，常宁也不管，一个菜盆里，让孩子们自己冲，想怎么配比就怎么配比，不够再来一盆，现在有客人了，常宁更不会小气。 “来点桔子水，要不然全醉了，怎么办？”李嫂摇头，这几个男人聚一起，肯定又得是不醉不休的场面，女人们要是也跟着醉了，像什么话。 “那我不管嫂子们了，都是朋友，朋友就不要客气。”小孩子们那边已经嘻嘻哈哈着开吃了，大人这边，也不用客气了，都开动吧。 “来，大家，我先干为净！”常宁端起杯来，身为主人，先敬大家一杯。 “小常，你这日子过得真不错。”最直爽的刘哥最爱的就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感觉，所以，现在这心里爽得很，想想，这是常宁的本事，自然羡慕起常宁来。 “朋友中午过来带的，今天刚好休息天，大家都能聚一起，我的本事还得再努力一点。”没必要拿小邱的礼来给自己长脸，打肿脸充胖子，真有万一哪天朋友求上来，你没那本事，看你怎么办，还是实话实说的好，是什么样就什么样。 几个邻居并没有多说，多问，不像当初的王婶一样什么都想知道，这点，让人很舒服，更愿意交这个朋友。 一顿饭下来，常宁也有点晕了，工作上的事情有了满意的结果，他自己也进了一步，家里，带着孩子们很平静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常宁一高兴下，不自觉就喝多了，晕眩着送邻居出门，然后，直接倒在床上，今天放纵自己一回，什么都不管了。 常宁有点醉，其他几个男人也没好多少，女人们帮着收拾了，就各自扶着男人带着娃回了家，醉醉晕晕间，有的人不爱说话，沉默以对，有的人，又是说个不停，比如刘哥，本就直爽的性子，这下更是打开了话匣子，根本关不起来。 “小常这日子过得舒坦，没女人也没事！”打个酒嗝，刘哥傻笑。 “说什么呢，没女人和有女人能一样吗，就像今天，如果他家里有个女人，你们这些大男人喝醉了，她是不是就可以照看小常了，还能收拾东西，还有照顾孩子，男人管孩子和女人管孩子，根本就是两样。”刘嫂掐了刘哥一把，让他胡说。 “你们女人家不懂！”刘哥吸了口冷气，翻个白眼给自家媳妇。 “你们男人更不懂！”刘嫂也不甘示弱。 “总之不管懂不懂，小常这里，你不要多事，小常要有一天想了，和我们说了，我们帮着出出主意，或是出出力，如果小常不说了，你可别自作主张。”刘哥酒劲上头，但理智还有点，赶紧先和自家媳妇把话说清楚。 “知道啦，我是那种人吗。”刘嫂又掐了一下，她刚刚还是有点想法的，常宁的工作，房子，谁不动心，再找找，谁家沾亲带故上都能找出个姑娘来，只不过，刘嫂习惯听丈夫的，刘哥现在这么说，她什么心思都息下了。 “知道就行。”话说完，刘哥翻个身，马上鼾声如雷。 其他几家基本都是差不多一样的情况，媳妇们或多或少都有想法，但本身并不是多嘴多事人，再加上另一半的男人也不糊涂，只除了一家，陈哥家，女强男弱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陈哥虽然为人热心，但比起其他几个人来，还是显得更功利一些，当然这里面少不了陈嫂的作用在里面。 “陈琪，以后你带着弟弟多和常家老大，老二他们玩知道吧，还可以经常去他们家找他们玩，去他们家，你们就能吃到好多好吃的，记住了吗？”陈嫂难得拉着女儿的手左一遍右一遍的交待，其实要不是儿子太小，她才不可能想得起这个女儿来。 “记住了。”陈琪低着头，小声回答，从不和她亲近的妈妈，现在突然一下子亲近她，小女孩更多不是高兴而是害怕。 “看好弟弟，要不然，我剥了你的皮！”果然下一句才是妈妈。 “等九月份，琪琪上了学，就能和常家老大，老二，哦还有他们家老三一起上下学了。”陈哥在旁边看着，等妻子说的差不多，才把女儿拉过来靠在自己怀里。 “你说让她读是你的事，反正，我可不管，他们家老三也要上学了？！”陈嫂吃惊。 “人家孩子到了年龄都要上学。”陈哥讲到这里，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这回，女儿也能一起上学了。 “真是吃多了撑的，日子本来就谁都不好过，干嘛连个赔钱货什么都上要给，还上学呢，意思是他家下面的几个赔钱货以后也要上学？”陈嫂就不明白了，对女儿再好有什么用，以后都是别人家的，想想都亏。 “女儿不也是我们的孩子，以后女儿好过了，难道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受大家的影响，陈哥居然难得硬气的回了陈嫂一句。 “她好过，那是她婆家沾光，儿子好过，才是我们好过，我当然要留给儿子！”可惜，陈嫂这里是难说通了。 陈哥没有再说下去，他没办法改变妻子了，只能自己这里再对女儿好点。 “昨天爹喝醉了，以后爹注意。”常宁美美地睡了一觉，并不知道大家对他的议论，特别是陈家的，不过知道了也没什么，朋友处着处着也会有的亲密起来，而有的冷淡下来，不就是因为相处的过程中，大家的各种观念不同而造成的吗，至于孩子这里，常宁也不担心，像陈嫂那样想着让家里孩子和常家孩子多亲近，最好能做好朋友的事，常宁就是知道了怕会更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小孩子比大人更看重臭气相投，陈琪就是上学了，也只是一年级的学生，而老大，老二这里开学就已经是三年级了，这其间的相差，妥妥的代沟，玩不到一处，那和也上一年级的三儿相比呢？ 常宁也不担心，要真玩得来，那就玩呗，他们家孩子又不傻，再说上面还有他这个爹，一个大姐，一个二哥看着，能让三儿傻傻被人哄着占便宜，不管是三儿自己还是他们都不会答应。 真心做朋友还好，想法太多，他们也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很佩服日更一万的大神们，果果哪天才能做到啊。 第109章 姨妈的决定 小邱带来的东西里, 需要及时进嘴的，经过两餐的消耗, 已经圆满解决，剩下的, 各种罐头，奶粉，麦乳精，常宁打算分出一些来, 给姨妈送去，姨妈那里差不多要生了，前段时间，光是工作那边忙着, 常宁就没顾得上县里的姨妈，现在工作暂时可以轻松几天, 常宁打算下个休息日，就去看看姨妈, 顺便把东西送去, 再看看还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姨妈，这是我的小表妹？！”常宁圆嘴, 瞪眼，他这是来晚了吧，下个星期休息日一到，常宁交待好了家里的孩子，大包小包提着就往县里来了, 结果，看到的是已经出生的小表妹。 “要不要抱一下，双双，这是表哥哦！”常宁一人养七娃，姨妈放心得很，把孩子直接塞外甥手里。 “双双，我是表哥。”好吧，软软的小表妹都在手里了，好好抱着吧。 “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了，我们都有准备的。”二女儿放外甥手里，姨妈站起来走走，这才看到常宁拿着的东西。 “有个朋友送的，我想着给你补补，没想到，你已经生了，姨妈，我都不好意思了，这段时间我太忙，早该来看你的。”常宁是真愧疚，姨妈对他这么好，他却什么都帮不上姨妈。 “这有什么，你姨妈我又不是瓷娃娃，这样碰不得，那样摔不得，生双双的上午我都还在上着班呢，工作要紧，你现在过来也一样。”姨妈一点不在意。 “那是生双双之前，现在姨妈你可得好好养好了。”按国人的说法，月子养不好，以后又要受罪，而且月子病只能月子医，也就是说，你要是这个月子做不好，落了什么病，就得再生一回孩子，再在月子里养回来，要不然，不用等老了，现在你就得开始受罪。 “你真是，我都两个孩子的妈了，还会不知道这些！”姨妈好笑，一个大男人来操心这些，可是更多的是心暖。 “对了，姨妈，姨父呢？还有冰冰呢？”这时，常宁才想起这个家的男主人来。 “我让你姨父带冰冰出去玩一会儿了。”不知道为什么，姨妈一脸苦涩。 “姨妈，怎么了？”明显低沉下来的情绪，常宁被明显地感觉到了。 “没什么，我生双双的时候，冰冰她奶奶在门外面，肯定地说这一胎绝对是男孩，还对冰冰说，让冰冰以后好好照顾弟弟，弟弟好，她才能好，然后，双双一出生，她奶奶先是不相信，然后转身就走，反正，我们一家都很——，冰冰最难过，这才让你姨父休息的时候带冰冰出去玩一下。”田杏芬一直知道自家婆婆重男轻女，可根本不知道，严重到这种程度，早知道，早知道这样，她根本不会再怀第二个孩子，他们夫妻俩想的不过是让家里的孩子热闹一点，以后长大了，姐弟间相互有个照应，可是现在，田杏芬庆幸双双还是个女儿，更决定，以后不会再生了，她不能为了一个可能的儿子伤了女儿的心，对她来说，她的孩子都重要，可她无法改变别人的想法，既然如此，那就不要。 常宁不知道要说什么，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也不用去安慰什么了，安慰改变不了任何。 “姨妈想拜托你一件事，你看成吗？”姨妈接过双双，想了想，最后还是说出口。 “姨妈，你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能帮上姨妈的忙，常宁一点不推辞。 “学校马上就放假了，到时，我想让冰冰去你那里住一个假期，有大妞他们和冰冰在一起，冰冰一定会高兴，市里也比我们县里要好玩的多，等到学校开学的时候，我们再把冰冰接回来。”田杏芬知道这次冰冰奶奶不管是话还是行为怕是都伤到女儿的心了，这才想着办法让冰冰高兴起来，去冰冰最爱的表哥家，就是田杏芬见到外甥来看她时想到的一个办法之一。 “姨妈，去我那里是没问题，可我觉得现在这样做却不是最好的办法。”常宁好好想了想才开口。 “为什么？”姨妈不明白。 “我想现在冰冰需要的不是怎么好玩，好吃，好喝，还是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常宁心里叹口气，姨妈确实是一个大好人，家里有本难念的经，也没让自己变得固执起来，反而更热情地去帮助别人，是真正的心宽之人，这样的人，生活得简单也快乐。 “一家人在一起？”田杏芬嚼着外甥说的这几个字，细细思考。 “对，一家人，姨妈，姨父，冰冰还有双双，所有的亲情，母女，父女，姐妹，一家人，如果这个时候，我把冰冰带回我家，两个月后回来，大人或许觉得没什么，可是两个小姐妹无疑错过了培养感情的最好时间。”好像以后孩子们出生的第一刻就是抱了扑在妈妈的怀里，让母亲感受亲情，也让孩子感受母情，常宁也觉得现在姨妈家的情况，最好就是一家人在一起，主要的问题现在是冰冰，那就要让冰冰感受到，妈妈爸爸还是爱她的，妹妹是可爱的，是她最亲的亲人，小姐妹手牵手，是最可爱的姐妹淘，这些，现在就可能让冰冰知道，只要冰冰感觉到了，问题就解决了。 “常宁，你说的对，我想错了。”姨妈也想明白过来了。 “姨妈，我想起来，还有事，我先走了。”趁着说话的时间，常宁已经把姨妈家现在的情况看好了，总的就是准备不够，或许是家里没有老人的原因，鸡蛋不多，肉就没见到，有一些糖果，奶粉也有点，这些不够，现在更重要的是让姨妈吃好，小双双才能吃好，所以，他打算赶着回市里，看看家里有什么，最不巧的是今天商店都关门休息，只能等上班了，买好再送过来，再不行，回村里看看能不能买到什么，还好，今天大家的日子好过了些，要不然，什么都买不到。 “那行，你赶紧忙去，别记着我这里，你姨妈我好歹是两个孩子的妈，一回生，二回熟，没事，快去吧。”田杏芬以为外甥真有事，还催着人赶紧。 “常宁，你说有事，是办这些事去了？”到了下午，常宁再又急冲冲回来，两手提满了东西，鸡蛋，红糖，鸡肉，猪肉，各种蔬菜，这下，田杏芬还会不知道，外甥所谓的急事是什么，这是为她忙活的急事。 “姨妈，姨父，冰冰，都下午了，我得赶紧回去，我走了啊。”常宁这是要赶最后一趟班车，是真没时间了。 至于那么多东西，真是巧了，赶回家，就是这么巧的碰到彭哥，让彭哥回村给自己收鸡，收鸡蛋，还有菜，家里还有点糖，先拿过来，等到上班了，他再买别的，他在车站等着的彭哥，村里还有常父常母这样的奇葩在，能不回还是不要回最好，拿到东西，他就赶紧送过来，再赶回家，休息一天就这样大半时间花在了各种路上。 “我去送送常宁。”姨父反应也很快，马上就追着外甥去，外甥忙活了一天，都是为了他们，这个情，一时还不了，也得先感谢人家。 “薜同志，武同志，邓同志，欢迎你们，我是常宁，你们先填表，这是入职手续。”在路上的休息天一过，星期一，常宁就接到了部队那边转过来的退伍军人，招工名额是十人，第一批是三个，部队那边动作也快，也该快，省得又被人出幺蛾子。 “常同志，你叫我们大壮，大牛，大亮就行。”三个老实可爱的退伍兵 “得叫同志，先办手续，办好了，其它的我们再一样一样来，包括为什么得叫同志。”常宁心里忍着笑意，别以为他没看见崔姐要么转过头，要么低着头，都是在笑呢，这次来的三人，光是名字这里就很有笑感，薜大壮，武大牛，邓大亮，有笑感不。 看三个整齐笔直地站在你面前，一脸憨厚老实的样子，说着可爱的话，好感蹭蹭往上跑，再对比前面那四个，光看常宁说的话都能感觉出来了。 不过，可爱是可爱，人家可不弱，一副孔武有力的身材，常宁跟着捉摸开，是不是可以让这几位可爱的人来提高下他们单位的身体素质，这样做的想法，常宁就是想到了后面那场疯狂的运动，多学点防身的，总错不了，后面人齐就是十位可爱退伍战士，还真可以利用起来，再想个口号，报上去，大家的思想又进步了。 这事，还真可以运作一下。 怎么运作，他就得好好想想了，不过现在嘛，先安排好这三位可爱退伍战士再说。 不过三个人别看着可爱，但都是有真本事的，要不然，常宁也不会想到运作什么，在部队里立过功，见过血，是真正的军人，要不是落了伤，根本不可能让他们退伍，再具体的家庭情况，都不好，正是因为这样，才更不能再让这些一心为国家贡献，流血流汗的真汉子们受苦受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峰家的叶子同学送出的地雷，十分感谢！ 第110章 选择 “民兵？”孟培刚再一次吃惊地看着他的手下常宁带给他的又一次惊喜。 “对, 昨天看到三位退伍战士，我就觉得, 光让这些战士在我们单位做一般的工作太委屈几位同志的一身本事了。”还是和上次一样的套路，先想一下, 然后找主任说明想法，要是主任同意了，就把想法写成书。 “所以，你想到民兵上？”不得不说, 常宁两次的提议都提到了孟培刚心里，同是退伍兵的孟培刚，提到一切和部队有关的事，孟培刚都有兴趣, 什么事有了兴趣，这都是成功的前提。 “是, 受以前在村里住着时的启发，村里, 乡镇都有民兵, 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试着搞一个类似民兵的学习活动，强身健体, 时刻准备着保卫祖国，是我们每一个人义不容辞的义务。”就这一套一套理论出口成章的水平，常宁已经完全是一位合格的六十年代人。 “你这个想法不错，这样吧，还是给我写份报告, 我看看，要是行，还是联合其它两家单位一起报上去。”这事，不仅还是三家联合最好，他还得再跑跑老高那里，具体问问。 “下午单位这边有工作吗？”想想，孟培刚决定要带上小常一起过去，这事，依然让小常来操作。 “没有急事，能走得开。”常宁到是不知道主任有什么事让他办，但领导让你办事，除非真走不开，不然，有事也得没事。 “行，下午我们过去老高那里一趟，关于民兵这事，再具体问问老高，你也能多有点想法。”事情就这样定下来，现在他就给老高电话，约人。 “小常，你又想到什么了？”回到办公室，崔姐已经在笑眯眯等人了。 “就是昨天见了几位退伍的同志，我觉得不能让几位同志在部队学的本领埋没了，多的学不了，一些基本的强身健体可以学学，又锻炼身体，又能保护自己。”常宁刚才还想到，就是职工家属，特别是孩子这里也可以学学。 “锻炼什么，家里，单位里都是忙不完的事，都是锻炼。”崔姐却觉得似乎没有太大的必要性。 “那就学学怎么保护自己。”锻炼也就是嘴上顺带着的，事实确实如此，现在大家基本从早忙到活，不用再专门锻炼，都是一身随时在使的劲，但学学防身术，常宁还是觉得必要的，常宁都想好了，要是这事不成，他也要请几位同志去家里教教几个孩子，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有学的十分必要性，特别是女孩子，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很重要。 提到这点，常宁才想到，好像自己平常教给孩子们的保护意识少了点，特别是女孩子这里，应该更重视了，只是，常宁挠头，他一个大男人教这些，行吗？ 想了想，常宁也有点不好意思，那先写一个章程出来，等姨妈出了月子，再麻烦姨妈一回？现在看，暂时只能这样了。 现在姨妈脱不开身，就暂时这样吧，先忙工作的事。 工作上，常宁想这么多，说到底，还是心里不安，只要一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那场疯狂的运动，常宁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这才想着各种办法给自己找安全感，只是在这种寻找安全感的过程中，不知不觉表现出了他的能力，又不知不觉得到了领导的另眼相看。 甚至这种另眼相看，连常宁也没想到，不止单位里的孟主任对他另眼相看，更上一级，商业局的周处也对常宁另眼相看了，而且跟着的动作很快。 “到商业局里工作？”周处的动作就是，想从孟培刚这里把人挖走，让常宁调到商业局做他的秘书，以和白处抗衡，鉴于几次有常宁参与都能斗败白处的经历，周处对常宁很有信心。 “对，所以我想先问问你的意见。”孟培刚是真看好常宁，所以，肯定舍不得，但他历来是光明磊落之人，既然上面有这样的想法，他就会给下属明说，如何选择，完全交由下属自己。 “主任，谢谢领导对我的信任，不过，我还是想继续留在百货商店，在这里，我学习到了很多，我也相信，以后，我要学习的还有更多。”不提后面那场疯狂运动，就是放以后，常宁也没有从政的想法，走个从商的路子，常宁觉得更适合他。 按他的计划里，八零年以前，他就老老实实中在百货商店做他的小职工，八零年后，能承包就承包，不能承包他就当干，从商这条路，他怎么走都能走出多条路来。 要是从政，一条路，他怕是都走不出来。 “凭你的能力，没有意外的话，往上走是肯定的，小常，你想好”常宁的回答让孟培刚很满意，再磊落之人也不可能豁达地做到对下属说走就走，毫无芥蒂，现在，下属不走，孟培刚心里自然顺气得很，但同样磊落的孟培刚还是把好处给手下再讲了一遍，他不希望日后下属又后悔，工作生怨气，想清楚了，不管选择哪个工作，都得好好干。 “谢谢主任提携，我还是要留在这里。”自己要走的路，常宁很确定。 “那好，不管在哪里，都要好好工作！”这回主任完全放心下来，拍拍常宁的肩膀，以示鼓励。 “是，主任！”肯定要好好工作，这里，现在是他给自己找的□□，以后，这里会是他起步的地方，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会懈怠。 “上次你写的关于组建单位民兵的报告，组织已经批过了，既然是你组织的，就还是由你来负责，不过思想学习也不能放松。”既然更加看好，孟培刚自然也要给常宁再加担子，不然怎么把人锻炼出来。 “主任，你放心，两边我都不会疏忽，两边都重要。”常宁保证，就是他自己，都记不得已经第几遍在看，在背思想了，怎么可能疏忽，随着形势的走向，只会更重视。 “你记着就好。”孟培刚点头，常宁心里有数就好。 事情这样定下来后，行动起来就快了，先让已经入职的几位退伍同志准备一个计划出来，同时，常宁也不忘了把这几位同志拉进思想学习的队伍里行动，保证一个不掉队。 思想学习的同时，就等着十位退伍战士全到职后，把行动开始落实，常宁以为，第一批三位同志入职这么快，接下来的几位同志应该也不会慢，哪想到，还真慢下来，经过到军区那边了解，知道那边还在仔细核实中，至于前面的三位，为什么能这么快入职，好像是三位同志的情况已经糟到了没有任何需要核实的地步。 这样的情况，常宁也只能把学习防身术的事情再往后推了。 这一推，推到了小邱高考结束，好消息传来，小邱考上了，推到孩子们的假期又到了。 “常哥，我们一家都决定好了，我去军医大，以后我就是一名军医了。”随着小邱高考落幕的还有小邱一家也终于有了决定，一个在常宁看来是目前最好的决定，靠着小邱父亲在部队的能力，小邱的前途不用担心了。 “常宁，现在和孩子们说这些太早了吧？”同时姨妈也出了月子，常宁没忘记把姨妈找来帮他给家里的孩子们上一堂安全课，结果，准备好的资料先把姨妈给镇住了。 看着明明已经生过两个孩子的姨妈也满脸红的样子，常宁觉得，这堂课，姨妈怕是上不下去了。 “不行，不行，这些话我说不出口。”果然，姨妈和许多国人一样，根本无法正视这方面的话题。 这样的情况，几十年后，有的国人有改变，有的依然没有改变。 “姨妈，可是你不觉得很重要吗？一点不早，比起不好意思来，我觉得应该让孩子们早早学会保护自己，虽然我们的孩子不一定会遭遇到，但万事无绝对，与其去算这个概率的问题，不如提前准备好，有没有概率的发生，也不必担心什么。”不光是自己家的孩子，就是冰冰，还有以后的双双，常宁都觉得应该让他们早早学会保护自己。 “那也太早了。”姨妈还是不行。 “那我来给出孩子们说吧。”常宁只能自己上，当初确实也是有不好意思的原因在里面，不过比起不好意思来，孩子们的安全更重要，另外，他之前是想着这些事应该是女性来说可能更好一点，现在没办法，不管了，什么男性女性，说清楚就行。 “让冰冰也一起听听。”姨妈傻笑，外甥说了这么多，田杏芬听明白了，更认可了外甥说的事情，只是让她来，她还是开不了口，所以，辛苦了，好外甥。 常宁简直哭笑不得。 “爹，你是说我们自己的身体，没有穿衣服时，谁都不能给看到吗？”常宁上阵，这个话题在这个年代很劲爆，孩子，不分男女，大小，都脸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雨一直下，还是写好赶紧先放上来，以防万一呀。 第111章 学习 “对, 包括父母，老师, 同学，朋友, 谁都不可以，陌生人更不可以！”既然自己来，常宁也不多想，把手里准备好的材料铺开, 让几个孩子轮流看，他再仔细讲，务必今天这堂安全课圆满完成了。 “爹，你也不行吗？”爹是最亲密的亲人, 也不行吗。 “不行，只要你们一长大, 就是爹也不行！”不管这样要求孩子，常宁也这样要求自己, 家里大妞早就自己一人洗澡, 后面的几个以后也会这样。 “爹，为什么不能给别人看？”孩子们都不明白。 “自己的身体就是我们每个人最大的秘密, 你们说，秘密能给别人知道吗？”关于这个，常宁打算换个方法讲，而不是那种最直接的描述。 “不能！”那怎么能，就是爹之前给他们的每个人一个红漆盒, 每个孩子也不给其他人随便看，兄弟姐妹都不行，爹也不行。 “那就对了，还有，你们想，大家其实都是一样的想法，身体就是我们的秘密，秘密不能给人看，所以，大家都要穿衣服，对不对，所以，我们也一样，知道了吗？”暂时，常宁决定这样讲，再具体的，常宁的打算是等孩子们的青春期到时，再具体下一步给他们讲男女有别的话题，现在说，常宁一来是觉得早了点，二来是觉得孩子们怕是听不懂，反而问题更多，不如换一个办法让孩子们明白自我保护的方法。 “爹，我们知道了。”爹这样说，几个孩子就这样听。 “能做到吗？”常宁要求的可不是知道，而是做到。 “能！”几个孩子挺胸抬头，保证能。 “冰冰，你呢，记着表哥说的话了吗？”对自家几个孩子，常宁放心，养了这么久，教了这么久，这点信心是有的，最后是冰冰，只有冰冰，他不放心，又再问了一遍。 “表哥，我也记住了，会做到的。”冰冰其实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回答。 “好孩子，不明白的，回家再问下妈妈也行。”常宁也决定一会儿再和姨妈说一声，回去，肯定还要再和冰冰好好说一下。 “嗯”冰冰轻轻地点点头，她确实不太明白，确实很需要妈妈告诉她更多为什么。 至于常宁家的几个孩子，常宁放心，不管他们懂不懂刚才他说的为什么了，孩子们向来都很听他的话，他说什么是什么，更何况，爱读书的常家儿童，能不能听懂他说的，常宁有这个信心。 “好了，听懂都去玩吧，注意安全，中午想吃什么，只要能办到的，都给你们做。”刚好姨妈一家都在，也是庆祝小双双满月了。 “想吃蛋清花糖水果汤！”孩子们都很懂事，没有多提，只是凑着小脑袋瓜，最后只要了一道甜品。 “行，还有吗？”这道甜品也简单，费点时间和臂力，把蛋清打出蛋花，然后放进糖水里就行，刚好，家里小邱又送了水果罐头来，料齐了，孩子们想吃就吃。 孩子们齐摇头，爹做什么他们吃什么，搬家来城市两年多，孩子们并没有养出不好的习惯来，他们依然记得，有吃的，已经够幸福了，何况，还是这么多好吃的。 “去玩吧。”挥挥手，没留一个孩子下来帮忙，今天是早就和姨妈一家约好的，一些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让孩子们尽情玩，不管他们是在家里还是出去，家里有玩的，出去，几个孩子都有零花，常宁不管。 “常宁，我来帮你。”姨妈在照顾刚满月没多久的双双，闲着的姨父进来厨房帮常宁。 “姨父，我烧火，你来站灶？”多个人手，当然更好。 “你来站灶吧，我来烧火。”东西都是外甥准备好的，让外甥来站灶，他知道怎么弄，杨辉想想，还是自己来烧火。 “那行，姨父，小灶在炖汤，火不用添大，一直这样就行，大灶火可以再大点。”小灶一直在炖着鸡汤，等到大灶这边饭菜弄好，鸡汤也正好，这时候的鸡可不是以后那种鸡，半个小时就能炖料，现在的，没点时间根本炖不烂，常宁早早就炖上了，现在刚好，抬起炖好的鸡汤，常宁准备再来一个，鸡汤是给姨妈准备的，下面这个是给爱吃肉的大家准备的，瓦罐焖肉，红烧肉口味，这是常宁以前学的一个菜，省力简单，有条件后，常宁做过几次，味道不错。 “我知道了。”杨辉坐在灶间，小灶火不够再添，大灶火烧旺。 “常宁，还做什么？注意着火，杨辉侧过身子就看到常宁又拿了一个瓦罐放小灶上。 “做道焖肉。”五花肉，各种调料，米酒放下，盖紧，盖子一圈再有和出的面揉条封好，开焖，盖子上的面熟，肉基本就熟了。 “常宁，都是一家人，别整太多了。”每次来，妻子这外甥都是一桌子一桌子肉菜的招待，杨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确实是一家人，没必要，过日子最要紧。 “姨父，不多，家里孩子多，你就放心吧，一点不浪费。”除去最小的那几个，大妞，小二，三儿，还有冰冰他们都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一桌子菜出来，除非盆都装不下，不然，浪费不了。 “最近，你们工作怎么样？”杨辉想想，才发觉外甥说的对，这么好吃的菜，一桌子，根本不用发愁多了的问题，这餐剩着的，放心，最多下餐，全部解决，干脆说说其它事。 “还行，姨父你们呢？”提到这个，常宁也想知道下县里的情况。 “还行吧。”杨辉叹口气。 “厂矿上还有上次姨妈说的那种人进来吗？所谓思想优秀代表。”听到姨父口不对心的回答，常宁就想到这上面来。 “厂矿这几年基本是一年两季招工，上一次有，下一次当然也有，来就来吧，不管什么，好好干就行，可是这些人，实在是，还没好好跟着师傅学，就先开始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你让谁喜欢他们，师傅们都是多年的老技术人员了，脾气再好，也受不住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年青指手划脚，就没人肯带这些新手，师傅们不肯带，就只能我们来，师傅们那么好脾气的人都受不了，我们才哪到哪，谁受得了，反正是，现在大家都有怨言，又不得不受着。”提起这些事来，杨辉能不叹气吗。 “姨父也被分了一个？”姨父这怨气够大，肯定也中招了。 “是啊。”杨辉再叹口气，前面听妻子抱怨年底的先进被这些人祸害了，当时，是气，但想法不多，厂矿这么大，评先进是轮不到他们的，可当你切身实际地体会到了这种滋味时，想法就不是这样了。 “姨父，要不要听我一个建议？”常宁也侧了个身子瞅了眼烧火的姨父，其实他有些不明白了，看这样子，这种什么满嘴思想的人是不受大家欢迎的，那为什么，后来会有那一场整个国家都被卷进去的疯狂运动呢。 “你赶紧说！”杨辉急不可待，实在是被人整天思想这样那样的折磨太痛苦，太烦人了。 “首先，姨父你也得把思想学习起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方不是成天思想放嘴上嘛，你就用思想击败他，到时，问题就一切都解决了。”常宁接下来还以百货商店这边的事情为例，用事实告诉姨父事情的可行性。 “这真的可以？”听了常宁讲了这么多，杨辉动心了，外甥可以，他也可以。 “肯定行，而且我觉得，既然现在组织已经很重视个人思想问题，就算不是为了对付别人，姨父，我觉得也非常有必要赶紧学起来。”提到这点，常宁自己也是疏忽了，光顾着自己，忘了大家，姨妈家，还有村里，这股风气的形成已是必然，那么无法改变事实的个人，做的就是赶紧顺势而为，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再说其它。 “常宁，你们已经在学了吗？”听外甥这样说，应该是学了。 “对，我们单位已经在开展全员学习的运动，这样的运动甚至可能在未来一段很长的时间里一直继续下去。”直到这股风气的结束，最后这句话，常宁没有说出口，省得吓到姨父。 “那我和你姨妈现在学，来得及吗？”人家都学了这么久了，他们迟得太多了。 “只要肯学，当然来得及，我家里就有书，等回去的时候，我给你们带回去。”这些书，他之前自己买了一回，单位组织时又发了一回，多出一套，给姨妈他们刚好。 还有村里的，只能他再跑一回书店，先买一套给何叔送去，剩下的再具体看何叔怎么决定。 “行，回去后，我和你姨妈就学起来，那常宁，你们学到什么程度了？”杨辉先了解下，心里好有个谱。 “背下来，每天都背一遍，有空就多写，监督自己不会忘记，不会背错，不会写错，这些都很重要，姨父。”光会背还不行，你得会写，背对，也得写对。 作者有话要说：　　6月13号开始下雨，一直到今天还在下，大家都说这是白娘子在找许仙呢，许仙，许仙，你在哪，白娘子喊你回家啦！ 第112章 同姓不同行 “这么夸张？！”杨辉显然重视性不够。 “我觉得我说得还不够, 是千万不能错，当旁人在场的时候, 不能背错, 更不能写错，要不然，你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所以，姨父，你和姨妈一定要用心认真学习, 千万不能错！”不做至少不错, 可这事上, 错了, 就是要命的事！这点，常宁很严肃很认真很慎重地反复交待给杨辉，没有把握前, 一定不能一瓶不倒半瓶摇，不懂装懂，在这个年代，真的会要命的。 “我记下了。”外甥一遍又一遍地慎重交待，杨辉已经完全跟着重视起来。 “冰冰那里你们也要注意，她要学，就得认真学，不学，就不要让她接触到。”家里的几个孩子, 他也是这样对待，现在学校还没有被波及，那就暂时放一放，但大人这里要注意，别大人没问题，问题出在小孩子身上，有些人疯狂起来，根本就不管这些，疯子，你管不了，只能先管好自己。 “大妞他们也学了？”杨辉吃惊。 “没有，学校没要求，我暂时没让他们接触。”常宁摇头，这些人现在轮不到小孩子跟着疯的话，就让大人来操心吧，孩子们尽量让他们多快乐几天。 “那我们也先不让冰冰学了，也会注意不让冰冰接触的。”杨辉点点头，差点吓到他了。 “姨父，差不多了，你抬菜吧，让孩子们准备吃饭。”两人说着话，常宁手上的动作也不慢，菜已经开始出锅，可以准备上菜了。 “我去叫孩子们，火不行，你叫我。”姨父拍拍手站起来，和外甥这一番谈话，让他又有了更多的想法，以后，妻子这个外甥，得再多走动走动。 “王大娘，你怎么来了？”接待完姨妈一家，常宁接着就再次跑了一趟书店，又买了一套思想书回来，正想着怎么给何叔送去，王大娘来家里了。 “大娘有事找你。”王大娘开门见山。 “大娘，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做到！”王大娘帮他的忙，现在常宁义无反顾。 “我家二妞要成亲了，我想给二妞置点东西，可是现在什么都要票，我们哪来的票，只能来找你帮忙了。”王大娘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想让常宁以为她这是在拿以前的情分来要挟常宁，实在是没办法了，她才不得不来找的人。 “二妞要成亲了？！”常宁大吃一惊，二妞才几岁？他们搬来城里时，二妞不过十二三岁的年龄吧，那时６０年，现在６２年，也就是说，二妞最多十六岁，十六岁就嫁人？常宁这回得感谢他穿成男的，要让他十六岁结婚生子，也是够了，哪有现在这样好。 “是呀，十七岁的大姑娘，再留就是老姑娘了。”人家是早就定好的，王大娘给姑娘早就瞧准的。 十七岁的大姑娘，再留就是老姑娘，常宁想想以前自己的岁数，还没结婚，呵呵。 “大娘，你想要些什么票？”好吧，还是别提这个什么老姑娘的话题了，至于王大娘刚才想的，常宁会不会多想，王大娘想多了，常宁多想也是在老姑娘这事上，别的，心里，他早把王大娘当成亲人一般的存在，而且是真正的关心自己的亲人，既然是一家人，互相帮忙那都是应该的。 “我主要就是想给二妞缝几身衣服带过去，男方家条件比我们家要差一点，给二妞多做几身，嫁过去了，短时间内二妞就不用为衣服操心了。”要不是小伙靠得住，男方家长辈也讲理，大娘这婚事上怕得犹豫。 “大娘，二妞日子定在哪天？”能多有一点时间准备最好，要是没有，常宁就得再多想想办法了。 “十月初十，常宁，来得及吗。”王大娘担心地看着常宁。 “来得及。”大妞他们刚刚发假，时间才来到七月中，到十月，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小常，大娘先在这里谢谢你，这是十块钱，票，大娘得请你帮忙，钱，大娘，你拿着，看着办。”大娘把钱拿出来，塞给常宁，就怕常宁不要，这可不行！ “大娘，钱，我肯定得收，票的话，这个月是不行了，我看看是下个月还是再下个月能弄来，你差不多来月中一趟，到时，看看二妞喜欢什么布，再扯回去，你看怎么样？”常宁没有和大娘客气，还是那句话，客气是对外人的，一家人，不讲客气。 “成，就听你的。”大娘笑容满面，小常还是那个小常，一点没变！ “其它的，大娘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提前了三个月，常宁能准备的弹性就大了，不光是布票上，包括工业券，油票，糖票等等这些都能想想办法，这些办法里不光是单位上那里最常规的统一登记和使用，还有朋友，甚至领导那里都能想想办法，小常还是那个小常，可小常也不再是那个小常。 “其它的，能有就有，没有也没事。”不急在这一时，以后慢慢补贴也成，吃穿最重，不过，吃一下子解决不了，这得慢慢来，所以，穿就成了首位，王大娘想的就是先把最重要的穿给解决了。 “行，我也不先给大娘说大话，真弄到了，我们再说，不过大娘来的时候，钱尽量多带上。”常宁也没先说大话，尽管应该没问题。 “成，大娘记着了。”王大娘点头。 “对了，大娘，你回村的时候让何叔有空的话来我这里一趟，我有话和何叔说，短时间里，我想我暂时不要回村比较好一点。”何止短时间，常宁的想法，只要常家人一天不消停，他都不回去。 “你说的对，是重要的话吗？”王大娘点点头，要是不重要的，她带话行不行，来一趟市里不容易，要不是家里一下子没办法，她也找不到常宁这里来。 “重要，必须得和何叔亲自说。”更不是三言两语，带几句话就能成的。 “行，那我回去就让你何叔尽快来。”王大娘明白了。 “王婶，你这是在等我？”何叔还没来，隔壁邻居王婶又再次登门。 “小常，我有事找你。”王婶搓搓手。 “王婶，你有什么事？”总让人每次都站在门口说话也不是事，常宁干脆先开门让人进来，就坐在院子里说话，大门再开着，大家也说不了什么闲话。 “小常，是这样，我大闺女要生娃了，可家里什么都不够，就想着来你这里想想办法，借一借。”时间真快，常宁刚来时，王婶大闺女刚结婚，现在，已经要生孩子了。 “王婶，你想借什么？”这个理由，让常宁一下子也不知道该不该借，再看看。 “布票，油票，糖票，肉票，奶券，有什么要什么，什么都行！”王婶一听以为有戏，赶紧噼哩啪啦一大堆，就像什么都不要钱似的。 “呵呵，王婶，你得再去想想办法了，这些，每个月我们家节省再节省，也不够用，不好意思了，王婶，我帮不上忙。”常宁呵呵，这哪是借东西，完全就是狮子大开口，这些东西，对，是每个城市户口每个月都有的定额供给，可哪样东西的配供不是少得可怜，哪家够，王婶一张跟就想把人家一家的配供全部拿过去，常宁只能给她呵呵。 王大娘也来家里借东西，可一位王大娘，一位王婶，两者相比，同是姓王，差距却是天差地别。 “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不可能！”一听没戏，王婶的声音一下子拔尖，路过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小常，怎么了？！”刚好路过的刘哥就冲了进来，一脸急色。 “没事，刘哥，你下班了？”路过的被吓一跳，坐在旁边的，常宁更被吓一跳，差点是真从坐着的板凳上跳起来。 别看王婶上了岁数，声音尖起来，一点不输小姑娘。 “刚下班，王婶，你也在小常家？”路过的刘哥是真被吓到了，以为小常家怎么了，急冲冲跑进来，没事就好，眼睛一转，怕也不是没事，这位王婶坐在小常家，大家都是老邻居，王婶为人怎么样，大家都知道。 “王婶找我说点事，这不是王婶家大闺女要带孩子了，王婶来找我想看看我这里能不能借点东西，我正和王婶说，我这里怕是不成，主要是我们家里孩子也多，可能挪不出什么来。”刘哥来了正好，有刘哥在，更能直接拒绝了王婶天真的想法，至于拒绝好不好意思的问题，常宁根本没想。 “原来这样啊，王婶，小常家七个孩子，哪有够用的，他不找我们借都是他本事了。”刘哥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配合着小常把戏演上。 “可他是百货商店的，要什么没有？！”王婶这明显是再来几人也照借不误。 “王婶，我只是百货商店的一名职工，百货商店是国家的，是人民的，不是我个人的。”常宁得给王婶跪了，王婶这是要赖定他了吧。 “反正你肯定比我们有本事！”反正，王婶就是这样不管了。 “这样吧，王婶，我帮你看看，明天回复你，实在没办法，我也只能和你说不好意思了，反正，你别抱太大希望。”直接一口回绝，王婶这样子是根本不信，也不管，那行，那就拖一天，总之，王婶不管不顾，他也会。 说实话，要是王婶不是这样贪得无厌，帮帮忙，他是可以的，可一上来，就这样吓人要求，这个忙，他不敢帮，帮了，王婶那怕是要粘上来甩不掉，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帮。 穿越者似乎还是有运气的，常宁想着拖一天，再来拒绝一回，谁想到，当天夜里，老天就先帮他解决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小小出了一会儿太阳，刚要说许仙终于回家了，白娘子不放水了，结果今天看天气预报，一大波降雨正在冲过来，嘤嘤，许仙，许仙，你什么时候回家呀，我们招架不住白娘子啦！ 第113章 热闹，改变 “你这丑婆娘, 老娘今天不撕烂你，老娘跟你姓！”常宁一家睡得正香, 突然, 一阵尖叫，再接着喧哗，各种各样的声音, 乒乒乓乓，大人声，孩子声, 女人声, 男人声, 总之吵成一团, 常宁再好睡眠也被吵醒了。 “没事，你们赶紧睡，明天还要上学。”结果一起来, 几个孩子都吵醒了，也亏得最小的小七也三岁了，要是再小点，什么都不懂的话，怕是得惊着。 “都睡了，不怕，爹在呢。”把屋里的窗帘拉好，隔着点声音，那边的吵闹似乎也消停了一点, 孩子们慢慢又睡着，常宁轻轻给孩子们关上门，确实是声音小了点，常宁也折回自己的屋子，这种热闹，他不感兴趣，明天孩子们要上学，他得上班，不睡，他不是铁人，熬得住。 “小常，昨晚你没起来？没听见？”而且不凑热闹，也有人来帮他热闹，一大早，刚出门，准备上班，刘哥就凑过来了。 “那么大的声音，我想不听见都难，刘哥，怎么回事，半夜三更的，怎么突然闹起来了。”三儿准备下个学期进校上学，干脆幼儿园也不去了，留在家里，看看书，带带弟弟妹妹，大妞和小二也放假了，三个轮流着，假期里，家里的孩子就不用再去幼儿园，托儿所了，亏得是这样，常宁上班轻松一点，才有时间和刘哥聊聊八卦。 “黄婶知道是谁吧，黄麻子家媳妇，这位可真是人才，就是没用到正道上。”刘哥还怕常宁不知道人，先给常宁科普一下。 “她怎么了？”很巧，要说别人，常宁可能不知道，这位黄婶，他正好知道，不光是王婶提过，都拿着锅铲上家借油了，他还能不知道吗。 “她家一面墙靠着老王家的一面，她生生把那墙墙角一侧的地方挖出了个洞，墙的另一面正是老王家放煤球的地方，也不知道挖了多久了，昨天也不知道老王家是怎么发现的，总之发现了，然后闹起来了，王婶直接扯着黄婶乱成一团，闹得大家都起来了。”两个女人的战争，绝对够热闹。 “王婶和黄婶？”常宁嘴巴差点没闭上，确实够热闹的，黄婶手脚不干净，什么都想往自己家里巴，王婶精细过日子，这样的两人对上，那是热闹了。 “说到底，这事也是老黄家不对。”热闹归热闹，这事还是有对错的。 “那最后怎么处理？”这是肯定了，换自己身上，一个月那点煤球供应还被人不知不觉中做老鼠状给搬走，谁能心平气和，这样想，王婶这反应也就没什么了。 “哪能这么快有结果，还在扯皮，光是两家人怕是扯不出什么来，最后还得单位上来人解决。”两家都是一个单位的，到是少麻烦一道。 “还要去派出所那边吗？”闹到单位上，影响再大，和去派出所那也是小事，真扯进派出所里，这事可不会是单位派人来调解就能成的，黄婶这事明显已经是犯法了。 “肯定不能去，要是去了，黄婶就完了。”显然大家都知道。 “黄家情况很差吗？”差到挖空心思偷别人家的。 “哪家又好，大家都差不多，他家四个姑娘，一个儿子，大姑娘，二姑娘都干工作了，和老王家差不多，都是头上的两个已经成事了，黄婶这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一直这样，这事没发前，大家也只以为她不过拿别人家一根葱这样的小事，谁知道，这人胆子大成这样，挖洞煤球，也是难为她能想出这办法来了。”刘哥嘲笑。 “黄叔管不了吗？”闹到单位，这事，怎么解决，就看两家男人的了。 “管，怎么没管，见一回打一回，每回打得都不手软，可就是打不怕，过后，还是偷，偷了还不知错，要不是黄叔明理，昨晚这事，就不是单位解决这么简单了，就像你说的，直接上派出所，让公安同志来解决。”刘哥叹口气，为黄叔。 “难为黄叔了。”常宁同情这位老黄同志。 “是啊，黄叔因为一脸麻子，只能从乡下找了现在这婆娘，谁知道是这德性，黄叔一直又都想着看在五个孩子面上，算了，结果，唉——”不然怎么办，都有五个孩子了，只能捏着鼻子过下去。 常宁默然，他或许还得再庆幸一回，要是穿成黄叔家这样的情况上，他当初穿过来的情况算什么，面对一个死都不会悔改的妻子，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听到这事时，常宁没多想，等到事情几天过去依然没解决，常宁才算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天之前，王婶一直想扯着他关于借东借西的事，这几天，王婶都没上门来，成天堵在黄叔家门口不是闹就是吵，现在，是不是，暂时想不到他这里了。 再看王婶现在的架势，常宁觉得，这个暂时的时间界定一定不会短。 虽然有幸灾乐祸之嫌，可是常宁确实舒了口气，要不是黄婶这事爆出来，怕是被王婶扯着不放的就是他了，再不厚道点，这两位尽情闹吧，放肆的闹，他一点不介意这种热闹，尽管确实吵。 “小常，那里是怎么回事？”事情顺利地如常宁愿，王婶和黄婶之间，小闹，大闹不断，所以，等何叔听到王大娘给常宁带的话，赶来常宁这里时，何叔也赶上瞧了一回热闹。 “一家偷了一家东西，等着单位调解，一直没调解成，两家女人也就天天杠上了。”说到这里，常宁都不得不佩服那位黄婶脸皮之厚，这事上，王婶这样抓狂，无可厚非，大家日子都紧巴巴，再被人偷去，谁受得了，偏黄婶只要黄叔一不在跟前压着她，她依然死命的上窜下跳，王婶心气本来就大，怎么能忍，于是热闹一天都停不下来。 常宁估计，就是单位那边调解好了，以后这两人也不会消停，这口气，不是几句话就能没事的。 “小常，你让王大娘带话，有要紧事？”何叔没多在这个话题上说话，这种事，明眼看着对错分明，可哪有这么简单，总之有得乱了。 “何叔，先喝口水，有事，大娘那里几句话说不清，我又暂时不回村里最好，所以，干脆让何叔跑一趟，何叔，你等一下，我去拿点东西。”先给何叔到杯水，歇歇气，常宁也把已经买好的思想学习的整套书拿来。 “这是什么？”何叔放下水杯，拿起常宁放在面前的一摞书上的第一本看。 “思想学习系列丛书，这就是今天让何叔跑一趟的原因。”把书往何叔面前推近。 “思想学习？小常，你们也开始学习上了？”何叔好歹是堂堂生产队长，村支书，即便这股风潮还没刮到红卫村，但到乡里，县里开会，也早就听到了一耳朵。 “何叔，你也知道了？”常宁有些意外，想得也更多，难道风潮已经吹到村镇一级去了？ “知道，去县上时，看到的。”何叔和常宁说着话也没放下手里的书，他得好好看看，到底大家学习的是什么。 “何叔，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就想着让你也学习起来，就算现在村里还没有被要求到，可是在市里，甚至县里，思想学习已经成了评估一个人先进的很重要环节，包括单位机关厂矿招工，都会被思想先进与否影响到，我看着这风潮还会继续下去，就想着何叔你这里，也先准备起来，有备无患。”还是那个原因，那场让常宁感觉到已经快要到的疯狂运动，常宁就想着尽最大的能力让更多的人有自我保护的本事。 就像单位那里，一个单位的人学习起来，接着，和单位同事有关的亲朋友好友会不会受影响也学习起来呢，再接着一人连着一人的关系网，同样的还有姨妈那里，现在何叔这里，常宁不去想到底有多少人会因此改变，也不去想学好了思想到底能自我保护多少，他只知道，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就行。 “已经这么重要了？”何叔显然是没想到，知道这事时，他重视不够，以为就是像学习文件之类的，哪会到大家都要学的地步。 “是，很重要，所以，何叔，你也得抓紧时间学起来，然后村里大家也都学起来，不能落后了别人。”常宁前几天又记起了一件事，好像是疯狂的年代，买东西都要先来一句思想口号，不会口号的，买不到东西还不说，甚至来要被批判，不管记得对不对，反正，只让常宁更感觉到了思想学习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成，回去，我就学，再组织大家学。”何叔点头，自己看到的，听到的，现在小常又这样慎重的，何叔没理由不学，至于村里，那就真得组织了，常宁这里能进百货商店的，不识字那是肯定别想，可村里，识字才是别想，整个村，能找出一个巴掌的人识字那都算不错了，所以，何叔的担子可不轻。 “何叔，书我暂时只拿了一套，就是想先和你商量下，村里有几套最合适？”常宁也知道村里的情况，才没有多买。 “一套就够了，多了，大家还不知道爱惜。”何叔马上就把主意想出来了，大家不识字，正好，多抄抄就识了，没纸没笔，那捡个树枝，地下划拉就行，反正差不了，又不是让你们上学，不用在这纸笔上较真。 作者有话要说：　　可爱的存稿君又来啦，因为又到周末了，果果朋友聚会，所以，存稿君上线，可想死大家啦，么~~ 第114章 再起波澜 “爹, 爹，我们以后就是男子汉了是不是？”送走了何叔, 很快, 单位的十位退伍战士也全部到齐，工作正式上手后，之前提的强身健体的计划也正式开始,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子，别人家送来学的不多，弄得常宁都觉得自己是有点为自己家谋福利了, 因为常宁把他们家七个娃都带来了, 小到最小的小七, 三岁的小七, 能学了，常宁记得的，朋友家的小孩, 就是三岁开始学的跆拳道，换到这里，三岁也能开始学点军体拳之类的，都一样。 不管这些，常宁厚着脸皮，能和真正的军人学一点东西，这个才重要。 “那你姐和妹妹们是什么？”常宁逗小二。 “她们，她们是女子汉！”有男子汉，那就有女子汉。 常宁被逗笑, 不过，以后还真有，不过她们不叫女子汉，叫女汉子。 女汉子，还是小公主，其实常宁都觉得挺好，或者，如果可以，谁不想做小公主，然后遇到一位把自己捧在手心，宠入骨子里的王子，可惜，这年头，王子难寻，所以，公主们只能成为女汉子，靠着自己，自立自强。 他们家的男娃，自然必须得做男子汉，娘里娘气那种类型，常宁再穿几回，再变几回身，他也不会接受，至于家里的女孩子，现在的条件下，就是原本的公主心，常宁也早断了，也必须得做女汉子，做为女生，与其等着被别人欺负，不如去欺负别人！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等到九月份，小邱去了军医大开始他的大学生活，三儿也准备开始学校生活时，家里的孩子和自己都在退伍战士们的教导下已经能有模有样挥拳了，这样的成绩，常宁满意，并打算继续下去，孩子们上学，不要紧，他可以趁休息的时候学了，再来教给家里的孩子们，工作上暂时也没有波澜再起，家里，黄家和王家还在闹，尽管最后单位出面调解由黄家赔偿了王家损失，但对两家人的矛盾没有任何改变，也让常宁小小渔翁得利一回，王婶此后再没时间上他来家想这想那。 总之，这段时间，常宁算是得了一个轻松的日子。 轻松的日子过得更快，转眼，１９６２年又要过去了，新的一年又要到来了。 不过，过年前还有一件单位每年都要做，评绩优，报先进，加工资晋工级，常宁刚来百货商店时，他还只能等着通知，而现在，他已经加入了到这些工作里，成为通知别人的人。 其实百货商店这边一向这样的工作很简单，单位效益好，人又少，主任向来大方，只要过去一年没出错，先进是轮着来，而加工资晋工级是人人都有，只是今年的问题出在了先来的思想先进代表四人还有最后的退伍战士十人身上。 十位退伍战士，加工资晋工级，主任都做好打算了，可是关键在思想先进代表进来的四人身上，何红光，马梅丽还说得过去，因为两人去年的改过表现良好，去年年底，两人就已经加工资了一回，可今天，又扯进张兵还有袁伟明来，这两个人，之前袁伟明闹出一回越级告状来，谁喜欢，而张兵到现在依然气不出，声不响，看着认真工作，处处为人和气，可就是这样，主任还是不喜，按主任的话说，假，对谁都好，就是假的表现。 已经身为主任最信任的下属听到主任这样说时，常宁的感慨不少，像张兵这样的人，他也遇到过，对谁都很好，一开始相处时，你会觉得很舒服，可时间只要稍微一长，你就会觉得不对劲了，如果再聪明点，就有主任的这样想法，这样的人，也许就可以叫做墙头草，墙头草，两边倒，最让人讨厌，没有立场，没有忠心，这样的人，做不了大事，也不能信任。 再结合他的来路，顶着思想先进来的，常宁是一下子都没放松对这人的警惕，这种情况下，加上袁伟明，这两人，主任那里是极不愿给他们加工资的，可如果不给他们加工资，后来的十位退伍战士就不好加了，所以这事上，矛盾了，要加，就得全加，要不然，不加袁伟明和张兵的，退伍战士那里就加不了，没有加的理由，或者说，不管是什么理由，怕是都站不住脚，这个时候，最小心的就是不要被别人抓住任何把柄，反过来被制住了自己的手脚，别的不说，光商业局里的一个白处就在时时盯着，等的就是你出错的时候。 可要是真给袁伟明和张兵加工资了，孟主任自己都觉得这是在为难自己，一下子，事情就这样不上不下了。 常宁也挠头，这事上，真不好做，主任的想法最好的是何红光，马梅丽也就算了，今天表现还行，加就加吧，去年也加了，今天再加没什么，但在袁伟明和张兵这里，最好就是不加，心里才舒坦，最后，十位退伍战士再加上，这年大家就都能过好了。 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光是袁伟明这里，或许还能说得过去，但张兵那里，怎么算，对方再不讨喜，他一没犯错，二还顶着思想先进的头衔，这种报表真报上去，白处那里，根本不可能过，还有，再说回袁伟明来，这个人，现在白处那里是什么想法，完全放弃，还是暂时性的退缩，完全放弃，那他们也不用顾忌，但如果只是白处暂时的想法，那要考虑的又得多了，总之，刚刚轻松了大半年的常宁又有事做了。 “怎么样，想出办法来没有？”在已经深得他信任的常宁面前，孟培刚也一点不掩饰自己心里的想法。 “张兵这里，如果要加十位退伍战士同志的工资，他的就必须得加，要不然，这报告肯定批不了，至于袁伟明这里，主任要是顾虑多的话，那就探探上面的口风，特别是白处那里的，要是不顾虑的话，直接不加就行，之前袁伟明做的事，周处，白处都知道，不加，这事说得过去，私下嘛，反正我们和白处肯定是对立面，那就不管，豁出去了，除非白处还是非常重视袁伟明，那就是直接对上，到时，就看谁能扯得过谁了，我们有袁伟明的错处揪着，可白处也能在十位退伍战士这里做文章，主任，最后，这事，还得是你来决定。”下属做的就是把各种可能给领导列出来，不过，做决断的只会是领导。 “张兵的名额加上，袁伟明的明年再说！”口风会去探，不过，决定不用改，袁伟明之前越级告状的事情，是彻底得罪主任了，而孟主任这里在商业局里本来就是周处的阵营，和白处本来就是对上的，他就是不报袁伟明，这事，当初早分高下，这下，没浪花可翻，他报了张兵已经足够说明，他的态度，他不是排斥顶着思想先进头衔进来的人，他厌恶的只是袁伟明，这事，放哪个领导上，做事不按规矩来的人，是领导最厌恶的人。 摆正立场，如果这样上面还要为难不批的话，孟培刚也想好了，再跑一趟老高那里就是，退伍的兵那也是兵，部队不会不管！ “主任，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做报表。”有了主任的决定，报表很快就能出来。 而且常宁也觉得主任这样的决定是最合适的，报上去，上面一次通过的机率很大，谁知道，谁都没想到，加工资的报表还没有论断，单位先进的报表已经先出了问题。 今天百货商店这边的先进共有三个名额，给了二楼的许哥，司机段哥还有一楼的谭姐，在单位先进通报时，没人有异议，在常宁看来，三位也实至名归，一楼最忙碌，但在谭姐的领导下，从没出个差错，二楼的许哥，一手丈布的本事无人能及，身体刚刚恢复的情况下就积极投入到工作中，精神可嘉，司机段哥，过去的一年，在全国各地跑南闯北，为商店拉回多少急缺物资，加上全年出车零事故的表现，这个先进无可厚非，谁想到，三个人的名单刚报上去，问题就来了。 居然有人举报他们百货商店评先进搞经验主义，搞小集团化，这个帽子压下来，可大了。 孟主任这里一接到消息，手里的茶杯立马报废。 “这是谁干的，谁干的？！”砸了东西不说，孟主任的吼声一样不小，足见孟主任心里的火气之大。 “小常，怎么回事？”崔姐这种老职工，向来稳于泰山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向常宁挑眉，主任这是吃炸药了？ “崔姐，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主任突然炸人，常宁也好奇，是加工资的报表没过，那也不应该，这事，当初他和主任说时，主任已经有了准备，就算现在的结果不好，那也在主任预想之内，那么，还有什么事，能让主任暴跳如雷？ 作者有话要说：　　这雨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了，天气预报，天天都是大雨笼罩，我们家楼前的路已经下起了青苔，果果怀疑，怕是人也差不多要生霉了。 第115章 应对 “我还是第一次见主任发这么大火。”崔姐难道好奇一回, 就是之前小常不来，单位出了几只害群之马, 主任生气归生气, 但也没到这个程度，这到底是多大的事惹得主任暴跳如雷。 “崔姐，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先让主任发发火再说。”看崔姐一脸好奇的样子, 常宁想笑，老成的崔姐其实也坏啊，不过这时候, 是真不能去捋主任的毛, 好奇会害死猫的。 “那一会儿, 小常你去打听打听？”崔姐这是好奇心一打开就收不起来了。 “那等会儿再看。”常宁哭笑不得。 “不过, 主任到底是为什么呢？”崔姐碎碎念。 “崔姐——”常宁投降了。 不过，他也好奇，崔姐都没看过主任这样发火, 他就更没看过了，他当然也好奇。 什么原因呢？ 常宁很快就知道了。 “要我们重报？严肃认真进行内部自我批判，自我学习？”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常宁听了都是一肚子火，何况主任，也难怪主任发这么大火了。 “对，就根本不管小许他们三人有多优秀，当得起先进，反正, 就是要重报。”明显这是他们百货商店又有人搞事了，孟培刚火大的最主要原因是这个，他手下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眼皮子下搞事情，简直没把他放眼中。 “上面怎么会卡住我们的报告？难道是又有人搞事了？”常宁也很快想到这点。 “等着，等老子把人找出来，不收拾了，老子和他姓！”孟主任咬牙切齿。 “主任，你有怀疑的对象了？”不用问主任，常宁心里马上都能跳出几个人名来，首先第一个袁伟明，第二个张兵，第三个何红光，马梅丽，这四人，不管什么事，要谈到怀疑对象，就只是先找这四人。 “你先给我去查那四人，其他的，我来！”孟主任没有指名道姓，他虽然厌恶他们四人，但也不会随意栽赃嫁祸，谁都不会放过，不管新来的，还是干老的。 “哎，主任，我知道了。”常宁点头，老员工，主任更了解，更上手，新来的四个，一直是他在负责，他更了解。 “报告你再写一份，就这三人，不变，你把理由再写详细一点。”缓了一阵，主任平息了点。 “那自我学习怎么做？”重写一份，要详细，对于常宁来说，没问题，多详细都没问题，大大小小各种作文题海中过来的，这种事，太简单了，只是自我批判，自我学习，常宁没遇过，有点找不到方向，看来，这是最近又出现的一种风潮表现方式了，花样百出，令人瞠目结舌。 “组织个全体职工大会，继续学习思想，再让大家发言一下，有什么不足，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就行了，我前几天在商业局开会时，他们办了一个，大概就是这样子，你看着办吧。”幸好，孟主任学了点回来。 常宁一听，这是开始出现各种运动了吧，再接下来，是不是就是各种运动升级，随之疯狂？ 常宁有些压抑，该来的还是会来。 “行，我先通知大家准备一下，再把报告写出来，然后开会。”常宁很快理出计划。 “就这样吧。”孟主任脑子也转开，这事，他先去周处那里探探口风，看看周处知道些什么，商业局也是怎么了，难道真要让白处那种人把持了？这像什么话！ 当他不知道吗，现在上面的态度就是想让他把几个思想先进的也弄成今年的工作先进，开什么玩笑，就这几个人的样子都能成先进，那单位其他人得有多先进了，这事，他绝对不会允许发生在他们这里，工作就是工作，好好干才是第一位！ “知道什么事了？”回到办公室，还有一个正等着答案的崔姐。 “嗯，前面报上去的先进名额出问题了，上面不批。”常宁看了看，没人，才压低了声音说话，这件事，最好不传出去，无声无息解决最好。 “这又是谁出的幺蛾子了？”崔姐马上就想通其中关节。 “暂时不知道，还要查。”常宁也不确定，四个人，不管是表现看着已经不错的何红光，马梅丽还是处于最下峰的袁伟明，或是暂时按兵不动的张兵，谁都有可疑，常宁谁都不信。 “一定要查，这种人最可恶！”崔姐同仇敌忾，要是早几年，直接开除让他走人！ “还得再开一个学习与批判大会，崔姐，我下去一趟，通知大家先准备起来。”常宁原本时间已经定下来，越早越好，不过，刚刚他突然有了个想法，不过得先和主任再商量一下，那就先让大家准备着，准备的越仔细越好。 “小常，你是说，把自我批判，自我学习的大会往大里整，而且还要把商业局的领导请来？”趁着通知大家的时间，常宁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折回来时又去了主任办公室。 “对，上面既然要我们搞，我们就好好搞了给他们看，特别是许哥，段哥还有谭姐三位，我认为应该让他们做为这次大会的重点表现，让领导看到这三位同志不仅是工作突出先进，在思想学习方面一样是单位里的先进代表，这样，再把报告递上去，领导那里也不会再有理由反对了吧。”他能把报告做详细，可哪有眼见为实效果来得好。 “你说得对！就这样办，你把事情安排好，时间，我看这个星期天上午怎么样，只能利用大家的一个休息天了，至于请领导的事，交给我！”孟主任空挥了下拳头，敢告他黑状，他就来个漂亮的翻身仗，至于小人，等着，查出来，有的收拾你！ “主任，那我就去准备了。”有了主任的首肯，常宁这边也得马上动起来，他和主任想的一样，这件事，越快越好，最快的一个时间就是这个星期天，其他同志，还轻松一点，可是许哥，段哥，谭姐他们三个，就得累一点了，好好做足准备工作。 “小常，你让我们准备一份发言稿，还要很详细说明我们在思想学习过程中取得的进步和需要改进的不足之处？”既然这三位是此次大会的重点，常宁自然得单独把三人叫来再专门交待他们的任务，只是现在三人都一脸你开玩笑的表情，常宁只能给他们一个我很认真的表情，请看我。 “谭姐，许哥，段哥，你们三位这次是我们单位报上去的本年度先进工作者，只是现在组织又多了一项要求，工作先进的同时还要求个人思想的先进，单位一直在组织大家思想学习，组织也知道，但他们还需要知道你们三位比别人先进在哪，所以，这次大会，你们得表现出来给领导看。”看三位的样子，常宁再严肃了表情，就怕他们不信。 “啊？那要怎么表现？！”相信是相信了，可是他们不知道要怎么做。 “大会定在这个星期天上午，还有几天的时间，你们得先准备好。”还好有时间让他们准备。 “那我们要准备什么？背一遍我们学习的思想？”段哥一脸雾水。 “先写一份稿子吧，内容就是我刚刚说的你们学习思想的情况，有些什么进步，有些什么不足，最后是表决心。”常宁感觉到不妙了。 “小常？”他们还是不太懂。 “先写一份稿子出来，明天拿来，我帮你们看看，总得有东西了才好改，是不是？”不是感觉，是肯定了，谭姐他们是识字，是上过学，可是这种东西不在他们以前学习的范围内，所以，他们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 “小常，你帮我们改，说好的。”三位记着了。 “那你们也得先把整体的架子写出来，就记着我刚才提到的，学习思想的情况，有什么进步，有什么不足，最后表决心，这几点，一定得写，还有什么你们想到的，也可以写上，到时，明天我们再讨论一下，定好稿出来，你们记下来，到时，再声情并茂在大会上表现出来。”常宁赶紧交待，就怕这几位不靠谱写个稿子出来，从头到尾没几句话，到时，他怎么改，不是改，那是帮他们写了。 他可以帮他们写一回，但以后这样的活动可以预见的会是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家常便饭，所以，每个人都必须学会，要不然，结果很明显，不会，就等着被批判！ “小常，要不你帮我们写写，我请客，光美园，饺子包够！”谭姐大气，手一挥，豁出去。 “谭姐，许哥，段哥，我可以帮你们写，但这样的运动以后会有很多，写报告，肯定少不了，趁现在刚刚开始，不懂的学习起来，等以后，这也是你们的一种优势，你们觉得呢？”常宁希望单位的大家都能好好地渡过这场疯狂的运动，怎么渡过，就要随时准备着，随时学习着各种自保的手段和方法。 “小常，我们知道了，我们写！”三人若有所思地点头。 “不过，光美园的饺子，我还是请，小常，你可别跟谭姐客气！”谭姐依然霸气。 “谭姐，下班后不见不散！” “滚！” 作者有话要说：　　雨，雨，雨，还是雨，又是雨，我太担心雨这么下，会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比如网络，还是写好就赶紧发上来吧。 第116章 旧人到 “小常, 你也帮帮我们, 我们到时该怎么说呀？”听到小常帮忙谭姐他们的消息，其他同事也陪着笑凑上来，没办法, 他们也不会。 “那我就给大家说说，不过，动笔得自己，这个大家都得学会，就像学习思想一样，这些都是以后要常用到的，必须会, 这是任务！”常宁咳几下，让大家注意听。 “这次用到的报告准备, 大家基本都是一致的写法准备就成, 第一, 我们学了什么, 取得了进步, 第二，还有哪些不足，需要改进，第三, 表决心，这样就行了，大家可以多讨论一下, 这次我们的先进代表是谭姐，段哥，许哥，所以，三位同志的报告要做的最仔细，其他同志的就不用做到这个程度，好了，就这样。”看着大家拿纸，拿笔记下来的样子，常宁体验了一把做老师的感觉。 “小常啊，要不我们写出来你再帮我们看看？”实在是大家心里都没底。 “行，大家写好拿过来就是。”不是常宁大包大揽，大家心里没底，常宁心里也不放心，这些准备要发言的稿子还是他先过过底再说。 大家的发言稿问题解决了，还有一个问题，大会场所的布置问题，既然做了，常宁就打算得做好，做到尽可能让对手挑不出错来，怎么布置，常宁使劲回忆，试图找到记忆里有没有关于这个年代特色的的东西。 最后还真让他想到一些，红色，标语，口号，这些都简单，红纸他们单位有，标语，口号，思想学了这么久，随口就能来，最后，毛笔字写的好的人，也有，一切搞定，只等开始！ 这样精心准备的大会结果自然没有意外，商业局里一直不对头的白处，他们是在搞，但比起常宁这种带着几十年后眼光和经验的人来说，现在的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常宁这次组织的运动，只有一句话，相当成功。 每位单位同志都积极发言，自我肯定与自我批评都十分到位，被推荐为今年百货商店先进工作代表的三位同志更是仔细发言，认真做答，这样的同志，评为先进代表，实至名归，大会不久，报告很快批复，同意了官华市百货商店今天的工作先进者推荐报告。 拿到这份批复，孟主任和常宁松了第一口气。 但他们的事还没完，谁下的黑手，必须找出来！ 孟培刚并没有单纯地认为问题就出在四人身上，所以，他一样调查了别的同事，结果让他很满意，他原先的所有老手下，一个没给他出岔子，十个新来的退伍战士，他也查了，这个结果更简单，这些退伍战士都还在进行思想学习，想玩思想这一手弄别人，还早了点，至于更早前的背景，孟培刚相信他的老部队，相信他的老战友，这十位同志都是层层挑选后进来的，出不出错。 这些人都错不了，那么，剩下的就还只是这四人了。 “有什么线索没有？”孟培刚也到商业局周处那里探过口风，周处知道的比他们更少，头天什么前兆都没有，第二天，白处就直接发作，中间根本没有任何预兆，这就说明，白处和这个人是在外面接的头，这样，上面就查不到什么了，只能再回到单位来查。 “没有”常宁摇头，回到单位，也难，四个人，最近的表现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你觉得谁最有动机？”分析吗？ “谁都有动机。”也分析不出来。 “工资的报表刚送上去，这次，我们再仔细盯好，如果再有差错，不管是谁，肯定得露出马脚来！”孟培刚不信他只做这一次。 “行，我来安排人。”盯好四个人，目标缩小，就简单了。 “四个都没动静？！”哪想到，这人还真就做了上一次，这一次，什么都没动。 “没动静，我们盯的人全天排班，没有漏掉的时候。”没漏，那就是真没动了。 “难道是他知道我们在盯他？”孟培刚敲敲桌子。 “也或许，他知道这次没有告密的必要，更或许没有赢的胜算，所以，干脆不动。”什么可能都有，所以，光凭着想，猜，确定不了是谁动的手。 “现在报告已经批下来，不用盯了，确定不了是谁也没关系，左右就是这四人，反正，不管是谁，这四人，我们就从来没有相信过，再说，现在确定了也这样，我们三家单位联合起来，又和部队那边打了连手，算是逼着上头在招工这件事上按着我们的心意点了头，这四个人，现在根本退不了，不用查了，没必要。”大怒之后，孟培刚已经冷静了很多，确实就如他说的，本来他就不信任这四个人，再查出来，结果也就这样。 “知道了，主任。”事情到这里，暂时只能是这样了。 除了人没查出来，其它的结果还算不错，谭姐，许哥，段哥三人的工作先进批下来了，大家加工资的也批下来了，皆大欢喜，整个单位，表面上看着最不高兴的只有一个人了，袁伟明，可是这事，这份报告做得光明正大，理由也光明正大，你袁伟明不是要告我们的状吗，告吧，你会，我们也会，你告状，我们就不给你加工资！ 这也是现在的情况下，要是换以前，孟主任遇到这种敢下他黑手的人，抓不到是你本事，但像袁伟明这种分分钟抓到手的小啰啰，孟主任同样分分钟把你踢出百货商店，现在，不好踢，就是个不加工资，已经够宽待了。 之前，想到这点上，常宁在四人中第一个怀疑的正是袁伟明，可是再往下，什么都没发现，正如主任说的，暂时只能这样了。 不仅因为没发现，还有，快过年了，百货商店又迎来一年一度最繁忙的工作日，查不到线索，常宁也干脆放下，全力投入到迎新春的工作中来，身为百货商店的一员，本职工作才是最重要的，每位职工干好了本职工作，才有百货商店的长久发展，才有其它的一切可能，百货商店不好，还谈什么其它。 财务这边有崔姐坐阵，下面三层楼分别也有各自的主管坐阵，常宁干脆当起了万能贴，哪里需要贴哪里，不断在三个楼层穿梭，解决各种可能的突发问题，常宁觉得，这效果堪比健身，现在肯定是一身腱子肉，八块腹肌，都没问题。 一个星期工作六天，终于到星期天，常宁才算可以在家里好好放松一下了，常宁也难得的让自己瘫在床上，全身放松，至于孩子们，昨晚已经说好，要不都在床上放松，要不，要玩的自己玩，要学的自己学，要吃的，就在厨房，昨晚常宁就全部准备好了，总之，常宁今天要彻底给自己放一个假，离过年还有最后一个星期，今天休息完，明天就是最忙的一个星期开始，他得放松好，然后明天再提起力量投入工作。 “爹，高伯伯来了！”可惜，常宁的美好想法就只能是想法了，刚躺了个上午，十二点还没到，小四就蹦蹦跳跳进来，一句话成功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家里来客人了，他不得不起。 “爹马上来！”还好，现在是男人的常宁打理自己很快，几分钟，涮牙洗脸全部搞定。 “何专家！”顶着没擦干净水珠出来的常宁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高团长曾经说过的在京城工作的何专家居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小常，你这日子过得不错！”何专家笑眯眯地看着常宁，这位曾经对他们当初的工作帮助最大的庄稼汉，想不到，再见，变化之大，差点认不出来。 “这都是你们二位的帮忙，要不然，我和孩子们没有今天。”这是实话，一路走来，帮助过他们的人太多，可是高团长和何专家是帮助最大的，他们一家的今天完全是因为这两位。 “你能有现在的生活，更多的是靠你自己的努力。”何专家摇摇手，并不认同常宁的话，条件是他们给创造的，但生活的路却得小常自己走出来。 “高团长，何专家，今天中午一定在家里吃顿便饭！”何专家来一趟，很不容易，常宁就想好好招待两人。 “我们这个点过来，当然要在你家吃饭，你不给吃都不行，不过不用弄了，什么我们都带来了。”高团长指指桌上的东西，常宁这才发现，吃的，喝的，都有了，最显眼的就是光美园的饺子再次隆重登场。 “我再弄几个菜，让何专家尝尝我的手艺。”看过二人带来的东西，常宁马上就想好了还要做什么。 “何专家这次来是要在官华市过年？”常宁动作很快，没用多少时间，大家已经坐在了饭桌前开吃开喝。 “看吧，还没决定。”何专家小小抿了口酒。 “何专家，你这是？”这带着小惆怅的语气，弄愣了常宁。 “我是来散散心的，其它的还没定。”何专家再喝了口酒，要不是高团长在旁边眼疾手快，拦着何专家喝酒的频率，怕是这会儿，何专家已经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没停的雨，要是这阵子哪天果果什么都没发，估计就是网络出问题了，先和大家说一声，不过，希望一切没事，最好，雨，您老人家，停停，歇口气吧。 第117章 谈话 “何专家, 喝茶。”何专家这种不醉不休的架势也吓到常宁了, 赶紧把酒撤下去，先给何专家泡了一杯热茶来。 “你们以为我醉了，没醉, 我能喝的。”何专家笑笑，不过也没阻止常宁撤酒的行为。 “何专家，尝尝我做的南瓜饼，村里大伙送来的，尝尝我们红卫村的南瓜味。”显然何专家这是有心事了，只不过，何专家不说, 常宁也不好问，他和何专家还没到有资格多嘴的关系上。 “行, 尝尝。”何专家果然没有说什么, 只是提起筷子, 尝了尝常宁做的南瓜饼。 “不错, 好吃。”尝了一个小南瓜饼, 何专家点点头。 “我也来尝一个。”前面常宁就和他们提过，这是甜味的，两人都不爱甜，现在见何专家说不错, 高团长这才拿起筷子也挟一个试了试。 “嗯，确实不错，常宁, 还有吗？一会儿，给我装几个，我女儿爱吃甜的，得让她尝尝。”高团长不光吃还准备带。 “有，走的时候，我给你装。”这种南瓜饼做一回，常宁做的都不少，这是昨天刚做的，多的是。 “何专家，也带点回去？”常宁想的是，何专家从京城过来官华市，身边也肯定有至亲之人陪着，也能带点。 “行，也带点。”何专家点点头。 “何专家，高团长，要不要来碗汤？”前面三人光喝酒，其实没动几筷。 “汤不要了，到是给我来碗饭。”不喝酒了，高团长就准备整饭。 “成，何专家呢？”常宁起身。 “来碗汤吧。”有心事的何专家喝酒是最好的想法，不喝酒了，饭哪吃得下。 “老何，你到底是怎么了？说说，说不定我们也能帮你想想办法。”见常宁去厨房里盛饭，高团长这才和何专家说的这话，这是告诉何专家，要是能说，一会儿常宁回来就说，不能说，那就算了。 “没什么，我就是有些心烦，干脆趁着过年的这点时间出来走走。”常宁很快回来，何专家也开口了。 “那你这心烦的可不小，大过年烦得都要出来走动。”高团长取笑何专家，话是这样说，其实高团长已经觉得既然能说，那就不是什么大事。 “说大也不大吧，只是对我个人而言，说小也不小。”高团长的意思，何专家也听明白了。 “哦，你这话有趣了，赶紧说。”高团长坐直了身体。 “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有些人说的话，让我想不通，也觉得理解不了，我觉得这是不对的，但我却不能改变什么，我觉得很苦恼，更不知道要怎么办。”正是这种无力感，无力说，无力做，无力改变，让何专家很苦恼。 “老何，你说的不会是最近的这股风潮吧？”连二级地区的官华市都已经吹起来，身为京城，风潮的影响那是肯定的了。 “你们这里也这样了？”看这两人一身轻松的样子，何专家还以为官华市这里没有呢。 “连下面的县份上也兴起来了，你说，市里能幸免吗。”高团长摊摊手。 “那你们？”这是何专家不解的地方，小常不好说，高团长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正是知道，才不敢相信，直来直去的高团长居然没受到影响。 “你是学者，不会我们这些俗人的弯弯绕绕！”高团长得意。 “呸，我才不信，老高，你比我好不到哪去，当我不知道你呀，从来都是直来直去，能动手的绝不动嘴，在我面前还装呢，装，再装！”何专家给了高团长一个白眼，他才不信。 “老何，还说我，你呀，比我还直，一点弯子都不会绕！”高团长不以为意，反而得意大笑。 “那你说，什么办法？”何专家不服。 “这个，你得让小常来说。”高团长指指一直在旁边观点的常宁。 “小常？”何专家再次意外，这和小常又有什么关系。 “这方法是小常第一个提出来并做到的，这点上，我老高服！”高团长对着常宁竖拇指。 “什么方法，小常，你赶紧和我说说！”何专家一听有办法，急了。 “这股风潮以思想为中心，某些人抬着这个名头达到他个人的目的，我们要对付这种人，说难，难，什么被他们说了，再不小心点，全凭他们一张嘴说，说圆说扁都是他们说了算，但说简单，其实也可以简单，现在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同样的武器对付他们，他们满嘴思想，那我们也思想起来，比比看运用思想，谁最厉害，谁厉害谁赢。”这样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只是对这个时代一心为国的真正实干人来说，却不是那么容易接收。 说是比思想，说白了，就是比谁的花花肠子最多，你让这些实干人怎么接受。 “和他们打嘴仗，这不是浪费时间嘛！”果然，何专家一听就不乐意了，那他不就成了那些人了，不行，不行。 “何专家，这也不算浪费时间嘛，思想学习一下，再背一下，完全可以在每天晚饭后，当休息，给脑子放轻松一下，你这样想就没问题了。”这场疯狂的运动啊，才苗头开始，就把像何专家这样的实干人逼成什么样了。 “你说的有道理，我回去就试试。”这种说法，何专家接受。 听何专家答应下来，高团长，常宁不约而同地都松了口气，大势非个人能力所为时，渺小的个人必须得顺势而为，否则，后果不是个人所能承受的，他们都不愿见到何专家去承受这个不能承受的后果。 “让小常给你说个例子，老何，你就更明白如何活学活用了。”想想，光干巴巴说不行，还得再具体点，高团长就想到常宁单位那边的几次类似这种交锋，老何学学，他也好好学学，他们大家都必须好好学学。 “小常，干得漂亮！”何专家不是老顽固，不懂变通，有了常宁和高团长的提醒，再听了常宁的实际例子，何专家马上就明白了，同时也佩服常宁的这番应对，他还在自找烦恼着，常宁这里已经武装好自己和对手开战并且取得胜绩了。 “没办法，高团长是知道的，上头已经往我们单位塞了四个所谓思想先进代表，要是再不武装起来，一个单位都得是满口思想的人，谁受得了，只能被逼着反抗了。”要是可以，常宁当然更愿意专职于工作，百货商店可改进的地方太多了，就是现在不合适，他也只想做个称职的职工，而不是花这些心思，整得自己也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最关键的是，累，身体，心累，一提到思想，一丝都不敢放松的注意力，就怕哪里出了错，那才是要命了。 “唉，小常，把酒拿回来，哥几个，再走一回？”这个话题有些沉重，还是喝酒吧。 “高团长，何专家，走一个。”常宁重新抬起酒杯，和两人碰杯。 “走一个。”三人这次都一饮而尽。 “何专家，你早年是在国外上的学吗？”一杯酒下肚，借着小酒，常宁脑子更灵活了，上次的灵光一闪就是这么来的，今天，灵光又闪了一回。 “建国前，国家一片战乱，我家里早年就把我送出去学习了，我正好是建国那年回来的。”端着酒杯，何专家沉思，不知是回忆曾经的留学岁月还是回国后的工作岁月。 “那何专家现在国外还有亲戚朋友吗？”就是不知道何专家学的是什么，好像是历史，去国外学这个吗？甩甩头，现在这个不是重点，不管了。 “那肯定。”提到这个，何专家也有些想念国外的亲朋好友了。 “何专家——”常宁灵光一闪后，却有些欲言又止了，这话可不好说。 “小常，你有话但讲无妨，出了这个门，我们什么都没听过。”何专家一眼就看出常宁的为难。 “行，那我也不藏着，这股风潮，不用我说，我们都知道肯定还会更激烈起来，激烈到什么程度，怕是没人敢说，可现在看，已经有些失控了，就像今年我们单位评先进一样，上面居然有想按思想来定论，要不是我们单位早早组织了全体职工把思想学习起来，真正工作先进的名额搞不好真的丢上所谓思想先进的人头上，再往后发展，我担心的是好好的思想被有心人利用下走歪，歪到疯狂的程度，那么，我有一个假设，像何专家这种从国外学成归来，又在国外还有亲朋好友的人，怕要受到影响。”常宁的灵光一闪就是何专家如果没有万全之策，怕是不能再在国内待下去了。 “怎么可能？！”常宁说的太超前了，超前的面前的两人都不相信。 “靠思想就能定先进，定工作都发生了，未来，再疯狂一点，什么不可能，还有，两位可别忘了，国与国之间的不同，太够做文章了。”常宁苦笑，他也希望不可能，但疯狂下就是什么都有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尽量多写一点，还好，今年我们这里城市管网改造已经结束了大半，雨下了这么多，目前为止，城市还没出现内涝，不管怎么说，还是多写一点，写完一章，我就上来存一章，最希望的还是太阳公公，你快点回来吧，我们想念你！ 第118章 忙上加乱 常宁的这番话一出, 当即震得两人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端着的酒杯，同样半天没动，两人就像被施了法定住了一样。 “呼, 小常，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好半晌后，何专家吐了一口气，才缓缓回过神来。 “最好何专家举家往国外避一避，等这股风潮过去, 再为国出力。”就何专家这个背景，常宁认为光靠着一张嘴, 是根本无法和对手抗衡了, 现在, 疯狂的那根弦还没有断, 大家还有理智, 还知道动嘴不动手，可一旦疯狂的弦一断，像何专家这类人，肯定就是妥妥的案板上的肉, 任人宰割，即便他们这方也动手，可百密也总会有一疏的时候,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开，没必要和对方死磕在这里，如果一不小心出个意外，亏得只有自己。 “那要避到什么时候？”才回来几年，又要出去，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做事。 “我也不知道，我们都需要耐心等待，一年，十年，甚至更久，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保重自己，等到那一天到来时，才有力气为国效力。”常宁当然不会直说，从现在的１９６３年开始算，到１９８０年，还有十七年的时间，或许不是十七年，只是具体的，常宁是真不记得，天天看小说，哪年恢复的高考，常宁就是没记住，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时间，反正到８０年是肯定可以就行了。 “老何，我看小常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不如你们一家就当放个假去散散心，或许不用多久，事情好转了就能回来了。”高团长是最后回神的，他的震撼最大，毕竟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这些话，给他带来的影响也最大。 “我不怕！”偶尔学者们都会发发臭脾气。 “你是不怕，可你总得为自己的家人想想吧。”高团长凉凉来了一句。 一下子，何专家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缩了下去。 “何专家，只要保重好自己，早晚都有为国效力的一天。”常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些满脑满心只有为国的真正学者们，只能这样说。 “小常，你要不要和我家一起出去看看？”刚刚缩下去的何专家突然没头没脑来了这样一句。 “啊？”弄得常宁一头雾水。 “谢谢何专家的好意，我们家不用去的，我家再往上属三代也是贫农，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什么时候大家都会比出身，只不过以后比的是谁有个富爸爸，富妈妈，而现在大家比得是我贫穷我光荣。 “再说，我家也是一堆亲戚，我出去了，他们就麻烦了。”再对好多亲戚无感，这事上，常宁也不能害他们，更重要的一点原因，常宁并不想出去，没有可怕的事，他还是想待在国内，然后，在国内情况好转的第一时间里，走出自己的路来，当然这一点，这个时候就不用说了，不是说的好时机，他要是说出来，怕是得动摇何专家那里出去的决心。 “现在还不到这个程度吧？”何专家还在心存侥幸。 “是不到，可现在也好走，如果再严重，何专家，你有把握走吗？”怕的是，再严重的时候，你想走走不了。 “老何，听小常的，回去，你们就尽快走。”老高也不是因为所在其位就固执的人，小常的话，说的通，那么老何走，就是必须的。 “行，我听你们的，走。”何专家点点头，算是终于被说通了。 常宁心里很高兴这样的结果，何专家走，到时，和他一个圈子的专家学者们肯定也能受到启发，那一场疯狂的运动中，常宁心疼被糟蹋的文化，但更心疼早早损落的各类人才，尽自己的力，能保一个是一保。 “老何，敬你一杯，此去一别，再见不知是何年，从这里出去，直到再见面，我们都不要再联络了。”高团长举杯，这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走的走了，留下来的同样要好好活着。 “好，我们各自保重！”三人重重碰杯，就此别过！ 送走了何专家，和高团长的关系再进一步，常宁带着孩子们准备迎来１９６３的春节，过年了，常宁有没有高兴不管，反正，孩子们是最高兴的。 受孩子们的影响，常宁也高兴，过年，不管什么事都放下，高高兴兴过大年，只是很多事情就总是不愿顺人意，你想高兴，偏就有让你高兴不起来的事情堵在你面前。 “你说你要在这里过年？”惊喜吧，过年前最后的一个星期，常宁在单位累成狗，回到家，差点以为是累出幻影来了。 当然等走近一看常母活灵生现的样子，常宁就知道，这不是幻影是绝对的现实。 “我当娘的来儿子这里过年，怎么啦，天经地义！”不用常母开口，常宁都知道不会有好事，再看常母拿着的包袱，再听常母说的话，果然如此。 “那家里怎么办？爹又要怎么办？”常宁看着眼前的老太太，常宁再次佩服为了吃，一个人就从村里冲到市里来，这时有多少人还在大门不出二门不敢迈的，可老太太为了吃，完全就是什么都敢，什么都能豁出去，这本事，够，可惜老太太实在是为吃的无下限，光这一点，什么都被抹杀了。 “家里又不是我当家，关我什么事，你爹有手有脚，关我什么事。”看，就是这样，一脸无所谓，包括她的丈夫，理应是她最亲密最重要的人，也被她说的这样轻描淡写。 “过年应该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你这样来了，爹那里算什么？”很累的常宁真的缺少精力应付常母。 “你是我儿子，我在这里，也是和你团团圆圆过年。”常母说得好有道理。 “随你吧。”常宁实在没力气和她在这里费口舌。 “你来也好，这几天我单位实在很忙，你就帮着负责下家里的事情吧，娘，你先去做饭吧，我饿了。”常宁瘫在沙发里，是累的，也是故意的，光靠口头上的警告，显然已经对常母什么作用都没有了，连何叔说过这么严肃的话后，还是没压住常母，那就只能试试做的了。 “什么？！你让我做？我不会做！”为什么要试试做的，因为常母爱吃，可她不爱做。 “你不做，家里这阵子都是大妞和小二他们在负责，他们只会简单的，你不做，我们晚饭就只能吃这些。”不想动，不想付出，只想收获，世上从没有这么好的事。 “反正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常母这是打定主意赖定常宁这个儿子了。 “行吧，大妞，准备开饭了。”