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夏离紫殇 整理 小说下载尽在www.jjxsw(久久小说网五个首写字母).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红楼之老公怎么还不死? 作者:天日月 文案: 本文又名:湘云记事 一朝穿越过来就碰到亲娘在交待遗言,才知道自己成了史湘云,那个丧父丧母,后来又丧夫的史湘云? 那个说林妹妹小性子像小戏子,面憨内奸的史湘云?就算做薛宝钗都比史湘云好些啊,至少还有母亲兄长可依。 既来之则安之,没有重新投胎的勇气,就只有一步一步咬牙走下去,既使不幸做了寡妇,也要做个快乐自在的寡妇。 第一步从纠正发音做起!坚决不说爱哥哥。 简易版介绍:等着死老公,做一个快乐的寡妇!    >>> 女主男穿女,略苏,不喜勿入。   >>> 作者新人一枚,玻璃心,如果要拍的话,恳请轻拍。 >>> 约早上十点左右更新,加更的话则是晚上九点左右更新。 内容标签:红楼梦 性别转换 宫廷侯爵 宅斗 主角:史湘云,徒昭 ┃ 配角:徒辰阳,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王熙凤 ┃ 其它:老公怎么还不死? 作品简评: 一穿越就碰到亲娘在交待遗言,才知道自己成了丧父丧母,后丧夫的史湘云?男穿女版史湘云本期待着做寡妇后,左拥林妹妹,右搂宝姐姐,脚踢贾石头的日子,但是被林妹妹压着学女红?省亲的成了宝姐姐?她一定穿了个假红楼!本文主角因为是男穿女,用一种异于常人的视角与角度来面对、处理红楼中的阴谋诡计,在红楼生活中发挥着独特的搞笑与幽默。全文风格轻松诙谐,各人物鲜活生动,情节充满另类趣味。 ==================   ☆、失怙幼女 (捉虫)   细雨霏霏,春寒抖峭。虽是四月初春景时,但仍带着微凉的寒意,緃然室内燃起了火盆,还是趋不走那骨子里,丝丝点点的难言凉意。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她只觉得一双爱怜无尽的眼神一直凝望着她,似是只要看着她便觉无尽欢喜。   许久之后,她听到一温柔女声道:「咳咳,把云儿抱过点去,别让她过了我这病气。」   听着床上美妇的咳嗽声,张奶娘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劝道:「太太,再加个火盆吧。」   「何必呢。」美妇身形削瘦,一身素衣,头上还绑着月子带,可见她产女还不满一月,虽是刚生下幼女,但巴掌大的小脸上却毫无血色,雪白的可怕,丝豪不见做母亲的喜气,她凄楚一笑,「这上等的银霜炭岂是那么好得的,我也没多少活头了,何必给二位弟妹添麻烦呢,倒时又惹人闲话就不好了。」   张奶娘抹着泪,「这群该死的奴仆,怎敢如此轻贱太太。」   银霜炭虽然难得,但对保龄侯府而言算得了什么,说到底还不是那群小人见大爷战死了,太太也没多少活头了,就开始轻贱起人了。   见美妇脸色惨白,张奶娘咬牙道:「我去求求二太太。」虽然候府眼下光景不好,但想来二太太断是不会吝啬这一点子银霜炭。   「且慢!回来!」美妇厉声道:「不许去。」   「小姐!」张奶娘着急之下,竟用起美妇末出阁前的称呼了,「你身子不好,再受涷了怎可是好。」   「不过是小小春寒罢了。」美妇低声道:「我的身子都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那去?但我的云儿以后还得在她们手底下过活,你若为了一点子炭得罪了她们,那我的云儿怎么办?」   她和二弟妹做妯娌那么多年了,对二弟妹的性子不说把握的十足十,也能猜得到七分,二弟妹绝不至于苛刻她这么一个将死之人的炭火,这事十之八九是她那些贪钱的陪房做的。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她若是跟二弟妹要炭,无疑于落了二弟妹的面子,二弟妹又是个极好面子之人,不与那些陪房算帐才怪。   这敲打的好,让那群人不敢再伸手也就罢了,偏生二弟妹心气高,手段却粗糙的很,向来不过略罚了罚那些陪房罢了,不痛不痒的,那些下人不敢与二弟妹置气,反而怕是会把失了的面子从她的云儿身上讨回来,她的云儿不过才一小小婴儿,那能禁得起。   想起襁褓之中的小小姐,张奶娘一时语塞,没了爹,没了娘,若两个婶娘也不理不睬的,只怕能不能长大成人都悬了。   张奶娘盯着那几个低头做着针线活的丫环们,怒道:「没眼力劲的小蹄子,还不去要点热水给太太暖暖手。」   「是!是!」几个二等丫环飞快的闪了。其实要点子热水,一、二个丫环也就够了,只是人人都知大太太如今也不过是在熬日子了,连身边几个大丫环都被大太太速速配人了,无人不想着先去二太太和三太太处打点打点,只待大太太死后,能被安排去个好一点的去处。   几个小丫头陆续找了理由散去,见屋子里没人了,张奶娘才抹了泪悄声问道:「太太,契书都办好了,铺子和那京郊的小庄子都转成红契,挂在小小姐名下了,铺子也全租出去了,签的是十年契,一年一清。」   「好。」美妇似乎松了一口气,「云儿长大成人前,这铺子和庄子就劳烦奶兄打理了,所有收益的十分之一就算是奶兄的辛苦钱。」   这些铺子、庄子的收益不高,但也够云儿在候府里过活了,收益的十分之一不多不少,刚好够让奶兄多用点心打理,但也不会挑起他的贪婪之心。   再则,奶娘一家对她忠心耿耿,二个奶兄娶的也均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大丫环,交给奶娘一家子,她也放心。   「是!太太放心,我那小子读书不成,跑跑腿还行的。」谈到自家小子,张奶妈愁苦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她顿了顿,迟疑道:「太太为何要把收益最好的二间铺子给二太太还有三太太?剩下的这几间铺子和庄子的收益合起来,都还不及那二间铺子呢。」   「不给她们,难道我的云儿保得住吗?」美妇淡淡反问道。   张奶娘语塞,二太太虽无什么坏心,但毕竟是小家子出身,贪心的很,不过才掌家未久,便从公中搬了好些东西到她房中,三太太进门不满半年,这性子还摸不清楚,不过眼下瞧着倒是个粗心大意的,连自个的陪房都管不好。候府里谁人不知,三太太最是手松的,每个月的月钱都存不住,每每要跟公中预支着。   况且二太太和三太太暂且不论,二爷和三爷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大爷才死了没多久,都不知道进出过大爷的私库多少次了,次次都不空手。   张奶娘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美妇自言自语道:「怎么说云儿是候府大姑娘,二爷又继承了大爷的爵位,如果他对云儿不好,人人都会戳他的脊梁骨,他终归是要在朝堂上立足的,这将来的嫁妆总是亏不了云儿的,加上这些铺子和庄子的收益累积也尽够了,就怕……」   就怕她的心肝宝贝儿活不到长大成人的那一日。   美妇长叹一声,她自付算无遗策,无论是夫君的心,还是史家家业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偏生没想到这意外是永远计算不到的,还赔上了自个性命。   「我娘家人何时来?」   张奶娘有些尴尬无奈道:「老奴没见到舅老爷,只见到了舅太太,舅太太说老太爷和老太太近来身子不好,怕是得过两日才得空来。」   美妇轻叹一声,原本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苦涩之色,最后无奈苦笑道:「你瞧瞧,我都成这样了,大嫂还是不见待我,不就是七百亩的嫁妆田吗,让她怨了我那么多年,你说我怎么敢让云儿带太多嫁妆出门子,若不是我娘家人这样不见待我,次次推脱不肯见我,那些下人又岂敢……」   既使含怨,美妇仍不愿口出恶言,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张奶娘亦陪着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一番爱女之心,反倒成了她们姑嫂之间这么多年的心结,也没人想到舅太太眼皮子这样浅,为了这七百亩的嫁妆田妒恨了那么些年,偏生老太爷和老太太年事已高,又碍着几个表少爷,对舅太太的行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怜她的小小姐儿,没了亲爹娘,舅家也不可靠,这将来怎么办呢?   「劳烦奶娘今晚宵禁前再去一趟吧。」美妇苦笑道:「奶娘也不必多说什么,一进了张家的门就哭,也不必哭的人人皆知,低头抹泪就成,更不必多待,若她再拖说难以分/身,不肯亲自见你,奶娘也无需跟其他人等交待些什么,直接赶回来就成。」   有时什么都不说,比说了更加有用。   张奶娘有些不明白,叫她去张家一趟就只是哭,而且还不是大哭,哭的人人皆知,也不去求求舅太太,怎能让舅老爷和舅太太来史家一趟呢?   不过张奶娘知晓小姐素来聪慧,如此行事定有其深意,便准备晚点再跑一趟张府。   「劳烦奶娘先请二太太和三太太来我房里一趟吧。」美妇琢磨了一会儿后道:「趁我走之前先把嫁妆的事处理了,免得张史两家再生嫌隙。」   「是!老奴就去请二太太和三太太来一趟。」   美妇点了点头,交待完毕之后,又摸起针线篮子里的东西做起针线活了。   见着美妇病着还做着针线活儿,缝没两针就冷的直搓手,奶娘不忍道:「太太,你就歇歇手吧,这些活计交给下面的丫头做就好了。」   美妇凄然一笑,「我只剩下这些可以给云儿留做记念的了。」   什么金银首饰,什么地契房契,等她死后,真能有多少能落到她女儿手上?唯有这些她这个生母亲手所做的衣裳才有可能真正会落到她手上。   美妇手上的活计不停,指着她先前收舍好的一个又一个的小箱道:「我都按着年岁排好了,从周岁一直到她及笄,每年生辰时,劳烦奶娘到了时日就代我拿出来给云儿,我这个做娘的身子不争气,也就指望着这些衣服能代我陪她长大了。」   「是的!老奴记下了。」张奶娘抹泪应道。   待奶娘走了之后,美妇才悄悄把手里用油布包裹的好好的几封书信缝进衣服里。   美妇痴痴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紫白的嘴唇轻轻地在婴儿柔嫩的脸颊上磨蹭,「云儿……娘的小云儿啊……」   既使在半梦半醒之间,意识还有些迷糊着,但她仍能感受到美妇对她的怜爱,她闭着眼,啊啊了好几声,伸出手想触摸着此时此刻这唯一的温暖。   「云儿……云儿……我的云儿……」   水珠子滴到她的脸上,柔嫩但带着少许冰凉的吻再度落下。   「我的云儿,你要记住,这世上什么感情都是假的,兄妹亲情也好,主仆之义也好,全都是假的,不背叛只是利益不够罢了,只有娘是真心爱你的,以后娘不在了……」   少妇越哭越是难过,她女儿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这世上已无人真心疼爱她,万一要是这性子像她太过算计,惹得叔婶不喜……   少妇话风一转,「乖孩子……你要乖乖听话啊,听叔婶们的话,莫争莫抢,切莫妒嫉堂妹堂弟们,你只要乖乖长大就好了。好好保住娘给你的东西,虽然不多,也够你过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乖乖的,叔婶们会疼你的。」   人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   她……从不赌人性!虽然她的女儿现今得依赖着两个叔叔婶婶的一点子良心过活,但谁敢伤她女儿,她就要剁了谁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红楼同人,新人写文,求留言,求收藏。 (●\'?\'●)?? ======================================== 不好意思的新文求预收:《红楼之老公你过来》拜托各位可爱的小天使收藏一下啦。(づ ̄ 3 ̄)づ   ☆、嫁妆安排   当二太太──史王氏和三太太──史秦氏来到正堂正屋之中时,便看到大太太──史张氏抱着女儿,默默垂泪。   这般景象倒让原本想趁机倾诉一下家计艰难的史王氏有些不好意思了。原以为大太太是为了银霜炭一事来与她算帐了,没想到看到的竟是一副母怜子图。   史王氏心下也有些懊恼,这阵子因为大爷战死,加上二爷袭爵的旨意迟迟未下一事,府里纷乱,她和二爷都急到不行,无暇看顾大嫂,竟让那些小人苛扣起大嫂的份例了,若让人知晓堂堂保龄侯府家的大太太竟连区区银霜炭都不够使,她这个掌家太太还有什么脸面。   更别提那些小人大多是出自她的陪房,若让二爷知晓了,她往后在二爷面前还有什么脸面,这大嫂的奶娘也真是的,不过是丁大点事,偏生要当着那么多婆子还有三弟妹面前说道,让她想要隐下这事也不行了。   虽是自家陪房惹出来的事,但史王氏却忍不住怪罪嘴快的大嫂的奶娘多些。   史秦氏是个头脑简单的,一开口便道:「我和二嫂带了点银霜炭来,大嫂看看够不够用?」   「银霜炭?」史张氏看了有些尴尬的张奶娘一眼,便知奶娘忍不住多嘴了。史张氏心下暗叹,奶娘对她忠心是忠心了,但这性子委实不行,若不是她身子不成了,又找不到忠心的奴才,早该让奶娘荣养了,眼下只能尽力描补了,希望还来得及。   史张氏淡淡谢道:「让三太太费心了。」转头和奶娘吩咐道:「那些小丫头也太没眼力劲了,还不快叫她们给二太太和三太太上茶。」   「是!」张奶娘知道史张氏和史王氏、史秦氏有事商量,低头抹个泪就出去盯着那些小丫头了。   她是真心为了自家小姐难受,自家小姐虽是女子,但自幼聪慧,深得老太爷和老太太喜欢,连几位兄长都退一步了,那有受过这种委曲,可偏偏小小姐以后还得靠着二太太和三太太养着,这份委屈还真不得不受。   张奶娘不但自己出去了,还寻了个理由将史王氏和史秦氏的贴身丫环也请走了。二人也心知史张氏有事要交待,也都摆手让几位丫环都下去了。   待几位丫环都离开之后,史张氏亲手将二份清单交给史王氏、史秦氏,看向两人笑道:「这次请二位弟妹过来,主要是想把我的嫁妆交待一下。」   史王氏与史秦氏对望一眼,这事说意外是意外,但说不意外也不意外,人人都知道史张氏是在熬日子了,这位嫂子又是个明白人,贴身的几个大丫头都赶着在过逝前嫁出去了,大房的产业更是立马把钥匙与清单递上,完全不推脱,爽快的很,临走之前交待这嫁妆之事也不意外。   不过一般这嫁妆之事都是五七之后,两家人商量出个分配方法,立下字据到衙门公证一下,甚少有人要特意在走之前交待些什么的。要在生前交待也不是不行,但这没有娘家人在场,史张氏也不过就是个空谈罢了。   史王氏问道:「要不等嫂子娘家人来了之后再说呢?」   史张氏摇了摇头,「我嫁妆单子都写的清清楚楚,除了要返回娘家的嫁妆田之外,其余的物件,我准备都留给云儿。」   女子嫁妆之中,田地商铺才是大宗,她出生书香世家,读书人家讲究风骨,不与民争利,陪嫁单子上多为田地,并无商铺,这手上的商铺大多是婚后大爷和公婆给的,不在嫁妆之内,娘家所给的嫁妆之中唯有那京郊的七百亩良田仍是嫁妆大头,这七百亩田处理好了,其他的东西也就无所谓了。   「嫁妆田返回?」史秦氏惊道:「嫂子怎么不留给大侄女儿呢?」   就连她这个新进门的媳妇都知道大嫂嫁妆里有整整七百亩良田呢,有了那么一大笔田地,大侄女将来出门子时这脸面不知多好看啊,她们这些做叔婶的也可以少添妆了。   史张氏苦笑一下,示意她们翻开这嫁妆单子,这嫁妆单子上头一条便是京郊七百亩的嫁妆田。   七百亩的田地不算多,但它位在京郊,又是连成一片的,这点便就极为难得了,一般来说,京郊一亩良田没个三、四十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这七百亩田至少也得要上万两银子了。   史张氏轻叹一声,指着嫁妆单子七百亩田地后的短短一行字,上面指明不准卖买,只留给嫡出长子这一行话,道:「这田地限留给嫡出长子,云儿虽是嫡出,却是个女孩家。」   这也是一般人家常做之法,婚姻乃两姓之好,女子嫁妆何尝不是娘家对女婿的一种投资,若是给了女儿的女儿,这关系远了不说,而且女子早晚也是要嫁出去的,为避免投资落空,有些人家会加注留给女儿的嫡出长子。   京郊七百亩良田,价值上万两银子,谁能舍得,史秦氏啍了一声,「咱们就是不返,他们又能如何。」   嫁妆单子上虽注明只给嫡出长子,但大太太也是有亲生女儿的,要截留大半也不是不成,况且张家不过是个二品官家,那及得上他们超品的保龄侯府呢。   史王氏微微皱眉,这话也是能说的,连忙给了史秦氏一拐子。   史秦氏惊觉,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家还有云儿在呢,总该留给云儿一部份的。」   史张氏微微苦笑,这七百亩嫁妆田都快成了她嫂子的心头病了,别说留一点给云儿,那怕是半点,她那嫂子都是不肯的,倘若肯的话,当年也不会偷偷对她下药,让她婚后多年无出了,若她早有个一儿半女……   史张氏勉强压下对兄嫂的那一丝愤恨,问道:「二叔承爵的旨意下来了吗?」   谈及此事,史王氏亦面有忧色,袭爵旨意一日不下来,她管着候府事务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至今也不敢住进正院之中。   「还没下来呢,花了那么多银子打点,却连点消息都没有。」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本是常理,已将大嫂生了女儿的一事报上去了,但不知为何皇上迟迟没下旨意。   「大爷无子,这兄终弟及虽是常理,但皇家最是忌惮兄终弟及一事,这事向来会多拖一阵子。」但也拖的太久了些,莫说夫君死前,太医便把出她怀的是个女儿,就算她怀的是个儿子,也断没有将爵位传给幼儿之理,若孩子早夭了呢?   史张氏沈吟道:「可有请人去帮衬帮衬?」   史王氏面有忧色,「我们从贾家那儿走了太子的门路……」   「糊涂!」一听此言,史张氏大惊失色,急道:「太子尚未继位,几位皇子都……当年公公临走之前是怎么交待的,你们怎么还掺合进去?」   着急之下,史张氏连连咳嗽,竟咳出了一大口血。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在想七百亩会不会太多,但看了年羹尧嫁女儿陪嫁了十九顷有零的田地,七百亩应该还好吧。 求留言,求收藏。 (●'?'●)?? 奉上我爱的小心心。   ☆、以银换爵 (捉虫)   见史张氏咳起血了,史秦氏和史王氏连忙就要请了大夫,史张氏摇头拒绝,这灭家之祸就在眼前,她那有其他心思,况且她这破烂身体也熬不了多久,犯不上给二太太和三太太添麻烦。   史张氏连喝了好几杯茶,硬把那喉间咳血强压下去,问道:「你们难道忘了公公临死前的交待?这几位皇子的夺嫡之争是越发明显了,上次大皇子宫变,牵涉进了多少户人家?婆婆的娘家要不是……」史张氏顿了顿,含糊道:「婆婆怎么会这么早过世呢?咱们史家禁不起……只能忠于圣上啊。」   史王氏和史秦氏何尝不明白,自大皇子宫变失败后,这几年来夺嫡之事是越发明显了,皇上一会儿重用四皇子,一会儿偏信六皇子,再一会儿连五皇子都冒出头了,这皇子们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皇上又不肯下狠手掐掉,这些年来因牵涉而被抄家的官员不知几多。   要不是这爵位一事一直悬而未决,他们也不会听了姑母的话,走了太子的路子,况且姑母说的也颇有几分道理,这些年来,虽然各各皇子争夺不休,但太子始终仍是太子,又占着嫡出正统,连太子嫡子都在前年被立为皇太孙了,看来皇位颇稳,史家略略靠上一些,想来是无碍的吧……   史张氏见二位弟妹的神色,便知道她们还不甚明白,叹道:「二弟也太过心急了,咱们家这候位虽算不得什么,但二弟、三弟手上都有兵权,尤其是三弟,战功累累,圣上断是不会让太子沾上兵权的。」   一听到这事还会扯上自家夫君,史秦氏顿时变了脸色,「大嫂,这该如何是好?三爷他好不容易立了功可以再进一步啊。」   想到这事都是二叔家扯出来的,史秦氏忍不住恼恨的瞪了史王氏一眼。   史王氏也有些着急的看着史张氏,她们几个妯娌之间,虽不至于像仇敌,但平日里亦是多少有些嫌隙,大家都不过是个面子情罢了,特别是当年史家分家时,大房足足分走了六成家产,余着二房与三房平分,是他们二房里的二倍有余,虽说大爷是嫡长子,但二房、三房亦同为嫡出,那可能真不在乎,但再怎么看不过眼大房,对于史张氏这人,史王氏还是极为佩服的。   史张氏垂下眼,装作思考的样子,许久后才道:「太子的路是绝计不能再走了,唯今之计,只有尽史家之力为圣上分忧,或有一丝转机。」   「这……」史王氏和史秦氏对望一眼,圣上坐拥天下,什么都有,他们有什么可以为圣上分忧的?战事又告一段落,史家又没有什么适合年龄的女孩……   「咳咳……」史张氏咳了两声,从床旁取出一紫檀木的精致木箱放在手里轻轻抚摸着,「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什么朝上大事,但欠债还钱这个理还是懂的,咱们把史家多年来欠的银子还上,说不得能让圣上龙心大悦,让二爷承了爵位。」   史秦氏一惊,脱口而出问道:「咱们家啥时欠了银子?」   「四王八公,那家没欠着圣上银子。」史张氏苦笑一声后,叹道:「这事二太太大概还知晓一点,当年咱们家和老亲贾家等都跟着圣上打天下的,这一将功成万骨枯,天下打下来了,但那些伤残的士兵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安排呢?身体伤残了,没了谋生的能力,难不成得见这些老兵们活活饿死吗?几位国公爷不忍心自家的老部下没了个下场,这就集体跟户部借了笔银子安排伤残士兵们,分到咱们史家头上的大概有四十万两。」   「四十万两!?」史王氏和史秦氏脸色大变,这么多的银子,怕是要把整个史家都搬空了。   史王氏想起帐册中少的那几万两银子,灵光一闪道:「难道大爷生前已经在还银子了?」   怪不得史家才分家没几年,这银子就少了一大半,原来是大爷已经着手还钱一事了。   史张氏点头道:「不错!当年圣上病重,几位皇子又争的厉害,史家是保皇党,无论那个皇子都沾不上的,老候爷怕新君催讨欠银,所以急急分了家。大房既然继承了爵位,自然也继承了这欠款。」   史老候爷此人,说他胆小怕事绝不为过,不敢掺合夺嫡一事,又生怕新君气量小,与史家算帐,所以早早给三个儿子分了家,虽然欠款全由大房负责一事有些不公,但他们也因此多得了不少家产和老候爷的私房,扣除了欠款,细算起来,还是比二、三房要多些。   史王氏不知大房得了史候爷的大半私房,顿时心下大感歉意,史家的财产有多少她也是心里有数的,以大爷所分到的六成家财来估,还了欠银之后,怕是也剩不了多少了,这样一算,倒是她和老三家占了大便宜。   史王氏心念一动,「这笔银子还欠多少?」   四十万两!以帐面上看,大爷至少还了六、七万两左右,剩下的,他们几房再溱一溱,应当还是能还上的,虽难免伤筋动骨,但总比没了爵位好些。   「还剩三十三万。」史张氏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紫檀木盒递给史王氏道:「户部的收据和当年的借条都在此了。」   史王氏也不客气的打开一看,里头除了看起来颇有年岁的借条之外,就只有几张印了户部大印的收据,数了一下,除了头一年一口气还了四万两,之后每年大概还个一万两左右不等的银子。   「大嫂放心,我回去和二爷商量一下,就算卖房卖地,也会把这笔银子还上。」   史张氏摇了摇头,「还是要还,但切记不能大张其鼓的还。」   见史王氏和史秦氏还有些不明白,史张氏挑明道:「借银子的不止咱们一家,咱们史家还了银子,那其他几家要不要跟着还呢?」   「这……」史王氏顿时犯了难了。   那么大笔银子,那家还了不会伤筋动骨,自是不肯的,但史家还了,其他家怎好还作不知。那几家不好怪罪欠债的祖宗,只怕会怪上打头还钱的史家了。   大嫂的言下之意她也是了解的,俗话说的好:独木难支。这的道理她何尝不明白,但不一口气将这银子还上,怎么能让圣上看见史家的诚意呢?   「还是分批还吗?」史秦氏问道。她倒是颇想分批还,若一口气还的话势必伤筋动骨不说,怕是连他们三房的家产都势必得投下去了,爵位只有一个,用三房的银子买二房的爵位,她自问可没这么大方。   「事到如今,不能分批还了。」史张氏叹道:「还是得一口气还,上密折请皇上派人来清点银两。」   史王氏亦赞同道:「我回去马上请二爷写折子。」虽是难免会伤筋动骨,但怎么说也比失了爵位强。   「二爷眼下无爵,又因守孝去了职,这折子势必得经过兵部或礼部才能上到皇上的案头,这……就不是密折了。」   史秦氏快嘴道:「贾家和咱们家是老亲,定能帮着咱们上这密折。」   说到贾家,史张氏的嘴角微抿,对于贾家,她也是无言了,史老候爷事事小心,怎么一个嫡亲姐姐却那么大胆,连衔玉而生这种事情都敢搞出来了?弄出来也罢,还传的人尽皆知,也不怕皇家忌惮。不过终究是史家姑奶奶,史张氏末多下评论,只道:「贾家虽是咱们家的老亲,但贾家也是当年借银的几家之一,平日里又和太子走的太近,并不合适。」   「这……」两位太太有些犯难了,与史家交好的几家不是四王八公,便是军中将领,再不就是不入流的五六品的小官,一时间还真想不出适合人选。   史张氏淡淡道:「我娘家虽只有二品,但也有面圣之权,托他们转交一份密折,应该还是可行的。」   史王氏心下一动,看看嫁妆单子,再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婴儿,「就是委屈侄女儿了。」   「我既为史家妇,自然是盼着史家好的。」史张氏坦然道:「史家好了,我的小云儿以后才能好的。」   横竖大房的财产也落不到云儿手上,还不如拿它来买一个好。 作者有话要说:  按红楼与其暗喻的康熙年代事件分析,宫变的应该是太子而非大皇子,不过在此改为大皇子是因为有一只小蝴蝶出现啰。 至于那只小蝴蝶是啥,就容我卖个关子吧。 最后求留言,求收藏。 (●'?'●)?? 奉上我爱的小心心。   ☆、张氏病逝 (捉虫)   史张氏略略交待,便觉得整个人疲惫不堪,虽是有些撑不住了,但一双眼眸始终没离开过那小小婴儿。   见着史张氏一双眼睛全都落在一旁仍酣睡的小婴儿,眼眸中尽是爱怜之色,史王氏心中一动,又感谢史张氏的提点,许诺道:「大嫂若是信我,妾身以后定将小云儿当作亲女照料。」   史张氏闻言大喜,问道:「当真?」   史王氏镇重的点了个头。   史张氏连忙道:「小云儿以后就拜托二弟妹了。」说着对史王氏拜了一拜。   「嫂子万别如此。」史王氏和史秦氏连忙扶起史张氏,突然……史张氏身子一歪,人竟滑落跌在地上。   二人当下变了脸色,惊叫道:「大嫂!大嫂!」   二人连忙扶住了史张氏,一个劲的唤人。   众人连忙请了大夫来瞧,但大夫一见史张氏的脸色,那敢医治,只推说自己医术不行,瞧不出个所以,还是请宫中太医相看为佳。   大夫此话一出,众人均知大夫是暗示史张氏不成了,那怕明知史张氏只是在熬日子了,史家人还是当夜连忙递了牌子进宫,求了太医来瞧。   贾府的姑母贾史氏也派人送来了一根上等的野山参来给史张氏吊命,其他四王八公府中多少也送来一些珍稀的药材,靠着这些珍稀药材吊命,勉强拉回史张氏的命,不过这也只是让她再多熬些日子罢了。   这次张奶娘回张府可是真伤心了,顾不得大哭大闹引人来看,默默哭了一场就走,她可真没空和张大太太打锋机了,眼下史张氏随时会走,张嬷嬷只赶着回去守着她的小姐。   这张奶娘与以往不同的反应,也终于引来了张大爷,张大太太和张老太爷与张老太太四人。   张大太太来时神色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她对这个小姑子是厌恶的很,她们张家是文官,将小姑子嫁给一个武官有啥用处,完全帮衬不了家中不说,平日里还得避着嫌,往来的年礼也均是些普通的货品,压根不值几个钱的,她没看见半点好处,只看见张家为了这小姑子的嫁妆,几乎掏空了整个张家。   为此,她内心里是巴不得这小姑子早日病逝,好让她收回田产嫁妆,但她万没想到不过拖个几天就让张家老两口差点见不到小姑的最后一面了,想着老两口知道此事之后,饶是仗着自己连生三子,为张家立下大功的张大太太神色上亦难免有些慌张。   得知妹妹病的只剩一口气了,那怕素来最为张大太太说话的张大爷,也忍不住对张大太太不满的皱眉,只是碍于三个儿子,不好发作罢了。   好在张家人来的还算及时,史张氏虽只剩一口气了,但人还是活着的,只是半昏迷了说不得话了,只指了指嫁妆单子便就晕过去了。   因当年嫁妆单子写的清楚明白,张家将嫁妆田的回收倒是十分顺利,竟然没和史家人耍上半点嘴皮子就要回来了,虽说史张氏将其他的财物尽数留给了那刚出生的小丫头片子,不过想想总归是姑太太的亲生女儿,留点给她做记念也是应当的。   收回了嫁妆大头,张大太太倒是很和气的没再跟史家计较其余的嫁妆之物,和张大老爷两人兴冲冲的回张家去安排接收嫁妆田事宜了。   看着一心只钻进钱眼子里张大太太,想着险些被她耽误了女儿的最后一面,张老太太唾了一口怒道:「当年真不该聘了此女回来,眼睛里只剩下银子了。」   当年给长子说亲之时,因丈夫得罪了上官,又有把柄在上官手上,当时张家存亡危在旦夕,他们不得不聘了此女回来,好求亲家给张老太爷搭把手,当年那坎是顺顺当当的过了,但娶回来的媳妇的眼睛里都只有银钱,又时时挟恩要胁,逼得他们不得不早早把二子和三子分家出去,还险些误了见女儿的最后一面。   「嫂子再不好,总是给咱们张家生了三个哥儿,看在三个哥儿的份上,太太就饶她一回吧,好在,还来得及见娘亲最后一面。」硬生生灌了两大碗参汤后,好不容易才醒来的史张氏靠在百蝶穿花云缎靠背引枕上,淡淡说道。   虽是虚弱的紧,说话也缓慢无力,但史张氏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温柔笑意。那怕心里再怨恨,史张氏也不会口出恶言,想是回光反照,她不但人清醒了过来,话也能说上几句了,头脑更是异常清醒。   她娘虽然疼爱她,但更疼爱三个孙子,况且嫂子对她做的事情,大哥怕也是知情的,和儿子、孙子相比,一个将死的女儿算得上什么。   如果怨言就只能是怨言,得不到半点实惠,那还不如不说。   张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儿媳妇急着收回嫁妆田的态度固然让人心寒,但也怪不得她,三个孙子一日比一日大了,也快到说亲的年龄了,家里有些田产,说亲时也好看些,将来分出去时,日子也不会过的太过艰难。   见着娘亲歉疚中又带着庆幸的神色,史张氏心中一寒,掩在被窝里的掌心更是被指甲尖掐出了血。好在……她一开始也没打算靠着爹娘报仇。   看着娘亲一谈到孙子,双眸中就有着无数光亮的眼神,史张氏的眼眸逐渐黯然,或许……她只生育一女也是件好事,她可以一心一意的为她的女儿筹谋。   还有她的好大嫂,为了那一点银钱,险些绝了她做母亲的希望,她怎么能不好好回礼呢?那七百亩的田产……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无论是亲友们送来的上等药材,还是史家舔着老脸请来的太医,始终救不回史张氏的性命,不过短短三日,史张氏便就病故了,临死前唯一的请求便是求二太太将湘云养于正院之中。   因史张氏不但爽快的交出了大房的财产,还将史家的人脉都细细交待清楚,又让娘家帮忙递了密折,袭爵之事也顺利解决了,史二爷──史鼐和史王氏真心感激史张氏,本来想把保龄侯府中最好的重华院给了湘云居住,但却被史张氏给挽拒了。   重华院是侯府中除正院外最好的居所,又位于候府东侧,素来是留于候府继承人所居,史张氏当年成婚时也是抬进重华院中,待老候爷死后,史家大爷──史鼒继承了爵位之后,才移到正院里。   重华院留于长房唯一嫡女,本来也是合理,但史张氏却拒绝了,她道这重华院乃是候府世子所居,应该留给史鼐和史王氏的嫡出长子史秉靖,就算史秉靖年岁小,现下用不上,但也应留着将来做婚房使用才是,云儿一个女儿家,在候府里也住不了多久,不据正院东、西厢房,捡一间给云儿住即可。   这话说的史二夫妇心下欣慰,虽说长房嫡女居于重华院,正好显出他们是如何宽待大哥遗孤,但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得劲,这窃居大房家业的感觉总是挥不去,把小云儿移到正院依着他们而居,把儿子移到重华院才真正有感觉自家是名正言顺的候府继承人,当家做主人之感。   史二夫妇感激于大嫂子的处处体贴,干脆拨了整个东厢房给湘云居住,又闻大嫂想在大哥书房中捡些旧物留给云丫头做个想念,二人干脆将大哥书房里的东西尽数搬到东厢之中,以后出门子也给云丫头带走。   见着史二夫妇的感动之色,史张氏只是暗暗好笑。   她压根就没想过让云儿住到重华院里,不是亲生的骨肉,怎么疼爱都是有限,嘴上说的再好,但怎么也贴不到肉里。若是让湘云一个人独居在重华院中,尊贵是尊贵了,但怕是十天半个月才会见到史二夫妇一面,平日里不常见面,见面也不过就是请个安就回,经年累月下来能有多少感情,就算她留下再多的恩义,也会被岁月给磨尽了。   候府里的下人最是势力,到时奴大欺主该怎么办?奶娘虽然忠心,但毕竟是个下人,年级又大了,只怕也是有心无力,护不住湘云;住在正院东厢之中,虽然不如独居一院来的尊贵自在,但在二叔和二弟妹两人眼皮子底下也不怕有人敢苛刻云儿。   至于能得到夫君书房里的东西,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先不论夫君书房里的家俱都是上等的紫檀木制成,做出门子的陪嫁体面的很。而且夫君没有像其他人般,大凡得了什么好东西就藏着掖着,越是好东西,越是爱收到库房里存着,而是认为好东西就是要拿出来用的,其书房里的摆设大多是些极难得的古董,平日使用的也是上上之物,也是二弟夫妇不识货,不然那有那么容易留给云儿。   且不论史张氏借着给孩子收舍屋舍的机会俏俏收了不少夫君的私房之物给女儿。无论再怎么不舍,史张氏还是过逝了,遗留下一个孤女托给二弟夫妇教养。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有点不太通顺,小修改了一下。 求留言,求收藏。 (●'?'●)?? 奉上我爱的小心心。   ☆、欠债难还   史湘云是直到一日之后,才知道史张氏过世的消息。   做为一个婴儿,史湘云一直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除了偶尔被人抱去看看已病的无法行走的史张氏,大部份的时候都在待在自己的小床之中睡着,偶尔她会思考一下自己的现况,她为何会在这里?她是谁?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下意识的努力记着母亲对她说的每一句话,但还未满月的婴儿的身体太过娇弱,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疲累,往往只努力了一息便沈沈睡去。   史张氏过世的那一日,没有人指望一个未满月的小婴儿给史张氏披麻带孝,所有的人纷乱忙着,张嬷嬷(即张奶娘)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抱她去史张氏的房中,只是吩咐了一声让几个丫环好好照料着就急忙赶着去灵堂了。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上一句,但从川流不息的素衣丫环,还有用着同情的眼光瞧着她的男男女女的身上,她知道她的母亲就在那日过世了。   那一天晚上,除了尿湿了还有肚子饿时会哭,其他时间都是笑着的湘云,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个晚上,无论奶娘怎么哄着,张嬷嬷怎么抱着她叫心肝宝贝儿,连史鼐夫妇都惊动了,还请了太医来瞧,但史湘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唯一会无条件疼宠她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随着史张氏的离去,史鼐夫妇两也正式的搬进了候府正院。   史湘云虽与他们同住一院,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史鼐夫妇又为府中人事纷乱,也只是每日瞧上一眼便罢,有时忙起来,三五日都不曾见过史湘云一眼。   本以为史鼐会看在史张氏临死前还为史家竭尽心力一事而高看史湘云一眼,不料史鼐夫妇对史湘云也不过尔尔,再见虽因守孝不好庆祝二爷袭爵一事,但府中上下人等都加了一个月的月钱,虽还穿着素衣,但人人笑逐颜开,看的张嬷嬷好生气闷,只能抱着小小的婴孩,恶毒的咒骂着,一会儿骂着史鼐和史王氏不守信用,一会儿骂着张家大太太,一会儿甚至连她短命的爹爹都骂进去了。   也托张嬷嬷口无遮拦的乱骂之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谁了,原来自己竟然穿成了红楼梦里那丧父丧母,后来又丧夫的史湘云。   史湘云的小脸顿时傻成了一个大大的呆!呆!呆!   婴穿已经够倒楣了,还穿成没自由、没自我的古代女人!?穿成古代女人就算了,好歹是出身自有钱有权的家庭而不是没钱人家,但……穿成一个迟早要做寡妇的女人……   嗯……非常好!她很满意!   没男人是件好事,她可不想给男人这样又那样的,做尽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让她犹豫的是寡妇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寡妇有混的好的,像贾母;也有混的不上不下的,像李纨;而史湘云据说是混的差的那种,连李纨都不如。   红楼是个坑!结局版本百百种,但无论那一版史湘云的下场都不好,做了寡妇之后因为史家也没落了,没生育孩子而且又没娘家撑腰的史湘云,最后只能孤苦过日,她倒不是怕吃苦,但据闻有一说是,史湘云做了娼妇和贾宝玉苟合着搭伙过日子。   一想到这版本红楼结局,史湘云就有一种冲动想好好问候一下贼老天的祖宗十八代,如果它有的话……   或许是她瞪视老天爷瞪太久了,眼睛突然觉得超酸痛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直直落下。   见小小姐也哭了,张嬷嬷像是得了鼓励,咒骂的更起劲了,在她口中,这二房和三房夫妇都是贼,抢了大房的财产还抢了史张氏遗留给史湘云的嫁妆。   对张嬷嬷这般满怀怨恨的举动,史湘云也是无语了,史张氏处理大房财产之时,她也是在旁边的,史张氏亦是深怕张嬷嬷左了性子,一次次细细掰开跟张嬷嬷说道过。   史湘云是绝户女,家中又有五服内近亲,律法本就定义继承顺序是族男先于亲女,她所能得到的也不过就是族中一份妆奁,至于母亲嫁妆她虽然能全部继承,但嫁妆大头的田产,在嫁妆单子中早已说明是给嫡出长子的,她这个嫡出长女是没份的,既然注定得不到这些产业,还不如爽快交出去好得人家一个好。   当然其中水份是有的,像娘亲给二房和三房的那二个商铺是那死去老爹给娘亲的私房,按理是可以暪下的,不过史张氏还是交了出去,毕竟这二个商铺利润太大,来源又暪不过人,与其让二房和三房心心念着,弄出事来,还不如给了他们换个清静安生。   史张氏对她的愿望极小,她这一生所求的,也不过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能够平安长大罢了,为此,她甚至不惜舍去大半嫁妆,就是求二房和三房那对她多尽些心。   听着张嬷嬷不断念着史鼐和史鼎夫妇的坏话,史湘云顿时有些明白了红楼书上这史湘云的性子是从何而来了。   怪不得史湘云能养成那乐观开朗又心直口快的性子,可见得其日常生活没有被苛待到,但看似乐观开朗的史湘云却偶尔时不时爱刺人一番,总在不知不觉中诉说自己无父无母之苦,看来多少是被张嬷嬷影响到了。   虽然张嬷嬷之言有失偏颇,但也怨不得张嬷嬷对史家这两夫妻如此埋怨,她娘亲的嫁妆本是张嬷嬷代收的,又被二房寻了个理由收了大半入库房之中,虽说是代为收着,等她出门子就交给她,但等她真出门子时,还不知能剩得下多少?   想来史张氏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这史家会精穷至此吧,竟连她最后所留下的那么一点子东西都抢了。   史湘云不知,为了还掉国库欠银,史鼐和史鼎可说是将多年的私房积蓄全都花掉了,莫说是从史湘云生父那儿继承来的遗产,连自家财产都花销了大半,差点连妻子的嫁妆都尽数投进去。   史家家财当然是不止这区区三十三万两,但有些东西买时值钱,卖时根本就值不上价,再加上一些不能卖的田产与器物,为了一口气还上这三十三万两,史家除了库里的现银尽数取出,也私下变卖了好些商铺,而来上门清点欠银的内侍又诸多刁难。   本来这金银对换之价,素无定论,战乱时一两金可换十一两银,年景好时可换个八、九两银,不过一般均是以一两金换十两银来论的,但这些内侍偏偏以最差的八两银来计算,再加上明明是足锭的银子还要算上三成火耗,硬生生加了好几万两,史家等人不得不开了库房,拿老库里的古董摆饰来抵债,而内侍又做价极低,明明约要千两纹银的玉器却作价三百,逼的史鼐和史鼎险些连媳妇的嫁妆都给用了。   虽最后还是还上了银子,但史家当真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好几年就回不过气来,好在圣上大概是真因为史家还了欠银,甚至得到的银子比预期多而心满意足之下,不但抬手让史鼐承袭了保龄侯的爵位,还赐了一个忠靖侯的爵位给了史鼎,虽是最低等的爵位,但已出乎史鼎的预期之中了,本来按史鼎所想,能得一个一等将军的爵位便己是大幸,万没想到还能更进一步,这爵位也能再多传一代。 作者有话要说:  为避免大家脑袋打结,史家人物如下: 史大:史鼒(找不到史湘云父亲的名字,姑且取之) 史二:史鼐 史三:史鼎 史家三人的老婆名字找不到,姑且取之 史大老婆:史张氏 史二老婆:史王氏 史三老婆:史秦氏 最后,求留言,求收藏。 (●'?'●)?? 奉上我爱的小心心。   ☆、丧礼难办   史鼐夫妇继承候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操办起史张氏的丧礼。   史张氏乃前保龄侯夫人,这丧事若办的差了,不但他们保龄侯府没了脸面,怕是人人都会戳他们的脊梁骨,说他们苛待长嫂,以后出门都会被人吐几口唾沫星子。史家现在步步惊心,那担得上苛待长嫂这个罪名。   这红白之事之中,以白事最为花钱,红事还能讨价还价,东家不卖换西家,但白事那有与人讨价还价的份,加上棺木和白幡,还有水陆道场,和伺候僧侣道士的素菜席面,样样都得花费银子,虽会有随礼的奠仪收入,但一个前保龄侯夫人,连娘家都不打算派人过来了,会有多少人来随礼?   总归这奠仪是万万不敢指望了,为了办好丧事,史王氏不得不把自己的私房银子都投进去了,史秦氏也把自己的压箱银子拿出,但仍有不足,史王氏只好考虑当了自个头面首饰溱银子来支应支应。   史王氏的奶娘──周嬷嬷颇有不舍的摸着那套赤金红宝石头面,心疼的劝道:「太大,这套头面可是老太太给你的嫁妆体己,且不说这是赤金打的,现下那儿找着成色这么好的鸽血石呢。」   所谓鸽血石也就是最上等,色泽最为浓艳的红宝石,其色如鸽血,鲜红欲滴,故名为鸽血石。红宝石大多是淡红色居多,色泽如此浓艳,且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红宝石甚为稀少,能收集如此之多的上品鸽血石并溱出这么一套鸽血石头面也是极为不易之事,若非王家本家管着海运司,他们那能截留下这么好的鸽血石,现在圣上禁止海运,想要再弄到那么好的鸽血石可就难了。   周嬷嬷说的这话史王氏又怎么会不知呢,可现下有什么要比大嫂的丧事还来的重要的,史王氏亦是不舍的看了好几眼道:「咱们也不是死当,等手头松了就赎回来便是。」   周嬷嬷不赞同道:「那开当铺的那有什么好的,说不得以次换好,到时换回来怕也是不全了。」   像这般沦落到典当头面的,大多是没落的人家,稍微要点脸面的人家,断是不敢让人知晓自家穷到典当头面,是以往往被当铺以次换了好,也不好说嘴去,更别提告官吵闹了;再则,有胆子以次换好的,大多是背后有几分势力的当铺,自是不怕人来告。   史王氏也有些心疼,但不当了头面首饰,这银子从那里生出来?难不成要她回娘家借银吗?那才真是闹笑话了。   史王氏无奈道:「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大嫂的事要是办的差上个一点半点的,我和老爷以后还能出门见人吗。我和老三家的压箱银子都尽数用上了,真真是扫不出半点银子了,但凡手里还有半点银钱,我又何必去当头面呢。好在眼下守孝中,也用不上这般鲜艳的头面。」   大嫂的丧事,府里的月钱,样样都得要银子,偏生为了爵位一事,府里的现银都尽数用掉了,接手保龄侯府不过才短短数日,她的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   周嬷嬷眼睛一转,建议道:「大太太进门时应该也陪嫁了些压箱银子吧,何不先调过来一用,先解了这燃眉之急?」   史王氏心中一动,她一个次子媳妇都有三千两的压箱银子,想来大嫂那儿只会更多,只要借上个二、三千两左右周转,不但丧礼的事能办成了,就连这几个月的月钱都有了,只要先混过了这几个月,待租子收上来了,这日子也就缓了。   史王氏虽然心上意动了,但嘴里仍嗔道:「云丫头也就剩那么一点子东西了,我这个做婶娘的,那好要了她的。」   「老奴想来云小姐必是肯的,横竖是用在她亲娘身上的,也算云小姐尽了一份孝心。」本来是借来周转,但被周嬷嬷这般一转,倒成了给了。   史王氏极好面子,又心知云丫头的东西都是由大嫂的奶娘──张嬷嬷收着的,这事说好听了是云丫头为亲娘的丧礼尽一份心力,但云丫头还是个吃奶的娃娃,那懂事儿;只怕传了出去怕是会成了她一个候府太太和一个奶妈子要大嫂的压箱银子了,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出门子走动。   但见着那套鸽血红头面,史王氏心下却又是万分不舍,这套头面上的鸽血红宝石颗颗都有姆指大小,色泽鲜红,瑰艳动人,现下那能找到这般大小品级的红宝石,要是被当铺偷换了一颗两颗都能心疼死她了。   「云丫头还小,大嫂的东西都交给了张嬷嬷收着,可……」史王氏叹了口气,却言又止。   见史王氏已然心动,周嬷嬷再进一步劝道:「太太也是为了云小姐着想,叫一个仆妇收着大太太的遗物总不是个事。」   这东西进了二太太的手,二太太怎么挪移调用,难道还要征求一个仆妇的同意吗?   二太太心中一动,「咱们去点点大嫂的东西,莫让一个仆妇给贪了。」   至于云丫头那,云丫头出门子还早,十来年后,她们史府怎么会溱不出一副像样的嫁妆给侄女儿呢。   且不论史王氏的打算,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史张氏过逝的刺激,史湘云可以感觉得出来自己的五感发展的极早,她的五感:眼、耳、口、鼻和皮肤都比正常的婴儿的发展要快速许多,就眼睛而言,不过才满月就隐约能看得清东西了,而且听力更是快和正常成人差不多,若是还能继续发展,她的耳力只怕会是最出众的五感。   嘴是没啥好说的,毕竟她的食谱只有人类的奶水这一项,而且预计这份单调的食谱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她可以隐约从奶妈的奶水中喝出奶妈大致上的吃食,呃……在某方面来讲,这也算是一种悲伤的天赋。   不知是不是古代已经知道过咸的食物对婴幼儿不好,奶妈平日的饮食也大多是白水煮的菜和肉,而且吃的最多的是白水煮猪肉,试想一下这白水煮猪肉的味道,那怕它已经变成了奶水,但那味道还是……每次吃奶之时,史湘云只能不断用着前世的美食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脏了。   触觉的话,因为目前也没摸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不好评论,但应该是比寻常婴儿好些。嗅觉的话,她大致能分得出张嬷嬷和其他人的气味,不过这也是因为张嬷嬷是真心为她娘亲守孝,莫说是脂粉了,连保养的脂膏都不曾上过,这身上的气味自是与旁人不同。   也因为张嬷嬷身上没有令人难受的脂粉味,平日里史湘云也最喜欢和张嬷嬷亲近,越发让张嬷嬷心疼了,总觉得人人都亏待湘云,几乎是日日抱着她不放手,平日晚间也大多歇在湘云屋的外间处,自个儿的家都不顾了,好在张嬷嬷的夫君早亡,子女也各自成家,倒也无防。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中国一直都是以银本位,至到现代之后才改为金本位。至于金跟银之间的比例对换看当时的情况了,至于史家……当然是被阴了所以才会这么惨啦。 另外,为了以后的伏笔,把大小姐改为云小姐 求留言,求收藏。 (●'?'●)?? 奉上我爱的小心心。   ☆、清点嫁妆 (捉虫)   若问整个史家之中有谁最为史张氏的过世而伤心的,莫过于史张氏的奶娘──张嬷嬷了。   大凡奶娘都把奶大的孩子看的比自个的亲生子还要重要,张嬷嬷也不例外,更别提史张氏自幼聪敏,又生的娇艳动人,比张嬷嬷亲生的呆蠢儿子要好上千万倍,张嬷嬷是真心把史张氏当成眼珠子般疼爱,史张氏过世时,张嬷嬷更是当场哭晕了过去,要不是念着史张氏所留下的史湘云,只怕张嬷嬷当真是恨不得也跟着去了。   正因为心疼小姐留下的小小婴孩,这几日张嬷嬷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史湘云身边,食衣住行,无不亲自看顾着,深怕有人苛待史湘云,一听到史王氏要将史张氏遗留的嫁妆收到公中的库房,莫说张嬷嬷了,连史湘云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这嫁妆进了公中库房之中,再拿出来就不是那回事了,赤金成了鎏金,什么红宝石换成红珊瑚,绿宝石成了绿松石之类亦是所在多有。原本上万两的嫁妆,出来后顿时整整少了一半有余。   张嬷嬷脸上青白一片,万没想到小姐都把收益最好的两间商铺都给了史王氏和史秦氏还是填不了她们的贪婪之心,虽是气恼,但张嬷嬷知晓自己不过是一个仆妇,主子待你好是给你面子,可不能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张嬷嬷取下自己腰间钥匙,恭敬地递给史王氏道:「除了一些常用之物,大太太的东西都收在小库房里。」   另外又从一旁的小箱子中翻出一本帐册道:「这是小库房里东西的清单,还请二太太过目。」   史王氏微微点了个头,示意周嬷嬷把钥匙接过,让周嬷嬷带几名丫头去清点嫁妆。   虽然目的是为了大嫂的嫁妆,但史王氏也不好让人抬了嫁妆就走,随手逗弄着史湘云,问着一些零碎小事,像孩子吃了没?最近还哭闹吗?……之类。   张嬷嬷恭敬的一一回了,还不忘夸奖自家小小姐的乖巧,不哭不闹又爱笑。   史王氏微微一笑,倒没怎么相信,她自己也生育了一子──史秉靖,今年已经有五岁了,因为是嫡长孙,一出生便特别受到全家人的重视,特别史秉靖出生后没几年,公婆连接过世,史家三房人因为连接守孝之故,前几年无论正房太太还是侍妾通房都无人妊娠生子,整个史家三房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苗,那个人不是把他夸的像花儿一般的,就算是哭闹也被人说是康健的象征,那怕后来大嫂怀了云丫头,几位爷还是疼爱靖儿多些。   想到自家才五岁的调皮孩子,史王氏母性大起,对史湘云也有了几分温柔之色。   史王氏难得的抱起史湘云,随手摘下手上的镶珠银镯逗弄着她,史湘云一双眼睛紧盯着那银镯,小手捉啊捉的。   这银镯上的珍珠可是天然珍珠吧,那么大一颗,让人好想咬一咬。   史湘云突觉得牙床痒痒的。   小库房里的东西不多,周嬷嬷一会子就点完了,隐晦的和史王氏摇了一下头。   史王氏脸色当下一沈,颇有深意的瞄向一旁伺候着的张嬷嬷。   时下女子的嫁妆大概可分为五大类:田产和房产,家具,古玩书籍,陪嫁丫环或陪房,和一般日常用品等。   压箱银子虽是重中之重,但因为压箱银子不上嫁妆单子,一般是不算在嫁妆之例的,其中的水份也大的多,像她当年出嫁时压箱银子就有足足三千两,而老三家的却只有二千两。   大嫂的田产大头为那七百亩京郊良田,其他的良田大多为三、四十亩左右不连片的田产,值不上多少银子,史王氏压根没看在眼内,况且大嫂是个精明人,所有的房产与田产均上了红契,史王氏也不好挪用。   至于家具一类的更不可能拉出去变卖了,上好的家俱虽然值钱,但若让人知道保龄侯府穷到卖家俱了,那他们全族都没脸见人啦,再则家俱太占地方,一般当铺亦是不收的。   古玩书籍这玩意值钱是值钱了,可惜她们都不懂行情,除非请了贾家表兄帮忙掌掌眼,不过这事大伙恨不得暪的死死的,那有给人知的理,只能作罢了。   至于嫂子的那些陪房……   呵呵……   她除非脑子烧坏了才会做出发卖嫂子的陪房之事。   唯一能典当的就只有日常用品中的金银首饰,或是直接挪用嫂子的压箱银子了。   女子出嫁的嫁妆自然不可能一成不变,难免会走礼和花销用去部份,像大嫂病了多年,嫁妆里的药材也用去了大半,库里只剩下少许沉香、冰片、和当归之类的药材。什么人参、雪莲当年都拿去配药用掉了。   除去这些部份之后,放在小库房中的也不过是些家具,古玩书籍,和一些云丫头眼下还用不到的日常用品,如头面首饰和布料、药材之类的罢了。   整个小库房都被周嬷嬷清点过了,除了四十来套嫁妆单子中的头面首饰之外,压箱银子是半点不见,虽说和嫁妆单子也大致上符合,只是候府按例太太每季一套头面,嫂子嫁进来都有七年了,少说也该有二、三十套头面了,更别提老太太过世后,分给他们三房的私房,大房可是占了大头的,怎么全都没了?   这么多财物,就算赏人也不会尽数赏掉了,还有每个月二十两的月钱,多年累积下来,怎么可能没半点银钱!   史王氏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嫂子的压箱银子呢?怎么没记录上?而且怎么只剩下这么几套首饰了?老太太给的,还有以往打的首饰怎么都不在小库房里?」说着,一双美目颇有深意的瞄向张嬷嬷。   张嬷嬷怎会不懂史王氏之意,气的脸色都发白了,但心知这事如果解释不清,怕是免不了被人按上一个偷窃主家财物的罪名赶出,她年纪一大把了,死就死了,但小小姐该怎么办,她还不过是个只会吃奶的婴孩啊。   为了史湘云,张嬷嬷强忍着气从内室的明式苏作百宝柜中取出一只雕刻着雪中寒梅的花梨木盒道:「大太太剩下的银子都在此了。压箱银子当年尽数借给了大爷,老太太给的东西也大多进了大爷的库房,以便大爷走礼,其他的……唉……」   小姐和大爷的感情是真好,小姐进门六年无所出,大爷都没想过纳妾,两人的私房也素来是混在一起,不分你我的。   说到此处,张嬷嬷黯然长叹,说话便有些吞吞吐吐的,史王氏好奇心大起,问道:「还不快说!」   「唉……」张嬷嬷无奈的一指那花梨木盒道:「二太太看了便知了……」   史王氏打开盒子一瞧,花梨木盒内散乱放着一些银锭和铜钱,底下还压着好些银票,粗略一数约只有七、八百两,里头还有一个绣着丹鹤雪梅的荷包,荷包异常精致,区区几针勾勒,确把整个意境带出,史王氏一瞧便知道是大嫂亲手所制。   丹鹤雪梅荷包之中是一张借条,和好些当票,借条上书保龄侯史鼒与史张氏借银四千两。史王氏虽认不出大爷的字迹,但那保龄侯的官印还是认得的,想来是当年为还欠银时,大哥一时溱不上手,和嫂子借了嫁妆里压箱银子用用。   至于那些当票,史王氏翻了一下,大致上是五年前和四年前再来便是半年前的当票,特别是半年前的那次,一口气当了足足十一套头面。   五年前老太太过身,一年后老太爷也去世了,还有……半年前,正好是大哥死讯传来之时……   想着那三次极尽哀荣的丧礼,史王氏心中一动,莫非是……   张嬷嬷低声道:「老太太和老太爷走的匆忙,还有大爷那时的事……大太太那时银钱实在溱不上手了,只好当了这些周转一下了……」   这当家太太那有那么好做呢,家里的虽有固定的田产商铺进项,但也刚好够花销罢了,人情往来,婚丧喜庆,加上上下人等的月钱,那个不需要用钱呢,略出一点子事情便不够了。   史王氏暗暗一叹,大嫂也是太实诚了,原本想着大嫂管了那么多年的家,之前又没生育孩子,想来也捞了一笔私房,万没想到大嫂子除了份例内的东西之外,啥都没有,还陪了不少东西进去。   当年又是欠债又是两位老人家的后事,想来大嫂那时也是操烦了心。   念着大嫂为史府处处谋划,无一不尽心尽力,又瞧着小小的云丫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史王氏心肠也是一软,想着云丫头也只剩这点子东西了,虽说眼下家里情况不好,不得不暂且先借用一下,等光景略好些定要赎回来才行。   他们候府的大姑娘出门子时,她这个做婶子的就算添不了什么,该有的东西也该一分也不能少。   史王氏又逗弄了一会儿史湘云,见史湘云一双大眼睛直盯着她手上的镶珠银镯,眼珠子直跟着银镯转动,可爱极了,虽为银钱之事烦心,见着那么可爱的小婴孩,史王氏也忍不住亲了一口。   哎,若她也有这么可爱的女儿就好了,本以为张嬷嬷的夸赞之语太过夸张,没想到来了好一会儿了,云丫头果真没有哭过,好生乖巧可爱,完全不似她家的小魔星。   史王氏欣喜之下,还摘下了手上银镯给湘云,交待张嬷嬷收好,待云丫头长大后配载,这才带着周嬷嬷离去,当然,该拉走的还是拉走了。   张嬷嬷抱着史湘云,恭敬的送走两人后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她轻抚着小姐留下的花梨木盒暗道好险,还是小姐聪慧,没把真正的好东西留在府里…… 作者有话要说:  因明天被捉去出差,所以提早到今天更了。 但明天就没法更了,抱歉了。(╥﹏╥) 最后求留言,求收藏。 (●'?'●)?? 奉上我爱的小心心。   ☆、白事纷乱   且不论史王式是怎么拆东墙补西墙,终归是把史张氏的丧事好生置办起来了。不但停灵七天,做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焰口施食,还请了一百零八禅僧日日诵经,超度亡魂。   史张氏一与娘家不亲,二则生前无子,死后连个摔盆引灵之人都没有,还是史家二爷的嫡长子史秉靖代为摔盆引灵。这灵堂之上烟熏火燎,熏的人胃口都没了,不过短短数日史秉靖便消瘦了好些,看的史王氏好生心疼,虽是孝中用不得荤腥,但用鸡汁煨的豆腐,炖的软嫩的鸡蛋羹,可未曾少过。   连隔了房的史秉靖尚且如此,更别提史张氏亲生的史湘云,更是日日都要去灵堂哭灵,只是这史湘云毕竟是大人的心智,虽对史张氏有几分母女亲情,但毕竟接触的少,小小婴儿的身体又不是太健壮,哭多了也是累的头晕脑胀,头一二天还能哭的出来,之后压根就挤不出多少泪珠子来。   但以史湘云之身份,倘若哭的不够凄惨,又会被人视其不孝,张嬷嬷不得不下狠手掐着史湘云的小短腿儿,强逼她哭出声来。   旁人犹罢,这史秉靖可是心疼坏了,张嬷嬷还没捏就直喊着轻一点,捏完后还硬是要给史湘云吹吹,甚至深怕张嬷嬷在他不注意时又偷掐妹妹,硬是抢了张嬷嬷的工作,日日抱着史湘云不肯放手,那小眼睛直盯着张嬷嬷,活像张嬷嬷是专打小孩的恶人,看的张嬷嬷好气又好笑,却也有几分宛惜,如果小姐早几年生子,小小姐能有这么一个亲生哥哥该有多好。   史秉靖是史家的独苗苗,整整五、六年里,因接连守孝之故,史家三房里就他这么一个孩子,无论那一房都极看重他,更因贾家过往的前车之鉴,史家三兄弟生怕这唯一独苗被人带坏,史秉靖身旁的人都被人查了又查,探了又探,方敢让其近史秉靖的身。   史家无族学,也不敢把自家独苗放在那贾家族学之中,此时的贾家族学虽没有后世那般不堪,但眼见贾家那么多年也没出过半个秀才举人,史家人也心知这贾家族学的水平了,捥拒了姑母的建议,请了年长脾气好的举子单独教导史秉靖一人。   为了这一点独苗,史家三兄弟可说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生怕疼宠太过误了孩子,又怕孩子被打磨太过,伤了心志,其中之辛苦,大可以写一本教养孩子的书了。   也因如此,史秉靖虽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但无一丝傲慢之气,只是因史家三兄弟对其保护太过,平日里竟无一年岁相近的孩童与其玩耍,这日子也是寂寞的很。   好不容易大伯母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可真是把他给乐坏了,自史湘云出生起,天天掰着手指数着小妹妹何时才会长大跟他玩,自史湘云养在史王氏膝下后,更是天天到妹妹房里报到,如小大人般问着妹妹吃了什么,睡的好不好,比史王氏还要勤快尽心的多。   史王氏自是乐得他们堂兄妹亲近,眼下史家就这二个眼珠子,史秉靖不亲着史湘云,难不成还跟着贾家那群不着调的好吗,虽然女孩子家长大了也就一副嫁妆嫁出去,但女儿嫁的好了,也能是娘家的一份助力,两人感情好了,将来也才会尽心互相帮助。看在史秉靖的份上,史王氏对史湘云的教养也多了几分用心。   史湘云也乐得和这个堂哥哥亲近,不但甜甜的笑了,还送上一个湿漉漉的香吻,虽是鬼影森森的灵堂之上,此处却有一股默默温情,看的众人会心一笑。   唯一遗憾的大概是因为史张氏毕竟是『前』保龄候夫人,来吊唁的人并不多,大部份的人都仅仅只是随个礼便罢,连史张氏娘家都只不过派了大管家前来,倒是老亲贾家颇有心的是由贾赦亲自前来祭拜。   虽知人走茶凉,但史王氏还是忍不住为长嫂叫屈,暗暗跟史鼐抱怨。   眼见门庭冷落,史鼐也只能暗暗叹息,一步错,步步错。他们当初走了太子的门路惹的圣上不喜,后虽然是因还了欠银而换回了爵位,但圣上对史家的心结已生,他和二弟的军职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可见得圣上还颇有疑他之心,眼下也只有规规矩矩的守孝,且莫招了圣上的眼了。   史鼐长叹一声,了拍史王氏的手安慰道:「委曲你了。」   史王氏当下红了眼眶,突觉这段时间抵押典当的嫁妆和空了的银箱也不算什么了,低声道:「妾身不委曲。」   这般强颜欢笑之色可比眼泪汪汪的哭诉还要惹人心疼,史鼐又捏了捏史王氏的小手,指尖缓缓磨擦着妻子皓如白玉的手腕。   史王氏顿时红了脸,望着史鼐的眼睛水汪汪的,那小眼神份外勾人。   灯下看美人,平添三分颜色,更别提史王氏本就容貌颇佳,看的史鼐好生意动,这手脚就有几分不规矩了,虽在兄嫂孝期,但只要王氏不怀上孩子,就算再严正的御史也不会盯着别人家房事。   正当两人搂搂抱抱之时,突听房门外传来一阵吵闹之声。   一小婢高声喊着:「夏姨娘病的厉害,求太太行行好,给夏姨娘请个大夫吧。」   接着一阵碰碰磕头之声,还有嬷嬷们的喝斥声与女子的哭求声,史鼐当下便皱起眉头,看着史王氏的神色便有些不对。   史王氏顿时气白了脸,夏姨娘的丫环掐着这个时间点哭求她请大夫,这不是暗示她苛待侍妾吗。   史王氏强笑道:「哎呀,这是怎么了?夏姨娘啥时病了?早上她来给我请安时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啊。」   接着瞄了史鼐一眼,眼眉间尽是说不出的暧昧揶揄,「夏姨娘下午不是才给二爷送过补汤了,怎么病的那么快……」   听出妻子暗示夏姨娘装病之意,史鼐颇不以为然,夏姨娘是他奶妈之女,素来身子赢弱,性子又柔弱,断是不会故意装病。   史鼐瞧着史王氏的神色,想着妻子也不是什么苛刻之人,淡淡道:「夏姨娘素来身体弱,可能是夜里风大病了,我去瞧瞧……」说着便起身离开。   史王氏暗暗咬牙,却也只能笑着恭送史鼐,眼下正在孝期,又不是初一、十五,她是断然做不出像姨娘们那般痴缠撒娇之态,只能强笑着恭送着史鼐离去。   待史鼐离去之后,史王氏独坐在梳妆台前许久,轻抚上自己的脸颊,嘤咛般的细语如泣如诉:「嬷嬷,我老了吗?」   「太太还年轻呢,怎么算老。」周嬷嬷连忙安抚道。   「那爷怎么总是去了夏姨娘房里……」   周嬷嬷暗叹,这男人就是爱姨娘通房,把正妻当摆设,这有什么法子,就算是像大太太那般说是和大爷感情极佳,大爷屋里还不是有着好几个没名份的通房,只是大太太手段厉害,把那些通房一个接着一个被打发掉罢了。   周嬷嬷安慰道:「太太还有小少爷呢。老爷就这么一个独子,这将来的一切不都是小少爷的。」   「哼,以夏姨娘这受宠劲,生个庶子也不过是迟早之事。」史王氏恨恨道,「连孝期都不忘勾着老爷,真是下贱胚子。」   史王氏尖声问着周嬷嬷,「夏姨娘那的避子汤可备好了?她是二爷的心尖子,万万不能出问题。」   周嬷嬷明白,低声道:「这避子汤都喝了好一阵子,用的都是上等的药材,绝不会出问题。」   莫说孝期生子了,这夏姨娘往后都生不出孩子了。   按她说这夏姨娘也真是傻了,明知孝期不能生子,还偏要勾着二爷,怎么能怪他们这避子汤一碗一碗的往夏姨娘房里送呢,这喝多了避子汤弄坏了身子,也是夏姨娘自找的,怪不得太太。   「给我盯紧夏姨娘,二爷现在艰难的很,万不能闹出孝期生子之事。」史王氏微微一笑,淡淡命令周嬷嬷。   她轻抚了一下眼角皱纹,这居家过日子,还是得有个儿子才是真的,其他全都是虚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求留言,求收藏。 (●'?'●)?? 么么哒~   ☆、太孙致祭 (修口口)   虽是门庭冷落,这白事办的再好都颇有一种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之感,但史王氏仍是尽心尽力将丧事置办极为荣重,且不论史府的脸面,就凭大嫂死前为了史家的爵位传承,不惜放弃嫁妆大头这一事,便值得他们为她的丧事好生尽一份心力了,万没想到这七七之日竟迎来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人客。   当今的太子嫡子,被立为皇太孙的徒辰阳竟然亲临致祭!   史家众人面面相觑,没听说大嫂家里和皇太孙交好啊,这皇太孙是来祭拜啥?要不是史张氏足足比皇太孙大了十五、六岁,怕是众人都会怀疑起两人之间是否有些什么不得不说的往事了。   也怪不得史家人会如此之想,毕竟连史湘云之父都未曾得到皇太孙亲临致祭了,没道理史张氏能得皇太孙亲临致祭,况且这皇太孙自幼聪颖无比,甚得圣上欢心,又是圣上亲自教养,可说是无一处不好,唯有一小小缺点──『好色』,而且这好色的对象还不分男女。   张家本就多美人,史张氏与贾赦元配──贾张氏同出一族,贾张氏虽是史张氏隔了好几堂的族姐,但也是个绝色美人,当年以她张首辅之嫡幼女的身份本该是入宫为太子妃,要不是她容貌太盛,圣上怕她移了太子的心志,而改聘了端庄有余,但相貌略逊一筹的石家女,只怕现任的太子妃便该是贾张氏了。   史张氏本人虽不如贾张氏,但也绝对是个美人儿,不然也不会多年无所出,而史家大爷仍把她捧在手心里了。   不过皇太孙和史张氏年级差距甚大,皇太孙懂事时,史张氏早入了史家门内,皇太孙应不至对史张氏起了什么心思,大概只是好奇史张氏的容貌吧。   话说皇太孙这喜好也委实怪异,要不皇太孙是太子唯一嫡子,又自小抚养在圣上膝下,甚得圣上喜欢,加上他年岁甚小,今年也不过才十岁出头,平日里也只是好奇各府女眷的颜色,没真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不然那怕他身份再尊贵,弹劾他的折子只怕都能堆满圣上案头了。   可说也奇怪,圣上和太子不但不止着他这坏毛病,反而有些推波助澜,上次贾李两家订亲,皇太孙竟跑去了,不但把贾珠、贾琏,连那刚出生的贾宝玉都看了一轮,还跑去偷瞧人家姑娘了,不但见着了和贾珠订亲的李家姑娘,也见着了贾家大姑娘──贾元春和正暗暗和贾琏谈相看的王家大姑娘──王熙凤。   因为那人是皇太孙,贾王李三家也只能默默吃下这哑巴亏,用孩子还小什么的混过去,万没想到这皇太孙不知怎么得知王家大姑娘家的闺名,还一口一个『凤辣子』说的好生顺口,正巧圣上也对皇太孙的爱好有些头痛,见皇太孙盛赞王家大姑娘的美貌,又听闻王家大姑娘性子泼辣,竟戏言要将王家大姑娘指给皇太孙做太孙嫔侍,要不是眼下皇太孙和王家大姑娘的年纪还小,只怕这王家大姑娘就要被送进宫了。   王家大姑娘还算好的,虽然原本和琏哥儿在谈的婚事顿时吹了,此后穿不得红,但她一进宫便是从四品的太孙嫔侍,可比琏哥儿捐的五品同知宜人要高了半品,况且皇太孙深得圣上欢心,又是太子的唯一嫡子,等将来生了儿子之后,那怕没个好日子过,说不得还能更进一步成了人上人。   与她相比,贾家大姑娘可惨了,她本就出身尴尬,虽出身国公府,但偏生是荣国府的嫡次子──贾政所出,说好听点是国公府的嫡长孙女,但说得不好听便是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嫡长女,这身份本就不上不下,现在不但平白给皇太孙看了去,还得了一句『长的也不过如此』的评语,别说是进宫拼个好前程了,怕是以后说户好人家也难了。   一众仆妇窃窃私语着,不知是该为贾元春叹息,还是羡慕王熙凤的好运。要知道,王熙凤虽是王家大姑娘,嫡长子的嫡出长女,但其母早亡,其父又是个出名的糊涂人,只能和其兄依着叔父王子腾过活,较真而言,这日子过的比之贾元春还有所不如,莫说做太孙嫔侍了,连进宫做太孙良人的份都没有。偏生因为生的好,入了皇太孙的眼,得以做个上得了玉碟的太孙嫔侍,比嫁进渐渐没落的荣国府要好上几倍。   开国之初,一切典制都是依着前朝所修,却有略有不同,皇后之下分九等,太子妃下分五等,暗指九五之意,太孙自是不能与皇帝与太子比肩,是以太孙妃之下分为三等:分别为从四品的嫔侍、从八品的良人和不入品的才人。除太孙妃是独一无二,太孙嫔侍被限定二人,太孙良人和太孙才人不限人数。   王家大姑娘能做太孙嫔侍之一,位阶只在太孙妃之下,可见皇太孙对其之喜爱。   史湘云惊的下巴都快掉了,皇太孙!?那里冒出来的皇太孙!?   妈妈,她穿错了,现在还可以回穿吗?   莫怪她如此惊讶,红楼影射着康雍干三朝,像红楼中抄家夺爵的皇帝影射的正是雍正,而贾赦所出的贾琏与贾琮影射乾隆嫡子永琏与永琮,棺材板后来给秦可卿的犯了事的忠义亲王便是暗指康熙帝的癈太子胤礽。   癈太子胤礽是否真是因『不孝不义,暴虐慆淫』而被癈暂且不论,但托网路上无数清穿文之福,她百分之百确定,历史上的癈太子胤礽是没有嫡子的,太子妃石氏只生了一个女儿,那来的儿子去做皇太孙呢。   需知,太子被癈之前也是有生育过儿子的,最出名的儿子就是其庶长子──弘皙,做为癈太子实际上的长子,到了后期也隐约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了,但就算如此,弘皙也没有被立为皇太孙过,不就是因为他是庶出,不符合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习俗吗。   能够在小小年纪便被立为皇太孙,必定是太子嫡子。一个不曾存在过的太子嫡子,再加上皇太孙不分男女的『好色』行为,史湘云更是百分之百确定这家伙也是穿来的了,不然四王八公之中,理国公与缮国公府里也有美少女与美少年,怎么不见皇太孙跑去偷看呢。   同样做为一个穿过来的人,她倒是能理解皇太孙的行为,就算她现在是个女的,她也同样很好奇金陵十二钗长的啥样的,原本以为贾元春是没机会见到了,说不得经此一事之后,贾元春入不了宫,她有机会能见见这个表姐呢。   就当史湘云想着将来能见到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场景,就不由得得意的笑,想想皇太孙要见人家姑娘一面有多难啊,她却可以不癈吹灰之力左抱林妹妹,右搂宝姐姐,这是何等的一个爽字可以形容。   想到得意之处,史湘云险些笑出声来,突然间周嬷嬷急忙进来,拉着史秉靖与史湘云道:「快点,太孙殿下想见见大姑娘!」   「……」   啧!差点忘了自己也是十二钗之一。   无论再怎么不愿意,做为一个无反抗能力的小婴儿的史湘云,还是被抱出去接客──哦,不!见客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那只小蝴蝶就是皇太孙啦,不过他不是男主哦。 目前设定的皇太孙后宫妃嫔品级如下: 太孙妃(又名少妃,限一人): 从二品 嫔侍 (二人):从四品 良人 (不限人数): 从八品 才人 (不限人数): 不入品 最后,求留言,求收藏。 (●'?'●)?? 么么哒~   ☆、娇憨美人 (捉虫)   抱着原本只是装睡,后来成了真睡,睡的浑然忘我,连嘴角口水都流下来的史湘云,皇太孙──徒辰阳眉头皱的足以夹死一只苍蝇。   红楼十二钗之中,以史湘云最爱睡眠,还有一章节叫什么『憨湘云醉眠芍药裀』,所谓海棠春睡,香梦沉酣,端是娇憨可人。   但是如果他能从这小婴儿身上看出什么娇憨,那他就不是人,而是变/态了。   自认自己还只是普通人的徒辰阳不得不说,他没有像贾宝玉般天赋异禀,面对六岁的林妹妹便可看出什么『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的风姿。   面对一个呼呼大睡,睡的不亦乐乎,浑然忘我的史湘云,他只能说……该擦擦嘴巴上的口水了。   徒辰阳有些遗憾的将史湘云送回史王氏的怀里,因是祭拜丧家,徒辰阳仅着天青色素淡衣裳,配饰也是以银饰和白玉为主,他随手解下腰上的麒麟白玉佩,给史王氏道:「这玉佩给小娃娃做见面礼吧。」   史王氏一瞧,巴掌大的羊脂白玉,玉色莹然,包浆完整,玉上镂雕着麒麟送子图,麒麟上骑一人,手中持笙,喻意极好,只是将这麒麟送子的玉佩送个一个娃娃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但想想这是皇太孙随手取下之物,史王氏便就释然了。   这羊脂白玉虽然少见,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二人也没把这玉佩放在眼内,只是这皇家之物,轻慢不得,连忙说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家家的,那里当得。」   徒辰阳摆了摆手,淡淡道:「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收着吧。」   徒辰阳说的大气,面上不显但内里却是心疼的很,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吔,可值钱了,虽现在贵为皇太孙,但有些习惯从前世沿袭而来,可说是深入骨子里了,那性子还是皇祖父亲自教养时下了狠手才逐渐改了。   但徒辰阳对其他人再怎么小气,对于十二金钗,他却觉得怎么大方也不为过,除了史湘云,又有何人配得上这麒麟一物。   史湘云赏了,自是不能忘了现任保龄候嫡子──史秉靖,那小人儿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期待之色,眼睛里只差没有明显写着:我的呢?我的呢?   这一副单蠢的表情,看的徒辰阳险些失笑,心下怅然,宫里处处是人精,他是多少年没见过这般单纯的孩子了,他随意问了几个课业上的问题,没想到史家连年守孝,又是武官之后,史秉靖的底子到是不错,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倒答的有模有样,看来史家似是真要弃武从文了。   做为皇太孙,徒辰阳自也是不愿见史家连续几代都掌握兵权,徒辰阳满意的一颔首,让人送上早备好的一套文房四宝做见面礼。   这套文房四宝制作的甚是小巧精致,史鼐等人一望便知这套文房四宝型式小巧正适合孩童使用,可见得皇太孙特意为了年龄尚幼的史秉靖所准备的,其价值虽不如先前随手所赐之麒麟玉佩,其用心体贴之处,却远胜区区一块玉佩。   史鼐心里慰烫,领着儿子谢了又谢。   他们不知,徒辰阳装作随手所赐的麒麟玉佩才是真正特意的亲自挑了又挑,那文房四宝反而是命底下人备的,皇太孙所用之人何等机灵,那会没打探清楚史秉靖的年龄,这文房四宝自是极为合适现下的史秉靖所用。   徒辰阳的目的不过是瞧上一瞧这十二钗之中的史湘云,目的即成,略略寒喧几句后便就离去,弄成史鼐和史鼎两兄弟颇有几分摸不着头绪,这皇太孙究竟是代表皇上而来安抚?还是代表太子前来拉拢?   按说皇太孙自出生起便养在皇上膝下,据闻和太子并不亲近,应是代表着圣上而来,但这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若无太子,又何来之太孙,代表着太子而来也不为过,但偏生皇太孙啥也没说,态度不偏不移,似乎真纯为祭拜史张氏,见上两个孩子一面罢了,真真叫人摸不着头绪。   且不论史鼐和史鼎两兄弟私下分析打听,始终不得其意,加上之前在圣上与太子两方之间摇摆,险些失爵一事,此后只好对圣上与太子两方势力不偏不移,一心为公,反倒让皇上与太子略略看高一眼,抬了抬手,逃过一劫,此事略过不提。   皇太孙方方回宫,便被太子妃唤了过去。一踏进太子所居的毓庆宫中,徒辰阳便听见一阵幼儿哭闹之声。   太子自是居住于东宫之中,也不知是不是历史上的不可违逆性,现今太子所居的东宫亦叫毓庆宫,足足有四进,一、二进是太子办公之所,三、四进则是太子妻妾子女居住之所。   徒辰阳暗暗疑惑,因母妃太过端庄贤淑,不甚讨父王喜欢,进宫多年后才生育了他,隔了好些年才又生了一女,这毓庆宫正殿向来是颇为安静,怎么会有幼儿哭闹之声?   徒辰阳一进正殿,便见自己的嫡亲妹妹──徒辰玥迈着小短腿,哭着奔向他。   「这是怎么啦?怎么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徒辰阳对这唯一的嫡亲妹妹向来是疼爱的不得了,可说是要太阳不给星星的,要星星不给月亮,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见她哭的像小花猫一样,当下便舍不得了。   徒辰玥摇着头,把头埋进徒辰阳的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徒辰阳问了几次,不得要领,脸色一沈,问道:「今日是谁照顾小郡主的?」   徒辰玥虽非太子长女,但却是太子嫡女,所以一出生便被皇祖父封做顺仁郡主,做为皇孙女中第一个有封号的郡主,这虽是恩宠,但也是对太子的警告,亲王女为郡主,而今太子女也仅被封为郡主,可见得皇祖父对父王的平日行事颇有几分不喜。   但父王不反省自身,反而越发不喜欢母妃及小玥儿,可怜小玥儿已经四岁了,平日里竟没见过父王几次,每次见了面也是斥责居多,徒辰阳只能越发卯足了劲的疼爱小玥儿,好给小玥儿撑腰,竟不知不觉间把小玥儿给惯成宫中一霸。   宫人们不敢答话,只是跪下不住磕头。   「哼!」徒辰阳冷哼一声,「伺候不好小郡主,自行去慎刑司领版子去。」   「好了!是你妹妹胡闹,关宫人们什么事。」太子妃制止道。她揉着额角,一脸无奈。   徒辰阳对那隐隐忌讳自己的父亲不怎么亲近,但和生母的感情倒是不错,徒辰阳不急请安,见太子妃不适,急忙问道:「母妃不舒服吗?」   接着转过头冷声质问着太子妃身旁的大宫女──榴花道:「怎么不去请太医过来给母妃诊治?」   榴花急忙跪下,还不及答话,便听太子妃无奈道:「好了!还不是被你妹妹闹的头疼。」   太子妃心头一暖,拍拍徒辰阳的手,这孩子虽然自小没养在她身边,但和她这个母亲还是极为亲近的,小小年纪就懂得心疼人了。   「小玥儿怎么了?」徒辰阳从不觉得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娇惯的,和后世相比,这宫里处处是人精,小玥儿虽然才四岁,但也颇为懂事了,乖巧的不得了,鲜少有哭闹成这样的时候,显然是受了委屈了。   「先别管她,不能惯她这个坏脾气。」一提到女儿,太子妃便是一脸无奈,避过不谈,她就这一子一女,自是乐得子女之间亲近友爱,但女儿被儿子娇惯太过,这脾气得是要压压了,不然将来出门子后,那个夫家能忍得了这性子。   就算她将来贵为公主,也不能恃贵骄纵,任性使气。公主与驸马虽是君臣,但一家子生活总是得夫妻和乐才是,女儿的性子是非得要压压不可,否则将来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女儿之事暂且不提,这儿子之事才是最紧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设定的太子妃嫔品级: 太子妃(又名储妃,限一人): 从一品 贵嫔(限二人): 从三品 良娣(限四人): 从五品 选侍 (不限人数): 从七品 淑女 (不限人数): 从九品 充衣 (不限人数): 不入品 最后,求留言,求收藏,么么哒~   ☆、元春去向 (捉虫)   想到儿子今日的古怪之举,太子妃一摆手,其他人极有眼色的散开,连哭闹不休,吵着要哥哥撑腰的小郡主都被带走了,见四下无人之后,太子妃才问道:「今日怎么祭拜起前保龄候夫人了。」   因史张氏与贾张氏同为张氏女,说到此人时,太子妃的眉眼间隐含几丝不悦之色。   徒辰阳心中一澟,这真实目的自是不能说,只能装做不在意的回道:「听皇祖父说这史三颇有大才,想着史家双候,所以就去瞧瞧了。」   「嗯。」太子妃点了点头,「这史三是颇有几分能力。」   现下已非开国之时了,此人还能凭着战功硬是给自己捞了个爵位坐坐,这种人能没几分能力吗,但这种人再有能力也沾不得,做为太子、太孙,最为忌讳与军中势力接触了。   特别是自大皇子宫变之后,皇上虽然不说,但再也不让任何皇子掌兵权一事便可窥之一二,当年之事真是险之又险,至今想起来仍叫人好生害怕,要不是儿子聪慧,点出一二,及时阻止了太子,只怕眼下全毓庆宫里的人都得跟着太子一起没了。   念及当年事,太子妃再三劝道:「这史三再有能力也少与他接触,你皇祖父最是忌讳这些了,上次贾家,这次史家,这两家都是掌军之人,以后切记要远着点。」   「皇祖父不禁这些的。」徒辰阳不在乎的回道,但见太子妃睨了他一眼,似要开口教训,连忙道:「儿子知道了,儿子以后会多加小心。」   徒辰阳顿了顿又续道:「儿子知道自己只是皇太孙,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儿子万万不会发生当年之事,贾家之人,儿子以后不会再接触了。」   徒辰阳说时隐含无奈,做为一个同时被祖父与父亲隐隐防备的皇太孙,徒辰阳也是颇为无奈。   说到贾家,太子妃自是想到那占了太孙嫔侍位的王熙凤,恨恨道:「这王家也不知是怎么教女儿的,竟敢威逼起皇家来了。」   想到儿子被迫纳了王家女为嫔侍,太子妃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莫说一般那有先纳妾后娶妻之理,况且太孙嫔侍可是从四品的品级,位于亲王侧妃,岂能随便许人。   太孙嫔侍位置只有二个,她早想好了,一个给儿子纳个娘家给力的女子做太孙嫔侍,另一个则给自家侄女儿,也算全了娘家情义;没想到眼下被迫将这唯二的太孙嫔侍之位给了个父亲糊涂,母亲早亡,只能依着叔婶过活,不是孤女似孤女的王家女。   虽是出身于四王八公之王家,但王家早无爵位不说,而且现下王家当家人不过是其叔父,隔了一辈不说,若有事时怎么会尽心,不但帮不上阳儿,反而平白浪费掉一个太孙嫔侍的名额。   「也是儿子行事不慎。」徒辰阳尴尬笑道。说倒底还是怪他对红楼十二金钗的容貌起了好奇之心,前去偷瞧,不然也不会被人发现,被迫纳了王熙凤进门,不过对于王熙凤的颜色,他倒是颇为满意的,不愧是红楼十二钗之一,长的端是艳丽动人。   太子妃钭睨了儿子一眼,倒也罢了,瞧儿子脸上神色,便知道他对这王氏满意的很。   唉,毕竟是他老子的种,都是个好颜色的。   想到太子和那塞满后院的那堆女人,太子妃神色便有些懒懒的。「这王氏不过是嫔妾,可宠不可过,平日还是得以敬重嫡妻为主。」   「是!儿子知道了。」徒辰阳恭敬道。徒辰阳神色迟疑,似是有些为难的低声道:「儿子有一事,想请母妃帮忙。」   「哦!我儿何事要母妃帮忙?」太子妃颇感兴味的看着似乎不好开口的儿子,笑问道。   她这儿子素来少年老成,甚少有需要父母亲搭把手的时候,有事也大多去找他皇祖父去了,她还是头一回见着儿子这么不好意思,求她帮忙的时候呢。   「就是那贾家大姑娘,荣国公家的嫡长孙女。」徒辰阳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说道:「儿子也只是觉得那贾氏长的也不过如此,亏荣国府还当个宝,想塞进宫里做儿子的庶母,一时不喜多说了几句,没想到外面传的如此难听,倒成了儿子的不是了。」   才怪,他是故意的。自从知道自己来到红楼世界后,他就特别注意起贾元春此人了,虽说得贾元春者便是那未来天子,但自知自家父亲便就是所谓的癈太子,自己的嫡亲妹妹说不定便是那配给了贾蓉,后又被贾珍所污的秦可卿,他早就不奢望让贾元春进他父亲的后院之中了。   若让父亲纳了贾元春,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抗拒之因素,让贾元春最后反做了其他皇叔伯的女人,既然如此,还不如断了她的青云路,让她安稳的嫁人生子,莫入皇家,说不得还算得上是救人一命。   提到荣国府的贾家大姑娘,太子妃的神色便有几分不喜,荣国府的意图太过明显,什么生在大年初一,贵不可言,还硬是想塞进太子后院之中。   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就一个,这是想取代她的位置吗?还是咒她早死,好给这位贵不可言的贵人让路?   虽与太子夫妻情淡,但太子妃也由不得她人来抢她的位子,「哼,那也是贾家自找的。女儿家不好好教养,反而让她想些不该想的,反倒误了孩子。」   不过是生在元月初一,便说的像什么了不得的八字一般,还有个衔玉而生的弟弟,荣国府之人好生糊涂,这玉岂是普通人可生得的,还闹的人人皆知,让人不由得看低了他们一眼。   「话虽如此,终究是儿子的过错。」   「也罢。」太子妃思索片刻后道:「你四皇叔子嗣艰难,正想要个好生养的女人,母妃帮忙说说便是。」贾氏不是一直想进皇家吗,她这就好好成全她。   那怎么可以!这不就平白便宜了别人。徒辰阳好悬没有被吓到跌倒,连忙道:「母妃可别。」   望着儿子急切的眼神,太子妃的神色有着几分疑惑,难不成儿子看上那贾氏了?可是那贾氏比儿子大上六、七岁不说,而且儿子不是嫌其容貌不佳吗。   徒辰阳心知自己态度太过急切,连忙缓颊说:「贾氏此女背后站的是荣国府,贾代善虽死,但贾家在军中微威犹存,其母又是王家嫡系,母妃何必平白便宜了四皇叔。」   顿了顿又道:「儿子虽不信什么生在大年初一,贵不可言此语,但倘若这命格让几位皇叔生了不该起的心思,倒也凭添几分麻烦。」   要不是贾元春足足大了他六、七岁,冲着这份背景和得贾元春者得天下一事,他都差点忍不住要纳了她了。   太子妃微微思索,这一想也不禁暗自心惊,因贾府行事,她们这些女眷素来是极为不屑贾氏女,光顾着嘲笑贾家那独一无二的教养,倒是差点忘了那贾代善在军中仍有余威,而且当年立下救驾之功,至今仍让圣上挂念。   看在那份救驾之功的份上,无论是圣上,还是太子都难免对贾家略略高看一眼,太子妃沈吟片刻,「确实难办……」   按说冲着这份势力,直接让太子纳了她也无不可,但圣上对太子近来又有诸多不顺眼,若是让太子纳了贾氏女,末免太过打眼了,可惜她娘家没有适龄的子弟,而且她也不想便宜其他侧妃侍妾的娘家人。   太子妃眉头深锁着,想着家中是否有适龄的旁系子弟,忽听徒辰阳道:「大哥和二哥的舅家里倒是有几个适龄且末婚的嫡系子弟。」   「何必便宜旁人。」一提到太子的庶子们,太子妃就微微皱眉。   皇家可说是世上最不讲规矩的人家,在她生下阳儿之前,太子就有了好几个庶出子女,其中庶长子和庶次子都出自于柳贵嫔的肚子。   虽则柳贵嫔早她数年入宫,因貌美爱娇甚得太子宠爱,但能抢在她之前连生两子,而且两个孩子均都养活,可见柳贵嫔手段之厉害,加上她又是理国公柳家旁系,背后天然站着理国家柳家,太子妃委实不愿再给她增加几分筹码。   徒辰阳垂下眼,「母妃不觉得大哥与我像极了大皇伯与父王吗……」   况且这贾家将来是神助攻还是猪队友还不好说呢。若非心知这是红楼世界,谁会想到这荣宠一时的贾家将来会没落至此,不要说最后的抄家结局了,即使后来出了一个贤德妃,贾家还是连贵勋世家最后的体面都保不住了,要不,区区一个王府长吏,那敢上门指着贾政的鼻子骂。   能在宫里生存下去,并在太子不喜的状态下,生育了一子一女的太子妃何尝不是人精,闻言顿时明白,这太子一生最讨厌的人莫过于大皇子,若是自己的庶子和嫡子之间的情况像极了大皇子……   「母妃明白了。」太子妃笑道:「这贾家大姑娘的事就交给母妃处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改了一下,拿掉太子妃选媳的条件中,门当户对四个字,因为不可能有跟皇家门当户对的人家的。 ╮(╯_╰)╭ 最后,求留言,求收藏。 (●'?'●)?? 么么哒~   ☆、房事问题   「多谢母妃。」徒辰阳对太子妃深深一揖躬。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我儿快起,你我母子之间,何需言谢。」太子妃连忙扶起了徒辰阳,见他面上显而易见的轻松之色,心下暗暗心疼,不过是个贾氏女,竟弄的儿子如此烦恼,这贾家委实该罚!   徒辰阳顺着太子妃的手起身,若说到了古代,有什么最不习惯的,莫过于这三不五时便要跪拜一事了,好在他贵为皇太孙,也没几个人能让他跪了,要不他恐怕真忍不住弄上几个『跪的容易』了。   贾元春这块心头大石一除,徒辰阳也有心和母亲闲话家常了,「方才小玥儿是为了何事哭闹?可是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负了?」说到最后,徒辰阳的声音之中隐含煞气。   「呵呵,谁敢欺负小玥儿。」宫中谁人不知小玥儿是当今皇太孙的心尖子,而皇太孙是当今圣上的心肝宝贝,谁还敢欺负小玥儿,那不就等于同时惹上皇太孙和圣上了,那怕是毓庆宫中最爱挑事的甄贵嫔也对玥儿近而远之。   太子妃叹道:「这事真是小玥儿过了。」   想起被娇纵的女儿,太子妃也有几分头疼。这般的性子,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可是看出来了,小玥儿虽是嫡女,在太子的心目中怕还不如其他几个庶女,一个不得父亲喜爱的女儿,就算是贵为公主又如何?将来还不知会被她那好色的父王许给什么样的人家,自己不立起来,遇事只知找哥哥怎成。   婚姻固为两姓之好,但内里怎样还是看着夫妻两人,阳儿与玥儿再怎么兄妹情深,也断没有管着玥儿以后房里事的理,况且她也看得分明,若是太子继了位,阳儿的日子只怕也不甚好过,就算熬到阳儿将来能给玥儿撑腰了,都不知是要多少年之后的事了,只怕玥儿的青春年华也都过去了。   太子妃心念一动,最好是太子继位后做上几日便传给阳儿,省去那几个不省心的庶子的麻烦,不过这事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她也没这胆子做出弑夫之事。   见儿子嘴唇微张,还想为女儿说好话,太子妃解释道:「你七弟弟的生母──曾选侍,前些日子病逝了,我念在她伺候过我一场,怕你七弟弟被宫人怠慢,所以接过来养着,没想到这小玥儿就闹了起来。」   不悌手足乃是皇家大忌,更别提小七比小玥儿还小了一岁多,欺负幼弟说出去更让人说嘴,这孩子真是该下狠手教导了。   徒辰阳点了个头,倒也颇为赞成母妃将七弟接过来教养一事。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小七年幼,正是最好教育的时候,俗话谁养的就谁亲,加上曾选侍,乃是母妃当年从娘家里带进宫里的侍婢,只因颜色生的好,所以在母妃有孕后,得母妃亲自推荐给父王,后因生育皇嗣而得以进了选侍。   曾选侍伺奉父王后仍对母妃恭敬有加,事事以母妃为主,既使后来生了小七,进了选侍之后,仍不改初心,算得上是太子妃一派。她病逝后,母妃把小七带过来教养也是应该。   看在曾选侍当年对母妃也算恭敬,这小七也不像其他兄弟只知给他上眼药,添麻烦的份上,徒辰阳劝道:「可是七弟惹恼了小玥儿?七弟不过才三岁,母妃再教导一下便是了。」   「你七弟弟连话都说不清呢,怎么可能会惹到小玥儿。」太子妃摇头嗔道。   若只是小七惹的小玥儿不开心,倒还好解决,偏生这事还真是难辨,势必要委屈了女儿,想到此事,太子妃即使再心疼女儿,却也有几分无可奈何。   「那是何事?」徒辰阳大惑不解,除了小七惹到了小玥儿,还有何事能让小玥儿哭闹呢?   太子妃无奈道:「还不就是你妹妹嫌房间小了,所以闹起来了。」   毓庆宫就这么大,偏生里头住的人是越来越多,要把小七移进她所居住的正殿里来,自然得把一部份人给移出去才有空间,小七再怎么也是皇孙,这配套伺候的人,还有适合皇孙身份的屋舍,一样样都需要空间,这不就动到这小丫头的地方了。   太子妃细细和徒辰阳解释了,徒辰阳听明后也是无奈苦笑。   他那皇爷爷最喜欢赏人,喜欢一个人时赏人,不喜欢一个人时还是赏人。这太子妃之下的二贵嫔与四良娣均己满额不说,再加上不限人数的选侍,淑女,充衣之流,和那些以爬上龙床为毕生志愿的宫女们,这小小的毓庆宫险些住不开,要不是母妃按着他的建议,弄了什么上下铺和挑高,再重新安排了一番,只怕连让他们这些皇孙、皇孙女居住的屋舍都不够了。   饶是如此,要在已经挤的满满的正殿之中,安排出一间适合皇孙的屋舍也并不容易,小七再怎么小透明也是皇孙,也不是母妃的亲骨肉,若是安排的差了,太子妃难免会被人说嘴,这不就得要牺牲一下亲生小女儿了。   这居住空间的问题就算到了后世都是个大问题,何况现在。   徒辰阳干笑一声,一时间也没什么好辨法,论起来,因为他自幼教养在皇祖父膝下,居住在乾清宫西侧的弘德殿中,虽然行事都在皇祖父眼皮子底子,但弘德殿大大小小也有七、八间房,倒是比几个异母兄弟要住的舒服许多。   像小七这般,还和生母挤着一间房的皇孙、皇孙女不知有几多,整个毓庆宫中也就柳贵嫔所出的大哥、二哥,还有甄贵嫔所出的大姐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但那房间也小的可怜,不过就隔成一明一暗两间,勉强分出卧室与书房。   而其他的皇孙、皇孙女都得跟着自己生母,或养母挤一间房,或住明间,或居暗间,总归是在一处,就连那怕已经快要九岁的四弟也得跟自己的生母挤在一处。   怪不得好些选侍和淑女生育一胎之后就再也没开怀过了,那怕颜色再好也是如此,既使是像他父王如此好色的,怕也不好意思在孩子们面前『办事』吧。   不过徒辰阳也不会冒然建议父王将二位哥哥移居他处,一则,这毓庆宫内人口多到不够住了,有暗示太子纳宠过多之嫌,这话万万不能出自他这个做儿子之口;再则,这挤挤好啊,挤成这样,二位哥哥想要办些什么都不容易,就算想要在背后做小动作暗算他,也得有个商量讨论事情的地方不。   虽是觉得这毓庆宫内越挤越好,不过徒辰阳还是不忍自己的嫡亲妹妹受委屈,建议道:「要不让小七到我那去吧。我那儿还算宽敞,再住几个人也不成问题。」   弘德殿中有得是空房,整理出一处地方给小七居住也不是问题,他那儿配套的奶嬷嬷和太监也不少,随便拨几个人去便足以照顾好小七了。   「小七还小,要是吵到你和皇祖父怎好?还是让小七和玥儿挤一挤便是。」虽舍不得委屈女儿,但徒辰阳才是太子妃的心尖尖,她更加舍不得委屈了儿子,当下连忙阻止。   「无防,小七一向乖巧,况且弘德殿也算宽阔,吵不着儿子。」徒辰阳劝道:「况且小玥儿都四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与其养不了几年,还没养熟,便把小七移出去了,还不如直接让小七住我那儿,咱们兄弟两也好多亲近亲近。」   既是准备等小七大了后做他左右手,不如趁孩子还小时好生教导,也好多了解一些现代的观念,将来用起来也比较顺手。   虽然生为皇太孙,徒辰阳的起点已与其他人高上许多,但对于这限制重重的古代,他还是颇不适应,先不论平日行事间要小心翼翼,避免遭了祖父与父亲的忌惮,甚至当成妖孽给灭了,又不能太过愚昧以致于被父祖放弃,其中拿捏之分寸,岂是一个累字了得。   好些时候明明是极好极好的东西与想法,却偏生不能拿出来,只能眼睁睁见着他们走上歪路,连提点几句都不敢,生怕被人冠上一句『数典忘祖』。   他急需一个能明白并理解他的理念,并可以帮他冲锋陷阵,甚至代为开口之人,这人自是自己亲自养大的皇弟最为适合了。   若小七不行,这也无防,父王年年都会有庶子出生,细细挑着,总是会有合适的。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有谁不知道跪的容易的吗? 求留言,求收藏。么么哒~   ☆、无心之错 (捉虫)   虽是不愿让庶子扰了儿子的清静,但徒辰阳再三劝说,加上这毓庆宫内确实是住房紧张,太子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让徒辰阳将小七接到他那儿居住。   不只小七,连曾选侍留下来的几名宫女,嬷嬷,还有一些首饰体已都尽数叫人整理好给小七一起带走。   曾选侍是太子妃娘家家养奴婢出身,虽颜色生的好,但因是太子妃所荐,并不得太子欢心,要不是得幸生了一个儿子,只怕早被太子忘在脑后,和一般普通宫人差不了几多。   因不得太子喜爱,曾选侍平日里所得的赏赐并不多,加上生七皇孙时被人暗算,伤了身子,之后几年都卧病在床,月例银子也大多花在药银上了,这私房少的可怜,首饰也只有份例里的几件,还有好些是太子妃当年赏给曾选侍的,太子妃看不过眼,暗暗添了一些。   石氏贵为太子妃,当年的嫁妆可说是倾全族之力,几乎可说是带走了小半个石家的家产了,嫁妆多,份位又尊,自是不曾愁过银钱;而徒辰阳自幼养在圣上膝下,这宫里亏了谁的也不会亏了皇上,徒辰阳一切衣食住行均跟着圣上,也不曾需要过银子,自是不知像小七这般不受宠的皇孙的困苦。   因着太子妃这一点善心,小七初到弘德殿时才不至于被宫人们忽视,小七虽然年幼,亦暗暗感激着太子妃,因着太子妃这一点善心,石氏最终得以善终,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徒辰阳这边才把小七带了回来养,另一头圣上便就知道了,圣上对于这事不置可否,他的儿子太多了,关心都关心不过来,那还顾得到孙子,皇孙中唯一放在心上的也唯有徒辰阳一人,不过徒辰阳有孝悌之心,圣上还是极欣慰的,在得知小七还没个大名后,看在徒辰阳的面子上给小七赐名为徒昭。   因嫡庶有别,皇室中唯有嫡出子女有双字名,而庶出子女均为单字名,皇子辈均从火部,皇孙辈从日字部,圣上随意点了个昭字,并吩咐下去那七皇孙的份例从他这儿出,就不走徒辰阳那边或太子那边的公帐了。   他做为皇帝,这世上只有他不想知道,没有他不知道的事,这内务府中颇多猫腻,他只是懒得管罢了,这庶出皇孙份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怕委屈到徒辰阳,干脆就由他这边出便是。   徒辰阳得知之后,当晚便来跟皇祖父告罪了。   徒辰阳重重的一躬身,「孙儿处事不敏,劳烦皇祖父了。」   原本在他想来,多个人也不过多双筷子,没想到里头烦索事情如此之多,光是要补齐伺候小七的宫人,就花了不少时间挑选,最后全劳烦皇祖父身边的大太监帮忙指人了。   「不过是件小事罢了。」圣上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比起一个庶出的皇孙,反倒是另一件事更让他在意,「贾府的事,你做的很好!」   「皇祖父指的是贾家大姑娘的婚事?」徒辰阳心中一澟,没想到他前脚才出了母妃的门,没多久皇祖父便就知道了。   徒辰阳装作歉疚样,「是孙子一时不慎,没想到误了人家姑娘家的婚事,只好请母亲帮忙做媒了,总不好让人家姑娘错过花期。」   「嘿,这那能怪得了你,也是贾家心太大了。」圣上淡淡说道。   孙子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会传的人人皆知,还不是贾家见王家大姑娘得以入宫,一时眼热了,不惜自污想借此逼迫皇太孙连贾氏女一起收了,哼!也不想想王家大姑娘比阳儿大个两岁还勉强纳得,那贾氏女比阳儿足足大了六、七岁,怎配做阳儿侧妃。   可怜贾代善一世英名,怕都要毁在这等妇人女子身上了。   念及贾代善,圣上心中一软,叹道:「贾代善也是跟着朕的老人了,你这样做很好。你四皇叔子嗣单薄,朕本见她好生养的,想赐给你四皇叔。」   老四就一个病歪歪的嫡子和几个上不了堂面的庶女,堂堂一个皇子,子嗣单薄成这样,那像个样子,就算再敬重嫡妻,大男人还是当以子嗣为重才是。   虽是祖孙间的闲话,但徒辰阳隐约可听见一丝不喜之意,他连忙道:「孙儿本想这毕竟是孙儿的无心之举,怎好让四皇叔给孙儿善后呢。」   徒辰阳顿了顿,神色间又露出几丝孩子气,「四皇叔又不是皇祖父。」   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但隐约透露出徒辰阳和圣上之亲睨。   这番略带孩子气的话语反倒让圣上开怀,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一时思虑不周也是难免的,更别提孙子这显而易见亲密让圣上心中慰烫。   他子女虽多,但见了他大多恭敬有加,亲睨不足,太子虽是他一手教养,但随着年龄渐长也越发偏着其母家,对权利也越发上心,唯有这个孙儿还能让他感受到几许亲情。   圣上含笑道:「呵呵,你四皇叔只是人严肃了点,以前你年幼时也是疼过你的。」说着,还谈了不少徒辰阳幼时的趣事。   徒辰阳虽是笑着和圣上闲聊,一时面红,一时害羞,好似颇不好意思,但内里暗暗心惊。   母妃本想把贾元春说给四皇叔,皇祖父也想把贾元春说给四皇叔,难道四皇叔就是最后夺嫡之争中的最后胜利者?   红楼隐射康雍干三朝,四皇叔排行四,行事间又颇有几分雍正之风,倒是颇有可能,再则皇祖父虽说是最宠六皇叔,对四皇叔平日作为也颇有几分满意,将来越过他直接传位给四皇叔也是极有可能。   在这宫中多年,他早明白什么能力、眼界、身份、出身都不重要,没有什么事及得上帝王的宠爱,若是没有帝王的宠爱,他这个皇太孙到时混的比七弟弟还惨也不是什么奇事。   徒辰阳小心奉承,谈天说笑好一会儿后,见圣上面有倦色,便有眼力劲的告退离去。   待徒辰阳离去之后,圣上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皇太孙还小,圣上慢慢教着便是。」圣上的贴身太监夏德全低头劝了一句。   「这孩子是怎么了?」圣上揉揉额角,「一会贾家、王家,一会儿又是史家。」   皇家最忌沾染军权,这孩子怎么总是去找这武官世家之人了?   夏德全越发低着头了,贾家便罢了,贾代善死后便后继无人,要不也不会让自家嫡长孙女进宫一博了,但这王家和史家是圣上有大用之人,职掌军权,皇太孙这步棋,错了!   「罢了!听说王子腾和王子胜兄弟两感情不堪好!?」   「是!」夏德全道:「这王子胜是长房长子,但只知吃喝玩乐,是个出名的糊涂人,反倒是其弟王子腾成了王家家主,兄弟两为这事没少起过口角。」   夏德全顿了顿又道:「赐给太孙殿下的王家大姑娘便是王子胜的嫡长女。」   「嗯。」圣上沈吟片刻,「这王子腾可有亲生子女?」   「这王子腾受了伤,子嗣艰难,膝下就只有一女,约莫有六岁左右。」夏德全回道。   「六岁啊,和阳儿也差不了多少,可惜了。」虽口中直道可惜,但语气中却没多少宛惜之意。   夏德全心下明白,圣上不愿皇太孙和王家太近,王家既已有一女入了皇太孙后院,断是不能再进一女,王家大姑娘虽是王子腾的侄女,但终究隔了一房,和其父又与王子腾之间颇有心结,想来亲近有限。   「朕记得老六的长子也有五、六岁了。」   「是!是六皇子的庶长子,约有五岁了。」夏德全恭敬回道。   夏德全心下暗叹,这圣上终究还是有几分偏爱甄贵妃,这六皇子便是甄贵妃所出,除了太子、皇太孙之外,便以六皇子最为受宠,有好的也大多想到六皇子,太子早些年犯了圣上忌讳,之后一直冷落至今,而皇太孙今日又走了步错棋,这不就让六皇子给突现出来了吗。   要不合年龄的皇孙不知有多少,四皇子的嫡长子也有七岁了,年岁和身份上与王子腾之嫡长女更为适合,但圣上偏偏只想到六皇子的庶长子,可见得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强求不得。   夏德全决意今后要好生交好六皇子,当然皇太孙这边也不可冷落了,瞧圣上眼下还未完全冷落皇太孙,要不也不会让七皇孙的份例从圣上这儿走了,他续道:「六皇子的庶长子是牛侧妃所生,听说颇为聪颖。」   「嗯。」圣上略点了个头,既是侧妃所出,这身分也算过得去,「给朕记下,等孩子们大了后好赐婚。」   「是!老奴记下了。」   「至于这史家……」圣上沈吟许久,「先冷着吧。」   无论是史鼐还是史鼎,都万没想到皇太孙这一祭,足足断绝了他们好几年的青云路,此后缩着尾巴做人不说。 作者有话要说:  提早写完就提早更啦。 明天的更新大概是下午了。 最后,求留言,求收藏。么么哒~   ☆、柳家相看 (捉虫)   太子妃办事的速度还是极快的,没几日同为四王八公里的理国公柳家就上门相看了。   虽同为四王八公,但理国公柳家和荣国公贾家却甚少来往,更别提理国公府里自出了一个柳贵嫔,又连接给太子生了二子之后,理国公府里上下人等平日里的气焰极为嚣张,自前荣国公贾代善死后便不怎么与他们贾府往来了,怎么今日会亲自前来?   这理国公夫人突然来访也是颇让贾家人摸不着头绪,但见理国公夫人话里话外都是想见见元春,心下顿时明了了。   这理国公夫人年龄比王夫人略大些,容貌端正秀丽,气度芳华,虽比不得身亡的贾张氏,但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了,而且她做为国公夫人,行止间自有一股雍容之气,可不是她人所能比拟。   王夫人暗暗比较自身和这理国公夫人,虽同为国公府的当家夫人,但因身份有别,她的装扮略略寒碜了点,像理国公夫人用的七尾金凤钗,她便用不得。但王夫人自认自己可比理国公夫人好些,休说自己育有二子一女,不似她只生了一子,而且她夫君贾政为人处事再怎么的也比理国公好些。   理国公也是个纨绔子弟,几乎和贾赦有得一比,这姨娘和通房都快塞满了理国公府了,还年年纳新宠,这理国公夫人手段和心计均都不俗,但架不住理国公的内宠甚多,嫁进柳家多年也只生育了一子。   理国公夫人就这么一子,又是嫡长子,自是极为重视,平日教养上十分尽心,这理国公柳家的嫡长子也不负所望,虽然年未弱冠,但己有了秀才功名,端是四王八公之后中的出色人物。   且不论其才学,既为嫡长子,自是板上钉钉的理国公世子,虽庶出兄弟姐妹众多,但按嫡长子得家产七成,余者三成的规矩,那怕将来不出仕,也足够其吃喝一生了。   贾母思索着,据说这柳家嫡长子形容秀美,风度翩翩,自己又颇有才名,不知有多少家姑娘想嫁进理国公府,只是因其专心于科举之事,是以至今都还未说亲,虽然听说身子弱了点,不过读书人身子弱也是所在多有,像珠儿的身体也不算太好,这算不得什么缺点,以其家世才学,也勉强可配得上她的元春。   王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欢喜地命了周瑞家的请了元春出来。那皇太孙不过是个小屁娃儿,不晓得她家元春的好,这不一家有女百家求,她们家元春自是有得是人家求娶。   理国公夫人亲身来访,除了王夫人之外,贾赦继室邢夫人自然也是作陪的,只是这邢夫人小家出身,容貌生的虽好,但穿着打扮尽学着王夫人,硬生生把自己弄老了好几岁不说,而且言语态度颇为怯懦,偏生对理国公夫人的衣着打扮好奇的很,一双眼睛直往理国公夫人身上的衣着首饰瞧着,眼珠子都几乎都快粘在理国公夫人头上的累丝嵌红宝衔珠七尾金凤簪上了。   理国公夫人不禁微微皱眉,虽说这继室向来是不如原配,但这般小家子气的女子又怎堪做荣国府夫人。   再见王夫人一脸洋洋得意,话里话外暗暗排挤着邢夫人,而且其坐位竟然还坐在长嫂之前时,委实没把邢夫人当回事,却不见贾母阻止或是叉开话头,理国公夫人越发不见待贾家了。   这贾家长幼不分之事,虽在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是京中一景了,但理国公府和荣国府素无往来,平日聚会也甚少给贾府下帖子,理国公夫人万万没有想到这贾家内里乱的竟然连面子活都不做了。   理国公夫人心下琢磨着,这般长幼不分的人家,能教导出什么样的好女儿,这家里一时片刻的分不了家,若进了门,岂不是搞的家宅不宁?这庶子媳妇还是该以贞静柔顺为主。   贾母和王夫人还以为理国公夫人是为其嫡长子相看,殊不知人家是为了其庶次子相看,柳贵嫔和太子妃交恶己久,那会真信了太子妃之言,虽则贾元春身后有着荣国府,但其父毕竟只是荣国府的嫡次子,贾家又无半个拿的出手的子弟,对理国公府而言,牺牲一个庶次子与其联姻,已经算是很看得起贾家了,要不是念着太子妃的面子,只怕理国公夫人干脆弄个旁系子弟来联姻了。   贾元春就居住在荣禧堂后,没多久便即倒来,待见了贾元春此女之后,理国公夫人越发不喜了,贾元春是贾母一手调//教出来的,可说是奔着宠妃,未来的皇后,甚至是将来的太后之位去的,这容貌并不像皇太孙所言的那般普通,倒是生的颇为娇艳可人。   虽或许是因皇太孙之言,眉眼间微见愁苦之色,但其容貌娇美,肌骨莹润,举止娴雅,端是一位容貌上佳又温柔可亲的美人儿。加上贾母和王夫人用心调养,身材丰腴,一般男人只怕看了都移不开眼了,看得出是个好生养的,行动间有几分难言之风姿,怕是有特意请人调教过,要不是她的行止贞静端庄,文雅端方,只怕还压不下那抹艳色。   观其举止,确实是个规矩貌美的,颇适合做大家主母,但理国公夫人从其眉眼间可看出贾元春骨子里一股贵勋之后的傲劲,像这般的女子,岂会甘愿做一庶子媳妇,再想着贾家的家教……   理国公夫人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开了口了。「大姑娘果然是个好的,怪不得我家老二心心念着。」   罢了,大不了过门后把那庶次子分出去,谅一个分了家的庶子媳妇也翻不出天来。   此话一出,贾家众人当下变了脸色。   老二!?   四王八公素来交好,对对方后院里的事亦是门清,谁人不知这理国公最是好色,小妾通房无数,府上就一个只有一个嫡长子是理国公夫人所出,余者尽是庶子,不言而知这老二也不过就是个庶出子。   王夫人不死心的再三确认,「这老二是?」   「就是我家老爷那不成才的二子。」理国公夫人伸出手指比了个二字道:「我家老二虽不是我生的,但也养在我膝下多年,端是个乖巧懂事的,要不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求了。」   邢夫人当下脱口而出问道:「那不就是庶子啊!?」   「是。」理国公夫人面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他生母是我的陪嫁丫环,倒是个省心的。」   若不是看在春姨娘也算安份,她断是不会不会给他说上这么一门麻烦人家。   邢夫人睨了小脸惨白的贾元春一眼,脸上露出几丝嘲弄之色,嘴上似是同情地嚷着,「哎呀,可怜见的,不过是被皇太孙看了一眼,怎么就落到说给婢生子的地步了。」   这庶子也分个三六九等的,像平妻生的可说是半嫡子,而侧室生的又比良妾生的好上一些,这庶子中的婢生子可说是里头倒数第二低的,只比外室生的略好上一些。   乍听下像是为元春抱屈,但这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在坐者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旁人犹可,元春小脸胀的通红,泪珠儿眼眶里打转,险些落下。   王夫人一方面心疼女儿,一方面面子又挂不下来,怒不可遏,当下怒道:「大太太──」   「够了!」贾母虽也愤怒,但不愿外人看笑话,制止道:「老大家既然不舒服,还不快点下去。」   「老太太,我──」邢夫人还待再说,但看着贾母隐带怒气的眼眸,顿时不敢再说,只能乖乖退下去了。   末了难得良心发现的顺手带走了元春。   邢夫人一走,王夫人便急忙道:「我家元春可是荣国府的嫡长女啊。」   言下之意,这荣国府嫡长女岂能配一个庶出子弟。   理国公夫人暗暗有气,这贾政不过是个非承爵的次子,那贾元春亦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长女,一个超品理国公的庶子怎么配不得。   她忍着气道:「安人说的是,不过咱们理国公府也不算辱没了大姑娘。」   外命妇中之六品诰命夫人称之为『安人』,理国公夫人这话也是刺的很了。   贾母脸色数变,最后淡淡道:「我这孙女儿年级还小,我们还想多留几年,怕是担误不起贵府二公子。」这言下之意,便是拒绝了。   姑娘家都十七岁了还叫什么小?再等几年还能用得着嫁吗?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吧。   理国公夫人心下明白,也没再说合,这么一个拎不清的人家,能教养出什么样的女儿?别弄了个不安份的进来,闹的家宅不宁才是,这一想,原本就有几分不情愿的联姻之念顿时淡了,当下笑道:「是我家次子无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外命妇:或称诰命夫人,等级皆从夫之官衔高低而定,一品夫人、二品夫人、三品淑人、四品恭人、五品宜人、六品安人、七品以下皆爲孺人的外命妇等级。 柳国公夫人叫王夫人为安人是暗讽其夫也不过是个六品官,平日里荣国府里唤王夫人是贾家里没规矩的象征之一,不然荣国府里也只有贾母和邢夫人能称做夫人。 最后,求留言,求收藏。   ☆、入宫拼博 (捉虫)   这理国公夫人一走,王夫人也顾不得贾母和邢夫人均在,抱着元春痛哭,哭的肝肠寸断,声泪俱下,直喊着:「我可怜的元春啊……这以后该怎么办啊……」   「呜呜……」饶是贾元春再怎么稳重聪明,遇上这种事时,也忍不住手足无措,只知嘤嘤啜泣了。   原以为不过是被皇太孙看了一眼,说了几句难听的话罢了,没想到这皇太孙的戏言竟传了出去,现下别说是进宫博个好前程了,连一般的人家都不肯要她了。   太子为储君,皇太孙为未来的储君,一个被未来储君所不喜的姑娘,那些上等人家那敢求娶她,万一要是也惹得皇太孙不喜那可怎么办?那不是前程都没了。   贾元春虽心知自己的婚事艰难,但她万万没想到理国公夫人竟然要把她说给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贾元春气的眼前阵阵发晕,但更多的是无尽绝望,她堂堂一个国公府的嫡长孙女,怎么会沦落到去配一个丫环生的婢生子的地步了。   「别哭了……」贾母被哭的头痛,一旁的鸳鸯亦连忙上前帮忙揉着额角。   「祖母……」贾元春一路膝行至贾母身旁,抱着贾母的大腿啜泣,泪珠儿都把贾母的衣角给打湿了,「祖母……孙女儿该怎么办?叫孙女儿嫁给……嫁给……呜呜……孙女儿不如出家了吧……」   若真沦落到嫁给婢生子的地步,让一个家养奴婢出身的女人在她头上摆着婆母的威风,往后也不知会被多少人嘲弄调笑,贾元春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让人踩在地上践踏了,真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别胡说……」毕竟是自己疼了十来年的孙女儿,贾母怎忍心贾元春出家,「小小年级说什么出家。以后切莫说这种混话了。」   唉,早知如此,便不放任那群嚼舌根的人了。   「可是祖母……」贾元春泣道:「元春已从大选名册中除了名,如今……如今……」   就算她再怎么不甘心,想入宫拼博也不成了,皇太孙亲自把她的名字删了,这宫门她是再也进不去了。   想着理国公夫人温雅中隐见不屑的嘴脸,贾元春咬牙道:「元春宁死不嫁庶出子……」   要么死,要么出家,没第三条路!   「哎呀,大姑娘话可别说的那么死……」邢夫人还是忍不住嘲讽道:「眼下就这么一家庶出子来提亲,大姑娘不嫁,难道是想在贾家里做老姑娘吗。」   「住嘴!住嘴!」贾母气的连连捶地。「你给我滚出去!」   「哎呀!」邢夫人见贾母气的厉害,连忙自打嘴巴,「老太太恕罪,我这嘴就是有话就直说……」   贾母气的混身直打颤,「你给我滚出去!」   「是!是!我这就回房去。」邢夫人见贾母真生气了,也急急忙忙退下了,她心下亦是有着几分懊恼,再怎么看不惯二房的作派,也不该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嘴,这不是给自己添事吗。   邢夫人走后,荣禧堂内尽是一片难堪的沈默,邢夫人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却也是事实,自皇太孙的戏言之后,原本还偶有人来探听一二的贾元春当真是乏人问津了,至到现在,这理国公府还是第一个流露出求亲之意的人家。   「老太太!」王夫人慌乱急道:「咱们元春可不能嫁给一个婢生子啊。」   就算是庶出,也得是宗室的正经侧妃所生之子还差不多啊,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婢生子那配娶她的元春。她的元春可是大年初一所生,命格尊贵,命中注定贵不可言啊。   「好了!」贾母怒道:「现在会这样想了,当初怎么算计起皇太孙了!」   王夫人一时语塞,皇太孙可是她敢算计的,当初还不是老太太暗示的,说什么皇太孙面慈心软,定不舍得元春没了个好下场云云,她才敢如此放肆。   不过王夫人虽然不聪明,但她比邢夫人有一个好处:便是懂得看人眼色,特别是老太太的眼神,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老太太的锅更是得乖乖背下。   王夫人低头委屈的直哭,而贾元春早哭的几近昏厥,见大姑娘都哭晕了,一旁的丫环也顾不得装聋子,倒水的倒水,揉胸的揉胸,唤太医的唤太医,闹了好一阵子。   理国公夫人为婢生子求亲,硬生生气晕了贾元春一事不但惊动了贾赦、贾政兄弟俩,连苦读中的贾珠也惊动到了。饶是最端方的贾政也不忍苛责,结结巴巴的安慰女儿,连贾赦都与心不忍,拿了帖子请太医给元春医治,众人虽是努力宽慰,但贾元春还是一副心如死灰般的槁木模样。   贾母连连叹息,一步错,步步错,早知如此,三年前便送元春入宫了,只是那时念着元春不过才十四岁,还未及笄,身子还未长开,难以承宠不说,就算有了孕也难以保住,所以又将孙女儿多留了三年,只求一举得宠生子,万没想到……她精心教养的孙女儿终究是癈了。   众人原本打算将元春许一个好人家,以后多门姻亲走动也是好的,万没想到自理国公夫人之后,来贾府求亲的尽是些庶出子弟,既使是给嫡子求亲的,也尽是些五、六品官员家的嫡子,家世门第和贾家差的老远,话里话外还要求多陪些嫁妆,一副贾元春没人要似的。   贾母拉下老脸,和一些老亲们探问一番,没想到不是只肯舍个庶子来求娶的,便是暗示可以做嫡子侧室之类,略好一点的便是做人继室,可那人年级只比政儿略小一点,膝下又有好几个嫡出子女,那是元春的良配。   贾母和王夫人那忍心告诉元春这事,但贾家下人个个嘴里没门,虽是被贾母和王夫人下了封口令,但没多久贾元春还是知道这事了。   贾元春整个人都不好了,终日哀哀哭泣,说到底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从小是被家里人宠大的,贾母虽好生调//教过了,也有些心计手段,但往日所习的尽是些如何争夺圣上或太子宠爱,如何尽快怀上孩子,怀胎后如何保胎一类,万没想到自己竟会一开始便被人嫌弃至此。   毕竟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贾母那忍心贾元春就此癈了,拉下老脸跟甄家说了说。   甄家老夫人与她颇有些交情,甄老夫人是当今圣上乳母,圣上感念其幼时照顾之恩,不但封其为奉圣夫人,并对甄家宠信有佳,其子又颇有几分能力,办的事甚得圣上之意,其女更是当今最受宠爱的甄贵妃,在皇后已逝,宫中又无皇贵妃的情况下,可说是后宫内的第一人,连太子妃都敬其三分。   甄贵妃不但得宠,还能生,育有六皇子和九皇女,如今甄家正是最鼎盛的时期。若甄家肯搭把手,再把元春送进宫里也不是不可能。   贾母连写了好几封信去甄家,送的礼物更是一次比一次贵重。往昔甄贾两家虽有些交情,但交情并不热络,毕竟贾家是开国功臣之后,世代尊荣,而甄家不过是户奴才,不过是因奉圣夫人奶了圣上一场而在江南有些脸面的,贾家自持身份,对甄家一直冷淡,这次为了孙女儿,贾母是真的拉下老脸求了甄家了。   甄家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直到大选过后,才回了一个准信,说是甄贵妃肯给贾府开个门,让贾家大姑娘经由隔年的小选进宫去。   若是以往,只怕贾母和王夫人会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大选和小选虽同是进宫,但这去处却颇为不同,大选选的是宫妃或指给宗室的正侧妃,上选进宫的赐钗,指婚宗室者赐花,什么都没有的可回家自行婚配。   而小选选的则是宫中女官或公主伴读一类了,虽说的好听,做的好的也能得一品级,但终究是伺候人的活计,一个不好被贬斥,甚至是没了性命也是常见,就算一切安稳无事,也得在宫中熬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贾母与王夫人那舍得让素来被她们捧在手掌心的元春去做这伺候人的活计,甚至是虚度年华呢。   当初贾母与王夫人打的也是让元春大选入宫的主意,就算不得赐钗也能得朵花,万没想到被皇太孙给搅黄了,虽知甄家肯给他们开这后门也是下了大力气,毕竟甄贵妃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妃子,那有可能因为贾家再来一次大选呢,这言官可不是吃素的,而且甄家也颇给面子了,说是让贾元春小选进宫,再经由甄贵妃的手赐给六皇子做侍妾,这兜兜转转的,还是入了皇子后院。   只是这侍妾可是不入品的,那能和亲王侧妃甚至是太子贵嫔相比,而且六皇子的身份那能和太子相比,但眼下元春没了更好的去处,贾元春又自己愿入宫一博,贾母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狠下心肠,隔年送了嫡亲孙女儿小选入宫。   徒辰阳万万没想到,他虽是尽力破坏了,但这剧情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原处。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一下,我对红楼研究不深,只是想说贾政这时虽然只是六品官,但在古代不分家的情况下,贾元春仍算是荣国府的嫡长孙女,虽然父亲只有六品,而且祖父也没了,颇有一种不上不下的情况,但在不分家的状况下应该是走大选,会经由小选成女官应该有其他原因。 在此就估且写成是被蝴蝶君:徒辰阳故意删掉了,但兜兜转转反而让剧情回到了原处。 最后,求留言,求收藏。 收一下不会怀孕的啦。   ☆、远离贾家 (改口口)   且不论贾家这一年来的纷乱忙碌,这史家也终于到了出孝之时了,和史湘云是守父母之孝,需守孝三年不同,史鼐和史鼎是为兄嫂守孝,只需守孝数月,出了孝期之后便开始和亲友走动了,特别是史家兄弟两一直没得到圣上起复的消息,四处奔走钻营不说。   只是这史家两兄弟也是为先前之事而有几分怕了,虽是奔走钻营,但始终不肯入那个皇子的门下,没给足了好处,其他人又怎么肯办事呢?史家兄弟银子虽然花了不少,但始终没个下文,史家兄弟的郁闷自不用提。   这日史王氏抱着史湘云哄着,史湘云养在正院之中,日日见着,加上史秉靖大了,平日白天大多被史鼐拘着教导,史王氏眼前寂寞不说,而且她膝下无女,湘云正好填了这个空缺。   而且史湘云生的玉雪可爱不说,性子也是个极乖巧的,不哭不闹还爱笑,无论谁抱着她都笑,可爱的紧,这一来二去的,原本不过是面子情的史王氏也对史湘云多了几分真心,平日里也常常抱着史湘云不放手,连史秉靖都有些吃味了。   见史王氏抱着史湘云,好似母女一般的亲密无间,张嬷嬷虽知道这对湘云小姐而言是件好事,能得到史王氏的几分真心,那怕史王氏日后再生育了女儿,这湘云小姐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但见内心终究是有几分感伤,这住在候府正房之中,抱着湘云小姐应该是她家小姐而非史王氏,总觉得史王氏不但占了保龄候夫人了的位置,连湘云小姐都要抢走了,此后这世上还有谁会记得史张氏呢。   张嬷嬷看不下去,寻了个理由出去,史王氏望着张嬷嬷的离去的身影,脸色一沈,抱着史湘云的手紧了一紧。   她对这张嬷嬷委实不喜,都出了孝期了,这眉眼间还尽是愁苦之色,似是暗暗责怪她抢了兄嫂之位一般,当她不知道这张嬷嬷每晚总在云丫头耳边一直提及过逝的嫂子吗?   云丫头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偶尔会开口叫『爹爹』、『娘娘』了,她和二爷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便见张嬷嬷总是不厌其烦的纠正云丫头要叫『婶娘』、『二叔』,似是怕他们抢了云丫头一般,搞的他们好生尴尬。   要不是张嬷嬷是嫂子留下的奶嬷嬷,她真想把她打发出去,想到那令人不快的张嬷嬷,史王氏原本对史湘云的喜爱略淡了两分。   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略多疼疼了,都被人看不过眼,但若是待云丫头冷淡些也会被人说嘴,婶娘难为啊。终究还是得自己生个女儿才好,想怎么疼,便怎么疼。史王氏暗暗琢磨着要怎么把史鼐从夏姨娘的房里拉出来,都出了孝期,也是时候开枝散叶才是……   正当史王氏琢磨着时,突见史鼐怒气冲冲的进来,一进来就连喝了二大杯凉茶,直骂道:「蠢货!愚笨!」   史王氏奇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不是和贾家表兄们吃酒去了吗?」这蠢货、愚笨是指谁呢?该不会指的是贾家那两位吧?   「啍!莫提那两个蠢货!」史鼐大概是真气极了,言语间颇有几分不客气。   史王氏见状,连忙使个眼色让下人们下去,本想让人把史湘云也抱下去的,但想到张嬷嬷说不得会在湘云耳边又说些什么,史王氏想想还是作罢,反正湘云还不过是个娃娃,就算听了什么也无伤大雅。   待众人都下去之后,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问道:「可是贾家表兄们做了什么,惹爷生气?」   贾赦和贾政两兄弟,一个好色,一个无能,再加上一个偏心偏过头的贾母,这贾家不知闹出了多少笑话,都快成了京中一景了,但也甚少见史鼐气到如此口不择言。   史鼐连喝了两大杯茶,这才冷静下来,「啍!两个蠢货!你可知他们做了什么?」   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没做过的?史王氏心下暗暗腹语,但见史鼐面上余怒犹存,她亦心下好奇,疑惑道:「贾家表兄们做了什么?」   按说这贾家无论做了什么,二爷也该见怪不怪了吧?怎么还会生气?   「这两个蠢货竟然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宫了!」史鼐气的直拍桌子。   若是大选进宫也就罢了,这小选算是个什么东西?把自家嫡长孙女送进宫里做伺候人的宫女算是什么?这不仅是把贾家的面子放在地上踩,他们史家的脸也被丢尽了。   史王氏越发不解,「元春入宫不是迟早的事吗。姑太太和二表嫂不知想了多久呢。」   贾史两家既为老亲,贾母还是史鼐的亲姑母,两府下人中沾亲带故的多的是,就算不特意去打听,也多少会有一些贾家的消息传进耳里,这贾家这段时间,不知送了多少珍贵的礼物到江南甄家,为的不就是让他们家的大姑娘进宫吗。   也怨不得贾家如此钻营,若是她,说不得也是会让自家姑娘博上一博的,贾元春生的的确是好,那容貌就算到了美人扎堆的宫里也是极上等的,姑母和王夫人又花了那么多心血调//教,什么该学的,不该学的尽都教了,若因皇太孙的一句戏言也断了元春的青云路,要她也是不甘的。   等等!大选似乎是己经过了啊!   「这大选不是过了吗?」史王氏疑惑问道。大选过了,这贾元春是怎么进宫的?   史王氏这话可问到点子上了,史鼐越想越怒,拍桌怒道:「小选!」   史王氏大惊失色,失声道:「姑母怎么舍得?」   所谓小选,也不过是选些宫女奴婢来伺候人罢了;虽说上等着可从优选为女官,但终究也是伺候人的货。   史王氏惊道:「怎么把自家嫡出的大姑娘送进去伺候人呢。」   四王八公,同气连枝,如果贾家嫡出的大姑娘都不过是个小选进宫伺候人的宫女,那他们其他家的同辈姑娘,又能好到那去,怎么可能不被人看低一眼呢。   史王氏才刚养了史湘云,正是对女孩最喜爱的时候,加上她还年轻,还准备要再生上几个孩子,想到自己将来所生的女儿也被人看低一眼,当做伺候人的货,史王氏也有几分急了,「姑太太怎么不阻止呢,大姑娘可是嫡长女啊。」   若是庶出的阿猫阿狗也就罢了,但贾元春可是嫡出长女,嫡长女一般而言可是做宗妇教养的,岂能做那伺候人的玩意儿。   「这事只怕也有咱们这个好姑姑的手笔。」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种蠢招也拿出来用了。比起小选入宫这种丢人之事,他更担心的是姑母走了不该走的门路,把他们史家给拖下水。   他们史家可不像贾家有什么救驾之功,之前又走错了太子的门路,万万再也经不起半点折腾了。   史鼐沈吟道:「以后少去贾家,也少跟姑母他们往来了,二个孩子更是少带去贾家那儿了。」连自己的亲孙女儿都能卖了,他们史家就这两个宝贝疙瘩,万不能被贾家给误了。   「这……」史王氏有些为难,「姑太太还下了帖子,要我带着湘云去给她瞧瞧呢。」   说到这事史王氏便有几分不喜,姑太太想见见侄孙女儿不算什么,但这话里话外尽说是同情湘云没了爹娘照顾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们这个做叔婶的不尽心吗。   「湘云还没出孝呢。」史鼐摆手说道,想了想后又道:「出了孝后多找几个嬷嬷好生教导,湘云没了父母,咱们做叔婶的帮助有限,这将来的日子还是得靠她自己多些,让她多学点东西,所谓技多不压身。」   言下之意便是让湘云忙着学东西上课,没空去贾家玩了。   闻言,史王氏不禁面有难色,此时史家刚还了国库欠银,史鼐又还未起复,家里就那么一点子死收入,也就勉强够嚼谷,那还能再请一个女夫子呢。   请夫子花销并不便宜,以史秉靖为例,所请的夫子虽是个落第举子,但一年也要一百两银子、加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零零总总算下来,一年大概也要一百五十两左右才能打住。   而女夫子则是更贵了,女子一向不愿抛头露面,会做女夫子的大多为孤寡妇人,日子过不太下去,真真到了不得己的情况才会来做女夫子的。   但能做女夫子的,其才华大多不下于一般举人,而且所知甚广,什么琴、棋、书、画、诗、酒、花都得略懂一点,女子必备的管家与针线更不用提,甚至连医药巫卜都通者亦不少,不过像这等人才也不是他们能请得起的。   以一般的女夫子来说,虽说是和落第举子一般算的,一样也是年银一百两银子,加上每季二身衣裳,和四季礼品,但因女夫子极为稀少,一般行情会比落第举子略加上两成,再加上做女夫子的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女人,这吃住都得在府里,还得安排服伺的下人,这样算一算,二百两都不见得打得住。   史王氏沈吟了一下,以候府的地位,给家中女孩们请个女夫子是势在必行,不过这事也不用急,先让嬷嬷们教着,等云丫头大一点后再正式请个女夫子也不迟。虽说请女夫子要花费不少银子,但想想自己也会生女儿,而且老三家里那刚出生的庶女也可以一起学习,到时两家分摊便是,犹豫一会儿也就应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求留言,求收藏。 收一下不会怀孕的啦。   ☆、妻妾之争      且不论史鼐与史王氏决意要远离贾家,为此还制定了一连串的学习计划,让史湘云好生重温了一把高考生活。对史王氏而言,出孝后最重要的不是一连串的宴请亲友与法会,而是生孩子!   史王氏虽育有史家嫡长子,但女人只生一个孩子那够呢,孩子向来就是女人的底气,孩子越多底气越足,生育的孩子多了,那怕史鼐再怎么宠爱姨娘,再来几个秋姨娘、春姨娘什么的,她也不怕了。   只是史家之前连续几年守孝错过了史王氏的青春年华,眼下史王氏已经有二十四岁,按虚岁都有二十五了,在这三十就等着做祖母的年级,这般年级已是有些大了,虽然还未绝了女人的红事,但史鼐也越发不爱去她房里,除了初一、十五外,几乎都留宿在夏姨娘房中,既使来了她的房里,也是盖棉被纯聊天居多,甚少叫水。   见夏姨娘房里夜夜叫水,还有夏姨娘来请安时那一副腰肢酸软,疲惫无力的娇俏模样儿,眉眼间隐隐带着受过雨露滋润的春意绮情,更让史王氏暗暗咬碎了银牙,狠不得把那张小脸蛋给刮花了,不过好在先前的药下的足,虽然夏姨娘甚得二爷欢心,但始终没有怀孕的迹象。   史王氏一边恼恨着夏姨娘占住了二爷,一边也好生调养身体,这助孕的苦药汁子不知喝了多少,只是她再怎么想生孩子,这男人不来她房里,她自己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   「嬷嬷,我老了吗?」史王氏看着自己在铜镜里的容颜,低声问道。她指腹不断按着眼角,想把眼角的细纹压下,终究是老了,要不二爷怎么连碰都不肯碰她一下呢。   一夜一夜的枯等干坐,望着日起日落,夜夜搬着手指等着初一、十五,什么时候她的日子竟干涸成这样了?白日还不觉得,但到了晚上……这夜晚……漫长的可怕。   「太太还年轻呢,怎么算老。」周嬷嬷连忙安抚道。   「那爷怎么总是去了夏姨娘房里……」   周嬷嬷暗叹了口气,自出孝后,这般的对话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按她说,这二爷也实在太过了,以往没出孝之前也没像现今这般除了初一、十五之外,几乎都是宿在夏姨娘房里了,这也太不给太太面子了,太太怎么说也给二爷生了嫡长子呢。   周嬷嬷心念一动,想着夏姨娘也只比太太小了几岁,怕是也急着生孩子呢,周嬷嬷低声道:「太太,这夏姨娘该不会是故意勾着二爷,想赶紧生个孩子吧。」   而且二爷恐怕也有这个意思,要不怎么会日日宿在夏姨娘房里,连太太的面子都不顾了呢。   「啍!」史王氏眼眸微冷,冷笑道:「喝了那么多年的避子汤,那有那么容易生孩子的。咦!不对……」   那怕是配方再上等的避子汤都极为伤身,喝久了甚至会让胞宫受损,一般女人只要喝过避子汤,少说也要调养个大半年才敢生育,否则,若硬是怀胎,胎儿极易流产不说,就算勉强生下了,孩子的身体也不会好,难以养活。这可以说是高门大户里妇女的常识。   史家之前连年守孝,夏姨娘可说是连喝了好几年的避子汤了,那怕她没做啥,喝了这么多避子汤后,这夏姨娘没养个三、五年怕都生不了孩子,夏姨娘的母亲好歹是二爷的奶娘,也是个家生子出身,怎么说都是候府里出来的,岂会不知这事,除非以前送进去的避子汤她压根就没喝过……   史王氏暗暗心惊,急急问道:「嬷嬷,当初给夏姨娘的避子汤,她是真喝下了吗?」   「自是真的,老奴可是让绿珠亲自盯着她喝下了。」周嬷嬷保证道。   「绿珠!?」   「是啊,绿珠父母都是咱们带过来的陪房,身契都在太太手上,是咱们的人。」说到最后一句,周嬷嬷的声音压的极低。   知道有人盯着夏姨娘喝下避子汤,史王氏略安了安心,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不对,她自夏姨娘进门起就和她斗着,若不是她先生育了一子,又占着嫡妻身份,二爷怕是被勾的连她这个人都忘了。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这话用在史王氏和夏姨娘身上是最最恰当,史王氏深知这夏姨娘可不是这般愚蠢之人,只知光顾着勾引爷,赶着生孩子而不顾自己的身子。   「可我这心总觉得有些不对。」史王氏在屋内打着转,她心里一急就会在屋内绕着桌子打转,这毛病既使出嫁了也没改过。   一旁吹着奶泡泡玩的史湘云瞧了史王氏一眼。笨!喝了药也可以吐掉吗。中药药效缓慢,只要催吐及时,古代的避子汤根本没啥用处的。   实在看不过去,史湘云在床上摇啊摇的。小孩爱动,史王氏和周嬷嬷也没当一回事,突然听到史湘云的奶嬷嬷惊呼着,「哎呀,云小姐吐奶了,快拿巾子过来。」   「吐奶!吐!」史王氏的脸色瞬间白了,「嬷嬷,你亲自去查查夏姨娘的换洗,她……她只怕是已经有了……」   事关重大,周嬷嬷也不敢躲懒,当真是细细查了,不但查了夏姨娘,连夏姨娘身边的婢女都跟着一起查了,这夏姨娘的换洗倒是没停过,只是她身旁的几名贴身婢女经期不准,换洗不定,时多时少罢了,不过确定了夏姨娘还未有了身子,周嬷嬷和史王氏倒也安下心来。   一旁玩玩具的史湘云听的直翻白眼,这换洗就一定是本人的吗?照她看这夏姨娘八成是有了,为了瞒喜,这才让贴身婢女轮着帮她隐瞒,不过怀孕初期应该不能做太多『运动』的,这夏姨娘晚晚叫水是叫啥啊?   二叔这人对后院一向不甚在意,压根没把妻妾之争当一回事,平日行事间也挺敬重嫡妻的,应该不会配合夏姨娘一起弄虚作假,唬弄二婶。总不能和二叔一起做『不可描述之事』的女人是另有其人吧?   饶是史湘云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到有人会狠心把自己的男人亲手送到别的女人床上。   看着还沾沾自喜的二婶和周嬷嬷,史湘云暗暗叹了口气,二叔和二婶都待她极好,她一个做侄女的也管不到叔婶家后院之事,更别提她眼下还是个无行为能力的孩子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卖萌,甜甜的对史王氏笑着,咿咿呀呀的说着火星语,小婴儿的笑容总是特能溶化人心,饶是史王氏再烦心,看了湘云的甜笑也跟着微微一笑,亲自把湘云抱起来哄着,「咱们家的云丫头好生可爱,可惜怎么是个女娃娃呢,这女人苦啊……」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女儿再娘家再受宠,出了嫁之后,这一生欢喜全都在夫君身上了,偏生不能妒,不能怨,还得陪笑着帮男人养庶子,帮男人找姨娘……   想到娘家人的建议,史王氏忍不住落下泪来。   湘云暗暗翻了白眼,如果能选择,老子也不想做女的啊!!!   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眼下做女的总比做男的好些,她早看出来了,这叔婶对她是不错,不过这不错是基于她娘给她开了个好头,加上她是女儿身,将来不过是一副嫁妆嫁出去了事,不影响爵位继承的情况下才对她好的。   若她是个男儿身,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两说呢。至于将来什么生儿育女做寡妇……   呵呵,这种鸟事老子现在不想去想!   史王氏也只是一时感怀罢了,她亦心知若嫂子当初生了一个侄儿,只怕这爵位就没他们家二爷的事了。   史王氏既怀疑夏姨娘没喝避子汤之后,自是想尽辨法再把药给夏姨娘喝下,只是这夏姨娘处处小心,而现下已非孝期,实不易再灌她汤药了,史鼐又处处护着夏姨娘,让她无法下手。   至于说把药藏在饭菜之中……这汤药味如此之重,又岂是轻易藏得,史王氏无法,只能命人日日煮了凉性的绿豆汤给各位姨娘解暑,还以爷最常歇息在夏姨娘处为由,每日送给夏姨娘的冰永远是最足的。   史鼐最是怕热,还道妻妾和睦,妻子体贴,小妾也温柔可人,喜的不得了,难得的回正院多居住了几日。这史鼐一回来,正院里的人也有了活力,史王氏的腰板也直了,面对夏姨娘等人的请安也多了点笑意。   可惜史王氏欢快不了几日,这份好心情就在夏姨娘一次例行请安之中打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求留言,求收藏。 么么哒~~~~   ☆、通房有孕   史鼐府中除了夏姨娘之外,还有一个李姨娘与二个在书房中服伺笔墨的通房丫环。   那李姨娘家生子出身,本是史鼐成亲前,史母特意安排给史鼐教导人事的通房丫鬟,她年级比史鼐还大了三岁,容貌只是中等之姿,算不得出色,但眉眼间自有一股温柔可亲之色,性格也是极其温柔。   或许是因李姨娘年长之故,两人相处间多似姐弟,史鼐平日去她那处也多是纯盖被聊天罢了。对史鼐而言,李姨娘多似姐姐而非妾室,而李姨娘也似乎没把史鼐当成自个男人,从不争夺史鼐的宠爱,只是日日在所居的苍雪轩之中念佛为史鼐祈福。   史王氏瞧她识相,也不像夏姨娘总故意来个花园偶遇,或去书房送汤送水的勾人,看在她这么安份的份上,史王氏倒是命人好生照顾她,不让人苛刻她的份例。   另外二个通房丫环是兰姑娘与梅姑娘,都住在前院书房的侧间,兰姑娘是史鼐的同僚所赠,而梅姑娘据说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两人进门前都被灌了药,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做为通房丫环,却生不出孩子,又不似李姨娘那般服伺史鼐多年,靠着资历熬成了姨娘,两女可说是绝了成为姨娘的可能了;再则,两女虽说年轻貌美,姿色比夏姨娘还胜过三分,但不知为何,就是不得史鼐欢心,也只比摆设略好上一些。   各家规矩都略有不同,以史家而言,无论是通房丫环还是姨娘,应是每日辰时前来请安,和丫环一起服侍老爷太太潄洗,但因为史王氏不见待夏姨娘,又嫌弃两个通房丫环的出身不正,甚是不见待三女,加上史鼐宠爱夏姨娘,三不五时亲自代她来向史王氏请假,史王氏也烦了,干脆让姨娘们逢五、逢十时前来请安便罢。   李姨娘是个乖觉的,素来是早早请安,早早离去,不碍着史王氏的眼,若是史鼐前晚宿在史王氏房里的话,偶尔会搭把手服侍史鼐潄洗,毕竟李姨娘是伺候史鼐多年的老人了,服伺起史鼐来比史王氏更合史鼐的心意。   而夏姨娘素来是踩着点到,若史鼐前晚宿在夏姨娘房中,夏姨娘偶尔还会故意晚上那么一刻钟,揉着腰肢说前晚实在太过劳累,起不了身云云,气的史王氏恨不得刮花了她的小脸。   这日,这夏姨娘出奇的早早到了,不但到了,还一口气带了三名婢女过来。一般来说,姨娘身边用的人是有限的,史家又因还债之故,削减了上下人等的份例,通房身旁的丫环由一个二等丫环减至一个三等丫环;而每个姨娘也减了一个二等丫环,身边就剩一个二等丫环和二个三等粗使丫环。   因为夏姨娘较为受宠,在史鼐的劝说之下,史王氏又特意给她拨了一个二等丫环,所以这夏姨娘身边就有二个二等丫环和二个三等丫环。   平日请安,夏姨娘也顶多带上一个二等丫环,今日一口气带上三个丫环,可说是几乎倾巢而出了,而且那几个丫环也不是夏姨娘往昔常带出门的那一位。再一瞧其中二个丫环打扮和走路姿势,周嬷嬷倒吸一口冷气,暗暗佩服的瞧了夏姨娘一眼,真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当夏姨娘进门时,这李姨娘和梅、兰两位姑娘早到了,李姨娘半跪着替史鼐理着衣角,而梅、兰两位姑娘,一个捧着铜盆,一个端着茶盏服侍史王氏漱口。   一见到夏姨娘,史鼐的神色便柔了三分,他快步越过还在为他整理衣衫的李姨娘,上前牵住夏姨娘的手柔声笑道:「你怎么来了?」   夏姨娘温宛笑道:「婢妾来给太太请安了。」   「你身子不好呢,下次……」似乎注意到这话太过没把史王氏当一回事,史鼐连忙补救道:「心意到了就好,就算迟了点,太太也必不会怪你的,是吧?」   说到最后,终究有些心虚的瞧了史王氏一眼。   「可不是吗。」史王氏亦笑着上前拉住夏姨娘的手,亲热的拍拍手,一脸担忧之色,「今儿又不是逢五、逢十,还特意来请什么安呢。」   无论是史王氏还是夏姨娘,平日里再怎么对对方咬牙切齿,恨不得对方早死早超生,在史鼐的面前永远是一副姐妹情深,妻妾和睦之色,论演技,二女放在后世都绝对都是影后级的那种。   史王氏关怀了一下夏姨娘之后,又忍不住睨了史鼐一眼,这言下之意便是我可没欺负你的心尖尖呢,这可是她自己跑来给她请安的。   但史王氏这含笑的脸一望向夏姨娘带过来的婢女时,这心顿时喀啦一声,这眼神立刻不对了。   这时的妇人与女子的穿着打扮自是不同,最大的表现便在头发上了,一见这夏姨娘身后的两个婢女都是挽起了头发,梳起了妇人髻,两女都带着新妇的娇羞与甜蜜,其中一人似乎腿脚不便,行走间还让另一名才留头的粗使丫环搀扶着,史王氏心中一惊,望着史鼐的神色便就有些委屈,眼眸也有些红了。   史鼐难得老脸一红,面上便有些尴尬,清咳一声,对夏姨娘问道:「怎么带她们两个来了?」   这言下之意便是认了这两人通房丫环的身份。   史王氏身形微晃,显然是颇受打击,史鼐似是有些歉疚,不好说话只是再度咳了声,暗地里捏了捏史王氏的手。   史王氏想甩但没甩开,又不能在下人面前给男人没脸,只能任着史鼐握着,只是这眼角却慢慢的红了……   梅、兰两个姑娘和李姨娘立在一旁,均是一脸平静的低眉垂目,只装着泥塑木雕一般,连呼吸都不敢大了,李姨娘眸底间隐隐闪过同情不屑之色在那两个满脸娇羞的新通房身上一转。   与虎谋皮,真真不知死活,这两人当真以为史府是个安生地?   无论是太太还是夏姨娘,有那个是个好相与的。当年夏姨娘还未入府便敢算计她的肚子,害她血崩险些没了性命;太太一口一个规矩,硬是将她爹娘赶离史府,爹娘做了一辈子家生子,到了外面那知道该怎么生活?要不是那人出手,只怕她再也见不着爹娘的最后一面……   罢!罢!罢!她这残生就只为了那人而活,替她守着她的骨肉,看着她平安长大罢了,想着那人……李姨娘心底一阵甜蜜,只要是为了她,那怕这日子再怎么没盼头,她也觉得是甜的。   夏姨娘瞧史王氏倍受打击的模样,心内暗暗称快,要不是史王氏步步紧逼,她又何必推雨月和雨秋上去,但瞧着雨月仍还平坦的肚子,夏姨娘多少也有些暗暗泛酸了,这贱人命贱肚皮也贱,爷不过就要了她几次,怎么就这么快怀上了?   想着雨月丫头怕是比她肚子里的这个还略大上一个月左右,夏姨娘更是心下暗恨,这丫头敢不听她的话,竟然敢在她之前怀孕,她倒要瞧瞧,没了她护着,这丫头在太太手底下能生出个什么出来。   见史王氏难受的眼眶泛红,夏姨娘再加了一把火,对史王氏福了一福道:「婢妾给老爷太太报喜了,这雨月丫环已经有孕了。」   虽已猜出三分,但史王氏乍然听见时还是险些气晕过去,她用力一咬舌根,才勉强维持自己大妇的风度,周嬷嬷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史王氏,连忙道:「太太……太太……」   史鼐闻言大喜,也顾不得史王氏,问道:「当真!?」   雨月俏脸微红,害羞的点了点头。   史鼐也顾不得妻妾在旁,喜的上前拉住了雨月的手,「好雨月,辛苦你了!」   那个男人会嫌儿子多的,他自靖儿出生之后,这史府就没再添过孩子。虽说是因连连守孝之故,但好些不清楚情况之人都暗暗讥笑他们史家杀孽太重,坏了子孙缘份,雨月腹里的这个孩子正好可以狠狠打那些人的脸面。   见史鼐温柔的拉着雨月的手,极其亲睨,夏姨娘脸色微变,不过才伺候过二爷几次,便让二爷记住了她的名字,还叫的如此亲热,怪不得人家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不过是个三等丫环的贼婢,竟敢背着她勾引二爷。   夏姨娘低垂着头,咬着下唇,秀眸中隐隐流出恨意。   史王氏亦是快要气晕了,好个不知羞耻的贱人!竟敢背着主母与人苟和!?   史王氏本想呵斥,但见史鼐不喜的神色,心下又委屈了三分,一个她,一个夏姨娘,再加一个李姨娘,书房里还有二个伺候笔墨的通房丫环,难道还不够吗,现下连夏姨娘身边的丫环都收用了,而且还一收便收一双,现在才刚出孝没多久呢。   史王氏的委屈之色,史鼐也瞧见了,不过他亦是心下不喜,也不过是收用两个丫环,何必装出这般小家子气的作派,怪不得夏姨娘处处小心,深怕招了史王氏的眼。况且雨月有了身孕,为史家开枝散叶,做为大妇,史王氏该感激才是,怎可露出这般委屈之色。   看来史王氏平日的贤良淑德大多是装出来的……   「雨月既然有了孕,就抬为姨娘吧!」史鼐垂下眼看向雨月还未显形的肚子,眼眸软了几分,他眼下就史秉靖一子,恨不得再多几个孩子,那怕是庶出的也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求留言,求收藏。 收一下不会怀孕的啦。   ☆、孝期之子 (改口口)   史鼐一挥手,对两女命令道:「还不给太太敬茶。」   雨月和雨秋顿时面露喜色,这夏姨娘说的再好听怎及得上真正的名份呢。   虽说通房和主子旁得用的大丫环差不了多少,都只拿着一两银子的月银,而且通房等同奴婢,主子不喜时可以随时拉出去发卖,或打发出去,让嬷嬷随意安排个人嫁掉,但无论怎么的,总是比做夏姨娘院里两百钱的粗使丫环强些。   且不说别的,光月例银子便多上许多,况且除了月例银子之外,这四季衣裳,每季发的头面首饰和胭脂水粉,怎么算都比做粗使丫环强上太多了,更别提雨月有了孕,按例是可以抬做姨娘的,要是得幸生了个儿子,只怕这小日子过的比夏姨娘还要好呢。   雨月也是个乖觉的,连忙就跪了下来,雨秋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跪下,期待喜悦的小眼睛望着史鼐,一个是抬,两个也是抬,说不得二爷一时心情好,把她也抬做姨娘呢?   史鼐虽然发了话了,但周嬷嬷低垂着眼,只作不知,这周嬷嬷和太太没有发话,其他丫环们也跟着低眉垂目,一起装起泥塑木雕了。   两女跪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人送上茶盏来让她们敬茶。雨月委屈的瞧了史鼐一眼,小手作势揉了揉腰身。   见着雨月下跪后时不时揉着腰,史鼐心疼雨月肚子里的孩子,看向史王氏的神色就有着几分不满。   看着史鼐越发冷凝的神色,史王氏心下一寒,心伤之下,反倒冷静了几分,板着脸道:「这茶不急着喝,先把这事弄清楚了。」   史鼐皱着眉,话语间隐隐带出几丝怒气,「雨月可是有身子的人!」   有什么事情及得上他史家骨肉来的重要。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亲自给史鼐倒了杯茶,让他消消气,「若是史家的骨肉,妾身岂有不心疼之理。」   史鼐微微皱眉,这话说的……莫非这丫头有什么不妥?   史王氏摆摆手,让李姨娘和梅、兰两女先回去,又叫周嬷嬷让几个丫环尽数下去,淡淡道:「人多嘴杂,让他们先下去吧。」   史王氏越是遮遮掩掩的轻描淡写,但又隐隐露出几丝阴私味道,让史鼐越发怀疑,莫非这夏姨娘院子里真有几分不妥?   史王氏发了话,其他几人急忙散了,最后屋里就留下史鼐、史王氏、周嬷嬷和夏姨娘主婢三人。   史鼐微微皱眉,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敬茶,怎么弄的好似见不得人的模样,要不是他素来敬重史王氏,又知史王氏不是个妒嫉小气之人,只怕早拍桌质问了。   雨月微微发抖,什么人多嘴杂,又不让她敬茶,太太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不肯让爷收她入房吗?但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肚子,雨月又多了几分底气,这天大地大,也没她肚子里的护身符大。   史王氏连眼角都不给雨月一眼,只问着史鼐,「这两个丫头是什么时候伺候起二爷的?怎么没跟妾身说一声,妾身好给她们安排安排?」   这通房开脸后的隔日便该和主母敬茶请安了,婢妾敬了茶才算是被主母认可,也才有资格拿了一两银子的月银,那有到了有孕后才通知的,这不是把她这个主母当摆设了。   史鼐老脸一红,他这事确实不地道,都服伺他大半年了,却没跟嫡妻说一声,确实不该。咳,可收用雨月和雨秋之时毕竟还是孝期,他也不好开这个口啊,他只好混着说过去,「莫约大半年了……」   半年……那不就还是孝期之时,史王氏瞪了史鼐一眼,也不急着跟史鼐算帐,只对着雨月和雨秋说道:「伺候二爷前,给你们验身的嬷嬷是那位?」   雨月和雨秋顿时傻眼,什么验身?不就是夏姨娘说了让她们去伺候二爷吗?二女顿时望向夏姨娘。   夏姨娘也有些傻眼,这那个通房不是主子要了就直接拉上床吗,那有什么验身的,她进门的时候也没验什么身啊,夏姨娘尴尬的清咳一声,「那时婢妾身子不便,便叫她们代替婢妾服伺二爷了。」   「身子不便?连着二次?」史王氏揶揄问道。   二个通房,少说也『不便』二次了。   「是……」夏姨娘硬着头皮说道。   「夏姨娘你好大胆子!」周嬷嬷喝道,「既然身子不便,便不该服伺二爷,污了二爷怎好。」   夏姨娘纠着帕子垂头不语,委屈的眼神望向坐在上方的史鼐。   「好了……」史王氏眼见史鼐似要开口,连忙喝斥周嬷嬷道:「夏姨娘胆子小,又是个姨娘,年轻识浅不懂事,别吓着她了。」   史王氏隐隐给夏姨娘下着眼药,安排通房是她这个作主母才能做的主,夏姨娘竟然敢代行主母之事这不是胆小,而是奢望起不该想的事了。   「太太!」周嬷嬷跪下哭喊,「这安排通房可是嫡妻之责,这可是太太才能做的事情,怎能让一个姨娘随意办了。没验过身子,谁知之前干不干净,都伺候二爷大半年竟无人知道,她不过是个粗使丫环,平日进出府第也没个婆子跟着,这……这偏偏又有了孕……」   这话说的可是实实在在怀疑起雨月肚子里的孩子了,这也难怪,他们保龄候府虽然比不得天家,但无论是姨娘还是通房姑娘们都是不轻易出门子的,既使是回娘家,也得让太太允了,前前后后老妈子,小丫环好几个跟着,以便姨娘或姑娘使唤的。   这不仅仅是候府高门的规矩气派,也是防着这姨娘、姑娘做了什么不规矩之事丢了府里的脸面,毕竟这种事情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雨月心下暗暗着急,她怀的的的确确是二爷的骨肉啊,雨月暗恨起夏姨娘了,要不是她一直暪着太太,不肯让她们过了明路,她至少也该是个通房,有婆子看护着,那会让人怀疑起自己腹中的骨肉了。   周嬷嬷这挑明一说,史鼐的神色也有些不好了,看着雨月的神色便有些不善,他是缺孩子,但也不想养个孽种,虽说这丫头应没这么大的胆子,可其他人家中什么表哥表妹的故事他也听得不少,这一想,怎么看这雨月丫头都有些可疑,那有丫环被开了脸,有了孩子还偷偷摸摸的不让人知的。   夏姨娘暗暗咬牙,这周嬷嬷真不是个好唬拢的,谁能想到这雨月不声不响的竟然偷偷有了孕,不过她可没心帮雨月担着,当下下跪请罪道:「是婢妾的不是。」   周嬷嬷给夏姨娘重重的行了个礼,「夏姨娘请恕老奴多嘴,这两人服伺二爷时可有落红?可有落红巾?」   一说到这事,众女无不粉颊飞霞,史鼐亦是老脸红,努力回想着。   嗯……那日夜了也没怎么细瞧,记忆中两女反应极为生涩,应该是有的吧?可当时头昏的厉害,事后也没取来瞧瞧,可真记不清了。   唉,这姨娘毕竟是姨娘,做事毕竟不够仔细,若是太太\\\\安排的,定不会出此疏漏,就算事前没让嬷嬷验身,事后也该让太太仔细瞧瞧才是。想到这孩子的出身来历有了瑕疵,这原本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顿时去了三分。   夏姨娘那会注意这事,虽想来是有的,但那日之后她只觉得床榻说不出的恶心,当下就叫人洗了,那会特意留下什么落红巾呢,想着雨月腹中骨肉比她还大上一月,夏姨娘一股子恶意上涌,咬牙低声道:「是婢妾的不是。」   这话说的玩味,不说没有,也不说有,这暧昧不清的态度更是把雨月、雨秋两人往肮脏处里推了。   「没有落红巾!?」周嬷嬷高声惊叫,上下打量着雨月雨秋,这眼神中隐含几丝杀气。   史王氏低头喝着茶,史鼐亦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努力回想着当时究竟是有?还是没有?这越想,脸色越是难看。   雨月和雨秋当下急了,雨月更是连连磕头哭道:「奴婢伺候二爷前,真的是清白的。」接着又望向史鼐求道:「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二爷的骨肉啊。」   原以为不过是被太太责骂一顿,罚些月钱便是,怎么想到竟说着说着,说的她腹中骨肉好似野种一般。   雨月哭的好不可怜,见雨月哭的可怜,又想着她腹中的孩子,史鼐心下一软,觉得雨月没这么大胆,于是舔着脸笑道:「好太太……这……」   史王氏冷啍一声,给周嬷嬷使了个眼色。   周嬷嬷又问道:「敢问夏姨娘,这丫头的身子有多久了?」周嬷嬷不叫姑娘也不叫姨娘,话里话外就是不承认雨月,雨月哀哀哭泣,真真是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信了夏姨娘的话。   夏姨娘低声道:「约莫二个月了!」   史王氏手一颠,手上茶杯险些翻倒,惊道:「这出孝才不过一个月啊!」   史鼐的脸色亦是一沈,他知道雨月有了身子,但不知她是孝期中有的身子,这孝期之子若被御史捉到可是大过,原本的欢喜之情,顿时再去了三分。   史王氏脸色一沈,怒道:「这可是孝期之子啊!夏姨娘是想毁了老爷的前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么么哒~~~~   ☆、胎儿无辜   夏姨娘顿时喊冤,她是想弄个通房挡灾,但没想要多弄个婢生子压在她孩子之上的,就算是她,也知道这孝期之子会给二爷带来多大的麻烦,要不她早就自己生了,那轮得到雨月。   夏姨娘连忙喊冤道:「太太我冤啊!婢妾事后都有吩咐她们服避子汤的。」   说到此处,夏姨娘亦是一身冷汗,雨月和雨秋确实有代她服下那加了料的避子汤的,那雨月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这样一想,夏姨娘看向雨月的眼神也有几分惊疑。   雨月连连磕头,事以至此她是万万不敢隐暪了,「是奴婢的错,奴婢之前胃口不好,吃不下药,这避子汤入了喉便忍不住吐出来了……」   说到此处,雨月也有几分心虚……   她有心要抢在夏姨娘之前给二爷生个儿子,自然不会把那避子汤喝下,每每都是待夏姨娘走了之后,悄悄把避子汤给吐了。   雨月摸摸肚子,自觉有腹中这块护身府,二爷再怎么气她也不会太过责罚她,鼓起勇气再次喊道:「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二爷的啊。」   史鼐的脸色越发阴沈,他是不管后院阴私,但他可不是什么傻子,什么胃口不好,药喝不下去,分明就是故意将药吐了。雨月这丫头太有心计,不配做姨娘,待她生了孩子之后,无论男女,都把孩子抱给其他姨娘养吧。   史鼐懊恼,正想开口叫人把雨月拉下去之时,只听史王氏长叹一声,叹道:「劳烦嬷嬷去查一下这雨月成孕前是否安份?」   周嬷嬷得意的看了夏姨娘一眼,「是,老奴这就去。」   雨月急的泪如雨下,她不过是粗使丫环,夏姨娘又不让她把她做了二爷通房之事说出去,人人都使唤得了她,这段时间不知进出府第多少次,更别提其间她回了好几次娘家了。   她只能连连磕头,不停对二爷、太太磕头,还对夏姨娘连连磕头,哭求:「夏姨娘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您的吩咐啊。」   雨秋也心知不妙,一边哭一边急道:「是夏姨娘!都是夏姨娘不让奴婢们禀告太太的。」雨秋一咬牙,又道:「夏姨娘想要咱们代她喝那避子汤,所以……一切都是夏姨娘教说的啊。」   夏姨娘气的脸都红了,连忙怒道:「你胡说些什么,还不快把她们拉下去。」   可惜在正院中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就只有周嬷嬷和夏姨娘带来的二等丫环,那二等丫环本想拉人的,但见了周嬷嬷如利刃般饱含杀气的眼神,吓的当下也不敢乱动了,垂眉低目,好似没听到夏姨娘的话一般。   史鼐冷瞪着夏姨娘,夏姨娘当下软了身子,泣道:「老爷,我冤啊!婢妾真没吩咐什么啊。」   可惜在这绿帽疑云之下,夏姨娘再怎么哭诉,史鼐也不愿理她了,没一会儿便有人送上这半年来门房的出入册子,莫说雨月了,连雨秋都不知道进出府了多少次。   史王氏翻了翻,把那出入册子往兀子上一丢,欠身对史鼐肃容说道:「请爷见谅,妾身身为史家妇,这不清不白的茶,妾身委实喝不下去。」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说是定下了雨月和雨秋两人不清不白的事实,两人那能甘心,要不是夏姨娘硬是暪着太太,她们好好一个通房,甚至是将来的姨娘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当下就拉扯起夏姨娘,哭闹了起来。   夏姨娘也好生怨恨,安安份份的做着通房丫环不好吗,为什么要吐了避子药,好死不死的孝期怀孕,这下连她也连累了。   三女纠缠着,夏姨娘还自持身份,护着肚子小心躲避着,但注定被史鼐厌弃的两女可就管不上这么多了,直接上手拉扯了。   瞧着这实在不像话,又觉得自个头上帽子的颜色似乎不太对,史鼐怒喝一声,「好了!」   雨月泪眼汪汪的看着史鼐,一双小手捂着肚子,希望史鼐看在她腹中骨肉份上,切莫怀疑她的清白。她跟了夏姨娘多年,自是知道史鼐是有多希望再得一子的,不料史鼐只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孝期子不吉,雨月这胎……」   史鼐微微沈吟,「这胎还是不要了。」   雨月哭着被人捂住嘴拉走了,史鼐也不再提敬茶之事,不止雨月,连雨秋也受了连累,只能尴尴尬尬的继续做她的粗使丫环,雨月被拉走之后便没再候府中出现过了,没几日连雨月的家人也失了踪,就此消失在候府之中。   夏姨娘恼恨雨秋,故意折腾着雨秋,让她日日忙活到半夜,一个爬上爷的床无耻丫环,也是被人所轻贱,莫说丫环婆子了,甚至还有小厮对她动手动脚的,最后雨秋实在受不了了,一根绳子上吊去了。   一个爬床丫环的死亡在候府里连个水花都没溅起,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下去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夏姨娘以婢妾之身行主母事,还未对两名丫环加上管束教导,险些乱了史家血脉,要不是她后来爆出怀孕一事,只怕被赶到庄子上反省也不是不可能的。看在她腹中骨肉份上,夏姨娘最后则是被罚禁足三个月,革除半年月例,史王氏也只能以给夏姨娘补上粗使丫环为由,将自己娘家带来的家生子换上罢了。   乍看之下似乎是史王氏大获全胜,但只解决了雨月和雨秋两个通房,夏姨娘和她腹中孽种还是好好的,而且史鼐大概是因为雨月之事,心绪不顺,只吩咐了史王氏务必要好生照顾夏姨娘这胎,虽不再去夏姨娘房里了,但也没再进正院,只日日宿在前院之中,着实过了一段清心养身的日子。   史王氏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她也知雨月这事让二爷有几分厌了她,虽是夏姨娘的错,让好好的官盐当私盐卖了,而且雨月平日举止又不安份,腹中孩子来历有几分说不清楚,这才逼得二爷不得不弃了雨月腹中的孩子,但雨月那孩子亦有七分可能是爷的骨肉,二爷心疼之下,只怕是舍不得怪他的心尖尖,反倒怪上她这个当家主母管家不利了。   眼见夏姨娘的肚子越来越大,虽是被罚了半年月例,但史鼐私下又添补了不少,平日里吃喝都是尽着她的,这夏姨娘反倒大有在院子里安心养胎之势,史王氏急到不行,和周嬷嬷商量着,「眼下夏姨娘身边有咱们的人,不如……」史王氏做了一个手势。   周嬷嬷比史王氏还想弄掉夏姨娘的肚子呢,不只是她的肚子,最好连夏姨娘也一起弄掉,只是这想法虽然很诱人,但周嬷嬷心知这夏姨娘可是二爷的心尖尖,若夏姨娘这胎有了什么问题,只怕二爷会真恼了火。   太太生育了大少爷,自然永远会是太太,但她们这些底下人怕是得不了好。   「太太。」周嬷嬷劝道,「这雨月事情还没过,若再对夏姨娘出手,只怕二爷会真恼了太太了。」   「啍!那雨月肚子里的还不定是史家的骨肉呢。」史王氏冷啍不屑道,「就算是,二爷也不会留下这么一个孝期之子。」   二爷可不是三爷,容不得孝期之子不说,这雨月也不是三爷那妾室,三爷那妾是外面聘进来的良家子,有娘家有父兄,不是轻易可以处置的了,可不是像雨月这般不敬主母,行事又不安份规矩的低贱丫环。   周嬷嬷叹道,「话虽如此,二爷也是极心疼的,要不怎么会要太太顾好夏姨娘这胎呢。」   雨月胎儿不是二爷的这话也只是哄哄旁人罢了,就算是二爷,只怕也是心里明白的,只是嫌其是孝期之子罢了。   「……」史王氏眉眼间还隐带怨恨,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之色。   「太太还年轻,若是和二爷闹翻了,不就便宜其他小贱蹄子了,而且大少爷还小呢……」   说到史秉靖,史王氏心下一软,她受点委屈算什么,孩子好才是真的,眼下史秉靖是二爷唯一的嫡子,二爷自是极疼的,但等夏姨娘生了儿子,以夏姨娘的受宠劲,只怕二爷早忘了她可怜的儿子了。   「别的姨娘就算了,唯独夏姨娘不行……」史王氏面上一片阴冷,说不出的狠厉,毕竟是王家女,这骨子里自有一股狠劲。   「太太莫急,这夏姨娘也不定会生儿子,说不定是个女儿,而且夏姨娘身子弱,这生下来的孩子也不见得是个康健的,能不能长大还是两说呢。」   周嬷嬷劝了又劝,反覆说了好几次,这才让史王氏暂且打消了主意。   且不论这夏姨娘之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拉回二爷的心,再生一个嫡子才是,只是这男人不进她的房里,她一个人也生不出啊。   「不过是一个还没成型的孩子,那值得二爷那么看重。」史王氏酸醋道。   那个男人不在乎子嗣,但周嬷嬷不好说,只能宽慰道:「二爷终究是疼爱少爷和湘云小姐多些,二爷这不每日都要来瞧上云小姐一回吗。」   是的,二爷虽然不留宿正院,但每晚必定会到正院和史王氏还有史秉靖共进晚膳,并询问一下史秉靖的功课,同时也不忘逗弄一下史湘云,俗话说抱孙不抱子,自个儿子不好抱,但隔房的侄女儿怎么抱都可以。   史湘云生的玉雪可爱,又极为爱笑好逗弄,史鼐每日都要抱一下史湘云才肯走,史家眼下就这两个宝贝疙瘩,又都是嫡出的孩子,怎么宠着都不为过。   史王氏心中一动,以二爷对这两个孩子的疼爱劲,若这两个孩子有个什么,二爷定无心到别处去,只要把爷留在正院里,说不得就有机会再怀上一胎了。   史王氏既动了心思,看向史湘云的神情便有几分奇怪了,史湘云不明究理还笑嘻嘻的卖萌着,不过当天晚上,她就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呆到深处自然黑投的地雷,么么哒~~~~ 求留言,求收藏。 么么哒~~~~   ☆、池鱼之殃   热!热!她快热死了!   史湘云热的直哭,她前后几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么热过,小手小脚不断的踢动着,衣服才上身就被她自己弄掉,整个人汗湿的厉害,都烧到有点脱水了,张嬷嬷跟着史张氏久了,所谓久病成良医,多少懂些医术,连忙不断灌着温开水,直喝的湘云的小肚子都凸了出来。   若是一般的婴儿,早就喝不下去了,但史湘云知道自己脱水的厉害,若不补充水份的话,以幼儿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虽然难受,还是乖乖的喝了不少水,只可惜张嬷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灌的只是普通的白水,如果喂的是淡盐水就好了。   至于喝多了水会水中毒一事……都快脱水死了,那还顾得了那么多。   张嬷嬷把史湘云房里的下人都拉下去关了,史湘云这无名热病来的蹊跷,若说是吃坏了,或着了凉,那有一瞬间病的那么快的,张嬷嬷心下懊悔着,没想到她千小心、万小心的,还是让小姐着了道了。   可是小姐临死之前已交出了大半财物,留下来的财物也大多落入二太太之手,真在云姑娘手上的也不过就那么一点子,仅够平日里花销用的,怎么连这么一点子财物都让人给看上了?   史湘云这病不但惊动了史王氏,连史鼐也惊动到了,两人顾不得查明真相,连忙请了太医不说,史王氏还怕张嬷嬷不尽心,特地把史湘云抱回自个房中,亲自看顾着,且不论史湘云是前保龄候唯一骨肉,疏忽不得,再则这史鼐也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毕竟一个爱娇爱笑爱卖萌的小婴儿,长的又玉雪可爱,正是最好玩可爱的时候,谁人不爱呢。   史鼐虽被圣上冷落,但毕竟是身上仍有着保龄候之爵位,太医来的倒是颇快,但对史湘云身上的无名热病也是说不出个病因出来,虽是尽力救治了,但也暗示史鼐夫妇,这史湘云的情况极不乐观,再这么高烧下去,且不说性命难保,只怕治好了之后,这脑袋怕也是会被烧坏的。   老太医心下暗暗可怜史湘云,这无父无母的孩子就是可怜啊,这病一看就知道是遭了人毒手了。啧啧!好个史二,不过是个女娃娃都不肯放过。   老太医这话一出,史王氏先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可怜的云儿啊……」   张嬷嬷更是直接晕厥了过去,小小姐若有个三长两短,她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小姐?   史湘云热的直叫妈妈,哭的眼角都红了,见史湘云在生死线上挣扎,史王氏心疼的直掉泪,不但亲自喂药,给史湘云擦身降热,还整夜抱着史湘云哄着不放手。   史湘云是真难受的厉害,除了热之外,头脑更是热的隐隐作痛,让她恨不得拿头去撞墙,只是这附近没有墙给她撞,她就只好撞史王氏的胸,婴儿身娇体软,又哭的可怜,看起来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婴儿埋在妈妈的胸脯里撒娇了。   妈的!没想到老子临死前还尝了一次埋胸的滋味。   史湘云暗暗吐槽,她若看不出来自己是被人下了暗手的话,那她也太瞎了,可是下手的人是谁?   按说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碍不着什么人的,有谁会对她下此毒手?母亲留给她的东西本就不多,而且也大多被二婶收走了,身上也没什么遗产能动人心,何必对她下手?   再则,二叔二婶虽然一开始对她淡淡的,但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可以看出来二叔和二婶是真心喜欢她,断不会为了剩下的那么一点钱财而要了她的命,再则,她好歹是前保龄候的遗女,若真不明不白的死了,二叔和二婶也绝对讨不了什么好……   史湘云想不明白,人又难受的厉害,干脆就先不想了,反正只要她还活着,总有一日能查个明白的。   史湘云热的直哭,只觉得头脑发涨,好似脑子都被人搅成了一团血浆了一般,史湘云暗暗叫苦,完全想不出任何自救之法,她上辈子的爷爷虽然是中医,但她不是啊,被爷爷强压着学了那么多年就只懂把一个滑脉,而且还常把错!   史湘云脑海里默背着九九乘法表,之前太医说的话她也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她可不确定自己虽有着成年人的思维,但被烧坏脑子会是啥样,只能想尽辨法保持自己的清醒了。至于背九九乘法表有没有效用?   呵呵,这方法是从一部老电影上看到的,天知道有没有效,也不过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没办法中的办法罢了。   见着史湘云小嘴嘟嚷着,好似想要吃东西一般,小脑袋更是直往胸前顶啊顶的,史王氏母性大起,恨不得亲自喂起史湘云,而她也真的这样做了。   卧草!   莫名其妙嘴里被塞了一个乳//头的史湘云,顿时在脑海中写满了卧草!卧草!卧草!   她不是刷屏,是真的觉得有够卧草!   她是在默背九九乘法表不是想吃东西啊!就算是想吃东西也该叫奶妈过来啊!还有!古代女人不是很保守,很衿持吗?你这样坦胸露背好吗?   史湘云一瞬间脑海中满是疯狂刷屏的卧草!连九九乘法表都忘了背了。   史王氏嘤嘤哭泣着,亲自喂着史湘云,「我可怜的云儿啊……我答应了嫂子要把云儿当成亲生女儿的,没想到……」   史王氏哭的厉害,泣不成声,恨恨道:「如果我知道是谁害了云儿,我绝计不会饶过她!」史王氏说着,带着杀意的眼神望向夏姨娘所住的兰芷院。   她虽动了点手脚,但那药的份量可是捉的极巧妙的,顶多发些热,一剂凉药下去便就好了,这是后院女子争宠时常用的招数,乍看之下是有些危急,但其实安全的很,只要养上几天就好了,断不会伤了孩子身体的。   这次湘云会如此严重,主要还是兰芷院里的那位动了手脚,硬生生将药的份量增加了两倍,莫说只是一个幼儿了,怕是连大人都难以承受,可恨这虽是夏姨娘做的好事,但事实上动手的是她的人,药也是从她这儿流出的,细查之下只会查到她这儿,这夏姨娘反而是干净的很。   湘云病成这般,史鼐不起疑心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湘云是长房孤女的身份,就说史鼐平日对她的喜爱便容不得其他人对她下毒手,这事若让史鼐亲自查了……只怕她就算不被休弃,也会被夫君厌恶,这夏姨娘果然使的一手好计。   