常宁点头，他就没想着真靠常母，只不过走个过场，或者也再给常母一个机会，看看过了这几年，常母有没有改好一点的地方。 目前来看，完全不能对常母抱任何希望。 “爹，知道了。”孩子们的动作很快，现在孩子们都休息在家，饭菜确实由孩子们负责，过年前准备吃的简单一点，等过年时，再由常宁主厨，好好吃，过好年。 “就给我吃这个？！”杂着粗粮的稀饭，还是杂着粗粮的馒头，咸菜，没了，这和常母在乡下的伙食没两样，甚至还不如，乡下家家都有菜地，肉可能会缺，但菜肯定缺不了，结果到了城里，却是连菜都没有，这让常母怎么吃得下。 “我们吃的也是这个。”常宁懒得管她，自己拿起个馒头就开吃，累了一天，填饱肚子，他只想早点休息，越是离过年近，单位越是忙。 “我要吃肉！”常母重重放下筷子，不满地看着常宁。 “没有，买不到也买不起。”常宁神色自如地吃着自己的晚饭，其实常母要是不来，他回到家还会再弄个菜，肉这几天是真没，但家里吃的菜没断，只不过今天常母来了，常宁不想做而已，但另一方面，要是常母肯动手，常宁也不会挡着她，舍不得这些东西。 可惜，常母不愿动，那大家就这样吃吧。 “娘，家里没多的床，你就在沙发上睡觉吧，我先休息了。”吃完饭，洗漱好，常宁指指客厅里的沙发，然后各自休息。 “你家这么多房间，怎么可能会没有睡的地方？！”常母跳脚，有点手软脚软，吃糠喝稀，有什么力气。 “房间是有，可没床，也没铺盖行李。”常宁摊摊手。 “那我睡你的房间。”常母才不管，她从来就不是会管别人的人，就算是儿子女儿也一样。 “娘，明天我要上班，必须休息好，上班不好，你儿子就会丢掉工作，到时，就真的要带着孩子们回家吃你了，你赶紧休息吧。”常宁才不会管她，径自回房，关门，睡觉。 至于孩子们，早就关门睡觉了，反正，只有沙发，随你便，爱睡不睡。 目前为止，常宁只能想到这样应对常母的办法，其它的，常宁头疼，但也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雨终于停了一天，虽然阴着天，太阳还是没出来，不过，不下雨就好。 第119章 不知不觉中改变的你我 一家人都各自休息, 常母或者因为初来乍到, 城市的一切对于她都太过于陌生，让她陌生地怯步，所以, 一夜还算平安地渡过了，至于第二天，常宁也悄悄交待了孩子们，继续粗粮到底，实际情况也和这差不多，除了少做一道菜，这几天, 他比较忙，家里东西也确实不多了, 都是等着单位年终的这次福利大发放, 然后小板车拉回家, 欢乐过大年。 或许是累出水平来了, 习惯了, 或许是今天单位确实不忙，总之今天常宁回到家精神不错，所以，可以和常母好好来回一下。 “妈, 你真不回去？”有精神，常宁也没多弄什么饭菜，真弄出来, 也不用谈了，常母就更不会回去了。 “不回！”常母回答得很坚决。 “那你不上工了？不要工分了？”这是当时何叔压人的手段，再拿出来试试看效果。 “我一个老奶，上工能有几个工分，不去，反正你们几个每年给我的粮够吃，衣服够穿就行了。”常母活得从来很潇洒。 “妈，每年过年，我让姨妈给带回去的东西可不少，可没亏你，你要留在我们这里，我带着七个孩子，你可别以为有多好，我们吃什么，你也看见了，我可没本事再弄多的出来。”常宁也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常母了。 “那些东西你别送回村了，我人都在这了，送什么送。”常母更绝。 “妈，爹还在村里呢。”常宁真想给常母翻个白眼，这话她也能说得出来。 “你爹在村里有吃有喝，还有你大哥在，怕什么，就这么说定了，不用送了！”常母大手一挥，这事，她说了算。 “这可不行，我不能让人指着我的脊梁骨说不孝，明明我该做的都做了。”常宁揉揉头，他或许该再仔细想想，如何应对亲人。 “那你送吧。”反正她不走，她要留在这里，这里才有好吃的，在村子里能有什么，什么没有！ “我们吃的可就这么多，到时你可别嚷。”当初粗暴的手段，当时是痛快了，也看着解决问题了，可是现在经过几年的生活，常宁也清楚了，解决只是暂时的，这种血缘的亲情，不是几句话，就能想当然地解决的，更深入的，极品这么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大家生活的都太困难了，所以，一点点小利，都让彼此间争得头破血流，算计来算计去，如果大家生活都好过了呢，极品当然肯定还会有，但肯定没那么多。 想到这些，常宁看着常母，或许，他可以把这样的想法也安在常母身上。 “你看着我干什么？”被儿子这样盯着，常母有些毛，咽咽口水，不自觉地往后缩缩。 “娘，你要留在这里，可以，但不准叫苦，不准要这要那，你儿子我只是普通的工人，没有能力满足你的想法，你也别想着为了你的吃，让我们一家人全部省着给你，你想想，现在我们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以后更好，只有更好了，对你来说，你才能吃到更好吃的，吃到想吃的，要是我们越过越差，以后好吃的越来越多时，你可就什么都没了，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能答应我吗。”有了这些想法后，常宁这回想试着给常母说说道理。 “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现在吃苦，以后享福，是不是？”常母给了常宁一个大白眼，你是不是傻呀，我是傻子吗，会听不懂吗。 “那你能做到吗？”赶不走，就只能想着好好相处。 “我做到，你就能做到，以后让我吃更多好吃的？”不是傻瓜的常母当然得先讲好条件。 “那是肯定，可这个时间或许会很长，你也能做到吗？”不到后来的完全放开，或者不到家里的孩子成年各自独立谋生，常宁短时间里是做不到更好的生活。 “多长？你说具体点！”只要扯到吃上，常母就是最精明的，她所有的能力都钻到吃里面了。 “十年，你能做到吗？”按到大妞工作为止，没有大学，妥妥也是十年的时间。 “十年？！”常母大声，让她等十年，不行，绝对不行！ “对，娘，十年时间是按大妞现在到她能工作为止来算，我七个孩子，有第一个孩子出来工作，后面一个接着一个，到时，我一个爹，下面就有七个孩子孝敬我，那时，我生活肯定好过，到时，你是我娘，我肯定孝敬你。”要是可以，常宁也想现在就条件好起来，常母的这个问题真不是问题，可问题就是现在他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只能按部就班，他能怎么办。 “不行，十年我等不了！”试吃如命的常母，让她等十年才能好好吃，想吃什么吃什么，她根本做不到。 “你做不到，我也没办法，娘，随你便吧，反正，你自己想好了，你要是想捣乱，让你儿子我现在的日子弄得更差，你现在的这点生活也保不住，我这里一差，每年送回村里给你的孝敬就什么都没有了。”常宁原本也只是想试试和常母讲道理，讲不通，也没多少失望，至于再差，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常宁，早不怕了。 “反正我要和你住，你吃什么我吃什么。”常宁现在不怕，常母是从来没怕过。 “行，你要住就住吧，不过，你得把你睡的床，铺盖行李，用的，所有的都拿过来，我这里没有，你每年的口粮也要拿过来，不然家里不够吃，这是基本要求。”来就来吧，你赶不走，还能怎么办，反正，常宁现在是想不出办法来了。 “我会让你大哥帮我送过来！”常母再挥手，一点问题都没有。 “在家里，有吃的你就吃，但你不能抢孩子的，抢了，我立马就能把你送回乡下去，我不开玩笑！”可以算安慰自己，比起常奶那种人来，视吃如命的常母要好多了，至少她不偏心谁，也不包庇谁。 “那有吃的，你得给我吃，不准藏起来！”常母也讲条件。 “不准打孩子，不准在孩子们面胡说八道，你能做到，我就能把你和孩子们一样对待。”想想，常母还真是比常奶好太多了，矮子里拔将军，不比不知道，一比，常母还真是不错。 “我能做到！”她就从不打孩子，最多，就是和孩子抢吃的。 “你只要能做到，我也能做到。”先看看吧，只要常母能做到自己对她的要求，一点吃的，今年再涨了一次工资的常宁也确实能做到。 “儿啊，现在可以吃肉了不？”常母笑成了一朵花。 “没肉，这几天我们吃的就真是这个，你要想吃菜，看见没，院子里花盆种着菜，熟了的，拿来做就行。”常宁好笑地看着常母，还真以为自己把肉藏起来了，他到是想藏，可得有藏的，这阵子，一他忙，没时间去买，二为了过年，大家先清清肠胃，家里除了炒菜的油，其它的，一点油水都没有。 “啊？！”常母真傻了，真没肉！ “你以为我骗你呀，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说真话，现在乡下比城里日子好过，特别是今年的光景比前几年好了很多，吃的粮，菜，肉，都供得上，还有，马上要过年，村里基本家家户户都要宰猪杀鸡了吧，娘，你可别后悔啊，我们这里，你看到了，我忙成这样，要吃肉，我肯定地和你说，那是大年三十那天的事了。”常宁好心建议。 “那我回村，过完年再来！”没吃的，她待在这里干嘛。 “娘，你可真是我亲娘，有好吃的，想到的只有你自己，我们好歹是你生的，你就不能想想我们，你想我们有好吃都要记着你，可你呢，有好吃的东西时想过我们没有，你不给别人，别人为什么要给你？”常宁真是服了常母了。 “那我回村里连着吃的东西一起带来总行了吧？”常母想了好一阵，然后，给常宁带来了一个大出意外，惊喜的答案。 “娘，你要是也能这样对你其他几个孩子，我敢跟你保证，你不用来我这里，在村里，你就能过得好，吃好吃的，我们兄弟几人，除了我，其他的可都在村里待着，你要对他们好了，他们肯定也会对你好，在这里是我一个人对你好，在村里，可就是四个子女对你好。”常宁有些好奇了，最近发生了什么，让常母居然能听得进他说的话了？ 答案其实很简单，常宁现在是城里人了，还是已经做了三年的城里人，对于一直生活在乡下的常母来说，二儿子再不是和她一样的农民，是在她心里很高大的城里人，下意识地，城里儿子说的话，常母不敢不听。 “那他们要是不对我好怎么办？”常母确实从来不是傻瓜。 “那到时，你就有完全充分的理由去闹他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完了，还可以让村里支书也好，长辈也好给你做主。”不管怎样，现在的常母是常宁能接受的，这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停雨两天，天气预报，又一波雨来了，我的天，这是要长蘑菇的节奏吗 第120章 婆婆和儿媳 “爹, 奶奶走了吗？”常宁也不知道自己哪一点说到了常母心里, 反正，常母回家了，平静得让孩子们有些不相信。 “奶奶可能只是暂时回村里, 以后还会再来，而且还要和我们住很长一段时间，你们愿意吗？”和常母说好，还得再和孩子们做好工作。 “爹，为什么，奶奶不是和大伯家住吗？”孩子们不理解。 “奶奶是我们的长辈，以前她想和大伯家住, 那就和大伯家住，现在, 她想我们住, 那就和我们住。”孩子们显然对这个奶奶没有好感, 想想也是, 和孩子们抢东西吃的奶奶, 你让孩子们怎么喜欢得起来。 “爹，我们不喜欢奶奶。”大妞做为代表发言。 “爹知道，奶奶的有些行为，爹也不喜欢, 可是老师不是教过我们吗，知错能改都是好孩子，所以, 我们也得给奶奶一个改正的机会，爹已经和奶奶说了，让奶奶改，奶奶也答应爹了，她会改，那我们先给奶奶一个机会，好不好？”所以，千万不要以为孩子小不懂事，孩子是小，可不代表他们不懂。 “那好吧。”几个孩子都有点提不起精神，想到奶奶要来和他们一起生活。 “奶奶要是真和我们住，爹要上班，你们帮爹监督奶奶好不好，如果奶奶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们就和爹说，爹来想办法。”如果常母真来，也只能暂时这样了。 “爹，我们知道了，那奶奶要住哪里？”大妞真的很懂事，尽管心里一点不想奶奶来住，可是爹既然这样说了，她还能想着帮爹收拾房间。 “住哪儿？”这确实是个问题，家里的房间都被常宁给分配好了，除去孩子们的房间，他的房间，书房也不能动，只能杂物房收开了，先暂时不动吧，常母真来再收，幸好，现在家里条件不好，杂物也不多，好收得很。 “你不和我们住了？”结果好得出人意外，常母第三天又折回来了，居然还拿着刚杀的猪肉来了，同时，意外地告诉常宁，她不和常宁在了，她还是要在村里住。 “这是好好看到了村里的好处了？”常宁只能这个解释，能影响到常母的，只会和吃有关。 “你说的对，村里现在什么都有，不像你们城里，什么都要买，还不一定买得到，这是老大让我给你带来的。”或许是因为常母这回的改变，和常父一个冷漠模子出来的常家老大居然让常母给带猪肉来，一样出人意外。 “行吧，你爱在哪就在哪，你只要好好的，我在城里有条件了也会给你带好吃的。”常母这样讲理了，常宁也和她讲理。 “你说的，可不能忘记了。”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常母还是决定继续留在村里吧，还有一个原因，心里，常母现在开始有点怕在城里居住的二儿子了。 “你不忘记，我肯定也不会忘记。”常宁不知道常母的心理变化，该敲打的还是得先敲打好。 “你就放心吧，我是你娘，哪会说话不算话！”只要能吃到好吃的，常母就高兴。 常宁笑笑，这会儿她知道自己是长辈了，行了，以前的不说了，以后的，她记着自己是长辈，有长辈样就好。 “你——”常母能有这样的表现，常宁满意，刚要问常母喝不喝奶粉，就当奖励好了，结果，还没说话，家里来人了。 咚咚—— “常宁，常宁，来开门！”光听声音就知道，真正让人头疼的常奶来了。 “你奶？！”常母也吃惊，意外会在自己儿子家里碰到婆婆。 “她小女儿嫁了城里人，你说她会在哪？”常宁出去给人开门。 “懒牛懒马屎尿多，开个门都磨磨蹭蹭。”一开门，先给常宁一个白眼，一顿奚落。 “你有什么事？”所以啊，和常奶比起来，常母一下子就可爱多了。 “没事，谁爱来你这破地方！”除了她女儿，其他人都是一文不值的破玩意儿。 “我们这破地方也不欢迎你。”上次已经闹崩，常宁没必要再和这种人好好说话。 “行了，过年了，把你给你表弟的东西拿来，我拿着就走，当我爱来你这地方，呸，又脏又臭！”常奶一脸的想当然。 “我什么时候说要给张英儿子送礼了？”常宁简直服了这位的脑洞，那是开到宇宙去了，也不嫌大。 “你有没有点礼数，他是你表弟，给你表弟送礼怎么了，以后你表弟肯定比你好，你现在对你表弟好，到时，你表弟还能看得上你，要不然，像你这种人，我家宝宝才懒得理你！你配吗？”常宁说错了，这种人的脑洞已经大到宇宙都装不下了。 “哟，娘，你这是改行算命啦，你那宝贝外孙多大了，十岁还是二十岁了，就能看出他肯定好？几个月的小屁孩，就是得看，那老话说的好，三岁看到老，可那也得三岁吧，想不到娘竟有这本事，不过，娘，你可得小心，人家最近都在破旧，你这算命的本事，再厉害那也得破掉。”还不等常宁继续战斗，常母已经上阵，而且威力可以乘以常宁的十倍。 “你这娘们在这里干嘛，不好好待在你乡下，你个乡巴佬，破落货，也不怕来城里把自己给整没了。！”常奶一瞪眼，这儿媳妇怎么在这里，不是跟着大孙子过日子吗。 “娘，我来我自个儿亲儿子家，天经地义，到是娘，你跟着女儿出嫁，左右邻居没笑破肚子吧。”常母比出几个很夸张的笑样，就是要气死她这个什么婆婆，呸，不要脸的婆婆，当年为了二嫁，直接就把前面生的老大，老二丢到外公外婆家，吃不饱，穿不暖，老大老二到成年，都没有正经一条裤子，捡了外婆的两条裤子就这样穿到大，到老大老二终于成年能养家糊口了，她这个娘出现了，一张口就是要这要那，一抬眼就是瞧不起人，反正，在她眼里，这全天下就她女儿最好，什么好的都该是她女儿的。 我呸，也不看看她女儿那德性，好吃懒做，只差没懒死她自己，自私自利，偷鸡摸狗，就这样子，常母也是想不通了，居然还有人要，那是得多瞎才娶了这种婆娘，她真是要看看，张英能把生活过成什么样，她敢拍胸脯说，不是她看不起张英，张英会是那种能好好过日子的人，她跟张英姓！ “田杏秀，你长本事了，居然敢和婆婆顶嘴！”论嘴皮，常奶能和常宁这个男人来回一二，可确实不是常母的对手，这不，说不过，抬身份压人了。 “娘，我哪敢呀，我本来说话就是这样子，我这人啊，最大的好就是直，直来直往，从不和人甩花花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村里的人就爱和我这种人说话呢，一点不累，虽然我吧，说话直，有时可能让人不高兴，但我那是有什么说什么，可不像有些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阴死人哟，那才是最可恶的，娘，你说是不是？”常母一张嘴，想说花那就得是花，想说是草，那是花也得成草。 常宁这回才是真正见识了常母的厉害，再想想过去他们之间的来回，嗯，看来常母还是记得他是她儿子，放水了的。 “再说，娘，我要不是还认你是我的长辈，我会和你说半天，这不是浪费口水嘛，早就直接把你丢出去了，什么玩意儿，也敢来我家里，看我不打死你！”没有最厉害，只有更厉害。 “你，你——”常奶真被气着了，手指着常母抖个不停。 “娘，别你你你了，照你说的，你女儿生了个儿子，我们该贺礼，那我家常宁七个孩子，你什么时候先把贺礼补齐了，我们再来谈那个张英儿子的礼。”常母就从来没怕过也没想孝过这位所谓的婆婆，她一个儿媳妇算什么，她儿子都不愿理睬她这个娘，她这个儿媳妇可是坚绝跟着丈夫走，脑子再笨，也不会越过人家亲儿子对着婆婆好，她又不傻。 “你，你——”常奶完全落败。 “行了，娘，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送你了，慢走啊。”常母手一推，直接把人推出门，与众不同的，常母不关门，就站在门口看着常奶，你走不走，常母这是防着常奶在儿子家门口撒泼呢，大过年的，真闹这么一出，多晦气，所以，常母得盯好了人。 当然，她要是敢闹，常母也不怕，那就真正热闹一回，过年不就要热闹吧，就看常奶怎么闹，她加着来就是，她才不怕这个婆婆。 “张英这种人也能结婚生子，谁这么瞎眼了。”也许常母的气势太强，常奶被震摄而走，见人走远，常母才关门进家。 “不管他们，那男人越有本事镇住他们越好。”常宁突然觉得，或许常母留下来更好，这对付常奶，就得常母来。 “也是，要不然，她过不好，你那奶奶又得来闹了。”常母心气那个舒服，又收拾了一回婆婆。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雨，物价上涨，大家支持个正版吧。 第121章 又是一年 “你奶也就是你妈收拾得了, 其他家, 你二婶身体向来不好，收拾不动，你三婶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你父亲三兄弟里，你三叔家和你奶关系最好，靠不住，至于你大姑，被你奶养得什么都是妹妹好，什么都要顾着这个妹妹，嫁人了也一点没变, 总之，以后, 你尽量少来往吧, 和你奶一家。”收拾完常奶, 常母带着胜利果实趾高气昂地回家过年了, 不过, 人走了，她的传说还在，姨妈过来是，说起的第一件事也是这事。 “我哪是想跟她来往, 每次都是她不请自来。”常宁和常父常母那里，都还是这次和常母走近了些，更不要提再上一辈的常奶, 可谁能想到，人人都看不上眼的张英，郭志强居然看上了，结婚了生子了，张英到这里，命也好了点，出嫁些，父母养，兄姐养，外带着她妈还想扯上侄子养，出嫁后，丈夫养，一个顶俩，这个丈夫还是有本事的，有房有好单位，这种条件，妥妥的抢手货，居然落在了张英头上，常宁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张英就那么让人喜欢？常宁，你是男人，说说，是不是你们男人就喜欢这种的？”姨妈也不明白，像张英这种人也有人要。 “姨妈，我可不喜欢，我也理解不了。”常宁无论从女人还是男人的角度来，他都接受不了张英。 “算了，大过年的，不提这人，要是以后你奶再来找事，解决不了，你就把你妈搬来，一个顶俩，绝对能帮你收拾了你奶。”对付常奶，目前来说，也只有常母有这个本事。 “我也是这样想的。”常宁笑起来，姨甥两人不谋而合。 “又过了一年了啊。”姨妈这次是年二十八赶过来的，来看看外甥这里过年准备的怎么样了，过去的一年，外甥对他们家的帮忙最大，也让两家人越来越亲密，不再仅仅是田杏芬和常宁亲密，这一年，杨辉也对妻子的这个外甥亲密了很多，这次让妻子年二十八过来看看，有没有要搭把手的地方，就是杨辉的提议。 “孩子们又长大一岁了。”常宁觉得他现在最大的愿望不是自己的展翅高飞，而是愿孩子们赶紧长大，成人，成家，独立，一个人养七个孩子的日子，他真的累，今年家里第三个孩子进校，他马上就有轻松一大截的感觉，他现在一点不想时间慢慢来，反过来，时间快点再快点吧，小四，小五，小六，小七，也快快长大，至少先上学吧。 “常宁，辛苦你了。”这种累，姨妈能感觉得到，能帮也在帮着，很多朋友都在帮常宁，可是更多的时候，大家有心无力，常宁只能靠自己。 还有一种办法，找个女人来分担，常宁要是原汁原味的大男人，他肯定会这样做，可是他不是，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来找个女人过日子，他更不能因为累就找一个女人来，从而毁了这个女人的一生，人不能没有底线的活着，这就是常宁的底线之一。 “会一天比一天好的。”谁都辛苦，他辛苦，姨妈也辛苦，过去的这一年，养娃产女，偏遇到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奶奶，姨妈，姨父都受了不少委屈，好在，两人虽然委屈可以受，但理不能偏，两个孩子都是他们的宝贝，对于冰冰和双双来说，她们是幸运，幸福的两姐妹。 “是啊。”有了孩子的父母们就盼着孩子快点长大成人，至少身上这份吃喝的担子就轻下来了。 “肉丸我已经油炸好，要不是来看，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什么都还没准备，你这年过的，明天忙死你。”不提这些，过年说些开心的。 “姨妈，我也就是明天能开始好好休息一下，之前，我哪有时间，没事，明天能全部弄完，你下次别给我带了，我们单位发的够了。”这还是现在了，大家都是国营单位，准时上下班，要以后的私企，像百货商店这种的，大年三十想休息，呵呵。 “还有年糕这些能提前做的，我都带来了，你明天也能轻省些，你啊，就是犟，再找个人来过日子，你看看，现在哪有这么多事情，我知道你不爱听，你不爱听，我也要说，你自己想想吧，要是家里有个女人，什么都能替你分担一半，多好！”姨妈一边收拾一边碎碎念。 “姨妈，你今天还要回去吗？”要是回去，得去赶最后一趟班车了。 “你就是转移话题，懒得管你，我走了！”姨妈瞪了一眼常宁，这头犟驴。 “姨妈，我送你。”常宁这边也已经收好了让姨妈带走的东西。 “不拿了，我们的都准备好了，再多吃不了，初二要回娘家，初三来你这里，多了浪费。”姨妈什么都没拿，甩着手潇洒回家。 “爹！”折回家，就见家里的七个孩子统一在对着姨妈刚刚装进碗里的各种炸肉丸咽口水，常宁哭笑不得，有这么夸张吗，他们家是吃了几天的素，可前几天常母从村里带来的猪肉当天他就做了给常母带着孩子吃了，这是没吃够？或者更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节奏。 “行了，今天我们就吃炸肉丸，等着，再煮个汤就开饭，行了吧？”家有七娃，常宁只能咬牙认了，吃就吃吧，家里单位发的，买的肉都够，明天再做。 “爹，你最好了！”几个孩子跳起来欢呼。 这些熊孩子！ 年三十，常宁带着七个孩子一大早开始为他们的年夜饭忙碌，手里有的食材单位发的，自己买的，村里的朋友们送的，所有的都变成了可口的佳肴，寒冷的气候下，也不必担心食物的保存问题，大家说的不错，百货商店真的是好单位，年年加工资，福利更是好得秒杀一众人，从他们家这几年一年比一年好的年夜饭就能最直接的感觉出来。 到了晚上，看着孩子们喝着最爱的桔子水，吃得满嘴油光，今年的常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品着，抛开烦恼的事情，他们家的日子越过越好，至少，身为百货商店的一员，已经不用再去体会生活中缺这缺那的滋味了，人的最基本要求就是吃喝穿住，他们家现在也基本解决，所以，他喝点小酒，自我陶醉下。 至于那些被暂时抛开的各种烦恼，担心，过年的日子里，常宁不想提，过年，只要开开心心过就行了。 每逢佳节胖三斤，常宁看着一桌子几乎被扫荡一空的各种碗碟，再摸摸自己已经凸起的小肚子，最后看看和自己一样的孩子们，常宁觉得他们家已经进入到这境界了。 “今天谁值日？”常宁乐了，这是个倒霉的熊孩子，要不要多给五毛的压岁包呢。 “小二！”大家幸灾乐祸地欢呼。 “辛苦你了，小二！”常宁站起来拍拍大儿子的肩膀，大盆也装不下的碗碟，常宁决定，明天多给小二五毛压岁钱。 “我出一毛，谁洗碗？”常宁果断收回刚刚的决定。 “一块”大妞坚定的目光，透着不二价的气息。 “两毛”小二坐地起价，落定还钱。 “一块”大妞坚定的目光没有一点动摇。 “三毛”一块，小二想想都疼，能买多少东西了。 “一块”大妞不管，要不一块，我洗，要不拉倒，我去玩。 “成交！”小二眼神在碗碟里几个来回，最后，还是忍疼割肉，一块就一块！ “拿来！”大妞伸手，先收钱，后做事。 “欠着，我还会赖你的不成！”小二就是标准的月光族，有多少钱用多少钱，这样了，是准备拿明天的压岁钱来抵债，至于后面没钱怎么玩，小二才不愁，有种小屁孩，身上没一分钱也能在外面有滋在味地混上一整天，小二就是属于这种小屁孩。 他有钱的时候，他对朋友们不小气，他没钱了，他的朋友们对他也不会小气。 “会！”大妞认真地回答，这时常宁才发觉他们家大姑娘的眼睛真大。 “我是你弟弟，怎么可能欠你钱！”小二炸毛。 “亲兄弟明算账。”大妞一点不妥协。 “爹，我能提前要明天的压岁钱吗？”败在姐姐手下，小二转战场。 “不能”爹只负责看戏。 被深深打击的小二欲哭无泪，换现在的话来说，他是爹充话费送的，他一定是有了一个假姐姐，无父子爱，无姐弟爱，毫无人性的大家。 “既然你拿不出钱来，你自己洗吧，爹，我们去玩牌吧。”大妞一手拉下面的弟弟妹妹们，一手拉着爹，确实毫无人性地抛弃了她的假弟弟。 “小二，注意洗干净，每次到你洗碗的时候，你是最马虎的，三儿他们都比你做得好！”这绝对是一个假姐姐了，临走还不忘再来几脚。 最后的场景就是小二孤单的站在厨房里，旁边是一堆沾着各种油渍的碗碟，配个效果，来上几片树叶刮过，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下雨的情况有所好转，一天里，总算时不时能见下太阳，停下雨，可能最大的好处就是今天的菌子因为这样的天气很多，价格也比往年降了很多，是吃货果果的福利，就是得小心中毒，大家如果有吃菌子的，也一定要小心。 第122章 我的朋友们（上） 大年初一, 常宁没有出门的任何计划, 招待了来家里窜门拜年的小朋友们，洒出一把又一把瓜子糖果，也看着自家熊孩子们带回满满一包包同样的瓜子糖果来, 当然还有一大早就给出的七个压岁包，每个包里面都是一样的一块钱，剩下的时间，常宁瘫在自家沙发上，大好时光，不瘫下怎么对得起自己。 大年初一，不扫地, 不洗衣，不动火, 常宁喜欢。 大年初二, 回娘家的日子, 他是儿子, 也没媳妇回娘家, 所以，继续瘫。 大年初三，常宁想瘫也瘫不了，姨妈一家早早就来了。 “表哥, 过年好！”打头的是已经恢复过来的冰冰。 “冰冰过年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压岁钱，还是和以前一样快乐的冰冰，姨妈和姨父的确是一对很合格的父母。 “谢谢表哥！”一块钱, 冰冰欢呼，还是常宁表哥好，所有亲戚里，她收到的压岁钱都是统一的一角钱，只有常宁表哥给了一块，她最爱来的地方也是表哥家，她不喜欢奶奶家也不喜欢外婆家。 “好了，去和大妞他们玩吧，他们准备要出门玩，就等着你了，大妞，你们中午记得时间回来吃饭。”看着自家孩子早就等不及的样子，常宁挥挥手，赶紧走。 “忙什么，大妞，小二，三儿，小四，小五，小六，小七，都过来，姨奶还没给你们压岁钱呢。”常宁挥手，田杏芬招手，让孩子们先别忙着出门，都过来。 “谢谢姨奶！”有压岁钱拿，孩子们没有不高兴的。 “好了，出去玩吧，注意安全。”看着孩子们拿着钱猴急的样子，田杏芬笑了，别说冰冰喜欢常宁表哥这里，她现在最喜欢的亲戚家也只有外甥这里了。 “还有我们双双的，来，双双过年好！”常宁没让姨妈不用给他家七个孩子压岁钱，这是看不起姨妈，姨妈没忘了他家七个孩子，他也没忘姨妈家今天是两个宝贝了。 “常宁，收回去，双双才几天，什么都不知道，给什么压岁钱。”他们夫妻俩两边的亲戚可谁都没给，没有到了外甥这里要外甥多给的道理。 “今年可是双双的第一个过年，过年小辈们就得有压岁钱。”常宁哪会收回来，塞去包着双双的抱单里，再轻轻拍拍双双。 “行，我们就替双双谢谢表哥了。”姨妈还想拒绝，不过姨父没再让姨妈拒绝，做主收下了。 “就是嘛，一家人，可不兴客气。”客气是对外人的。 “姨妈，你先和双双休息一下，姨父，怎么样，还是我两人准备一顿出来？”和去年一样的情景，只不过，去年的姨妈是怀着双双，而今年小宝贝双双已经来到了人世。 “走起。”姨父没二话，他现在是越来越欣赏妻子的这位外甥了，再有前段时间这位外甥点拔自己家的这些，他现在是迫不及待想和常宁多说话，多学习了。 “姨父，怎么样，最近学习的还行吧？”杨辉想谈关于这个话题，常宁也关心姨父他们的情况，不像单位里的，他只要上班就能随时掌握，姨父他们这里，只能通过每次有限的谈话机会来了解，他每次都要一说再说的，学好，学好，一定不出错，每次都说，常宁依然放不下心来，还是要见一次说一次。 “听了你的话，我和你姨妈都在认真学，你放心吧，一点错都绝不犯。”虽然现在还没见多大的效果，他们夫妻俩也没敢拿着思想在外面高声阔谈，但仔细下，他们已经发现，厂里那些靠站思想进来的人，那些人的话，他们至少不像一开始的因为不懂而惶恐了，甚至，心里还有小小也想用思想教训他们一回的蠢蠢欲动，连信心他们都开始有了，有了这样的发现后，他们学习的更认真，更仔细了。 “不管学的多好，姨父，你和姨妈一定都要谨小慎微，一定记得千万不能在外面说到时出任何错漏，要不然，所有的努力都得化为乌有，还得招来祸端，如果没有十足把握，就一个字，忍。”没放在眼皮子底下瞧着，显然，常宁对他们的操心更多。 “你放心吧，我和你姨妈也从来不是冲动的人，现在我们包里随时都放着思想书呢，只要有空都会拿出来学习，我们好多身边的人看着我和你姨妈学习的这股劲，也受影响，都跟着学习了，现在啊，就是什么都不说，那几个人看到我们学习的样子，都不敢像刚来的时候，一脸自以为是了，就是想指导我们学习，谁理他们！”姨父让常宁放心，让小辈这样操心他们，姨父心里是说不出的暖意，再和家里的其他们亲戚对比，常宁对他们的这种关心就更被无限放大了，外甥对他们的好，他们收下，更得珍惜和重视。 “这样的话，姨父，你们不想让那些人指手画脚，不如自己先把学习小组成立起来。”和百货商店这边一样的手法。 “那他们要加入进来怎么办？”他们进来了，弄个学习小组还有什么意思。 “学习小组，你们得有一个带头学习的领导，姨父，你可能找生产上的组长，甚至更高级别的领导，这样，就算他们加进来又怎么样，有领导在，论不到他几个上窜下跳。”他们这里常宁是用自己好好学习的成果来碾压，不过姨父这里，显然行不通，那就借力。 “你这个办法好，回去我就弄！”姨父拍掌，外甥的这脑袋不知道怎么长的，什么都能想得出法子来，要不是今天外甥说出来，他根本想不出来。 “姨父，你记得找的这位领导，也得是学习思想的。”要不然，那就是起反效果，乱上加乱。 “你放心，这点，我知道。”杨辉心里甚至已经开始了人选，工作实干，脑子也灵活，能接受新事物，也在学习思想的行列中，这样的领导，他们厂子规模不算小，别说找一个，再找几个都不是问题。 “如果这样的领导不少的话，姨父，你可以考虑把这事再做大，把握好度，借机把自己也表现一下，我有能力为什么不能往上走呢。”这是常宁再给的建议，当然前提是姨父这里自己得有能力。 “放心，我会看着整的。”谁没有点野心，全心全意为国效力，不代表，没有野心更进一步，或者这样说，位置站得越高，我又有能力，不是更能为国家发光发热。 “姨父” “啊” “说着话，你也不能不烧火啊，火大点，这菜得旺锅才好吃。”常宁伸个头。 “你这小子，行，马上给你火，多大火，都有！”姨父笑，这小子，妻子好运气，有个好外甥。 “常宁，家里来客人了。”大火还没上来，姨妈领着人进来了。 “小邱，你怎么过来了？”正是左手右手又全拎满的小邱。 “常哥，过年嘛当然是来给你拜年了！过年好！”提着东西的小邱过年了，脸上更是笑意满满。 “过年好！快进来，中午留家里吃不？”平常常宁肯定不这样问，只是现在过年，人情来往最必要，小邱的家庭又不同于他们这种小百姓，家里应酬到了这些节日里更是少不了，所以，常宁才会这样问小邱有没有空。 “来常哥家，当然就得尝常哥的手艺，可惜光美园这几天也休息了，要不然，再来几笼他家的饺子，就舒服了。”小邱摇摇头，一脸可惜。 “行了你，这几天没光美园的饺子，可家里包的饺子可少不了你，你别光想着外面香，家里的味道一样差不了。”小邱这是光美园的忠诚粉了。 “赶紧进来帮忙，这是我姨父，姨妈一家。”常宁也不和小邱客气，都是好朋友，一样不用客气，让他赶紧把提来的东西分出来，能上桌的都上桌，这下，家里更热闹了。 他这桌子置得很实用，桌子不大点，都招待不下朋友们。 “姨妈，姨父过年好！”小邱规矩小辈拜年。 “好，好”吓了两人一跳，要不要给压岁钱呀。 “给什么压岁钱，这家伙都工作了三年了。”要给，也是他给。 “常哥，我现在可是大学生！”小邱不干了，那是以前，得说现在，收压岁钱怎么了，收压岁钱喜气！ “行，你是大学生，家里一堆小学生，准小学生，大学生，你的压岁钱准备好了没有？”常宁拿小邱没办法了，这人，是工作了三年，可再读书，把所有性子都给读回去了。 “嘿嘿，常哥，你可难不到我，我就是来发压岁钱的，大妞，小二，三儿，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快出来，小邱叔给你们发压岁钱啦！”手一掏，一小摞红包，敢情，小邱还真是专门为了发压岁钱来的。 说对了，小邱就是专门为了给常哥家七个孩子发压岁钱跑来的，吃完饭就得赶紧走，家里还等着呢。 “他们都出去玩了，不过，这里还有一个，可以先给了。”刚好双双醒了，常宁抱出来。 “小邱哥哥过年好！”抱着孩子给小邱拜个年。 “宝宝过年好！”小邱同学很上道，马上送上红包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吃菌子，一定要吃认得的菌子，一定不要混吃，只能吃一种，炒制菌子时，分享我家老妈的一个办法，我觉得不错，菌子洗好切好时，先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十五分钟，拿出来，菌子其实已经熟了，把加热出来的水倒掉，可千万别拿去加工其它，这水可能是有毒的，然后接着炒制，一定要猪油，猪板油最好，因为最香，没有板油那就一般猪油，蒜一定要很多很多，我家一市斤左右的菌子，蒜就是吃饭的一小碗甚至更多，最后从微波炉出来的菌子，再炒十五分钟左右就完全没问题啦！ 第123章 我的朋友们（中） “常哥, 我去找小二他们玩哈！”想让小邱帮忙, 除了端碗，他连葱都不会掐一根，小邱也知道自己的老底, 还是别站在这里碍手碍脚就是帮忙了，去给大妞，小二他们发红包更靠谱。 “最多一个小时，回来吃饭！”大孩子王再加入小孩子们，常宁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绝对会玩到忘记吃饭这回事，就算家里的饭菜香得要命。 “常哥, 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准时回家吃饭的！”声音飘过, 人已经跑得不见了影子。 “常宁, 这是你朋友？”小邱人飘走, 姨妈和姨父才缓缓回过神来, 外甥的朋友, 一个大孩子。 “他以前也在百货商店上班，不过后来，又跑去考大学，去年刚刚考上, 结果，工作了几年的人又被读回学生样了。”说到这里，常宁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了, 幸好的是，小邱选择了相比外面来，更直接更简单的部队，还好的是，小邱的家庭，小邱的父母有能力带着儿子长大。 “这也行吗？”姨妈和姨父瞪大了眼睛，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当然行。”小邱本就是高中生的身份，再加上小邱家庭背景，当然行。 “能读书就是好事，还是大学生，一会儿得让家里的孩子们多和大学生学习一下，以后也做大学生，要是成了大学生，那可是好事，什么都不愁了。”姨妈一脸羡慕，这个年代，虽然大家对教育的重视度不高，但对大学生的稀罕却又高于后来，因为现在的大学生意味着一切都有了，什么不用愁，工作，前途，而有了这些，婚姻，也不用担心，反正，人生大事，什么都没问题了。 “姨妈，你再带着双双休息一会儿，我和姨父炒几个菜，马上就可以开饭了。”大学生，小邱是运气的，再过几年，他们家的孩子们却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要不要我去叫他们回来？”金贵的大学生，连姨妈也不自觉想多看几眼了。 “不用，大过年的，随他们玩吧，有小邱这个大人在，更不用担心了，到时不回来，我们吃我们的就成。”小邱再发一回压岁钱，常宁对孩子们准时回来吃饭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随他们吧，过年，高兴就成。 “行，不管他们。”有大学生，姨妈放心。 “常哥，我们回来啦！”结果这次到是让常宁意外了下，小邱居然领着孩子们准时到家。 “先洗手，再来抬菜，准备吃饭。”回来也好，一大家子人吃饭热闹，国人爱的就是这个热闹，过年，就更爱这样的热闹。 “小邱，今天怎么记得准点回来吃饭了？”还是得问问，心里好奇，痒。 “我吃完饭就得赶紧回去，我家里还有一堆事，常哥，你说，为什么过年了还要这么忙，过年不是应该好好休息吗？”小邱依然天真。 “行啦，好好吃饭，吃完赶紧回去，下次有空的时候再过来，像这种还有事忙的，就别忙着往我这里跑了，伯父伯母那里是带着你熟悉部队，以后你是要在部队工作生活的人，越早熟悉起来越好。”常宁对小邱简直无语了，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还能跑出来，占着父母的关系，早早开始布局自己在部队里的人事网，这么好的事，他居然还敢开小差，常宁真想给他几脑壳。 “以后，多听伯父伯母的话，多做多学少抱怨！”常宁都替小邱父母抱不平了。 “常哥，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就是过年来给你道声好，一会儿，马上就飞奔回去，行了吧。”还好，小邱虽然被读回了学生样，总算情商没有掉回小学生水平以下。 “知道就好！”瞪大一眼，你呀，赶紧再长大。 “常宁，外面有人找！”饭菜还没完全上桌，家里又有客人来了，不过人没跟着姨妈一起进来。 “小李同志？”常宁出来一看，是高团长的司机李战士。 “高团长有事忙不得过来，就让我过来给你送年礼，还有孩子们的礼物。”李战士跟着高团长来过家里几回，和常宁很熟了。 “我还想着等上班了，再正式给高团长去拜个晚年呢，结果还是领导先记挂着我了。”过年放假前，常宁已经提前给高团长拜过一回年，正式过年，常宁没有去打扰高团长，他是打算，年后再到领导那里走动走动，给领导再添乱，哪想到，高团长忙里仍然记着他这个小喽喽。 “常哥，东西多一点，你来帮把手。”这也是小李进来的原因，要是拿得下，他刚刚就直接拿进来了。 “行，谢谢你了，小李同志，让你又专门跑这一趟，家里饭菜好了，要不吃了再走？”小邱也跟在常宁后面来帮忙，三个人，很轻松就把东西都拿进屋，常宁就想留着小李吃顿饭，做感谢。 “不用了，常哥，过年事多，我得回去待命，走了，常哥。”小李驾车离去。 “我的常哥，你厉害了。”送小李出去转回来，就见小邱正蹲地上啧啧有声。 “行啦啊，看看你送来的东西，我是不是也得说厉害了，我的小邱同志。”常宁被逗笑，他光看高团长送来的东西价值不菲，也不看看他拿来的那些，一样不差。 “常哥，我不是说东西，我是说你！”小邱站起来，对常宁竖拇指。 “有感悟了？”常宁抱手笑看人。 “我要更努力了，常哥，我不吃饭了，我也回家了。”小邱站起来，这一刻，小邱斗志昂扬。 “知道了，有空再过来。”常宁挥挥手，让他赶紧走，既然决定了，那就抓紧时间，这个点已经是吃饭的点，要回去入饭局，得赶了。 “姨妈，姨父，冰冰，大妞，小二，三儿，小四，小五，小六，小七，我走啦！”和家里其他人打过招呼，小邱立马赶回家。 “小邱这是怎么了，饭菜都好了，明明说要吃饭的人，怎么匆匆走了。”姨妈他们就只见到匆匆走人的小邱背影。 “他家里还有事，不管他，我们吃我们的。”家里的事才是正事，朋友聚会，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正事必须得把握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小邱也跑太快了，要不然带点回去也行啊。”姨妈遗撼，还想让孩子们多和大学生学学呢。 “没事，以后还有机会。”实说是，小邱到他这里都是满手来空手归，说过让他带，每次都滑不溜秋，你拿他没办法，记着吧，现在他的条件也不可能让小邱带什么稀罕地东西回去，除了村里朋友们带来的东西，小邱偶尔拿回去外。 “常宁，这是刚刚那位小同志送来的？”姨妈又被震惊了一回，小邱满手提来的东西还放在那里没收拾呢，这会儿，外甥又有朋友给送东西过来了，而且比小邱提来的还要多，放在院子里，都放一地了。 “是当初还在红卫村就认识的高团长，帮了我们家很多忙。”还有何专家，常宁就不说了，关于何专家的事，他和高团长都已经统一好了，不提，不说，不管，不问，各自安好。 “那你记得好好谢谢人家，你看看，过年送这么多东西过来，真是太客气了。”姨妈简直都不知道要怎么下脚了。 “我知道的，姨妈，我们先吃饭，一会儿，吃完饭，你和姨父还有冰冰也带点回去，这么多东西，我们家用不完，有些东西放不住，得赶紧用。”常宁说的是事实，小邱也好，高团长也好，拿来的东西有一大部分都是吃的，确实放不长。 杨辉比妻子想得更远，一个露面的小邱，一个没有露面的高团长，光这两个人，杨辉就更加佩服起妻子的这个外甥来，他们在县城住了多少年了，从工作到成家生子到现在，多少年也没有常宁这样的本事，才进城不过三年的时间，就能和有本事的人交上朋友，而他们呢，生活圈，只有家和工厂，认识的人自然也只有邻居，同事，偏偏邻居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所以邻居等于同事，除此外，再无多余的交友圈。 更要命的，这些邻居同事都是和他们差不多层次的，一个稍微高一点的领导都没有，不想不知道，一想杨辉这才发觉，他们差外甥太多了，要学习的太多了。 “冰冰啊，今天收的这么多压岁钱，妈妈帮你收着好不好？”吃饭的时候，姨妈突然想起这事来，外甥给了一块，那位小邱同志也给了一块，她刚问过大妞他们了，加起来就是两块钱了，这么多钱，姨妈一点不放心让冰冰自己装着。 “不要，我自己会收好！”冰冰坚绝摇头。 “这么多钱，你小孩子会装不好，万一不在了，那多可惜。”二块钱哪，得买多少东西了，要是在自己家里，姨妈已经自己上手找钱了。 “大妞他们都是自己收着的，表哥从来不管！”在家里冰冰还会怕，可这是在表哥家，冰冰一点不怕，因为她有自己的同盟小伙伴。 “什么？！”姨妈再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外甥，一个小孩两块钱，七个孩子十四块钱，常宁居然一点不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爱的夏目^O^猫咪老师 ，亲爱的千崇山峻岭送出的地雷，十分感谢！ 第124章 我的朋友们（下） “姨妈, 这是孩子们的压岁钱, 我拿了干什么，对吧？”压岁钱，零花钱, 这在以后，哪个孩子没有，这样的观念让常宁带入到了这里，以前没能力，那是没办法，现在，他有这个能力, 所以，每个月, 每个孩子能有五毛钱的零花钱, 后来, 他这里工资加了后, 孩子们的零花钱也涨到了一块, 他从不过问孩子们的钱怎么花，是像小二那样花得一文不剩还是像大妞那样大部分存起来，常宁都不管，孩子们在长大, 这点经济权，他给孩子们。 再大一点说，他现在能管, 可是能管一辈子吗。 适当放手，这是常宁的教育之道，看似不管的态度，其实是另一种对孩子们的教管。 “你这败家子，那是一毛两毛的事吗？你七个孩子，那是十四块钱，那得买多少东西，要我给你说吗？你一个小板车的大白菜也不要十块钱，你现在居然放任孩子们手里拿着十四块钱！”姨妈只差跳起来拧常宁耳朵了。 “姨妈，十四块钱，七个孩子，分下来，一个也就两块。”似乎看出了姨妈的企图，常宁无声地拉开了姨妈间的距离。 “两块还不多！”姨妈气得直瞪眼，她才知道原来外甥也是个藏着的败家子，以前没能力，看不出来，现在有点钱了，一下子暴露的干干净净。 “姨妈，孩子们总得学会这些，我们又有能力，为什么不让孩子们尽早学会呢，这些本事，我觉得越早学会越好。”也可以不让孩子们，让孩子们再多一分天真，可是现在的社会形势，哪还容得下孩子们最干净的天真，越懂事，常宁越放心，何况，就是未来，常宁也没觉得让孩子早早学会理财，懂财没什么不好。 “那万一都让孩子败光了呢？”被外甥说的，姨妈有点松动了。 “败光就败光，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一个月每个孩子有一块钱的零花钱，是要月头就用掉，还是每天用一点，还是最后还能剩下来，都是他们的事，反正，这个月的零花钱，我每个月一号给他们，后面我不管，再给那就是下个月一号的事，够不够花，我都不管。”见姨妈松动，常宁也在边上继续鼓动。 “这样行吗？”这次出声的是姨父，一直听着的姨父也有所思。 “怎么不行，再坏一点说，就算孩子真出个乱子，又有什么，付出一点代价，换来成长，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常宁耸耸肩，姨父，姨妈两夫妻都松动了，这事成了。 “杏芬，常宁说的也有道理，要不我们也试一试。”现在杨辉这里可能比田杏芬还更容易接受常宁的很多想法，工作上的，生活上的，育儿上的，方方面面都听得进去。 “行，那我们就试一试，冰冰，钱先给你，不过，要是让爸爸妈妈知道你没用好，这次钱花完了，你就别想着以后了。”最后姨妈这里还是对常宁的话打了个折。 “妈妈的意思就是不准大手大脚，以后，爸爸妈妈每个月都会给你零花钱，就像大妞他们一样，你自己支配，不过每个月只有一次，你要是早早花完了，不管你想再要什么，都没，都得等到下个月，知道吗？”姨父笑笑，摸摸女儿的头，相比姨妈还在打折外甥的话，杨辉是已经几乎完全照搬了常宁的办法，并还有一直继续下去的意思。 “得，你就宠着你女儿吧。”姨妈瞪了眼自己丈夫，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听得透透的，她不管了，就让他们父女作去。 常宁陪笑，这就是典型的虎妈猫爸了。 “够了，够了，常宁，要不了那么多！”吃完饭，姨妈他们也打算回县城了，常宁又忙着给姨妈家装东西，小邱带来的还有高团长送来的东西里面，水果，奶粉，罐头，都不少，还有鸡鸭鱼肉，都有，常宁每样都给姨妈家拿了些，一样一些，再少，合起来，也不少了，所以，姨妈直接摆手，不能拿这么多。 “姨妈，你们不拿，这些吃的东西也放不了太久，到时，更浪费，还有奶粉，这是给双双的，我们家里孩子喝的原来就有些，大家又送这么多来，真的是多了，走了，姨妈，姨父，我送你们去坐车。”也不管姨妈还要说什么，直接提上手，送人上车，到时往人怀里一塞，车一走，搞定。 “你这孩子！”姨妈也拿常宁没办法，只能收下。 “小常！”刚提着东西出门，常宁家又来人了，是邻居刘哥他们。 “刘哥，李哥，朱哥，陈哥，何哥，过年好！”过年的日子，见面第一句必说过年好。 “过年好！”大家都这样。 “小常要出门？”那这样，他们来得不巧了。 “常宁，你进去吧，我们自己走就行。”姨妈见外甥又有朋友来，想到外甥前面两个朋友的不得了，赶紧让外甥回家招待来的朋友，至于他们，回个县城，来来回回多少次了，难道还不知道怎么回去。 “哥几个，这是我姨妈一家，要不先在我家玩着，我送了姨妈家坐车再说，晚上在我家吃，我们喝一点？”姨妈的想法常宁不认同，还是坚持送姨妈一家坐车。 “姨妈好！”几个和常宁平辈处，自然姨妈就是他们的长辈。 “要不我们一起搭把手？”不仅叫人还想一起帮忙。 “不用，不用，这点东西，哪用大惊小怪。”姨妈急忙摆手，这么多人送他们一家，一路去，送人都送出风景线了，引人注目这事，姨妈没爱好，还是算了吧。 “不用，我推小板车送过去，很快的，晚饭的事，大家先忙着。”常宁小板车推着，确实不用人多，还不如大家一起动手准备晚饭吧，常宁会做饭，可不代表爱做饭，天天做，能偷懒一回是一回。 “行，我们先去弄着。”大家也没坚持。 “常宁，这也是你的朋友吧？”去车站的路上，姨妈感慨，外甥这是真在城市站住脚了。 “这些就是左邻右里了，比较处得来的，平常走动就多了起来。”常宁也觉得现在自己在人际关系方面进步了很多，没穿来之前，朋友不多，人际往来更是少，开个小店，就算有生意来往的，大家以钱论事，别的，什么都没有，而现在他的朋友圈，更多的是真心能帮上忙的，谁有困难，大家都会伸出手，很大一个进步。 “邻居好，远亲不如近邻。”姨妈点点头。 “冰冰，要不要在表哥家里再玩几天？”坐上车，最后出发前，常宁还想着让小表妹要不再玩几天。 “我要回家陪妹妹。”显然，小姐妹俩的感情大过一切。 “好，那下次再来。”挥挥手，送走了姨妈一家。 “常宁同志，过年好！”送走姨妈家，常宁再次往家赶，又一次还没进家，身后有人叫自己了。 “大家过年好！”是单位的十位退伍战士。 “走，快进家。”常宁也没想到这些同志会来自己家。 “不进了，我们就是来给大家拜个年的。”十位同志提前约好了，大年初三这天，在单位的领导们面前走一圈，拜个年，他们先从孟主任那里过来，再去了部队高团长，政委，主任那里，接着是常宁同志家，后面还有财务崔同志，各楼层主管，都要去，带着他们准备好的年礼，不多，但是他们的心意，因为大家的帮忙，才让他们退伍的第一年能好好过上一个年，他们现在能做的不多，但他们尽自己的能力去感激帮助过他们的人。 “再赶时间喝杯水的时间总有吧。”常宁也想到他们这怕是一家一家过来的，收下他们拿来的年礼，别的来不及，留人喝杯水一定得要。 “赶紧坐，我去给你们到水。”进了门，来不及和刘哥他们多说，先招待这十位同志。 “小常，要不我们先回去？”几人也没想到常宁家客人会这么多，有客人在，他们都有点拘束了。 “没事，是单位的同事，喝杯水就得走，你们先忙着，我再偷个懒。”常宁一边到水一边让邻居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就行。 “来，喝水，吃点心，歇口气再走。”这些退伍战士确实不错，年前放假，主任三令五申过年期间不准拜年，防的主要就是下面的人打着过年的名头搞些花花肠子出来，鉴于此，他过年期间也没往主任家凑，没想到，退伍战士们还是坚持，想得出来，去主任家，肯定得挨批，但还是坚持着要把他们的心意表达出来，这份心意，很窝心，大家都会记着。 “过年我们就不谈工作了，有什么，上班了再说，喝水，吃点心，喝完水，我也不留大家，赶天找时间再请大家好好来我家聚聚，我们单位小人少，这种聚会可以定时弄一下，增进大家的感情联系，你们没来之前，我们一直都有这样的活动，所以，不用多想。”心性耿直的退伍战士，常宁得把话说透了，这样他们才能明白，话里带话的说话方式，现在一点不适用于这些刚刚退伍出来的战士们。 第125章 还有 “小常, 你家饭菜都有不少, 我们没做新的，热一下就行了，另外, 我们几个也带了些过来，够了。”送走了可爱的战士们后，再一次回到家，大餐桌上已经摆好饭菜，这几位显然是准备开喝了，至于时间对不对，想喝酒了, 什么时间都可以，这就是对。 “大妞他们我让去我家了, 今天女人和孩子都在我们家吃。”说话的是李哥, 显然, 哥几个已经提前都安排好了。 “哥几个, 话不多说, 感情深，一口闷，过年好！”刘哥先拿杯了，一口干, 说干就干！ 常宁呵呵，几位，这样喝, 一上来，空腹就一杯酒下肚，真会醉的。 “吃菜，吃菜，趁热。”所以，一杯酒下肚，看着又要来的架势，常宁赶紧招呼大家先吃菜，他自己更是大手挟菜，大口吃菜，边吃还边再想想，鉴于这一天很多朋友都来家里说一声过年好，他得想想，还会不会有朋友来的。 小邱，高团长，最熟的来了，单位里的，有主任的发话，除了耿直的退伍战士们，应该不会来了，年前的聚餐，就算是一次提前过年好了，其他人呢？常宁想想，有认识的人，但并没有熟到特意来说一声过年好的地步，这样的话，他可以放心喝了。 “常哥，在家吗？”常宁觉得自己想全了，但他确实漏人了。 “小郭？过年好，家里坐。”还好，第二杯酒还没整下去，只不过，郭志强怎么过来了，这位同志，常宁老实说，他要不和张英扯一起，是个好同志，沉得下心，吃得下苦，实干的好同志，但，张英负值无限低，郭志强不足以拉回来，也不足以让常宁想和郭志强来往。 “常哥，过年好！”郭志强同样双手提满了东西过来，比起常宁心里的七绕八绕的想法，郭志强就是真心想和常宁交朋友了。 “过年好！”常宁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和郭志强说话，谈工作？大过年谈什么工作，谈生活？那还不如谈工作吧。 “常哥，这是我和我爹出去跑车时带回来的一点各地的特产，带来给你和孩子们尝尝。”这些东西确切说，是郭志强刚刚直接从父母家里带过来的。 “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我和几个邻居正在吃饭喝酒，要不要喝一点？”郭志强这么热情，常宁差点招架不住。 “今天来就是准备打扰常哥的。”郭志强带着点腼腆的笑容，他真是一个老实的小伙子，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和张英扯上了姻缘。 “常哥，我过去就是个傻瓜。”郭志强酒量更差，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这个年代的大家遵守的更自觉，更严格，因为这样，经常在外跑车的郭志强基本是滴酒不沾，酒量当然不会好，一杯下肚，人已开始晕了。 一晕，就是酒后吐真言了。 “行啦，什么傻不傻，过去的就过去了，往前看，往前走！”常宁撤走了郭志强的酒杯，悄悄来上一杯桔子水，再给他碗里放满饭菜，赶紧醒酒，郭志强和张英现在的婚姻情况，加上一个孩子，不是包括常宁在内的任何人可以多说什么的。 “常哥，我就是傻瓜，要不是傻瓜，当初怎么会不听你的话！”郭志强酒还没醒，因为激动的他，抬手就是给自己重重一巴掌，吓得大家都傻愣愣地看着他。 “没事”常宁最先反应过来，先和邻居们摇摇手，让大家不用紧张，继续吃喝，再抬起桔子水直接给人灌进去，闹什么闹，他可不做这种破事的树洞。 “好点没有？”灌下一杯桔子水，再给嘴里塞一嘴各种肉，压着吃下去，然后才问人，清醒了没。 “好点了。”压着心里的话终于吐出来，长长舒了口气。 “多大的人了，都当爹了，谱都没有一点吗？”好点就行，常宁也不管是酒醒还是人醒。 “谢谢常哥，常哥，我敬你一杯！”桔子水被喝掉，郭志强给自己到了酒，抬起。 “行，哥承你，不过我们不干，随意，你也给我悠着点，喝醉了，你可别指望我给送回去，我家也没你住的地方，我直接反你丢外面，还得丢远点，省得张英找来，麻烦。”常宁先抿了口，他可不开玩笑，好不容易常母把常奶暂时收拾下去，他蠢死也不会没事找事和张英，常奶扯上关系。 “常哥，不会的。”郭志强也确实没再一口闷。 “行啦，多大点事，之前你自己不是整得挺好，继续保持就行了，你要再烦，看看那些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谁也压不了谁，谁也不怕谁的家庭，你心里就平衡了。”虽然说的不厚道，可对比着别人家的不快乐，你的快乐会成倍放大，也更会懂知足。 “常哥，我明白，你放心吧，有我在，她们翻不出花来。”这也是郭志强对常宁的保证。 “能压住就好，工作的时候，就不要分心，干好工作，为自己，为孩子。”常宁拍拍郭志强的肩膀，郭志强的工作是好，又有油水，但常年和车打交道的人，最需要的就是专心的注意力，小伙不错，万一出事就可惜了，最好就是自己努力永远不要出现这个万一。 “常哥，你放心吧，我懂。”郭志强点头，父母经常都会这样和他说，每次也出车，父母也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这样交待他，现在想想，他当时真是被纸糊了脑子了，从认识张英第一天起到现在，她都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他是多蠢的脑子才会和张英走到一起。 摇摇头，郭志强不愿再想，就这样吧，他能压住张英，他的条件也能养得起她，他们现在孩子也有了，谁家的日子不是这样过的。 “不光懂，工作的时候还要时刻警惕，把注意做成习惯，然后习惯成自然。”到这个境界，大家大概才能真正放心了。 “常哥，我明白，我会一直努力的。”再和常哥碰个杯，郭志强心里感激，谁真的对你好，他脑子只要没再抽，他明白。 “行了，走一个，自己看着时间，差不多，赶紧走人！”当好了郭志强的心理师，这就够了，常宁可没兴趣把张英还有常奶招来，最好的就是让郭志强差不多就得了，赶紧走人，回家继续压住这两货去。 “常哥，那我走了。”郭志强也知道常宁的想法，再喝了点后，整了三碗饭下肚，手一抹，就回家。 “走吧，过年好！”最后常宁过年好着把人送走。 “小常，不错哟！”回到桌上，就见邻居们都在等着他呢。 “小郭是不错，刚刚大家应该和小郭多聊几句的，小郭可是副食店里专门拉蔬菜的，拉的东西好，跑的地方多，带回来的东西更好。”让你们看戏，常宁一张嘴就噎死人。 “小常！”果然成功噎住人，几人不得不对常宁竖拇指。 “不过说真的，你这位小郭朋友的工作确实好，他们那里还要人吗？小常，你觉得哥几个怎么样？能不能去试试？”不可否认，常宁说的这些，几人都动心了，司机啊，那是多好的工作，反正比他们在厂里做工人强。 “暂时是不行了，多少年我不敢说，但从去年开始，我们三家单位，百货商店，副食店，粮站的招工的主要方向将会是部队的退伍老兵们，刚刚来过的那十位同志，就是去年我们单位分来的十位退伍老兵，今年还会再有，明年情况也不会变。”这项政策，常宁甚至准备以后长期实行，疯狂的运动过后，国家全面开放，他的事业疯狂扩张时，他的想法也是除专业人才必须外，其他的用人，优先考虑退伍老兵，最后才是面向社会招聘。 至于现在，刘哥他们是肯定不用想了，他这样说还是委婉了，按他现在的估计，把招工目标定在部队的退伍老兵上，不是去年，今年，明年的事，不是几年的事，一场疯狂的运动还没来，现在就已经不得不这样，运动一来，就更得这样了，同时，别忘了，这场运动持续的时间，整整十年，加上现在的时间，刘哥他们根本没有可能。 “只要退伍战士吗？”几人一听常宁的话，手里拿着的酒杯都停了下，之前到是和常宁打听过这些好单位的招工情况，他们几个老工人是不作想，可是家里的孩子，总可以先打听打听。 “除非部队那边送过来的退伍老兵不够，我们才会考虑向社会招工。”但依现在发展缓慢的单位规模，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所以，等同于不用想了。 “好单位都难进。”朱哥叹口气，他家的孩子最大的已经可以开始考虑工作问题了，本来今天来是想着看看常宁兄弟这里有没有办法的，现在看，是不用想了。 “所以，我觉昨与其让孩子们这样难，不如家里的大人们咬咬牙，让孩子们再多学一点东西，如果能到大学那是最好，到了大学，工作上，国家包分配，什么心都不用操了，如果不能到大学，也尽可能多学东西，懂的多，你可选择的才会多。”这个年代的大学是真的好，你只要成为大学生，工作就不用愁，工作啊，永远是大家的首要生活目标，常宁还记得隔壁家一位姐姐，属于国家公费大学最后一批，也是国家最后一批包分配的大学生，这位姐姐学的是师范，读书时有国家每个月的补贴，一毕业就能就业，一点不愁，日子真是过得不要太好。 第126章 去不去 今年的年, 过得很热闹, 上班的第一天，趁着还有时间，常宁好好思考了一回, 不知不觉中，他的朋友圈大了好多，就是过年这种只该一家团圆，全家幸福的日子，他的家里也被朋友们热闹的不行，可以预见的，明年过年, 家里会更热闹。 “小常，过年好！”正想着, 崔姐也来上班了。 “崔姐, 过年好！”差不到到了正式上班的时间, 常宁也收回了心思, 专心上班。 过年的轻松已经过去, 新一年的工作正式开始，所有的严肃谨慎全部回来，常宁让郭志强开车时要专心，他自己同样上班的时候也要专心。 “走了, 主任新一年的讲话时间差不多到了。”崔姐就是上来放下东西，见到常宁在，刚好也把人一起叫下去。 “哎”常宁起身, 崔姐不来，他也准备下去了。 “同志们，又是新的一年，新的一年里，我们大家还要继续努力，刻苦认真，不怕苦，不怕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国家贡献每个人的每一分力量，能做到吗？”上岗上线的主任也开始学会运用思想了。 “能！”下面的职工齐声大喊。 “好，开始工作！”上岗上线的主任还是那个实干的主任，话不多，说到点，就够。 “常宁，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新一年的工作开始，主任当然得和自己的得力手下开始新一年的计划和目标。 “别的基本应该不会有大变化了，对那四个人的注意不要放松。”这是大方向，情况不变，方向就不会变。 “主任，我们商店现在规模没有能扩大的可能了吗？”现在国家的情况有所好转，明显地去年商店的营业已经超过前三年，这种情况下，扩大经营规模一点问题都没有，常宁知道现在的社会局势已经开始不以这些实业实力说话，但常宁还是想试试能不能争取一下。 “不行，我也这样想过，但，小常，你忘了我们学习的思想了，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敢动一块砖，马上冒进主意的帽子就得盖我们头上，这个帽子，我们不能戴！”主任坚绝否定。 “我明白了。”常宁叹气，主任说的这些，他怎么会不知道，现在的局势就是这样的让人无语，动，是冒进，不动是消极，动不动，都是错。 “我们现在做什么都必须小心再小心，一点错都不能出，要不然，就是我，也自身难保。”刚刚过去的这个年，孟培刚不让属下去他家里拜年，但他也没闲着，他有下属，但他也是别人的下属，他不让他的下属来，但他的领导可没让他不去。 刚好，他也要去，这一去，得到的消息可不少，一句话，小心再小心，进退错了，等着他们的就是万丈深渊。 “我明白了，主任，你放心吧。”主任越发严肃谨慎的表情同样影响到了常宁，也让常宁在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谨慎，小心再小心。 “明白就好，好好工作，先自保了，其它的才有可能。”主任拍拍常宁的肩膀，鼓励下属别灰心，留得江山在，不怕没柴烧。 “是！”现在不能，总有能的一天，既然现在已经到了什么都不能做的地步，那他就耐心等待着，总有让他大展宏图的一天！ “常宁，来我办公室一下。”得力属下很聪明，能干，领导很放心，有什么事，都能放心让手下来办，不管好事还是坏事。 “主任，你找我？”当然手下的常宁希望是好事。 “刚刚接到通知，下个星期有个学习交流讲座，你看能不能去。”换成别人，主任肯定是直接让人去，只是常宁的情况，不好去，但这次的机会不去，主任又觉得可惜，所以，才找人来先商量再说。 “要去京城，还要一个星期？”常宁也明白主任口气里商量的原因了，一个星期的出差，他家的情况，确实不好办。 “这个机会很难得，会议的级别高，要不然不会放在京城，你去了肯定大有好处，但你家里的情况，孩子们怎么办，你看能找到人帮你几天吗？如果可以，我还是建议你去。”孟培刚知道常宁的家庭情况，但还是侧重让常宁去，可见这次的会议确实重要。 “主任，要不我先看看能不能安排好家里，要是能，我也想去。”这种会议的重要性就是主任不多说，光是会议地点在京城，就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行，把名字报上去我这里还有三天的时间，那你就得最迟明天给我决定，如果你不去，后天我还要安排别人。”孟培刚是接到通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常宁，接着就通知人，也才有给常宁决定的两天的时间。 “主任，今天我回去就去看能不能安排，明天一定给你答复。”也就是说，今晚常宁要是能把家里的事安排了，他就去开会，安排不了，明天这个名额就是别人的。 要怎么安排呢，老实说，常宁不知道，如果常母这时在，他都敢让常母来帮他带几天孩子，可常母经过上一次的谈话后，似乎更喜欢红卫村，从上次来过后就没再来第二次，陈哥他们来的时候提过，常母现在过得很好，几个孩子家里，轮着去吃喝，显然比只在他这一家吃喝好多了，所以，常母可能短期内不会想到他了。 常母没来，常宁也不想主动找，常母这里还是不要对人过于主动为好，那这个假设就不成立，得换人，可是换谁？常宁挠头，照这样看，以后为了出差，他是不是该也试着交几个女性朋友？纯朋友。 “小常，你这是干嘛呢？”后面有人叫，回头一看，这是碰到了刚刚下班的李哥。 “李哥”常宁有点不好意思，想也知道，刚才他一路走，一路肯定是表情包不断，愁，烦，恼，可惜，叹气，心急，什么都有，然后让李哥看到，要不是占着皮肤黑，肯定红到脚底了。 “小常，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事，不介意和李哥说说。”常宁不好意思，意外的李哥却没有一点看笑话的成份，反而是首先想着帮忙，实在的朋友。 “李哥，还真要找你帮帮忙。”原本没想到的，受李哥这一嘴话，常宁想到了。 “什么事，你尽管说，能帮上的，我一定帮！”热心的李哥没有二话。 “我想找个能帮我看家带孩子的大婶，时间不长，一个星期就行，下个月十八号到二十四号，或许会再拖几天，我按天给工钱，一天一块钱，李哥，你看能找到人吗？”现在常宁得先确定下来，能不能有人帮他这几天，明天他才好回复主任。 “下个月这几天，你不在家？”李哥一听就明白了。 “嗯，下个月我得出差一个星期，有个会要去开，所以，想找人帮我看下家和孩子们。”如果可行的话，常宁真的不想放弃这次的机会，每一次这样的机会，不管是真学本事，还是学思想，都是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个人资本，资本越厚实，就意味着他自保的能力越多，和对手的赢面越大。 “找什么人，我记着了，下个月十八号是不，到时让你李嫂过去帮你看家，看孩子就成！”常宁还想着要是这次李哥找的人行的话，以后，他遇到这种情况也可以再请人家来，结果李哥厚实的巴掌拍过来，兄弟，放心吧。 “这太麻烦李嫂了。”这里大家的情况基本都一样，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是他们，李嫂过来，家里的老小怎么办。 “麻烦什么，家里的老人身体一直很好，平常也在帮忙家事，下面几个小的，最小的都快出来工作了，哪要人照顾，你就放心吧，到时让你李嫂去帮你几天，没问题，不过你不要嫌弃你李嫂笨手笨脚就行。”李哥反而更担心这个，常宁那家他们再去多少次也得惊叹原来家还可以布置成这样，他就怕自家婆娘去了，不知道要怎么办，再不小心弄坏小常家东西怎么吧，或者就帮不好人家这个忙。 “那行，这次就麻烦李哥和李嫂了。”李哥为人向来热情，直爽，李嫂见过几次也看得出是个温实的家庭妇女，常宁就不客气了，而且熟人帮忙也比现找一个大婶来的让他放心。 有了帮忙的李哥一家，常宁并没有最后确定要不要去参加会议，还有一点，孩子们同意吗？ 工作很重要，但常宁也重视孩子们的想法，如果孩子们这里做不通工作，那他就只能先放弃这次，先争取孩子们的同意后，再把握以后的机会。 “今天爹要和你们商量件事，单位下个月十八号有个会议在京城召开，为期一个星期，爹呢是想去参加学习一下，不过，爹想先问问你们的意见，同意爹去吗？”吃着饭，围着家里的大餐桌，常宁提出来，让孩子们一起讨论。 “爹，如果我们不同意，你就不去了吗？”常宁以为先提问题的会是大的几个，出人意料的却是最小的小七，三岁的小七。 作者有话要说：　　大雨，中雨，小雨，阵雨不停歇，菜价涨涨涨，今天农民伯伯说了，种不出菜来了，雨下的地都长青苔了，果果深切感觉到金钱的重要性，所以，明天开始的章节，果果也要学习大家开启防盗章节，订阅数量不够的同学们，请耐心等待大概72个小时后，便可正常阅读，特别是app用户，好像是这样，总的来说，请大家多多支持果果，多多订阅章节，就没什么问题啦，厚着脸皮求一求，谢谢大家！ 第127章 安排 前面提过, 常宁并不知道要如何养好孩子, 所以，他按着自己的想法来，首先是解决温饱问题，然后就是该上学的上学, 该去幼儿园的去幼儿园, 除此外, 从他到这里开始，每个孩子他都是有空就给讲故事, 后来有能力买书了，他就给读书, 顺带着让孩子们识字, 等孩子们全都识字后, 他就让孩子们自己多看书，他就觉得看书，总错不了。 万一要是孩子们以后能成个科学家，那就更好, 这要放几十年后，常宁还是这种方法养娃，不会不懂那就让知识来帮他，书中自有黄金屋, 书中自有颜如玉，常宁很相信，再说, 多学知识有错吗，一点都没。 最后一个想法，常宁就是觉得科学家好，真有一天人类不得不远行，离开地球，探寻新的人类居住地，或者已经发现新的宜居星球，常宁相信科学家一定是最优先照顾的对象，想远了，扯回来，反正常宁就是知识与科学的铁粉。 或许是因为常宁这样的教育方法，反正三岁的小七说出话来也常常能让人意外，就像现在。 “对，如果你们不同意，爹就不去了。”常宁点头，工作与家庭真两难的话，那他就选择家庭。 “我同意爹去！”没想到，又是小七第一个举手同意爹去，弄得常宁一头雾水，小七这是什么思维。 “我也同意” “同意”此起彼伏的七个声音，回答的内容都是一致的同意。 “行，你们同意，那爹就去参加会议，时间是下个月的十八号到二十四号，在此期间，爹已请李嫂来照顾你们，你们要听李嫂的话，不准捣乱，知道吗，其它的，一切照旧，平常的作息是什么样，那几天也是什么样，爹回来可是要问李嫂的，要是谁违反了，肯定要罚，要是没有出错，爹会大家带来自京城的礼物。”有赏有罚，常宁说到做到。 “爹，你放心，我们一定乖乖地等你回来，爹，你可别忘了礼物。”小二最先保证，他是最先尝到罚是什么滋味的，所以，也更期待爹的礼物是什么。 常宁敲了下小二的脑袋，真是猫嫌狗厌的熊孩子，再看看下面的几个，眼看着三小子上学了，五小子，六小子也开始准备懂事了，未来老常家鸡飞狗跳的日子怕是要真正来了。 还有大姑娘是最让人放心的，知书达礼，可还有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四姑娘和刚三岁已经让人意外的七姑娘，常宁想想都佩服自己，怎么把七个孩子拉扯到今天的，必须得给自己鼓掌。 不管未来家里的七个孩子怎么上窜下跳，此刻，常宁是心慰于孩子们的懂事的，这次的会议，他很想去，为了家庭不去，过后他肯定会惋惜很久。 “主任，我家里的事安排好了，我可以去开会。”所有事情安排妥当，自然能给领导一个肯定的回复。 “行，那我就给你报上去了，你准备一下，到时再有什么准备的话，我会通知你。”孟培刚这里也满意这样的答复，京城的会议，级别摆在那，他当然是属意得力手下去的，常宁是他给百货商店培养的下一任，常宁身上越多资本越好，昨天回去，他甚至也替常宁想了，是不是找个人过去给常宁看家，今天要是常宁这里没解决，他人选都有几个了，现在常宁自己解决了，那就更好。 “李哥，李嫂，这几天就得麻烦你了，这是家里孩子们的伙食费。”说是下个月，但这个月已经是到月底，等通知正式下来，没几天常宁就得准备出发，所以，一确定可以去，常宁就开始准备了，他自己准备的不说，家里，米面粮油，准备得妥妥的，每个孩子一块钱的零用，怕有什么万一，常宁又悄悄拿了十块钱给大妞拿着，最后，又拿了十块钱的伙食费给李嫂，总之，他不在家，有了这些钱，也得挡得住万一。 “小常，你这是干什么，拿什么伙食费，再说你就去几天，拿这么多干嘛，拿回去，真用到钱，回来再算就成。”李哥李嫂被这十块钱吓了一跳，好家伙，果然是好单位的，一出手十块钱眼睛都不眨下，一点不心疼，十块钱，他们一家老小一个月的菜钱也用不掉十块钱！ “李嫂，你就先拿着，我家几个臭小子可不像你家几个听话，成天上窜下跳，你看着能买到肉的时候，就给他们买点肉加餐，还有，我每天都和副食店订了猪肉头，到时你接四儿他们回来时顺便提回来就行，钱我已经给了，不用再算，猪骨头的话，没什么肉，你就拿着给熬下汤，煮菜还有早上孩子们吃面，吃馒头，包子这些都可以当汤，要是煮粥也可以拿骨头汤煮。”占着百货商店职工的便利，常宁完全没有心里负担的给孩子们谋私。 困难的岁月里，他顾不了别人，他只能先顾上自己的小家。 李哥李嫂听得咋舌，这日子还能有这么过的？！ “菜的话，我们家里种了些，李哥李嫂也看到了，就是院子里种着的，我们以前住的村里朋友会经常送些过来，到时我不在家的话，李哥李嫂就帮我收下就行。”吃喝问题解决，基本也就没问题了。 “孩子们那里李哥李嫂不用给他们零花，我已经提前给他们了。”常宁一点一点想着，还有没有什么再补充的。 李哥李嫂咽咽口水，还有零花，他们家孩子就是打个酱油找补回来的那怕一分钱，他们也得收回来，默契地想到看了对方一眼，一致选择不问零花是多少，因为他们已经预感到，要是再问这个问题，他们还得震惊，还是别问为好。 “这几天真是要麻烦李哥李嫂了，我在这里先谢谢李哥李嫂。”常宁给两人鞠了个躬，要没有李哥李嫂的帮忙，这次的会议他怕是参加不了，这个忙，他们帮得很大。 “你这是干什么，你呀，出门在外也别挂着家里，照顾好自己，家里都会好好的。”比起担心家里来，家里人更担心的是出门在外的人。 “爹走了，好好学习，乖乖听李叔李婶的话，爹开完会就回来，回去吧。”准备好这些，常宁也到了出发的日子，不让孩子们送，就在家门口，挥挥手，常宁背着包出发。 “爹，我们一定会乖乖的！”孩子们大喊，第一次和爹这样分离，就是一个星期，还是孩子们的他们再懂事，也会怕，会担心。 常宁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背对着孩子们挥挥手，脚上的步子没有一丝犹豫，为了孩子们，为了自己，以后这样的出行必然少不了，他和孩子们都得学会适应，学会成长。 “哎，你看见了没，这几天好像常宁不在家，都是老李家俩口子在常宁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得了多少好处，早知道，我们也可以呀。”常宁刚走第二天，邻居们就都知道了，再看李哥李嫂帮忙的样子，有些人，心里又开始小算盘啪啪响了。 “你能早知道吗？”说话的是老陈夫妻俩，这对最爱斤斤计较的夫妻俩当然心里不舒服，常家那漂亮的房子，还有常宁那让人永远羡慕的工作，想想都知道，要是去帮着看家，看孩子，常宁肯定亏待不了他们，所以，别说陈嫂酸了，陈哥也酸了。 又想到过年去常家时看到常家里那堆放的东西，听说是常宁朋友送过来的，好多，好多他们都没见过，那天常宁弄了些上桌，他们都没吃过，也没知道现在吃完没有，肯定没有，现在老李夫妻俩过去，肯定又吃上了，陈哥越想心里越酸，要不明天去看看，说不定能捞着点？ 眼珠一转，看到正在学习的女儿，夫妻俩计上心头，先让女儿去探探。 所以，就算陈哥比陈嫂多明理一点，也能在邻居有困难的时候帮个手，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道门，他和陈嫂本质上还是一类人。 “三儿，你爸不在家吗？”得到父母命令的陈琪刚到学校就缠上了三儿，和常家老三一年上学的陈琪，又很巧合地和三儿分在了一个班，要和三儿说上话，确实很容易。 “嗯，我爹出差去了。”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三儿老实回答。 “那你们就自己在家？”陈琪睁大眼睛，好勇敢，她要是爸爸妈妈都不在，她根本不敢一个人。 “李叔李婶会帮我们。”陈琪一直以来还没到话多女生的地步，又住一片，所以三儿还愿意和陈琪说话。 “放学，我去你们家帮你们吧？”陈琪记着这是父母给的命令让她去常家看看，仔细看，看到什么都要回家说。 “帮我们？我们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三儿不懂地看着陈琪，她能帮什么？三儿想不出来。 “我可以帮你们烧火做饭洗衣服！”陈琪确实会，家里有弟弟后，这些事情都是她在家里做的。 “不用，李婶会给我们做饭，衣服我们会自己洗。”这些事情爹在，也只是换了爹做饭，衣服，爹在不在，都得自己洗。 “那我去家里看看小七好不好，我想她了。”陈琪马上又找了另一个借口。 “好吧。”这个借口，三儿没有理由反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一次防盗，厚着脸皮请大家支持，十分谢谢！ 送给支持果果朋友们一个吻，么么—— 感谢亲爱的米团子同学送出的地雷，十分感谢！ 大家手里还有营养液的，给果果一点呗，哈哈，果果是不是脸皮越来越厚了，嗯，脸皮厚点好。 第128章 在的，出差的 “陈琪和三儿一起放学了？”放学后, 陈琪果真和三儿一起回了常家, 刚接了小四他们回来的李嫂还没来得做饭，就看到了陈哥家的女儿也一起来了。 “李婶好，我来找小七他们玩。”这是刚刚在学校的借口，现在陈琪当然还这么说。 “好, 去玩吧, 李婶做饭, 一会儿要在这里吃吗？和你爸爸妈妈说了没有？”李婶和三儿不同，心里已经觉得有些奇怪了, 陈琪什么时候和小七他们这么好了，陈琪应该是小大妞一岁吧, 九岁多十岁了, 只是因为被家里耽误了, 所以才和常家三儿一样上的一年级，小七不过三岁，相差了这么多的孩子间能玩得起来吗。 “谢谢李婶，你想和小七他们一起吃饭, 我已经和爸爸妈妈说过了。”要是可以，陈琪希望自己能天天在三儿家，甚至她还偷偷想过，要是能做常宁叔叔家的孩子就好了, 好吃的好穿的，男孩子女孩子都有，而不是像他们家, 弟弟剩下的，才会可能有她的。 “那好，李婶做饭，一会儿就好。”李婶有点明白了，孩子背后怕是站着父母的影子吧。 心里摇头，老陈家啊，要是不涉及到钱，大家有困难，老陈人还是不错的，就是千万不能谈钱，现在让孩子过来打探，看来是知道她来常家帮忙，心里那点小算计又开始了，或者是心里酸于为什么来常家的不是他们了，这两口子，真是！ 一会儿老李过来了，她可得和老李说说，人家常宁放心把家，把孩子交给他们，他们可得好好看好了，老陈这里，可不能出乱子来。 “没事，你放心吧，我看着呢，老陈家你还不了解，再说小心思，谁家没有点，老陈媳妇最多也就是打着孩子的名头过来占便宜，不过你也放心吧，小常家这几个孩子聪明着呢，吃不了亏。”老李看的又比妻子透一点。 “到也是，你还别说，我是真佩服小常了，你说，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能把孩子教养得那么好，你看看他们家七个孩子，就是最小的，自己吃饭，自己收碗，再大点的，就得轮着值日洗碗，收家，扫地拖地，自己的衣服自己洗，要不是小常不放心，我看，就是小常家这几个孩子也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了。”提到小常家的孩子们，李嫂更是羡慕，她羡慕常家的房子，羡慕常宁的工作，但最羡慕的现在看，还是小常七个孩子的聪明懂事。 “早上起床，不用人叫，早早起来，排成一排，煅炼身体，吃早饭，按时上学，就算我没看到，也肯定几个孩子在学校里都是好好学习，专心听老师讲课的，回到家，最重要的事也是做作业，大的呢还要给下面小的弟弟妹妹们讲功课，最后大家一起看书，这些完成后，才是玩乐，这种好习惯，我们家孩子就是现在大了，都要工作了，也没有，从小看到老，我是看到了，小常这几个孩子，以后都会好出息，我们家的孩子，现在学是来不及了，不过，老伴，等以后的下一代，我们一定得多和小常学学，这才是教孩子的正确方法。”这样的孩子们，李嫂羡慕，李哥一样羡慕。 “嗯，等小常回来，我们有空多和小常走动，为了我们家的第三代时刻准备。”这么懂事乖巧聪明的孩子，李嫂也想要。 “行了，你和孩子们先休息吧，我去老陈家一趟。”羡慕完，老李这里就更加认真对待常宁的托咐了。 “你好好说，注意点，大家都多少年的邻居了，今天这事老陈家做得不好，可比起那老王家还有黄麻子家来，那就太好了。”完全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 “我知道，你放心吧。”老李摆摆手，而且他也不是一来就去老陈那里，李哥聪明的先去了老刘，老何，再去了老陈家，最后是老朱家，说的事也很简单，现在小常不在家，大看看到小常家的孩子多照顾一点，这就够了。 结果也很满意，有了这句话，陈琪没再粘着三儿问东问西，小孩子们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大人不要插手才是最好。 只不过，家庭的差异还是会影响到孩子们间的相处，不管是大妞，小二还是刚进校门的三儿，处得最好的朋友，最合得来的同学都是在学校里认识的，和邻居间的女孩子陈琪还是刘湘，男孩子李坤，刘扬，朱虎，何磊，陈继耀始终都做不了最好的朋友。 一场小风波悄然落幕，除了当事人，别人都不知道，出门在外的常宁就更知道不了，此时的常宁也正沉浸在这个时代的国家风情里，张大嘴巴，扩开思想，尽情地吸收着。 不是说这个时代的一路风景有多好，而是这样的风景是常宁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所以，一路上，常宁充满了好奇。 从出发开始，首先拿到正式邀请函，确定这趟出行可以成行，然后，准备就开始了，单位得开一份出行证明给你，装好了，没有这份证明，你在外面寸步难行，为此，常宁觉得他很有必要多开一份，以防万一，所以，他开了三份。 有了出行证明，接着是钱票问题，本地的票券不行，出了本地，任何地方都不会承认，怎么办？ 这次开会的地点在京城，要不你弄到京城市的票券，要不，你得有全国能用票券，还好，他是单位公派人员，所以，两种票券主任都给他准备好了。 再来还有交通工具，官华市离京城有一段距离，飞机，这个年代还没有运用到民用上，汽车，也没有跑这么长距离的客车，走海，两边都不靠江海，没用，唯一能选择的，只有火车，哐铛哐铛的绿皮火车。 不要去和几十年后的各种动车，高铁相比，现在就是这种火车，也不是你想坐就得坐，还是绕回来，首先你得有所在地，不管是单位还是派出所开具的出行证明，要不然，你票都买不到，其次，对普通百姓开放的最好买的是硬座，硬卧很抢手，但软卧就根本不用想了，因为软卧不对外开放，还好，还是单位给力，领导给力，最后帮他弄到了一张软卧票，感谢单位百货商店，感谢领导孟主任。 要不然，常宁不敢相信，极慢的绿皮火车里，到达京城两天三夜的时间，要是只有硬座，他要怎么坚持住。 好，通用票券，当地票券有了，出行证明有了，火车票有了，最后出行前，常宁还得自带好两天三夜火车之行的口粮，火车上的东西死贵，这点现在和几十年代都从未改变。 准备好，出发，还没到京城，一路上的风景，常宁第一次见到除了官华市，武华县，红卫村外的全国情况，总的来说，基本都一样，甚至很多地方还不如官华市，想想也是，现在全国工资分五类地区发放，官华市属二类地区，仅次于如京城这种一级地区，那城市的建设规模自然属于全国范围内领先之列，一天后，常宁就对沿途的风景无感了，剩下最后的好奇给了这次出差的目的地，京城，也不知道此时的京城是什么样子。 至于火车上，一直到达目的地，常宁都没有遇到任何事情，小偷，大妈，大爷，孩子，通通没有遇到，或许常宁不是好奇的人，整个火车之行，常宁出了上个厕所，简单洗漱，都是窝在车厢里，吃吃睡，睡睡吃，偶尔学习下思想，难道的休息，他当然是各种躺在床上。 也或者是因为软卧的原因，能拿到软卧票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人本来也少，自然事就少了，常宁巴不得这样，助人为乐还是见义勇为，常宁现在都没有这个能力，现在没事最好。 最后的最后，火车上，也没有他乡遇故知，一见如故这些，常宁没有在火车其它地方走动，软卧里的乘客少，也不热情，大家碰到了偶尔讲上几句，火车到站，各自离开。 总结，这一趟火车之行，常宁平安到达京城。 从火车站出来，京城给常宁的第一印象是从没有的人多，人多代表着热闹，京城就是京城，从来与全国其它的地方便要与众不同，这种感觉，就是后来很多城市发展为规模可以与京城并驾齐驱的时候，京城也依然有着独特的魅力向每一个到达京城的人们展现着。 感受到了人多带来的气息后，常宁顺利找到前来接车的同志，还好，要不然，从这里到接待处，必须坐车，这个时候京城的地铁好像已经开始建设中，但离峻工还有几年，只能做公交车，没有出租，没有滴滴，没有共享，不方便，有人接，刚好。 京城就是京城，到达京城的火车四通八达，差不多同一时间里，接车的同志就接到了足够凑满一车的人员，人满，开车。 “你好，你好，我来自官华市，常宁，幸会，幸会！”一边和车上天南地北的同志相互打着招呼，一边欣赏着京城的风景，大家都差不多，京城在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位置，当这个位置真实摆在你眼前时，你如何不能注意。 第129章 出差，回 京城,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位置的存在, 当年，常宁最热血的时，也曾想北漂一回，可惜, 家里的父母不让, 所以, 京城只能成为旅游地的存在，现在的京城没有几十年后的繁华, 但历史气息更为厚重，天更蓝, 水更清, 空气更新鲜, 这个时候的京城是最美好的京城，是独一无二的大城市。 京城景色在常宁眼中一一略过时，常宁甚至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多延长几日的时间，品味一番此时的京城, 可惜的就是这时没有手机，还好有主任借给的相机，他的确应该把这个年代下的京城留下影相来，当做一份时光的回忆。 不过在这之前, 他首先得把工作先做好。 这次的会议名头是全国百货商店的学习交流座谈会，之后，座谈会的会议精神还将以文件形式由上至下进行全国性的传达, 常宁听着这话，会议还没开始，他就感觉不对味了，话说的不对味，整个会场布置的就和当初单位整的思想学习报告会一样，不会吧，常宁惊讶，这次的所谓座谈会谈的不是百货商店经营的各种经验而是学习思想的经验？ 常宁到不是认为这趟来错了，不值得来，而是这样的会议再一次让他深刻意识到问题的越来越严重，现在刚进入６３年，算运动开始吗？ 常宁有些烦燥，他就只知道一个持续了十年时间的疯狂运动，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开始的，什么时候结束的，怎么结束的，他一点不知道，现在算不算，他更不知道，这种不确定性让他很烦燥，很不安。 “常同志，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旁边的一位同志见常宁突然情绪不对，秉着同志间应该相互关心的原则，关心常宁。 “没事，谢谢同志。”也是这位同志的声音把常宁从烦燥的思绪中拉回来。 深呼吸，常宁让自己平静下来，越不知道情况的前方，他越要有耐心，小不忍则乱大谋。 “同志们，注意啦，马上会议就要开始，请各位同志注意好会议要求，保持会场安静。”静下心来的常宁也静静等着揭开这次会议到底是内容还是精神。 几天的会议下来，常宁的预感没有错，这次交流学习座谈会虽然还是有如何更好让百货商店为人民服务的实质内容，但更多的是如何学习更好让百货商店为人民服务的思想精神。 前者内容最多占了整个会议的四分之一，而剩下的四分之三属于思想精神的学习，这种趋势很不好，完全不利于一个单位的真正进取，甚至可以说，真按这样的发展下去，不用想再谈上什么真正的发展了。 从几十年后而来的常宁一直不理解，当年学历史时不理解，可惜他们学时，课本中提及的不过蜻蜓点水，大家都不重视，今天，他深处这地，也依然不理解，为什么呢，难道大家成天喊着口号比不上吃饱穿暖过上更好的日子重要，更不理解这样的思想居然影响了十年，整整十年，常宁一想到十年要耽误多少事情，他们家孩子要被耽误十年，常宁头疼，心疼，浑身疼。 疼之下，他还无能为力，天天寻思的各种手段，甚至能不能自保他都不清楚，常宁再一次痛恨他的穿越，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来受这份罪！ 再次深呼吸，陷入负面情绪的常宁不得不逼着自己赶紧走出来，来都来了，他悲观又有什么用，改变不了任何东西，改变不了，他不如积极活着，带着孩子们，等待着黎明那天的到来。 逼着自己走出来，再调整好心情，工作必须一如既往的认真，不管这次的会议内容是什么，精神是什么，常宁都最详细地记下，整理好，他讨厌偏离实干，注重思想的进程，但他不怕，他的思想学习不是白学的，到今天，他每天也要背诵一回，谁怕了谁。 整理好的会议报告，常宁自己先仔细体会，思想学习必须继续坚持，更进一步的重视，也透过这次会议，常宁也有所感，回去后，单位对思想学习的声势可以大一点再大一点，不仅内部职工知道学习，也要让外面的人，上面的领导组织知道他们在学习，而且是很用功很认真，并不断取得进步成果的学习，内容学习到，名声也得传出去，把百货商店塑造成为一个学习思想的先进标兵单位，常宁觉得，这应该是单位下一步的重点目标。 到这里，常宁的精神全部回来了，可以说，比来时更斗志昂扬，为了黎明那一天，他要努力，他要坚持，机会到来时，他才能紧紧抓住！ 会议结束，常宁的会议报告也整理完毕，常宁也决定了，准备再留三天的时间，大略看一看京城的景色，再把这些景色留在相机里，给自己一个年代的回忆，给孩子们看看京城是什么样。 幸好的是，会议虽然开的不靠谱，但待遇没得说，会议津贴，有，会议接待有，所以，回去，常宁还是能靠着接待方再次弄到一张软卧票回家，只不过，多停留出来的三天一切费用个人负担。 不过，这样一次出差，常宁还是小有赚到，出差，单位有出差津贴，出来前，主任怕常宁手头不宽，先给报上了，到了京城，接待方还另有一份会议津贴补助，两份津贴，常宁能多一出份津贴来给孩子们买礼物，抛开烦心事，这样的出差多多益善。 三天的时间，那些后来依然著名的景点常宁没有去看，那时自己旅游时都看过了，现在常宁更想多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的京城味，游走在各大胡同里，各式四合院前，公私合营后也依然还存在的各种最地道京味美食，边品味边给孩子们和朋友们带走礼物。 三天结束后，来时一个小包的常宁整整带着三大包回家，背一个，提两个，还好没有再买，要不然，他怕是只能嘴上叨一个回去了。 回去的路程和来时差不多，没有热闹，没有意外，只是多了归家的心情。 “大妞，小二，三儿，小四，小五，小六，小七，爹回来啦！”到家的时候刚好是家家户户晚饭的时间，一进门，常宁就扯着嗓子喊人，出去一趟，最想念的就是家里的七个孩子们。 “爹！”同样，孩子们最想念的也是最最爱的爹。 “小常回来啦！”最后面跟着的是一直帮忙照顾孩子们的李嫂。 “李嫂，回来啦，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放下行李，回来最要感谢的就是李哥李嫂一家。 “回来就好，你和孩子们聊，我先回了。”小常平安到家，李嫂的心也可以完全放下了。 “李嫂，这是我带的京城特色，一点小礼物，你可不要嫌弃。”一个包里专门装着的就是给朋友们的礼物，其中李哥李嫂的最重，别的他暂时没能力，吃的还行，给大家带的都是吃的，只不过李哥李嫂这里加了量。 “哎吧，你这是，出去就出去，干嘛买什么礼物，多花钱，留给孩子们吃就是。”李嫂没接，帮忙就是帮忙，要是都这样想要东西，这忙谁还能帮。 “孩子们的有，李嫂，这是给你们的，去一趟京城，大家都尝尝京味是什么，李嫂，今天就不过去打扰李哥了，改天我再请你们过来家里好好聚聚。”不给李嫂再拒绝的机会，直接把礼物塞给李嫂拿着，再送李嫂出门。 “这小常！”一直被送出门的李嫂哭笑不得，只能拿着礼物回家。 “你怎么回来了，小常家有事？！”回到家的李嫂吓了李哥一跳，这个时候不是吃饭的时间吗，媳妇怎么突然过来了，是不是出事了。 “没事，小常回来了，我就回来了，你看，小常还硬塞给我这些东西，说不要都不行。”李嫂把东西递给丈夫，回来就好，外面千好万好，也不如自己家好。 “这小常有时就是太客气了。”李哥拿着东西皱眉，还想着怎么还回去。 “我也说不要，结果是硬给，我们先收下吧，以后小常有帮忙的地方多帮帮，要不要拿给爸妈还有孩子们尝尝，要不放着，有客人来时也能招待下，或者你看要不要送领导？”李嫂一下子想了很多。 “先放着吧，我想想。”媳妇这样说，还回去是不行了，怎么处理，还得再想想，最后媳妇说的送领导，李哥心思动了动，想到过年时，常宁家各种人送过来的东西，那时李哥就受启发了，他是不是也该去领导那里多走动走动，在领导面前混个脸熟？ “我先放好，可不能让家里臭小子们发现了。”李嫂开始寻思藏哪儿。 “爹，爹，京城漂亮吗？好不好玩？有好吃的没有？”这边常家整个家都热闹起来，孩子们忙着问常宁各种问题，京城，不管在谁心里，大人还是小孩，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爱你们，么么！ 第130章 整理 “漂亮, 好玩, 好吃，好看，等以后有机会爹也带你们出去走走。”常宁依次摸摸几个孩子的头，有些孩子不喜欢被大人摸头, 他们家到没有, 看来都是愿做孩子的熊孩子们。 “这么好！”爹不说, 他们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爹一口应下来, 孩子们是一声接一声，京城, 那得是多好的地方。 “爹照了些相片回来, 等洗出来, 你们就饱饱眼福。”到时照片许出来，都挂墙上，现在也没什么装饰的东西，不如就把一面面墙贴满他们的照片, 不管是他的还是孩子们的 从有能力后，常宁就每年过年都带着孩子们照一张全家福，有一面墙就专门挂全家福，常宁想, 等墙被挂满时，他老时，一定很有回忆。 “爹, 照片能放大吗？我就能站在京城里照一张相了。”小二突发奇想。 “不用放大，相馆里有，休息天爹带你们去照，一人一张，自己选！”小二不说，常宁都差点忘了，相馆里有专门的照相背景墙，自然京城就是背景墙的首选。 到时让孩子们穿上白衬衣，打上红领巾，斜挎上绿书包，把一心向上的姿势比出来，最有时代特色的照片出炉，记下，这个也一样可以每年来一张，就在孩子们每年九月份开学的时候，常宁甚至想着，是不是再划个七面墙出来，每个孩子一面墙，当做给每个孩子一份成长的回忆，这个主意越想越好，要不试试看。 全家福一面墙，七个孩子七面墙，其它合影一面墙，以后的再算，现在就是九面墙，一点不用愁，白花花的墙面装饰的问题了。 “爹，你最好了！”七个孩子一下子更兴奋了，照相，没人不喜欢。 “这事休息天我们再说，先来看看爹从京城给你们带什么来了。”三包东西，一包是朋友的，另外两包都是给家里孩子们准备的，这次出差自己带的钱，单位报的，会议方补助的，剩下来的他全部换成了孩子们的礼物。 “爹，是吃的吗？”刚才小二见到了，爹给李婶家的上面的一盒写着驴打滚，这个他知道，爹去之前和他说，是吃的，李婶家有，他们家肯定更得有。 “吃的有，爹给你们一人买了一套衣服，先试试看合不合身，喜不喜欢。”吃的当然肯定得有，送朋友家的都是京城的美食物产，大家都没尝过，买来尝尝看，孩子们一样没尝过，当然也得尝尝看。 “这是大妞的，小二的，三儿的，小四的，小五的，小六的，小七的，还有鞋子，都穿穿看。”一人一套，从头到脚，要不是涨了几回工资，要不是有津贴，常宁还真买不回来。 所以，少生娃多致富，很有道理。 “爹，你的呢？”还是最贴心的大妞靠过来。 “爹一个大男人，在哪里买的都一样，不像你们小孩子，京城的衣服漂亮了，爹以后得多努力，让你们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是大实话，几十年代的男装也完全不能和花样百出的女装，童装，现在，就更不用提了，常宁自己的衣服只有几套，反正样子也差不多一样，列宁装，工作服，颜色也就只有三种，黑色，灰色，深蓝色，这种选择，常宁就提不起一点兴趣多买，他现在穿衣服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套，穿坏一套，补充一套，这种枯燥，到了京城也没有多少改变，或许有，不过看在常宁眼里，他还是坚持现在的风格吧。 “爹，谢谢你，以后我们一定努力，好好学习！”大妞向常宁保证。 “爹，还有我们，我们一定好好学习，给你争气！”最贴心的是大女儿，但其他几个子女也不差。 “好，爹可记得你们说的话了，要好好学习，要是爹发现你们没做到，爹可不会手软。”说到学习上，之前忙着过年，出差，现在回来了，也是时候查看下孩子们学习的情况了。 “好了，衣服试好的赶紧都进屋吃饭，爹是饿了，吃完饭，爹先洗个澡，然后，爹要看看你们最近的学习情况如何。”说做就做，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多，能不拖的就不拖。 “爹，保证让你满意，你出差的这几天，我们一直都按计划学习的。”小二也不怕了，特意挺直了胸膛，那样子，似乎更欢迎常宁来检查呢。 常宁被小二的样子逗得发笑，这二儿子跳脱的性格是难改了，算了吧，只要他学习上踏踏实实的，其它的，男孩子性子这样或许更好。 吃饭，他是真饿了，几天的火车，现在最想的就是家里的饭菜，吃完饭菜，自己洗澡，让大妞他们把给刘哥几个的礼物送过去。 不管怎么说，回到家，心里就定了，他定了，孩子们也定了。 “崔姐，这是我从京城带来的特产，尝尝。”第二天上班的常宁一样带着差不多的京城美食特产去了单位，单位人少，常宁又专门挑着量多的买，基本做到大家都能尝一口。 “出差就是不错，我都想找机会出去看看了。”尝着特产，崔姐有感而发。 “那行，下次也尝尝崔姐给我们带的特产。”京城是好，可是那绿皮火车，咣铛咣铛一路的，一来一回，就是软卧，常宁也得给自己点时间恢复一下，太折磨人了。 “主任上班了，你赶紧过去汇报工作吧。”崔姐一抬眼就见主任过去。 “崔姐，那我先去给主任汇报工作了。”常宁也赶紧拿好准备好的报告。 “小常，回来了，坐下说。”孟培刚这里今早的主要工作也是听取常宁的出差会议报告。 “是，主任，这是这次会议内容的整理报告，你看一下。”要说什么，也得先让主任看过内容再说。 “行，你先回去工作，我看好了，再叫你。”孟培刚一看不算薄的报告，一时半会儿他也看不完，没必要让人干坐在他这里等着。 “是，主任，我先回去工作了。”这次出差见到的一切，不管急不急，都得等主任这里先了解清楚再说。 “这就回来了？”这么快回来，崔姐意外。 “报告给主任了，主任先看。”不管外面的形势怎么样，该干的工作还是得好好干，这是基础，常宁也静下心开始处理工作。 “这个月的物资调动量比上个月相比又多了许多。”首先是工作上的实事，在风头影响下，百货商店的经营依然保持着上升的态势，常宁心里可惜，要是没有这样的影响，百货商店现在走路式的发展必将是跑步式的前进。 可惜现在的发展什么都得组织说了算，就是最简单的盖楼扩大规模，也得组织给批建材，要不然，你只能对着空气盖房子，可以说现在房子的紧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上面不给材料，下面想盖也盖不成，而糟糕的还在于国家的困难，上面想给也没有，这个时代真的是很困难，不管这个时代经历了什么，回过头来想想，一切从零开始的国家，到后面的腾飞，了不起，伟大。 这样正面的情绪多想想，常宁心里好过了很多，气也沉下来，耐心也回来了，继续工作。 总的来说，百货商店的工作一切正常，缓慢发展。 工作外，常宁还得尽可能关注每一个职工的动态，然后重点关注何红光四人的动态，单位职工，没有问题，工作正常，思想学习正常，在自己之前，单位的每一位职工都是过了孟主任眼的，所以，基本能放心，只要注意一下就行，他就不用说了，都混成孟主任的得力手下了，最后来的十位退伍老兵，也可以暂时放心，部队挑选后送过来的，也不会有大问题存在，现在重点的就是这四人。 只是，目前为止，对这四人的关注仍然毫无进展，要不是有前面的事情出来，光凭着现在的调查报告，常宁都要以为这四人是没有问题的，不管目标是四人中的哪一个，到这里，常宁都不得不佩服这个人，够沉得住气，够本事伪装自己。 可是知道商业局里白处的消息来自于他们单位内部后，这种假设就不会再有成立的任何可能性，越是没有线索，没有动静，常宁只会越重视对这四个人的调查。 幸好部队送来了十位老兵，他手里可用的人一下子多起来，他就不相信了，这人会一天都不露出尾巴来，他要一辈子不露出来，常宁大写的服，给他评个先进，加工资加工级，一点不亏！ 人家一辈子都缩着好好干活了，这点东西给人家，完全没有问题。 我们要有和敌人打持久战的耐心，不要忘记，比起敌人来，持久战更是我们的特长。 工作没问题，要注意的没进展但也没问题，常宁总结完前一阶段的工作方方面面后，再次提笔拿纸，接下来是下一阶段的工作目标，暗里的注意调查不用写，一切继续，工作上，在京城想到的树立百货单位的思想学习先进标兵单位将做为一个重要目标展开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给支持正版的同学们送上一个吻，么么—— 第131章 主意 “你这是又有想法了？”这边主任看着会议整理报告, 另一边常宁已经笔对下一阶段的工作目标开始做计划, 等到主任让他来过来办公室里，常宁的计划已经在笔下成型，常宁干脆一次性拿过去。 现在常宁动笔已经不像刚来时那样，还要想了又想, 改了又改, 随着对工作的熟悉, 他的笔下越来越老练，特别在思想学习这方面, 就更能做到妙笔生花了，一切都来源于他对工作, 对思想的熟练, 心中有数, 笔下就有数。 “是，这次的会议开完之后，有不少想法，而且看这次会议对思想学习方面的重视, 主任，我觉得这些想法些必须尽快展开工作。”常宁说完，也把刚刚完成的工作计划递过去。 “你是说把我们单位树立成思想学习先进标兵？”孟主任皱眉，他以为常宁做的是如何更好开展百货商店工作的实质性报告, 可拿到手的却是这种，在孟主任看来完全没有什么真正内容的计划书，而且, 看常宁这样子，还打算大做特做文章，这和孟培刚向来的性格，处事不符，所以，孟培刚才会皱眉。 “主任，我们现在的工作必须一分为二，经营与思想学习必须两手抓，你看过这次的会议报告了，整个报告从头到尾都是大篇幅地提及思想精神的学习，足可以上面对思想精神的重视，以后怕是也会越来越重，这个时候，我们必须跟着走，还要走出自己的名头来，特色来，要不然，自保怕要成问题，我们不能留在单位，谈什么单位的实干工作，所以，我才提出这样的计划和目标来。”孟主任在他的影响下学习了思想，可是实质里还是那个实干的孟主任。 “你说的有道理，会议报告我也看了，只是心里还不死心，还心存侥幸，你组织吧，把报告做好，我向组织汇报。”孟主任缓了缓，最终听进去了常宁的说服，他们必须先自保，要不然，什么好好工作，都得化为乌有。 “是，主任，那我回去工作了。”常宁站起来，准备再做一份递上去的报告。 “这份会议报告有什么要求吗？”转过弯来的孟培刚很快投入工作。 “主任不提，我差点忘了，要求从上至下地展开学习。”常宁这是真差点忘了。 “你去印刷厂那边联系一下，给印刷出来，再手抄几份出来，一份，我们还是得先给组织汇报。”投入进来，孟主任在某些方面就比常宁老练很多了。 “我这就去联系。”这样老练的孟主任，是常宁学习的目标。 “下个月初省里边也有一个会要开，之前我想着你刚去了京城回来，这次就派别人去，但现在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你去最稳妥。”孟主任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邀请函递给常宁。 “主任，我去，我们现在得先摸清从上至下的想法，京城这次的会议是国家级的，现在省里的是省级的，最好就是我一人跟进到底，以后的再说。”常宁一看，二话没说，事情关乎着每一个人，包括他，他必须全力以赴。 “好，你准备下吧，我现在先把你的名字报上去。”除了级别不同，其它流程都一样。 流程一样，所以，家里又得再麻烦李哥李嫂帮忙了，这事回家再说，现在先忙工作。 “小常，又要出差了？”常宁回来，崔姐凑过去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邀请函的内容。 “是呀，和这次京城出差是一个内容体系，所以，我还得再去。”常宁在考虑，是不是再调一个人上来财务这边，他现在这样忙，能帮上崔姐的时间太少。 “这会从京城开到省城，下回不会还要开到我们市里吧。”崔姐来了一句，后来，果然成真。 “搞不好真会。”常宁深以为然，绝对有可能。 “小常啊，你现在工作越来越忙，崔姐知道你不爱听，可是现在你的情况真的找一个人最好。”崔姐想了又想还是提了一句。 “崔姐，你的心意我知道，我现在就是不太想找，家里的事，我尽量想办法解决，其它的再说吧。”大家都是为他好，可他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自己扛着。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崔姐也不多说，说一句是好意，再多说那就是烦人。 思绪转回手里拿着的邀请函来，常宁突然想到了一个或许可以让单位内部敌人露尾巴的好主意。 不提常宁如何在单位布置这个好主意，回到家，常宁暂时放下工作，又得考虑家里的事。 崔姐说他得找个人了，现在看，确实该找个人了，只不过，他找个人的意思和崔姐找个人的意思完全不同，他就是想找个来家里帮忙的，才是麻烦李哥李嫂，偶尔还行，经常的话，肯定就不行了，还是找个专门来做事的最好。 只是问题也来了，去哪里找，他想的找个人放现在那就是绝对要不得的小资行为，所以，常宁还得头疼。 “小常，在家吗？我老高来啦！”正在家发愁的常宁，久违地听到了高团长的声音，年后本来要去拜访高团长的，结果高团长还在忙得没回市里，接着常宁又出了差，这回才终于碰在一起。 “高团长！”常宁开门，把客人迎进来。 “高团长，你人来就行，每次都带这么多东西过来，我真的会不好意思的。”没有意外的，高团长又是满满的东西提进来，他自己拿还不够，还是司机小李也拿满。 “你不要，放我那里也得浪费。”高团长完全没听进去。 “坐着，我去热两个菜，喝两杯。”既然这样，常宁索性也不客气了。 “早该这样，我可是带酒来了，好酒好菜，一个不少！”高团长大笑。 “我听老孟说，你最近出差比较多？”好酒好菜整着，再随意聊着，不去想所有烦恼，小日子过得真不错。 “嗯，没办法，必须去，现在风潮越来越重，得盯紧，高团长，部队里你也要不大意，我估计这种思想精神不仅仅是片面地影响到我们，部队也不能幸免。”只不过，可能影响力在部队上要小一点而已，常宁记得一点，什么地方都能乱，唯有部队绝对不能乱。 “放心，我一直注意着呢，也在学习，现在再听你这么一说，我也会更注意。”谁说当兵的就是一股肠子通到底了，当兵的那是不爱和你玩心眼，要是当兵的玩起心眼来，当兵的自己都会怕！ “这就行。”常宁也没再多说，论手段，高团长比起孟主任来，只强不弱。 “你经常出差，家里顾不上来吧？”常宁说了正事，高团长这边也有，今天他就是为这个专程过来的。 “刚才我还在琢磨这事呢，暂时我不想再娶，又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找帮着做事的，不行的话，只能再麻烦左邻右里了。”常宁打定主意，这次要再找李哥李嫂帮忙的话，一定要开李嫂工资。 “我这有办法，上次你去京城开会，老孟就和我提了，我也一直在想什么方法最合适，现在想到一个，你听听看，行不行。”高团长想来想去，都觉得抛开常宁再娶外，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行，高团长，你说说看。”有办法，常宁太感兴趣了，他想了这么久是什么办法都没想出来。 “我们部队呢这边有些烈士牺牲的时候，还很年轻，年轻的还没有给家里留后，剩下老父老母，这些情况，部队一直也注意照顾，我就想着，你愿不愿意认养一家这种情况的老人，既给老人们有一个归宿，又能帮你解决现在家里没人的问题。”这样的烈士很多，丢下孤儿寡母的，丢下父母亲的，老孟提到这事后，高团长就想到这上面来了。 “高团长你的意思是让我认领位老人？”常宁第一感觉有点不靠谱吧，他最主要的是担心常母知道了，会不会又闹起来。 你自己有父有母，还认养别人，像话吗，常宁不用想都能知道常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我给你找的这位烈士，情况属于最糟糕的一种，他的父母只有他一个独子，事前我们并不知道，直到战士牺牲后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听老孟提到事情时，我最先想到的就是这对老夫妻，小常，你放心，他们不会给你造成任何经济负担，两位老人是城里的退休工人，有自己的工资收入，我就是单纯地想给他们找一点生活的目标，不让他们的生活再如一摊死水，没有一点波澜。”老高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行不行，对不对，他就是想试一试。 “高团长，你这个办法太让人意外了，我得想想，得想想。”这种有点小说的情节，常宁一下子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这是当然，小常，你也别放心上，这只是我的一点心里话，成不成都没事，别给自己负担。”高团长先把话说清楚，他是真拿小常当朋友，是绝不会做逼朋友的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送上吻一个，感谢大家对正版的支持，十分感谢！ 第132章 再出差 “高团长, 还是算了, 我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靠谱。”想想，常宁摇头，两个陌生的家庭一下子硬性组成一个家庭，问题太多了, 里里外外都是问题, 外部, 他再不待见常父常母，那也是明摆着的双亲, 双亲在，他再接一对老人过来生活, 知道的还好, 明白他这是善心之举, 可更多的是不知道的，这话题太劲爆。 内部，不说他这边的生活情况，就是那两位老人, 退休工人，这在现在可是了不得的事，老人是没了儿子，可其他亲人呢, 这些亲人又会怎么想，光是这些问题，常宁就觉得不靠谱, 更别提两家人这样合在一起能相处得来吗？如果相处不来，到时又要怎么办？ 问题太多，结果就是，这种小说似的情节还是不适用于生活实际。 “要不再想想？”高团长没想到常宁回答的这么干脆。 “不想了，问题太多，还是算了。”常宁摇头，他本来就忙了，肯定不能再给自己忙上加忙。 “那行吧，可你现在要办怎么？”既然常宁坚绝，高团长也不勉强，本来就只是提议看看。 “我再看看吧，实在不行，再请邻居们帮帮忙。”看来看去，怕是只能再请李哥李嫂帮忙一下，谁让他没个靠谱的爹娘呢，现在常母在村里好好待着，常宁是宁愿欠邻居的人情，也没有想把常母招惹来的心思，这尊大神，时好时坏，还是敬而远之吧。 “老高，包家老人不愿意。”回到团部，让去试试口风的政委也回来了，带来的一样不是好消息。 “不愿意就不愿意吧，以后我们记得多照顾下。”高团长之前打算的是，最好的结果是两家人都同意，那皆大欢喜，要是小常那里不同意，包家同意，也没问题，找个人家接收老人一样能找出来，要是小常同意，包家不同意，一样可以再找其他人家，最坏的结果就是两家都不同意，现在就是最坏的结果。 “老高，你也碰壁了吧。”政委一脸幸灾乐祸，谁让咱们的团长这样不靠谱，他早就说这不行了，他还偏要试，让他试，试了吧，这回信了吧。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高团长大方承认，小常一提，他也知道这事是他想当然了。 “只不过小常那里就得再想办法了。”一来二去，政委也和常宁有些交情来往。 “嗯，小常说再麻烦邻居下，上次也是麻烦的邻居。”高团长点头，只是现在这形势，再结合各自的生活，高团长因为有好父母，好丈母娘，但对常宁现在的情况，只能是有力无力。 “要不，我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介绍个？”不找个人看来是不行。 “一边去，说什么呢。”高团长就不乐意听这话，他也是没媳妇的人，不想找怎么了，不想找就不找！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家四个老人，肯定没问题，可小常这情况，找个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政委摆手，让高团长先熄火，好歹听他把话讲话再说。 “这事我们别多事，让小常自己做主。”反正高团长就是不喜欢。 “行，行，你说了算。”你是老大，都听你的。 “再去找李嫂？”高团长不靠谱的办法没能解决问题，常宁自己也没办法，想来想去只能还是老办法，麻烦李哥李嫂一家。 “李哥，李嫂。”没有办法的办法，常宁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 “小常，快进来坐。”李哥拉着人往自家屋里走，他们住的院子不像常宁那里，只有常宁家一家人，这院子里几家人，平日多多少少的摩擦总是有，特别是女人间，问题更多，时间长了，反而不如和老刘他们，小常他们处得好，现在李哥拉人也是不想院子里其他人家多事。 “有事你让孩子们来叫一声我过去，我们这院子你也看到了，人多是非多。”李哥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天长日久地住着，还是让一步吧。 “那李哥要不，我们过去我那里说。”常宁也很快意识到在这里说话，怕是多少耳朵支着听。 “重要吗？”来都来了，不重要就下次吧。 “我都不好意思了，下个月十号我还得去省城再出差一趟，实在没办法，只能来看看李哥李嫂这里方不方便？”常宁有点脸红。 “有什么方不方便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去吧，家里我们帮你看着。”李哥手一挥，完全没问题。 “是啊，小常，去你家帮你带孩子可比留在家里轻松多了，你家孩子懂事又听话，我啊是去休息了，哪像在家里操心累的慌。”李婶也乐意，这是实话，越和小常家的孩子们接触，越喜欢这些孩子，自然更愿意和这些孩子们在一起。 “那就再麻烦李哥李嫂了。”常宁还是不好意思。 “行啦，都是朋友，客气什么。”看出常宁的不好意思来，李哥再挥手，让常宁不要多想。 解决了家里在因为出差带来的问题后，其它该准备的也准备着，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在此期间，常宁关注的最重点则是另有其事。 “二牛，有发现？”下班后，常宁这阵子基本都属于最后下班的人员之一，大家也只以为他在忙着写报告，文件之类或是为出差做准备，殊不知，他是在等人，等的就是武二牛。 他派出去盯稍何红光四人的正是武二牛几人，然后每天等着确实的消息回来，为此，幼儿园那边接孩子的事情都只能让大妞小二来，常宁就希望能找到谁是单位内部最毒的这条毒蛇，赶不走不要紧，但能知道，就能早早把他的七寸给掐住，让他揭不起乱来。 “何红光和马梅丽最近走得一直比较，只是他们俩个除了亲近点，就是上班下班回家，没有特别之处，袁伟明和张兵也走得比较近，两人甚至会在对方家里吃饭，经常聊到很晚，暂时的，没有其它发现。”武二牛盯了这几天，一直没有大发现。 “继续盯着再看看。”如果到常宁出发前依然不有任何波澜，就只能撤回盯稍，这几天暂时没有任何动静，难道这人已经发现他们的动作了？还是，常宁搞出来的这点事，他认为不值得动？ 常宁也拿不准，只能继续等。 难道他借这次出差的事，真的不够引蛇出洞？常宁一时间也判断不出来，是不是不够，只是想到上次一个组织思想学习的名头，都能让人坐不住，等等，这样说，这个人不是袁伟明吗，袁伟明因为一个思想学习的名头就沉不住气，这次能坐得住，看起来不像他，是不是？但常宁依然不敢放松，人都是善变的，谁敢保证袁伟明不会有改变呢。 就是后来因为优秀职工的评选上出的乱子，常宁也从没放弃对这四个人的怀疑，现在也一样，即便他心里有任何推断，没有确切证据前，他一样不会放松警惕。 揉揉额头，真累，好好干工作不行，还得兼职柯南，可惜水平不够，更累。 累也得继续，再仔细想想二牛说的，袁伟明和张兵走得近，这其中有没有问题呢？何红光又和马梅丽走得近，又有没有问题？ 一个调查，问题没解决，反而更多了，常宁苦笑。 没解决就没解决吧，反正他从来也没放松对这四人的警惕，给自己一点安慰，一切交给时间来处理吧，有尾巴的，总有一天，这尾巴会露出来。 常宁自我安慰着，接下来，除了让二牛继续带人盯稍外，他也没再过多费脑子了，这次去省城开会，开会的流程下来，他更费脑子。 京城会刚开完，省里就接棒，常宁不用多想都能想到，这是省里在执行上级的指示行事，所以，当然的这次会议的内容也肯定是围绕着思想精神学习展开，如果说上次京城会议还有四分之一的内容是关于如何真正经营好百货商店的话，这次，常宁估计，这个内容怕是会被压缩到五分之一，这还是最好的想法，要是省里再过度热情领略上级的指意，这五分之一都不会有。 果然，常宁整个会议下来，看着整理出来的报告，最多六分之一。 显然，省里的指示也明确了，跟紧上级脚步，同时最大化的执行，所以，京城会议是四分之三地讨论学习交流思想精神，到了省里，增加到六分之五，大幅提高，常宁丝毫不怀疑有一天，怕是整个会议内容只有学习思想精神。 冲着现在省里学习的这股劲头，京城会议为期一个星期，省里会议增到十天，常宁更肯定，这股风潮卷起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了。 除了认真再认真地学习思想精神，常宁思考，还有什么可以帮助单位突出他们是思想精神学习先进标兵的表现，常宁记下来，这点，回去得和主任那里再商量。 会议结束，这次常宁没有再在省城停留，现在的情况，常宁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品味什么城市的味道了，他得回去，这次的会议再次告诉他，把学习思想精神先进标兵这个名头立起来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而等着他的，也不仅仅是这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送上果果的吻，么么，感谢大家对正版的支持！ 第133章 占个先 “小常回来得正好, 我们正在登记呢。”出差回来上班第一天, 刚进办公室，三楼姜姐就拿着本本过来了。 “姜姐，登记什么好东西了？”常宁开玩笑。 “是好事，何红光同志和马梅丽同志组成了新的革命家庭, 我们正在登记大家一人出点钱, 给这个新的革命家庭添置点东西。”全单位的思想学习很有成效, 你看，姜姐出口都能和思想学习的内容扯上一点边, 结婚得叫组合革命家庭。 “啊？！”常宁愣了下，这个意外有点大。 “别啊了, 赶紧拿钱。”拿着本本, 姜姐不管常宁客气, 直接伸手等要钱。 “多少？”常宁得想想，不过，先给钱。 “一毛，每人一毛, 多给不管。”全单位一人一毛，算下来，差不多五块钱左右，买点东西够了。 “这是我的一毛。”说一毛就一毛, 常宁没的出头的想法。 “这下就差主任了，等会儿主任来我就找主任去。”姜姐这是特意提前来单位就为专门收钱。 “两位同志已经成式组合了吗？”常宁问得也很有革命水平，翻译过来就是已经结婚了吗, 酒席这些办了吗？还是准备结婚。 “两位好同志已经向着我们伟大的祖国宣誓了。”问得好，答得好，意思就是他们已经领证是正式夫妻啦。 “都是好同志。”常宁认真点头，形式完美。 姜姐走后，常宁面无表情，心里吐糟，那些成天口号挂嘴上的人这样生活，累不累啊。 对了，他想起一件事来了，小说里提过，这时候出门在外，不管干什么，首先就得先来一句口号，别人才会和你接话，要不然，这位同志有问题。 他们单位要做这点，肯定没问题，那要不要提前做起来呢，常宁想想，觉得把握好，说不定可以是他们的一个优秀表现。 不过现在还没到人人都会口号的程度，他们这个口号要怎么喊，得想想。 先说何红光和马梅丽的事，出差前，二牛和他提过，这俩人走得近，看来当时已经有眉目，也叫已经有革命感情了，这样说到是说的通，不过，还是得继续观察，没办法，有案底的人，想让别人相信他们，就是这么难。 还有张兵，袁伟明这两人，现在这形势越来越不好，常宁就越要看紧他们，此外，他也得开始考虑了，真乱起来，他怎么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家人，甚至保护好朋友。 “小常，回来了。”正想着，主任也正式上班了，第一件事就是听取常宁的会议报告。 “是，主任，回来了。”常宁也明白，拿好报告跟着主任走。 “主任，先别忙，何红光同志和马梅丽同志组成新的革命家庭，你得为这个新的革命家庭祝贺一下。”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主任办公室，刚要谈话，姜姐□□来。 “多少？”主任也不二话，这都是应该的。 “最低标准一毛。”姜姐看样子就知道主任这是和小常有话要谈，她也赶紧长话短说。 “我出五毛。”主任掏出五毛递给姜姐。 “主任，感谢你对新革命家庭的祝福。”整个单位人人都是一毛，除了他们的领导，五毛的礼金很大气了，姜姐替新人谢一声，然后快速走人，不耽误主任的正事。 “怎么样，这次会议？”孟培刚心里一直想着这事，心里也存着一点希望，希望这次的会议正常化。 “比在京城召开的更为重视思想精神学习。”可惜，希望不存在。 “那就按你之前想的办法来，我们单位得先争取上这个学习思想的先进标兵单位。”孟培刚也不单是光存着希望，好的他想着，坏的，他也考虑好，正式的都到省里了，之前非正式提出来的县里都有这个苗头，事情确实不能再拖了，再拖，他们做不了先进反得成落后。 “我马上就去整理报告，然后实行。”这次开会回来，常宁的想法更完善，就是刚刚想到的口号问题，常宁也得加进去，既然做想争这个先进，那就得最大努力去争。 “你抓紧时间，尽快，越快越好，我已经向商业局的领导公开提出我们的申请了，就等着我们的具体方案。”孟培刚这段时间也没闲着。 “是，我会尽快。”常宁都没想到，主任这里会这么积极，居然都报到商业局了。 “说到这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向上面提这事吗？”想起这事业，孟培刚又一肚子火了。 “有人又去乱了？”除了这个，就没有其它。 “对，你刚出差去，商业局就让我去谈话了，说是有人反映，我们单位在搞小集团，谋私利，典型的就是为什么单位两次这么重要的出差会议都是让你一个人去，必须要公平，别人也应该有同等的机会。”孟培刚冷笑，小小蚂蚱，就想翻浪，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怕把自己噎死。 “二牛那边有没有发现？”常宁有点懊恼了，出差后，常宁就让二牛取消了对四人的二十四小时盯稍，只是平时多注意，这时只能希望有发现。 “没有，不过没关系，反正就是其中一个，知道不知道，对我们影响不了什么。”孟培刚不在意的摆手。 “也是，不过，周处那里要是能再及时得到点消息就更好了。”现在到无所谓，嘴角功夫，他也不怕，怕的是以后再进一步的疯狂时，提前知道非常必要。 “什么意思？”常宁明白，孟培刚还没明白。 “我是担心事态再发展，怕是得更乱，到时恐怕就不只嘴上扯皮这么简单，真到那天，我们提前知道，才能提前准备好。”也是因为防着这样，他才会让全单位职工积极健身，强身护体。 “会这么严重？”孟培刚不太相信。 “现在先靠一张嘴，都能白说黑，黑说白，主任，现在已经什么都有可能了。”他们已经不能再心存侥幸。 “要这样的话，光周处是不行了。”孟培刚冒出的这句话，吓了常宁一跳，难道主任商业局的关系周处就不是最重要的。 “主任，你深藏不露啊。”佩服佩服！ “不藏几手，能压得住你们几个臭小子？”孟培刚大方承认。 “主任，高！”他们现在也确实需要更上一级的领导来做靠山，周处确实有点不够了，他和敌对的白处就是持平对峙的情况，这种情况随着风潮的越来越严重，随时都有被白处压过的可能，现在，是时候主任再露一手了。 “你也别想得太好，自己不立起来，靠谁都靠不住，就像这次，我们被人这一搞，我都必须先在上级面前把我们的姿势做出来，要不然，谁都保不了，领导也需要先自保了才能管我们。”孟培刚提醒常宁，就怕常宁轻心。 “主任，你放心，我明白的。”靠自己最多的常宁最深有体会。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把这事办起来，你一定抓紧了。”孟培刚再提醒常宁。 “是，主任，保证最快完成任务！”领导不说，常宁也不敢慢。 “爹，我们先睡觉了，你也早点睡。”重压之下的结果就是常宁的深夜加班。 “爹知道，你们赶紧睡。”到了平常他们家休息的时间，常宁也得继续奋战。 “爹，晚安。”几个孩子轮流来和常宁晚安，然后孩子们休息，常宁工作。 常宁捏捏鼻子，这个时候，他有点体会到了为什么这么多人爱来一根烟了，有时候，确实需要来根烟，就比如他现在这种情况。 说是要搞一个先进标兵出来，可是怎么搞，常宁一点经验都没有，你要问他怎么把百货商店做强做大，他一肚子的计划，光借鉴成功人士的都多多有余，可是要搞纯思想精神，常宁只能完全靠自己摸索前进，而且这种摸索还不是他擅长的，来杯浓茶，工作继续。 “你确定这样搞可以？”熬夜下总算有成果，常宁马上就送到主任手里，常宁不擅长，同样，孟培刚这里也不擅长，别忘了，他一直都是实干型领导，一下子要转型，实干与精神两手抓，他同样也在摸索。 “肯定是可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达到我们期望的效果。”常宁也不肯定。 “要不要再想想？”孟培刚这方面的决断还不够。 “主任，不能再想了，这方案肯定做不到全面，以后大家各种各样的想法都会涌现出来，我们现在必须占一个先，最先做，所以，我们有资格评上这个先进标兵单位。”这也是常宁熬夜的成果，别想占全，能占一点，再保持以后的不落后，这已经很够了。 “你说的对，是我犹豫了，马上印刷出来，再手抄几份，我马上报上去，单位里你尽快组织学习活动起来！”还好，孟培刚听得进去下属的建议，并能改正到位。 “我马上去办！”过程因为主任的一点犹豫小有波折，但结果不错，既然这场疯狂的在所难免，那他们要做的不是怕，不是逃，而是在这场风暴中稳稳站住脚，再谋后定。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大放着果果的吻，么么，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34章 实施 “你好,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同志，请问你要什么？”口号千千万，以后更是五花八样，说一句话就得对一句口号, 但常宁觉得现阶段他们不用一步到位, 到可以先把这口号统一了, 也不用句句都上口号，你要一步到位了, 后面拿什么进步，慢慢来。 统一个口号, 那就更简单, 有什么比这一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最贴切他们百货商店的, 常宁没有一点犹豫的就选了这一句，为官华市百货商店的出名迈出第一步。 第二步，统一着装，统一劳保, 公文包，饭盒，这些在单位里能出现的东西，全部统一, 提出整齐的样板概念，不仅如此，职工的发型也做了最具体的要求, 男职工不用说，只有一个统一的短发发型，精明干练的短发，女职工，原本，常宁想做最一致的统一，后来想想还是让了一步，两种选择，齐耳短发，要不就是麻花大辫子，除此外，不准有第三种发型出现，并提出建议，建议女职工们在单位以外最好也选择这两种发式，不要随意创新。 这个时代，不欢迎任何创新，只有样板，整齐下的统一。 第三步，我们学习的，必须让大家知道，每天早上开门前，让挑选出来的职工在店门口，来一遍精选口号，配着动作，依然整齐划一，哪些职工是挑选出来的呢，长得可以，身材，身高基本一致，男女搭配，女同志在前，着重表现，男同志在后，着重气势，挑选，磨练，正式开始的第一日，现场版一上演，别说，第一次看，效果非常好。 常宁不知道，他们这样的表现形式已经有了样板戏的最早模型，只不过，这时离正式提出样板戏的称法还有两年。 第四步，统一佩戴，把像章大大方方戴于胸前，我们坚决拥护组织的领导，是组织的绝对支持者。 第五步，对店里进行装饰升级。白色的墙面刷出来，绿色的油漆下半墙整起来，红色的标语口号贴起来，这样的布置，以后是不是还有更标准出来，不知道，反正，现在常宁已民经做到了能想到的一切。 最后，大家的学习依然继续，各种抄送，歌颂，心得体会，只有更多，没有减少，为此，常宁和孟主任商量后，专门收拾出一间办公室来，放置大家的这些学习成绩，不要以为没用，常宁相信将来的某一天，当有人质疑他们时，就打开这间房间，满满一房间的学习成绩，足够表现出他们的决心和专心，更足够打脸别人了。 至此，孟主任给上级送报告，他在单位里把报告落实到实处，一个月后，整个百货商店焕然一新，常宁看着，比他在京城看到的，或是省城看到的，一点不差，点头，这样子，完全当得起这个先进标兵的榜样。 “老孟，你这做得可不地道，说好三家统一行动的，你这单人单干，可不行！”先来验收的不是上级，而是一直力求一个鼻孔出气的粮站和副食店。 “兄弟，我这也是摸石头过河，哪敢让大家一起折腾，这不，才刚搞出来，我就通知你们来看，给提提意见，有没有需要再改进的，完善了，你们两家再搞不是更好？”孟培刚让常宁弄这些之前，也提前和两家打过招呼，现在这样说，只不过是看到了效果显著后有点后悔听孟培刚的话等一等了，现在看，一起弄才对。 “老孟，你给个实话，情况真必须这样？”粮店的关站长问孟培刚，最近各种会议确实是大小不断，但他们粮站这块的，关站长并没有孟培刚这样明显的感觉。 “你们看看吧，这是我们百货商店业内最近两次会议的会议报告，一次京城国家级的，一次省城省级的，都很重点地强调了思想精神学习的重要性，大家都是兄弟单位，我也不怕家丑，我是几次被人捅到商业局里说我们没有好好进行思想学习，再不搞，那就不是争先进，就得落后挨批了。”粮站老关，副食店老张，都是多年的交情，说是过命都不为过，孟培刚也不藏着话，为了大家好，有什么说什么。 “怎么这么严重？老孟，你不会是吃好喝好多了，手软腿软了吧，竟然让些臭小子在你头上拉屎？”老张脾气最爆，一听有人敢背后下黑手，不干了。 “老张，你那里之前也被塞人了吧，什么思想先进分子，你能把他们踹走？”孟培刚给老张一个鄙视的眼神，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老张，你们有开这样的会议没有？”这些被塞进来的人已经无解，索性不说，省得闹心，老关现在也更关心这个问题，主要是他们这边的会议提到的并没有老孟说的这么多。 “没有我急咧咧过来干嘛。”被老孟鄙视一回，老张也顺着鄙视老关一个。 “怪了，我们这里动静最小。”老关懒得理这货，现在正事要紧。 “老关，你这脑子没转过来呀。”老孟得意的拍拍老关的肩膀。 “你别废话，赶紧说。”老张也急不得了。 “行，行，我说，老关，你那里是哪里？”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粮站”老关还是没转得过来。 “民以食为天，粮站要是像我们这样搞，耽误了工作怎么办？”百货商店也好，副食店也好，里面的东西并不是一定要有人才能活，可是粮站就不同，那就是人人活着的根本，不吃饭，能活吗？不能，所以粮站很重要，所以，大家搞七搞八，但没人敢搞粮站！ “那照你这么说，我什么都不用做了。”老关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 “必须做！”老孟看，这是还没明白呢，也难怪，风潮对粮站那边影响太少，老关意识也就没跟上。 “怎么又要做了？”老关越听越一头雾水。 “粮站他们不会搞，但他们会搞你们这些人！”老孟一捶一捶往下砸，恨不得一下把两位老伙伴一起砸明白了。 “搞我们？”老关还是没明白，怎么搞。 “各种名头，学习不到位，表现不积极，反正如果你没准备，对方一张嘴，什么都由得他说。”这下明白了吧。 “明白了，反正就是我们先积极起来，尽量不给对方话说。”老关终于明白了。 “就是这个意思。”老孟喝口水，给他渴的。 “反正，我跟着老孟做，这对了吧。”老张也明白了。 “不仅跟，要是能想出来更多的，那就更好。”说到这个，老孟心里得意，论有个好下属的重要性，不过，这得意要悄悄的，不让别人知道，要不然被这俩货抢了怎么办。 “那是以后的是，现在不管，我们先把你这套整起来，老孟，这你得帮忙。”老张手一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学会。 “你们派人过来，我们包教包会，这行了吧？”没有得力下属，可怜。 “这还够意思。”两人瞪着老孟，敢不答应，天天赖着你，看你怕不怕。 “选人的时候一定选准了。”要不然，被他一整，功夫全白费。 “行啦，我们不是三岁小孩，虽然这事情上现在没你明白，可我们脑子清醒得很，知道轻重。”三人都是各自单位的一把手，怎么可能没有个把心腹。 “你们清楚就行，老张，你这里，我上次和你提过，向上面报的时候，我已经先说了，以我们百货商店这边为试点，之后，副食店会和百货商店搭成兄弟单位，一起学习前进，不过，你还是整理出一份报告来再递一递，老关，你那里有直属上级，你记着也往上面报，我们做这么多，要的就是名。”最后老孟提醒二人。 “要名？这不像老孟你的性子。”两人奇怪地看着老孟，他们怎么又不明白了。 “你们看了半天，看出什么名头来没有？”不明白，只能再讲明白。 “好看了，精神了。”谁说没看出来。 “声势大不大？”服了他们。 “大”点头。 “不是说了吗，我们的目标是思想学习先进标兵，没有声势，别人怎么知道我们的努力，总之，我们就是要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我们很先进，把势造起来，万一真有人想做文章，也得看看我们的势，掂量着办。”借势压人，这人指对手。 “明白了。”老孟这是要把他们单位，给单位职工弄出好响头来，因为这个好响头，对方想下手也下不了手，因为老孟说的，对手现在的武器就是一张嘴，而这个响头恰恰就能掐出对方这张嘴，让对方开不了口，找不到攻击的理由，是这个意思吧。 “明白就学习起来，就赶紧动起来，要是有什么突然想到的，赶紧提出来，大家一起进步。”老孟再喝一口水，说这么多要是再不明白，看他怎么收拾这二人，早就让他们学习起来，可看他们今天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没当回事，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费力，以后得盯紧他们，盯着他们学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对正版的支持，十分感谢！ 感谢亲爱的妹子同学送出的地雷，十分感谢！ 第135章 都是事 “哟, 老孟, 你们这里热闹嘛。”联合了副食店，粮店，三家再次统一后，部队的高团长也过来凑热闹了。 “不热闹行嘛, 都有人要爬我头上拉屎了。”老孟瞪眼, 最近他的这火气是一直蹭蹭往上蹦, 没点时间降不下来。 “老孟，你腿软了, 这种人留着干什么！”物以类聚，老高嗓门一样不小。 “二位领导喝茶。”常宁端着杯子, 外面热闹, 内部自己人就不用这么热闹了。 “小常, 你也跟着你们领导熊了？”老高跟着上来的火气还没下来。 “高团长，已经让人盯着了，只不过，他们本来就是上级直接分配进来的, 现在的形势，我们根本退不了，退了这个，也还会有别的同样的进来, 所以，暂时只能这样盯着人，他要小打小闹随他, 大浪，他翻不起来就是。”这点上，还是军队舒服，在部队里，谁也不敢开玩笑，这出了差错，最严重的就是人命的事情，谁负得起这个责，负不起，那就不敢挑这个乱。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乱成这样？”高团长皱眉，前面受老孟和小常的影响，他一直都在关注，只是这种关注始终不如老孟和小常这种亲身经历来得深刻，也还因为部队那边的氛围变化不大，思想学习，他们一直在搞，部队建设历来都是军务和政务两手抓，军事本事要练，思想学习也要跟上，缺一不可。 “不这样，我外面搞这些干嘛。”孟主任翻了个白眼，他最不爱的就是这些花哨的东西。 “那我们部队那边要不要跟着你们学习下？”高团长也拿不准了。 “小常你的建议呢？”这事，孟主任也没主意。 “不用，高团长，部队那边我认为不会乱起来，至少不会像我们这里乱成这样，你只要平日多注意就行，以前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就可以。”常宁记得建国后的很多年里，边境线上就一直不稳定，一直持续了很多年，几十年后大家都说，现在国家军事大国的地位是那个年代打下来的基础，和当时世界上两个最大国都对上，然后一点不落下风，至于其它小跳蚤拿下就更不是问题，正因为这样的战绩，才奠定了我们军事大国的基础，打出了我们的名声，但回到这个年代，常宁知道，这份荣耀背后是军人的铁血，也因为这样，常宁也敢肯定，部队不会乱，要不然，如何保卫家国。 战士，最可爱的人。 “部队绝不允许乱起来！”高团长捶桌。 “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只是别的地方，高团长知道自己也无能为力，就是首长也不行，这种社会矛盾的激发，看现在的形势，怕是已在所难免。 “高团长，我们不和你客气。”常宁打的主意就有这个，靠上部队，需要的时候，部队拉上他们一把。 这样的局势，幸好何专家那里，听进去，早早举家出国暂时避风头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高团长没让常宁再扯这些事，他们现在还是把自己先保护好更重要。 这样的谈话，让大家都有点情绪低落，让常宁到家了也没提起精神来。 甩甩头，只是现实让他没有消沉的资本，无论何时他都得精神着，为自己，为家人。 “大姐，你这样坐不对，女子怎么能这样坐，像什么样子，还有二哥你，腰去哪里了？”刚进门，还没见到孩子们，就先听见孩子们的声音了，这是三儿的声音吧，是在说大姐和二哥吗。 “常爱民同志，你什么时候成了老学究了，我们在自己家里还不能想怎么舒服怎么来，有意思吗？”接着当然就是小二不服的声音。 “在哪儿都不能丢了精气神，看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软成一团，像什么话？”三儿也不服。 “是，是就像最像话，你不是爱说道吗，你这样和你姐你哥说话，又像话了？”论嘴皮子功夫，小二还没怕谁。 “怎么了？”常宁进院子，就看到小二和三儿正在对峙，大妞在一边拉一个，试图让两人冷静下来，剩下的其他几个小的已经不敢出声，缩在一旁。 “吵架？”常宁皱眉，放下脸，沉着声音，这段时间，看来又是这段时间他过于忙着工作，又把家里的向个孩子疏忽了，工作上的事操心，家里的事，常宁还得继续头疼，看来，读再多书，这些熊孩子该吵架还是要吵架。 “有说要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吗？”常宁心情不好，工作上的事情，形势越来越差，他好不起来，家里熊孩子们又一直给他找事，他再有耐心也有售罄的时候，也有忍不住火气的时候。 可更憋屈的是，他有火也不能发，不能对着工作里的领导，同事发，不对着着家里的孩子发，只能自己再给灭下去，常宁呼气，现在就是把火压下去。 “爹，三儿说我和小二没有精气神。”大妞乖乖在常宁面前站好。 “三儿，你是这样说大姐和二哥的吗？”再呼气，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在工作上，他得有耐心，家里，对孩子们他更得有耐心，难怪有人说，人活着就是吃苦受累的，哪天你的苦吃够了，累受够了，你就可以解脱了，虽然过于悲观，但某方面来说，这就是最残酷的现实。 “是”三儿回答得很坚决。 “谁教你的？”三儿之前在家里学的，他肯定没学过这些，刚上学几天就来这么一通大道理，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有人教的。 “我们孔老师。”在大姐和二哥面前，三儿还有胆量敢教训人，但在爹面前，三儿一点勇气都没有。 “你们孔老师怎么说的？”在常宁看来，应该是老师教的是一回事，这些学生领悟的又是一回事。 “老师说，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精气神，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三儿可自豪了。 “所以，你觉得大姐和二哥没有做到？”常宁抚额，给这位老师跪了，这是哪来的老学者，这话没错，做起来也对，可是，你得看对象，你面对着一群还等着你这位老师来开蒙的小屁孩子，你给他们讲这些，除非讲透，让孩子们也吃透，要不然就是早了。 早了的后果就是小屁孩们拿着这些半懂不懂的知识就开始来自以为是的教导别人，一点不知道错在哪里，本来该上学的小孩子们最容易认为自己上学就是长大了，这下，就更沾沾自喜了。 “是”看这个回答三儿小大人的意味就很明显了，以前，他和常宁说话时，可不是这种语气，现在，理直气壮地和爹正面回答，说明他心里觉得自己长大了，可以和父亲平等对话了。 “那你做到了吗？”常宁也不和他说什么大人，成长的问题，他只问你要求别人做到，你做到了吗？ “我做到了！”三儿抬头挺胸，依然自豪。 “是吗？去屋里，好好照照镜子，看你做到了什么。”这就是常宁刚才说的意思了，小屁孩们根本没有完全理解话里意思，也根本没有真正做到，他们还以为自己做到了，也这样要求着别人，这种行为，在常宁成人的眼光里，首先就是可笑。 “我就是做到了！”小屁孩意思都不明白，怎么知道爹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可能知道真正做到是什么样子，只是听到爹这样说他，他不高兴了，不干了，可对爹的尊敬又让他不敢向指责大姐，二哥那样，所以，小屁孩委屈了，要哭了。 “你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常宁被逗笑，他还没说什么呢，小屁孩到先给他哭上了。 “就是要站得直，坐得直，走得直，最后睡觉的时候要弯起来。”这是孔老师说的，他都牢牢记着呢。 “大姐和二哥你的哥哥姐姐，他们一直关心你，照顾你，你这样的语气和他们说话，你觉得对吗？”这句话的事情，常宁暂时不和三儿说了，他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老师的不对，降低老师在孩子心里威严，要不然，以后老师在教导孩子上效果就得对折，这事，还是只能让老师来解决，看来明天得去学校一趟，找找三儿的这位孔老师了。 现在先解决的是几个孩子们的问题，不管事情对与错，他们是最亲的亲人，都不该这样的态度。 三儿咬嘴，被爹这样说，他也想起过去大姐和二哥对他的照顾了。 “我们是一家人，知道什么是一家人吗？一家人就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对你最好的，最无私的人，所以，三儿，你觉得刚刚和大姐，二哥讲话的态度，对吗？你再想想，平常爹，大姐还有二哥这样对你说过话吗？”常宁没直接批评孩子，刚刚觉得自己已经长大的小屁孩们，大人的直接批评可能是他们最烦的事情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感谢！ 第136章 关于三儿的教育 “爹, 我错了。”三儿低头。 “然后呢？”常宁并不直接告诉三儿，他要怎么做，小大人的孩子们更喜欢思考，而讨厌真正的大人告诉他, 你要怎么做，该怎么做。 “大姐, 二哥, 对不起, 我错了。”三儿低头想想, 然后走到大妞和小二面前, 认真认错。 “没关系，我们原谅你了。”小二手一挥，大抱大揽。 “好，我们三儿长大了！”拍拍三儿的肩膀, 常宁觉得以后他得注意尽量少摸或者别摸这些小大人的脑袋了，还是拍肩膀吧，让他们有被重视的感觉。 “大妞，小二，三儿虽然态度不对, 说的话也许夸大了事实, 但事实的基础肯定是摆在了他的面前，要不然，他抓不到你们的错处说话，你们承认吗？”自己的孩子, 自己知道，三儿刚进校被老师影响着小大人一回，但根本还在，三儿不是说谎的孩子，不会无中生有，不会对自己的哥哥姐姐没事找事，常宁绝对肯定，所以，大妞和小二肯定是也有不对的地方。 “爹，我，我就是坐的时候，塌了腰。”大妞先承认，三儿就是先见到她坐的样子才说的。 “小二你呢？”常宁看着小二。 “爹，嘿嘿——”小二挠头傻笑，比起大姐坐的没样，小二就几乎没什么都好好硬起身子来的，站没站样，坐没坐像，说的就是他。 “你们啊！”常宁被弄得哭笑不得，平心而论，古人的这句话很有道理，非常正确，但是，现代人有几人能全部做到，常宁自己也做不到，随时随时都保持着这般古风之韵，他也会放松了下来靠在椅子上，也会各种瘫倒在沙发上，床间，因为这样舒服，放松，要让常宁像古人大家那样时时都自有一股气质绕身，这是难为他了。 所以，他做不到的，他当然也不会去要求他家孩子做到，当然也不是一点要求都没有，以前常宁家小区有位女孩子就是潇洒过头，放松过头，腰随时随时都散着，她自己觉得舒服，可是在外人看来，那是一点精神都没有，说过几次，可本人不的，家里人也不听，大家是旁人，能怎么办，然后，这个女孩子可能四十岁都没到，常宁记得很清楚，女孩子就驼背了，到常宁穿过来之前，这位女孩子一直没结婚，可能有方方面面的原因，但常宁认为，驼背也肯定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所以，对孩子们，常宁也有最基本的要求，不准弓腰驼背，特别是走路时，腰板挺起来，今天看三儿批评大妞和小二的架势，常宁估计怕是他说的这个最基本要求都没做到，特别是小二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小二同学会有那么多永远用不完的精力，上窜下跳，从早到晚，见到小二永远都是活力满满的状态，常宁觉得换成自己小时候，也只有佩服小二的份。 但同时，精力满满的小二可能也是最难做到随时腰板直起来的，因为活力满满的小二，同时兼有可疑多动症儿童症状，屁股永远不能好好坐在板凳上，总得扭来扭去，他们才舒服，这样的孩子，常宁只能是把对他们的基本要求经常在熊孩子耳边一遍一遍提起，让他们习惯成自然，玩闹都可以，不把他们的精力尽可能多地释放出来，熊孩子怕是会把自己给憋坏，但走路必须把腰板直起来，一直以为，常宁也都在盯着，就担心小二在自己不注意到时候，驼了腰，盯了这么几年下来，常宁其实已经觉得自己说的腰板直起来这句话在家里几个孩子身上，已经到了习惯成自然的地步，包括小二。 哪想到，三儿会遇到了一个爱古风的老师，让三儿跟着学讲究起来，这一讲究，常宁对孩子们的基本要求自然不可能达标。 “三儿，我们也错了，以后我们会改正的。”不管三儿是不是讲究起来，反正，最懂事的大妞也向三儿做了检讨，这点，常宁不反对，他那是基本要求，要是孩子们能做到更好，当然求之不得，特别是女孩子，多注意一点，气质会更好。 “三儿，二哥也会注意的！”比起大妞来，小二这保证不太靠谱，一边说话，还一边哥俩好的拍拍三儿的肩膀，哪有一点正经样。 “二哥，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的，我也会好好监督你的。”有了对比，常宁看着三儿就更加的一本正经了，正经的常宁都有点不习惯，孩子还小，这样正经，好吗。 不好，常宁不喜欢自家孩子知识还没多少，就先开始摆起谱来，所以，和三儿的老师必须谈谈，有知识也不能摆谱，完全不靠谱。 “孔老师，你好，我是常爱民的父亲常宁。”既然决定要和三儿的老师谈一谈，常宁也不拖，趁热打铁，第二天交待了大妞管着家里，一下班，常宁就去了学校找到了这位孔老师面前。 “是常爱民的家长呀，请坐。”孔老师看着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上下，很学究的做派，所以，被学生一模仿就是家里三儿的样子了。 “你不过来，我也准备找时间去家访，学生要进步，不是老师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家长一边的事情，两边一起使力，学生才能更进步。”常宁还没有说上话，孔老师先讲上了。 “是，孔老师你说的对。”被老师先抢了话语权，常宁急不了，只能先附和着老师说话。 “常爱民同学底子不错，有基础，你们家长在家里是提前教过吧，这很好，家里提前学过，再到课堂上的话，就能很容易吃进老师讲的内容，以上学期期末考为例，就算一年级的内容简单，但常爱民同学依然可以表现突出，做题不马虎，学习不浮燥，还有，常爱民同学的字也是班上最漂亮的，写字的话，不练出不来成绩，光这一点，就能证明你们家长的成功了。”常宁教导孩子，识字，看书，写字一样不落，三儿能出彩，没有一点意外。 “以后还得老师再教导。”孔老师看来对三儿的评价很高呀。 “孩子的教育是家长与老师双方的合作，孩子个人的努力三方的共同结果。”这句话一出，常宁再一次深刻体验到这位孔老师刻板的形象，他只是在附和孔老师的话，而孔老师却一脸认真，和这样的人说话，你要和他较真了，有你累的。 “是，孔老师你说的对，今天我也是想和孔老师多沟通一下对爱民的教育的。”拐个弯，常宁再次把话题拉回自己想要的正题上来。 “常同志，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好，你说，我听着。”碰到这样配合学校教育的家长，孔老师心情不错。 “我在家听爱民念到过孔老师要求他们做到的一件事，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孔老师是位对学生负责的老师，可暂时还不能算可以教好学生的好老师。 “不错，常爱民同学能记住，并按要求自我约束，不错。”孔老师没等常宁说完，先满意上了。 “孔老师，今天我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个问题。”常宁心里抽了一下，为孔老师的乐观。 “哦，常同志，你是觉得我们还可以再进一步要求学生？”乐观的孔老师。 “不是，孔老师，我是觉得你对孩子们进行这样的教育过早了。”常宁再不直接说，孔老师这里不知道还要自以为是多久。 “常同志——”孔老师一下子被噎住了，他不明白。 “孔老师，我知道你是为学生好，只是我们得从实际出发，你现在教的孩子们只是刚刚进入学校，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他们不会数数，不认识汉字，不会写字，就算有个别学生有点基础，但也仅仅是这样而已，没有再多，这样的孩子们，我觉得孔老师，我们想教给他们更深的东西，可能还要再等等，至少等孩子们有了一个初步的学习成果的时候，才会有效果，现在他们连字都不识，你让他们就学什么是站如松这样的古韵，我觉得过早了。”常宁错开目光，不去看被震住的孔老师表情，这位老师固执也单纯。 “是，是这样吗？”孔老师深受打击。 “孩子们太小，什么都不懂，单靠孔老师你课上的时间教导，不够，一个最容易的结果就是让孩子们一瓶不满半瓶摇，不懂装懂，然后，抬着自以为懂了的东西去教训别人，我家爱民在家里就是这样抬着架子批评哥哥姐姐，得意地沾沾自喜，问了经过，我就觉得应该让孩子们再学习几年基础知识，至少让他们有一个基本的学习思考能力，那时教导这些，会更好，孔老师，你觉得呢？”常宁不知道以前的孔老师是怎么教过来的，他也不管，但涉及到自家孩子，这种方法，他不同意，不行。 看在孔老师这样的年纪依然单纯性格的份上，常宁没有把话说再重，他期待孔老师后面的改变，如果没有，他只能直接告诉孔老师，你这样的方法就是拔苗助长，什么意思，不用说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感谢亲爱的22377220同学送出的两个地雷，十分感谢！ 第137章 老师与长 拔苗助长, 这样的话，常宁知道肯定会伤到一位时时为学生着想的老师的心，但你以为的好并不是真的合适的好，如果不改过来, 常宁不得不说。 更进一步的，结合现在的形势, 古风是好, 但现在必须全部通通收起来, 到八零年为止, 只有思想学习, 其它一切与思想学习无关的，能怎么藏就怎么藏好了，要不然，害人害己, 常宁也希望尽可能多的人能少受罪在这一场疯狂中，但前提是孔老师要听得进，改得了，要不然，这样固执的人真的会害到自己也害到别人, 所以, 进一步动作前，他在等着这位老师的先下一步动作。 说到这里，常宁也佩服这位孔老师的勇气了，虽然运动未起, 但学习思想精神的风气已成，这种情况下，还敢把古风摆嘴边的人，是无畏呢还是无知呢。 不管是无知还是无畏，此刻，常宁只希望这位孔老师是位聪明人，身为普通人的一份子，我们若无法撬动历史的进程，我们便只能顺应历史的潮流，这一场疯狂的运动，常宁无法去找到真正的原因，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他能做的就是自保，然后能力范围内帮助尽可能多的人安全，但如果帮助不了，常宁一定不会搭上自己。 孔老师再是为学生着想的老师，如果他不能转变，固执到底，常宁肯定放弃他，帮别人，前提是自己要安全，孔老师现在这样，再一条路黑下去，放未来那是失败的职场人，放现在那是随时可能没命的状态，不管哪种，都是远离的好。 还好，孔老师总算没让人失望，在常宁和孔老师谈话的第二天，三儿上课回来后，常宁一问，孔老师今天上课已经特意把之前讲的话纠正了，再观察后的半个月里，也没有再提，到此，常宁稍稍松了口气，冷漠的话，谁都会说，可真要做出冷漠的事来，哪有说说这么简单，现在这样就好。 可以进行第二次和孔老师的谈话。 “孔老师？”松气于孔老师的变通，意外于孔老师的家访，还没等常宁再第二次找到学校准备和孔老师来一次更深入的谈话，孔老师已经先到了家里对常爱民同学家进行家访。 “常同志，你家，你家——”常宁意外加高兴着孔老师的家访，而孔老师则被常爱民的家震惊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孔老师完全没想到他的学生常爱民的家庭居然这么好！ 不用说别的，就一个完整的带着院子的房子，已经够孔老师羡慕了，他和爱人都是城里人，可城里人不代表人人都是好日子，他们在两边家里不占大也不占小，结了婚后，家里不让他们负担已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他和妻子自己什么都得靠自己，跑单位宿舍，结婚成家生子过日子，到现在，近二十年过去，小夫妻成了老夫老妻，儿女一堆，房子还是原来的宿舍房，一家子全部挤在一起，他们为此还不得不幸运一下，至少和很多别人家比起来，没有老人的负担，可是现在一看常爱民的家，孔老师就觉得这才是应该的家。 唉，不知道他们家什么时候也可以这样。 还好，孔老师虽然羡慕，感叹，但心态还好，没有极端，偏见。 “孔老师今天就留在家里吃饭吧，我也刚好准备去找孔老师，我们今天就好好谈谈。”相比他去学校找人，孔老师来家里就更好了，更方便说话，短谈也可以顺利成为长谈。 “不用不用，家里还等着我吃饭呢。”孔老师连忙摆手。 “孔老师，是我想和你好好长谈一番。”常宁举手让孔老师知道这不是客气，像对待孔老师这样的人，最好的就是有话说话，实话实说。 “那，行，常爱民你去我家说一声，再记得把我的口粮带过来。”孔老师这样的人是什么人呢，这就是。 “三儿，知道孔老师家住哪吗？”常宁站起来，假意送三儿出门，实际再交待，不准拿孔老师的口粮。 “爹，我知道，你放心吧，孔老师家离我们家不远。”三儿给常宁一个放心的眼神，什么都可以放心，找老师家，不拿老师口粮的事都可以放心。 “孔老师家里你看要是方便的话，你就邀请人家过来，当认认门。”他们家离学校近，所以，学校也有老师就住这一片的，之前常宁也听说了，这片是很多单位的宿舍地，厂矿，学校都有，孔老师家也是其中之一。 “爹，我知道了。”三儿点点头。 “快去快回，路上注意安全。”拍拍三儿的肩膀，常宁放人。 “大妞，小二，我们去看看能不能买到什么熟食之类的，或者光美园那边的饺子看看还有没有，买点回来。”把钱递给大妞，也把两个儿女送出门。 “小四，家里还有一会儿才开饭，你带着弟弟妹妹先去屋里看书。”再安排剩下的几个。 “常同志，你把孩子们教育的很好。”孔老师一直在旁边看着。 “有孔老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能有专业老师的一句肯定，常宁算是可以为自己也在一边学习一边养娃的行为松口气，总算没把孩子们养歪。 “常同志的教育方法值得学习。”孔老师已经在深思，他要借此借鉴什么。 “孔老师，我们里面坐。”回归正题。 “常同志，你家这些——”刚到常家，孔老师震惊，羡慕，再进去，带给孔老师的意外还没有结束。 整个常家被布置的，怎么说，很红，很正，随处可见的思想语册，画像，佩章，孔老师完全想像不到常家居然会是这样正经的思想学习者。 “孔老师觉得意外？”对于常宁来说，孔老师现在的表情，到是刚好了，一开口切入点就找到。 “有点”孔老师目然地点点头，他一点没想到，和他这么谈得来的常同志居然会是他一直看不过眼的成天抱着思想学习的人，这明明和他们学校的那些人不一样，他是一点没看出来。 没错，孔老师不是不知道最近正流行的思想学习风，只是他看不上，不喜欢。 “这样的话，孔老师应该是对思想学习有想法的人。”又是一个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刮起这股思想学习风潮的人，常宁也不明白了，为什么明明这么多人不认同，风潮还是刮起来呢。 “嗯”谈到自己不喜欢的话题，孔老师脸色也跟着不好。 “孔老师奇怪我家怎么是这样吧？”常宁不以为意，孔老师要是看见这些脸色兴奋，那他才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我家三个孩子现在都进了学校上学，听孩子们说，学校还是和以前一样正常学习，所以，孔老师可能还不太了解思想学习的重要性。”常宁当然希望不要波及到孩子，但显然不可能，那就只能希望越多的人都能平安最好。 “重要性？”孔老师不明白，难道再重要能重要过学生踏踏实实学习知识吗。 “孔老师爱人也是老师吗？”如果是老师或是职业家庭妇女，那孔老师现在还不了解思想学习的重要性就说的过去了。 “是”果然，常宁没有猜错。 “难怪孔老师不知道，我在百货商店工作，从去年开始，我们就接到来自于上级的压力，不仅被迫接收了四位思想学习优秀的先进代表在当年的招工任务中，而且上级开始的时候还几次以我们对思想学习的不到位做理由对我们提出了多次意见，要不是后来我们及时发现问题，及时改进，现在情况只会更糟糕，孔老师能明白我说的话吗？”以自身为例子，常宁希望孔老师先把思想学习重视起来，把自保的能力先学起来。 “工作就是工作，光整这些有什么用？”孔老师不明白的就是这里。 “工作，我们也要干，百货商店孔老师去吗？如果最近去了，孔老师觉得我们百货商店的工作做的怎么样？”以百货商店发如今的地位，常宁相信，只要是在官华市住着的，就不能不去百货商店。 “不错。”常宁想的没错，百货商店孔老师不可能不去，再想想最近一次去百货商店的情景，很热闹，里面的同志态度也好，孔老师必须得承认，不错。 “从知道上级开始重视思想学习后，我们整个单位就全部投入到了思想的学习中，我就是组织者，到今天，我们整个单位的学习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取得了思想学习先进标兵的称号，这是经过上级组织肯定过的，同时，我们的工作也一样在进步，孔老师，思想学习和工作进步并不矛盾，只要你肯，两者不会谁影响谁，谁拖谁的后腿，只要你想，两者一起进步，都不是问题。”常宁先把两者的关系列清，告诉孔老师两者不是不能并列的存在。 当然，话还没完，还有必须这样做的更重要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时间真快，两个月不间断的更新，果果坚持了，给自己一个吻，么么哒！ 第138章 再说服 “两者兼顾, 工作不会受影响，但如果更专心工作，效果岂不是更好。”好吧，孔老师的说法没错。 “可是现在的形势, 我们不能只专心工作，孔老师, 你感觉到了吗？”这么明显地不满学习思想的风潮, 这个势头可不好。 “那是不对的！”孔老师严肃认出, 严肃批评。 “孔老师, 既然不对, 你是不是试图想去纠正？”其实问也是白问，已经摸清孔老师为人的常宁已经敢肯定，孔老师肯定试过了，只是结果嘛, 当然是不可能。 “我——”没有意外，刚刚还情绪高涨的孔老师一下子被常宁噎住。 “孔老师，学校里是不是也已经开始用思想学习去衡量每一个人的表现了，再说具体点，你们每年的先进优秀是不是已经受到影响了？”三言两语, 常宁已经有了定论, 这位孔老师是以往常宁努力说服的人中最难的。 “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提到这个，孔老师情绪又上来了。 “所以孔老师不屑？”这是文人某些时候的酸气？ “道不同，不相为谋！”孔老师回答得理直气壮。 “要是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工作生活，孔老师这句话说的对, 可是现在显然已经影响到了，我觉得孔老师这样的态度更像在逃避。”常宁一盆冷水泼下，让孔老师好好清醒清醒，要不然，他还在为自己的孤芳自赏沾沾自喜呢。 “你，你胡说！”孔老师气得站起来。 “我胡说什么，孔老师明明知道就算学习了思想也一样能好好工作，明明知道只有学习了思想才能让自己优秀的工作得到承认，可是孔老师就偏偏什么都不做，甚至明明已经知道学习思想这么重要了，你还在教孩子们一些和思想学习完全不搭边的古风！”这样糊涂的人，常宁要不是现在刚分析出，他都不知道还愿不愿意理这人。 “我，我没有！”孔老师面红耳赤。 “没有，那孔老师做的是什么？”常宁嗤笑。 “我只是让孩子们不要受不良风潮的影响！”孔老师被逼得几乎吼出来。 “孔老师，你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这样的形势你还没看明白吗？我们普通人的个人之力根本无力改变什么，你还要这样错下去吗？带着孩子们一起错下去？”听了孔老师的解释，常宁稍微平和一点，但也仅限一点点，明知无力，还在挣扎，带着孩子们，要不是他发现的早，后果不堪想像！ 孔老师坐着，沉默。 “孔老师，思想学习不是洪水猛兽，学了不会淹了你，反而，我们仔细想想，现在的形势下，学好了，对我们都是有利无害，孔老师，你是读书人，其中的利害，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某些人嘴上做文章，比这个，你难道还怕了不成？”关键只是看你愿不愿做，真愿意做了，常宁相信，嘴上打仗，文人们不会怕谁。 黑说白，白说黑，嘴上说出花来，对于文人们来说，一点不是问题。 “我想想”孔老师似乎开始松动。 常宁见状，没再说，让他好好想想吧，他去弄饭，这些文人就是脑子里弯弯绕绕太多，这么明显的态势他们看出来都要摆个谱，这个时候是摆谱的时候吗，都没弄清后果的严重性，就开始摆谱，常宁不知道就算学了思想，学得好能不能对以后有多大帮助，但你不学，那就肯定没帮助，学了才有一切的可能。 “爹，师母没来。”弄着饭菜，三儿回来了，没人跟来。 “爹，饺子没有了，熟食也没了。”大妞和小二也回来了。 “爹知道了，去和小四他们玩去吧，马上就开饭。”这个点去买吃的，常宁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饺子，熟食量本来就不多，这个时候，能有基本是碰运气的事，没买回来，家里没肉，还好鸡蛋一直有，自己买的，村里大家送来的，只能在鸡蛋上做文章了。 “孔老师，吃饭，别客气。”鸡蛋上做文章，炖，煎，炒，都快，再弄几个素菜，很快，常家开饭。 “常同志，你刚刚说的我会仔细考虑的。”吃饭前，孔老师表态。 “孔老师，我人个希望你尽快该学习的学习起来，再表现出来。”常宁再来一针，他要的不是考虑，是决定。 “常同志，你总得让我好好想想吧。”孔老师哭笑不得。 “没有什么好想的，必须学，好好学！”常宁咽下一口饭，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没有犹豫，干脆点。 话说到这里，常宁自认已经足够，下一步，他还是再看孔老师的动作，认清事实了，顺应形势了，三儿的学，还能在他这里上，认不清，三儿要不调班，要不直接换学校。 还好，孔老师总算没有迂腐到底，不知一点变通，三儿反映的情况就是首先肯定不教他们这些绕口的话句了，其次，孔老师手里随时都有一本思想书和各种教科书放一起，然后大妞和小二回来又提到，现在学校里不止孔老师这样，所有老师都人手一本思想书，只要有时间都拿出来看，读，写。 听到这些，常宁心里点点头，这还不错。 影响三儿的外部原因孔老师解决，常宁还不敢放松，这次的事情也让他看到了三儿的一些性格，是就喜欢这种端着架子，自以为是的作风还是容易受影响，他得再看看。 还好，在孔老师这里改变后，三儿又恢复了正常学生样，常宁提醒自己，以后得多注意，现在就暂时这样吧。 这样的常宁，真是心分几处用，脑也得分几处用，家里每个孩子都不能漏，工作上，方方面面一样不能漏，分心分脑的本事恨不得分得越多越好，这本事绝对是在锻炼人，这样想，虽然很累，常宁也在不断突破着自己的能力，他有未来几十年的眼光，再加上越来越过硬的本事，常宁便越来越自信自己总有一天能腾飞。 有了这样的信念支撑，常宁的工作越来越认真，认真到不光本单位，就是旁边的粮站，副食店，甚至高团长那边，涉及到他的，他都极力做到最好。 “老孟，打个商量怎么样？”一早，副食店的一把手老张就大咧咧坐在了百货商店孟主任的办公室里。 “没得商量。”孟培刚眼皮都没抬一下，这么早过来，再这舔笑的态度，无事不登三宝殿，准没好事，孟培刚听都不听，直接拒绝。 “哎，哎，老孟，你这就不对了啊，我什么都没说，你就不给我开口的机会，我们还是革命同志不？”老张挥着大巴掌，这架势，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孟培刚也明白老张这架势的原因了，干脆不说话，两眼直瞪瞪看着老张，你要说就说，我答不答应则是我的事。 “嘿嘿，那啥，老孟啊，你们这里的那个常同志我看更适合去我们副食店那边上班，你看，我们本来就是兄弟单位，当然是要把最合适的同志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上去，你说是不是？”老张这是打起常宁的主意了，从百货商店这边搞起了争当思想学习先进标兵后，副食店，粮店也紧跟脚步，这事，还是由常宁负责，这一负责，老张就发现，老孟这手下是个人才呀，做起事来，什么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井然有序的，根本不用他这个领导操心，事情就办完了，很漂亮的。 于是，他打上主意了，人才，得挖。 “想都别想！”孟培刚就知道这货没好心，居然还挖墙角。 “老孟，老孟，我们再商量下，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嘛，你看我们单位那边肯定也有不少人才更适合你们这里，我们这是给同志们找到更合适的工作岗位。”老张一脸的理所当然。 对此，老孟只有一个白眼，老不要脸的！ “常宁是个好同志，不用你说，我知道。”一句话，老孟的意思很明显，常同志的能力，我一样清楚，你就不用想着来糊弄我了。 “行，行，我知道了，那以后要有什么事，让常同志过来帮帮我们副食店的忙总可以吧。”老张也知道没戏了。 “兄弟单位之间互相帮忙，那是应该的。”来他这里撬墙角不行，帮帮忙，可以。 “不过说实话，老孟，你这是遇到宝了。”想想常同志的能力，老张只有羡慕的份。 “你就羡慕吧。”老孟斜了眼老张，气得老张吹胡子瞪眼。 “常同志，我们都按你的要求完工了，你看下，可以了吗？”被领导称做宝的常宁同志正在副食店这边给副食店做最后的完工检验。 按百货商店的模板，也完成了对副食店内部的装修升级，常宁拿着本子，一样一样对照着验收，墙面，墙漆，标语，仔仔细细看过一遍，都没问题。 “明天大家都把准备的服装穿好，佩章戴上，我们再看看大家准备的情况。”硬件没问题，人这部分的软件也没问题的话，副食店的思想学习工作这一段落便是成功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月开始，我们一起加油！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39章 影响大了 “嘿嘿, 老孟，和你商量件事成不？”前脚送走副食店的老张，粮店老关后脚上门。 “不成”老孟一看和老张如出一辙不怀好意的表情，没有二话, 直接拒绝。 “老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 我说都没说, 你连听都不听, 不够朋友！”老关板脸。 “老张找我来要常宁同志, 你肯定也不怀好意！”老孟给了老关一个白眼, 都是些没安好心的家伙，还想让他给好脸色，做梦都别想。 “好啊，这老张, 居然跑在我前面，老孟，你没松口给人吧。”老关一听，急得，自己怎么不早点来。 “你们到是想得美！”老孟哼哼。 “嘿嘿, 这不是想得美嘛。”老朋友了, 要什么脸皮。 “行啦，人我是不会给，以后有什么事，帮帮到还差不多。”这两家伙, 只顾眼红别人家好的，就没想过先去找找自家，那么大的两个单位，还会找不了一个好的来，孟培刚才不信。 这点上，孟培刚真错了，两人当然是先找过自家单位的了，只不过左找找右找找，是真的没找到个能有常宁这能力的人来，这很正常，一个又努力又有后面几十年眼光的常宁，除非天才卓越的，要不然，常宁确实占有很大优势，然而这世上哪来这么多天才，所以，常宁的优异就很引人注目了。 “你别说，小常这一整，不说其它，光整个单位所有人的精神都上来了，看着都有力量。”这点，不得不服，这些办法，反正，他是想不出来的。 “嗯，确实不错。”孟培刚也认同。 “老孟，可是说好了，以后你们这里有什么，可不能藏私！”先预定好常宁同志以后的好主意。 “你这家伙，我要藏私，现在有你们什么事！”这些无赖。 “你——”老关刚要说，你自己先搞这还不叫藏私，老孟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你好，这里是市百货商店。”孟培刚摆摆手，让老关等一下。 “哪里？市一小？”一旁听着的老关奇怪，接电话的老孟一样奇怪。 “哦，哦，嗯，嗯，我明白了，没问题，我会让常宁同志过去协助你们完成任务的。”老孟嗯嗯啊啊半天，终于放下电话。 “老孟，你嗯啊什么，你看你看，现在你得意了吧，又把常宁同志派出去，市一小找你干嘛，不会是也要整我们这一套吧？”老关哼哼，心里那个酸。 常宁同志的来历，几人都知道一些，当初没觉得什么，分哪都一样，现在那个悔，这么好的同志，他运气怎么就差了一点呢，或者要是当初他主动争取一下肯定人就是他们单位的了，哪用得着现在看老孟这老脸厚皮的脸色。 “小常家孩子在市一小上学，大概是哪次无意提了一嘴，现在市一小想让我们帮忙也把思想学习这块弄起来。”对方没详细说明，孟培刚也能猜出前因后果。 “你是不是要走了，顺便让小常上来我这里一趟。”瞟了眼老关，坐了大半天，可以走人了，临走，再干点事，还算有用。 “你，你等着！”气得老关心疼肝疼，甩手走人，还得记着叫人。 “市一小希望我们也帮忙一下他们？”孟培刚意外市一小会找上门来，常宁也意外，完全没想到他只是和孔老师提了下，结果，孔老师能把这个影响扩大到一个学校，这结果虽然意外，但不错，常宁本来就是希望通过不断影响身边所有可能的交际网，让更多的人注意起来，现在的结果越来越好，他做的努力不仅影响到个人，也开始扩大到单位，百货商店，副食店，粮店，学校，甚至还有不知道影响多少的工厂，常宁想想，都可以让他小小自豪一下，尽管目标还很远。 “不管怎么说，你先去帮忙，后面再说。”要真照他们预想的，孟主任和常宁一样希望尽可能多的人学会如何自保。 “好。”受市一小来电让帮忙的启发，常宁脑子里似乎又有了想法，不过，这个想法还有点模糊，常宁得好好想想，不过，现在先不急想，先把市一小的事情做好。 “常同志，欢迎，欢迎！”常宁也不耽误，安排好单位工作，接着就赶到了市一小，一小的校长桑校长亲自接待了常宁。 “桑校长，你好，我是市百货商店的常宁，这是我同事薜大壮同志，武二牛同志，邓大亮同志。”