史王氏一方面心中愤恨,一方面也是真心疼湘云,哭的可说是真情流露。这般慈母表现亦深深打动了史鼐。   史鼐上前轻抱了抱史王氏,安慰道:「别担心,云儿会没事的……」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史王氏话语里的暗示,照他想来,湘云不过是个大房孤女,碍得到谁?况且夏姨娘又只是个姨娘,接触不到管家权,就算有意,也难以下手,倒是史王氏还有几分可能……   想到此处,史鼐的身子僵了一僵。但看着史王氏发自内心的难过,还亲自喂起了湘云,他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这段时间以来,史王氏是多么疼爱史湘云,他是看在眼内的,虽然史王氏一开始对云丫头也是淡淡的,不过是个面子情,但随着云丫头越来越大,越来越乖巧可爱,又和他们日日见着,每日在史王氏身前的时间怕是比史秉靖多些,相处久了,日积月累的,这史王氏的笑容可是真心了许多,这是不是真心喜欢的笑容,可是假装不过来的。   「妾身恳请夫君让妾身亲自调查这事……」史王氏恨恨道:「云丫头一向康健,怎么会突发热病,一定是有小人动了手脚,请让妾身亲自调查这事,还云丫头一个公道……」   史鼐沈默许久。   史王氏又摇着史湘云哭道:「我可怜的云儿,如果真烧成了个傻子该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兄长和大嫂……」   想着长兄音容和大嫂临死前不惜散尽大半嫁妆,为的就是保住史家的候位,史鼐长叹一声,「好吧!这事就交给夫人了,只是……」   史鼐顿了顿,冷声道:「不能放过伤害云儿的人,不过也不能冤枉了好人。」   说到最后一句,似是颇为意有所指。   「是!妾身知道。」史王氏暗暗松了口气,她对史鼐了解极深,史鼐这人既然应了她,便不会再私下偷偷派人去查,只要负责查这事的人是她的人,怎么查,查出些什么,还不都是她一句话里的事。   史王氏刻意讨好,史鼐又有心安抚,这两人本来只是互相安慰着,没想到就这么滚上床了,完全没顾到在床榻另一侧的史湘云。   且不管这两人之间辣眼睛的表现,一旁的史湘云看的眼都直了,真真是太厉害了!古人真是太会『玩』了!   好久不见『动作片』,史湘云看的极为专心,连那烧热都忘了几分了。   不过比起史鼐夫妇的床榻之戏,史湘云更是暗暗再三告诫自己,别把古人不当回事。   连一向脑袋不甚聪明,只知拈酸吃醋史王氏都能演的那么文情并茂,硬是从史鼐手中把调查权拿到了手上,到时要查出什么?能查出什么?都在她的掌握里。莫说一个夏姨娘了,再拖十个夏姨娘下水都不是问题啊。果然各各都是演技帝!   随着榻上戏的落幕,史湘云暗叹一声。   这个世界,老子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么么哒~~~~   ☆、事件后续 (捉虫)   不知是不是光顾着『看戏』,而忽略了自己身上的病痛,还是背九九乘法表的方法真的有效用了,总之湘云过了这一关,没有高烧脱水而死,也没有被烧成傻子。   喜的张嬷嬷和史王氏直念佛,就连素来不管事的李姨娘都难得的在非五、非十的日子前去请安,还替史湘云念了好几遍的药王菩萨咒。史鼐欣喜之下,更是大手一挥,直接把湘云的份例提高了一倍。   本来按候府的例,无论嫡出还是庶出,太太的月钱是每月二十两,房里四个一吊钱的大丫头和六个半吊钱的二等丫环;奶奶级的月钱十两,身边二个大丫环和四个二等丫环。   老爷的月钱是每个月三十两;少爷的月钱有十五两;而未成年,也就是未娶亲的少爷们月钱是五两,房里二个二等丫环和四个小厮;而小姐的月钱则比少爷略少,只有四两,房里只有四个二等丫头。   无论是老爷,还是少爷的姨娘则是二两银子月钱和二个二等丫头;通房姑娘则是再减半,每月一两银子月钱和一个二等丫头。   但史家因还债之故,所有人等的份例均都减了一半。史家眼下没个奶奶级的,暂且不论;史王氏以身作则,将自己的月银减至每月十两,大丫环也裁了二个;而夏姨娘则是减至一两银子加一吊钱,二等丫环也减了一个,至于夏姨娘身旁多出来的那个二等丫环也是走史鼐的份例。   这通房姑娘还是拿着一两月钱,不过不再派二等丫环伺候着了,就安排一个粗使丫环看顾着。   平日的笔墨纸砚和姑娘的胭脂水粉,还有每季的衣裳首饰一律都是公中所出,都是有一定的份例的。像史鼐和史王氏这类的主子是论箱算的,而姨娘一季六件,少爷和小姐们一季八件。   主子们的份例虽是如此,但史鼐和史王氏自有私房,而夏姨娘有史鼐的补贴,史秉靖更是史鼐和史王氏两人联合补贴,唯一真按份例拿的也就只有史湘云一人。   这份例加了一倍之后,张嬷嬷暗暗松了口气,史湘云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平日里又爱在地上爬行,一季八件就不大够穿了,被裁了一半之后只剩一季四件,压根就不够史湘云替换的,加上因守孝之故,这针线房里的人手被裁撤了大半,史家几个主子之中,史湘云的衣裳往往是最晚到的,幼儿衣裳虽是往大里做了,但拿到手后也穿不了多久就短了。   这段时间的衣裳大多还是她自己领着房里的几个丫环做的,史王氏虽然查觉了,但见张嬷嬷还能遮掩着过去也就罢了,反正孝期也无需出门见客,孩子又长的快,这衣裳略差一些也无伤大雅。   虽然还是幼儿,但史湘云除了奶娘的奶水之外,也能吃些蛋羹啥的,只是自史秉靖出孝后,这原本每日的蛋羹和煨了鸡汁的豆腐便就停了,张嬷嬷不好和二太太开口,只好花银子托了大厨房置办,这史湘云的月钱反倒是大多花在这吃穿上面了。   有着一个月四两银子的月钱,手头松快了,要去厨房点些什么给小姐补身子也容易了,瞧着史湘云因病消瘦了一大圈的小身子,张嬷嬷心疼的碎碎念着。   史湘云房里的人除了张嬷嬷之外,尽皆被史王氏换掉,张嬷嬷也略略打听了一二,虽然没个准信出来,但十之八九是遭了史鼐妻妾之争的池鱼之殃,只是这事也不是她一个奴婢能说的,只能私下抱怨着。   张嬷嬷都猜出一二的事情,史鼐如何不知。他可不是傻子,一开始或许没想到,但细细想了,也知道湘云是受了池鱼之殃,这事不是史王氏做的,就是夏姨娘做的,细想下来,八成是夏姨娘动的手脚多些,史湘云毕竟是养在正院之中,史王氏再怎么的,也不会拿史湘云的性命作妖。   这一妻一妾是要敲打,但看在史秉靖和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份上,也不宜大罚,他把这事交给了史王氏调查也是起了和稀泥的想法,不能还侄女儿一个公道,就只有在银钱上尽量满足她了。   史王氏可是真认认真真的『查』了,这事不能扯上夏姨娘,扯上夏姨娘了,史鼐肯定不同意,这事可经不起史鼐细查;但不扯上夏姨娘,又要找个合适的替死鬼可不容易。史王氏查了许久,最后查出来的,竟然是大爷当年的通房所下的毒手!   当年史鼒和史张氏感情虽好,但房里终究还是有好几个通房的,按例通房有孕之后便会抬为姨娘,但偏偏那通房有孕之时,史张氏才刚进门未久,史鼒不愿庶子出生在嫡子之前,便让那通房堕去了孩子,也不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通房血崩险些没了命,虽然救了回来,但从此便被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了。   妾通买卖,无论是通房还是姨娘,只要不是良妾出身,主子不高兴了随时都可以拉出去卖,还美其名为发嫁,是好是坏全在太太的一张嘴里,鬼知道会嫁给些什么人,只有有生育孩子的姨娘或通房才有可能逃过被发卖的下场。   被爷收用过的通房本就难找个好人家,那通房被伤了身子,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就算出去下场也是极为凄惨的,大太太可怜她,容许她在候府里养老,只是这半奴半主,又没了男人的通房在候府里的日子也甚是艰难,不知怎的竟怨恨起大太太,而且牵连到了史张氏所出的云丫头身上了。   这犯事之人和犯事之由均是合情合理,证据又确凿,史鼐也没说什么,只把那通房灌了哑药卖到煤矿场去,又把大哥剩下的通房们尽数发卖。这些大哥的通房们,虽花费不了多少银子养着,但让她们待在史府里也着实碍眼,只是为了名声,只好按住性子养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由头,史鼐便迫不及待的尽数发卖掉。   史王氏还道这事就此解决了,但在一些人眼中这手法粗糙可笑的很,这不,史湘云的病才好,孝期都还没过呢,贾家就下帖子让史王氏带着史湘云到贾家做客去了,说是贾母这个姑奶奶想侄孙女了,话里话外都是知道史湘云病的蹊跷,担心史王氏没照顾好侄女,想亲眼看顾云云。   这贾家行事不谨,无意间上了六皇子的车,虽然贾元春入宫也有一阵子了,甄贵妃始终没把她赐给六皇子一事,可看得出六皇子对贾家兴趣不大,但如果贾家上再加一个史家可就不同了。   不是史鼐自傲,若是以前,这贾家的份量绝对重于史家,但眼下他和他三弟在军中的威望绝对远超过贾家,俗话说,这县官不如现管吗。   但贾母派了赖嬷嬷亲自上门邀请,再加上这话语中暗示之意,史王氏作贼心虚,终究还是带了史湘云上门了。   虽未出孝,但毕竟是上门做客,断不能穿着缟素色衣裳,史王氏挑了许久,才挑了件藕色的素淡衣裳,虽用不得金饰,但配载上镶了米粒大小的珍珠银饰,倒也显得玉雪可爱。   此时贾迎春与贾探春都养在贾母身边,一个才四岁左右,一个二岁左右,和史湘云同岁,都是小孩子们最可爱的时候,又打扮的整齐干净,虽不像史湘云这般活泼爱笑,但也是天真烂漫的孩子,三个孩子在一起,就你碰我一下,我碰你一下的玩了起来。   迎春温柔可亲,探春娇艳可人,而史湘云也不输给二女,端是娇憨可爱,而且眉眼间倒是比贾母的亲孙女迎春和探春两女要更像似贾母年轻时的模样。   贾母看的欢喜,直觉得自己和湘云有缘,忍不住亲自抱了抱史湘云。「云丫头生的真好。」   贾母笑指着一旁的迎春与探春两人道:「倒是比我们家里的两个丫头要来的好些。」   「那及得上姑奶奶家里的。」大凡为人父母的,都极喜欢人家夸奖自家孩子,虽心知贾母这话水份极多,但史王氏仍笑的合不拢嘴,谦虚笑道:「我瞧这三姑娘也是生的极好的。」   虽认为自家的孩子是最最可爱的,但史王氏也不得不说,这贾家三姑娘才是贾家三个姑娘之中最娇艳的,将来长大后,怕是连贾元春都颇有不及,想来是像极了她生母吧。   想到贾三姑娘也是个姨娘生的庶女,史王氏脸上的笑容不禁淡了一淡,再瞧另一侧的迎丫头也是个庶女,史王氏不禁问道:「怎么没看到宝玉这孩子呢?」   王夫人连忙回道:「宝玉去找他哥哥去了。媳妇去唤他回来。」   「珠儿的身子还没大好吗?」贾宝玉虽是贾母的心肝肉,但贾珠更是寄予了家族希望的长孙,贾母连忙问道。   见王夫人默默叹气,贾母亦叹道:「罢了,让他们兄弟两多处处吧。」   史王氏亦是一叹,贾家就这么一个像样的人了,可惜……    王夫人做为当家主母,平日里忙的脚不沾地,加上忧心儿子,只略坐了坐便就回去了。史湘云年岁小,爱睡觉,又一大早被史王氏挖起来打扮,没一会儿便困的头直点地,贾母见状连忙叫人带湘云下去好生休息,连贾迎春和贾探春也被带了下去。   这孩子们一走,服伺的丫环们也跟着走了大半,贾母一摆手让其他丫环也跟着下去,待众人离去后,贾母抿着嘴,一双眸子犀利地看着史王氏。 作者有话要说:  换时间后人气更惨,目前还是维持午夜十二点左右更文吧。TOT 求留言,求收藏。 XXX   不要觉得奇怪为什么史鼐和史王氏也算疼爱湘云,却没有想到她的衣服不够穿,食物够不够营养的事情。   亲生的和收养的毕竟不同,对亲生的骨肉自然是无微不致,生怕有什么想不到委屈到孩子的,但对收养的却不会想的那么细致,更别提史鼐夫妇自己本身就有孩子的,如果说亲生的孩子能在一开始就得到父母亲百分之百的爱,那收养的大概顶多就百分之三十吧,也不过比从小养着的小猫小狗强些吧。不过这个亲情是可以随着时间过去而慢慢增加的。   再来,古代大户人家的女人都是把孩子给仆妇照顾的,如果仆妇不说,这做父母亲的也不仔细的话,很可能压根就不会发现孩子受委屈的事。   ☆、贾母敲打   史王氏纠着帕子,看贾母连伺候的丫头们都打发了,便知今日讨不了好,虽是有些不安,但又觉得自己是着相了,她怎么说都是保龄候夫人呢,连夫君都默认由着她了,一个出嫁那么久的姑母又能耐她何?   史王氏那不安的神色尽数落入贾母眼中,精明算计之色从贾母的眸间一闪而过,她问道:「史鼐家的,前阵子听说云丫头病了一场?」   说到最后,声音略高了几分,明显有责怪之意。   直呼史王氏为史鼐家的,一方面是示其关系亲睨,另一方面也暗示自己辈份,是以史家姑奶奶的身份来质问史王氏。   史王氏心中一澟,心知正戏来了,强笑道:「是!万幸并无大碍。」   贾母脸色一板,「都险些把云丫头烧成傻子了,还叫『万幸』!?」   史王氏缓缓解释着,「也是我管家不利,让人钻了空子,好险救治得宜,云丫头没事……」   史王氏这话回的中规中矩,不多说一分也不少说一分,叫人挑不出理来,但贾母的眼神是越发冷凝了,史王氏这点子手段想在她眼前作妖,难了。   「不过是个通房、姨娘,那能跟咱们史家嫡出的大姑娘相比。云丫头就算没了爹娘,还有我这个姑奶奶给她撑腰呢。」   这话似是意有所指,明明史府对外的说法是害了史湘云的是个通房,但贾母偏生意有所指的多加了一个姨娘,史王氏纠紧了心弦,强笑道:「姑母那儿的话呢,我和二爷也是极疼爱云丫头的,爱的跟亲生女儿一样了。」   这话倒不是假的,她是真心疼爱着史湘云的,那次事件只是个意外,要不是夏姨娘做的手脚,云丫头也不过就是小病一场罢了。   贾母面无表情道:「鼒哥儿就这么一个骨肉,当初鼒哥儿待鼐哥儿也是极好的,若云丫头有个什么……」   贾母意有所指,原本带笑微眯的老眼骤然变得精亮,紧盯着史王氏,史王氏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仍被贾方看的一阵紧张,这额角的汗水也不禁落下。   贾母略略停顿,上下打量了史王氏好一会儿,续道:「原以为云丫头不过是个女娃,碍不着你们什么,要是你们做叔婶的不乐意了,不如把云丫头送到我这儿来吧,我虽然老了,但还有些私房,养活一个侄孙女儿,还是行的。」   这话说的越发难听了,这不是明指着他们做叔婶的暗害孩子了,史王氏涨红了脸再三解释保证,贾母这才饶过了她,但临走之时还赐了好些药材,说是湘云受了大罪,需要好生调养。   这话说的史王氏心内不爽,史家难道拿不出药材?难道会舍不得给侄女儿用上好药吗?但因错在已方,史王氏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因湘云之病,贾母后来几次下帖子让湘云到贾府松快松快,史鼐和史王氏内心有鬼,也不好阻着了,好在湘云还未出孝,贾母大概也是因丧家不吉,并未留湘云小住,但饶是这样,也让史王氏十分不喜了,尤其是贾母总是抱着史湘云不放,一会说什么可怜见的,怎瘦的那么厉害,一会儿又说湘云的亲生父母见了不知会多心疼。   史王氏最最不喜欢的便是听见有人在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特别是湘云年级渐长,那小脸长开了之后,那小脸活脱脱就是史家人的长相,只有眉眼间依稀可看出一点子史张氏的影子,但那也是极淡极淡的。   每当二爷和她抱着湘云,再加上靖儿之时,谁人敢说他们不是一家人呢?就连周嬷嬷都说湘云的气度像极了她。   虽明知不该,但越是养着湘云,史王氏是越发不喜有人在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和史鼒夫妇,若不是那人是贾母,只怕史王氏早就板着脸教训了,就像那张嬷嬷,被她寻了些理由,罚了几次之后,不也不敢再提到史张氏了吗。   可真说把史湘云视若亲生女,史王氏却也自知终究待她和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有差,疼爱归疼爱,但和自身利益相比,史湘云终究是退了一步,不说别的,直到现在,史府上下人等唤湘云还是唤做云小姐而非大小姐。   云小姐,不入排行,表示史湘云不过是隔了房的姑娘,而大小姐便是进了排行,真正算是史府的嫡长女了。这世家大族里的嫡长女和嫡次女的意义可大有不同,前者是倾家族之力教养,不是像元春这般进宫为家族争一个富贵荣华,便是嫁出去做宗妇,结两姓之好。   且不说两者在家族中的地位大不相同,光是最最现实的嫁妆一事,这嫡长女的嫁妆便至少比嫡次女多上二成。   史王氏还能生育,自是不愿史湘云占据了自己未出生的女儿的位子;按说史湘云大房嫡长女的身份,这一声大小姐绝不为过,再者,养了那么久,要说没半点感情也是不可能的,史王氏也心知,这般贴心的小娃娃,那是那么易得的。   可话虽如此,史王氏还是不愿让人改口唤史湘云为大小姐,总是一直混着喊云儿,底下人也乖觉的以『云小姐』称之。   且不论史王氏矛盾的心情,每次湘云来到贾家后,贾母每每赏了不少小孩玩意给湘云,话里话外暗示她们做叔婶的苛待了湘云一样,好在湘云还小,听不懂贾母的暗示之意,每次回来后还是十分亲着他们,史王氏也渐渐安下心来。   史湘云毕竟不是纯粹的幼儿,若是一般的幼儿,怕是早被贾母拢了过去了,有吃、有喝、有拿、有玩,比在史府中做不完的功课要好上许多,虽不知道贾母为何待她特别好,但她心知自己终究是得依着叔婶过活,更别提按着红楼的结局,贾家将来的下场可比史家要惨的多,是以平日还是表现对史王氏夫妇较为亲热之色,只是略多提了提自己的几个小伙伴:贾迎春、贾探春还有贾宝玉三人,似乎去贾家只是和几个姐妹玩乐罢了。   别怪她把贾宝玉归类到闺蜜类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贾宝玉之时,她真的把那大红包子当成女娃娃了。   因为他长的好可爱啊!比贾探春还要可爱的多!   绝对没有人想到,那多情公子贾宝玉小时候竟然长的那么可爱!萌萌哒。   当然,要说漂亮还是贾探春最漂亮,毕竟遗传基因好,去贾家的次数多了,她也见到了传说中的赵姨娘,这时的赵姨娘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真真是娇艳动人的很,不用什么脂粉,也不用什么上等的衣料,只要人站在那儿就是一道极美丽的风景了,和她一比,别说王夫人了,就算是二婶恨的要死的夏姨娘都成了渣渣了,怪不得贾政总是去赵姨娘的房里多些,直到贾探春都快出嫁了,还是盛宠不衰。   可贾探春虽然漂亮,但太过好强,美则美矣,却让人觉得有几分不舒服。而贾迎春这时已经可看出几分将来的胆怯懦弱了。   或许是因为贾母的关系,贾迎春虽是是大房的女儿,身份比探春还要高些,但因贾母房中素来是捧二房,踩大房,待她颇有几分不怎么理睬的味道,贾母的态度都如此了,其他人自是跟着,这贾迎春宛如是贾府中的小透明一般,这性子自然被养的懦弱了。   贾家三人之中,只有贾宝玉才是个真的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他是从一出生起就被人宠大的,性格温和却不似迎春般懦弱,有气性却不似探春好强,和他相处当真是舒服的很,加上那天生对女性的体贴,怪不得后来成了红楼众女的第一夫婿人选。   贾家人都长的好,贾宝玉也不例外,而且他胖呼呼的,整个人圆滚滚的,小脸也圆圆的,只让人觉得好可爱,好想捏捏他的胖脸颊。贾母又精心装扮他,他平日花在穿衣洗潄上的时间大概是迎春和探春加起来这么多,可说是养的比一个娇小姐还娇。   圆滚滚的娃娃再配上这大红云锦裁制的衣裳,满头的小辫子上还系着姆指大的珍珠与八宝金坠,好似福娃娃一般,真的只能用萌萌的来形容了。   看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就连每次来贾家都不甚欢喜的史王氏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   「云丫头不是一直想见宝玉吗?」贾母抱着史湘云,指了指宝玉道:「叫二哥哥。」   也不知贾母是否故意,这二字说的略有些转音,若真是口齿不清的幼儿跟着念了,八成真会念成爱哥哥。   「哥哥!」史湘云跟着叫了一声哥哥,坚决不叫『爱』哥哥。   虽然不知道这红楼梦中史湘云的『爱』、『二』不分是天生的?还是被人故意教的?老子死也不要对一个小屁孩叫什么『爱』哥哥,就算这小屁孩长的再可爱也没门,连窗都没有,老子的节操也是有底线的。   贾母又哄了两次,见湘云只会叫哥哥也就罢了,都还是孩子呢,口齿不清也是常有的事情,况且叫哥哥也显得两人亲近些,就放着让两人去玩了。   史湘云绕着贾宝玉爬了二圈,上下打量着,怎么看都找不着那传说中的『补天石』,有心开口问问,但史鼐和史王氏夫妇平日里从不在她面前谈到贾家,更不曾提到贾宝玉的玉,这二岁的幼儿再怎么早熟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只能闷着了。   史湘云心内暗暗期待,这贾宝玉不是爱问人有没有玉吗?然后再一场摔玉吗?   快问!快问啊!老子等着你摔玉啊。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么么哒~   ☆、湘云学玉   史湘云眼睛晶亮的等了许久,但很可惜,此时的贾宝玉大概还没养成见着漂亮妹子就问有没有玉,一听见没有就摔玉的习惯,还是那块玉也被那皇太孙给蝴蝶了,只是笑嘻嘻的跟着湘云问好,叫了声妹妹,翻出一大堆的玩具和史湘云玩。   史湘云后来想想也明了了,这贾宝玉再怎么早慧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这小孩子的天性便是爱动爱闹,这一旁伺候的丫环婆子再多也总有盯不住的时候,贾家人既是把贾宝玉的宝玉视若珍宝,再怎么的也不会让一个幼儿时时佩在身上,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史湘云眼睛一转,果然看到一名年轻妇人手里捧着一物,可惜隔的远了,看不清是何物,史湘云听旁人唤她李家的,想来此人便是宝玉的奶娘李嬷嬷了,古代大多是由奶娘或大丫环掌管公子、小姐房里的财物,这补天石是贾宝玉的命根子,眼下宝玉还小,由奶娘时时带着也不奇。   贾母大概是嫌孩子多了吵,略让贾迎春和贾探春见了见客人,就命人把她们两给带了下去,让史湘云和贾宝玉两人在暖阁旁的碧纱橱中玩着。   这碧纱橱大概就是日后黛玉所住的碧纱橱,眼下自是贾宝玉住着,说是碧纱橱,但其实也就是贾母房中所隔出的小单间之一,说是小单间,但其实其面积也不小了,除了一张可躺两人的紫檀架子床之外,无论是梳妆用的桌椅与洗潄盆架,衣箱、柜子什么的都一应俱全,里头站了好几个丫环婆子也不觉气闷。   外间便是贾母与王夫人等人闲聊的的暖阁,买母和史王氏说话之声隐隐传来,里外两间隔以紫檀木架,精细轻巧,糊着上好的碧绿轻纱,再配上屋里的残冰,端是清凉无比。   两个漂亮的小伙伴走了,史湘云难掩闷闷不乐之色,低着头拨弄着九连环。   幸福家庭出生的孩子大多脾气好,贾宝玉未来虽然会招惹到不少情债,但他眼下还真的是个好孩子,长的好,性子更好,见史湘云闷闷不乐的,还以为史湘云玩腻九连环,极热情的把自个宝贝箱子里所有的玩具都给翻了出来,光是九连环一项就有好几个,什么白玉的,象牙的,还有珊瑚的,金、银制的更是不在话下。   史湘云瞧的眼热,史王氏虽然也算疼爱她,但也不会拿这么多珍贵的金银珠宝拿做孩童玩的玩具,更别提史家还了债,正是最缺钱之时,她平日里玩的也不过是个白铜做的九连环,好处是白铜质地软硬适中,很好咬,偶尔还能在上面留下牙印子让她很有成就感。   史湘云伸手拿了一个象牙的九连环,直接张开小口拿来磨牙,那口水把那象牙九连环都给浸的湿淋淋的。   不得不说,这贾宝玉的脾气的确是极好的,面对史湘云的口水攻势都没怎么生气,还递了帕子给史湘云道:「妹妹,擦擦。」   「谢,哥哥。」史湘云有意藏拙,这话儿也是一字一句往外蹦的,模仿者自然是和她同岁的贾探春了。   「乖!乖!」这贾宝玉小小年纪,倒是颇为习惯照顾人,不但给史湘云擦了口水,还来了个摸头杀,未了还叫丫环来给史湘云上点心吃。     「宝玉,今天厨里做的是桂花栗粉糕和松穰鹅油卷。」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丫环笑嘻嘻的拿了一碟子桂花栗粉糕和一碟子松穰鹅油卷端到贾宝玉眼前,还细心地将那松穰鹅油卷切成适合幼儿入口的小块道:「松穰鹅油卷子才刚炸好呢,还烫的很呢,待凉了再吃。」   一般大户人家使用的丫环通常大多会比哥儿姐儿要略大一点,一来这样才能服伺主子久一些,再则从小一起长大,和主子们的感情也才会好,将来用起来才会顺手,不过像这般的小丫环至少也得超过六岁才能送到主子前面,小于六岁的就不是伺候主子,而是添乱了。   但是像贾宝玉和湘云这般年级还小的幼儿,身旁服侍的绝对是十四、五岁左右的丫环,毕竟孩子还小,需要人时时看着,六、七岁的大孩子可看不住,得用年级大些的丫环。   特别是像贾宝玉这般被贾家人当成宝贝一般的孩子,身旁伺服的人绝对是挑了又挑,查了又查,能在十二、三岁上就送到贾宝玉面前服侍的,绝对是极机灵和有眼力劲的,但这份机灵和眼力劲全都集中在贾宝玉身上了。   史湘云顿时有些无奈,这贾家下人围着贾宝玉转似乎都成习惯了,贾宝玉明明说是给她拿点心的,但点心到了后,丫环们都下意识的堆到贾宝玉眼前了,怪不得这大红包子贾宝玉后来会养成一不高兴就摔玉的性子,看来也是被贾府众人宠坏了。   贾宝玉似乎也是习惯了,只见贾宝玉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可人姐姐。」   可人!史湘云好奇的抬头看了看,这贾宝玉的丫环中除了袭人之外都是美人儿,其中以可人最为神秘,因为她一开始就无声无息的死了,在书中也不过是被人感怀了一下罢了。   这可人虽然才十二、三岁,不过五官清秀,脂肤白腻,身形己有几分少女的风姿,虽不是像赵姨娘那般艳丽,但长开后也定是个小美人。   正当史湘云对可人暗赞之时,只见贾宝玉嘟起小嘴,猴上身在可人身扭糖似的扭着,撒娇道:「可人姐姐,我要吃胭脂。」   可人掩嘴轻笑,擦了凤仙花的长指轻轻地在贾宝玉额头上一点,「这可是上好的玫瑰渍的口脂呢,便宜你了。」   史湘云这时才注意到这可人嘴上擦着淡红的口脂,隐约飘着微微的玫瑰香气。   做丫环的,门面可说是基本功,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就擦着上等的玫瑰口脂也略早了点,看来是为了宝玉预备着的。   可人嘻笑着,溱上了脸让贾宝玉舔着她唇上的胭脂,这贾宝玉似是也颇有经验,伸出舌头舔着女孩唇上的胭脂,好似真在品尝什么美食一般,宝玉不但舔,有时还会溱上小嘴吻着,可人俏脸微红,但也不躲避,任着宝玉舔吻着。   一旁众人似是习惯了,不但不阻着,还笑嘻嘻的溱上了脸,啾起小嘴道:「宝玉,我这可是桂花香味的,你要不要试试?」   这圆滚滚的大福娃娃舔吻着女孩红唇,倒有几分养眼,看的湘云一阵火热,要是她穿的是贾宝玉该有多好呢?想这般左亲右抱的亲法,而且亲的个个都是颜值上佳的大小美人儿,那怕她前世最有钱之时也做不到啊,至于现在……就更别提了。   史湘云忍不住望着可人流口水,老子也好想亲亲……   史湘云心念一动,仗着自己年级小,溱上前照着宝玉的做法,嘟着小嘴,涎着脸道:「可人姐姐,我也要吃胭脂……」   可惜的是,史湘云毕竟没有贾宝玉的主角命,马上就被脸色大变的史王氏拎了回去,匆匆带了回家再教育。   可不能让湘云和宝玉学了,大哥大嫂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也沾染上不该有的习性该如何是好。   这贾府众人也是一阵尴尬,平日宝玉爱舔丫环唇上胭脂,她们看习惯了也不觉得如何,但如果这次主角换成了史湘云……   众人不约而同的一阵恶寒,贾母沈吟了许久道:「老二家的……宝玉的这个习惯,还是让他改了吧。」   且不论湘云这无意之举,让此后再也没了那爱吃丫环嘴上胭脂的多情公子。看在贾史两家出孝之后仍时常往来,甄贵妃与六皇子不明其中一二,只道贾史两家仍旧交好,原本淡下的心又再度热起。   再加上贾元春这阵子小心伺奉着甄贵妃,让堂堂荣国公的嫡长孙女这般小心伺候着,甄贵妃自是心情极好,她甄家在江南虽也是高门大户,但断是比不得四王八公,甄贵妃心中的得意之情,自不用提。   贾元春容貌娇美,出手大方,宫里上下人等无不赞赏,甄贵妃也觉得这贾元春是个可人心的,再度又起了将贾元春赐给六皇子的心思。   只是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在甄贵妃准备要将贾元春赐下前,贾珠竟然过逝了,这兄长前脚刚死,后脚就把妹妹赐给六皇子也未免太过急切,甄贵妃也不好赐婚了,但她又嫌贾元春孝中不吉,不愿她在眼前碍眼,干脆命人把她调到宁寿宫里去了,想等出了兄孝后再说,且料到了后来,甄贵妃压根就忘了贾元春此人,此处暂且不提。   此时此刻,这宁寿宫可不是日后乾隆特意改建,供自己游玩居住的养老之所,而是供给一般皇家奶母的养老之所,不是冷宫似冷宫,可想见其之冷清孤寂。   贾元春又不得出宫,想要弄个御花园巧遇皇子皇孙几乎是不可能之事,她也曾想打点一番,但宫中人人忌讳其丧家之身,不敢跟甄贵妃求请,更不敢将其推荐给皇子皇孙,贾元春被调到此处,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宁了,只能数着手指盼着出孝之日了。   贾母许久后才得知此事,气的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但甄家势大,贾家势弱。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给甄家送上无数礼物,希望甄贵妃能在贾元春出了孝之后,想起她那可怜的孙女儿,略抬抬手便是。   且不论甄贾两家之间的官司,也不论贾母怎么三不五时唤着史湘云过府来表演一番贾史两家交好之情,不知不觉的,已快到夏姨娘生产之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么么哒~   ☆、姨娘生女   夏姨娘这胎虽有史鼐明里暗里的照顾着,还以她体弱为由,让史王氏免了她的请安。史王氏更是极为难得的没在她孕中对她出手,但夏姨娘这胎还是养的极为艰难。   夏姨娘的体弱是真的体弱,她幼时无意间帮史鼐挡了灾,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以致于伤了身子,即使后来史鼐赐了不少好药调养,身子还是较常人弱些,加上史府连连守孝,服多了避子汤,本就宫寒难以怀胎,后期虽然推了雨月和雨秋出来避宠,避开史王氏下了料的避子汤,但本就受损的胞宫那有那么快养好。   本来按老大夫的说法是再养上几年身子再生才好,但夏姨娘见自己一年大过一年,史鼐又多收纳爱宠,实在等不及了,用了助孕的药物硬是怀上这胎,这胎本就来的不是时候,史王氏虽没出手对付她,但平日份例大多为寒凉之物。   这夏日的冰,解暑的绿豆水更是没断过,平日里大厨房送来的不是上火的,便是清凉下火的,让夏姨娘是用尽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生怕吃了不该吃的食物,这些饭菜虽伤不了夏姨娘的胎儿,但也委实恶心了她一把,再加上夏姨娘本身疑神疑鬼,总觉得史王氏还有后招,反而把胎儿越养越弱,这不过才堪堪过了七个月,夏姨娘就早产了。   这夏姨娘早产之事可大可小,史王氏直接把兰芷院里上下人等尽数关起,待姨娘生产后再慢慢一个一审问,也顺便断了兰芷院与外界的连系。史王氏眼眉间微带一丝狠意,她之前早就想处置兰芷院里的人了,这兰芷院里的人大多是和夏姨娘娘家沾亲带故的家生子,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夏姨娘,完全没有她这个当家太太,不然之前雨月、雨秋之事早该有人报出来了。   之前虽借着雨月、雨秋之事,将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狠狠责罚了一遍,也趁机安插了些人进去,但史王氏仍嫌不足,想趁此机会把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尽数换了,那无论夏姨娘生个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虽是早产,但好在夏姨娘体弱,老大夫早有言过姨娘这胎怕是会早产,稳婆早早请来了,上等的野山参也备下了,虽是把兰芷院里的下人尽数关押了,但一切有条有序,就算史鼐在场,也说不出个什么不是之处。   到临生产之际,身旁的人尽数换成太太的人,夏姨娘吓的险些叉了气,暗恨自己怎么这般忍不住,应该忍到史鼐下了朝后再生才是,只能希望前去通知的小厮跑的快一点,尽快请史鼐回来,护一护她和孩子。   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是头胎,夏姨娘这孩子生的特别艰辛,好几次觉得孩子该出来了,但总是又缩了回去,拼死拼活就是生不下来,到后来夏姨娘也后悔了,直哭喊着叫不生了,还一直唤着史鼐的名字。   这夏姨娘生孩子,史王氏那怕再不耐烦也得亲自坐镇着。听到夏姨娘一口一个鼐哥哥、二哥哥,史王氏的脸色都变了,怒道:「这个贱人,竟敢直呼二爷的名字。」   妾乃立女,那有资格喊着爷的名字。   「太太消消气。」周嬷嬷连忙上杯茶,提点道:「二爷就快回来了。好歹给二爷留点面子。」   「啍!」史王氏冷啍一声,喝了口茶缓缓,也不知是不是这产房血腥味重,总觉得这胸口闷的很,直想作呕。   「二爷什么时候回来?」   周嬷嬷看看时辰,「也快到时辰了。」   「嗯。」史王氏点了点头,「等二爷回来后再让她生。」   「是!太太放心。」周嬷嬷点头道。   这男人啊,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不在吃食中做手脚,这孩子就能养的下来了,殊不知生产时能做的手脚才多呢,也不用故意喂什么活血或催生之药,只要让这稳婆在女人生产时回推一把,让孩子出不来,在肚子里闷久一点就成了。   这稳婆在被窝里作怪,外人又瞧不见,这胎儿要闷多久全在稳婆的手上,等稳婆松了手,这产妇还有没有力气产子还不好说,但胎儿在肚子里闷久了,被闷死闷坏也是常有的事,若二爷要怪罪,也只能怪这夏姨娘身子不好,不能及时把孩子生下来。   就算不故意闷死胎儿,厉害的稳婆有的是辨法让人生产完后恶露不止,好几个月都伺候不了男人,这时间一长,再多的情爱都磨没了。当年二太太要不是傻乎乎的听了人建议坐了双月子,又怎么会让夏姨娘趁虚而入呢。   史王氏冷冷一笑,「想弄傻我的云儿,我就让你生个傻孩子出来。」到时她倒要看看,一个傻孩子怎么跟她的靖儿比。   当史鼐回府时,夏姨娘连哀叫的力气都没了,兰芷院里时不时传来几句哭声,史鼐急的几次要往里头闯,总是被下人揽住了,待到月上三更之时,夏姨娘总算生了一个哭声弱的像小猫叫般的小小女婴,皮肤紫青,可见得是在胎里被闷太久了。   稳婆把那女婴抱出来之时,面上神色都有几分疲倦,她有些紧张的看了史鼐和史王氏一眼,嚅嚅道:「是个千金……」   这小女婴实在太过孱弱,似乎随时都会过去,稳婆连个恭喜一词都不敢说了。   史鼐只看了那女婴一眼,他满心盼着再得一子,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女儿,这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便就去了三分,再看这孩子又小又弱,也不知能不能养得活,这心思再收了三分。   史王氏倒是颇有慈母样,见小女婴弱的似乎是随时会过去,连忙请了老大夫帮忙看看,这老大夫一把脉,说是女婴在母体内闷的久了,重则是会损伤脑子甚至难以养活,轻则一生离不开汤药。   史鼐脸色一沈,细问了是夏姨娘早产所至,暗暗叫长随扣住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非要出夏姨娘为何早产不可。   史鼐问道:「夏姨娘如何了?」   稳婆低声道:「姨娘脱了力,睡着了,不过倒无大碍。」   稳婆实在不好说,这夏姨娘一看到自己生的是个女儿,竟然叫着什么不可能,然后昏了过去。照她看,这生男生女均是天意,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也还好是个女娃,要是个男娃,嘿嘿……那就对不住了。   虽然女儿孱弱,但史鼐还是重赏了稳婆二十两,再瞧瞧那刚出生的女儿,身形瘦小,完全不能和靖儿出生时相比,记得云丫头虽然也是早产而生,但看起来似乎比这孩子还大了一点,而且刚出生的小女儿哭声微弱,似乎是连吸奶的力气都没有,史鼐不忍再看,只叫人缓缓跟姨娘说,莫让姨娘月子里伤心。   一旁的史王氏温柔浅笑,一一应下,心内暗暗咬牙,她当年给史鼐生了嫡长子都不见史鼐这般体贴入微,还好她下了暗手,不然以后那有她和靖儿的活路。   史鼐交待完后,隔着门瞧了一眼夏姨娘,见夏姨娘似是闭目休息,眼角含泪,说不出的可怜可爱,心下一软,「姨娘受了大罪了,这份例就再给她提提吧,多给她补补,就走我的帐,不走公帐了……」   「二爷说的是。」史王氏笑道:「灶上煨了乌鸡汤,等夏姨娘醒来后,随时都可以用呢。」   史王氏瞧着那孱弱女婴,眸底微露得意之色,但还是装作焦心之色,对奶娘道:「快把二姑娘抱回去,二姑娘小小人儿,那禁得风吹。」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果然是个好的,虽是个庶女,但也尽到嫡母之责。史鼐眼眸一柔,轻声道:「太太辛苦了。」   没想到能从史鼐口中听见一句人话,史王氏也不由得一震,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低声道:「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难得得到史鼐说了句好,史王氏想着那女婴虽然孱弱,但怕是能再熬上一阵,万一要是被牵连上便不好了,便道:「夏姨娘给咱们史家添了个姑娘,也算立了功了。我还打算给夏姨娘设个小厨房,以后夏姨娘和二姑娘想吃饭,吃药什么都方便了,也不用等着大厨房了。」   说到后面,史王氏还是带了点酸意。   史鼐点了点头,史王氏这话说的慰烫体贴,果然是个好的。夏姨娘想要个小厨房想了许久了,只是一直没个由头给她设小厨房,现在她生女有功,设个小厨房也是应当。   「好太太。就依你吧。」   史王氏微微一笑,这眼角眉稍尽是喜意,似是为了史鼐这一句夸奖而欢喜。   这男人毕竟是男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设了小厨房,想吃啥是方便了,也不用担心大厨房里送来的吃食被人下了料,但前提是得有银子买菜啊,一个病孩子,一个小厨房,她倒要看看这夏姨娘那还有多余的银钱收买她的人。   史鼐再慰问了几句,让长随把人提回去审问。史王氏见史鼐不让她接下这事,便知史鼐还是有着疑己之意,暗暗难过,她本就有几分不适,这兰芷院中又尽是血腥之味,史王氏只觉腹中一阵翻滚,哇的一声,忍不住作呕起来。   「太太这是怎么了?」嫡妻身子不适,史鼐急忙亲自将史王氏扶至一旁,又急急唤来老大夫来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么么哒~   ☆、二婶有喜   老大夫正巧才刚看过刚出生的二姑娘,给史王氏一把脉,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应是一月有余,当下抚须大笑,「恭喜二爷!恭喜太太,太太这是有喜了!」   史鼐大喜,夏姨娘虽给他生了个病弱的姑娘,但史王氏身子素来强健,定能给他生个健康的儿子。   史王氏有孕顿时成了史府里的头等大事,史鼐连夏姨娘和那新生的女儿都顾不得了,不但亲自送了史王氏回房,正院里的上下人等都赏了一个月的月钱,还叮嘱了周嬷嬷等人要小心照料史王氏,勿必要让史王氏健健康康的给他再生个一儿半女。   是的,健健康康,无论史王氏这胎是男是女,经了夏姨娘和二姑娘之后,史鼐深以为这孩子生的康健才是头等大事,男女什么的都是其次了,再添个嫡子固然是好,来个嫡女也不差,只要是个健康的孩子便成。   史鼐不知史王氏在夏姨娘生产时作的手脚,虽是拉了人回去审问,但他心知夏姨娘这胎一直怀的艰难,老大夫早说了有可能随时会早产,倒不见得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   史鼐更是没想过这生产途中能被人做手脚,导致这二姑娘硬生生在腹中被闷坏了脑子,这二姑娘的身子不好,他内心深处隐约觉得是夏姨娘身子太差,所以这生下的孩子也不好。   像大嫂亦是早产,但史湘云却正正常常的,完全不似二姑娘这般……   想起老大夫话里的暗示,史鼐就难忍难受,像他们这般的人家,是绝计容不得一个天生痴傻孩子的,若二姑娘只是体弱便罢,若真是傻的,只怕得……   只是夏姨娘盼这个孩子盼了许久,那会舍得,还有以她的性子,怎能接受自己生了个有可能天生痴傻孩儿。   史鼐甚是了解夏姨娘,知其外柔内刚,外表柔美,但内里甚是好强,定不能接受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可能天生痴傻,所以再三提醒二太太让人缓缓说之,并好生安慰着,但史王氏那会真那么好心,当下便让人好生冷嘲热讽一番。   得知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竟可能是个傻的,夏姨娘险些晕死,再听得史王氏又有了身孕,更是又气又恨,竟然气的产后血崩,后虽然救回性命,但大夫说了,此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夏姨娘被救醒之后,得知自己再也生育不了,真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不顾自己还在月子中,哭着要求史鼐还她一个公道。史鼐的奶妈,即夏姨娘的生母知晓之后,也是抱着女儿和外孙女儿直哭,二人话语里隐隐指着是史王氏所做。   面对夏姨娘的哭诉,那怕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无言了,他把兰芷院里的人拉回去后,一一审问过了,早查的明明白白,夏姨娘的早产是她自己作死,与史王氏无关,史王氏虽是在吃食上恶心了她一把,但夏姨娘都把那些吃食倒的倒,分的分,那些食物压根就没入过她的肚子。   再知道夏姨娘血崩的原因之后,饶是最偏心夏姨娘的史鼐也不得不恼了。史王氏乃是他正经的嫡妻,又为史家开枝散叶立了大功,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岂是夏姨娘这般家生子出身的婢妾所能置喙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吃这醋。   夏姨娘因病弱幼女加上月中多思,整个人憔悴不堪,只知半颠狂的要求史鼐给她讨个公道,再加上那终日哭的像小猫叫般,也不知是不是有问题的庶长女,史鼐越发不耐,渐渐去的少了,平日里反倒常往正院走动。   史王氏这时竟然贤慧大方了起来,见史鼐为夏姨娘和二姑娘之事烦心,还常劝他体谅夏姨娘生了痴呆女儿,心情不好,建议他多去宽慰夏姨娘,当然,史鼐去了夏姨娘的院子之后,往往没多久又生着闷气回来的。   到了最后,无论史王氏怎么劝,史鼐也不怎么去夏姨娘处了,有时心烦了,反而到李姨娘那处去寻个安静。见史鼐到李姨娘那去不过是纯睡觉,也没叫过几次水,加上李姨娘又不能生育,史王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史王氏喝着金丝血燕,眼眸中尽是得意之色,这金丝血燕还是二爷亲自给她寻来的,说是她怀胎辛苦,让她好生补补身子,自夏姨娘进门后,只曾见过二爷总把好东西往夏姨娘房里拉拔,这还是头一回二爷想到她这个嫡妻了。   想着现在日子越发不好过的夏姨娘,史王氏嘴角微微勾起,还是娘亲说的对,二爷膝下若没半个庶子庶女,对她的名声也不好,这夏姨娘想生就给她生,生出一个傻孩子,让她痛苦一辈子才好。   她和夏姨娘斗了那么多年,这次终于压过夏姨娘,眼见夏姨娘渐渐被史鼐厌弃,自个肚子里又有了嫡次子,颇有扬眉吐气之感,当下就和周嬷嬷说道:「我看就不要让娘亲把人送回过来了。」   好不容易去了一个夏姨娘,她可不想再找个女人来刺自己的心。   周嬷嬷低声劝道:「太太有了孕,正是最要紧的时刻,夏姨娘恶露不止,李姨娘也不得二爷欢心,眼下都不能侍候二爷,而二爷书房里的通房都不甚鲜嫩了,与其让二爷再弄个雨月出来,还不如把那人送上。」   史王氏眼眸微闇。   周嬷嬷低声道:「那人是老太太调//教过的,出来前已经被喂过药了,保管这辈子生不了孩子了。」   史王氏长叹一声,「嬷嬷你说,这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从进门开始便防着那些教导二爷人事的通房们,好不容易一个癈了,一个打发走了,又来一个和爷青梅竹马的夏姨娘,眼下好不容易松快了些,又得给二爷送上新姨娘解闷。这日子啥时是个头呢?   周嬷嬷眼中无奈之色一闪而过,做个当家太太,不想着掌权,光懂得和姨娘通房争宠,真真是本末倒置了,但她心知这话史王氏也听不进去,只能劝道:「太太得为肚子里的二少爷想想啊,还有大少爷,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指望着太太呢,若再来个像夏姨娘这般得爷欢心的,再生了个庶子之后又岂有大少爷和二少爷站的地。」   虽因月份还浅,把不出男女,但正院上下人等均都以二少爷唤之。   史王氏眼眸微眯,沈吟许久后:「让娘亲尽快把人送过来。」   通房和姨娘已经够烦心了,万一再有了孕,生出什么庶子,更叫人头痛。   且不论史鼐又得了一名新姨娘,喜的史鼐对贤慧的史王氏更加温和,因这姨娘拜了周嬷嬷做干娘,所以又被人唤之周姨娘。这周姨娘生的貌美如花,身子窈窕玲珑不说,说话时的声音又娇柔宛转,唤的史鼐的心都酥了,史鼐夜夜拉着周姨娘被翻红浪,就连夏姨娘都被抛到脑后去了。   夏姨娘日日悲哭,还未出月子便好似老了十岁,史鼐越发不爱见她,往日的情爱竟有些淡了,好在史鼐还知道二姑娘养在夏姨娘那,银钱上补贴一直没断过,要不指望着夏姨娘那一点月银,二姑娘怕是早连药都吃不起了。   史王氏似是对史鼐死了心,只顾专心养胎,由得史鼐和周姨娘厮混着。   不知不觉,随着这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史湘云也终于出了孝了,除服那日,因并未下帖通知,只有史家二房和史家三房二房人家知瞧。   除服之日,史王氏特意做了好几件衣裳,什么大红、玫红、妃红,怎么鲜艳怎么来,张嬷嬷也估摸着史王氏的喜好,选了件大红色衣裳,将湘云打扮成福娃娃一般喜气,脖子上也载上了赤金镶红宝项圈,上刻着麒麟送子图。   果然史王氏将要生产,特喜欢这意喻好的打扮,欣喜之下,还特意多抱了抱史湘云,这微带得意的目光不时瞄向夏姨娘和她怀中的二姑娘。   虽然大夫说这夏姨娘的孩子还年幼,不好断定是否伤了脑,但瞧那孩子眼神呆滞,十之八//九是个傻的,大夫没把话说满,也不过是留着一丝希望哄着夏姨娘罢了,果然为了这个病孩子,这夏姨娘大半体己都用去买些对脑子有好处的药材了,连那香灰符纸都不知求了多少。   除服仪式过后,史鼐和史鼎两人便联袂去了前院书房。史家已出了孝,但始终不见起复的通知,这折子都不知递了几次了,还是得不到半点准信,只怕得走走其他路子,但走那位皇子的路子,这史鼐和史鼎两人还得再商量一番,上次不过是略往太子门前试了一下,便几乎耗尽大半家财,这次史鼐和史鼎可不敢胡乱走动了。   可惜贾家姑父已亡,而其他几位四王八公之中,不得帝心者多,老亲虽多,但能帮忙走动的人家却是有限。史鼐和史鼎两人暗暗叹息,四王八公看似显赫,但他们却看出一丝难掩的暮气了。   且不论史鼐和史鼎两人之间的讨论,史王氏打发了姨娘、丫环们下去之后,抱着史湘云和史秉靖和史秦氏闲话家常,两人本就交好,分了家之后,这远香近臭,感情反而是越发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收藏好少哦。QaQ 为什么呢?   ☆、喜事连连 (捉虫)   喜事连连   史秦氏艳羡地看着史王氏的肚子道:「不知我何时才能像二嫂子怀上一胎。」   史王氏轻笑道:「孩子都是缘份,时日到了便就会有了,说不定到时多到你顾不来呢。」   唉,倘若儿子当真能多到顾不来的话,那可是所有女人最梦寐以求的福气了。   史秦氏叹道:「那也要三爷进我房里啊。」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史秦氏连忙掩住口。   史王氏见史秉靖和史湘云两人玩的正开心,没注意到她和史秦氏的谈话,挣扎许久低声道:「那吴姨娘不是有了身子吗,怎么还能伺候三爷?」   女人有了孕便不能伺候男人了,史鼎不像史鼐这般好颜色,房里也就一妻一妾,还有几个旁人送的通房,吴姨娘便是那在孝期之中,给史鼎生了庶长女的姨娘,像这种孝期之子,本该一碗药下去才是,但史鼎念在那是他头一个孩子,不肯舍了孩子,又偏爱着吴姨娘不让史秦氏处罚。   史秦氏本就粗枝大叶,也没个什么手段,最后只能由着吴姨娘生下孩子,吴姨娘的肚皮也真的是厉害,才刚生下庶长女才出了月子未久,眼下又怀了孕。若这胎是个儿子……   略一思索,她都替史秦氏纠心了,再让吴姨娘生下去,史秦氏以后还有站的地吗?   若是一般家生子出身,又或贱妾出身的姨娘,史秦氏大可以悄悄处置了,但这吴姨娘是史鼎同袍的幼妹,又是规矩聘进门的良妾,可是有着正经娘家的。像这般的良妾可真是麻烦,打不得,骂不得,若娘家又是个不顾脸面的,这日子几乎都能和当家太太比肩了,像这种女人,真该一进门时就一碗药绝了她的生育之念。   一提到吴姨娘,史秦氏面上难掩恨意,「啍!那女人每次不是肚子疼了,便是她那丫头发热了,三爷去了之后便……就算没有吴姨娘,近来三爷又收用了好几个通房丫环,嫂子我这心里……」   史秦氏说着就落下泪来。   史王氏当初也曾是被夏姨娘挤捝到只剩下每月的初一、十五的这两日才能见到史鼐一面,对史秦氏这话颇心有戚戚,也忍不住落下泪来,「爷们就是这样,咱们又不能像姨娘一样不管不顾了。」   姨娘们可以为了争宠什么脸面都不顾了,什么装病、装哭的手段都来了,但她们做正室的可不行。这一来二去的,自是落了下风。   史湘云虽和史秉靖玩着,但亦注意着史王氏此处,她本就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见史王氏和史秦氏偷偷抹泪,旁边服侍的嬷嬷亦是一脸哀凄,再听到她们被姨娘和通房挤捝到都快没地方站了,心下一软,连忙安慰道:「婶娘不哭,我以后不要通房和姨娘。」   此话一出,史王氏和史秦氏先是呆愕半晌,没一会儿无论是主子奴才均哄堂大笑,史秦氏撑不住,一口茶都喷了出来,史秉靖更是笑岔了气,滚到史王氏怀里,让史王氏帮他揉肚子。   史秉靖拍掌笑道:「你是女娃娃,不能娶老婆的。」   啧!一时太顺嘴了!   史湘云暗暗叫糟,涨红了脸,嘟着嘴,装作孩子气般,「我会长大,考状元,挣诰命!」   好险自己眼下才三岁,还可以说是不懂事的孩子,差点就露馅了。   「哎呀!连诰命都知道了啊!」史秦氏还没个孩子,正是最稀罕孩子的时候,只觉得湘云怎么看都可爱的紧,把湘云抱入怀里搓揉,「我们家的小云儿怎么这么可爱呢。」   难得见到史秦氏的欢容,史秦氏身旁的老嬷对逗乐史秦氏的史湘云的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见史秦氏似是真喜爱史湘云,建议道:「太太,老人家说这孩子总是大的带着小的来,要不把云小姐带回去住上几天,说不定这送子娘娘就给太太送个孩子来了。」   这种说法史秦氏也是听过的,她心念一动,这隐隐期盼的眼神便望向史王氏。   史王氏迟疑了半晌,湘云本就是两家合养着,又出了孝,到史鼎家小住一阵子也是无防,她眼下怀着身孕,精力不足,湘云去了史鼎家也算两相合宜,但是史鼎近来颇有一些宠妾灭妻,云丫头去了那儿怕是会受些委屈……   但见史秦氏一双眼似乎都系在云丫头身上了,想着史秦氏无儿无女,又无宠爱,这日子难过,也就应了,「你也是云丫头的婶娘,这有何不可呢。只一点……」   史王氏正色道:「要是委屈了云丫头,我可是不应的。」   这话若是一般人听了必有些生气,但史秦氏向来是没什么心机,而且她和史王氏交好,史王氏这话说的虽略直接了点,史秦氏反倒是不以为意,要不是交情好,没把她当外人,那会说的那么直接呢。   「二嫂子放心!」史秦氏笑道:「我家三爷还是要脸面的。」   史老三再怎么宠妾灭妻,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脸面的,说不得看在云丫头的份上,会多到她房里几次呢。   史秦氏拉着史湘云白胖的小手,笑问道:「云哥儿到三婶家里玩好不好?」   唤云丫头做云哥儿也是带着一点私心,俗话说大的带着小的来,能带个姐儿固然是好,倘若能给她带个哥儿就更好了。   史湘云一碰到史秦氏的手腕,微微一震,险些缩回了手,这脉像分明是……   自史张氏死后,她的五感开始提早发展,到了现在可说是比常人还要更加敏锐三分,若是以往,她绝计不会发现三婶的脉像,就算发现了,也十之八//九会把错,但以她现在的触感可百分之百的确定三婶娘也有了,至于是男是女……   以她半瓶水的本事,能把出三婶怀孕就不错了,她可没那么厉害把出胎儿的性别,就算是前世做中医的爷爷亲自出马,也不可能在月份这么浅的时候把出来男女。   史湘云眼珠子一转,装作天真无邪道:「那三婶可以叫你头上那个小弟弟陪云儿玩吗?」   啧!管三婶娘怀男的还是女的?反正她还小,男女不分也是正常的,贾宝玉都被她叫成宝玉姐姐过呢,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和三叔家扯上一点关系,给自己加点份量才是。   史湘云感觉得出来,自史王氏怀了二胎之后,虽然一切份例都没有少,日常供给还是一样的,但史王氏对她却是稍稍淡了些。   这也难怪,收养的怎能和亲生的比。先前史王氏待她好,大多也是因为她陪着她渡过了先前史秉靖白日不在眼前,史鼐又宠妾灭妻时的寂寞,眼下有了自己的亲骨肉,虽然也没待她不好,但心神自然都放在自己的娃儿身上了。   况且史王氏也没真把她当亲生的,若真把她当成自个亲生的,之前怎忍心下药害她,虽是捉好了份量,伤不了身子,但若是亲生的,怕是连一点点不舒服都不忍心她受吧。虽不能因这事就说史王氏和史鼐全然不喜欢她,待她不好,只是那份喜爱远不如自己的亲骨肉了。   这是人之常情,她自然能理解,况且她再怎么说,内里也是个成年人了,自是不会在乎那么一点子吃喝,和一个小娃娃争宠,而且史王氏也只是稍稍冷淡了些,又没虐待她,就叔婶而言,算是不错了,但她总不能依靠着史鼐夫妇的喜爱过活,势必得给自己身上再加点份量。有些近又不算太近的三叔和三婶自是最佳的对象。   「小弟弟!」史秦氏一震,老人家说小孩子眼睛干净,莫非是……   史秦氏欢喜的声音都有些发颠了,「那个小弟弟在那呢?」   史湘云歪着头,一会往上瞄,一会往下瞄,时不时在史秦氏的肚腹间打转,史秦氏和她身旁嬷嬷的心都被史湘云给提到嗓子眼了,眼珠子都跟着史湘云的眼珠子转了,才听到史湘云甜甜的说道:「小弟弟一会在三婶娘头顶上跳着,一会儿又钻进三婶娘的肚子里了。」   史秦氏喜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老嬷嬷更是直喊着,「大喜啊!太太!」   史王氏一方面为史秦氏高兴,一方面又怕这史湘云只是眼花了,万一史秦氏没怀孕,惹得史秦氏恼恨起湘云便不好了,连忙再问道:「这事也不好说,说不定云丫头是眼花了。」   史王氏再次问道:「云丫头真看到什么小弟弟吗?如果不确定便就别说了。」   瞧见史王氏眼眸底下隐隐的关怀之色,史湘云心下暗叹,二婶娘虽有利用之心,但对她也还算是有几分真心。   「嗯。」史湘云笑着重重的点了个头,「小弟弟!在三婶娘肚子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天好似收藏会增加的比较多吔。 如果这样的话,我以后星期天要不要加更看看呢? 求留言,求收藏。么么哒~   ☆、贾家小住   一听见史湘云再确认一次有小弟弟在她肚子里,史秦氏也顾不得眼下还在二叔府中,一个劲的想唤大夫过来瞧瞧,史王氏也知道她盼个孩子已经盼的眼都红了,当下便命人请了相熟的老大夫过来,深怕月份太浅把不出来,白让史鼎空欢喜一场,只说是帮自己把一下平安脉。   史王氏虽然是把事情往浅里说了,但史鼐亲手堕去雨月腹中的庶子,夏姨娘又生了一个痴傻女儿,孩子们死的死,伤的伤,这史鼐也委实是怕了,一听史王氏叫了平安脉,连忙赶过来瞧瞧了。史鼐来了,史鼎也跟着来了,正巧老大夫在给史秦氏把脉,史鼎眉头一皱,问道:「这是怎么了?身子不爽快吗?」   自吴姨娘进门后,他和史秦氏虽多有吵闹,但终究夫妻多年,为了当年爵位一事,史秦氏为了他花销了大半嫁妆,这份情意,史鼎多少还是记着的,见史秦氏似有不适,急忙问道。   史秦氏白了他一眼,但眼角眉梢俱是春意,红着脸不肯说话。史鼎见状更急,连连问道。   还是史王氏不好见三叔着急,笑道:「三弟妹这是有喜啦。」   「有喜!?」史鼎喜的跳起,「二嫂,你是说秦氏有孕了?」   史王氏笑着点头,亲睨的一点史湘云的额角,「这可是要多亏咱们家的乖云儿了。」   史湘云装傻的拉着史王氏的袖子问道:「婶娘,能叫小弟弟出来跟我玩吗?」   「小弟弟还要好几个月后才能出来呢。」史秦氏笑道。见史鼎还有些不明究理,史秦氏细细将湘云见着小弟弟的事和史鼎说了,史鼎亦是大喜,他心知他这婆娘粗心的很,若不是史湘云见着胎灵了,只怕要等到肚子大了才会往怀孕方面想了。   史鼎笑颜逐开,当下财大气粗道:「云儿想要什么?三叔买给你。」   瞬间一股子深深的壕味扑面而来,不过她喜欢!   史湘云也笑的开心,「三叔我想要弹弓!像哥哥那样的弹弓玩。」手上没有武器,心里慌的很啊。   「小女孩家玩什么弹弓。」史王氏下意识的阻止道。自从靖儿在湘云面前玩了一次弹弓后,云丫头就一天到晚想要弹弓玩,还想要爬树捉小鸟,都怪靖儿把小云儿给带野了,看来给云儿找女夫子一事,真该提上日程了。   史鼎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咱们家是武将世家,女孩子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明儿三叔就给你送来。」   史鼎此人,外粗内细,湘云身分尴尬,上不上,下不下,他和二哥早讨论过了,大哥就这么一个骨血,他们做叔叔的多疼疼她也是应该,与其为了脸面,勉强高嫁,这一辈子忍气吞声,还不如往低点里找,找户合心的人家才是真实惠。武将家的女孩玩玩弹弓算得上什么,他还准备教自家子女打拳时顺便把云儿也拉过来一起教呢,将来那户人家敢因此嫌弃云儿,他就带着儿子们打上门去。   史秦氏向来是夫君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夫君认为好就是好,夫君认为不好,就绝对不好,当然,姨娘通房例外。   史王氏抿嘴一笑,没把史鼎的话放在心中,在她心中,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怎么能像男孩子般的放养着。不过多年之后她就后悔了,如果给她再一次选择,她一定会把三叔有多远赶多远,如果非要在上面加一个期限的话,她会希望是一辈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因史秦氏有孕,这带史湘云到史鼎府上住上几天的事也就略过不提了,不过无论是史秦氏还是史鼎始终都记着史湘云那一眼之恩,回府后没两天,史秦氏便打发人来送礼了,指明是要给史湘云的,除了史湘云指名要的弹弓之外,还有打伤人也只会略疼一点,配着弹弓用的软木弹子,和几件男孩衣裳。   看着那些东西,史王氏虽是一脸黑线,还是让人给史湘云送去了,孩子还小,待大点再慢慢扭回便是,况且这云丫头打扮成哥儿时还比平日小姐时的装扮来的俊俏,怪不得这孩子总喜欢穿起哥儿的衣服了。   但史王氏说什么也没想到这史鼎连连得子,竟把史湘云当成送子神童,年年都送上男孩衣衫,连什么刀剑武器之类的也都送了过来,把史湘云惯的像个男孩子般,后来史王氏后悔的几乎要捶胸顿足也来不及了。   随着史湘云正式出了孝,这贾家也三不五时来请史湘云前去小住了,史王氏不好一直阻着,加上自己到了怀孕后期,也真真没精力顾着两个孩子了,只好让史湘云偶尔到贾府里小住。   此时已经多少可看出贾母有意搓合贾宝玉与史湘云两人,贾迎春和贾探春只来了一会儿就回房去了,偌大的碧纱橱里就剩史湘云与贾宝玉两人。   史湘云注意到,伺服贾宝玉的几个丫环的唇上都没有再擦上胭脂了,就连李嬷嬷唇上都是干干净净没半点胭脂残留。   史湘云略感失望,好不容易史王氏不在,她还想学一下贾宝玉呢。能吻上一吻金陵十二钗的唇,也不枉她来这红楼一回啊。   史湘云无辜的大眼睛望向可人,又长又细软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好似乖巧的不得了似的,轻声问道:「可人姐姐~~~」   这尾音拉的又长又娇,软的可人的心肝都化了,可人低下身,轻问道:「湘云小姐要什么吗?」   「可人姐姐~~~」湘云的尾音里一转三个弯,水汪汪的大眼望向可人不描而红的樱唇,「可人姐姐,我想吃胭脂~~~」   可人笑容一僵,豆大的汗顿时从可人的额角落下,这都多久了,怎么云小姐还记得!?宝玉都改了这坏毛病啊。   可人强笑道:「湘云小姐,这胭脂不好吃的。」   史湘云怀疑的瞧瞧她,然后再瞧瞧贾宝玉,这言下之意便是,不好吃的话贾宝玉吃啥呢?然后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顿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这可怜的小模样看的可人都有些良心痛了,她急忙哄着,「我和碗糖渍的玫瑰卤子给云小姐喝好不?玫瑰卤子又香又甜,还带着玫瑰香呢。」   史湘云嘟起嘴,只能默默地点个头,但内心里的郁闷真是没得说的。她长的也很可爱啊,不比贾宝玉差啊,怎么贾宝玉亲得,她亲不得呢。   现在还小时都亲不到了,长大后更难了,难不成她以后只剩下亲臭男人的份?   恶~~~~   史湘云脸色大变,光想像就让她想吐了。史湘云以45度角望天,一脸忧伤之色,顿时觉得这世界没法子活了。   且不论史湘云内心里的忧郁,贾府里的玫瑰卤子确实不错,又香又甜,贾府极舍得放糖,做的倒是比史府还好上一点。   史湘云高高兴兴的连喝了两大碗玫瑰卤子,便去和贾宝玉一起玩去了,虽她对贾宝玉多少有那么一点妒嫉,但史湘云还是耐着性子和他玩着九连环,陪孩子玩总比去上课好些。   也不知是不是那弹弓一事挑起史王氏的那个筋不对了,开始严格要求起她的规矩,只差没从宫里弄来什么教养嬷嬷了,这阵子苦的她都想唱起小白菜了,要不是她有成年人的思维,知晓史王氏等人也是为了她好,一般孩子只怕早抗议了。   也难怪明明史鼐和史王氏也是极重视史湘云的,但史湘云却总认为婶娘亏待了她,毕竟没有一个孩子是喜欢这种疯狂学习的生活的,就算是她,也忍不住掰着手指算着啥时能去贾府松快松快了,更别提那史.真幼儿.湘云了。   「吃糕糕。」贾宝玉伸出白白嫩嫩的小爪子,递了块枣泥山药糕给史湘云。史湘云接过,默默地啃着。   其实她喜欢吃咸不喜欢吃甜,连喝了两碗甜腻腻的玫瑰卤子,再加上这块枣泥山药糕未免太过甜腻了。史湘云皱着眉头吞下嘴里的枣泥山药糕,左转转右望望,想着要不要把贾宝玉的茶抢来喝。   贾宝玉因跟着贾母,一旁服侍的大多是贾母的人,个个漂亮娇俏,不过就是一双眼睛直盯着贾宝玉,分给她这个外姓姑娘的并不多,光只顾着贾宝玉,压根没分半点注意力给她,她都渴了那么久,也不晓得顺手给她来杯水润喉。   史湘云正想自己动手之时,突然旁边一个瘦小的小丫头乖觉的递上一杯微带余温的茶道:「姑娘请喝茶。」   史湘云连忙喝了好几口,才甜甜的笑道:「谢谢姐姐!」   那丫头不过才堪堪过了丫环入府的六岁的及格线,五官平淡,看得出长大后也不会是什么美人,不过中等之姿,但小丫头的皮肤颇为白腻,而且眉眼间自有一股温柔之色,倒是个见之可亲的,那丫头腼腆一笑,略福了福身便退下,瞧她姿势间有一些迟疑,显然是不常伺候主子的小丫头。   「珍珠丫头倒是个机灵的。」虽是放任湘云和贾宝玉两人玩着,但贾母仍是极注意这两个宝贝疙瘩,见几个丫环光顾着宝玉,而放任湘云不管之时,本是想发作的,要不是珍珠丫头还有点眼力劲,只怕这几个丫环早被拉下去打了。   见湘云乖巧的啃枣泥山药糕,拿了凉掉的茶水就喝,贾母心中微酸,她堂堂的史家嫡出的大小姐怎么沦落到喝残茶的地步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关心有限啊。   心疼之下,贾母对湘云也温柔了几分,想着其他几个丫头还不如珍珠丫头仔细,便笑道:「珍珠倒是个机灵的,这几日你就好生伺候着云儿吧。」   「是!」从一粗使丫环一跃成了伺候主子的贴身丫环,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也让珍珠喜的不能自己,连忙应下,还乖觉的跪下给史湘云磕了个头。   珍珠……伺服过史湘云的……袭人……   史湘云瞪大了眼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袭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么么哒~   ☆、云玉同床 (小改)   不得不说,这袭人后来成了贾宝玉院里的第一人,果然有其独特之处,当真是处处体贴周全,似乎是满心满眼就只有一个湘云一般,湘云不过是眼珠子一转,便知道是要喝茶还是要吃糕,看出她似乎不喜甜食,还特意取了咸味的松穰鹅油卷,晓得小孩舌头不耐热,这送上来的茶,都细细吹过,温度微温,正是她最喜欢的温度。   史湘云舒服的长呼一口气,这才是土豪哥……不!现在该叫土豪姐了,该过的生活啊,舒服!可惜这袭人是贾宝玉将来院子里的第一人,不好要了,不然要回去倒也是不错的。   不是说她屋里的人不好,不知是不是怕了她真移了性情,屋里伺候她的全都是一些娇滴滴的小女孩,养眼是养眼了,但眼力劲却是不甚好,略好一些的,这眼珠子都落到史秉靖身上去了,气得张嬷嬷每日骂咧咧的,恨不得把这些丫头尽数退回再挑过。   也难怪了,和她这个孤女比,史秉靖才是正经的主子,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和那呆呆傻傻的二姑娘相比,她对自己眼下的待遇已经很满足了,况且那些丫环只是没眼力劲,平日吵闹了点罢了,又不是苛刻她什么,更不敢在她面前讲些什么闲话,就一个孤女而言,她过的算是不错了。   当然,史湘云能容忍这些小丫环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这些小丫环们长的够养眼,对于美人儿,她一向是很大方的。   史湘云笑嘻嘻的把口中的鹅油卷吞下,对着未来的袭人姑娘笑道:「再来一盘!」   珍珠盯着她的小肚子,一整盘的鹅油卷全都进了湘云小姐的肚子里,这小小人儿是怎么吃得下这么多东西?还不包含之前那二大块桂花栗粉糕呢。   生怕史湘云积了食,珍珠连忙叫人做了山楂水,哄道:「要夜了,明日再吃好不好?先喝点山楂水解渴好不好?」   史湘云摸摸小肚子,呃,今日的确是有些吃太多了,但没法子啊,这贾家的食物确实是比史家精致,毕竟史家之前为了还掉国库欠款,内里精穷了不少,很多东西能省就省,全家上下的份例都精简了不少,就算是小姐少爷们,这每日点心也只有二碟,还不能挑口味呢。那似贾家有甜有咸,数量还不限,这不就难免多吃了些了。   「明日还要哦!」史湘云使出撒娇大法,装孩子样的跟珍珠说道。   珍珠一楞,眼眸柔和了几分,每当史湘云使出撒娇大法之时,就算是史鼐也会心软的不得了,什么事都应承了,更别提像珍珠这般本就还天真柔软的小女童了。   「好的!」珍珠轻轻摸了一下史湘云的小脸蛋,又哄了她喝了山楂水消食之后,亲自送了她到碧纱橱中,哄她睡下。   但没多久,史湘云深深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当史湘云换好了睡衣,正要躺在床上之时,那穿着大红肚兜的贾宝玉也跟着进来了,不但进来了,还熟门熟路的比她早一步爬上床,拍拍床板道:「云妹妹睡这里!」   史湘云顿时傻了,这大红包子跑进来她房间来做啥啊?   等等,这碧纱橱本来就是贾宝玉的房间。但古人有这么开放吗!?不是有什么男女大防吗?像林妹妹来了之后,贾宝玉不就被移到外间睡了吗?   史湘云转头看看张嬷嬷,只见张嬷嬷很自然的帮贾宝玉理理衣服,还摸了摸他和史湘云的头,笑道:「嬷嬷不陪你们睡啦,你们俩可不许踢被子了。」   为了方便随时照看孩子,像史湘云或贾宝玉这类的幼儿一向是跟着嬷嬷或是奶妈睡的,再不济也该是个仔细的丫环陪着睡,但这床上已经躺了二个孩子了,再加二个大人便有些挤了。所以无论是张嬷嬷还是李嬷嬷干脆就都不陪了,让两个孩子自己睡,再让小丫环守夜便是。   看着张嬷嬷不觉有啥不对的模样,再看看自己的五短身材,好吧!大概是她想太多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二个加起来还不到六岁的小鬼有啥好防的?   史湘云摸摸鼻子,滚到床上的另一角将就睡了,虽是不断安慰自己,贾宝玉现在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不过,真叫她睡到贾宝玉身旁,她可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忍不住一拳揍上去。   因为他就算长的再可爱,也还是个男的!男的!男的!(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三遍。)她可没有搞纯爱的嗜好。   等等!她现在是个女的……而且还是在非嫁人不可的古代……   湘云沈默了三秒,刹那间一股子阴郁之气瞬间笼罩全身……   贾宝玉连叫了两声,见湘云不但不理他,而且脸色又阴暗的可怕,小小的宝玉不知道这个叫杀气,只是小动物的本能让他不敢再叫了,加上自己又困的厉害,终于还是自己睡下了,只是委委曲曲的抽鼻子。   毕竟不是自己家中,史湘云怎么睡都有点睡不好,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几个丫环们在窃窃私语着:「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嫡出大小姐,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连几碟子点心都吃不起了。」   史湘云羞的脸色驼红,老子就是略略多吃了一点吗,有必要这么说嘴吗?怪不得人人都说这贾家规矩不好。   不过再听得一会儿,史湘云便觉得有些不对了,那些丫环婆子们的窃窃私语似乎话里话外都暗示她叔婶对她不好。   「又不是自己亲生的,能有多好?」另一人的声音中有着几许嘲讽,「你不知道,听说这当年史府大太太入门时不知带了多少好东西,光是那七百亩的京郊良田就羡慕死人了,现在都不知去那啰。」   「嘿嘿。想来不是进了史二太太的荷包里便就是史三太太那儿,说不得两人分了也不定,总归是落不到这云小姐的口袋里的。」   「没个像样的嫁妆,将来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万一要是被史家胡乱许了人……可怜啊……」   「你说老太太是不是有意把云姑娘和宝玉……」   「能嫁给咱们家宝玉也是她的福气,就算是候府嫡出大姑娘又如何,终究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女。」   「也是,咱们宝玉是个会疼人的,老太太又是自个的亲姑祖奶奶,必不会像其他户人家嫌弃她没个像样的嫁妆。」   「老太太可喜欢云小姐了,若不是老太太在背后撑着,也不知云小姐会被叔婶搓揉成什么样。」   「可怜啊,没爹没娘的,也就咱们宝玉会不嫌弃了。」   之后那些人再谈些什么史湘云也懒得听了,总的来说也就两个重点。   第一:史鼐夫妇待她不好。   第二:贾宝玉是个好对象,千万别放过。   虽然蛋蛋没有了,但史湘云顿时觉得蛋疼,老子才三岁,就把主意打到老子头上了,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将来的纨裤子弟!   史湘云顿时在默默计算起谋杀贾宝玉的可能性。   史湘云转过身,杀气腾腾的眼光瞄向贾宝玉,嗯,在古代弄死一个幼儿并不难,眼下贾宝玉对她又不设防,半夜里偷偷掀了他的被窝,涷都会涷死他;再不那天拉他去水边,偷推他下水也不错,贾宝玉被养的太精细了,经不得病,就算不病死他,也能整死他。   史湘云想了好些宅斗大法中弄死幼儿的方法,方法来源是源自于史王氏和周嬷嬷的非自愿提供。   正如她所猜想的,她的听力超乎常人许多,不但自己东厢房里的动静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就连正屋里史王氏和周嬷嬷的窃窃私语也能听到几分,等她长大之后,只怕整个正院上下,无一处能逃过她的耳朵。   想到得意处,史湘云在被窝里偷笑,笑声似乎有些吵到贾宝玉了,只听贾宝玉迷迷糊糊的似乎有醒来的迹象,半梦半醒之间还不忘他的小伙伴,「云妹妹……吃糕糕……」   吃你妈的糕啊!老子喜欢吃咸的不喜欢吃甜的!   史湘云险些想把贾宝玉捉起来狂摇。但见他睡梦中也不忘了分她糕点,史湘云心下一软,算了,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况且记忆中史湘云嫁的应该不是贾宝玉吧,既使他死了,她也做不成快乐的寡妇。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是有几分迁怒了,按红楼一文来说,她将来所嫁的应是家世略逊她几分的卫若兰,而非贾宝玉,怪只怪这些小丫环的窃窃私语挑起她最不愿意去思考之事。   那就是:老子真的要像个女人一般乖乖嫁人吗?臣妾……不……老子做不到啊!!!   虽然史湘云很清楚自己是个女儿身,但嫁人……妈的,这种事光略像想一下就让她想吐了,叫她怎么做得到呢。   但不嫁人……她自问她没这份勇气去挑战整个世俗伦理,活的越久,身上的菱角也曾被现实消磨过,越是知道这社会不是区区一两人可以改变的,她没那份能力也没那份勇气,就只能遵循着这个社会过活,那怕这日子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史湘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自己该走的路,好在自己在红楼中是个寡妇,忍一忍,忍到老公死掉之后,应该就可以了吧。   湘云最后拍版决定,这么复杂的人生问题,还是等她长大后再考虑吧。(对!没错,她是属鸵鸟的。)   史湘云窝回被窝继续睡觉,老子上上辈子一定是折翼的天使,所以这辈子竟然这么善良,只想着等着死老公,没想着要谋杀亲夫,老子真是太善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 奉上我爱的小心心。   ☆、打小报告   史湘云在贾家住了两天,这两天真是太挑战她忍耐力的极限了!   和贾宝玉同床共枕也就罢了,她还可以催眠自己那大红包子是个萌萌的小萝莉,但每到半夜总有人窃窃私语着她叔婶待她多不好,又不断说着宝玉是多好的良配。若她真是个孩子,三不五时被人灌输着这种观念,再加上史家日子确实过的比贾家艰难,只怕还真信了这鬼话。   怪不得眼下明明史鼎与史王氏都对湘云还算不错,但史湘云总对叔婶有怨,一颗心都吊死在这贾宝玉身上了。   本来贾母之举,若是让史鼎与史王氏知晓,就算不和贾母翻脸,也绝计不会再让湘云独自来贾府,但跟着她来贾府之人大多是母亲遗留下来的旧仆,再瞧张嬷嬷对贾母三不五时来接她一事似乎乐见其成,对晚间那些仆妇的窃窃私语好似不知一般,对贾宝玉总总无理之举也似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史湘云心下明了,张嬷嬷毕竟只是奴仆,对史家二房也颇有恨意,自是顺着贾母之意,践踏二房,一心搓合她和宝玉,自却不知她的小小姐将来会被贾母嫌弃……   若贾母真有心搓合她和贾宝玉,断不会再来一个和贾宝玉同吃同住的林妹妹,更不会由得王夫人把金玉良缘说的众人皆知,而史湘云……从一开始便不在她的选择圈里。   史湘云心下琢磨着,这事如果让史王氏知晓了,势必会责罚张嬷嬷,但如果不让史王氏知晓了,只怕张嬷嬷会不知不觉间好心办了坏事,她虽然等着做寡妇,但她可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落到只能吊在一颗名为贾宝玉的歪脖子树上的遭遇。   在她还没决定自己将来之路前,最好还是处于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若张嬷嬷肯自己跟史王氏说道说道自是最好,但可惜就她所知,张嬷嬷为人拗直,又恼恨史王氏收走了史张氏的大部份嫁妆,对史王氏极为不谅解,再加上贾家也是史家的老亲,同为四王八公,虽然贾家近年来有些走下风,但一个仆妇对这政治之事又能知瞧几何?   张嬷嬷绝计是不可能将这事好好跟史王氏说道的。虽然有些对不起张嬷嬷,但这贾家还是少接触为妙。   史湘云打定了主意,这从贾家回来之后便有些闷闷不乐的。史王氏虽然生产在即,但见史湘云的小嘴嘟到都可以挂酱油瓶了,忍不住笑点了史湘云的小嘴,问道:「怎么了?平时不是最喜欢去见贾家的小姐妹吗?怎么今天小嘴翘的老高?」   史湘云摇摇头,将小脸埋入史王氏怀里,「婶娘,我能不去贾家吗?」   「怎么了?」史王氏以为贾家有人给云儿气受了,心中一紧,急问道:「是贾家有人待你不好吗?跟婶娘说,婶娘给你出气。」   史湘云摇摇头,似乎有些委屈,有些气恼,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最喜欢婶娘了。」   接着把小脸埋入史王氏的怀里不肯抬头。   史王氏一楞,看着史湘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红通通宛如苹果似的小脸颊,有些喜悦也有些酸涩,怪不得老人家常说女儿是母亲贴心的小棉袄,她的傻儿子每日除了请安之外,何曾跟她说过这么贴心的软话儿。   可惜云丫头不是她亲生的,若是她亲生的女儿,那该有多好呢。   虽是如此,史王氏抱着史湘云的手越发紧了,这眼角眉稍均是笑意,「好好的,怎么跟婶娘撒起娇了。」   史湘云的脸是真红啊,老子一把年纪了,还像小丫头似的撒娇,但和自己的未来相比,节操算什么,埋胸埋一会儿就全补回来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总之我最最喜欢婶娘了。」史湘云极认真的说道。   史湘云这话看似是无意,但隐约带出一些讯息,史王氏琢磨了一会,不动声色的让人哄了史湘云休息,叫了几个陪着史湘云去贾家的嬷嬷丫环细问着,得知贾家丫环竟然私下说嘴,尽说些他们这做叔婶的坏话,史王氏当下拍案大怒:「好个贾家!」   好险云儿还小,藏不住话,若是日子久了,每每被贾家这般教说着,不与她们离了心才怪,史王氏越想越怒,指着跪在地上的嬷嬷丫环们骂道:「你们是死了吗?这种事情也不阻着!」   嬷嬷丫环们拼命磕着头,均不敢说话。   「夫人莫气。」周嬷嬷连忙上茶让史王氏消口气,「好在云小姐还小,还没被移了性情,以后少去贾家那儿便是了。」   周嬷嬷亦是满肚子火,她看得出史王氏这些年来可真是把史湘云当亲生的了,贾家虽是说闲话,但若是让云小姐和史王氏离了心,这可不是钻着史王氏的心吗。   「那有那么容易。」史王氏气的肚子隐隐作痛,「毕竟是亲戚,那能不来往呢。」   况且她也不知道贾母掌握了多少当年那事之事,不到最后一步,她也不愿和贾母撕破脸。   唉,也是她太过轻忽了,没想到姑母的手伸的这么长。   就一个隔了房的婶娘而言,她自认自己待云丫头已经是不错了,除了之前那事之外,并无亏待她什么,虽是如此,但想到小小年级的云丫头险些被烧成傻子,除了对夏姨娘的愤恨之外,多少终究是有些良心不安的,一方面深怕云丫头知晓此事;一方面也只能加倍的疼爱着她。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贾家下人的字字句句,心中一动道:「嬷嬷。你说姑母是不是有意把云儿嫁给贾宝玉?」   「这不能吧!」周嬷嬷惊愕道:「那贾宝玉也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那配得上咱们家的小姐。」   贾家人把他们家的宝玉当回事,但她们这些下人可是看的极清楚明白的,贾家大老爷和二老爷之间已成不死不休之局,现下因为有贾母压着,贾大老爷只好忍气吞声,但等贾母一死,贾二老爷一家子不被赶走才怪。   就算贾二老爷一房可能可以得到贾母大部份的嫁妆,但以贾大老爷的性子,上头又没了老太太压着,怎么可能让贾二老爷拿走大部份的嫁妆,照她看也不过顶多五五分。   再则,宝玉不过是嫡次子,眼下还是四岁的孩童,养不养得成人还不知呢,贾珠遗孀肚子里的那个是男是女也还不知,若是个承嗣的嫡长孙,只怕贾宝玉能继承的财产也是有限的很。   再论身份,史家一门双候,云小姐又是长房嫡长女,虽无父母,但甚得二爷和三爷的欢心,将来的嫁妆定不会少,身份又高,贾宝玉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那配得上云小姐呢。   再则,女人过不过的好,大半还是得看婆母,那王夫人,可是个真真心狠的,想到上次王夫人险些将珠哥儿媳妇逼死的事情,饶是周嬷嬷这般见多识广之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要不是云小姐看到了珠哥儿媳妇腹中孩子的胎灵,提点了一句小弟弟快散了,只怕珠儿媳妇和她腹里的骨肉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唉。」史王氏揉揉额角,她心知史鼐和史鼎都有想将湘云低嫁的想法,史鼐和史鼎都是真心疼孩子的,心知湘云看似身份高,但这实际上却是颇为尴尬,所以才有不拘门第高低,只要人品好即可的想法。   这贾宝玉虽然低了点,但毕竟是知根底的老亲了,如果贾政能再进一步,贾宝玉自己又是个争气的,倒也不是不成。贾宝玉还是个孩子,眼下还看不出个什么来,将来怎样也不好说,虽然有些爱吃胭脂的怪癖,但的确是个好孩子,可他那爹娘就……   她对贾政这人也略略了解几分,这人如果能再进一步,那还真是见了鬼了。俗话说,不会做事,便要会做人;但贾政此人是既不会做事也不会做人,只晓得打骂孩子,贾珠之死,贾政怕也得负上三分责任,嫡出的那个女儿倒是个争气的,但贾元春进宫那么久了都没个消息,怕是难得圣宠……   至于王夫人……王夫人是她族姐,对王夫人的性子她就算没有了解得十分,至少也有七八分,瞧瞧贾珠留下的那个遗孀,还大着肚子呢,被她拘着日日跪经不说,还不许吃半点荤腥,都险些流了两次了,也不见她手上略松上一松,珠儿家的再怎么不好,总该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饶她一饶吧,那可是她亲孙子呢。   父蠢母毒,这般人家,又岂是良配……   还有那张嬷嬷,竟敢由得贾家挑拨云丫头和她,若她不是史张氏当初带进门的陪房,光凭她隐瞒不报贾家在湘云耳边嚼舌根一事,便足以让他们发卖她了,只是碍着过逝的长嫂,史王氏也仅仅只是革除她三个月的银米罢了。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要怎么跟二爷加油添醋,好生吹一下枕边风,张嬷嬷这块碍眼的大石就算搬不开,也得再弄一个嬷嬷来盯着她,防着她教史湘云一些有的没的。   还有那没脸没皮的贾家,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嫡次子也敢缠着她的云儿,也不想想自个配不!?   史王氏毕竟是王家人,秉承着王家人的特性:认定自家的永远是最好的,别人家的也不过是过得去罢了,她看不起贾宝玉,熟不知贾家亦是隐隐嫌弃着史湘云。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贾母毒计   在史王氏评论贾家之时,贾家众人也在谈论史湘云。   王夫人恭敬问道:「老太太,这史家姑娘不过是个长房孤女,这身份会不会低了点?」   说到史湘云,王夫人脸上隐隐有着不屑之色,不过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女,母亲的嫁妆也都没了,只能依着叔婶过活,那配得上她家衔玉而生的宝玉呢。   贾母脸色一沈,她近来虽因史鼐和史鼎两兄弟不听话而对两人有所不满,但她绝不允许有人当着她的面贬低史家女,「史家一门双候,云丫头父亲生前可是超品的保龄候,功在朝堂,有那点配不上咱们家宝玉?」   那那都不配,就算史鼒曾立过再大的功勋,眼下也不过是个死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也不见圣上对他的遗孤有多少帮衬,又不是史鼐亲生的,能帮得上宝玉什么?况且这史张氏的嫁妆被张家收回了大半,史家的家底又不多,能给一个隔了房的侄女多少嫁妆?说不得到时进门时的嫁妆比迎春、探春还不如呢。   一个没个好爹,又没好嫁妆的女孩,谁家会想要呢,就算老太太心疼娘家的侄孙女,也不该牺牲我的宝玉啊,宝玉可是有大造化的。   王夫人看贾宝玉自是那那都好,那舍得他娶一个啥都没有的孤女,见贾母似是心意已决,王夫人硬着头皮开口道:「老太太,这云丫头怕是没多少陪嫁,这不就委屈了宝玉吗。」   「银子!银子!你眼里怎么只瞧见银子!?」   贾母斥道:「史家可是有军功的,现下虽然一时被压住了,但只要北戎还在,总有一日圣上自会想起史家,不说别的,这些年来除了史鼎之外,有谁能挣到一个半个爵位的?」   史鼐乍看之下虽是平凡,素无大才,但绝对也是个守成有余的家主,史家还了国债之后,元气大伤,又被去了职,史家收入大减,但瞧这些年来史家不见一丝暮气,可见得史鼐此人颇有几分守成之能,只是压在其兄和其弟的光环之下,所以不显罢了。   史鼎此人更是不用提,现已非开国时期,史鼎还能单凭军功得一候爵,这爵位岂是用那一点子银子能买得的,也只有那无知小人才会如此酸他罢了;再则,史鼎孝期生女一事被言官参了数次,也不见圣上有什么训斥,可见得圣上对他早晚是有大用的。   这等人才,不趁机雪中送炭,交好人家,难不成还指着锦上添花吗?   「是!但终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媳妇也是怕她命硬,克了宝玉怎好?」王夫人恭敬回道。   一个爵位算得上什么,若元春得了六皇子青眼,生了孩子,少说也得是个亲王位才是,和正经的皇家亲王相比,一个候位算得上什么。至于六皇子妃膝下己有嫡子,而且还是二个嫡子一事,则是被王夫人给忽略了。   按王夫人所想,她的元春可是有大造化的,亲王妃也不过是勉强配得上罢了,说不得六皇子再进一步,成了皇贵妃,甚至是太后都不定。   贾母勃然大怒,一拍扶手不满道:「老二家的,你胡说什么!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北戎一战,史鼒以区区数千人破北戎上万大军,这是何等的功勋,虽死犹荣,那容得你胡说。要不是那些乱嚼舌根子的文官说什么杀俘不吉,史家那止今日一门双候而已!?」   史鼒当年的战绩辉煌,那一仗虽然是全军覆没,但亦让北戎元气大伤,成功阻止北戎在关口之外,保住了关内的安定,直到今日未再起过战事,西北人人都知道有个史家史鼒大破北戎,要不也不能余荫蔽护史家老二能不降级袭爵,史鼎的爵位,也有部份是沾了史鼒的光呢。   贾母素以出身史家之事而自傲,那容得王夫人贬低史家女,狠狠喝斥了几句,直骂的王夫人抬不起头来。   虽是恼恨王夫人,但王夫人这话也说到贾母的心坎里了,史鼒也就算了,这史张氏也死了,实在是……   虽说史张氏之前便怀相不好,早有难产之像,但失父后再失母,也委实巧了点,这般一想,贾母对贾史联姻之事也开始犹豫了。   贾母轻咳一声,问道:「对了,那东西让人薰在云丫头的衣服上了吗?」   「薰了!」王夫人回道:「这事媳妇不敢让别人经手,亲自叫周瑞家的做的。」   虽不知贾母叫她薰的是何物,但那炼香香丸中隐约可闻出麝香之味,怕是不利孕妇,史王氏正怀着身孕,真不知贾母这般做的理由为何。   「嗯。」贾母点了点头,「让人注意着点,也别让云丫头太过委屈了。」   云丫头虽然藏的好,但她看得出云丫头一心依赖着史鼐和史王氏,眼里并没有她这个姑奶奶。这事之后,她倒要看看,一个被叔婶厌弃的丫头,除了依靠她这个姑奶奶之外,还能依靠谁。   「给她留一个嫡子也够了……」贾母低声喃喃说道。   王夫人低下头只装做没听到,只觉周身冷的厉害,这寒意一个劲的往心里钻,冷的她直打颤。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史鼐回家后,听闻此事也是气恼万分。为官者最重名声,姑母这般毁他名声,无疑于是断他向上之路啊!   史鼐也气的直拍桌,这史张氏的嫁妆大头是被她自个娘家收走了,关他们做叔婶的什么事情。就算姑母对这等私事一开始不甚清楚,那七百亩良田后来还闹出一些事情,上了应天府不说,史张氏大兄也毁了名声,可说是前程尽断,眼下虽然还没被人去职,不过以后要再上前一步也怕是不可能了,这事就算贾母一时不知,七百亩良田之事闹成这般后也该知道了,怎么还会让小丫环胡乱嚼舌根呢。   史王氏对姑母了解不深,只道是下人放肆,想眨低湘云,抬高那二房嫡次子,以便日后的贾史联姻,但史鼐很清楚,这事没有姑母的手笔是万万不可能,姑母是何等厉害之人,就算眼下是王夫人当家,但她的屋舍里外,那个人不在她的掌握之中,能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没有姑母的允许,那些人敢说吗。   史鼐沈吟许久后,「你也快生了,不宜劳费心力,这段时间就别让云儿和靖儿再去贾家了。或着先把两个孩子送到老三家里暂住着。」   史王氏脸上仍有忧色,「但这只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万一姑母之后再来唤的话……」   能拒个一次、二次,但不可能一直不去啊,可若在这少数几次中,让湘云信了贾家之话,那该如何是好呢。   史鼐沈吟道:「我和三弟正在寻求起复,如果顺利的话,到时咱们一家子去外省,也省了麻烦。」   是的,麻烦!对他而言,整个贾家就是一个大//麻烦,他们是打算让湘云低嫁,选个实惠,而非面子光的人家,但这低嫁的对象可不包含贾家。   贾家先是太子和皇太孙,后是六皇子,虽都是夺嫡的大热门,但官场中最忌此等见风使舵,如墙头草般之小人,倘若是有能的小人,或着皇子们还能忍着,但一个无能只知吃祖荫的小人……   呵呵,不被秋后算帐就不错了。   夺嫡一事,机遇与危难共存,他从来不觉得贾赦和贾政这两个表兄有什么机运可言,这两人这一辈子的运气,大概全都用在投个好胎上面了。贾家万一失败了,八成会被重拿轻放,不至没了下场。   毕竟贾家一则无能,存在与否均不影响大局;再则,贾家还有个救驾之功可以消耗,但他们史家啥都没有了,这队是万万站不得,不能明着远了惹六皇子不喜,就只能躲了。   史王氏心下琢磨着,史鼐和史鼎八成是想外放了。   这外放倒是件好事,与其待在这一块砖都能砸上好几个官的京城内,出去外放倒是轻松自在许多,自家是超品候府,断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敢惹他们,况且就他们这等子人而言,什么来钱最快,外放来钱最快,既少了京城走礼的花销,外地的油水也充足,外放个几年,之前为了爵位花出去的银子也回来大半了。   不过外放的位置就这么多,自家又闲了多年,史鼐又不是像三叔这般有能力不愁不给机会的,也不知争不争得到,还有云丫头和靖儿都跟着去了,那夏姨娘和二姑娘呢?总不能把她们都丢在京城吧,若也带了去,二姑娘的小身版怕是撑不住,她还想留着那傻孩子,慢慢磨着夏姨娘呢。   虽是心下认为外放这事怕是不成,但史王氏嘴上还是顺着史鼐的话道:「二爷好计策,外放个三至五年,回来后云丫头也大了,断是不适宜跟着贾宝玉一起住在姑母处,到时云丫头进出都跟我,我看还有谁敢在我面前嚼舌根。」   说到最后,自有一股超品候夫人的傲气。   史鼐知晓史王氏是憋屈了许久了,以前也就罢了,现在自己已继了保龄侯位,她也是堂堂超品候夫人了,只比姑母这国公夫人略低点,但姑母总把她当成小辈媳妇呼来唤去,怪不得史王氏不喜。   史鼐略略安慰了几句,这一夜春情缠绵,自是不提。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久别胜新欢,还是史鼐满肚子气,这床笫之间用的气力略大了点,隔天中午,这史王氏的肚子便开始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 ̄▽ ̄)/?☆*\"`\'*-.,_,.-*\'`\"*-.,_☆ 胖作者继续洒花卖萌中   ☆、二婶难产   史王氏怀孕不过才八个月中,还不满九个月,离产期还早呢,所谓七活八不活,一听史王氏马上就要生了,周嬷嬷险些吓晕了过去。   这胎史王氏养的精细,平日吃食也是小心再小心了,夏姨娘那的爪牙们也被她们砍的砍,卖的卖,应该不至于早产啊……   虽是想不出原由,但周嬷嬷反应极快,连忙让人请了稳婆回来,深怕临时请回来的稳婆不安全,她还特意请了史王氏的生母前来坐镇。   史王氏早产,养在正院中的张嬷嬷和史湘云亦是第一时间知道了,按说这种事情不该让小孩子知瞧的,但史王氏养着史湘云,若史湘云不闻不问,难免给人冷漠绝情之感,犹豫一阵之后,张嬷嬷还是抱着史湘云前去了。   当王氏母来到保龄候府之时,便见到张嬷嬷抱着史湘云在门前等着,而史湘云被史王氏的惨叫声吓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哭的眼睛都红了,一脸着急的望着产房门口。   史湘云是真怕啊,她没遇过女人生孩子的情况,上次夏姨娘生子时,她跟张嬷嬷在正院之中,压根就没过去,这次遇上史王氏生子,听着这一声惨过一声的尖叫呻\\吟声,再见那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不停从产房中端出,正院里尽是浓浓的血腥味,真的是吓的魂都快没了。   没想到女人生孩子这么可怕,想到自己将来说不得会有这一遭,她真觉得还是别乖乖等老公死了,万一老公死之前,自己不幸有了怎么办?还是谋杀亲夫吧。   史湘云哭的小脸都花了,眼睛更是红的可怕。   听说生孩子是十级疼痛,呜呜……老子……老子……老子怕痛啊!!!   乍见这般景像,虽是忧心女儿早产一事,王氏母还是心中一暖,深觉史湘云这个孩子没白养。王氏母招了招手道:「这是云丫头吧?过来让外祖母抱抱。」   史湘云看了张嬷嬷一眼,见她点点头,这才抹了抹泪,乖巧的行礼请安道:「姥姥好!」   「好孩子!」听到史湘云亲热的用家乡话喊她姥姥,而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唤外祖母之类的,王氏母更是欢喜了三分,到了她这把年级,比起规规矩矩的小女孩,她更喜欢活泼又亲人的孩子。   她伸手搓揉了揉史湘云粉嫩的小脸颊,怪不得大女儿喜欢这个隔了房的侄女,确实生的可爱,又乖巧听话,嘴又甜,只可惜没了爹娘,不过配上他们家小孙孙倒是不错的。   王氏母是个有些年级的老太太,只比贾母略小上几岁,亦是满头银发,但和贾母那慈祥之色不同,她嘴角微垂,眼中偶尔流露出算计之色,和那面上聪明,实则胡涂的史王氏颇有不同。   王氏母因性子刚硬,年轻时不得丈夫喜欢,这一辈子就生了两个女儿,虽然没生儿子,王家由庶子承嗣,但自个手段过硬,一直是王家说一不二的老祖宗,在家里的威风劲可不小于贾母,被一群庶子媳妇奉承着,这日子过的倒是自在。   相较之下,史王氏虽一进门就生了儿子,也颇得丈夫敬重,但时不时还被夏姨娘压着,这日子断是不如其母了,史湘云也只是略略感叹了一下,史王氏若是有这般心机手段,也不会在生了一个嫡子之后还被夏姨娘压着了。   当然,王氏母在某方面也是史湘云效法学习的对象,没生儿子还能把老公一家子吃的死死的,她若能学到几分,老公啥的也不重要了。   本来王氏母还颇有心情问着史湘云最近吃了什么?做些什么之类的。女儿虽是早产,但稳婆都说了这胎养得好,胎位极正,又是第二胎,看似凶险但其实并无大碍,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史王氏还没生下孩子,王氏母也急了。   不只王氏母急,就连两个稳婆也急了,李稳婆一边帮史王氏揉着肚子,一边急忙道:「太太用力啊,孩子再不出来,可是会被闷坏的。」   一听到这话,史王氏也跟着急了,可她疼的早没了力气,这时要发力也发不出了,她本以为是因为自己在产前和史鼐做了太多『不可描述之事』而导致早产,心内羞恼的很,稳婆给她接生之时还躲躲藏藏,不肯让稳婆给她检查。   万没想到这一拖,竟然拖到自己难产了。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可能被闷坏,再想到她对夏姨娘那女儿做的手脚……   报应啊!   史王氏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竟是报应二字,万没想到这报应竟会来的如此之快……   一念及此,原本还有着三分气力的,现下也完全没了力。   周嬷嬷也同样想到此处,顿时也慌了手脚,要不是她还有几分理智,只怕早忍不住求神拜佛,求老天爷原谅她们。   刘稳婆略懂点医术,瞧史王氏这样似是没了力气,也顾不得人参活血,连忙让人给史王氏切了块人参补气,老大夫也急忙开了催产药给史王氏服下,但那孩子好似也没了力气一般,怎么的就是下不来,眼见就要成了难产之势。   到后来史王氏也绝望了,哭哭啼啼的说要见自个儿子的最后一面,交待遗言……   可恨她死的突然,不能将自己私房先给儿子收着,以后也不知能有多少能进到自个儿子手上。而且她死后史鼐势必是会娶新妇的,也不知靖儿会受多少搓磨……   想到此,史王氏便有些后悔自个怎么不再对史湘云好些,说不得老天爷看在她对史湘云好的份上,让新妇也对靖儿好些?   时人认为产房不吉,让史家嫡长子进产房见母亲最后一面?这事就算是史秉靖的亲外祖母也做不得主,最后只能让人唤了史秉靖回来,让他在窗前与母亲说几句话。   且不论史王氏与史秉靖一番母子情深,正院之中人来人往,史王氏也不好多说,只略略交待了嫁妆私房一事。   说到了嫁妆私房,自是免不了想到湘云,她当年把长嫂的嫁妆收走大半,但她真没想要贪没它,只是那时为了置办丧事,一时周转不灵,挪用一番罢了,如今这般,怕是来不及补回了,眼下剩下的那些还是尽快还给湘云,免了落入新妇手里,反而让她担了骂名。   史王氏亦把史湘云唤上前交待了几句,让张嬷嬷尽快安排人手把长嫂的嫁妆搬回去。张嬷嬷也顾不得史王氏还在产房之中,连忙唤了湘云房中的大小丫环去搬东西了。   难得史王氏发了善心把史张氏的嫁妆还来,若要等史王氏生完孩子再搬,不是『死』无对证,怕是史王氏会变了挂了。   张嬷嬷让丫环们去搬东西了,史湘云只能牵着史秉靖的手在窗下等着,一双眼睛哭的像小兔子的眼睛一般,又红又肿,帕子都被眼泪给打湿,史湘云只能用着袖子抹泪,随着袖子上的泪痕逐渐扩大,她也查觉了几分不对……   被泪水打湿的那处隐隐有着一股香味……   史湘云的嗅觉极为敏锐,远胜常人,这味道虽淡,但仍让她查觉了,而且这香味还隐约有着几分熟悉,似乎曾在那儿闻到过……随着这香味逐渐散开,史王氏的呼痛声也越发弱了。   「哎啊!血崩了!」房里传来稳婆的惊叫声,「快问老爷保大保小!」   「老爷还没回来啊!」周嬷嬷惊道。按她说绝对是要保大的,可这事她一个仆妇做不了主,她期待的眼神望向王氏母,却见王氏母闇然长叹,眼眸间隐有水光。   她虽是史王氏的生母,但女儿嫁出去便是人家家的人了,这事她也做不了主啊。   王氏母只能硬是要稳婆再试试。   血崩!   这词唤醒了史湘云的记忆力,自个身上这香味,有几分像似爷爷当年珍藏再三的天然麝香。   史湘云暗暗冷汗直流,她年级还小,受不得薰香,张嬷嬷平日根本不会用什么香丸给她薰衣服,这衣服上的香味是那儿来的?   还有这衣服上的香味和史王氏今日的早产是否有关?   史湘云自然是希望没有关系的,但瞧史王氏难产的情况,怕是难说,但真有用香味便可以让人难产吗?这是《红楼梦》,又不是《甄嬛传》啊!   史湘云脑海中顿时有一万匹草泥马跑过。   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但眼下先把这衣服毁了才是。无论今日是谁在她的衣服上做了手脚,她并非史家二房所出,这事若让史鼐与史王氏知瞧,必定对她起了厌恶之心,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卖萌就全都白癈了。   史湘云悄悄退了几步,拉了拉张嬷嬷,「嬷嬷,我想尿尿。」   「嬷嬷带你回去。」   史湘云用力的摇了摇头,开玩笑,若让张嬷嬷跟着,她还怎么毁尸灭迹?「我自己回去。」顿了顿,指了指产房道:「我担心婶娘,嬷嬷帮我等着。」   张嬷嬷心下酸楚,一个隔了房的婶娘,又不是亲娘,那值得云小姐心心念着,但一方面又觉得云小姐重情也是件好事。她娘虽然聪明了,但有时太过冷漠,也叫人有几分恐惧。   见张嬷嬷应了,史湘云连忙尿遁回了房,因搬回史张氏嫁妆一事,房里的大小丫环都去帮忙搬东西了,房里倒是没其他人在。   史湘云静下心来细细闻着房里的气味,除了身上所穿的这件衣裳之外,还有外间另外一处亦隐隐传来淡淡的麝香香气。   为方便随时照看湘云,张嬷嬷平日就睡在外间,那里是张嬷嬷平日里摆放一些自个的杂物之处,史湘云到那处一看,凭着自己的嗅觉,找了一个小小的荷包,荷包不过巴掌大小,用得是最寻常的青布所做,但在这个家里,以张嬷嬷的身份,最寻常等同最不寻常……   史湘云打开一看,里头就半个黑色丸子,上面隐隐有着火烧烙的痕迹,略闻一下便有一股浓浓的麝香味道。   史湘云顿时冷汗直流,这计策不只是针对她,还有张嬷嬷!这分明是要害了张嬷嬷的性命。   「他妈的王八蛋!」史湘云恨的咬牙切齿,还不及细想,她左右望了一眼,随即目光紧盯着内室床后一角,略略挣扎了一会,最后发狠道:「呸!老子拼了!」   史湘云恨恨地跑到床后,床后正是夜起时所用的小恭桶,上雕蝙蝠在天空中飞舞,喻意福瑞天降,端是精致无比,是史张氏当年的嫁妆之一。史湘云脸上纠结了许久,才狠狠的一脚踢倒了恭桶,将手里的东西丢到粪水之中,闭着眼一趴。   史湘云在把自己薰昏之前,用尽全身力气,对天伸出了一根中指。王八蛋!这事老子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   临昏前,史湘云隐约听到小丫环的尖叫声:「不好啦!云小姐跌进粪坑里去啦。」   等等!这不是粪坑!这只是装了米田共的小恭桶好吗?别说的那么恶好吗?   给她留点面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偶觉得偶有做后妈的本钱啊,为什么这段被偶写的有点搞笑呢。 (* ̄▽ ̄)/?☆*\\\\\\\"`\\\\\\\'*-.,_,.-*\\\\\\\'`\\\\\\\"*-.,_☆ 胖作者继续洒花卖萌中   ☆、珠胎毁月   史王氏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史鼐得知史王氏难产一事,竟不知从那儿带了个积年的老御医回来救治史王氏。   这老御医和其他大夫不同,虽是男子但却极为擅长于妇科,他本是宫中御医,当年还曾伺候过先皇元后,可惜先皇元后因流产血崩而亡,死的颇有几分不明不白,这老御医也因此遭了罪,家破人亡不说,还被判流放岭南,近几年才遇赦被放了回来。   此人或许是因为此事,受了刺激,从此之后竟下了大力气疯狂研究起后院各种阴私手段,什么催产、避\\孕、伤胎、血崩之药物都研究的极为彻底,久而久之,竟成了这一行的行家。   不但如此,他因宫中阴私而家破人亡,对这类阴私之事可说是深恶厌绝,若是遇上此事,绝不像一般大夫一般说一点藏一半,含糊过去,反而是有话直说的很,不但直说了,还会极其热心的帮忙,也因为他的这种行为,让他成了最欢迎,但也是最不受欢迎的大夫之一,要不是他当真颇有几分能力,只怕早就被人暗地里弄死了也不定。   史鼐也是因夏姨娘之事,深怕这史王氏腹中骨肉再度出事,所以听了贾母之言,早就特意请了这位老御医出山,一听闻史王氏无故难产,当下便请了老御医前来。   这老御医虽是因擅于查找阴私之事而成名,但手底下也颇有几分真本事,要不当年也不会被先皇安排专门负责先皇元后那胎了,一见史王氏的情况便知她是中了暗算,也顾不得血房不吉,急忙以银针刺穴止血,刷刷的连写了三帖药方,急忙命人熬药给史王氏灌下。   一番努力之下,终于保住了史王氏的命,和那史王氏那险些被闷死在腹中的幼子。那孩子虽是闷的久了点,但因为胎里养的好,加上救治得及,倒是没有伤了脑子,只是身子难免弱了点,得精细将养着。   知道幼子没像夏姨娘那庶女一样伤了脑子,史鼐也松了一口气,一个痴呆庶女已让他名声大损,若再来一个呆傻嫡子,势必让人怀疑他的品行操守,从此也不用在官场上混了,史家人更是都不用出门见人了。   史王氏母子虽是保住了性命,但老御医私下和史鼐说了,史王氏经此之后怕是再也不能生了。好在史王氏已有两嫡子,虽是少个嫡女溱不成一个好字,但在此情况下能保住性命己算是不错了。   因血房不吉,史鼐只在门口和史王氏略略说上几句,安抚了妻子,抱了抱幼子便罢,孩子虽然无恙,但毕竟是八月所生,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加上幼儿体弱,史鼐也是提紧了一颗心,除了周嬷嬷之外,还请了王氏母暂住史府,帮忙照顾幼子。   安顿好了史王氏母子,史鼐也开始查起这史王氏早产一事,史王氏本有几分怀疑是前晚做多了『不可描述之事』而导致早产,本是扭扭捏捏的不肯让老御医把脉,只是碍不过史鼐而让老御医瞧了瞧。   老御医只略检查了一下便知史王氏是中了一种名为『珠胎毁月』的密药,这『珠胎毁月』是前朝密药,前朝不知有多少妃嫔和皇子皇女死在这『珠胎毁月』之下,就连前朝末帝最疼爱的妃子也死在『珠胎毁月』之下,末帝大怒,下令销毁此物,凡收藏者诛三族,方让此物绝了迹。   不过虽说是绝迹,但也只是藏的越发隐密罢了,不然先皇元后也不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老御医因『珠胎毁月』而家破人亡,对它自是恨之入骨,更是细细研究过此物,就他所知,这『珠胎毁月』乃是一种复合毒,所为复合,便是由各种药物在体内逐渐累积药性,待药性累积到一定程度比例之后,再用毒引子一引,之前体内累积之物便合成了一种伤害胎儿与母体的剧毒。   因每样药物单单来看都不过是些常用的药材,甚至有好几样是普通至极的吃食,也因如此,可说是防不胜防,难以查觉。   此毒端是恶毒无比,不但会要了腹中胎儿之命,还会让产妇血崩而亡,既使勉强救了回来,产妇怕这一生都得虚弱的躺在床上熬日子了,别说再生孩子了,怕是连夫妻之事都无法行之。   史王氏和其幼子能救回性命,除了老御医救治及时之外,还因史王氏所中之毒并不深,似是在这一两天之内中的毒,方能保住性命。   此毒虽然阴毒,且药方缺失,难以预防,但也不是不能查觉的,据闻那毒引子才是整剂毒方中最精华之处。『珠胎毁月』出自宫中,前朝宫人最爱在衣服上薰香,那毒引子也是一剂薰香,专门薰染在上等丝绸之上,带着微微的麝香香味。   只是丝绸虽是最易染味,但也最易散味,这毒丝绸隔不了几日,便会开始散发着极浓香甜的麝香味,这味明显的想藏都藏不住,倒也不难查找。   史鼐将整个史府细细查了一遍,第一个被搜查的便是夏姨娘处,他虽然自认为自家里的妻妾和其他人家相比算是和睦,但不能否认夏姨娘自生了二姑娘之后便有些左性,说不得还真会做了此事。   在夏姨娘处虽然没找到『珠胎毁月』之毒,但什么伤胎害人,甚至于床笫之间用于助兴的药物都找着不少,史鼐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也不管夏姨娘怎么喊冤哭诉,直接把兰芷院封了便走,还把二姑娘抱到了李姨娘处,只待史王氏出了月子之后,再将二姑娘移到正院之中。   史鼐把整个史府上下都查了一遍,也查出不少可疑之处,老御医一生研习此毒,虽不过将其药方还原了十中三、四,但查出此方中有用到一些极少见的药材,如犀角、雷公藤、红花蕊……等等之物,以药查人,倒是查到了几户家下人屋里藏有此等药物,但那几户均是史家积年的家下人,断不该做出谋害主家之事。   不过这种事向来是有杀错没放过,史鼐当下让人把这几户家下人尽皆绑了,直接拉到庄子上慢慢审问。   药之事虽是有了几分线索,但那毒引子从何而来却始终查不到。史王氏身边伺候的人都查了一圈了,始终没发现那毒引子,也不知是谁竟然想到:「哎啊!云小姐那处还没查过,太太难产的前一天,云小姐不是穿着宫绸制的衣裳吗。」   史鼐夫妇本没想到史湘云处,但史府上下人等都被查了一圈,连夏姨娘那儿都查了,也唯独史湘云处还没查过。   再则,云丫头虽然是个可人疼的乖孩子,但张嬷嬷可是个不安份的,犹豫再三,史鼐还是去了史湘云处查了。   那老御医一踏进史湘云的房内,便被吓的连连倒退,他能做御医,除了把的一手好脉息与一身医术之外,这嗅觉也是极为敏锐的,方能从众多事物之中闻出点什么出来,但也就是因为鼻子灵敏,嗅觉太强,这一踏进史湘云房中便再也受不住了。   小丫头们虽然将史湘云房里好生整理了一遍,还烧了大把的百合香去味,但那『米田共』的味道还是明显的让人忽视不了,老御医虽是尽力去闻了,但每每败于『米田共』味之下。   当然,像史鼐这般嗅觉普通之人,只道这『米田共』味早已散了,要不怎的也不让自个亲侄女继续住在这的。   老御医勉强试了几次仍无法静下心来闻上一闻,再想想这一个才三、四岁的小姑娘,断不可能做此恶毒之事,胡乱闻了两下便罢。   老御医虽摇头示意无事,那仆妇似是心有不甘,建议道:「云小姐昨日不小心踢倒恭桶,这屋里怕是味儿不准,要不把云小姐的衣服都拿出来看看吧。还有那几件脏衣也洗净拿来吧。」   史鼐也知道史湘云昨日不小心跌倒一事,他原本也没多想,幼儿跌倒乃是常事,只是被这仆妇一说,似乎是有些古怪,好似史湘云故意跌倒毁尸灭迹一般……   在一旁装睡的史湘云心里一紧,她也是嗅觉极其敏锐之人,本就忍这房里的臭味忍的难受,再听这仆妇之言便知这关怕是难过了。她悄悄睁眼一瞧,那仆妇不过是个粗使的三等仆妇,平日也不甚显眼,没想到竟有问题。   事到如今,她再瞧不出这人有问题也太傻了点,不过三等仆妇就是三等仆妇,这心计手段还是颇有不如,她这话固是挑起史鼐对史湘云的疑心,但也曝露出自己了,史鼐上下打量那仆妇好一会儿,才意有所指的淡淡道:「是该查查。」   史鼐一句话,那怕本来准备被人拿去丢的,沾了不少脏污之物的那件小儿绸衣也被人拿了过来,虽然是洗净了,但史鼐仍觉得不干净,只是略瞧一眼便拿给了老御医『细闻』。   老御医的一张脸青白的厉害,深深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最难挣的一次银子。   虽是颇为不愿,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御医还是硬着头皮细闻了一下,上面除了『米田共』味还是『米田共』味,恶的老御医无比难受,连忙摇了摇头。   见那老御医摇头,不只那仆妇吃惊,连史湘云都有几分惊愕,她悄悄地睁眼一瞧,那件桃红衣裳,确实是用着上用的宫绸所制的,瞧其颜色花样确实是她之前毁去的那件,但细瞧之下,却又觉得这针脚有些不对。   她之前去贾家暂住之时,因为是作客,为了自家脸面,身上穿载的绝对是最上好的东西,衣裳都是用上用的宫绸所制不说,针脚更是细密,看不见半点线头,而眼下这两件虽一样是上用的宫绸所制,但针脚粗糙的很,似是赶出来的,衣角还可以隐约看得见线头。   史湘云心念一转,若有所悟,安下心来继续装睡,她装睡的那么多次,装睡的功力可说是出神入化,不只是小小的打呼声,就连嘴角的口水都能装出来。   史鼐示意长随把那仆妇悄悄带走,虽然不知道这毒引子是从何而来,但有这么一个人,总会找得到源头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为鼻子灵敏的老御医心疼一秒钟。 求留言,求收藏。 (* ̄▽ ̄)/?☆*\\\\\\\\\\\\\\\\\\\\\\\\\\\\\\\"`\\\\\\\\\\\\\\\\\\\\\\\\\\\\\\\'*-.,_,.-*\\\\\\\\\\\\\\\\\\\\\\\\\\\\\\\'`\\\\\\\\\\\\\\\\\\\\\\\\\\\\\\\"*-.,_☆ 胖作者持续洒花卖萌中 加更是中午十二点以后的事啰。   ☆、史大小姐   老御医查了大半天,虽没查到毒引子来源,但也不算一无所获,有问题的家下人与那怪异的仆妇都被压了下来,那几户人家都是史家积年的家下人,算是极干净的,家里也没和几个姨娘沾亲带故,但因为不得重用,这日子便有几分艰难……   史鼐审问许久,但这些人也不清楚背后之人,只知是一老尼姑拿了银子让他们所做的。   待史鼐再去找那老尼姑之时,那老尼姑早就不见了,连老尼姑挂单的庙里也不知老尼姑的来历。   史鼐一时间找不到其背后之人,只能将这几户下人尽数发卖了,再细细挑选了伺候两个孩子及史王氏的人选。   史湘云似是害羞,好几天都没出现,史鼐一方面忙着挑选人手保护妻儿,一方面也是误以为史湘云不好意思,毕竟跌到踢到恭桶,弄得一身那个……确实是可笑,倒没怎么怀疑,只是命了张嬷嬷好生照顾云丫头罢了。   直到那老御医走了,史湘云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自重生以来,以今日这次最险,她虽无害人之心,但身上衣服带毒害了二婶为实,再加上张嬷嬷有的那半个黑丸子,就算她年级小,又不是主犯,二叔和二婶虽不会多加责罚,但从此必被二人厌弃不说,而且张嬷嬷怕是会因此而没了命。   在这世上史湘云最重视之人莫过于张嬷嬷,和二叔二婶相比,张嬷嬷才是真一心只有她的人,若不是张嬷嬷,那怕二叔二婶对她没有起什么坏心,她也势必难以熬过刚出生时那一段极其虚弱的时间,想到张嬷嬷险些没了性命,史湘云眸子顿时寒意大起。   无论是谁,这事她绝不会就此算了,就算她眼下还不能有仇就马上报了,但慢慢来,总会找到机会的。   至于真凶是谁……   呵呵……她从一出生就开始守孝,不是在史府,便是在贾家,反正不出那几个人,细心找找,总是会找到的,那怕一个人再怎么没把人命当回事,乍然见到该死而未死之人,这眼神总是暪不了人的。   这日子还很长,这仇早晚会报的,不急……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虽是血房不吉,但史王氏连遭大罪,又没找到真凶,史鼐想了想,还是跟缓缓的和史王氏说了。   史王氏抱着幼子,知晓自己再也生不了孩子之后,一开始是难受的不得了,她还想要个女儿呢,怎么就不能生了。   史鼐安慰道:「老御医说你身子受损,说不得将养一阵便就好了。」   这话是纯粹安慰罢了,那老御医是出名的有话直说,看不懂人眼色,若不是真的百分之百不能生育了,那会直说呢。   史王氏不语,只是摇着头落泪。   史鼐叹口气,再次劝道:「咱们己经有了两个嫡子,也算足够了。有什么及得上你的命呢。」   虽溱不成个好字,略有些一些遗憾,但和性命比起,也算不得什么了,   难得得史鼐几句温言,史王氏脸颊驼红,再一想想亦是,这次生产真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上一回了,若她死了,她的两个孩子该怎么办?难不成真指望着新妇会视她的孩子如己出?   虽是怅然若失,但史王氏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次生产险些要了她的性命,再想到之前对夏姨娘做的手脚,万一报应到自个孩子身上怎好?这次幼子是躲过了,但下一个孩子呢?   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无论是傻了那一个她都不愿,虽是如此,终有几丝不甘愿,「妾身还想给爷生个大姑娘呢。」   再生一个史家嫡出的大小姐,这才真真是圆满了。   史鼐看着史王氏的神色便知史王氏回转回来了,笑道:「你是我史家二房的主母,那个姨娘生了女儿不都得唤你娘亲,你若想要女儿,便把二姑娘抱到你房里吧。」   史王氏一楞,连忙垂下眼,不敢让史鼐看到她眸中那一丝怨恨,这男人就是男人,自己亲生的怎是姨娘生的所能比,那些姨娘生的贱种,虽然也能唤她一声娘亲,但终究不是从自己肚皮出来的,那配得上做她的女儿。   史王氏虽还在坐月子,但她乃是当家太太,几乎可说是第一时间便知道史鼐在夏姨娘院子中找到不少禁物,当场气的封了兰芷院,还把二姑娘抱到李姨娘处。   史王氏心念一转,莫非二爷是想让她养着二姑娘?   这年头,养在嫡母底下的庶女可说是半嫡女,这嫁妆和说亲的人家可比一般庶女要好上几分,虽说二姑娘是个傻的,但万一养好了呢?以爷对夏姨娘的喜爱劲,岂有不偏上几分心的。   若是李姨娘生的,说不得她还会给上几分面子,但夏姨娘生的……   啍啍,有多远便滚多远吧。   史王氏推托道:「夏姨娘就这么一个女儿,那里舍得。再则,咱们的小儿才刚出生,身子也不好,妾身时常忧心,那有精神工夫去照顾着二姑娘呢。」   史王氏说什么也不肯抱养二姑娘,一则,二姑娘体弱,随时会走,万一走了,说不得又成了她的罪过了。再则,二姑娘是夏姨娘所出,她可不想给夏姨娘生的贱种添上什么光。   史鼐想想也就罢了,他虽心疼二姑娘,但更心疼刚出生的幼子,老妻光顾着幼子便忙不过来了,确实是无暇照看二姑娘。唉……还是过一阵子寻个由头送回她生母那处去吧,李姨娘太过清冷,又是家生子出身的婢妾,也不是个适合养孩子的。   不过史鼐这话也挑起了史王氏的警觉心,眼下她已不能再生,难不成让那些姨娘生的贱种成了她们史家的大小姐了?她一直压着云丫头,让人唤其为云小姐,可不是想把史家大小姐这个名头便宜了旁人生的庶女。   史王氏缓缓道:「妾身虽不能给爷再添上一儿半女,不过云丫头也和妾身亲生的没啥差别了,妾身听闻妾身难产之时,云丫头哭的可厉害了,还因此撞到了恭桶。」   想到史湘云撞到恭桶一事,史鼐也有几分好笑,不过想着史湘云打从心底的担忧与关心,甚至急的都撞到恭桶了,倒也觉得心下一暖。   史鼐点点头,颇有几分满意,养别人家的孩子最怕就是养出一只白眼狼。「云儿也是个有孝心的。」   「是啊,想当年大嫂怀胎七月难产,云儿生下来也是小小一只,大家嘴上不说,那时都有几分怀疑养不养得下来,不知不觉的,云儿也三岁了。」   史王氏状似感慨道:「若大哥大嫂还在,见到这般健康的云儿不知会有多欢喜呢。」   「这是自然。」想起亡兄,史鼐也是颇有几分感伤,大哥就这么一点子骨血,把小云儿养好了,他日后九泉之下,也有脸面去见大哥了。   史王氏状似无意道:「小云儿是正经的长房嫡女,之前大家怕养不活,这些年来总是『云小姐』、『云小姐』的浑叫,眼下爷也有了二姑娘,也是该让下人们改口唤云丫头为大小姐了。」   有了大姑娘,无论姨娘之后再怎么生,都不是史家的大小姐了。   史鼐眉头微皱,这史家大小姐代表着什么,他就算是个男人也是懂得,「你舍得?」   史王氏正色道:「小云儿可是正经的长房『嫡』女,是大哥大嫂唯一的骨肉,总不能姐姐反而排到几个妹妹之后了。」   史王氏故意将嫡字说的特别重,史鼐略想一下,便也明白她的意思。   先不论以史湘云长房嫡女的身份,按其年纪、身份,本就是史家的大小姐;再则,史王氏不能生育,他以后就算再有女儿,也都是姨娘所出的庶女,让庶女压在嫡女上,这种事情若让人知瞧了,难免让人笑话。   虽有些舍不得,史鼐犹豫再三,终究是命史府上下改口唤史湘云为大小姐,二姑娘为二小姐,史鼐终究是疼惜自个的亲骨肉,给一直未起大名的二姑娘起了个名字:史湘雪。   二姑娘也快一岁了,这段期间史鼐也看得出来,二姑娘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倒也不是完全痴傻,只是反应慢了些。   同为早产而生,但云丫头如此健康,而二丫头仍病病歪歪的,希望二丫头能像云丫头一般健健康康的,也算是他这个做父亲对病弱幼女最大的希望了吧。   史王氏眼眸中寒意一闪而过,云与雪都是以雨字部,那有人家嫡庶不分,都用同样的部首命名的。史王氏暗恨,夏姨娘都被厌弃成这样了,史鼐还对她生的二丫头另眼相看,看来夏姨娘那处还是得盯紧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云小姐成了大小姐,喜的张嬷连连拜佛,她的小小姐终于是史家大小姐而不是寄居似的云小姐了。   以后那些眼珠子都快长到额头的下人们也不敢再拖着史湘云的份例了,而且就算不把小姐留下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小小姐的嫁妆也不用愁了,若连史家的大小姐都没有一份像样的嫁妆,那史家还有什么脸面。   夏姨娘虽被封了院,但也得到了消息,当下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她的女儿才该是史家的大小姐,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怎配做史家的大小姐!?   想到史湘云无父无母一事,夏姨娘眼眉一转,嘴角微微一笑,眼角眉稍竟有几分媚意,一个克父克母的丫头,若做了史家大小姐,克了整个史家怎好。夫君只是一时想不到,等夫君想到了,莫说做什么大小姐了,这云丫头能否活着都是两说呢。   而另一处,李姨娘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寻个理由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打发出去后,悄悄地把手中的小儿衣裳和两篇新写好的经文烧掉,直到那小儿衣裳化成灰烬方才呼了口气。李姨娘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隐约露出一丝笑意与怀念,「不愧是她的女儿,像她娘……」   这计策虽然粗了点,但不过是一个幼儿,能想到这法子己是极不容易了。(史.假幼儿真成人.湘云哭晕在厕所。)   想到史湘云之母,李姨娘那一张平凡不甚出色的面容上竟泛着微微红晕,一瞬间竟有些鲜活动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 ̄▽ ̄)/?☆*\\\\\\\"`\\\\\\\'*-.,_,.-*\\\\\\\'`\\\\\\\"*-.,_☆ 胖作者继续洒花卖萌中   ☆、住史三家 (倒V)   史王氏终究是有些伤了身子, 老御医建议她坐双月子,这段期间史王氏自是顾不得史湘云了, 若是往昔, 倒也算不得什么,张嬷嬷是个有经验的, 对史湘云更是小心仅慎, 体贴入微,自能照顾得好史湘云。   但现今毒害史王氏之人还未找到, 而且那人次次意指湘云,史鼐夫妇也不好在这情况让史湘云留在史府中了。   史鼐夫妇商量了一下, 干脆把史湘云打包送到史鼎家处暂住, 史秦氏虽是个散漫的, 但老三这人外粗内细,以军法治家,整个忠靖侯被他打理的像铁桶一般, 寻常人等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鬼可没那么容易。   唯一犹豫之事便是史湘云的教养嬷嬷问题,按例每个嫡出小姐身旁该有一个奶嬷嬷和一个教养嬷嬷, 而庶出小姐就只有奶嬷嬷而无教养嬷嬷。   因史湘云早就断奶了,所以奶嬷嬷已被打发回去,也省了点银子花销, 而张嬷嬷便就是史湘云的教养嬷嬷,但张嬷嬷此人颇不可靠,要不是她是史张氏当初带进门的陪房,光凭她隐瞒不报贾家在湘云耳边嚼舌根一事, 便足以让他们发卖她了,只是碍着过逝的长嫂,史王氏仅仅只是革除她三个月的银米罢了。   湘云平日养在史王氏眼前,有什么苗头不对大可以压着,但史王氏这双月子一坐便是二个月不见人的,史王氏深怕张嬷嬷教史湘云一些有的没的,和史鼐商量后,特意再弄了一个林嬷嬷来盯着张嬷嬷。   这林嬷嬷虽然找得急了些,但也是史家的老人了,背景干净,林嬷嬷虽是嬷嬷,但年纪足足小了张嬷嬷十来岁,只比史王氏略大上一点,她本家跟史鼐母亲娘家也是沾亲带故的,当初家里也是犯了事了,然后被史家买下,做了史母房里的二等丫环。   史母本来是念着亲戚一场的份上,想把她给了史鼒,开脸做个姨娘的,待她日后给史家添个一儿半女后,自是有她的好前程,但这林嬷嬷端是个有气性的,坚决不肯做妾,史母也不勉强她,等她一年满二十便把她给放了出去,还给她说了户好人家。   只是这林嬷嬷的命也委实是苦,好不容易嫁了个不嫌弃她是犯官之后的农村小地主,丈夫敬重不说,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虽比不得在史家时的锦衣玉食,但自有一番安稳和乐。   本来林嬷嬷夫妻和美还生了一个儿子,偏生一场地动,丈夫和年幼的儿子均都过世了,夫家人还以她不祥为由,抢走丈夫遗留下来的房产和田地之后,还把她赶了出去。   林嬷嬷生的好,那怕后来年岁略大了点,那容貌风韵也是不错的,一个貌美的中年寡妇,又没个娘家,无论走到那处都被人欺负,本在京郊贷屋而居,没想到竟有二流子翻墙进屋想欺负她,幸好被邻人所救,没被二流子给污辱,但人人都认定她是个不安份的,日日说着闲话,出门时还被人吐口水。   她在那里也待不下去了,逼于无奈,她只好求回她当年在史府中交好的小姐妹那去了,那小姐妹当年嫁给了史府大管家,正好史鼐急着给史湘云找一个懂规矩的嬷嬷,大管家便推荐了林嬷嬷上来。   史王氏略略考查了一会儿,见林嬷嬷也是个读书识字的,又曾是个官家女眷,这官家女眷间的礼仪规范都是门清,给史湘云启蒙是恰恰适合,虽说林嬷嬷这命实在不好,史王氏有些忌讳,可一时间也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又怕这段期间张嬷嬷教云丫头一些不该教的东西,终究还是选定了林嬷嬷,让林嬷嬷做了史湘云的教养嬷嬷,而张嬷嬷则反而成了史湘云的奶嬷嬷。   这奶嬷嬷和教养嬷嬷虽然都是嬷嬷,但地位却略有高下之分,奶嬷嬷只顾着姑娘的吃食,而教养嬷嬷则管着姑娘的门面礼仪,自然是比奶嬷嬷略高了点,张嬷嬷是湘云房里的老人,那甘心莫名被史王氏降了半级,自是对林嬷嬷颇有几分不对付。   而林嬷嬷曾为官家女眷,又是个读书识字的,那愿意被一个大字都不识得一个的仆妇压着,两人之间自是明争暗斗一番,好在两人还有些头脑,心知自己一生荣辱均系于湘云身上,两人交手几次之后倒也生了几分默契,一人掌着外面大小丫环与银钱首饰,一人教养着湘云,负责湘云身上的大小事务,倒也算是分工明确。   也多亏了林嬷嬷,这史湘云房里也逐渐有了个样子,张嬷嬷毕竟是年老了,一会儿照顾着史湘云,一会儿防着其他人使坏,一个人能有几分心力,自是盯不住那些小丫头。   嬷嬷之事暂且不提,湘云到了三叔家中,当真是松快的不得了,这日子过的比在贾家还爽快十倍。   倒不是这史鼎家丫环比贾家丫环更懂得怎么伺候人,更有眼力劲,而是史鼎家真真是没史鼐家那么讲求规矩,史秦氏是个规矩松散的不说,史鼎更是久经战事,长久在生死中挣扎,看待事务不像史鼐那般讲究,只要大面子上过得去,私下是怎么快活怎么来。   更别提史鼎对她们几个孩子更是有求必应,想出门便带她出门,想骑马便带她骑马,任她满院子跑都不说话,她拿弹弓打鸟时还会帮着她挑选那只鸟比较好打,爬树时还会教着她要怎么落脚,怎么爬比较不会弄破衣裳。   没多久,三叔便成了史湘云最喜欢的男性亲友排行榜第一名,不过史鼎也成了张嬷嬷和林嬷嬷心目中最不可亲近的史湘云的男性亲友排行榜第一名。两人难得放下心结联手防火、防盗、防史三带坏小湘云。    只不过史鼎偶尔看着史湘云念着:「好个习武的好苗子,怎么就偏生是个女娃呢?」   听的史湘云暗暗满脸黑线,难不成她从《红楼梦》进阶到《甄嬛传版红楼梦》,然后再质变成《武侠版红楼梦》了吗?   不过史鼎也只是说说而已,也没叫她蹲马步,认穴位之类的,害她有些白高兴一场……   在史鼎家短短几日,史湘云便跟着史鼎去逛过好几次街了,不只史湘云,连跟着来三叔家小住的史秉靖都被带出去了好几次,就史鼎的说法是,在家里死读书能读出个什么名堂,男孩子得多出去走走,了解一下世情才是正理。   至于史湘云是女娃娃不是男孩子这件事情则是被他给忽略了。   史鼎外粗内细,虽知这世上无永远的武将世家,史家往文方面走是在所难勉,但他那舍得史家一族的武艺就此丢弃,史家第二代中,史秉靖的筋骨也只较常人好些,要习武怕是得花上极高的心力。   史家就指着他改换门庭,那可能让他花时间在习武上。要指望他继承史家祖传武艺怕是万万不能了;二哥的幼子还小,看不出个什么,但按二哥所言,只怕也会是个体弱的,而史秦氏的孩子还未生也不甚好说,不过以史秦氏那脑子,只怕生出来的孩子机敏有限。   虽说女孩子不该习武,但这史家第三代中,无论男女,竟以史湘云的资质最好,看的史鼎见猎心喜,这么好的苗子,若是个男娃娃该有多好?   史鼎心心念着,便三不五时让史秦氏把湘云打扮成小子样和他一起出门逛街去了。史鼎一手牵着史秉靖,另一只手则抱着史湘云,大摇大摆的带着两个孩子出门逛街去了。   史湘云穿的像个小男孩一般,被史鼎抱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京城里的一切,这古代的一切对她而言是怎么看都觉得好新奇,那种纯粹的古味绝对不是一般的影视城所能相比的。   虽不是什么节日时分,但外面商铺林立,往来行人众多,偶尔巷弄口还有一些小摊子叫卖着小吃或杂货,史湘云只转了一圈便知道此处应该属于富人区,街道干净不说,往来的人家也大多身着绸衣,最差也是细棉布衣,看来这三叔外粗内细,虽是带她们逛街,倒也没有随处胡乱逛去。   史秉靖和史鼎极为熟悉,在史鼎面前竟比在自个生父面前还要来的活泼几分,史秉靖一会吵着要看这个,一会儿吵着要买那个;史鼎是个宠孩子的主,无一不允,没一会儿自个的荷包便空了大半。   虽是大半心神都被熊孩子给牵着跑了,但史鼎也没忘了史湘云,见史湘云总是乖乖的说不要,心下疼惜,主动给史湘云买了好些小玩意儿,除了冰糖葫芦之外,还有小面人儿和好些给孩子用的银鎏金的小花发簪。   其实史湘云说不要是真的对这些孩子吃食玩意看不上眼,古代的吃食的确是纯绿色天然无人工香料,但……问题是天知道他们放多久了?像那冰糖葫芦和小面人儿也不知放置了几日了,想着可能不知道有多少苍蝇蚊子光顾过,曾为胃病所苦的史湘云说啥都不想吃。   借着史鼎给她买了好些小花发簪之机,她硬是拉着那簪子不放手了,趁机把史鼎特意给她买的冰糖葫芦和小面人儿给丢了。   史鼎只当是小女孩儿都爱俏,也不以为意,只是怕簪子尖细刺伤史湘云,还特意把簪尖给捏成一团之后才交给史湘云玩。   史湘云惊讶的小嘴都合不拢了,难道她真穿进了《武侠版红楼梦》里了吗?这街道边上能买到什么好东西,说是银簪但实际上是掺了大量铜的合金簪子,合金可不像纯银一般质软易弯,能随手把这簪子尾巴捏成圆球,可见得史鼎这手上可是有真功夫的,怪不得己非开国时期了,史鼎还能凭一己之功捞到一个爵位。   更叫她心惊的是史鼎的这份贴心,知她小小人儿,怕她玩簪子刺伤自己,还特意捏成了圆球后再把簪子给她玩,怪不得史鼐和史王氏都说三叔外粗内细,果然是真的。   看着史湘云瞪大了眼睛,史鼎哈哈一笑,轻捏了捏史湘云的小鼻尖,问道:「云丫头想不想学?」   想!想!想!当然想啦,货真价实的中国功夫吔,谁不想学呢。   史湘云很用力的点了个头,期待的大眼睛望向史鼎。   「哈哈。」史鼎哈哈一笑,又叹道:「可惜你是个女娃娃啊。」   史家真正的功夫不可外传,也只能教些强身健体的粗浅功夫了。   「教我!教我!」史湘云仗着自己是个孩子耍赖起来了。拉扯起史鼎的胡子闹着,「我要学捏球球。」   「好!好!教你!教你!」史鼎抱着史湘云哄着。「痛!痛!手松开!三叔的胡子都快被你给扯断啦。」   啧!啧!这么一个好苗子怎么偏生是女娃呢,瞧这手劲多有力啊。史鼎被史湘云扯断了好几根胡子,痛的眼中含泪,再次暗暗可惜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就稍微解释了一下,史王氏也嫌林嬷嬷不吉,但赶时间弄个嬷嬷盯着张嬷嬷,所以还是选了林嬷嬷。 ======= 求留言,求收藏。 (* ̄▽ ̄)/?☆*"`'*-.,_,.-*'`"*-.,_☆ 胖作者继续洒花卖萌中   ☆、巧遇皇孙 (倒V)   三人在这街上嬉笑, 史鼎也还罢了,无论是史秉靖还是史湘云都是生的极玉雪可爱, 难免让人多看了几眼。   在一旁酒楼上, 远远瞧见看着抱着史湘云,毫不在意的任孩子拉扯自己胡子, 还低声哄着孩子的史鼎, 徒昭忍不住微微流露羡慕之色。   徒辰阳瞧见了,微微一笑, 只拍了拍徒昭的头,皇家的孩子就是缺爱, 那怕他再怎么疼爱徒昭, 也始终代替不了父亲的位置, 想到他们那个父亲,徒辰阳也不禁微微叹息,低声叹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当年他虽然阻止了父王被癈一事, 但也让自己提早入了父王眼中,父王提防他, 比皇祖父提防父王还过,连带着连亲近他的人也不怎么被父王待见,母妃被冷落, 小玥儿不曾见过父王几面,连小七都好几次莫明被父王责罚了一顿。   想着小七躲在被窝里偷哭的样子,徒辰阳就暗暗心疼,说句不好听的话, 小七虽然是父王生的,但却是他养的,他对小七可比他们那只生不养的父亲要用心的多了。   知道小七这几日仍郁郁寡欢,他特意带小七出宫来散散心,不料看到这般父子情深的画面反倒让小七心情更不好了。   徒昭瞧着史鼎叔侄三人许久,回头看着已可见少年姿态的三哥,三哥的笑容温和慈爱之中隐见担忧之色,徒昭心中一暖,突然自己也没什么不好,虽无父母之亲,但他还有三哥吗。   和很多兄弟相比,他的日子已经算是过的不错了,托三哥的提携,他在皇祖父面前也有了点脸面,宫中人也不敢苛刻他。   徒昭低声道:「弟弟……没什么……」虽是这样说着,但徒昭的小身子往徒辰阳身边挤了挤。   徒辰阳轻拍了拍徒昭的小脑袋,眼眸微眯,向一旁侍卫问道:「刚那三人是谁?」   徒昭是注意到那三人之间的父子之情了,但徒辰阳却注意到史鼎身上那一袭内造上用的府纱了,像这类内造上用的府纱,除了他们自家人之外,非公候不得使用,这次是遇上四王八公那一家了?还有那大红包子(即史湘云)该不会是贾宝玉吧?   一旁的侍卫瞧了史鼎的身影几眼,思索片刻后道:「禀太孙殿下,那人似乎是忠靖侯。」   他是西北军出身的,当年跟着史家老大打过仗,史鼎赋闲之后还偶有往来,绝计不会认错。   「忠靖侯!?」徒辰阳想了一想,「可是史家老三,史鼎!?」   「回太孙殿下,正是!」   「那可真是巧了!」徒辰阳微微一笑,「相逢即是有缘,请忠靖侯上来一聚吧。」   他怎么忘了,爱穿红的除了那贾宝玉之外,还有那史湘云呢。   算算年纪,这史湘云应该也有三岁了吧,三岁的孩子,应该多少能瞧出那娇憨美人的风姿了吧。   一听到有人请他上楼一叙,史鼎二话不说便就立刻乖乖上来了,京城里官职爵位比他高者甚多,但在眼下这明显成了夺嫡之势的情况,就连皇子们都不敢明着得罪像他这般曾手握军权,到现在仍有几分脸面的将领。   在京城这个地界只有三个人敢『叫』他上楼叙旧而不是『请』他上楼叙旧,第一:圣上;第二:太子;第三:皇太孙,无论那一个都是他得罪不得的。   更别提叫他上去的那名侍卫:常威,也是他的老熟人了,如没记错,他现下应该是升做宫里的三等侍卫了。   史鼎本想让两个孩子先行回去,史秉靖也就罢了,史湘云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万一要是哭闹起来,惹得贵人发怒便不好了,但庞大说了,公子们也想见见两个孩子,史鼎只好把两个孩子也带了去,并再三警告孩子们千万别哭闹。   史秉靖和史湘云都乖乖的点头,史秉靖暗暗期待着,要给贵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他自幼受的便是候府继承人的教育,自是知道能在贵人面前露脸的机会有多难得,只要能在贵人眼里留下一点好印象,以后这官途也就顺了。   史湘云则没把和贵人见面一事当作一回事,一则:在现代生活过的人很难把皇上什么的当一回事;再则,她眼下不过是个才堪满三岁的小女娃,能顾好自己不哭不闹就不错了,没人能苛求她能怎么讨好那些贵人。   当史鼎三人一上酒楼,果然见到皇太孙和七皇孙两人,史鼎急忙一个躬身道:「给皇太孙殿下和皇孙殿下请安。」   虽不知皇太孙殿下身旁的那个小男孩是谁,但见那小男孩坐在皇太孙殿下之旁,见他到来也没起身示意,八成也是个皇孙殿下,只是这皇孙太多了,史鼎也猜不出这小男孩是那位皇孙。   但见他和皇太孙颇为亲近,想来不是太子所出的七皇孙,便是四皇子所出的六皇孙了,再不就是五皇子所出的八皇孙了。   果然见那小男孩高傲的微一颔首,史鼎便知自己猜对了其身份。   史秉靖也跟着行了个礼,至于史湘云则乖乖地趴在史鼎身上装困,也没人会纠正一个三岁孩子的礼数。   「起来吧!」徒辰阳笑道,「我只是溱巧见到候爷,一时兴起,请史候爷一聚罢了,不知是否打扰到候爷?」说着,一双眼睛情不自禁的瞄向史鼎肩上的史湘云一眼。   徒辰阳的动作虽然隐晦,但徒昭却发觉了,下意识地往徒辰阳处略略靠拢,一股危机感由然而生。   「臣不敢!」史鼎低头恭敬道。   「坐吧!」徒辰阳随手指了指左近空的位置,笑道:「我也是临时起意,史大人无需拘束。」   「是!」史鼎随即在徒辰阳右侧处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坐的极其规矩,时人以左为尊,这皇子跟你客气是看的你,若当真便就是傻子了。   「史大人是带孩子出来玩?」仗着史湘云年纪还小,徒辰阳大大方方的打量着两个孩子。虽对十二钗好奇不己,但徒辰阳还是知道自己一直盯着人家小女孩不像样,眼睛先往史秉靖处一望,笑问道:「这是……?」   史鼐和史鼎久不走动朝堂,他可是真忘了史家还有这么大的孩子。   「这是我二哥的嫡子。」史鼎一拍史秉靖的后背,「快给皇太孙殿下和皇孙殿下问安。」   「是!草民史秉靖,见过太孙殿下和皇孙殿下。」史秉靖规矩的行了个礼,大声说道。   孩童声音清澈,但尾音微抖,小脸更是红的厉害,可见其心情紧张。   「嗯。」徒辰阳微微点头,眼眸中微有一丝笑意,「我记得你。当年去祭拜前保龄候夫人时曾见过,你学习的还算不错。」   能得皇太孙一句赞,史秉靖更是激动的微微发抖,史鼎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现在在读什么书了?」徒辰阳温和的问道。   「草民才刚进读中庸。」史秉靖小脸微红,他都是自家请了夫子来教的,也不知这进度是快是慢?会不会让皇太孙殿下失望?   史秉靖自觉自己的读书速度普普,但这进程已让徒辰阳微感惊讶了,按史秉靖的年纪,应不过才进学未久,没想到就开始念起四书了。   四书分别为:《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其四书顺序最初也不确定,最终由朱熹确定为《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一般私塾也是按着这个进度教导,能念到中庸,可见得大学已经习完。这速度在一般读书人家之中也算是极快的,更别提史家本是武官世家,不通文墨。   徒辰阳再确认问道:「那可读完了大学?」   「方才读完。」   徒辰阳再考较了几句,见史秉靖当真熟读大学,中庸虽方才始读,但亦是口齿清晰,懂的部份讲的头头是道,不懂之处则直说还未学到,徒辰阳不由得赞道:「史卿教子果然用心。不错!」   史鼎顿时大喜,史秉靖虽非其教养,但同为史家子孙,亦是代表着史家的脸面,皇太孙的称呼从史大人进步到史卿,虽是一词之差,但可见皇太孙对史家有了不错的印象。   史鼎心下一松,说话态度也亲近了几分。   徒辰阳暗暗好笑,看来无论那个朝代,由小孩子入手果然是最好拉关系的方法。再闲聊了几句,果然史鼎的态度也不似先前拘紧了。   徒辰阳望向史鼎一直抱着不放手的小红包,故意问道:「这孩子是……?」   史鼎笑容一顿,顿时有些尴尬,他和史秦氏平日里爱把湘云做男孩打扮,湘云也喜欢男孩衣裳,久而久之大家也不觉得如何,但皇太孙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尴尬了,「呃……这是我大哥的独生女儿。」   徒辰阳眼睛一亮,他之前便猜想这是史湘云了,只是见其做男孩打扮不好确定,「可是叫湘云?」   「……是!」见徒辰阳竟能叫得出云丫头的名字,史鼎心下一惊,急忙垂下头,不敢让徒辰阳看见自己惊惧的眼神,低声应道。   女孩家的名字素不外传,湘云这个名字是大哥生前起的,虽算不得上是什么秘密,但他们又不是贾家,拿着孩子名字到处说嘴,再则,湘云一出生便就守孝,亲戚间没怎么走动,平日里最多只去过贾家,皇太孙是怎么知晓湘云的名字的?   若说圣上对史家有所忌惮,也不至于连一个孤女都不放过啊!?史鼎心下忐忑,抱着湘云的手便略紧了紧。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 (* ̄▽ ̄)/?☆*"`'*-.,_,.-*'`"*-.,_☆ 胖作者继续洒花卖萌中   ☆、湘云受伤 (倒V)   史鼎可是个练家子, 手里可是有着真功夫,他虽然是微微略用一点力罢了, 但史湘云这般孩子身板可受不住。   湘云疼的微微皱眉, 只是她知道有皇太孙在场,不敢吵闹, 只是轻拍了拍三叔。   史鼎还不明究理, 徒辰阳倒先心疼上了,怪不得红楼梦中史湘云曾跟人诉苦, 看来这史家对她的好也是颇为有限。   「可别捏坏了孩子。」徒辰阳皱着眉着从史鼎怀中抱过湘云,一拉开袖口, 便可见那如莲藕般一节一节的手腕上, 隐约有着紫青的印子, 不禁斥道: 「孩子还小,可禁不住史大人那一捏呢。」   对史鼎的称呼从史卿又转回史大人,可见其隐隐不悦。   史鼎真是冤枉啊, 他只是一时没注意到,那会故意捏云丫头呢。史鼎还来不及解释, 便听徒辰阳续道:「终归是令兄的独生女儿,史大人还是上点心,好生教养才是。」   这话语里隐隐指责他们苛待孤女, 史鼎吓的都险些跳了起来,面上惊讶之色再也隐藏不住,这话是从何说起,他和二哥虽然都有了亲生的女儿, 但之前史家就这么二个宝贝疙瘩,怎么疼都来不及了,何来不精心之说呢。   莫不是……   想起二哥之前所说的贾家闲话,史鼎狠的暗自咬牙,可真是他们的好姑母啊,竟想踩着他们名声往上爬了。   史鼎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解释,这事解释的不好,怕是会从此在皇太孙殿下心目中留下一个坏印象,万一要是被皇太孙认定他和二哥均是对长兄遗留下来的孤女尚且不慈之人,以后的前程就算不是尽毁,也怕是难行了。   可在自家后院之事,要跟人解释也颇为奇怪,况且湘云以往都在守孝,并不常走动,要找户人家做证都难,正当史鼎犹豫该如何开口之时,突听史湘云开口了:   「三叔很好!」   史湘云掰着手指头数着,「二叔很好,二婶娘也很好,三婶娘也很好,三叔叔也很好,哥哥也很好,大家都对云儿很好。」   看着小丫头一脸正色,徒辰阳笑着轻点一下小女孩的鼻尖,「你真知道什么叫好!」   不愧是十二钗之一,这肌肤真滑嫩。   史湘云强忍恶心,重重的点了个头,「云儿知道。」   怪了,平日里二叔和三叔也抱过她,史秉靖更是常常亲她,可为什么这皇太孙才点了她一下,却让她觉得好生不舒服。   看着一脸正经的史湘云,徒辰阳忍不住调笑道:「那你的爱哥哥呢?也待你很好?」   史湘云瞳孔微微一缩,看过红楼的,无人不知史湘云的爱哥哥!难道这人也是……   虽之前有猜中几分,但当发现这皇太孙真是『同乡』时,还是叫史湘云紧张了一下。   「什么爱哥哥!?」史湘云歪着头装傻道。   徒辰阳惊醒,是了,史湘云虽和贾宝玉青梅竹马,总是唤着贾宝玉为爱哥哥,但眼下史湘云才刚出孝,两人怕还不熟,那会叫什么爱哥哥。   徒辰阳哈哈两声混了过去,继续和史鼎闲聊着,只是经此一事之后,两方都没了什么心思,一个想好好查查自己的好姑母倒底在自己背后说了多少闲话,另一个则想回想一下这贾宝玉和史湘云是何时要好起来的?   且不论两人背后的想法,徒辰阳好不容易抱到十二金钗之一,自是抱着不肯放手,史鼎虽觉得这皇太孙抱着他家云儿的手实在碍眼,但碍于身份,史鼎不好说啥,只能眼巴巴的等着,等着皇太孙抱够了后还他。   但徒昭可没那么好的耐性了,见哥哥一直抱着史湘云,而史湘云也一直懒在哥哥身上,那头还靠在哥哥身上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都快一盏茶时分了,哥哥还抱着她,当下便忍耐不住了。   徒昭一把推开史湘云,自己抱住徒辰阳的手,骂道:「你滚开!哥哥是我的。」   幼儿本就头重脚轻,史湘云又逛了一整天,本就累的厉害,加上知道徒辰阳的存在后,心里存着事,错不防被徒昭这样一推,错不防之下,整个人顿时就从徒辰阳怀里直跌落在地上。   乍见史湘云从徒辰阳怀中跌落,史鼎和一众侍卫大惊失色,急忙伸出手来接,就连史秉靖都抢上前了,但史湘云跌落的速度太快,在众人接住之前,已经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   只听碰的一声,血从史湘云的脑后流出……疯狂漫延着……   一开始被推到地上时,史湘云还是一脸懵逼,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只觉得后脑袋一疼,眼前在一瞬间一黑,耳边一连串的尖叫声,也不知昏了多久,再睁开眼时,便见众人一脸着急的围着她,就连徒辰阳也蹲下身来急切的望着她,而推她下来的凶手徒昭则是一脸惨的站在徒辰阳身后。   徒昭面上血色俱无,小身子不住颠抖,牙关间还可听见牙齿快速碰撞的抖动声,可见得其恐惧的厉害,但见到她望向他时,却又倔强的一咬唇,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毫不畏惧的回望着她,当然身体不要抖的那么厉害的话,倒还真有几分气势。   这时还有谁能顾得上徒昭,史秉靖己经被吓呆了,小脸一片雪白,见她眼睛还在转动,只能嘴里喊着:「妹妹不要怕!妹妹不要哭!」   史秉靖伸出手来想抱她又不敢抱,只能无助的望着三叔,「三叔……」史秉靖的声音有着浓浓的哀求之意,一行清泪从眸间落下。   史鼎压根无瑕安抚受了惊吓的侄儿,他的脸色极为难看,亦可以说是苍白了,但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云儿乖!不要怕!不要乱动,三叔让人去请大夫了。」   他尽量在不让云丫头起疑的情况下,飞快的瞄了云丫头脑袋底下的那滩血一眼,如果这滩血是从他身上流的,他压根不会当一回事,只怕哈哈一笑,连包扎都懒得包扎,随便裹裹就继续喝酒吃肉了。   但这滩血从云丫头身上流出来,还是从脑袋流……   嗯……没看到『白白的』东西……应该还有救吧……   史鼎也知自己是在做梦,伤了脑袋者,十不存一。云丫头不过是个三岁大的幼儿,又流了那么多的血,只怕是……   但饶是如此,史鼎仍不放弃一丝希望,高声叫道:「来人,快去请大夫过来。」   他久经征战,知道云丫头这情况是绝对不宜移动,只能让人把大夫给请过来了。   史鼎一连劲的唤大夫也惊醒了徒辰阳,这世上最好的大夫俱在宫中,徒辰阳亦连忙跳起,唤了侍卫拿他手令快赶回宫请御医过来。   「快!快去请赵太医和张太医过来。」徒辰阳对史鼎解释道:「赵太医治跌打损伤最好,张太医对小儿之疾颇有几分心得。」   皇太孙说的客气,但史鼎知道这两位必定是宫中对云丫头眼下伤势最对症之人,心下感谢,躬身道了个谢。   徒辰阳一转头见徒昭小脸惨白,眉眼间隐见惊慌无助,显然亦是极为害怕,想着红楼中史湘云可是活的好好的,虽不应该有事,但如果有个万一呢,毕竟红楼一书里可是没有皇太孙这人的。   徒辰阳心疼徒昭,不忍心让徒昭这么一个五岁孩童眼睁睁见着,连忙命侍卫先带他回宫。   一听到自己要被送回宫中,徒昭惊慌的拉着徒辰阳的手求道:「不要赶我走!太孙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原本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要知道会有那么多血,他就轻轻拉扯下那人了,绝对不会推他的。   「唉……」当着受害人家属的面,徒辰阳也不好安慰徒昭,只能摸了摸他的头,面上淡淡道:「你先回去……」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回去!」说到最后,徒辰阳倒有几分疾言厉色了。   见徒辰阳生气了,徒昭不敢再求,只能收了眼泪,怯生生的跟着侍卫们回去了,不过这一步一回道,走的端是恋恋不舍,除了怕太孙哥哥厌弃他之外,他也真怕那个史家小孩出事。毕竟还是个五岁大的孩子,骤然见了那么多血,那有不害怕的理。   「三叔叔……」史湘云很想告诉自己,自己是多想了,但那后脑的疼痛明显到让人难以忽视,完了!脑壳裂了吧,以古代的医疗手段,自己恐怕是死定了。这可好,也不用烦什么嫁不嫁人,啥时能做寡妇的事了。   史湘云苦笑一下,眼角瞧见史秉靖满脸的泪,她头略略转向史秉靖方向,喊了句:「哥哥……」   史秉靖急道:「乖云儿,别动……别看……」   但史湘云只微微转动便看到那小发辨下的一滩鲜血,下一刻,眼睛猛地瞪大了,瞳孔竟也有些收缩,一瞬间似是有重锤在敲她的脑袋一般,当的一下,脑壳都要裂开了一样剧烈疼痛。   「啊──」史湘云疼的惨叫一声,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半夜更文,再加上防抽啥啥的太晚了,胖作者熬不了夜了,以后会提早到十一点~十一点半左右更文。 难道大家那么讨厌皇太孙吗?怎么感觉他一出现这收藏涨好少哦。TOT 跪求留言&收藏。 (* ̄▽ ̄)/?☆*"`'*-.,_,.-*'`"*-.,_☆ 胖作者继续洒花卖萌中   ☆、夺嫡暗流 (倒V)   史湘云被太子所出之七皇孙砸破脑壳的消息如风一般的快速流传, 连圣上都惊动了,不但下令要让赵太医和张太医好生救治, 在得知史湘云性命垂危之后, 还让张太医长驻于史家之中,以便随时救治。   圣上是一片慈心, 先不论史湘云不过是个三岁幼女, 就算看在史鼒当年的功勋份上,皇家便不能眼睁睁的见他独女夭亡, 再则,小七今年也不过五岁, 这么小的孩子, 怎么能背负得上一条人命。   太医虽是尽力救治了, 但这砸破脑壳可不是容易治的,头脑乃是人体重中之重,史湘云足足昏迷了三天, 在这三天内,即使苏醒也只有醒一会儿, 连话都说不出来便又再度昏迷过去,其间张嬷嬷和林嬷嬷虽照着太医所言,试着给史湘云灌药喂食, 但每每总是被史湘云给吐了出来或着下压根吞咽不下去。   史湘云一直是众人心目中的乖孩子,不哭不闹还爱笑,每天都是笑嘻嘻的,让人见而忘忧, 但这段期间不是痛的直哭,便就是疼到不停尖叫,史湘云的脑袋就像是被锤子不断地锤着、打击着,忽轻忽重,忽大忽小,醒时痛到几欲发狂,拼命哭叫,恨不得拿头去撞墙才能舒服点,心疼的张嬷嬷都快哭瞎了眼。   世上最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张嬷嬷已送走了史张氏,那还忍得了这送走史湘云之痛,见史湘云头痛到几欲发狂,也难过的慌了手脚,只知日日哭泣,还是林嬷嬷发起了狠,命人拿绳子绑住史湘云,床柱上更是用棉花软住包裹好,那怕湘云哭闹的再厉害也不让她用头撞墙。   这方法虽是粗暴了些,但却颇为有用,本来暴躁不安的史湘云随着日子过去,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哭闹,只是昏睡的时间也越发多了。林嬷嬷和张嬷嬷还道湘云已过了危关,轮流守着湘云,也是到了此时此刻,张嬷嬷才认可了林嬷嬷。   湘云年幼,头脑又是人体重中之重,太医不敢用重药,只能先行灌服了苏合香丸,见苏合香丸无效,湘云一清醒便呕吐哭叫不止,又加了柴胡细辛汤,并又开了安神汤药缓解头痛。(以上为作者编的,勿信。)   但史湘云实在伤的厉害,不过才短短数日,整个人便瘦了一大圈。   给幼儿看病,最怕是幼儿哭闹,讲不出个病况,又或着是死活不肯吃药,尽顾着要糖吃,熟不知这糖解药性,之前吃的药大半都癈了;再则苦药汁子极易败坏胃口,很多孩子吃药吃的没了胃口,吃不下饭,到最后没了体力,熬不过这关。   史湘云这病极险,虽然史湘云大概是他们有生以来所医治过最乖巧的幼童,不但吃药乖,这吃饭更乖,那怕被药汁子灌饱了肚子,也会硬撑着喝点粥水,更没吵着要糖吃,让赵、张两位太医不知有多省心。   虽然两人偶尔也会怀疑这小小娃儿的味觉怕是毁了,要不怎么会这么乖巧的吃药呢,但在此情况之下,保得性命已是万幸,也顾不得其他了。   史湘云昏迷时间日少,头疼哭喊的次数也日渐少了,一切都看似在好转之中,只是赵、张两位太医职业病发作,这话只说三分,史家人问起时,总模糊不清的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急得史家人尽皆跳脚。   史湘云被太子所出的七皇孙打的病重垂危,这不就让不少有心人士看到其中的几分利益。   七皇孙是何人,太子庶子,三岁起便由皇太孙亲自教养,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个五岁皇孙尚且如此暴虐,可想见其父与其兄之狠毒了。   更别提史湘云是先保龄候之遗腹女,先保龄候当年为国捐躯,连尸首都寻找不全,如果朝庭任由其独女被皇孙活活打死,这让世人怎么看待皇家?   再加上史湘云一直性命垂危,众多言官如如嗜血鲨鱼一般,对此事啃咬不放,恨不得从皇太子与皇太孙身上咬下一块肉,坐实太子、太孙暴虐之名。   不过是一个孩子吃醋推了另一个孩子一把之事,竟成了朝堂大事,弹劾太子与皇太孙暴虐的折子堆满了圣上御案,就连武将一脉也对太子与皇太孙隐隐有些不满。   无论是谁都没想到,这一个小小女娃儿的生死,竟牵动起前朝后宫,夺嫡之争。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王爷大喜!」   六皇子府中,一中年谋士对六皇子──徒烨笑道:「自大罪人(即大皇子)宫变之后,圣上对太子便有几分不满,若坐实了七皇孙暴虐之名,圣上为保皇太孙,实必得污了皇太子之名,太子本就名声不佳,再加上这事,这日后大有可为。」   夺嫡争的便是这朝夕,那怕一时间拉不下太子,让圣子对太子的不喜再加上几分也是好的。   一但太子不稳,这皇太孙又岂能撇开生父,继承大统?其他皇子也有了可趁之机。   「本王先谢过方先生吉言,但这事怕没那么容易。」   徒烨不在意的摆摆手,「父皇向来偏心,况且那小女娃还没死,说不得父皇以一句小孩子胡闹就此算了!更别提还有太子妃帮他们圆着呢。」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再死上几个也不至于会让父皇动容,要不是那小女娃是史鼒的遗腹女,史鼎又有几分不依不饶之势,这事怎会闹的如此之大。   太子虽然情商差了点,但太子妃可素来是个出名的贤德人,当日便赐了上好的药材与医女到史府之中,还让了娘家人上门关切,这面子可说是给的十足,隔日听闻史家大姑娘情况不好,还让徒辰阳压着徒昭到史府致歉,事后还让徒辰阳亲自将徒昭送到太庙,让他好生反省。   本来史鼎再怎么的也不敢和皇太孙和七皇孙置气,也不过就是脸面上冷一点便是,不料那日向来不把皇太孙和庶子们放在眼内的太子也亲自陪着儿子们前来了。   史湘云生死不知,史府中人难免有气,对待太子与徒昭等人的态度也难免冷淡些,特别是史鼎本就有真功夫,有才华的人素来脾气大,又因为没照顾好侄女,让她生死未卜,内心有愧,对一个孩子加一个半大小子不好发作,但对太子这么一个成年人,就难免忍不住了。   徒昭也就罢了,他毕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童,自己内心有愧,恨不得史家对他再冷淡一些,最好是狠骂他或打他一顿才好,这样他内心也才好过些。   徒辰阳在现代见过更多把孩子当成宝的父母,倒也不以为意,况且这是自家孩子的错,怨不得史家生气。   但太子这辈子何尝受过臣下之气,那怕是在当年被圣上最忌惮之时都没有,一回毓庆宫便大骂史鼐与史鼎两人,还摔破了好些东西,这不……隔日一早又开始有些风言风语从毓庆宫传出来了。   想到毓庆宫内传来的消息,徒烨不怀好意的笑道:「我这太子哥哥素来被人捧着,连一点点冷脸都受不得,那配为国君。」   本听闻史家对前保龄候遗留下的遗腹女平平,眼下看来倒不全是这么一回事,史家两兄弟至今还未起复,竟为了这么一个隔了房的侄女对太子冷眼相待,连前程都不顾了,看来是真心疼孩子的。   方谋士持扇一笑,「只怕这事也有几分太子妃的手笔。」   「哦!」徒烨眉头一挑,「怎说?」   他那二嫂虽跟太子感情平平,但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素来是站在太子那边,况且这次事关其亲子,那有不尽力描补之理。   「王爷容禀。」方谋士低声道:「这毓庆宫素来被太子妃打理的如铁桶一般,怎么这么快就有消息传出了?」   徒烨心中一动,「你是说……?」   「这女人终究是以儿子为重的。」方谋士淡淡道。   若要有人为史家大姑娘之事负责,对太子妃而言,这人自然只能是太子,不能是皇太孙。   自当年宫变之后,太子名声便有几分不好,外人不知内里,只道是太子逼迫兄弟太甚,才逼得大皇子不得不为自保而宫变,太子的名声已经如此了,身上再多加上一条教子无方也是无防。   反倒是皇太孙身上除好色之外,并无什么大缺点,又深得帝心,等他长成之后,只怕会是个大麻烦。   方谋士捥惜道:「史鼎这人颇有大才,可惜听闻那女娃娃的伤势越发好了,要不让说不得能让史鼎到咱们这边来。」   以史鼎此人疼爱侄女儿的劲,就算不和太子交恶,也绝计不会偏向太子,只要史鼎略略偏向六皇子几分,这事就大有可为。   徒烨思索门刻,冷冷一笑,意有所指道:「伤到了脑袋,那有那么容易好的,说不得过两天去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要无声无息的弄死一个小女娃又有何难,更别提张太医可是出自宫里……   方谋士心念一动,望着徒烨阴鸷的表情,一股子寒意在心底漫延。 作者有话要说:  跪求留言&收藏。 (* ̄▽ ̄)/?☆*"`'*-.,_,.-*'`"*-.,_☆ 胖作者继续洒花卖萌中   ☆、湘云无福 (倒V)   说也奇怪, 贾家之前三不五时便常请了湘云去贾家小住,似是极为疼爱湘云, 但知晓史湘云被七皇孙打破了头, 性命垂危之后,贾家也不过就送些寻常药材, 让几个粗使婆子略略安慰一番便罢。   史鼐和史鼎虽知他们这个姑姑有些冷情, 但见此情况亦无不暗暗寒心,更别提史王氏和史秦氏二人了。   史秦氏和湘云相处的时日不长, 虽感激湘云当初看见她腹中骨肉胎灵一事,但终究感情不深, 只是私下和史鼎抱怨一番, 再添了不少药材, 送到湘云房里便罢。   而史王氏是动真格的怒了,她因为坐双月子,无法亲眼瞧瞧史湘云的情况, 只能日夜纠心,这月子坐的便有些不好, 得知贾家态度之后,更是怒不可遏,「姑母这般, 是认定云丫头不成了吗?」   就算王、邢两位夫人不便前来,也该是赖嬷嬷这般年高体面的婆子才是,那有让几个三等仆妇来慰问一番便罢,未免把她们史家的大小姐太不当回事。   周嬷嬷连忙安抚, 「俗话说长辈不能送晚辈的,大概是因此──」   这才刚开口呢,便见史王氏满脸寒霜的怒瞪着她,周嬷嬷暗暗叫遭,果然她还没说完,便听史王氏尖声道:   「云丫头还活的好好的!」   「是!是!大小姐好的很。」周嬷嬷用力的自己打了个嘴巴,「是老奴胡说,太太切莫别放在心上。」   周嬷嬷嘴上安慰着,但内心深处实不看好,原本大小姐的病情在两位太医连手救治之下本已好了几分,后也不知为何这昏睡的时间一日长过一日,到最后竟昏睡不醒了,但这人每日只知昏睡,也吃不了饭,药都是灌的,睡到后来人也越发瘦的可怜。   这说不清缘由的昏睡,慢慢地,一点一滴的带走史湘云的生命力,到最后太医都暗示史家要准备办后事了。   想到府里的风声,周嬷嬷心下都有些怀疑了,难不成真的是大小姐福薄,担不起这史家大小姐位子,才做了史家的大小姐几日,便被皇孙殿下打伤了头,眼下连命都快没了。   史王氏恨恨的骂了几句,这眼泪却不自觉的落下,她养了那孩子三年啊,虽有利用,虽有私心,但也着实付出了不少感情,那么一个爱笑又孝顺的乖孩子,谁能不爱呢,眼见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她心中真忍不住怨起天家了。   周嬷嬷也黯然长叹,「或许是大小姐无福,太太也别太伤心了。」   「什么无福!」史王氏怒骂道:「那贱人当她生的有多矜贵,竟敢诅咒我的云儿。」   当她不知那湘云无福的说法是从兰芷院那儿传出来的吗。都被老爷禁足了还这么不安份。   史王氏咬牙恨道:「敢咒我的云儿,我倒要看看贱人生的丫头能多有福。」说着,轻声跟周嬷嬷交待了几句。   周嬷嬷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下了。照她说,给夏姨娘一个教训也好,不过是一个痴傻的丫头,那配做这史家的大小姐呢。   且不论史王氏和夏姨娘之间的官司,太医既说的明白,那有些事情也该置办起来了。   史鼐和史鼎两个大男人不便处理夭折小辈的后事,只能让史秦氏和史王氏处理,但史秦氏这胎怀的甚是艰难,不宜劳神,史王氏虽是顾不得自己还在坐月子中,连忙赶到史鼎家里来,一方面是见湘云最后一面,另一方面也是想为湘云之事尽一份心力。   但史王氏身子因『珠胎毁月』之毒而受损,月子期间又因湘云受伤之事,日夜忧心而没调养好身子,虽是硬撑着来到了史鼎府上,但乍见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眼见就快没了气的湘云,再也按捺不住,当场生生哭晕过去,被史鼐连忙送了回去,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再来史鼎府上。   史王氏虽是被劝了回去,但不知为何把李姨娘给留了下来,让她好生照顾湘云,让湘云安稳的走过这最后的时光。   湘云性命垂危,虽还未过身,但太医已说就在这一旬左右,连药方也不肯开了,也就先前的方子反复吃着熬日子,连张、林两位嬷嬷都有些放弃了,但李姨娘仍不死心,日夜守候,不但日日给湘云喂食喂药,次次都不曾落下。   李姨娘听说羊奶补身,独参汤能吊人性命,还用自个私房从厨房那儿弄了羊奶喂给史湘云,每日的参汤更是不曾少过,上等人参极贵,不过才几日,李姨娘的私房银子便花的一干二净,连最后一点体已首饰都拿来换参了,还是史鼐不知从何处知晓了,私下拿了一百两银子补贴李姨娘,不过没两日又被李姨娘尽数花在湘云身上了。   为了照顾湘云,李姨娘熬的脸都白了,眼下尽是黑青之色,她是家生子出身,自小便是给史鼐预备的通房,当年曾在史鼐书房里伺候着,也略懂一些文墨,这段时间以来,她日日拿着医书看着,想着说不得能寻到几个方子,救上一救小云儿。   李姨娘虽是不懂医术,但就着医书,看着这太医开给史湘云药方总觉得有几丝怪异,好些地方觉得好生眼熟……   旁人只道李姨娘心慈,所以才舍不得史湘云小小年级便就夭折,但她心知自己做的一切均是为了那人,那人生前的一切,她都是点滴记在心中的,她说过的话,她用过的东西,甚至是她生前吃过的药方,只要是她能拿得到的,和她有关的,李姨娘都好生收藏起来,时不时的拿出来怀念。   见史湘云好几次喝了药之后,几乎是马上就昏睡过去,李姨娘心念一动,拿着药方和史张氏生前所吃的安神药方一项项细对,虽因开药的大夫不同而一些出入,但湘云眼下用的方子分明是安神汤的药方啊。   当年史张氏因难产而血虚体寒,晚晚不能成眠,用的便是这安神药方,可云儿不是伤了脑袋而导致昏睡的吗?怎么只用着安神汤药,那治脑的汤药不用吗?   李姨娘心下狐疑,拿了药方私下去问林嬷嬷,「林嬷嬷,这似乎不是治脑的药啊。」   林嬷嬷叹道:「大小姐脑疼的厉害,所以太医开了安神汤让云小姐好生休息。」   李姨娘奇怪道:「不是听说大小姐的伤好了许多,渐渐没那么疼了吗?怎么又突然头疼的厉害,日日喝安神汤止疼了?」   做为一个姨娘,她虽有心好生探听云儿的消息,但史湘云是在史鼎府中养病,她能得到的消息有限,只知云儿本然已经大好,但又突然恶化,本以为太医会尽力用药医治,没想到太医开的尽是安神汤的平安方子。   林嬷嬷语塞,一瞬间又蓦然想起:是了,小姐之前好了许多,这安神汤本也用的少了,是何时开始又日日用起这安神汤了,而且似乎从那之后,小姐的情况也越发不好了……   「这……」林嬷嬷心下一沈,难道太医那么早之前便放弃了小姐?可小姐那时明明已比最初的情况要好上许多了啊。   李姨娘问道:「你手上可有太医之前开的药方?不拘啥的,先捉些来给大小姐试试。」死马当活马医看看,说不得把云儿的命拉了回来也不一定呢。   「有的,可太医……」可太医眼下给小姐用的不是之前的方子啊。   「太医放弃了大小姐,可咱们不行。」李姨娘沈声道:「大小姐才三岁啊,她还那么的小,若她……若……」   李姨娘不知想到了何人,声音都有几分哽咽,「若是我们也放弃不救大小姐了,那还有谁会管呢?」若云儿有个三长两短,叫她死后怎么有脸去见那人呢。   林嬷嬷想的比李姨娘更深,她本为犯官之女,家人早就不知去向,亲戚也断了来往,自丈夫儿子一起过世之后,在这世上可说是己无亲无故了,若不是史府急着找个嬷嬷给史湘云,只怕她还不知沦落到那儿去,林嬷嬷自知这一生荣辱尽系在史湘云身上,湘云好,她便好,湘云不好,她便也跟着不好。   加上湘云年幼可爱,却又乖巧懂事的紧,林嬷嬷虽才服侍史湘云未久,可也是着实疼爱史湘云,委实不忍心她年幼夭折,再则,若史湘云夭折,史府自是不再需要什么教养嬷嬷,她家人死绝,伺候湘云未久,湘云又被她克夭折了,像她这般不吉的孤寡妇人,还有那处可去?这才真真是没了活路了。   李姨娘说的委婉,但林嬷嬷也明白李姨娘的意思,想想史湘云都如此了,再坏也坏不过那去,林嬷嬷一咬牙,拿出之前收好的药方子给李姨娘道:「这些都是之前的药方了,之前太医是每日一副柴胡细辛汤后,睡前再吃上一副安神汤药。」   「嗯,你先去再捉副柴胡细辛汤给大小姐试试。」李姨娘随手比着先前的安神汤药与现下的安神汤药,药方是一样的,但这份量……   手上的几章药方均是安神汤药,但越到了后期,这药的份量越重,最后一张方子几乎有之前方子的四、五倍了,记忆中就算是史张氏都不曾用过这么大的份量,大小姐不过才三岁,吃这么多的药好吗?记得史张氏曾说过,是药三分毒。   巧好婢女送上了史湘云今日的安神汤药过来,李姨娘微一沈吟,直接拿起了史湘云的药就喝。   (作者温馨提醒:药不可以乱吃!)   林嬷嬷惊呼,「李姨娘!」   李姨娘怎么突然吃了大小姐的药了,这一副药可是要熬上许久的,李姨娘吃了,那大小姐等会吃啥药?   「林嬷嬷……」李姨娘这药一下肚便觉得有几分不对,还未交待完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跪求留言&收藏。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史鼐外放 (倒V)   「胡闹!」圣上气的把折子往地上一丢, 「这老六倒底是在想些什么?满脑子后院阴私之事,毕竟是奴才生的, 尽做些上不得台面之事!」   「……」夏德全头都快低到地里去了, 圣上这句话可说是把甄贵妃也给骂了进去,他一个没了根的太监那敢说话。   不过也怨不得皇上发怒, 这宫里每年死的人还少吗?一个史家的小孤女, 死了也就死了,算不得什么, 偏生这事没做成,还让人家捉住了把柄, 还折上一个太医。想到了这, 夏德全都臊的慌。   「啍!」圣上越想越怒, 对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孩子下手,岂是君子所为?况且这事他心里清楚的很,老六这么做为的不就是毁去太子名声及看上史家在军中的威望吗。   「不忠不孝的东西!太子犹在, 他想些什么?」   夏德全心中一澟,圣上竟用了『犹在』一词, 莫非……   夏德全暗暗思索着要怎么给皇太孙卖个好。   他跟了圣上数十年,看得出来圣上这些年来最属意的,始终是皇太孙一人, 这六皇子眼下看似风光,但经此事之后,怕是难成了,这事若让人知晓, 六皇子那有脸面为君;而四皇子虽然刻苦,但若要为君,终究是差了一点圣心。   夏德全暗暗一叹,四皇子走的是贤王之路,也就罢了;原本也没有六皇子什么事的,要不是圣上捧着,甄贵妃教嗦着,说不得一向懒散的六皇子也不会动了这心思。   皇帝便是这般任性的东西,儿子太乖了,不争不抢时,他便不喜,嫌儿子没气性,硬是拿着权利地位诱惑;但儿子开始争夺了,他又嫌儿子太狠毒了。   大概是夏德全面上略略带出一点,圣上一扫夏德全,沈声问道:「你平日不是话挺多的吗?怎么今日都不说话了。」   夏德全虽是他的贴身太监,平日里好似不偏不移,但每到了关键上,总偶尔会帮那些小兔崽子们说上一句,怎么今日半句话也不说了?难道是甄贵妃银钱没送到位?   太监没了子孙根,反而对银钱越发重视,这事他也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在夏德全素来对他极为忠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自有把尺。   夏德全叹道:「奴才只是心疼那史家小姑娘,听说才三岁上下,真真可怜。」还有七皇孙,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现在还关在太庙里呢,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在太庙之中,不知会有多害怕。   说也奇怪,全宫里大大小小的皇子、皇孙之中,唯独七皇孙最对他的胃口。但夏德全心知圣上现下不愿人提起惹出这事的七皇孙,便咽下了后面那段话,只提了提史家的小姑娘。   圣上楞了楞,面上的怒气略消,叹道:「德全你虽然不能做父亲,但这心肠,倒是比任何一个父亲还要柔软。」   谁说宫里的太监个个阴狠毒辣,一双眼睛只看到银子的,至少夏德全此人不是,对于孩子,夏德全可是最有善心的,不说在他掌管大内的这段期间,内务府从没苛刻过幼小的皇子、皇孙;平日里他私底下还捐献了不少银子给慈幼局,这心肠当真是软的不像话。   夏德全苦笑道:「奴才是个无根之人,看到孩子,总是羡慕的紧。」   他是自小被拐卖做了太监的,也不知家乡在何处,还有没有亲人,想过继一个孩子都不知从何过继,就只能看着别人家的孩子羡慕了。   当然,以他现在的地位,也不是没人动过送儿子给他的想法,但太监养子,三代内不得科举,他又何必坏了孩子的前程,最后也就罢了。   圣上略略点了个头,夏德全是他得用之人,他也不愿他有了家累,因家累而起了私心。   「这史家……」圣上气恼过了,便得想法子帮儿子填补了。   「史家两兄弟孝期已过,两人都上了好几次折子求起复。」夏德全心知圣上不好处置六皇子,只能变着法子补偿史家,轻声道:「奴才听闻这史家似有意外放……」   「嘿!天高皇帝远,个个都想外放了。」   夏德全垂下眼,不敢再答,好在圣上也是随口一说,又问道:「朕记得这史鼎是从三品将军,史鼐原本的官职为何?」   夏德全早将史家事都背熟了,圣上一问,当下回道:「武勋阶骑都尉,从四品。」   「嗯。」圣上点了点头,指着折子道:「史鼎这脾气,还是得压压。」   这太子都敢不给面子了,不压压怎行,还是再压下一阵子再说。   「倒是史鼐此人,比其弟灵活多了,扬州那还缺个指挥佥事,就让他去吧。」   唉,小六做的好事,还是得让他这个老子给他收尾了,怨不得阳儿老说儿女多了都是债,不肯要教引宫女,朕他妈的就是给这群儿子还债的!   指挥佥事是正四品,虽然只比先前的从四品的骑都尉高了半级,但一个是实缺,一个是虚职,两者之间便已是天差地远了,再则,扬州那地可是肥的流油的好地方,去那外放个几年,之前花销的全都回来了,史家这次可真说是因祸得福了。   夏德全暗暗艳羡,前去宣旨不提。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听闻史湘云之伤大有起色,徒辰阳便迫不及待的请旨去接小七出来了。太庙那么阴暗,那是一个孩子该待的地方,他不好跟提议罚徒昭太庙跪经的太子妃求,只能跟圣上提了提。   圣上早对太子妃罚徒昭太庙跪经一事有所不满,徒昭再怎么的也是皇孙,伤的又不过是个臣女,那好狠罚,况且孩子眼睛又干净,岂能长待太庙,只是不好跟太子妃说道罢了。圣上当下便让徒辰阳接小七出来,还额外赏赐南诏进上的帝玉绿翡翠观音玉佩给徒昭压压惊。   这时的翡翠可不如后世一般被人追捧着,但什么东西一但扯上了帝王两字顿时身价不凡,圣上特意送了块『帝玉绿』翡翠观音玉佩给徒昭,便是暗示徒昭仍天家皇孙,岂能当成一般庶出子女般的对待。   