今天过年后，常宁就想到再培养得力手下了，首选是部队退伍过来的同志们，今天带来的三人是第一批到单位的十名退伍战士中的三位，经过几次的考验表现，常宁先定了这三人，初目标是让这三人成为他的直接手下，然后领导下面的人员，特别是退伍战士这一块。 “大家好，欢迎大家！”桑校长把四人迎到自己办公室里落坐。 “孟主任和我们讲过桑校长的想法，就是不知道桑校长有没有具体的要求？”客气几句，大家进话正题。 “你们百货商店那边我仔细瞧过，我觉得很好，不过，还是想请常同志你们或者可以再结合一下学校的实际情况布置。”桑校长已经想好了。 “这样，我们看一看，然后先做一个计划报告给你再看一看，你同意了，我们再进行下一步，如何？”常宁想想，学校怎么弄，最后的决定权得是桑校长这里首肯，他们这样弄会不会实际影响到学校，桑校长最有发言权。 “行，那我安排人带你们去学校实际走一走？”桑校长也高兴，他这样做是有些忐忑的，只是最近的风声越来越不好，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思想学习来，刚好孔老师来找他这么一说，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现在都依然在忐忑中，对面常同志这样说，他总算有点底了，再怎么试，有他看着，就出不了错。 “那就麻烦桑校长安排了。”常宁点头，没人带着，他们对学校里的同学来说就是陌生人，随意走动，不太好。 “好，我这就安排。”刚好见到学生，桑校长让学生去传话请了教导主任过来。 “白主任，这是百货商店的常宁同志，薜大壮同志，武二牛同志，邓大亮同志，你这样，安排几位没有课的老师领着几位同志好好在我们学校转一转。”事情已经提前和白主任说好了，所以，桑校长不用再多说。 “知道了，校长，我这就安排。”白主任点头，他本来就是最先同意桑校长想法的人。 桑校长这边让白主任带着常宁几个去安排，他又的来了副校长，让副校长去安排工作餐，人家来帮忙，招待一下那是必须的。 “爹！”另一边，常宁由白主任亲自领着在学校走动，刚走到三年级这里，就碰到了大妞。 “大妞”常宁摸摸大姑娘的头。 “这是常同志家的孩子？”白主任意外，因为事情是孔老师那里先来说了，他们都只以为孔老师现在教的常爱民是常同志的孩子，没想到，常同志还有更大的孩子在学校上学。 “白主任好，我是三一班常爱华。”白主任不可能认识学校里的每一个孩子，但学校里的每一个孩子肯定都认识白主任。 “我们家有七个孩子，现在三个孩子都在一小上学，以后几个孩子也都会在一小上学，以后得多多麻烦学校的老师了。”原本没打算提，既然碰到了，那就先和老师们先把关系打好。 “常宁同志觉悟很好，孩子们都应该接受教育，做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白主任点头。 “白主任说的对，有知识才能更好为我们的国家做贡献。”常宁已经开始习惯使然，只要能和思想扯上关系的，立马上纲上线。 “有常宁同志这样觉悟的好家长，我相信常宁同志的孩子们都是优秀的。”身为老师的白主任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愿意配合学校的家长。 “常爱华同学，你可要好好学习。”有这样的家长，学生应该珍惜。 “是，白主任，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大妞立正。 “好孩子，去学习吧。”白主任拍拍大妞的肩膀。 “是！”刚好铃声响，上课了。 “爹，我去上课了。”大妞最后和爹匆匆说了一句，就跑回了教室。 “常同志，我们继续走还是看看孩子们上课？”因为遇到常同志的孩子，白主任征询常宁的意见。 “白主任，学校有空着的教室吗？和现在上课的教室一模一样布置的，孩子们上课我们就不去看了，省得孩子们多想。”那可不是教育系统的领导，不能乱来。 “空着的教室？”白主任不明白，不听课却要看教室，什么意思。 “对，想先看一看教室，然后，再想想怎么布置的方案。”教室这块肯定要做布置，只不过，得先看看样子，才能决定怎么布置。 “原来这样，空着的教室，有，常同志，这边走。”白主任恍然，原来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十分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十分感谢！ 战狼2太火了，火得果果也必须去看，就在今天，我们拭目以待精彩吧。 第140章 帮忙市一小 “大家今天都看过市一小的情况了吧，这样, 今天回去后, 大家都想一想，每一个人做一份就自己看到的布置方案出来, 明天我们集中讨论, 最后定板。”在学校，常宁没让几人跟着他, 而是各自分开各看各的，主要目的就是对这几个自己挑出来准备重点培养的助手进行锻炼，常宁只希望自己眼光没有错, 基本的为人处世，三人是没问题了，常宁就希望他们在能力上也可以让他满意, 这是最好的结果。 让三人回去思想的同时, 常宁也准备着, 以防几人都让人失望不少, 学校那边却不能被他们失望，方案得出来。 “爹, 你今天去学校怎么不来看我！”吃过饭, 常宁刚准备去书房把方案写出来，小二插过来，一脸地不满。 “爹今天去你们学校是有事要办，碰到你大姐是意外，就说了几句话, 你们就上课了，所以爹没去看你，你问大姐，是不是这样。”这小子，成天喊着我长大了，我是大人了，我是男子汉了，结果，该小孩子气的时候，照样小孩子气。 “小二，怎么样，我和爹说的一样吧。”大妞就在旁边听着，原来大妞早就和他说了，可小二不再和爹对一遍，都不行，这小醋吃的，常宁哭笑不得。 “那爹，你要是以后再去学校，一定要来看我，大姐厉害，我也很厉害的！”爹都这样说了，小二勉强接受，也没忘约好下次。 “知道啦，下次爹要是再去学校，一定等你下课，爹一定记住。”本来很久没揉二儿子头的常宁，这次不客气地揉了一通，没长大的小屁孩。 “爹！”小二不满，都说他长大了，不要揉他头了。 常宁没理他，还不给揉，还长大了，等你真正长大了再来说这些吧。 “三儿，最近学习有遇到什么困难吗？”常宁最近家里孩子们观注的重点是三儿，他就怕三儿真养出一副自以为是清高的样子来，这就要命了，说好听点叫清高，说难听点就是死要面子，乱摆谱，这绝对要不得。 常宁一直认为，脸面得要，但你得先有里子，有里子了，你面子自然就有了，没有里子撑着的面子，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己以为面子在了，其实旁人早就笑开了。 “爹，没有，老师教的我听得懂，老师们都夸我聪明呢。”有学前家里教育的底子上，原本常宁是不担心的，只是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常宁不得不多心一点。 “这就好，不过，就算会，我们也不能骄傲，认真专心听老师讲课，基础打好了，以后才能学得更好。”家长，老师对孩子的影响都很巨大，孔老师改变前后，三儿的变化就是最好的例子，幸好，孔老师及时改正过来，幸好他及时发现问题，一切都幸好。 “好，大家最近表现都不错，这个星期天我们包饺子好不好？”孩子们表现好，就该有所奖励。 “好！”有爱的饺子，肯定好。 “不过，星期天，爹一样要检查你们的功课，所以，现在都去学习，然后洗脸睡觉。”三儿这回的事情发生后，常宁更不敢放松定时对七个孩子方方面面，包括学习，性格的检查，有问题不怕，怕的是发现不了，改正不了。 带着孩子们进了书房，孩子们学习，看书，他也得把方案先准备好，孩子们这边暂时没有问题，明天，他只期待着他眼光里挑出来的三人的表现。 “嗯，不错，大家能看到这么多再想到这么多，很不错，不过大家还可以想得再远一点，学校不能和百货商店一样大张旗鼓地热闹起来，毕竟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更多的时候是安静的课堂，所以，大家把我们每天开店前整齐划一在店前喊口号，跳样板舞拿掉，这是对的，但学校也得有自己的特色，大家在这点上没有做够深想。”还好，自己的眼光还算不错，三个人做出来的方案都算有培养的希望。 “那常同志，关于学校，我们要怎么做出他们的特色来？”几人也知道常宁这是在重用他们，平日工作努力，也积极学习，争取让自己能真正让提拔他们的常同志满意。 “怎么做出特色来，我们得先想想学校的特点是什么，然后从这些特色入手。”常宁也不忙着直接说出自己的方案，大家能想是好事，那就给大家想的空间。 “学校的特点，就是教书，让孩子们学习知识。”几人想想，给出常宁这个结论。 “对，这是学校的特点，学校就是教书育人的地方，那我们要怎么从这个方面入手，大家想到没有？”常宁引着三人想，要培养他们，就不能直接给答案，就要他们想，学会想。 “在课堂上也引入思想的学习？”几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要怎么引入。 “那怎么引入？”常宁还是没给答案，也这样问他们。 “可是上课不是给孩子们上课吗？提这个可以吗？”大家的问题越来越多，但常宁高兴，说明，想得也多了。 “是啊，提这个可以吗？”常宁继续让大家想。 “那是不是可以提，但注意时间的分配，主要还是以教学生学习为主，思想学习为辅，然后别人看到的就是文化学习和思想学习已经在一起进行？”总算三人没让常宁失望，想到了正点上来。 “你们觉得怎么分配这个时间合理？”常宁先肯定他们之前想对了，接着继续往下引导。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那每节课占用十分钟？”这点上，三人都拿不定主意，还有一点，他们不是在说学校还有老师吗，如果扩展到课堂上，那不是连学生也一起算进来吗？小学学生，就要思想学习，有必要吗？三人都觉得没必要，孩子太小了吧。 “你们是在想学生这里就不需要了吧？”做了小领导，时间长了，常宁也开始有了能揣摩人心思的本事，现在就是一看三人的样子，就大概猜出了他们心里的想法。 “孩子们太小了。”三人都不约而同点点头。 “我之前也是这样的想法，可随着思想学习这股风潮越来越大，我觉得，学生这一块已经不能避免了，既然不能避免，那就得让孩子们认真学习起来，我和你们都说过，不怕学得慢，但一定要学好，一定不能学错，放孩子身上，更是如此。”这也是常宁最近的思想转变，开始的时候，家里的孩子们，他确实是想着暂时让孩子们先避开这些东西，可显然现在的形势，孩子们已经无法避开。 避不开，那就和大人们一样，准备好。 除此外，还有另一点原因，常宁没法对别人开口，他记忆里又想起一点来，好像疯狂的运动里，什么小兵就有这些学生的影子，不管记忆准不准确，常宁就想着给未来的小兵们先上好课，到时，能少一个冲动的小兵都是好事。 回到学校这个主题上来，常宁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目标还是老师这个群体，一定让老师们重视起思想学习来，学会思想，学会运用，自保才多一分底气。 思绪有些乱，一步一步来吧，再急也不可能一步到位。 “好了，大家先准备一下吧，我整理下我们的报告，送到桑校长那边，只要一通过，大家都行动起来，争取最快时间里帮助市一小也成为思想学习的先进标兵。”拍拍手，常宁做了最后的总结。 “桑校长，这是我们整理的报告，你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补充的，毕竟最了解学校的还是你们。”做好报告，常宁多准备了几份，第一天学校考察，准备方案，第二天，讨论，定稿，第三天，方案就让常宁放在了桑校长的面前。 “好，我们先看。”校长，副校长，主任都在，常宁准备的很充分，一人一份，接下来，就等着几位学校领导的意见还有最后拍板。 “每周的升旗仪式要大声朗读思想，每节课腾出五分钟时间来带领学生学习思想，还有，每个星期的班会更要多学习思想，其余时间各自安排，要求也是多学习思想，老师，学生都要求佩戴佩章，发型也有要求，到了假期也要求老师们得继续思想学习，常同志，这会不会太多了？”几位领导一看，都是这样的感觉，就是整个学校都被思想包围了，一下子，三人都有些接受不了，学校不是该以学习知识为主吗？一下子，弄这么多思想学习，好吗。 “桑校长，宁校长，白主任，这些都只是现在刚刚开始，以后还会再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就这样，也只够刚刚在上级组织面前小小露一面，而且，我实话实说，你们学校这一块已经是落后的情况了，再不努力奋起直追，更得落后，学生要学，把正确的思想精神学到，体会到，老师更要学，其他老师可能还体会不够，但我相信三位领导肯定已经体会到了，有些人靠着一张嘴，一个思想学习的样子，轻轻松松就立于很多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干了多年工作的同志之上，我们只有学会了，才能不被他们打倒，甚至战胜他们，让自己的辛苦与汗水的付出没有白费！”这个年代的大家都是最真心一心一意为国家付出，贡献的人。 如果可以，常宁希望尽可能多的人能平安的工作，生活，而不是被意外消失于这一场疯狂运动中，剩下各自悲楚的命运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十分感谢！ 战狼2，一部刚好天时，地利，人和都有的片子，确实值得一看。 第141章 大计划 “那我们听常同志的，都动起来, 物必让每位老师都认真学习思想精神, 也专门组织思想学习会议，定期汇报大家学习的成果, 常同志, 我们都不太懂，以后, 还得再麻烦你多跑跑我们学校这边，帮助我们尽快跟上大家学习的脚步。”老师们也坚决，三人一个眼色, 很快就同意了常宁给出的方案报告。 “大家都是革命同志，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常宁分别和三位领导握手，至此, 又一家单位的思想学习完成。 “小二！”从校长办公室出来, 常宁还不能急着离开, 他都记着了, 上次答应小二的，再到学校的话, 一定去看他, 出来，学生还在上课，常宁就让三名手下先离开，他自己静静等在教室外面，下课的声音一响, 教室门一开，他第一个见到的就是自家小二，风一样窜出来的熊孩子，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差点就只能望着熊孩子的背影兴叹了。 “爹！”小二看到爹真的来看他了，一下子又蹦得三丈高。 “你准备去哪里？”对于熊孩子的熊样子，常宁已经不抱希望改正了，只要疑似多动症的情况没在课堂上发作就行。 “爹，我去厕所。”常宁原本是猜孩子是要去厕所还是买零食，小二一说，常宁才反应过来，现在哪有零食可卖，小二他们平时手里有零花钱想买东西都得统一要不去副食店要不百货商店，最后还有光美园这家国营饭店，除此外，哪有以后随处可见，满大街都是的各种零食摊点。 “爹有事过来，刚好也来看看你，行啦，人也看了，爹回去了，你赶紧去厕所，回来好好上课。”给小二拉拉衣服，常宁挥手，让儿子赶紧去。 “爹，我走啦。”就是这样的一点时间，可能一分钟都没有，但小二已经很开心了，开心爹来看他，开心爹记得说过来看他的话，都开心。 “去吧”常宁原本想离开，想想，又往教室里看了看，果然看到安静的大女儿和小伙伴们站在一旁说话。 “大妞！”常宁还是出声喊人。 “爹！”和小二一样的惊喜，朝着爹跑过来。 “爹有事过来，刚好来看看你们，进去吧，爹去看看三儿。”一样给大女儿理理衣服，然后让女儿回去，他还得赶着时间去三儿那里瞧瞧，既然来看孩子了，就不能厚此薄彼，每个都要看上一眼，让孩子们知道，他这个做爹的来看过他们了。 “爹，再见！”比起还在跳脱的小二，马上就要四年级的大妞越来越懂事。 “三儿！”三儿的教室也很好找，之前来找孔老师的时候，就专门了解了一年级的教室和老师办公室在哪里。 “爹！”常宁来学校看他们，孩子们都很高兴。 “爹今天有事来学校，所以，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好好学习。”摸摸三儿的头，这是家里现在上学中最小的孩子，又是前阵子让他着实操心的孩子，常宁现在一点都不敢放松注意。 “爹，我都有好好学习的。”虽然三儿小大人了一回，但学习上确实不用常宁操心，别忘了，他前面还有一姐一哥时时看着他的学习情况，每天都在监督，单就学习而言，出不了错。 “那就好，好了，回教室吧，差不多要上课了，爹也要回去继续工作了。”单纯的学习上，常宁可以放心，其它方面，常宁反正是一点不敢放心了。 三个孩子都看了一遍，接下来回到工作上，学校这边的事情也不需要常宁再事事亲自上阵操刀，只需把握好主要方向，其它的交由他带的三名属下就行，这也让常宁有了时间好好理一下之前脑子里的一些想法。 只是这个想法，常宁不知道靠不靠谱，各种想法想了又想，计划改了又改，直到学校那边结束了方案上的所有整改，走上思想学习的正轨，大妞他们的又一个学年结束，开始放假，常宁才终于完成了这份构想。 “小常，这是你的新想法？”老规矩，还是先交到孟主任这里，在他构想这个计划期间，市一中也加入到了思想学习的队伍中来，这次是孟主任起的作用，因为孟主任的夫人正是教育系统的一员，市一中的老师一枚，有了这层关系在，又有市一小的例子在，市一中的加入没有任何问题，此外，市人民医院那边还有很多机关单位也透露出都有想法，原因在于，别忘了，百货商店的其他职员，能在百货商店上班的人，家里多多少少都有关系，这一关系下，一张很大的人际网正式展开。 同时，也因为这些加入想法，让常宁觉得自己的想法和计划更加可行。 “对，一开始我们学习思想精神的表现已经广泛推广，我们也可以再推新出陈了？”光做前面做的这些，常宁很清楚，不够，要是单个人的话，少数范围内还有成果，但现在是很多人都这样做的话，那就不够了，得再加法码。 “你这就弄大了。”孟培刚没细看，光大致看了下，他就不得不佩服常宁的想法，大胆，却又足够的吸引人。 “主任，最近我都在想，我们做到今天这一步，是不是可以试着去掌握主动权。”这就是常宁这次的计划。 “小常，你这个转变可是够大的，之前，我看你做的一切为的只是自保，现在可是从自保转到互保，你确定吗？里面可能的风险，你想到了吗？”孟主任敲着桌子，一下又一下，目光紧紧盯着常宁。 “主任，我很确定，老实说，这样的想法，有几个月了，一直到今天我才提出来，就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至于风险，我认为，只要不出错，风险绝对小于机遇，这个计划绝对值得尝试。”没有想好，首要是自己和家人平安的常宁不会提出来，他有这个自信。 “好，你把报告放着吧，我再好好看看，然后我再往上报。”孟培刚点头，这是同意了，他也期待常宁又有什么新点子，能让大家恍然大悟。 等到细看时，孟培刚不得不承认，常宁的这份计划是很大，但与其说是冒险，更不如说是顺势而为，确实非常值得尝试。 拿着这份计划书，孟培刚现在要考虑的是该递给哪一层领导，直接的周处还是更上级的？ 孟培刚还在考虑，其实已经说明他并不太想考虑直接递到周处这里，商业局里，周处和白处相对立，周处无法在白处这里占到便宜，这个时候递给他，孟培刚考虑的是可以起到的作用有多大，甚至如果再坏一点，能不能被重视，想到这些，孟培刚有了决定，不递周处，他必须递到真正能说话的人手里。 这样做，孟培刚是担着风险的，越级报告，他自己不喜欢，每一个领导者都不喜欢，想到这个，孟培刚的决定又下不了，怎么办呢。 孟培刚抓脑。 反过来，当事人常宁现在到没有这些烦恼，有烦恼之前，他先得等到结果再说，组织同不同意，不同意了，再来烦恼也不迟。 孟培刚还在愁，怎么办？时间紧迫，这件事情不能等，计划是好，可万一别人也想到怎么办？ 想来想去，孟培刚既愁周处这里的权力不够，又愁越过周处影响他和周处间的关系，愁了整整一晚上，掉了几大把头发后，天亮时，孟培刚突然狠狠打了自己一下，孟培刚，你这个笨蛋，居然没想到，居然现在才想到！ 匆匆打理好自己，拿上计划书，孟培刚先往周处家赶，他这是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周处这里不够份量，又不能越过周处，他这傻瓜，难道就不会先和周处商量，然后说服周处，联合周处一起再往上报，问题这不就解决了嘛，你说，他是不是笨蛋！ 孟主任这一去，整整一天都没有回到百货商店，别人不知道主任是去做什么了，只有常宁最清楚，孟主任肯定是去找领导递计划书了。 可以先放下第一个心，孟主任这里通过了，接下来，再等结果，上级领导能通过吗？ “行啦，我们都等着吧，等组织的决定和通知。”第二天，孟主任上班，和常宁就说了这句话，他也不知道，老领导就让放着，然后挥手赶人，什么都没说。 那就继续等吧，等待的这段时间常宁都已经开始先想着万一的情况了，万一组织不通过，那他就把大计划缩为小计划，只在百货商店里面搞，总之，常宁已经是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好，完全可以尝试，大的他做不了主，往小，在百货商店里，有孟主任支持的态度在，他总能试一试了吧。 有了这样的打算后，常宁彻底不急了，然后没想到的，意外，惊喜的结果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42章 新的一步 周处由商业局调至工商局任副局，职务级别上调一级, 其商业局原职务由孟主任担任, 同样职务级别上升一级，其百货商店原职务由常宁担任, 而级别上, 常宁终于由普通工人进到科级，同时, 官华市全市将成立思想学习工作组，组长由市委常委，市组织部长罗部长担任, 副组长的名单有好几个，最特殊的，常宁在里面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此番人事变动对常宁来说, 太震动, 首先, 掌权百货商店, 仅以科级的级别，级别低了点, 但由工人到干部的转变, 已是一个大的跳跃，特殊时期，特殊处理，正因为常宁几次的突出表现，有了这次对常宁的破格提用, 也可以说，科级的常宁现在还处于一个考察期，如果在此期间，他的表现过关，那么他很可能会得到一个与百货商店一把手相衬应的干部级别，反之，他将被打回原型。 其次，市组织部长领导的学习大队，里面居然有他的名字，就算这个计划是他提出的，可这样的重用，也大出常宁意外。 不过，常宁也大概明白了，这位市组织部长大概就是孟主任的更大领导了，组织部，管的正是人事变动，现在有这样的人事变动，这样看，似乎也合情合理了。 先说本职工作，这是对他的第一个考验。 常宁自然明白大力提拔他下肯定得有考验，这种考验不用他想，孟主任就已经先清清楚楚和他说了，这是对他的又一次考验，其实，常宁一点不紧张，计划是他想了又想后才提出来的，他自认为现阶段足够满意，剩下来是实行，而他现在又再往上走，手下要人有人，要权也算有小权，所以，他根本不担心什么计划的实际操作，这一步往上走，他绝不会倒退，级别上的最后再落实，常宁看来，已是早晚的事，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他哪敢去想着十七年后的巨大腾飞。 再往大一点说，百货商店这边，孟主任其实早就基本放权让他在百货商店已经放开手脚，现在只不过是形式上的正式上位而已。 不过要说改变，也有，正式上位，常宁准备开始放权，孟主任在位时，放权给他，他当然不能同样放权给手下，该亲手抓的，样样都抓起来，现在，他上位了，那么，就轮到他放权了，为领导者，最重要的不是你做事的能力，而是你决策的能力，领导手下的能力，是非不分，轻重不分，好坏不分，你做事再有能力，你也只是做个被领导的命。 重点培养的手下现在有三个，只不过，常宁觉得时间上还有点短，还不能让他完全放心，这次的突然人事调动来得完全意外，常宁没想到，这次的报告上去引去的连锁反应会这么大，时间上仓促了点，他只能尽快把手下往得力手下上赶了。 具体如何分工，他还得再想想，或者再看看大家各自的表现。 除了本职工作，此外还有官华市思想学习工作组的事，组织部长担任组长，常宁更相信这仅仅是一个挂名的职务，主要的目的是震得住场子，具体工作，只会是下面的人来，具体说就是副组长的事了。 这么想，有他的名字也就不奇怪了，他现在是市百货商店的一把手，加入这个学习工作组，不存在任何问题，而且，别忘了，计划的提出人可是他，两样一相加，他完全有成为副组长的这个资格。 思想学习组一成立，行动很快，常宁在单位和孟主任还在交接着各种工作，第一次会议通知已经到达，忘了提一句，商业局这边，点了孟主任的名，同样是副组长，这个安排常宁猜想，会不会也是孟主任靠山的主意，但不管怎么说，安排很好，有了孟主任这位同盟，思想学习工作组的工作推进会很顺利。 事实很快就证明确实如此，副组长有六位，除了常宁和孟主任外，还有工商局，税务局，市机关，市医院，第一次碰头会议开过后，常宁就感觉到了，市医院和他们站一边，工商，税务，机关月时又站一边有时自打小心思，几个单位说起来，就是百货商店里就有这里面的关系在，只是这次的来人不是他们的关系往来户，想想也是，靠山再厉害，也不可能搞一言堂，只能是平衡。 这样的平衡，常宁到也不怕，思想学习大旗面前，现在的形势下，谁都不敢说不，拿住这一点，就够了。 大问题解决了，你得允许各种小问题的存在。 第一次碰头会议过后，大家的决议是先把各自的想法写出来，下次再讨论，想法，常宁之前就想了很多，现在再订一遍，没什么问题，他只要等着大家想出来，下一次会议就行，现在转过来，回到单位，他必须更尽力在百货商店一把手的位置上，让自己现在的工作迅速走上正轨。 原来的各人的各自岗位不变，三个楼层的负责人也不变，依然是一楼谭姐，二楼陆姐，三楼孙姐，只不过，常宁在三位主管的位置上计划按现在商店的规模再增加三位主管助理，这三位助理甚至已经可以明说未来将是三位主管的接班人，不出意外的话。 所以，这话，常宁对谭姐她们也是明说，不管谭姐三人还有多少年退休，但助手可以培养起来，助手未来是接班人，现在也可以帮他们很多忙，他们是楼层主管，很多事没必要亲历亲为，常宁用自己为例教会三位主管，主管主要的职责是管人做好工作，不是自己去做好每一样工作。 当然，为了表示对三位老职工的尊重，助理的选择权，常宁交由三位主管自己负责。 就是这样一个常宁认为的小小变动，意外的，便帮助常宁立了他做为商店一把手的威势，无形中，常宁也新官上任三把火了一把。 至于其它的，常宁没有再做改变，孟主任之前做的在现在能做的范围内已经够好，以后的，那是十多年后的事情，那时再说，现在还不到想这些的时候。 工作上手后，现在更重要的，还得再回到思想学习上来，第一次碰头会议后，第二次会议也将马上开始，这次，常宁的想法是得把主要章程拿出来，定下来，其它细致方面可以再补充，但会议不能再光开不动了，１９６３年马上又要过去，他家老大，老二，现在是四年级，老三是二年级，今年新学期开始，老四，常宁也给送到了学校，看看，这时间过得多快，一下子，家里七个孩子四个都上学了，以后每年还有一个去上学，常宁对时间的紧迫感一点都放松不下来。 家里有七个孩子通过成长提醒着你时间的流逝，你不想去感受时间都不行。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才第二次开会，就想定想来什么，太草率了，哪有这么做事的，我不同意！”只是常宁觉得时间紧迫，但不代表所有人能认同常宁的做法，第二次会议，对峙正式开始。 “这需要定吗？普同志，我们工作组的名称是什么，思想学习，唯一的任务就是以思想学习为中心，开展一切活动，这个基调，普同志，你还有什么异议？”这种上面搞平衡手手段，放其它地方，常宁或许还得绊手绊脚，但放思想学习这块，现在对差不多已经把思想融入灵魂的常宁来说，靠着思想口头上文章，真不是什么难事。 “那也不能就这样把具体行动也定下来，这得大家讨论才能通过！”来自税务系统的普长春也不是一般小啰啰，三两下，常宁搞定不了。 “上次我们会议就已经定好了，下去大家各自准备，结果这次会议呢，普同志，你准备了什么，你没准备好，可不意味着大家必须等你准备好，那就先讨论准备好的，只要是有利于我们学习思想精神的，我们都应该采纳，学习思想精神是头等重要大事，必须尽快落实到位，谁都不准拖延，否则后果自负！”常宁目光凌厉地看着普长春，这件事情上，最基本的关乎着自己的生存安全，他不会让步，没有任何商量。 “你，你——”普长春手指着常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堂堂一个税务副局，居然要被一个小小的科级教训，不像话，不像话！ “普同志要是觉得不满，你尽可以向组织反映，到时候，我也会向组织具体说明你对思想学习的态度，极不认真，极不负责！”常宁直接再次怼上，不是不想搞掉这个普长春，可是这种平衡的状态，之后都会保持下去，搞掉一个普长春，再来的也只是会另一个普长春，所以，何必费这个力气。 “普同志，常同志，大家都坐下，好好说话，我们都是革命的好同志，必须得团结好，才能更好地工作，为人民服务，是不是。”这时，工商的罗应京出来和稀泥了。 常宁不管这些人打的什么想法，只要事情必须办成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43章 强出头 “革命同志必须团结, 但革命工作更不能耽误！”来的这些都不是好相处的，都是带着足以碾压他的官级来的, 常宁不知道这个学习工作小组是什么样的样法组成的，常宁也不够资格管, 要是换个环境, 不够资格的常宁说不定就在里面也和稀泥了，可现在什么环境，再不作为，随时大难临头，别人做不做, 常宁不管, 但他一定要做。 “咳咳, 小常同志说的对，革命工作我们得干, 不过, 普同志和罗同志也说的对，革命队伍要团结, 我们大家要工作，不过, 工作态度也得要。”市政府机关来的顾泽亮一样不放弃任何显示自己的机会。 “我的想法是初期, 继续大力推进思想学习的工作，最大限度覆盖市里所有机关厂矿单位，同时，组建以市为单位的思想学习大队, 把整个市的思想学习情况都汇总起来，定时检查，定时学习，督促大家共同进步。”这个学习大队，现在打的是学习名声，而常宁打的主意是，日后，乱起来，这个学习大队就能随时转为保护队，大家都是学习同志，乱到谁头上，学习的名头在，大队保护这个人，合情合理，更大点，常宁甚至更胆大地想着，把整个官华市都整成思想学习一体的城市，到时，应该乱子会少很多，更多人也能平安下来。 正是这个大胆的想法，让常宁一直酝酿了这么久，可以说，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这个，以后不是什么三五成群纠着人不放吗，他就干脆整个最大的群体，看谁敢来纠！ “哼，你这想法就是想当然，自大，一个思想学习就想整出这么大的声势，哼！”普长春继续不服。 常宁连白眼都懒得翻给他，这人是哪里来的，居然还能好好活到现在，现在从上到下都在讲思想学习，思想精神，连各种先进指标都要以思想学习和表现为重要指标，到现在还有人敢这样轻视思想学习的，还能站在这个位置，还能进入工作组，常宁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种人，再不改正过来，运动一来，就是最先炮灰的命，思想精神，不管是口头上，心里面，你都必须最重视，今天这样的公开场合，就算你心里有小算盘，就算你口头上不服气，任何和思想有差的话，你都不能说，常宁不管他是什么情况，他不管，反正，他的计划必须开始准备起来。 当初这个报告上去，最初的希望并不是让全市都动起来，想法很大胆，但现实常宁没敢想这么大胆，原目标只是想向组织一个报备后，把各关系好的单位组织联盟起来，再和军队那边联合，组成一个初级版的学习思想队，现在组织把这个初级版升为中级版，范围扩大到全市，常宁希望可以大胆实现，但如果阻挠太多，他就做回他的初级版也成。 “普长春同志，请注意你的发言，否则，你将由我们的同志成为我们的阶级敌人！”有了底，常宁不怕谁，谁都敢直接怼上。 他可以允许队伍里因为平衡让普长春这等人存在，但绝不允许他们拖后腿，一点眼光都没有，尽做废事，不想换也得换人来，嘴上打仗行，手上争个一二也可以，但活一点不能落下。 “我们学习工作组成立就是为了带动全官华市的思想精神学习而成立的，如果做不到，成立的意义在哪里，所以，这个主旨必须行动而且是马上行动起来，我的计划就是为了这个主旨做的，我自认为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也希望大家都积极提出自己的计划或者想法。”常宁站起来，来到这里，不是让大家得过且过混日子的，这样的强出头，或许很多人都要说他傻，这哪是混官场，职场的人。 要是换个时间，也许常宁也和别人一样，他只是普通人，没有这么多强出头的本事，但现在不一样，事关自己身家性命的，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个头，没人出，那，他来。 “好，下面就我提出的学习计划做表决。”或许是常宁刚刚说的话有了点作用，或许是众人心里的算盘还没有打好，反正一下子都没人说话了，那常宁就继续往下说。 自己的计划，当然自己第一个举手同意。 “我同意。”第二个是孟主任，现在应该叫孟处。 “我同意。”第三个是来自市人民医院的姚主任。 “小常的这个计划好，我觉得值得试一下。”市机关这边的顾泽亮也同意了。 “我同意。”能坐到这里的都不傻，罗应京马上附和。 剩下一个还被噎着气的普长春，已经不是问题，他同意不同意已经无关紧要，又不是玩联合国安理会理事国游戏，一票就有完全否决权。 “那好，表决通过，现在我们分一下工作安排，我的提议是把市里所有机关厂矿单位统计出来然后分为六份，然后每位副组长手里领一份，然后负责这份名单里的所有机关厂矿单位的思想精神学习，然后我们六个副组长定期开会总结交流，共同进步，这是第一步，大家觉得怎么样，没有问题，我们就先把名单统计出来，然后尽量按区域划分，最后大家每个领一份名单。”既然是常宁提出的计划，所有接下来的事情，也依然只能是常宁继续来。 统计的事情也按照地域划分，我们把官华市分为六片，这是分好的片区图，大家各自来领一片，这个工作并不难，只是对区域内的机关厂矿单位统计一下，一个星期的时间，下个星期三，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们进行数据汇总，好，我的发言完毕。”常宁坐回座位，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只是常宁还是觉得累，心里累，这种时时都爱搞平衡的官场术，他很讨厌，职场上也经常这样搞，似乎不管在哪里，不玩点心术，不搞点勾心斗角，大家都不舒服。 也许是他想法过于理想化了，所以，最后自己成了网店店主，混在网上过日子，算计也有，但比起正儿八经的职场了少了很多。 所以，常宁现在的想法是，坚持，坚持住这十几年，然后他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没人敢轻易和他玩算计的强大。 心里叹口气，那是以后奋斗的目标，现在还是回到现实上来，努力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吧。 “小常，今天这样的情况，你以后得有准备，我和老姚那里说不了多少话，说多了，事情越不好办。”今天的会议就只有常宁带着计划来，所以，常宁的计划布置好，会议结束，结束回到家，孟培刚才迟迟上门。 “孟处，我明白。”常宁点头，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今天的场合里，要是孟处这里帮他多说上两句，里面可做的文章就大了，孟处不说，普长春，罗应京，还有顾泽亮眼里看自己就是一个小丑上下窜而已，重视不够，他才有更多可趁之机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可一旦孟处还有姚主任那里言语上也有了支持自己的表现，事情那就复杂了，那三人满脑子算计的，绝对要把事情复杂化，这一复杂，想要干点什么，那才是真难，所以，现在的状况其实是最好的。 常宁凭着普长春三人眼里傻里傻气的闯劲办事，孟处和姚主任最后表现出似乎是被说服的同意，只要影响到那三人中任何一人的改变，事情就成了，六人表决，四票即通过。 “加油干，我们都是支持你的！”孟处没有在常宁家多停留，放下提着来的东西，话说好，拍拍常宁的肩膀，迅速离开。 他现在也要尽可能的小心，以保全自己，甚至再站得更高些，才能为常宁更强有力的护航。 “大家在思想精神学习方面一直做得很好，但我还是得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大家，就是自认再好，也不能放松学习，去年的优秀评比，思想学习已经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今年依然一样，工作情况，思想学习情况，都是评比的标准，所以，大家努力工作，认真学习。”忙着市里思想学习工作组的事，常宁也不会忘了他的基础，市百货商店。 “今天我们百货商店的工作一直做得都很好，这离不开大家的努力，这样，我给大家也保证一下，我会尽一切能力为大家争取更多的福利，我们为人民服务的同时，也不能忘了自己，让自己好，也是为了更好的为人民服务。”适当的奖励，也得有。 “主任，那我们商店盖房有可能吗？”吃穿这些，在百货商店的都缺不了，最缺的只有房子的问题，单位有几年没有新房子出来了，老职工的房子问题都还存在，新职工的就更只能等着了。 “这件事，我不敢保证，只能和大家说尽量。”要是想多吃口肉，常宁敢现在就应下，可现在盖房子一粒沙都要写报告由组织批，这事，常宁还真不敢保证。 所以，大家也只是提了再提，从不敢多抱希望。 工作的事情终于逐一安排好，各项事宜也慢慢走上正轨，新晋科长，市百货商店一把手常宁同志终于比以前轻松了不少下来，于是，常宁决定今天回家好好和孩子吃一顿，算是为自己的升职庆祝一下，路过光美园，常宁不带一点犹豫走进去，都升职了，也要舍得一回，吃最好吃的饺子。 “姨妈？！”提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饺子刚回到家，就在家门口，和姨妈碰上，原本想让姨妈一起和他们庆祝的话，常宁及时咽在嘴边，因为姨妈的脸色非常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战狼2实在火得不要不要的，每天都是各种刷屏，想想情节，虽然依然存在不合理的地方，但确实很精彩，那天果果去看的时候，旁边做了一对老爷爷老奶奶带着小孙孙来看，然后，开场没多久，就有一个精彩镜头，吴京举枪对着海盗射击，枪口正对着大银幕，子弹扑面过来，3D效果下，很酷，然后，旁边的小弟弟吓得赶紧拿掉眼镜，偏头，嘻嘻 这么精彩的电影，还是值得票价的，果果在想，要不要再去刷一遍呢。 第144章 为难，都不得不 “姨妈, 姨父还有冰冰，双双怎么不一起来？我们一家人好久没一起坐下来吃餐团圆饭了。”常宁不知道姨妈这里发生了什么, 站在家门口，四通八达的, 他也不好问, 只能先挑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说话，然后赶紧开门，进家再说。 “爹，姨妈！”孩子们见到两个大人都很兴奋。 “大妞，小二, 你们去把饺子拿碗盛出来, 今天我们吃饺子。”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家里的孩子们。 “三儿, 去给姨奶倒杯水。”姨妈脸色不好，可能来都是急急赶过来的。 “姨妈, 怎么了？”最后, 常宁拉着明显不在神的姨妈坐在沙发里，把三儿拿来的水放到姨妈手里, 喝一口，这回说事情。 “你三舅生病了。”姨妈握着水杯的手紧紧握着。 “什么病？”常宁猜不出具体是什么病, 但显然肯定很重, 已经危及到生命。 “肺癌”癌症，六十年代是重病，几十年后，依然还是重病。 常宁沉默,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癌症，必然只会是一个沉痛的话题。 “前几天单位体验出来的，说是中期，我早让他少抽烟，他不听，你三舅一直都有咳嗽的毛病不见好，让他去医院好好检查，他也不听，整天就这个的偏方那个的偏方自己瞎弄，你说，有这些时间去医院不是更好，现在，终于拖出事来了吧。”第一句话说出口，姨妈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常宁还是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带着耳朵就好，而且现在看，姨妈这样急匆匆过来他这里，肯定是找他有事，他也得继续再往下听。 “常宁，你，现在还怪你三舅吗？”来了。 “姨妈，当年发生的事，一辈子，我都不可能释然。”这点，就是姨妈来说情，常宁也做不到，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家的小七就没了，这事是小事吗？这事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大事！ “常宁——”田杏芬没想到原来外甥心里还在这么介意当年的事，田杏芬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她想得太当然了，丈夫也说过她，可是她无法改，她就是想着一家人和和气气，热热闹闹的，有好日子了，你拉我一把，我拉你一把，大家都好，谁有难了，你帮一把，我帮一把，一起把困难渡过去，这样的想法，她知道理想化，但她就是希望，此刻，即便外甥打破了她的希望，让她很意外，可如果想让她改变，也难。 “姨妈，我们谁也不勉强谁，好吗。”常宁正是明白姨妈的想法，所以，这件事，过后再没提起过，要不是现在姨妈问，他也不会提。 “好”田杏芬有些被动地跟着常宁点点头。 “姨妈，除此外，你还有事吧？”姨妈想一家人不计较这个话题揭过，常宁也不糊弄姨妈，姨妈今天来肯定不止这个事，或者更应该说，刚提的话题只是小事，正事，姨妈肯定还没说。 “常宁，你三舅这病得来市里看，家里的三个孩子你外公，外婆来看着，你三舅妈要跟着来市里照顾，所以，——”想到前面常宁说的依然介意的事，田杏芬后面的话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所以，想让人过来我这里住？”后面的话，姨妈不说，常宁也猜得出，田应礼来市里看病，如果医院收下，肯定是长期住院，他妻子陪着来，时间短还好，在医院能将就一下，时间长，怎么都不方便，偏偏市里就住着他这个他们的外甥。 这个难题就这样摆在了常宁面前，要换其它事，常宁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拒绝，只是现在的情况，田应礼生死大事，事关生命，常宁怎么拒绝，不拒绝，他心里不舒服，拒绝，他心里过不去，不是难题是什么。 “就是你三舅母过来平常给你三舅弄点营养的补补，晚上睡觉的话肯定要在医院陪床，还有平常换洗一下。”外甥开了口，让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姨妈一下子话就顺了。 “姨妈，你让我太为难了。”常宁叹口气，揉额头。 “常宁，姨妈知道让人为难了，可姨妈真的没办法了，姨妈不强求你原谅你三舅，可对姨妈来说，他是我亲亲的三哥，一直对我很好的三哥，现在哥哥生病了，病得很严重，我这个做妹妹的不可能无动于衷。”田杏芬话间已带上了哭腔。 “行，让三舅母来吧，不过，姨妈，我们得约法三章，一，田应礼绝对不准到我家来，和他一屋相处，我实在做不到，他生病我可以同情，但对不起，我做不到一笑泯恩仇，二，三舅母来家里，请尊重我们的生活，如果她认为她是长辈就有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我们没有义务去消受，三，住我家是一回事，但不准打着我们家的任何名头做事，如果我知道了，姨妈，只能请她走，我们家庙小，接待不了这种人，暂时我只想到这么多，其它的，如果有，我会随时补充。”说到底，常宁还是为了姨妈让了一步，姨妈对他好，如果不答应，就是让姨妈难过，所以只能让自己为难。 “我就知道常宁是好孩子，一定会答应的。”田杏芬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边擦一边掉，来之前，其实她是做了最坏准备的，万一常宁不愿意，她就去找房子，三哥病了，他们一家人无论如何再节衣缩食都要陪三哥一起共渡这个难关，田杏芬潜意识里或许也知道常宁不会原谅三哥，也知道这是在难为外甥，所以，万一的想法都早早准备好了。 只是换到常宁这边，常宁可以这样做，直接拒绝，只是这以后和姨妈家的关系就得裂了，还是那种再怎么补痕都在的，更甚至如果田应礼有个万一，常宁和姨妈家的关系怕就得到此为止，常宁不想，那他就只能为难自己，头疼。 “好啦，姨妈，多大的事，你的事我怎么都会想办法帮上的，一路急着来，我们先吃饭，缓缓气。”好在，人不住家，到是不用多收拾，就当借人使用下厨房，卫生间这些了。 “不了，我回去吃，家里你姨父他们还等着我呢。”何止自己的丈夫，一大家子人都等着呢。 “不赶这点时间，先吃点垫垫肚子。”孩子们已经把饺子端上了饭桌，大妞还煮了个菜汤，常宁直接把筷子塞进姨妈手里，再给她碗里挟了饺子，不吃都不行。 “姨妈，我送你。”吃了东西垫着肚子，常宁也不忙得自己的饱足，紧着姨妈这里先，把人安全送上车，才算真正完事。 所以，人情债是最难还的，无法还，背负着人情债久了，多了，就会变成一份沉甸甸的感情在你的心中，轻易无法抹去，再然后，就是常宁现在这样，就算自己为难，也因为对姨妈的感情在其中，也得点头。 看着客车消失在视线里，常宁摇摇头，返身回家，人来了再说吧，今天是个他自己高兴的日子，不想了，回家和孩子们好好高兴去。 “孩子们，爹回来啦！”收拾好心情，开门回家的时候，常宁高兴的情绪已经回来。 “爹，爹，今天我们为什么吃饺子？”小二冲过来，他是家里最爱光美园大饺子的人。 “爹升职了，所以，今天我们好好庆祝一下，还想吃什么，家里有的，都拿出来。”捏捏胖小二的胖脸，几个大孩子，要不大了，不给捏了，要不像小二这样的吃再多也被他无限精力折腾没了，瘦成猴，不好捏，最好的选择就是最小的小七，胖嘟嘟的小宝贝，最是可爱。 “爹最好！”小二蹦跳，速度拿东西。 “大妞，你们想吃什么？”不用担心小二，反倒是大姐，每每让人放心的心疼。 “爹，没什么了。”果然，大妞摇摇头，她已经很满足了。 “没事，今天是我们家要庆祝的好日子，想吃什么，能办到的爹一定办到！”常宁再鼓励。 “那爹，吃蒸蛋可以吗？”鼓励起了作用，大妞想想，也有了自己想吃的东西。 “行，自己弄还是爹去给你弄，爹去弄。”常宁有了想法，今天弄两种吃法，一种咸的，猪油加椒盐，最后洒上小葱花，一种甜的，对奶粉冲出来的牛奶加糖，两种吃法都各弄一个大碗出来，让大家都尽兴。 “爹升职有段时间了，不过今天才有空我们一家人好好庆祝一番，来，我们干杯，希望我们家越来越好！”常宁举杯。 “越来越好，干杯！”孩子们跳着，叫着。 “好，我们开动！”常宁挟了第一筷，刚才姨妈吃的时候其实大家都没吃，孩子们没吃，他也没吃。 “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不过爹还是有话和你们说，你们也必须好好记着，明白吗。”吃的差不多，常宁放下碗筷，高兴之余，有些话也得提前交待好孩子们。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146章原本是先放在存稿箱里的，结果手滑，点错了，只能先锁起来，到时会准时放出来，然后那天还会再加更一章，保证全勤那里满月的小红花，该死的强迫症，原本网上大家说的手滑，果然有，哭—— 第145章 交待 “两件事”常宁比比手指, 本来只有一件，姨妈来一趟, 又多一件。 “一件事，关于爹升职的事, 爹现在是市百货商店的主任, 也就是一把手，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话出口，常宁觉得自己没说好，直说自己是最大的头头就对了。 “知道，就是百货商店里最大最大的那个！”连最小的小七都懂了, 也是, 小七再小, 那也有三岁，吃着四岁的饭了, 再加上平常哥哥姐姐带着认字看书的耳濡目染下, 小七能懂这些也不怪。 “对，是百货商店最大的那个, 可是爹上面还有领导，爹只是在百货商店里最大, 出了百货商店, 还有很多很多比爹大的，所以，你们不能因为爹升了官就得意洋洋然后四处炫耀，知道吗？也不能因为爹现在是百货商店的领导就随意答应别人的要求, 第一，爹万一做不到呢，第二，爹就是做到，可我们自己就要受到损失，说白点，家里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就得少了，你们愿意牺牲自己帮助别人吗？”常宁这才改过来，对着小孩子，最应该用的是最通俗简单的话。 “不愿意！”孩子们摇头，现在家里的生活不过刚刚温饱线及格，像今天吃光美园大饺子的好事，多久都没有了，上次还是小邱叔叔来的时候带来的，要是连这点少了又少的饺子都吃不到，不行，绝对不行！ “所以，我们不能告诉别人，爹升官了，也不能答应别人的任何要求，能记住，能做到吗？”这样说就对了，最浅显易懂的话，得到孩子们最让他满意的回答。 “能！”孩子们高声回答，很坚定。 “要是别人问你爹做什么的？”再不放心的话，可以先试试。 “售货员”文艺说法，俗称卖东西的。 “原本是售货员啊，这么厉害，可不可以让你爹帮我一个忙啊？”再继续。 “不可以。”坚决摇头。 “为什么不可以啊？”常宁干脆提前都给孩子们把预防针打好。 “不知道，叔叔再见！”先拿小二试一试，结果让人满意。 “不错，大家看到了吗？小二的回答就很好，不管问什么和爹有关的问题，都可以说不知道，不可以，然后再见走人。”常宁顺势就把怎么回答教了。 “爹，我们知道了。”七个孩子点头，表示记住了。 对于自己这次晋级的事，常宁的想法，不管是孩子这里还是他这个大人这里，都不会去特意炫耀，知道就知道了，不知道的，也没必要特意去说，不知道的人多一点更好，少一点麻烦。 “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姨奶刚刚来过，请爹帮一个忙，过几天三舅奶可能要来我们家，不住，就是白天在家里煮煮东西，洗洗衣服这些什么的，三舅奶来了，会很忙，所以你们不能去麻烦三舅奶，就算三舅奶说了，也不能真答应，知道吗？”常宁心里叹口气，事情总是这么多，生活总是处处有惊喜，现在家里两件事，便是一件喜，一件惊。 “那，爹我们要帮忙吗？”大妞想想发问。 “嗯，你们看吧，能帮就帮吧，记得，别帮倒忙就行。”常宁继续头疼，小七当年的事，孩子们知道的并不多，小的几个，可能早没印象了，大的，常宁也没有给他们细说过，现在，更不是说的好时机，既然答应了姨妈的要求，三舅妈过来的时候，他就不会为难人家，自然也不能让孩子们为难，所以，以前没说，现在更不是说的好时机了。 以后吧，孩子们再长大点，事情肯定要告诉他们，以此教会他们一个道理，不是所有亲人都能相信，有时候，在利益至上面前，和某些人的所谓亲情不堪一击，不过现在孩子不小，再等等。 至于眼前这件事，就先这样吧，家里，自己早出晚归，中午不回来，上幼儿园的五六七也跟着自己一样，三舅妈晚上要陪房，白天也得大部分待在医院，这样的话，碰上的机会很小，至于上学的一二三四中午到是回来，只不过就是热个饭吃一下，然后，各自玩乐，和三舅妈之间或许能碰到一起，但鉴于一二三四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也不会有多少来往，所以，说到最后，大家碰面的情况不会太多，其它的，井水不犯河水吧。 “三舅妈，你这是？”可让常宁意外的是，没两天，三舅妈是来家里了，可不是他想的家里基本没人的时候，而是下午，他下班，孩子们放学，都在家的时间上，三舅妈来了，拿着不少东西。 “小常，以后舅妈得打扰你了，这次真得谢谢你，这是我带来的口粮，我和三舅的，还有这是家里自己种的，我带来让你们尝尝。”有基本的米面粮油，瓜果蔬菜，还有做好的咸菜，肉干，外面卖的奶粉，罐头，点心，零零总总一大堆。 “舅妈，这是家里的钥匙，白天我不在家，孩子们也基本在学校，你自己随意。”常宁心情更复杂，算了，不说了，田应礼现在这情况，说什么都不对，还不如不说。 “哎，小常，你放心，三舅妈一定保管好钥匙，一定不会丢失的。”三舅妈慎重收好。 “大妞，小二，你们几个带三舅奶熟悉一下家里的东西，然后帮着三舅奶把东西放好。”客气话，常宁也说不出口，还是就这样吧。 “谢谢大妞，小二！”杨芳心里也明白当初的事情，两家的隔阂不可能消除，换她，她也做不到，所以，她不能要求常宁做到，常宁今天能这样帮她，她已感激不尽，说实话，换做她，她不一定能做到今天常宁做到的。 心里叹口气，常宁带着小的几个进了书房，这都什么事啊。 “小常，三舅妈走了。”小姑子那里已经和她说过，在常宁家不能过夜，再者，丈夫已经住进了市人民医院，她要去陪床，也挂着病房里的丈夫。 不管丈夫是什么样的人，他都是这个家的天，没有了丈夫，杨芳甚至不敢想，她要如何带着三个孩子活下去。 “三舅妈，我就不送你了。”说是不送，常宁还是从书房出来把人送到了门口，看着人走远，才进了家。 “我们回去吧。”一转身，几个孩子都站在身后，常宁摸摸孩子们的头，领着孩子回屋，关于田应礼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姨妈，姨父，双双他们没有一起来？”没过几天，姨妈再次来到常宁家，这一天，星期天，常宁休息在家，还是和上次一样的问话，常宁大概猜得出，姨妈这次来更多是为了住在医院的田应礼，那是姨妈的亲哥，姨妈关心应该，不过，常宁同样的问话下，还是隐隐给姨妈提个醒，亲哥重要，家里的丈夫，孩子也重要。 “你姨父在家里带着呢。”姨妈来到常宁家也忙个不停，常宁一看就知道，这是在给医院的田应礼忙活。 “姨妈是昨晚来的，还是今天？下次休息让姨父带着冰冰和双双一起来，我们家这么多孩子，我怎么着也能帮上姨父的忙。”也是姨父为人不错，要不然，亲哥这边事不断，家里又得事起。 “昨晚，我休息一天，让你三舅妈回去看看孩子。”一下班，田杏芬就赶着过来了。 “那下次你让姨父他们一起来，大妞他们也想冰冰他们了，大妞，小二是不是？”常宁觉得这不行，再如何也不能忽略了家庭。 “嗯，我们都想姨父，冰冰还有双双了。”几个孩子都点头。 “行，下次来我先问问你姨父的意见，对了，常宁，上次，你好像和我提到了是什么事才吃的饺子？”时隔一个星期，姨妈这才想起来，上次来外甥家里，外甥好像是要庆祝什么事吧，可惜当时自己满心满脑都是三哥的事，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我在单位那边表现不错，所以，组织给我的工作提了提，忙了一阵子，终于得闲下来，那天准备和孩子们庆祝一下，刚好姨妈也在。”常宁有一瞬间是很自私的想法，田应礼这时住院，他或者更应该瞒着自己升官的消息，不过，很快，常宁又自我否定了，这是姨妈，最亲的亲人，如果连最亲的亲人他都要欺骗，他就太没品了。 “我们常宁果然厉害，这才工作几年，就被领导这样看重，以后啊，肯定更加前途无量！”田杏芬一听，为外甥高兴。 “姨妈，你知道这次我提到什么位置了吗？”常宁觉得自己这是看着姨妈为田应礼忙前忙后有点小小的吃醋了，所以才会有了刚才那个一瞬间的想法，说是自私，更准确说是闹了小性子，还好，及时纠正，自己都七个娃的爹了，还闹这小性子，心里已然脸红。 “什么位置？”正在拿着汤勺搅汤的姨妈浑然不在意，想当然认为是个小组长之类的吧。 “我现在是官华市百货商店的常宁主任了，也就是一把手。”这个消息不知道姨妈会什么反应。 当——！ 汤勺碰到汤锅清脆的声音，反应不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各种圈里还在刷屏战狼2，有的朋友已经去刷了第二遍，第三遍，有的已经在准备刷第四遍，说是看一遍都有一遍的感悟，甚至有的说，看了第一遍，是热血，第二遍是鼓掌，第三遍是流泪，可是果果看第一遍时已经热血，鼓掌，流泪都齐了，第二遍时依然如此，就当安利一下朋友们吧，确实值得一看。 第146章 干劲十足 “姨妈, 我前年就升到办公室了，虽然科级是这次才定来的, 可工作职务却是实打实的财务人员，这次往上并没有多夸张吧。”姨妈被常宁的工作坦途吓了一跳, 常宁也被姨妈这意外的表情吓了一跳。 “还不夸张, 常宁，你三年前还在村里，还在地里挣扎，然后呢，三年后, 你就已经是一个市百货商店的最大领导了, 还不夸张？！”这时, 田杏芬连最近一直挂着心的三哥都想不起来了，只沉浸在外甥当官了的巨大震惊中, 拔不出来。 “姨妈, 特殊时期特殊提拔嘛，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你外甥确实很优秀, 你外甥优秀，你还不高兴啊。”常宁想想, 也是, 前后四年的时间，他已经达到了多少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不过，他算是两世为人, 这点本事都没有，也对不起两世为人了。 “我高兴，高兴过头，得缓缓。”田杏芬找了椅子坐下来，一下子，她不知道要怎么接受。 “姨妈，汤里要放盐吗？”姨妈这样子，常宁决定还是换个话题吧，刚好灶上的汤差不多成了。 “少点，你三舅要少盐，还是我来吧。”姨妈重新站回灶间，也一下子把姨妈的思绪拉回来。 “常宁，你——”装好汤，准备走人的姨妈，似乎要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姨妈，我有数，放心吧，没事，我现在带着孩子们越来越好，以后，你也可以为我少担心了。”抱抱姨妈，常宁知道姨妈为自己高兴的同时又为自己担心，所以，才会这样的表现，这就是亲人。 “你有数就好，行啦，进去吧，我去医院，明天我就不过来了，直接从医院回家，下个星期我让你姨父带着冰冰，双双过来。”这么高兴的事，怎么也得一家人好好庆祝一下。 “嗯，我们在家里等着姨父他们，姨妈你要是有空的话，也来。”话里话外，常宁都有意避开医院的一切是非，田杏芬知道，也有意为常宁避开。 小七的事，田杏芬心里再想一家和气，再希望常宁能揭过这件事，但也知道，错了就是错了，不能因为现在三哥的病情就来要求常宁原谅，这不是被原谅的原因。 “你工作这事，能少让人知道就少让人知道吧。”要走了，想想，姨妈又回来加了这句话。 “我知道，孩子们那里我已经交待过他们了。”再抱抱姨妈，说是姨妈，很多时候却是提起了自己姐姐，他亲妈对儿子该有的责任和操心。 “谭姐，你是说你们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加入了新的动作，很好，这样的创新举动，我肯定支持，这样，你们加紧排练出来，然后抽个午间休息时间，我们内部先看一下，可以，就放进每天开门营业前的热身活动上来，我也会向上面报告，我们又有了新的想法。”有了姨妈的关怀，带着天天回家时七张笑脸对自己的欢迎，常宁再次给自己加满了油，干劲十足。 单位上，很多同事都给他带来了不少惊喜，比如谭姐他们，谭姐是一楼主管，也是后来被称为样板戏的领舞人，常宁没想到，一个休息回来，谭姐他们就创新的样板戏，这让常宁当然高兴。 “我们抓紧排练，争取几天内就让领导你检查！”得到新任领导的肯定，谭姐等人也是斗志昂扬。 “我看就叫做样板戏吧，这个名称，我们可以先提一下，我也把报告递上去，这是我们的创新，我们取名合情合理。”样板戏是谁提出来的，常宁不知道，现在他们是最早整出来的，他们最早提出来名称没问题。 刚好，申请批复建筑材料的报告也准备好了，带着这个样板戏的报告，以往这种申请建筑材料的报告最难批，这回加上思想学习上这么优异表现的报告，希望能多一点好运。 报告在谭姐他们给他看了新编排的样板戏后，常宁就如期递了上去。 “不错嘛，小常，刚开始工作没几天，这工作态度可以。”到了商业局，自然得先往现在的孟处那里报个道。 “孟处，你别笑话我了，这次，我来打报告也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常宁赶紧在自己的老上级面前摆手。 “嗯，这报告不好批，前几年我一直在报，百货商店那边年年进人，可职工宿舍问题一直解决不了，单身的不好解决，成家了的更不好解决，也亏是之前很大一部分老职工家底都不错，要不然，百货商店在职工住房这上面早就撑不住了，现在每年都是优先照顾退伍军人进来，不解决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办。”孟处敲敲桌子。 “是啊，战士们的条件都不好，不早点解决这个问题，战士们婚姻大事都解决不了，总不能让成家的战士们还住单身宿舍里吧，所以，孟处，你是我们百货商店出来的，可不能忘了我们百货商店。”常宁笑嘻嘻凑孟处面前。 “你这小子，这才几天，就学会将我军了！”一拍常宁脑门，孟处笑骂，但心里是高兴的，能为百货商店着想，这人，他当初没挑错。 “孟处，你看，这样板戏的报告，我们百货商店先进吧，优秀吧，让先进的优秀的有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才能更为祖国添砖加瓦，这不是更好嘛。”常宁摊手，我是一个很努力认真的好同志。 “臭小子，不过，你这招棋下得好，行啦，放着吧，我会尽力争取的。”报告两份递得好，臭小子说的没错，他自己来自于百货商店，对原单位的感情在，两样相加，他一定会给百货商店据理力争。 “那我先谢谢孟处了。”尽管孟处也不一定能办成，但有了孟处支持，事情肯定是又多了一分机会。 不同于之前的周处，虽然周处当时是站在那时还是孟主任的这边，但他没有孟主任对百货商店的这样感情，所以，很多时候，他不会为了百货商店豁出去，更多时候，他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优先，但到了孟处这里，孟处顾着这份旧情，也会为百货商店多争取一些，就这个多一点，就已经够了，剩下的，只能看运气了。 “你也别先谢我，这事，我也不敢保证。”孟处摆手，这事，他在百货商店时，年年都想办成，到现在也没办成，不是谁故意不批，实在是国家的物资实在太紧缺了，有太多比百货商店需要的，要不是从去年开始，光景有所好转，孟处也不能为百货商店说上话，这么多比百货商店更需要的地方等着，你百货商店好意思开这个口吗。 “我们都尽力就好。”常宁叹气，这要是在乡下，盖房子就简单了，可现在乡下村里盖的房子，放城市里根本不行，要不然，常宁早就自己拉扯上房子了。 这件事，以前可以不急，现在却是不得不让常宁挂在心上，做为重点要解决的问题，就像孟处说的，前面的老职工就不说了，都是家里有关系进来的，所以，百货商店的职工住房也好，单身宿舍也好，都少得可怜，或者应该这样说，副食店和粮站另外两家单位的情况也差不多，都少得可怜，因为需求太少，直到退伍战士们一批又一批进来，问题来了，这些退伍战士的家里在情况都不好，住房问题就成了他们成家的首要问题，没房子，单身宿舍大通铺人满为患，你让人怎么成家，难道真拉根绳子，扯上块布？ 想想，常宁接受不了，所以，之前孟处和现在的他，一直在就这样问题打报告，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批下来，马上动工建房。 “只能这样了，前几天，老关，老张也找我说这件事，都难办。”孟处叹气，当初三家都没好好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也才让问题这么严重，谁会想到呢。 “孟处，我到是想到一点，或者我们三家再次联合申请打报告，是不是成算大一点？”让孟处这一提，常宁有了这点想法。 “这到是个办法，成不成，都可以试一试，你回去就和老关那里还有老张那里把报告理一理，再递上来，这边，我使使力，我们再看看成不成。”孟处想想，也觉得可以试一试。 “我现在就回去重新做报告，孟处，报告，我拿回去了。”常宁不耽误，说做就做。 “样板戏的报告也拿回去？”孟处还以为常宁这里急着向组织报告他们再一次先进的事呢。 “当然，两样报告都重新做，更有声势，更有看头。”声音还没落完，常宁已经拿着报告走远。 “这小子。”孟处失笑，不过，小子也够行，工作要的就是这股冲劲。 “老张，我看，小常这想法不错，我们可以试一试，到时，三家的单位房就还盖一起，本来我们三家的单身宿舍就在一起，现在继续在一起，也没问题。”老关拍腿，同意常宁的提议。 “成，这事，我也同意，就听小常的。”老张一样拍板。 三家再次联合共同申请盖房事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存稿时的一个手滑，让七位朋友付了款没来得及看文章就被果果锁了，果果在此备感歉意，实在对不住几位朋友了，厚着脸皮请朋友们谅解，今天接上文章内容，解锁，算个小小的两更吧。 第147章 不能掉以轻心 报告交上去, 结果还得耐心等待，本来等待是最难熬的事, 不过对于常宁来说，事情太多, 他顾不上体会一把等待的滋味。 “我知道大家都很努力, 但我还是得说，大家已经付出这么多，那一定就得让成果更加完美，我们提出的样板戏，大家就需要不断再要求自己, 手, 脚, 身体不断追求最完美的表现姿势，一点不能松懈,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那种又要做，又被人找出错处来的表现, 我们宁可不要。”再次看了大家的排练，常宁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有的同志开始懈怠了, 从态度上开始不以为意，然后从实际表现中显现出来，这样的表现，常宁是绝对不允许放在外面给外人看到的, 这不是给单位添彩，这是在给单位，给他添堵，抹黑。 “谭姐，你跟我来一下。”当着大家面训话还不够，常宁又把负责人谭姐特意叫到办公室。 “谭姐，今天我说的问题，你注意到了吗？”常宁先给谭姐到了杯水。 “这是我疏忽了，领导，以后，我会注意的。”谭姐有些羞愧，这是常主任之前特意完全放手让她负责的事情，结果，出现问题第一个发现的人还是领导。 “谭姐，我们得多注意，不要以为我是在夸大其词，组织现在对和思想有关的一切都非常非常重视，样板戏这一块，不搞，那就算了，可一旦搞了，必须全力以赴，出不得一点差错，现在的情况就是，不管你做了多少好的表现，可一旦出了一点点差错，所以的努力，成绩统统化为乌有，别人看到的，死抓着不放的永远只是你的错处。”光这一件事，就能让常宁忘记刚递上报告的事。 任何小事都不要小看，小事不小，有时，人的失败因为的仅仅就是一件小事。 “主任，你放心吧，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出错。”做为老职工的谭姐，家里是有一定关系的，常宁说的这些，现在形势什么样，思想学习的重要性，她都能明白和理解。 “现在单位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要是有些人实在吃不了这个苦，你尽可换人，单位里的人你随便再挑，谁有什么不满的，你尽管让他来找我。”这种现在还看不清情况的，常宁几句话都能怼死他，凭着思想这一条上纲上线，常宁有的是办法收拾人，甚至让人滚蛋，只要运作好，都不是问题。 “主任，你放心吧，我明白。”谭姐这边也下了决定，这回她不会再顾着都是一个单位的面子抹不开脸了，都是一个单位不假，可你都要拖累大家了，你自己先不看重大家这个团体的，怪不得团体不要你。 “好，你下去再整顿，三天后，我们再来一次排练，还有，现在每天开门营业前的老版样板戏的表演也不能轻心，谁有问题的都不能放过，现在，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大家都要最大努力的少犯错，不犯错。”常宁辛苦这么多，是绝对不允许被一颗，两颗害群之马给拖累，让他的辛苦化为泡影的。 “你通知大家，为了更好习思想精神，发扬思想精神，以后每天的宣传，要不我亲自在场，要不我会派人轮流参观。”想想，常宁已经不敢放心，还是盯住最好。 “我会传达下去的。”谭姐点头，有主任镇着，效果肯定会更好。 “好，那就先这样，辛苦你了谭姐。”事情暂时这样解决。 “人都在，刚好，说几句。”送走谭姐，常宁想想，又转进了崔姐的财务办公室，他的三个助手都在，还是和当初孟处培养他的一样，三个人都丢给了崔姐带，身为百货商店的一员，基本的经济常识必须有，另外，也是继续给崔姐帮忙。 有了这三个下属，常宁的事情比起孟处还在主任位置上时轻松了很多。 “刚才我和谭姐说了，以后每天开门营业时宣传思想的样板戏表演，我会派人轮流过去参观学习，大亮，你安排一下，每天你们三个中的一个必须有一个在场，至少三个退伍战士在场，过后，必须让大家提意见，哪里是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也会尽量过来。”到了助手这里，常宁又做了具体吩咐。 “是，主任，我会安排好的。”大亮已经开始计划着怎么排班了。 “现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不对的，需要改进的，都得说，千万不能看在什么同事面子上，不好意思说，谁要有这种想法，我直说，到最后，那都是拖累大家。”之前谭姐这种老职工就犯了这个错，现在，常宁先给提醒。 “主任，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这口气，到让常宁反映过来，这三人和谭姐不同，他们来自于部队，肯定比谭姐要知道如何做到他要求的。 “好”常宁拍拍邓大亮的肩膀，以示信任。 “其它的，一切不变，还是那句话，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之前薜大壮，武二牛的任务不变，常宁再吩咐了一遍。 “主任，放心！”人已立正，只差敬礼。 “行了，工作吧。”也拍拍别两人的肩膀，初步的，常宁对自己挑出来的三个助手很满意。 安排好单位里的工作，市里思想学习工作小组的第三次会议也如期而至。 “现在先把大家统计的名单汇总一下。”这次的行动计划是常宁提出来的，上次的会议他已经表现出强势一面，这次，常宁也不谦虚了，一上来，就开始主导会议进程。 “好，大家的统计结果基本已经把全市所有的机关厂矿单位覆盖在内，这份名单，我们再各复印几份出来，首先人手一份，各自按区域统计的，不如我们就按统计时的这个区域进行思想学习工作？”上次会议普长春的傻样只是偶尔，这次会议，前面要求的工作，每一个人都基本完成，也让常宁舒口气，换人不是不行，就是太麻烦，现在这样，大家都是聪明人最好。 “这次的思想学习工作组，组织任命了组长还有副组长的我们，至于各自的组员自定，我们除了把报告递给组长外，组员大家也尽快挑选出来，然后工作尽快开展起来，我的计划是半年时间内，把我们市的这张思想学习大架构立起来，然后各自的交流，学习才能迅速开展，大家觉得如何？”常宁甚至都已经想好他这组成员如何组成了，这次，他打算组员不再限于百货商店内部，而是把粮站还有副食店都包括进来，至于别的组，他也不管，谁还没有几个心腹呢。 “同意”这样的提议再次得到通过。 常宁又松一口气，这些组员的构成，虽然有平衡的意思挑出来，不过，大家智商，情商都不低，上次普长春的失控只能算是偶尔，更多的时候属于正常，只要工作上能顺利开展就行，现在常宁最关心的是这个，至于背后如何，不玩点勾心斗角，常宁相信这些人怕都不舒服，如何应对，先把工作做好，这个最大的重要基础在，就不怕任何阴谋诡计。 总之，第三次会议顺利召开，顺利结束，不管什么，给组织递上的工作报告，给下面发放的工作要求，都顺利通过，接下来的会议，除了大家再想到的其它关于思想学习的计划点了外，重点就是尽快完成全市的思想学习全面大展开。 这次会议整个下来，比起单位，家里到成了这个星期常宁最轻松的一面，常宁失笑，谁能想到呢。 “谭姐，这次的彩排，明显就比上次好了，所以我要求以后，不管是正式的表演还是事先的彩排，水平都不能低于这次，谭姐，我要求你做到！”周六，上班的最后一天，常宁这个星期最后一次又观看了彩排，谭姐换了几个人，效果马上显现出来，常宁总算可以点头通过。 “主任，放心，以后绝不会再出错。”谭姐见领导满意，悬了快一个星期的心终于可以安全落地。 “星期一，我期待大家的表现。”彩排过了，更重要的还是正式上场的表现，为此，常宁直接告诉大家，星期一上班的时候，他会亲自到场。 “老关，老张来得好，我也正要找你们。”放假的头一天，常宁也正准备两位兄弟单位的一把手，正好，人来了。 “哈哈，充分说明我们之间存在最亲密的革命同志默契。”老张哈哈大笑。 “昨天我参加的市思想学习工作小组举行了第三次会议，会议上，正式批准各副组长可以组建自己的思想学习工作小组，我正要找你们，就是为这事。”两位一把手前来，常宁这才想起来三家一起申请的建房报告，不过，他现在却是另有其事找他们。 “小常，你的意思是？”两人还不太明白。 “我的意思是三家单位一家出五人，一共十五人组成我的思想学习工作小组，下个星期一，你们把名单给我，然后我得迅速组建起来，小组的工作已经在等着我们了。”大的不说，小的，在三家单位内部，这个小组队一旦完成，以后，常宁会让它的作用越来越大，直到不久的未来能起到保护大家的作用。 所以，这件事，刻不容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四川，新疆，地震再次来袭，我们一起为同胞祈福！ 果果家这里去年小震过一次，震度不高，但是那种地震的感觉，果果到现在依然清楚记得，震波来时，随着大地波动，先是懵，等反应过来，才是害怕，余震来时，就真的害怕到不行，后来，地方大力宣传了很多如何应对地震，可是果果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因为，天灾面前，人太渺小了。 第148章 我的小团体 “小常, 你这是？”老张，老关还是没彻底明白常宁的意思。 “我觉得我们三家单位完全可以再扭紧一点, 更大事情上可以再互相照应一点，两位觉得如何？”常宁最大胆的计划里是把整个市扭紧, 现在市里的思想学习工作组就是这样的因素下产生的, 只不过大胆归大胆，常宁也知道实行起来，困难岂止一点点，要做到，不是几次会议, 几次他的强势能做到的, 更需要的是更大领导的坐镇, 所以，他们下面做这么多, 常宁也觉得更重要的只是刚刚递上去的报告, 上面有多支持这个计划，这个计划就会有多少效果。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 常宁自始自终都认为现在他的着眼点应该在百货商店，粮点, 副食点这里, 把三家扭紧，大团体的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那就把小团体搞起来, 前面有人检举他搞小团体，其实还真说对了，他就是在搞小团体，不过，是举着思想大旗，光明正大地搞起来，让人无话可说。 现在抽出三家单位各五人，共十五人的队伍组成小组，首先把三家单位的关系再进一步加深，其次，由这个小团体再发展他们这片区域的中团体，那时，真正的思想学习小队才叫成立，最终目的，就是运用思想的力量团结团体内的所有人员来进行自我保护。 当然，要是更大的团体，以市为单位的能成，那就更好了，要是运作得当，常宁相信甚至保护官华市的人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大胆的事，先放下，那需要太多成分加在一起才能成，还是实际点，先把区域性的，特别是三家单位的一个最基本团体组建起来。 “小常，你这样照顾我们，我们岂有不应这理？”老关，老张两人都知道小常这个市级思想学习工作小组的副组长是没忘拉上兄弟单位的他们，这个情，他们承。 其中的想法，小常首要目的主要是为了自己的自保，而他们加入都一样，这样的基础上，三家拴在一起，人多力量大，绝对的大于一家单位下的个人力量。 “好，那张哥，关哥，星期一，你们把名单给我，星期一中午，你们就通知一下，一点钟让他们到百货商店这边来开一个会，事情到时需要具体讲一下，各项工作任务也随之得开始展开。”周五开会，周六和兄弟单位们通气，下一个周一小队正式成立，常宁一点不含糊。 “行，周一，一定把人给你带到。”能和孟处走一起的，性格上差不了多少，都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干脆利落才是他们的作风。 “另外，单位本身的思想学习上，两位老哥也一定抓紧了，疏忽不得，我们单位这个星期就有人懈怠了，幸好发现得早，及时纠正过来，我们给外人看到的必须永远是最精神的思想学习面貌。”以自己为例，常宁记得提醒二人，不要大意。 “我一直盯着，我们那里也出现你们今天的情况，都是发现的早，有些同志思想上确实还需要再学习。”也就是觉悟性不够，大家的认识不够，得再学习，再教育。 “把去年年底的优秀先进评比的事情抬出来，让他们好好想想！”想到自家单位也出现的情况，常宁也有点火大，强调了一遍又一遍，去年年底的事情眼睛都看着，就这样，才过多久，有些人就开始懒散的懈怠了，真是，到那里，什么时候，都有得过且过的人。 “实在不行的，把他们刷下来，有的是人争着上。”你对时光得过且过，时光同样会还你一个得过且过的结果，只愿你以后的岁月不要后悔就行。 “也只能这样。”老关，老张，还是老孟都是好领导，如果可以，他们希望带着每一位属下更前进，只是无奈有些人是真不上进，最后逼着领导们只能无奈的这样决定。 “行，那两位老哥哥，我们就这样说定，下星期一，我等两位老哥哥的决定。”这事，到此敲定。 “等等，我们还有事没说呢。”常宁准备送人了，老关，老张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今天过来也是有事要商量的。 “是关于我们申请建房的事？”常宁是真准备送人了，他这边也需要想想定哪五人。 “就是这个，小常，你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这事情，现在确实急，三家单位每家的房子都不够用，已经到了挤不下的地步，下回的招工，在这里肯定说了，已经再安排不了一个人的宿舍问题，所以，房子问题一样迫在眉睫。 “没有，两位老哥哥这边呢？”常宁也急，只是他没有这么急的表现，因为事情太多。 “我们也没有。”报告递上去眼看着快半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确实让人急。 “这不算小事，又是三家联合申请，真批下来，这次盖房的规模小不了，上面可能也要多考虑一下吧。”没有消息，只能猜了。 “老孟那里有消息没有？”老孟现在算他们上面的人。 “孟处那里还在帮我们争取。”只是这事上，孟处也做不了主。 “急死人了，我们那边都多少人打结婚报告，住房申请，可我这是无米下锅，想批也没批的。”成家立业，成家是大事，就因为这房子，挡了多少人的大事，他这个领导做得失败。 “万一没批，我们也不等，就再写申请，这次不批，干脆把宿舍的情况照片出来给领导们都看看，我们是实在没办法了，才申请，还有，还得让领导们注意，前些年，我们没有这个困难，可从没向组织开口，现在开口是真有困难。”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没错，下个星期一上班，就把照片的事情先落实，三家单位都照，先准备着，组织批了最后，不批，我们抓紧接着就再写申请。”三人都同意这个办法。 “就这样。”三人再商定好第二件事。 老关，老张来找常宁的事情，常宁找老张，老关的事情暂时这样解决，三人解散。 送走两位兄弟单位领导，常宁也准备好好想想，他这里五个人的人选，他的三个属下是肯定的，前面做这片区各单位统计的事情，他已经吩咐给了三人，三人做得不错，得力手下，怎么能不拉进自己最重视的小队里，现在要想的是还有两人的名额，他要选谁。 从老职员里选还是依然从退伍战士里选，都是问题，退伍战士里选，最大的好处就是，人品上放心，执行力度上放心，但这样一来，要是五个人都出自退伍战士，老职工这边，怕是得有想法，这一点，剩下的两个名额就足以让常宁决定必须从老职工这边选。 选就选吧，有了第一个决定，接下来是选谁，老职工这边人也不少，年纪上一点的，常宁就不做考虑了，十几年的整个运动过程，体力不够，根本不行，年轻一点的，老职工这边也有，刚刚结婚不久的小柳他们都是可以考虑的人选。 最后还有一点需要考虑的，何红光他们四人需不需要考虑，何红光和马梅丽成了单位里的双职工，除了一开始何红光作了一回外，从那到现在表现一直不错，要不要考虑，也是问题，至于袁伟明和张兵，常宁就坚决了，不用考虑，这两人，是他最不放心的，一直都是。 别再给自己找问题了，这四人谁都不用，就从老职工里选，选谁，常宁决定去下面转一圈，说不定就有答案了。 “谭姐，还忙得过来吗？”先是一楼。 “习惯了，现在又有小王做我助力，又多了商店人手，完全应付得过来。”叫小王，其实比常宁还大一点，已经靠四十很近了，有家有室的男同志一位。 “陆姐，你这边如何？”接着二楼。 “不错，有许哥的本事，放心吧，主任。”同样的，二楼陆姐这里选出来的助手也是男同志。 “孙姐，忙吗？”最后是三楼。 “我们这层楼一直都是最轻闲的。”只有三楼是唯一选了女同志做助手的，孙姐的助手是小柳，经过协调，原来在二楼的小柳调到三楼，然后成为孙姐的助手，没办法，原来三楼的职工里，马梅丽是信任不了的，其他的都和孙姐年纪不相上下，怎么做助手，最后只能协调了一下，调换下人员，这才出来人选。 那要从这三位助手里选吗？常宁继续头疼，得，这事，让别人头疼去吧，他再加一个名额，六个人选，三个是他的助手们，三个，一楼层一个，让三位楼层主管自己选，至于她们头不头疼，常宁不管，只要他不头疼就行。 他的事太多，要头疼的太多，能少疼一件就少一件吧。 “谭姐，陆姐，孙姐，你们三个来我办公室一趟。”果断甩锅。 “市里面成立了一个思想学习的工作组，我是里面副组长之一，副组长下面再设小组，每个小组各副组长自己组建，我给了副食店还有粮店各五个名额，我们家呢有六个，三个呢，我现在手上的三个助手，剩下的三个，我决定一个楼层出一个，具体人选由各楼层主管自己决定，下周一，你们把名单给我就行。”话出口，常宁心情不错，事情解决一件就少一件。 至于谭姐她们的脸色，是什么，他看不到，看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49章 情与法 今天星期六, 所有工作安排下去，只要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明天星期天，法定休息日, 常宁都不会谈工作, 专心休息。 带着孩子们，睡个懒觉，然后再决定要做什么，也许，吃了午饭, 继续睡, 也许出门走走, 公园里，或者就是大马路上单纯的走走, 完全放松下自己, 再或者孩子们玩孩子们的，常宁休息自己的, 或者还有一种情况，亲朋好友来访, 大家嘻嘻哈哈一天, 反正这就是常家的休息日。 只是田应礼生病住院后，这个休息日的惯例完全打破，各种休息方法，孩子们还可以玩自己的, 常宁就什么都不能了，前面三舅母在的时候，常宁一个星期没见到人，休息一天，当然就不能再扔下人自己出门轻松去，不管有话没话，身为主人家，你肯定得留在家里。 上个星期姨妈来后，常宁就更不能自己出门了，留在家里给姨妈帮帮手，说说话，都是必须的。 常宁只能安慰自己，就当又一种新的休息方法吧。 “姨父，冰冰，双双你们总算来了。”今天是星期六，安排好一切，常宁下班回家，走到家门前胡同口，从相对方向接上了迎面而来姨父还有冰冰和双双。 “表哥！”冰冰最高兴，这段日子，妈妈除了上班外只顾着三舅那里，要不跑医院，要不跑去外公外婆家看田静他们，都顾不上她，爸爸陪着她们，可爸爸又要上班，双双还小，更需要照顾，冰冰觉得她都没有人陪着玩了，终于爸爸带着她们来找常宁表哥玩，太好了！ “冰冰，想没想表哥？”常宁连手都不能腾出来和冰冰打招呼，更不要说抱人了，双手都提着东西，是为了每个星期周末一家好好吃一顿，再加上姨父他们要来准备的，上星期已经和姨妈说好，就算姨妈说不一定，但常宁相信只要和姨父说了，姨父肯定来，这不，人就来了，没来，东西也不会白买，家里七张口，绝对浪费不了。 “想！”冰冰可想了。 “更想表哥家好吃的好玩的吧。”姨父抱着双双，取笑大女儿。 “都想！”我是诚实的孩子。 “走，我们回家，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常宁现在是越来越有为人父的风范，冰冰说是自己的小表妹，可和自家养的女儿们没什么区别，对孩子们，常宁已经充满了无限的耐心与包容。 “嗯！”冰冰重重点头，一蹦一跳走在两个大人的前面，还不停催着常宁和自家爸爸，快点，再快点，明明离家已经不过几步路的事。 “你呀，这些孩子都被你宠坏了。”杨辉抱着二女儿和常宁走在后面，看到外甥对自己女儿好当然好，只是杨辉还是觉得外甥在对待孩子问题上太过纵容了，比自己还有过之无不及。 “姨父你是只看到我对他们和颜悦色的时候，小二他们犯错时，我怎么批评他们的，你要是看到，你就不会说我只会骄惯孩子们了。”常宁对自己就这点对孩子的骄惯不以为意，他这点水平比起几十年后一家老小对孩子的宝贝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而且，就如他说的，孩子们犯错时，他也没心软，该批评时绝对批评，更想出各种办法让孩子们改正，总结下来，常宁觉得自己实在不属于溺爱孩子的家长一列。 “不过，你家几个孩子确实被你教得挺好。”杨辉不得不承认，即便他眼里看到的只有外甥对孩子们的溺爱，但看下来，孩子们长到现在确实很优秀。 “都是操不完的心！”现在优秀，不代表永远优秀，反正，对于国人来说，一朝身为父母，那就是一辈子操不完的心。 “是啊，子女就是来讨债的。”杨辉也感慨了一句。 然后，让常宁黑线，都是来讨债的，那她上辈子，还是叫上上辈子到底是差了多少债？好好的小日子没了，穿了，女变男了，一堆娃了，这么算，她差的怕是天债地债，搞不好上上辈子到死，利息还没还完都不一定，所以，这就是他无语的人生。 “姨妈今晚过来吗？”还是不要再提这个让人郁闷的话题吧，尽管现在提的这个话题也没见多好，可也总比纯粹给自己打不痛快的话题好。 “不过来了，现在你三舅妈怕是已经坐在回去的车上了。”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到家，常宁已经腾不出手拿钥匙，不过有兴奋的冰冰在，早把门叫开，小孩子们都乐到一块去了。 “姨父，怎么样，今晚我们俩个好好喝一点，孩子们交给孩子们？”进了家，放好东西，常宁开始准备晚饭，见姨父把双双放下来，交待孩子们看好，也过来帮忙，常宁提议。 “成，好好走上几杯。”杨辉同意，他也好久没能喝一杯了，虽然有双双这个小婴孩在，不过，小婴孩多睡眠，喂饱了，放床上睡着就行，再说还有常宁家的孩子在，特别是大的几个都是照顾孩子的经验，完全可以放心。 “田应礼的事，你不用勉强自己，田家不缺人，用不到你来操心。”上了饭桌，孩子们早早吃了自玩自乐去，常宁和杨辉才算能开始好好说说话。 “姨父，你放心吧，姨妈那里没勉强我，三舅妈也什么都没提。”杨辉就是担心妻子万一想过头就不妙了，幸好听常宁这说，知道妻子心里总算还明白着。 “田应礼这人啊，他对你姨妈这个亲妹子是不错的，我站在你姨妈的角度不能说什么，要站我个人的角度，确实为人处事上差了点，你还不知道吧，我和你姨妈的认识再到后面的组成家庭，是由你三舅妈当初牵的线，按理说，媒人是你三舅妈，你姨妈不说了，就是我也应该和你三舅，三舅妈一家亲近，可我其实和他们一家却亲近不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吗？”杨辉嘬口酒，吐口气，舒服。 常宁摇头，也嘬口酒，吐口气，舒服，再等着下文。 “你三舅妈为人小气，斤斤计较，占别人便宜可以，别人别想占她便宜，而你三舅呢，或许是因为工作不错的原因吧，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你姨父我刚好就属于他看不起的一个，平常，我和你姨妈去他们家里时，我想想，从我认识你姨妈开始到现在，怕是和田应礼连十句话都没说过，不是我不想说，是人家不和我说，又不是要在一起过日子，我也懒得理他，各人有各人的日子，我不靠他生活，不想理，那就不理好了，无所谓。”杨辉再嘬口酒，别人不在乎你，你不放心上就好。 “姨父去看过人了吗？”田应礼这人品也是没谁了。 “刚刚去看过，还是没话说，来，走一个。”杨辉拿杯子和常宁碰了下。 “不过对外如何，他们夫妻俩感情到是不错。”黑是黑，白是白，杨辉实话实说。 “是”这点，常宁也承认，三舅妈每天都是在他们家弄好了饭菜，汤汤水水送过去的，天天如此，家里，医院两头跑，全是自己在忙，够辛苦。 “不管如何，都是一条命，希望能好。”杨辉摇摇头，有些酒劲上头了。 常宁没有说话，姨父和田应礼之间是相处，处事的问题，而他和田应礼之间，准备来说，田应礼当初的事已经算得上犯罪了，可不是犯罪未遂，未遂只是因为他们行动及时，田应礼的犯罪行为才没有更进一步，即便尊重生命，但他也不愿站在原告受害者的立场上去同情犯罪者，凭什么要求他这样做。 试想想，要是当初他们慢一步，他再快一步，他们家小七没了，死都便宜他了，喝他的血吃他的肉都解不了他的恨，现在他们家是没事，可没事又如何，都不能要求他就要原谅他，所以，这事上，他不愿自己违心说什么，干脆什么都不说。 “对了，他这种情况，单位应该要派人来陪床吧？”常宁问这一口，更多是了解下现在单位在这方面的流程。 “就是你三舅妈了，他们是一个单位，派别人，你三舅妈就不能来照顾，所以，单位那边也是照顾他们一家了，就派你三舅妈来，又能照旧拿着工资，又能照顾人。”算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双职工到也是好处。”常宁点点头，明白了。 “你不想去就不要去了，要是你姨妈再说起来，我会和你姨妈说的。”杨辉还担心常宁为难之下，真为难自己。 “我肯定不去的。”常宁摇头，田应礼三个字，他连提都不愿多提，再去看本人，根本不可能。 “你看我，说了半天，最重要的居然没说，来，这杯得干，庆祝小常再次升官！”杨辉一拍腿，最重要的居然差点忘了！ 今天下班他带着两个女儿赶过来是为了什么，可不是为了去医院看人，正是因为听妻子说外甥升官了，升的还很大，都市百货商店一把手了，他这才来的，这是主要原因，结果，到好，来了半天，吃喝了半天，他才想起来，真是，要是没想起来，这脑子要了干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50章 真亲人，真朋友 “干, 谢谢姨父了！”这是姨父今天来的主要原因，常宁得陪姨父干下这杯酒。 “冰冰那里你不用担心, 我和你姨妈直接什么都没对她说，以前也交待过双双, 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的事, 总之，放心。”姨父这里更直接，干脆就不说。 这个方法好，可惜不适合常宁这边的情况，孩子们他交待好了, 另一边, 邻里间要不要说, 常宁还在头疼。 不说，常宁觉得这是没把人家当真朋友看, 特别是之前他出差李哥, 李嫂帮他的又怎么算，说了, 常宁归根结底还是怕他升职这件事弄得人人皆知后带来的麻烦，他们居民生活区这片, 凑热闹的人就不少, 多的不说，王婶家就是其中代表，头疼。 想想，常宁决定还是得和要好的几个邻居间说一声, 他升职这事你不说总有一天别人也会知道，只不过那时他和李哥他们的友情也尽了。 但李哥他们，常宁想和他们一直朋友下去，是朋友，这事就不能自以为是地瞒着，告诉了，也有告诉后解决的办法，比如姨妈，姨父这里，常宁还什么都没说，两位长辈就先帮他想好了，做好了。 想到这里，姨妈，是常宁来到这里最要感谢，感恩的人，不管在任何事情上。 “常宁，你不用特意帮我准备什么，我有多少能力就准备多少，我来，你帮我，我走了，你三舅妈那里你不帮，搞不好，她还得有气，帮人这是还帮出错了，没必要，再说，他们那里也不缺，你是市百货商店的，他还常年在外跑，天南地北，物资总缺不了他们这样的人，现在他住院了，单位里的同事都很帮忙，什么都好，缺的只有他能病好。”姨父星期六看过田应礼就带着两个女儿来家里了，而姨妈则是替三舅妈守了一夜，第二天就赶着过来，还是给田应礼准备吃的喝的，只是没想到，可以说差不多整个人都扑在她三哥病上的姨妈会对常宁说出这些话来。 “我知道，姨妈，我做这些是我们中午准备吃的。”常宁很感动，每次都会被这样的亲人感动着。 “就是为了我们也不行，每次来你都这样大费周章的话，以后我们不来了。”姨妈再板脸，过日子不能这样过。 “不为你们，是为我自己，为给我庆祝，这次这么大的事，吃一顿好的，不过分吧。”常宁只差抱着姨妈撒娇了，大妞他们七个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他的孩子，大到多大，老到多老，都是他的子女，而在姨妈面前，他永远也是姨妈的外甥。 “你啊，真拿你没办法，再这样下去，冰冰满心满脑只有你们家！”难为这么大的外甥，都七个孩子的爹了还向她撒娇，姨妈哭笑不得，只能妥协。 “那正好，姨妈，要不是怕你和姨父舍不得，我早就让冰冰住我们家了，上学也和大妞他们一起，多有伴。”以常宁现在的位置，把冰冰弄进市里还真不是问题。 “姨妈，你和姨父想调来市里吗？”说到这里，常宁这才想起这事来，以前他没这个能力，现在他有了。 “你这孩子，怎么和你说的，不张扬，说的好好的，你呢，一转身，全给我忘了是不是？”姨妈差点丢下灶上的锅铲来扭人耳朵。 “姨妈——”常宁投降，他不是轻狂，他只是想让关心他的家人们生活的更好一点，现在的条件受限，他做不到更多，只能做到帮着姨妈一家调动工作。 而且，这很正常，姨妈夫妻俩不是没能力的人，市里有单位也确实缺人，这只是刚刚好，铁面无私，常宁就是孤儿，他也做不到，何况他还不是。 “我知道你的心意，这就够了，来市里确实很好，不过，现在我们不能来，至少不能靠着你的能力来，就算不考虑你这样做，单位里的同事，组织上的领导怎么想，常宁，最近，我姐没来，你是忘了红卫村里的常家人了吧。”姨妈已经够不着摸外甥的头，只能给外甥再理理衣服，这傻孩子。 “没忘，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我们考虑周全了，就没问题。”他从不敢忘，市里这边，只要他能弄到的，但凡好吃的，一定都给常母送一份去，上有二儿子在市里送好吃的来，下有其他儿女在村里侍候着她，常母的生活越过越滋润，最终目的，常宁要的只是自己家和万事安。 “不用，考虑得再周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有万一呢，现在我们在县里已经挺好了，我和你姨父是双职工，待遇都不错，没必要冒这险，工作可调可不调，但万一，那就是一串麻烦，不止你们常家那边，我们家这边，只要是你和我扯得上关系的都会麻烦，没必要自找麻烦。”田杏芬还是拒绝，不给外甥一点麻烦。 “那好，如果姨妈，你和姨父什么时候想来市里了，就和我说一声。”常宁见姨妈态度坚绝，只能暂时放下这件事。 “行啦，少操心我们，我们这么大的人不需要让你这个小辈成天挂着。”刚刚还和她撒娇呢，结果现在一转眼又做大大人了，真是孩子。 “行啦，回去吧，难得休息一天，招待了我们大半天，剩下的半天，好好休息”就着姨妈还要送饭去医院，大家提前吃了午饭，姨父先带着两个孩子回县里，姨妈则是最后一趟班车才会回家，常家门口，姨妈，姨父都没让常宁送。 “姨妈，下周我们还等着你。”男人间只需意会地相互拍拍，下周再以酒会友。 姨父挥挥手，没说话，都意会了还说什么，只不过，下周能不能来，还得下周再说。 常宁也知道得看情况，只是先约着人。 “你们先回家睡午觉，爹去你李叔家一趟，晚上要是没问题的话，我们请李叔，何叔，刘叔，他们吃顿饭。”送走了姨妈一家，常宁就打算和邻里的朋友们也说一声他升职的事。 “李哥，在家吧？”先来的是李哥家，不光是上次出差李哥家帮他的大忙，也是觉得几个邻居朋友里，李哥是最有主见的，隐隐是这个小团体的领导人。 “在，小常，快进来！”李哥听着声音迎出来。 “李哥，我还是有事来找你了。”李哥最有主见，这事交给李哥来决定，也最靠谱。 “大家都是朋友，有话尽管说，我看，要不去你家吧。”既然有事，李哥首先决定的还是去常家说，常家是说事的最好地方，不用担心隔墙的问题。 “行，去我们家，好好说。”常宁也同意，他升职这事，他可以让朋友们知道，但旁人，能少知道还是少知道为好。 “小常你成了市百货商店的一把手？！”这样的消息无论谁听到都很劲爆，姨妈那里是，李哥这里也是。 “是啊，前阵子就是了，只不过我一直忙着交接，新官上任三把火，现在一切顺手了，就想着请大家吃顿饭，算是告诉大家一声吧，也是给自己庆祝一下。”常宁打算现在和李哥说了，先看看家里有什么，再去看看能买到什么，不行，继续光美园外卖走起。 “这回，我是不敢再叫你常兄弟，常同志了，必须得是常领导，常主任。”李哥不是吹嘘，常宁周身的改变他或许还没发现，反而是身边的人最先感觉得到，之前，李哥就有些感觉到了，现在再听到常宁成了市百货商店的一把手，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做了领导，天长日久下，领导的官威也起来了，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绝对很认真，官威之下，李哥想再和平常一样和常宁称兄道弟，心里想，可行动上，大脑已经不受心支配，做不到了。 “李哥，我可没和你们生分啊。”常宁拍了李哥一下，在李哥这句话的提醒下，常宁有些反应过来，他大概是也有官威出来了，而以后，或许他和一些人真的会越来越远。 “请客就算了，这事，我们这的环境，还是少知道为好，其他人那里，这样吧，我看着说一声，别的，你不用多吭声。”李哥想想，如果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请客这件事，现在不方便，不说别人，老陈那里，现在就不适合告诉他，他们夫妻二人，有时候算计过头，常领导这件事上，他们知道，肯定又得算计，最后只会是让常领导真和他们渐行渐远，大家这点情谊都得让他们夫妻俩赔掉，所以，就算为了以后能和常领导多交情，多来往，这时，也不能让老陈家拖了这个后腿。 “行，我听李哥的。”常宁也想到了，请客事上，别人还好说，朱哥，何哥，刘哥，问题出在陈哥这里，请，事情在这里就得出麻烦，不请，说不过去，他们往常别人看着就是这片区的一个小团体，不过李哥这脑子转得不错，常宁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51章 熟人 “常主任？”李哥震惊地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常宁, 完全没想到, 厂里说的市里思想学习工作组的副组长之一会是自己的邻居, 刚刚升任市百货商店一把手的常主任。 自己是来的呢，李哥回忆，首先是市里的思想学习工作组成立后, 他们厂里也跟着接到通知, 也要专门成立学习小组跟上市里的脚步, 并随时听从市里学习工作组的各种安排，然后，厂里就开始着手准备，再然后，他接到通知，他被选为厂里思想学习工作组的一员, 再然后, 市里要求厂里小组报道, 并听取意见还有通知，他们小组就到了指定地点, 最后，就是看到了常主任。 李哥有种感觉，自己一个普通工人, 就是被称为师傅, 带了徒弟，可在厂子里也不过最普通工人一员的他，这次能莫名进入这个小组, 说不定，里面有常主任的手笔。 而常宁这边，拉李哥一把，不是没有理由的，前面李哥说服他不请客的原因，后来，之后的结果，在邻居这片上，常宁不知道李哥怎么说的，反正，何哥，刘哥，朱哥都在后来悄悄给他道了贺，而让人担心的陈哥家，没有什么反应，是完全没有收到消息还是朱哥交待了什么，常宁不得而知，但这样的结果就是他最想看到的，由此，常宁肯定了李哥的能力。 刚好，李哥所在厂区就属于划归他负责的这片区，他才能在李哥厂领导面前，提了一句李哥的名字，结果就是李哥的入选，出现，李哥震惊，而对于常宁来说，却是没有一点意外。 “大家都到齐了，先坐，然后我们说事。”常宁摆手，让大家都做好，虽然他是这片区里所有机关厂矿单位思想学习工作组的领导，但都是各单位里的人精，这关系可得处理好，要不然，这盘沙盘活不起来，工作没进展，都耗在人事上了。 “首先，我们这个小组从上到下是干什么的，相信大家都清楚了。”见众人都坐好，心静下来，常宁开始讲话。 “清楚了，那我就要求大家行动上迅速动起来，思想学习的重要性，相信我不说，大家都应该清楚明白，既然重要，那就得重视。”见大家没有异议，常宁继续往下说。 “如何重视，学习，了解，透彻，这些是我初步整理的关于一些学习思想的意见和建议，大家每人一份，看一下，第一步，先按这个来，每家单位都务必做到，我会让我小组里的小组成员共十六位定期不定期对大家开展检查交流活动，后面，大家有什么想到的，认为可以补充的，都欢迎大家提出来，我们这只是官华市六个学习小组中的一组，思想学习很重要，不是要争先，但也不能落后于别人，从现在开始，各个小组拿到资料后，就要回各自单位积极行动起来，小组的成员不会一成不变，一旦有表现不好的，我们随时会更换，最终目的，只有一个，让大家更好学习思想精神，更好为人民服务，为我们的国家贡献力量。”看着下面的首批各小组人员，常宁最希望的是没人让他失望，以致还要让他再多花时间浪费在人事上。 “以后我们的会议原则上是一个星期一次，时间定为每个星期三，每次会议我都希望听到各小组的工作情况汇报。”星期三小组会议，星期五市级会议，一个星期，常宁就要被两次会议占去两天，大会小会，开不断，领导果然不好做。 只是这样的开会频率正是常宁定下的，现阶段，他需要时时掌握大家学习的基本情况，预防任何意外的发生，随着时间的推进，常宁更加感觉到形势的严峻，与及社会中各种矛盾的越来越严重激化的趋势，一旦意识到这些，常宁的紧迫感再次加深，他现在都恨不得马上把能武装的都武装起来，所以，手下的工作，常宁更是加紧进行。 有时，常宁也会想自己是不是把事情想重了，这里是１９６３年下半年，离常宁认为的最安全的１９８０年还有十七年，疯狂运动是十年，怎么算，现在就紧张起来都还有点早，但那是记忆里模糊的大概算法，比起这个，常宁更愿意相信眼前自己看到的社会现实情况，紧张就紧张吧，早早准备起来总比临时抱佛脚好。 “常主任，这次太谢谢了！”会议结束，大家各回各家，各自忙碌，李哥也跟着厂里人一起回了厂，一直等到了下班，吃完饭，天黑了，才静悄悄地进了常家。 “李哥，主要是你本身就能力，所以，领导才会提你，要是你能力不够，我再说，领导也不会同意。”常宁不否认自己在其中的作用，既然做了，本就是打着和李哥继续交道的主意，不提，对方怎么知道，他们之间的交道又怎么继续。 “厂子这么大，人更多，这次没有常主任的这一嘴，领导不可能想到我。”常主任这么说，李哥却不能这么想，要真有能力都可能往上走，他早就往上走了，而不是当了一辈子的老工人。 “行啦，李哥，你别客气，这次的小组工作，我很重视，好好做，就当对我的谢意了。”副组长带的十六人小组，常宁不客气的给了自己单位六个名额，再把剩下的十个名额分给了最好的兄弟单位，摆明了就是一个满是心腹的工作小组，这样做的最大好处就是什么事情执行起来，都不会拖拉，小组下面的再各个小组，就是以各家为单位各自组建的，常宁没有挺插手，除了提了李哥一句话，现在，常宁想的是，如果可以，适当和这些小组组员走近一点，以方便多了解各小组动态，这个方法可行。 “小郭，你们单位那边怎么把你也调过来了？”这个方法确实可行，他还没动，他直接领导的小组已经动了，副食店老张把原本的五人组中的一个名额换了他认识的郭志坚进来，让常宁哭笑不得，你这样整让原来的那位同志怎么想。 没办法，只能再给两家又各添一个名额，副食店这里，被换了的同志重新进来，老关那边随老关的意，现在这时候，做这么多，常宁想的最重要的就是各种方法后抓紧人心，以应对将要到来的运动，老张偏还整出这么一回来，只能赶紧补救，幸好，老张那里还没通知下去，补救及时。 至于一个小组再次超额的人数，上到常宁这里，只能是他和领导去汇报沟通了。 “小郭，你不出车了？”再把话说回来了，郭志坚属于司机组，意思就是负责副食店日常货源运输的，一个月至少二十天以上都在外面各条路上跑着的人，现在来和他说，这样的人也进了小组，和他开玩笑吧，请问，二十天以上都见不着人影的人，怎么根据他的命令行事，在大马路上行事吗。 “常主任，我申请调换工作了，因为家里的事情，我无法再频繁出差，所以，我调到蔬菜柜，刚好，不用出差，主任就让我过来跟着常哥你好好学习。”郭志坚傻笑。 “这是资料，你赶紧拿去学习，尽快跟上大家的进度，工作外的事情，不管什么，我要求你必须处理好，不准影响到工作，前面我说过，我希望组里的每个人都不要让我失望，否则，我没时间等你转回来，只能换人，这话，我现在依然这样对你说。”常宁有点替郭志坚可惜，要知道，这个年代，货车司机是真好职业，太给自己方便了，家里永远都不会缺东西，郭志坚这一退下来，虽然人还在副食店里，但便宜肯定不如货车司机，还可以肯定的说，往后他们家里的生活水平都要下降至少一个层次。 “常主任，你放心，我一定圆满完成任务！”小郭保证，常宁心里可惜的，他何尝不可惜，可是没办法，他儿子，他一点不敢放心让张英母女俩教养，他只能在家，为了儿子，他只能牺牲这些利益。 “那好，话你说出口，剩下的表现，我拭目以待。”老张为什么这样的安排，常宁不管，副食店送人过来，不管是谁，常宁要求的都是完成他交待的任务就行。 从提出大胆计划，至市里得到组织部罗部长的支持正式成立，之后再细分各副组长及副级长职权，接着，副组长的他又再组建他属下小组班底，小组班底有了后，又细化小组各工作，一层层下来，层层基本到位时，时间已划过１９６３年，进入了１９６４年，孩子们的寒假来了，所有市里单位即将进入过年放假模式。 而在正式放假模式开始前，常宁给自己总结了一下过去一年取得的工作成果，结果表明，去年的一年，他的工作取得了很多进展，具体如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52章 一年总结（上） 等等, 常宁刚想自我总结一下过去一年的工作成果, 瞬间他就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他可以和孩子们一起总结，过去的一年，每个人都有可以总结的地方, 单位上这边, 本来就有年终总结会议这些, 上上下下的总结会议，他参加了多少场，这个会议也可以放家里嘛，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我宣布，今年起，我们家加入一条新家规, 年三十的年夜饭, 我们饭间要来一个每个人都说说的活动。”决定后, 常宁又愉快地向孩子们宣布。 “爹，年夜饭不都是吃吃吃, 各种开心地吃吗？”小二弱弱地问，直觉告诉他，爹的这个提议, 都说说的活动肯定不利于他, 年夜饭，他们还是就开开心心地吃好了。 “这是我们家最新规矩，不得反对, 下面我再具体说说，这个活动要说什么呢，很简单，总结一下过去一年自己的好与坏，进步的地方，还需要再进步的地方，为自己过去一年的工作，生活，学习，总之方方面面做个总结，就这样，这个活动包括所有人，除了口不能言的老人与小孩，现在我们家没有，所以，每个人都必须发言，我必须，一，二，三，四，五，六，七，每个都必须发言，现在离过年还有几天，够大家准备了，好，通知结束，散会。”常宁手一挥，愉快结束讲话。 然后最先响起的是小二的哀嚎，不用别人说，小二自己都明白，什么总结，一家人里面肯定就他的问题多！ 常宁无声地扯扯嘴角，臭小子，还算有自知之明。 １９６４年的新年如期而至，时间再过去一年，大人大了一岁，小孩子长了一岁，新的一年，新的希望，新的愿望，不管愿望有多丰满，现实有多骨感，常宁都希望新的一年会更好。 大过年的，一直住院的田应礼第一阶段的治疗结束，出院回家，后续要住院还是疗养，得看病情发展，总之，过年，生病的人除非不得不住院的，大家都回家了，这是国人千年不变的传统，过年，家，已然融入了每个国人的灵魂深处，无法抹去，无法忘怀。 “好啦，现在常家１９６４年的年夜饭正式开始，我们大家举杯，欢庆新春快乐！”常宁带头，光是吃吃喝喝显然今年新过年法让人有记忆，看看家里的照片墙上，又一年的全家福，常宁想，以后，他们家的回忆都会让人充满了无法忘记的深刻。 “好，接下来，吃饭同时，我们开始个人总结汇报，大家不用紧张，该吃吃，该喝喝，轮到谁，谁站起来发言就行，当然个人发言结束后，也欢迎大家积极提意见，第一个是我，我先来。”常宁举了杯，开了筷，年夜饭开始。 “过去的一年，工作上，我正式升任为官华市百货商店的主任，同时也是官华市思想学习工作组副组长，负责以市百货商店，副食店，粮站为中心片区的思想学习工作，新的一年，百货商店的工作上，片区思想学习的工作上，我都会尽力做到最好，家里，我希望大家努力学习，保持好学习的良好习惯，在学业上更上一层楼，性格上，不骄不躁，遇事多想三分，爹不说了，越说越多了，总之一句话，希望大家都好！”过去的一年是总结，新的一年是期望。 “下面是我，过去的一年，我从三年级生成了四年级生，学习成绩一直是班上第一，新的一年，我会继续保持，也希望在书法上更进一步，还有，如果可以，我想再增加一门课外学习，爹可以吗？”接着发言的是大妞。 “你想学什么？”大妞一向是最让常宁放心的，所以，能让大妞好不容易提一回要求，如果可以，常宁想为大女儿办到。 “爹，我想学钢琴，可以吗？如果不行，就算了。”大妞希望地看着爹，可也知道，这不是容易办到的事，只是在学校里看到音乐老师弹琴的样子，大妞一眼就喜欢上了，从一年级上音乐课的第一天就喜欢上了，可是那时，她知道家里的情况根本没有能力让她学钢琴，直到今天，知道爹已经成为了百货商店的最大领导时，大妞才敢想一想，也是常宁教育成功，四年前那个胆怯的小姑娘已经会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和要求了。 “爹这个也不敢和你保证，首先，学钢琴，得有钢琴，这个就是百货商店那边也没有，爹想想办法，我们先买到钢琴，然后再是找老师的问题。”摸摸大女儿的头发，这事上，常宁真不敢保证，钢琴这东西，隔几十年后，那也不是家家都有条件的，而现在就更困难的，不止买困难，常宁还得想想，这完全西化的东西，真买到了，如何才能名正言顺地摆家里，给女儿用上，总之，难，他只能尽力。 “爹，我其实不想学，我只是开玩笑，真的。”大妞不想让爹为难，甚至有些自责，明明知道钢琴一根本买不到，学校里的那架，听老师说还是当年有人捐助学校的，现在，就是老师都不知道要怎么弄到，她这不是给爹出难题吗，爹已经很忙了，她不能再给爹找麻烦，这么想着，大妞更加自责还有后悔，刚刚自己怎么就一时嘴快把话说出来呢，太后悔了。 “我们先努力看看，不成，爹也答应不了你。”常宁拍拍大女儿肩膀，让大女儿不要多想，虽然事情很大可能办不成，不过，大女儿能和别的孩子一样要这要那，也会有心快口快的时候，常宁还是高兴的，这才是朝气蓬勃，以前那个畏手畏脚的大妞，常宁一点不愿想起。 “嗯，爹，我知道了。”见爹没有生气怪她，大妞才心稳下来。 “爹，到我了，我来！”前几天还在嚎叫的小二异常入积极，至于原因，常宁都不用猜，肯定小二也是有什么想学的，想要的了，看到大姐说出这么夸张的想法来，他也没说什么，一下子肯定刺激的小二心里那个野草蹭蹭地往长冒，直接冒出了心头，冒出了嘴里。 “大妞还有要说的吗？”常宁撇了眼小二，不理人前疯，人后一样疯的小二。 “没有了，爹。”大妞摇头，没有想说的了。 “除了学习，书法，钢琴，还有别的想学的吗？”钢琴难度太大，常宁就希望大姑娘还有一样或者几样不太难办到的学习想法。 “爹，我没有了。”大妞摇头，不是为应付常宁，是真的，她没有和任何人讲过，从一年级看见音乐老师弹琴后，她喜欢的只有钢琴。 “好吧，那下面是小二。”再三确认大姑娘没想法了，常宁终于让小二讲话了。 “爹，你偏心！”小二撅嘴。 “三儿，你去拿个油瓶过来，你二哥今晚年三十准备给我们表演一个嘴挂油瓶。”常宁才不吃他这一套，反而火上加油。 “哇——”小二嚎起来。 “现在我们小二同志又表现干哭了。”常宁继续火上加油。 “爹——”小二收声，委屈地看着爹，爹不疼他。 “你这小子，我问你大姐一声，不对吗？换哪个孩子，我都一样，你自己想想，我什么时候偏心谁冷落你了，这事得反过来，因为你上窜下跳，这个家，目前我操心最多的正是你。”常宁瞪了二儿子一眼，臭小子，继续耍宝呀。 “嘿嘿，爹——”臭小子傻笑，以傻充楞。 “赶紧说，到你了，好好说，有什么想说的都说清楚！”常宁再瞪了眼二儿子，这不省心的小子，也不知道他娶妻生子那天，自己能省心吗，这个答案，只能交给时间来回答常宁。 而时间多年后也告诉了常宁答案，不能。 “过去的一年，我努力学习，认真听爹的话，新的一年，我也会继续努力学习，听爹的话，让爹少为我操心！”小二小胸板挺直，信誓旦旦保证。 “大家相信小二同学说的话吗？”常宁让事实来告诉小二，他的保证有没有可信度。 “不相信！”所有人一致坚绝摇头。 “小二同学，新的一年，继续努力！”常宁拍拍二儿子的肩膀，你努力吧。 “你们等着，我常爱国说到做到！”小二不服。 “那常爱国同学，你还有要说的吗？”常宁问大姑娘的话一样问二儿子，再给了二儿子一个眼神，你爹偏心吗 “有，爹，我想去学武术可以吗？”小二挠头。 “哪学？”这属于正常要求，可以满足。 “青少年宫里面有学习班。”小二都调查好了，或者说他的一群小伙伴们都打听好了，就等着说服各自家长，最后集结。 “你说起这个，我都差点忘了，里面有教钢琴的吗？”青少年宫呀，常宁真是忘了，官华市的青少年宫建立于６０年，受某大国影响，这几年各市陆陆续续也半依照着有了工人文化宫，内含工人剧场，灯光球场，溜冰场及各种娱乐场，比如乒乓球室，象棋室，同时，青少年文化宫也随着建立，服务对象变化市内各阶段适龄儿童，以培养青少年们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为目标，各相对应的兴趣班孕育而生，至于有些什么，常宁愧然，他没有了解过。 作者有话要说：　　十分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53章 一年总结（下） “有, 爹, 都有, 有游泳馆，武术班，舞蹈班, 美术班, 肯定也有音乐班！”小二一听爹这样问, 就知道有门了。 “这点，爹要和你们检讨，是爹的疏忽，青少年宫哪天开馆，我们一家都去，大家有什么兴趣想学的, 都学, 不过只有一点, 报了班，爹得去交钱, 交了钱，就必须得好好学，不好好学, 就没有下一次了, 明白吗？”常宁做检讨，这事，他疏忽了, 为什么来市里，市里和乡下有什么区别，工作，学习，教育都有，结果，他光顾着自己的工作，只看到孩子们学校的学习，却忘了学习之外兴趣的培养，他们家现在有这个条件来，都补起来。 “爹，你太好了！”七个孩子都兴奋得不行，青少年宫，他们都知道，甚至小二还和小伙伴们去过，看着里面一水的各种兴趣班流过口水，现在爹说要带他们去，然后他们还可以选择自己想去的兴趣班去学习，没有比这再好的新年礼物了。 “我这么好的话，要不，明天的压岁钱就拿这个抵了。”常宁好笑等着几个孩子们的反应。 “爹，如果青少年宫有钢琴班，爹我不要压岁钱，只要我能上钢琴班就好。”大妞很认真地同意了常宁的提议。 “爹，那啥，一年就一会压岁钱，那是吉利钱，过年没有压岁钱怎么行呢，你说是不是？”小二就完全不同。 “三儿，你们呢？”常宁先不告诉大的两个他的决定，先问后面几个小的。 “爹，如果真有我想参加的兴趣班，我同意大姐。”三儿表态。 “爹，我们也一样。”四，五，六也一样。 “爹，我想要压岁钱。”最小的小七却跑到了小二这边。 由此，到让常宁看出了些个人的性格来，别的不说，小七再长大些，怕是也和小二一样得让人操碎了心，更要命的是，女孩子的小七，怕是更得操心。 其他几个，暂时看，应该可以比小二，小七能少让人操心些，算啦，不用看啦，儿女都是债，看来看去，都不能少操心。 “大家都不用管压岁钱啦，小二说的对，一年一回的压岁钱那是吉利钱，必须得给，你们就好好想想有没有要参加的兴趣班就行。”一句话最安的就是小二的心，要不说出来，小二怕是得坐立难安，他是要压岁钱呢还是要学武术，小七看着，马上四岁的小姑娘，也将来到猫嫌狗厌的岁数了，就现在，屁股已经坐不住了，一双圆瞅瞅的眼睛好好看着你，就怕你和她说，没压岁钱了，小脸立马就垮给你看。 至于其它的，关于兴趣班的事，常宁一点不记得这些少年宫还是工人文化宫有没有能一直办下去，不管了，孩子们能学多久算多久吧，至于大妞一下子被发现的对钢琴的执着，就算大妞在这上面有着极强的天赋，常宁也只能感慨一声，过后，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音乐艺术一条路，就是以后，常宁也不赞同多数人去走，路太狭，能走出来的，有几个，现在的条件下，就更不用想了，基本没有路给走。 这些，常宁不打算和孩子们说，现在兴趣班都不知道办到哪天，或者更严重的学校能不能一直开课下去都不知道，常宁什么都不用说，现实就会告诉孩子们答案，虽然残酷，但残酷的现实也不得不让常宁狠下这个心，逼着孩子们去适应这个残酷。 “好，接下来我们的发言继续，小二，还有要说的吗？”把话题扯回来，总结才到二儿子，接下去。 “没啦，爹！”小二心满意足，压岁钱有了，武术班上了，真是一个美好的春节。 “那爹也说几句，和大姐一样，爹希望新的一年里，你不能放松了学习，爹说过千遍百遍，现在还要再说一遍，知识学了就是你的，谁也拿不走，你好好学了，亏不了你自己，这是爹对你们每一个人的基本要求，小二这里，爹希望你性子上该沉稳的时候多沉稳一点，爹知道你做得到，就像学习上，爹希望你踏实学习，你做到了，同样的，性子上，爹也相信你能做到，精力好是好事，精力好可以让你比别人多出更多力量来完成很多事情，但精力好不代表你就是毛毛燥燥，把精力转到正事上来，你试试看，你会发现，很多事情就这样被你迎刃而解了。”常宁不明白自家的二儿子哪来的这么多精力，只能这样试着去引导了。 “好，下面是三儿。”总结完小二的发言，发言继续。 “我现在是二年级的学生，还有一个学期，我将在新学年成为三年级的学生，我会继续努力好好学习，新的一年，我希望学得更好，做到老师要求的，让爹和老师满意。”三儿的发言是已发言中最简洁的，不过，常宁还是听明白了，又是一个要操心的，三儿的问题在于自己的想法还没有建立起来，太过于依赖他和老师，这也是因为三儿年数还小一点，但这样的依赖下，他和老师都要注意，千万不能给三儿立差了榜样，要不然，之前三儿小学究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何学习好呢，不光要认真听老师，认真看书，还有，要多动脑，脑子越动才会越灵活，把知识学活，学为所用，才是真正的学好。”三儿的年纪还小，常宁只能这样慢慢来，慢慢说。 “到我了！我刚上一年级，我会好好学习，像大姐，二哥，三哥他们一样做好学生的，爹兴趣班有学习的吗，我可以现在就提前学起来就好了。”小四妹看起来也是个沉稳的性子了。 “我马上要上一年级了，我一定好好学习，也要更好地练习书法，我喜欢书法。”看来家里最爱书法的应该是小五。 “我得明年才上学，不过，上学之前，我会准备好的，爹，我可以先和二哥一起学武术吗？不过，我也还想再看看有没有其它我喜欢的，我见二哥打过篮球，那个我也喜欢。”小六小子这应该是喜欢运动吧。 “那我要后年上学啦，我也不会拖大家后腿的。”小七扬头，小七的性子和大姐，四姐的性子已经可以看得出来不同，大姐最沉稳，四姐的性子就是不如大姐沉稳，也是个静得下来的，到小七这里，常宁打问号，答案偏向否定。 “大家的发言都不错，新的一年新气象，我的希望就是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都有新的进步，最后，新年快乐！”孩子们长的发言，短的发言，常宁都能从发言里多少对孩子们一年过去的性子变化做个总结，心里有底，来年更注意。 “新年快乐！”大家再次举杯，这样的日子，真好。 常家的大年三十年夜饭过得很高兴，大年初一，高兴继续，懒懒一个懒觉起来，常宁已经给孩子们准备好了压岁钱，背好准备好的小挎包，这是常宁从高团长那里弄到的，部队挎包，时下最洋气的装扮，过年当挎包用，上学当书包用，现在背好挎包，出发，拜年去了，空包出门，满包而回。 而常宁做为常家的一家之长，也早早准备好了各种糖果瓜子，和往年一样，打开门，在院子里把各家小孩子接进来，一句过年好，一把糖果，有限的条件下，大家一样要把年过得喜气洋洋。 大年初一就这样闹哄哄过去了，闹得常宁晚上都觉得耳朵里还在不停循环过年好的童声童语，过年，开心也累。 大年初二，回娘家，常宁没媳妇没娘家要回，自己村里的父母，常宁早早已经准备好了东西送回去，常母过年的日子也没多少时间想起他，别的亲戚，比如姨妈，有娘家，自然得回娘家，所以亲戚这一点上，他今天没有要走的，不过，已经成为官华市这个国家二级地区百货商店一把手的人，是不用想着清闲的，去年还没成，他已经没有清闲，今年就更不会有了，特别刚刚过去的一年，他做了这么多事，大扩展了他的关系圈子，他不用想着清闲下来。 首先是最亲近的，比如高团长，比如孟处，比如小邱，其次是稍差一层的，老张，老关，还有不管你说不说，都要来的薜大壮他们，此外还有邻里邻居，学习小组的和副组长们，不管是他来还是你去，过年了，朋友，同事，都得来往，把交情加深，还有更多的，单位下属，学习小组下属，最后，还有高于你的，站在百货商店一把手的位置上，高于你的，你走得更多，就算已经调走的周处，你也不能忘，还有学习组的组长一把手，罗部长，你更不能忘。 要不是很多年前已经安排好，比如罗部长那里，你必须先把年早早拜了，除去安排好的，常宁也依然忙不过来，大年初二，还没到中午，家里就开始热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分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54章 年后再工作 这种热闹甚至让以往初三以都是准备姨妈一家的招待也只能排开, 等日后再说, 总之, 初二开始，常宁家就没冷清过，一直到常宁上班。 “哎, 你说这常宁到底是百货商店里干什么的, 怎么大过年, 上他家的人这么多？”常家这样的热闹显然在这片生活区里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陈嫂就是其中之一。 “我哪知道，或许小常朋友多呢。”陈哥忙着手上的事，一点不停顿，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对来。 “肯定是，要是一般的售货员, 哪有这么多人赶着上门, 那售货员工作再好, 也好不到这份上，哎, 老陈，我说，你去打听打听。”陈嫂已经认定常宁不是一般的售货员。 “我去哪打听, 你就别乱猜了, 反正也和我们没关系。”老陈低着头，手没停，头没抬。 “你这死木头, 那常宁肯定有什么让别人上门的原因，我们要是知道了，要是好事，那就赶紧和他拉近乎下，这不也是对我们家好吗，难道你不想家里更好点。”掐了丈夫一把，陈嫂瞪眼，变通一点都不会，气死人了。 “我没这本事打听，你有本事，你去。”以往都听妻子的陈哥，没想到这次异常的坚持，不去就是不去。 “陈开东，你这是存心和我吵架，是吧，我让你去上天还是入地了，就是让你去打听个消息，你就给我摆脸色。”陈嫂这下子不得了，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丈夫一下子硬气起来，这还了得。 “我和你吵什么，大过年的，你就不能听我把话好好说完，小常不管是什么本事，常家人来人往，那是小常的事，你要去的打听，怎么打听，隔壁邻居都没人知道，你要打听就只能问上常家的人，要是人家不高兴怎么办，再或者要是人家直接告诉了小常怎么办，小常要是真有本事，听到我们这样的行为，不高兴了，以后你想让人小常帮忙，小常会帮吗？与其现在承担这些后果，不如不打听，万一哪里我们真有什么事，也好找小常出出主意，帮帮忙。”陈哥分析的头头是道。 “你觉得这样行，什么都不了解，以后有事真可以上去？”陈嫂被说动些了。 “行不行，到时再说，总比没事就先把人得罪了好。”陈哥一脸就是这样。 “那行，那就先这样，不过，你要是有机会也问问李哥他们，有没有什么消息。”陈嫂暂时偃旗息鼓。 看见妻子转身进屋，陈哥这才敢悄悄松了口气。 “老陈，小常那里，谁都看出来了，小常是个有本事的，家里娘们那套，你得注意，别用在人家身上，给小常一个好印象，以后真有事，人家才愿意帮忙，这事上，你得拎清楚，就算不为自己，你想想，为你女儿，为你儿子，有条好路，可别自己给自己堵上了。”当初李哥和他私下说的这番话，陈哥真记在了心里，为了孩子，他也得稳住了。 李哥说的很对，小常既然是有本事的，平常家里娘们间的手段，肯定瞒不过人家的眼睛，小常一旦发现，肯定不高兴，他们平白就得罪了小常，别说以后了，就是现在，小常百货商店职工的身份，也不能得罪，要不然，你还想及时买到你需要的东西吗，所以，陈哥这次是下定了决心，决不受妻子影响乱来，坏了事。 正因为李哥的这番话，才有今天这样的表现，至于常宁到底有多厉害，李哥找人谈话的时候，还是留了一点，模糊提了下，常宁好像在百货商店里往上走了点，不敢全说明，陈嫂不可靠，利益面前，陈哥也可靠不了。 总之，最后的不错就行。 陈哥家没有去过多打探常宁的消息，风平浪静。 关于这些，常宁不知道，前面在把自己升职的事告诉李哥，邻居间又没有起什么波澜，常宁就已经不操心这事了，到了过年期间，常宁更是忙不上操心这些。 每天来来往往的大家，热闹的常家，喜欢热闹孩子们到是很高兴，可是常宁有点受不住了，等到初四上班的时候，仅仅两天，常宁也觉得这样子不行，明年过年，他得先计划好，这样闹哄哄的，让他过年比上班还累。 所以，今年很累的过年，让常宁上班的第一天，竟然松了口气，终于上班了。 “主任，过年好！”还好，今年虽然过年还是不够计划好，但单位这边，他提前通知了大家，过年期间就不用走动了，要不然，更累。 “各主管先到办公室来，我们先开个会。”上班第一天，新年新气象，大家都加油吧。 “崔姐，谭姐，陆姐，孙姐，洪哥，吴哥，大家都坐，开全员大会前，我们先开个碰头会。”进了他的办公室，常宁招呼几人。 “今年主要的目标不变，继续争取我们的营业额增加，同时，思想学习做为另一重要的部分，依然不能有一丝放松，两个目标，两手抓，两手进，大目标就是这个，其它的，我们再说。”财务，各楼层主管，物流，仓管后勤，小小的百货商店基本构成。 “主任，那盖房子的事去年说到今年，能有谱吗？”散会前，大家还提到一个问题。 “去年递的申请报告，第一次没通过，后面我们一直在递，只能再继续待消息，希望吧。”常宁也叹气，以后大家是无地可盖，现在他们是有地盖不了。 “大家不要有情绪，比我们更困难的单位还有很多。”这个理由，安慰大家，也安慰自己，盖房子，上头不批，谁都没办法，不敢盖，没东西盖。 “行，会议就先这样，今年的工作继续以这两个基调为中心，叫大家先碰个头，就是告诉大家这件事，一切不变。”动员大会后，各组还会自己开会，常宁这才把各主管先叫上来，吩咐一下，让他们有主意地和自己各自的组员打气动员。 “新的一年开始了，我们将继续秉承我们市百货商店的优良传统，优秀作风，在新的一年里，继续争取工作更大的进步，思想上更大的进步，从而更好的为人民服务。”话音一落，下面掌声响起，常宁抬手示意大家静一静，讲话继续。 “当然，此外同志们关心的关于房子的问题，去年我们的申请没有通过，之后，我们一直在向组织领导申请，虽然也还没有消息，不过，我们要体谅组织，还有很多单位和个人比我们困难多了，他们比我们更需要这个申请，同时，我们也要相信组织，组织一直记着我们，新的一年，我们得让组织，让领导更多的看到我们的进步，以及为此取得的成果，加油！”常宁振臂一挥。 “加油！”下面的职工齐声高喊。 新上任的常宁今年是第一次动员大会发表，也秉承了上一任领导的简洁作风，几句话，大会结束，新一年，官华市百货商店准备正式开业。 还是老话，新年新气象，等到商店正式开门，谭姐带着人喊口号，样板戏一套下来，常宁巡视了一圈百货商店，还算满意，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错，没有达到最好，也至少没有出现年后综合症这些。 “大壮，二牛，大亮，今年的工作现在暂时和去年的不变，你们在单位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思想学习小组那边的工作也不能疏忽，你们通知一下我们小组内的成员，大家都准备一下，星期三开个会，再把今年的工作任务讲讲，星期四，你们通知下面单位的各小组开会，我们就今年的各项任务做一个初期具体布置，暂时先这样，大家都忙去吧。”常宁让大家工作与思想两手抓，当然他自己这里更要做到。 其实，两样说白了，两样都很简单，工作上，百货商店早就达到扩大规模的标准，但上面组织领导不批，下面他们就什么都动不了，只能在现在基础上再尽量做到最好，思想上，任外面多大风吹草动，基础的，还是思想学习，不断地思想学习，就是这样。 不管开那个会，常宁做的都是不断强调两者的重要性，不管大家听没听烦，常宁能做的也只是这样一遍又一遍的交待，逼着大家养成习惯。 到了市思想学习工作的组里，大家也没提出更多的新想法来，那就和下面的各小组一样，继续思想学习，甚至在市里，常宁在年后的第一次会议上还明显地感觉到了如还和他唱过反调的普长春对思想学习的重视多了很多，不管什么原因，这是好事，重视了，他们这个小组的工作就能更顺利开展。 这样看着工作多，其实理顺了，上手了，常宁觉得哪有过年累。 然后，等到常宁一切工作理顺后，已经做了一番专门了解的青少年宫那边也终于开馆了。 做了主任，当然主任的特权必须得有，比如，带着孩子们去青少年宫报名时，主任可以适当地提前下班一下，没人会说什么，反而大家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55章 每个人都在改变 “大妞, 小二，三儿，你们都要仔细记好这里到学校到家里的路, 以后, 你们只能自己带着弟弟妹妹们, 能做到吗？”也是现在家家孩子都这样放养，社会安全系数高，常宁才敢这样放养, 要不然，往后推几十年，大街小巷挤满了各种交通工具，汽车，电动车, 单车，还有人, 即便常宁把孩子们教的再好，他也不敢, 现在嘛, 常宁再有几十年后的心态, 也不得不放手让孩子们自立, 他偶尔提早下个班，可以，因为他是主任，但天天都这样, 那绝对不行，这是给他的对手们送上面晃晃的证据呢，所以，孩子们如果想来青少年宫这边学东西，只能靠他们自己。 “爹，我们能做到！”当看到音乐教室里那亮闪闪的钢琴时，对于大妞来说，什么都能做到。 “好，我们先不急着报那个班，先都看一遍，然后大家自己决定要报什么，爹再提醒你们一遍，看好，想好，选定了以后就改不了，选了不学，就再没学的权利。”不管是现在的家里条件还是因为家里有七个孩子的原因，他们都没有任性的权利，常宁给他们的，只有一次。 “爹，我们都知道了。”大妞牵着小七，小二牵小六，三儿牵小五，小四默默跟着，大家看得都很仔细。 “好了，你们有决定没有？”仔细转了一圈过来，在报名处站定，常宁等着孩子们的决定。 “爹，我要上钢琴班！”没有任何犹豫的大妞。 “爹，我是武术班！”同样不带一点犹豫的小二。 “爹，我想上游泳班。”因为老师说过有了一个好身体才能更好学习，好身体，就是得好好锻炼，游泳应该是一个锻炼的好方法，至于二哥的武术班，虽然也能锻炼身体，太武人，太粗鲁了，有辱斯文。 上了两年学的三儿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此时还不知道的常宁，大概也没想到，三儿的这番作派内里居然一点没改，当然，等知道时，又是一回愁死人。 “爹，没有学习班，那我上书法班好了，以后去了学校也是要学习书法的。”没有直接和课本有关的学习班，最后小四选了个学校也有科目的书法。 “爹，我也选书法班。”小五本就喜欢书法。 “爹，那我要选足球。”也亏了官华市属国家二级地区城市，这些配套上很齐全，要是换个小点的城市，怕是足球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 “爹，我想和大姐一样学钢琴。”最后是小七。 “行，爹都答应你们，不过，爹最后提醒你们，想好了吗？爹一旦报了名，你们就不能改了，每个人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七个孩子，不管大小，都只有一次机会。 “同志，我们报名。”既然孩子们都说想好了，常宁拿钱报名。 “七个人？！”青少年宫报名处的工作人员也有点吃惊，之前听着这一家父亲和孩子的对话，说实话，心里是有点不以为然的，七个孩子，真是能生，得怎么养，还敢一张嘴就说给七个都报上，怎么可能，这么多孩子，就他见过的，别说七个孩子，只要家里有男有女的，肯定都只能先顾着男孩，别说农村，就是城市也一样，城市有学校，行，让儿子上，反正，有什么，条件好的还不明显，条件差的，都是先顾着儿子。 像现在看到的一家七个孩子，能给吃饭就不错了，至于别的，还想，想得美。 谁知道，这家父亲真的过来说给七个孩子报名，这位工作人员不吃惊才怪，嘴巴张得都能塞下鸭蛋了。 “对，七个，两个钢琴班，两个书法班，一个武术班，一个游泳，一个足球，这是报名表，同志你看下，一共多少学费？”常宁并不在意工作人员的异常，养着七个孩子，再异常的都很正常。 “哦，哦，你等下。”工作人员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给人办手续。 “谢谢”这是常宁已经习惯成自然的东西，把谢谢放嘴边，总错不了。 “每个班的学费都一样，都是六块钱一年，一年分两个半学年，可以一次□□，也可以分开交，课程表每个班不一样，都贴在各班教室里，到教室注意看就行。”人家一点不计较他的态度，还这么客气，工作人员这边也加快了办事速度，更尽职尽责地常宁一家讲解方方面面。 “七个孩子，都交一年的，这是四十二块钱，同志，你看下。”这钱，拿得舍得也心疼，要不是总算工作了四年，每年工资，工级都有升，去年又升到百货商店一把手的位置，常宁真不敢答应孩子们的这个要求，四十二块钱，他６０年刚刚工作那会，一个月的工资都没四十二块。 交了钱，脸上笑着对人家道谢，心里，常宁咬牙，好话他都说前面了，后面谁要是敢和他耍赖，不学或是不好好学，呵呵，他能同意才有鬼！ “好了，这是你们的收费收据，拿着到班上报道就行，一份交给各班老师，一份自己保管做存根。”咬牙间，工作人员已经给办好了全部手续。 “谢谢”再道谢。 “这是你们各自的收费收据，自己拿着去报道，记得怎么回家了吗，爹先回去做饭，你们办好事情自己回家，能做到吗？”把收据放到各人手上，常宁也不打算等人，早晚都要培养出来，那就从今天开始。 “爹，你放心，我们都知道。”大妞和小七在一起，最小的这个就不用担心了，至于小六，男孩子可以锻炼起来了。 “行，放学时间都一样的话，一起回家。”常宁看着七个孩子上了大楼，也利落转身离去。 “常哥，你去哪了，我刚刚就来敲门，结果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对了，孩子们呢，一个都不在家？我又去外面转了一圈，幸好你回来了，要不然，我都在想要不要回去，下次再来了。”结果，常宁还真先回来对了，刚进胡同口，就碰到了小邱。 “这不是孩子们都对青少年宫感兴趣了吗，今天我有点时间就带着他们去了，选了班，报了名，现在孩子们还在青少宫那边，我就先回来做饭了，不是让你别拿这么多东西过来了吗，你又提这么多东西过来。”常宁看小邱满满两手提着，赶紧给他提过来些，真重，幸亏也到家门口了，要不然，常宁决定不给他提，省得他每次都这样提过来，怎么说都不听，他知道小邱这是真对他们家好，可也没必要回回来都大包小包，让人哭笑不得。 “我本来没拿那么多，结果你们不在家，我出去转了一圈，这才多了起来的。”得，最后还是他的错了。 “先进家。”赶紧开门，一进去，把东西放地上，也难为小邱了，居然一路提过来。 “你去转了一圈，能提回来的又是吃的吧？”吃货的世界，常宁，懂。 “嘿嘿，常哥，我又快要去上学了，学校食堂怎么能和光美园的师傅们比。”所以，今天是来和常哥告别的，也是再胡吃海塞一顿的。 “你呀。”对于吃货，你也不用再说什么了，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品味美食吧。 不过提到光美园，常宁到没有过去那么馋了，主要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呀，为什么，光美园不巧正是他思想学习小组的组员之一，一来二去，大家都熟了，想吃上一屉香喷喷的光美园大饺子不用再跑去排队，只要和师傅提前说一声，一切没问题，这几年，国家光景好起来，光美园里师傅的拿手菜也开始多起来，所以，饺子没问题，想吃师傅们的拿手菜也没问题。 “下次想吃光美园的东西，不用早早去排队了，和我说一声，我和师傅提前说好，到时去拿就成。”歇口气，常宁开始整理小邱带来的东西，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有，吃的，喝的，用的，穿的，玩的。 “常哥，你，你什么时候和师傅认识了，你居然不告诉我！”吃货不干了，居然还有人比他更厉害。 “你都一个学期没来了，还不许我们都变一点？知道思想学习小组吗？”常宁给小邱个白眼，二十多岁的人，却是读书读得又回十多岁去了。 “知道，我们学校也有，我还参加了呢。”小邱扬头，常哥你可别小瞧我。 “知道就好，我是市思想学习工作组的副组长，我负责的片区单位里，刚好光美园就在其中，你说熟不熟。”有了小邱拿来的东西，今天的晚饭煮个汤，再弄个甜品就行，饭，不用弄了，满满一袋饺子，任务就是吃完不浪费，菜，也不用弄了，除了饺子，小邱还带了凉菜，卤菜，够了。 “常哥，你真是，我一个学期回来一回，你都得让我大吃一惊一回。”常哥的职务变动，小邱是已经知道的，可每回提起来，小邱都不得不佩服常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56章 爱情顾问 “什么惊不惊, 你自己想想你自己，从６０年到现在，从一个百货商店的小职工到现在的军医大的学生, 部队的准军医, 别人一样要吃惊。”他在进步, 小邱一样在进步。 “也是”小邱傻笑，未来不会是个傻医生吧。 “你既然知道学校都有专门的思想学习组了，赶紧好好学, 医学专业的知识要好好学，思想的学习也要好好学。”小邱没小他几岁，但长身不长心的小邱，教弟弟都说轻了，常宁差点没当儿子教。 “常哥, 你放心吧，我很重视的。”这样乖的小邱也有好处, 那就是听话，家里小邱父亲, 这里常宁都多次和他说过思想学习的重要性, 所以, 他记着了, 也这样做到了。 “反正，以后你必须时时都重视，不能因为觉得学会了，学到了, 就忽视起来，随时随时，根据思想出口成章，绝不出错，天天学习，天天复习。”都说是养儿子了，所以，不放心的一遍又一遍嘱咐。 “常哥，你就放心吧。”乖乖小邱很听话。 “谈女朋友了没？”小邱虽然还是学生，可别忘了中间他荒废的几年，绝对到可以娶妻生子的年纪了，说句厚脸皮的话，他在小邱这个年纪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常哥，你怎么也老问我这个问题。”小邱脸红。 “你这脸红是几个意思，是有了，还是没有？”小邱脸红，常宁可不红，他都是养娃老手了，红什么红，就算实质里他也曾经是个没结婚没生娃的新手。 “常哥，我，我成天在学校，有，有什么。”得，这次干脆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了，这回，常宁明白了，小邱完全是长身长脑不长心，有成人的身高，成人的智商，可是完全没有成人的情商，在□□上根本就没开窍。 “学校就没女同学啦，你岁数也差不多了，眼睛看着书本学习的同时也可以看看周围有没有志同道合的女同学，是时候组成革命家庭了。”这心操的，常宁也佩服自己。 “常哥！”小邱气恼，怎么大家都一样，家里，他爸，他妈就这样，特别是他妈，老成天带女同志往家里来，烦死了，想着来常哥这里清静下，结果常宁也这样说，都是逼着他处对象，结婚生子，他真得烦透了。 “你不爱听是吧，觉得大家都在逼你是吧，我懂，但常哥想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和你说说，小邱，现在你觉得烦，觉得大家都在逼你，大家都在说我们这是为你好，你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可常哥还是要说，我们确实是为你好，你年满二十，正往三十奔，这个时候结婚成家生子刚刚好，遇到一个对的人，早早和她在一起，共渡往后的日子，小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真的，如果遇到了，早婚早育真的好。 早婚就不说了，心爱的人，早婚有什么不好，早育，二十多的年龄，已经不算早育了，更重要的，这时你最年轻力壮，最有力气和精力陪着孩子一起成长，所以，遇到对的人，就娶了吧，嫁了吧。 “那我一下子去哪找？”小邱似乎听进去了。 “你首先得有一个想找的心，然后，有了心，你才会有一双发现的眼睛。”没心没肝，女孩子站你面前，你连个想法都没有，怎么找。 “那我试试。”听着常哥说的话，想像一下有人和自己过日子的情景，小邱觉得可以接受，那就试试。 “回去也和你爸你妈说一声，你自己看着，父母也帮你看着，最后，虽然不是什么都要听父母的，但父母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比我们有经验，有眼光，父母帮你找的，处起来很大程度上是可以放心的，要是你自己找的，也让父母帮着看看，能过了父母的关，那是最好，大家都高兴，如果是过不了，找找原因，然后你自己来决定要不要继续。”小邱爸妈都是靠谱的人，而且生活环境不错，那眼光也差不了，常宁认为应该相信他们的眼光。 “行，常哥，我明白了，还是要多听父母的话。”小邱翻个白眼，说来说去都一样。 “臭小子，你常哥我想听父母的话还没得听，你就知福吧。”给了臭小子一下。 “是，是，我以后多听我爸妈的，多听常哥你的，如果是我自己找的对象，我拉来给我爸妈看，给常哥看，如果是我爸妈给我找的，我也拉来给常哥看！”就是这样对吧，行了吧。 “行，就是这样！”常宁认真点头，本来就该这样。 小邱，呃—— “对了，我还有事和你说。”常宁差点被他这些绕口令给绕糊涂掉。 “什么事，常哥，你说。”小邱喜欢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满足感杠杠的。 “我家大妞和小七今天都在青少年宫那边报了钢琴班，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弄一台钢琴来放家里？还有，三儿学游泳了，你那里要是有游泳票，给我拿些来，三儿学会后，其他孩子我也想让他们最基本学会游泳，小二学的是武术，小四，小五学的是书法，小六报了足球班，你自己看着吧，有什么孩子们用的到的，都拿来。”他也不和小邱客气。 “常哥，你可真敢想，想弄钢琴！”小邱给常宁竖拇指，你强。 “我知道难，所以才问你，就是试试，不行就算了。”抱着试试的态度，常宁打算亲朋好友间都问问，说不定，真有办法呢。 “这个还真难，我帮你看看吧，不过不要抱希望，基本没戏。”常宁问，小邱也只能问，总之，大家都别想多。 “嗯，反正都得谢谢。”人家帮问就是帮忙。 “那常哥，下次我来，多订点光美园大师傅们的拿手菜？”吃货的世界，你懂了吧。 “行，下次你来提前招呼，我提前去订。”这点要求，是朋友都没问题。 “钢琴难，不过其它的到简单，明天我就把游泳票送过来，我家我不在，游泳票都用不上，足球，这个我看看，不过，应该没问题，书法，笔墨纸砚是吧，我家里有，我爸也好这一口，都包我身上。”这些对小邱来说都很容易。 “不过明天吃不到师傅们的拿手菜。”小邱刚准备美滋滋地想，光美园师傅的拿手菜，何等美味，还没想上呢，常宁一盆冷水就泼下来。 “现在，人师傅下班了，我只能明天早上去订，最快都得后天才能吃上，搞不好，后天也不行，师傅们得准备原材料，有些材料万一不是一天两天能准备好的，反正，明天肯定是不行的。”常宁摊手，他也没办法，美食，值得等待。 “后天我就回学校了，常哥你记着啊，下次我来，我一定早早和你说，然后，你早早去订，我们一定要吃到。”小邱泄气，只能安慰自己，还好，这个学期放假回来也能吃到，多等一段时间而已。 “行，你回来和我说一声，我就去订。”就小邱这吃货的样，常宁觉得他又开始担心了，前面说了这么多鼓励小邱的话，可小邱吃货的本质上，姑娘们可别被吓跑了。 “那常哥，你可一定要记好！”对美食依依不舍，也是够了。 “小邱啊，真遇到可心的女孩子，第一眼很重要，知道吗？”想想，常宁觉得还是再要多吩咐一点。 “常哥，你又来！”小邱跳脚，咱能不说了嘛。 “不是，常哥觉得刚才说的不够仔细，所以，现在又再仔细说说，我们现在说的是第一眼，初步印象很重要。”常宁才不管小邱烦不烦，这话必须得说。 “我知道，初步印象，记着了。”小邱不以为然。 “第一印象，你呢要给对方一个好印象，让对方在心里觉得你不错，比如，哎，这小伙不错，长得不错，学习不错，第一印象好，才有继续的可能，第一印象不好，你再怎么好，也没以后了，别人发现不了你的好。”就小邱这吃货本质，第一印象再不注意点，后面，姑娘要是发现了小邱的内里，也能看在第一印象不错的份上，再试试看，要是第一印象都没好，就更没后面了。 哎哟，他绕提有点晕。 “常哥，你也得多注意点了。”小邱一脸正经地看着常宁。 “啊？”常宁不明白，小伙什么意思。 “要不再注意点，你和我妈就一样了。”小邱认真给常宁解答，可不是嘛，就常哥现在的样子，和家里他妈成天在他后面唠唠叨叨有什么两样。 常宁，呃—— 他容易嘛，他这是做爹养娃，做领导管手下，还得再把爱情专家也挑起来，帮人解决爱情问题，对方还烦他。 气得常宁想踢人。 更气的，第二天，他更不容易，爱情专家不仅帮人解决爱情问题，马上又加上一个婚姻问题。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一大早，刚上班，副食店的郭志强来了，他还以为是来说思想学习的事，结果一开口，就是一个大□□往他炸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前面果果好像有几章把郭志强打成郭志坚了，给亲们道歉，不过暂时不改了，要不然，大家就得被果果的伪更弄花眼了。 第157章 婚姻顾问 “常哥, 我要离婚！”郭志强再说一遍，也是无比坚定。 “你给我滚出去！”常宁极力忍着，要不然, 他手里的东西早让他砸过去了, 当他这里是什么, 你结婚不结婚，离婚不离婚关他什么事。 “常哥——”郭志强还委屈上了，大男人一个几句话没说, 眼睛就红了。 “你，你行！”常宁被气得仰倒，抖着手指着郭志强，要不是看着郭志强除去婚姻上糊涂得可以，其它上不管做事做人都还可以, 常宁早就不理人了。 “常哥，我错了。”郭志强这回不止眼睛红了, 直接掉泪了。 “你错什么了？”常宁好笑，干脆放下工作, 看着郭志强, 等着他的答案。 “都错了, 和张英结婚, 都错了！”郭志强有沙发不坐，直接蹲地上抱着头，看样了，又哭了。 “郭志强, 你错不错，我没兴趣，就是你离不离婚，我也没兴趣，但既然你说到了，要我提醒你一声，现在离婚有多难，你知道吗？”各种单位介绍信，到了婚姻办事处那里，别以为有这些就够了，接下来又是各种办事机关，比如派出所，单位妇联，工会，等等轮番的调解，调解不成，又是一张又一张的证明，到这里，能不能离得掉这婚，连常宁都不清楚。 就是离了后，离婚后的后果，你准备好承受得住吗？ 这个承受不指女方不好过，男方也不好过，总之就是夫妻双方都不好过，这也是当初常宁好心提醒郭志坚的一个原因之一，固然有郭志坚是个不错小伙的原因在，也有万一的想法，张英不是一般人，就郭志坚这伙子，不是常宁看不起人，他是真不看好他们的婚姻，才会开口劝阻的，结婚容易，离婚可不容易。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年代，对于老百姓来说，结婚不容易，离婚更不容易。 “常哥，不离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苦，太苦了！”说着，眼泪又来了。 “好好说话！”常宁黑线，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子，实在太难看。 “张英从我们结婚起，连根葱都没掐过，都是她妈在侍候她，这我也不说了，这些我婚前都知道，当时我还悄悄地高兴，有个什么都愿意为他们做的丈母娘，正好，刚结婚的时候也还好，我在外面跑车，家里有丈母娘帮着，没什么问题，很快张英又怀上了孩子，我觉得生活圆满了，孩子出生后，刚出生，丈母娘带，那时我看着就知道丈母娘太宠孩子，等孩子大一点，我只要有空都是我自己带孩子，为此，我也下了决心，从运输队调回店里，为的就是多点时间带孩子，其它的，张英有她妈陪着，不用我操心，谁知道，谁知道——”说着说着，郭志强又哽咽得无法好好说话了。 常宁越听眉头越皱，这是张英母女俩又起什么事了，嫁给郭志强，难道还不能好好过日子，小郭这条件，现在的情况下，摆哪都是抢手的，靠着张脸嫁了好人家，这还不够吗，还不能好好过日子？ 不过，常宁想想，张英和常奶两人在他们家住的那段时间里的各种奇葩事，似乎，他诡异地理解了，张英和她妈，怕是从来就不是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人，更或者怕是潜意识里，他早就这样认为了，要不在，结婚前，他去劝郭志坚干什么。 潜意识想明白了，他才会诡异地认为张英和常奶现在闹的，才是正常的，能好好过日子的从不会是她们。 “她们怎么了？”诡异地有了理所当然的想法，常宁好奇了，两人闹出什么来，把郭志强逼成这样。 “她，她们——”郭志强开不了口。 “她们怎么了？”小郭起开不了口，常宁现在越好奇了。 “她，她给我戴绿帽子！”终于小郭吼出来。 “你到是小点声！”吓得常宁跳起来，赶紧关门，还伸头望望，有没有听见出来热闹的，跑去崔姐那边看了看，还好，崔姐刚好不在，这才算没让大家添件八卦的是非。 “等等，你说什么，绿帽子？戴上啦？！”常宁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张英，够大胆！ “常哥——”郭志强再委屈地看着常宁。 “呵呵，那啥，我不是问清楚嘛。”常宁摸头，他这话问得是有点扎心。 “没戴上，可我要是再不离婚，肯定得戴上！”郭志强一抹泪，回答得很坚绝，总算有个男人样了。 “你把话说清楚！”都到这份上了，常宁这事怕是得管，那就先把事情了解透，再来想办法。 “张英和个男人眉来眼去。”今天来找常哥，郭志强也没打算遮着掩着了，有什么说什么，常哥想知道的，他都说。 “你看见了，还是拿实了？”不要搞半天，都是郭志强想的猜的，或是听的，那就糊了。 “我亲眼看见，之前就有人好心和我提过醒，可是我傻啊，不相信，张英是很荒唐，可是我不敢相信她竟然荒唐到这个地步，她都嫁人孩子都有了，居然，居然——”说到最后，郭志强这回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到什么程度？”站在旁人的角度，常宁很理智。 “勾勾搭搭，有说有笑，摸手搂肩，什么都做了！”郭志强咬牙切齿。 “我问你，他们俩人真在一起没有？”都是结过婚孩子都有的人，这句话的意思都懂。 “她敢，我打死她！”不管郭志强现在的狠劲，常宁听明白了，这是张英出轨正在进行时，还没到完成式。 “那人是谁？你拿准了没有？”这个必须得绝对弄清楚，对方是人是鬼，弄清楚了，才好下手。 “之前没见过，不是我们市里，应该是外面来的。”还好，郭志强没有糊涂到没救。 “外面来的？”常宁没想到张英勾搭上了外面的。 “具体哪里的知道吗？”按张英的尿性，这个外面来的理论上是要大于官华市的外面，除非张英看走眼。 “不知道”郭志强摇头。 “什么时候来的？”这就蹊跷了。 “时间不长，最多半个月。”从别人对他好言提醒到自己拿准，就是几天的时间，绝对出不了半个月。 “做什么的，知道吗？”半个月的时间应该错不了，时间再长，就不是正在进行时，绝对只会是完成式了。 “没查出来，那个人除了和张英混在一起，什么都没看出来。”郭志强摇头。 “你查了几天？”事情越发蹊跷了，一个陌生的外来人口，除了和张英厮混，其它什么都查不到，而且还得注意，现在是１９６４年，出门不是你想出就能出的，得有各种介绍信，这种情况下，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太奇怪了。 “没几天，我什么都没查到。”因为这个结果，郭志强也有点灰心。 “你具体和我说说你这几天查到的。”常宁坐直了身体。 “没有任何有线索的地方，除了和张英在一起的时间外，他就是在市里各处走走。”跟了几天都是这样子。 “没去找谁？”常宁敲敲手指。 “没有，几天里都没有。”郭志强摇头。 “和谁说话了没有？”常宁也好奇了，这个人到底是谁。 “有，经常走到哪，就会找人说话，不过，我怕他发现，没靠近，不知道说什么。”郭志强努力回忆。 “他都和什么人说过话？”现在的线索下，常宁连猜测都没有。 “大人，小孩，老的，男的，女的，都有，反正他走到一个地方，就会找人说话。”郭志强记得很清楚。 “这些人之前他们不认识，都是他随便问的？”不断和陌生人说话，这个举动很可疑。 “对，我敢肯定之前他不认识这些人。”郭志强这点他敢保证。 “张英勾上的这个人叫什么？你查到没有？”说了半天，常宁觉得自己也跟着郭志强傻了，人名都不知道，查什么。 “查到了，江洪春。”总算有条线索。 “这人的事，还得再查查看，现在先说，你这婚姻的事，你打算怎么办？真离？你可想好，没那么容易？就算是女方的错，也不容易。”让郭志强写下这个人的名字，话题转回离婚上来。 “离，必须离，常哥，我是看明白了，张英的本性就是这样，这次没有江洪春，下次也会再有一个海洪春，反正，总缺不了人，这样的媳妇，我要不起。”和当初结婚一样，结得坚决，离得也坚决。 “你既然下定决心，离就离吧，你自己有心理准备就行，不过，现在先别忙跑手续，我总觉得可以先把江洪春的来历摸清再说。”这是最稳妥的做法。 “可是常哥，我查不到这人的来历。”郭志强也想抓实了，但他查了几天下来，什么收获都没有。 “你别忙，我试试，我们来看看这人到底何方来历。”现在不光是郭志强的事，就是人本身，常宁也好奇了。 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完全出乎常宁的意料，没等常宁有动作，江洪春就自动站在了常宁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58章 突降 “我来介绍下, 这是新到我们市的武装部江洪春副部长，大家欢迎。”每周五例行的市思想学习工作组会议上，组长市组织部罗部长罕见出席, 带来了一位官华市官场上的新人, 人是新人, 来头却不小，一市之武装部副部长，不小了, 要不然罗部长不会亲自带人过来。 只不过，罗部长特意带人来他们这个小组会议上走一回，什么意思，常宁更想知道，然后, 他马上想起郭志强查到的当时认为用处不大的线索，四处走, 四处谈，常宁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 这江洪春, 怕是来者不善啊。 至于如何来者不善, 常宁得再看, 上任初不到任，反而四处探消息，还不能说明什么的话，再加上和张英的勾搭, 两样相加，足以说明这人行事不够光明磊落，更糟糕的是人品不还够，一看就是玩不动阳谋，是只会摆弄阴谋之小人，总之这人绝非善类，他得小心了。 “各位同志，以后大家共同进步！”第一次正式在常宁面前露面的江洪春很沉稳，就只是简单讲话，别的，什么都没有，让常宁又再打起几分心来提防这个人。 武装部，副部长，常宁觉得这个位置实在值得推敲。 “高团长，你怎么看？”武装部挂靠地方部队，常宁当然得跑高团长这里一趟。 “老实说，我也一头雾水，江洪春是上面突然任命下来的，事先我们这里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我和你一样，没正式出现，我什么都不清楚。”高团长也一脸严肃，这事有些大条。 “他正式上任前，已经在官华市有段日子了，巧了，我手上刚好有件事查的时候碰上他，这人，我们都得小心，不简单，这段时间，他应该已经把官华市摸了个透，至于多透，现在我也不知道。”连高团长都被弄得措手不及，这事，大家必须重视。 “来官华市一段时间悄悄调查，然后才正式露面？小常，你那边先不要动，他再突然，我还不信了，除非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要不然，管他什么来历，什么底，都得给我一样样在面前摆前了。”高团长恼火，这事，必须整明白！ “行，高团长，我再跑跑孟处那里看看，这人在我面前露脸是罗部长带来的，说不定孟处或许知道什么。”之所有先跑高团长这里，是因为江洪春的来头挂在了武装部下，常宁就以为部队上的高团长应该知道些什么，结果高团长一样被弄得措手不及，那就得再跑孟处这里，他可是知道的，孟处的大靠山正是罗部长。 “孟处，武装部新来的那个副部长江洪春，您知道点什么吗？这人突然出现，事出突然，我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实在不知道怎么做事。”和孟处就更不用多说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这个人的来历，暂时等等，上头突然弄这么个人来，我们都很吃惊。”孟处也不绕弯子，直接就回答常宁。 高团长不知道，孟处，罗部长也不知道，常宁本该更没底的，突然间莫名的反而镇定下来了。 为什么，突然弄这样一个人品就过不了关的人来，仔细想想，结合当下的形势，常宁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左右离不了思想二字。 “孟处，江洪春是冲着思想问题来的吧？”不止他，只要好好想想，得出这个结论都不难。 “来历暂且得等等才知道是何方人物来的，但目的肯定错不了。”孟处抬起茶杯吹吹，喝一口。 “不管何方人物，要就是冲这个来的，我们可不怕。”整个官华市学习思想的氛围一天一个高，这个浓烈的氛围甚至已经漫延到了市级下的县乡镇村，这么浓烈的气氛里，江洪春就是想鸡蛋里挑刺，整个官华市都不怕，下面的不说，市里更早早有了一批如常宁这样已经里里外外不知吃透了多少遍思想的人才，讲真，要在思想上碰一下，就是常宁，早早做了这么多准备，他真不怕，或者更跃跃欲试下，在真正对手面前检验下自己学习思想的成果如何。 何况，要是来者带着多人气势汹汹而来，或者大家心里还得打个鼓，可就江洪春一人来，就算他后面还跟着几只虾兵蟹将，他们都不怕。 “不必多理会这人，做好该做的事，他想如何也没法下手，其它的，总有明白的一天。”孟处也一样的看法。 “孟处，你就放心吧。”常宁笑笑，很是自信。 另一边，郭志强的事情反而好办了。 首先之前一直最难办的离婚这事，马上就能变得容易起来，结婚难，离婚更难，那对的是一般群众，但对堂堂官华市一市之武装部副部长来说，就不是事。 只不过，前提，这位副部长首先得还在未婚或是已离异单身中，其次，这位副部长愿意正式把张英娶回家中。 只要这两样条件都能成立，郭志强这个婚，离，很容易。 “小郭，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实要离婚吗？你自己想清楚，你和张英毕竟连儿子都有一个了，想清楚再说，现在张英和江洪春并没有真走到最后一步，如何都还来得及，你考虑清楚再说，一旦决定了，以后就没有再反悔的机会。”所以，常宁要再让郭志强确认一遍他的决定，确认后，才能动手。 “常哥，这几天我已经想得很透彻了，我知道他们没走到最后一步，可不是我不想过日子，而是张英一点心都没在我身上，就连她妈怕是都有想法了，既然这样，我何必拦着人家，离了好，她过她的日子，我也清静了。”几天的时间，足够郭志强再好好想清楚了。 “行，既然你决定了，我也和你把话说明白，这事，过后没有后悔路走，因为江洪春这人来头不小，官华市武装部新任副部长，就这个名头，一旦张英真进了他家门，小郭，以后就没你什么事了。”郭志强已经是他的手下之一，有些话，可以说。 “原来是这样，常哥，张英是攀高枝了。”郭志强咬牙。 “行，既然你决定了，下面事情怎么办，还得再商量，你再等几天。”江洪春既然来者不善，常宁也不会和他客气，光他跟人有夫之妇搞在一起，就不是好鸟，那能这么轻松就便宜了他。 只要郭志强这边下了决心，他和张英这破事太有搞头了。 这就是妥妥的男女关系混乱啊，几十年后的年代，大家也不待见这样的行为，现在，那就是纯找死，也是江洪春有背景了，不然，弄死这第个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弄不死，常宁也打算整他个半死，至于怎么算半死，那就得看扒几层皮，得看江洪春来者不善的不善到什么程度，就是说，日后江洪春的下场取决于现在江洪春对整个官华市官场众人的态度。 不是非要让你和大家尿到一个壶里去，你可以提意见，可以提看法，意见不一样，看法相反，都可以，但你非要鸡蛋里挑骨头，那就是来找事了，对付来找事的人，你还要好脸相待，扯蛋呢。 所以，常宁让郭志强再等一下，他自己也并不急着动手，这次的事情，得先等等江洪春的具体调查过来，也得先等着看江洪春要怎么在官华市兴风作浪，都把官华市查了这么久，肯定有招。 常宁现在就等着他的招。 招还没等到，关于江洪春的调查先到了。 “小常，你看下，这是江洪春的档案。”孟处那里也查到些，不过高团长这里更绝，直接把人档案调出来了。 本来那是不大可能拿到个人档案的，可谁让江洪春现在是武装部副部长呢，既然人都到了，自然他的各种关系也要跟着调配到武装部，更不巧的，武装部隶属于部队，这样的情况下，高团长做为直属领导，调阅下级的关系档案，一点问题都没有。 “高团长，这份江洪春的档案，可够漂亮的。”前面的平淡无奇，什么哪出生的，哪上的小学，然后，到了初中就来劲了，先进，优秀，积极份子，虽然有些还不明白，不过，已经可以说明一件事了。 什么事，江洪春这个人要找着什么名头来找事的话，那就肯定是靠着思想上纲上线，人家都是这方面的先进，优秀，积极分子，不靠这个靠哪个，反正除了这点外，常宁在他的档案上没看到一点真正专业的技术含量标注。 “这种人什么都没用！”高团长再和思想靠近，再怎么学习重视思想，他依然看不上没用的人。 “可偏偏现在，只要思想学习好了，像江洪春这样的人，也吃香。”要不是常宁他们重视的早，光单位每年的个人先进评比这些，他们早就吃亏了，认认真真，吃苦耐劳一年，还不如嘴上会说几句思想话的人。 “真是扯蛋！”高团长骂。 “光这个档案还不行，江洪春省里是靠上谁了吧，要不然，凭这点他来不到官华市坐上武装部副部长的位置。”这一点，档案上肯定不会有。 “当然有。”高团长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59章 收拾 江洪春本人家庭没有什么来历, 最一般的工人家庭，不过他抱上的大腿到有点来历。”走关系可以，但至少你得有点本事, 什么本事都没有, 高团长最反感的就是这种人, 恰好，江洪春就属于这一列。 “肯定的，大腿没点本事, 他做不到我们官华市武装部副部长的位置上来。”大腿的能力有多大，自然决定了走狗们的前途有多大，比如之前的张兵，袁伟明他们，大腿是白处, 那么他们就只能是现在的位置，而江洪春能有现在的位置, 自然也说明他抱上的大腿是有能力的。 “来历怕不小。”就如刚刚说的，小了, 江洪春到不了官华市, 想着作威作福。 “当然不小, 省武装部副部长的亲信, 你说小不小？”高团长冷笑变嘲笑。 “成一条线了？”常宁诧异。 “就是一条线，都是副部长的名头降下来的，省里领导也被打了个突击，和江洪春一样的套路, 不声不响到的，把省城逛了个遍，才突然出现。”一样的得性。 “这位带了几个人来？”常宁相信，肯定不会江洪春一个。 “没几个，他到是想一个省一锅端呢。”高团长继续嘲笑，当地方上都是软柿子好捏是吧，要不是这事被上头压死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他再大的能力也别想着轻易插进来！ “这事蹊跷，高团长，我们得上心。”冒然插进一省来，这情况很不对劲。 “不止我们省，上面一下子这么干，大家都在揣测，只是上面什么都没说，只能猜着，等着。”政策不明朗，这才是让大家头疼的。 “高团长，江洪春身上有件破事，我们要不要搞？”原本打算拿江洪春和张英做下文章，结果一听高团长这里的情况，常宁有点犹豫了，现在情况不明，能动手吗。 “什么破事，你和我说说？”想不到，高团长到是感兴趣了。 “江洪春不是悄悄来的官华市吗，调查的同时，他和个女人搞上了，这个女人叫张英，巧得很，是我奶奶再嫁后生的女儿，更巧的是，她是副食店郭志强的媳妇，孩子都有了，我注意江洪春也是因为郭志强找到我那里，要离婚，然后扯出江洪春来，后面，我还没打算，江洪春就走马上任了，来者不善，我原打算拿这件事在江洪春上做做文章，现在听你这么说，我也拿不定主意了。”几句话，常宁把事情大概说了下。 “这人渣！”高团长呸了一口。 “也是因为这件事，我才肯定江洪春不是好东西。”高团长这话，常宁认同。 “不过，这事，你的想法没错，可以运作一下，上面是什么意思不管，但人来到我们的地盘上，是什么都得给我趴好了，只要收拾老实了，就什么都不怕，不过这事，你别掺合了，我来整，绝对效果比你来更好。”高团长甚至脑子里已经开始在想如何动了。 “行，这事，交给你确实更好。”常宁点头，高团长下手，想想都比自己更好，江洪春现在是属于高团长下属，上司拿住下属的软肋，没问题，反过来，他这里，和江洪春冲突还没起，这时和江洪春对上，效果不好。 事情交给高团长，常宁放心的撒手，江洪春一流的突然而至虽然目的意图尚不明朗，但从其个人档案来看，归根结底，常宁认为还是绕着思想这一事上来，既然如此，敌人出什么招不管，你自己得先准备好，怎么准备，很简单，再继续和思想死磕。 至于江洪春那事，常宁不用问，也有人来和他说，谁，当事人郭志强。 “常哥，我离婚了，正式的！”从高团长那里回来没几天，郭志强就兴匆匆跑来告诉他了结果。 “都办好了？”常宁眼皮都没多动一下，高团长出马的事，绝对比他还要牢靠。 “都办好了，张英和她妈都搬走了。”郭志强高兴得不行，现在这样干脆利落的离婚方式就是他最想要的。 “孩子归你？”其实这个问题都不用问，张英那种人自私到极点，亲生的孩子对她来说，在她心里也不能占去任何份量。 “嗯”提到这个话题，郭志强兴奋的心情有点低落，他也没想到，张英居然对孩子一点留恋都没有，和张英结婚几年，郭志强终于最清醒地意识到，他根本不了解这个女人。 “行啦，事情到这一步，什么都翻过去了，往前看，好日子都在后头。”拍拍郭志强的肩膀，给个同情，遇到张英这种女人，那绝对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过去就好。 “谢谢常哥，我知道。”结婚时多少的激情都早已经日复一日的生活中磨灭，剩下的最后一点火星也让张英的无情彻底碾压消散，离婚，对郭志强而言不是痛苦，而是解脱。 “以后好好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要是碰到好女人，再成个家，其它的，不要想了。”常宁的意思就是张英什么的，你就干干净净地忘掉吧，最好一辈子都别想起来。 “常哥，我知道，我已经和儿子搬回我爸妈那里了。”至于以后能不能再碰到一个真的好女人，以后再说吧。 “这就好，离婚的事情解决了，好好工作，好好学习，不要落后。”工作不好好干，思想不好好学习，后果绝对比离婚不成更烦人。 “常哥，我知道了。”常哥不说，郭志强都会打算好好干，车还是不会出了，儿子那里他还是要多陪陪，没有妈，他这个当爸的就得多尽心，不出车，那现在的工作也得好好干，干好了，前途好了，才能给他和儿子更好的生活。 “知道就好，去工作吧。”看今天郭志强的精神，完全没有之前打算离婚时的心灰意冷，精神起来了，这婚他确实是离对了。 至于张英，常宁让郭志强离了婚就彻底和这人划清界线，这是为郭志强好，离了婚，他们就算彻底没有关系的人了，而他自己则不行，张英再怎么折腾，他们都是亲戚，再扯上江洪春，常宁多关注了一下。 不管高团长那里是怎么办的，反正，最近一次见到江洪春，脸色不好，看来高团长是把这人拿住了，原来打算拿住别人的，结果反让对方拿住了自己，脸色好才怪了。 江洪春不好，张英好不好呢，什么算好，如果说前脚和郭志强离婚，后脚就和江洪春结婚算好的话，那还真不好。 张英带着她妈是搬到了江洪春的房子里，可是，约对可靠消息，俩人并没有拿结婚证，这个年代敢不打证就公然住一起，敢这么干的人可不多，也或许江洪春被高团长那边在这件事上拿住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我这就样滴了，你要咋样，爱咋样咋样滴！ 至于是不是有其它原因，常宁不知道，反正，对他来说，只要有人能给张英粘住不来烦他就行，管是什么样。 至此，郭志强离婚事告一段落，事件里，郭志强顺利离婚，高团长带着常宁也得到他们想得到，包括张英也得到了她想得到的，虽然没有得到结婚证，那也得到了一小半，光明正大的和江洪春走在一起，唯一的输家大概就只是江洪春了吧，因为被人捏住把柄，妥妥的勾引有夫之妇，到哪说都没理，这个把柄足以毁了他所有的想法，期望，从主动变被动，从妄想主宰到实际受压制，完全被压着低头，基本上，只要没意外，江洪春背后靠山对官华市的第一步棋已经废了。 废不废，常宁其实都不看重，这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展趋势，废了江洪春，也不能改变什么，归根结底，他们自己还是先要准备好，自己强大了，任对方如何，他们自能巍然不动。 所以，还是得学习，再学习。 “我继续强调，思想学习的重要性，每个人都给我时时刻刻记住，至少，必须做到让思想流进你的血液里，刻进你的骨肉里，和你的灵魂融为一体！”江洪春一来，常宁想明白后，心里的紧迫感再上一层，同时，对他管辖下的所有人员，所有小组，反正所有，也跟着被他再上紧一层发条，主动学也好，被动学也好，总之，都给我学好了！ “常主任，您就放心吧，我们一点不敢松懈，一直都在听从你的指示认真学习又学习思想。”下面的人被常宁一直这样弄，就从没敢松懈，甚至恨不得每天都在常宁面前报道一回他们学习思想的认真劲。 “放心不下来啊，同志们，现在思想学习已经这样重要，以后会不会更重要呢，我们不知道，只能充分准备好，应对一切万一，更多的，我也没谱，但我还是那一句，既然重要了，学好，学透，就坏不了事！”下属很认真，常宁也依然不敢放松，继续督促。 “爹，这是我们今天抄写的思想，一个字都没错。”不关工作上，就是家里，常宁也开始督促孩子们了，学校受这个大环境影响，已经开始对学生的思想学习教育，家里，常宁也跟上，两相配合，让孩子们也不要落后，这个时候，大人，小孩，都必须人手一本思想书，做到自如应用思想，上纲上线，完全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60章 关于孩子们的未来 本职工作做好, 思想学习工作也做好，没有内忧没有外患，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 常宁暂时又轻闲了一点, 这也好, 能让他内心绷着的弦松紧有度，趁着这段风平浪静的时间，放松下自己。 家里, 游泳票还有各种笔墨纸砚，都让小邱回去后拿了不少过来，就是足球也抱了两个过来，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最终，常宁和朋友, 伙伴们费尽了所有办法也没有给大妞弄来一架钢琴，这个时候, 钢琴已经是传说中的东西了，除了原来学校等地方被捐助的外, 其它所有地方, 再见不到钢琴的影子, 或许还能从什么地方弄来, 但这已经超出了大家的能力范围，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 不过到此为止不代表常宁就放弃了，有机会他还会继续想办法，真没机会了, 他记下了，等到这场运动过去，他依然会为大姑娘把钢琴买回来，不管那时他家的大姑娘几岁了，是否已成家生子。 除此外，田应礼再次入院治疗，这些方面常宁不懂，大概是需要几个疗程，他也不管，既然已经同意三舅妈来家里弄饭菜，洗澡这些，现在，常宁也不会反悔，一切照旧，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上次回县城前，三舅妈还回来的钥匙，常宁再拿给她，其它自便。 这一年，家里的小五也上学了。 别的，不管什么原因，总之，１９６４年就这样平静地悄然而过。 １９６５年春节，一如既往的热闹，人来人往的交际，有了前一年的经验，这一年，常宁熟练了很多。 热闹的人情来往后，一切继续。 “省里很不平静，江洪春的靠山在省里可是闹得很，江洪春这里要不是我们压得及时，现在可没法在他靠山面前把戏演好，只是，演得了一时，演不了一世，就现在的情况看，江洪春也玩不转一个官华市，所以，官华市再来人是肯定的，现在没来，不过是上面还没最后决定，所以，江洪春这些人，包括他的靠山都只不过是先试试水的试验品。”跟着靠山来的江洪春一行，确实打了包括高团长在内的所有人的一个措手不及，但反应过来后，消息不可能再一点没有，只是现在上头都没拿定主意，下面弄到的消息自然没多少。 “就由着他闹？”常宁现在敢肯定，这会儿，运动肯定没来，没来，能让他闹吗。 “不让他闹一点，他怎么体现他的价值，放心吧，领导们心里都有数。”高团长给常宁解惑，敢情，这是纯粹让他演猴戏呢。 “要是上头真决定了，大家就得注意起来了。”常宁现在也有清楚的认识了，什么时候上头决定了，什么时候就是运动的开始。 乱成什么样，老实说，常宁也不知道，关于这段历史，除非专研的，否则，学校的历史课本上就是几句话带过，从学校出来，谁还会去关心这些，忙着工作生活都来不及，对于无心历史的人来说，十年的运动，只不过就是一个数字，一句话的历史。 常宁就属于不感兴趣中的一员，后来了解的一些来自于各种小说，关于这些记忆什么都只是好像。 “其它地方，特别是其它省我不敢说，现在，就我们省，基本上都是各市思想学习小组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上头要是有决定，不就是围绕着思想展开吗，这点上，我们早就展开了，其它有人想来捉妖子的话，大家都有准备，慌不了，最后还有一道防线，我们部队上也积极响应了思想学习的号召，成立了各思想学习小组，并与地方单位的思想学习小组结了兄弟对子，共同学习，共同进步，有这一层上，部队就不能坐视地方思想学习小组被人诬蔑，要是有人敢胆大妄为，这才是真正的思想坏份子，我们对此的态度是零容忍。”大家学习了思想这么久，上纲上线的这一套，谁都学会了。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官华市，我们就得靠高团长了！”这话是马屁也是大实话。 “我们大家都尽力吧。”高团长也想凭着一己之力护一方平安，可谁都知道，谁都没有这个本事，只能尽着自己的力量去做最大的努力。 “你家老大，老二今年要上初中了吧？”不提这个沉重的话题，换个。 “嗯，老大，老二上初中，老小上小学，孩子们都上学了，我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这个话题轻松很多，常宁想到家里的孩子们，脸上不自觉地就出了笑容。 “你家老大这么喜欢钢琴这种艺术，现在也弄不到钢琴，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进部队文工团，继续往这方面学一下是没问题的。”高团长不是开玩笑，是认真建议。 “不了，爱好钢琴，我只打算让老大就仅仅是爱好，就上一般的初中学一般的知识。”当着高团长的面，常宁没敢说，真不真不知道，不过，电视，小说看了不少，都有提过，万一哪天哪位首长看上了哪个小同志，可没有什么合不合适的，这都是革命任务，要是遇到位老首长，他娇嫩嫩的大姑娘，常宁会哭死，还是算了，大姑娘最老实，还是放在自己面前，自己护着最放心。 “随你，反正，有我老高在，你家那群宝什么时候想来都行。”高团长这是给常宁保证了。 “行，我不和你客气。”有高团长这提醒，常宁到是真记在心里了，运动一来，初中还可以，高中常宁都不知道行不行，大学，正式的招生停了，好像是有个工家兵大学，那个怕是戏更少，然后知青大量下乡，到时，家里的孩子又得给他们找出路，下乡，说实话，他们就是乡下来的，乡下的苦，够了，参军入伍到是个好路子。 他们这里地处偏南，上战场的机率不大，当兵是个好办法，常宁心里点头，这条路子，能走。 “不客气就对了，实话说，我看你家老二是个当兵的好苗子。”高团长早就瞄好了。 “先不忙，就是以后当兵，我也想先让孩子们多读点书，总错不了。”高团长这一说，常宁也觉得自家小二去部队是个正确的路子，只不过，常宁想得更远，要是知识跟上，如果可以，再进一进军校就更好，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先把知识学好，以后才有往前走的资本。 “这点到是你说的对，那行，先让孩子们在学校好好学，我这边，先帮你看着，我是看好你家小二，到时，我看能不能努力下，让你家小二去个军校，从军校出来以后，往上走就更没问题了。”高团长更清楚知识科技对军队现在的重要性，这点上，他同意常宁的见解。 “那我得先替我家小二谢谢高团长。”这是两人把小二的未来给定下来了，至于小二同意不同意，这里没他说的份，不去部队，小二他们已经不可能正经上大学，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没有。 至于大妞，常宁是准备放在自己眼前护着的，那就先读书，不能读的时候，进单位，常宁都给打算好了。 再下面的几个，常宁还在想，不过，今天有了高团长的帮忙，大不了，不能留在城市的话，就都进部队去，反正，常宁是不想孩子们下乡的，当然要是有谁宁愿下乡也不去部队那除外。 这种除外，常宁觉得就只是想想中的可能，现实绝对不会有，谁知道，几年后，家里还真给他出了个这样的可能奇葩怪胎。 “就是市一中了吧？”市一学升市一中，没问题。 “对，市一中，以后，几个孩子都这样。”现在的城市还小，官华市这样被国家划为二级地区的城市也小，一个位处市中心的家占着，工作单位，读书学校，看病医院，什么都离得不远。 “你这样提醒我了，我也得让我家闺女好好多读几年书，她啊现在成天在家里闹着要当兵，一个小女生，当兵文工团就是最好的选择，现在听你这么一分析，还是先读好书，有了知识，女娃子也能进军校，等从军校出来，文工团算什么，都给靠边站。”高团长一拍大腿，这下，他家自个儿的事也解决了。 “儿女都是债，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一辈子都在还债。”同为父亲，可以一起感慨下。 “是啊，都是些讨债鬼！”高团长深以为意。 “要是上到高中，像小邱那样以后选择军医大也不错。”可以十年运动里，军队是最好的去处了，毕竟，什么地方都可以乱，军队却是一定不能乱起来的。 “这个也好！”高团长再拍了下大腿，小常这个建议给得好，回家他就和闺女好好商讨去，反正，现在小年纪当个文艺兵，他是绝对不同意了。 “是不错。”常宁也点头，他回家也可以和几个大的说一说，让他们提前想想未来怎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61章 孩子们的小升初 “大妞, 小二，过来，马上就要小升初了, 有问题吗？”回到家, 想想和高团长说的那些, 常宁觉得可以和孩子们提一提，特别是大的这两个，至于下面的, 可以先缓缓，三儿还有两年才小学毕业，到那时再说。 “没问题，爹，你就放心吧。”不等大妞说话, 小二先把胸膛拍响，他就算没有大姐那样次次第一的成绩, 但一个小学考初中也不会在话下。 “没问题就好。”话到嘴边，常宁也打住, 还是先不说了, 现在和孩子们说这些, 也没必要, 时局没到这一步，何必让孩子们烦恼，真到了，也有他们爹扛着, 不说了。 至于孩子们还是让他们先安心学习，现在的学校可不是以后的义务教育时代，小学每年的期末考等同于升级考，不及格，就是留级，小学升初中，考试更是正式，完全靠分数来说话，不达到，要不重读，要不回家，反正，你升不了初中。 “好，大家都过来，爹有话说。”常宁拍拍手，招呼所有孩子都过来。 “接下来几个月大姐和二哥要准备小学考初中的考试，所以，今年我们家头一件大事就是大姐和二哥的小升初，在此期间，我要求，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做不到那就互相帮忙，再不行，来找爹，尽可能少麻烦或者最好不要麻烦到大姐和二哥，这段时间在家里也不要吵闹，我们要给大姐和二哥一个安静的学习时间，大家能做到吗？”这群小泼猴，人人都是猫嫌狗厌的年纪，这几个月必须得约束好。 “能！”还好，他这个做爹能压得住泼猴们。 而他自己这段时间也得再分一个心出来，重点关心他们家两个准备小升初的小同学，还好，现在吃的上，比前几年好太多了，每天为孩子们补补还是能做到的，更别提，小邱还有高团长他们送来的东西，自己再弄点，足够给老大，老二营养到考试了。 要是再有人个在家里帮衬着就更好了，想到这里，常宁真认真考虑起了，是不是真该找个媳妇回家了，做了男人五年多，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已经是男人的事实，现在的自己，身体男人，心理估计也很男人，找个媳妇，现在想想，好像已经接受了。 既然这样，顺其自然吧，遇到，那就找个，遇不到，也不勉强，现在只不过是感觉到家里需要个人的偶尔牢骚，实质里，他的渴望并不强烈，一个人带着七个孩子的生活，他已习惯，然后也成了自然。 不过，虽然小小的遗憾自己的转变来得太晚，遗憾现在家里如果有个人在两个孩子的关键期帮衬下会更好，但这点遗憾又在朋友们的帮忙下消失殆尽了。 “小常，这是我们家弄的点鸡汤，从乡下弄了点晒好的香菇来，一起炖了，给你家孩子特别是老大，老二补补，让他们好好考试。”这是崔姐，一上班，就把大半晚开始炖的香菇炖鸡连锅都给抬来了。 “谢谢崔姐。”香菇干比新鲜香菇要香得多，托老大，老二的福，孩子们都有口福了。 “小常，这是我家里婆婆做的大包子，老面发的，可是我婆婆的手艺，给孩子们尝尝。”平常这样的包子也吃过，不过，这次是专门为了孩子们的考试做的。 “小常，这是我老家人送来的刚结的苹果，又脆又甜，带去给孩子们尝尝。” “大热天，吃点腌菜最爽气，不过，可别多吃。” “新米新吃新气象，孩子们一定能考好。” “小常，你不够意思了啊，要不是我记性好，得把孩子们的大事给忘了，这是奶粉，麦乳精，每天来一杯。”包括高团长，所有人，那点小遗憾根本就不是事。 常宁家的两个孩子今年小升初，知道的人不少，大家都各自用自己的办法给孩子们加油。 “小常啊，让你不听了吧，这时你说，家里要是有个人多好，孩子们也放心，你也少操心。”常宁觉得很好，可大家还是觉得不够，只不过很多人已经不敢再在现在的常主任面前提这事了，少部分除外，比如老大姐崔姐。 “崔姐，前几年，我确实不想找，现在，崔姐，我就是想找也不可能一下子找到合适的。”既然松了心，自然也松口。 “也难为你了，只是你和孩子们的情况，你一个人守着过，怎么过，所以，我才一直劝你，现在想明白就好，你放心，崔姐一定帮你看好眼，绝不走眼，崔姐知道，要是整个搅事精来，家宅不宁，你就等着看人以。”老大姐崔姐差点都要拍个胸脯保证了，带着七个孩子怎么啦，人常宁养下来了，而现在，更是绰绰有余，以前靠着一个城市户口，带着七个孩子的常宁都有得是人上赶着来，现在，堂堂官华市百货商店主任常主任，官华市思想学习工作组副组长，更是只有他挑人的份儿！ “我听崔姐的。”想开了，常宁更没有一点扭捏。 崔姐很高兴小常终于想开，唯一可惜的就是在他们这几个单位怕是找不着人了，百货商店这边，副食店，粮站那边基本家里都有点本事，成家立业都是基本，没剩下的，要不，找这几个单位的最好，不过也没事，她再扩大下范围，医院还是机关那边看看，总之，绝不能错了眼。 而常宁这边，事情交给崔姐，常宁就更一点不挂心上，大家这么关心大妞和小二的小升初考试，他更重视，甚至都提前计划好了，两个孩子考试的几天，他必须送孩子进了考场再来上班，然后，孩子考试出来前再折回学校接送孩子，总之，这几天，什么都没有孩子们的考试来得重要。 “不要紧张，你们平日的水平发挥出来就好。”日子很快到了两孩子考试的时间，一大早起来，先给孩子做准备好早餐，白粥，包子，咸菜，今天什么鸡蛋，鸭蛋一律不准出现，配油条也不行，万一孩子们没吃完，就剩下蛋怎么办，干脆不整。 “爹，你放心吧，我们不紧张。”现在看，似乎更紧张的是他们爹常宁。 “爹相信你们，你们都是我最棒的孩子！”好吧，常宁呼口气，他似乎真是紧张过头了，平日，他家孩子学习好得很，今天只要不眼花，都没问题。 “小常，今天你怎么还来上班，赶紧回家！”把两个孩子送进学校，常宁打算去单位走个过场，结果大家比他还急，这个时候，你来上什么班！ “人已经进考场考试了，我过来看看，差不多又过去接人。”常宁为单位的付出大家看着，所以，现在这样的回报是他该得到的，真心才能换真心。 “考试你也得在外面等着才对！”这里是百货商店，这年代能在这里上班的人首先都不是文盲，不是现在很多对上不上学都不以为然的群众，他们都是上过学的，都是有知识文化的，都懂得知识的重要性，都是对孩子上学的赞同者和支持者，所以，今天孩子小升初的考试，大家都很重视。 “行，行，我这就回去守着。”为此，常宁举手投降，赶紧走人，再不自己走，大家得送他走了。 从单位出来，常宁到没直接去考场外等着人，先回了趟家，把午饭准备好，还好，大的要上初中了，中间的几个也长大了，懂事了，能帮家里了，所以，饭，三儿他们已经在煮，菜也在洗，等一会儿，接了考生回家，直接炒了菜就能吃饭。 看了家里一切都让三儿他们做好，常宁折回考场，这时考试都还没结束，他们家孩子就是小二也让他叮嘱了多检查卷子，平常他们学习的性子也越来越稳，不是提前交卷子的同学。 “大妞，小二，这边！”特意煮的冰糖绿豆汤，孩子们一出来就给整上，大热天，喝这个刚好。 “爹，你放心吧，没问题！”两个孩子都是兴匆匆跑过来，都是胸有成竹的样了。 “好，我们回家吃饭！”孩子们这样说，常宁放了一半心，剩下的一半得考试全部完才放得下。 接下来，没有任何意外，大妞，小二顺利结束考试，也没有任何意外的通过考试，拿到了市一中的通知书。 九月份的时候，常家老大，老二升入市一中，而常家小六正式成为市一小的一名一年级学生，常家七个孩子只剩下最小的一个小七还得等到明年才能和姐姐哥哥们一样背上书包，为此，常家小七还闹了一回，上窜下跳就是要和小六一起上学。 然后常宁坚绝镇压，开什么玩笑，他这还在整天想着运动一来，怎么安排七个孩子，大学没望，就是城里也要被逼着不准待下去，基本的就是可以读完初中，常宁都差点让小六再大一点上学了，更有点后悔大的几个上学早了，现在最小的这个还上赶着要早早上学，可能吗，完全没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62章 你相过亲吗 “小常, 孩子们这一上学，你又轻松了吧？”九月份开学，七个孩子初中, 小学, 幼儿园, 一溜全送进去，猫嫌狗厌的熊孩子们有人接手了，父母们不约而同地都长长舒了口气, 捶捶腰，开学真好。 “轻松了一大截。”孩子再听话，奈不住数量大，七个孩子，一人说一句, 你都受不住，何况, 你让他们只说一句，可能吗。 “这就好, 我上次不是和你说帮你看人的事情吗, 怎么样, 今天中午就去看看？”老成的崔姐骤然化身为媒婆。 “啊？这么快？”常宁惊了下, 相亲啊，任何时代都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还快什么，上次和你说，你家大妞, 小二他们都还在准备小升初的考试，现在两孩子都上初中了，快什么，不快了。”崔姐也一脸惊，看来，这小常说是想明白了，还是有点没放开啊。 “崔姐，我看要不还是算了。”事到临头，常宁承认，他怂了。 “就是见见，又不是定下来，合眼了，你们自己发展，不合眼，不耽误谁的幸福，再说，我都和人家定好了，就今天中午，说好了啊，中午，我们出去一趟。”其实没说好，不过，崔姐一看小常又往后缩的样子，心里立马拍板，必须快，再慢点，小常退得更多！ “那崔姐，对方知道我的情况吧？”常宁还在继续怂中，不过，还知道，有些事必须实话实说。 “那当然，你放心，你这里的情况，对方姑娘那里我都讲清楚了。”崔姐保证。 “那崔姐，对方是什么情况？”人家彼此先了解一下，很正常，常宁怂了，但并没有影响他还有这点智商，至于见面时什么情况，到时才知道。 “姑娘真是好姑娘，名字呢叫谢芳芳，是市图书馆的管理员，这工作好吧，绝对准时上班，准时下班，正常休假。”要不是这工作时间太好，崔姐可考虑的还多呢，比如医院这块的，就是因为崔姐嫌工作时间太长，太不固定而全部给否定了。 “崔姐！”常宁哭笑不理地看着崔姐，这事第一个透露让崔姐知道，就是因为崔姐一向办事牢靠沉稳，至于姨妈那里，常宁首选还是当地的，异地的，麻烦有点多，村里的，常宁有点不敢考虑，所以，选了崔姐帮忙，可现在看，常宁有点后悔当初的这个决定了。 “工作好，人得更好，这姑娘家呢，家里是有点本事的，只不过，她老子进了城整出个新思想，自由爱情来，完全忘了老家的糟妻来，然后，糟妻亡，就留下这姑娘，不过姑娘确实不错，等到这老子把姑娘接进城后，硬是咬着牙把书读出来，分了现在图书馆的工作，只不过，姑娘和老子的关系向来不好，更别提她老子那什么自由爱情的新妻，新家，反正，姑娘本事是肯定有的，要不然，这书读不出来，现在有了工作，和那边的来往更少，人也直接搬到宿舍住。”基本情况就是这些。 “崔姐，我这条件配不上人家。”常宁完全没想到崔姐找的第一个就是这么好的条件，城市户口，工作不错，他一个带着七个孩子的鳏夫配不上人家，至于对方的家庭因素，谁家还没点家丑，是不是，这根本就不是事嘛。 “小常，你别急嘛，先听我把话说完。”崔姐瞪了眼常宁，这伙子，忙什么，她是会做不靠谱事的人吗。 “崔姐，你说。”其实常宁更想说的是，再怎么说，条件摆出的，他都配不上人家。 “姑娘呢，第一岁数有点大，小常你今年是３１岁，对吧。”崔姐想了想。 “３２，我３３年的。”提到这个岁数，刚来时的常宁内心也崩溃，来的时候，６０年，２７岁，可已经是七个孩子的爹。 “你３２，对方姑娘２６，就小了你六岁，她老子接她来时，其实就是嫁人也够了，可是姑娘本事，就是不嫁，坚持上学，你想可以嫁人的岁数再上学，等到出来，岁数上肯定就要被耽误。”光看年龄，这点上，六岁的相差，确实没问题。 “崔姐，事情不能这样看，姑娘好条件，２６不算什么，正是最好的年华。”要是因为这点年龄就要找个他这样的，常宁内心还得再崩溃下，曾经的她和这姑娘的年龄不相上下，都是天涯沦落人。 “我知道，关键是人家姑娘愿意，这才是最重要的！”讲七讲八，崔姐终于讲到了重点。 “啊？”常宁惊吓。 “啊什么啊，崔姐我是强打强卖的人吗，就算小常你现在是我们百货商店的一把手，崔姐我也不是那种人！”又瞪了眼常宁，崔姐就是活一辈子也不会干亏心事！ “崔姐，你是说，这姑娘知道我的事，然后同意了？”常宁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对，芳芳那里，你的情况都知道，然后事情也是人家亲口同意的。”这点，崔姐绝对肯定保证。 “为什么？”常宁不解，不明白。 “为什么，你自己去问芳芳，反正，我和你说好了啊，中午下班我们就过去，到时为什么，你自己去问。”崔姐大概知道点，姑娘这是被自己老子伤透心了，又看到他们小常这样负责任的，一个不负责任的老子，一个负责任的有为青年，一下子，姑娘认为这就是她要找的人。 第一印象好，至于以后，崔姐不插手，让俩人自己去感觉，成不成，都别整出坏事来就好。 “崔姐，要不，算了吧，我这条件，是真配不上人家。”讲到实际行动，常宁继续怂。 “人家说行就行，你记着就行了，中午下班，我来叫你！”崔姐一看就知道领导这是胆怯呢，哪可能让他缩，心里主意都打好了，今天上午她的主要工作就是时刻盯好主任，绝对不能让主任溜号了！ “崔姐——”常宁还想说什么。 “你赶紧忙去，我这里事多的很呢，别乱。”结果让崔姐一把当先把人先推出来，真是，不就相看下嘛，都七孩子的爹了，还怕呢，说出来，怕都没人信。 常宁只能摸头离开，只不过，他仍然没想明白，对方怎么就还能答应这样的相亲呢。 “小常，你要去哪，我和你去！”要不还是走人？可惜，失败。 “小崔，我来介绍下，这是我们图书馆的谢芳芳同志。” “梅大姐，这是我们百货商店的小常。”中午，被盯住的常宁果断被崔姐拉走，图书馆梅大姐办公室里，相亲正式开始。 “你好，常同志，我是谢芳芳！”然后，出人意料的，女方主动了。 “你好，你好，我是常宁。”常宁有点摸不着头脑，别说什么了，赶紧打招呼吧。 也就是这时，常宁才算真正看清对方姑娘长什么样，结果，这一看，常宁更摸不着头脑了，姑娘条件一点不差，怎么就能同意和他的相亲呢。 大大的，黑黑的，亮亮的两个辫子垂在肩两旁，鹅蛋脸，眼睛不大不小，嘴巴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矮，皮肤并不因为她曾经来自农村还带上了小麦般的黝黑，但也没到白里透红，就是正宗的黄种人黄皮肤，个子也不小，站一米八左右的他身边，到耳根的位置，总之，归纳起来，姑娘长得不错，不是顶尖美人，但也是佳人，如果再有一点化妆技术，完全可以进入漂亮之列。 “小崔，吃饭了没有？”在梅大姐面前，常宁的崔姐也成了小崔。 “没呢，一下班就赶过来了，就等着梅大姐你请我尝尝梅姐的手艺了。”两媒人一对眼，认识了，下面就没她们什么事了，果断走人。 “小谢啊，我和小崔去吃饭，小常也没吃吧，这你可得负责了。”梅大姐也是满意这边常宁的条件的，虽然结婚丧妻，又带着这么多孩子，可架不住人家负责这点就能打动人，再加上，孩子多，那也没关系，只要有本事养活就行。 “哎，梅大姐，崔姐，你们去吃吧，我和常同志会自己招呼好自己的。”主动的谢同志继续主动。 “常同志，我从家里带了饭来，要不你今天尝尝我的手艺？”等两位媒人走了，谢芳芳也没拘束。 “我们先说说话可以吗？”姑娘是好姑娘，让常宁更加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也怪他，当时和崔姐说的时候，他也没有具体的想法希望对方是什么样，但再不清楚，也绝不包括对方是一个没结过婚的大姑娘，所以，常宁觉得事情不能拖，得赶紧把话给对方说清楚了，不要耽误了人家。 “要不我们边吃边聊？”早上崔姐电话过来订了时间，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仓促，不过，仓促下她也依然准备好，跑回宿舍，再装了份米过来，然后拿了鸡蛋，再跑回单位，中午热饭的时候，现煮米，再蒸个蛋，搭着早上她带来的饭菜，暂时只能这样了，这回是表现不了，谢芳芳已经打好主意，下回一定好好表现。 “好，听你的”常宁点头，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就算他觉得他要说的话最好不要吃饭的时候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爱的李颖同学送出的□□，十分感谢！爱你！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63章 她的过往 “常哥, 你回来啦，洗洗手，我们准备吃饭了, 孩子们, 爹回来了, 来把饭菜抬到饭桌上去，准备吃饭。”下班，回家, 常宁刚进门，饭味人声纷至沓来，好不热闹。 “谢同志——”只是，常宁只有无奈又无奈。 那天和谢芳芳的相亲式上，常宁怂, 很怂，不过, 怂也咬着牙，撑着脸把话说了, 他和谢同志不合适。 当时的情况是, 他以为他这样说, 对方肯定直接甩脸走人, 谁知道对方就不为所动，甚至很正式地问他，为什么，闹得常宁头皮发麻, 太难应付了，而且还是你不说清楚，人家不罢休的架势，没法，常宁只能继续撑下去，那就说吧。 女同志，你的条件太好了，好到我根本配不上，这样，清楚了吧，常宁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敢看对方表情，继续怂。 好不容易把话说清楚，正想着这回总行了吧，结果，对方不怒反笑了，笑得常宁一脸懵，怎么回事，他不明白。 然后谢同志笑着给了他答案，没关系，她觉得他们合适就行。 常宁头疼，你觉得合适，我觉得不合适啊，姑娘，要不是崔姐事先说过，姑娘没什么问题，他都要怀疑姑娘是不是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意图了，没办法，常宁只能鼓着自己，很正式很正经很严肃地再和姑娘表明想法，立场，然后，你不走，我走。 事后，常宁也和崔姐谈了一次，讲明自己的想法，这样如谢芳芳同志条件的，他不考虑，他自己觉得配不上是一个原因，另一个，他现在七个孩子，要是选择这样条件的同志，婚后，要不是孩子都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甚至无法调和矛盾的问题，与其这样，不如，不考虑最好。 至于其它方面怎么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常宁也有了点想法，最好的选择就是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有孩子的最好，说法有些伤人，但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崔姐听了，仔细想想，也同意了他的想法，他现在家里的情况，确实这是最好的选择。 事情到了这里，一切很顺利，常宁也以为这次的相亲到此结束，谁知道，没过几天，谢芳芳同志居然主动到了他家，然后，就是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和孩子们认识，迅速占领他家厨房，可口的饭菜率先征服了孩子们的胃，接着，带着孩子们等着他下班回家一起吃饭，天天如此，常宁没有哪一天不在拒绝对方，可是，谢芳芳就是认定了他。 “谢同志，我还有哪里没说清楚吗？”常宁也想知道。 “说清楚了，你是带着七个孩子的鳏夫，我是黄花大闺女，这样的条件不匹配。”说得很清楚，对方都记住了。 “就是这样，谢同志既然都明白了，以后请不要再来了，这样对我们大家的影响都不好。”常宁一个鳏夫不怕什么的话，他得为对方女同志考虑，要是把女同志的名声坏了，他就是造孽了。 “我们俩个结婚就没什么影响好不好的问题了，这才是解决的最好办法，常同志。”无奈，你认真，人家也是认真的。 “谢同志！”常宁一直都是拒绝脸，不给对方任何一点多想的可能。 “常同志，你这是旧思想，是错误的观念，你觉得配不配的问题，那就只是你个人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也代表不了我，你觉得不配，相反，我觉得我们正合适！”谢芳芳才不怕这人的拒绝样，反正，天天都这样，习惯了。 “你这样的想法不对，谢同志，你应该找的是一个和你志同道合的有为青年，然后组成共同革命家庭，生儿育女，为革命事业奋斗终身，明白吗？”常宁也依然再说一次。 “我和你就是志同道合，你就是有为青年，我们在一起就是组成共同的革命家庭，我们就可以生儿育女，一起为革命事业奋斗终身！”谢芳芳就话答话。 常宁抓头，只差跳脚。 “常同志，你知道我的情况吧，你愿意听我讲吗？”呼口气，谢芳芳也是鼓起了勇气，第一次在常宁面前决定把自己的情况仔细说一遍。 “好，你说，我听。”或许，这就是谢芳芳坚持的原因，他也好好找找，找到答案和解决的方法。 “家丑不可外扬，其实我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一直鼓着勇气，到了今天才终于算是能说出口，我的情况，崔姐肯定和你说了些，不过，我想，其中的一些事，如果我不说，你肯定了解不了。”一边说，谢芳芳一边加重呼吸，给自己打气。 “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看姑娘这样勉强自己的样子，常宁就是想找原因也不能逼人对不对。 “不，我要说，今天不说，我不知道哪能再有勇气说，那个人，说是父亲，其实我一点不想承认他，无奈，正如母亲对我说的，他是给了我一半生命与血缘的人，不管我想不想，承承认，他就是我父亲，我能做的就是一辈子唾弃他，因为他对母亲的抛弃。”谢芳芳瞪眼常宁，你不要打断我！ “你的母亲是一位伟大的女性。”能对孩子说出这番话来的人，常宁觉得，崔姐之前说的这是位在农村老家的糟妻怕是得有误。 “谢谢你的赞美，要是母亲听到，一定十分高兴。”听到常宁赞扬母亲，谢芳芳很高兴。 “很多人可能都会觉得我母亲就是一个在地里刨活的农村妇女，可是他们错了，我母亲不是，从来不是。”也让她有了接下来的更多勇气。 “这些你没必要和我说，要不，别说了。”常宁勇猛的直觉告诉他，这些话，一个不能再讲下去，一个不能再听下去。 “晚了！”谢芳芳狡黠一笑，他果然就是妈妈说的聪明人！ 常宁苦笑，他这是进了姑娘的套了。 “行，你说吧。”常宁失笑，索性听了，那就听下去吧，刚好，他也好奇下，谢芳芳这样聪明的人，是怎么就执着地认定他的。 “农村人，谁不是呢，祖上几辈数，谁家都有在地里生活的祖先，只不过，有的进了城，有的依然守着地，都是为了生活，其实城里人，农村人都一样。母亲家属于前者，不知道哪辈的人进了城，不管中间经历了什么，母亲家有了一点家底，可是又因为一些波折，让母亲只能暂时回到农村，还没来得及回到曾经城市的家时，母亲就和那个人结合了，母亲不愿多提，但我知道，这从头至尾，在母亲看来，大概都是一场错误吧。”所以，谢芳芳有时是矛盾的，她庆幸她能做母亲的女儿，也讨厌自己是那个恶心男人的孩子，从而给母亲带来了痛苦。 “那个男人不知道这些吗？”知道对方连称呼都不给，常宁尊重对方的选择。 曾经以为的糟妻其实是真正的大小姐，如果那个男人知道，他还会在城里遇到所谓真正有共同语言的灵魂伴侣吗。 “不知道，他还来不及知道。”谢芳芳嘲笑那个无知的男人，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从来就没有通过母亲的考验，所以也不会知道他曾经错过了什么！ “你母亲那边的家人呢？”一个都没有吗？ “母亲与家人失散了，当时回到农村身边就只有随身的老妈子，没几年，那位妈妈就去世了，谁能知道呢？”世上就是有这么多的巧合。 “后来都没有消息了吗？”常宁已经大概知道了，这是一位前半生吃福后半生吃苦的大小姐。 “就是有，现在的情况，都是没有。”谢芳芳苦笑，如果有办法，母亲也许—— “能继续吗？”看谢芳芳的情绪不好，常宁给人到了杯水。 “谢谢，乡下条件不好，母亲从生下我后身体就一直不好，那个男人在我母亲刚生下我后就走了，离开农村去寻找更大的天空去了，母亲和我相依为命，在乡下的条件，去不去学校上学没有多大区别，所以，我一直没上学，都是母亲在家教我，后来的，很简单，那个男人寻找到了他的那片大天空，和我们断了关系，我们求之不得，直到母亲意识到她的身体再无法撑下去时，小小算计了那个男人一回，让我在母亲离世后，进了城，去了学校上学，然后，我分工，工作，相亲，就是这样，不过，有一点，得说明，母亲算计了他一回，但我们谁都不承认对方的身份，他只是帮助了我一下，我从没在他家生活过一天。”谢芳芳慎重声明。 “那崔姐她们——”当事人都不说，旁人怎么知道的。 “他的大天空不过就是离了小村进了小村附近的城，多大点的事，谁不知道呢，只不过，人家不说而已。”只有他真以为别人不知道而已。 “他的新家庭知道这些事吗？”现实的人生狗血剧。 “不清楚，我不感兴趣。”谢芳芳耸肩，知道不知道于她都没有关系。 “谢同志，你的母亲很伟大，你为了你的母亲都应该找一个更优秀的人结合。”这样的经历，常宁还是没摸着头脑，和谢芳芳对他的固执有什么关系，这依然还是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64章 结婚 “嗯, 母亲也说她会和那个男人有关系是各种无奈造就的，所以，希望我会遇到一个真正自己愿意的。”谢芳芳直白的眼神, 不说常宁都能明白了, 意思自己就是她愿意的。 “谢同志, 我想你母亲是不会愿意让她的女儿和一位带着七个孩子的鳏夫结合的。”常宁已经大概明白发生在谢芳芳母亲身上的事情了，通过谢芳芳说的，自己揣测的, 其它的不说，就说一点，这样一位大小姐会接受他这种条件的人做女婿，才怪了。 “母亲要是知道我找到像宁哥你这样的人，她一定会替我高兴！”结果谢芳芳的回答差点让常宁没坐稳, 这是什么回答。 “谢同志，我们没有那么熟, 请你叫我常同志。”常宁更头疼了，对方太犟了。 “宁哥, 我们认识都这么久了, 怎么会不熟呢, 是你太见外了, 叫我芳芳就好。”常宁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词，好男怕女缠，然后自己先被吓了一跳，什么鬼！ “我们真不适合。”常宁叹气, 哪种语气谈话方式，他都试了，他现在的语气已经快求上了。 “你还没听完我要说的呢，宁哥，我们继续。”另一边，谢芳芳一点不急，今天既然打算说，那就全部说清楚，她是认定了常宁不假，但没到非人不可的地步，不全心全意去努力追求一回就失败了，她不甘心，但努力了，尽力了，依然失败，她接受。 “母亲对于我未来的家庭要求其实一点不多，很简单，就一个要求，成家了，懂得责任是什么就好，懂得什么是责任，然后挑起责任来，这样的男人，便是值得。”这是要说的最后。 “所以，你认为我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终于，常宁算是明白谢芳芳对他执着的原因了，就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你不承认吗？”谢芳芳反笑着看他。 被人将了一军，常宁举手投降，他没有责任心，这话，他说不出口，太假了。 “七个孩子，你一个不落地把他们养得很好，这一份责任心，有几个能比得上你，这样的你，我欣赏，佩服，仰慕，心动。”谢芳芳静静看着常宁，真真说出她最想说的话。 “我觉得有点好笑，当事人不在乎，反而是我在替你操心，替你在乎。”常宁失笑，不管是好男被女缠，还是好女怕男缠，行了，这样的谢芳芳，聪明，主见，都打动他了。 “所以啊，你不要想这么多，我都愿意了，你还要想什么呢？”聪明的谢芳芳对常宁眨眼，我这么好的姑娘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哦。 “你就这么能接受我这个带着七个孩子的老男人？”常宁最后一次给他也给她确认。 “你能接受我这个老女人吗？”谢芳芳不答反问。 “行，不过你得再给我一点时间，既然是带着七个孩子过日子的人，我得先让孩子们接受这件事情。”前几年，常宁可是记得，孩子们的反应可不小。 “我已经和孩子们说过了，他们都同意了。”谢芳芳笑了。 常宁也笑了，聪明的女人总是让人省心。 “那就剩下一件事了，通知亲朋好友，在他们的见证下，我们结婚。”和这样的女子生活，一定很有趣。 “什么，你要结婚了？！”通知亲朋好友，常宁第一个要通知的只会是姨妈这里，然后没有意外的，姨妈震惊。 “你怎么突然就说结婚了？”姨妈还在震惊中没缓过来，这孩子，说过多少遍，让他找一个找一个，可一直都是像没听到似的，结果一下子，突然给她来个大惊喜，确实够惊喜。 “姨妈，就是遇到了，我和她都觉得合适，所以，一切就水到渠成了。”是呀，遇到了，缘分来了，谁都挡不住，或许这真叫天意。 “对方是什么情况？”虽然现在问似乎晚了点，但什么都不弄清楚，田杏芬放不下心。 “她很好，在官华市图书馆上班，长得不错，性子也很好，姨妈，我相信，你会喜欢她的。”常宁想想，不知不觉中，其实谢芳芳已经把她个人的很多优点让他看到了吗。 “你该把人一起带来的。”外甥不是当年那个窝在红卫村只会种地的农民，已经成为官华市百货商店一把手的外甥，田杏芬相信外甥的这点眼光。 “就是想先和姨妈说了，再让她过来，给你好好看看。”常宁很尊重姨妈，所以，不会冒然就把人带过来，那样，是惊喜也可能是惊吓，让姨妈先有准备最好。 “好，好，你下次一定把姑娘带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好好吃个饭。”田杏芬心里很暖，因为外甥体贴的行为。 “好，下次我把她带来。”常宁笑答。 “你这死孩子，你怎么不事先把话说清楚，人家小谢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下次很快，不过，姨妈的震惊还在继续，她才知道谢芳芳别说有孩子，就根本还没结过婚！ 找着机会，把外甥拉出来，田杏芬捶了人几下。 “姨妈，我上次没说？”常宁摸头，他不会真忘了吧。 “你说了，我还会不知道！”再捶了下外甥，这孩子还是让人不放心。 “现在知道也不晚。”常宁讪笑，对吧，不晚。 “我告诉你，你以后好好待人家，要不然，我饶不了你！”狠狠瞪外甥一眼，再是自己外甥，这违心话，田杏芬也说不出来，外甥条件是不错，光一个百货商店的一把手领导，就足够了，而且这样的领导还年轻，不过三十二岁，对于男人来说，才是最好黄金年龄的开始，这时的男人刚刚开始成熟，知道责任是什么，年龄对于男人来说，和女人年龄越大，花样越枯萎相反，男人是越老越有成熟的味道。 但就是这样，一个花样姑娘配个带着七个孩子的成熟男人，田杏芬依然觉得这是委屈姑娘了，所以，原本应该是常宁家人立场的姨妈毫不犹豫叛变为姑娘的娘家人。 “姨妈，你放心吧，我既然决定结婚，就一定会好好过日子。”常宁拍拍姨妈的手，让姨妈放心，这是真心话，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会好好和谢芳芳过日子。 “这才是男人该说的话！”田杏芬点头。 “市里，我和芳芳就打算简单一点，请大家来家里吃点喜糖就行，现在的情况我觉得最简单最好，乡下那边，我们就不打算办什么客了，到时拿上点喜糖抽空回去一趟就成。”结婚请客吃饭是习俗，可现在城里大家更普遍的做法就是一盘喜糖搭着些瓜子就算结婚了，乡下可能还会吃饭，只是这个节点上，常宁越感觉社会形势的不容乐观，干脆城里乡下都简单一点。 “也是，就是委屈了芳芳，你好好和她说一说，别让姑娘家心里有想法。”别说常宁感觉到这种有些东西压迫逼近的紧迫感，就是姨妈这里，他们在县城也强烈地感觉到了，所以，听外甥的话更没错。 “我已经和芳芳说过了，芳芳也同意我这样的做法。”市里的气氛比县城更强烈，姨妈都感觉到，谢芳芳就更是深有体会了。 “到时你去乡下的时候，你提前和我说，我把时间空出来，我给你们一起去。”田杏芬为外甥考虑，她姐姐那里，虽然已经很长时间规矩点，不过，还是小心些，她还算能压得住姐姐的人，跟着去，图个保险。 “我也是这样想，我妈那里，姨妈一起去，我就放心了。”这是实话，你永远都不要低估拥有一颗视吃如命心的常母。 “那就这样说好，你抓紧时间把结婚证赶紧扯上。”现在结婚可没有后来那么简单，人到，户口本，身份证拿上就行，这时的结婚，单位证明，介绍信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结婚先到单位打证明，开介绍信，要不然，别想。 “我这边肯定快，芳芳那边的也在开了，只要一开好，我们就会第一时间先把结婚证领了。”几十年的时代变迁，以后的人们无论男女，对结婚证绝对没有现在的这样重视，现在，有了证，拉个手都才能正大光明，要不然就是耍流氓，当然，无论哪个时代下，常宁都觉得结婚证是对双方关系的一个重视与尊重的表现。 “这就好。”姨妈点头，外甥虽然有些事上还是让人不放心，不过，总得来说，很靠谱。 １９６５年，不管外面风雨如何欲来，常宁家，大姑娘，二儿子上初中了，五儿子上小学了，最后的，常宁和谢芳芳结合了，他们组成了一个新的革命家庭。 １９６６年，常家小七就读市一小一年级，同时，常宁准备迎接他第八个孩子但也是真正意义下他自己孩子的到来，这是常家的大事，而对于这一年的国家来说，何为大事的大事也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爱的zzmissa同学扔出的地雷，十分感谢！ 感谢亲爱的甲乙丙丁同学扔出的地雷，十分感谢！ 爱你们哦！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65章 合格的妻子，母亲 “小七今天的报道顺利吗？”谢芳芳挺着肚子在家里一直焦急地等着消息, 现在终于见到父女俩回来，赶紧问。 “你赶紧坐好，没事, 很顺利, 都办好了。”常宁先把人扶着坐稳, 要不然，在外面他这心提着，回到家里, 心也得继续提着。 “顺利就好，我就担心万一。”谢芳芳拍拍胸脯，松口气。 “没事，大人的事暂时还波及不到孩子，特别是小学生。”常宁到是比妻子乐观一点, 不说，整个官华市之前为应对这场没有意外早晚会来的运动的准备, 就是小学校，常宁也觉得要是受波及那也是最后才会到达的地方, 最后波及到了吗？ 对不起, 常宁也不知道, 但要连小学校也受波及, 那真是配得上疯狂二字了。 “这哪天才能好起来？”谢芳芳感叹。 “没事，总有一天会好的。”扶扶妻子的肩膀，不管多少年，总有一天, 一切都会好，这是安慰妻子，也是实话。 １９６６年，一场疯狂的运动终于到来，八月，京城的消息传来，运动从那里开始，然后迅速向全国铺天盖地展开，十月不到，官华市已经受到影响，大字报，小红兵，什么都出现了，闹得沸沸腾腾，高团长那边最先的消息，很多城市的机关单位被逼处于瘫焕状态，而这种瘫焕状态的波及面还在不断扩大，也就是官华市被影响的小一点，之前的思想学习工作小组的全市铺开不是白铺的，现在这个时候作用显现出来了。 你要运动我？凭什么，凭思想，呵呵，不好意思，怕是我学的只会比你好，绝对不会比你差。 这是文说，我们来谈谈思想，你要是输了，那又不好意思了，运动嘛，我们也会。 文说不过，你要是耍赖，想来武的，也不好意思，学习思想工作小组下可不是空名头，组下有多少人，一个市的所有单位人口基本都是，你自己想有多少人，动武，行啊，我们更欢迎，那就更简单了，比动脑子。 也因为这些前期工作的准备到位，官华市跟着疯狂的人并不多，或者这样说，疯狂的人在这里是特立独行，是要被批判的对象。 现在暂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目前看着还在可控制范围内，只是未来，常宁也没有多大信心，要知道这场运动可是持续了整整十年之久，而到了现在，常宁也总算是把十年的时间线弄清楚了，从１９６６年到１９７６年。 “我们图书馆今天通知我们，明天开始全部休息，不上班了，图书馆要全馆封馆，没有特殊情况，谁都不得开馆。”也是因为这样，谢芳芳才会这么担心。 “图书馆暂时封起来好。”当然对于这些过于敏感的地方，还是别等着事情来，先防着最好，常宁估计图书馆那边可能是收到了别处的消息，知道它处的图书馆出事了，所以，这边干脆自己先给自己封了，这是现在最好的保护方法。 明天他上班得注意下这件事情，封了还不够，得再打个招呼，要是以后还有人疯狂的话，得防范起来，图书馆的所有人不必休息，每天分几班排开，日常对图书的养护可以继续，此外，最重要的，保卫图书馆的队伍得拉起来，到时，真有万一了，第一道防线就得靠他们了。 或者不止图书馆，当初极力促成思想学习工作小组是为了什么，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运动真来了，瞬间就能让文的思想学习工作小组化身为武的保卫组员小队。 “大家都在担心，到时我这里反而轻松了。”谢芳芳笑笑，可不是嘛，她肚子开始显怀，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产，要换平日正常上班下，这会儿，她还得挺着肚子继续上班直到最后生产前，现在，图书馆休息，她是最得利的，可以在家里好好养着，这样的休息恰恰就是她现在最想要的。 “没事，别多想，图书馆那边的工作还有不少，不过，现在都不适合你，你就先好好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妻子这点上还真说对了，前面他还在想怎么让妻子差不多就休息在家，现在到是巧了，这样刚好。 “这样好吗？这个时候，大家不会说什么吧？”谢芳芳这点上有点担心。 “没事，明天我也要去图书馆一趟，到时我会办好的。”拍拍妻子的肩膀，让她放心，他都会处理好的。 “孩子们开学上课了，你也和他们说一说，让孩子们安心。”这时就最好的体现了一回家里有个女人的好处来了，尽管常宁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谢芳芳这位女性比他这个前女性要称职的多，细心的多，他会顾着一家人的温饱问题，也会想到把孩子们教正的问题，也能顾着孩子们可能出现的成长心理问题，但一些更细致，比如现在，因为社会的新形势带来的对孩子们心理的影响，他就忽视了，或许过后当有问题出现时，他会注意到，但肯定不是现在注意到。 形势一变，他忙着的首先是外面，他所想的，外面弄好了，才能保证好家里的平安，至于别的，他真顾不上，这时，幸好有妻子在，有妻子的注意，他能最及时补上，有时候，别人说的确实没错，两个人绝对比一个人更能发现问题。 “好，我晚上就和他们谈谈。”是要注意一点，官华市这里现在小红兵并不多，但不代表没有，这个常宁得先给孩子们打好预防针，孩子就做孩子事，别尽去搞些有的没的，别人家，他管不了，自己家的，他必须管下！ “新的一个学期又开始了，我们知道现在有些情况在发生，我想对你们说的是，你们都是学生，都是孩子，现在还不到去参与这些情况的年纪，做好孩子事，做好学生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是你们现在该做的，这是爹对你们的要求，能做到吗？”七个孩子都上学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常宁说的没问题。 “能做到！”七个孩子都答得很大声，常宁满意，不过，受妻子提醒，这样动荡的岁月里，他操心着外面的事，家里的情况也一点不能松懈。 “谈好了？”谢芳芳没想到丈夫这么快就回来了。 “谈好了，这些情况，我一直都有在告诉孩子们，只不过现在更严重一点，再给他们上一上思想就行，至于以后，我们还是得多注意。”穿好睡衣，和妻子一起躺下，常宁舒服地叹口气，也就是睡在自己床时是最放松的了。 “我会多注意的。”现在她也不用去上班，成天在家里，这事，她得多挑起来，让丈夫在外面放心工作。 “你也别操心过多，有身子不能思虑过度。”摸摸妻子的肚子，常宁顾完小的，还得再顾大的，都是他的命，他的宝贝，谁都不能有事。 “我知道，你放心吧。”有了自己母亲就是因为想的多，苦的多而早逝的例子在前，谢芳芳绝对会注意好，虽然嫁的丈夫是个带着七个娃的鳏夫，可那又怎么样，七个孩子很听话，丈夫对她也很好，很快，她还将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样的生活，她还想继续一辈子，绝不要现在结束，她比任何人都会更照顾好自己。 “乡下那边你母亲的事情，确定不会有问题让人发现母亲的过往吧？”已逝丈母娘的真正身份，只有这场十年运动完后才不是问题，要不然，从建国起一直都是大问题，现在更甚。 “没有问题，当年用的是陈妈的身份，除了陈妈没人知道，陈妈还走在母亲前面，陈妈那边丈夫，儿子都早没了，出不了错。”谢芳芳也好好想想，这才摇头，确定没问题。 “母亲的东西，你有把握吗？”这些事情，结婚的时候，常宁问过一次谢芳芳，妻子告诉他没问题，此后，他没再多问过，只是现在的形势下，常宁必须得再肯定一回。 “有把握，没人找得到，除非他们挖地十尺，你说可以吗？要不然，我们挖出来丢了？”人家都是挖地三尺，到了谢芳芳这里，当时，她直接把自己挖脱，十尺，只多不少，不过，现在听丈夫这样说，她也有点拿不准了，所以，她决定听丈夫的。 “埋着吧，十尺，肯定没问题了。”常宁不是第一次听妻子说这个十尺的深度，只是每听一次，他都得佩服妻子一次，这是多深远的想法，才能干出这种疯狂的举动来。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要是有，母亲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着丈夫，想到母亲，谢芳芳情绪有些低落。 “要是母亲在就好了，看到我现在的生活，母亲一定会高兴。”谢芳芳有些眼红，怀了身子，对母亲的思念更重了，养儿方知父母恩，生儿方知父母爱，大抵便是如此。 “你快要生孩子了，要不要找人来帮下忙？”见妻子又想起丈母娘，常宁迅速转了个话题。 “不用，我哪有这么娇弱，再说，现在的情况，找人那不是找麻烦吗。”被丈夫的贴心一关怀，谢芳芳的情绪果然好了很多。 “为了你，麻烦也要克服！”而常宁说起情话来那就更是不要不要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66章 怕，不怕 “主任, 商业局那边刚刚派人过来，让你上班后马上过去开会。”妻子要生产，找人的事, 再麻烦, 常宁还是记下了, 不强求，遇到再看。 现在家里这边有妻子帮着，常宁更放心, 现在的形势下，单位工作必须是重心，外面安全了，家里才能安全。 “上面有说什么事吗？”一大早上班，常宁没想到刚进办公室, 今天他的工作日程第一项已经有了。 “没有，只是很急, 电话打，还专门让人过来通知。”薜大壮摇头, 现在, 常宁培养的首批三个最得力助手, 随着后面不断人才的培养, 薜大壮，武二牛，邓大亮已经升级为他的专用秘书，而薜大壮就是首席秘书。 “商店这边有什么事没有？”常宁点头表示知道。 “没有”薜大壮三人都比常宁来得找, 这个时候，常宁这样问他，他们三人已经把商店巡视了一圈回来。 “那好，有事的话等我回来处理，紧急的就去商业局第一时间找我，其它的等我回来再说。”各层管理成制度后，常宁工作就轻松多了，要不是这一场运动，百货商店已经可以腾飞了。 “主任，我知道了。”薜大壮点头，表示记下。 “把房子的申请报告拿来，我一起拿走，既然走一回，不要白去，再把我们的申请报告递一份。”说到房子申请这件事，常宁真是服了上面审批的各位领导，就算百货商店，副食店还有粮站条件好，但从他上任开始申请报告到现在都几年了，居然一次都没批，弄得三家单位到处给职工找房子，最后，常宁这也是较上劲了，你不批一天，我就递一天。 “是，主任。”薜大壮已经把报告找出来放到了常宁的桌子上。 “让大亮和我去开会。”再带一个秘书，现在的弄把还没夸张到需要再加一个保镖。 “是，我让大亮还有胡师傅马上准备。”这是常宁上任后，人才也培养出来后弄的，主任不是神，是人，很多方面都会有遗漏的地方，这个时候，就是需要一个秘书的时候了，现在基本上，就是他的三个秘书轮流跟着出去，如果是最重要的，那就首先大壮，一般的就随便，至于今天的会议，常宁大概都能猜到，除了围绕着运动也不会有其它。 官华市的情况好一点，但其它城市就糟糕了，很多单位机关都已经瘫焕或正要瘫焕，这个时候，商业局让人去开会，还是那么急，会议的内容多半就是如何保证商业局及其属下各单位的工作正常，这样的会议听着很重要，但从他们开始准备起，到整个运动的结束，从现在算，十年的时间，是重要也不重要，十年，很多人都会被麻木，十年的时间，能有什么事一直重要，工作也一样。 而要让他来说办法的话，常宁到现在为止，所有想到的都准备上了，暂时他也想不到更多的。 最后，胡师傅是谁呢？ 是百货商店的小车司机，百货商店有车，以前孟处在的时候就有，不过孟处自己会开车，所以，就没给自己配司机，而到了常宁这里，很抱歉，他不会，所以，只能找司机，还是老情况，从部队那里要了一个退伍老兵回来，高团长那边知道情况专门给分了一个汽车班的退伍兵回来，开车，修车都是好手，小车放胡师傅手里，完全放心。 这样的配置，就是现在常宁出行的基本配置，以后则根据情况调整，根据什么情况？党宁只希望不到那一步，乱，整个社会都乱起来，乱得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时，保镖就得提前上线，会不会有那一天？常宁也不知道。 “孟处”到了商业局，常宁依然先到孟处这里报到。 “小常，来啦，先坐，李秘书，你去看下，大家到齐了没有？”孟处看看表，然后吩咐自己的秘书去办事，显然他有话和常宁说。 “大亮，你和李秘书一起去看一下。”领导都先摆好架势了，常宁当然得赶紧跟上。 “是”大亮也不笨，马上秒懂。 “有个秘书是不错。”孟处点头，以前在百货商店上，他没意识到这点，到了商业局，局里给他配了秘书，他才慢慢领悟过来。 “现在百货商店那边人越来越多，我的能力得要秘书配合，不然不行。”小小拍一个马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是啊，现在我们国家的形势越来越好，你们百货商店那边已经最好的体现出来。”孟处感慨，他在时，可没现在的这样热闹。 “孟处，您都这样说了，您看，我们那建房申请是不是也可以给批一下，这申请可是您还在我们百货商店时就申请的了，到现在都六年了，我们这报告还没给批，一年又一年，一让再让，现在怎么让也到我们了吧。”常宁先在孟处这里打打温情牌，一会儿，开完会，他还得再和各位领导提提，合情合理的理由，他们申请了这么多年，怎么排也到他们了吧，有理有据牌。 “你这小子，你以为我不想批，要是我可以做主，你们要盖多少有多少，可偏偏就是我想批，却最没批的资格，不过，最近应该轮到你们了。”孟处笑骂，不过总算给常宁透了个好消息。 “孟处，要是能批，您可得帮着多批点。”不是开玩笑，现在再给他们多少，他们都吃得下。 “你到是想得美，批多少，你好好拿着吧。”瞪了眼常宁，还多批，现在全国各地这些东西依然吃紧，能批下来就不错了，还多批。 “只要能批下来就好。”回到实际上，常宁就希望赶紧批吧。 “这次跑不了，你回去和老关，老张他们等着就行了。”孟处这里是得了确切消息，其实也不是谁故意压着不批，实在是比起百货商店这些本就是好单位的地方来，困难的单位地方太多了，所以只能是把常宁他们的申请压了又压，不过，孟处没说的是，这次批的确实如常宁愿了，多批了一大半给他们，意思就是如果之前常宁他们的打算是三家单位三幢楼的话，现在可以多建出一幢半楼来。 这个，就先不和常宁提了，到时，再让他们多高兴高兴，现在嘛，正事要紧。 “这次回去我和关哥，张哥就等着好消息。”至于包里的申请文件还递不递，当然递，不到通知正式下来，他的申请报告就照样递。 “最近乱子更多，小常，你怎么看，紧着的几次会议都是这个内容，今天也是。”说完好事，孟处转回今天会议的正题上来，也算是坏事。 “暂时只能这样，做好我们自己，不变应万变。”常宁摇头，今天开会的内容就和自己想的一样，没有一点意外。 “目前来说，还能应付上，我怕的是情况更糟时，我们要如何应对。”孟处叹口气，老实说，现在的这些形势，他也看不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下子全乱了，谁都有问题，谁都要批判，人人都有问题，人人都被批判，谁来工作，难道靠着一张嘴就可以出吃的，喝的，穿的来了？孟处不明白。 “情况会不会糟，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只要那些人还是在思想上做文章，我们就不怕。”这么久的准备，不是白做的，这点，常宁有信心，文，他们准备好了，武，他们也有准备，如果形势一直是这样下去，确实不必太担心。 “但愿吧。”孟处点头，小常说的有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我还担心的是其它地方的情况会不会影响到我们？”这点，是常宁现在最担心的情况。 “我们省情况要好点，之前就有些地方在学着我们一样，现在更是让很多人反应过来了，就希望一切还来得及，这是往好的想，那我们大家都能轻松很多，至于出了省，真影响过来再担心吧，万一情况不好，我们现在也只能这样应对着。”孟处再叹口气，你说，这都是什么事。 “希望一切都好。”常宁能说什么。 “孟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李秘书从会议室回来，后面跟着邓大亮。 “走，开会。”孟处大手一挥，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慌，所以多开会，多聚在一起，心里也安一点。 或者大家也有一些预想，如果不是他们早早学好了思想，又有市里组织，单位组织的思想学习小组，他们今天怕是能不能还安稳地坐在这里都是两回事，他们这里是暂时安全了，可其它地方，朋友熟人，糟难的可不少，现在多开会也是多想主意，多找安全的办法。 不过有这种想法的人里可不包括白处，这位当初塞给百货商店的那几位人里可别忘了就是根据思想也不能落后的理由把人整进来的，现在这样的局面，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担心，而且从江洪春突降官华市开始，他就一条路走到黑的搭上江洪春还有江洪春背后的路子，至于他下面的，别人常宁不知道，他们单位的四个人，可有人也一样耐不住了。 对此，常宁冷笑，不管是白处还是下面的小喽喽，想做什么，尽管过来，这里不是其它地方，能被他们来个措手不及，这里，谁学思想最好，那可不一定。 更别说，白处辛辛苦苦搭上的江洪春，就一直被高团长那里捏着呢，光这些人，他们还真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67章 该动的没动，不该的到动了 “大亮, 通知大家，中午饭前，所有人开会, 不准任何人迟到, 缺席, 否则后果自负！”在商业局开会的时候，大家讨论的都是围绕着最近风潮的问题，如何应付, 大家的结论也一致，和这阵子开会的结论都一致，继续加强现在的思想学习，如何加强，大家想了很多, 就算前面已经做了这么多，可现在还硬是让大家又想出一些来。 小的, 细到各单位，单位职工的学习必须再加强, 怎么加强, 每天三次的定时汇报, 必须上, 大的，各基层单位的上头组织，然后上头组织的统管单位，全部行动起来, 一个星期一次的直接领导组织的小汇报，半个月一次的统管单位的大汇报，甚至大家还提出意见，一个月一次全市可以来一个大汇报，当场文件就准备好，会议结束马上往市里报，没有意外，这份文件肯定会通过，现在大家最需要表现的就是对思想学习的热爱，从灵魂里的对思想的热爱和拥挤，今天提到的这些，无疑都是可以表现的行为，他们下面人头疼，上面市里领导也头疼，有这些可行提议，绝对会采纳。 这些大的暂时不提，现在先从小的做起，一回来，常宁就让邓大亮马上去通知，一天三次的汇报从今天中午就要开始，现在的形势，工作事小，吃饭事更小，只有思想事大！ “大壮，店里有什么事没有？”吩咐好新方针，常宁回过头来还得处理单位的内部事情。 “主任，没有，一切正常。”薜大壮已经在等着主任的问话了。 “二牛，那四个人有没有情况？”商业局上面，白处不分份，他们这里也有人坐不住了，是谁呢？ “今天他们都没有动静，张兵昨晚又去了白处家，然后两人直奔江洪春家，马梅丽，何红光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动静，袁伟明最近和张兵走的比以前相反还有些远了，甚至最近一个月里都没有再去张兵家。”最直接的就是张兵，白处，江洪春，一条线完整地连起来，也终于让常宁他们抓到了这个百货单位隐藏最深的人。 至于当初是不是张兵向上面告的密，到了现在，答案已经不重要了，他一直隐藏着的目的，野心，常宁已经看到，这就行了。 到是剩下的几个，反而让常宁有些拿不定主意，要是换个形势，常宁早就放开对这些人的任何观注了，可现在的形势下，最怕的就是你不注意的人某一天就能狠狠咬你一口，因为这样，常宁才从不敢放松对这几个人的注意，现在张兵最先跳出来，知道张兵的底子是什么，常宁反而能松口气。 知道你的对手是谁，总比不知道对手是谁强，可偏偏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常宁还不能完全确定，单位里，他的对手是不是只有张兵一人，或是更多。 “继续盯着，其他人呢？”这四人是最不放心的，但随着形势的越来越不好，常宁对别人也不放心了，这种疯狂的年代，一家人都能互相揭发，互相□□，一个单位的，能比得过一家人吗，比不过，那就放心不了。 “都正常。”还好，或许单位小，或许大家都算有点见识，还有官华市整体情况不错，所以，常宁记忆里那些一家人也闹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同时，也让单位暂时安全。 “让大家继续注意。”现在常宁更警惕的是防着形势恶化，从文斗转为武斗时，单位的退伍战士们用场就大了，不过那时，整个官华市都会动起来，如果乱得更大，那连部队也得动起来，要不然，市怕是不成市，一个市都全乱了，那是什么情况，常宁想不出来。 “主任，你放心。”二牛给常宁保证。 “都去忙吧。”暂时没什么事了，常宁给自己歇口气。 “小常，情况更糟了？”气还没歇，崔姐来了。 “糟不糟，暂时我们市里到不明显，不过肯定没好就是。”常宁叹口气，虽然心烦，但自己努力的总算有点成果，也能小小安慰下他了。 “这怎么会成这样？”崔姐活了大半辈子，自以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谁知道临老了还遇这么一回，她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了。 “崔姐，我们不管是哪方面都没问题，乱不到我们头上来的。”这点常宁是实话，能进百货商店的，首先政审上肯定没问题，这点没人能做文章，再提到思想学习上，还是孟处当一把手时就已经在抓，常宁上任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点上想做文章，你得有这本事再说，要不然，常宁现在就是你不惹我，我也不会惹你，但你要惹我了，那就非得把你扒下层皮再说！ 目前为止，还没人来主动就范，说句笑话，张兵不是开始作了吗，常宁到还真希望他赶紧作，赶紧放马过来，他们好验验五年的思想学习成果到底如何？ 文也好，武也好，他们的人都准备好了。 至于张兵这里，常宁也准备再留着了，只要他敢动，绝对把他扫地出门！ 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 但常宁没想到，张兵还没动，他自己家里先内动起来了。 “回来了，先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忙碌了一天的常宁比往常又晚回家了一点时间，回到家，家里所有人都已经在等着他了。 “以后你们先吃，我每天都得差不多这个时间才能回来，或者更晚。”常宁洗着手和妻子孩子说话。 “好。”谢芳芳点头答应，要是只有她，她肯定会等丈夫一起回来，可自己肚子里有一个，经不住饿，家里还有七个小的，也不能饿，肯定不能一直等丈夫回来。 “今天还好吗？市图书馆那边也没去成，一上班，商业局那边就叫着去开会了，回来又忙了大半天，只能明天过去看看，不过，我打电话给你们馆长了，没事，图书馆那边都挺好的。”给馆长电话，初步商定了下一步图书馆的行动方案，明天再具体定，不过这些，常宁就不打算这时告诉妻子了，省得她多思，伤身，现在对妻子来说，平安生产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一切靠后，这是他身为丈夫的责任，他得给妻子，给他们这个家扛起来。 “大家都好就好。”谢芳芳也没多问，她是聪明的，知道丈夫帮她撑起一片天来就行，也为自己的眼光点赞，丈夫就是一个负责任的真男人！ “都会好的。”轻轻抱了妻子一下，给妻子温暖，既然决定了娶妻生子，就会对妻子好，对孩子好。 “嗯，对了，大妞，小二他们好像有话说，回来吱唔半天，就说要等你回来一起说。”谢芳芳一直记着，丈夫回来就提，让丈夫有个准备。 “吃饭时候，他们准说，不会是大事，要是，肯定早急得不成了。”常宁放心。 只不过，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放心早了。 “你们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串联？他家孩子要去弄这玩竟儿，他不是听错了吧，他一定是听错了。 “爸，我们想去参加串联，我们要去京城，去接受主席的接见！”小二一脸兴奋，带着大妞也满眼的向往，家里两位刚上初中的孩子这样子是想成为小红兵的一员然后加入时下小红兵做的最大一件事，串联，然后都往京城走，那里有最伟大主席的接见，这对小红兵们无疑是鼓舞的，是振奋，是令人向往的。 这样想，常宁突然觉得家里两孩子今天的行为又不算意外了。 “学校里的同学都这样吗？”官华市的老师们受影响的还不大，可这个时候，怕也管不住这些小红兵们了。 “当然，我们都约好了，准备好了就一起走！”这么光荣的时刻，谁都不能掉队！ “我明天去学校了解下情况再说。”常宁现在也拿不准主意，所以，给不了孩子们准确的答案。 “爹，还要了解什么情况，就是我说的这些情况，大家都还在等着我呢！”小二不满常宁的这个回答。 “那行，既然不用爹了解情况了，你想爹的回答不是吗？爹给你，爹不同意你们去串联，要不你给我好好在学校上学，要不你就去参军，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见小二也被外面小红兵的情绪影响，常宁心里是不痛快的，放下脸来。 小红兵，这个时代的又一特色，也是常宁无论如何准备都挡不住的。 常宁挡不住小红兵的诞生，挡不住小红兵一心向革命的热情和决心，或许唯一挡住的就是在官华市内，小红兵们的胡闹，比如见人就批，自己的老师，父母都能包括在内，这点疯狂，其它地方已经有了，万幸，官华市还没有。 “爹，你这是专权，我们也有自由发言权！”小二越发激动。 “常爱国，你确定你要和你爹说思想吗？”常宁冷哼，他准备的拿张兵开刀没用上，到先碰到自己儿子了，可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68章 乱局下的常 “小二, 快给爹认错！”常宁很少直呼孩子们的大名，你听过他喊过几回，可他一旦喊了, 只有一个意思, 他生气了。 谢芳芳正是明白这一点, 才赶紧拉了拉小二，让孩子低头，这个家, 常宁就是当家作主的人，说一不二，谢芳芳很清楚地定位，没有丈夫，这个家什么都不是。 “芳芳, 你不用逼他，我还会缺他低个头。”见小二还在他心有不甘, 常宁更火大，见鬼的运动, 整得几岁的孩子也跟着疯！ “爹, 我们不去了, 不去了！”大妞被生气的爹吓到了, 在她的记忆里，爹第一次和他们发这么大的火，一下子，什么小红兵的热情, 兴奋全被爹的冷脸冻没了，一点再起来的胆量都没有。 “常爱国你来说！”姑娘是宝，儿子是草，同一件事他不会对女儿发火，至于儿子，必须火！ “爹你要是去学校了解了情况，会让我们去吗？”小二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 “常爱国，我现在的意思是这个吗？”常宁冷笑，儿子的小聪明居然用到他爹身上来了。 “爹，我，我错了，对不起！”知道跑不掉，小二站在常宁面前扭捏。 “连个认错的勇气都没有，常爱国，你好意思一天到晚说你是男子汉了吗？敢做不敢当，你配做男子汉吗？”常宁就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大错特错了，以为小二有点小聪明，只要学习踏实就不要紧，现在看，完全错了，人品不好，学习再好也是白学！ “可是爹，我们小红兵的热情，你不能否定！”让爹这么一说，小二又头脑一热了。 “我否定了吗？我什么时候否定的，我只不过是告诉你们做什么事都要了三思而后虑，你和你姐才几岁，我一回家就嚷着要进京，你来告诉我，要是你是父亲，光凭儿女的一句话你能同意吗？我和你们说，明天我去学校了解下情况，我哪里不对？常爱国，你说！”常宁越说越火大，连着最近工作中攒下的火气也一起来了。 “行，行，你们翅膀硬了是吧，我也懒得管，你以为我爱管，要走，尽管走，我不拦着，有本事，自己去外面讨生活去！”一火大，常宁也没了往日的耐性，这种一日复一日的紧张生活，常宁精神上的这根弦早就过于紧绷了，发火是早晚的事，谁来引，包括家里的孩子引他，他都忍不下去了。 一拍桌子，常宁站起来，回屋睡觉，常家这副担子，逼着他扛起的担子，当他愿意，不，他从不愿意，他只想回去！ “小二，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爹说的有没有错，你们说要走就要走，这对吗？你爹要去学校了解下情况，错了吗？还有，你爹可从没说不给你们去，你好好想想吧，从你们记事，想想，你爹为了你们付出多少？你们再和别人家孩子比比，怕是只有你们比别人家孩子幸福的，就算你们只有一个爹，没有娘，小二，你爹在外面工作已经很累很辛苦了，回了家，还要为我们这个家操心操力，你们能体谅到你爹的劳累和不容易吗？”谢芳芳叹气，说完，也扶着肚子回房，干嘛，当然是看丈夫去，她心里很清楚地定义，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只有丈夫，前面的孩子还是很快要出生的亲生的孩子谁都比不上丈夫。 丈夫是陪你一辈子的人，除了丈夫，谁能做到，孩子们，他们可做不到，等他们长大了，他们成家立业，结婚生子，然后他们会有自己另一半，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小家，哪会记得父母，所以，你的另一半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了孩子，不管另一半的事，别人或许做得出来，可她谢芳芳绝不会做。 “小二！”见继母也跟着爹回了房，大妞已经被气哭，看着小二，气得跺脚。 “干嘛，这事情是我们俩的事，你别想着光是我的责任！”小二还在直着脖子死撑着。 “我知道是我们俩的事，可你惹爹生气是我让你做的吗？小二，你最近变了，按爹的说法就是浮燥了，我之前没注意，现在才发觉，你居然为了外面的事，惹爹生气，你绝不可以，你明白吗？你自己想，爹今天有说错什么没有，再想想，爹对我们有多好？”大妞眼泪已经掉下来，一抹，继续说话。 “相反，去串联的事，不是我让你去，是我们一起决定的，我现在也可以直接告诉你，爹要是不同意，什么事我都不会做！我们是亲姐弟，可要在爹和你之间选择，我永远只会选择爹！”眼泪止不住，大妞也不止了，一边掉眼泪一边收拾饭桌，要是没有继母，她现在会立刻跑去爹房里和爹认错，可现在她知道继母和爹一定在说话，那她就收好这里再去，爹为他们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他们怎么能惹爹生气，再说，就是小二自己偏激了，明明爹说的对，可他就是要闹，小二，太讨厌了！ 其他几个孩子见大姐在收桌子，也默默过来帮忙，谁都没理小二，现在，他们的心里，最重要的只有爹，越小的越是如此，现在小二惹爹生气，他们才不要理小二。 “今天工作很累？”外面几个孩子的纷争，谢芳芳暂时顾不上，进了屋，就见到丈夫已经睡下了，不过，谢芳芳知道丈夫肯定没睡着，入秋的气候还有余热没有散去，谢芳芳拿着扇子给丈夫轻轻扇着，然后说话的语气也尽量轻柔。 “哪天不累。”常宁火气一出，现在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了，妻子这样问，只不过，火气少了，苦笑却不少，这样的生活，烦恼太多，他确实太累了。 “要不休息几天？”丈夫怎么补也削瘦的样子，谢芳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为什么瘦，心宽才能体胖，操心的事太多，怎么胖起来。 “现在的情况，我就是想休息也不敢休息，不说了，我先睡了。”时间还早，可今晚常宁躺着就不想起来，其它事什么也不想，就这样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要不我去给你下碗面或是煮碗糖蛋，吃了再睡？”刚才丈夫就没吃好，这样空肚子睡，人不瘦哪里来。 “不了，我不饿，就是困，睡了。”常宁连挥手的力气都没有，说着话，已经迷糊起来。 “那你睡吧。”谢芳芳不再打扰丈夫，却没想到，丈夫话音都没落，人已经睡着，一下子，谢芳芳的眼泪就掉下来，她不敢哭出声，就这样静悄悄地守着丈夫一滴滴的掉泪，直到感觉丈夫睡熟了，才轻轻站起来出屋，丈夫这里睡了，外面还有孩子们等着呢。 “大妞，都收拾好了吗？”出了他们的屋，就见几个孩子都静静坐在客厅里，最大的姑娘还有下面几个小的眼睛都红，也是掉泪了。 “娘，收拾好了。”大妞站起来扶着继母坐下。 “刚才娘先忙着你爹了，吃饱了没有，没吃饱，有剩饭菜的话，去热了吃，没有，就下面，吃糖蛋，想吃什么都去弄，要不要娘去给你们弄？”孩子们都在长身体，饿着肚子，怎么长。 “娘，我们不饿。”大妞赶紧出声，就怕娘真给他们去做了，爹生他们的气，他们什么都不想吃。 “那不饿，我们就先说说话，一会儿要是饿了，自己去弄。”谢芳芳叹口气，这些孩子啊，从她嫁进来，其实都没操过什么心，丈夫把他们都教得很好，谁知道，就是这么聪明乖巧听话的孩子们也有顶撞丈夫的一天。 “娘，我们知道错了，以后我们不会再惹爹生气了。”知道继母要说什么，大妞先开口，这是她的保证，再没有下次。 “错哪里知道吗？特别是小二，你知道吗？你们爹从不是不讲理的人，更不是乱发火的人，所以，你们得知道错哪里，才有意义。”看爹生气了，就认错，如果不知道错哪里，这种认错没意思，谢芳芳知道丈夫也不会接受，早早回房休息就是不接受的表现。 “娘，我们知道，爹听我们说要去串联，要去学校了解情况是对的，可我们就急咧咧地以为爹是反对我们，根本没有认识到爹对我们的关心。”大妞是真的知道错了还有错在哪儿。 “小二，你呢，还是不服气吧？”谢芳芳先摸摸大姑娘的头，再看向小二，看小二还在倔的样子，谢芳芳心里叹口气，刚才她讲的那些都没听进去吗？因为要生产，所以，她这段时间基本都没怎么出门，知道外面乱了，可不知道乱成什么样，现在才算体会到，够乱，乱得孩子都能和父母来对着来，死不认错。 “小二，你爹说的，你都听不进去，我说怕是你更听不进去吧，那我就说两句话，第一句，你自己好好想，你爹今晚说的有没有错，关心你还错了吗？第二句，你再想想，你爹以往对你们的好，你今天不管什么原因就这样对爹，你让人心寒不？”该说的都说了两遍，谢芳芳也不打算再说下了，说多了，怕是孩子们得烦，怀着身子的人，本来就困得早，她也准备睡了。 “你们几个都自己洗漱下休息，要是饿了自己弄，你们爹已经睡了，我也睡了，想休息还是其它，你们自己随便吧。”站起来，谢芳芳把时间和空间留给孩子们。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69章 学会放手 留下外面的孩子, 谢芳芳再回了屋, 说是休息, 可是这一夜，她睡的并不好, 丈夫一下子绷了这么久的弦松了下来, 她就怕病痛也跟着袭来, 所以, 一整夜都是睡一阵醒一阵，随时爬起爬落看丈夫的情况, 也是仗着自己的身体底子不错，要不然, 怀着身子可吃不消。 还好, 丈夫一夜过去平安无事，谢芳芳直到天亮才放心熟睡过去。 “你睡吧，不用忙着起, 休息好再起来。”天亮没过多会，休息好了的常宁就起了, 昨晚睡得有些模糊, 不过还是感觉到妻子对他一夜的照顾，所以，起床后，拍拍妻子的后背让她继续睡。 而他，休息了一整晚，完全的放松后, 松了的弦再次绷起，家，工作，他都必须随时准备好。 “你娘昨夜没睡好，今天你们自己照顾自己，不要去打扰娘休息。”起床后，大妞已经把早饭准备好。 “至于老大，老二去串联的事，我还是会去学校了解情况，至于你们听不听，随你们，你们要是觉得自己大了，不需要父母管你们了，也随你们。”常宁休息了一夜，也算想明白了，他过去对孩子们太舍不得了，舍不得饿着，舍不得冻着，舍不得苦着，可正是因为这些孩子们没受过苦，哪会懂得珍惜，既然这样，索性就让他们吃吃苦，否则，他们能懂什么。 “不仅老大，老二，下面你们几个，要是觉得我们父母管你们管多了，都尽管说，我和你娘也省些力气心思，省得还被你们怨，被你们说咸吃萝卜淡操心，不用我们管正好。”常宁想明白了，何必给自己钻牛角尖，事事为孩子们想周全，可孩子们不一定认为你是为他们好，既然这样，就让他们自己去走自己想走的路，人生是他们的，他这个做爹的没必要为他们负责。 “爹，我们都听你的！”大妞赶紧放下碗筷，不同于小二的被什么热血冲昏的脑子，大妞从来没有不听爹话的想法。 “爹，还有我们！”其他孩子也跟着大妞的动作，包括小二。 “爹也想明白了，以后不会强迫你们，好了，爹今天事情很多，出门了，你们自己好好上学。”有孩子们的保证，常宁也想清楚了，以后，他会继续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养育孩子们长大成人，但不会再轻易强制让孩子们听他的话，不管是小二昨天的所作所为伤了他的心还是让他幡然醒悟，他都决定做出这样的改变。 “普老师，昨天家里孩子回家和我说要去参加串联进京，我一下子也没弄清楚什么状况，想来和你了解了解。”先到单位，处理日常后，再到学校。 “是常爱华，常爱国的家长吧，一些基本的情况你了解吗？”普老师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老师，很和蔼的一位班主任。 “普老师，你说的是哪方面？”常宁拿不准老师指的是什么。 “现在外面的情况，常家长应该知道一些。”普老师笑笑。 “知道，哪能不知道呢。”常宁回答老师的问话。 “带着学校里的孩子也不安定了，要不是学校早早有了思想学习工作小组，我们这些老师怕是还抵不住孩子们了，这边，学校抵住了孩子们的热血，那边，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来的，全国都在大串联都要进京接受首长的接见，结果就是每个孩子都嚷着要去了，我们根本拉不住，也不知道要怎么拉。”确实，怎么拉，靠着精学思想挡住学生的乱动，但学生这次的串联本就是为了思想的证明，怎么挡，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所以，他们自己组织了就要进京？”常宁明白了。 “对，还不要我们老师管，说那是他们年轻人对革命忠诚与坚定的证明。”普老师也苦笑，本来学校这边是准备让老师组织下带着去的，结果现在他们只能在旁边看着孩子们自己乱来。 “我明白了，怪不得我家孩子回来也不听我们父母的话了，一股劲就要去。”这下，常宁又想起些事情来了，让普老师这一提醒，疯狂时期，孩子举报父母老师，□□父母老师，六亲不认，就为了他们可笑的热血。 “我们学校是无能为力了，只能希望你们父母这里有办法，去的学生，我们拉不住，不去的，学校依然正常开课，如果都去了，学校也只能暂时放假，等学生们回来后重新开课。”管不了，学校只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好的是，由了前面市里的统一组织，学习小组的成立，他们目前还可以放心在学校上班。 “我明白了，谢谢普老师，你忙。”常宁站起来，和普老师告辞。 “大亮，你去帮我调查下串联的事情。”从学校了解了情况出来，下面常宁就需要了解的是串联的事，大姑娘那里，还不一定去不去，怕是二儿子那里，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去，再听普老师说的，现在这些孩子都成了小红兵，谁说的话，父母，老师，都不顶用，只有他们的革命同志说的话才听得进去，现在个个都说要去串联，那就是铁了心要去串联，还能怎么办，要去，他强留不了，也说了，不逼他们做决定，那他这里只能为他们准备起来。 “什么都不要钱？”等大亮拿着资料来时，常宁觉得自己够经历大风大浪了，也被这新奇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串联给惊了一大跳，做车不要钱，吃饭不要钱，住宿不要钱，小红兵们，整上个袖套就可以全国各处走，放下资料，从不抽烟的常宁伸手向大亮要了跟烟，他得缓缓。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年代，常宁想，不管你看过多少书，了解多少，不亲身经历着，你永远无法了解这个年代下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才运动刚刚开始，就已经发生这么多事情了，热闹的小红兵，让小红兵们热血冲头，父母，老师都不放眼里，几岁的人，就叫嚷着要去革命世界，不可思议的年代！ 饶是常宁向来对自己的脑子充满了无敌自信，这会儿，他也想不出来，还会有多少不楞思议的疯狂事情产生，摇摇头，掐灭烟头，站起来走走，去烟味，他没忘记家里还有要生产的妻子，至于刚刚想的，也不用想了，反正他想不出来，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怕了谁！ 他也明白了，既然疯狂，不可思议这么多，凭什么都让对手来，他们也可以，比比看谁疯狂，谁不可思议，谁就是胜者，就可以好好活下去！ “爹今天了解了你们昨天说的串联事情，我也不帮你们做主，去不去，爹不发表意见，都随你们，要是去了，爹只一条，希望你们注意安全，平安出门，平安回来。”还能如何，常宁是舍不得，特别是大女儿，可舍不得你也抵不过现在小红兵们的热血，这样的热血，常宁很清楚，他要是占着爹这个名头，硬把孩子留下来，你有本事留住孩子们的身，也留不住孩子们的心，同时，你和孩子们间的矛盾也会增大，早晚有一天大爆发出来，还不如，他们要去就让他们去，就当安慰自己了，见见世面也好。 “爹，我们几个都在一起，和大姐他们在一起，绝不散开。”小二听到爹不管了，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昨晚和爹的顶撞，心里他还是有些后怕，只不过，当和小伙伴在一起，身为小红兵的一员，那股直冲脑门的热血一直激励着他，让他有勇气面对父亲，他们是小红兵，天不怕地不怕，只要有热血，有激情，就能革命到底！ “大妞出去要注意，任何时候都要和伙伴在一起，包括上厕所，明白吗？”小二昨晚说了这么多，看来是效果微乎其微，常宁也不多说，就是在大姑娘这里多交待几句，其它的，他觉得他可以学习一下如何放手了。 “爹，我记住了。”大妞没有小二那样受的影响重，但小红兵们在一起，就是有这样的神奇效果，让每个人激动起来，大妞也不例外，昨天还可以说爹不让去她就不去，今天和伙伴们再一见面，就变成了如何说服爹同意他们去，现在常宁一松口，让他们自己决定，他们的决定都没有第二个，都是去。 “行，那就这样吧。”见两个孩子都已经在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出发的兴奋中，常宁也不想说什么了，十多岁的孩子，放手吧。 “你们几个小的，就不用想了，别说爹让不让你们去，你们现在连小红兵都当不了，只能继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明白吗？”大的常宁准备放手，可小的还不行，该管的得管起来，看见几个小的羡慕的样子，常宁一个个拎过来站好，敢和他出问题试试，看他收不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70章 有限的精力 领袖伟大的精神力量, 任何人必须佩服, 这种力量, 不分年龄的大小，不分男女的区别,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股最纯粹的对领袖的信仰, 正因为有了这种信仰, 一旦被点燃, 大家才会这样疯狂，连初中生一个小红兵的帽子戴上, 立马疯狂了，甚至小学生都在一旁蠢蠢欲动, 时刻准备着成为一名最合格的小红兵, 经历里家里小红兵常小二的事情后，常宁对此理解更深。 理解更深后，常宁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 小二虽然犟着头要去京城，但还没到要脱离家庭, 全身心投入革命事业中, 真头疼，信仰的力量下，亲情前面就得加上所谓两字，根本抵不住信仰力量的召唤。 “你家小子也去串联了？” “是呀，不止小子，闺女也去了。” “唉, 我家那几个也不省心，都在闹着要去。” 没几天，常宁在单位里也听了几耳朵大家的八卦，然后奇异的心情好了一半，另一半，家里的小红兵们一天热血不退散，心情好不了。 而且还越来越糟，家里的两个小红兵从他不持反对意见后，没几天就出发了，出发前，常宁考虑了很久，到底要不要给两个孩子装点钱还有全国粮票这些以防万一，串联，什么都不要钱，不要票，出行，吃，住，通通不要，想想，常宁都觉得不靠谱，一个国家的青少年们一股脑全部成了热血的小红兵，想想那个庞大的人口基数，这样的负担，几十年后，国家可以担得起，但是现在，真的不行，一切都还在起步阶段，刚刚才从三年大困难中渡过，可以说，元气都还没恢复过来，一下子，这么大的负担，反正，常宁是觉得这个担子太大了，想要好好担起来，完全不可能，当然，随便一点，不吃饱，随便住，那到是说不定可以。 就是这个说不定可以，让常宁犹豫，此外，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要是给孩子们准备了，到时，别的孩子没有，自家孩子拿出来，这是好还是坏，常宁也不知道，想来想去，最后，可能是孩子们临上车前一刻，常宁才有了决定，不给，看着一车又一车装满了小红兵的车厢，兴奋，激动的统一表情，常宁什么都没说，没做，挥挥手，和很多家长一样，送走了孩子们。 这样兴奋，激动过头的孩子们可不是好事，常宁觉得适当吃点苦对于这个状态的孩子们来说，或许更好。 老大，老二走了，没有手机，电话稀罕，电报贵得要命，写信慢成风景的情况下，常宁估计再得到老大，老二消息的时候估计是他们回来的时候，心急，也只能等着。 “孩子们走了？”回到家，没能去的大肚子妻子也是一脸焦虑等着。 “走了，不担心了，担心也没用。”扶着妻子进屋。 “都是和他们的朋友一起吧，你交待让大家互相照顾了吗？”谢芳芳哪能放心，不过十五岁左右的一群孩子，一下子，说要出门，就要出门，哪能让人放心。 “说了，大妞的朋友，赵燕她们，还有小二的朋友，陈正军他们，几家的大人都来了，都和我们差不多的想法，大人在旁边替他们急，小的们除了高兴一点不急，不管了，我都打听好了，小红兵们串联，都有人负责，这边有人负责送，他们有人负责接，吃住这些问题都有人专门安排，最多就是条件差点，差点差吧，他们一心赶着去，不让去还发火，要是吃苦了也是他们自找的，你别想了，想多了伤身。”常宁说的是实话，也是宽妻子的心，妻子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个时候思虑过重可不是好事。 “都是些儿女债，宁哥，生了这个，我们再不要孩子了，好不好？以后八个孩子已经够了，再来，我们得操心死。”就是这个自己亲生的，也是宁哥劝着要的，要不然，谢芳芳不要自己亲生的孩子都行，教好了，亲生不亲生，都一样会孝顺你，教不好，亲生不亲生，也一样，都是白眼狼，没两样。 “好，不要了。”女人生孩子都是鬼门关走一回，常宁心疼，让妻子要一个孩子，是不想让妻子有遗憾，也是让自己有一个真正骨肉相连的血脉孩子，一个，不多，但他已经知足了。 “宁哥，你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吗？”担心也没用，谢芳芳听丈夫的劝，也知道想多了，伤身，干脆想些高兴的。 “前面几个孩子都是爱字辈，到了老八，也得跟着，你有想法吗？”不管喜不喜欢，两口子都必须排着这个继续取名，要不然，那是妥妥的矛盾来袭。 “爱星，怎么样，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能用，小名就跟着排，叫小八就成。”或许有有更好的名字，但谢芳芳知道这是对他们家最好的选择。 “好，听你的。”常宁同样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大妞和小二走后的半个月，没有一点消息，而常家，小八儿子常爱星选择1966年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来到了这个世上。 “小八的尿布我都洗好晒着了，今天用的，你放在盆里，我回来再洗，别都是起床动，适当走一走就行了，多躺躺更利于恢复，热水都在暖水壶里装着了，你要是实在要用到，记着一定用热水，冷水千万别碰，要是肚子饿了，一个灶上我温着鸡汤，一个灶上我温着白粥，都可以现吃，午饭我回来弄，你别操心了，总之，月子里，你自己一定注意好，千万别累着，要不然，月子病还得月子医，我们不要小九都不行。”一大早上班前，常宁一如既往地一一交待妻子。 “宁哥，我记得了，你快走吧。”这样责任的丈夫，谢芳芳暖到心里，她的选择和坚持果然没有错。 “好，那我走了，小八现在睡着，你也赶紧休息一会儿。”吻了妻子一下，常宁出门。 出了门，他才有空叹下气，替已经出发大半个月的大女儿和二儿子操下心，小八的到来，实实在在地暂时占去了他大半的精力，难怪以后二胎时代来临，那么多孩子不愿意父母再要，确实，新生儿的到来肯定会分去父母的大半精力，这是改为不了的事实，这让一直是小公举的宝贝们怎么受得了。 就像他现在，有空想想出门在外的大姑娘和二儿子，他都必须承认，担心还是有，可是明显没有之前那样的焦虑和不安了，因为，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被分去大半后，他哪有这么多的精力来担心。 “主任，高团长让你上班后马上给他打电话，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一进单位，算是他的第一秘书薜大壮已经在等他。 有限的精力，分给家庭，还得留给工作，他实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分。 “高团长什么时候来的电话？”听到下属这样报告，常宁加快走路的速度。 “早上八点二十五分。”百货商店九点正式营业，职工要求八点半到，思想汇报，样板戏演出，最后九点正式开门，妻子没生产前，常宁基本没事也是八点半前到，妻子生产，又还在月子期间，再加上手下也培养出来了，常宁才推迟了时间，九点钟过来。 “我先和高团长电话，其它的一会儿再说。”说话间，常宁已经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高团长那里这么早就有电话过来，肯定是重要事情了，耽误不得。 “高团长，我是常宁。”电话很快接通。 “你现在方不方便，过来我这里一趟。”电话上不好说，相比百货单位的环境，高团长明显觉得还是他的部队更放心。 “行，我现在就过来。”常宁也不犹豫，放下电话，马上出发。 “单位里有什么要事吗？”一路下楼，路上可以先问下单位的事情。 “没有”薜大壮已经巡视了一遍商店。 “有事可以处理的你先处理，我尽快回来，大亮和我去一趟。”他不在单位，让大壮来坐镇，常宁最放心。 坐在车上赶往部队的时间里，常宁沉思，现在单位规模不大，事情却不少，三个秘书，职责分明，可是现在看，随着运动形势的越来越复杂，现在的三个秘书似乎不够了，有了这样的想法，常宁就把事情记在了心中，下午有空的话，就把事情提上日程。 “小常，坐。”进了部队，高团长已经在等着了。 “高团长，发生什么事了？”让高团长这样急着把他叫过来，肯定是出事了。 “上边要成立一个专门的革命委员会，有些城市已经先成立起来，我收到的消息，官华市也会马上成立，而官华市革委会的主任到时将由江洪春出任。”常宁一坐定，高团长马上扔出□□。 “革委会？”而且是个大□□。 常宁皱眉，关于这个，一点记忆都没有。 “具体职责是什么？”江洪春这人并不怕，他还有把柄在手，只是这革委会又是干什么的，现在的形势下，突然出来这么一个部门，绝对不会是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十分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71章 小试一手 “都叫革委会了, 职责除了革命还能有什么？”高团长嘲讽。 “革命？革什么命？革谁的命？我们都是人民阶级, 所有矛盾都属于人民内部自己的矛盾, 怎么能用革命这么重的词。”常宁一听，心里就知道不好, 这绝对是要大乱的前兆。 “内部矛盾只要有心, 自然有人能把内部矛盾说成外部对立阶级矛盾, 白说成黑, 你又不是没见到过。”高团长继续嘲讽。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常宁气极，怪不得, 一场运动会持续十年的时间，这是要把人一步步逼疯, 把事情一步步推到悬崖的节奏, 十年，都是幸运了。 “还能干什么？你说江洪春到官华市最想干什么，他们就想干什么？”高团长冷哼。 “权势？”不用想, 哪个不知道江洪春当初的雄心壮志，要不是他自己好色, 他们还不一定能这么顺利地拿捏住人,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为了权势居然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是，我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江金市现在最乱，刚刚成立的革委会带领着小红兵们夺了政府的权，导致整个市全部瘫痪。”从上次江洪春突降官华市出任武装部副部长一职, 高团长却没有收到及时消息后，高团长在这方面下了一番大力气，总之，按他的话说，自己的部队进了人，自己却不知道，这太不像话了吧，这种突然，放谁身上，谁都不会喜欢。 所以，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现在，高团长这边的消息很灵通，有些甚至大大超出地方得到消息的时间，就比如现在提及的江金市大乱的消息，地方肯定还没收到。 “政府完全瘫痪？！”常宁简直不敢相信，乱成这样，他们疯了吗？ “是，最后只能出动部队镇压。”正因为江金市那边的驻军有动作，高团长这里才得到了消息。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常宁气愤，完全不像话了。 “重要的是，这样的行为，上头并没有完全否定，只是认为过度了点。”上面的态度，这才是最要命的。 “这就是革命？”常宁好笑，这是要整个国家都乱了，就是所谓革命了？ “江金市那边暂时军队出动平息了动乱，只是以后，就不知道了。”被冲击过程中造成多少人员的伤亡，后面机构怎么恢复，恢复到哪种程度，没人心里有谱。 “这样一来，军队这边都会密切注意地方的行动吧，不管上头的态度如何，至少，冲击□□肯定是不可行的，要不然，军队也不会得到命令来维护地区安定，至少有这个态度上，那就还好，放到官华市这里，担心又能小不少，本身我们就没有其它地方乱，再有军队帮忙，算是可以放心一点了。”这算不算自我安慰了，常宁也不知道了。 “暂时只能这样，不过，江洪春那里，我们都要多注意了，现在他和张英的事随着他的进一步往上，已经不算事，何况，张英现在是离婚身份和他在一起，没错，至于以前的事，现在抖出来，时局这样，作用意思都不大了。”乱局下，江洪春的这点把柄已经失去了作用。 “没把柄也没事，真有什么乱子，如果你的对手都动武了，我们又何必客气。”常宁冷笑，他不是软柿子，文武，他都把上风占了，看对手怎么蹦跶。 “小常，好远虑，思想学习工作小组就是为这准备的吧？”高团长竖拇指，高！ “有备无患吧，当初没想那么多，现在看，这是误打误撞，大家都得利了。”这可不能说实话。 “这样好，有了小组在，多保证一位同志的安全都是好的。”想到已经远走的老何，还有已经收到的消息里，已经被革命的同志，高团长嘘吁，多亏了常宁的这招备无患，至少眼前，官华市的朋友们都还在。 １９６７年１月官华市革委会成立，江洪春出任革委会主任一职，随着这一任命的正式发布，似乎一场腥风血雨正要往官华市扑来。 “最近把张兵看紧了，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离人！”江洪春那边的影响暂时波及不到常宁这里，或者说常宁的段数不够，人家江洪春顾不上，此时，刚刚出炉的管位会主任江洪春正忙着和官华市的地方政府□□，妄图再上演一回江金市□□的大戏，一个小小的百货商店，他看不上。 大人物江洪春看不上，自有他的手下来料理这些小单位，张兵已经是明晃晃的江系人物，忘记说了，江洪春出任革委会主任一职，副主任则由原商业局白青桥白处出任，两人的勾搭正式大白于众人面前。 江洪春跳出来了，白青桥也跳出来了，他们的手下自然也迫不及待地要跳出来，张兵就是其中之一，一直隐忍不发的张兵，据二牛送上来的消息，终于也按捺不住了，江洪春，白青桥看不上百货商店，他张兵看得上啊，只要他搞下百货商店，就是他张兵在组织面前露脸的时候了！ “主任，你放心，我们的人二十四小时一刻不离人地盯着他，绝对不出错，张兵特别是这一个星期来每天都要往白青桥家跑一趟，多的，连中午休息的时候也不放过，晚上更是一谈就是大半夜，我判断，张兵怕是要有动作了，主任，我们要不要先动手？”武二牛现在被常宁正式划到主管单位安全这一块来，现阶段主要就是防范革委会此类形式机构的冲击。 第一个首要目标就是已经被他们发现的张兵。 “这次先不提前动手，我们也先见识下对方的手段，以后的再说。”自从在高团长那里得到江金市居然乱到□□都产生了，常宁的一些意识也在改变，比如，他之前的想法一直都是敌不动，我不动，你不犯我，我不犯人，但现在，常宁不这么想了，现在的形势，只要拿准了，敌不动，我先动，抢下先机，便是胜利在望。 而这次，常宁决定先看看，或者说，他也想知道，百货商店一直的思想学习先进标兵单位，对方要革命他们，得是什么理由。 “主任，张兵在下面贴了一张大字报！”抱着这样的想法，常宁这次让敌人先动，张兵也没让他失望，三天不到，张兵出招。 “写了什么？”常宁边问边拿起手中的电话给高团长那边打。 “写我们百货商店在搞小集团，破坏人民团结，意图分裂革命阶级，写你就是小集团的最大头目，写你极右，是百货商店最大的□□分子。”武二牛摊开手中的报告，一字不露地全让他抄下来了。 “高团长，是我，你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常宁摆手表示知道了，这边和高团长的电话也接通了。 “小常，怎么你那边有动静了？”部队这边高团长暂时没有直接插手官华市的革命事情，但消息一直保持最快速状态，他的士兵们正密切注意着官华市行政机关单位的一举一动，最大程度地防范着江金市被□□的历史重演，这个时候问高团长错不了。 “嗯，张兵贴了一张大字报。”常宁沉思，白青桥，江洪春都没有动静的话，看来对方的策略应该是先从小引火，然后，小出大，大到乱，最终达到他们的目的。 “反了他了，小常，要不要我派人收拾他！”部队要收拾一个人也简单，找理由嘛，谁都会。 “不用，这种小人物我要是收拾不了，那我干脆早早摞挑子不用干，跑去你那跟你混饭吃了。”常宁笑答。 “行，要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高团长也只是说说，要真是常宁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他老高可没有窝囊的朋友。 “他的大字报贴在哪里？”放下电话，常宁心里对现在的形势有谱，他也可以动手了。 “就贴在商店朝外的墙上，现在围着的人很多，主任，现在要去撕掉吗？”武二牛有些懊恼，见张兵贴大字报，他就应该马上撕了的，他们的人时时都在监视着张兵，第一时间撕下，不让任何人看到，这点，完全可以做到。 “不用，你先让关文星带着纸笔墨过来，他能写大字报，我们也能写。”撕什么撕，撕了，他怎么一次性把张兵解决了，他不动，他还要费点脑子找个理由收拾人，他动了，最好，现成的理由送上门，他傻了才会不用。 “文星来了，我说你写。”关文星是常宁新提上来的又一个助手，最大特点就是文笔妙，书法好。 “主任，您说。”关文星手脚利落地铺好纸，就等着主任发话下笔。 “百货商店的思想落后分子张兵，污蔑，造谣，我们绝不能放过这种破坏百货商店内部团结的□□分子，打倒张兵，打倒破坏分子，革命万岁！思想落后分子，几个字，你适当写大一点，重点突出。”讲真，背靠思想，就用嘴皮子论胜负，常宁是一点看不上张兵，太不在档次上了，拿张兵开刀，完全就是小试水一回。 张兵不敢拿他思想说事，可他敢，从张兵到百货商店的几年里，单位每年年底的各种先进优秀评比从没张兵的事，就拿住这点，管它是什么先进优秀，死摁住，张兵什么都没有，就是思想不够积极，思想不积极，他们不是闹着要革命吗，这就是我们要革命的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72章 谁收拾谁 “二牛, 你这边, 第一，把张兵马上扣押住，第二，通知单位全体职工，中午我们将会举行一个对张兵这个□□的批判大会, 到时, 请各位职工踊跃发言，积极揭发张兵的罪行。”贴了大字报，常宁这次不用等对方的下一步动作了，对方贴了大字报, 下一步怎么动, 他不用再看都想得出来，贴大字报，然后□□，然后各种折磨，然后被下放, 同时□□, 检讨不断, 能坚持住的, 熬过来的，都是幸运的，反之，只剩下逝去的。 所以, 对方既然出手，你就不能再留后手，心软害的只是你自己。 不心软，常宁的动作更不慢，早上敌人刚动手，他马上反击，中午，他就决定把第一个对手张兵给灭了。 “是，主任，我马上通知。”武二牛熟悉领导的干脆利落的行事作风，时间久了，他们也基本成了主任这一行事作风。 “再通知革委会那边一说，就说我们发现了一个隐藏于人民内部的阶级敌人，准备在中午进行对这个革命敌人的批判，欢迎革委会领导指导我们多学习。”不把小鱼后面的大鱼整来，下马威的效果怎么出来。 常宁的这种直接怼上对方的行为，张兵没想到，白青桥没想到，江洪春都没想到，这完全没按他们想的来，他们计划里，官华市的革命就由张兵打响第一张大字报开始，然后迅速包围整个官华市，让由江洪春领导的革委会成为官华市的最大权利所在，这不是他们的异想天开，这个套路，每个地方的革委会都是这样干的，也成功了，可偏就是在官华市这里出问题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贴大字报，对方居然也敢贴大字报，更在白青桥还有江洪春反应都没有的时候，常宁直接把张兵搞定，把这种人彻底踢出百货商店，为此，常宁长长呼口气，终于可以清静了，要知道，他想收拾张兵已经很久了，要不是为的就是等到现在，时局真正乱起来时，要拿张兵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他早就动手了，根本不会忍到现在。 张兵他以为隐藏的好，表面功夫也做的好，其实，这些在常宁这种身份大大高于他的人面前，根本毫无意思，他做的再好又如何，对常宁而言，对方从头到尾就只是一个他可以任意揉捏的小蚂蚁，没办法，有实力，常宁就是可以这么任性。 “同志们，今天我们站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我们的人民阶级内部绝不允许□□的存在，一切妄图破坏人民阶级内部团结的犯罪分子都必须坚决打倒，打倒□□分子！”这种号召，谁不会，你会，我也会。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着站在台上正振臂高呼的常宁，特意从革委会赶过来的江洪春还有白青桥都懵了，之前不是计划好的，由张兵打响他们在官华市的第一站，然后迅速占领官华市吗？ 现在是怎么回事，他们计划中打倒的第一个人，官华市百货商店主任常宁不是该正被五花大绊，再挂着牌子，剔着阴阳头，戴着高帽，狼狈地被批判打倒吗，可现在被打倒，他们想像中的一切却都被安在了自己手下张兵的头上，而常宁却成了那个站着批判张兵的人，这种根本不在计划内的意外，让江洪春还有白青桥直接傻掉。 “打倒阶级敌人！” “打倒□□分子！”常宁在台上召唤着他的手下们高喊口号，眼光一瞄，刚好就看到已经赶过来的江洪春还有白青桥，常宁心里冷笑，想要占领官华市，想拿他常宁第一个开刀，到是想得美！ “主任，江洪春，白青桥都走了。”从台上下来，武二牛过来报告最近状况。 “嗯，把张兵关押起来，好好看好！”江洪春他们在准备仿照它地在官华市搞革命，常宁也会仿，就像刚刚江洪春他们看到的，挂牌子，剔头，戴高帽，还有已经准备好的关押□□分子的大棚，就都是学来的。 做这些狠吗？狠，当然狠，可是，你要敢心软，敌人对你可不会心软，你只有比你的敌人更狠，你才能站在这里，而不是沦为敌人的阶下囚。 “主任，你放心吧，就放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二十四小时都不会离人。”武二牛给常宁保证。 “人手上多安排一点，至少三人一班，不能出任何差错。”常宁想想，张兵怎么安排，暂时这里还得再看情况，最后，他会把张兵踢出下放的队伍，最艰苦的地方让他好好去劳动改造。 “是！”武二牛记下。 “不管是他什么人，朋友，家人谁要来乱，第一次警告再闹将视同罪，第二次再来，直接扣押上审判台，我们单位这台子只有一个□□分子也太寂寞了，刚好。”他再狠也不会如敌人那样毫无人性，他至少还给对手家人一个机会，而不会像敌人，换成他落敌人手里，他的家人都要直接遭殃。 “主任，你放心，绝出不了问题。”这方面的摊子，除了常宁是第一领导外，其余的都放手给了武二牛全权负责，武二牛对于领导这样的信任，早就浑身充满了干劲，要不是常宁拦着，他恨不得每次见到常宁都拍胸立正表决心。 “今天的□□大会，你让大家每人都写一份心得体会上来，也借着这个机会，让大家都多多提高警惕，万一谁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也有应对的经验。”常宁不仅给敌人来了一个下马威，也给己方阵营同志提供了一次应敌经验。 更远的，常宁都没想到，他的这次快速应敌心得何止给百货商店的下属们一次学习的机会，直接就差点给整个官华市人了一次应敌经验的学习，别忘了，常宁不仅是官华市百货商店的主任，此外，他还有两个最要好的兄弟单位，他还是市思想学习工作小组的副组长，还有他的各种关系人际网，林林种种加起来，差不多覆盖整个官华市一点不夸张。 等到常宁反应过来时，他也懵了一回，不过，随即笑了，这是好事，怎么不笑，大家都能最基本的平安过下去，就是好事。 总之，这是一个好结果，就算他们依然收拾不了最大的江洪春，甚至还有来自更高层的各种压力，但至少，他们都能去和敌人交手，而不是像很多地方那样被人牵着鼻子走，更被弄得家破人亡，父子不像父子，师生不像师生，更远的后果，运动结束后，官华市的各方面损失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最小的。 不过这些，暂时谁都还没想到，也知道不了，就是常宁当事人也顾不上张兵事件的后续，前面已经说了他的打算，张兵的□□还会再继续几次，同时，常宁已经让人去找下放的路子，务必让张兵好好改造，已经安排好，常宁就再没管了，此时，他又有事要忙了。 什么事，官华市百货商店，副食品商店，粮食供应站三家联合的建房申请历经多年后，终于批下来了！ 拿到批复通知的那一天，常宁还诡异地想了一脑，不是看到他们百货商店这边刚刚彪悍的行为后推动批复的吧，不怪常宁这样想，上次孟处说上面已经批了，可是他回来高兴地一直等，也没见任何消息，就是孟处那里也懵了，根本不明白不是批了吗，怎么又没了消息，直到现在，终于等到了这等了多少年的申报，偏批复通知下达又在他们百货商店大出风头一回后，常宁这样想，他觉得很正常。 这难道还真是人善被人欺，以往他们百货商店的形象太软了？要这样的话，放心吧，以后，他们有的是硬的机会，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百货商店都软不了。 不过，他们百货商店没软脚过吧？ 不管，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上面批复的通知来了后，常宁就把另两家兄弟单位的老大哥请来一起商量怎么盖房的事了。 而按照常宁的想法，现在的情况下，首要的就是广占地，为以后先做好准备。 “小常，你现在划的地也太多了吧？”常宁是带着几十年后的目光来准备的，可别人没有呀，所以老张，老关都不可能马上就理解得了。 “老张，老关，我还觉得不够，第一，我们现在每年都有职工住房的不断要求，但现在的建筑条件不可能建造高层楼房，所以，只能就多盖房了。”虽然多占地是主要原因，但这也是实话，既然单位经济能力够，多为职工谋福利没什么不好，职工家庭好，工作才会更好，是不是，要是可以，常宁肯定直接上高楼项目，小高层都不要，直接按着三十层以上的标准高层来，一次性就把职工住房问题解决，可现在十五楼左右的小高层都没有，就更别想三十层了，那就只能多盖，多占地。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玩的太开心，今天状态没睡回来，晚更了，给大家说抱歉！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73章 聪明如我 “第二, 不止职工需要新住房, 就是单位这边本身也需要扩大了，老张，老关，你们不觉得吗，百货商店这边我早就想扩大规模了, 就是一直卡在这上面, 这次刚好。”他们这些独家经营的单位，现在妥妥地属于最红火行业，要不是受条件局限，早就做大做强了。 “那上面批的材料也不够你这样折腾。”常宁说的这些, 心动吗, 老关，老张当然心动，可是心动后，得看最实际的现实。 组织这次是终于批了他们的申请，把建筑材料终于批下来, 可是这点建筑材料盖职工住房都够呛, 还想扩大规模, 多一块砖都拿不出来, 怎么扩大建地范围。 “有限的资源里就得我们发挥无限的想像空间。”反正常宁是打定主意，必须先把地圈好，想想，土地啊, 以后什么最值钱，没有之一，只有土地！ “怎么发挥？”老张，老关一下子想不出来，就那点东西，再怎么发挥，它也生不出蛋来。 “盖房子总会有一些边边角角的料子吧，总不可能一粒沙都没有落下的吧，就用这些，先把地给占好，之后申请继续，自己想办法，就是路上拾到块烂木板，我们也可以用它占下地，还有，乡下村里人盖房难道也要等着组织批，谁批，人家不也照样把房子盖起来，我们就可以向他们学学，没砖不要紧，泥巴，茅草也一样能盖房，只要有东西，我们就占地！”反正，常宁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件事，占地！ 直到他回家，脑子里才给他出来第二件事，家里的老大，老二，串联回来了。 “芳芳，我们单位准备盖房了，这次盖房绝对够分，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大姑娘还有二儿子的房子给准备起来，以后，每个孩子成家了，就让他们出去自立门户，反正，我是不爱和什么和儿媳妇，女婿在一屋，远香近臭，我们还是远一点好。”还是多亏现在百货商店单位小，人少，房子盖下来，常宁算过，确实够，他一个主任，给自己谋下福利，没问题。 “大家会不会说闲话？”谢芳芳对这次的盖房了解不多，而且她首要关心的也是丈夫。 “不会，我家里孩子多，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也要是这次房子需要的都分完了有剩的，我才会给家里的孩子们想一想。”常宁摇手，真是职工都不够，他是肯定不会去抢的。 “大妞今年十五岁，小二今年十三岁，今年都准备上初三，现在准备会不会早了点？”不说大学的问题，但现在孩子们上完初中，还会上高中，就是高中出来工作，离现在也还有好几年，工作出来什么时候成家还不好说，谢芳芳现在听丈夫就要准备就觉得会不会早了，房子准备好不住人，反而不好，住着就热闹起来，不住，新房都会隔出荒凉感来。 既然这样，还不如过几年孩子们再大点，甚至工作时再准备更好，至于到时有没有，谢芳芳一点不担心，丈夫现在能为孩子们准备，以后，就更能，她就是有这个信心。 “你说的也是，那就暂时不准备了，过几年，再大点准备。”常宁想想也是，急什么。 “宁哥，一个孩子都不留身边吗？”谢芳芳没想到丈夫开明成这样，现在大家的想法都是养儿防老，正是这样的思想，才会重男轻女，女儿要嫁人，就成了泼出去的水，而儿子是把媳妇娶回来，守在家里的儿子就是养老的根，所以，现在听丈夫说一个不要留在身边，谢芳芳才会吃惊。 “不留，到我们动不了的时候也不用他们，要不养老院，要不找保姆，久病床前无孝子，让他们折腾，还不如我们自己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常宁这点上很通透，除了极少数父母和子女感情厚到什么时候都不嫌弃对方，否则，还是少折腾彼此吧。 “好，那我们就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活着，以后做一对快乐的老头老太老夫妻。”丈夫都能想得开，她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孩子们也要放学了，我去做饭，你先休息一下。”芳芳还没出月子，所以，只要不是大事，常宁最近上班都会晚出早归，就是为让妻子多休息，少做事。 也没大事，你说批判下张兵算大事吗，怎么可能算，人家只当常宁是小蚂蚁，派出的也只是小蚂蚁，小蚂蚁的常宁也不用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不就□□下对方的一只小蚂蚁吗，多大的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不太饿，你少弄点吧。”一整天都有汤，饭在灶上热着，谢芳芳饿了就吃，到现在，一点不饿。 “不饿也得吃，不会弄多，灶上得随时有热汤热饭，晚上，你当宵夜。”这时候不光是为自己，小八的所有口粮都来自于母乳，不想吃也得逼着自己吃进去，月子里一定养好，子孩子好，母亲更好。 常宁和妻子前面说的那些话一点不开玩笑，孩子大了后，他们夫妻也不操心了，就俩个自己过自己的，想一起互相扶持着走下去，第一重要的就是彼此的身体健康，也因为这样，在妻子月子期间，常宁做到他能想到，能做到的一切。 “做什么呢？炖鸡蛋，骨头黄花菜汤，芳芳要吃的肉放饭里，我们吃的拌个，再炒个我们吃的蔬菜，差不多了，其它的，做着再看。”站在厨房里，常宁开始苦恼，从和芳芳结婚后，他基本和厨房再见，现在妻子做月子，他再次进入厨房，居然有点不习惯了，人果然不能懒。 “爹，爹，大姐，二哥回来啦！”虽然被妻子惯的有点不习惯厨房了，不过，手脚没慢多少，很快就做好了一家人的饭菜，看看时间，几个孩子也差不多回来了，刚把饭菜摆好，几个孩子也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大消息，对常宁一家来说的大事情。 串联的两个孩子，让人不省心的两个熊孩子，终于是回来了！ “爹，我们回来了！”家里下面的孩子簇拥着大姐和二哥进来，每个孩子脸上都是一脸激动和兴奋，大姐，二哥，终于回家了，太好了！ “都洗手先吃饭。”常宁只是停了下说句话，然后继续拿着碗筷进屋，一切没有任何意外表现。 要表现什么，高兴？激动？孩子回来是意料中的事，不回来，他们能去哪，想想，都十多岁的孩子了，放以前乡下，已经可以准备嫁人的嫁人，娶媳妇的娶媳妇，就是他不也这样，要不然，三十岁都没的人，七个孩子怎么来的，既然都可以成家立业了，做父母的就要懂得学会放手。 想明白了这些，常宁就是心里还会挂着儿女们，也不会心急如焚了。 “爹——”常宁正常，吃惊的就是孩子们，特别是老大和老二，都是一脸不安，小心翼翼地看着常宁。 “不饿吗？不吃饭菜要凉。”常宁好笑，这表情，生怕他赶人似的，难道他就这么小心眼，明明他就没有小心眼过。 “饿，饿，爹，我们可饿了！”孩子们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放书包，洗手吃饭。 “你们娘给你们添了小八弟，吃完饭，先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再去看弟弟。”吃着饭，常宁把家里除了他们俩的事外发生的另一件大事告诉他们，或许其他孩子已经说了，不过，他做爹的得再说一遍，要不然，怕是孩子们又要多想。 “哎，爹，我们知道了！”大妞，小二见爹和他们说话，激动的差点拿着碗的手都要抖起来，惹得常宁看着好笑，他有这么恐怖，让孩子们害怕成这样，也不想想，要是这么恐怖，还能最后向孩子服软，让他们去串联？ “去的时候不是胆子大吗？我话都没多说几句，你们就和我顶着了，现在怕我干嘛，自己做的事，错了，对了，还扛不住？”见两个孩子还是小心翼翼的样子，常宁索性把话说破，省得他俩个不知道要提心吊胆多久，自己家还这样，累不累。 “爹，我们错了，真错了，对不起！”两个孩子放下碗，在常宁面前站好，然后弯腰认错。 “错哪了？”要是不知道自己错哪里，认什么错。 “我们做事太激动，被别人一说就头脑发热，然后，不问青红皂白就和爹你生气，再后来，又一意孤行，爹说什么，都没有好好听，好好想。”小二脸上也没了出发前的犟样，看着都顺眼不少。 “行啦，知道错重要，知错能改更重要，爹期待你们的表现。”常宁叹口气，能说什么，从这次的事情来说，也让他改变了不少，比如，不要成天不放心孩子们，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就会一天比一天更需要一个自己独立的空间，他再抓着孩子们不放，孩子们烦，他累，实在太没必要。 所以，他也得学会改正，必要的对孩子们的关心，操心得有，但不能过度，否则，孩子们不但不记得你的情，还会烦你的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七月十四，我们这边的习俗就是今天得烧包啊，纸啊的给先人，家里忙了一天，又有点头疼，所以更新又慢了，请大家原谅，明天一定准时更新。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74章 必须的上山下乡 至于孩子们串联中经历了什么, 常宁没问, 不用问他都能知道，或许一开始出发是激动和兴奋的，你想想，你读书时，学校组织个春游你都可以兴奋的头天晚上睡不着觉, 何况是这种和小伙伴们出远门, 那就更不用说了，一路过去，坐火车不要钱，吃不要钱, 住不要钱, 又有小伙伴做伴，所以，怕是所有人都会天真地以为，太好了。 可惜，他们太好的太早了, 火车让他们免费坐, 硬坐, 这个, 他们能接受，反正，一群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 再睡一觉，完全没问题，后面吃的，住的，那才是大问题。 现在国家本来经济形势就不够好，还要免费招待这么一大批来自全国各地的串联学生，压力有多重可想而知，说实话，能让这些学生不饿死，常宁都已经觉得了不起，可是放到每个学生身上，最粗糙的干粮，最简陋的落脚环境，很多学生肯定受不了，特别是像他们家这样家里条件还算不错的，更不行。 所以，常宁都不用问就知道两个孩子出去，回来是什么感觉了，要是还不明白，看看两个孩子一进门面黄肌瘦的样子，话说，从他们进城后，孩子们基本没再吃过苦，现在两孩子出一回门，完全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吃了饭，好好洗个澡，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拿袋子装好，三儿，你和小四拿出去丢了，大妞，小二，不把身上的味洗掉，别出来。”也难为他们刚刚还吃得下饭，一坐下，整个桌前都是俩人身上的味，常宁直接哗哗扒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要不是看着两个孩子饿得不行，绝对让人先洗澡再吃饭。 “爹，我们会好好洗的。”看到爹还是这样关心他们，大妞，小二心里高兴得不行，爹还是那个爹。 “明天要去上学还是在家里休息，都随你们。”都让人出去一大趟了，回来上学的事情真不是什么大事。 “爹，明天我们就去学校。”吃了苦，两人早就知道能坐在学校教室里学习的幸运和幸福，还不好好赶紧珍惜。 “行，那你们就去学校看看，也不知道，学校复课了没有。”中学生都跑去串联了，学校这边，初中的，高中的，干脆都暂时放假，所以，常宁也不知道现在学校复课了没有。 “爹，我们先去看，如果上学了，就上学，如果不上学，也会了解好情况，随时准备着学校复课。”这次，特别是小二，耐心多了不少。 所以，常宁当初想明白了后，很干脆地同意大妞和小二出去看看，小二是最想去的，拦也拦不住的，大妞还在因为他的态度犹豫，反而是常宁干脆了，都让去，现在看，效果不错，大妞这里，他不担心，让大姑娘出去，更多就是让姑娘出去见识下，至于小二，是效果最好的，一回来，几句话，常宁已经发现了，自家的二儿子以前那些自以为是小聪明的浮燥少了不少，整个人终于是开始有了真正男子汉的成稳，行，不错，这趟出门出得值，这个苦吃得好。 “我家那臭小子回来了，哎哟喂，一身馊臭得差点没熏死我们，回来抱着人哇哇大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第二天常宁到了单位，又听了一回八卦，知道，这次回来的孩子不少，再对比下，想想哇哇大哭的别家孩子，自家孩子还算不错，至少没哭，也没抱人，要不然，这味道确实够酸爽。 串联的孩子们回来了，学校应该会陆续开课，但常宁还有得是担心的，首先，这些孩子们未来的出路问题，大学去年就被停了，学生们无法进入大学，那就只能工作，可现在城市的现状，常宁很肯定，要不了那么多的学生，怎么安排这些学生的未来，知青，常宁脑子里第一时间就冒出来这个词。 最早的知青五十年代就有了，一直持续到现在，不过这些知青多为自愿上山下乡支援国家建设，常宁担心的是，不久的将来，知青的自愿很大可能要被转为强制，那时，他们家孩子啊，唉。 常宁想想，他怕是得先去高团长那里再说一说，先给孩子们准备起来了，万一真有被强制那天，他是不愿让孩子们又回到村里受苦的，没有大学可上，回村他不愿意，那高团长当初和他说过的参军就是最好的出路了。 到时，他这里能解决孩子们的工作问题最好，要是政策不允许，那就尽可能让孩子们入伍当兵，总之，先准备起来吧，问题真来时，也好应对。 常宁想的一点没错，６６年开始的串联，以及因为小红兵们的盲目而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带来的动乱，至６８年，组织上终于决定想办法安置这些年轻人，于是，常宁担心的强制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终于来了。 而６８年，家里的两个大的，刚上高一，好的是，不管如何，６８年的９月，常宁把大妞和小二送进了市一高，而强制知青上山下乡的消息传来时已经是６８年的１２月，到真正政策下来则是翻过年到了６９年的年初。 为此，常宁松了口气，不管如何，强制知青上山下乡的命令，不会让还读着书的学生们也一股脑全下去，更好的是，因为官华市受到的影响较小，所以，各学校中的老师资源保存软完善，小学，初中，高中都得以继续开课，甚至就是官华市里的大学虽然被国家全国性地统一停止了招生，但大学老师们基本都在。 也因为这样，常宁想让孩子们继续上学才有学可上，到了现在这个份上，常宁有时候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当初准备的那些工作太有才了。 只是，工作准备得再好，事态走向也不是微薄之力可以改变的，官华市的大学受到的冲击不大，但大学的正常招生却是必须跟着全国的脚步，听从中央的命令全部停止，后来，常宁也了解到了，这时候的大学不是不能上，只是普通的高考招生没了，推荐的工农兵大学生却还是有，不过，这个的话，常宁摇头，不是看不上，不想让孩子们上，只是，家里几个孩子，他怕是最多能弄来一个名额都不错了，再多，别想。 于是，刚刚放心孩子们可以暂时先上着学的常宁又要开始操心了，大的几个，最多到高中，后面，他要怎么安排，想来想去，常宁还是想回老办法上，如果能搞到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就去一个，其他的，暂时，只能先工作着，然后等着高考的恢复，如果连工作都不能安排的，那就当兵去，都交给高团长，反正，在部队总比下乡好。 这种操心不止常宁有，家里有孩子，只要多于一个的都操心，问题是现在家里只有一个孩子的，多子多福的年代里，几乎没有，于是，一下子，随着通知出来，到处都是操心的爹妈们。 “主任——”一大早，常宁刚上班，刚刚把工作下去，办公室里就有人来了，是崔姐。 “崔姐，进来坐。”一脸为难样子的崔姐，常宁第一次见。 “崔姐，这可不像你，平常你都是叫我小常的，一下子叫我主任了，我可不习惯。”给崔姐倒了水，常宁笑着说话，不让崔姐继续尴尬。 “这不是有事求你嘛。”常宁的笑语有一定效果，崔姐大大方方地说事情。 “崔姐，这不对吧，李哥都搞不定的事情，我能搞定？”崔姐家条件不错，丈夫李哥是机关单位的，常宁还真是一下子没想出崔姐有什么事要求到他这里来。 “我家那口子能什么本事，就打算在单位混吃等死了。”崔姐大实话，她家那口子不是那块料，只求平安到退休，哪想到一下子风云突变，好好的孩子城里人做不成被逼着去做乡下人，不是看不起乡下人，可乡下人种地的苦，孩子们从没吃过，现在一下子就让孩子去下乡，他们做父母的都急死了。 急怎么办，想办法，可是丈夫平日在单位本来就没什么作为，现在去想什么办法，谁又能帮得上，想来想去，崔姐就想到了自己单位常主任这里了。 然后再仔细一想，突然发现，这一对比，简直气死人，看看人家常主任做了什么，自家丈夫这里又做了什么，算了不说不说了，还是赶紧来求人吧。 “什么事，崔姐你说，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帮。”崔姐一直都是他工作上的支持者，能帮上的，常宁肯定帮。 “这事，我也不知道，或许让主任你也得为难。”崔姐有点不好意思。 “崔姐，你先说，我们再来下结论。”常宁不急，为难不为难，先把事情听明白再来说。 “最近出的通知你看了没有？”崔姐这才开始说事。 “关于适龄下乡的通知吗？”常宁每天接触的通知很多，不过一想，和崔姐有关，又让崔姐为难的，最可能的只有这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准时更新！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75章 常宁的决定 “是, 你知道, 崔姐家五个孩子，大的到是结婚生子了，可最小的还在读书，今年就刚刚毕业，大学上不了, 下乡又是强制规定, 可从小都没干过农活的孩子，你让他去下乡，这不是孩子就等着去吃苦了嘛，我是真舍不得, 办法都想过来了, 都没办法，只能求到你这里来了。”崔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只一个孩子的话，我可以想想办法，多了，我也没办法。”常宁想想开口, 不过得先把话说清楚了, 要不然帮了一回, 下次再来, 他可帮不了。 “真是几个孩子，那我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开口了，就一个。”崔姐给常宁保证，她家老五的事情要是解决了, 不用下乡，肯定会有三亲四戚的上家来求帮忙，所以，崔姐现在给常宁保证，一切只会到她这里为止。 “这样，崔姐，你先等等，我总得想想有什么办法。”有崔姐的保证，常宁放心，至于想什么办法的话，常宁得想想。 “这事，小常，我先谢谢你。”不管成不成，人家愿意帮忙就得谢。 “大亮，你拿一份今年的人事统计过来。”让广大城市里的毕业生上山下乡，根本原因在于城市无法安置这些劳动力，如果把人安置了，人自然就不用下乡了，通知上是强制，但人为操作，只要得当，没什么不行。 “今年还是计划招工三十人。”常宁主要就是看下今年单位的人事变动。 “大壮，单位这几年一直是每年三十人的招工计划，我们吃得住吗？”退休人少，招工人多，又不能扩大经营规模，常宁刚刚想到的办法，有点皱眉了。 “主任，没问题，虽然申请一直到去年才正式批下来，但百货商店运营收入每年都在成比增加，我们也在想着办法的扩大经营规模吃下这些人没问题，去年开始申请通过，需要的人手只会更多，我正打算写报告给你，今年我们是不是再增加招工人数。”鉴于常宁利用一切资源把房子盖起来，从而广占地，多圈地的想法，百货商店现在除了职工住房是统一的六层楼房外，其它的都被整成了平房，这样，面积出来了，人手的缺口也来了。 “你做报告吧，具体把招工事宜给我写一份上来，我先看再说。”常宁想到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百货商店招工上做下动作，如果崔姐到了退休年龄那就最简单，现在的所有单位都有一种制度叫接班，父母退休了，就能让子女进来接班，如果父母不在同一单位的，爸爸的工作，接一个，妈妈的工作再接一个，一下子就能解决两个子女的工作，如果在一个单位的，只接一个，工作上会更照顾，接两个也一样不是问题。 只是现在崔姐夫妻俩都还不到退休年龄，所以，崔姐才会急着来找他，而崔姐本身属于他们百货商店的职工，现在子女还接不了班，但百货商店招工时优先照顾下单位子女，有问题吗，没问题。 而且，常宁把大壮叫过来专门问这事，打的主意就不可能小，崔姐来说这件事，到是让常宁想得更多，像崔姐这样情况的，大家以后都肯定不会少，就是他自己家不也面临着这种问题吗，索性他一次做到位，给单位职工每位都一个名额。 现在，大壮说招工人数上没问题，那么，这个名额的事情就可以定下来了。 “你通知下全体职工下午我们开个会。”事不宜迟，常宁决定把通知尽快发下去，让大家都安下心。 “最近适龄青年必须到更广大农村中去锻炼自己，接受再教育的通知，大家都知道了吧，大家有什么看法，都谈谈。”通知下达之前，常宁觉得还是先有必要了解下大家怎么看，万一大家都准备积极响应这项政策，他还通知个什么劲，自己扫好自家门前雪就行了。 “主任，我们正发愁呢，几乎哪家都有孩子眼看着就要毕业出来工作了，结果这个通知一来，这孩子要是找不到工作就得去农村，这不是让孩子们去吃苦嘛，辛辛苦苦养大，好不容易读书出来了，大学上不了，结果还要孩子去再教育，主任，我们是真心疼，真急！”事关孩子，大家讲话的方式方法都顾不上讲究了。 “咳，咳，大家注意下哈。”常宁干咳几声，赶紧拦着大家继续下去的口无遮拦，讲这些问题还不算大，再讲，问题可就大了，这些人，比他还大胆，他的意思只是让大家说说各家的情况还有想法，可没让大家抱怨，现在的敏感时刻，常宁也觉得自己开这个会也是脑子抽了。 “大家静一静，听主任说！”领导是精，领导手下的也快成精了，一个个眨巴着眼睛瞅着常宁。 “鉴于今年我们百货商店建房的申请得到组织的同意答复，所以，从今年开始，我们百货商店的招工人数将会再一次增加，除了依然优先照顾退伍军人外，商店决定同时也优先照顾我们单位内部职工子女，除了正常接班制外，不到年龄退休的职工如果家里有适龄工作青年，单位予以一个名额的优先照顾，注意，必须是你自己的直系子女，什么侄女外甥不算，不管是正常接班还是优先照顾的这个名额，必须至少提前三个月至邓大亮同志处报名申请，报名同时需出示户口证明，此通知从即日起有效。”整个百货商店的队伍踢走了张兵，目前来看是和谐的，就是之前的何红光他们也总算通过了常宁长时期观察下来的考验，常宁愿意都给大家一个机会，只希望，这里的每个人能抓住，不要做傻事。 当然，今天常宁敢站在这里这样说话，他也不怕被外人知道，还是那句老话，吃透了思想，对付敌人，保护自己，都不是问题。 敌人能黑说白，他一样可以白说黑。 既然决定扩招，常宁就得先把商店的规模扩大起来，去年批下来的建房申请拿到后，三家单位就马不停蹄地动起来，职工住房那边还需要多一点规划，但纯属于常宁圈地行为的占地盖房就真没有了，按照一般的大厂房盖起来就行，建筑公司这些都有经验，到今年，职工住房还在弄，但其它单位用房已经基本峻工，现在常宁已经可以规划如何扩建商店的经营规模了。 如果房子够，常宁准备要不把现在这幢楼完全做为百货商店内部办公用，要不就完全做为对外经营用，总之，把办公与经营分开，不过，他倾向于把经营搬至其它楼内，新盖的几个似厂房建筑，虽然是简单了一点，不过却有一个最大的好处是现在这里比不了的。 大，和几十年后当然无法比，可和他们现在这幢又要经营又要内部办公的老楼比，那就是压倒性胜利，现在这里不说办公与经营不分，就是光以单一楼层面积来说，都是太小了，人一多，挤得脚都挪不开，常宁早就想改变这种情况了，奈以现实的窘境一直拖到现在，终于房子盖起来了，必须搬，必须扩大！ 至于这次这样的行为，常宁也早就找好了搬迁的理由，安全，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全，这也是实话，一到大家拿了工资，有了各种票券的时候，百货商店就是人挤人，到了过年前夕那就更是人山人海，这种情况出点事，不难，靠着这个理由，常宁就能把百货商店经营部给搬大。 放在桌子的手敲了敲，这事，就此敲定，原老楼专门划出来做为百货商店内部办公处，几处新房就做为商店的新楼经营部，这次盖的房子不少，要不是现在风头不以经济论英雄，常宁甚至可以把超市这些都弄起来，现在不行的话，常宁只能打算先考察下，是全放一块经营还是把几处房子都利用起来，还好，当时圈地都是以现在老楼为中心展开的，常宁为的就是日后全部拿下，让未来官华市的第一个商业中心由此而生。 “大壮，你准备下，我们去新房那边看一下。”既然扩招的通知已经发下去了，常宁也不耽误，想好了说做就做，当下就通知大壮，他们这就去考察新楼情况。 “职工住房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全部峻工？”考察新楼前，常宁先看职工住房这边的情况。 “建筑公司那边给我们的消息是最多半年一定能按我们的要求全部峻工。”其实要不是他们要求多，搞不好已经交工了。 “时间上长一点不要紧，但一定要保证质量还有我们当初合同里写到的要求都要做到。”这点上，常宁到不忙，这些房子未来都会被淘汰，但依然会有一段很长时间里是很多职工的家，所以，常宁要求不低，这个时代质量是不用太担心的，常宁只是额外提了些要求才延长了施工时间，比如让房子结构更为合理些，光这点要求和建议就费了很多人力物力，时间上自然就得跟着费时，但常宁依然坚持，给职工们一个最好的家，大家才能给单位一个最好的工作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爱的南瓜同学送出的地雷，十分感谢！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今天二舅爷进了抢救室，情况很不好，心情有点沉重，想起二舅爷对我们一家人的好来，虽然知道二舅爷老了，这是每个人必走的一步，但仍希望二舅爷能继续长命百岁下去。 第176章 计划 “主任, 你放心吧, 我们三家单位都有派人轮流在工地上跟进度，出不了错。”这是三家一起的联合盖房，三家谁家都不会大意。 “那就好。”常宁点头，再看看盖了大半的职工住房，目前的条件下做到这步已经算满意了。 “大亮, 目前为止, 有多少人报名了？”回到单位，尽管刚刚发下通知没几天，不过，常宁到是知道邓大亮那里从通知开始那天就没清静过, 报名的, 询问的，随时挤满了人。 “目前为止，通过户口本能证明而报上名的有十五人。”这是第一道手续通过可以报上名的，其它通过不了的就不算。 “这样，再通知下去, 报名时间还有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 今年的报名工作结束, 然后你们那边的核查工作正式开始，一定要核查清楚了，确实是我们本单位职工的子女才能算通过。”各家事常宁管不着，不管你家是愿意报这个名还是不愿意, 单位都总不能一直等着，单位已经帮大家解决了一次难题了，难道连你家里的大大小小都要解决，那样的单位不叫百货商店，叫居委会。 除此外，常宁还得再和副食店还有粮站那边再商量下关于搬迁新楼还有职工内部照顾的事情。 “老关，老张，我们百货商店这边决定把经营部搬新楼里去，还有，最近知青潮闹得轰轰烈烈，我想给每个职工一个内部招工的优先照顾名额，你们怎么说？”三家单位既然是兄弟单位，自然这些大事，常宁都得和另两家通气。 “你这个照顾的想法好，这几天，我们那边大伙也在愁，现在你这样想法，也算单位尽力帮大家了。”老关叹口气，有几家会愿意送自家孩子上山下乡，外面名头说的再好听，说到底，那就是去吃苦，真心待孩子的，谁愿意孩子去吃苦。 “对了，搬楼，你还打算真搬？”对于常宁广圈地，多占地，多盖房的行为，老张，老关是真理解不了，占这么多地干什么，到处都是土地，又不值钱。 “真搬，我们现在这里太小了，我打算把内部办公与对外经营分开，各个部门都应该完全拥有自己的办公室。”大壮他们早就不该和崔姐一起共用办公室了，崔姐财务那边也应该再进人，这些常宁都在为日后做准备。 至于土地，是，现在是便宜，大家都不放在眼里，常宁要的就是现在这个好时机，先把他预想中的位置占下来，要不然，一个不小心，让谁家划去一点，常宁得悔死。 “要是可以，我们三家干脆整合下，在一起得了。”老张最甩手，小常比他们都有本事，这个头让小常来做，他没想法。 “老张，你真是敢想。”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不足，但也有它的优点，常宁就佩服这个时代下大部分人的干劲与无私的奉献，那是真奉献，不带任何一点的私心。 “别说，老张这个想法好，要不要我们打个申请试试？”就连粮站老关也来凑热闹了。 “可千万别，这个报告一打，我们这搞小集团的事又得让人提起来。”常宁赶紧摇手，这事，现在不是时机，虽然常宁也准备有这一天，粮站那边不好说，但副食店，那是他计划里早晚都要合并进来的，但绝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不对，吃什么饱，应该是饿多了饿傻了，要不然怎么尽干出些蠢事来。”提到这个，老张又忍不住了。 “老张，注意！”还不等常宁开口，老关已经朝着老张瞪眼，这些话是能说的吗，就是回家里，也不能说，这些话，就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 “老张，以后，这些话对谁都不要再说，不止我们，回到家里坐梦都别说，今天我们什么都没听见，我们就是讨论搬房子还有照顾职工子女事的，只有这些，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常宁也叹口气，拍拍老张的肩，老张的脾气比孟处那里还火爆，直言快语，其它年代，会得罪人，可同样也会有人欣赏，但在这个时候，只会给自己招祸。 “你们放心，我也就是在你们面前实在忍不住了才说，谁面前都不说，我媳妇，我儿子面前半个字都没提过。”老张也不是糊涂人，只不过，有时候比起家里的人来，有时小常还有老关他们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同生同死，对家里人也没对小常还有老关放心。 “我们面前也不要说，谁都不说不该说的，时间长了，大家都会养成好习惯，这样，做梦都才安全。”没办法，疯狂的年代里，做梦都得小心翼翼，官华市这里是没有，但别的地方，常宁可是听说了，孩子学思想写错个字，大人做梦乱说了个字，都有人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 官华市现在没这么疯狂，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心总错不了。 “老张，听小常的，小常说的没错，小心最好。”老关也同意常宁的说法。 “我记着了，以后你们面前也不说！”老张气恼，连最好的兄弟，同志面前都不能好好说话，太没意思了。 “照顾职工子女的事情上，老张，老关，你们得注意好，我们这边首先要求报名时出具户口证明，而这还只是第一道手续，后面，单位还要派人亲自核实，只有确实是职工子女了，才能享受单位的这一次照顾，其他人一率不准，如果还有特殊情况，也要再特殊调查。”哪个时代都有各种各样的奇葩存在，常宁愿意照顾职工，可不代表会跟着可能的奇葩们一起奇葩，助纣为虐的事，他常宁坚决不干。 “小常提醒的对，这事，得坚决把好关。”两人点头，奇葩事，显然他们比常宁见识的更多，没有任何异议地认同常宁的做法。 “还有搬房的事，怎么样，老关，老张你们要搬吗？”房子常宁已经去看过了，也决定百货商店这边经营部搬至新楼里去，现在问老关，老张，就是看他们的想法，如果他们要一起搬，那是一种搬法，如果他们不搬，那就是另一种搬法。 “小常，我们搬不好吧，这些房子都是你主力盖起来的，都是你们百货商店的，这不好搬。”老关有些犹豫。 “什么你的我的，当初打报告申请是就是三家合并着一起申请的，材料也是按三家的份一起批下来的，组织可没给我们分这些。”常宁摆摆手，现在他邀着另两家一起搬，也是他的一个小小实验，虽然他心里对于运动结束后的计划，是先打造商业中心广场出来，但毕竟原先的他只是一个小小某宝店主，所以，他有一个打算，那就是试着把三家单位，即百货商店，副食店，粮店尽现在的可以整合在一块，这样也有了一个初步的数据给他，现在这样做虽然还谈不上商业中心广场，但可以先看看，先想想，先做做。 总不能想着以后我要放开手脚大干，到时就能说成就成，这话听着不靠谱，做起来怕是更不靠谱。 “小常有计划了？”比起老张来，老关更成事。 “对，有个小计划，不过还得大家一起配合，当初占地的时候，我占的都是围绕着以我们三家为中心来占，所以房子盖起来，也都是连在一起，我就想，把三家的经营部都放在一块，就是不同房也同地，这样，大家来选购东西的时候，就更方便了，我们也能更好为人民服务，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们就是每天的思想汇报，样板戏表演，三家一起，那气势扩大的可不止三倍。”不管这算什么，商场雏形还是什么，常宁都觉得可以一试。 “好，小常这个想法好！”老张首先拍掌赞同。 “不错，确实好。”老关也同意。 “那我们，搬？” “搬！” “马上就搬！” 打着更好为人民服务，为了人民安全的口号，三家单位的搬迁让所有人无话可说，三家单位的动作也迅速，一个星期，全部搬迁完毕，同时，原老楼这边的各部门整合也同时展开，新楼搬迁结束的时候，老楼的整合也一起结束，这样的百货商店，即便在这个疯狂的年代里，也让常宁整出了一股新气象来。 “主任，到报名时间结束为止，报名的职工一共有十八家，这是名单。”新楼老楼该搬的搬完，该整合的整合完后，常宁的注意力放在了此次照顾职工的名单上，十八家，不算多，也不意外，这十八家看了下，都是原老职工报名，新职工，常宁再三强调只有子女才可以享受照顾，新职工，要不是开始时上头硬分进来的，要不是退伍的战士，最快的也不过刚结婚几年，孩子能打酱油就不错了，所以，根本不用担心现在知青的事。 只有老职工上还有这个可能，原老职工在三十左右的人数，还去除这几年已退休的几人，家里已经没有这方面负担的，十八人的数量差不多也就在常宁的预想里。 “二牛，接下来，你来核实，我不管你核实多少遍，务必没有差错，结果一份交给我，一份交给大亮，大亮你这里再把合格通过的还有退休接班的也一起统计上来，最后，你给我一个我们今年所需的招工人数，完成后，我们今年的招工工作正式开始。”这事除了核实工作那里费点时间外，常宁都让大亮急事急办，再不办好，孩子们就得被下乡了。 至此，常宁觉得这个工作到此，一切顺利，可惜，他想得过于理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爱的卿封清流，金鹏同学送出的地雷，十分感谢！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77章 被自私控制 “陈哥, 快请进, 家里乱，随便坐。”家里刚添了新成员，再收拾，也能随处可见婴儿的用品，比如尿布就是免不了的。 “陈哥, 喝水。”把人迎进来, 常宁倒了水拿过来，才陪人坐下。 “哎，谢谢”陈哥有些不自在地接过常宁递来的水杯，他原本是想提些东西过来的, 小常妻子生孩子, 不来看也就算了，来了，空手上门，怎么想都不对，奈何妻子说常家什么都有, 还会缺他们的几片烂叶子, 当时, 也不知道怎么了, 他头脑一发昏，就真听了妻子的等方面，空着手就上人家门来了，现在反应过来, 真是燥得慌。 “陈哥来了！”出了月子的谢芳芳刚哄了孩子睡着，听到有声音，出来看看，图书馆那边早就封了馆，又在常宁建议下，把原工作人员分了班二十四小时在图书馆巡逻以保图书馆的安全，谢芳芳怀孕的时候，馆里就没安排工作，干脆让人在家好好养胎，现在孩子生了，常宁想想，干脆再和馆子那边继续请假，让妻子在家里再带一段时间的孩子，为孩子好，也为妻子的身体好，馆里二话不说，马上就同意了，他们现在人手够，就不需要像谢芳芳这样刚生产的职工干活了，所以，谢芳芳也就一直在家里带孩子，确实如常宁想的那样，对大人小孩都好。 “哎”见到常宁刚出月子的媳妇，陈哥越发不好意思了。 “陈哥，你和宁哥说话，我去看孩子。”谢芳芳也看出来陈哥的窘态，以为是看到她造成的，所以，刚出屋的人，又进了屋。 “陈哥来是有事？”自己的这些邻居几年下来，也可以算是老邻居了，常宁也能多多少少了解些邻居们的性格，不说别人，就说陈哥，他可以算是热心，就像上回朱哥生病住院那回，陈哥也一起帮忙了，但这个帮忙不能涉及到他的个人利益，要不然，陈哥只会是他的个人利益高于一切，以后的交往中，常宁更加验证了自己的看法，无论是他们家让女儿陈琪有意无意地和自己家的几个孩子靠近，玩在一起，还是陈嫂有意无意地几次打听他家的事情，都是最好的证明。 “哎，有事。”陈哥这边越发不好意思，人家生孩子，你不提东西，上门来求人，你还是两手空空，陈哥也知道自己脸皮够厚了。 “陈哥是什么事，能帮的我一定帮。”言下之意，帮不了的，我也没办法。 “我们听说百货商店打算今年开始招工了，我们家琪琪也差不多到年龄了，就想来问问你，能不能让琪琪也去试试看？”再不好意思，人都来了，陈哥不把事情说清楚，他是不会走的，脸皮果然够厚。 “琪琪？琪琪不是还在上学吗？”如果常宁没记错的话，陈哥家女儿陈琪是和他们家小三一起上的学吧，小三今年不过刚刚上初一，那陈琪也刚上初一，这才刚上初一，想什么工作嘛。 “是在上学，不过年龄是够了，琪琪上学话，其实她和大妞他们差不多年龄。”陈哥赶紧说明女儿的年龄不是问题。 “陈哥，这事，是肯定不行的，第一，我们单位这几年招工都没对外招，都是招收部队退伍战士，第二，琪琪就是到年龄了，但她的学历根本达不到我们要求高中毕业的最低要求，所以，陈哥不好意思了。”常宁也是佩服这两口子，怎么时时都在想着把女儿整进百货商店来，他早就和他们说过了，不对外招人，还有学历要求这点。 “高中学历？可那些部队出来的战士达不到吧？”陈开东不信。 “有些是达不到，但本身我们一直的招工政策就是优先照顾退伍战士，所以，在战士们这里我们会适当放宽，同时，战士正式上班后，达不到的也一样要通过学习达到。”从决定了招收退伍战士的政策后，常宁就想到战士们的学历问题了，为此，他专门联系了学校那边，专门请老师给退伍战士们补习，战士们也很努力，除了新进来的外，已经成老员工的退伍战士们的教育水平早就和高中生没两样了。 “可我们最近听说，百货商店这几天出了个通知，今年也会优先照顾职工一个名额，小常，这是真的吗？”原来陈开东家早就什么都打听清楚了。 “是有这个通知，可陈哥你们两口子都不在百货商店上班，也优先不到你们这里，再加上学历不够，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事。”常宁都奇怪了，陈开东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小常，你是里面的职工，你们家几个孩子都还在读书，小常，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个名额让给我们，陈哥谢谢你。”说了半天，这回常宁明白了。 只是明白是明白了，常宁更觉得荒唐可笑！ 什么叫他用不上让给他，还谢谢他，常宁简直话都不想说了，以前还说这陈开东小气是小气点，但为人还算仗义，现在看，他不止小气，脑子更不清楚！ “陈哥，我们单位是今年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积极安排适龄青年加入到建设国家的队伍中所以有了这个新通知，可是，也仅仅限于内部职工上，报名的时候，首先就得拿上户口本才能报上，接着，单位还会派专人核查，确定无误了，把名单定下来这还没完，最后还要公布名单，让大家监督，以防有漏，陈哥，你说，这个手续下，你如何做假。”常宁笑笑，也不气了，和这种人生气根本就不值得。 “当然最重要的，我的这个名额，我自己要留着，孩子们现在是在上学，可总有出来工作的一天，这个意思，陈哥你明白吗？”以后，陈开东这里得再走远一点了，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员，常宁看陈开东，绝对有做猪队友的潜质，怕坑，还是早早走远为好。 “可小常你不是百货商店的一把手吗，你都是最大的领导了，多一个人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差点忘了，陈开东还是知道他现在职务的邻居之一。 “陈开东同志，你现在的思想很要不得，已经在犯很大的错误，你知道吗？！”早就说过，常宁的思想不是白学的，结合现在的时代特征，说什么，靠着思想上纲上线，一点问题都没有。 常宁直接思想甩出来，道理都懒得和陈开东讲，他既然已经认定的事情，就不用和这种人说道理，直接压住就行。 “小常，这，哪有这么严重？”果然陈开东被吓了一大跳，官华市里再平静，但运动的影响也依然不小，陈开东同样知道，思想犯错误的严重性。 “陈开东同志，就是这么严重，别说是你，就是我自己的子女，我也不会去犯错误！”吓到人就好，常宁已经懒得和对方费口舌了。 “好了，陈开东同志，请你回去务必好好加强思想学习，否则，你早晚还要再犯错误，到时，别人不是我，后果有多严重，不用我说，你自己应该知道。”常宁站起来送人出门，以后，他也决定了，陈开东再上门，也不用进家了，无论任何时候，他们家不欢迎这种人！ “小常，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是老陈吧？”很巧的，刚把陈开东送走，就在门口，又遇到了下班回来的李哥。 “李哥下班了？”陈开东那里，他是一直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只是小看了而已，至于李哥这里，常宁一直是拿李哥当真正远亲近邻看待的。 “李哥，家里坐坐？这里不好说话。”陈开东再如何，他也没有打算把事情闹开的想法，况且刚才他在里面既然已经把此事揭过那就是真揭过，现在让李哥进去，主要的也是想让李哥他们以后注意一下陈开东一家，不要小看只顾自己利益的人，有时候，坏事的往往就是他们。 “老陈居然这样和你说？！”李哥听得瞠目结舌，这样的老陈，他今天第一次认识。 “所以，以后，李哥，大家都注意下，陈哥那里，适当保持下距离。”常宁叹口气，想想当初那个和他们一起送朱哥去医院的陈开东，再想想现在的陈开东，有些可惜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自私，但是让自私控制你还是你控制住自私就在于个人的努力，显而易见，陈开东是属于让自私控制住了的人。 “你说的对，现在的老陈变得我们都差点认不出来了，保持点距离好。”现在的运动疯狂成什么样，谁都知道，再好的邻居也不能让人好到连自己还有身后家人的安危都不顾，那种无私，李哥自问做不到，所以，远着吧。 “老何他们那里我也去说一嘴，大家都小心，都安全最好。”这事李哥来，也比常宁去说效果更好，毕竟，比起常宁来，他们不仅是多年的邻居还是多年的同事，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第178章 坑爹的娃不止一个 送走李哥, 常宁也只能摇头, 你要是换个人家来，比如李哥家来让他想想办法，帮帮忙，都还说的过去，像李哥家这样孩子多的, 如果真有适龄的孩子, 找到他这里，他怎么都会想想办法，再差也能帮着看是不是找个好的下乡地点，比如就近去红卫村, 他们这里的村子比起其它很多地方的农村来又好上很多, 就是最困难的那三年里，也比其它地方熬得住，又有何叔他们在村里帮衬，孩子们真下乡去了，绝对比去其它地方好上太多了。 可偏偏孩子多的李哥他们谁都还没来说什么, 完全没存在这方面问题的陈开东家到早早找上门来了, 陈开东目前一子一女, 陈琪是大女儿, 因为上学时间晚现在和他们家三儿一样刚上初一，而小儿子就更小了，还在小学，总之, 他们家两个孩子都不需要操心什么知青问题，谁会想到，人家不操心知青问题，到先操心起孩子的工作问题了，常宁也是醉了。 如果说乡下还没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话，城市里生活的人，现实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你，知识很重要，每年各单位贴出来的招工通知，好点的单位，比如市政机关这些，大学生占了主体，少数那也要求必须高中学历，你要说现在大学都不招生了，哪来的大学生，别忘了，还有工农兵大学生，而像医院这样专业性强的地方，有些地方的医院是受到冲击，但有些地方的医院比如官华市的就还在正常运转，这样的地方招人专业性要求更强，现在没大学了，不要紧，那就从军队那边看，总之，宁缺毋滥。 这些单位，一般人就要不想了，那就再下来一层，比如百货商店，副食店这些，也难，说句实在话，就是常宁没有想到和军队搭关系前，也基本不对外招工，这么好的单位，是轮不到对外招工的，仅各种各样的关系户都不够，最后，谁的关系硬谁就进，但就是这样的关系户，在这些单位里也得有个前提才能讲关系，开始是初中学历，后来提到高中学历，这些单位，你不识字，进来干什么，关系进来扫地？关系硬到能进来，然后扫地，怕是也没人愿意。 再往下，这年代，学校都比不了百货商店，学校的老师们那就更要求学历了，你不识字，你去教人识字，说笑呢吧。 接下来就是一般的各类厂矿单位，这些，再是一般工人，也要求识字，从一开始要求的小学学历到现在的初中学历，总之，要想在城市里找一份工作，现在的最低要求都得是初中学历，要不然，你别想找到工作，就这样的情况，常宁都不明白，陈开东夫妻俩到底是想什么，居然想着凭他的关系让刚上初一的女儿进百货商店，就算他是百货商店的一把手，这种坑自家单位的事，他也做不出来。 这对父母真是坑娃货，常宁再次摇头。 此时常宁完全没想到，马上，他家就会有一个坑爹货产生了。 “你说什么？你再和我说一遍？！”过了几天，这天下班常宁准备打算去李哥家看看情况，刚好，李哥上的早班，已经下班在家了，结果，回到家，还没等常宁拿东西再出门，他家三儿子就给他扔了个□□过来，他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有病听错了。 “爹，我们身为祖国的一份子，就得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去更广阔的农村接受再教育，我已经报名了，只要接到通知，我随时准备出发！”三儿还挺着胸膛一脸自豪。 “人家让你报名了？”常宁可是知道的，现在通知上山下乡的青年都是各应届毕业生，高中毕业生，或是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的，三儿一点不沾边。 “我和他们说了，我已经初中毕业了，再说我现在的知识水平一点不弱于初中毕业生，所以我可以去接受再教育，让我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爹，你干嘛，你不能不讲理！你不是说了要尊重我们的选择吗？！哎哟，你不能打人！”还没等三儿意气风发完，常宁已经风发了，顺手拿起旁边的大萝卜砸过去，正中人物。 “你的选择，你有屁的选择！我让你哥你姐选择，那是你哥你姐有那个选择的本事，你姐你哥多大，你多大，一个刚上初一的毛孩子，和你爹讲权利，你怎么不说说你爹养了你们这些臭小子这么多年有什么权利没有，给你们三分颜色，还真以为就可以揭梁上瓦，开染房了，我告诉你们，门没有，窗也没有，想都别想！你们要真是有这个本事，赶紧都给我滚，别让你爹我养你们，吃我的饭，喝我的水，住我的房，穿我的衣，到头来，小屁孩一个，还想跟我讲权利，谁又来给我权利！”一个萝卜哪泄愤，常宁边骂边打，拿到什么扔什么，最后顺手了一根棍子，更好了，直接就往常爱民身上招呼过去，狠狠招呼。 妈蛋，个个都来和他说权利，他和哪个鬼去说权利，以为他愿意来这个鬼地方吗？以为他愿意变成一个男人吗，以为他愿意养一串葫芦娃吗，他吃多了撑着，他脑袋被门挤了又挤，他都不想！ 他不想，谁来给他不想的权利，没有，他只能咬牙撑起来，结果到头来，这些破孩子一个两个都跑来和他说权利！ 常宁扔了棍子，泄了愤，他突然一下子累了，更是心灰意冷。 “常爱民，你要下乡，要苦其心志，我看你是书读傻了吧，我们以前的日子，这么快，你就记不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可告诉你，你要真去了，别说你爹没把丑话说前面，当你有一天想回来的时候，你爹我没本事把你弄回来，你一没学历，二没本事，我不知道你到时想凭什么回来？”叹口气，累了又如何，心灰意冷又如何，他还是只能继续他养儿养家的义务。 “你要我给你权利，行，我给你，第一，要不你自己去报名处告诉人家，你刚上初一，就没初中文凭，还不够上山下乡的条件，或者我去也行，谁让我是你爹呢，就是欠你们的，就得给你们擦屁股，第二，你不听我的话，一意要去，我也拦不住你，我也随你，但我刚刚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你以后最好不要后悔，因为后悔了，也没后悔药可吃。”常宁冷笑，他真是养了一个又一个的白眼狼，要去吗，好，不听，那就去，他不是不愿意拦，可是腿站人家身上，他拦得住吗？只是，以后不要后悔就行，知青怎么回城，常宁最记得的就是高考，常爱民一个初中都刚刚上的人，以后想高考回城，做梦去吧！ 说完，常宁也不管了，今天李哥那里也不去了，他现在这情绪怎么去，自己家的火别撒到别人头上，那现在干嘛去，看孩子去，看他真正的孩子去，然后做饭吃饭，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谁都管不了。 “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打孩子呀，你不是说了嘛，我们家不兴棍棒教育。”等回了屋，妻子上来给他顺气。 “是不兴棍棒教育，你也见了，我平时从不打他们，可是今天，你说，我不打行吗，我怕再不打，常爱民怕是要直接收拾好东西出门前才和你说，我要下乡去了，再见，到时，我怕是得气死。”常宁越想越气，也不知道这老天让他穿过来干嘛，他一个没结婚没生孩子的人一过来就给人当爹，他经验都没有，结果，这下当爹当糊了吧。 “好了，好了，别气了，啊，当心气坏了身子。”谢芳芳赶紧再给人顺气，就怕丈夫气出了病。 “芳芳，你说我这爹当的是不是太失败了？”一个接一个的不听话，让常宁直接开始怀疑他做爹的人生了。 “胡说，要是你这个做爹的都算失败，这世上还能有几个人是成功的，不说别的，就冲着你一个人把七个孩子都养活，还个个都让他们上学，就这些，都没有几个人比得上。”谢芳芳说的一点不假，就冲着这些，丈夫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爹，别说农村，你去城里到处看看，有谁家爹有这个本事，还是一个人拉扯长大的，哪个男人能守住，前脚妻子不在了，后脚，多少男人就有本事马上把另一个女人领进来，可她的丈夫硬是守住了，甚至要不是她自己主动，谢芳芳相信丈夫肯定会继续一个人下去，这样的丈夫，这样的爹，你去哪里找，太难找了，所以，她才会遇到了，就紧紧抓住，再不放开。 “我是养活了他们，可是教育上我没教好他们。”常宁叹气，今天的生气还是上次小二事情上的生气，他都是真生气，也不是说说气话，就是现在，他也承认，对小二，他已经做不到再如当初的全心全意，他还是会为小二考虑，但也会顾到自己，不让自己再去吃力不讨好，他是他们的爹，可又不是他们的爹，他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小人物穿来的，实在做不到伟大，伟大的无限的胸怀，一切都不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的朋友们，十分感谢！ 179.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别气，什么教不教的, 能养活那就是本事, 教孩子, 一辈子都得教，慢慢来，现在孩子刚刚不大不小, 想法最多, 也最意气用事，你在这里又气又急, 说不定，过几天，孩子自己就会冷静下来了。”谢芳芳继续给丈夫顺气。 “总之头疼。”常宁苦笑, 妻子这一说, 到是提醒他了，几个孩子乱成这样可不就是到了青春期吗？以前在乡下, 他没注意到谁家孩子会这样, 想想，也合情合理，那时的条件只要不被饿死就是幸运，哪来的精力来乱什么青春期，现在吃饭穿暖，当然也就有精力搞什么青春期了, 所以, 青春期是日子过好多了惹的祸？常宁囧。 其实常宁更丧气的还有点, 单位里的下属，兄弟单位的老关，老张，上面的孟处，旁边的高团长都能理解他带着点未来几十年眼光下的进取想法，并积极配合着相应的措施，可是家里的孩子们反而是最跟不上他脚步的，最被这个时代下疯狂的迷乱给迷住心和眼的，这才是让常宁最丧气的地方。 孩子们是他教出来的，却不能理解他，反而在单位里，同事面前，朋友面前，不过几句话，大家就都能理解他，支持他的工作，这完全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现在常宁就是被伤害到了。 “孩子们还小，小自然懂得少，就只能教，还不能急，急了，孩子比你更急，只能慢慢教。”谢芳芳能说什么，说来说去也只能这样安慰丈夫。 “我就怕来不及，今天三儿的样子，怕是教不过来，还有别的孩子，会不会也受影响，我也没谱，我想着为他们铺好路，可孩子不走，非得绕远，我是拉都拉不住。”常宁明白，下属，同事，朋友支持他，是因为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了一个和孩子相比更为成熟的思想体系，所以，能想得更深远，反过来，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却更容易受时下外面风气的影响，也没有深远的思想，所以，听不进他的话，更糟糕的常宁就怕不仅听不进去还要反着和他来，他让做的，不做，他不让做的，偏要做。 上次小二硬要去串联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那次还好，只是暂时的，去外面吃了苦回来，现在暂时看着算是安稳了，可这次不同，现在６７年底，马上是６８年，运动从６６年开始的，十年运动，现在离结束还有八年时间，三儿要是现在真跑去上山下乡了，那就意味着，期间，他这个做爹的要是没本事把人弄回来，三儿就得在乡下好好待够八年，高考回城不用想，三儿现在的水平根本不可能，想回来，只能等着他们去接回来，能正式接回来，就是八年后才有可能。 八年的时间，足够好好蹉磨人了，常宁什么都想到了，偏偏三儿这里，不管不顾，就只顾着现在的号召，一股热血地往前冲，根本不计后果，常宁不头疼都不行。 “三儿不会这么冲动吧？谢芳芳也有点不敢想了，要是孩子真去上山下乡了，那不是自讨苦吃吗，这孩子怎么想的，别人家都忙着想怎么不去，到他们家，完全反过来，孩子就想着怎么去了。” “好坏我都和他说清楚了，让他自己选择吧，我是想拦着不让他去，可是怎么拦，腿长在他脚上，我也不可能一天到晚盯着他，最重要的还是他自己想通，否则，随他，他要吃苦，要上山下乡都随他。”常宁摆手，他自认做到了一个家长该做的一切，小的时候，他是又当爹又当妈把孩子养活大，物质上，精神上，常宁都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了一位父亲责任，奈何孩子们就是要作，他还要如何去做一个父亲，常宁也不知道了。 “三儿呢？”常家一夜低气压，第二天一早，常宁也没见到孩子。 “爹，三儿一大早就出去了，应该是去报名处说明情况了吧。”大妞有些不确定，昨晚她本来想劝劝三儿的，可是三儿根本不听，谁想到，一大早，人就不见了。 “爹帮你们选了以后要走的路，但这只是爹一厢情愿的想法，爹自认为是为你们好，可是你们有自己的想法，爹虽然不同意，但我实在拦不住，也只能尊重你们的选择，行了，都赶紧吃饭，上学的上学，我去上班。”常宁想明白，自认尽到了父亲该尽的一切责任后，也放开了，他不让三儿去上山下乡，但三儿要铁了心，他拦不住，只能随孩子。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真没办法，还能怎么办，就待够八年，国家政策完全出来，再回来，考不上，没关系，现在他能有本事养孩子给孩子找路子，八年后，他也能再给孩子找路，至于这期间的八年，就当是三儿成长的代价吧。 所以，刚才大妞和他说三儿出去，大妞不确定的语气，常宁也不操心了，做再多都拦不住人，那就先等着结果吧。 “爹，我们去上学了。”几个孩子都吃好了早饭，站起来。 “去吧，好好学习。”知识的重要性，常宁已经不止一次和孩子们说过，只要愿意学，想学，他都会一直支持下去。 “我去上班了。”孩子们出门，差不多，常宁也到时间上班了。 “好，三儿的事，要是他回来，我再劝劝他，你别急。”送丈夫出门的时候，谢芳芳怕丈夫挂着三儿子的事情。 “不急了，你也听见了，吃早饭的时候我已经对孩子们都说了，我尽到身为人父的责任，尽力为他们好，甚至以后他们要走的路，我也为他们铺好，但他们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求，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我尊重他们，我做到自己该做的就够了。”抱抱妻子，面对青春期的熊孩子们，你真的不能去和他们较劲。 谢芳芳见丈夫不急不气了，心也放下来，丈夫在外面工作，心里有事，她就担心，不过，丈夫这般豁达的想法，谢芳芳也有些意外，她或许该和丈夫多学习一点，并不是有了儿女后，做父母的就得一生从此都为儿女在操心，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生活。 “小八，听到爸爸说的了吗？以后，你自己的路可要自己好好走哦。”就是这样，等以后，孩子们都长大，她和丈夫就轻轻松松过自己的日子，也不想着靠谁，和谁过，就他们俩人过，想想，确实不错。 “小八啊，你快快长大吧，长大了，妈妈和爸爸就轻松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道门，谢芳芳被常宁带着带着，孩子才刚刚生，就已经想着孩子自己过自己的，他们过他们生活那一天上去了。 对于爹娘如此潇洒的想法，小八回以一个无齿笑容。 “主任，早！” “早”单位新气象不错。 “小常来了呀。”除了崔姐意外的没精神外。 “崔姐，不舒服？”常宁以为是人病了。 “没，家里的孩子不省心呀。”崔姐叹气。 “怎么了？”崔姐是单位第一批报名的职工之一，审查那边也应该没有问题，这是家里孩子又怎么了。 “你说，现在的孩子怎么想的，我们做父母的为他们操心操得要命，结果呢，人家还不领情，闹着就要去上山下乡，你说，小常，这是不是急人。”得，原来青春期的熊孩子也不少，他家有，别人家也有。 “崔姐，我家三儿也在闹着响应号召要去上山下乡，你说，臭小子，今年也才十二岁，闹什么，我气得打了他一顿，不知道你那里有没有办法？”常宁拉拉衣襟，一听崔姐这样诉苦，马上，他和崔姐就成了一个战壕里最亲密的同志，都在有难同当中。 “我有办法还会找你诉苦？”崔姐一瞬间找到了难兄难弟，被逗笑了。 “那李哥那里想到什么办法没有？”再拉上崔姐丈夫，不是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吗。 “你说有没有？”崔姐翻个白眼，要有，她唉声叹气干嘛。 “唉”好吧，常宁明白了。 “从今天起我让家里所有人排好班，就一天到晚守着人，看他还乱不乱？！”崔姐家没办法的办法。 “这行吗？”常宁想想，不谈什么守得住人守不住心，套他们家，这个方法根本不行，崔姐家除了最小的孩子外，大的几个都成家生子了，人多，这办法可以用，可他们家，没人可用，所以，这办法不行。 再者，他觉得，要是孩子自己不想清楚，这事就解决不了。 “要是行，我也就不愁了，我也知道不行，但你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不管，我更受不了。”崔姐苦笑。 “是啊，可有什么办法，我家的三儿，昨晚我和他说了，不管是他条件不够还是我不想让他去上山下乡，可孩子我看着没听进去多少，崔姐，我可能没你这样全心全意为孩子牵肠挂肚吧，一大早，我家孩子就出去了，我不知道他是明白我这个做爹的说过的话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过，我都想开了，我尽了做父亲该尽的责任，孩子怎么做就是他的自由了，他也是个拥有独立意识的个体，我不可能完全左右他。”崔姐这里全家上阵都没有办法，常宁再次死心，也把自己想的这些话和崔姐说。 “小常，你想得明白是好，可崔姐想不开。”崔姐叹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180.拦不住 “崔姐, 想不开, 我们还能怎么办？”常宁苦笑。 “反正, 我现在全家上阵, 看他臭小子怎么走！”崔姐发狠。 对此, 常宁依旧心里摇头, 这根本不是办法，你看得一天, 看得了一年？这场运动结束可还有整整八年时间, 你能看八年？ “再劝劝。”常宁也只能这样出办法了, 总之，不把孩子的思想工作做通, 这事都不成。 “人要劝, 也要挡, 总之, 明明有路可以不去下乡还非得去，这绝对不行。”别看崔姐在单位里一向好说话，可在家里，身为家长, 却是一个强势母亲。 常宁没有再说话，都希望吧。 “爹, 爹！”可惜，希望很快都破灭, 中午吃了饭没多久, 常宁家小二就一路急跑着过来, 一路跑一路喊。 “小二，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大壮，去让胡师傅准备车，我要用！”常宁见自己二儿子这样，心里一咯噔，就是一个不好的预感，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点不耽误，直接拉着儿子又往回走，有什么路上说。 “爹，三儿，三儿走了！”小二就是气都没能喘顺，赶紧上气不接下气地把话说完。 “什么？！走了，昨天报的名，今天怎么可能就走了！”常宁一点不相信。 “爹，就是走了，中午的时候，三儿回来，就说了一句，他要走了，下乡去，然后收拾了行李，就走了！”小二也急的快要哭了，他们死命地拉着三儿，不让他走，可三儿直接是叫着一起去的同学来的，他们根本挡不住，娘和大姐他们去追了，他就跑来给爹报信。 “走，我们去火车站！”常宁拉着小二跑起来。 “小常，等一下，你们是去火车站吗？”后面崔姐也跑着赶过来。 “是”常宁很急。 “走，我们一起走。”崔姐也急，拉着父子二人一起跑。 “崔姐，你不用去的，我自己去就行。”上车坐好，让胡师傅往火车站赶，再急，崔姐的帮忙也得谢谢。 “我家那臭小子也跑了！”原来不是去帮忙，是同病相怜。 “没看住？”果然话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刚还说怕是不好看，结果马上崔姐丈夫就来了电话，人跑了。 “这臭小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崔姐发狠，可是眼角已经开始红了，要扒皮也得先把孩子追到再说，要不然，去哪扒，现在的知青下乡就没有近的，都是火车走，你想想，做不了汽车，得先火车，那得去多远，崔姐只要这一想，眼泪马上就来。 “崔姐，你先别急，到了再说。”常宁干瘪的安慰。 “是呀，急有什么用，这些孩子都是我上辈子欠着他们的，要不然，不会这辈子和我这样讨债，他要去就去吧，我管什么，我在这里急啊，累啊，他还在那里怨你，小常，你说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崔姐一边掉眼泪，一边咬牙切齿。 “这啊就是无解的题。”谁都说不清，道不明。 “小二，三儿说是去什么地方吗？”到火车站还有一段距离，常宁趁着还有时间把事情问具体点。 “不知道，三儿没说。”小二摇头，他们问了，可是三儿什么都不说，就是闷着头收好行李然后就说了一句，我走了，就走了。 “崔姐，李哥那里说了孩子是去哪吗？”既然都是走的，又都是今天的车，怕是两个孩子都是一班车了。 “没说，我家那个是逃出去的，更什么都没留了。”崔姐摇头。 “崔姐，你说要是早知道他们这么硬要去，还不如让他们去，然后帮他们活动下，就在我们这边下乡，甚至再进一步，就把孩子放在我老家村子里，现在也不用急了。”常宁自嘲，事实上，三儿就根本没给他一点缓和准备的时间，昨天说，今天走，他去哪活动，刚在单位，他还在想怎么去报名处和人说明情况呢，结果呢，孩子直接走了，他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就像崔姐说的，他们做父母的到底图什么呀。 “是啊，我们要是早知道那就太好了，可哪有这么多早知道，我们只想着工作都给孩子找好了，哪还有那么多如果，结果，算了，不说了。”崔姐一瞬间所有力气，精神都没了，差点没瘫在坐椅上。 崔姐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常宁也好不到哪里去，图什么呀，心灰意冷。 “宁哥，火车走了，我们，我们没能把三儿拉回来！”