且不论太子妃听闻圣上所赐之物后暗暗青了脸,所谓太庙便是是供奉皇家先祖的地方,端是雄伟壮丽,庄严肃重,整体分为前中后三大主殿,前殿用于皇室祭祀,中殿供奉历代帝后神龛,后殿则是供奉皇子、皇孙及其嫡妻正室,而左右配殿则是供奉着妃嫔及夭折皇女之灵。   徒昭被罚去太庙反省,但以其皇孙的身份,自是无份去中殿,只能在大殿外跪拜,但一个小小孩童那能受得了这日晒雨淋,守太庙的太监在徒辰阳的暗示下送到配殿处,那里除了历代皇帝妃嫔之灵外,还暂放着徒昭生母曾选侍的灵位。   虽说只有有品级且生育过皇子、皇孙的妃嫔,或是被圣上恩许的妃嫔才能得在配殿侧间之中同享香火,但徒家男人大多好色,几代皇帝下来,这配殿侧间里的灵位早摆的满满的,而太子身为储君,曾选侍又生育了七皇孙,所以才可以在太庙配殿侧间中有一栖身之所。   乍见那么多的灵位,小小年级的徒昭吓都吓死了,根本不敢去看那个是他娘的,只知闭着眼胡乱背诵经文,每每到了夜间都做着恶梦,和那数不清的灵位相比,日日茹素什么的,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比起眼前数不清的灵位,徒昭更担心的是那个小娃娃,不过才那么一丁点大,若真死了,他这一辈子怕是都不会心安。   当徒昭见到徒辰阳的第一句话便是问:「那个小娃娃,她死了吗?」   「放心,她没事。」徒辰阳看着仍旧惨白着小脸,瘦了一圈的小七,暗暗心疼,这古人也真是的,什么不好罚,罚什么太庙跪经,如此阴森之地,那是个孩子该待的地方。   「她……她没死吗?」徒昭紧张的声音都打颤了。   「放心,她还活的好好的。」徒辰阳不在乎的笑道,史湘云可是十二钗之一,要是她死了,那红楼还是红楼吗。   得到确定的答案,徒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望着三哥一如即往的温和笑容,再也忍耐不住的哇的一声痛哭出来,「三哥……我不是故意的……呜呜……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生气了,忍不住动手推了一下那个小娃娃而已,但他真的没想过要害死她的。   一想到血泊里的小娃娃,徒昭整个人就直打颤,他这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的血,母妃死的时候,他还很小,甚至连什么是死亡也不太了解,但记忆中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过那么多的血。   那个小女孩的小脸苍白的可怕,一张脸雪白雪白的,惨白的小脸上就只有头发眉毛是黑的,还有那双眼睛,深沈灰暗,刹那间失去了光亮,头脑下尽是大片大片的鲜红,刹那间,这个世界只剩下红、黑、白三色。   当父王责骂他时,他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一脸倔强,但他心里是后悔的,早在见到那一地鲜血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第一次,他深深明白什么叫做死亡两字,想到小女孩说不得也会变成这众多灵牌其中之一,他更是后悔懊恼,如果以前他对所谓的死亡两字还不是太明白的话,那这次之后他可以说是深刻明白了。   他……差点亲手杀了一个人……   虽然他生长在宫中,母妃过世,也并不受父王宠爱,但他毕竟是皇孙,真正的死人是不会让他们这些主子见到的,他这辈子顶多就是听到谁走了,谁离开了,然后再也见不到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血……及快死的人……   他真的好后悔……好后悔……   「那你以后再补偿她便是。」见徒昭哭的厉害,徒辰阳心疼的随口哄着,他们是天家子弟,要补偿一个平民百姓又有何难,况且以红楼一文,史湘云的下场不是太好,寡妇失业,娘家没落,到时让小七略抬抬手帮她一把便是。   「嗯。」徒昭重重的点头,「弟弟这一生都会好好补偿她。」   记忆中幼时母妃曾经说过,他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安慰;哥哥也说过,要让一个女人快乐就是要一心一意的待她,和她生好多孩子。   徒昭暗暗下定决心,等他将来长大后会给她好多孩子,让她做最快乐的女人。尽力的补偿她。   此时的徒辰阳并不知道徒昭下了多大的决心,如果他知道,他就会明白,小孩子是不可以乱教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太监养子,三代内不得科举。这点是掰的。 跪求留言&收藏。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不欢而散 (倒V)   史鼐终于得以外放, 便按了时下习俗摆了小宴庆祝,史家男人素来小心谨慎, 只宴请了相熟人家。一方面是庆贺自己重新起复不说, 而且这去处还是油水最足的扬州,另一方面也请老亲们多多关照。   再则, 虽因史家人对太子冷脸, 让太子在毓庆宫大生了一场气而压住了先前史家亏待云丫头之流言,但不知为何又隐隐传出云丫头被七皇孙弄伤了头后不但痴傻, 而且还毁了容貌之流言,史家人也顾不得湘云的伤势还未好全, 连忙把湘云拉出来让大伙见见, 免得这流言传来传去, 误了云丫头的将来。   史家小宴,来吃酒的自然是极亲近的亲友,四王八公之家几乎都是家主亲自前来, 或派了继承人前来,再不也得让大管家亲自送上一份贺礼才是, 像这种喜事,贾家大多是由贾政出面,反倒不是由身为一等将军的贾家家主──贾赦亲自前来, 众人也早就习惯不提。   只是这贾政,这么多年这脾气始终不见长,一进来就皱着眉头说道:「太过奢靡了。」   奢靡!?   因为是白日小宴,无需烛火照明, 只在堂屋四周角落摆放不少当季花卉 ,取其清香罢了,虽请了乐伎,隐隐传来丝竹之声,但这本就是摆宴应有之事,也算不得什么。再说这菜肴吧,宾客均未到齐,这堂上桌子只放了几样下酒小菜和桂花酿等让大家小酌罢了,连块肉都还没上呢,算得上什么奢靡?   只是这贾政一身凌然正气,说话里又语气极为沈痛,还真有不少与其不熟的公子哥儿信了他的鬼话,好奇打量着这史家之宴奢靡在何处?   来帮忙接待的史鼎暗暗有气,且不说当今圣上最不喜臣子奢靡,而且史家为了还债,内里空了大半,那有这银子奢靡,今日这宴席也不过是不平不过罢了,若让圣上听了什么史家奢靡的流言,说不得疑起史家来了,当下就道:「二表哥怎么来了?」   说着故意往左右一望,「帖子上不是写了一等将军吗?怎么不见大表哥?」   贾政顿时涨红了脸,吱吱唔唔不言,史鼎此问有两个含义,一是:史家宴请的是贾家家主,虽说他算得上是贾家的隐形家主,但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再者,史鼎用了表哥这亲近之词,暗指这贾史两家可是老亲,以亲戚情份论,贾赦也该走上这一遭,但这次临出门前,母亲硬是将大哥给留了下来,命他一人前来,贾政不明内里,只能吱唔以对。   史鼎也是借此堵住他的口,省得贾政这嘴不知说出多少惹人嫌的话,贾家的路近年来越走越窄,多少也和贾家硬是推出贾政此人有关。就他们这等子人而言,纨绔子弟多,争气者少,贾政每每见人不是一副正气澟然,嫌人家不通诗书的样子,三不五时还教训一顿,每每让人讨嫌。   咱们读书是不成,但咱们是自家家主啊,你这鸠占鹊巢的算什么?   久而久之,一般宴请竟大多不怎么请贾家人了,这走动少了,关系自然就远了。   史鼐打圆场道:「好了!」   他对史鼎喝斥道:「还不快请客人先进来吃酒。」又对贾政一拱手道:「表弟近来得了一本新书,会后还请二表哥帮忙掌眼掌眼。」   一听闻读书,贾政面上趋缓,「甚好!甚好!如是好书,可不能在你手上蒙尘。」   这话说的史鼎满头黑线,要不是深知贾政没这脑袋,真会让人怀疑贾政是在暗讽着什么?按他说,会读书固然是好,但要会做人才是真。贾赦虽然读书不成,但纨绔子弟与纨绔子弟之间才真有共通语言,若是让贾赦出来走动,想来贾家也不会没落的如此之快。   要不是贾家还有几分余荫,加上四王八公们看在老亲的份上不和贾政计较,偶尔还略帮衬一点,只怕他不仅仅只是将这六品官坐到底了。   说到贾政身上这六品小官,倒是有几分让人羡慕了。   一般而言,官职可分为虚职与实职二种。   虚职大多是恩荫公候贵勋之后或一些不得志的举子以银捐纳而得的官位,虽是虚职,当不得数,但倘若有才,将虚职化为实职者亦不在少数,只是为免乱了朝纲,坏了读书人的风骨,官员间自有一套约定成俗的习惯。   这无论是捐官还是恩荫到了从四品就算顶天的了,再上面的品级是不给的。   虚职只能到从四品,而得一实缺更是艰难,一般来说实缺大多是从从七品开始慢慢爬起,如贾政一开始便是正六品,可说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可见贾家极得圣心,可惜贾政此人太过迂腐,白白浪费了这难得的机会。   而史鼐之前也是虚职,当年也是走了他爹的门路,再加上北戎一战,史家立了大功,才能混得一个从四品骑都尉,虽不如其兄史鼒的昭毅将军(正三品)与其弟的宣威将军(正四品),但一个是拿性命所换,死后追封,当不得数;另一个是手底下有真功夫,史鼐能借由战功得一从四品的虚职,对史鼐而言也算是到底了。   他万没想到还能再进一步,而且这指挥佥事可是实职,这样一算,可就是不只一小步了,更别提外放的地方可是那油水极足的扬州,这一升一调,当年为了爵位所花销出去的,可说是回来大半了。   虽然乍看之下是挺威风的,但大伙心知肚明,这外放高升中隐隐有皇上的补偿之意,虽是喜事宴请,但史鼐一脸严肃,少有欢容不说,就连史鼎都是一脸沈重,想到这次外放可说是用湘云的命换回来的,史家人的脸色都不甚好看。   来吃酒的亲朋好友亦多少都听闻史家大姑娘被七皇孙所伤一事,再联想到此事,除了暗暗羡慕皇太孙之受宠,连其小跟班七皇孙都能得皇上青眼外,也只能略略安慰了史鼐史鼎两人不提。   不过大伙私下暗暗羡慕着史家人的好运道,用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换一个扬州佥事可说是极为划算,况且那小姑娘也没死,只不过受了重伤,将养一阵便是,也不知这容貌是否有真的损,如果损了也无防,多些陪嫁也就够了。   虽是艳羡,但一般人倒也不会表露出什么,除了贾政此人。贾政此人迂腐,又颇为自以为是,见人人恭喜史鼐,被人恭维多了,史鼐的脸上也逐渐带出几丝笑意,忍不住出言讽刺道:「啍!侄女儿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心情饮宴。」   众人面面相觑,这史家大姑娘都好了大半了,怎么这贾政说的好似这史家大姑娘就快死了一般,再想想这阵子听到的闲言碎语,大家看向贾政的表情便有几分不好。   若说史家人不疼侄女儿,那还有谁家是疼侄女儿的?谁家能为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给皇太子冷脸呢?真真是不知所谓,莫名其妙。   可惜贾政这人是最最不会看眼色的,见吸引到众人目光,贾政反而越发来劲了,一本正经的喝斥道:「拿侄女小命换来的官位有啥好得意的,真真斯文扫地。」   闻言史鼎嗤笑,「要耍威风回你贾府里去耍,贾主事在我们保龄候府里耍什么威风?」   不叫贾政二表哥,改口以贾主事唤之,可见得史鼎也是真动气了,不过是个六品官儿在他二哥的府上耍威风,还说什么斯文扫地,他二哥可是个武官,跟斯文压根扯不上边。   理国公柳芳也嘲讽道:「干了那么多年的主事,啥时升上一升,让大伙也给你乐和乐和。」   柳芳二子曾求娶贾政之嫡长女被拒,这事他一直记在心里呢。这话暗讽贾政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也不见升上一次半次的,就只会眼红别人。   「你……你……」贾政最恨人谈到他坐了多年六品小官,却不得升迁一事,当然,就他来看这事绝对不是他能力不足,而是上司妒材,不给他机会罢了。   不过贾政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自知再说下去不好,想起贾母交待之事,冷啍了一声道:「扬州离京城千里迢迢,可怜云丫头伤的极重,那堪这车马劳顿,要不先送到荣国府里小住吧。」   顿了顿又道:「咱们荣国府也养的起孩子。」   这话说的颇有几分不是味道,能在此处吃酒的谁家养不起孩子,一个孩子能花销得了多少?但贾政这言语中颇有几分暗示史家亏待了史湘云,当下便让史鼐兄弟俩极为不喜。   史鼎与史鼐不约而同的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贾政,做为表兄弟,他们和贾政也算是熟的,虽然因贾政性子的关系,双方交情不甚热络,但不防碍他们对贾政的了解。   这家伙啥时变得这么好心了?贾政此人,不只迂腐,而且还有几分冷漠,对自己的子女尚且不管不顾了,那会管到别人家的孩子,而且一下嘲讽,一下又要他们送湘云到贾家,这话也转的太生硬了。   再想想贾家之前放出来的风声,史鼎面色一冷,「云丫头身子好的很,不劳贾二表哥费心,你还是多管管你那衔玉而生的儿子吧。珠哥儿死了,你也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了。」   听说贾政还有一个庶子,不过像他们这等人家而言,庶子上不得台面,自然是不能算的。   「你……你……」   「好了!」史鼐打圆场,淡淡道:「这酒虽好,也不该多吃,瞧你们两都醉的糊涂了。」   说着对史鼎使了一个眼色,和贾家之间的帐大可慢慢算,犯不着在这惹人笑话。   史鼎顺着下坡道:「弟弟可头晕的厉害,还请二哥赏弟弟一碗醒酒汤吧。」   接着拉着贾政的手道:「走!走!咱们先去喝上一碗醒酒汤,醒醒脑子。」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间颇有一股子阴狠之气。   贾政气结,什么吃多了酒,他来到这后才喝了一杯,而且那酒还是桂花酿,那里能吃多了,但还来不及多说两句,便被史鼎亲自压了下去,而且那史鼎笑容阴暗的可怕,指结捏的直咯咯作响。   莫名的,贾政怂了。   本来这宴会间不该弄成这般,但贾政这人也未免太招怨了,有这人在,大伙还能余快的玩耍吗?众人互相使个眼色,只装做没看到,尽皆略过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天的加更大概是在下午一~二点左右吧。 跪求留言&收藏。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史家秘物 (倒V)   这前院之处虽有几分不余快, 但女眷这里倒是颇为热闹,可说是欢笑不断。   也不知为何, 此次贾府女眷倒是没有来吃酒, 只让了赖大来送上一份贺礼便罢,但其他亲友的当家太太, 或管家的奶奶来的倒挺全, 没了贾家那倒胃口的,几个妇人之间倒是聊的颇为愉快。   只可惜史秦氏将近产期, 不便接待,而史王氏虽是出了月子, 但身子还未将养好, 在这情况也不能让姨娘待客, 只能拖着还虚弱的身子招待亲友。   好在周嬷嬷是个周全的,王氏娘家又借了好几个厉害的嬷嬷,史王氏的几个庶弟弟妹们也前来帮忙, 倒是办的有声有色,比前院那热络了些。   一般宴会虽是相看之机, 但大伙知道这史家外放在即,此行主要是来看看那据闻伤了颜面的史湘云,反倒是没有什么末出阁的姑娘家前来。史湘云倒是被唤去在众多太太、奶奶面前转了一圈, 除了证明他们史家没亏待孩子之外,另外也是要趁机让大伙看看,这湘云丫头没毁容,没伤了脑子, 省得外放回来后才发现流言满天飞,误了湘云的嫁杏之期。   湘云不知道这隐约有让人相看之意,还挺高兴的收了不少见面礼,来参加小宴的都是荷包里有钱的,出手也是一个比一个大方,不过才站了一会儿就收了好些值钱礼物,让前世只是小小有钱人的史湘云笑的合不了嘴。   哦哦!瞧瞧这羊脂白玉镯,温润莹透、宛若凝脂,可是上好的新疆和田玉呢,在现代新疆和田玉矿都快挖绝了,那里还能找着这么好的玉呢。   还有那珊瑚手串,红的色泽浓郁,其艳如血。啧!啧!若能拿去拍卖,不知能卖上几百万美金啊?   什么玉佩挂饰,金银锞子,更是不计其数了。   史湘云被一堆金银珠宝给砸的眼都花了,只能一个劲的道谢,小嘴笑的都快开花了。   若是她年纪大一点,说不得被人骂一声眼皮子浅,但她年幼可人,笑的又可爱真摰,反倒让众多太太、奶奶赞了一句真性情。   虽然这笑容有几分傻气了,但傻的可爱,喜气!又想到她的身世,反倒惹了不少太太、奶奶们怜爱,个个抱着不放手,想着自家的小子,倒是个般配的。   而且这湘云丫头真是让人不得不疼,一般长辈送上见面礼,孩子们能懂得乖乖行礼便是不错了,不料这湘云丫头竟然是送上香吻一个,虽是古怪了些,但孩子还小,生的又玉雪可爱,做啥都让人觉得可爱的紧,再想着说不得是和史王氏亲亲习惯了,反倒让人有些艳羡。   自家的女儿被嬷嬷们教养的虽然规矩是规矩了,但那有这么亲人呢,要是养上这么一个可人的女儿,那拿怕是拿个臭小子来换,她们也是不肯的。   众人不知这史王氏亦是暗暗惊愕,我呢?我呢?怎么不先亲亲婶娘?   史王氏抱怨过后,又心生狐疑,这湘云丫头是怎么会习惯亲起人来了?但再想想三叔的性子,顿时觉得找到原凶了,这三叔在西北待久了,多少养出一些西北人的习惯,听说蛮人就是爱搂搂抱抱,说不得是从西北人那儿学的。   史王氏双颊霞飞,暗唾了一口,这三叔也真是的,平日里行事怎么不小心,竟让湘云学去了。(可怜的三叔背锅中)   史王氏倒没想过是史鼎教的,史鼎这人外粗内细,虽是有些西北习性,但该做什么心里自有把尺,断不会胡乱教侄女儿的;不过云丫头学习能力一向极强,说不得是看到后学的,就像之前学宝玉一般……   虽是这样想的,但史王氏还是忍不住把脸颊溱上,湘云眼睛一转,便知其意,重重地在史王氏脸上啵了一口,让史王氏笑骂了好一会儿,又亲自给她擦嘴,这小嘴不知亲过多少太太、奶奶的脸蛋了,嘴上满是胭粉,真是胡闹。   众人见史王氏一脸慈爱的给史湘云擦嘴,端是体贴入微,真真是母慈子孝,不似作假,这外面流传的什么叔婶不慈的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贾史两家不欢而散,贾政自然是没有把史湘云给带回去了,饶是最偏心贾政的贾母也不禁为此事阴沈着脸。   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万没想到竟会出了岔子。   听闻史王氏极艰难的生下了嫡幼子,以后也不得生了,没两日又将云丫头送到了史鼎府上,原以为这事已经成功了,万没想到出了七皇孙一事,好好的孩子险些没了命不说,还把她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原以为经过这么多时日的铺程,再加上史王氏一事,史鼐夫妇定恨不得湘云离他们越远越好,本只待寻个机会把被史鼐夫妇厌弃的史湘云带回贾府,万没想到这史家兄弟竟为了湘云下了太子面子!?   如此一来,还有谁人会信他们这做叔婶的待孩子不好?她这个姑祖奶奶那好把孩子接过来养活。   更没想到这张嬷嬷这老货竟然还活着?按说就算云丫头还小,不好狠罚,可这张嬷嬷也该被杖毙才是,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贾母百思不得其解,对这几个侄子的性子,她多少也捉摸到几分,以史鼐为人,若有人害他妻儿,那怕是无心,也断然容不得她,怎会留下张嬷嬷此人?   可惜为了不让人知晓,她这次硬生生把自己在史家的手脚眼线尽数用了,为了安全起见,就连平日里帮她行走打探的圆空都悄悄灭了去,如今她对史家的消息当真是两眼一摸黑了。   等着赖嬷嬷从以往亲友处弄到点消息,也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贾母恩索着,难道是那老御医没尽心,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他因珠胎毁月而家破人亡,若用了旁的阴私药物也就罢了,但碰上珠胎毁月,绝计没那么轻易放过。难不成这老御医年老了,鼻子不甚灵敏了?   早知如此,她不该舍不得药,尽数给她薰上才是。   贾母让所有的丫环婆子尽皆下去,一个人柱着拐杖悄悄来到了内室之中,她抚摸着那张陪嫁的紫檀雕花千工拔步床,她是史家嫡长女,出生时父亲忙于征战,多年后才再生了嫡出弟弟,极为受宠,出嫁之时正是贾史两家最最鼎盛之时,嫁妆可说是十里红妆,这千工拔步床是史老候爷亲自去江南给她订制的,端是精致无比,内里还有些暗藏机关。   贾母在床头一角一按一掀,喀拉一声,床头柜底下机关弹起,露出床板下的一个长方形暗格。   暗格内就放置着一个以金丝楠阴沉木所制之小箱,箱内零零散散的放置了好些玉瓶和几张写在泛黄的残纸上的药方。   贾母取出其中一个玉瓶,倒出里头仅剩下的一整颗完整的炼香香丸,拿在手里细细看着,暗暗一叹,她这药所剩也不多了,若是她娘当年肯多给她一些,她也不会动了云丫头的心思了。   前朝末帝昏庸无道,残暴凶狠,天下群雄奋而起义,史家为义军先锋,率先进了宫中。这世上最好与最珍贵之物均在宫中,史家人虽生性谨慎,但也忍不住暗藏了些好东西,这珠胎毁月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其他更多更好的东西都被她娘留给了她那嫡亲弟弟了,说是要代代相传给史家嫡长子……   这珠胎毁月早在前朝末帝之时便就失传了,虽有药方,但这毒引子的方子残缺,再也配置不得,也就剩下这几个先朝遗留下来的毒引子了。   当年史家为了让她做先皇继后用了一丸,虽说这后来事没有成,但她娘却把这药给了她,她出嫁之后,为了对付那些个不听话的姨娘、通房,她又用了几丸,这次又用掉一丸,手中也就剩下这一丸了。   史鼐与史鼎处她都曾打探一二,两人均不知这些史家暗地里的传承,想来也是,这东西向来是只传给嫡长子,既便是像她这般受宠的嫡长女,也仅仅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像她们这等子人家,银钱也不过是个数字罢了,唯有这些东西才是真真难得的,像这伤人于无形的珠胎毁月,当年娘亲曾说的驻颜用的雪肌丸,保胎用的保胎丸,让那处紧致动人的桃花膏,还有能下延年益寿的延寿丹……才是真真难得的且实用之物。   除了她所知的这些药之外,说不得还有好些更好的东西流传在史鼒手上,只是她不知罢了。想到此处,贾母暗暗妒嫉,男人那懂这些东西的好处,留给了嫡长子也只是糟蹋了好东西,娘亲当初应该给了她才是,有了这些东西,敏儿又何必嫁给了那没落家的,说不得早进了宫,当上娘娘了;就算用在元春丫头身上也是极好的,也不至于窝在那不见天颜的地方。   当年史鼒死的匆忙,想来这些东西极可能落在史张氏手上,她就不信,史张氏不会把好东西留给自己女儿。史湘云小小人儿,只要到了她的手上,总能寻得出这去处,云丫头拿着这些东西又有何用,还不如给了她,让她给元春送去,元春得了宠,以后自有云丫头的好处。 作者有话要说:  跪求留言&收藏。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史家秘技 (倒V)   虽有贾政这个自带破坏气氛因子的家伙让小宴开始之初有些不愉快, 但无论如何,这场小宴还是极为成功的, 四王八公之中有不少人出自江南, 或与江南有些牵连,多少留了点消息或人脉。   别小看了一群身上只能挂虚职的公勋之后, 能做到家主或继承者的, 除了贾家是矮子里挑高个之外,贾政更是出生时少带了点东西, 但除贾家外,那一户人家的家主是个脑子不好使的, 在有银钱开路的情况下, 多少也累积了一些人脉, 当然这人脉也不是轻易用的,一但动用了便是一份大人情。   宴席过后,史鼐与史鼎两人单独去了书房商讨事情, 圣旨虽下,但念在史湘云伤势未治愈, 加上史鼐一家病的病,小的小,圣上恩准了他们可以晚三个月再行出发, 这也让史鼐一家子大大松了口气。   虽有三个月的缓冲期,但史鼐和史鼎老觉得时间不够用,这小宴一完,史鼐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史鼎交待事情了。   「委屈你了。」史鼐重重的拍了拍史鼎的肩膀, 他这三弟并不是一个冲动之人,但为了洗刷他们史家苛待孤女的流言,这才不得不得罪了太子,让圣上误以为三弟脾气暴臊,害得三弟又得再压上个几年才得起复。   「这没什么。」史鼎不在乎说道。他的路子很明确,就是武将!现在没仗可打,起不起复都没差,只要他们史家在西北军中的威望仍在,只要在朝堂之上没有比他更可用之人,起复是迟早的事情,只待北戎啥时再不安份的冒出头了。   反倒是二哥的路子与他不同,早一步先进入朝堂也好,俗话说人在人情在,有了二哥在,之后再说起复一事也容易多了。   「二哥!倒是云丫头之事,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一想到云丫头差点莫名其妙的死了,史鼎颇有几分不甘问道。   他家的湘云才几岁,就因为几位皇子们的野心而险些送了命,有本事夺嫡怎么不像大皇子一般明刀明枪去抢呢?对个孩子出手算是个什么东西!?   「不然还能如何?」外放到扬州虽是件好事,可一想到这是用湘云的小命换回来的,史鼐也高兴不起来。   虽然还是有着几分不满,但那是天家,由不得他们讨价还价,他压着冲动的三弟,提醒道:「那可是皇子!是天家!」   「对个孩子下手,算什么英雄好汉?这种人怎配──」   「慎言!」史鼐连忙喝止,连忙打开了门在外面绕了一圈,确定没人后才回来,一进房就开口骂道:「你的脾气真该好好压压了,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怪不得这外放的机会给了他而非老三,这性子怎么能到江南那处处是人精的地方混。   「二哥!我是为云丫头不值啊!」相处一段时间,史鼎倒是真心喜欢史湘云,两人性子相似,颇有几分臭味相同之感,比起天真中还带着几分规矩的史秉靖,像史湘云这般活泼爱闹的孩子才更得他的欢心,那性子比他亲生的女儿还要像他。   「忍不下也得忍!」史鼐喝道:「三弟!史家与云丫头,孰轻孰重?」   他养了云丫头三年,和云丫头相处的时间可比三弟多得多,他又何尝不心疼云丫头,但他们史家是再也经不起半点风雨了。   史鼎黯然长叹,他不是傻子,也分得轻轻重,只是……终究有几许不甘啊。难不成他们臣子家人的命便如此不值钱?   云丫头是如此,当年母亲娘家的几位表兄弟也是如此,要不是娘家遭了大难,母亲也不会悲愤早亡,父亲也不会去的那么早,大哥也犯不着拼上自个性命,他们史家也不会至此……   「是那一位?」史鼎恨恨问道。   史鼐犹豫了一下,手掌比画个『六』。   史鼎眼睛一缩,「怎么会是他!?」   几大家族,盘根错结,史家虽不敢偏向任何皇子,但不能否认,史贾两家为老亲,而甄贵妃所出的六皇子极有可能会纳了贾元春,六皇子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他纳了贾元春,再加上云丫头被太子所出之庶子打伤头一事,在外人看来,史家也算是一脚踏进了六皇子阵营中了,他又何必如此!?   「别忘了,砸伤云丫头的人是皇太孙亲自养的太子庶子。」说到最后一句时,史鼐不但特别加重声音,那语气里的恶意藏都藏不住。   史鼎默然,越是身在其中,越是会忽略一些细节,他压根没把这两回事扯在一起,毕竟那七皇孙也是个孩子,就算再愤怒,那怕再想揍那孩子一顿,他也知道那只是一个孩子。   史鼎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自己的愤怒,最后开口说道:「大哥,我想教云丫头一些防身的功夫。」   史鼐一楞,随即惊道:「你疯啦!那些功夫怎么能教给云丫头。」   史鼎沈痛的闭上眼,「这些年……诸位皇子是越来越不要脸面了。将来还不知会发生何事,让云丫头多一分自保的能力也是好的。」   史鼐亦是长长一叹,他告诉史鼎的还只是其中的一部份,他查了许久,始终查不出当初是谁暗算史王氏的,但自云丫头之事后,他有几分怀疑是六皇子的手笔,只是怎么想也想不出六皇子这般做的缘由,才勉强按捺住。(最新背锅侠六皇子上线中。)   最后史鼐艰难道:「云丫头毕竟是个女孩,那些……功夫就别教了。」   言下之意是默许了史鼎教云丫头『一些』防身的功夫。   「二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史鼐点点头,对这个外粗内细的弟弟他一向是十分放心的。   不过不久之后,他便知道自己放心太早了。   史鼎有这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毕竟湘云的好根骨真的是让其见猎心喜,之前一直犹豫要不要教侄女儿功夫一事,并不是因为嫌弃其女儿身,怕她把这史家武功带到了夫家,而是因为湘云丫头是女儿身,这功夫当真不适宜让女孩子学的啊,让人知道了,以后史家女都不用嫁人了。   史家在前朝仍是走江湖卖艺之人,所学尽是江湖中的阴毒把式,可说是怎么阴狠毒辣怎么来,为了要速战速决,尽快打伤敌人,或打完后落跑,这招式都是专挑人弱点来的,像插眼、锁喉、拐肘、袭胸之类的都是基本了,进阶版还有直接攻击人下面『那处』的。   光是攻击『那处』的招数与方法,流传下来的就足足有一十五招,史家后来加入义军,执掌前锋军,前锋本就是十不存一之所,这长期征战,无数次在生死之中挣扎下来,这史家绝学再次演化,端是狠辣无比,就算不让人当场痛死,也保证那人受创严重,即使活下来也注定绝子绝孙。   史鼎是真真用心了,按他所想,云丫头平时出入都有婆子丫环,真有什么事情了,也该是他们几位叔叔与堂兄弟出马,会让云丫头亲自动手的机会可说是没有,但若真论到云丫头亲自动手了,不是事情极为紧急,便是史家有了些什么,当真是没法子了,怎么阴毒怎么来倒也无防。   在西北多年,他早了解一个道理,没什么比性命还得重要的。   不过云丫头毕竟是个女孩子,什么插眼、锁喉、拐肘、袭胸的,难免要用上手或身体,怎好让云丫头去碰到那些坏人呢,岂不是便宜那些人了,但用脚就无防了,顶多脏了鞋,再则女子一般手上无力,但脚上倒还勉强有几分气力可以用用。   史鼎费了好一番功夫,将史家祖传的功夫好生去芜存菁,将什么『猴子偷桃』、『捉奶龙爪手』这类的功夫尽数剔除,又将一些招式略略改进了,另创了『撩阴腿十八式』。   这武功真是对足了史湘云的胃口,日日练习不说,还时常用着星星眼佩服的看着史鼎,说着:三叔好厉害。三叔好棒棒。   史鼎被史湘云这星星眼一瞧,再被她这样一夸,原本碍着云丫头是个女娃娃,想保留三分的也不全都保留了,尽数都告诉了云丫头,什么鞋头镶铁片,鞋底藏刀片之类的小密诀也都全说了,还让史秦氏帮忙做了双镶了铁片的绣鞋。   除此之外,还应了湘云,待她长大后,这脚也定型了,便送她一双鞋底藏刀的刀鞋,这鞋头暗藏刀片,只要脚底用上巧劲一压机关,鞋底的刀片弹出,立时一踢便可断人子孙根,端是厉害无比。   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功夫梦,那怕现在不是男人的史湘云也是如此,史湘云前后两辈子第一次接触到中国功夫,自是兴奋无比,日日练习。史鼐的功夫虽然不如其兄与其弟,但也是懂行的,看着史湘云练习过一次之后,当下便绿了脸,把史鼎唤过来臭骂一顿不提。   对此,史鼎也忍不住喊冤了:史家的家传武功就是专门跟男人蛋蛋过不去。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呀。   且不论史鼐与史王氏知晓之后是怎么埋怨起史鼎,并深深后悔,加入了张嬷嬷与林嬷嬷防火防盗防史三的联盟,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也到了史家准备要前往扬州的日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遭了!好像往武侠版红楼梦发展了,小天使们快把我拉回来啊。 跪求留言&收藏。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姨娘心思 (倒V)   这年头外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便别提史鼐家大业大,妻妾成群, 史鼐一去少说要去个三年, 该带谁去,该不带谁去就差点在史二家吵翻了天。   按理, 这爷们外放, 这做正室的便该自觉的留在家里照顾老小,再给老公添上几个乖巧的姨娘, 放任老公和姨娘们亲亲我我,回来时再带回几个庶出子女, 给家族开枝散叶, 增添人口……   这种事别说门了, 连窗都没有!   事实上呢,跟着外放的嫡妻正室还真不少,理由便是做官难免有需要女眷出来接待女客的时候, 让个姨娘待客那是笑话,说不得还会被人告上一个宠妾灭妻, 所以一般而言,夫君外放,这嫡妻跟着去的还真不少, 除了那种爱搓磨人的婆母硬是用孝道将正室夫人留下,或着是真真夫妻情淡了的,不然一般而言,这外放绝对是全家一起去的。   更别提史鼐上头的爹娘都死了, 这孝都不知守完几年了,自然不用史王氏伺奉,唯一犹豫的是刚出生的嫡幼子,身子不算太好,好在史鼐找了个积年的老大夫,约好了到时跟着一起上路,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外放三年,随行的人数便是一个大问题,带少了怕不够用,带多了怕太过打眼,史鼐和史王氏商量了好一会儿,他们夫妇两得用的人手自然得尽数带上,小儿子的口粮──奶嬷嬷自不用说,史秉靖和史湘云除了得用的嬷嬷外,再加带二个跑腿的丫环便是。   至于半主半仆的姨娘通房……   史鼐犹豫了一下道:「姨娘们也带上就尽够了,那两个通房就把她们打发出去吧。」   他是外放做官,可不是出去游玩的,带上一妻三妾已是极多了,不好再带上什么通房,若有需要,到了扬州再买便是,但梅、兰两个通房出生贱户,也不是什么贞节的性子,若在候府里待着,万一闹出什么荒唐事便不好了,还是把两人打发出去的好。   「也好!」史王氏点点头,「妾身给她们安排一下,好生发嫁吧。」   梅、兰两个姑娘素来不怎么讨史鼐欢喜,又不能生育,被打发出去也是迟早的事,不过念在这两个姑娘素来安份,史王氏便送了一份过的去的嫁妆,好生把这两人给嫁了出去。   不过史鼐说姨娘们尽数带上,难不成夏姨娘也要跟着去?   史鼐一去三年,几位姨娘自然也吵着要跟着去,这事史王氏也没给她们应下,由得她们自己跟史鼐说道。   李、周两位姨娘也就罢了,倒是夏姨娘有些难办,夏姨娘那幼女日前又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没了小命,虽然最后救了回来,但本就瘦弱的幼儿越发瘦了,看着竟只比史王氏所出的嫡幼子略大上几分。   这般病弱,还硬是要跟着上路,难道夏姨娘不怕这孩子半途夭折吗?   「爷是想带夏姨娘去吗?」史王氏故作为难道:「夏姨娘也就罢了,但这二姑娘……」   史王氏虽没把话说全,但史鼐也了解她的意思。   史湘雪虽有些呆傻,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史鼐那舍得孩子舟车劳顿呢?本有意让夏姨娘带着史湘雪在候府待着,等他们外放回来,但夏姨娘执意不肯,硬是要跟着他上任,史鼐虽和夏姨娘感情转淡,但终究有着多年情份,不忍拒绝,只好应了。   「我请了老大夫跟着咱们一路随行,一路上缓缓而行,想来应该还成。」史鼐叹道。   史鼐顿了顿又道:「况且咱们的秉靕都去了,湘雪比他还大了半岁,想来是无防的。」史鼐逗逗摇篮中的小儿子,随口回道。   秉靕便是史鼐嫡幼子的名字,史鼐深觉这孩子得之不易,一等这孩子过了满月,便给他起了名字叫史秉靕。   青字偏旁的字本就不多,史鼐挑了许久,才挑了靕字,音同『正』,意指品行纯正,不染邪曲,也是有着希望这孩子远离病邪之意。   「爷即然决定了,那就让她们母女俩也跟着吧。」史王氏浅笑道。说也奇怪,若是以往,她定是不乐的,但自生了幼子之后,她却对史鼐的情份淡了些,这男人虽然还是重要的,但和两个儿子比……呵呵……   史鼐没注意到史王氏话语中的冷淡,反倒感动的摸上了史王氏的手,虽不如周姨娘那般细嫩滑腻,但别有一番温情。   「辛苦你了。」史鼐有些心疼说道。   妻子自产下幼子之后便身子不好,即使坐了双月子,这月中多事也没怎么将养着,这会儿又忙着外放事务,这人也瘦了大半,完全没有产妇的丰腴。   「妾身不幸苦。」史王氏温宛一笑,双颊微红,「扬州是富庶之地,妾身能跟着夫君去扬州长长见识,也是妾身的福气。」   话语中不着痕迹的捧了捧史鼐,听的史鼐心中慰烫,说到了孩子,史鼐自然是想起了家中的贴心小棉袄──史湘云了。   「云丫头不是回来了?怎么没见到她?」说起来,史鼐真觉得自己这个弟弟不够意思了,云丫头身子才好了些就被他带回忠靖候府里了,说是要教她功夫,也不想想他这个做二叔的也好久没见到孩子了,想的慌。   「云丫头去李姨娘那里,说是要亲自谢谢李姨娘。」想到李姨娘为史湘云所做之事,史王氏也有几分吃惊。   李姨娘无儿无女,只剩下伴身的银子了,万没想到李姨娘竟会为了云丫头把自己的私房都花销了,也还好有李姨娘,要不云丫头的小命当真是莫名其妙的没了。   「嗯,应该的。」史鼐也点了点头,「你也记得贴补李姨娘一点,怎么说她这次也算立了大功了。」   「这是自然。」史王氏笑道:「她一回来,我就让帐房先送了五十两银子过去,只是咱们正巧要外放,其他的东西也不好给她添上,等去了扬州后再慢慢补上便是。」   说着抿嘴一笑,眼眉流转间有几分调笑,「倒时妾身给她添多了,老爷可别替其他两位姨娘报不平啊。」   明里暗里间,略略给另外两位姨娘上了点眼药。   史鼐无奈笑道:「你啊……」   且不论史鼐夫妻之间的夜话,史湘云回到保龄候府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好生谢谢李姨娘,要不是李姨娘,只怕她就莫名其妙的死在安神汤药下了。   万没想到,一个出名的平安方子,里头竟然有那么多细节足以要人性命,份量稍稍一改,便从一份救人的方子变成一份毒方了,要不是李姨娘……只怕她的人生就要洗牌重来了。   张、林两位嬷嬷也是极为感激的,不但送了史湘云过来,让她好生亲自谢谢李姨娘,还特意备了份谢礼给李姨娘。   史湘云一到苍雪轩,便见一名穿着粗布衣裳的仆妇抱着一篮子的碎布料从苍雪轩里出来,一见到史湘云,那仆妇眼睛一亮,福身行礼道:「老奴见过大小姐。」   「嬷嬷请起。」史湘云虽不知这人是谁,但看打扮应该是史家的二等仆妇,当下按规矩唤了一声嬷嬷,又好奇问道:「嬷嬷是……」   「老奴是浆洗房的管事嬷嬷,大小姐叫我林四家的就好了。」林四家的欢喜的暗暗打量着史湘云,见她气色不错便暗暗安了心。小姐好,她们这些史张氏带进来的陪房才有好出路。   史湘云虽不认识此人,但见此人一脸善意,心下便轻近了几分,林嬷嬷也低声提醒湘云,此人是李姨娘的表嫂,和李姨娘也算亲近。   看在李姨娘的份上,史湘云便也捺着性子与她略略说上两句,只是这扫到那人篮子里的碎布料时,史湘云眼眸微微一缩,「这是……?」   「只是一些料头罢了。」林四家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略遮了一下。所谓料头便是裁布置衣时用剩的边角料,因为份量小,大多是拿来做个荷包、布扣什么的。像她们这般讨料头回去做些荷包什么的也算不上什么?只是让主子看到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嗯。」史湘云微微点了点头,和林四家略说了两句,便就散了,只是她面上虽然平静,但内心隐隐有着惊涛骇浪,若是一般料头,也就罢了,但那料头是桃红的宫绸,上面的花样纹路,分明就是她被人下了药的那袭衣裳花样,难道上次帮助她之人是李姨娘?   可李姨娘和她爹娘没有什么关系啊,也不是她娘留下来的陪房家人,为什么会帮助她?再想想这次李姨娘可说是拼了命的救她,史湘云觉得自己似乎是摸到了什么真相。   苍雪轩内,李姨娘已经等了她许久了,一见到湘云,李姨娘上下好一阵子打量,满眼的关爱,慈祥的完全不是那传说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知念佛的李姨娘。   李姨娘贪婪的看着史湘云的面容,虽然史湘云长的较似史家人的脸孔,但五官之间隐隐可见到史张氏的影子,想到史张氏的绝世容颜,李姨娘的声音又再温柔了几分,那眸子更是温柔的好似能滴出水来,她柔声问道:「大小姐可大好了?」   小云儿这段时间一直在史三爷家里养病,她虽忧心挂念,但碍于自己是史鼐的姨娘,不好在史三爷家中久留,史湘云略好一些便回了保龄候府,直到今日才能再见到史湘云。   见到这孩子很好,她也就放心了。   「嗯。」史湘云重重的点了个头,「好多了,谢谢李姨娘。」   「大小姐好了就好。」李姨娘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史湘云的小脸,眼眸中尽是喜悦无限之色。   「好在大小姐没事,不然……」李姨娘的声音低的几乎低不可闻,「不然九泉之下,我那有脸面见她……」   李姨娘的声音虽低,但史湘云的耳朵是何等灵敏,顿时听的清清楚楚,原本带笑的面容上忍不住微微扭曲。   二叔,没想到你头上帽子这么绿! 作者有话要说:  跪求留言&收藏。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寄木细工 (倒V)   直到回到了自个房中, 史湘云还是有着几分梦幻之色,万没想到李姨娘竟然和她那死鬼老爹有一腿!!!   因为史湘云只听到一个她字, 便将她当成是他了。而且本身前世性向正常的史湘云也很难往某方面想去……   直到回房许久之后, 史湘云的脑海里还是只剩下四个字在跑,就是贵、圈、真、乱!   虽然她很想告诉自己, 自己是想多了, 但看李姨娘一脸怀春之色,那眼眸柔的几乎可以滴出水了, 她又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初哥,这种情况实在很难不叫她想歪啊。   一瞬间, 史湘云竟觉得有些对不起二叔了, 便在张嬷嬷身上扭捏着不肯去正房请安, 她实在是怕见到史鼐时会忍不住瞧瞧他头上颜色。   张嬷嬷正忙着打包行李呢,那有功夫和这小祖宗玩,轻拍了拍史湘云的小屁股笑道:「我的小祖宗啊!嬷嬷忙着打包行李呢, 那有工夫陪你玩啊。」   「云儿帮你打包。」史湘云笑道。   她是真的很好奇,自己的屋里有些什么东西。自婴儿时期被生母亲自移到这间房间之后, 这屋里的摆饰家具什么的便从来没动过,这里的一切据说不是母亲留下的,便是父亲留下的, 说是将来出门子时全都给她带走,好些箱笼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打开过,因为钥匙在张嬷嬷手里,她也不好拿来收着。   再则, 当时习俗是耻于谈钱,稍微有点规矩的大家小姐和公子都不自己管着錀匙的,不是给了嬷嬷,便是给了大丫环管着,时下习俗如此,她也不好例外,而且她年纪还小,嬷嬷们也不会把她的话当真。   当然,最重要的钱箱和首饰箱子她都是看过的。她用的钱箱即是史张氏流下来的那只,一只一个半巴掌大小的花梨木盒,分为上下两层,上层装的是打赏用的铜钱和碎银子,下曾则是一些存下的整块月银子和年时叔婶们给的金银裸子,虽则这上下两层都未曾装满过,不过她知道这钱箱里有一个暗层,里头装着二张一百两和二张五十两的银票。   不过现在还剩下多少就不知道了,毕竟之前为了她的伤,张嬷嬷花了不少银钱买人参吊命,还有给李姨娘的礼,只怕这小钱箱也缩水大半了。   至于首饰箱子则是一个足足有半人高的黄花梨木制的首饰箱,前不久才从公中的库房里领出来的,没想到才拿到手没半年又得送回库房里了。   与其说是首饰箱子,照她看来比较像是首饰柜子,一打开柜门便是十来层小格子,每一格便是一整套的头面首饰,按材质来分,赤金与素银的便各占了二层,还有珍珠、玛瑙、珊瑚、白玉……等也各占一层,虽然这每一层也不过就一套或半套头面,但光这首饰箱子里的东西加起来只怕也要好几千两了。   张嬷嬷有一次曾无意间讲到,以前这箱子塞的更满,只可惜史家之前遭了难,史张氏不得已变卖了大半,后来被史王氏收进了公库之中后更是少了好些,不说别的,那一整套的祖母绿头面都不见了,其他的首饰更是少好几样,原本塞满整层的赤金及素银首饰更是少的只剩下几样了,虽说报给了史王氏,史王氏也应了要好生去查,不过直到现在都没个下文,看来这事是怕是就这般不了了之了。   张嬷嬷将剩下的东西尽数取出,好生收拢好,这些都是史张氏留给史湘云,让她将来带着出门子的嫁妆,且不论史王氏是否会把挪用的头面首饰还来,万一不还的话,将来史二和史三夫妇再添也是有限,若连这些撑场面的首饰都没有了,将来史湘云出门子时岂不惹人笑话。   「让我帮忙!让我帮忙!」史湘云模仿着贾宝玉,像扭皮糖一般的扭着。   「我的小祖宗啊……」张嬷嬷无奈笑道。   这小祖宗不捣乱就不错了,不过张嬷嬷拗不过史湘云,只能由着她坐在一旁,再三叮咛她只能看着,不能上手乱摸。   看着张嬷嬷和林嬷嬷指挥着人收东西,史湘云粗略估算了一下,原来自己还算是个有钱人吔。不说别的,手上的现银和首饰加起来都有好几千两了吧。不过首饰这类东西是不好变卖的,能动用的就手上这些活银吧。   笨重家私一件件一律擦拭好收到库房之中,史鼒留下的书画也都细细包好,撒了防蛀粉,尽数收到了樟木箱子之中。   张嬷嬷本来还想取些字帖带去的,史湘云都三岁了,也到了习字的年龄了,但林嬷嬷提醒了,他们去的地方可是扬州,商人们个个想尽辨法送东西来的,只要放出话去,到时送上来的字帖只会比他们眼下收藏的要好,再不济也可以跟史秉靖取去,以史秉靖对史湘云的疼爱劲,想必不会吝啬。   银钱一类的自然也是全带去,一般未出阁小姐的月钱并不多,像史湘云这般有一个月四两银子的还算多了,如同为四大家族的贾家,无论嫡庶都只有一个月二两银子,压根就不够用。   而她扣除平日打赏什么的,每个月还能存下二两多一些,这还是因为近几年史鼐和史王氏越发重视史湘云,史府里下人仆妇不敢拖延史湘云的东西了,加上过了孝期,也不用她们再去打点厨房弄些荤腥给小小姐补补,方能存下那么多,早些年时,那是四两银子的月钱尽数花完不说,偶尔还得再贴上一点。   不过史湘云手上最大宗的银钱进项也不是月钱,而是史张氏当年留下的几间铺子出租后的租金和那些京郊小庄子上的进项,光这两项加起来每年至少有五、六百两银子,就算前阵子为了买人参吊性命花销了大半,再加上备给李姨娘的礼,还剩莫约二百两银子在手。   张嬷嬷估摸了一下,这点银子也尽够她们到扬州的花销了,小姐留下的保命银子也不多,以后得省点用了。   想到史张氏,张嬷嬷从那内室中特别大的百宝柜中特别取出了三只几尺见方的小木箱子,在上面抚摸良久,二爷一外放少说也要三年,这该带多少年的份呢?   看到那物,史湘云心里一紧,这是史张氏留给她的,里头就件衣裳和一些搭配衣裳的首饰,或一套小儿银饰,或一珠链,又或一戒,不怎么打眼,但精细异常,她还记得这里头的衣物一针一线都是史张氏亲手做的,还说她最要紧留给她的都在里头。   对这生母,史湘云是既佩服又怀念的,要不是她狠下心来舍去了大半嫁妆,给她开了个好头,她这些年在史家的日子也不会这么松快。   「这些东西就留在这吧。」史湘云坐到张嬷嬷身旁,轻轻抚弄着外箱,淡淡道:「娘的东西,我一件都不想弄坏。」   「也好。」张嬷嬷没注意到史湘云如小大人一般的说话,抹了抹泪道:「这都是你娘留给你的,里头的衣服都是她亲手做的,连箱子都是特别订制的,你瞧瞧这箱子上面的雕刻……」   张嬷嬷指着箱子上面雕刻的铃铛图案轻声道:「你娘亲的闺名叫做张幼铃,这箱子上都雕刻了铃铛,暗喻着你娘的名字。你娘知道自己无法陪你长大了,她做了那么多,一年开一个生辰箱子,只是希望你别忘了她。」   小姐曾说,养恩大于生恩,她不想小云儿为难,所以唯一的愿望只是希望她唯一的女儿别忘了她这个生母就好,要不是因为小姐死前的交待,当初史王氏明里暗里打压她,不让她说小姐之事时,她怎么会这么容易屈服呢?说到底不过也是和小姐一样,不想小小姐为难罢了。   张嬷嬷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在史湘云面前谈到史张氏了,只是见了这些箱子,一时忍不住了。这十五个箱子都是小姐特意叫人打的,因为小姐的名字里有个铃字,以往在娘家中的小名就叫小铃儿,这箱子上雕刻着大大小小的铃铛,十五个箱子,花纹与铃铛数量全都不同。   小姐似乎早己料想到二太太会不让人在小小姐面前说起她和大爷的事,特意打造了这些箱子,说是想让孩子永远别忘了她生母的名字,好在二太太也没做的太绝,每年还是让她代小姐拿出箱子里的东西给小小姐庆生。   史湘云亦摸着这些箱子许久,她刚对这世界有些知觉时,史张氏已无多少活头了,但只要史张氏一清醒,便会抱着她,望着她,好似想把她给记得牢牢的,那种温柔爱怜,既使她那时还是个无法思考的婴孩也能感觉得到的。   史湘云虽说了不带去,但里头的幼儿衣服一但过了时间便就穿不下了,这小姐亲手做的衣裳如果没给小小姐上过身,只怕小姐也是不甘的。   一老一小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把这些史张氏特意打造的箱子都收好,只把史张氏亲手做的衣服都特意包好带去。   张嬷嬷将这些箱子给收了起来了,放回那百宝柜中,当张嬷嬷打开那百宝柜时,史湘云扫到那柜门时,眼眸微张,这柜子……   那百宝柜乍看之下似是明式苏作的百宝柜,只是边角处偶尔流露出一丝东瀛风情,古代家具大多是用整块的大片木头做的,特别是明式苏作,样式简洁,绝少有繁复的雕镂和镶嵌,多用一块木料制成,取其雅致木纹,但按那柜门边角所露,好似是用好几块木头拼接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   史湘云好奇的在那百宝柜旁晃来晃去,又叩又敲的,那怕被张嬷嬷赶了好几次,还是把那百宝柜上下好生瞧了一遍,这一瞧,也让她看出几分门道了,难怪她总觉得这个柜子略大了点,虽是装了十五只小箱子,这容量也不小了,但总觉得有几分对不上,原来这不是什么明式苏作百宝柜,而是来自东瀛的寄木细工,只是外面再被人贴了一层木皮,又上了好几层的漆,乍看之下好似明式苏作的百宝柜一般。   寄木细工是什么,别说是古人了,怕是就连现代人知瞧也不多,所谓的寄木细工出自日本箱根,便是将各种天然有色木材,按木材原本的色泽与纹路,拼粘制成几何图案,再用特殊的刨子将木材刨薄,将木皮粘贴在箱子、抽屉等上的工法。   但这精美木皮并不是寄木细工最特殊之处,这寄木细工常用于机关箱子上,将机关开合之处顺着在几何图案的木皮隐藏,要开启这机关箱子,需用一定步骤的技巧才能开启。   这百宝柜本该是外观华美,带着浓浓东瀛风情的寄木细工机关箱,但偏生箱子里外又贴上了一层整块红木刨下来的红木木皮,所以从外表看来,只会让人误以为是一整块木头所削制,要不是看了那边角露出了一些此箱原有的寄木细工的木皮,谁会想到这竟然是用寄木细工所制成的机关箱子呢。   湘云摸着百宝柜一角的铃铛花纹,再想到娘亲留下来的十五只小箱子上铃铛雕刻,一时间不由得暗暗佩服史张氏的巧思,不过……   阿娘啊,你留的那么隐密,要是我智商差了一点,岂不是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吗,难不成你对自个女儿的智商那么有信心?   且不论史湘云的发现,眼下还小,自然不是取出史张氏遗留之物的时机,史湘云只能先把好奇心按下,逐渐的,便到了他们出发去扬州的时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寄木细工是在江户时代末期(1603~1868) 由石川仁兵创作设计的,差不多就是在清朝时代,所以时间是勉强对得上的。 至于寄木细工是啥,建议大家去YOUTUBE去查查,挺好玩的,不过我估计装不了多少东西的。 ====== 跪求留言&收藏。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湘雪夭折 (倒V)   托隋炀帝之福, 从京城到扬州只需由京杭大运河一路直行到扬州即可。   史鼐雇了二条官船,一条是幕僚与粗使的仆妇所居住, 另一条则是史鼐自家人加上几个贴身嬷嬷奴婢们所居, 两条大船间有船板,来回也极为方便, 不过除了史鼐和几位婆子能在两条大船间走动, 平日里像史王氏及史湘云等女眷大多是待在自个屋里,连门都不太出的。   扬州是繁华之地, 这一路上能补给处极多,一家子倒是不用带上太多吃食, 史秉靖也是个细心的, 每次停靠之时都会命小厮买一些点心零食给大伙换换口味, 唯一不便之处是船上不好用火,这平日洗潄只是能省就省,热食也少了, 送到房里时都只剩下些许余温了。   好在林嬷嬷是个知事的,当年家里出事时曾一路被衙役拖拉着从江南拉到京城来官卖, 知道这一路上怕是没法吃到什么热食,早备下了泥造的小火炉,每次将送来的饭菜略热了热再吃。   这老御医说了, 大小姐虽然看起来康健,但毕竟是早产所生,还是得精细养着,平日少用寒凉食物, 一方面是避免小小人儿生出了胃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将来生育着想。   听到最后一句时,史湘云的脸色是说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脑海中无数可爱的草泥马跑过……   因为史湘雪和史秉靕都年幼多病,史鼐特意花了不少银子请了积年的老大夫一路随行到扬州,史湘云本以为史鼐是请个坐堂大夫,万没想到请来的人竟然是那专修后院阴私之术的老御医!   那老御医因为珠胎毁月而家破人亡,对此物极为痛恨,事隔数十年又再见此物,自然是恨不得借此追查到当年毒害先皇后的凶手,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怎么会就此放过,史鼐一请,连银钱都没谈定就跟着过来了。   史湘云对这老御医虽有几分悚,但不得不说船上有这老御医倒是件好事,这老御医是真有几分本事,见史家一家子晕船晕的厉害,也不开什么药方,直接命人取了江心水,再加上几颗从京城里带来的石头,煮了几碗梅子茶喝着便是。   而史湘雪和史秉靕都体弱多病,一上船便有些不舒服,因两人都不过是奶娃娃,不好用药,老御医干脆开了药膳方子让奶妈吃着,待药性化进奶水中之后,再给史湘雪和史秉靕吃着,不过短短数日,这两人的气色便好了大半。   史秉靕也就罢了,但老御医对史湘雪的情况并不看好,私下曾与史鼐谈过,让史鼐做好心里准备。   早产儿的五脏六腑大多脆弱,而史湘雪算得上是其中之最,肺脏弱的厉害不说,这肠胃也不甚好,就算细心养着,也难保证一定养的活,若是不生病便罢,若是生了病,怕是难说了,照他看来,这史湘雪怕是难活过三周岁。   对史湘雪之事,史鼐虽心中有数,但终究是自个的亲生女儿,他心疼幼女,越发是纵着夏姨娘了,不但常去夏姨娘处,更是赏了不少好东西给夏姨娘及二姑娘。   夏姨娘只道史鼐终于回心转意,又见史鼐三句话不离二姑娘,只道史鼐疼爱这唯一的女儿,时常得意的带着史湘雪到处悠转,特别是李姨娘与周姨娘这两个没孩子的姨娘处。   李姨娘也就罢了,她年纪已大,与史鼐之间也不过是姐弟之情,早不抱生孩子的希望了,况且她一心只想代替她守着史湘云长大,万一有了自己的骨肉,分了心反而不好。   周姨娘是真的起了几分羡慕之心,本来她出自那种地方,又被灌了药,本是不指望生孩子的,但见主母温和,又被史鼐宠了一段时间,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况且她是王家人从扬州书寓中买来的,对扬州风月之事,她只怕比史鼐还要门清,以史鼐之权位,到了扬州,那些盐商怎么可能不巴结,到时再来上好几个貌美姨娘通房的,那会把她记在心里,她又不像夏姨娘那般曾有过浓情蜜意,又不似李姨娘那般拥有姐弟之情,唯一拥有的,不过是一张还算可人的容貌罢了。   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还是得有个孩子才是正理,不然若像梅、兰两位姑娘一般,一把年级了还被发嫁出去,才真真是没了活路了。   她见老御医医术厉害,又听闻老御医专精妇科,当下便动了心思,悄悄拿了自己所有的私房,求老御医帮帮忙,指给她一条活路。   周姨娘所中的绝育药在老御医眼中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几服药再略加调养一番便罢,老御医虽不在乎周姨娘给的这点银钱,但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药方给周姨娘。   这珠胎毁月乃是专用在孕妇胎儿之药,若是史府内怀胎的人多了,说不得他能顺藤摸瓜,找到害他家破人亡之人。   周姨娘捉了药后,日日吃着,这老御医仍是宫里御医出身,这药方开的向来是以药性平和安全为主,坏处是药性缓慢,得吃上好几年才行;好处是虽说是药三分毒,但老御医开的方子绝对是药性平和,不伤身子不说,而且生下来的孩子的身体也会较常人好些。   只是这药方用上了不少昂贵药材,周姨娘虽然是个姨娘,但身上可没多少私房,也不像夏姨娘这般因生育了二姑娘,所以多少有史鼐的补贴,只能想尽辨法讨好史鼐,好让他多给点赏赐。   船上无事,周姨娘又份外痴缠,史鼐也觉得有几分新鲜,又开始宠起周姨娘了,这不就惹怒了夏姨娘,三不五时以二姑娘为由,跟周姨娘争了起来。   这日史鼐才在周姨娘处睡下,夏姨娘又以史湘雪不舒服为由,请了史鼐过来,周姨娘虽然不喜,但心知二姑娘在史鼐心中的地位,也只能温言安慰,还好声好气的劝史鼐去瞧瞧病弱的二姑娘。   这史鼐一走,周姨娘的脸色便沈了下来,小丫环青儿心知姨娘恼了,连忙递了杯蜜水给周姨娘道:「姨娘莫气。」   周姨娘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笼照出一门阴影,白嫩的指间拈着银匙不断搅着蜜水,「你说那二姑娘是真不舒服?还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青儿回道:「老御医不是说了吗,夏姨娘那丫头病不得,一病就会没命的。」   「是啊……」在阴影瞧不见之处,周姨娘眼眸间有着几分狠厉,「二姑娘病不得,一病怕要是没的……」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运河风大,夏姨娘又爱带着史湘雪去运河上悠转,没多久湘雪便发起热来了。   史湘雪是早产所生,当初在胎中便没养好,出生后又时不时病上一回,这五脏六腑均伤,老御医虽是尽力救治了,还迫不得已用上了重药,但幼小的孩童还是抵不过病魔,在到达扬州前几日夭折。   史湘雪这一死,夏姨娘也快癫狂了,一直抱着史湘雪的尸体哀哀哭泣,说什么也不肯让人拿走孩子的尸骨,那怕史鼐亲自来安慰也不肯。   早知道女儿会染了风寒的话,她便不带孩子去船板上走了,她不过只是想让人瞧瞧她的女儿才是真正的史家大小姐,那史湘云不过是个无父无母,寄居在候府里的孤女吗。   都是史湘云的错,要不是她,她也不会抱着孩子去船板了,是她害死了她的女儿,是她!都是她的错!   她克死了自个爹娘还不够,抢了雪儿大小姐的位置还不够,还要克死她的女儿!都是她的错!   史湘雪夭折,史湘云和史秉靖都来了,虽然没见过这个妹妹几眼,但毕竟是亲人,自然是得来送送她的。   但史湘云一踏进夏姨娘的房中,便觉得夏姨娘的眼色好生可怕……   夏姨娘能得史鼐宠爱多年,那容貌自是不差的,而且又会打扮,无论何时,看起来都是风情万种,楚楚可怜,那似今日好似疯妇一般,这头也没梳,披头散发的,衣衫更是散乱,一张脸哭的都花了,红红的胭脂与铅粉在脸上糊成一团,   「夫君……」夏姨娘哭着跪倒在史鼐腿前,哭喊着,「夫君……你救救咱们的女儿啊……」   听得此言,史王氏与史秉靖都脸色大变,这夫君一词只有嫡妻正室才能用得,夏姨娘一个婢妾那有资格唤史鼐一声夫君!只是知晓史湘雪夭折,史鼐必定会偏向夏姨娘几分,两人方才勉强按下不悦之色。   虽早有心里准备,但史鼐还是忍不住叹过,不忍再瞧史湘雪,只是轻抱着夏姨娘叹气。   「夫君……夫君……」夏姨娘哭倒在史鼐怀中,史鼐下意识的轻拍着夏姨娘的背心,低声安慰着,这时候,他们不过是对心碎的父母罢了。   但对史王氏与史秉靖而言,这情景便有几分碍眼了,史秉靖好几次想开口喝斥,但硬生生被史王氏压下。   史王氏望向史湘云,示意史湘云开口劝劝。   嫡出与庶出之间本就有几分忌讳,亲不得,远不得,但史湘云这么一个隔了房的姑娘便没这计较了。史湘云看看情况,只得硬着头皮唤了一声,「二叔……」   这一声二叔没唤回史鼐神智,倒是惊醒了夏姨娘。   夏姨娘恶狠狠的瞪着史湘云,一把推开史鼐,怒吼着,「是你克死了我的雪儿是不?我就知道你克父克母,抢了我的雪儿的大小姐的位置还不够,你还要克死她!」   说着便好似是要杀人般,直往史湘云处冲过去,史秉靖下意识地将史湘云护在身后,史鼐更是连忙在夏姨娘指甲刮上史秉靖的脸前搂住了她的腰,急道:「你疯了吗?」   「我的女儿被她克死!我要她给我女儿填命!你还我女儿的命来!」夏姨娘嘶吼着,拳打脚踢的拼了命要往史湘云处冲去,似大有和史湘云拼命之势。   史湘云小脸白的厉害,恨恨的咬着下唇,如果可以,她真想吼回去:史湘雪本就活不久,关她什么事,要不是她这个作母亲的总爱带着孩子闲逛刺激李、周两位姨娘,好好一个孩子怎么会突然受了风寒而死。   但她不能这样骂回去,一但这样做了,二叔只怕也会厌了她,毕竟死的是二叔的亲生女儿,凶手是他心爱的小妾,而她不过是个侄女,一个隔了房,又无父无母的侄女。   会说她克人,说她害死史湘雪,不过就是看她无父无母,好欺负罢了。   第一次,史湘云感到浓浓的委屈。   「够了!」史王氏见史湘云小脸上满是泪水,心下心疼,沈声道:「夏姨娘癔病了,快请老御医给姨娘开药,让姨娘好生安静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  跪求留言&收藏。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姨娘下场 (倒V)   夏姨娘癔病的厉害, 史王氏也不管史鼐如何处置夏姨娘,带着一直沈默静低着头的史湘云和一脸愤怒之色的史秉靖回到了房里。   这期间史湘云一直垂着头, 沈默不语, 小身子一直抖着,想来是被吓的厉害, 她养了云丫头那么多年了, 何时见到云丫头这般惊惧的样子,史王氏顿时心疼的很, 抱着史湘云一直哄道:「莫理会夏姨娘的浑话,她……怕是失了常性了。」   她和夏姨娘斗了多年, 也算是颇为了解夏姨娘, 夏姨娘想踩着史湘云是真, 毕竟她生养的史湘雪才是史鼐的庶长女,但今日会说出此言只怕是真失心疯了。   「对!」史秉靖亦重重点头,「那女人疯了!」   「靖儿!」史王氏不赞成制止道:「夏姨娘好歹是你爹的姨娘, 不可如此无礼。」   姨娘怎么说都算是靖儿的半个长辈,怎可直呼其过, 还用如此不尊敬之词称呼她。   「啍!」史秉靖冷啍道:「不过是个婢妾,竟敢喊爹爹叫夫君。她……这……这明明只有娘可以唤得的。」   别当他还小不懂事,他心里可明白的, 这夏姨娘分明就是想代替他娘的位置。   看到儿子为自己报不平,史王氏心下一暖,连儿子都看到的事情,怎么爷就像是瞎了眼般没当一回事呢, 要不是爷不管那夏姨娘平日的肆意枉为,又怎么会让她生了胆子敢辱骂他们史家的大小姐呢。   「唉……」史王氏幽幽一叹,低头抹了抹泪。   史秉靖除了为他娘之外,更气这夏姨娘竟然敢胡乱说湘云克父克母,这话要传出去,云妹妹这一辈子不都毁了。   「还有什么克人,大伯父和大伯母的死根本跟云妹妹无关的,湘雪妹妹明明是她养死的,老御医都警告过她多少次了,湘雪妹妹病不得,她还老是带湘雪妹妹出门子……」   没待史秉靖为她打抱不平完,史湘云忍不住开口问道:「婶娘……」   史湘云一句话顿时吸引回两人的注意力,见史王氏和史秉靖都看着她,似是也鼓励着她一起骂骂夏姨娘,史湘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续道,「我爹娘究竟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因为我……」   她好奇自个爹娘的死因很久了,红楼书上没写,平日里候府里也不太说,她只粗略听张嬷嬷说过,她爹是战死的,死在西北边关,她娘因为接到了她爹战死的消息,孕中受了惊吓,难产血虚而亡,但……这是为什么?   史鼒战死一事应没什么好说的,但以史张氏的聪慧会因为得知这个消息而惊吓至血崩吗?   做为军人之妻,有些事情应该是有些心理准备了,况且她娘亲如此聪慧,岂是一个接受不了丈夫战死的消息而因此导致难产的柔弱女子?   那散尽大半嫁妆为她换得一个安稳人生,那寄木细工的箱子,用尽了心思布置了一个又一个的线索,为的就是保住她真正想要留给她的东西,安安稳稳的留下来给她,她娘就连素来对她忠心耿耿的张嬷嬷都不曾轻信过,这么一个精于计算的女子,岂会因得知夫君战死的消息而惊到难产?   有时……她都有几分怀疑,那暗地里照顾着她的李姨娘是不是她娘留下的暗手?不过瞧李姨娘对她爹一往情深之色,想来应该是她多想了。   越是聪明的人越难陷入爱情之中,以她生母的聪慧,以她娘对她的重视,她很难相信她会为了一个男人连腹中幼女都不顾了,所以……她无法不好奇史张氏的真正死因。   「唉……」想起当年事,史王氏面上不禁闪过一丝惊惧之色,史鼒贵为保龄候,又在边关执掌大权,说是家里的主心骨也不为过,那时收到史鼒死去的消息,一家子还没缓过来呢,偏生又遇上了那事……   史王氏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说了,这事也算不得上什么秘密,就算她今日不说,早晚张嬷嬷也会说的。   她难掩伤痛之色,低声道:「你娘……大嫂怀胎之后的胎像本就不好,本来细细养着,也没什么。偏生遇上了那事……当时也不知被谁推倒了,肚子上还被人踩了一脚,这不就早产了……」   史王氏细细解释,当年史家一家守着西北,突然北戎大军来犯,史鼒用计灭了北戎大军,还亲自断后,但北戎人何等凶狠,当初留下来和史鼒一起断后的整整数千士兵尽数阵亡。   那些人中除了一部份是西北当地的汉人之外,还有不少史家家丁,那些家丁大多是史家的家生子或是佃户之子,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儿子突然死了,那能不伤痛。这不,也不知是那户人家开了头,竟跑到保龄候府来闹事了,当时史鼐和史鼎都还在边关,大嫂虽是尽力周旋了,但混乱之中也不知是谁推了嫂子一把,又踩了嫂子的肚子一脚,要不是那时月份大了,说不得云丫头也跟着这样没了。   闹事的人太多,又均是丧家,为了史家名声,不好狠罚,那些家生子与佃户虽然后来大多被发卖出去,或赶离史家庄子,但混乱之中,始终找不出是谁推了又踩了嫂子的人。   史湘云沈默许久,无论她怎么想,都没想到她娘竟然是这么死的。   史王氏好生安抚好史湘云,又将史秉靖也哄了回房,待两人走后,史王氏脸色一沈,这个夏姨娘……不能留了。   她看的清清楚楚,这夏姨娘那时是真心想捉花史秉靖的脸的。   夏姨娘闹成这般,史鼐平日里就算再怎么偏心,这时也能关着她了,命了几个大力的仆妇守着夏姨娘,一回房中便是和史王氏商量夏姨娘的事情。   「夏姨娘癔症的厉害,我看以后还是别让她出房门吧。」史鼐叹道。   史鼐的言下之意,便是要将夏姨娘给禁足了。   史王氏一脸不赞同之色,只是禁了夏姨娘的足那够,那次不是禁足没两天,又被史鼐寻了个由头放出来吗?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但这次她可忍不下去了。   「爷……」史王氏不赞同道:「云丫头虽然不是咱们亲生的,但她可是史府的嫡出大小姐,怎么能让一个姨娘这般欺到头上来,难不成夏姨娘在您的心中比咱们家嫡出大小姐还要来的重要吗?」说到最后,史王氏的声音中微有哽咽之音。   「我不是这意思……」史鼐红了脸,他也知自己不该,夏姨娘这事若不狠罚也说不过去,可……可那毕竟是陪了他大半辈子的夏姨娘,是史湘雪的亲生姨娘啊。   「云儿可是咱们史家的大小姐,虽然不是咱们亲生的,可我们也养了三年了,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她吗?你瞧瞧夏姨娘,为什么敢指着云儿的鼻子骂她克人,还不就是仗着你的宠爱,不把云丫头放在眼里了。」   「这……」史鼐急红了脸,真真是辨也不是,不辨也不是。   史王氏继续逼道:「这事若不狠狠处置夏姨娘,以后这史府上下有谁会把云丫头放在眼里。」   「谁敢瞧不起咱们史家的大小姐。」史鼐怒道。   史王氏直言,「就连一个姨娘都能欺负的大小姐,谁能瞧得起。」   想起夏姨娘当时的举动,史王氏连撕了她的心都有了,「你瞧瞧夏姨娘这般模样,不只是云丫头,她怕是连靖儿都给恨上了,如果爷非要护着夏姨娘,那就让咱们娘四个搬出去吧。」   史王氏泣道:「夏姨娘这样,妾身是悚了跟她一个屋檐下了。」   「荒唐,她不过是一个姨娘,那能跟你们比。」史鼐急的都快跳脚了,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怎闹到要妻离子散的地步了。   「可爷为了夏姨娘,连咱们四个的死活都不顾了,你瞧瞧夏姨娘那样,差点连靖儿的脸都捉花了,靖儿以后可是要当官的,这脸毁了以后还怎么能做官?而且爷难道不怕一日夏姨娘干脆拿了毒老鼠药药死咱们娘四个?」   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理,夏姨娘不能生育,史湘雪又死了,可说是毫无顾忌了,说不得那日真癫狂的厉害,直接一包药下去毒死他们一家子。   「唉……」史鼐闇然长叹。   史鼐虽喜欢夏姨娘,偶尔偏心了些,但大事上并不糊涂,史湘雪之死,说穿了便是她年幼体弱,加上夏姨娘一时不慎,让她受了凉导致早夭,关云丫头何事呢?   况且他看得分明,方才靖儿挡成云丫头身前之时,也不见夏姨娘缓上一缓,反而是脸上越发狰狞了,云丫头比靖儿矮大半个身子,但夏姨的手指可是对准了靖儿的脸,可见得夏姨娘是有意毁了靖儿的脸。   靖儿走的是文官之路,这脸一毁,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他再喜欢夏姨娘,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夏姨娘是无心的,更不能保证说夏姨娘不会癔症发作,那天真的弄死了史王氏等人。   「让她……好生走吧……」许久之后,史鼐才沈痛道:「让她舒服一点走吧。」   「……」史王氏默然不语,但眼眸中隐见喜色。   「还有……」史鼐好似想起一事道:「和夏家扯上关系的家生子尽数都放了出去吧,以后也别让奶娘进门了。」   自上次史王氏无故早产之后,他便对这些家生子起了防心,夏姨娘虽是外面聘进门的良妾,但那也不过是唬唬外人罢了,其实夏姨娘是家生子出身,只是当年为了让她进门时好看些,特意把她放了出去,又过继到其他户人家,方能以良妾身份进门,但她骨子里还是家生子出身的贱妾,这史家家生子中,和夏家沾亲带故也不少。   「成!」史王氏点点头,这事不用史鼐交待,她也是会做的,不过史鼐开了口,她也好名正言顺的赶人。   就在到达扬州的前一天,夏姨娘病逝,那曾与史王氏平起平坐,甚至压了史王氏一头的夏姨娘就此没了,如浪花一般,波澜过后再无声息,她死的突然,死的匆忙,连尸首更不知葬在何处,无论是在京郊的史家家庙或是金陵史家祖坟中都找不到这人,从此远离了所有史家人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湘云醉卧的地雷~ 么么哒~ ^3^ 有读者反应22 & 28章被锁了,我干脆直接重审看看,目前试了一下OK了。 如果还有问题的话,请再留言给我哦。 XXX 跪求留言&收藏。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初见黛玉 (倒V)   夏姨娘的丧事办的极快, 从听闻夏姨娘死了,到夏姨娘的丧事结束, 也不过就停了半天的船治丧。   不只夏姨娘, 所有伺候过夏姨娘的几名小婢也尽数当场被拉下去发卖了,夏姨娘消失的无声无息, 就连她所生的史湘雪灵位上也不曾写过她的一字半句。   夏姨娘走了, 虽然因史鼐之故,大伙不敢露出什么欢喜之色, 但可看出史王氏与李、周两位姨娘的神情都轻松了几分。   到了史王氏这般有二子傍身之人,也不在乎史鼐爱什么姨娘通房了, 最怕就是男人碰上什么『真爱』。这貌似史鼐真爱的夏姨娘一走, 史王氏顿时觉得这世界清静多了。   似是为了安慰失去夏姨娘的史鼐, 史王氏不但用了私房银子给李、周两位姨娘置办了好些衣裳,还想唤人牙子给史鼐买几个新鲜的通房解闷,只不过被仍在伤心的史鼐捥拒了。   史王氏倒也不勉强, 一心扑在新家上了。   这指挥佥事也是有着官衙的,官衙后便是一进的居所, 小且不说,而且颇为破旧,不好住人, 史鼐虽是先派了二管家和得用的仆人好生收舍一番,但史王氏仍觉得有所不足,只是这做官不修衙已成习俗,虽然也可以略略收舍收舍, 但也不宜太过奢华,后还是衙内仆妇建议史王氏在官衙左近购屋居住。   史王氏思索了一番,便直接购下了前任指挥佥事的私宅,虽占地不大,小巧玲珑,但离指挥佥事的官衙颇近,方便史鼐上下班,而且此府邸是小江南园林,可谓之一步一景,其细致处不下于京里的候府,比官邸强上许多。   前头自然是史鼐幕僚所居,史王氏带着幼子居住在正院垂纶堂中,而史秉靖则是按排到靠前院处的光裕堂,而两个姨娘被安排到后院处的天香阁,这天香阁中大大小小七、八间房,按史王氏说法,以后这姨娘、通房都安排到天香阁中了,若不够再修修便是,说的史鼐颇不好意思,一阵清咳。   史湘云年纪渐大,也不好跟着他们夫妇居住在正院之中了,便安排到靠近园林的得月轩中,得月轩临水而建,轩旁的爬山廊逐渐走高,便与园林中环廊相接。端是精致无比,也便于史湘云游玩。   史王氏可说是挑了处最精致的地方给史湘云居住了,唯一美中不足者便是此处离厨房有些远了,饭食到了得月轩时只怕都凉了,张嬷嬷征得史王氏同意,在得月轩一角设了个小厨房。   一家子安排好了,又接待了好些来访的官员商人,史王氏也终于缓过手来,安排着去拜访一些江南亲友了,虽说一些老亲给的人脉不好动用,但先上门拜访也是应尽之理,这第一个要去的人家便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家。   本来这巡盐御史,代天巡狩,他们是不好与巡盐御史多加往来的,但这林如海之妻贾敏乃是贾母亲女,也是史鼐的亲表姐,血缘关系甚近,若到了扬州,不亲近一番也太没个亲戚情份了,于是史王氏特意下了帖子给林家,约定时间拜访。   贾敏得知京中亲戚来访,自是无比喜悦,她和史鼐虽是表亲,但因男女七岁不同席,两人也没见过几次面,但终归是血脉亲戚,只觉得亲近的很。再得知史湘云也来了扬州,怜惜这表侄女儿一出世便没了父母,特意请了史王氏务必带湘云前来。   一听到是要去林家做客,史湘云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再三确定了是去巡盐御史──林如海,那个娶了贾敏,花朝节上生了一个女儿的林如海家中做客,素来不怎么在乎外貌的史湘云难得从头到脚,甚至是每一根发丝都好生打扮整理了一番,务必要留给林妹妹一个好印象才成。   平日里史湘云的打扮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最喜欢穿的衣服是史鼎送来的男孩装扮,无论张、林两位嬷嬷怎么哄着都不愿意换下。   但这次为了去见林妹妹,她可以说是把她衣箱里的衣服都挑尽了,但还是有些不满意。   虽说按史湘云的份列是一季八件衣裳,但初到扬州,史王氏三不五时便带了史湘云前去拜访,或是接待来客,这一季八件衣裳在扬州这等繁华之地是远远不够使用,于是史王氏这次一口气给史湘云做了十六件衣裳,请了扬州最好的绣娘做的,件件都精致无比。   这十六件衣裳之中自然有几件是特别精致华美,镶了扬州最流行的珍珠饰边不说,还用金银丝线绣了吉祥八宝等物,端是喜庆之极,只是穿着这身衣裳去见林妹妹,总觉得太过华贵,不够雅致,配不上林妹妹那世外仙株。   再试了其他几件衣裳,不是太过素淡了,不适合她,再不便是嫌颜色艳了,最后还是林嬷嬷忍耐不过,直接捡了件海棠红满绣缕金百蝶穿花衣裳给史湘云穿上。   史湘云本是不喜大红之色,所以这件衣裳做好之后一直不肯穿上,没想到这红色反倒是极为适合史湘云,特别是史湘云皮子白,更衬的整个人玉雪可爱宛如大福娃娃一般,怪不得这书上有言,史湘云和贾宝玉一般爱穿红的,看来史湘云当真是适合红衣了。   这史湘云素来是不爱打扮,往往是嬷嬷捡了什么便穿什么,头一回自个精心打扮了,史王氏亦暗暗称奇,问道:「云丫头怎么这么兴奋?是不是因为知道要见表姑姑了?特别高兴?」   可怜的孩子,家中就她一个女孩,定是寂寞的很,这不,一听见是见自家表亲了,便兴奋的不行。   「嗯。」史湘云重重点了点头,「听说表姑父是巡盐御史,巡盐御史是大官呢,而且还有林妹妹和林弟弟陪我玩。」   所有红楼文上都说林如海是大官,这般说应该没错吧。   「呵。」史王氏轻笑,轻飘飘地望了林嬷嬷一眼,真是在小地方待久了,区区从五品也看成了不起的官了。   「这巡盐御史不过是从五品官罢了,算不得大。」史王氏纠正道,从五品在扬州这块地或许排得上号,但到了京城也不过中下等的官职,不过非帝王心腹不得做巡盐御史,这才是真真轻忽不得之处。   史王氏笑道:「你林姑父身兼兰台寺大夫,这可是从二品,虽是虚职,但在京城也算是大了,不过这权利倒是有几分不如巡盐御史一职了。巡盐御史虽然算不得大,但这巡盐御史全大晋朝也只有四位,非圣上心腹不得做,可说是简在帝心了。」   这巡盐御史也就贵在这么一个帝心了,不过可惜,这盐道之后的利益太大,大部份的巡盐御史都没个好下场的,不是莫名其妙被毒死了,便是贪污受贿被下狱了,林如海能一坐那么多年,可见得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史王氏细细将林家之事讲了,先讲了林如海的官职,再讲其后院情况,好在林如海并无庶出子女,就一个和湘云同年的嫡女和一个才过了周岁的嫡子,算是关系简单的,不像之前来访的知府大人,那一家妻妾成群不说,那一屋子嫡出与庶出子女,莫说是湘云了,就连她都记得糊涂。   这也是一般世家大族之妇需懂的人际关系,这姨娘庶子虽是上不得抬面之人,但没人敢忽略这枕头风的威力,就算见不着面,也得将对方后院情况了解个大概,免得失了礼,被人妒恨,莫名其妙被刮了一阵枕头风还不知自己是那里得罪了人家。   再则,这也是自家人脉有力的象征之一,如果不是有些人脉,那能将对方后院之事摸个清楚明白。   讲了大致上的家庭状况之后,史王氏还讲了林家忌讳之事。林家五代单传,好不容易生了这对宝贝,可说是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和这表姐表弟亲近归亲近,但也别太亲近了,这两个身子不好的可禁不起史湘云的疯闹。   这一席话听的史湘云暗暗嘟着嘴,她不过就是爱亲亲罢了,那算得上疯闹,而且她也没亲到几位妹子呢,能亲到的都是些小鬼头。   史王氏教着讲着,不知不觉也到了林家了。   林如海倒是一个颇有书卷气息的中年人,在这五十而知天命的年代,可看得出林如海的年纪己经有些大了,但就算如此,还是可以看出其年轻时的风采,怪不得能做了探花,颜值够好吗。   或许是因为女眷在,两方只略打了个招乎,林如海便带着史鼐和史秉靖直接到了前院,另有仆妇引着史王氏和史湘云直接到了后院正房处了。   还未进后院正房,便闻到一股子药味。   一梳了妇人头,看似通房丫环的侍婢,一见到史王氏便喜道:「快去告诉太太,表太太和表小姐来了。」   这通房是贾敏从贾府中带来的,极有眼力劲,不用了佥事夫人这词而是用了表太太这较亲近之语。   史王氏面上微缓,暗暗点了点头,原本对贾敏没亲自来迎一事的气恼之情也略去了几分。   虽然从品级上来看,林如海是从二品,比史鼐身上的正四品要大上许多,但史鼐还身兼保龄候,两人也算得上是差不多了,而且贾敏乃是史鼐亲表姐,算是同辈人,贾敏就算不在二门上亲迎,也该在正院口等着,那有让她们一直行到正院屋里见她之理了,但见到了贾敏,史王氏便也明白了。   只要贾敏身着一袭雪青色的家常衣裳,头上也只略略挽髻,簪上一枝白玉雕花簪子,再加一个银丝串珠步摇,虽是病弱,但另有一股风流之色,虽然按红楼一书来看,少说也是四十许人了,但看起来大概只有三十出头,看得史湘云暗暗点赞,如斯美人,真不愧是林妹妹的母亲。   只是这贾敏似是身子不适,面色苍白的钭倚在罗汉床上,这身上还盖了一层薄薄的锦被,对史王氏歉然道:「我身子不适,不能亲迎,还请表弟妹见谅。」   见到这般神色,史王氏那里还有不明白的,当下直言道:「这是我的不是了,竟不知表姐病了,只是表姐怎么不早说呢,早知我便不来打扰表姐养病了。」   贾敏笑着摇了摇头,「我这身子一时间是好不了了,可我真想见见家里人,听一听京城里的情况。」说着眼中露出几分期待之色,问道:「敢问表弟妹,不知我娘家荣国府里可好?母亲的身子可还好呢?」   望着贾敏的眼睛,史王氏委实不好说贾母不但身子好,还挺有心计算着他们史家呢,只好拉过湘云道:「姑母的身子挺好的,上次还让湘云去她那儿小住呢。」   「这是大表弟的女儿湘云吧!」就如史家事先打探了林家一般,史王氏一说,贾敏便知道那红衣女孩是史鼒独女史湘云了。   她拉过史湘云细细打量,她和史鼒差的年岁小点,幼时也是曾见过史鼒的,更是抱过、哄过史鼒的,见史湘云面貌有七、八分像极了记忆中的小史鼒,心下更是欢喜,喜道:「好孩子,我是你表姑姑,你就叫我一声姑妈吧。」   说着,又让王嬷嬷抱了林黛玉过来,指着王嬷嬷怀中那身着葱绿衣的幼儿道:「这是你林表姐,就叫林姐姐吧。」   林妹妹突然成了林姐姐,史湘云还真是有些接受不来,再看了那被王嬷嬷抱着似是有些怯弱不胜,比她还瘦小上几分的小女孩儿,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一瞬间,史湘云与徒辰阳神同步,如果她能从这小丫头身上看出什么『风流态度』,那她就不是人,而是变态了,而且是属性恋那个什么童的那一种。 作者有话要说:  林黛玉是二月十二生日,在此是取史湘云四月二十六日生日的说法,所以史湘云该叫林姐姐,而非林妹妹。 林如海三十五岁上生林黛玉,照估计贾敏生黛玉时至少也该有三十三岁左右,而史鼐的年龄我预估是三十上下,所以目前应该比史鼐大个八~九岁左右。 林弟弟应该只小黛玉一岁,不过此处再压小一岁。 跪求留言&收藏。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史家荐医 (倒V)   此时的黛玉小姑娘虽只有三岁, 但眼神清澈干净,容貌更是精致的如画出来一般, 行动之间颇有规矩, 显然也是个极聪慧的。   史王氏忍不住赞了又赞,这般懂事安静的小女孩才像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那似她家的小皮猴, 一刻都闲不住,但转眼一见史湘云也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 见婶娘望来,乖巧的回以一笑, 那笑容虽是大了点, 连小白牙都露出来了, 但怎么看怎么甜。史王氏又觉得还是自家的孩子更可爱些,林家闺女好虽好,但这身子也太薄弱了点, 怎似自家孩子健康活泼。   史王氏赞了两句,便送上见面礼, 这林家一家子身子都不好,所以送给林家姐弟的,不过是一对在佛前开过光的和田碧玉佩。   贾敏瞧了瞧, 那是上好的和田碧玉,玉色嫩如青草,水头饱和、质地细腻,宛如碧波凝翠, 上面又雕了蝙蝠与南瓜,蝙蝠寓意福到了,而南瓜寓意长寿,暗指福寿双全,正和了她对一双子女的祈望,心下慰贴了几分,当下便谢过了,接着也送上了给史家三兄妹的表礼。   扬州素来是个风流之地,所有最时尚,最新奇的东西向来是从江南开始,再逐渐流传到京城。贾敏送上的正是这几年才刚开始流行的翡翠,给史秉靖和史秉靕两兄弟的也是一对雕着马上封猴翡翠玉佩,这马上封猴翡翠玉佩虽是帝王绿玻璃种翡翠,但不过才巴掌大小,算不得稀罕物,而送给史湘云的却是一整套的翡翠头面了。   这一整套的翡翠头面是一整块满色阳绿玻璃种所雕刻的,阳绿虽不如帝王绿稀罕,但也算少见的,上有一对成人手腕大小的镯子和二串磨的圆润喜人的翡翠珠链,一对长簪与耳当,还有一对对戒,件数虽然不多却样样艳绿喜人。   史王氏看了也忍不住暗暗咤舌,「这也太贵重了,怎能当得,还是留个玉儿做嫁妆才是。」   怪不得人说这巡盐御史油水多,这整套的翡翠头面首饰说送便送了。   贾敏笑了笑,这是底下盐商送来的,好的她自是给玉儿攒着呢。贾敏将史湘云搂了搂,笑道:「玉儿自是有着呢,我可是真心喜欢云丫头,这翡翠鲜艳,不适合咱们佩载,像云丫头这般的年轻孩子载上去才合适呢。」   贾敏这也是有些私心,想给湘云多贴补一点,史家三兄弟中,她和史鼒最为交好,自然也是偏向史鼒的独生女儿多些。更想着史湘云依叔婶而居,这叔婶待她只怕只是个面子情,偏想着多给湘云一点,料想史王氏也不好吞了她给湘云的见面礼。   史王氏不知贾敏心中所想,暗想也是,这翡翠虽是质硬鲜绿,但在京城中却始终不如羊脂白玉来的欢迎,主要还是因其色泽过份艳丽,年纪略长者配载了,反而衬的皮肤暗沈,所以一般妇人不喜,只是因皇太孙喜欢,这京里追捧的人也不少,这般一想,便也不觉得贾敏送出一整套翡翠头面算什么了。   两家人略略寒喧一番,便让林黛玉带着史湘云去玩了。林黛玉虽然是被嬷嬷抱进来的,但想着自己是姐姐,史妹妹都自个走到正院了,自己怎么还能让嬷嬷抱着呢,于是挺起小胸膛,拉着史湘云去她屋里玩了。   林黛玉这时也不过才三岁多一点,只比史湘云略大几个月,因身子弱所以还养在正房次间中,史湘云跟着林黛玉没几步就到她房里。   小黛玉可是很大方的,当下便拿了好多九连环出来,还拿了她最最喜欢的一个白玉九连环给史湘云道:「史妹妹,这个给你玩。」   史湘云微微黑线,这古人玩的玩具怎么这么贫乏呢,自个家里玩九连环,到贾家也玩九连环,现在到林妹妹家还在继续玩九连环。老子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玩九连环呢?   不过史湘云还是乖乖的说了声:「谢谢林姐姐。」   然后乖乖的接过九连环玩起了,好吧,玩多了也习惯了,想想这个九连环可是女神亲赐的,意义自然不是贾宝玉给的所能比拟的。   林黛玉大概很少和同年龄的女孩玩,当下便给史湘云来个摸头杀,摸了摸史湘云的头笑道:「妹妹好乖。」   被林妹妹一直妹妹、妹妹的唤着,饶是史湘云这个自认节操早丢光的家伙也不禁暗暗脸红,良心突然有点疼呢。只是碍着贾敏与史王氏在场,不好说什么,只是暗暗发誓等会一定要诱惑林妹妹给她一个爱的亲亲,来安抚一下自个受伤的心灵。   