到了车站，刚下车，家里四儿已经在等着了，家里孩子多，一个孩子接一个孩子，马上就全部人员集合，妻子在站台上，泣不成声，见他来，更是眼泪停都停不了。 “走吧，我们回去说。”常宁拉着人直接出了站台，上山下乡那是国家号召的事情，你只能高兴，留泪万万不能，所以，常宁才会赶紧拉人走，官华市再比其它地方好，也要注意，坐上车，崔姐那里有李哥在，他也顾不上，家里除了留家里看小八的小七，走了的三儿，五个孩子，两个大人，一个抱一个，挤在一辆车里，回家，走的走了，留下的留下了，生活都要继续。 “宁哥，你说怎么办？三儿这一去，不知道要去多远？他还这么小，怎么行，我们还能把孩子弄回来吗？”坐在车上，妻子的眼泪也没停。 “你们在车站在知道他们是去哪里吗？”常宁现在心也很乱，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爹，我问了，是去大西北。”大妞回答她爹的问话。 常宁心里又是一沉，大西北，三儿可真敢去！ “擦擦，我们不哭了，啊，他去了就去了吧，昨天才说，今天人就走，一点不给我们时间，他觉得他大了，可以自己给自己做主了，我们就随他，别伤心了，我们的日子也要过。”到了家，常宁先拧了帕子给妻子擦眼泪，都掉一路了。 “可三儿要怎么办？”谢芳芳哪能放心，她可是知道西北那边的情况的，根本不能和他们这里比，风沙大，水源少，这样的环境，孩子怎么可能受得了。 “没事，我先去打听下，孩子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有具体地址在哪里，然后，我们看情况给他寄点东西。”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不能让孩子回来吗？”谢芳芳还是希望最好让孩子回来。 “不能，他不去，我能想办法让他不去，可是一旦他去了，我就不可能有办法让他回来，芳芳，你懂吗？”常宁定定看着妻子，希望妻子明白，想办法不去，是正儿八经的想办法，你都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参军的参军，和组织号召的上山下乡一点不冲突，所以，可以不去，但去了，你就不能想着办法回来，那是和组织的命令相违背，这就是犯错误的事，是把全家人都要拖下水的错误，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孩子，把家里其他孩子都拖下水，到时，知青的待遇都没有，现在，上山下乡的，除了知青们，还有一种叫做被下放的被批判分子。 “宁哥，我明白了，我去看孩子们。”谢芳芳或许还不太明白丈夫话里的意思，但话里的语气，她明白了，随着三儿一走，事情已成定局，就是丈夫也不能改。 “你和孩子们先在家里休息一下，我还得回单位，还有什么下班再回来说。”顺道着，他也得去打听下三儿下乡的地方具体在哪里。 “主任，怎么样了，孩子追回来没有？”回到单位，大家都很关心，家家都有些不省心的熊孩子，常宁给出了单位福利后，有些到是明白了，已经报好名，就等着安排工作了，有些就和常宁家，崔姐家的一样，非要去上山下乡接受再教育，大家一边是关心，一边也是多些经验。 “没有，到的时候，火车已经开走了，他这都是算好了的，回家拿行李，赶上火车，发车，不让旁人有一点多余的时间。”常宁摇摇头，他要是现在都还想不明白这些事情才怪了，他们家三儿脑子向来好使。 “高团长吗？是我，小常，得麻烦你件事了。”回到办公室，常宁第一件事就是给高团长电话。 “我们老三那个臭小子没拦住，跑去上山下乡了，对，今天中午，大概一点半左右的火车走了，想让你帮我看下，这趟车拉着的知青是去哪接受再教育的，老三叫常爱民，如果能有具体的落脚点更好了，谢谢了，高团长。”挂下电话，常宁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拉开抽屉，里面有一整条烟，他平常不抽，但大壮还是帮他时刻准备着，现在，他确实用上场了，现在，他就想来一根。 何止一根，整个下午，常宁都坐在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回到家，夜深人静，自己坐在书房里，整整一夜，继续一根接一根。 181.孩子们终于开始立业了 “小常, 你家最近寄什么东西没有？”一列火车走的, 最后, 崔姐家的臭小子和常宁家的臭小子下乡到了一块地头上, 只是最后没同村, 所以，崔姐经常和常宁交换着各自孩子反映回来的情况。 “没有, 在外的孩子重要，可家里的孩子也一样重要，再准备下吧。”常宁摇头, 家里八个孩子，两个大人，还是高团长, 小邱他们经常帮补着, 日子也不过刚刚好，想给去大西北接受再教育的三儿子寄东西, 可以寄，但不是常常有, 省下来就有，省不下来，就等着，这方面, 他不能和崔姐比, 崔姐家前面几个孩子都出来工作成家了, 基本没什么负担, 所以，可以保证基本每月都能往西北寄东西，但他们家现在还不行。 “说起来，你家大闺女还有二儿子高中毕业了吧？”时间一晃来到７１年，三儿成为知青的日子一下子就过去了三年多，去的第一年，三儿没有往家里寄信，不过刚翻过年６８年，信就来了，再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还有什么苦其心志的雄心，只有苦不堪言，艰难困苦，可惜，常宁早就对他说了，不去，他这个做爹的有办法，但一旦去了，他什么办法都没有，只有老老实实做好一名小知青。 “是，今年毕业了。”没有后悔药可吃，家里也无计可想可施，家里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省点东西下来寄出去，不管三儿在那里的生活如何，常宁能做到的只有这些，别忘了，家里他还有妻子要顾，还有七个孩子要顾，三儿走了三年多，家里的大妞和小二也高中毕业了，不知道是不是三儿的事情刺激了孩子们，特别是后面的来信吓到了他们，孩子们的学习越来越让人放心，包括一直在说学习还需要踏实再踏实的小二也让人放心了，最后，老大，老二的高中毕业成绩都让常宁十分满意，要不是没有高考，他家两孩子的成绩妥妥进重点，一点没问题。 “那你给孩子们打算好了吗？可千万别再来第二次了。”崔姐提醒常宁，家里有个不听话的子女，一个就够了。 “不会了，老三的来信，每封他们都有看，哪里还敢再来一个上山下乡。”这点上，不厚道的说，三儿到是为家里的孩子们狠狠把警钟敲响了，谁都不敢忘。 “这就好。”崔姐也替常宁松口气，她是不敢想像，要是家里再来一个孩子这样让她牵肠挂肚，这日子还要怎么过。 “那老大，老二，你怎么打算？”只要不闹着去上山下乡就好。 “我手上弄了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还有一个我们单位优先照顾子女工作的名额，我前几天还跑了高团长那里一趟，高中毕业生，参军，部队很欢迎，这些选择，看孩子们自己。”常宁这些是早就打算好的，关键在于孩子们自己怎么想，怎么做，要是像三儿那样非得自己跳出去，走自己路的，常宁确实没办法。 “这就好，不论哪条路，都是好路。”这回崔姐就彻底替常宁放心了。 “爹，你回来了。”下午下班回家，一进门，大妞和小二都已经到家了。 “拿到毕业证了？”今天可以说算是两孩子最后的一天高中生活，拿到毕业证后，他们的高中生活也就意味着彻底结束了。 “拿到了，爹，你看！”两个孩子都把自己的毕业证递到了常宁手里。 “不错，过来坐，爹有话和你们说。”常宁拿着孩子的毕业证，点头。 “哎”两孩子听话坐好。 “现在你们毕业了，有什么想法没？”常宁也是够够地吸取了经验教训，自己再有想法，再觉得为孩子好，还是先听听孩子们的想法再说吧。 “爹，我们没想法，听你的。”青春期的小屁孩们，亲自经历了串联的苦，再亲眼见证了三弟的更苦，终于是恢复正常了。 “那行，我说说我的想法，你们再自己决定。”就是孩子们这样说，常宁也不会直接把事情拍板了。 “我现在手里有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另外，还有参军的名额，你们是高中毕业生，到了部队，再努力一点，到时看看再上个军校，也是条好路子，最后，我还有百货商店优先照顾子女工作的一个名额，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是常宁就着孩子今年毕业搞到的，以后的孩子以后再说，今年不用，明年作废，其它的单位名额，参军名额则是什么时候都可以。 “爹，要不工农兵大学的名额留给弟弟妹妹吧？”大妞想想，无疑这个名额是最珍贵的。 “不用，他们的以后再说，这个名额今年不用，明年就没用了。”中间出了三儿的事，小四那里今年刚上初三，高中毕业得是四年后的事，那时已经是７４年了，离恢复高考就两年的时候，就是让孩子在家里待两年或是临时找份工作也没事，同样的还有小五，小六，至于小七那就是刚刚好接上，而小八，就更不用操心了，到小八上学的时候，早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让小二去上大学吧，爹，我去上班。”大妞觉得当兵肯定是最苦的，所以，想法里，她把当兵这一选项剔除了。 “爹，让大姐去上学，我去当兵！”相反，小二却是觉得好男儿就该当兵。 “爹，让小二去！” “爹，让大姐去！”一时间，姐弟两人互相让来让去。 “行了，爹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都会为自己的兄弟姐妹考虑，我们抓阉吧，抓到什么是什么。”两个大孩子，特别是小二的成长，让常宁终于是暖了回心。 “爹，我是真的想去参军！”小二站起来，语气坚定。 “你是自己想去？”男孩子向往军队，这点，常宁能理解。 “是，我想去！”小二没有一点犹豫。 “那好，就去，大妞，那你就去上学，事情就这么定了。”小二去部队，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有高中学历摆着，即便一下子去不了军校，但学历有，便代表着起点高，至于吃苦，就小二从小到大用不完的精力，这点苦吃吃好。 至于大妞，去上学也不错，出来做个文职，斯斯文文的正好。 “爹，我不想去上学了，我想去上班。”没想到大女儿也摇头，不愿去上学。 “怎么了，为什么不想去上学？”大姑娘的选择，到是让常宁意外了。 “爹，现在的大学我知道，很多专业都没有了，多是偏哲学类的，我不喜欢，不想学，还不如去上班。”大妞心里从小最向往的是钢琴艺术，可惜，从小都没得到实现，大了，她的向往也依然在往这方面靠，还是音乐方向的艺术类，大妞就喜欢这个，可现在没有，所以，她一点不想再学习。 “你们想好了？”常宁想想也没勉强孩子，此时的工农兵主要的专业也确实就是挂靠政治一类的学科，他自己都没兴趣，自然也不勉强孩子，想学什么，再等待五年再学也不晚。 “想好了！”两个孩子都很坚定。 “那行，我去安排。”常宁点头。 “部队那边，爹是插不了手，小二，人家怎么安排，你只有服从，至于单位这里，大妞，你有想在什么岗位，这点，爹可以办到。”进了部队，军人就必须学会服从，而大姑娘这里，就方便很多了，自己一把手的单位，照顾一下自己的女儿，一点没问题。 “爹，我知道啦，你放心吧，绝不给你丢脸！”小二已经开始一脸兴奋，要不是爹说的，必须先上完高中再说，初中毕业时，他就想去参军了，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不过刚刚把事情说定，他就已经兴奋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就去部队报道。 “爹，我没有具体的想法，哪个岗位都行。”大妞摇头，相比小二的具体目标，大妞是真没目标。 “那行，你去财务那边和崔姐学习，爹知道你的兴趣不在此，但现在我们没办法，学点财务也有好处，基本的财务知识每个人都应该知道。”常宁也知道大女儿对钢琴的执着，可这东西前几年他都没本事弄到，现在这关口，他就更没本事了，不过，没事，只要愿意学，永远都不会嫌晚，再等几年，到时，一定给女儿实现这个梦想。 “我听爹的。”大妞点头，爹说的总没错。 这样，两个孩子的路子就定下来了，反而常人认为的最热门的工农兵大学这个名额，姐弟俩都没看上，常宁在想，这个名额是今年的，不过，他是不是可以运作下，留到小四高中毕业的时候再来用。 现在先不忙，先把眼前孩子的事安排好再说。 ７１年的７月，常家老大常爱华和老二常爱国从市一高光荣毕业了，九月，常爱华进入官华市百货商店成为了其中的一员职工，同时，常爱国也光荣入伍，成为新兵一枚。 182.三儿 三儿, 我是二哥，你好吗？我们一家都很好，你不用挂着啦，你自己远在西北, 我们一家人都很担心你, 可又没办法多帮你什么，不过, 三儿, 以后我们会有东西寄给你啦，因为, 大姐上班啦，我也参军啦, 我们都有工资了，可以帮着爹减轻家里的负担，然后就有更多的能力给你寄东西了。 三儿，是好消息吧, 我和大姐在九月的时候已经分别踏上了我们人生的新征途, 高中毕业后大姐去了爹的单位成为了一名财务人员，不知道大姐喜不喜欢，但爹说，学习一些基本的财务知识每个人都很必要, 所以, 大姐现在就在跟着爹单位里的财务科长崔姐学知识, 我也在九月的时候参了军, 现在正在新兵连认真训练，不管如何，大姐每个月有了自己的工资，我在部队也会有一点补贴，我会努力的，争取早上再进一步，到时候，我的补贴就能更多了，现在嘛，就只能先寄五块钱给你了，你不要笑话二哥。 三儿，新兵连的生活虽然很苦，可是我很喜欢，爹和高伯伯知道后都说我是天生该吃当兵这碗饭的料，我听了很高兴，以后，我会更努力，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愿以军营为伍。 家里的其他人都很好，就是想念你，三儿，要是你也和我们在一起就好了，可是现在的情况，我们都只听说走的，没听说过一个回来的，三儿，你再坚持坚持，胜利就在不远方！ 三儿，我是大姐，你好吗？西北这么远，家里大家都没办法凑过假期来看你，你自己要多照顾好自己，我们都很好，你不要挂着，听说西北那边风沙大，吃菜不容易，这次我们攒了些肉干还有娘给你做了点菜干寄给你，大姐上班了，就在爹的单位里，这个月，大姐拿了工资，给你买了瓶雪花膏，你记得擦，脸就不干了，还有十块钱，你自己收好，有什么需要的自己去买，下次大姐再努力帮你换一点全国粮票来，其它的，你缺什么写信来和大姐说，我们一家人再想办法。 三儿，你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们都在等着你回来。 三儿，我是爹，西北离我们这里太远，爹也好，还是你大姐，二哥他们都没法来看你，你只能照顾好自己，你现在是大人了，是男子汉了，自己一人在外，记着，最可靠的只有自己，靠自己，好好为国家做贡献，人的一生要经历的太多了，今天是这样，明天呢，没人知道，我们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实实在在的活着，家里一切都好，勿念。 “常爱民，你家里又来信啦？还有东西，你家人对你可真好！”见到常爱民又上到包裹，知青点的知青们都是羡慕，甚至嫉妒的。 “是啊，我爹，我大姐给我寄了点肉干还有菜干来，晚上我们可以吃肉了。”三儿吸着鼻子收好信，然后高兴地拿出东西来，不来不知道，来了吓一跳，此时的西北什么都没吃的，除了一嘴的沙子，想吃菜，你有本事去种了试试看，想吃肉，还是你有本事去试试看，当地人有本事，可他们这些从城市来的知青没人有这个本事。 万幸的是，他们下乡地方不是直接到农村，要是那样，可能更惨，不会种地，不会找猎，不会劈柴挑水，什么都要从头学，凭工分吃饭的农村，对于初来的知青们，太难了，要是遇到好一点的老乡还好点，要是遇不到，只有更惨。 还好，他们这一群人到时直接分到了农场，军事化的管理，虽然没有去农村来得自由，也要苦些，必须实实在在的干活，偷不得一点懒，可是不管是人身安全还是吃饭问题总算得到了最基本的保障，就是这个保障让大家总算撑了下到，坚持到了今天。 这样的保障也让这一群知青们更为纯净，更团结，没有更多的心思，要不然，光常家这样常常寄东西来的行为，放农村，早就惹出多少是非来了。 “你家人对你真好！每次写信连回信的邮票都给你准备好了。”晚上，大家喝着汤，有菜有肉，对三儿的羡慕更上一层楼。 “是啊，他们对我真好。”三儿眨眼，眼泪又要忍不住了，就是太好了，好的让他不知天高地厚，好的让他自以为是，明明爹都说了，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可他就是不听，就是要钻牛角尖，结果呢，看现在就知道了，知道听爹话的大姐，二哥，一个工作了，一个参军了，而不听话的他，缩在小小的炕上，头发枯了，没吃没喝的，没有营养，不枯才怪，皮肤干了，大姐再寄多少雪花膏来也抹不滑了，指甲黑了，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和当初的那个常家三儿，要不是名字没变，他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了。 他后悔，后悔的要死，可是爹当初说的话，他记得很清楚，不去，爹有办法，可是你去了，想回来，爹一点办法没有。 爹都没有办法，遥遥无期的知青生活，要不是家里人都写信来支撑着他，三儿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家人的信，就是他最后的精神支柱。 “常爱民，你家离这里远吧，光是来来回回都要花好几天，要不然，你这几年从来没因去探亲过，可以攒一下回去探亲了。”吃着常宁寄来的好东西，大家也没忘常爱民的好。 “不回去，去了还得回来，我怕我撑不住了。”三儿摇头，他不敢回去，回去他怕自己回来后再坚持不下去，所以，宁愿不回去。 “也是”大家点点头，常家能这样寄东西来，足以说明常爱民家的条件不错，要是换了他们，不愿回去的，大概家里条件本身就不好，回去还不如这里住得宽敞，一家人少的七八口，多的十几口挤在一起，睡觉时，就是拉起个帘子来，回去，家里人也不见得欢迎，还不如窝在这里，这里是苦，可至少可以放开手脚睡一个觉，至少这里是给自己苦。 至于以后，来了几年，大家都早没了以后，能过好现在就不错了。 “三儿来信了吗？”三儿挂着家里，家里何尝不挂着他，见丈夫拿着信回来，谢芳芳第一反应就是远在大西北的三儿子来信了。 “嗯”把信递给妻子，他已要在单位里看过了，每次三儿来信，常宁的心情都不会好，开始三儿会告诉他们那里有多苦，让他们心疼，现在三儿懂事了，不提苦，只提那里的好，可这样更让他们心疼。 “宁哥，真没办法让三儿回来吗？”看完信的谢芳芳和常宁一样的感受，眼睛红了，吸吸鼻子，受不了。 “没办法。”常宁摇头，现在知青能回城的太少了，就是生病了，而且还得是大病，实在没办法在乡下坚持的，这种审批是相当严格的，要是三儿去的是附近的乡下，他还能试试，可三儿去的地方太远了，他根本没本事从大西北一路弄个病情到官华市，这种没把握的险，眼下的时局，他不能拿着全家人的安全去干。 “三儿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他越说那里好，我就越心疼。”谢芳芳一听丈夫都没办法，就知道是真没办法，再一想，这样一来，三儿不知道还要在哪里待多久，谢芳芳心疼得不行。 “没事，最难的开头，他已经撑下来了，后面，只要坚持就好。”万事开头难，对于从城市去农村的知青们更是如此，经过几年，他们已经从生手向着熟手转变，现在，日子是很艰苦，但肯定没有刚刚去的时候难过了，因为，他们已经开始适应了。 “那我们下次再给三儿多寄点东西去，菜干，肉干这些再多准备点。”谢芳芳是真疼孩子，不仅自己亲生的，前面宁哥的七个也一样疼。 “尽量吧”孩子在外面吃苦，常宁心不心疼，当然心疼，可是心疼也没办法，只能尽量多寄一点东西过去帮着孩子缓缓那里的苦，他们能做的，仅此而已，还好，他现在是百货商店的一把手，物资上，还算能弄到，要是换成一般人家，家里这么多孩子，一个下乡的孩子，心不心疼，也只能干看着，有心无力。 “对，菜干我已要在弄了，上次寄出去后我就在弄，就是菜实在不多，这回寄和上回的也差不了多少。”这个时候，一切交通都不便利，包括寄信寄东西也一样，西北农场到官华市，一来一去，两个月都是快的，有时大半年也不要意外，想想曾经的平信都能半个月出去，那还是几十年后，现在，半个月再乘以几，都有可能。 所以，谢芳芳菜干刚寄出去，马上就弄，等他们这边的东西到，孩子那边的信到，两个月过去了，菜干也再弄出了一批。 “明天我去高团长那里一趟。”想办法，没办法，常宁还真想起了件事来，是不是办法，还得去高团长那里问问才知道。 183.女儿与儿子 “工程兵？不行, 小常，那更苦。”高团长摇头，小常想把家里老三从农场知青转工程兵, 转是可以转, 小常家政审一点没问题, 再往上数几代都是贫家, 问题了在工程兵本身上。 “比农场还苦？”这些, 常宁了解的是真不多，这个主意也是偶然想起他曾经看过的小说里提到过一岔, 这才想出来的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成的办法。 “苦得多了, 工程兵是哪里需要就得往哪里钻, 要是三儿至少初中毕业, 还能苦上几年提个干, 可是三儿现在只能算小学毕业, 这在部队, 不管是什么部队除非战事上或者什么意外立功下, 否则都不大可能提干的, 不能提干往上走, 就只能做普通士兵, 而所有兵种里，最苦的就是工兵, 修路, 架桥, 挖洞, 都得工兵上，现在我国的情况基础设施这块欠缺的太多，所以，很多时候，工兵们都是以人力取胜，小常，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高团长停了下，再继续往下说。 “意思就是我们现在取得的成就是伟大的，是靠着人民的一双手一点一滴干出来的，这种伟大的背后是艰辛的付出与排除万难的勇气，小常，你懂了吗？这比在农场种地苦太多了。”这些付出的背后让人敬佩，只是如果让小常家的老三去，人小太苦了。 “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现在这情况，还是让孩子继续待在农场吧。”高团长说的这么详细，常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现在这些孩子啊，就是冲动，一股脑，什么事情都没弄清楚都冲上去，等知道后悔那天，晚了。”高团长感慨，小常家孩子的事，其实还算好了，就是吃点苦，可其他家的，官华市不多，其它城市这事情太多了，什么小红兵，被人鼓动着，打砸抢，伤人毁物，这已经不是热血，这是犯罪，现在乱了，没人管，可谁敢保证有一天，一切恢复时，他们会不会为曾经的伤害付出代价呢。 不管如何，再有了小常家老三一冲动这下去当知青的行为，高团长对自家闺女只差没二十四小时守着，他都想好了，要是闺女也犯糊涂，他就直接塞部队里去，好好练，把身体练得累到极限，看闺女还有没有精力上窜下跳。 话说回来，小常家也是孩子动作太快，让大人没来得及反应，不然，一样，来部队，好好练一练，省得一天胡思乱想。 “是啊，本来这个时间段的孩子们就容易冲动，再让人一鼓动着，不就是什么都不管，冲了再说，等他们明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常宁也叹口气，再想到自家老三，还能如何，只能让他继续待在农场，继续坚持，想回来，再坚持五年，那时，不管是高考还是后面自然回城都可以。 提到高考，常宁后来到是把初中课本，高中课本都给三儿寄过去了，让他自学，也让他向别人学，一起过去的知青，有初中毕业的，肯定也有高中毕业的，常宁只希望，抱着磨练自己去的三儿不要忘记了学习的本心。 “怎么样，办法能成吗？”回到家，谢芳芳早就等着了。 “不行，这办法比现在三儿待在农场更苦，还不如让他继续待农场。”常宁摇头。 谢芳芳一脸失望，还是没办法，这样下去，三儿到底要在农场待多久。 “别想了，别人能待，能坚持，他也能，去做饭吧，我饿了，孩子们都饿了。”既然不行，再想，常宁也要暂时放下，他们所有人的生活不可能只围着三儿打转。 “饭已经好了，就等你回来炒菜，几个孩子都回来了，你洗洗手，马上就吃饭。”让丈夫一打岔，谢芳芳也忙不得伤心失望了，赶紧在家里动起来。 “爹”进了屋子，孩子们都过来和常宁打招呼。 “乖”摸摸几个小的头。 “小四，上初三了，学习更不能松懈，高中必须考上，这是爹对你的要求，你大姐的学习很好，要是有不懂的，要多问大姐知道吗？”上高中，这是常宁的基本要求，高中出来了，才能等着大学重新招生的到来，你光拿着一个初中毕业证，初中学识，大学不管哪天重新招生了，都和你没关系。 “还有小五，小六，小七，包括明年也要上学的小八，爹对你们的最基本要求，必须学习，好好学习，有不懂的，学校问老师，回家问大姐，知道吗？”还有五年就可以重新高考了，常宁更不会放松家里孩子的学习问题。 “知道了！”还好，让常宁宽慰的是，家里的孩子们对学习都让他放心，除了小八还没上学还不知道外，几个孩子在学校的表现一直都很好，老师历来赞不绝口，只要照这样发展下去，五年后的高考不会有问题。 “好了，洗手没有，去看看娘的菜炒好了没有，拿碗拿筷，我们准备吃饭。”挥手，让孩子们撒欢。 “大妞，你不用去，你是姐姐，可不是老妈子，什么事都要你来干，他们都大了，以前你能做的，现在他们也能做，爹还有话要问你。”比起上窜下跳的小二，意气用事的三儿，大妞是最不让人操心的，简直就是什么都可以放心，可能让常宁唯一操心的就是大女儿有时做的事太多了，身为大姐，常宁说了多少次，大妞也会不自然地去想当然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小的时候，弟弟妹妹需要照顾，但慢慢长大后，常宁一直都在和大姑娘说，你不用为他们什么都想，什么都做，管好自己就成。 可效果不大，大姑娘总是会帮着下面的弟弟妹妹做这做那，就像习惯已经成自然一样，不好改，常宁只能是见一次说一次，希望大姑娘早日能把他说的听进去，早日让他希望的习惯成自然代替旧的习惯成自然。 “爹，我是大姐，多照顾弟弟妹妹们是应该的。”那边常宁这个爹为大姑娘操碎了心，这边，人家大妞就像常宁担心的那样，她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弟弟妹妹小的时候，她照顾，等人大了，她也习惯了，然后就一直这样了。 “小的时候，你照看下可以，大了，不用。”常宁可不许大姑娘一直这样，反正见一次说一次，他就不信时间长了会一点效果都没有。 没有谁天生该为谁牺牲，父母都不应该一辈子就只会为了儿女劳心劳累，兄弟姐妹间更不理所当然的应该，人活一辈子，每个人都该有自己想为之奋斗的目标。 “爹，我知道啦。”大妞不会和爹顶嘴，只不过嘴上应着，行动上看到根本不用她细想，人已为了弟弟妹妹动了起来。 “在单位习惯吗？爹有时事多，也顾不上你，你如果有什么委屈单位上不好和爹说，回家了和爹说，爹好歹是百货商店的领导，如果还让自己女儿受委屈，这领导也当得失败了。”摸摸女儿的头发，不管女儿多大，常宁眼里都是他的小棉袄。 “爹，我没有委屈，大家对我都很好，崔姨，薜叔，武叔，邓叔，关叔，胡叔，谭姨，陆姨，孙姨，所有人都对我很好。”这点大妞没有说谎，虽然在家里总会不自觉去多为弟弟妹妹着想，但在外面，大妞从不是任人揉捏的性子。 “没有就好，不管有什么，都可以和爹说。”常宁点头，这也正常，大妞是自己的姑娘，自己是百货商店的一把手，要是这样下百货商店的职工不是照顾他姑娘还隐着给他姑娘委屈，那就是他的本事不够了。 “爹，我会的。”大妞抱着父亲的胳膊撒娇，爹永远是为他们遮风挡雨的苍天大树。 “还有啊，大妞，你也是大姑娘了，马上就实打实的二十岁了，要是遇到喜欢的人，想处处看，爹也不反对。”这些话，本来是妻子来说更合适，不过常宁不放心，得自己亲自给姑娘说了，心里才踏实，至于儿子们，他才不操这个心。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现在时代日新月异中，入错行胆量在，可以改，可是女嫁错，即便有了离婚，常宁也觉得对女人来说还是不容易，所以，结婚有风险，入城需谨慎，对于女孩子来说，更得谨慎再谨慎。 “爹，我还小！”大妞听爹说这话，不止脸，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是，我们大妞还小，爹只是说万一，爹的态度是不支持也不反对。”婚姻看个人吧，要是遇到美满的婚姻不嫌早，可碰不到合心的，那也不嫌晚。 “你们父女谈好了吗，吃饭了！”厨房里，谢芳芳知道父女俩在谈话，估量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喊人。 至于和大女儿相差两岁，也到十八岁的二儿子，常宁表示，他没操心的想法。 无数小说，电视，现实都在告诉常宁，姑娘结婚了会顾着娘家，会记得生养的父母，可是儿子结婚了，都是跑到丈母娘家去做半子了，所以，从儿子长大开始，他早就放手了，以后，爱怎么过都是他们的事，他还是少操这个心，省得惹别人厌。 184.好女百家求 不打算操心儿子，可姑娘心还得操, 不仅自己操心, 看着常宁家大姑娘成人了, 别人家也替常宁操心上了。 “小常, 你家大妞二十了吧？”首先是崔姐, 崔姐和常主任最熟，也最敢说话。 “明年才到。”想到自己辛苦养大的水灵灵的小白菜, 眼看着就要被人拱手了，常宁才不想承认, 他家小白菜已经到了可以摘的年龄了。 “你那是实岁，虚岁算二十一都可以, 是大姑娘了，怎么说，有没有给看着人家？”一向沉稳老练的崔姐自从和常宁的革命同志情谊越来越深后, 在常宁面前是完全放飞了自我，比如现在，崔姐已经化身为媒婆在常宁面前挤眉弄眼, 一张脸要多生动有多生动，全是满满的戏份。 “崔姐, 孩子们大了, 这些事，我就不操心啦。”崔姐这么生动的表演, 常宁也想到了, 十有□□就是为了大妞的婚事来的。 “胡说, 哪能不操心，儿女是债，父母呀就是一辈子为他们挂着，念着，没有孩子想要孩子，有了孩子，盼着好好学习，平安长大，长大了，又盼着他们有份好工作，工作了，又得盼着他们结婚生子——”崔姐也是拼命了，为了做个媒。 “结婚生子后，又盼着他们赶紧生孩子，然后再长大，再成家立业，崔姐，你这是在无限循环了。”常宁被逗笑，不过，这也是实话，你要是真一切以孩子为重，生活里除了孩子什么都没有，那生活就确实过成这样。 “人的一辈子谁不是这样，哎呀，我都被你带歪话题了。”崔姐并不以为然，大家都是这样过。 “崔姐，我和你也说实话，可我不想，就算大家都这样过，我有自己的想法，自己想要过的样子，孩子们，我尽到责任，义务，就够了，把他们带到这个世上来，把他们养大，让他们学习，甚至工作上，要不是现在时局特殊，我连这个都不会管他们，他们有本事吃酒喝肉，没本事，吃糠喝稀，我养他们长大，让他们学好了本事，靠着本事怎么过活就是他们自己的事，至于另一件人生大事婚姻上，我就更会不插手了，我们最重要的人无疑是你的另一半，儿女长大会离开你，父母年老会离开你，只有你的另一半是一起陪着老去的人，我的另一半于我很重要，他们的另一半于他们也很重要，所以，这么重要的人，只能是他们自己去决定，我不插手。”就这点关于前途的事，家里已经事情不少，再插手婚姻大事，那得乱成什么样，常宁是清醒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绝不做。 给孩子们相看对象，别管好不好，人家两口子一吵架，火气一上来，都得怨你当初的安排，要不然，哪有现在的争吵，这完全是自讨苦吃的活儿，常宁是打定主意绝不沾。 “又没让你就定下来，只是给孩子们多创造机会，成就成，不成就算。”崔姐咋舌，她是完全没想到，他们的小常主任竟是这般想得开的人，也是，想得开，活得才开，想想自己和丈夫为家里几个孩子累死累活的样子，或许，他们是真该向常主任学习学习。 “我前几天还和大妞就这个问题说过，不支持，不反对，现在崔姐你让我要是和孩子这一开口，这立场可就变了，而且，我大姑娘的性子，崔姐你肯定也多少了解一点了，要是我开了这个口，大姑娘肯定要会错意，这事，崔姐，我是真不能开口。”常宁摇头，这事上，他是肯定不能让步。 “那孩子们的自己认识，你也不管？”崔姐虽然敢在常宁面前放飞自我做媒婆，但也知道要把握到度的问题，经常小常小常叫着，可崔姐从没忘，小常小常更是常主任，而且这个主任还是有大本事的，想想，没大本事，能护着大家平安到现在吗。 所以，小常说不行，崔姐也不敢坚持，不过，脑子灵活，转而想起了别人办法。 “崔姐，你是要介绍谁呀？”相亲不成，还改走自由认识，自由恋爱的路子了。 “你看我家那臭小子怎么样？”崔姐是真觉得不错，大妞这姑娘，跟了她这么一段时间，大致的性格为人，她也了解了，一句话，是个好姑娘，而他们家小儿子呢也不错，性格为人，崔姐敢打包票，是个好小伙子，两人又都是高中学历，都是百货商店的职工，以后结婚了就是百货商店的双职工，日子就是没有父母的帮衬也错不了，崔姐是越想越好，这才来和常宁说的。 没想到，常宁不插手孩子的这些事，连相看都不插手，崔姐灵机一动，不相看也不要紧嘛，反正两个孩子都在单位里上班，日常多处处不也一样，不过，主任不插手，但事情还是先要和主任说一声的。 “一切就看两个孩子自己的想法，我还是那句话，不插手。”常宁大概也猜到了崔姐的来意，她家小子刚好也在百货商店上班，刚好和大妞上下的岁数，为人如何，从工作上说，还行，其它的，常宁不发表看法，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一切都交给孩子们，要是大妞和对方真有感觉，处上了，是他们的缘份，没有感觉，处不上，那也是缘份。 崔姐更满意，只要主任不反对就行。 同时，崔姐的首先出马，也无意中帮了常宁和大妞一个忙，至少现在没有再往常宁和大妞面前凑讲着什么相看了，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崔姐已经说了，别人就不好说出来，都是多年同事，这点情面要讲的。 回到家，常宁也没问大妞，正如他和崔姐说的那样，他不插手，一切由着孩子们顺其自然。 他没问，大妞也没说，常宁在孩子面前一切当不知道，只是暗里，他还是多留心观察了阵，然后，他很快就明白了，崔姐前面怕是剔头挑子一头热，崔姐儿子本人也没这个想法，和他家姑娘一天下来，根本没多少交集，甚至偶尔崔姐在旁边急了，她儿子还会下脸给崔姐，这更确定了，崔姐儿子就没这个想法。 同时，他家闺女就更放心了，大妞在这方面按着她的性格就不是会主动的人，对方不主动，姑娘更不会主动，这事，没戏。 不过，崔姐儿子不主动，不代表没人不主动，单位里因着同事间的情面，大家没再热心，可不代表单位外没人，某天，闺女主动和老爹谈心了，以此证明了慧眼的人不少，都看到常家大姑娘的好。 “爹——”这天常家吃过晚饭后，大妞跟在她爹的后面进了书房。 “有话说？”看大姑娘欲言又止的样子，常宁让人先坐下来，不急，慢慢说。 “爹——”是有话说，可是大妞不知道要怎么说。 “单位上的事？”见大姑娘话在嘴边转了几圈还没出来，常宁只能先猜着。 “不是。”大妞摇头，工作上大家都很照顾她，崔姐也很耐心地教导她财务的知识，什么都没有问题。 “那是个人的事？”常宁第一想到的是崔姐之前提的，两家结亲的事，当时说了随他们发展，可自己观察了，两个小的并不来电，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嗯”大妞脸红，低头，轻轻点了点，声音更是哼哼，常宁差点没听见。 “要和爹说吗？”这些男女的小□□，常宁也不勉强女儿非得什么都和他汇报，想说，他听听，不想说，他也不会非要知道。 “嗯”大妞还是低着头，不好意思。 “是哪个小子惹得我们大妞心动了？”常宁斟酌着语气，并没有一开口就把崔姐儿子扯出来，以防万一，万一什么，万一不是崔姐儿子，这就尴尬了，何况，他这么好的闺女，百家难求也是应该的。 “他叫马进勇，家是搪瓷厂的，爸爸是里面的工程师，妈妈是一般工人，他现在是学徒弟。”大妞还在低着头。 常宁心里叹了一声幸好，还真万一了，他就说，他没看错，崔姐儿子和他家闺女就不是来电的人。 “怎么认识的？”外厂的，常宁也好奇了，闺女是怎么认识对方小伙的。 “有天在路上，我没注意看路，撞到他了，然后我们就认识了。”大妞依然很不好意思。 “你喜欢他？”闺女现在这态度，让常宁还判断不出来闺女现在的想法。 “我，我不知道。”得，原来是连女儿自己都不清楚。 “那你是想让爹帮你参考下？”这一想也很正常，闺女从上学到现在上班，都是最听话的孩子，出门上学，上班，放学，下班回家，一点不耽隔，处的小伙伴也一直是从小到大玩的那几个，文静的大姑娘让他放心，可能不好的一点也就是像现在这种情况了，遇到新人新事时，闺女的判断力不够。 “嗯”大妞点头，这段时间，马进勇总是在她面前不断讨好她，虽然她没有经历过，但她也知道，这是对方在追求她，可她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对方的追求，想来想去，她自己想不出来，只好让爹来帮她判断了。 185.情商与智商 “那你得和爹好好说说, 要不然爹也不知道怎么给你出主意。”吃过晚饭, 常宁就没有喝茶的习惯, 没事多喝水就成, 至于家里的女性，常宁给弄了点大枣加冰糖泡水喝，不要怀疑，一个百货商店的一把手, 这些东西, 是绝对能弄到的。 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在手上，再给女儿弄了杯大枣冰糖，想想，常宁也给自己的白开水里加了点糖，然后, 坐下来, 等着女儿慢慢说。 “爹，我是觉得我如果让我和马进勇组成新的家庭，我就没想过，可是他每天跑来我面前对我好，我心里又觉得很舒坦，爹，你说，是不是很矛盾？”这是大妞困惑的地方。 “你这傻姑娘哟！”常宁一听, 笑了, 自家姑娘这是男女之情这条线七窍开了六窍, 一窍不通呢。 “爹！”大妞跺脚，她哪里傻了，明明很聪明的，学校里老师夸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到了单位，崔姨也说她聪明，很多财务知识一学就会，比起一起跟着崔姨学习的她家儿子还聪明，她才不傻！ “也是爹疏忽了。”常宁检讨，教养孩子不光是智商得让他们跟上，情商也得跟上，现在想想，孩子情商这方面，他确实做得不够。 “爹——”大妞不知道要怎么说，在他们的心里，爹已经是最好的爹，他们吃穿不愁，还能上学，要是不觉得有什么，你和别人家比比，你就知道，他们的爹有多好了。 “好啦，不说这个，我们歪楼了，现在说那个马进勇对你好，你心里会觉得甜蜜，但是呢，要让你想像和马进勇真一起生活，你又想不出来？”常宁先捋一遍。 “嗯”回到正题上，大妞又开始不好意思了。 “爹清楚了。”常宁点头，事情，他明白了。 “啊？”大妞不明白地看着爹，爹说清楚是什么意思，事情清楚了，还是她现在的这个心态清楚了。 “你让爹想想，组织下怎么说。”常宁抬手，让大妞先不忙。 听爹这样说，大妞也不再说话，安静地坐着等着她爹开口，父女俩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除了偶尔喝水的声音。 “大妞啊，这话，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好，还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吧。”一杯水喝完时，常宁终于开口了。 “爹，你说吧，我听着。”大妞站起来给她爹重新倒满水，还记着把糖也加上。 “首先，你想像不出来怎么和马进勇一起生活的画面，那就说明马进勇这个人，你是没看上的，那为什么，他对你的这些小殷勤，你心里又会觉得有点甜滋滋呢，爹的想法是因为，你从小都是乖孩子，更没和谁处过男女朋友，来往的朋友又都是女孩子，所以，一下子，突然有个男孩子对你好了，这种感觉是你从未有过的另一种滋味，这种滋味还是甜的，所以，一下子，你心里就甜开了，但理智又随时提醒着你，马进勇并不是你眼缘的那个人。”总之，还是那句话，大妞因为情窦未开，才会有现在这种感觉，要是开了，就不会了。 万幸的是，大妞虽然情商不够，但智商来凑，马进勇跑前跑后，仅仅让小姑娘感受了一回假如恋爱的甜美是什么，可小姑娘的心一点不沉沦，冷静着呢，不错，常宁心里点头，自己这方面的教育还不算失败，甚至算是小小成功，任何时候，理智在线，那就什么都不怕了。 “那爹，我要怎么做？”小姑娘也听明白了，她这是没谈过恋爱惹得祸。 “好好和那位小伙子说清楚，你们不合适，你既然不会接受人家，就不能再白受人家的好，对了，有用人家的钱财吗？要是用了，赶紧整清，用了多少，还给人家，你那里要是不够的话，爹拿给你。”这点，常宁一定要重点指出，他们家的家风可不许歪了。 “爹，我没用过他的钱，他也就是在路上等我陪我走一段路，说点笑话给我听而已，我们一点经济来往都没有，他在的时候，我也从不买什么东西，水都不喝一口。”大姑娘这智商确实不错。 “那行，明天你就和小伙子说清楚了。”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常宁对马进勇这伙子印象就差了，陪人走走，说说话，就像把姑娘娶回家，他是做梦呢，人姑娘家再不开口，一个冰棍总要给姑娘家买吧，想想，姑娘下班，你接到了人，然后递上一个冰棍，姑娘完全是从嘴里得甜到心里去，那才叫真追人，不过，也好，小伙子不懂，他姑娘也瞧不上，刚好。 “嗯，明天我见到他，我就和他说清楚，让他以后别来了。”大妞点头，有爹支持，她也找到了主心骨，爹的意见正合她意。 “我们家姑娘长大啦，也会甜滋滋啦！”常宁往后背椅一靠，感慨，当初那个小小的姑娘终于是成大姑娘啦。 “爹——”长成大姑娘的大妞跺脚，扭捏，总之就是活生生的娇俏女儿家样。 “既然喜欢这种甜味，那就好好看着，遇到对的人，就下手，看不准也没事，首先自己看对眼，再后面，有爹和娘呢，会帮你看好的，但爹只一点要求，不准过界！”要不是不爱小酒，现在常宁都觉得一盘花生米，一杯小酒是最惬意的了。 “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娘失望的。”大妞虽然情窦刚开，可是前面说了，情商不够，智商来凑，小小的，常宁一直在培养孩子们的自我安全意识，不管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如何保护好自己，家里的几个孩子在常宁经常性的教育中都已经对自我保护的意识习惯成了自然，任何时刻，保护好自己都已经成了他们无意识的动作，这点上，常宁到现在已经不用再为孩子们担心。 “爹是怕你哪天被哪个男孩子迷了眼，失了心，那时，才是爹担心的。”可是再成自然，常宁也怕，有些女孩子，谈个恋爱，能把智商一路掉到负数，你说，他能不担心吗。 “爹，你放心，如果我遇到了，一定第一时间先和你说。”大妞保证。 “这个必须！”家长知道了，也能起到保护的作用。 “那爹我去休息了，明天我就和马进勇说清楚。”父女俩的谈话圆满结束。 “去吧。”天黑没活动，常宁过了这些年，还是怀念曾经的五光十色，电视机现在到是有了，不过，常宁没往家里弄，主要是嫌弃一是黑白的，二有电视没节目，几个可怜的节目，常宁也提不起兴趣来，现在想，有机会还是先弄台来家里，好歹，大家不用吃完饭，看会书，就洗脸睡觉，有个电视，一家人也能多热闹一下。 至于他和大女儿刚刚谈到明天找小伙说清楚的事，常宁一点没多想，这在他看来，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两人本来都还没开始，说清楚很简单。 他是完全没想到，以为很简单的事，结果却一点不简单，第二天，大妞回来和他说的已经说清楚了，可是，第三天，小伙子居然上门了，同时来的还有他父母，弄得常家一家人有点懵，这是干啥呀。 “你好，你好，是小常的爸爸妈妈吧，我们是进勇的爸爸妈妈。”还在门口，马进勇的父母就热情地拉着常宁夫妻的手，弄得常宁夫妻俩是真一脸懵，这是谁呀？ 等等，马进勇？常宁想起来了，不就是大姑娘说的已经和人说清楚的伙子了吗。 “进屋再说。”谢芳芳还没想起来，不过，不管什么事，没必要站大门口让邻里邻居都跟着热闹。 至于人，刚刚常宁提醒了下谢芳芳，她才想起来，那天，常宁也就是和芳芳提了一嘴，不管是他还是芳芳都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小伙在路上等了女儿几回，两人还是一前一后，有间隔的走，实质性的接触更是一点没有，这能算什么事，何况，女儿明白了接着就去和人说了清楚，这完全就是一件小事嘛。 谁会知道以为就此结束的小事情，竟然不是小事，对方连着父母上家门，常宁再傻也知道，这不可能是好事。 “喝水，不知道你们是？”一下子就想通的了夫妻二人默契地对个眼，一致决定装傻到底。 “伯父，伯母好，我叫马进勇，和爱华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所以觉得是时候上门来拜访您二位，为了表示我的郑重，今天，我父母也一起和我来了。”马进勇说的头头是道，要不是大妞提前和常宁夫妻说过，夫妻俩都要以为是真的了。 “大，爱华不在家，而且她从没和我们说过你们的事，更没说你们一家要来的事。”常宁这回是完全对马进勇无好感了，这是想硬逼着他们家点头，想得到是美了，既然对方不要脸了，常宁也不用好好说话，一张口，我们家姑娘就根本提都没提过，直接让对方下不来台。 186.不要脸的 “这是姑娘害羞吧。”结果, 常宁再一次见识了马家的不要脸，马母居然敢这样说, 这是得有多大的脸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或许他们不是有多大的脸，是直接没有脸, 脸都不要了, 有什么不敢说的。 “我姑娘可是和我说了，她和你家马进勇什么关系都没有。”常宁也懒得和这类人好好说话。 “我们在一起好多天了！”马进勇一脸自信。 “你们在一起好多天？那你说说，你们怎么在一起好多天了？”常宁冷笑, 他到要好好听听，这些不要脸的要怎么编。 “早上，爱华上班, 我送她, 下午，爱华下班，我接她, 常伯父，这不是我们在一起的证据吗？”马进勇说的理直气壮。 “可是我听我家闺女说了, 你不过在路上等着人而已, 第一, 你们之间隔着老大一段距离, 没有五米八米，一米肯定有, 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没关系, 我们去找证人，我闺女来来回回的这条上班路上，找几个见到的，绝对能找到，第二，这样的情况也没几天，我家闺女就和你说清楚了，让你不要再来，如果你也要认真下有几天，我们也去找找证人，我相信，只要有心找，就一定能找到。”常宁狠狠盯着马进勇，这种小人，也亏他家大妞智商在线，要是被骗去了，才要命！ 不过，话说回来，要真是大妞被哄得没了脑子，到他这里，常宁可不会记得当初说的不管，不管那是人品得过得去，只要夫妻小俩口过得好，和别的家人合不合得来，常宁都不会多嘴，过日子的是人家两个，又不和他们过日子，合得来，多处处，合不来，少处处就是。 可要是人品不过关，常宁是绝不会同意这样的婚姻的，特别是女儿上，常宁就更得睁大了眼睛给孩子把关，像今天马进勇这种人的，根本别想过关！ “哎呀，亲家，这都是小辈们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掺合了。”马母又来不要脸了。 “我这里没你亲家，大婶，你走错门了。”说实话，要说常宁最不喜的人，要不是刚刚马进勇不要脸地开口，第一印象绝对是马母，相由心生，很多时候，你得相信，有些人心里是什么样子，灰暗的，尖酸刻薄的，时间长了，这个人的相貌便会跟着反映出来，一脸的尖酸刻薄样说的就是他们。 反之，一个人要是心胸宽广，心态平和，时间长了，这个人的相貌上也会给人舒服的感觉，这也是一种气质。 而马母就是尖酸刻薄样的典型代表，常宁第一眼见这人，他的感觉就是这种，现在再听马母说话的口气内容，绝对配得上她这副长相，令人讨厌。 只不过，常宁到是有点奇怪地看了眼来的三个人，马进勇，长得大众化，不丑不帅，个子到是让人满意，大概在一米八左右，难得了，此时一脸讨好的笑容挂着，要不是知道这人不要脸的行为，差点你都要让他温和无害的外表与气质给骗过去。 可这不是最奇怪的，最怪的是马父，这个看起来就更温和了，带着中年人的儒雅，到是相当让人舒服，也对，大妞提过，马父是位工程师，所以，马父的这感觉是让文化熏陶出来的，唯一可惜的，看这一家三口的样子，主内主外的都是马母这尖酸刻薄之人，这样的家庭，光这一点，常宁都不会选择这样的人做为自己的亲家，强势的婆婆，他们家大妞温和的性子，哪受得住。 就说现在，进门到现在，马父半个字都没说得上，只听见马母一次次刷新着常宁一家对不要脸的认识，才这样想，马母又继续开腔了。 “哎呀，亲家，你这不是说笑呢，两个孩子都处了这么久了，今天我们来就是想着是不是该给他们定下来了，要不然时间长了，那可影响不好，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这可是大罪，是要被批判的！”让常宁这样冷脸，马母一点不见恼，不过说出来的话，就有意思了，大棒与甜枣一起上，心肠不好，心思可不少。 “大婶，你知道我是谁吗？”有时候，常宁并不喜欢以权压人，但有小人面前，强大的你，就得用权压死对方了。 “不了解不要紧，今天我们来就是让双方好好了解的。”马母愣了下，她还确实不知道常宁是什么样的人，再实际点，之前，她是不同意儿子和常爱华的事情的，要不是儿子悄悄跟着常爱华回家，知道常爱华家居然是独门独院这么好的条件，她不会同意。 昨天儿子回家一脸沮丧地和他们说，常爱华居然不同意和他处对象，她怒了，小贱人一个，敢看不上她儿子，要不是冲着她家里条件不错，我呸，看都懒得看一眼，今天一家来，马母想得很好，就凭着他们家的条件，只有他们看不上别人的，哪有别人看不上他家的。 常爱华这个小贱人，给她好好等着，等着她成了他们老马家的人，看她怎么收拾她！ 马母想得很好，却漏了一点，这个时代背影下，能住独门独户的人，谁家简单。 “你们既然能找上我家来，我是谁，自己去好好了解，了解了，再好好想清楚，是呀，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恋爱都不是的轻浮行为那就更是流氓了，流氓最可恶，必须坚决打倒！好好想，我们也不熟，就不送了！”常宁是一点不客气，直接拿起扫帚扫地赶人，识相的，自己走，要是再不要脸，那就直接赶走！ “爹，他们走了。”把人赶出去，常宁还不嫌不够，又让小五，小六两个男孩子去盯着，非得盯到人离开他们这片住宅区才算完。 “离开之前还有别的吗？”常宁虽然气，但脑子可没昏。 “爹，你真厉害，他们还和我们家的几个邻居说了话，不过，我们没听到说什么。”小五，小六一脸钦佩地看着自家爹。 “去打听了也好，要是下次还敢再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一家！”常宁发狠话。 “好了，人都走清了，别气了。”谢芳芳好笑，丈夫有时候很英明，为他们撑起一个家，替他们遮风挡雨，可有时候，又很孩子气，就像现在，你这样气，又气不到别人，只能气到自己。 “芳芳，你说，怎么不要脸的人会这么多！”常宁还是气不过，手指着人离开的方向发火。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林子大了，自然什么人都有了。”谢芳芳好笑，她可爱的丈夫哟。 “我是开了眼界了。”这程度，常宁算是明白了，这世上不要脸的人，就是一个赛着一个不要脸。 “这家人是做什么的？要不要紧？”见丈夫气顺些，谢芳芳才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 “没事，做什么的都不要紧。”常宁不以为然，不是他自大，做为百货商店的一把手，几年下来，官华市的官面人物，他都认识了，遇到像马家这种不认识的，那就肯定还没到这个层面上，他根本不用担心任何问题。 “不要紧就好。”谢芳芳对丈夫充满了毫无理由的自信，丈夫说什么就是什么。 咚咚—— “我们家这个休息日可真热闹。”刚走了一波人，又有人上门了，常宁边笑边开门。 “主任”没想到来的是人薜大壮。 “什么事？”常宁皱眉，大休息天，自己的秘书找来，多半没好事，不是他不想有好事，可事先毫无征兆的来人，好事的机率太小，又是这种社会形势下，还是多做随时有坏事发生的准备最好。 “刚刚市革委会通知，让你去开会。”薜大壮是一路骑车急行过来的，休息天，百货商店只有值班的，办公室这边，就主任这里，他们四个主任的秘书轮流值班，这个星期轮到他，可主任司机胡师傅那里就没值班的说法了，主任上班，他上班，主任休息，他休息，所以，通知再急，薜大壮也只能自己赶着自行车过来。 “走吧”常宁点头，心里明白，这十足又是江洪春耐不住性子再一次开始上窜下跳，也是，官华市因为有提前准备，所以可以显然地看见，官华市的动荡并没有其它地方那样乱，这让江洪春怎么从乱从谋利，不乱，哪来的利，所以，江洪春一直都在想着法子的让官华市乱起来，可惜，有了提前准备的官华市，大部份人早已看清楚，这个时候，想稳，大家就得拧成一条绳，把官华市拴紧了，怎么能让江洪春得手。 所以，江洪春上窜下跳多少回，没一回得手，这次，不知道江洪春从它地又学到什么新阴谋了，平常，常宁心情好，就陪这人玩玩，只是今天，常宁心情相当不好，被不要脸的人刚刚恶心完，心都还顺，江洪春又撞上来，要是有知情人清楚，就明白，今天，是有好戏了！ 187.将你的军 “要是我回来得晚, 大妞先回来了, 你和大妞提下今天的事, 让女儿不用担心, 他们家没那个本事乱来。”临走, 常宁交待妻子，得让家宁, 他在外面才能万事兴。 “行啦, 你放心吧，这事，你不提我也会和大妞说的，至于那家人，你可别小看我，就是你不在, 他们要是再敢来, 我也一样把人收拾出门。”谢芳芳给丈夫理理衣服，这不是安慰丈夫，就马家三口那一脸弱鸡样，她一个人就能收拾了，现在她谢芳芳是生活在城市，但可别忘了, 曾经的谢芳芳可是农村出来滴！最不缺的就是力气，收拾三只弱鸡, 简直不要太容易。 “那行, 我走了。”出门前, 常宁抱抱妻子，才开门，门外，被临时通知加班的胡师傅已经开车在外面等着了。 “大壮，具体什么情况？”坐上车，常宁的儿女心思全部放下，该工作的时候就要全身心工作，特别现在的时局下，一点心都不能分。 “不清楚，更多的，我没打听出来，就是收到江洪春手下的通知，让您去开会，后来，我联络了孟处的秘书还有副食商店的小孙，孟处那里也接到通知开会，而副食店张主任那里则没有接到，初步判断江洪春是通知了官华市思想学习工作小组的市级成员开会。”薜大壮被常宁培养的不错，一个电话之下，他的工作做的可不少。 “江洪春是越来越坐不住了。”常宁讽笑，可不是，从最初有些城市被一个措手不及夺了权到现在很多城市都被搞得乱七八糟，学校，医院，机关，工厂，商店，一个城市的所有方方面面都有人在不断遭殃，弄得大部分单位处于瘫痪状态，学校开不了课，大批的学生由此成为知青上山下乡，医院，正儿八经的医生被批斗，被下放，医院已经医不了人，机关，工厂，商店同样如此，影响了这些单位的正常运转，这样的乱局中，一批人倒霉了，同时，也有一批人起来了，江洪春所谓志同道合的同志们就是起来的这批人。 看着他志同道合的同志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他江洪春还在官华市被压得无所作为，权力带来好处的滋味就根本没尝到，他怎么甘心，从他来到官华市开始，江洪春就一直在找着各种各样的机会，可惜，到目前为止，都没能在官华市揭起一点风浪。 这场运动不结束，江洪春永远不会甘心，于是，阴谋诡计一出接着一出，到现在五六年了，简直就是他不腻，别人都腻了。 所以，通知接到的是紧急通知，可知道又是江洪春搞的事，常宁一点不心急，搞来搞去，都是一个花样，急不起来。 “今天让大家过来，主要说说我们官华市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啊。”果然，没有什么心急的，开场依然是江洪春永不变的开场词，什么不容乐观，不就是他嫌官华市闹的不够，他不满意吗。 “大家都不是目光短浅之人，其它地方的革命战火如何，大家都晓得了，可再看看我们官华市，大家说，这是不是情况不容乐观，我们这里革命激情和人家比起来，一半都没有，这怎么行，我们现在已经落后人家了，长此下去，还得落后多久，落后多少，所以，大家一定要想办法改变现在的情况，迎头赶上已经比我们做的好的兄弟城市，革命之火，怎么能落后于别人呢，同志们，我们该抓紧了。”没人应他的话，江洪春也不介意，继续他的煽风点火。 “我们整个官华市大家的热情必须调起来，你们看看其它地方，就是学生们的热情也让人为之兴奋，可是我们呢，我们的学生在哪里，我们的热情在哪里？！”江洪春越讲越激动，已经在台上吐沫子横飞。 而台下的众人，除了江洪春的心腹，大家早有先见之明，绝不坐离台子最近的地方，要不然，现在就得被江洪春的一脸吐沫子恶心到，就是这样，看江洪春吐沫模飞的样子，大家都会不自觉地把身子往后仰，小心为妙，要是不小心沾到，太恶心了。 至于你问大家怕不怕江洪春，这可是堂堂革委会的一把手，别的城市，大家可能都怕，可在官华市，怕的人还真没几个，我怕啥，你要革我的命，我也能革你的命，论思想学习，谁怕谁，为此，大家都有些瞧不上其它城市被革命的一些人，太不成器了，明明让他们准备的，偏事到临头还是软了脚，有些人又只想着自保，这个时候，一个人根本不行，只有硬起来，只有团结起来，有所作为，才能和敌人对抗，才能赢得胜利。 狭路相逢，勇者胜，怕个球！ “我觉得我们必须有计划有组织有速度把我们的革命热情调动起来，下面，我说说我的想法。”来了，总算，江洪春的新诡计要出炉了。 “首先，我们得把小红兵的热情彻底调动起来，我认为，学校就是我们第一个需要革命热情的地方，我们的小红兵怎么还能继续被臭老九荼毒呢？这个必须马上对臭老九们进行革命，进行批判，让他们充分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随后再看他们的表现，最后来决定他们接受哪种教育，是再批判还是下放。”江洪春喝口水，对于自己这次的计划，他是自信的，前面他就是计划不够周全，想到一点就马上让人过来开会说一点，结果让这群小人给钻了空子，这次，他计划周全了，等着吧，一朝得势，这群小人，他一定收拾了，一个不落！ “接着，我们必须得对官华市内的资产阶级，有资产阶级作风的反革命分子进行彻底批判，严格审核每一个市民的家庭成分，绝不放过一个漏网之鱼！”江洪春在台上振臂高呼，台下，除了他的心腹，没人附和，可惜，心腹也没几个，之前被常宁收拾得现在人都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张兵狠狠震撼了一回有心想站队江洪春的人心，心智并不是完全昏头的，基本都及时回头了，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剩下彻底昏头的，已经没几个。 “这是一项很艰苦的工作，同志们，我们需要最认真的态度对待，需要最革命的热情对待，我宣布，官华市革命行动，现在开始！”江洪春越说越激动，不等大家表态，先拉着人表上态了。 “我有个疑问想先请江同志给解惑下？”往常常宁或许不会这么积极收拾江洪春，反正，他的话说下去，做不做在于大家，江洪春在官华市就没几个人马，他说了，并不代表他能做，只是今天让马进勇一家恶心到的常宁心情不好，所以，常宁现在也没压得住心里的火气。 “常同志响应的很积极，有什么不懂的都尽管问，革命同志面前，我们都需要知无不言。”江洪春还高兴了，以为总算有人能站出来这样公开支持他了。 “不知道江同志怎么就把学校老师们定性为臭老九了？”常宁嗤声，说到这点，他对其它城市的这些臭老九们也有点恨其不急气，明明都是靠嘴巴子吃饭了，结果还让人嘴巴子上打脸了，气不气人。 都已经各种渠道，各种方法尽可能提醒了，结果，还是没有足够对思想学习风潮重视，认识，结果，栽跟头了吧，但这是别的地方，准备不足，团结不够才栽的跟头，江洪春想凭着这套办法横行官华市，真是天真。 “他们现在教授的是什么？教授的是资本主义的毒草，这是在毒害小红兵们，不是臭老九是什么？！”江洪春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 “江同志，思想说的很详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知道江同志调查了没有？”对于妄图凭着思想上纲上线的人，常宁还是老办法，我们也同样上纲上线回去。 “我当然调查了！”江洪春抬头挺胸。 “是吗？那真是奇怪了，我的调查和江同志的调查完全不一样，据调查，现在学校上课的主要内容只有一项，学习思想，真正的了解思想，同时，在校里积极开展劳动教育，思想与劳动相结合，这样的革命教育，我觉得很成功，不知道江同志觉得如何？”调查？他调查个屁！ 成天就想着把别市的手段用到官华市来，官华市什么情况，他早就不知道了，运动风潮一波接一波的时候，常宁就提出了学校整改的意见，把主要精力暂时性转到思想学习上来，大搞特搞学习思想风潮，紧跟社会时代脚步，很快，意见就得到通过，接着全市所有大中小各学校都进行了全面整改，并随时有思想工作者派人督察，以防遗漏的地方，当然，这些大家都默契地忘记了告知江洪春，可只要江洪春真调查过，肯定都会发现，偏偏，这人已经完全被权利冲昏了头脑，就想着使什么招实现自己渴望权力的野心。 当然，也感谢他的蠢笨，才让常宁轻松将上一军。 不过，事情可没完，将一军怎么够，心情不好的常宁决定再接再厉，将军到底！ 188.坚持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江同志你自己连思想都没能好好体会，还想去检查别人学好了思想没有，江同志，你这个想法可要不得，完全就是属于冒进思想，是要受批判的。”常宁背着手围着江洪春绕了一圈。 “江同志别急, 先听完我发言再说。”见江洪春要开口, 常宁拍拍江洪春的肩膀，把人压住，让他好好坐椅子上, 这就急了, 就不想想, 他害人的时候，别人又得有多急。 “此外, 我对江同志说的要全面彻查官华市每个人的家庭成份，把隐藏在我们中间的资产阶级给纠出来, 批斗, 下放，这点, 我也很困惑, 不知道江同志要准备拿什么标准来定性资产阶级的家庭成份？就先请江同志给我们讲讲，我们也好明白。”国家经济好不容易从三年大难在缓慢恢复着, 经过这群人的革命, 又被打断,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闹这些，常宁管不了全国，还管不了一个江洪春！ “难道江同志的资产阶级就是家有余粮或是家有余钱都算资产阶级？”问是问江洪春，可常宁却不给江洪春回答的机会。 “要是按这个标准的话，会议结束，我们也可以先去江同志家看看了。”当他不知道，江洪春带着张英住着小别墅，吃香喝辣，花天酒地，就这样一身臭的人还想找别人的错，革别人的命，做梦！ “你胡说，我家三代贫农，有什么问题！”江洪春这回再坐不住，站起来，指着常宁大叫。 “哦，是吗，三代贫农住着好房子，开着好车子，吃好喝好穿好，这就是三代贫农，不对吧，这可是赤赤白白的资产阶级做风，必须批斗！”常宁重重一拍桌子，以示气愤。 “原本我还没想这么多，今天还多亏江同志提醒我了，之前，我还认为江同志能生活得这样好是充分证明我们国家人民生活越来越好的缘故，没想到，原来在江同志想法里，生活好就是资产阶级，这还了得，必须马上把这种藏于我们同部的害虫给彻底铲除干净，一个不留，大家说，是不是？”刚才就有人想起来附和常宁了，不过，常宁打了手势，让大家稍安勿燥，到配合的时候，会让大家一起出来的，现在就是了。 “是！”果然，几年的配合下来，团结一心的众人们，高声回答。 说起来，江洪春也是够蠢，居然到现在还想着又是鼓动小红兵，又是鼓动他们思想学习小组成员闹事，他自己则妄图乱中夺权，可他就不想想，一小红兵们都被学习思想更精的老师们收服了，二，他们这些学习思想小组的成员哪个背后不是站着官华市官场的政要们，现在大家好吃好喝，又不用昧着良心干坏事，这样的日子不过，非得跟着江洪春鸡飞狗跳，丧心天良，就是脑子再有病也不会犯这个蠢，都试了五六年了，大家的默契早就心知肚明，也就江洪春还在一叶障目想东想西。 他自己也不看看他现在过的生活什么样，除了权力不到位以外，哪样不是好的，吃穿住行，官华市的官场众人早就都给他安排的好好的，这样的安排当然原因很多，但有一点，也是想着就是让江洪春脑门子能清明一点，懂得知足二字。 可显然，江洪春蠢得没救了，不懂得知足二字怎么写，非要作，更不想想，从运动起到现在马上六年，六年你都不成功，说明什么，说明你根本没那个本事作，没本事，那就老实做人，偏不，还是作，也是服了。 江洪春的蠢还没完，运动六年，很多人都厌了，这种情绪不是一小股，而是越来越多，现在结束这场运动的，常宁想缺的只是一个契机，只不过，为什么这个契机还得等四年，明明人民都已经烦，常宁不知道，可这种厌恶的感觉，没错，这种大环境下，江洪春是感觉不到还要作，还是感觉到了却不甘心，不管是哪种，都是蠢。 “就算不说这个，但我们也得把思想有问题的人找出来，绝不能放过！”看来这回江洪春是真有准备了，被常宁这么一怼，还能马上又想一出，这算不算没蠢到家。 “哦，那又不知道江同志要怎么绝不能放过了？”常宁讽笑，他再有准备，也是往枪口上堵。 “革命！”江洪春一脸自得，就像一切事情已经尽在他掌握中一样，说他蠢，其实人家也有自己的小聪明，看看，常宁一把他拉出来与资产阶级对比，他马上就换一个革命的方向。 “我们官华市思想学习工作小组成立七年，七年来，整个官华市的思想学习工作在工作小组的监督与帮助下，取得了重大进步，市里多家单位，个人多次取得过国家级，省级，市级思想学习先进单位，优秀个人，思想标兵的称号，我是不知道江同志还想找思想有问题的人，要怎么找，这么多优秀地方的官华市还要找问题的话，还能找出问题的话，江同志，我要怀疑你的动机问题！”常宁再拍桌子，到这里，他心里这口气才算是顺了些。 “还有，你的不放过，那是对付我们外部敌人的手段，人民矛盾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如何能用残酷的手段对付，江同志，我看，说到要纠察官华市全市思想有问题的人员，你就得是其中之一！”最后这个恶气出完，常宁彻底神清气爽了。 “就是，江同志，要说别人前，先看看自己，你连别人都不如，就想革命别人，那可就是笑话了。”常宁坐回椅子上，让其他人开始自由发挥。 最后，江洪春满心欢喜的一次会议再次以江洪春的满脸菜色做结束。 “小常，你说，这江洪春我们要不要换个人，总让他三五不时来恶心一回也是烦。”江洪春通知的会议结束了，可思想学习工作小组的会正要开，早些年的矛盾早就被现在整个社会的大矛盾给缓和了，现在一致对外才是最主要的工作。 “换个人来，只会是一样，要是换个比江洪春聪明的人来，我们更烦，现在江洪春不管怎么乱，我们能压得住，你想彻底清净，现在的情况下，是根本没可能的。”常宁摇头。 江洪春烦不烦，烦，可是烦你也得忍着，要是换个聪明点的来，他们是能凭着地头蛇的强势给人压住，可显而易见，那会更累，到时，也会更烦，还不如让现在的江洪春继续坐这个位子，熟人熟事，大家其实少操很多心。 “也是，要是把江洪春搞走，省里再派个人来，或是让白春桥由副转正，我们都得再费事，白春桥可没有江洪春这样好糊弄。”想想，众人点头，江洪春这个位置，他们是别想着换自己的人上，省里革委会那边肯定不会同意，既然如此，维持现状最好。 “那就这样，反正我们现在的事情只有一件，思想学习，学习学习再学习，做好自己，不给敌人任何可趁手之机的理由。”常宁最后再给自己的同事们上上弦，现在是感觉到大家对这场运动的厌恶，可运动没有结束前，一点放松都不行，越是到黎明前，越是要注意，别忘了，黎明前往往是最黑暗的时候，坚持了这么久，这个时候再翻车，可不值。 “大家都要注意，别放松，坚持了这么久，要是这时候出了意外，你想想，太不值了。”常宁能想到，别的同事也想到了。 “加油！”艰难的日子里，大家互勉互励。 “小四，你怎么想的？”只是有些事，却是人个无法坚持的，时间来到７５年，常宁是眼看着运动马上就要结束了，可这时候的时光也是最难熬的，比如小四高中刚刚毕业，街道办那边就来通知了，必须上山下乡，每户家庭只能留一个孩子在家，像他们家已经特殊过我了，这回孩子毕业说什么都不能再留下了。 幸好常宁有准备，早就和高团长那里说好，家里在不给留的孩子，要是到了年龄都进部队去，总比上山上乡让他放心。 “爹，你说，以后我还能继续学习吗？”小四是喜欢学习的，如果可以，她想一直这样学下去，可是现在高中毕业，没学可上了，所以她迷茫了。 “想上工家兵大学吗？要是想，爹去想想办法。”见女儿一脸学而不得的样子，常宁这才想起来，他手里还有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呢，当初，大妞和小二那里谁都没要，三儿那里又出了岔子，就一直留到现在，要是四女儿想上，那就刚好了，明年７６年，一切都结束了，那个时候，小五是高中毕业了，可刚好大学也重新招生了，自然接上，后面的小七，小八，已经不用再考虑什么了，只要好好学习就行，所以，这个名额现在小四用上，最合适，只要小四想去上学！ 189.又一个孩子长大了 “想, 爹我喜欢学习，我想上学！”小四点头，带着喜悦。 “行, 那爹先看看能不能帮你弄到这个名额, 你也得有心理准备，不成，我们再想其它出路。”这事, 常宁也不敢确定。 “爹, 我知道的，我会好好想想的, 如果去不了工农兵大学，那我要怎么办。”参军还是上山下乡，她会想清楚的。 常宁点头, 就算这次的工农兵大学真去不了，常宁也放心, 参军, 有高团长，还有小邱在部队里照顾着，他放心，上山下乡，他就把孩子放回红卫村, 村里有何叔他们看着, 他也放心, 只要高考一恢复, 一切就都过去了。 “小四，去了学校好好读书，既然是大学，那么大学生最重要的就是学习，不要掺与任何性质的任何批判活动，能做到吗？”还好，几年前留着名额，现在还能用，能用上，常宁就不耽误，很快就给四女儿的各种手续办好，官华市本地就有大学，正合常宁意，现在这时局，要是让女儿去其它城市上学，他也不放心，刚好，就在本地上学，不用住宿，还和高中上学一样，出门上学，放学回家。 只不过，大学毕竟与高中不同，常宁先给四女儿打好预防针，别以为上大学了，自己就是大人了，然后脑子一热，大学的本职学生没做好，到跟着些小红兵们乱五乱六，更大胆，考试的时候整个白卷子出来，还一脸我有理的样子，常宁会气死的，那还不如不去，要不给他当兵去要不给他上山下乡去。 “爹，你放心吧，我不会辜负学习的好时光的。”小四给常宁保证。 “好，爹等着你拿回好成绩了。”只要小四不去掺着乱，其它的，常宁就放心了，女儿不去乱，别人也别想乱她，这些年，家里家外，常宁督促着每个人对思想学习再学习，不是白学习的，学校在本地，孩子上大学和以前没两样，不去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行了，他们家四儿也长大了。 小四九月份入的学，坚持了快十年，常宁都有点坐不住了，明明几年前就能明显感觉到大家对这场运动的厌恶，可不知道什么原因，运动还在一直持续着，这样看，是真要熬满十年才能出头，眼看着马上就是７６年了，最后的时间最难熬。 终于，时间走过７５来到７６，一进入７６年，常宁差点没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到底是哪天才能结束这一切呢。 艰难的等待中，运动结束的消息没有来，先等来的是常家小五也高中毕业了。 “郭姐，你这速度也太快了，我家孩子昨天才从学校把毕业证领回来，今天你就来登记了，怎么也得给我们点时间准备下吧。”常宁心里很急，消息一直没传来，这边小五已经毕业了，现在的情况就是毕业就得紧接着上山下乡，一刻都不给耽误，也怪常宁没记好，他一直以为高考是７６年恢复的，现在看，７６年怕是不可能了，运动到现在还没有结束，运动一天不结束，高考如何恢复，现在已经７月，运动结束，高考恢复总要准备，７６年剩下的这几个月里是基本没可能了，这样的话，７６年毕业的小五，问题就来了。 他们家前面五个孩子，一个上班，一个当兵，一个知青，一个上学，接着的孩子，要不就是继续当兵，要不就只能成为知青上山下乡。 可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去下乡干什么，不管什么时候高考恢复，当务之急，常宁都是让家里已经高中毕业的几个孩子们统统准备起来，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就在这当口，常宁怎么可能让小五去下乡，说来说去，再怪自己记忆不够。 不说这个错误了，当务之急是怎么办？ “小五，爹还是一样的问题，你现在面前有两条路，参军或是知青，或者你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不管现在的情况如何，说出来，我们一家人再想想办法。”常宁知道家里的几个孩子都爱学习，包括已经深深爱上军营生活的小二，所以，孩子们一直希望的都是能上大学，可现在偏偏没这个条件，四儿去上大学了，可小五这里，他是再没能力再弄一个名额来，难道真的只有这两种选择了吗？ “爹，我不想当兵，要不我去下乡吧，我只希望未来的一天，我能去上大学。”家里几个孩子，就除了小二是一身使不完的精力外，几个孩子或多或少都被读书读得有了些书气，参军这事，常宁一直在讲，可家里的孩子也一直都在拒绝，小五是宁愿先去下乡也不愿参军，其他的几个不说，也只会是一样。 “爹明白你的想法了，不过我们先不急，既然你不想去参军，那知青登记那里肯定得去登记，不过，登记了不代表就一定要去，你明天先去看看登记那里有没有具体说明，比如期限之类的，爹这里再想想办法。”下乡是最后的选择，在此之前，常宁要做的事很多，先想办法看看孩子能不能不去下乡，真没办法必须下乡了，常宁就得再活动，最后最好的结果就是把孩子直接下乡到红卫村。 “爹，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看了再说。”小五点头。 “你们几个，出出主意，我家小五前几天高中毕业了，街道办那里通知必须赶紧下乡，你们说怎么办？”自己想不出办法来，常宁把几个得力手下都聚到一块，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他们现在五个人了，总以出办法来了吧。 “主任，这办法可不好想。”主任家前面几个孩子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现在很难想。 “再想想”常宁挠头。 “主任，我听说知青上山下乡催得很紧，可一时之间，我们要是想不出办法来的话，要不先给小五开个病假条，暂时拖着，再来想办法。”关文星推推眼镜，算是想出一个暂时的办法来。 “这个办法好！”结果常宁一听，猛拍桌，绝对的好办法，不用拖几年，只要拖到高考恢复的通知来，最多就是今年，明年的事，两年不到的时间，拖！ “爹，今天我刚到，办事员就把我的名字登记了，我也问了有没有最后的报名期限，对方答复没有，都是一毕业就登记，其实他们那里已经从各学校拿到了历届毕业生的名单，去报名登记一个，对一个，最快三天就能出发，最迟半个月出发，届时仍没有去登记报名的，将全部被批斗，然后还是要下放，不过那是就不是我们下乡这么好了，下放的地方都是最苦的地方。”小五把能打听的都打听清楚了。 “这样，爹和你关叔他们今天想到了一个办法，明天你就在家里待着，哪都不要去，爹会给你弄一个病假条，然后我会拿着交到办事处那里，告诉他们，你病得现在暂时无法跟上这一批下乡人员的名单了，只能等你好了后，一定第一时间上山下乡，我们先拖着一下，然后这段时间，你也暂时不要外出，就在家里好好读书，要想上大学，就得先准备好，机会真来的那天，你才能抓住，爹说的这些，能做到吗？”办法是暂时想出来了，不过，最后的实施得当事人小五自己主动完成好。 “爹，我听你的。”读书，小五正喜欢，不出门就不出门，现在外面乱哄哄的，不出门更好，他也能在家里好好读书。 事情就这样暂时定了下来，第二天，常宁先跑了一趟市医院，做为兄弟单位的市医院，他简直不要太熟，拿到一份病假单，完全没问题，然后，再到他们所隶属的街道办，把病假单交给郭姐，大家也不算陌生，郭姐什么都没说，只说，让小五好了之后，第一时间来他们这里报道，至于病假单的真假，没人去真的追究，好歹常宁也是市百货商店的一把手，这点面子，郭姐必须给。 小五的事情，暂时算这样，剩下的，常宁就期盼着运动结束的消息赶紧快来，一切都尽快结束吧。 翘首以待中，就在十月月初，这一天终于来了，只是真的来临时，常宁却又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真的结束了吗？一切，通通的结束了吗？ 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人在单位里，就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哗的一下子，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十年啊，人生有几个十年，十年前，曾经的小年轻被虚耗走了最宝贵的十年，进入了而立之年，十年，本是四十一枝花的成熟男人再回首，已经知天命，十年，更有的人，迈入了古稀，时间就像被偷走一样，你使劲想，十年里，发生了什么，改变了什么，可是不管你怎么想，这个十年里，你和整个社会，一个国家都在停滞不前，整整十年。 190.再出发 “爹, 爹，我们都考上啦！爹, 你看，这是大姐的录取通知书，还有我的，以后我们都是大学生啦！” “爹, 二哥的电报, 他考上军校啦！” “爹, 姨奶的电报, 冰冰也考上大学啦！”运动终于结束，每天都有不断的好消息传来，家事，国事，天下事都有, 常宁家也不例外，高考终于在又等了一年后, ７７年的冬天恢复了, 常宁所有能高考的孩子都报名了, 结果很理想, 大妞, 小二，小五, 小六还有姨妈家的冰冰都在这一年的高考中, 成功考上大学, 成为十年运动结束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 “爹，三哥没考上。”只是事情总不能事事如人愿，没几天，小五垮着脸回来，原来是三儿那里出了问题，没有考上。 “没考上就没考上，想上大学的话，下回再考。”比起小五的沮丧，常宁很平静，三儿离开家的时候，不过一个十二多岁的孩子，要不是三儿的一意孤行，又碰到办事根本不讲究的办事人员，三儿是成不了知道上山下乡的，之后去了农场，那里虽然有初中毕业，高中毕业的知青教导，但一天到晚干活下来，大家都不可能会有多少精力好好学习，现在高考落榜，很正常。 “小五，你一会儿给你三哥写封信，问他，那里的情况怎么样，能不能回来，如果还想下次再考，如果可以，就让他回家来吧，回家才能好好复习，家里也有姐姐哥哥甚至弟弟妹妹们一起复习，下一次的把握也会更大一点。”以前没有正规途径让孩子回家，孩子回不来，随便一点差错就是批斗再批斗，可现在不同了，没有大字报，没有小红兵，也没有批斗，虽然革委会这个单位还在挂着牌子，可谁都知道，革委会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取缔不过是早晚的事，最明显的，江洪春从去年通知正式到达开始，乖得和个龟孙子没区别。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变化，常宁才敢这样让孩子回来，随便找个理由，关系留在那里不要紧，家里从不缺孩子这一口。 “爹，我知道，我现在马上就写。”刚刚还沮丧着的小五马上激动起来，要是真的可以，三哥马上就能回来啦！ 看着五儿子激动的背影，常宁笑笑，又有些恍然，三儿回来，可三儿已不是当初那个热血冲动的小子，他们家三儿二十一岁了，叹口气，不管怎样，三儿算是熬出头来了。 想到三儿都二十一岁了，他们家大姑娘大妞都已经二十五岁了，二十五岁的姑娘，常宁操心从未停止，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马进勇的事情吓到闺女了，还是闺女的情线上依然一窍不通，反正，闺女到现在，依然单身，这个年纪，放几十年后，父母们也可以为儿女操心了，何况这个年代，那就更是操碎了心。 妻子现在最忙的事，最重要的事就是给大女儿找人家，结果，大妞没一个满意的，常宁挠头，这回大妞考上了大学，终于选择了她一直心心念念，一直没有忘记的音乐专业，事业上圆满了，家庭上，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大妞，东西都收好了吗？”大女儿考的是音乐专业，官华市这里的水平不够，加上以前的成绩本就好，所以这次，大妞一口气直接考上京城的音乐学院，所以，大女儿这次的求学之路得远行，现在时局平稳下来，为了女儿的艺术梦想，常宁不舍得也得舍得，放手让大女儿远行求学，他家的大姑娘也终于要展翅高飞了。 “差不多了，爹。”大妞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就是在单位工作了几年也不改性子。 “钱到时分几处放好，去了学校如果有什么东西落了的，就在那边现买，你也工作几年了，为人处事，爹放心，现在时局刚刚平稳，你还是要多注意，上大学，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学习，别的，不管不掺与。”想想，常宁决定和大女儿谈一谈，先交待日常学习的事情。 “爹，我知道的。”工作几年的大妞，性子还是有改变的，变得更沉稳。 “另外就是关于你自己的个人问题，爹没你娘急，可是社会现实摆在这里，你可以多看看，多想想，说不定你未来的同学里就有与你志同道合的呢，总之，自己心里有数，多在意一点，不过，前提还是那句老话，不准越线，事事小心。”拍拍女儿的肩膀，常宁离开。 主要是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孩子们这次是真正的离开家，自己飞往外面更广阔的天地，这种感觉，让常宁一下子心里失落落的，不好受。 吡牙咧嘴，常宁把刚刚涌上来的这些情绪放回去，孩子们长大早晚有一天都得离开父母自己去寻找自己的人生路，然后，他们会成家立业，有自己的小家，重过大家，这是每个人的人生，每个人都这样，他们这些父母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平静。 “到学校，好好学习，多给家里写信，打电话，钱不够用，就和爹说，爹再寄来。”车站上，常家人送走了第一个孩子，去往京城读书的大女儿。 接着是去往另一个大城市江海市读书的小五。 最后是依然考上再一个大城市广言市的小六。 一下子，家里走了三个孩子，再加上已经放伍的小二，八个孩子，剩下了四个，还好，四女儿的大学就在官华市，家里少一个孩子，常宁都不习惯，当初三儿走了后，他都习惯了好久，才慢慢接受，三儿上山下乡的现实。 “三儿，这是？”但很快，意外，惊喜，是三儿带给常宁，谢芳芳两口子，终于回到家的三儿，常宁俩口子还没来得及多反应，就被震住了，因为三儿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同时回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和三儿一样黝黑的女孩子。 “爹，这是玲子，我对象，这次回来，我想再准备，再考大学，也想和玲子把婚给结了，农场那边的介绍信，证明，我们都弄好了。”是女孩子，也是很快将成为的常宁三儿媳妇。 “你们是农场的同事？”虽然常宁说过不多干预长大后孩子们的事情，但该知道的总该知道吧。 “嗯，玲子是黑自市的知青，我们是一批去的，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后，我和铃子相互了解后，确定我们想在一起。”三儿点头。 “好，爹娘没意见。”一批去的，近十年的了解，够小俩口认识彼此了，他们父母没意见。 大妞，小二，小五，小六离开，三儿回归，带着媳妇，想不到，三儿会是几个孩子中最先成家的，四儿留在本市继续上大学，小七，小八需要接着努力，常宁缓了几天，他也要再次出发，孩子们有自己的目标，他也有。 “小常，希望你再考虑下，十多年过来，我们都很看好你的未来，动乱的十年，把我们大家都耽误了，所以，现在国家急切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他的未来，常宁当年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他想试试，给自己闯来一个商业王国，可是现在，组织领导却找到他谈话，要把他往上调，这是从政了，和常宁从商的想法一点不符，常宁不愿从政，最主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从政的头脑，相比下，抓住这个时代的机遇，成就自己的商业事业，常宁觉得他可能更合适一点。 “领导，我——”常宁刚想开口，结果又被领导打断。 “你的想法，我们已经明白，只不过，你先听听我们的想法，你想法很好，不过，是不是可以再大胆一点，把人个变为国家呢，我们现在敢这样说，只要你真能做出成绩来，国家一定会给你最坚定的支持，好好干下去，为国家的未来做出最实际的个人贡献，小常，你想想，是不是比你想的单打独干要更有意义。”常宁这样的人才，要不是被耽误的这十年，他们早就提上去了，现在小常说想自己去闯，这怎么行，这样的人才，他们是一定不能放过的。 “领导，我想想。”大胆一点，个人变集体，变国家，这可是妥妥的大动作，可以吗？能成吗？ “行，我们给你三分钟，好好想想！”领导一看表，很快决定。 “领导！”常宁哭笑不得，三分钟，能想什么。 “三分钟，能干多少事了，你要嫌多，马上也行。”领导瞪眼，你小子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行，行。”常宁举手投降，他还是赶紧好好想想吧。 小家变大家，个人变国家，充满了绝对的挑战与刺激，比起自己去建立一个商业王国来说都更要刺激，也比个人独干为国家前进的道路上添砖加瓦要贡献得多，每一个有一颗深深爱国心的人，都会愿意这样干。 他爱国吗？毫无疑问，爱！ 无论是曾经的她，还是现在的他，无论国家如何，他都爱，深深爱！ 既然爱，为什么不干呢？ 那就再次出发吧，前方有更多的挑战又如何，人生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波澜，那样的人生才是真正无趣，他可不喜欢。 再次出发，向着未来一个又一个的山峰，奔跑吧，我们！ （全文完） 本书由 没穿裤头的猫 整理 小说下载尽在www.jjxsw(久久小说网五个首写字母).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