隐约听着两个孩子的笑声,贾敏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血色,贾敏是真有几分喜欢史湘云,先不论史湘云长的一张史家人的脸,一望即知是史鼒之女,又恰巧长的与贾母有几分相似,稍稍安慰她思母的心情,那小脸蛋皮子虽白,但粉扑扑的,一看便知是个极健康的,看的贾敏暗暗艳羡。   林家一家子的身体都不好,由其是两个孩子都身子骨极差,不知惹得她流了多少眼泪,那有史湘云这般康健,又闻史湘云是早产儿,顿时动了心思,不着声色的和史王氏打听着调养孩子身体的方法。   这史王氏倒是有些尴尬了,云丫头幼时她也没怎么管着,等到开始对云丫头上心时,云丫头的身子已经是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细想一下,云丫头从小也没怎么生过病,也就只有那一次被七皇孙打破了头,病了好几个月罢了。   想到这事,史王氏倒是心中一动,那老御医虽是以后院阴私闻名,但其实对妇人、儿科颇有一手,虽则贾敏为了子女之病也请了不少大夫,但想来这扬州的地方大夫怎及得上宫中御医呢?   史王氏轻声和贾敏荐了此人。   贾敏微微皱眉,此人的名头她也是听过的,这医术虽好,但一想到他擅长后院阴私之事便有几分不喜,请了这人,明明家里没事,外人都会想成有事了,但想了想瘦弱的女儿,还有那还末吃饭便先吃起药来的儿子,终究还是应下了,让人封了封银子请老御医过府不提。   因贾敏身子不适,史王氏也不好多待,略家常闲聊了几句便带着史湘云离去了,史湘云那诱拐林妹妹亲亲计画自然是未成的,只不过让林黛玉从此记住了一个爱和人亲亲的贾家哥哥罢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贾敏虽是史鼐亲表姐,但两人交情平平,再加上史鼐一家子还记得贾母做的好事呢,史林两家也不好往来太过密切,是以史湘云虽总想着再见见林妹妹,继续她的亲亲计划,却一直寻不到机会,本以为就要从此错过了,不料不年不节的,竟然收到了林家送来的重礼。   既使是这阵子在扬州收礼收到手软了,但看了这份礼物,史王氏也不由得咤舌说一句:「太贵重了。」   好几车子的礼物,有吃有喝有玩,食、衣、住、行全想到了,全家上下人都有份不说,连目前只会包着尿布趴趴爬的史秉靕都有份,因时近年关,天气渐凉,这上好的皮子就快有半车了,见史湘云喜爱翡翠,还直接送了块满绿的翡翠玉石,说是让云小姐磨着玩,着实让史湘云的小荷包丰满了一把。   略略一问,才知道那老御医真是瞧见了林家一些不当之处,可算是救了林家一家子的命,这不林家人身体略好,便急忙送上重礼答谢,还请了史家一家子年后小聚,想到能再见林妹妹,史湘云自是极高兴的应了,还兴冲冲的拉着张嬷嬷回去找合适的衣服来穿。   虽然林妹妹还小,看不出将来长大时的风流态度,不过没关系,在遥远的东方的另外一个小岛上有一个叫光源式的古人,她大可效法一下古人来个光源式计画。   想到得意处,史湘云笑的嘴都歪了。   见史湘云难得这么兴奋,史王氏叹道:「这云丫头还是寂寞了点。」   要不怎么会对林家的女公子那么上心呢。   史鼐心念一动道:「要不让云丫头去林家附学吧。」   「这会不会不太好。」史王氏自重身份,自认自家夫君与林家平起平坐不说,当下便有些不愿,「林家虽然简在帝心,但咱们史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啊。」   去林家附学总似是矮人一截呢。   「这有什么。」史鼐笑道:「林家是书香世家,在仕子之中颇有些人脉,咱们家毕竟是到了靖儿这代才开始转型,这方面确实不如了。」   史鼐暗暗叹息,林如海连给女儿开蒙都能请了个进士来教,而靖儿是他们家族希望之始,倾了全族之力也不过找了个举子来教,这般一比,确实是差了。   给史湘云附学也还罢了,他真正的目标是让儿子拜林如海为师,林如海简在帝心,若儿子能拜他为师,不论是科考进身之路有了,之后在朝中也有人提携了,便不怕落到如宁国府贾敬这般,明明都考了上翰林,偏生被人排挤,最后不得不半入道门逃避的境地。   就算不好拜林如海为师,以林如海的学识,多提点提点儿子几句也是好的,再不帮他们介绍一个好的先生给靖儿也好。   史鼐深怕老妻拧了性子,误了儿子的前程,特意将这事情掰了又掰和史王氏细细解释着,一听是为了儿子将来,史王氏倒也心动了,先拿云丫头做敲门砖,若是林家应了,两方熟络之后,再说靖儿之事也方便了。   为了儿子,史王氏有什么脸皮拉不下来的,隔日便下了帖子过府和贾敏一说,贾敏当下便就应了,史湘云也算她娘家人,岂有不好之理,再则,按她看,玉儿一个人在府中也着实寂寞了点,能有个同年的小姐妹陪着也不错。而且史湘云身子健壮,说不得和她一起久了,这玉儿的身子也能跟着好了呢。   于是乎,史湘云再一次的过上了上学生涯,而同学则是萌萌哒的小小林妹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大概是下午了。 跪求留言&收藏。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女儿家事 (倒V)   时光荏苒, 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史湘云在林家附学已经有两年多了, 史湘云从一个萌哒哒的三岁小女娃长成一个还是萌哒哒的六岁小女娃, 身材高了点,可惜体重还是没啥变化, 这婴儿肥也没消掉多少, 急的史王氏开始限制起史湘云的点心了,不但如此, 还特意和贾敏说了说,深怕贾敏疼爱孩子太过, 让云丫头吃了太多点心尽往横的长。   对此贾敏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当史湘云用那水汪汪的眼睛望人时, 这谁能招架的住呢,况且她应下也没用啊,有小玉儿在, 想扣住史湘云的点心可难了。   自从史家来了扬州之后,这林家一家子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林如海仍旧是老帅哥一枚,贾敏也一样美哒哒的仙气的很, 但林黛玉不再像之前那般瘦弱,出入都要奶娘抱着,而林家小弟更是不像初来扬州之时似病弱似是随时都会去了般。   说起来,变化最大的莫过于林黛玉了, 初见林黛玉时,林黛玉还是一个瘦弱的要让嬷嬷抱着出入的幼儿,那似史湘云一般前前后后全靠自己的小短腿走呢,林黛玉只凭着一股做姐姐不能比妹妹差的硬气,硬是要跟史妹妹一样,自己走路,一开始走没两步就开始喘气,倒后来这路走多了,不知怎么的身子也好了许多,饭量也见涨了,虽然人还是偏瘦,但身子骨可是健康多了。   除了林黛玉之外,林家弟弟──林硕玉的变化也是极大的,原本林硕玉便是林如海夫妇中年时所怀的,先天本就不良,更因为是早产,加上贾敏生他之时中了暗算,而导致难产,在腹中闷的久了,这一出生身体就极为不好,许多扬州城里的妙手大夫都不好说他能不能活过三岁。   没想到那老御医一出手便知道,不止林如海夫妇中了极阴毒的秘药,连林黛玉和林硕玉都中了毒,若不尽早救治,只怕这一家子都难以活过十年。   林家也不知是得罪了多少路神仙?这一家子加起来,至少中了不少五种不同的毒//药。有些是针对孕妇胎儿的,有些是针对孩子的,更有些是针对女人的,其中最严重之人莫过于贾敏,不但中了毒,还长年吃着助孕求子之药,硬生生的把自个的身体毁了,怪不得贾敏刚嫁进林家之初也算是个身体康健之人,进了林家门之后这身子越来越差,眼下竟有些下世之状了。   除了贾敏的身子只能缓缓医之,熬过一年算一年,林家人所中之毒中有一项是宫内秘传的一种秘毒。宫内秘毒大多为复合毒,这复合毒虽没珠胎毁月如此复杂,但也要样样配合方成,老御医把林家查了个翻天,这一路追查之下,竟发现是甄家做的好事。   碍于六皇子与甄贵妃,林如海只能暂且按捺不动,只是将林家里甄家的眼线尽皆除去不说,好生折腾了一番亲近甄家的盐商,还暗地里将这事让圣上派来监视他的暗卫知晓。   暗卫可不似他们这般顾前瞻后,有啥报啥,不日便把林家全家中毒一事给报上了。   圣上虽未明着补偿林如海什么,但听闻六皇子再度被斥,连甄贵妃求情都不成,六皇子还被罚重回御书房好生读读圣贤之书,一个成年皇子被罚回御书房重新念书,虽不至说是被完全厌弃了,也知其定是犯了大错,林如海便知这六皇子已无成事之可能了。   也因这林硕玉之病的背后有着姨娘的手笔,加上老御医断定他们夫妇俩己无生育之能,林如海干脆遣散所有姨娘,一心守着老妻幼子过活。   这点也让史王氏好生艳羡,自夏姨娘死后,史鼐虽然没有再抬什么姨娘,但也收了不少盐商送上的美人权充通房,好在他还算有些脑子,没真把天香阁给塞满,而且那些女人一进来便被灌了药,也生不出孩子了,没法生孩子的通房不过就是些玩物,也不怕她们翻出个水花出来。   相处两年多了,这史王氏和贾敏虽算不得上什么无话不谈的好友,但也亲近多了,更别提两家人本就是血脉亲人,天生的亲近,再加上荐医一事。林如海虽然没应下收史秉靖为徒,但允了他每旬日来林家读书,指点一下史秉靖的文章,不得不说,这探花郎一出手果真是厉害的紧,按史秉靖先生的说法,史秉靖的文章大有进步,要不了几年便可下场一试了,更让史鼐认定当初交好林家的决定没有错。   到后来不只是史湘云,就连史秉靕也被史鼐毫不客气的丢到林家来了,林如海虽然每每笑骂史鼐这个表弟太占便宜,但对史湘云和史秉靕一对姐弟俩倒是颇为喜爱的。毕竟林家多年寂寞,玉儿又是个爱静的性子,硕玉身子又不怎么好,很少有这般热闹了。   特别是史秉靕与林硕玉长的有几分相似,好似兄弟一般,再加上这俩个孩子出生后未久便在一起,平日里有林硕玉一份的,自会有史秉靕一份;史秉靕得了什么,也会分林硕玉一份,久而久之,反倒把自个的亲兄弟姐妹给抛在脑后了。   因史湘云到林家附学之故,为了面子,史王氏也不好在史湘云身上省银子了,不但一季十六套衣裳,还给史湘云配了二个二等丫环:立春与立夏,立春是周嬷嬷的外孙女儿,而立夏则是李姨娘表亲林四家的侄女,两人年纪虽然小了点,但颇为聪明伶俐,再加上两人都是家生子,家中都有一点人脉,史湘云有了她们两人之后,这房中的大小事务也顺多了。   史湘云虽有意将两人取名叫翠缕与葵官,但想想万一婶娘问起出处便不好说了,只好勉强做罢。   本来林黛玉身边只有一个小丫环叫雪雁的,但贾敏见了史湘云身旁有二个丫环,隔日贾敏又给林黛玉添了一个小丫环叫寒雁。虽然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变化,但己让史湘云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虽不知未来是否还会有林妹妹进荣国府,最后魂断荣国府一事,但能有一个小小的变化也是好的。   变化,不一定是好,也不一定是坏,但它代表着希望。   她好不容易把林妹妹从小小一只养到现在那么大了,那舍得她就此母丧父亡,最后连自己也丧命在荣国府中呢。   当然,对林黛玉而言,史湘云也是她从小看大的,那见得了她受委屈呢。一见到史湘云因点心份量少,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虽不好逆了史王氏的意思,但悄悄地把自个的点心递给史湘云,悄声道:「妹妹别哭,姐姐的给你。」   史湘云狠下心来摇了摇头,「姐姐吃,妹妹不饿。」   她的确是不饿,可是嘴馋啊。   「姐姐。」萌哒哒的小肉团子一号──史秉靕也捧着自己的点心过来道:「姐姐不难过,我的给你。」   「还有我的!」小肉团子二号──林硕玉向来是史秉靕做啥他也跟着做啥的,啪啪的跑了过来,把自己的点心重重的往史湘云桌上一放道:「还有我的!还有我的!」   当然,如果他说时口水别流的那么凶的话,或许史湘云还真信了。   「真的不用!」史湘云直接拈起点心,一个接着一个喂给了他们,两个弟弟如小鸟一般乖乖的张着嘴吃了,完全不似平日要嬷嬷哄着才肯吃的混帐模样,轮到林黛玉时,林黛玉虽皱着眉头,但看着史湘云亲自拈着点心送到她嘴旁,也不好拒绝,乖乖吞下了。   看着林黛玉乖乖的把她喂的点心吞下,还真是颇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史湘云嘴角微昂,嘟着小嘴道:「姐姐亲我一下,我就不难过了!」   啊~~~老子的节操真的如小鸟一去不复返。   可是,把林妹妹调//教出来真的是她来到红楼中最大的成就啊。   林黛玉果然马上啵的一声,在史湘云粉粉嫩嫩的小脸颊上啾了一口,史湘云还来不及开心的回吻呢,俩个小模仿精也是马上扑上前,小肉团儿可重了,险些把史湘云给扑倒,不过两人也不怕摔,一人挂在史湘云一边亦是重重地在史湘云的小脸上也啵了一口。   史秉靕还甜甜的问道:「姐姐,一个够不够?要不要再一个?」   而林硕玉是干脆连问都不问了,直接再重重的啵了一口,还露出几颗小白牙笑嘻嘻地道:「我很乖乖哦!」   被这两个小子一吻,史湘云差点撑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   老子要的是女神的吻啊,要你们这俩个臭小子的吻做啥?老子不搞基的好吗?而且早上刷牙了没?一股子奶腥味!   「啊──你们两个……」史湘云反扑回去,三个孩子闹成一团。   或许是因为很早便有了做姐姐的认知,再加上几个弟妹一个比一个呆萌,林黛玉倒是全然不见红楼一书中的小性儿气,对几个弟妹更是哄习惯了,云丫头比俩个弟弟还好哄,只要亲一下,马上就开心了,这么好哄的丫头以后要是被骗了怎么辨?   林黛玉深深地为了妹妹的将来而担忧了。再看了一下史湘云只比俩个弟弟略好上一咪咪的大字,再想着从爹娘那儿听到史妹妹无父无母,将来要有个什么事,都没个娘家可帮忙一事,着实可怜云云……更是开始有了大人的烦恼了,深觉得她这个做姐姐的责任重大。   史湘云这只小蝴蝶的翅膀还不够大,林黛玉等人的座师仍是贾雨村。凭心而论,贾雨村真才实学是有的,只是再厉害的老师,碰上不用功的学生,这结果都是一样。好在贾雨村觉得史湘云不过是女孩子,没怎么要求史湘云的课业,要不林妹妹再多的亲亲都安抚不了史湘云的受伤的小心灵了。   不能再让史妹妹混日子了!林黛玉暗暗握拳,誓要把史湘云教导成一代才女。   此时的林黛玉还不明白什么叫做立flag……   史湘云悲惨的发现,不知从那一天开始,林妹妹开始对她严格起来了,也开始要求起她的功课了,史湘云是头一次深刻感受到做女人的好处,光是读通这些东西就已经快让她哭唧唧了,万一要是做了男人,还要搞什么科举考试的,再窝上臭号好几日……   那还是让她重新投胎转世吧,老子不奉陪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跪求留言&收藏。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蝴蝶君至 (倒V)   这幸福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 随着时日过去,小肉团子二号也快四岁了, 随着越来越接近小肉团子二号满四岁的时间, 史湘云也越发心神不宁。   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有多少英雄就死在这最后一步上, 然后从此成了回不了头的狗熊, 越是靠近小肉团子二号四岁之日,她便越是不安, 这曹大大也真是的,为啥不写清楚呢?直接告诉他们是啥一天出事该有多好?就一句三岁上没了, 真是快急死人了。   史湘云暗暗急的快上火, 嘴角都起了好几个泡, 被迫喝了好些苦药汁子,却又不好说,只能每日暗暗盯着小肉团子二号, 好在小肉团子二号和小肉团子一号向来形影不离,她只说是帮婶娘看着小肉团子一号, 倒也没有人怀疑她,还有不少小丫头们主动跟她报告小肉团子们的一举一动。   不过林黛玉是何等敏锐之人,早发现史湘云似是有些不对, 那眼角眉稍的恐惧可是藏都藏不住,而且对两个弟弟特别紧张,但问她时史湘云却不肯说,偶尔逼问急了, 却只说是做了恶梦,但恶梦细节却又不肯吐露。   史湘云心知这红楼梦一事太过惊世骇俗,莫说黛玉只是个六岁的小女娃,即使再长上几岁怕也是不能明白的,只能自己扛着,然后再向黛玉再讨了好几个亲亲安抚一下自个郁闷的心情。   林黛玉还是第一次碰上亲亲无效的情况,但多少被史湘云紧张恐惧的心情传染,跟着暗暗的注意起二个弟弟了。   或许是林黛玉与史湘云两人明里暗里的顾着,林硕玉倒是没出过什么事,虽说是因为大冬天的和史秉靕偷溜出去玩雪病了一场,不过有老御医在,几服药下去便好了大半,除了屁股蛋子事后被林如海给抽了一把之外,倒是没什么大碍,史湘云趁机建议把照顾二个弟弟的人手再加了一倍。   她就不信,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两个熊孩子。   眼看林硕玉这场大劫似是能安稳渡过了,没想到某只属性种马的蝴蝶竟然飞到扬州城了。   皇太孙竟然莫名其妙的带着七皇孙一起微服私访扬州!   虽说是微服私访,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家都知道了,如圣上心腹的林家,负责皇太孙安危的史家,还有那江南地头蛇的甄家。   皇太孙已有十六足岁,早在去年便迎了王熙凤为太孙嫔侍,房内也颇多爱宠,只是不入品级罢了,据闻今年底便要迎娶太孙妃,万没想到他竟然大婚前便来了扬州一趟。   众人均都弄不清皇太孙为何偏偏在大婚前来这江南一趟,这江南可是甄家的天下,而甄家可是六皇子的母家,林如海那怕明知甄家险些毒死他们一家四口,也不敢明着得罪甄家,只能一些拿依附甄家之人出气,便知其势力之大。   眼下夺嫡之事越发激烈,这皇太孙偏挑了此时此刻来到了扬州,更是搅乱一池春水。   旁人不知皇太孙的来意,但史湘云倒是猜中了三分,再听闻皇太孙有好好的行宫和知府府邸不住,偏生入住了巡盐御史府邸,心下更是确定了三分。抢救林妹妹几乎可说是每一个入红楼人的心愿,看来这个皇太孙也不例外,不过老子都已经安排的好好的,你跑来插一手做啥呢?   自皇太孙入住了巡盐御史府邸后,史湘云和史秉靕原本每日去林家附学的课程也停了,史秉靖每旬日去林家请教学问之事也不成了,这扬州街道上更是莫名其妙多了好些来客,史鼐和史王氏也不敢让兄妹三人出去玩了,一家子兄弟三人只能窝在府中大眼瞪小眼,一个想念林妹妹,一个想念林弟弟,一个则想念起林老头,然后三人一起掰着手指数着皇太孙啥时离开。   虽是不好出门,但史湘云日日让人注意着小肉团子二号和林黛玉的情况,毕竟皇太孙虽然台面上的只有一妻一妾,没入品级的爱宠虽多,但一般人家只会把这等子女人算是通房,当不得数,林黛玉可是红楼十二钗之首,难保这皇太孙不会动了心思。   皇太孙此次前来确实是真有要事,他前些时候将晒盐之法献给了皇祖父,这次前来便是想秘密建立晒盐之所,当然入住巡盐御史府邸也是为了自己的几分私心,这十二金钗之首的林黛玉岂可错过,就算年纪太小,不好纳入房中,但先瞧上两眼也是不错的。   林如海不知皇太孙心思,如果知道,只怕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林如海细细询问了这晒盐之法,这晒盐之法说是简单,将海水引入蒸发池中,利用阳光之力将水蒸发,留下的即是盐卤,再精制即成盐,但这其中细节如何,一般的现代人也不见得知晓,甚至恐怕大部份的人连盐厂都末曾去过,皇太孙也是看过了有关盐田的电视剧才略之一二,不过这其中一二已让林如海佩服不己。   怪不得京城曾言这皇太孙颇有治世之能,如此晒盐之法可说是前所未闻,若真能成事,这民间再也不必为盐所苦,当真是造福社稷,可说是万世之功业。   林如海当下起身对皇太孙深深一躬身,「皇太孙此举大善,天下苍生之福也,臣替天下苍生谢过皇太孙。」   「林大人太客气了。」皇太孙摇摇折扇笑道:「我既为皇太孙,这本就是我份内之事。」   此言一出,林如海眉心微皱,虽听闻圣上颇为喜爱皇太孙,其受宠程度远胜于太子,但皇太孙也太不知忌讳了,这话说的虽没什么不对,但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越是皇子皇孙,对天下事越是该避嫌才是,这天下是眼下还是属于皇上,将来怕是属于太子,然后才轮得到皇太孙,皇太孙这副家天下的态度也未免……   林如海摸不清皇太孙性格,不好多言,只能插开了话题不提。   皇太孙和林如海闲聊了几句,这林如海不愧有探花之名,学识果然是极为丰富的,随便一物如数家珍,而且办事周全。   对于晒盐之法,他只是提出了一个想法和大致方向,而林如海倒是考虑的极为周全,虽是让人细细打听这适合晒盐的地点,但以自己不熟扬州地理环境为由,请圣上另一心腹──水师指挥使帮着寻找合适地点,又以自己不熟工事为由,皇太孙协同安排这建造盐场的工部之人,还有守在庄子上帮忙记录这晒盐成果之人。虽是做了事,事情也做的极周全,但又事事不沾身,不是托给了圣上其他心腹,便是重要关键处都自请了监督之人,怪不得皇祖父那么信任他。   徒辰阳若有所悟,皇祖父一直要他好生跟林如海学学,莫非是指这点。   两人对晒盐一事可说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谁也不比谁好上多少,但都有心将这事办成,深怕有所疏漏,就此事讨论了许久,不知不觉竟谈到了午膳时分,贾敏怕两人误了饭食,便让人送了饭过去。   林如海奶兄──林大管家亲自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太孙殿下,老爷,是不是该用膳了。」   林如海摸摸肚子,倒真是有几分饿了,再听见皇太孙腹中咕咕作响,显然也是饿极,连忙深深一躬身道:「臣该死。」   「林大人太客气了。倒是小王打扰到你才是。」徒辰阳淡淡道。   徒辰阳看了一眼林家下人送上的饭菜,微微挑眉,送上来的是八菜一汤,一碟凉的京熏肉,一碟凉拌素膳丝,一碟腌的胭脂鹅脯并一碗燕窝鸭子与一碗冰糖肘子,还有一碗蟹黄豆腐并一碟四个的肉末烧饼并一大碗热腾腾,如兰苕莹绿,芬芳香腴的碧粳米饭。   除了蟹黄豆腐算是淮阳菜系之外,其他的均是京菜,那碧粳米饭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瞧其色绿莹香,可见得是专门进上的上等碧粳米了。   徒辰阳在食物上虽不挑剔,但久居皇城,自是习惯了京城里的那一味,宫庭菜中以鲁菜为主,素来是重酱重油,与口味清淡的扬州菜烔然不同,连吃了好几日的扬州菜,这几日颇有几分不思饮食,乍见这京里熟悉的菜色,不由得叹道:「林大人有心了。」   林如海得意的抚须微笑,终究还是女人细心些,要不是敏儿注意到这几日皇太孙与七皇孙进得少了,他怎么会想到置办一桌京菜,不是他自夸,他娘子可是出自京城荣国府,那可是四王八公之后,论京菜之道地,那怕是盐商之家只怕也不能及得上他们林家。   徒辰阳略略用了,他倒是不担心有人敢在林家下毒,他身旁用的尽是皇祖父的得力暗卫,这菜能端到他面前,想来也不知被检查过几次。   饭毕,徒辰阳问道:「对了,小王来了这些天了,都还没拜会过林夫人,真是失礼了。」   林如海的笑容微微一僵,拜会夫人!?   时下女子虽不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一般女眷素不轻易见外人,也是亲友之间方能大方往来,像史鼐与贾敏可说是表姐弟,偶尔见见自是无防,但皇太孙……!?   想到传闻中皇太孙不可不说之爱好,林如海顿时脑中警铃大作。但皇太孙开了口,做臣子的岂能拒绝,再见其眼神清澈并无邪之意,再想想自己与贾敏的年纪,若是早点开怀,只怕孩子还比皇太孙大些,说不得都可以抱孙子了,于是乎只略略犹豫了一番,便命人先行通传一声,带着皇太孙往正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19704489的地雷~ 么么哒~ ^3^ 跪求留言&收藏。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合欢之妄(倒V)   皇太孙虽来的稀奇, 但贾敏当了那么多年的官夫人,何种情况没见过, 马上便装扮整齐在正院中等着。   不但贾敏装扮好了, 连林黛玉与林硕玉都打扮整齐的在正院中等着。   贾敏本就有容貌姣好,体态风流, 如今年级虽然大了点, 但更增风韵,这么一盛装打扮之下, 更好似有仙子之貌,徒辰阳乍见贾敏便被吸引的转不开眼了, 当下执以晚辈礼道:「见过林夫人。」   乍见皇太孙行了一个晚辈礼, 贾敏顿时懵了。咱们两家非亲非故, 你又是天家子孙,和我一个臣妇行什么晚辈礼!?好在贾敏反应极快,连忙侧身避开, 福身回礼道:「太孙殿下太客气了。」   能见到世外仙株的娘,也算不虚此行了, 徒辰阳顿觉得心满意足,贾敏年龄虽然大了些,但风韵可比年轻的女孩子要好上许多, 以眼前的贾敏想像着林黛玉将来的风姿,皇太孙的眼角眉稍也微微柔和了一点,看的林如海嘴角微抽,这是个什么眼神?   原本觉得自己和贾敏都算是祖父母辈的林如海顿时有些不确定起来了, 想想极受皇太孙宠爱的太孙嫔侍,似乎就比皇太孙还要大了几岁……   林如海冷汗直冒,他也是过来人,自是知道对像皇太孙这种年级的半大男人而言,经过人事的妇人怕是比荳蔻年华的少女还要来的吸引人,林如海顿时防心大起,不过不久之后他就发现了,更可怕的事还在后头。   徒辰阳略谢了谢贾敏这几日的照顾,特别是对徒昭的照顾,他们一路来的匆忙,随行侍候的人不多,徒昭小小年纪的又有些水土不服,在路上传病了一场,来到林家之后还有些厌厌的,幸亏贾敏下了帖子请了老御医前来给徒昭好生调养。   虽然老御医对天家之人颇有几分心结,但毕竟医者父母心,加上徒昭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倒是开了不少方子,让他好生调养一番,只是私心作崇,这药方里黄莲放的份量稍多了点罢了,不过黄莲降火气,多吃点对身子也没坏处。   徒辰阳不明内里,见徒昭每日喝药喝的眼泪汪汪,顿时暗暗内疚了,他虽一心培养徒昭,想养个十三弟出来帮衬自己,但忽略了徒昭还只是个孩子,让他日日跟着他东奔西跑的,反倒比他们那只生不养的父王还渣了。   心疼徒昭之下,徒辰阳对贾敏倒是真心诚意的感谢。   见皇太孙是为了七皇孙之事而来道谢,林如海夫妇顿时松了口气,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爱好就好。   林如海夫妇俩松了口气,这气氛便好了许多,也有心思与皇太孙闲话了,不料皇太孙突然望向林黛玉问道:「这是林大人家的女公子是吧?」   来了红楼多年,终于见到心目中的第一女神,皇太孙兴奋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林如海夫妇俩对望一眼,顿时觉得有些不妙,不过还是唤了林黛玉和林硕玉上前见礼。   林黛玉按着先前娘亲教的规矩,低垂着头,一双眼睛看着地面,规规矩矩的对徒辰阳行礼道:「见过太孙殿下,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硕玉也跟着行礼道:「见过太孙殿下,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好!」徒辰阳心神激动之下,险些要伸手拉起林黛玉了,好在他还有几分理智,连忙拉回心神,装作无事的问了姐弟两一些家常话题。   虽是问着姐弟两,但林妹妹对他的吸引力何其之大,大部份的时候,皇太孙注意力都是放在林黛玉身上的,逐渐的从姐弟两轮流问答,变成只有林黛玉一人回话。徒辰阳见林黛玉眉目如画,玉雪可爱,小小年纪己可以看出将来的美貌,想着她长大后的样子,再混着贾敏的风韵,一时间,不由得心神一荡。   虽是有些疑惑,但林黛玉还是一一规规矩矩的答了,徒辰阳虽有心好好跟心目中的女神多说上几句,但碍于男女大防,林如海夫妇在旁,不好多说,只能给两人送上表礼不提。   此次来扬州见一见心目中的女神──林黛玉本是目的之一,这备给林黛玉的礼也是徒辰阳亲自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的,送的是一枚羊脂白玉玉佩,上面雕合欢缠枝的花样,玉质自是最上等的和田羊脂白玉,这玉佩足足有一个半的成人的巴掌大小,隐藏他的小小心思。   黛玉只觉得这玉质温润,洁白无瑕,合欢花雕琢的极为精细,花形艳丽,虽是合欢蠲忿,翠蔓连枝,但倒也不觉如何,反倒是贾敏与林如海见了那玉佩之后,对望一眼,眸底都有几许担忧之色。   和田玉中以羊脂白玉为其中之最,上好的羊脂白玉甚是难得,更别提是如此大的一块,和田出产的上等羊脂白玉向来是只供皇家使用,寻常人虽也可以得到几块,但其大小都有一定的限制,超过了这限制便不是常人可以用得。   自前朝之后,那个阶级用上那个阶级之物,向来僭越不得,像盐商那怕有的是银子,但也绝计使用不了如此大小的羊脂白玉,莫说用了,就连收藏这等子大小的羊脂白玉,也足以构成僭越之罪了。   像之前徒辰阳赏给史湘云的,虽也是羊脂白玉,但大小尺寸就没出格,还算是臣下可以用得,但此次赏给林黛玉的白玉合欢缠枝玉佩其大小尺寸便略略超出了臣子之女可用的范围了。   相较之下,徒辰阳给林硕玉的那一方古端砚,虽也名贵少见,却也算不得什么了。   看着林如海和贾敏有些色变,徒辰阳何尝不知这白玉合欢玉佩略有些孟浪了,但他既知自己身在红楼,红楼一文中最出色的女子便是林妹妹与宝姐姐,他自然是有所意动的。   宝姐姐也就罢了,只要她入宫小选之时,略做点手脚即可,但林妹妹乃林家嫡长女,又是独女,虽说后来母丧父亡,但就贾家占其家产的行为,想来林如海生前为她和贾宝玉订下了婚事,虽不知将来林如海与贾敏能否逃过死劫,倘若不暗示一番,难不成要眼睁睁地见林妹妹在荣国府中泪尽而亡吗?况且他贵为皇太孙,林妹妹跟了他,将来最低也是一个妃位,比在贾家做一平凡妇人要来的好些。   见徒辰阳对林黛玉那毫不隐藏的欣赏之色,林如海夫妇顿时心中一紧,他们年近半百才有了那么一对子女,真真是捧在手心都怕化了,怎么爱都爱不过来,更别提林黛玉可是他们夫妇俩的第一个孩子,若论用心之处只怕比对林硕玉还多些,那舍得她到宫里去过那见不得人的日子,更别提皇太孙有妻有妾,年岁又大了林黛玉如此之多。   待皇太孙一走,贾敏便从林黛玉那儿收走那白玉合欢佩,惹的黛玉好奇的望了爹娘好几眼,只是见爹娘一脸忧色,不好再问,乖巧的带了弟弟下去。   也莫怪黛玉大惑不解,自贾敏得知史湘云年仅三岁便自己掌管亡母留下来的私房之后,便也开始培养起自个女儿对银钱的敏感度,虽说湘云那般是不得己而为之,但自家女儿相比之下,也不能太不食人间烟火吗,不但转了好些嫁妆铺子给了黛玉,还让黛玉自己管着自己房中之物,虽说一开始乱了一阵,好在黛玉极为聪明,到后来便也开始上手了。   像这类见面礼,无论珍贵与否,贾敏大多让黛玉自个收着,这还是第一次将黛玉的见面礼收了起来的。不过也怨不得贾敏这般,这白玉合欢佩已经不是一个臣女所能佩载的了,除非……黛玉成了皇妃方成。   贾敏暗暗打了个寒颤,在扬州多年,她也知晓不少,好些扬州书寓专调//教一些未满十三的幼女,还美其名为试花,也听过有男人好这一口的,但当那人看上的是她女儿──   一瞬间,贾敏杀意顿起。   她耐着性子,翻来覆去仔细瞧了瞧这羊脂白玉,此玉质地虽然极为温润,但其中一角微微发灰,且润度不够,也算是白玉有瑕,再取了尺一量,其尺寸只比制式略小了一点,勉强还能使得。   贾敏长呼了一口气,「险些吓了我一跳。」   她强笑道:「玉儿才一丁点大呢,看来是妾身多想了。」她心道,玉儿不过才六岁呢,还是个孩子,怎么会让皇太孙看上眼。   林如海摇摇头,「你瞧瞧那皇太孙的神色,是咱们多想吗?」那眼珠子只差没粘在玉儿身上了,他指了指玉佩上的合欢花纹反问道:「合欢连枝,夫人觉得这是一般男子能送得?」   「玉儿只有六岁啊!」贾敏失声道。   她不是不知这合欢之意,但皇太孙怎么能……   「啍!」林如海冷啍一声,重重地将那白玉合欢佩往桌上一丢,这合欢连枝颇有情爱缠绵之意,即使是夫妻之间互赠也略有些不庄重了,更别提那皇太孙已经有妻有妾,这分明是要让他女儿去做侧室。   「老爷!这该如何是好?」贾敏急的眼泪都快落了下来,「玉儿性子孤高,怎能受得了与人为妾之事,就算皇太孙将来成了……」   说到此处,贾敏略顿了顿,续道:「玉儿的性子,那能在那吃人的地方过活!」   对于宫里的那些遭心事,她怕是知的还比林如海清楚一些,当年她母亲本有意让她入宫争上一争,暗底里教了好些手段,现今想想,羞都要羞死她了,更别提那宫里可不是你不害人便就成的地方。要不是爹爹舍不得,只怕她早成了后宫里的一员,不是在那苦守痴等,便是一坏黄土了。   她那娘家侄女儿,当年也是被她娘好生调//教过的,亦是生的花容月貌,娇媚动人,可那又如何?据说现在也不知沦落到那儿去了,好些年都没有半点消息,只怕……早就死在那处了。   贾敏心下着急,又惧于天家威严,顿时无助的低泣起来。   「放心!」林如海轻拍了拍贾敏的肩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定不会让咱们的女儿落到此处。」   林如海思索良久后,「玉儿这些日子不是一直想念着云丫头吗?就把两个孩子送到史家吧,让她们在史家暂住一段时间,等皇太孙回京之后再回来。」   「这有用吗?」贾敏问道。   林如海淡淡道:「有没有用,总归别再让皇太孙见着咱们家玉儿了。」他是男人,也了解男人的心思,皇太孙的眼神,着实让人火大。   「嗯。」贾敏抹了泪,急急点头道:「我明日就把两个孩子送过去。」   就这样,林黛玉和林硕玉隔日一早便被贾敏派人打包送到了史鼐府上,不但如此,还买二送一,莫名其妙的,连七皇孙也跟着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湘云醉卧的地雷~ 么么哒~ ^3^ 明天就要入V了,从三十五章开始倒V,希望各位小天使能继续支持啊。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徒昭心思   再见到林黛玉和林硕玉, 史湘云欢喜的不得了,虽是日日让人打听了, 但那有亲眼见了让人安心呢。   不过见到了那买二送一的附赠品, 饶是史湘云也不禁嘴角微抽,这七皇孙跟着过来做啥?不怕被他们揍吗?   据可靠消息透露, 当年徒昭来史家道歉之时, 可是差点被她三叔给揍了呢。   果然,一得知那人是徒昭, 史鼐和史秉靖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就连史王氏都有些不好, 没办法, 这史家人的特色就是记仇!   徒昭倒是无所谓, 做为一枚半透明皇孙,这点子冷脸算得上什么,他大哥和二哥的脸还更臭呢, 况且史家再怎么的都是臣子,就算再不爽, 见着他还是得执君臣之礼。   况且太孙哥哥也曾说过,这大小舅子是天生就对妹夫/姐夫看不过眼,面对史家人的冷眼, 徒昭还有几分沾沾自喜,可见得他注定娶定了云妹妹,不然怎么才见面史家人就对他有几分按捺不住的厌恶呢。   徒昭很大方的免了众人的礼,见到史湘云时眼睛一亮, 当年的那小娃娃大了,但还是可以见着以前的模样的,小脸蛋一样白白、圆圆的,眼珠子倒是明亮多了,完全不似那时的暗淡无光。   想起史湘云那时的样子,徒昭心里一紧,竟自走到史湘云的面前,「你身体可好了些?我可想你了。」说着还想拉史湘云的手。   史湘云下意识回以一对死鱼眼。   小子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     史湘云抽了抽,没想到这徒昭人小小一只,这力气还挺大的,史湘云一眼抽不回手,而婶娘又轻捏了她一下,史湘云会意,无奈的只能乖乖的先任着徒昭拉着。   史王氏压的住史湘云,却管不住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一个模仿狂林硕玉,史秉靕直接冲上前拉扯回史湘云的左手,而林硕玉则是拉着史湘云的右手,不约而同的喊道:「姐姐,咱们回房间去吧。」   而史秉靖则是不断咳嗽,眼刀子一把接着一把往徒昭身上甩去,见众人望来,则是淡淡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妹妹还是先带林妹妹下去吧。」   其实他们平日里才不管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五个孩子都混在一起玩的,就连林妹妹他平日也是见惯的。不过七皇孙乃是外人,自然是不可一同看之。   就连史鼐的眼神都有几分不好,警铃大作,这徒家的男人都好色,好别人也就算了,万一好到自家孩子身上去了呢?自史湘雪死后,他可是真心把史湘云当成自家骨肉了,自不愿她嫁进见不得人的皇家之中。   史鼐连忙说道:「你林姐姐想必累了,快带你林姐姐回去休息。」   「是。」史湘云顺着二叔的意思,乖乖的点了个头,便福了福身想带林黛玉回到自己的得月轩中。   「我也要去。」徒昭也不顾史家众人明里暗里的阻止,仗着自己才八岁,还勉强算是一个孩子,硬是要跟着去。史湘云虽然很想送对死鱼眼,再加一招三叔亲传的,专门和男人蛋蛋过不去的妙招给他,但是碍于徒昭是七皇孙,只好耐着性子带着大家来到得月轩中。   得月轩虽是小小巧巧的江南建筑,但也是三间正房,再加一间半的厢房,厢房被弄成了小厨房兼浴室,三间正房中除了当中的正厅是会客之所之外,阳光充足的那间被布置成书房,而另外一间则是卧房,史湘云自是不好将徒昭往卧房带,就连书房也都不太想让他进去,一行人只能待在正厅之中大眼对小眼了。   无论是林家姐弟还是史家三兄弟,都对徒昭此人觉得非常的不习惯,只是碍于其身份,不好做啥罢了。   林家姐弟和史家兄弟毕竟年龄尚小,多少有些管不住自个的小眼神,但徒昭好似似无所觉,照样缠着史湘云嘘寒问暖,一会儿问她最近可还头疼,一会儿问她是不是还用着安神汤?   这话问的有些奇怪,但经过当年事的史湘云和史秉靖都若有所悟,万没想到徒昭竟然还记得这事。   想想三年前,徒昭自己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罢了,而且两人不过才见上那么一眼,当时又有几分不愉快,不知徒昭怎么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史湘云微一思索,装傻问道:「我们之前认识吗?」   徒昭一楞,顿时有几分尴尬,他虽然将此事记忆得非常清楚,但是史湘云那时候才三岁,当时又伤的厉害,怕是已经忘了他,再想起自己当年做的混帐事,又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徒昭轻咳一声,哄道:「嗯,小时候咱们还挺熟的。你都叫我昭哥哥的。」   小时候挺熟的?骗鬼呀,明明当年我们只见过一次,而且你还把我的头给打破了。史湘云内心暗暗吐槽着。   「别老叫我皇孙殿下了,像以前一样叫我昭哥哥吧。」   这下子史湘云真控制不住自己的小眼神了,不愧是皇太孙这个老色鬼养出来的小色鬼,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皇孙殿下……」史湘云还想捺着性子解释着。   「叫昭哥哥。」徒昭非常坚持,大哥的媳妇背地里都是这样叫大哥的,他的娘子自然也不能例外。   「皇孙殿下……」   「昭哥哥。」   「昭──割──割。」胳臂扭不过人家大腿,史湘云逼于无奈叫了,不过那个哥字叫的咬牙切齿,颇有几分『割』肉的味道。   「乖!乖!」徒昭满意的给史湘云来了个摸头杀,太孙哥哥说的没错,老婆就是要慢慢调教才有味道。虽然他还弄不清是什么味道,不过教妻确实是挺好玩的。   因为有皇孙在,大伙只能看一些很正经的书,或是练起字来了,就连玩棋也只能乖乖的玩起围棋,那怕史湘云再怎么被林黛玉完虐的快哭了,也不好像以前一样缠着林黛玉改玩五子棋。   而徒昭这人始终一直缠着史湘云,似乎是她做啥都是好的,那怕她被林黛玉给虐惨了,还昧着良心说她下的不错,让众人深深怀疑起徒昭的眼睛并不好使。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休息之时,史湘云被徒昭缠的心累的只想抱着林黛玉哭,林黛玉万分同情,但也只能送上几个亲亲安抚安抚,然后同情的摸了摸史湘云的头。   黛玉的小手在方才徒昭摸过处扫啊扫的。嗯,妹妹的头发有点脏了,是不是该洗个头呢?   徒昭早在三年前便把史湘云视做未来妻子,自是乐的与史湘云亲近,头几回大伙还能当成徒昭是因为当年之事而对史湘云有所抱歉,所以特别亲近史湘云,但随着时日过去,这一来二去的,徒昭之心,众人皆知。   林黛玉等人只觉得徒昭这人甚烦,但冷眼旁观之下,史王氏也动了心思,若是云丫头能嫁入皇家之中……   史王氏和史鼐商量着,「老爷,你瞧七皇孙这样,是不是对咱们家的云儿有意思?」   史鼐转着板指不说话,史王氏都发现几分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呢,「七皇孙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将来的事还早着呢。」   且不论七皇孙不过是个孩子,说不得回京之后便把云丫头给忘了,就算他还记得云丫头,真对云丫头有几分喜欢又如何?   做为天家皇孙,他的婚事又岂是他所能做主的?再则,他们也委实不愿和皇家子弟再扯上关系了。   「那算早呢,七皇孙都八岁了,再过二年也得开始相看起人家了。」史王氏有几分得意,「不是我自夸,论家世,论品貌,京里能及得上咱们家云儿的可不多,况且云儿只小了七皇孙二岁,正正适合呢。」   「啍!」史鼐怎么看徒昭都觉得不顺眼,「这小子小小年级就会打人,你忘了咱们云儿当年是怎么被他欺负的差点连命都没了,我那敢把云儿嫁给他。」   「那也是孩子时的事了。」此时的史王氏颇有几分好丈母娘的味道,「况且云儿跟三叔学了那些功夫,将来谁欺负谁还说不定呢。」   她是不懂云丫头练的是什么功夫,但瞧史鼐的模样,那功夫似乎是很厉害,厉害到什么男人最痛的地步。   史鼐很难得的老脸一红,妻子到现在还不是很了解云丫头学的是什么功夫,若她知晓了,只怕说不得会马上趁着徒昭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时候,急着把云丫头这事给定下吧。   这样一想,徒昭这人也没那么讨厌了,勇气可嘉,但史鼐仍旧不爽道:「徒家的男人多好色,说不得回京看到什么美人,便把咱们云儿抛到一边去了。」   「你这老头子!」史王氏忍不住推了一把史鼐,嗔道:「我可是跟你说正经的。」   不过是个孩子,能看上什么美人儿?就算看上啥了,也带不回宫啊。   「唉。」史鼐拍了拍史王氏的手道:「天家之事,那由得咱们想的,就算是七皇孙,只怕对他自个的婚事也做不了主。」   就算七皇孙真有了想法又如何,七皇孙的婚事可是得由太子和太子妃做主,以这两人的性格,只怕看不上他们史家。   不过史王氏倒不怎么想,「太子向来是不管这七皇孙之事的,太子妃做为嫡母,七皇孙又和皇太孙交好,遇上婚姻大事,必定是会听听七皇孙的意见,若七皇孙有意,咱们史家又不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家族,自是没有不允的。」   「……」史王氏兴冲冲的,史鼐也不好泼她冷水,没错,史家在京中也算得上是上得了台面的大族了,他三弟更是手握重兵,算得上一方将领,但他们是把云丫头当亲生女儿,可在外人看来,云丫头不过是个孤女,那能嫁进天家之中呢。   史王氏既有了想法,也开始琢磨了,「咱们看云丫头自然是千好万好,不过云丫头的规矩是疏漏了点,我看还是得请个宫里的嬷嬷,好生教教规矩才是。」   林家的教育是不错的,云丫头的学问她是不担心的,有玉儿丫头帮着盯呢,可大家都太过宠爱云丫头,这行事规矩上就疏漏了点。   「随你,随你。」史鼐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这孩子还小呢,怎么就被人盯上了,随口回了两句,闭目不谈。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突发变故   史王氏既起了心思, 平日里的态度便也多少带了一点,史秉靖和林黛玉当下脸色便不太好看了, 他们年级较大, 自是知道一点,看着徒昭的眼神便不是太好, 按他们想, 他们家妹妹那么可爱,岂能让外人叨了走, 更别提嫁去那么远的京城之处。   两个小肉团子虽不懂事,但总见着徒昭纠缠着史湘云, 自也是颇为生气, 他们从小被史湘云训练的到处亲亲惯了, 自徒昭一来之后,便不许他们亲史湘云,也不许史湘云亲他们, 缺少了每日必有的亲亲,自然也是不爽的很。   可小孩子是最记仇, 也是最不记仇的生物。虽然一开始对徒昭有所不满,觉得有此人在,大家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但随着时日过去,两个小肉团子也开始接受了徒昭。   一则,徒昭此人虽然有些冷,但脾气倒算是挺好, 对两个小肉团子出乎意料之外的挺有耐心不说,偶尔还会帮着两个小肉团子偷写一些功课作业。再加上徒昭这些年来跟着皇太孙东奔西跑,也着实去了不少地方,知晓不少世事,当一件件,一椿椿娓娓道来之时,就算是林黛玉与史秉靖都会听得入迷,更何况是两个小肉团子,就这样……史湘云发现自己陷入众叛亲离的地步。   不过徒昭的小故事也只能哄哄其他人,要哄史湘云可就难了,徒昭虽去了不少地方,但他那有史湘云前世去的多,史湘云前世时大江南北的跑,而且不只是华夏,连国外都去过好几次。可说是这世上最美丽奢华与最脏污邪恶之处,史湘云都是去过的,所见过与经历过的事情之多,那怕是现代人也难以想像的,可不像徒昭所看见的多少还经了地方官的美化。   史湘云虽是不常说话,但偶尔一句颇为一针见血,点到点子上了,比林黛玉还犀利几分,对此徒昭也颇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一个闺阁孩子竟能有此见识,更觉得自己与史湘云有缘。   倘若史湘云知道他心里在想些啥,必会管住自己的嘴,打死都不多口了。   这日,林家派人送上节礼,史秉靖陪着林黛玉去了前院,林黛玉想念父母,和林大管家问了好一会儿。整个得月轩中就只有史湘云与徒昭还有两个弟弟。   徒昭和往常一样一大早便到得月轩报到了,还趁着林黛玉和史秉靖不在,偷偷地帮两个肉团子做功课,这徒昭不知是否平日也曾帮忙他人做过功课,那一手字竟能仿的和两个弟弟一模一样,要知道,这大字能写的像两个弟弟那般的烂可不是件易事,要有那么容易,她和史秉靖早就偷偷帮着两个弟弟做了。   林妹妹虽然温柔,但有时对功课也委实太较真了点。   看徒昭三下两下便帮肉团子们解决了功课,再看看自己只完成不到一半的功课,史湘云顿时好生艳羡,犹豫地要不要跟徒昭说上一说,让他也帮自己写上几个大字?   正当史湘云决定把节操摆一旁,功课摆中间,拜托徒昭帮点小忙之时,突然听到得月轩外似有一些唏唏嗦嗦的声音,还有男子奔跑时脚步重重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史湘云眉头微皱,这得月轩算是后院之所,虽算不得是什么男人止步的禁地,但史王氏治家甚严,就算是仆役也不会随意在家中奔跑的啊,难道是发生什么急事了?   而且按脚步声来看,这一行人至少有四、五人上下,就算是报事,一、二人就足以了,那需要那么多人来。正琢磨间,只听那声音往得月轩靠近,而且没一会儿便奔到了院门口了。   好快!   史湘云心中一澟,这奔跑的速度那么快,家中男仆怕是没一人及得上的,这不是她们家的人!   果然,只听到婆子喝斥道:「你们是谁?这得月轩可不是随便进──啊──」   只听刷的一声,还有利刃刺入人体时的声音,与得月轩内外无数婆子丫环尖叫与呼救声,「来人啊──救命啊──」   「妈的,服伺的人还真多。」本以为是个不受宠的姑娘居所,没想到这服侍的下人可真不少,砍的他们都手软了。   他们没有想到,自七皇孙三不五时便来史湘云处,来找史湘云玩耍,史王氏便急忙把史湘云房里伺候的人手尽皆配齐了,便别提此时得月轩中还有史秉靕与林硕玉两人,这两人是林、史两家的男丁,平日里伺候的丫环婆子本就不少。   听见那些人动了手了,史湘云和徒昭对望一眼,瞬间都有些慌了手脚,徒昭一把拉了一下史湘云的衣角,低声问道:「你家里可有什么密室可以藏人?」   史湘云摇了摇头,「这里又不是京城老宅,不过是个暂住的地方,那会弄那么什么密室。」   徒昭所说的密室,她也是知晓一点的,像史王氏的正院之中便有一个,可眼下他们跑到正院处也来不及了。   她心念一动,摸了摸脚上绣鞋,好在……今日穿的是三叔送来的那双鞋子。她虽然会点武功,但人小力弱,碰上四个大男人怕是只有挨揍的份,但若是这些人散开了,出奇不意可能还有几分机会。   想到此处,史湘云心中略安。   房门外不断传来丫环仆妇的惨叫声,两个小肉团子似是也知道不好,一人一边的紧抱着史湘云,忽然间,史湘云听见林嬷嬷的质问声。   「你们是谁?」林嬷嬷虽然声音微抖,但仍鼓起勇气呵斥道:「我们这里可是有皇孙殿下在,你们难得不怕得罪天家?」   「嘿嘿……」只听一沙哑声音诡笑道:「咱们就是为了七皇孙而来的。」   「啊──」只听林嬷嬷一声惨叫,随即便没了声息。   林嬷嬷!   史湘云心里一痛,眼泪几乎要落了下来,她的耳力何其之好,不用细听,便知晓林嬷嬷已没了气息。   「要怪便怪你们怎么偏让七皇孙到你们家了,自寻死路。」   一阵布料磨擦之声,史湘云几乎可以像见那人是怎么用林嬷嬷的尸体擦着刀的。   史湘云心中难忍悲痛,林嬷嬷伺候她多年,待她极好,当年要不是她和李姨娘,只怕她早死在那莫名的安神毒汤之下,那还能活到今日呢,林嬷嬷无亲无故,丈夫子女俱亡,心里只有她一个小姐,总说她出门子时她也要跟着去,这辈子生养死葬就全靠她了,万没想到……   史湘云心下难过,这脸上也不禁带出一点,徒昭似是发现,紧紧握住了史湘云的手,低声道:「对不起。」   史湘云摇了摇头,徒昭也不过是个八岁孩子,又没办差,能得罪得了什么人,说不得这又是皇太孙的锅。   史湘云半安抚的轻轻回握了一下徒昭的手,一方面暗暗庆幸张嬷嬷这几日因为生了病,没有进来伺候着。   不过听着外面的惨叫声,难免心中一痛,这得月轩里的下人虽大多是到了扬州后买的,但也伺候她好一段时间了,相处多年,自是颇有几分感情,外面虽然惨叫呻吟之声不绝于耳,但隐约还是能听到一些极粗重的呼吸之声,若是救治得宜,说不得还有几分生存之机。   徒昭一咬牙,将两个小肉团子往史湘云怀里一塞,「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带着他们两个躲起来。」   史湘云苦笑一下,得月轩小小巧巧的那有何处可躲?况且徒昭乃是七皇孙,若他有了事,全家都可是会被置罪的,她们姐弟三人,那个能逃得掉。   虽是如此想的,史湘云还是拍了拍两个小肉团子道:「你们两个躲到床底下。」   「不要!」肉团子一号扑上来,「我要保护姐姐。」   他虽然小,但也听出情势有几分不对,门外这丫环婆子的惨叫声不绝与耳,还有一股极恶心的味道直往鼻子冲。   肉团子一号都扑上来了,肉团子二号也不甘示弱,扑上来道:「我也会保护姐姐。」   虽说的好似极为勇敢,但肉团子二号的眼泪己经都流了下来,只是知道情势不好,不敢哭出声罢了。   史湘云还不及安慰,便听门喀啦一声,瞬间被人踢破,木屑飞散,一连五个黑衣男子进来,虽是白天,但五人均穿着一身黑衣,头脸均都被遮了起来,手上都拿着明晃晃的尖刀,刀刃上面还滴着血。   黑衣人狞笑的走过来,瞧着四个孩子一眼。为首的黑衣男子问道:「哪一个是七皇孙。」   其实这话问的也颇为无聊,四个孩子之中就只有徒昭满了八岁,光看身高便该知是那位了,果然那人只瞧了一圈,这眼珠子便盯在徒昭身上了。   史湘云下意识地瞧了徒昭一眼,只见徒昭虽是小脸惨白,身子微微发抖,但仍挺起胸膛,装作平静之色,淡淡道:「你们的目标是我,别伤害他们。」   当然,如果他说这话时尾音别抖的厉害,背后的两只手别纠成一团的话,看起来就更有范了。   「嘿嘿。」为首的那人一把捉过徒昭,「要怪便怪你哥挡了大伙的财路。大伙只好拿你来溱合溱合了。」   徒昭似是心中有数,还是遇得多了,只淡淡道:「我太孙哥哥功在社稷,这是有益国家民族之事,就算你拿我的性命要要胁我太孙哥哥,太孙哥哥也不会改变的。」   晒盐一事,牵连甚大,徒辰阳也是怕他出事,方让他跟着到了史家,想说只要远离了他,加上他年幼不知事,应不会成为别人下手的目标,看来还是错了。   「嘿,咱们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可不懂你什么国家大事。」为首的黑衣人随口回道。   说着,便要带着徒昭往外走去。   「老大,这三个孩子怎么办?是杀了还是……」另外一名黑衣人指了指史湘云三人,做出一个手势问道。   那个手势有些奇怪,史湘云以前也有曾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曾和人干过架,可这手势真不像平常常用的什么砍啊,杀啊之类的手势,而手指的动作太多,砍或杀或放也不就简单两个字,有必要那么多动作吗?   史湘云没注意到,当那人手势一起时,徒昭猛地瞪大了眼,眸间似有几分惊愕之色。   老大皱了皱眉,「一起捉去,老雷那儿还缺几个好货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毒打困禁   一行人捉着史湘云和徒昭等人就跑, 虽然史湘云和徒昭等人觉得这时间好似有大半半那么长了,但从史湘云发现那些人, 到被那些人捉走, 整个时间也不过才短短的十分钟,除了得月轩内满地的尸体之外, 啥都没有留下。   看得出来那些人是颇有经验的惯犯, 一捉到四人,便熟练的堵起他们的嘴, 用黑布袋把四人装起,瞧那些人带的黑布袋数量, 要不是林黛玉和史秉靖正好不在, 只怕也是只有被捉的份了。   这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而是早有预谋,而且是把林、史两家都给牵连进去的预谋!   史湘云尽力冷静下来,努力听着外面的一切, 被捉她倒是不怕的,只要捉着机会, 她绝对会用三叔亲传的招式,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男人最痛』!   她唯一害怕的便是这群人把她和徒昭还有两个弟弟分开来的话怎么办?   她的鼻子再灵,也不可能像狗一样那么厉害, 光凭闻的就能闻到徒昭还有两个弟弟的方向,而且再一想到林硕玉还没过了三岁的死期,史湘云的心都纠起来了,要是小肉团子二号有个万一的话, 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林黛玉呢。   就算林妹妹不怪她,林硕玉也是她亲眼看着他,从小小一只一点一点地长到现在这般肉呼呼的小肉团子,这么可爱乖巧又爱卖萌的孩子,她怎么可能忍心见他出事!?   史湘云着急的很,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知道自己不是这五个大男人的对手,说不得早忍耐不住和这五个男人决一死战了。   好在这群人虽然非常小心,但似乎是没有把他们几个孩子放在眼中,一会左跑,一会右跑,好似跑到一僻静处的小院落之后,便把他们四个交给一个叫做老雷的男人。   「这四个小鬼就卖给你了。」老大哑着嗓子说道:「别说我没警告你,这两个大的还是毒哑的好。」   二个三岁的小鬼便罢,一个八岁和一个六岁的孩子都能记事了,还是弄哑了好安心些。   「嘿……」那老雷是一个年约四十来岁,形容畏缩的中年男子,不过相貌颇为老实,好似一个老实人一般,是一个不怎么让人起防心的相貌。   老雷不怎么在乎的笑道:「放心吧,我经手过这么多孩子了,啥时出过差错,毒哑了这价钱可就差一等了。」   啍啍,记事了又怎么样,到了他手里的孩子,那个最后不都是乖乖的了。   「主子说了,得把这四个孩子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你可别忘了。」为首的黑衣人再次提醒道。   两个小肉团子不明白什么叫见不得人的地方便罢,徒昭和史湘云闻言便忍不住瞪了那些黑衣人一眼,把她们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这分明就是要毁了他们啊,那怕他们还记得自己的家又有什么用处,在那儿待过的姑娘怎么还能回得了家,若让人知瞧了,那怕叔叔们再疼爱她都得一碗药送掉她的命。而皇家,更是容不得一个做过小倌的皇孙。   徒昭张嘴本想说出自己是皇孙的身份,但被史湘云用力一拐拐在胸口,顿时闷的说不出话来,再见到史湘云的眼色便就明了了,那些黑衣人明知其为皇孙还敢来捉他,而且还指明要把他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可见得是不怕的。若真惹怒了他们,说不得他们直接杀了他也有可能。   而且那手势……不!不会的,只是碰巧罢了。   老雷指挥着他那婆娘把四个孩子收舍一下收好,言语当中,似是把他们四人当成裹中之物一般,把四个活生生的孩子说的好似货物一般。   除此之外,还跟那些黑衣人在为了他们四个孩子值多少银钱之事争执不休。此时的史湘云真是深深感受到女生真是有够不值钱!   两个弟弟,每个弟弟值五两银子。徒昭这般半大的男孩也好歹值个四两银子。而她,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竟然只值八百文钱!?这单位竟然是文?   史湘云真想骂:他妈的,老子有那么便宜吗?   且不论老雷与黑衣人之间为了那几两几文的银钱讨价还价,老雷的婆娘开始收掇着她们四个孩子,那名女子颇有几分姿色,不过一脸阴郁之气硬生生的坏了她的容貌,   她和另一名叫阿琴的粗壮妇人把四个孩子好生收舍了一番,莫说他们身上的华丽衣服尽数被扒了去,史湘云头上载的首饰,腰上佩的玉佩,两个弟弟身上的平安金锁也都被抢了走,更别提满身都是值钱物的徒昭了,好险他们只脱了他们身上的衣裳,倒是没有把几个孩子的鞋子也给抢走。   徒昭等四人被两个婆娘直接关在后院的地窖之中,那里除了徒昭等四人之外,还有好些小孩子,年级从二岁到六岁不等,个个都是皮肤白皙,容貌清秀之人,好些人身上还穿着粗布衣裳,不过大部份的人都跟他们一样是被脱的仅剩中衣的,看起来是富户人家的孩子。   徒昭和史湘云对望一眼,看见这么多的孩子,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这下是落到人贩子手里了。   老雷婆娘一走,两个小肉团子马上过来,一人抱着史湘云,一人抱着徒昭,在那儿抽抽咽咽的哭了,一个吵着要姐姐,一个直问着哥哥,偶尔还会哭着喊爹娘。   史湘云心疼的不得了,这两个小肉团子长那么大了,何时受过这种苦了,只能抱着肉团子们低声安慰。   哭和笑是最能传染人的东西,也不知是那个孩子突然叫了句:「我想回家,我想娘了……」   然后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哭了起来,饶是像史湘云这般的成年人,都有几分想落泪了。   刹时间,整个地窖中尽是一片孩子的哭声。   徒昭低垂着头不语,史湘云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哭,柔声道:「你想哭就哭吧,这里人人都哭,大家不会笑你的。」   「不……」徒昭沈默许久后才道:「我并无可想之人……」   史湘云知道徒昭的生母过世了,太子据说偏疼庶长子,对皇太孙都不怎么理睬了,更别论徒昭这排行不上不下的庶子,可他不是还有个太孙哥哥吗?   但是见徒昭神色平静,只眼眸间偶尔流露出一抹酸涩,史湘云突然觉得徒昭和皇太孙的关系,只怕也不是像她之前所想的那般。唉,皇家的人都是人精,这脑回路都和正常人不同,不是她这个正常人能搞的清的。   或许是孩子们的哭声太大声,吵着了老雷和他那婆娘,门『碰』的一声再度被打开,那叫阿琴的仆妇一口气泼了好几桶冷水下来,怒骂着:「哭什么,吵死了!」   猛地被冷水泼了一头一脸,就算眼下是夏未时分也让史湘云冷的打了个寒颤,更别提其他人等,顿时地窖中一顿孩子尖叫,这尖叫声似是更惹怒了那妇人,她不知从那里抽出了藤条,没头没脑的胡乱往孩子身上打去,骂道:「叫你们再哭,叫你们再叫啊!」   史湘云和徒昭连忙把两个肉团子护在身下,不让那藤条打到两个弟弟,虽是被打的疼的很,但两个弟弟似乎也知道厉害,顿时不敢再哭,咬着嘴唇拼命忍着泪,有时见她们疼的面上抽搐了,小小声的问着:「哥哥疼不疼?姐姐疼不疼?」然后说着说着,这眼泪又落下了。   难得看到两个肉团子那么乖巧体贴人,虽是身上疼的厉害,史湘云也不禁心中一暖。   被泼了一头子冷水,又被打了一顿,虽然还是有不少孩子还在低声哭泣,但大部份的孩子都止住了哭声。见孩子们安静了,老雷和他那婆娘才得意的关了地窖门离去。   史湘云等人被捉也不过是午时的事情,没一会儿便入了夜,大部份的孩子们都哭累了,再加上又被泼水,又被毒打的,早没了体力,没多久孩子们都睡下了,就连两个肉团子都不例外。   见四周人都静了下来,史湘云低声问道:「你哥哥啥时才会派人来救?」   皇子皇孙不是都有什么暗卫吗?那些暗卫怎么还不出现呢?   徒昭沈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那些人敢说把他们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可见得是极有把握的,这种情况下,他真不敢说太孙哥哥一定能找着他们。   「皇家不是有暗卫的吗?」史湘云急道,「那些人啥时出现?」   徒昭有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着史湘云几眼后才道:「如果有什么暗卫的话,那些人会那么轻易捉到我们吗?」   如果他有暗卫的话,暗卫早在第一时间跳出来了,那会让他们被捉走呢。   皇家虽有暗卫,但也不是每个皇子皇孙都能配得的。皇子之中除了他父王之外,就只有四、六、九三位皇子得有,皇孙之中也只有太孙哥哥能有,而他……   徒昭苦笑一下,那满脸的酸涩让史湘云不忍再问。   得了,看来指望这人是不可能了。史湘云很严肃的想了一下,虽然她每日都有乖乖练习着三叔教的『撩阴腿十八式』,但要伤到人,她眼下的身高上略差了点,除非靠的极近,好在此处不像方才,如果有四、五个懂功夫的大男人在,她连试都不用试了。   正当史湘云一直挨到半夜才疲惫不堪的瞌睡着,既使是半梦半醒之间,她仍在思索着要怎么靠近老雷,狠狠地给他一个『男人最痛』之时,突然徒昭一脸紧张的推醒她。   「怎么了?」这种睡到一半时被人打断是件再痛苦不过的事,史湘云一脸厌恶之色,没好气的问道。   徒昭一脸惨白,紧张的指着怀中的小肉团子,还有史湘云怀中的小肉团子紧张道:「他们两个发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贞子再现   史湘云吓了一跳, 顿时睡意全无,连忙伸手探向两个弟弟的额角, 史秉靕的情况略好一点, 小脸只是微微发烫,而林硕玉却是烧的厉害, 再想到林家弟弟三岁上夭折一事, 史湘云急的都快上火了。   「这情况多久了?」史湘云本以为自己的声音应该很冷静的,但嗓子异常暗哑粗砺, 几乎不像是个小女娃的声音了。   「大概有半个时辰左右了。」徒昭虽是白着一张脸,数了下时辰, 尽力冷静回道。   见史湘云似有不信之色, 他顿了顿又道:「我半个时辰前才眯下, 那时两个弟弟都还没事。」   说着,他脱下上身衣服,裹住两个弟弟, 把他们抱入怀中暖暖,这情况下他也不知能做什么, 但见两个弟弟身上就仅着一件薄薄的中衣,加上这地窖中寒冷又被泼了水,说不得是被涷病的, 当下也只想到这个法子。   史湘云见状也想脱下衣服,但才脱了一半,却被徒昭喝止住了,「胡闹, 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脱衣服。」   徒昭涨红着脸,努力不去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一抹雪白与红色,史湘云都被剥的只剩下中衣了,这中衣底下还剩什么?而且史湘云皮子又白,更衬的那肚兜红的显眼……啊啊──打住,现在不是去想那白白圆圆的那团是什么东东的时间。   虽然他只有八岁,但只微微一想也不禁让他红了脸。   其实那只是手肘罢了,只是地窖中光线昏暗,再加角度问题看起来正好在胸前突起,让对女体一无所知的徒昭误会了……   史湘云的手一顿,这时候还管这做什么,大男人怕什么上空!呃,好吧,她现在是女的,不过底下还有肚兜啊,和现代的比基尼相比,这可以说是保守的不得了了,好吗?   但看着徒昭不赞同的眼神,史湘云也只好乖乖将衣服系好。半昏暗中,史湘云似乎可以感觉得到两个弟弟的体温越来越高了。   史湘云心下一沈,不行!没时间让她再安排什么计划了。她得回家,她要马上回家,她不能让两个肉团子出事。   「我要回家……我得回家……」   史湘云不知道自己何时竟然已经哭出声了,翻来覆去只哭喊着一句话,「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你别怕,咱们会回去的。」见史湘云哭的厉害,徒昭顿时有几分手足无措,这丫头一向大咧咧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哭过,「我们会回去的,我会带你回家。」   「呜呜……」想到说不得真会失去两个弟弟,史湘云恨的要死,怎么会有人想到要拐小孩呢?难道不怕遭了报应?   史湘云急的脑筋直打转,难道人贩子都不怕遭了报应?不怕夜路走多了遇上鬼?至少重生过一次的她,对鬼魂之说还是挺信的,什么贞子啊,伽椰子,还有小孩鬼俊雄,赶快出来一下啊,吓一吓那些人都好。   贞子、伽椰子、俊雄……   史湘云灵机一动,贞子为什么有名,因为可怕啊,剧情是什么鬼,她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唯一记得的只有什么录影带和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她还能记得,因为够可怕啊!   在贞子之前,谁会想到鬼魂竟然会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特别当时大伙在看电视呢,那临场感更可怕,而且那满是眼白的眼睛,说不是鬼都没人信。   就算只是吓住他们一会儿,只要让他们停顿一瞬间,让她给他们一脚就好了,只要给她争取一点点时间就好了。   史湘云看着地窖墙上那半干的灰泥,心中一动……   老雷和他的婆娘临睡前又来了一发,他们长久做着这人贩子的生意,早就习惯孩子们的哭闹了,每次有了新孩子进来,这新旧孩子们难免要哭上一场,总要狠狠打上几次才会乖,这孩子们哭的越惨,两人做起夫妻之事时越是来劲。   想着今天新进来的四个孩子,老雷提醒道:「这四个孩子可是上等货色,别忘了明早先灌碗药,免得生了病。」   病就病了,但万一误了六皇子之事可不得了了。他准备做上这最后一笔就收手,唉,要不是甄家给了大钱,他那敢冒着杀头的危险贩卖皇孙呢。   「知道了。」老雷婆娘不在乎道:「那次误了事了,不过那四个孩子怕是有些来历,你瞧,买下来也不过才半天,这城门都锁了。」   一般人家的孩子,那能闹到锁城门的地步。   「嘿,那家孩子没个来历。」他们做拐子的,怕东怕西的就不用干活了,皇孙又如何,和甄家作对就是找死,等那孩子买进小倌馆中,接了几次客人,看太子和皇太孙还有什么脸面继承大统。   不过老雷还是有几分心眼的,没将这事和他那婆娘说道,只淡淡道:「睡吧!顶多封个几天,到时花点银子,打点一下也就是了。」   老雷婆娘点了点头,再大来历的孩子,也不可能让城门封上一个月吧,只要出了城,那处不能卖呢,况且时间耗的久一些也好,等他们把孩子调//教好了,更是好卖,就是吃食上难免引费点银子。   两人闲话一阵也就罢了,平日这时偶尔会传来孩子们的哭声,只要别太大声了,他们向来是懒得管的,可今日却有些不一样,传来的竟是孩子们恐惧的尖叫声,那尖叫声之凄厉,饶是见多识广的他们都有些吓到了。   「搞什么!」老雷骂咧咧的,喝斥道:「阿琴!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阿琴便是那粗壮的仆妇,因老雷的婆娘多年无孕,便给老雷纳了这么一个妾,不过因为容貌不佳,不得男人喜欢,就一直半主半仆的混着,既为侍妾,自然也是睡在老雷房中的。   阿琴听了大半夜的床脚,好不容易才轮到她,却被叫去看孩子,阿琴虽是一脸不耐烦之色,但还是认命披了衣服,前去查看。   这些孩子可都是银钱呢,轻慢不得。   老雷本以为不过是孩子惊闹了,再泼点水,打骂一阵便是,不料没一会儿竟听到阿琴凄厉的尖叫之声,其叫声之惨,好似见到了鬼魅之物一般。   这下子老雷也没了睡意了,随手捉了件衣服,连忙往后院地窖赶过去,阿琴虽是仆妇,但手里也颇有几把刷子的,几个等闲男人都不见得近得了身,怎么会叫的如此之惨。   当老雷赶到后院处时,他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阿琴惨白着一张脸,满脸惊吓之色的连滚带爬的奔了过来,院口窄小,顿时撞到了老雷身上。   老雷被撞的胸口一阵闷痛,反手给了阿琴一个耳刮子,怒骂道:「好个小娼//妇!作死啊!」   「鬼!鬼!」阿琴指着地窖口,一个劲的叫,「鬼!鬼!」   此时夜半时分,凉风袭来,一阵寒风在老雷背后打着转,再加上阿琴的尖叫声,让他也不禁微微打了个冷颤,当下便想开口呵斥,但顺着阿琴手指方向看到地窖口,老雷看到他这一辈子都永远不会忘记的可怕景象。   一团白色物体摇晃着长长的黑发,慢慢地、慢慢地一步一步的从地窖口爬了出来。   那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孩子,身形娇小,乌黑的发丝遮盖住脸蛋,用着绝对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姿势爬行,爬行的姿势极其怪异,速度似慢似快,但每爬一步,老雷似可隐约看脚底下的土石并溅。   那不是个孩子所该有的气力,老雷拐了一辈子的孩子,他很确定一般孩子的腿脚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这定是鬼物!   老雷知道自己应该快点逃走,但他吓的动弹不得……   一瞬间,他想到许多东西,第一次拐孩子时的紧张感,第一次弄死了拐来的孩子,还有好些因泼了冷水而病死孩子,因太吵闹而被他割了舌头的孩子……   那些孩子尸体埋到那去了?有些丢在路上了,有些好像就埋在这个院子里了,还有好些干脆剁碎了喂狗了……   那个孩子缓缓的爬出了地窖,微微的抬头望了他一眼,那一眼把老雷吓得差点当场昏死过去。那个绝对不是人类的眼睛,头发底下是惨白毫无血色的脸蛋不说,眼睫毛虽长且浓密,黑鸦鸦的一片,但眼眶里却是一只完全没有眼珠子的白色眼睛,全然的一片白色,不只是老雷,一瞬间,所有看到的人包含老雷自己在内都在尖叫。   「鬼啊!」阿琴尖叫着,「别来找我,是老雷!是老雷他们夫妇俩,是他们作的孽,不是我。」   「啊──」那鬼发出一阵尖锐高昂的声音,似歌声又似尖叫,声音高的压根不似常人能发出来的声音,随着那鬼物声音,阴风阵阵袭来,阿琴惨叫一声,吓的当场晕死过去,孩子们更是吓的尖叫,那声音大到连老雷娘子都坐不住了。   老雷的娘子也被惊醒了,她不知院内的事情,但这情况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急忙奔进后院唤着老雷,不料一入院便看见那趴在地上,在地上爬行的女鬼。   老雷婆娘没见到女鬼从地窖口爬出来的那段,这惊吓指数比老雷略低一点,虽也被吓软了腿,但还有几分气力连忙奔到老雷身旁,想扶起老雷,但一靠近老雷,却闻到一阵尿骚之味,原来老雷竟不知何时被吓尿了。   那只鬼明明是没有眼珠的,但不知为何竟然好似发现了他,突然快速的往他这边爬过来。   「啊──啊──不要不要过来──」老雷想跑,但腿软到不像话,完全动弹不得。   老雷婆娘本想挡上一挡,但那鬼物爬的极快,瞬间被那鬼一脚踢中了腰侧,腰间剧痛,疼的她顿时直不起身来,这下她也相信那是鬼了,如果不是鬼,那有那么大的气力,「鬼──鬼啊──」   老雷婆娘连爬带跑的想逃离院子,但那鬼极快速的追上她,鞋尖用力一点她的颈子,只听老雷婆娘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老雷整个人抖的厉害,只能眼睁睁的见着那只鬼越来越靠近他,最后下面蛋蛋处一阵剧痛,就此昏死过去。   一脚癈了老雷还不够,那只鬼又突然直接站起身,快速的跑到阿琴那,狠狠地对准她的头脸,连接给了她狂踹了好几脚,这几脚下去,就算不昏也足以让他们暂时无行动能力。   看着院中的三个人,史湘云长呼了一口气,这古人的接受能力真差,早知道她就不用模仿第五元素高歌一曲了,看来光是贞子姐姐就足以吓死他了。   史湘云暗暗祝祷着:感谢贞子,感谢伽椰子,感谢俊雄小弟弟,我以后一定会为你们建长生牌位,祝你们早死早超生的。   至于贞子、伽椰子、俊雄其实是电影虚人物,而非真实人物一事早被她给忘了。   史湘云顾不得整理自己,急忙回地窖口喊道:「大家快出来,我们快逃。」   不过那些孩子们一见到她,反而缩的更里面了,好些孩子甚至一见着她的脸便吓的放声大哭。   史湘云也顾不得其他的孩子了,连忙跟徒昭说道:「快把弟弟们抱出来。我们快逃。」   见徒昭白着脸,还有些呆滞模样,史湘云顾不得他,伸手要去抱两个弟弟,但她的手才伸过去,不只是徒昭,旁边几个孩子也吓得直往后逃。   「还发什么呆!」史湘云急道:「快把弟弟们抱出来。我们快逃。」   徒昭勉强鼓起勇气问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史湘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又接收到无数的尖叫声,最后史湘云忍不住了,喝道:「闭嘴!全部一个接着一个给我滚出来!否则……」   史湘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配上那涂满灰泥的青灰小脸,在月光下看起来份外阴森,「否则……我吃了你们!」   「啊──」回复她的,是全体一致的尖叫声,这次还包含徒昭的。   这尖叫声刺耳的让史湘云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老子讨厌小屁孩。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终得回家   且不论那群孩子们之后是怎么唯史湘云之命是从, 一群原本在自家中也是无法无天的小屁孩和熊孩子们,从此之后是怎么一看到史湘云就乖得不得了, 只差没立正站好叫大哥了。在经过一番努力之后, 史湘云和徒昭两人终于回到了家,两个弟弟因救治得宜, 虽免不了躺个几天, 再喝上几天的药,但幸好并没有什么大碍。   一听到老御医说两个弟弟没事, 只要再休养一阵子便行,史湘云再也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就连徒昭也再掌不住的昏睡过去。   且不论之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当史湘云醒来之时, 只见到林黛玉像小猫一般的蜷缩,睡在她身边,一双手紧紧勾住她的脖子, 眼皮子又红又肿的,也不知哭了多久。   史湘云才一动, 林黛玉马上醒了,一见到史湘云醒了,眼泪又再次落了下来, 她小手上下摸着史湘云,特别是之前被打出的伤痕上,她好几次想碰又不敢碰,问道:「妹妹还疼吗?」   这伤痕又深又红还渗着血, 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打的,可见得妹妹受了多少苦,林黛玉一想到就心疼的直落泪。   这时史湘云才注意到自己混身都疼的很,特别是之前被打的地方更是疼的厉害,不过她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直问道:「两个小肉团子呢?他们有没有事?」   林黛玉素知史湘云一向以小肉团子戏称林硕玉和史秉靕,她点了点头道:「他们都没事,吃了药在休息着呢。」   想到这事林黛玉也是好一阵害怕,林硕玉虽然长的胖呼呼的,但实际上底子极为不好,略受点凉便会生病,像上次他和史秉靕跑去玩雪,史秉靕啥事都没有,就只有林硕玉病了一场。好在这次回来的早,老御医医术高明不说,而且家里又备好了各种药材,老御医说,若是弟弟再晚一点,怕是……   想到此处,林黛玉的脸色也不禁微微苍白。   听到两个肉团子没事,史湘云也安下了心,但不看一眼她还是不太放心,急忙跳下床道:「我去看看他们。」   林黛玉劝道:「都那么晚了,你的伤还没好呢,要不,明早再说?」妹妹身上都是伤痕,看的她都觉得疼了,瞧她动一下就龇牙裂嘴的,显然是痛的厉害,还是休息一晚后再去看吧。横竖那两个小肉团子就在那儿,也跑不到那去。   「我就在外面看一眼。」史湘云难得坚持道:「不确定他们安好,我压根就睡不着。」   林黛玉无奈,也只能应了她,不过她心里也是明白的,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要是她,她不见一眼弟妹安好的话,怕也是睡不着的,于是便扶了史湘云往隔壁厢房过去。   这时史湘云才注意到自己竟然住到了正院东厢房次间之中,林黛玉解释道:「出事后,表叔表婶把大家都移到正院里来了。」   林黛玉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史湘云往隔壁的东厢正间走去道:「史大表哥亲自顾着他们二个,他们几个都在房里,不过……」林黛玉忍不住扁扁嘴,面上流露出一丝不喜之色,「皇孙殿下也住在这里。」   别当她还小不懂事,她心里清楚的很,这次会出这些事全是因为那个皇孙殿下的关系。想到此处,她对徒昭便喜欢不起来。   史湘云一进去便见周嬷嬷在一旁守着,还不时低头抹泪,见到史湘云进来,她极为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道:「大小姐。」   周嬷嬷是史王氏身边的老人,虽然不至于仗着身份欺负过湘云,或苛扣过湘云的东西,但对湘云总是少了几分恭敬,不过是维持着面子上的礼貌罢了,这还是湘云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态度那么恭敬,不过湘云也顾不得这些,只是急着问道:「靕弟弟和硕弟弟可好?」   「还好,吃了药都睡着了。」周嬷嬷难得的对史湘云笑的可灿烂了,还亲自帮她掀起了帘子,低声道:「好险回来的及时,老御医说了,再晚一点,怕是两个都不成了。」   说到这,周嬷嬷的脸上也不禁流露出几分害怕之色。对此,她是真心感谢着史湘云的,当她们得了消息,赶到得月轩里时,只见到满地的死尸,得月轩里上下十来个仆妇婢女,也就救回了七、八个,就连她的外孙女儿也没了。   史王氏当场晕死过去,史鼐等人虽是命人封锁城门,找着四个孩子的下落,但内里多少也放弃了希望,这事一看便知是有组织,有计划之人所做的,都下了狠手杀人了,怎么可能会放过四个孩子呢。   徒昭可是皇孙,此祸事虽是皇太孙等人带来的,就连史家的一儿一女也都跟着遭了难,但天威难测,圣上也不知会如何责罚史家,太太都做了最坏的打算了,万没想到,大伙竟然都平安回来了。   史湘云仔细瞧了瞧二个弟弟,还上手摸了一下他们的额角,确定没再发烧方才松了一口气,但瞧那大床上除了二个弟弟之外,还有徒昭也睡在此处,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史湘云一直等走到了外间,才压低声音,问周嬷嬷道:「皇孙殿下怎么也在此处?」   怎么还不把那惹祸头子送走呢?   周嬷嬷面上也流露出几分无奈,「小少爷们抱着皇孙殿下不肯放手,一见不到人就哭,皇孙殿下也一直不肯让小公子们离开,只好一起睡下了。」   说到此处,周嬷嬷还指了指外间的罗汉床,上面隐约可见一个男孩睡在那,身形隐约看起来有几分像史秉靖,正狐疑间,只听周嬷嬷道:「莫说二个小少爷了,就连大少爷都在外间处睡着呢,说是要亲自顾着弟弟们。」   老爷和太太都被这事给吓到了,几个孩子全都被移到正院里了,因七皇孙不肯离去,本来是准备把正房让出来给七皇孙住的,不料七皇孙坚持要跟几个小少爷们一起睡,要不是大小姐是个女娃娃,只怕也会被七皇孙移到眼皮子底下了,不过饶是如此,也被七皇孙硬是移到最近的房间之中。   大少爷和林家大小姐虽然没被捉走,但两人也着实吓到了,大少爷坚持要睡外间不说,就连林家大小姐也不嫌大小姐爱抱人,睡觉时热的慌了,硬是要跟大小姐挤同一张床,这在以往可是没有的事呢。   史湘云心下明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创伤症候群之类的,两个小肉团子是被吓的厉害了,之前那段时间徒昭一直护着他们,怪不得不肯离开徒昭,而徒昭虽然略大一点,但终究也是个孩子,想来也是吓到了。   确定了两个弟弟没事,史湘云方才安下心休息。虽是休息,但几乎日日都要让人去看看两个弟弟好不好的,不只是她,徒昭几乎每日一起床便是到她房中瞧瞧她,一日要来个好几次,一会说是盯着她喝药,一会说是想看她伤好了没,就连她睡觉,他都要瞧上几眼,到最后干脆连理由都不找了,就是懒在她房里不走。   不止徒昭,连两个弟弟都是如此,病才好上一点,一能动了之时,便一人拖着一条小被被跑到她房里来了,还自己找好位子直接在她床上窝下了,直到晚上才被嬷嬷抱回房里睡。   本来这是有些不太合规矩的,但大伙怜惜他们受了大罪,那会挑这个理,况且除了徒昭之外,三个孩子都还小,没到七岁之时,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四个孩子互相取暖了好一阵子,方才缓了过来。   这段期间,不只是史王氏和史鼐日日顾着四个孩子,林如海夫妇更是天天来史家报到,要不是林黛玉坚持要待在史家照顾弟妹,林硕玉一时间又离不开徒昭和史湘云等人,林如海真是恨不得干紧把两个孩子全带回林家了。   不过想着林家因有皇太孙在,也不见得安全,再加上史鼐后来调了一队士兵专门守着史家,方才作罢。   皇太孙也跑了史家好几次,但因为他身份尊贵,每次进出都得劳烦一堆人,太过折腾,最后也只好罢了,只是嘱咐了徒昭几句,又抽调了自己的暗卫来保护徒昭。   待大伙终于缓过来之后,大家对于七皇孙这个惹祸头子,就开始没给什么好脸色了。除了两个弟弟之外,就算是已经是半大小子,了解天家威严的史秉靖也不曾给过好脸,偏生这人好似不在乎一般,仍旧天天来她房里报到,就算大伙都不跟他说话也无所谓,好似他只要看着她就好。   到最后史湘云也忍不住开口问了,「你每天来我房里做什么?」   「看你!」徒昭理直气壮道:「我回去之后,不知道有多久才能再见到你,当然是趁现在看个饱了。」   这宫里的规矩太多,他要出来一趟不方便,但要娶妻还要好几年后才成,不趁现在看饱,以后要看怕是难了。   一翻话说的史湘云直翻白眼,果然惹的对面的徒昭混身一抖,史湘云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不怕鬼吗?」   「怕!可我知道你不是。」徒昭拉了拉史湘云的手,感受到那温暖的体温,这心也渐渐定了下来,那日虽然很可怕,但他知道她不是鬼物,当年弄伤她之后,他也曾读过医书,记得这类伤了头之人,容易有些头痛疯狂之举,那日只怕是病发了吧。   「都是我的错……」徒昭喃喃自语道:「你放心,我会护着你的。」   太孙哥哥曾言,自己作的死,跪着也得要走完。他犯的错,他会用他的一生补偿她,照顾她,最好的方法便是娶她为妻,好一辈子照顾她。   想到自己的身上从此多了一个人,徒昭突觉压力山大。可不知为何,能有那么一个人关怀的感觉真好。   说来可笑,他贵为皇孙,但除了幼时母亲在时,有感觉到所谓的温暖之外,竟只有在那一日,四个孩子靠在一起时,她靠着他,紧张着他之时,才真正的感受到所谓不带半点功利的关怀。   徒昭捏了捏史湘云的手,肉呼呼的小手,暖绵绵的,但他知道她打起人来可痛了。徒昭眼神中有着几分坚定,「我会保护你的。」   而史湘云给他的回应,却是极为优雅,缓慢地再次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成功收取徒昭的惊声尖叫一枚。   保护她!?先把自己的『白眼』创伤症候群治好再说吧。小屁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菪瑄皙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君非卿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爱艾暧嗳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爱艾暧嗳的手榴弹,么么哒~ ^3^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贾敏之死   史湘云在回到家的隔日, 便把当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了, 连她觉得困惑的地方也说了。   史鼐听的暗暗惊心, 原以为云丫头不过是个孩子,没想到看事情如此仔细, 这份观察力可真是无人可及, 在六岁的孩子之中怕是头一份的。再想想大哥和大嫂的性子便觉得没什么了,大哥和大嫂都是个厉害人, 生的女儿能傻到那去吗。   有了史湘云的资料,三人再略查一下, 便顺着人贩子的线追查到甄家了, 只是始终找不到那五名杀手的消息, 再按史湘云所说的复杂的手语来猜测,只怕是甄家请的江湖人物也不可知。   无论是林如海,史鼐, 甚至是皇太孙,三人可都不是什么包子性格, 更别提这次那暗中之人竟然对他们三个的亲近之人下手,士可忍,孰不可忍, 三个人像发了疯一般的见『甄』就咬。   那老雷也算是运气不错,命根子虽然癈了,但命还是保住了,只是人有点呆呆傻傻的, 每天只会叫着报应,有鬼之类的,但呆傻之人也是有个好处的,有问必答,无需怎么用刑,便招出了他们是甄家底下的人贩子,专门拐一些长的好的小女孩给甄家,或着是帮甄家把一些得罪他们人家的孩子拐卖走。   一听到老雷得了甄家的命令,要把四个孩子往见不得人处卖去,三人更是气的火冒三丈,也顾不得奉圣夫人犹在,日日找着甄家麻烦,虽没将甄家上下人等锁拿,但也封了甄家,不让人进出。   甄家虽然是上了折子跟圣上诉苦,但甄家敢对皇孙下手,焉知那日不会对皇子,甚至是圣上下手,再加上甄家拐卖儿童一事属实,圣上也不管甄贵妃和六皇子等人如何哭诉,只回了皇太孙一句公事公办。   眼见这甄家覆灭在即之时,这老雷竟然死在了牢中。   老雷一死,甄家这事就不好办了,甄家咬死了没故意拐卖孩子,只说是买奴是不慎,误买了良家子,再加上奉圣夫人欲亲往京城向圣上解释,虽则还没到京城便于途中大病一场,至今不能起身,但也挑起了圣上的同情之心,虽然这案件发展到最后是甄应嘉最后被去了职,还被罚要好生赔偿了苦主,但对甄家而言,也不过是略略出血一番。   至于皇孙被绑与人口贩卖一事,只杀了老雷一家三口,便说是首恶已除,就此结案不提。   林如海等三人虽心有不甘,但圣上只淡淡说了一句奉圣夫人乃吾家老人,三人也不好再追查下去,只能暂且按住不提,虽是如此,但也略微暗示了其他的几个盐商一番,甄家虽还保存,但依附他的几个大盐商大多没啥好下场了。   毕竟贩卖孩子一事,也不全然是甄家一家子所做,其他几大盐商大多有参与,只是多少罢了。   虽然这事似是甄家所为,但史湘云总觉得有几分奇怪,按红楼一文,这甄家虽要败亡也是贾宝玉长成之后的事了,怎么这次败的如此之快,而且杀害皇孙,这几乎是和谋反大罪差不多了,按说甄家应不至于如此之蠢,毕竟他们的目的是在捧六皇子上位,若用这种手法,即使成功让六皇子上位了,只怕也是会遭了六皇子之忌,难道甄家真是一点也不顾忌?   而且甄家是要把徒昭卖进小倌馆里吔,这简直是打全皇家的脸,这种事圣上也能忍着?奉圣夫人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一个皇家的奶嬷嬷,她可不觉得她有这么大的面子,让圣上连这种事也忍了,唯一的可能便是──   甄家在这事里真是冤枉的……   史湘云虽然疑惑,但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见识,只能按住不提。   这事虽然告一段落了,大部份被拐卖的孩子也回到了家中,只有三个四岁上下的小女孩其实是被其父母所卖。虽找回父母了,但父母不愿领回去,还直接要求转卖给史、林两家,说是不拘给多少银子,只求给家中省些口粮,家贫实在是养不起孩子了。   史鼐与林如海无奈,将那三个小女孩买下,让嬷嬷调//教一番后给云丫头和林丫头使唤着。   大部份拐来的男孩子都被卖掉了,不是被卖到小倌馆中,便是卖给了其他人家,还有些被送到了宫里做了太监,能寻回来者不多。好些人家一听到儿子是被卖进了小倌馆或送进宫中,便说什么也不肯寻了,好似这没了蛋蛋,或被男人玩过的儿子便不再是儿子似的。   少数几个姿色特别好的女孩子被甄家和几大盐商养在别院之中,细问一番,好些女孩不是记不得家在何处,便是记得也不敢回去,这世道对于女子总是比较残酷的,特别是在有一个女孩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家在何处,扬州知府才送她回去没了两天,便听见这个女孩不容于宗族,被浸了猪笼,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半个女孩说要回家了。   这么多的女人,扬州知府也不好安排,尽数托交给了林如海和史鼐,林如海与史鼐商量了一下,干脆用甄家赔偿的银钱设了绣楼,让这些女子在里头做了绣娘,自食其力,也算是一个解决的办法了。   史湘云知晓后也只能略叹了口气,她虽有心想帮,但也无能为力。此次她得月轩上下的丫环婆子死了大半,二婶娘虽然是好生安抚了,也给了丧葬与养病银子,但她这个做主子的也不能没半点表示,这私房银子尽数花销完不说,还跟林黛玉借了笔银子,好在林黛玉也心知肚明,不但借了银子,也不收她利息,嘱咐她慢慢还,不用着急。   这段时间以来,林如海夫妇几乎是日日到史府报到,为的就是瞧两个孩子一眼,跟两个孩子说上几句话,不料这日等到极晚了,还不见林如海夫妇,这林黛玉面上便有几分着急。   史湘云虽也觉得有几分不安,但仍安慰道:「没事的,说不定表姑父与表姑母有事担搁了。」   「不对!不对!」自家父母有多宝贝自个姐弟两,林黛玉是再清楚也不过,就算父亲一时事务繁忙,但娘亲绝对会过来瞧上一眼的。   「好妹妹!」林黛玉急的白了脸色,「我想回家瞧瞧。」   「这……」史湘云略迟疑了一下,若贾敏只是有事晚了呢?况且眼下子出去也不知安不安全……但瞧着林黛玉一脸着急,史湘云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史王氏说了。   事关人家父母,林黛玉又急的快落泪了,史王氏也不好多劝,连忙命人备好了车,史鼐也抽了一小队士兵特意护送着林黛玉回家看看,史湘云心下担心,也跟着一起去了林家。   一到了林家,史湘云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贾敏乃是贾母亲女,这治家手段可着实不弱,比史王氏还要好上几分,以往来到林家之时,林家都是井井有条,各司其职,她还是头一次瞧见这林家上下人等如此慌乱,不知所措之样。   「二管家。」林黛玉本就着急,见状更是急了三分,「发生何事了?为何大家如此慌乱?」   「大小姐!」见到林黛玉,二管家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竟跪下泣道:「大小姐!太太……太太她去了。」   「什么!?」史湘云还不及反应,便听见一旁咚的一声,林黛玉竟当场晕了过去。   史湘云连忙让人安置了林黛玉,急急往贾敏院中赶去,她在林家附学了三年,贾敏怜她无父无母,这些年来对她照顾有加,凡是林黛玉有的一份,也必会备下她的一份,对她之好并不逊于二婶娘,二婶娘虽也待她好,但终究是没贾敏细心,她原以为林硕玉的命保住了,贾敏便不会因丧子之痛而亡,万万没想到贾敏竟然会这么突然的过逝。   史湘云暗暗懊悔着自己怎么不多注意一下贾敏,但心里又隐隐觉得这事有些不对,且不论林硕玉眼下还活的好好的,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她天天见着贾敏,也不见她有任何不适之色啊,有什么病能那么厉害,一天内便要掉了人的性命呢。   抱着满肚子疑惑,史湘云连忙进了正院之中,贾敏院中的嬷嬷也是见惯了史湘云,见了史湘云进来,奇道:「哎呀,云姑娘你怎么来了?」   史湘云也不及于她打声招呼,便急着往贾敏房里冲,叫道:「我要见表姑!」   嬷嬷见状急忙抱住史湘云:「哎呀,云姑娘可不能见这个啊!」   小孩子眼睛干净,这可不能让孩子见到。   「我不管!」史湘云拼命挣扎着,「我要见表姑!我要见表姑!」   「好云姑娘……」那老嬷嬷劝道:「这不是孩子能看的。」   「我要见表姑!」史湘云拉着嬷嬷的手求道:「嬷嬷,让我见见表姑吧,求求你了。」   史湘云说着眼泪都落下了,「嬷嬷,让我给表姑磕个头吧。」史湘云一直不断地摇着嬷嬷的手哭求着。   这红楼穿越一场,史湘云最佩服自己的竟然是能练出一身好哭功,光凭这说哭就哭的本事,跑去演琼瑶剧都行了。   那老嬷嬷也抹泪了好一阵子,这云小姐真是个好孩子,可惜敏小姐见不着大小姐和云小姐长大了,才道:「好吧!咱们磕个头就走。」   虽说是让云小姐进去磕个头就走,但那老嬷嬷和贾敏房里的人商量了好一会儿,史湘云侧耳倾听,听见她们商量着要给贾敏整理整理之类,原以为她们是要给贾敏穿上寿衣,又或着怕她见着尸体吓到了,要事先整理一番,但一进贾敏房中,史湘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贾敏过逝未久,这房里却燃着百合香,百合香香气浓郁醇厚,可说是香气逼人。因孩子们还小,加上贾敏从老御医处听多了以薰香害人一事,除了待客之时,贾敏房中一向是不用薰香,大半时间都是用着果香或花香来取其芳香。   而且贾敏就算用着薰香,也大半是用高雅宜人的清幽香气,像是苏合香。梅花香或檀香一类,几乎不曾见她用过如此浓郁的百合香,就算是拿来遮尸臭,也未免太早了点……   而且百合香的香气虽浓,史湘云却隐约闻到一股子腥气……   这个腥味有些熟悉,似乎曾经闻到过……   史湘云细细瞧了贾敏的尸身一眼,此时贾敏过逝还不到一刻,被锦被包裹着,面目和生前容色并无差别,嘴角带着一抹奇异的微笑,虽是被婢女们上了胭脂,但嘴唇四周隐隐泛着紫青之色。   「表姑母……」史湘云难忍悲伤,忍不住冲上前抚尸大哭。   几个嬷嬷神情紧张,老嬷嬷连忙拉住她,「云小姐……可别这样啊……太太知道了也不会安心的。」   老嬷嬷们拉的虽快,但史湘云隐约见着了锦被下的颈子有好些紫青的手指印与指甲刮出的血痕,活像被人拉扯过颈子一般。   还有随着史湘云的一扑一抱,贾敏的右手从锦被中滑落,贾敏是个美人儿,也素来仔细打扮着自己的,指甲上永远染着最鲜艳的凤仙花,虽然仍是纤纤玉指,配着深红的凤仙花,越发是白皙动人,但原本修剪的极为整齐的指甲却断了好些根,指缝中隐约可见一些血丝……   难不成是表姑母是被杀的吗?   一股杀意从史湘云心中涌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皇子夺嫡,却是以臣子、人民为棋。   当天晚上史湘云命人回去说了一声,听闻此事,史王氏也没说什么,只是暗暗叹了一声,让史湘云安心留在林家好生陪陪林黛玉便是。   当天晚上,史湘云和林黛玉同睡在一张床上,期间林黛玉不知哭醒了多少次,又不知哭晕了多少次,史湘云也只能陪着她哭,除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林如海似是忙于贾敏丧事,只吩咐了管家娘子好生照顾两个孩子,不知为何虽知林黛玉哭闹的厉害,竟没有来看林黛玉一眼。   两个女娃娃一直闹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下,半梦半醒之间,史湘云突然想起那股子腥味是什么了。   那个腥味分明是男人子孙//精的气味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游手好闲妞的地雷~ 么么哒~ ^3^ 感谢爱·おぼえていますか 的手榴弹~ 么么哒~ ^3^ 盗文者也太过份了,连偶这样的小透明也盗。(?﹏?。) 大概从下星期开始设定防盗章。 如果大家有乖乖追文的话,即使不买倒V的章节也是OK的啦。 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气味之别   史湘云敢用自己前世曾经存在过的……啊──呸!是前世一直存在, 今生才没有的晋江发誓,她闻到的, 百分之八十是男人那个的气味。   可……为什么贾敏房中会有那种味道?   不是林如海有什么问题, 不能人道,所以不该有那种味道。就史湘云所知, 林如海和贾敏之间夫妻感情甚坚, 虽然在这时代都是能当人祖父母的年龄了,但两个人仍好的像新婚夫妻一般, 蜜里调油似的亲密无间。   但再怎么亲密无间,林如海也不是个白昼宣淫的性子, 绝对不可能大白天的和贾敏敦伦, 还有贾敏身上的伤痕……分明是临死之前有过一番剧烈挣扎的。   史湘云蓦然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个想法太可怕,让她连想都不愿意去想,觉得深深地亵渎了女神一家子。   史湘云揉了揉额角, 这些日子一直陪着林妹妹哭,这眼泪都快流了一缸子了。   陪林妹妹哭……一缸子……   史湘云用力一拍脑袋, 这太久没做男人,竟忘了这事了。这男女欢//爱后的气味和光只有男人那个的气味是不同的。   因为那味道极淡,又被隐藏在百合香之下, 所以她以为时间久了,这味道散去了,但那时贾敏才方过逝啊。除非那东西量极少,所以味儿不显, 但如果那个男人的量那么少的话,那可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不用活在这世界上了。   而且她赶去之时,贾敏房里丫环婆子都在,若真有阴私之事,至多留下一个二个心腹婆子帮忙收敛,断不会还有那么多人侍弄着。   这事有古怪。   不该有的味道,还有贾敏身上挣扎的伤,好似一张蜘蛛网般地把贾敏的死因包裹起来,让她完全找不出方向。   史湘云想了半天,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加上丧事繁忙,只能先按住不想。   虽是不愿再去想的,但林如海的态度似是有些奇怪,贾敏突然身亡,以林如海与贾敏之感情,林如海一时承受不了打击是有,但也不该如此一连好几天的都是如此。   不但不管两个孩子,连贾敏的丧事也不顾了,只是日日将自己锁在书房之中。好险史王氏是个爽快的,见此情况将贾敏的丧事尽数揽了下来,再加上几个林家的嬷嬷帮衬着,也勉强置办了下来。   好在自贾敏去了之后,七皇孙也匆匆被皇太孙带走了,不然家里贡着一个七皇孙,又得日日上林府管着贾敏身后事,那怕史王氏是个康健的都怕是会忙不过来。   林如海将自己锁在书房中好几日,史鼐虽是三不五时问候着,也被林如海给请了出去,林黛玉拉着林硕玉亲自去求见,林如海也不曾理过。   林黛玉好几次哭晕在林如海书房外,但林如海始终铁石心肠着不与理会。要不是林大管家送进去的饭菜还是多少有用上一些,大伙真怀疑林如海是不是自己把自己给闷死了。   原以为林如海这一心伤怕是要伤上十天半个月才肯出来见人,不料到了第五日上,皇太孙来访。   皇太孙来访,林如海自是不好不见了,亲自出来迎接了皇太孙,不只是林如海,林府上下所有人等,包含因陪伴林黛玉而暂住林府的史湘云也在二门外迎接。   好不容易再见到林如海,史湘云和林黛玉都欣喜的想上前请安,只是乍见了林如海的样子,史湘云忍不住心中喀啦一声,只不过短短五日,林如海身形消瘦,双颊凹陷,眼睛底下满是青黑之色,眼睛里尽是血丝,硬生生的老了十岁似的,旁人犹罢,林黛玉先是忍不住了,哭着喊了句,「爹爹……」   林如海淡淡地瞧了林黛玉和林硕玉一眼,随即猛地别过脸去,突然高声道:「来人!送小姐回房。」   「爹爹……」林如海虽然转身的快,但林黛玉何其敏锐,早见到了林如海眸中一抹痛恶之色,林黛玉不知自己做了何事惹了林如海不喜,只能拉着林如海的衣角,哭道:「爹爹……爹爹……」   林如海一甩手,「来人!送小姐进去。」   「爹爹──爹爹──」林黛玉疯狂地喊着爹爹,哭的凄厉,连林硕玉也吓的抽抽咽咽哭了,但林如海也只是身形微微一顿,也不曾回过头瞧过两个孩子一眼。   林如海虽只说送林黛玉回房,但林硕玉这时那敢亲近这陌生的爹爹,也跟着林黛玉和史湘云回院子去了,林家姐弟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互相搂着一路从二门外哭回房中,史湘云不明白林如海是怎么了?以往明明对一双子女疼爱的不得了,怎么自贾敏死后便对二个孩子不理不睬了?   不!林如海似乎对黛玉特别苛刻……   再想起之前闻到的味道……   一瞬间,史湘云脑中闪过各种前世看过的日本片。第一次,史湘云深深痛恨起自己超乎时人足足有好几个世级的脑洞。   林黛玉毕竟是聪慧过人,哭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妹妹,你说爹爹是怎么了?」   史湘云摇摇头,那个脑洞太可怕,打死她都不敢说的。   「爹爹现在这样,我真担心爹爹……」林黛玉泣道:「还有那皇太孙,头七未到,又不是出殡之时,他为什么来了?」   史湘云暗暗佩服,林黛玉毕竟是林黛玉,果然敏感的很,一眼便看出这皇太孙在今日来访是有些不对。   白事规矩繁杂,什么家祭、公祭、路祭、家奠、公奠……之类的,现代事事简化之后都尚且让人弄不清了,更别提在古代。但一般而言,外人的奠祭大多是在七七之后,再不,也该是头七之后,甚少会在这非七的日子过来的。   当然,她们史家是例外,因为帮忙丧葬事宜,所以才会贾敏死后的隔天便来帮忙了,但这时贾敏死后不过五日,还没到逢七之时,皇太孙这时间点来,末免太过古怪了些。   「妹妹……」林黛玉拉着史湘云的手求道:「你帮我去听听看,我真怕皇太孙让我爹爹给他做什么危险之事……」   毕竟近朱则赤,近墨则黑,史湘云自认自己的脑洞过份大了,但事实上林黛玉的脑洞也不弱,林黛玉心里隐约查觉,母亲之死只怕与皇太孙有一些关连……   林黛玉和史湘云一起长大的,自是知瞧史湘云一些异于常人之能力,且不说史湘云那一身爬树的功夫便是林硕玉和史秉靕两人加起来都及不上,耳力更是极好,可以听到极远距离外的声音。   史湘云只略犹豫了一会儿便道:「好,我过去听听,姐姐你帮我望风。」   「好。」林黛玉点点头。她和史湘云自小就混在一起,对史湘云常冒出来的古怪名词也略懂一点,这望风意指观望、报警之人,词虽有些怪,倒颇为贴切,据史三叔说是什么江湖上的黑话。   史湘云为啥会懂这么多黑话呢,还不是史鼐与史王氏等人联手防火防盗防三叔做的太彻底了,逼的史湘云和史三叔不得不用一些江湖黑话来交换一些机密之事。   如:   扯活失风,需刀踢土儿一对,在线等,急。   (跑太慢被二叔捉到,需刀鞋一双增快逃跑速度,在线等,急。)   招子不亮,当月踩刁枝子,蠢!裁定驳回!   (眼睛不放亮点,当着你二叔的面爬树,蠢!裁定驳回!)   诸如之类的。   林黛玉和史湘云稍稍来到后花园靠近书房的那一侧,为避免外衣勾破被人发现,史湘云脱去了外衣,熟门熟路的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   她摒住呼吸,稍稍地在树枝上爬行,一直爬到靠近林如海书房的大树枝桠之上,侧耳倾听。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一下子狂掉。TOT 不是女干杀啦,如果是的话,湘云连见一见遗容的机会都没有的。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暗卫之变   史湘云的五感之强, 有时连她自己都有几分害怕,就像扮成贞子吓人贩子那次一样, 虽然是翻着白眼, 看不见前方,但凭着五感, 那几个人贩子在何处她都能感受得清清楚楚, 根本就不需用眼睛来看。   还有贾敏房里的那个味道,正常人是压根不可能闻得出来的, 就算是她,如果再晚一刻钟, 待味道散的干干净净, 也什么也闻不到了, 偏生……就让她早了那么一点……   史湘云静下心来,侧耳倾听,一瞬间, 这世界好似静了下来,只有书房中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入耳中, 只听林如海语气生硬道:「不知太孙殿下来此,有何赐教?」   「林大人……」皇太孙的声音中隐隐有着无奈与歉疚,接着又说了几句, 但声音极低,史湘云听的不甚清楚,只听林如海不断喊着:   「够了!够了!我不想谈这件事!」   「敢问林大人,林夫人是怎么死的?」   林如海气的呼吸急促, 似乎是个问题极为伤人。   「我不信林大人不会心有不甘……」皇太孙的声音再次不急不徐的响起,「林大人难道想就此放过真凶,让林夫人含冤而亡吗?」   他的声音中亦有几分沈重,自来到红楼世界后,一直顺风顺水的,做为大晋王朝的皇太孙,一出生便被众人捧着顺着,无论做什么,只听到赞美声,从没有被人说过半句不是,即使略有出格之事也有皇祖父罩着,他还是第一次深刻的感觉到,这并不是游戏,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会死人的真实世界。   「甄家上下人等,还有……我自是不会放过!」林如海怒瞪着眼前人,若非他还有几分顾忌,只怕早将六皇子也喊了出来。   「林大人不会以为是我六叔所做的吧?」皇太孙续道:「我一开始也误以为是我六叔所为,毕竟我这六叔一向小人性格,向来喜欢从后院阴私之事下手。况且这江南又是甄家之地盘,若说是他也不无可能。」   虽是自家六叔,但皇太孙批判起六皇子毫不客气,其词语之难听,那怕是愤怒之中的林如海也不由得一窒。   「但仔细想想……我倒觉得此事怕不是六叔所为?」   林如海沈默不语,虽未说话,但由其渐渐平缓的呼吸之声,史湘云心知林如海已经开始冷静下来了。   「皇太孙如何得知?」这些日子他也不断思索过,皇太孙当时状如疯虎,意图行不轨之事,但观其神色很明显是被人下了药的,要不是被敏儿一脚踢中了那物,只怕还醒不过来。   要不是皇太孙那么明显是遭人陷害,他今日又岂会让其进门。   「实不相暪,咱们几个皇子、皇孙身边,多少是有几个暗卫存在的。」皇太孙道。   这暗卫虽不是每个皇子皇孙都有,但几个圣上特别喜爱的皇子、皇孙身旁定是有的,皇孙中就他一人有暗卫保护,而皇子之中除了太子之外,就只有四、六、九三位皇子有,而六、九二位皇叔身旁的暗卫数足足有四皇叔的二倍,这并不是表示皇祖父特别喜欢甄贵妃所出的二位皇子,而这其实是一种监视,不知从何时开始,皇祖父已经不信六、九二位皇叔了。   「昭弟之事,无疑是想伤害父王颜面,甚至是想让父王因此无颜继承大位,皇祖父怎能不重视,私下查了好久,虽不知真凶何人,但皇祖父非常确定不是六叔所为。」事关皇家颜面,皇祖父再怎么偏爱甄家,也定会细细追查的。   甄家贩卖人口,不断进些宫女太监入宫为甄贵妃固宠是事实,但要将昭弟卖进小倌馆中,甄家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若不是确定不是六叔所为,皇祖父也不会发话叫他们收手,给甄家留点余地。   还有一开始捉昭弟的那些人至今都没有半点消息下落,消失的无影无踪,若是甄家之人,就他们前些时候那般追打甄家的情况下,多少也该有点线索了,没道理半点消息都没有,况且以昭弟对那些人的形容,那些人分明就是江湖人士,不!恐怕比江湖人士还要麻烦,只怕是……   皇太孙苦笑道:「众人皆知,我对女色上素来有些不忌,林夫人之事,为的是坏我名声,若是出了侮辱臣妻一事,我势必无颜再做什么皇太孙,父王自然也做不得什么太子。」   皇太孙顿了顿道:「那背后之人的计策虽好,却估错了三事。第一:他大概万万没想到林夫人竟然会武。」   说到此处,皇太孙面上一抽,两腿之间一紧,似乎又能感觉到当日的剧痛,当日那药性发作极快,其实也不太记得发生何事,只记得自己一直搯着摇着贾敏的脖子,贾敏拼命挣扎,然后就是下//身一阵剧痛了。   林如海也情不自禁的往他下面一瞧,面上亦是微抽,他和贾敏夫妻多年,竟也不知道贾敏会武,难不成云丫头上次癈了那人贩子的那招是娘子教的?   一瞬间,林如海觉得有那么一点对不起史鼐。   其实林如海猜错方向了,史湘云常在林家长住,又每日练武从不间断,虽然没主动教林家之人什么,但贾敏看得多了,多少也会了些,意外发生之时,下意识地便用了这招。   「那背后之人大概没想到这事一开始便出了差错,林夫人虽是受了点伤,但仍是白壁无暇,而那背后之人的计策虽好,却太过贪心。」   皇太孙续道:「这世上催情之物极多,偏生用了那烈性之物,让人一看便知是中了药的,林大人想必当下便认定是甄家所做,是吧?」   林如海冷啍一声,便就是默认了,甄家毕竟是江南的地头蛇,除了甄家之外,还有谁能在他巡监御史府里不知不觉的下药。   「以林大人之性子,势必会报复甄家和……」皇太孙微微一顿,他虽未说完,不过林如海自是知其意思,他自然会连六皇子都不会放过了。   「林大人能在扬州一做这巡盐御使多年,这份能力可说是官员里独一份的,若林大人真与甄家死磕,林大人能否全身而出不好说,但这甄家势必得不了好,甄家连带其身后官商一灭,江南势力势必易手。甄家毕竟是我六叔母家,甄家覆灭与他有何好处?」   林如海眼眸微眯,这也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百思不得其解之处,二虎相争,必有一伤。皇太孙太过看得起他,既使他全力报复甄家与六皇子,也不见得能覆灭甄家,但狠狠咬下一口,江南官场大变是一定。   六皇子虽贵为皇子,但因其心性阴毒之故,来依附他的官员并不多,大多是依靠着甄家,江南大变,对他而言只有害而无利。   林如海干哑回道:「说不得是为了报复臣等……」   「他有那本事下药害人,何不直接先药死了你我。」皇太孙叹道:「先不说我六叔行事向来直接,不爱拐弯。我平日饮食都有暗卫细细检查,方敢让我入口,要药到我的困难度只怕比药死我还难,他要有那本事,我早活不到现在了。」   林如海沈默不语,这段时间以来,皇太孙在他府上居住,这暗卫的特异之处他也略之一二,要药倒皇太孙,还不如直接对他们夫妻两人下药来的容易些。   「……那会是何人?」林如海的声音异常干涩,他虽多年不在京城,但对几位皇子的性格也有几分了解,以六皇子的性格,或能想出阴毒十倍的法子,但如此损人不利己之事,确实是不可能为之。   皇太孙不答反问,「敢问林夫人是怎么死的?」   「羞愤自──」林如海心中一动,不对!那日敏儿突然被那小太监唤去,他因为担心,没多久也寻了去,一过去便见到皇太孙掐着敏儿脖子,欲行不轨之事,然后被敏儿以膝盖狠狠一顶,顿时那个啥啥了。可见得这皇太孙本身身子也是有些隐疾,不然就算中了药也不至于那么快。   不过敏儿并未受辱,当时也不见半点寻死之迹,还深怕自己打伤了皇太孙,急着找老御医给皇太孙瞧瞧,明明还正常的很,为何会……   皇太孙叹道:「林夫人这一死,可说是让我百口莫辩了。」贾敏不过去了短短五日,这江南一带便开始有些风言风语出来,偏偏贾敏确实是无故身亡,让人辩无可辩。   这古代女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压根就没有碰到她,为何会因此羞愤自尽?她这一死,可真真让他陷入绝境之中了。   林如海心中一动,当时对他哭喊着:「夫人羞愤自尽了。」的小丫头似是有些面生……   是了,敏儿不会寻死,也无寻死之理,在此时刻寻死,不但是陷皇太孙于不义,也会让人怀疑两人之间是否有不可告人之事,污了自己的名声,敏儿如此聪慧,断不会做出此事。敏儿难道是被……   「皇太孙今日前来,想必是有了一些方向,敢问何人?」林如海沈声问道。   「我怀疑是四叔所为……」皇太孙沈声说道。   「四皇子!?」林如海声音的惊讶之意藏都藏不住,「四皇子母家并无什么势力,在江南中也没什么门人,怎么会是他?这江南势力易手,能到得了他手上几分?可是查到了些什么?」   「不……」皇太孙的声音有些飘渺,「什么都没查到,而且干干净净的很……」   是很干干净净,可此事若成,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却只有他。   「林大人久居巡盐御史,如林大人出了事,林大人可知接替者应为何人?」   林如海沈默良久道:「应该是于成──于大人,他素有清廉之名,唯一有碍的便是他当年出仕是由四皇子所举荐,而且族中有女为四皇子之侍妾。」   「不错!正是如此!巡盐御史一位最重要的便是清廉。若非林大人一直压在于成之上,这巡盐御史一位早该是于成的。」   皇太孙的声音中颇有几分咬牙切齿,「而且林大人可知,四叔最近有个小妾给他生了儿子,我让人查了许久,才知道那小妾则是前几年意外过世的暗卫……」   要不是他早在多年前便让人盯着四皇子府,也绝计查不出半点消息。   暗卫背叛……   两人沈默许久,贾敏之死虽非直接,但也间接与皇太孙有关,皇太孙也不好久留,当下就告辞了。   临行之前,只听林如海续道:「太孙殿下赠小女的白玉合欢佩,还请收回。内子之死,虽非殿下所为,但与殿下有关,这事请恕在下无法接受。」   这段时间以来,他着实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玉儿,皇太孙先前的态度他看得分明,皇太孙之所以会入住林府,只怕不是为了与他讨论晒盐之法,而是为了玉儿。   若不是皇太孙住在林家,也不会给那人可趁之机,敏儿也不会无故身亡。   皇太孙沈默许久后幽幽一叹,「玉佩既已赠出,便无收回之理,权充将来令爱订亲时的贺礼吧。」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点讲就是四皇子想陷害皇太孙,并嫁祸甄家。 一方面毁了皇太孙,一方面让林如海和甄家互相残杀,坐收鱼翁之利。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百合香事   史湘云一直挨到了皇太孙离去, 才爬了下来。她可真不知自己离死亡只有一线,若不是暗卫背叛, 皇太孙不再信任自己身旁的暗卫, 也没带着暗卫到林府,正常情况下, 史湘云早该被暗卫们发现了, 若是以往,势必要杀了她灭口不可。   史湘云不知自己险些要打掉重练, 这一下了树便拉着林黛玉急忙往林管家那儿跑去,林黛玉虽一直追问着她听到了些什么, 但史湘云一直摇头不语, 林黛玉只好住口不问。   跑到林大管家处之后, 史湘云第一件事便是要看看林家这些年进的香料单子。   她那时只查觉那香气逼人的百合香怕是有遮些不该有的味道,但试想一下,以那味道之淡, 压根不用遮,没多久便该散去, 燃着那香味浓郁的百合香反而有着欲盖弥彰之感。   再则,另外还有一件事,林家有进过百合香吗?俗话说:『上有所好, 下必甚焉』。贾敏不喜浓郁香气,从来不用百合香这一类之物,平日近身的侍婢自然不会薰用百合香,林家其他下人更是不敢用, 这贾敏房里那来的百合香?   就算是她二婶这般好强之人,平日来林府之时都会配合贾敏喜好改用淡雅香气,更别提林府下人了。   那不知情的盐商或底下人或着有可能进上这百合香一类,但贾敏对薰香一物素来小心,这类东西大多锁在库房之中,一般也不可能取来用啊。   史湘云翻了一下帐册,果然林府这几年来从来没进过百合香。史湘云沈默片刻后问道:「大管家,林府里有百合香吗?」   林大管家虽是不明白湘云为何问起这事,仍是规矩回道:「夫人不喜百合,这府里少说也有十年没进过百合香了。」   「那会不会有什么丫环婆子自个去买了用呢?」   大管家略略思索道:「下人买些什么,咱们是不好管的,不过夫人不喜百合香,一般奴婢也不敢薰此香,论理是不会买的。」   他们做下人的如果让主子厌恶了,以后还有什么前程,夫人不喜百合香也不是什么秘密,自然平日里是不会用的,既然不用,买那物做啥?   大管家顿了顿又道:「若云小姐想要,那老奴马上派人去采买一些回来?」   「不……」史湘云转头看向大管家,「家里没有百合香的话,这几日表姑姑灵堂里燃的百合香是从何而来呢?」   一句话让大管家顿时变了脸色。他这些日子来忙前忙后,不知进出灵堂多少次,竟没注意到这灵堂所燃之香有些问题。   林府无此香,太太不爱此香,此香从何而来?   林黛玉亦是变了脸色,下意识的拉着史湘云的衣角。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咱们史家,可有人到表姑灵堂祭拜过?」史湘云又问道。   「论理是头七之后才会公奠。」大管家微微思索着,「不过有些相熟人家倒是公奠之前便派了人来先行上香。」   夫人一向温和,又善待下人,与其他官夫人也算交好,虽末到正式日子,但有不少人家都先派了人来问候一番,离去之前大多会去给夫人上柱香,这也算不得什么。   史湘云微微点头,得!遮味用的百合香加无名死因,再加上皇太孙的好色名声,这毒计环环相扣,连她一开始都误会了,更别提其他早听了一耳朵的其他人。   那怕这皇太孙当真啥事都没做过,这下子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史湘云只瞧了瞧那头一天便派了人来的几户人家,淡淡说道:「这些人来的可真早……」   林府大管家是个仔细人,不但把那几户人家来了人,啥时来的都记的清清楚楚的,有二、三户人家可来的比她还早呢。   当日晚上,林大管家便将史湘云所翻查的资料尽数递给了林如海。歉然道:「是老奴的不是,竟然没注意到这灵堂上燃的是百合香,助长了流言。」   这扬州城里的流言他也略知一二,本以为是皇太孙名声不好害了他们家夫人死后还染了污名,没想到竟是因为灵堂上所燃的百合香,让人误会了。   林如海听闻史湘云询问这些事后微微一叹,这三年来史湘云在林家长住,他早发觉云丫头是极聪慧的,万没想到这孩子比他想像中还要聪明许多,若这孩子是个男孩,史家兴旺在即不说,他所烦心之事也可解决了。   林如海只瞧了瞧那头一天来的名单,冷啍一声,吩咐了几句之后,摆摆手让林大管家下去,贾敏死的突然,白事纷乱,他们也是一直忙活到第二日才能派人去报丧,既使是史家,也是第二日接了丧信之后才来。   那头一天来访之人,也不过只有四户人家,一户是附近的七品小官人家,也就罢了,这日常见着,发现了什么也不奇。另外三户之中,一户是四皇子的门人,而另外一户也是与四皇子门人有亲之人。   这四皇子毕竟是母家不显,手底下能用的人少了点,不然能安排出如此毒计之人,岂会在最后关头露了馅了。   「啍!好个四皇子……」林如海脸色阴沈,如果先前皇太孙所言他只信了四分,而如今至少信到六分了。他本想平安做完这一任便就回京述职,可现在……   于成想要他的位子是吧?那且看他等不等得……   过没两日,这扬州城之内便开始流传着贾敏是帮皇太子挡灾,所以被毒杀一事,再配合着皇太孙身边好些太监侍卫被捉,史家还调了一小队官兵护送皇太孙回京,这个消息也越发让人相信,至于先前的流言,反倒没多少人信了。   林如海并非是想帮着皇太孙,说到底这祸事始终是皇太孙所带过来的,他又岂可能会没有恨意,但比起皇太孙,他更不愿见四、六两位皇子得利,况且这又颇伤贾敏名声,于是乎只能下手压下这份流言。   林如海也是扬州城里的半个地头蛇了,他这一出手,自然是压住了这番流言,再把偏向四皇子那二家往扬州知府处一送,只略略用刑,便就招了,果然是四皇子的幕僚让他们散播此一流言。   那日来通报贾敏死讯的面生小丫头也找着了,正是这某户人家里的粗使丫环,林如海虽命人好生拷问过了,但那小丫头却是咬破牙间毒丸而死,顿时断了线索。但瞧那小丫头死后面上流露出奇异的微笑,嘴唇四周隐隐泛着紫青之色,其死状竟和贾敏死状颇有相似之色!   林如海沈吟许久,便将这两户人家的供词往京中一送,之后便且看圣上的意思了。   圣上绝对不会在乎一个臣妇是被谁人毒死,但如果有人想利用这臣妇之死给皇太孙泼脏水,圣上绝计不会不管上一管。   史湘云挑着说出林黛玉说出自己所偷听到的东西,贾敏险些被污一事自然不说,只说了可能是四皇子想挑起林家与甄家之争,好渔翁得利一事。   但见林黛玉的脸色越来越白,眼泪更是史湘云说了第一字开始便不曾停过,到最后只能喃喃念着,「四皇子……四皇子……」   那声音中满是深深的恨意,史湘云也不禁微微打个冷颤,她幽幽一叹,莫以为小孩子便不会恨人,反而因为孩子单纯,那恨意怕是比大人还要刻骨,她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将自己偷听到的东西告诉林黛玉,但后来想想还是略略说了。   一则,她暪不过黛玉,做为世上唯一知晓她五感异于常人的林黛玉,这事绝对不是她自个去跟林黛玉说的,而是她自个发现的,小小年纪便能发现即使是和她朝夕相处的张、林两位嬷嬷都没发现的事情,可见其聪慧,而这事又如此之大,她不认为自己能暪得过林妹妹。   再则,若四皇子继续对林如海家人下手的话怎么办?按红楼一文来说,最后林家的人是尽数死绝了,林硕玉、林如海,还有林妹妹,最后尽数都死了,虽然不知是不是四皇子所下的手,但让她们有个防心也是好的,她和林妹妹交好一场,林硕玉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贾敏之事已让她后悔万分,她绝计不愿见他们任何一人再有什么损伤。   「姐姐……」史湘云劝道:「表姑父和皇太孙说的隐晦,有些地方又说的太过小声,我听的不是很清楚,说不得不是咱们想的那样呢。」   史湘云顿了顿又道:「况且这话都是皇太孙说的,这几位皇子都参于了夺嫡一事,说不得他讲的不是真的也有可能。」   像这类宫里出来的人精子,他们的话略听听就算了,就连八岁的徒昭都有自个的小心思,更别提已经成年,内里更是不知多少岁的老鬼的皇太孙了。   林黛玉默然许久,她就算再聪慧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朝堂之事也不甚了解,不过以皇太孙的位置,对四、六几名皇子痛恨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这样一来,她也不知道究竟皇太孙之言是否属实了。   再仔细一想,爹爹对皇太孙的态度也有几分怪异,难道皇太孙在骗爹爹?害死她娘的不是四皇子吗?   「究意……」林黛玉恨恨哭道:「究意是谁害死我娘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我娘?」   提到贾敏之死,史湘云亦是心里难受,陪着也落了好些眼泪,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当家人死的冤枉之时,那能不红了眼呢。   林黛玉难过了好些时日,但面对天家之人,又能如何呢?只能和史湘云一样,每日暗暗祝祷,希望这将来继位之人可千万别是四皇子。   也不知是不是皇太孙和林如海恳谈,激起了林如海心志,林如海终于恢复了正常,也开始能面对贾敏死亡之事,虽仍是托了史王氏打理丧事,但也不像之前一般,日日躲在书房之中,对家中诸事不理不睬。   对林家姐弟两人也恢复了之前嘘寒问暖之色,不似先前连见都不愿意见两个孩子。隔日一早还让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给几个孩子,据说都是前几代林家主母的嫁妆或是收藏的老物件,连史湘云都得了二盒子的头面首饰与一整套的湖笔。   这湖笔也就罢了,但那二盒子的头面首饰里有一整套的祖母绿头面,这祖母绿可说是宝石之最,这套首饰也未免太过了。   史湘云本想推却,不过大管家直言是因百合之事,再加上林如海谢谢史湘云近日陪伴黛玉之故,林黛玉和林硕玉两个又再三相劝,史湘云方才收了。   史湘云见状也略略松了口气,先前几日林如海对黛玉姐弟不理不睬让她有些担心,虽然不知林如海为何似是厌了两个孩子,但两个孩子已经没了娘,若再被父亲厌恶的话该怎么办?   林家下人的素质虽然不错,但总有几个不长眼的,不说别的,就前些时候林如海颇有几分对两个孩子不理不睬之时,就有好些下人怠慢了林黛玉和林硕玉两人,后虽然被林大管家压了下去,但长此以往,怕是人心思变,见林如海还和以往一样,史湘云才安下心来。   贾敏一死,史王氏便让人急程去通知了贾家,但一直到贾敏丧事结束,始终不见贾家人出现,饶是史王氏与史鼐两个外人都尴尬的紧,更别提林家人,一直到一百零八天的水陆道场都快过了后,才见到了贾家派了贾琏来祭拜。 作者有话要说:  (╥﹏╥) 收藏掉好多,又被盗文,心碎中。 下章开始防盗。 ======================= 我第一次写文,对晋江系统还不熟,最近才发现营养液啦。不好意思了。 多谢“”,灌溉营养液 +2 多谢“一杯茶”,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小玖”,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小雅”,灌溉营养液 +2 多谢“木蹊”,灌溉营养液 +1 多谢“风雪翩翩”,灌溉营养液 +30 多谢“且归”,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布熊不是小熊”,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柳絮苏羽”,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2 多谢“疏桐墨杰”,灌溉营养液 +5 多谢“湘云醉卧”,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菪瑄皙”,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微微”,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榭”,灌溉营养液 +5 多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2 感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进京避难 (捉虫)   对于贾琏此人, 无论是史湘云还是林黛玉两人都是难掩好奇之心的,随着皇太孙来访扬州, 很多他不可不扒之往事也逐渐在扬州流传, 其中流传最广的莫过于他眼下最宠爱的太孙嫔侍──王家大姑娘了,自然……曾和王家大姑娘差点议亲的贾琏也成了最新一代的新品种王八代名词……     虽然贾敏和史王氏总说贾琏委屈了, 好好一个荣国府的继承人因这事无颜再在京中走动, 只能落到了到偏远的小县城做个小官的地步,连个亲事也不好说了, 只说了个五品小官嫡女为妻,不过照史湘云看, 贾琏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若再继续待在贾家那处, 只怕和书上一般成了荣国府里的管家一流,平日里除了管些锁事,暗攒些私房银子之外, 那有现今这般历经世事之后的沈淀稳重呢。   饶是对贾府珊珊来迟而有所不满的林如海,面对眼下这般年级轻轻却态度稳重的贾琏也暗暗点了个头, 原以为敏儿娘家自贾珠死后便后继无人了,没想到既意外出了个贾琏。林如海再询问了几句,贾琏这人虽然不通诗书, 但做官重的是人才而非文才,贾琏此人倒颇有几分实干之能,遇事也颇为灵活,若不是因与皇太孙争妻一事, 以其背景能力也不至于在个小地方一待那么多年。   面对林如海的冷脸,贾琏知道自家这事办的颇不道地,颇为尴尬的略略解释了一番,贾母自得到贾敏死讯之后便病了一场,贾赦亲自侍疾,加上自己身为一等将军,不便离京,而贾政忙于政事也不便前来,只好让眼下贾家中唯一能用的男丁──贾琏前来,但他身在偏远之地为官,接到消息后,虽是尽快赶来,但终究还是晚了。   想到此处,贾琏便忍不住暗暗责怪自家老爷和二婶了,老爷向来懒散,又离不开女人,所谓伺疾云云,不问也知不过是个借口,老爷为人向来如此,也就罢了。但二婶实不该诸多拖延,害得他迟了那么久才得了消息,虽是拼命赶来,终究还是晚了。   离了京城,他才知道这人脉之重要,在京里荣国府或许还有点面子,但在京城外却啥也不是,还不如有个做巡盐御史的姑父来的好用,要不是看在姑父的面子上,上头略略手松上一松,只怕他在那偏远小地之中更是举步难行。   对于贾母要他接林家姐弟回去一事,贾琏倒是百分之百的赞成,贾敏一死,林、贾两家的关系便就淡了,贾家在朝庭上并无多少能说的上话之人,这关系是万万不可疏远了。唯今之计,只有把林家姐弟接近京中,好生培养一下感情,林硕玉怎么说也是林家继承人,看在两个孩子都寄居贾家的份上,姑父想来也不好太过疏远贾家,只要他平日里略略偏向贾家几分,也就够了。   至于大太太建议让林如海续弦贾家女一事,贾琏则不置可否,姑父怎么说也是五十初头之人了,年过半百,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好人家的女儿怎肯嫁过来,但肯嫁过来的人家也只怕姑父是看不上的,最重要的,他瞧老太太的意思怕也是不愿的。   对于贾琏提议接林黛玉过去教养一事,林如海虽没应承,但也没有明着拒绝,显然是有几分意动。   贾琏所说的什么让林黛玉姐弟两替其母在贾母面前尽孝一事,林如海只觉得暗暗嗤之以鼻,贾敏虽是贾母的亲生女儿,但已然出嫁多年,断是没有叫一出嫁女尽孝之理,这不是把贾赦和贾政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了。再则,林黛玉姐弟两姓林不姓贾,这世上也没有放着自个亲生父亲不管,给外姓的外祖母尽孝的理,不过贾琏所提及的另外二件事倒真是放在他的心坎之中了。   第一乃是林黛玉的教养问题,所谓丧妇长女不娶,便是担心其教养问题,怕其不懂为□□,为人母的道理,他己无意续娶,黛玉势必无母教导,虽说他们和史家交好,史王氏也是个合格的主母,自能教育黛玉,但史家三年任期将近,势必也是得回京,再则,男女有别,林家就他一个鳏夫,人言可畏,也不好和史王氏多加往来。   第二便是二个孩子的安全问题了,敏儿处事向来小心,尚且被人毒杀,以他眼下这巡盐御史之位,只怕将来还不知有多少此等鬼祟之事,若是伤着了两个孩子一点半点的,叫他该如何是好。   京城总归是天子脚下,诸皇子再怎么的,也不会在京中对两个孩子出手,再托史家略加照料一番,想来总比扬州安全得多。   林如海打定主意,便有意送两个孩子进京避难。   贾琏的官职虽小,但却也是个实缺,实缺可不像虚职,只要偶尔去官衙露上一面,就算是不错的。小小县城之中,这繁杂之事委实不少,人情往来可不比京里少。这次奔丧这半个月假期可说是跟上官求了又求方能得的,要不是他这次奔丧的对象是巡盐御史的夫人,只怕还是不得的,但饶是如此,也只够让他略略祭拜了贾敏,约定好接黛玉姐弟上京一事,便匆匆离去。   贾琏在外面走过一趟,心知林家这个姻亲极为重要,林姑父虽未照顾他许多,但光是其名头,便己让他的官路比旁人要顺上许多,是以给贾母的信上亦是提醒再提醒,深怕王夫人误了事,还让自己的妻子──苏怡,亲回京城打点不提。   不料王夫人对贾敏心结极深,贾母也上了年岁,对府上的大小事务也顾不得了,李纨更是唯王夫人之命是从,再加上贾琏之妻苏怡不过是五品官家出身,贾府上下奴仆竟没人将她这个琏二太太当回事,最后还是只派了几个三等仆妇,又仅仅拨了只小船来接人,真把林家当成打秋风的亲戚一般。   林如海虽隐约听闻贾敏说过自个娘家二嫂有些不着调,和她之间颇有几分不对付,但没想到那王氏竟然轻贱林家至此!   见着贾家派人接玉儿的尽是一些三等仆妇,备下的船只也不甚大,这也就罢了,林如海本也没准备太多带太多的下人跟着去,不料那贾家仆妇竟在守丧之期在林家偷喝酒,醉酒之后还说了好些不着调的疯话,着实气煞了林如海。   林如海欲将二个孩子送往京城外祖母家一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黛玉有心查清母亲死亡真相,诸位皇子皆在京中,对上京一事自是不会拒绝,小肉团子虽然哭闹了几次,但也改变不了林如海的意思,倒是史鼐颇有几分不赞同。   史鼐对这姑母的性子知之甚祥,劝道:「好端端为什么要把两个孩子送进京去?我个姑母年岁大了不说,也不是个会照顾人的性子,照我说你两个孩子还小,无人照顾也不好,不如正经的续一门妻室,或提个良妾出身的姨娘管家便是。」   林如海摇摇头,他这个妻表弟虽然也算得上是一个人才,不过女色上也未免太不忌讳,浑然没把女人当回事,这姨娘通房是一个接着一个进门,不喜欢时又一口气打发出去好些个,着实不像个样。   林如海心知说什么夫妻情深,不愿续弦什么的,史鼐定是不甚明白,再则,他和贾敏夫妻情深是自家私事,也没到处说嘴的理,只能淡淡道:「我已年近半百,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再续弦能续到什么好的?若是进门的人对两个孩子起了什么坏心,我才真真是对不起林家的列祖列宗啊。」   史鼐默默地点了个头,因林如海和贾敏夫妇两看着年轻,史鼐也只当两人比自己大上几岁罢了,一时之间倒是忘了林如海也是近五十的人了,再则,若是只有黛玉一人也就罢了,女孩子也不过就一份嫁妆打发出去,这嫁妆再多也是有限,碍不了新妇什么,但林如海膝下还有林硕玉,这可是林家的嫡长子,未来的林家家主,年级又小,新人无子便罢,若有了自个的孩子,难保新人不起了什么心思。   不过他那姑母也不是什么好人,想起之前姑母在京里做的好事,史鼐犹豫再三,终究开口道:「姑母是贾家妇,事事已贾家为先,你林家的子孙还是自己多看顾一点才好。」   见林如海还有些不甚明了,史鼐略犹豫了一下道:「姑母当年将自家嫡出的长孙女送入宫中,想借甄贵妃之手将元春嫁给六皇子。」   林如海心中一澟,听得六皇子之名时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恨意,「此事倒不曾听敏儿提起过。」   史鼐耸耸肩,亦难掩无奈之色,「因为珠儿恰巧在那时过身了,宫中虽没有替亲人守孝之事,但甄贵妃也不好将贾元春赐给六皇子了。再之后……」   史鼐微微皱了皱眉,「也不知元春那孩子的下落了。」   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陷在宫中,再也不知去向了,虽然史王氏估摸贾元春怕是死在宫里了,不然怎么这么多年都不见半点消息,但他觉得以贾母这般细心□□出来的人儿怕是没那么容易死的,想来还在宫里,只是混的不甚如意罢了。   提到六皇子,林如海也不禁眉心紧皱,所有皇子之中,以六皇子最为阴毒,向来不忌后院之事,对妇孺也下得了手,不过就此事来看,怕是四皇子手上也不甚干净,反倒是以暴虐出名的太子倒不怎么对妇孺下手,若非皇太孙之事,他倒颇有几分想偏向太子的意动,但如今……一切都罢了。   想起原本去京中的原意,林如海也只能一叹,轻声把几位皇子之争,连累贾敏丧命一事说了,史鼐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咱们奇怪敏表姐怎么去的那么突然,原来如此。」   扬州城内的流言他也是听过的,对什么皇太孙□□不成的流言,他倒是不置可否,皇太孙什么美女没见过,敏表姐都几岁了,虽看起来像是三十许人,但终究是可做人祖母的年纪了,那能让皇太孙心动,误帮皇太孙挡灾倒是有几分可能。   最后史鼐也只能无奈道:「天子脚下,希望众皇子们能有些顾忌。」   史鼐长叹一声,这神仙打架,百姓遭殃,这些皇子为了皇位,一个比一个阴毒,这日子真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林如海重重的向史鼐一掬躬道:「史表弟不日将进京述职,我想请史表弟上京之时,带同小女犬子一起上京。」   将玉儿与硕儿交拖给史表弟可比交给贾家那些仆妇要安稳的多。   「这是自然。」史鼐欣然同意。   林如海将贾家的仆妇与小船尽数退了回去,只说到时和史鼐一起上京。贾母觉得失了面子,将家中儿子媳妇均都唤来责骂一顿不说,对林如海心中存了气,原本期盼外孙子女来贾家一事也不再上心,任由王夫人摆布。   且不论贾琏得知王夫人所做之事后是怎么将苏怡给责骂了一顿,苏怡对此事也颇为委屈,她不过是五品武官的嫡长女,得以嫁进荣国府已经算是高嫁了,要不是贾琏因皇太孙之事而婚事艰难,这么好的婚事是万万轮不到她的,但毕竟地位悬殊,她虽是贾二奶奶,对家中事务也不好说话的,论地位怕是还颇有不如那守寡孀居的李纨。   况且王夫人才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她一个隔房媳妇能说些什么。   贾琏长叹一声,不再斥责,只是内里暗暗惊心,他自小生长在贾母膝下,自然知道荣国府内是怎么暗地里捧二房,贬大房,但他父贾赦才是堂堂的荣国府的一等将军,荣国府早晚是他的,不长眼者虽多,但心里明白者也不少,再加上贾母心里还是有把尺,这一捧一贬之间还是捉着一个度,他本也不将王夫人管着荣国府这事放在心上。   王夫人再怎么揽权,待贾母一死,两房分了家,这荣国府还不是得落到他手上。万没想到,他不过才离京数年,他一个堂堂荣国府的继承人,竟被当成寄居的隔房亲友看待不说,就连自家媳妇也如此认定,再加上皇太孙一事,长久以往,这爵位该不会落到了贾宝玉或贾兰那两个孩子身上?   贾琏在外头打滚数年,自然是知道爵位之重要,这可是他拼命一辈子也挣不的,他眼眸一眯,这事可不能再放任下去了,想起四皇子门人曾与他所谈一事,贾琏暗暗动了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君非卿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微微”,灌溉营养液 +3 感谢“云青水澹”,灌溉营养液 +1 感谢“xin1xin1”,灌溉营养液 +20 感谢“膜拜小卒”,灌溉营养液 +3 感谢“小雅”,灌溉营养液 +1 感谢“上个帐户名给忘记了要肿么破”,灌溉营养液 +6 感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论贾家事   且不论贾家那端的反应, 虽知道林黛玉势必有上京这一遭,史湘云还是满心的不高兴, 她好不容易把林妹妹给调//教出来了, 万一要是喜欢上贾宝玉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平日里只会亲人嘴巴, 三不五时就做胭脂讨好人的纨绔子弟怎好?   为避免再来个还泪之事,史湘云决定把良心摆一边, 不遗余力的尽力眨低着贾宝玉和贾家。   以往贾敏为了自个面子,总是在子女面前夸奖娘家的好, 只着重于荣国府曾有的锦绣繁华与权势显赫之处, 对于大哥贾赦多年来好色无能, 和窃居主院的二哥贾政,及其坐了多年的六品官员,不曾升过一点半点之事则绝口不提, 至于娘家其他的不当之处,也总是轻轻带过不提。   史鼐与史王氏虽不喜贾家, 但看在贾敏面子上,也甚少提及贾家内里之人事,是以林黛玉与林硕玉两人还道荣国府乃钟鸣鼎食之家, 个个良善好学,骤然知道贾家怎么多不规矩之事,两人不禁都吓白了脸。   史秉靖幼时也曾去过贾家,对贾家之事也颇有几分印象, 且不论贾赦好色,贾政无能一事可是出了名的,对贾宝玉爱亲人小嘴吃胭脂一事也是颇有印象,记得那时才去过几次贾家的云妹妹也被带坏了,有一段时间还常跟着婢女们讨要吃胭脂,直到现在还三不五时要林妹妹亲亲。   史秉靖虽觉得史湘云说的过了些,但看着林妹妹那带着泛着淡淡樱粉色的唇瓣,再想到贾母说不定会想当初安排云妹妹一般,让那贾宝玉和林妹妹睡在一张床,夜里恐怕还会缠着林妹妹要吃胭脂之事,顿时也暗暗不爽,放任史湘云败坏贾宝玉的名声。   林黛玉望向史秉靖,见他默默的点了点头,便知史湘云所说的就算没个八成,也有五六分是真的,顿时吓的白了脸,她已有六岁,也不是完全不知事的孩子,平日跟云妹妹还有两个弟弟亲亲抱抱便就算了,若是让那贾宝玉亲了抱了,她就算是万死也对不起林家的列祖列宗啊。   「这可怎好!」林黛玉惊道:「我乃林家嫡长女,若让人轻薄致此,那……那……那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说到最后,忍不住泣不成声。   「姐姐别怕!」林硕玉急忙挽住林黛玉的颈子,小手握拳,坚定道:「我会保护姐姐的。姐姐的脸只有云姐姐和我还有靕弟弟亲得,怎么可以让其他臭男人亲。」   史湘云暗暗感动,不愧是她看顾到大的小肉团子啊,这时候都不忘老子,好小弟,老子收定你了。   虽是烦忧不已,但被林硕玉这般一说,林黛玉也有几分好笑,史秉靖更是失笑,「你们几个胡说些什么。」   若林妹妹的小脸只有云妹妹和硕弟亲的,那他该怎么办?   史秉靖己有十一岁,也略懂了些少年心事,突然发觉自己在想之事,顿时手足无措,涨红了脸,接下来史湘云继续拼命眨低贾宝玉,还跟着林硕玉商量着要怎么保护林妹妹一事,便没怎么仔细听着。   史湘云悄悄拉着林硕玉,三叔所教的『撩阴腿十八式』不好教他,不过打人的方法百百种,就算不用踢人蛋蛋,她也有得是方法让贾宝玉蛋疼。   史湘云教了好些暗底里打架时下阴手的方法,例如捉头发,用指甲尖儿捏软肉……之类,要不是怕林硕玉年级小,拿利器容易伤到自己,她还真想把容嬷嬷亲传的扎针一百零八招也传给林硕玉了。   林黛玉一会儿担忧自身,一会儿又被史湘云给逗笑,这眼角还带着泪水衬着那一张小脸如百合清雅,又如姣花照水,眉目流转之间,风流婉转,史秉靖一时竟看的呆了……   林如海经过房门口,见到史秉靖望着林黛玉的温柔神色,心中一动……   且不论林如海心中打定了何等主意,逐渐地也到了林黛玉和林硕玉上京的日子,或许是因为此次甄家一事牵涉到了皇子们夺嫡之争,史鼐虽是上下好生打点,只求换到个轻省处去,但终究被召回京城之中平调为詹事府少詹事,这詹事府直属于太子,虽说是将来的前程可期,但也将史家绑在太子车上了。   除了史鼐之外,连闲赋多年的史鼎都被指做了京营节度使,虽然以三弟之能,做这京营节度使也算不得什么,不过多少也是因圣上意欲将史家绑在太子车上,方会做此安排。   史鼐虽有几分郁闷,但因为这是圣上亲自下旨,也只能默默接受,再则,自七皇孙私下来与他恳谈过一番之后,他也心知这是迟早之事,也就罢了,只是去信与三弟知晓。   史王氏虽因离了扬州这富庶之地而微有不喜,但这三年来也着实捞了一把,莫说两个儿子的婚事花销,连史湘云的嫁妆也有了,那怕外人知晓湘云那个……咳……啥啥一事,她也不用担忧云丫头嫁不出去了。   是的,经过老雷一事之后,史王氏终于知晓了史湘云学的是什么样的『家传武功』了,史鼐头一回把自家娘子给硬生生气晕过去,当史王氏醒来后,她也是第一回顾不得什么女性应有的温良恭简让的美德,和史鼐在房里狠狠吵了一次,要不是这武功还真救了云丫头几个,只怕她生撕了史三的心都有了。   也因如此,云丫头的婚事成了史王氏一个不可说的心病,本来她还想着,史鼐既然没打算让云丫头高嫁,这嫁妆过的去也就成了,按公中的份例加上史鼒夫妇留下来的,二家再溱上一溱,溱个二、三万两左右的嫁妆也就仅够了。   但现在……史王氏估摸着至少得往上再添个三成才行。否则……若史家出了个嫁不出去的姑娘,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史王氏努力地搜刮史鼐的私房给史湘云的嫁妆增砖添瓦,自己也趁着在扬州之时,攒下好些东西,只希望以后能用这明晃晃的嫁妆闪瞎姑爷的眼睛,无论被姑娘怎么揍了,看在这嫁妆份上,千万别退货才是。   因为是全家回京述职,史家全家除史秉靖外尽数回京,一家子又比预定的时间多延迟了几日才出发,怕和贾家来接黛玉的人错过,史鼐又派了人前去贾家通知一声不提。   因为贾家有那么一个小纨绔──贾宝玉在,再加上贾家先前的待慢,林如海深怕委屈了两个孩子,此次林黛玉进京也不再如红楼原文中的轻装简行,就带一个嬷嬷与一个小丫环便罢。不但二个小丫环雪雁、寒雁尽数带上,还带了二个粗使丫环与一个嬷嬷。   林硕玉处亦是如此,二个二等丫环加二个粗使丫环,带了一个嬷嬷,此外还添了二个陪读的小子。因林硕玉是林家嫡长子,断时没有长久寄居荣国之理,林如海还派林二管家过去,一方面好生修整一下林宅,这林硕玉也能有个自家的地方,再则也方便伺候小主子,饶是如此,林如海还深怕委屈了两个孩子,还把自己伺候笔墨的两个大丫头──碧螺、银针给了两人。   这林如海身旁侍候笔墨的大丫头可是真的大丫头,可不是什么通房丫头,其中碧螺还是林二管家的未来小儿媳妇,只是遇到了贾敏丧事,两家不好在这时成婚罢了。   林如海也是想着这林硕玉再怎么的始终是个男孩子,有事大可去找林二管家,倒不用担心受什么委屈,但林黛玉居于后院,怕林二管家有心亦是无力,便让碧螺伺候林黛玉,以便传些消息。   倒是史湘云处因得月轩遇袭一事,原本伺候的丫环婆子死了大半,贴身的丫环只剩下立夏一人,立夏受伤极重,虽保住了性命,但还在床上将养着,张嬷嬷又年级老迈,一时间这史湘云房里竟无半个得用之人。   因史家离京即,也不好再买奴买婢让人家一家子分离,只好将她手底下得用的大丫环──海棠给拨了过来,但离京在即,诸事纷乱,海棠时不时被唤了回去,眼下湘云房里只有当初救回来的两个孩子暂充粗使丫环用着,这两个孩子虽然乖巧听话,对史湘云更是有着莫名的忠诚,但毕竟年级小,训练不足,再加上湘云是个看不得美人不高兴的主,这湘云房中便有些零乱。   林黛玉见状,把寒雁拨了过来,好生打理了一番,这史湘云房中才逐渐有了个样子。   这林、史两家连袂进京,这贾雨村也动了心思,之前与贾府冷子兴相交之时,便听闻圣上有意起复一批旧官,只是碍于这上下打点之资,囊中羞涩,有意而难行,再见这林家姐弟都要进京,莫说起复一事,怕连这坐馆之事都不得了,不得不厚着脸皮与林如海略说了说,不料林如海异常热情,不但备好了打点用的礼品与金银,更是写了荐书一封,让贾雨村转托了贾赦、贾政两人帮忙奔走,后贾雨村得了金陵应天府实缺不提。   林如海此人看人甚明,贾雨村这人当年在任上虽有『贪酷』之事,但在实事上倒颇有几分才干,手腕圆滑灵活,况且水至清则无鱼,若真是个干净之人,反倒在官场之中寸步难行不说,这小命保不保得住怕是都难说了。再则,他年过半百,身在此位,说不得那日便就没了性命,若帮上贾雨村一把,说不定他能念在这情份上,将来给两个孩子略略伸出援手。   林如海也是一片慈父之心了,就为了这一丝可能性而尽了全力助贾雨村起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湘云醉卧”,灌溉营养液 +1 感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1 小天使们,么么哒~ ^3^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史林婚事   此次回京, 史鼐自是买了不少扬州的特产,扬州的丝绸玉器自是不用提, 就连压船用的石头都按着史湘云的建议, 特意换成了南边过来的未开采的翡翠原矿,这翡翠随着皇太孙的热爱, 越来越发在京里受到欢迎, 那怕不将这些翡翠原矿琢磨开来,就算是光卖掉这些矿石也足以让他大赚一笔了。   史湘云也悄悄数了一下, 二叔买的一整船翡翠原石之中,大概有十来颗是她的, 虽然不多, 但都可是她精挑细选的, 而且还是开了明窗,确定能做首饰的上等翡翠,眼下古人还不知道, 像这种能做首饰的宝石级翡翠只有缅甸才有,将来只会越来越贵。于是她拒绝了二叔帮她打成首饰的建议, 推说是将来怕还有更时兴的花样子,待她大了后再说,先将矿石攒着便是。   除了这些不起眼的翡翠原石之外, 更别提还有蹭官船的商队送上的礼物,个个均是精品,史鼐无需在扬州大做采买,这回京后走礼的礼物也有了。这商船想蹭蹭官船也不是什么奇事, 毕竟一路从扬州上京,不知会经过多少关卡,大晋王朝虽然政清人和,但一路上京这光是打点的银子便就不少,更别提消耗的时间精力了,还不如蹭官船上京,省了打点的功夫,也略省了点银子。     史家一家人中除了史秉靖留在扬州,跟着林如海读书之外,其他的史家人都得尽数回京,史家来扬州时只有两艘船,这次回去时一共备了三艘船,加上其他想蹭官船的商船,一整个船队可说是浩浩荡荡。除了史家一家之外,光是林家的下人箱笼就占满了半船了,其带去的物品之多,连史鼐都不禁赞一句慈父之心。   史王氏虽舍不得儿子,但心知林如海好不容易松了口,愿意收史秉靖为徒,儿子的前程可期,只好把一番不舍之心按捺住,只是终究是不舍儿子,在船上便有些厌厌的。   史鼐和史王氏夫妻多年,虽前几年中间插着一个夏姨娘,这夫妻之间略有些情淡,但夏姨娘亡后,这临老之际反而与史王氏好了起来,几个姨娘处都去的少了,见史王氏闷闷不乐,安慰道:「表姐夫定会好生照顾靖儿,林家家大业大,你又留了好些人手看顾,想来不是什么问题,切莫担心了。」   「唉……」史王氏担心儿子,神色闇然,叹道:「儿行千里母担忧,靖儿自小便没离过我的身边,我这心一直悬着,怎么放心的下呢。」   史鼐笑道:「瞧你这般,若是将来靖儿娶了妻,你这做娘的还这般舍不得儿子,小心成了陈家母第二,惹人笑话不说,亲家也会不喜的。」   史鼐口中的陈家母也就是扬州一名新进的陈姓秀才公之母,陈母年少守寡,就靠着自己的嫁妆和二亩薄田,独立抚养儿子长大,又供了儿子读书,其子也颇为上进,小小年纪便考中了秀才,颇有几分才名。   以陈家这般自身薄有资产,又有才名,本应不愁婚事,偏生其母东挑西拣的,不是嫌女方嫁妆不够,便是嫌女方不够端庄贤淑,或着是嫌女方长的不好,再不就是嫌女方家里没个做官的亲友能提携一下她儿子的。   本来这男方挑剔也没什么,但这陈氏半年内一连挑剔了上百件婚事,可让全扬州城里做媒的媒婆给气炸了,再也不肯帮他家说媒,陈母不反省其原因,反而与媒婆吵闹,这事才传了出来。   「呸!」说到那陈家妇人,史王氏忍不住吐了口唾沫,嗔道:「你谁不好比,拿我与那等人比,再说了,靖儿还小,这亲事还不知从那儿寻呢。」   「还用得着寻吗?林家那丫头便不错。」史鼐状似无意说道。   「哎,我也想过呢。」想到要让林黛玉做自家媳妇,史王氏顿时眉开眼笑,也起了点兴致。   「这林家可是诗书世家,你瞧这玉儿丫头一身书卷气,可不比咱们贵勋世家里娇养的姑娘差了,而且林如海身上虽没了爵位,但他简在帝心,回京后少说也是个二品官,他在文官中又颇有人脉,不像咱们这等武夫,在文官那完全使不上力,有这么一个岳父,咱们靖儿以后这前程定是不差的,而且林丫头的模样和性子也真真是让人爱的像什么似的,配上咱们靖儿也是尽够了,只可惜就是小了点……」顿了顿又道:「身子弱了点……」   想到林黛玉的年纪,史王氏也忍不住暗暗可惜了,林黛玉和史湘云同年,只比云丫头略大了几个月,今年也不过才六岁,足足小了靖儿五岁,这年岁上略差了点,等靖儿通瞧人事了,这林丫头还没长大呢。   而且林丫头的身子如风一般的一吹就倒,也不知能不能挨过生育之苦。靖儿可是长子嫡孙,将来可是要承嗣的,这儿子绝对是多多益善。   「这又如何,让靖儿等上几年便是。至于身子,嗯……」史鼐思索了一番,「让老御医好生瞧瞧便是。」   虽说林家人一向身子不好,但近年来没怎么听闻林家丫头生病的消息,想来之前也不过是胎里带来的弱症,长大便就好了。   史王氏五指俱张,比了个五,在史鼐面前用力一晃,「这可是五年呢。」   按林丫头的年龄,靖儿少说也要忍个五年,叫儿子忍个五年,他舍得,她可不舍。   史鼐眼神略略游移,「要是靖儿忍不住,弄几个通房丫环便是了,只要不生出庶长子,想来林家也不会说上什么。」   「啍!」史王氏是标准的正妻派,这心是偏到不行,那怕事关自己儿子也是一样,「你们男人就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好端端地弄个通房给新妇札根刺做啥?况且那可是林丫头,我可舍不得林丫头受委屈,等等……」   史王氏突觉得有些不对,心中一动,一双妙目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史鼐,直看得史鼐心中不安,眼神也不自觉的飘移。   史王氏沈声道:「好端端地提靖儿的婚事为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史鼐这作贼样,一定有鬼!   「咳咳。」史鼐尴尬的轻咳了几声,一副欲言又止的尴尬样。   史王氏大惊失色,「你该不会是把靖儿给卖了吧!」   「什么话。」史鼐晒道:「我们家那是会缺钱买儿子的人家。」   「史二!」史王氏气的柳眉倒竖,怒道:「老娘在跟你说正事!」   老娘……   他刚刚是听错了吧!?   史鼐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安慰自己,一定是他太紧张,一时听错了。   看着快要爆发边缘的史王氏,史鼐硬着头皮低声道:「我和林家已经交换了婚书了。」   他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不道地,也觉得办的急了点,但林如海说是怕史家这一去数年,误了两个孩子的事,又说想着贾敏虽亡,但生前对女儿婚事也是极关心的,为了让婚书上看似好似贾敏也参与了此事,林如海还花了点银钱将婚书的交换日子提前了好些时日。   表姐夫对敏表姐的一番用心,他也不好拒之,于是乎就这么换了。   轰!火山爆发!   「史二!老娘跟你没玩!」   史鼐顿时寒毛直竖,啊~~~不是听错啊!   #遭了,老婆被侄女儿影响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PS:最后一句是作者乱入。)     史王氏是真气的狠了,她的儿子,她最重要的嫡长子就这样被定下了婚事,连婚书都换了,可说是板上钉钉了,而她这个作娘的竟然是最后才知道的。   「你你你……」史王氏气的口不择言,「林家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怎么就这样把儿子给卖了!?」   那可是他们家的承嗣的嫡长子,怎么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定了婚事了。   「什么卖。」看着史王氏气的直翻白眼,这越翻眼白越多,史鼐被吓的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之前曾听那些被救回来的孩子说什么云丫头翻白眼,鬼上身吓死人云云,他本来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地,但瞧瞧史王氏的情况,他突然有些明了了。   这云丫头翻白眼吓死人这招十之□□也是跟史王氏学的吧。   不过再怎么的,史鼐还是得硬着头皮辨解道:「你不也是说林家姑娘是个好的吗。」   「再好你也得跟我商量啊。」史王氏又是委屈又是愤怒,「这嫡长媳是何等重要,你怎么能胡乱定下?万一要是定个气量小的,刻薄起靕儿和湘云,该如何是好?」   莫说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的,有些眼皮子浅的妇人,见父母不在堂,刻薄起幼弟幼妹,就为了舍下一点口粮费用的大有人在,或着是在丈夫耳边吹着枕头风,苛扣弟妹婚嫁之资,甚至是把家中公产往自个荷包里塞,导致分家不均,这长久之后,再好的兄弟也离心了。   史鼐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这你大可不用担心,旁人不敢说,但林家丫头是绝计不可能。」   林家丫头几乎都快把靕儿与湘云当成自家弟妹了,自小硕玉有的,这两个孩子也都有一份,真做了两个孩子的嫂子,只怕是疼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苛刻两个孩子?再加上林家都是个清高的性子,也不是会节省这一点子银钱的主。   被史鼐这样一说,史王氏亦顿时语塞,林家丫头自是不可能,以她疼爱湘云和靕儿的劲,加上林家素来轻银钱的性格,到时不主动将史家大半家产分给两个孩子做嫁妆和分家之资就不错了。   虽知林黛玉除了年级小了些,身子弱了点,母亲早丧恐无人教养之外,几乎可以说是十全十美了,但史王氏仍心有不甘。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这一章和下一章是有点连续的,所以今天就双更了。 晚上十点左右还有一更。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湘云婚事 (捉虫)   家族之中, 最重要的嫡长媳竟然不是自己选的,史王氏怎么能甘心呢。她忍不住怨道:「林家丫头虽然是个好的, 但你怎知靖儿愿不愿意呢, 他可是把林丫头当妹妹看的,而且还要等上好些年才能娶妻呢, 咱们两个晚抱孙子也就罢了, 但靖儿一个年轻小伙子,那能忍得了这么多年?」   这男人多好颜色, 像算是史鼎这般好武不好色之人,尚且房里妻妾通房一应俱全, 更何况靖儿还小, 又正当年轻, 那能忍得了那么多年。   林丫头是她看大的,那好弄个通房来碍她的眼,再者, 要是通房不小心怀了孕,那可是靖儿头一个孩子呢, 这庶长孙她是该要还是不该要呢?若硬是拿掉孩子,难保靖儿和林丫头将来不起了心结。   唉,好端端地, 定个年岁那么小的媳妇,也不知靖儿愿意与否。   「靖儿自是愿意的。」史鼐笑道,心下略有一丝得意,儿子自然是跟老子亲的, 这种事情自然是跟自个的老子说啦。   史王氏见状那还有不了解的,只怕这事史鼐也是和靖儿说过的,而且靖儿怕是也不反对。这有了媳妇便忘了娘,媳妇还没过门呢,就把她这个老娘给抛一旁了。   史王氏气的头的晕了,只能愤怒的狠拍打了史鼐的手好些下,骂道:「叫你们父子两欺负我!叫你们父子两欺负我!」   史王氏虽是狠拍了好些下,但对史鼐而言也不过是毛毛细雨,只是装着嗤牙裂嘴的疼痛之色,好似勉强忍着疼,待史王氏略略出了气后才哄道:「莫气!莫气!试想一下,咱们家能找到比林丫头更好的对象吗?我们毕竟是武勋出身,这文官里终究是没门路,莫说是娶个像林丫头门户这般高的了,那怕是像咱们大嫂那般的人家怕眼下也是不得了。」   史鼐见史王氏面色渐缓,续道:「况且林丫头生的好,咱们将来的孙子孙女模样也肯定好,性子也肯定乖巧,你不是常嫌云丫头野了点,不如林丫头安静吗。」   想着将来抱着生的和林丫头一样粉妆玉琢的小孙女儿,史王氏也是心神一荡,不过嘴上还是嗔道:「咱们家的云丫头有什么不好,身子骨健康的很,将来定能生上十个八个孩子。」   不过就是健康的过了头了点,想到云丫头的那一身武艺,史王氏也不由得暗暗黑线。那人贩子被云丫头一脚给踩成了太监,虽说是人贩子自作自受,但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这武功怎么是专跟男人那里过不去的?云丫头脾气又硬,万一要是夫妻吵架之时把丈夫给一脚癈了怎么办?   一想到此处,史王氏便觉得头疼,这事史鼐虽然暪下了,但事无不透风之墙,毕竟甄家贩卖人口一案牵涉甚广,若让人知道了云丫头这事,这云丫头将来还怎么说亲呢?那怕是武官家,也不见得敢娶这般媳妇回去啊。   史鼐续道:「我瞧这林丫头的身子只是看着弱,想来内里也是不差的。你瞧这些年来都不曾听过林丫头病了的事。况且林如海以五成家产嫁女,光凭这份嫁妆,让咱们靖儿等上几年,不亏。」   当林如海提议之时,他也曾对林丫头的年龄犹豫过,时人娶媳大多是略小的一二岁为佳,夫妻间年龄相近,差不多是男子成熟后即可娶妻,也不至误了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大事。   林丫头的年级终究是小了点,不过林如海也暗示了,要弄通房什么的也成,只要别弄出庶长子,那些通房在成亲前尽数打发出去就好。再加上那五成家产的嫁妆,史鼐最后还是应了。   虽知林丫头的嫁妆肯定不会少,但乍然听见五成家产的嫁妆,史王氏也被这数不清的银子给砸花了眼,着实吓了一大跳,「五成家产!」   一般人家再怎么疼爱女儿,给个半成至一成家产做嫁妆已经是极多的了,但五成家产!?   史王氏看着史鼐点了点头,不怎么确定的再问一次,「五成家产!」   这老头子会不会耳背听错了?   史鼐不知道史王氏背底里是怎么怀疑起他的耳力的,只是再次认真的点了点头,要不是冲着这五成家产,他怎么会一时迷了眼,两话不说的就和林如海换了婚书了,连史王氏都忘了通知一声。   听到这份嫁妆,史王氏顿时也没话说了。她和林家交好一场,又帮着置办了贾敏的丧事,对林家的家底也略略了解一点,少说也有个五、六十万两,这还只是扬州内的,林家的老家在苏州,在京城也待了好几代,那两处地方里还不知有多少,不过就眼前看到的,光是五成也有个二、三十万两够他们史家吃上好几代了。   身子弱点有什么关系,请老御医好生调养就好了;年级轻点有什么关系,儿子等得了就成了;丧妇长女又如何,她这个做婆母的亲自教就好了。看在这份足以保五世荣华的嫁妆份上,叫她供着林丫头都行,况且林丫头也真真是个好的,能娶这么一门媳妇,不亏!   史王氏也计算着,她可不是什么贪财的婆母,林丫头的嫁妆自是留给孙儿的,但是林丫头素来不重钱财,自个嫁妆私房又多,反倒是靕儿只能得到史家三成的财产,委实是少了点,她本想把自个儿嫁妆尽数留给靕儿,又怕到时靖儿媳妇介怀,在靖儿耳边吹着枕头风云云,为了一点子钱财,反倒让他们兄弟不和,也不是件好事。   这下好了,林丫头的嫁妆丰富,自是不会看上她这点子嫁妆,她可以尽数留给小儿子不说,还可以和长子讨论一下,是不是多分上一成家产给小儿子,小儿子身边多点伴身钱,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可以安心了。   「林丫头我也爱,这次也就罢了,你再背着我处理孩子们的婚事,看我饶不饶得过你。」史王氏狠狠地扭了一下史鼐的老腰,这才说道。不料这狠话才放完,便见史鼐的脸色有几分奇怪。   一个可怕的脑洞瞬间窜进史王氏的脑海之中,「你不会把靕儿也卖给林家了吧!?」   莫怪她会有此想法,战争之中最快最容易死的便就是女人了,大晋王朝开国未久,开国初期因缺少女人,有不少男人相约一起,好似夫妻一般生活,还美其名为什么契兄弟,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流传了什么什么大晋王朝,十男九弯的说法,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人以拥有契兄弟为荣。   旁人怎的她可不管,但这人绝对不能是自己的儿子。   「死老头子!我和你拼了!」史王氏怒道:「你卖了靖儿还不够还卖了靕儿,那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史鼐可不知史王氏那如黑洞一般的脑洞,急忙安抚道:「我卖靕儿做啥,他不过一个三岁的胖小子,卖了也没人要啊。」   他这话一半是说笑,一半是自嘲,上次史湘云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抗议自个的身价银子太便宜,这单位竟然是文,而非两,虽是好笑的孩童之语,不过听到自家娇养的小儿子只值五两银时,饶是见过世面的史鼐也颇有砍人的冲动。   「不是靕儿那你卖了啥?」史王氏怒道。   看史鼐这种作贼心虚的样子,肯定有鬼!!!   史鼐默默地吞了口口水,娶了史王氏那么久,连儿子都生了两个了,他还是第一次发觉史王氏别有一番『疯』味,不过再怎么的,这档事还是得说的,史鼐吞吞吐吐道:「是云丫头!」   「云丫头!?」   「是。」史鼐硬着头皮道:「七皇孙殿下有意娶云丫头为正妻……」   看着史王氏猛地瞪大的眼睛,史鼐深吸一口气,飞快的交代,「我应了……」   不应也不行啊,那个可是皇孙,是天家,而且是娶作正妻,他没道理不应啊。当然七皇孙也是拍胸脯保证会处理好太子和太好妃那边,甚至有可能请到皇祖父亲自赐婚,他才勉强应下的。   见史王氏越瞪越大的眼睛,还有因心情激荡而变的急促的呼吸声,史鼐深吸一口气,本做好心里准备牺牲自己的左腰给史王氏捏个够的,不料……   「谢天谢地!」史王氏欢喜的高声道:「谢天谢地!」   史王氏还合掌膜拜,向四方诸神连连膜拜,竟似欢喜的眼泪都快落下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我真怕云丫头嫁不出去,到时九泉之下不知该怎么跟大哥大嫂交待,没想到有人肯要云丫头。真是太好了,回京之后,我定要好好还愿,感谢神恩。」   看在七皇孙那么勇敢的份上,她很壕气的决定,云丫头的嫁妆再加上一成!   面对史王氏炯然不同的态度,史鼐瞬间无语,娘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容易失去云丫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玉往史家   对于史鼐私下聘了林黛玉为嫡长媳一事, 史王氏也只是别扭了几天便就罢了,毕竟林黛玉除了身子看似弱一点, 年岁小了一点以外, 也没啥缺点的,更别提史鼐还拉了老御医过来给史王氏挂保证, 林黛玉只是看着弱, 但内里健康的很,到时给史王氏生十十个八个孙子都没问题, 史王氏最后的一丝忧虑也没了,便一心扑在□□林妹妹上了。   毕竟是自家的未来媳妇, 史王氏自然是希望林黛玉能照顾好自个儿子, 这夫妻和美才是好事, 有利于家族传承,于是把儿子平日的喜好,饮食上的禁忌都一一说了。   一开始林黛玉还有些不明所以的听着, 但到后来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虽是羞红着脸, 但还是仔仔细细的记着。   反倒是史湘云在这事上一直少根筋,虽也跟着听着,却始终没往这方向去想去, 只觉得自家靖哥哥还真挑剔,想来这世上男子甚少如靖哥哥这般挑剔的,所以才被婶娘当成了反面教材吧。   这嫡长媳和次媳的要求是全然不同,除了照顾好丈夫和子女之外, 嫡长媳也就是宗妇,这看事情的格局绝对不能仅限在自己的小家之中,得是在全族兴衰的角度上看待事物,这样就是为什么一般嫡长媳通常都是求娶嫡长女,毕竟长女照顾惯弟妹,这对家族旁枝的态度便有所不同。   史王氏虽然也是王家嫡长女,但毕竟只是出身五品官家,见识有限,虽然现下也是史家宗妇,但在宗族中的威势却远远不如当年的史张氏了。   史王氏自知自身见识有限,也怕教不好黛玉,对黛玉去贾府一事倒是颇为赞同,贾史氏虽然有些偏心,但大方向还是成的,要不贾府也不会贾家两个男人都不争气的情况下,还能在京中仍有一分脸面。   对此史湘云则是不置可否,她红楼同人看多了,难免有着贾母没脑子,偏心偏的没边的印象。再则,且不论贾母的手腕如何,她也不过是把几个孩子当成小猫小狗似的逗趣玩着,红楼一书里没见她教过什么,或许贾元春是例外,不过至少就红楼一书里,贾母可没教过林黛玉啥的。   见史王氏忧心,史湘云提议道:「婶娘何不让二叔来教?」   「你二叔?」   「是啊。」史湘云重重地点了个头,「这见识不就是知道这朝堂上的事吗。不如让二叔教咱们吧。」   史王氏一想也是这个理,便去跟史鼐说说,史鼐这辈子还没有做过人师,加上船上旅途无聊,当下也起了几分兴趣,教起几个孩子了。   虽说是教这朝堂上的事,但史鼐也不过是将京中几大势力大略说说,林家是圣上一脉,史家上了太子的车,这京城另外二大势力则是四、六两位皇子,以林黛玉和史湘云的身份,对这两家的势力自然得稍稍远之。   而贾家虽和甄家沾上了点关系,但这关系不深,连六皇子的势力边缘都没混到,而且六皇子本人颇有几分瞧不起贾家,虽说堂堂四王八公之一,混到如此境地,也委实可笑之至,但好处是平日和贾家略有交往倒是无碍的,不过像六皇子妃,和其他几名侧妃的娘家,四皇子的几名心腹人家是万万不好来往。   说到四皇子时,史湘云忍不住瞧了林妹妹一眼,林黛玉虽是面上如常,但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撕烂了,史湘云便知林妹妹仍记着贾敏之死一事,也只能暗暗忧心不提。   除此之外,史鼐也让四个孩子看起邸报来,这邸报虽然写的简略,不过是些官职变化或朝中大事,但再配合上几位皇子的心腹势力,也逐渐让四个孩子对朝庭之争有了些初步的架构。   史鼐虽是摸着石头过河教着四个孩子,但他发现四个孩子之中反倒是以史湘云看的最为清楚明白,见着一步便能想到之后的二三步,不过不知是否是之前险些被卖一事影响到了,这事情总是往阴暗面去想,有时甚至阴暗到让史鼐很想说:等等,我想静静……   再来便就是林黛玉,当真是极极聪慧的,只是清高了点,这人性本恶一事还得再多学学。至于另外只会趴在邸报上睡觉兼流口水的二个肉团子……啍啍,不提也罢。   借着史二叔的讲解,史湘云和林黛玉两人也对朝中的势力方向有了大致上的了解,目前朝中势力最大的仍然是圣上那一派,但四、六两位皇子的势力也不小,最弱的反而是太子一脉。   明明太子是储君,但手底下反而没什么人,或好不容易勾搭到什么人之后,那人不是被眨就是被外放了。而东宫詹事府中人却大多是圣上的老人,或是圣上亲自下旨指派的,堂堂一国之皇太子,竟无多少属于自己的人马。   史湘云和林黛玉两人大惑不解,好奇地问了问史鼐,而史鼐却是苦笑不答,圣上的心思,只要是略略注意过朝堂一事之人都是知瞧的,但这话可不能说,那怕两个孩子再聪慧也讲不得,孩子们嘴上没门,万一要是流了出去,便就是他史家之过了。   两人问了几次,见史鼐始终不答,便心知史鼐有所顾忌,也就没再訽问了。   林黛玉的学习生涯可是忙的很,除了跟史二叔了解一下朝中势力方向,还跟着老御医学习医术,林妹妹何等聪慧,不过短短一个月便学了好些东西,虽说是碍于时间与林妹妹的身份,老御医不好多教,但林妹妹学习上极为刻苦,倒是比史湘云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要好上许多了。   对于老御医明里暗里的抱怨,史湘云只能吐吐她可爱的小舌头装作听不懂。因为史湘云嗅觉灵敏之故,老御医本是对她抱着极大的期望,想好生教导她的,但偏生史湘云因前世之事,对学医一道便有着天生的排斥,终究是提不起多少兴致来学,倒是对现代几乎已经失传的毒术颇有兴趣,可说是偏科偏的厉害。   这船上的生活虽然轻松,但再怎么松快的日子,总有结束的一日,随着大船逐渐靠近京城,也到了林黛玉去荣国府的日子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望着码头上往来的人们,史王氏心下有着几分着急,质问着二管家道:「二管家,你也是咱们府里的老人了,怎么办事如此胡涂!?」   「太太明鉴!」二管家喊冤道:「老奴确实是让人去通知荣国府了。」   这船行时日难料,早几日,晚几日都是有可能的,一般大多是定下了时间,来人在这那时日前后日日等着便是,不过这荣国府人的性子,二管家也多少了解一点,深怕误了时辰,趁着这大船还没到码头之前,先让人坐了小船,赶去荣国府通知一声。   这大船停泊需要好一段时间,再加搬运行李箱笼花费的功夫,他原本估摸着待他们下船之后,这荣国府的人也该到了,不料一直到他们下了船,这行李都收舍好了,这荣国府的人还是未到。   史王氏暗暗恼怒着,她虽是责骂自家管家办事不利,但心知二管家一向小心,这事十之□□是荣国府内的乱子,她虽然知道这王夫人和敏表姐有一些不和,但万没想到王夫人气量那么小,竟会牵扯到了孩子身上。   倘若可以,史王氏还真想带着林黛玉史家算了,反正早晚都是她史家人,但这样做,待黛玉将来进门之时,势必会被人冠以童养媳之名,对史林两家的名声不甚好听,想到未来媳妇还得在这等子人家住上好一阵子,史王氏便暗暗郁闷着。   史鼐等人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等到史鼐都发火说不等了之时,才见到贾家几个仆妇珊珊来迟。   贾家仆妇虽是解释了一番,但看这些妇人满身酒气,史鼐怎不知她们是怎么打混去了,再见其衣着打扮不过是三等仆妇,来接人的车驾也不过只准备了区区几辆,别说是带着黛玉姐弟两人和随行的侍仆都有些不足了,怕是连箱笼都带不了几只。   来人的一双眼睛只在林家的箱笼上打转,陪笑道:「万没想到表小姐和表少爷带了如此多的行李,这车马备的不够,要不表小姐和表少爷先行一步,老奴再雇些人手来搬这些箱笼行李?」   林黛玉毕竟还小,听那人所言也好似颇有几分道理,但总觉得那人的眼睛直往着行李箱笼处瞧,好生让人不悦,便望向史王氏,訽问她的意思。   史王氏暗暗皱眉,这仆妇眉眼不正,若留她在此搬运东西,天知道这些东西最后去了那?硕玉还小,是个不知事的,而林丫头又是个脸嫩的,说不得让人欺负了都处诉去。   黛玉可是她们史家将来的嫡长媳,那能让几个三等仆妇随便欺负了去,当下便冷啍一声,道:「既然贾家没准备好,那等你们准备好后再来下帖子接人吧。」   说完转身拉着林黛玉的手笑道:「玉儿要不先到婶子家住上几日可好?」   「正是!正是!」史家人大多记仇,连嫁进来的史王氏都是如此,更别提现下的史家当家人史鼐了,林黛玉可是他未来儿媳,看不起林家便是看不起他,欺负他儿媳便是欺负到他头上,贾家竟然让区区几个三等仆妇来迎,竟直是头脑有病,得治!   至于碍于贾敏孝期未过,史林订亲一事还未告知亲友,外人还不知晓一事则被他选择性忽略了。   他抚须笑道:「汝父将汝等托付给我,眼下贾家既然事事都未备全,不如先到表叔府上住上几日,等贾府妥当后再说。」   史鼐顿了顿又道:「你林家在京城里也是有府邸的,过两日松散了,表叔带你们过去瞧瞧,有何不顺心之处,也好趁着修改,那里可才是你们两姐弟以后长久住所,自然是得修改的顺心才是。」   史鼐的言下之意,这林家两个孩子还有他照看着不说,在京城里可也是有着自己的府邸的,可莫把两个孩子真当成了来打秋风的普通亲戚。   果然,这史鼐话语一落,贾家的几个仆妇当下变了脸色,几人互看一眼,不是说是来打秋风的亲戚吗?怎么保龄候对这两个孩子那么亲切?而且怎么这林家在京城还有府邸呢?   林黛玉闻言也大大松了一口气,原本紧握着史湘云的手也略松了一松,与其去那压根没去过的外祖母家,自然是去相处甚久的史家比较合她的意,当下便笑道:「如此便麻烦表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 爱艾暧嗳 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史家学堂   且不论贾家一行人回到贾府之后是如何被贾母好生责罚, 连王夫人也被斥责了一番。史鼐一行人直接回到保龄候府之中。此次回京,史鼐没把当初盐商送的通房姨娘一并带了回来, 全都在路上直接发卖掉, 当初去时只有李、周两位姨娘,而今回来之时也只有李、周两位姨娘。   因夏姨娘已死, 史王氏干脆让李姨娘和周姨娘都移居到兰芷院之中, 彻底地将夏姨娘最后一丝影子也灭了。而湘云则被移到了另一处靠近重华院的暮雪轩,此处原是史家藏书之地, 后书籍虽然移走大半,但遗留下来的书本子也着实不少, 林妹妹一到此处便几乎忘了外面的不如意之事, 日日拉着史湘云在暮雪轩中挖宝。   当年史家前去扬州之时, 这一应家私均都收到了库房之中,史湘云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瞧瞧那寄木细工的箱子还是否完好,好在东西进了库房之后, 虽然多少有些小东西与摆设莫名地被人报了个损耗,但像这类的木作家具倒是没被动过手脚, 那寄木细工的箱子虽有被人打开翻找过的痕迹,但史湘云悄悄试了一下,那机关倒是没有被人发现。   只是现在林妹妹在, 她也没收集全史张氏留下来的暗号,只能暂且将那箱子放在一边不提,只是将莫名损耗的东西尽数列齐,让张嬷嬷亲自报给了史王氏, 自她救了史秉靕之后,史王氏与史鼐待她更加好了许多,不趁此机会让那些人吐出来,难不成等史王氏等人忘了她先前救了史秉靕一事之后再要吗。   史王氏见了那清单之后,果然大为愤怒,去了扬州一趟,这眼界也宽了,越发知瞧名声的重要。不说别的,要是皇太孙仔细点,不弄出什么好色的名声,当初敏表姐意外死亡之时,便不会有那些有的没的说法了。   再则,湘云和七皇孙一事虽然还未定下,但也八九不离十了,七皇孙说不得将来能得一个亲王位,苛扣起亲王妃的东西,岂不是把他们史家架在火上烤,不是亲生的骨肉,有些事是越发得仔细小心一点,当晚便把那些人尽数锁上,好生查了一查。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那些人竟然吞没了好些财物,史张氏和前头婆母留下来的物品被吞了不少不说,连她收在库房里的嫁妆也被吞了。   那些人最后被发卖不说,吞没的东西除了花销掉的之外,大多都吐了出来,史鼐还真没想到,那些奴才倒还颇有经营之道,倒是置办了不少产业,虽然都不过是些小商铺和一进或二进小院,但架不住数量多啊。   史鼐倒是颇为大方的将这些从奴才处收回来的产业一分为三,三个孩子一人一份,除了史湘云的那份先给了她自己收好之外,其他的暂且由史王氏收着。   史王氏虽然有些心疼,但想着湘云将来的身份也不言语了。况且给了湘云,也总比给了周姨娘肚里的娃好些。   在经过多年调养之后,这周姨娘终于有了身孕,史王氏虽是不喜,但想着自己都有二个儿子了,手略松上一松也是无防,再则,无论生下来的是男是女,以周姨娘的身份也不配自己养孩子,最后还是得养在她房里,养的好,养的不好,这孩子将来怎样也不过是她一句话,于是便略抬抬手,饶过了周姨娘。   史家事暂且不论,王夫人连着数次在林家之事上出了纰漏,旁人也就罢了,但贾琏是万万忍耐不住,当下便向王夫人发难,贾政虽连连斥责贾琏,贾母亦不断缓颊,但在贾琏、贾赦两人难得联手之下,王夫人不得不交出管家权,让苏怡与李纨两人合管。   且不论王夫人是如何恼怒,又将这事怪到林家姐弟头上,待苏怡一将府内大小事务略略拢顺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再下帖子接林家姐弟过来。   史王氏对此虽是暗暗冷笑,一张帖子就想让她未来儿媳妇前去拜见?贾家好大的脸面,虽是有着几分不屑,但史王氏仍是温婉笑道:「琏儿媳妇来的不巧,林家姐弟两跟着云丫头三叔一起去林家府邸瞧瞧去了?」   「林家府邸!?」苏怡不明究理,好奇问道。   「咦,难道琏儿媳妇不知道?」史王氏也奇道,这是要多么不八挂的妇人才会连这事都不知道,「这林家可是世禄之家,书香之族,也曾袭过列侯,在京中自然有着府邸了。」   苏怡暗暗尴尬,她之前只知这林姑父是巡盐御史,简在帝心,若是入了京,这一、二品可期,她原以为这林姑父不过是普通的书香世家之人,但可真没人告诉过她原来林家也是曾经有过爵位的,更没想到这林家在京城之中还有自个的府邸,当下便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史王氏一瞧苏怡的模样便知她不懂了,心下暗暗琢磨着,贾琏虽因皇太孙抢妻一事而让这婚事有些艰难,但怎么娶了这么一个无知妇人?   林家是姻亲还好说话些,若让这等子妇人到了外面,只怕闹出更大的笑话也不定。   史王氏不知苏怡本就非京城本地人,又常年来随着贾琏在偏远之地,对京中大小事务本就不甚清楚,再加上王夫人有贾母有意排挤,没人教着引着,自然对这些事务一无所知了。   苏怡讪讪地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推拖道:「妾身之前与夫君常居外地,甚少回京,眼下连家中人都还没认全呢。」   言下之意便是,我连家中老少都还有弄不清呢,自是顾不到其他亲友了。   史王氏问道:「琏儿媳妇回来多久了?」   尴尬之色在苏怡脸上一闪而过,苏怡温婉浅笑道:「也不过就这三个月的事。」   史王氏略略琢磨了一会,她原以为琏儿媳妇只比他们略早一些回京,这人际关系还弄不清楚也还可勉强罢了,但都回来三个月了,这未免有些……   不是琏儿媳妇太蠢,便是有人故意为之,但瞧琏儿媳妇谈吐文雅,也不像是个不懂事的,怕是后者居多,想来也不出那几个人。   史王氏琢磨了一会,终究是想给王夫人添堵之心占了上风,「琏儿媳妇的嬷嬷也太不知事了,照我看,琏哥儿之前的奶嬷嬷便就极好。」   琏哥儿之前的奶嬷嬷是琏儿生母带来的陪房,也算得上是个人物,要不然也护不住琏哥儿长大,只是后来贾琏外放,她年级大了不好跟去,便就退了下来荣养着,若是这人还在,好生提点提点,琏哥儿媳妇也不会闹出笑话。   苏怡眼前一亮,便知这史家表婶在提点自己,当下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道:「多谢表婶。」   「那儿的话。」史王氏浅笑,「我也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两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当史湘云和林黛玉等人从林家回来之时,史王氏已和苏怡谈妥,约好五日后去贾家。   一听到最后还是得去贾家,林家姐弟的小脸顿时都垮了下来,林硕玉更是难过的眼泪都快落了下来。   林硕玉可说是史王氏看大的,和自家小儿子也差不多了,当下便心疼的不得了,抱着林硕玉哄道:「好孩子,莫难过了,你若是想婶子和靕儿了,随时都可以过来。」   「每日吗?」林硕玉年级小,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止,反而打蛇随棍上,「我要每天都过来哦,每天都要找靕弟弟玩哦。」   「林弟弟你放心!」不待史王氏说话,史秉靕拍胸脯保证道,「母亲不同意的话就我过去,我每天去找你玩。」   虽然林硕玉年级比史秉靕略大了点,但因为幼时身形瘦弱的和史秉靕差不了多少,所以史秉靕不肯叫林硕玉哥哥,反而认定了自己是哥哥,林硕玉是弟弟;而林硕玉自然也觉得自己的生日早,自己才是哥哥,所以才有两人互称弟弟的情况。   「当然可以。」史王氏笑道:「早说好了,每隔一日会派车接你一起去史家家学上学的。」   「啊!?」两个小肉团子小嘴张的老大?母亲(表婶)啥时这么好说话了?等等……去上学?   史王氏眉眼间略有得意之色,她们史家本是武将世家,虽有心转文,但京里像样一点的夫子都请不到,当年给史秉靖请的那位夫子还是用了天大的人情方能请得,但也只肯教导史秉靖一人,其他的史家子弟却是不肯的。   这次借了林如海之力,给他们史家请了一个进士出身的年长夫子,虽说花销的银子多了点,不过从扬州回来后,史王氏也不在乎这区区一点子银子了,况且这银子也不尽是她一家子出,三叔家里的三个小子,还有史家旁枝的好些小子,尽数都要送到史家学堂里上学。   为了这史家学堂一事,史鼐和史鼎还特意开了次祠堂,瞧他们这次走路都带着得意之色,可想见两人心中的得意之情。   咱们史家也有学堂了,而且请的还是进士,那像贾家的贾代儒还不过是个秀才,那能跟咱们史家相比。   史鼐嘴上虽然不说,史王氏也知道林如海在其中可是下了大力气的,不说别的,要不是林如海,他们从何处去认识那老夫子呢。林如海只要求一事,只求让林硕玉每隔一日前去附学,这也是应有之理,史王氏自是应下了。   林硕玉和史秉靖两人对望一眼,别欺负他们年级小,他们也是懂事的,他们是想要玩,可不是想要上学,不过为了对方,两人也只能按捺下来,要让婶娘生气了,说不得连见面的机会都没了。   见幼弟虽有几分遗憾,但也算得偿所愿,林黛玉微微一笑,满眼宠溺之色,只是心中略略有些失落,倘若可以,她也想三不五时便来史家松快松快,不过女子总是比男子多些束缚,更别提眼下爹娘不在,她更是得步步小心,万不能堕了林家名声。   想到此处,林黛玉不由得握紧了史湘云的手。   史王氏似是见着林黛玉的面上神色,笑道:「贾家是你外祖之家,本不该我多说什么,不过,你别忘了,这京城之中也是有你林家的府邸,林二管家也在京城之中,若有什么,不防让嬷嬷跟林二管家一说,他是你林家老人,想来定会妥当。再不济也可跟表婶说说,表婶怎么的,也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林黛玉微一思索,便明了史王氏之意,当下便笑着谢了。她并非无家之人,此次来到贾家,也不过是暂居罢了,她还是有自个家的。   史王氏见林黛玉面上回暖,又笑道:「还有表婶想拜托你一事。」   林黛玉好奇的望了史王氏一眼,轻声回道:「不知何事?若黛玉能做的,定不会拒。」   史王氏一把拉过史湘云笑道:「姑母也想见见云丫头,我想着这孩子素来调皮,在贾家的这段期间,姑母只好托你好生盯着她了。」   林黛玉欣喜一笑,那能不懂史王氏言下之意,便是让史湘云和她一起去贾家小住了,当下欢喜的点了头,「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云妹妹的。」   「好!好!」史王氏笑着摸了摸林黛玉的头,便打发他们几个先回去收舍收舍了。   当史湘云也要跟着出去之时,史王氏突然唤住史湘云,让她留了下来。   史湘云正不明究理之时,突然听到史王氏低声道:   「云丫头……」史王氏顿了顿,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飞快说道:「如果那贾家小子敢对你林姐姐不规矩,你就用你三叔教的……那个……教训他一下。」   「啊!?」   史王氏脸颊微红,「也不要弄死弄残,只要让他疼就行了。最好装作意外,莫让人发现。」别当她不知道,史老三教的那些,可说是阴死人不偿命,被打到那个啥了,都还会以为是自个不小心。   贾宝玉那小子从小就爱吃人胭脂,他吃起自家丫头的胭脂也就罢了,但想吃她未来媳妇的是万万不能。   好在云丫头也有了人家,七皇孙也是知道云丫头这一身功夫的,小小伤那小子一下应是无防。   不得不说,史湘云前阵子下大力气败坏贾宝玉的名声是极为有用的,就连史王氏也有了防火防盗防贾石头的观念。   「啊!?」史湘云顿时张大了嘴,好半晌回不了神。   ORZ,婶娘你真的还是我的婶娘吗?该不会也被穿越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 xin1xin1 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感谢“April-Sakura”,灌溉营养液 +2 感谢“April-Sakura”,灌溉营养液 +5 感谢“上个帐户名给忘记了要肿么破”,灌溉营养液 +6 感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1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史三牵线   既然来史鼐家小住, 林家姐弟怎么可能不拜会一下神交己久的史鼎呢。   史鼎一见到史湘云几个,便欢喜的不得了, 史秦氏给他连生了三个儿子, 那吴姨娘也给他生了两个女儿,但几个子女都还不如史湘云和他臭味相同。说也奇怪, 这大哥大嫂都不是这般的性子, 但偏生这唯一的女儿倒是天生便带着几分江湖气,倒比他膝下的五个孩子还要像他。   两人一见面便迫不及待的交换了好些黑话, 大部份都是说:好久不见,想不想三叔?好想三叔, 最喜欢三叔。二叔管太多, 不让我爬树之类了。   听的一旁的史鼐暗暗黑线, 你们两个当我听不懂黑话吗?老子也是混过的好吗?平日里信件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当着他的面说,真的是……   且不论史鼎与史湘云之间的叙旧, 史鼎看到史秉靕与林硕玉后,便迫不及待的抱起两双肉团子秤秤, 秤斤论两似的赞道:「两个娃都挺重的,没少斤两,二嫂养的好啊。」   听的史王氏差点想对史鼎吼道:这是我儿子, 又不是猪肉,什么缺斤少两的。   史鼎本就有些不着调,之后接了京营节度使后,日日带着一群兵痞是越发不着调了。   史王氏皮笑肉不笑道:「三叔说笑了。」   史鼎哈哈一笑, 倒也不恼,自他教了云丫头他们家的『祖传功夫』之后,便三不五时被二哥二嫂抱怨,这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众人见了礼之后,史鼎仔细打量了史秉靕好一会儿后,满意道:「这孩子真是康健多了。」   史鼎摸了摸史秉靕的头,从怀中取出一把未开封,通体用藏银打造的藏刀,上面还镶了好些红珊瑚与绿松石,「这是三叔给你的见面礼,这藏刀是西藏喇嘛的礼器,给你拿去把玩吧。」   这喇嘛所造的礼器,据说有破邪、去病之能,他早些年便特意为孩子寻了来,便是希望这孩子能健康长大。   接着史鼎又望向林黛玉,上下略略打量了一下,不由得暗暗赞好,二哥这个媳妇倒真是没挑错,家世好,相貌好,是个懂事规矩的,就是稍稍瘦弱了点,不过这也罢了,文官家的闺女大多如此,但还不是照样生孩子,让湘云好生教教史家的基本功夫,想来不久之后也能养得壮些。   史鼎满意了,给林黛玉的见面礼就颇为大手笔了,他给了林黛玉一块古玉佩,虽不是什么价值万金的五色沁,但也是极少见的三色沁了,而且沁的极为巧妙,绝对是古沁玉中的上品,这份见面礼怕是比给史秉靕的要贵重些。   这礼物太过贵重,黛玉当下便想回拒,史鼎佯怒道:「长辈给的见面礼,岂有收回之礼,拿去!拿去!」   林黛玉瞧了史鼐与史王氏一眼,见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方才收下。   史鼎又给了林硕玉一块古玉佩,这次虽也是三色沁,但沁色巧妙之处颇有不如给林黛玉的那块,但玉佩下缀着珊瑚流苏,珊瑚颗颗都有幼儿姆指大小,颜色艳红如血,可见得都是上品珊瑚,虽算不得珍贵之物,但也极为精致。「算不得什么,拿去把玩吧。」   「谢谢三叔。」两人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史鼎又再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和史鼐略说了几句,便带四个孩子去林家看看房屋修缮情况不提。   自知道自己会回京述职之后,史鼐便把修缮林、史两府之事交拖给了史鼎,而史府也就罢了,史鼎三不五时便会来看顾一下,只需略略整理即可,但林府少说也有十来年没住过人了,林如海虽是年年让人送了修缮银子,但那银子也不知花销去了那,眼下也就少数几个主院还像个样。   史鼎无法,只能将情况告知林如海,然后把正院先粗粗收舍出来,这样林家姐弟要是在贾家待不开心了,还能有个去处。   史鼎是个外粗内细之人,将收舍好的正院什么的先指给林家姐弟看看,这府邸中线处的几个院子都大致上收舍好了,到时这左右院门一关,任他左右两则的院落怎么收舍都碍不着两姐弟,只要出入时仔细一点就成。   林黛玉听了,暗暗感激在心,她来京之前父亲也是有略略交待一些的,林家数代单传,在京中没什么亲戚,这京里最近的亲戚也不过就是母亲的娘家:贾家,当年也曾是留了不少银子拜托贾家看顾一番,但看这宅子败破成这般情况,可见得贾家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再想着初到京城时的贾家仆妇的态度,林黛玉不禁对贾家微感心寒。   史湘云甚少看见古代建筑房舍的情况,虽说今日因有女眷前来之故,这工匠均都打发走了,但史湘云还是饶有兴趣地瞧着这些古代工匠留下来的用具,这可是活生生的历史呢。   史鼎瞧着史湘云这般这也好奇,那也好奇的样子,还时不时拿起来细瞧,只差没动手试了,真真觉得碍眼的很,这他们史家的大小姐怎么对这工匠事物起了兴奋呢?当下打发她到林府的后花院里走走,这林府是江南风格的建筑,还引了活水为溪,这后花园跟他们一般京式建筑大不相同,还有一方紫竹林,小巧玲珑,又异常雅致,颇为值得一观。   史湘云虽有些舍不得这些活生生的历史,但碍不过三叔,还是乖乖去了后花园走走,不给三叔添乱。   一到了那儿,史湘云百分之百确定这三叔又在唬人了,什么小巧精的紫竹林,什么活水为溪,眼下不过就是一片荒烟蔓草,凄凉的很不说,连墙都是破败的不得了,不说还以为是癈墟加鬼屋呢。   史湘云当下便一百八十度向后转,准备转身离去,她宁去回前面发呆,也没有待在癈墟里装诗意的兴致,不料确听到一男孩声音急道:「哎啊!怎么走了呢?」   史湘云寒毛直竖,瞬间闪过聊斋志异这本书,这人还没跑呢,便被人一把拉住了肩膀,只听一男孩声音笑道:「等等啊。」   史湘云瞧了一眼还明亮的天色,勉强鼓起勇气往后一瞧,哇咧!比鬼还可怕,竟然是徒昭!   史湘云惊道:「你怎么来了?」   皇孙不是一般都不怎么出来吗?怎么这家伙跑出宫了?不怕再被绑吗?   徒昭误把史湘云的惊吓之色当成了惊喜,笑道:「嗯,我跟皇祖父求了好久,又请了夏爷爷帮忙说和,他才让我出来呢。」   想到自己为了见云妹妹一面,被迫应了好些不平等条约,想到那数不清的功课,徒昭都觉得有些手疼了,他情不自禁地往史湘云樱红粉嫩的小嘴上瞧瞧,每次两个肉团子一抱怨,就能得到云妹妹安抚性的香吻一枚,不知道他如果说了说,就算没有亲亲安抚,好歹也会给他一个摸摸吧。   「哦!那皇孙殿下慢慢逛吧,臣女告退。」史湘云完全不想知道徒昭跑到这跟鬼屋差不多的林家是做啥的?下意识的只想离他们远一点,跟皇孙扯上关系向来没好事,上次就险些没了性命,这次不知会怎样呢。   「等等!」徒昭急忙拉住史湘云,急道:「哎啊!你别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呢。」   「什么事?」史湘云压根不信这徒昭能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随口问道。   「害死林夫人的是我四叔。」徒昭压低了声音道。   史湘云心中一澟,「你怎么知道?」   她是偷听了林如海和皇太孙之间的对话所以才猜中一分两分,但这个徒昭可没有像她这般厉害的耳力,又不过才八岁,平日里大事绝计是不会让个孩子掺和的,他是从何而知呢?   徒昭趁机把史湘云隐蔽处一拉,淡淡说道:「我只有我的方法。」   趁着两人说稍稍话,头靠的极近之时,趁机把小手放在史湘云的头上摸摸了,嗯,头发养的不错,很滑。   这时史湘云如果没有看出徒昭的色鬼本质,那她也白活那么多年了。只是为了消息,她忍!   「什么方法?」史湘云又问道。   徒昭犹豫了一下,「这你就别管了,想来四叔被圈禁的圣旨没多久就会下了,你们这几日就待在家里,平日里别出门了。」   「咦!圣上舍得?」史湘云微微一惊,现今的皇帝可不是康熙,有三不五时圈禁儿子的习惯。大晋王朝开国至今,可真没听过那位皇子被圈禁的,这被圈禁后还有没有机会放出来不好说,可被圈禁必定是犯了大错,此一作为,可说是下了明旨将四皇子排除继承权中了。   若说是因四皇子手段阴毒,而将四皇子圈禁。当年她小小年级差点被那个不知排行第几的皇子害死,那件事也闹的厉害的紧,就连徒昭都被罚待了大半个月的太庙,也不曾听闻那位皇子被罚,怎么这次四皇子是直接被圈禁了?   「四叔这次过了。」徒昭淡淡说道。   几位皇叔之间的明争暗斗,皇祖父向来是不放在心上的,只要不影响到国家大事与自己,皇祖父向来是听之任之,顶多不高兴时,冷了那皇子一段时日便罢。可这次四叔真的是过了,竟把主意动到皇祖父直属的暗卫上了。   虽不知四叔是给了那些暗卫们什么好处,竟然他们背叛了皇祖父,但若是四叔的计策成功,光想像都令人害怕。   先是用他的事情逼迫父王无颜见人,再诬皇太孙女干污臣妇,逼迫臣妇自尽,最后江南大乱,断了六叔一臂,再甚至做出皇祖父因子孙不孝而气死的状况,这太子、六皇子、皇太孙身上都有了污点,这不就剩下他能继位了吗。   可惜他失败了。他没被卖做小倌,太孙哥也没做下错事,虽然林夫人还是被毒杀了,但至少四叔最后的底牌也暴露了,所有反叛的暗卫被清除殆尽,四叔虽然得以逃过性命,不过这辈子怕是也走不出那高墙之外了。   史湘云默默地点了个头,这样也不错,虽然那凶手还活着,但判个终身□□也勉强了,毕竟是天家子孙,在这年代能被圈禁也算得上不错了。现在这个皇帝好名声的性子和康熙差不多,断是不可能担一个杀子的恶名的。   「你来这里找我就为了告诉我这事?」史湘云睨了徒昭一眼,这种事有什么时候好特意告诉她的,这般朝庭大事,邸报上自会记载,到时她也会知瞧了。   「嘿嘿……」徒昭突然诡异一笑,嘴唇微张,似是在说些什么,史湘云有些听不清,便略略靠近,嗔道:「说话大声点吧,那么小声做啥?」   还没抱怨完,便觉得嘴唇上似有一温暖湿润之物猛地碰上,撞得她牙根处一阵牙疼,还没弄清怎么一回事呢,这唇上又被人飞快的贴住了一次。   不得不说,这徒昭学习能力真好,这第二次就没再太用力撞到史湘云了,轻柔地让人有些痒痒。   史湘云猛地瞪大眼,身体在脑子反应之前便下意识的一脚踢出,不料徒昭身子一转,竟然避了开来!?   徒昭这一招逃踢的本事可是跟史鼎学了许久才成的,史鼎还拍胸脯保证绝对可以躲过他们家传的『撩阴腿十八式』。   徒昭深怕史湘云继续追杀,连忙转身跑了,但这说话的声音仍随着风声传来,「我是想告诉你,皇祖父应了咱们的事了。」   史湘云呸呸呸的连吐了好几口口水,拼命擦着嘴唇,气的脸都红了。这时候如果她还搞不清徒昭口里的事是啥的话,她也白活了二辈子。    等等!老子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小子,你回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感谢“如影随形”,灌溉营养液 +1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四皇子事   这史三离去前, 还跟着史湘云挤眉弄眼的,要不是碍着其他人在场, 还不知会说出啥样的混话, 气的史湘云忍不住怒瞪着史鼎,眼刃子一刀一刀往史鼎处丢去。   三叔!你可真是我亲三叔啊, 这样出卖我好吗?   史鼎似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不道地, 吞吞吐吐道:「咳,那小子也算有诚意。」   有诚意也不能卖我啊!   史湘云郁闷之下, 只能以练习的名义,好好地在三叔身上练习了一次祖传功夫。当然, 史湘云是有分寸的, 没穿上三婶给她特制的鞋子, 不过更让她郁闷的是她踢了那么多脚,竟然没有一次半次中的,每每总是让史鼎躲了过去, 还让史鼎好生嘲笑了一场,说她荒废了武艺云云。   不过史鼎也不是纯粹只知卖侄女的, 练习完后,趁着四周无人,私下跟湘云说了不少, 「你二叔二婶是真把你当亲生女儿疼爱的,有些事情不忍束缚着你,但你也大了,该懂事了。」   史鼎语重心长道:「你做为史家大小姐, 自然也得承担着史家的家族责任,我知道做为皇孙妃有许多不易之处,但为了咱们史家,这皇孙妃,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顿了顿又道:「我相信大哥和大嫂在世,也会希望你做这皇孙妃的。」   只要史家不自己找死,一个皇孙妃,不!一个皇子妃,至少可保史家二十年平安。   史湘云微嘟着嘴,她自然知道这世上没有光吃饭不干活的理,就算她爹娘在世,只怕也是肯的,毕竟嫁进皇家,这一世尊荣自是不用说,对家族而言,也算是一层保障,那怕是再疼爱女儿的人家,面对家族安危与一个早晚得嫁出去的女儿之间,怎么选择,还用得着问吗?   至于皇家人什么侧室侍妾一堆,其实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在这可以合法纳妾的年代,那个跟史家门当户对的人家房里没几个通房姨娘的。   况且徒昭在某方面来讲也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且不说拥有正常脑回路的皇家人并不多,而且母族不显,不用担心扯进夺嫡之争而复灭,长也还算可以。   只是史湘云仍有些不甘道:「三叔就那么确定一定是太子上位?」   若是太子上位,她嫁给徒昭才有几分意义,若不是太子,那她嫁给徒昭,只怕是给家里带来灾难吧。   史鼎拍了拍史湘云的头笑道:「定是太子。」   史湘云不解地望着史鼎,从这朝堂势力来看,这太子底下压根没什么门人,势力远不如四、六两位皇子,就算四皇子眼下将要被圈禁了,还有六皇子呢,说不得再过几年,连什么五皇子,九皇子云云都冒出头了也不定。   史鼎想了想后正色说道:「四皇子仍是宫人所生,出身极低不说,而且膝下并无嫡子,只有一病歪歪的庶出的六皇孙,近来虽然又得一子,但其母身份低微,并非继任之良选。」   四皇子输在一个身份之上,而最大的硬伤是膝下的两个儿子,一个太弱,一个太小,而且母族又不显。   皇位继承看的不是一朝一夕,还得看将来,偏生以圣上的光景怕是等不及看四皇子的幼子长大了。   「那还有六皇子呢。」不用三叔说,史湘云也知道四皇子没戏唱了,且不说他就快要被圈禁了,而且圣上怕是一开始便因其母族之故,压根没考虑过他,要不是四皇子自个也猜中了几分,这次也不会孤注一掷。   但就算没了四皇子,也还有六皇子呢,六皇子可没四皇子的这些问题不说,而且膝下还有二个嫡子呢。   「六皇子心性不行,名声也差了点,这些年来他全靠甄家的银钱开路,没了甄家……」史鼎摇了摇头,不再细评,若说四皇是败在出身与后嗣,六皇子则是完完全全是因为自身之故了。   眼下甄家三不五时使了些昏招,江南又有个林如海盯着,再加上这六皇子的嫡子也不见有什么好,比不得圣上亲自教养的皇太孙,这六皇子要上位,怕是难了。   史湘云郁闷的垂下头,虽然明知道这古代闺秀没有不嫁人的理,但一想到自己被迫搞基,还是郁闷的不得了。   史鼎也不再强迫她,拍了拍她的头之后让她慢慢想着,这孩子自幼便聪慧过人,必定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最好的。   史湘云只烦脑了半个时辰就决定不去想了,反正她才七岁呢,要成亲什么的都还是好几年后的事呢,况且这徒昭怎么说都是皇孙,他的婚事那由得他自己做主?徒昭想娶她,也得他头上那三个同意才行啊。   说不得这红楼原着里就是因为徒昭头上那三个不同意,又或着她到时把徒昭给克死了,所以史湘云最终嫁给了卫若兰?   史湘云默默地按着胸口,想到徒昭还这么小,一个有些小可爱的小萌娃被她给克死,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有一点良心不安呢。   且不论史湘云的纠结,史家回京还不满十日,便听到四皇子御前失仪,被圈禁起来一事。这四皇子还真是犯了圣上大忌,不但被圈禁了起来,而且还是发了明旨圈禁,诏书上还说:『为掖庭贱妇所生,心高阴险,枉行不仁之事云云』。   其言辞之狠毒,据说四皇子听闻之后,当场吐血昏迷,还被加了一个『目中无君无父』的罪名,背了如此大不孝之罪,到了此处,四皇子自是断了继位之可能。   这四皇子虽然排行四,但倒不似康熙朝时的雍亲王,倒有几分像是康熙朝时的贤王八阿哥的感觉,一样是由罪臣之后的宫女所生,因出身低微,处处小心,在朝堂上也得了一个四贤王的美称。   也是至到此时,史湘云方才从史鼎与徒昭口中得知一二,为什么四皇子能把这直属于圣上的暗卫说动的原因,这暗卫本就是从罪人之后所选的,而掖庭也是罪人女眷被罚没入宫之所,调教出来后再分发各处去做宫女,再加上一个暗卫小妾,怪不得原本只忠于圣上的暗卫也动了心思,毕竟如果可以的话,谁会愿意一辈子见不得人呢。   而四皇子的生母,虽生了皇子,但也只是从不入品的宫女子成了正八品的贵人,是所有生育过皇子的妃嫔中份位最低的一位。不过在四皇子被圣上斥责的当晚便就莫名过逝了,让四皇子身上再加了一个『怨怼』的罪名。   这四皇子一被圈禁,朝庭中帮四皇子说话之人委实不少,不过大多一一被圣上贬斥,众人看出圣上对四贤王是恼的很了,逐渐地也无人敢上书求情。这四皇子一家子便被圈禁在四皇子府中,虽是衣食无虑,但行动不得自由,这日子肯定不好过,待新皇上位,更不知会如何折磨四皇子一家,也不知这四皇子是否后悔过。   史湘云不过暗暗叹息两声便罢,这当今圣上狠起来可完全不比康熙差,服侍他多年,还给他生育一子的女人说杀就杀了,不然好端端的一个贵人,前前后后伺候的人可也不少,那有一天之内就无名病故之理。   而林妹妹得知消息后则是哭了一场,险些惊动到史鼐夫妇,史湘云知道林妹妹心里的难受,按住了险些要去找大夫的丫环婆子,陪着林妹妹掉了好些眼泪不提。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乾清宫中,不过是初秋时分,但圣上却已经披上了石青刻丝的银鼠斗篷,手边的汤药已然放到微凉,见夏德全低头进来,圣上连咳了数声,「可从那逆子身上问出了什么?」   夏德全垂下头,低声道:「老奴无能。」   「逆子!逆子!」圣上气的将手里的汤药掀翻,「那个逆子究竟想做什么?竟敢毒害君父!」   夏德全一叹,谁能料到这一向以贤王面目示人的四皇子能狠毒到这种地步呢。一环接着一环,想想就让人心寒,要不是昭殿下发现那些人的手势有所不对,先行一步让人将这消息带回京城,只怕等皇太孙回京后,这黄花菜都凉了。   「圣上息怒。」夏德全劝道:「幸好发现得早,御医说只要好生调养几年便会好的。」   「啍!」圣上冷啍一声,「一群逆子,叫朕如何安心休养。」   夏德全嘴唇微张,终究不再劝解,眼下这情况,圣上确实是退不得啊。   况且就他私心而言,他也是不希望圣上退位的,像他这般的贴身太监,这一生荣辱早和圣上系在一起了。   圣上好,他便好,虽是步步惊心,事事小心,但总比圣上没了之后,被赐死殉葬好些。   圣上眼神微眯,原以为辰阳这孩子天真单纯了点,所以他事事护着,小心提点着,这次连才八岁的昭儿都查觉不对,立刻来信提醒了,辰阳却是隔了大半个月,自己都被暗算了才急急上报,究竟是一时没注意到,还是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了?   「唉,人老了,就被子孙们嫌弃了。」圣上突然叹道。   「圣上还年轻力壮,龙马精神的很呢。」夏德全连忙说道:「圣上前两日幸的兰贵人,听说那兰贵人求饶之声,整个乾清宫都传遍了,隔日还起不了身,昨日还跟贵妃娘娘告了假呢。」   「嘿。」想到那娇媚动人的兰贵人,圣上也起了一点兴致,「去叫那兰贵人准备准备,朕晚上再去找她。」   夏德全应道:「是!」   「昭儿这孩子做的好!」圣上又道:「你顺便去我私库里挑两箱子东西赏他。」   听闻徒昭略略入了圣上的眼,夏德全眉眼微见喜意,仍是恭敬道:「是!」   「对了,昭儿还是没改变心意?」   「可不是。」夏德全面上微露无奈之色,「这昭殿下前些时日还让史鼎带着去见了那史家小姑娘一趟,看来昭殿下是真打定主意了。」   这史家大姑娘他也是知道的,虽说是个孤女,但也是史家这一代唯一的嫡女,身份也算不得低了,况且史家手握军权,这般不远不近的身份可说是正好,而且据说是个长相好的,身子也颇为康健,不过就是太健康了点……   想到从扬州传来的消息,夏德全都觉得有些胯//下发紧。   圣上大概也知道此事,这腿脚略略不安的动了动,但想着打定主意的孙儿,终究叹道:「罢了,昭儿从小就说着要娶史家的小女娃娃,看来也真是他们两人的缘份,要不怎么三年前遇上,三年后又遇上了。你准备一下给史家的东西,也别说的太明白,略微暗示一番就好了。」   虽这事是徒昭自个求的,但想到史湘云的丰功伟业,圣上还是有着几分不愿,想着先暗示一番,让史家别那么快把他家大姑娘许人就成,说不得这孩子大了后,改变了心意也不定。   至于万一徒昭改变心意后,另娶他人,这史家大姑娘该怎么?还能嫁给谁?这就不是圣上所考虑的了,他可是皇帝,有权任性!   由此可见,这皇太孙真不愧是圣上亲自养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胖作者今天出去逛街,结果被热晕了,(((φ(◎ロ◎;)φ))) 到现在还是很不舒服,所以不好意思,明天中午的加更取消了,大概就只有晚上的一更,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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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虽觉得富贵太过,但也没说什么,她在保龄候府住过一阵,保龄候府与荣国府同为公候之府,再见这贾府气象,倒也不觉得如何了,只是见着台矶上那几个穿红着绿小丫环们,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林家姐弟虽是重孝在身,但也没有一身素白去旁人家的理,所以林黛玉穿着的是一袭雪青色衣裳,而林硕玉则穿了一袭蓝灰色衣裳。衣裳上不加任何刺绣纹饰,本是朴素之极,却被姐弟两穿出了一丝素雅清淡之气。   而史鼐一家子虽然不是丧家,但都穿着颜色素淡的清雅衣裳,更别提她在史家里住了这些天以来,这史府中上下人等都仅着素色衣裳,这首饰上也大多配载素银首饰,史家几个主子更是如此。史家不过是表亲,尚且如此;万没料到母亲的血亲娘家里的下人反而穿红着绿,明明仍在孝期之中,却全然不见半点守孝之色。相比之下,未免叫林黛玉有些感伤了。   台矶上的小丫头们一见他们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道:「刚才老太太还念着呢,可巧就来了。」   好些丫环争相着打起门帘,一面说道:「史夫人和林少爷、林姑娘到了。」   贾母瞧着林黛玉身形窈窕,袅娜多姿,缓缓走来,颇有几分好似女儿幼时的神态,虽是心里对林家颇有几分不得劲,但想着早亡的幼女,忍不住心中一酸,当下便抱住了黛玉和硕玉两人,叫着:「心肝儿肉」大哭起来。   当下堂下众人,无不掩面涕泣,林硕玉还小,看着其他人哭也跟着哭起,史湘云一时之间还有些懵,尚且还来不及蓄积感情开始哭呢,就被史王氏用帕子胡乱在脸上一抹,被那药味一浸,顿时也跟着落泪了。   史湘云暗暗佩服地瞧了史王氏一眼,见史王氏得意的一挑眉眼,反手将那帕子塞了给她。史湘云暗暗佩服婶娘真是准备充份,再瞧了左右一眼,除了贾母与黛玉姐弟是真心落泪之外,其他几个只怕都是装个样子罢了,不是哭功了得,便是和她一般用了药的,像邢夫人与王夫人连眼角都没红过,手中帕子更是干干净净地不带半点水渍痕迹,怕是连样子都不怎么装了。   好不容易大家劝解住了,黛玉和硕玉姐弟两拜见过了外祖母,贾母拉着两个孩子的手一一将其他人等介绍给黛玉姐弟,邢夫人和王夫人和李纨均在不说,就连贾琏媳妇──苏怡也在,众人互相行礼问好不提。   四个女人之中,除了李纨因寡妇之身,衣着素淡之外,也就苏怡穿着打扮上清雅了点,邢夫人与王夫人仍是衣着打扮华贵万分。   除了苏怡进门之时,史湘云已经跟着史鼐外放,未曾见过之外,之其几位史湘云幼时也是见过的,邢夫人的出身普普,却能嫁进贾府之中,可见其容貌之佳,犹记当年邢夫人和赵姨娘可说是贾府中的两道风景,如今再瞧,不过短短数年,这赵姨娘是否美貌依旧不得而知,但邢夫人却有了一丝美人迟暮的暮气了。   邢夫人穿着一袭绛紫色衣裳,这绛紫色虽然也是艳色,但极为挑人,而邢夫人肤色微黄,反被衣裳衬着她皮肤暗黄,硬生生地把自己弄老了好几岁不说,这头上首饰虽也华贵,但样式老旧,上头的珍珠也光泽暗淡发黄,再加上头上几根没挑干净的白发,好好一个美人儿偏生被装扮出了老态。   反倒是王夫人一身杏黄色衣裳,头上的首饰与装扮倒是颇为时尚,既不老气,也不会太过年轻让人笑话,容貌虽不如邢夫人等人,但皮肤白皙,眉眼间亦带着和蔼可亲的笑意,瞧着让人舒心,乍见之下,倒是比邢夫人要年轻上几分。     李纨自是不用提,她容貌不甚出色,也不过是中等之姿罢了,眉目之间颇有一抹愁苦之色,也是因为她丧夫之后,总是一脸愁苦之像,被王夫人认定是克夫之像,每每狠加搓砺,险些连当时还不满三个月的贾兰都被折腾的落下了。   她一身浅蓝月白,也就衣领上绣了些墨菊,端是简仆素淡之极,也是贾府之中唯二有一丝守孝之感之人。李纨本是一副槁木死灰之色,但瞧见了湘云,原本平淡的眸子中微微流露出一丝暖意。   她少年守寡,这日子本就难过,要是再没了儿子,当真是半点活路都没有了,所以对于这个当年看见兰哥儿胎灵的史家的丫头,她倒是真心有几分感谢的。   苏怡长相自是比不得王熙凤那般艳丽,不过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了,算得上是秀美可人,而且眉眼之间倒是有几分温柔之色,全然似王熙凤那般张扬,做一普通官宦人家的主母自然是足够的,但做为荣国府的主母,终究是少了点气势。   苏怡虽是管家媳妇,日日忙的脚不着地,但她深知林家对贾琏将来的重要性,倒是一早便在此处等了,不但如此,连这衣着打扮都是尽着素淡,这般一来,反倒衬着贾母与邢、王两位夫人没将贾敏死亡之事当回事了。   只是这年头也没有让长辈给晚辈守孝之理,林黛玉虽是心下感伤,但也不动声色只作不知。   待林家姐弟和众人见过了礼,史湘云也牵着史秉靕和众人见礼不提,史秉靕出生时是早产,因为身子弱连洗三都没办过,满月之时又遇上史湘云被七皇孙打破头,性命垂危一事,得,这满月也没办成,还末满周岁便跟着去了扬州,这贾家人还都是头一回见着史秉靕。   史秉靕长的玉雪可爱,又被养的白白胖胖,颇为讨人喜欢,尤其这邢夫人更是爱不释手的抱了许久才肯放下,这面上更是多了好些笑容。   史湘云心下微叹,这邢夫人或许是因为没有自己的骨肉,可真是个极极喜爱孩子的,她记得她幼时在贾家小住的时候,邢夫人每次来了,必定要逗弄她好一会儿。不过她虽然喜爱孩子,却又对迎春不闻不问,也真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了。   旁人也就罢了,这王夫人和贾母见着史秉靕时,这神色却都有几分古怪,史湘云心中一动,这些年来让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了。   因史贾两家均是老亲,她原以为是夏姨娘用了她在贾家的亲戚做的事,万没想到这王夫人和贾母竟然掺了一脚,只是这般毒害自家侄媳妇对她有什么好处?   史湘云连忙低垂着头,不敢让眼中怒意露出来,不论是什么理由,这险些害死张嬷嬷之仇,她迟早要跟这二人算上一算。   待大伙都见过礼后,贾母又道:「请姑娘们来。今日远客才来,可以不必上学去了。」(注二)   三春都住在贾母院中,不一会儿,只见几个丫环婆子簇拥着三个小姑娘来了。   三个小姑娘都是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小孩子最可爱的时候,其钗环裙袄均都打扮的一模一样,三人均是一袭茜色衣裳,载着镶宝石赤金项圈,虽是高矮不同,但乍看之下如三胞胎一样。   一瞬间,史湘云想起了俄罗斯娃娃。   三人之中最美的自是探春,神彩飞扬,见之忘俗,再来便是惜春,虽形容尚小,但眉目精致,迎春虽不如两个妹妹,而且态度举止间有些怯懦,但另有一股温柔之气,让人不由得亲近。   史王氏忍不住多瞧了迎春几眼,三年前迎春还小,不过是个出入都要人抱着的娃娃,倒也不觉什么,但这略大了之后一瞧,和其他两位姐妹比,这怯懦之色也未免太过了。她心下思忖道还是得跟琏儿家的说上声才是,堂堂一等将军的独女养成了这样,像个什么话。   黛玉也曾听湘云谈过贾家三春,迎春母丧,有父不如无父;探春与其生母难得亲近,嫡母对其不过平平,其父又是个迂腐方正之人,素不管内院之事,连自个嫡子都见得少了,更别提探春,虽是父女,却无甚感情;至于惜春更不用提了,亦是母亲早丧,父亲不理不睬,兄长更是视其如无物。   黛玉想起自身丧母之事,不由得对三春起了几分亲近之心。   三春也曾听贾母说起这个表姐妹,虽是因长辈在座,不好亲近,但眼眸之间都颇有温和之意,与湘云虽是多年不见,但大伙一拉手,你捏捏我,我拉拉你,倒是恢复了些幼时一同玩伴之情。   贾母再问了一下贾敏之事,贾敏死的突然,就连黛玉都不甚了解,更别提史王氏等人了。   史王氏只将当日之事略略交待一番,又提了提当时皇太孙与七皇孙均在扬州与之后祭拜等事,贾母皱眉思索,倒是未再问下去了。   在场众人除了几个孩子之外均是人精,就算邢夫人也能勉强算上半个,众人多少瞧出这其中之猫腻,只是碍于天家,不好说啥罢了。   众人心中存了事,自是没了闲聊的心思,再则,有史王氏在,王夫人自是不好说月钱什么,再叫苏怡随手拿些缎子给林家姐弟两裁衣服一事。况且这林家姐弟两进来之时大大小小行李无数,众人均是瞧见的,随行的林二管家还说,虽有些不足,也因是暂时住住,也这样罢了,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去林府寻他,他自会给他们家少爷小姐置办云云。   都说到了这地步,再说些什么便不是打林家的脸,而是打自家的脸了。   贾母略略安慰了黛玉几句,再抱了抱胖呼呼的小硕玉,望了望左右不见贾宝玉,问道:「宝玉呢?」   王夫人连忙起身回道:「宝玉去庙里还愿去了,尚未回来。」   贾母眉心微皱,但当着史王氏之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 & 注二:资料引用自曹雪芹的作品《红楼梦》  =============================== 感谢 游手好闲妞 的地雷,么么哒。^3^ 感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感谢“小雅”,灌溉营养液 +1 感谢“幻月”,灌溉营养液 +3 感谢“游手好闲妞”,灌溉营养液 +200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住梨香院 (捉虫)   不一会儿, 便有人来问贾母,该怎么安置林家姐弟带来的人手与箱笼行李等物, 听见林家带了好些下人与行李, 贾母也不禁微微迟疑,她本有心将黛玉留在碧纱橱中和宝玉好生培养感情, 但小小碧纱橱中住个宝玉和黛玉尚可, 再加上硕玉与湘云两人便委实有些挤了。   若只留黛玉,不留硕玉和湘云两人也说不过去, 毕竟湘云以往可是住惯了,若是换了黛玉, 未免太过明显;而且硕玉更加年幼, 才是真真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又是林家继承人,其身份可是比黛玉丫头要来的重多了。   贾母微微思索,便望向苏怡, 问道:「琏儿家的可是准备好了?」   「是!」苏怡起身恭敬道:「已经将梨香院清扫好了,只等着弟弟、妹妹瞧瞧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梨香院乃当日荣公暮年养静之所, 建造的十分精致,而且小小巧巧约有十余间房舍,前厅后舍俱全, 林家带来的人虽然不少,但一个梨香院也尽够住了,再多塞一个史湘云也不是问题,而且梨香院另有一门通街, 无论是硕玉上学,或是有什么事情吩咐林二管家,都是极为方便,她可是看了又看,选了又选,方才定了此处。   一听到是梨香院,王夫人不由得惊道:「怎么选了这处?」   见众人疑惑地望来,王夫人讪笑道:「我只是想着,这么大的事怎么琏儿家也不商量一声。」   苏怡微微冷笑,虽说眼下荣国府内是她和李纨共同掌家,可她才是未来荣国府的继承人,这荣国府将来可是她夫君的,不过是选个院落给林家姐弟居住罢了,有啥必要跟一个早晚搬离此处的二房太太商量。   苏怡虽是心下不屑,但面上还是恭敬道:「这梨香院大小适中,又另有一门通街,我想着硕玉弟弟要去史家附学,居住在梨香院中也方便硕玉弟弟进出。」   贾母微皱起眉头,「这贾家也有家学,硕玉不如在贾家家学附学,也方便一些不是。」   娘家兴旺是件好事,但她之前可没听过史家家学一事,想来也不过是史鼐在扬州得了些钱后回来胡乱弄的,那能及得上置办多年的贾家家学呢。   黛玉心下一紧,贾家家学的好坏她并不知,但她知道这史家家学的背后,爹爹可是下了大力气的,就连那花了林家天大的人情面子才请出山的先生也是特意为硕玉挑的。   史王氏笑容微淡,贾母那看不起史家家学之意,她岂会不知道。史王氏笑道:「这事我可不好做主,咱们家家学里的夫子可是表姑爷亲自请的,人家堂堂进士出身,过来给几个毛孩子启蒙,这么大的人情面子,咱们怎么可以说不去便不去呢。」   「进士!?」听得是进士出身,莫说贾母,连王夫人与李纨都有些眼热了。   「当真是进士出身!?」贾母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了。   「那可不!」史王氏得意的一摸鬓角,笑道:「真真是托了表姑爷的福了,要不是表姑爷,咱们那能请得到进士出身的夫子来教导孩子们呢。」   除了无儿无女的邢夫人外,众人看向林家姐弟的眼神都有几分火热了,这能得进士教导的机会是多么难得,几个女人都是知瞧的,不说别的,贾政之所以能压贾赦一头,不就是因为他会读书吗,虽说没读出个什么名堂,但终是比贾赦这个不通文墨的人好些。   王夫人更是难得的暗暗懊悔,若不是自个先前为了一时之气,不想接那林家姐弟过来,只让几个三等仆妇去接,说不得今日家学里能多个进士不说,宝玉的功课也有人顾了。   她的宝玉如此聪慧,只是被那贾代儒给误了,若有个进士好生教导几年,说不得过个几年,宝玉便可下场给她考个状元回来也不定。   李纨更是眼热,她父亲为国子监祭酒,更是知瞧能有个好老师的重要性,她这一生所望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可贾家家学是什么样子,公婆或许不知,但她可是知道个清清楚楚,虽是尽力拘着兰儿了,但这贾家家学的贾代儒也不过是个秀才,能教得出什么呢?而贾家可再也没有一个恩荫监生的位子可用了。   就算有……李纨阴郁的眼神瞧了一眼王夫人,随即极快的低下头,就算有……也不可能落得到她的兰儿身上。   史王氏得意地将众人的艳羡之色瞧的清清楚楚,才微笑道:「哎啊!瞧我这记性,表姑爷可是有封信托我家老爷转交的。」   史王氏说着,让底下人拿了一紫檀信匣过来,让人承上去给贾母。   贾母打开信匣一瞧,除了礼单之外,还有一封信件及几张银票,贾母打开信件一瞧,忍不住皱眉道:「姑爷也太多礼了,难道我还养不起两个孩子吗。」   史王氏不知林如海写了什么,但也猜到这银票是两个孩子在贾家的花销之用,这也是大家往来的应有之意,谁家的银子都不是刮大风吹来的,谁愿意平白无故的给人养孩子呢。   孩子的口粮固然是吃不了多少,但伺候的婆子,丫环吃喝、月钱暂且不说,这每季的衣服首饰,零零总总的花销总不能全让贾家出了吧。   史王氏不知林如海给了多少银子,但这事林黛玉也是知瞧的,当下便起身说道:「玉儿谢过外祖母疼爱,玉儿知道外祖母疼爱我们姐弟两,只是玉儿姐弟一住好些年,那么长的时日,这居家过日子的,那一处不花费?这一应日费供给,还请让咱们林家自付,方是长处之法。这两千两银子只是做我们姐弟两这一年的花销,还请外祖母疼疼玉儿姐弟两,恳请收下吧。」   这两千两银子不算多也不算少,二个孩子的月钱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月四两银子,几个婆子和丫环加起来也不过七、八两,再加上吃喝花销,一季的衣裳与头面首饰,还有林硕玉的笔墨车马之资,这一年七、八百两银子也尽够了,莫说听这林黛玉之意,也不过在贾家待上一年左右,就算两个孩子住上两年,也有将近四百两银子的盈余。   想着可以用这盈余贴补一下自家,苏怡不禁喜上眉稍。   这不管家不知道,这一管家才知道这贾家是多么的入不敷出,这庄子与商铺收上来的租金还没捂热又得花了出去,可说是年年都得从库房里拿银子出来填,每每看得她暗暗心惊,就算库房里头有着金山银山,还能填上几年?可偏生二爷又不让她管,只说着将来就好了,也不知他能从那里好上?   「姑爷真是的,你们是来外祖母家,又不是别处,何必这么客气。」贾母本是不允,但众人们劝了又劝,方才收下,虽是如此说着,但却将银票给了苏怡道:「琏儿家的先收着,待两个孩子大后,给他们添妆之用。」   苏怡规规矩矩的接过应下不提。   贾母又打开了礼单略瞧了两眼,忍不住再次叹道:「姑爷太客气了。」凭心而论,林如海所奉上的两千两银子不过是略略比两个孩子的花销多上一倍左右罢了,这也算不得什么,一般世家大族也不可能让外人帮忙养孩子,添些比孩子花销略略多些的银子也是正理,这真正的大头可是在礼上。   给贾母的是金、玉如意各一柄,翡翠寿佛一尊,另外还有江南最时新的各色宫缎八匹,而给邢、王两位夫人的均是宝石赤金头面一套,并各色宫缎六匹,只是给邢夫人的是红宝赤金头面,和王夫人的是蓝宝赤金头面,这蓝宝不如红宝受世人喜爱,这邢、王两位夫人的礼乍看下来是一样的,但仔细琢磨,这王夫人的礼终究是次了邢夫人一些。   李纨因是寡居之人,所送的不过是套珍珠素银头面并素色宫缎四匹;而苏怡则是一套翡翠头面并宫缎四匹,三春等人均是一对猫眼宝石对钗,就连贾兰与贾环,甚至贾琮都有上好的笔墨纸砚并一套新书不提。   只是王夫人见到自个的礼比邢夫人略低了一点,再见这贾兰的礼竟然比贾宝玉的礼物略略好些,不由得面色微沈,颇有不喜之意。   倒是李纨和儿子做了多年透明人,虽是长子嫡孙,却没人将她们母子当回事,难得有人将贾兰放在贾宝玉之前,不由得微微一喜。   且不论各人收到礼物之后的各番心思,史王氏目的既成,只略略寒喧了番便就离去,留下史湘云在贾家陪伴着林家姐弟。   林黛玉虽有些忧虑,但有着相熟的人在旁陪伴,总是好些。   史湘云陪着林家姐弟跟着邢、王两位夫人见一见贾赦、贾政两人,果然虽有着史家作陪,但仍和原着一般没见到这两人,不过贾赦虽然没亲自见见三个孩子,但传话来让人好生安慰,还命人拿了三个小银匣子给了三个孩子,里头装了十来个金银锞子,只叫三个孩子打赏人用,不要拘束云云不提。   不但这场面话说的十足,还体贴的给了平日花销用的银子,虽然不多,但这心意总是到的。   至于贾政……呵呵……不提也罢。   这面都没见到不说,连句场面话都没有,还听了王夫人一肚子『离我儿子远一点』之论。   史湘云因早有心里准备,没当一回事,只是笑嘻嘻的应下,只差没拍胸脯保证会离贾宝玉远些了,不远也不成啊,若近了,得了婶娘允许的史湘云可难保自己会不会忍得住不给他一脚的。   而林黛玉那遇过这些,若是以往,只怕还不明白王夫人所指,但经过自己和史秉靖之间的不定而定之后,那还不能明白王夫人之意呢。   林黛玉真真是羞愤的很,特别身旁还有同姓史的史湘云在,若这话传到史秉靖耳中,她可真是不用做人了,只是念着王夫人是长辈,强压下心火,委婉表示自己只会跟着表姐妹厮混,断然不好跟表哥多见,王夫人才勉强满意,好在未久便到了晚膳时分,众人匆匆赶去贾母处用餐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咦! 还是没写到贾宝玉出场吔,下章继续努力。 ===================================== 感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感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2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宝黛初见   三人的晚膳是在贾母房中用的, 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有迎春等人作陪, 李纨捧饭, 苏怡安箸,邢、王两位夫人进羹不提。   贾府饭菜一如往常一般的丰盛, 均是大鱼大肉不说, 而且京城菜系本就重油重盐,而且贾母年迈, 口味更是较常人重些,而且又爱软烂之物。   贾家三春早已习惯这类的饭菜, 史湘云亦是个不重口舌之人, 但林家姐弟真真是不知如何下箸了, 林黛玉亦知这客随主便之理,若是寻常小事,少不得一一随了, 但她们姐弟还在守孝之中,这桌上菜肴尽是荤腥, 让她真不知该如何下箸了。   莫说林黛玉,就连给林硕玉喂饭的奶嬷嬷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见着林黛玉等人的为难之色, 史湘云灵机一动,直接命小丫环倒了杯热水过来,以热水泡饭道:「我知你们眼下还用不得荤腥,不过先勉强用上一点吧。」   闻言贾母微微皱眉, 再看看这满桌子的大鱼大肉,这眼刃便如刀子一般的刺向苏怡、李纨两人。   两女亦微感尴尬,她们管着府内事务,倒是忘了林家姐弟还守着热孝,用不得荤腥一事。   苏怡连忙命令道:「快!叫厨上用素油再炒两个素菜过来。」   接着对黛玉道恼道:「是嫂子的不是,还请妹妹见谅。」   黛玉连忙起身回礼,轻声回道:「是玉儿不是,麻烦两位嫂嫂了。」   再低头瞧了一瞧这桌上饭菜,她和那老御医多少也学了一点,这桌上饭菜油腻不说,又尽是软烂食物,她自己便罢,可弟弟还小,断断不能总是吃着这类的吃食,更是不能饿得,当下便求道:「玉儿想着,玉儿姐弟两还有好几年孝期,所谓客随主便,断是没有一直劳烦着两位嫂嫂的理,玉儿想在梨香院中设个小厨房,不知可否?」   「这是自然!」贾母连忙点头应道:「琏儿家的,明日从灶上调二个厨娘到梨香院去。」   「不敢劳烦琏二嫂嫂。」黛玉轻声道,「玉儿有从家中带了厨娘过来,她长于做淮扬菜,待小厨房置办好之后,玉儿让她露上两手,做些小菜给外祖母试试。」   得!说到此处,谁人不知道林如海家早备的妥妥当当的,连厨娘都准备好了,贾母心内虽是不喜,但面上还是慈祥的笑着轻拍了拍林黛玉的手,「那外祖母就偏了你的了。」   贾母若有意似无意的瞧了史湘云一眼,唉,这孩子毕竟是个养不熟的,之前真是白疼她了。   且不论这顿饭大伙是吃的是如何食不下咽,史湘云注意到连三春等人都用的极少,可见得三春都不甚喜欢这饭菜。   众人之中,反而只有她用的最香,喜的贾母也忘了先前之事,连连叫人给史湘云添上,吃的史湘云撑的肚圆,被林黛玉瞪了好几眼不提。   用毕饭后未久,邢、王两位夫人便带着苏怡、李纨两女退下,这贾母院中只留下史湘云、林家姐弟和贾家三春等人。   邢、王两位夫人走了,这贾家三春也活络了点,三春对史湘云还有一些印象,又知她当年被七皇孙打伤了头,贾惜春仗着年纪小,靠到史湘云身旁问东问西,还好奇的摸摸她后脑袋上的伤疤。   史湘云素来是偏着美人的,就算是个小娃娃,只要颜值够高,她向来是和言悦色的很,便轻声回着贾惜春的问题,还连说了好几个从扬州回京城路上的趣事,史湘云是个见多识广的,嘴皮子又厉害,一点点小事也被她说的妙趣横生,逗的三春不时轻笑,就连贾母也听出了点兴趣,忍不住问了问路上之事不提。   林硕玉虽略有不喜这史家姐姐只顾着贾家三个女孩不管他了,但也知道人谁屋檐下的道理,勉强忍耐着,只是抱住史湘云的手不放,活脱脱的手部挂件一只。   莫说这史湘云天生便有亲和力不说,她前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早练出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没一会儿便让贾母回了笑容,正当众人闲聊之时,突听外面一阵脚步声,一青衣丫环进来笑道:「宝玉回来了!」   一听到宝玉这二字,史湘云与林家姐弟三人不由得露出备战之色,且不论史湘云之前在扬州的中伤了,光凭今日王夫人一番『离我儿子远一点』之论,便足以让他们对贾宝玉此人敬而远之了。   丫鬟话未报完,已进来了一个年轻的八岁上下的孩子,穿着打扮均是不俗,头上戴着嵌宝紫金冠,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衣裳,这一身行头竟比徒昭还要华贵上好几分。   史湘云忍不住扁扁嘴,以往未曾见过徒昭便罢,如今想来这贾宝玉的穿着打扮竟然比天家皇孙还华贵几分,也未免太过张扬了。当然贾宝玉的容貌还是不错的,做为标准颜值够的史湘云对着贾宝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只是林黛玉一见到宝玉的容貌,便吃一大惊,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像在那里见过的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注一)   贾母所有子孙之中,最宠爱的莫过于宝玉,拉着宝玉的手不放,略问了问之后,便让他和史湘云及林家姐弟两见礼。   连迎春探春等人倘且记得史湘云,更别提贾宝玉了。   贾宝玉一见到史湘云便连忙作揖笑道:「好久不见了,云妹妹。」   史湘云回以一礼道:「宝玉哥哥。」   贾宝玉见史湘云还记得他,当下便就咧嘴一笑,贾宝玉才八岁,虽生的不错,但还是个孩子,脸上带点婴儿肥,这样一笑,顿时有些萌哒哒的。看到贾宝玉那么乖巧的笑容,史湘云第一次为黑了他的事情感到有些许抱歉。良心甚至有那么一点点不安呢,可看到可爱的林妹妹时,她又觉得那个没什么大不了了,贾宝玉和林妹妹相比,当然是林妹妹比较重要啦。   这并不只是因为林妹妹是她心目中的女神,而是两人相处了三年多,一起玩过,被骂过,哭过也笑过,她已经无法再将林妹妹等人视做书中人一般,她们是活着的,真真实实存在在这世界上的人,会哭会笑,会搂着她叫妹妹,时不时给她一个亲亲安抚她的人,不再只是书里那好似雾里看花虚幻的林妹妹。   林家姐弟都是她的亲人,而这才见过几次面的贾宝玉不过是个不怎么熟的人,如果红楼一文一定要有人牺牲的话,她自然选的是贾宝玉,而非林家姐弟了。   而贾宝玉和林黛玉见礼之时,只见贾宝玉面上露出几丝疑惑之色,史湘云正暗叫不好之时,只听贾宝玉脱口而出道:「这个妹妹我见过。」   贾母顿时乐了,更是觉得这两个孩子有缘,将贾宝玉搂在怀前,又拉着林黛玉道:「胡说!你林妹妹第一次来京城呢,又何曾见过他?」   贾宝玉侧着头细细瞧了林黛玉好一会儿,笑道:「虽没见过,但总觉得心里熟悉。」   「是像珠哥哥是吧?」史湘云急忙抢话道:「我头一回见林姐姐时,也觉得有几分像珠哥哥呢。」   她这话倒不是说假,贾珠是贾政长子,长的倒有几分像贾敏,而且身子赢弱,又带着通身的书卷气,乍看之下,倒是真有几分林妹妹的味道。   史湘云这话也让贾母等人想起了早逝的贾珠,再仔细瞧瞧眼前的林黛玉,那容貌神色,还有那一身的书卷气,可不就跟珠哥儿一样吗。   贾宝玉固是贾母的心头肉,贾珠又何尝不是贾母疼宠了一辈子,贾珠之逝可说是贾母心中永远的痛,看到林黛玉这般神似贾珠,当下便有些不忍再看,一群丫环婆子们劝了好久,才让贾母回颜。   贾母拉着黛玉的手抚摸良久,最后长叹一声道:「林家可是书香世家,玉儿肯定是爱读书是吧?」   「是。」林黛玉点了点头回道。   贾珠此人,她也是听过的,对他早逝一事,就连爹爹也曾叹息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几分长的像贾珠哥哥。想到这忍不住睨了云妹妹一眼,云妹妹也是的,怎么也不跟她说说,让她一时间有些错愕。   贾母又叹息了两声,「爱读书好,可别读伤了身子。」接着又对鸳鸯道:「把我那象牙雕八仙笔筒找出来,给林丫头送去。」   那象牙雕八仙笔筒是她嫁妆里的珍藏,当年珠哥儿曾跟她要了好几次,她总是担心孩子不爱惜物力,不肯轻易给了,没想到后来想给孩子也给不了了。   贾母又抚摸了黛玉的手,黛玉的长指纤纤,但指节间仍有着一些长期练字而生成的薄茧,贾母便知这孩子也是个刻苦的,不只神似,只怕连性子都有些象了,拉着黛玉的手许久后才道:「读书是好,可得爱惜身子。」   见贾母有几分厌厌的,众人也没了说笑的心思,只是互相使个眼色,表示明后日再来找之类。   但贾宝玉瞧着这林黛玉,总觉得这个妹妹好生让人喜欢,又想着妹妹的名字里也带玉,说不定和他一样,便忍不住开口问道:「可也有玉没有﹖」   史湘云暗暗叫糟,知道这下要上演出名的宝玉摔玉的戏码了,倘若今天这人不是林妹妹,她说不得还有看看热闹的心情,再看看那块玉会不会被摔碎,但如果这人换成了自家的林妹妹,她那里舍得林妹妹因为贾宝玉摔玉一事而在贾家受到了欺侮。不说别人,光是王夫人一人就足够让林妹妹面子光,心里苦了,更别提其他偏着贾宝玉的贾家人。   史湘云灵机一动,急忙接口道:「宝玉哥哥,你是知道了那块玉是吧?是不是想拿那块玉来瞧上一瞧是吧?」   这下子轮到贾宝玉大惑不解,向来只有旁人看他的玉,哪有他去看别人的玉的理,当下便好奇问道:「什么玉?」   史湘云转头与林妹妹笑道:「想来宝玉哥哥是想瞧瞧你那块白玉佩了。那玉佩确实少见,怨不得宝玉哥哥也好奇呢。」   史湘云所指的也就是皇太孙所给的那一块白玉合欢佩,虽然皇太孙给那块玉佩的居心不良,但不能否认的是那块玉佩确实是一块极上等且稀少的羊脂白玉佩,而且尺寸还如此之大,可不是寻常人可得的。   史湘云虽知那玉的大小色泽怕是会让人误会,不过误会了也好,省得贾母助着贾宝玉来纠缠着林妹妹呢。   林黛玉顿时明白史湘云的意思,史湘云虽说这贾宝玉总是仗着自己衔玉而生,总觉得寻常玉石及不上他那块胎里带来的玉,总爱与人比上一比,但没想到这贾宝玉狂妄至此,她林家虽没有什么天生之物,但世代钟鼎之家,也不至于会连块玉都拿不出来。   只是这多少有些伤了外祖母的颜面,倒是直接拿了皇太孙赐给她做定婚之喜的玉佩倒是极好的,也不会伤了兄妹之间的和气。于是乎,林黛玉便让人开了箱笼,拿了那块白玉合欢佩过来。   贾母本没当一回事,寻常玉石那能跟宝玉的宝玉相比,但一见那块白玉合欢佩,当下微微变了脸色,她的眼力何等毒辣,当下就发现那块玉佩的大小是非天家子孙不得使用的,再仔细瞧瞧那玉上所雕刻的合欢连枝,何等缠绵。   再问明这块玉是皇太孙所赠之物,贾母幽幽一叹,抚摸那块玉佩良久才道:「既使皇太孙所赐之物,玉儿丫头得好好保存。」   贾母何等聪明,一瞧这白玉合欢佩的花样大小,便知道皇太孙赠送这块玉佩的用心,除了心下暗叹这皇太孙竟然好色至此,玉儿丫头不过才小小年级便就瞧上了,这将来后宫里还不知会收纳多少女人呢,虽是富贵可期,但那及得上做她贾府主母来的舒心呢。可皇太孙都赠了玉,她们一介臣子是万万不敢与皇太孙争的。   贾母除了暗叹两个孩子有缘无份之外,还能说啥呢,只是偶尔也不禁觉得这皇太孙似是跟贾家人结了仇似的,凡是贾家看上的媳妇都要抢走,上次是贾琏,这次是贾宝玉,焉知下次会是何人?   宝黛之事既然不成,贾母不得不将念头动到了史湘云的身上,史湘云虽然父母双亡,但瞧史家人神色是真心疼爱她的,想来这将来嫁妆定不会少,就算略少了点也无防,她们贾家也不是在乎那点子银钱的人家,再则,这史张氏留下的东西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拿到手了,元春或许来不及了,但探春和迎春丫头都容貌出众,说不得还能博上一博……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这句话直接引用自曹雪芹的作品《红楼梦》 下一章恐怕会很晚,会尽量在晚上十一点半左右赶出来。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五色翡翠   众人瞧了一会黛玉的白玉合欢佩, 也瞧了一阵宝玉的『通灵宝玉』。那通灵宝玉如如雀卵般大小,五彩晶莹, 莹润如酥, 端是一块极上等的五色翡翠。   这翡翠之物本盛行于江南一带,近年来因为皇太孙追捧, 这佩戴翡翠之人是越发多了。一看那『通灵宝玉』, 林家姐弟不自觉得疑惑地瞧了贾宝玉一眼,这是所谓胎里带来的?不过就是个五色翡翠吗?胎里能带五色翡翠出来吗?不会是王夫人怀胎时不小心吞下的吧?   这五色翡翠虽然稀罕, 但他们家是巡盐御史,家中也是有好几块的, 比这通灵宝玉更精致华美的亦不在少数, 这平日里也瞧得多了, 断是不会认错。   林黛玉顿时心下明了为何宝玉衔玉而生,竟然还能活到现在了,这外祖母家也委实太过大胆了, 这种事也敢做假?要是遇上了一个略略计较一些的帝王,只怕这宝玉才刚出生, 便就得死了。   林硕玉不懂事,好几次想张口问着,被林黛玉连忙阻了, 这贾家一家子也不知自欺欺人了多少年了,若让人揭了出来,全贾家的脸面都没了,这般得罪人的事情自是绝对不可以做的。   史湘云亦是仔细地瞧了瞧, 她以往虽然来往贾家多次,但大概是因为那时年级小,贾宝玉还不知显摆自己胎里带来的玉,这块通灵宝玉她也是第一次瞧见。史湘云最爱翡翠,私底下还囤积了不少上等的翡翠原矿,这块通灵宝玉她一上手便知道是极少见的五色翡翠了。怪不得这么耐摔,宝玉不知将它摔了多少次都还完整无缺,要摔的不是这硬度极高的翡翠,一般的玉石、玛瑙还经不起他这般折腾呢。   翡翠与白玉向来是各有所好,翡翠艳丽而白玉温润,谁也不比谁差了,只是时下文人认为白玉符合君子之意,始终是追捧白玉者多于喜爱翡翠者多些,更别提大小如皇太孙所赐之白玉佩那般完整的大块白玉并不多见,除了探春觉得还是通灵宝玉好些外,其他人大多反倒是爱那白玉佩多些,众人评比一阵,只道平分秋色,也就罢了。   或许是因为贾母没什么精神,众人也不好多聊,贾宝玉虽有心好好跟林妹妹亲近一番,但中间还夹着史湘云与林硕玉两人,这一对活宝三不五时把话头给叉开了,也没闹出什么林妹妹取什么字之类的事,后来更是被林硕玉以旅途劳累为由而散了。   顺利躲过这摔玉取字一事,史湘云也大大松了口气,和林硕玉交换了一个只有两人了解的暗号。   一回到房里,林黛玉便命人把所有的翡翠首饰收好,连林硕玉那儿好些翡翠玉佩都尽数收了,不许拿出来佩戴。   史湘云微一思索便知道林黛玉的用心,叹道:「姐姐用意虽好,只怕他们还不领情呢。」   「无论怎样,总归是我外家,断不能让他们在我这儿失了面子了。」林黛玉叹道,想了一想又问道:「你说这事外祖母知不知道呢?」   史湘云淡淡道:「姑奶奶喜团圆,爱热闹,身旁的几名大丫环不是以鸟类,像是鸳鸯、鹦鹉;便是以珠玉命名,琥珀、珍珠、『翡翠』……」   说到翡翠两字时,史湘云说的略略重了一点。史湘云不用说的明白,林黛玉便明白史湘云的意思了,贾母八成也是知道的,瞧她几个大丫环里就有一名叫翡翠的,可见得对这物也是清楚的。   「外祖母……这是为何?」   史湘云对此也不甚明白,但瞧贾母把贾宝玉往富贵闲人似的养法,想来也是想安皇家的心吧。但倘若如此,当年又何必弄出什么衔玉而生之事,还让这事传的人尽皆知了?   两人讨论了一阵,再好生与林硕玉解释了一番,林硕玉虽有不屑之色,但还是乖乖应下。不得不说,这林如海狠下心来将一双子女送到京城里来倒真是极对的。   无论是林黛玉与林硕玉因为都算是林如海和贾敏的老来子,素来是被两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这自幼娇生惯养的孩子总是略略过于天真善良了点,虽说两人曾经了绑架之苦与丧母之痛,但总在林家这个蜜罐子中长大,对人总是少了一份防心,来到贾家全然莫生的环境,四周的下人也不在似林家下人一般无条件的宠着他们,多少也懂了点人情世故了。   正说话间,突然贾宝玉身旁的大丫环袭人来访。   「袭人!?」虽明知袭人便是服伺过她一阵子的珍珠,史湘云还是装作疑惑之色,「这袭人是谁啊?而且这么夜了,我都要睡了呢。」   今天一整天死守林妹妹,慎防贾石头,搞的她整日都精神紧张,着实累的很呢。   「想来是有什么事情,便见上一见吧。」林黛玉虽觉得现下晚了些,但不好不给贾家面子,还是应了。   袭人一见这林黛玉与史湘云都换了睡衣,暗道不好,赔罪道:「是奴婢的不是。」   「罢了!」史湘云打个大大的哈欠道:「宝玉哥哥让你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言下之意,有事快讲,没事快滚。   袭人一滞,她本想借着以往的情份和史湘云拉拉关系的,没想到史湘云困累成这般,袭人也不好多谈,只能将手中的食盒送上道:「宝玉今日去了庙里给姑太太及大爷跪经,这是宝玉从庙里带回来的小点心,都是用素油做的,干净的很,味道也还能入得口,让奴婢送给两位姑娘及少爷尝尝的。」   林黛玉一楞,想来是他们姐弟两晚膳没用好一事被宝玉知瞧了,又知道这梨香院小厨房一时之间也置办不起来,所以让人送上这素油做的小点心,让她们姐弟两用。   这事本该是管家的苏怡和李纨备好的,但这两人不知是人□□故缺了些,还是看她们小孩家家的,没真尽心照顾,晚膳时也就随意弄了两道素菜便罢,全然没想到这素食少了荤腥不顶事,而梨香院中的小厨房一时置办不起来,两个孩子夜间可能会饿了一事。   万没想到这在母亲与舅母口中生就一副淘气性子的贾宝玉竟会如此体贴,林黛玉心下慰烫,笑道:「帮我谢谢宝玉哥哥了。」   「是。」袭人低声应道。   史湘云心中暗叫不好,这贾宝玉天生就对女子特别体贴,林妹妹眼下又是最寂寞之时,难不成又要再来什么木石姻缘吗?史湘云眼睛一转,见袭人一脸渴望上前,又有些迟疑之色,便招手唤袭人过来问道:「这位姐姐眼熟的很,可我以前怎么好像没听过你呢?」   袭人眼睛一亮,「奴婢是以前服伺过云小姐的珍珠,后来老太太将奴婢赏给了宝玉,宝玉因奴婢本家姓花,所以给奴婢取名叫袭人。」   「袭人!?」史湘云虽知道贾宝玉取这名字是出自于花气袭人什么什么的典故,但故意拍手笑道:「这名字可真有宝玉哥哥的习惯,宝玉哥哥身旁几个奴婢名字里都有人。」   史湘云掰着手指数道:「可人姐姐,媚人姐姐,现下又多了个袭人姐姐了。」   袭人嘴唇微张,本想解释自己名字是取自:『花气袭人知骤暖』一词,但听到史湘云谈到死了的可人,突然一阵寒风袭来,便什么也不敢说了。   闻言林黛玉眉头微微一皱,这袭人也就罢了,但那可人、媚人又是个什么鬼!?好端端地怎么取了这般不庄重的名字。再想到云妹妹曾说的贾宝玉一些不得不说的风流韵事,林黛玉对贾宝玉的印象顿时坏了三分,深觉得得让云妹妹远离一下贾宝玉才是。   云妹妹和史三叔性情相似,本就有些不着调了,若是跟贾宝玉接触多了,要也变成那样,那她怎么对得起靖哥哥。想起靖哥哥,林黛玉小脸一红,淡淡回道:「帮我谢谢宝玉哥哥了。」   接着让人捉了一把铜钱给袭人道:「眼下夜了,也不好留你吃茶了。寒雁,送送你袭人姐姐回去吧。」   「不劳烦寒雁妹妹了。」袭人虽有心和史湘云好生叙叙旧,但见史湘云困的好似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好时间,当下便告辞了。   袭人来访也不过是梨香院生活中的一小段插曲,或许是史湘云一番黛玉像贾珠的言论,或是皇太孙那不定似定的白玉合欢佩之故,黛玉姐弟两在贾家倒没受什么搓磨。不但王夫人看着黛玉的神色趋缓,就连原本万事不沾身的李纨也带着贾兰特意过来。   虽名义是上谢谢林家的礼品,但瞧那贾兰好几次瞧着黛玉,一脸孺慕之色,饶是照顾惯弟妹的林黛玉都忍不住嘴角微抽,这是啥?喜当爹吗?然后狠瞪了史湘云好几眼。   对此,史湘云只能耸耸肩,她也是为了帮林黛玉解危啊,不这样说,天知道那贾石头会说出个什么出来?况且林黛玉确实是有几分像贾珠,她也不是全然胡说。   李纨除了让贾兰见见据闻有几分像他爹爹的林黛玉之外,另外一方面也是试探一下是否能让贾兰也去史家附学。一个秀才出身的夫子怎能跟进士出身相比,兰哥儿本就用功,若是能得进士出身的先生教导,将来的前程可期了。   对此林黛玉与史湘云也不好应承,只能暗示李纨得兴贾政说说才行。她们一个外人,怎好管其人家子孙后代的课业了。   说实话,虽则史家家学与贾家家学一般,提供中餐一顿加点心一顿,平日里还有笔墨纸砚的供给,这零零总总也是笔银子,但添上一个孩子读书又能花销到什么,只是贾家最好面子,那有自家孩子不在自家家学念书,反而到其他人家的家学附学的理,这事只怕是不成。   果然一听到此话,李纨的神色顿时黯然了。   先别说这公媳之间不好亲近,就算能说上两句,她也知道她那公公最是迂腐古板,断是不会应的。李纨不死心的再与林黛玉等人说说,但两人均不是傻子,无论李纨怎么说着都是不肯应承的,最后林黛玉只应了让贾兰可以将功课带给她瞧瞧。   李纨不知黛玉深浅,但想来一个七岁的孩子,功课再好那能和进士出身的先生比呢,怕是连贾代儒这般苦读出来的秀才都不如,也没当一回事,略说了几句终究是带着贾兰失望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上个帐户名给忘记了要肿么破”,灌溉营养液 +5 感谢“琳琳”,灌溉营养液 +2 感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2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徒昭来访 (捉虫)   对于贾兰读书之事, 史湘云和林黛玉也只能爱莫能助,个人的命运都是自己选的, 李纨一心想要儿子好, 但又不敢自己为儿子争些什么,一个劲的只希望旁人能同情她寡妇之身, 帮她争取些什么。贾政此人虽然迂腐, 但对贾宝玉等人也不是完全的漠不关心,瞧他每每一见贾宝玉的面十有□□是询问其功课, 便知他对子孙功课也是极重视的。   荣国府三个进学中的几个孩子均是出自贾政这房,三个母亲, 难道真不能为自己的儿子试上一试, 争上一争吗?三个孩子都是贾政的骨肉, 贾政会真为面子故,而不管这三个孩子的前程吗?   就算不好去史家附学,这林如海能帮史家弄到一个进士出身的先生, 难道就不能帮贾家也弄上一个吗?更别提林家姐弟眼下还在贾家住着呢。只能说这贾家人太好面子,始终拉不下脸来求人帮忙。   对此, 史湘云只能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不过史湘云万没想到, 她才吐槽完贾家,隔日便论到自己了。   本来史王氏的打算是让史湘云在那小住个五、六天,待林家姐弟略略适应后就回来,毕竟史湘云的情况和林家姐弟不同, 断是没有一直待在贾家的理,不过到了第三天上,她们便不得不把史湘云给叫回来了,因为天使到来。   除了传旨太监之外,连七皇孙也来了,天使到来目的是因史家相救七皇孙之故,特来嘉勉一番,顺便见见湘云,本来这倒也没什么,但偏生领着七皇孙过来的仍是圣上身旁的大太监──夏德全。   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而太监绝对是小鬼中的小鬼,可谓之是小鬼中的顶级轰炸机。得罪了其他的皇子、皇孙也就罢了,顶多朝堂之上穿穿小鞋,狠毒一点的下朝后被盖布袋罢了,但得罪了太监,不死也会脱一层皮,太监最是记仇不说,只要太监在圣上身边略说上一说,让圣上记上一笔,这前程也是尽毁了。   因七皇孙被绑一事牵涉到皇子夺嫡一事,圣上倒是没下明旨嘉赏,史家虽不用大开中门,但也摆了香案跪接,只听夏德全道:「奉圣旨:前保龄候史鼒功在社稷,史氏将门虎女,赐其金玉如意各一柄,□□凤呈祥宫绸四匹,大红百年好合宫缎四匹,红宝赤金项圈四个,莲生贵子金锞四对。」   史鼐连忙领着全家人谢恩。这旨意上虽未明说,但大哥死了那么多年,这些年来也不见圣上对史湘云有什么表示,这绝计不会是圣上突然想到大哥的孤女来赏赐物品,更别提这旨意中还提了将门虎女,可见得是为了先前七皇孙被绑一事的赏赐。   除此之外,只怕还有为七皇孙求亲之意,瞧那赏赐中什么龙凤呈祥,百年好合,连莲生贵子都出来,这些东西岂是随便赐的,其意义明显的很。而大红宫绸,大红宫缎,红宝项圈,亦是暗示着史湘云将会是正妃之位。   虽不爽自家侄女小小年纪就被一匹名为徒昭的狼给叼走了,但史鼐更意外的是没想到七皇孙在圣上之中的地位,原以为七皇孙不过是皇太孙的附属品兼小跟班,万没想到七皇孙在圣上心中竟也有一些地位,要不怎能求得这圣上的旨意,这旨意一发,可说史湘云嫁给徒昭之事便稳了大半了,即使将来太子继位,只要史家不犯大错,这父为子纲,太子是万万不能随意毁了这门亲。   自家事自己是最为清楚不过,虽则外人总嫌弃湘云为孤女之身,但较真而言,湘云的身份是真真不低的,史家一门双候,她又是这一代唯一的嫡女,两个叔叔均有实权不说,史鼎更是贵为京营节度使,负责京中安全,可说是跟军权沾上边了,要是京中有个什么异动,史鼎的意向可足以决定大局,自大皇子事之后,像这等身份向来为宫中所忌,而徒昭竟然能求得到圣上赐婚!?可见徒昭在圣上面上也算有一定份量了,说不得还不比皇太孙低上多少,念及此,史鼐看向七皇孙的眼神便有些惊疑不定。   史鼐心中略略犹豫,他们史家向来不敢牵涉进夺嫡一事,要是这七皇孙以后也有了意思,那史家该如何自处?不过史鼐随即失笑,莫说太子还未继位,皇子之争尚未有个结果,遑论皇孙之争。再则,皇太孙虽然好色了点,但素有贤名,七皇孙又是皇太孙亲自抚养,若七皇孙也动了心思,首先便过不了这天下悠悠之口。   夏德全笑咪咪的上下打量了史湘云几眼,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史家姑娘虽小,但肌肤如雪,眉目如画,端是个美人胚子,将来长开后定是不差的,而且史家一门双候,也算过得去了,想来也可以配得上小七。再则,一般的世家贵女那有像史家大姑娘这么好的身体,瞧这珠圆玉润的身形,将来定能给小七生上好几个大胖儿子,开枝散叶。   至于史湘云无父无母,恐怕这嫁妆浅薄一事,他是压根没放在心上的,嫁进了皇家,这嫁妆还敢浅吗?再则,小七自有他和圣上补贴,用不着指着媳妇的嫁妆过日子。   对史湘云满意了,夏德全脸上的笑容也多上几分,这种真心的笑容和平日里的假笑是烔然不同的,看的史鼐暗自狐疑,只听夏德全笑道:「圣上知瞧这次昭殿下能够无事,这史家大姑娘也是下了大力气,这些是特意赏赐给史家大姑娘。」   这话说的中规中矩,但史家众人难免想到史湘云那一脚癈了人贩子老雷的蛋蛋一事,再配上夏德全所说什么下了大力气云云,这面上难免有些尴尬之色。   史鼐连忙道:「全托七皇孙殿下鸿福。」   绝口不提自己的侄女是下了啥力气。   夏德全和史鼐寒喧不了几句,又将这注意力放在史湘云身上,略略问了一下史湘云的喜好,史湘云一一恭敬回了。   夏德全暗暗点头,行动举止间看得出是个好教养的,更难得的是其小小年纪,明知他是太监之身也没有流露出半点不屑之色,端是个好性子的。   徒昭看着史湘云平静的面容,心下有些不安,这云妹妹是懂还是不懂皇祖父所赐之礼的意思呢?   他有心跟史湘云好生解释一下,但一想到龙凤呈祥,百年好合,还有莲生贵子之意,又觉得有些害羞,这小脸蛋不自觉的红了。   史湘云侧眼望去,被徒昭那大红脸也搞的有些燥热了,恨不得好好扇上一扇。是你自己求的,可不是老子招的,这时候还害羞个什么劲啊。   虽是如此想着,但史湘云也觉得脸上微微发烫,毕竟徒昭长相似其母多些,五官较为柔美,小孩子又未完全长开,颇有几分男扮女装的小美人胚子之感。   夏德全瞧着两个情窦初开的孩子们,满眼宠溺之色。   一旁的史鼐和史王氏看的暗暗惊心,他们若再瞧不出什么的话也太蠢了。这皇太孙固然是深受圣上喜爱,但这七皇孙背后也有着夏德全撑腰,要不是真喜欢七皇孙,这夏德全怎么会明目张胆地领着七皇孙来史家暗暗定下史湘云呢。   夏德全越看史湘云越是满意,从袖里取出一巴掌大的木盒道:「大姑娘救了昭殿下,咱家也是极感激的,此物不算什么,也是咱家的一份心意,大姑娘留着赏人玩吧。」   说着打开了那盒子,盒子里装的是一块羊脂白玉的凤形玉佩,雕功古朴,颇有秦汉之风,玉质凝厚温润,如凝脂一般,大小虽不是如皇太孙赠林黛玉的那块白玉合欢佩一般离皇室专用的只差一线了,而是一般臣女也可用得的大小,但其玉色温润之处还胜过皇太孙赠与林黛玉的白玉合欢佩一分,可说是羊脂白玉中的极品了,但这玉佩微弯,呈半圆之形,可见得本该是一对,史湘云正疑惑间,却见徒昭将其腰上所挂玉饰故意在她眼前晃了一晃。   徒昭腰上所挂的是一块羊脂白玉的龙形玉佩,亦是微弯之形,不用细瞧拼合,史湘云也猜到徒昭腰上所挂之玉和夏德全所赠之玉仍是一对。   史湘云瞧了瞧史鼐,只见史鼐微微点了个头,只好收下那玉佩不提。   史湘云就算再少根筋,这么一连串几乎可说是明示的礼物砸下来,这下子也明白夏德全的意思了,更别提她在这方面绝对是正常的。   想到搞基一事,史湘云突觉得菊//花处有些不舒服了,忍不住狠狠瞪了徒昭一眼,但徒昭只是大着胆子握住了史湘云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再送上一个温柔浅笑。史湘云虽有心给他一脚,但眼下这么多人在,这老太监明显便是给他撑腰的,她可真是不敢。   史湘云不由得暗暗黑线,古人不是很保守吗?你们这样开放好吗?而且明示成这样叫老子怎么装傻?   而史鼐着实吓了一跳,这自古以来,只有人给太监送礼的,那有太监给人送礼的。当下便急忙道:「这怎么当得起。」   「当得起!当得起!」夏德全意有所指道:「大姑娘自然当得起,说不得老奴将来还得跟大姑娘请安问好呢。」   太监虽是奴仆,也不是人人都能得他们问上一声好,夏德全这言下之意便是暗示史湘云这亲王妃之位可是板上钉钉了。   得了夏德全的准话,史鼐的心也安了三分,虽然心里高兴,不过史鼐还是自谦道:「我这侄女自小性子野,怕是……」   「嘿,这有什么。老奴明日再送两个嬷嬷过来便是。」夏德全随口回道。这史家大姑娘是好,但夫为妻纲,确实也得好好学学了,不然万一要是跟昭殿下动手……呃,动脚的话,可怎生是好?他还指望抱上一抱昭殿下的胖儿子呢。   得!夏德全这话说的便也是暗示史湘云确实得好好学学规矩了。史鼐有些同情地瞧了史湘云一眼。   不过圣上虽是暗示了,但不是明旨总叫人有些不安,史鼐忍不住将夏德全请往一旁,悄悄问道。   夏德全轻咳一声,只道:「这五皇孙和六皇孙均未订亲,况且昭殿下还小……」   这下之意,徒昭不过是七皇孙,不好越过了兄长们,况且孩子还小,还未长大,将来怎的也不好说,过早定亲,万一出了意外,反倒容易落个克夫克妇之名。   史鼐点了点头,暗想也是,他和林家一直没将这史林两家订亲之事明说,一则是因敏表姐孝期未过,不好说出这事;另一方面不也是因为黛玉丫头还小,怕将来有个意外,让靖儿背了克妻之名吗。   夏德全又暗示道:「圣上不喜贵勋之后太过显摆,这明旨未发之前……」   史鼐顿时明悟,点了点头道:「公公放心,这史家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家。」   得,好不容易家里出了个皇孙妃却得忍着不能说,真叫他憋得痛苦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还不错 希望作者早点更新 的地雷,么么哒~ ^3^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速成女红 (捉虫)   这夏德全可是圣上身前的大红人, 虽是陪着徒昭前来,但也不好在史家多待, 只略坐了一会儿便带着徒昭离去, 史鼐虽是照着规矩封了封银子给夏德全,但夏德全却意味深长的拒了, 让史鼐越发确定这夏德全果然有几分偏爱着七皇孙, 若非如此,怎么可能会连银子都不要了。   见夏德全偏爱着七皇孙, 史鼐倒是心略定了定。他离京多年,虽然也有邸报与从老三那儿得来的消息, 但终究是远离京城中枢好一段时间了, 对京中各皇子的情况不甚了解, 史鼎虽是说的言之凿凿,将来继位的必定是太子一脉,但就圣上这些年的行事, 史鼐委实有些惊惧。   圣上虽指了他为詹事府少詹事,但想到从此就被绑在太子车上, 史鼐多少是有些不情愿的,太子此人的性子是一回事,万一将来继位的是其他皇子的话, 他们史家可就真是冤枉的很了。   但夏德全既偏着七皇孙,势必也会对七皇孙之父太子略高看一眼,不然若太子不再是太子了,这七皇孙那会有什么好。有时这贴身太监的话可是比一般宫妃的话还来的有效, 只要夏德全帮太子略说上几句,这太子之位便稳了大半了。   只要太子一稳,这七皇孙少说也会是个郡王,说不得待皇太孙上去之后,还能升到亲王,甚至是个世袭罔替的亲王,无论怎么看,湘云的这婚约,不亏!   「二叔……」湘云有些着急的拉着史鼐的衣角,又有些紧张的看着史王氏,三叔虽然跟她多少说了些,但她想着红楼中史湘云的命运,原也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还真是让徒昭给弄成了!?   她虽然不是什么红学研究大家,但也知道这史湘云嫁的绝对不是什么皇孙。   在古代待了这些年,对古人的规矩也多少有些了解,自己毕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扬州一脚癈了人贩子一事也暪不了天家,本以为到了最后,这徒昭终究还是得另娶一个四角俱全的大家闺秀,怎么圣上会由得徒昭要她呢?   徒昭的小心思暂且不论,最重要的是:换个人嫁会不会影响到老子做寡妇的计划啊!?不要啊,老子等着做寡妇等了很久了!   史王氏摸了摸湘云的头,笑道:「这可是喜事。云儿以后规矩什么的尽数都得学起来了。」   这宫里可不比寻常地方,云丫头这规矩去旁人家里还成,但到了宫里可就不行了。   「二婶……」史湘云有些着急,她连宅斗的功力都没有,更别提更高一级的宫斗了,「二婶……我能不能……」   「别胡说!」史王氏顿时色变,急道:「天家之事,那由得你挑选的。」这孩子也真是的,什么时候了还任性,但见史湘云急的眼角含泪,也不由得心下一软,这女儿家的婚事无异于二次投胎,怪不得云丫头怕了。   史王氏柔声解释道:「这事由不得你,也由不得咱们家任性。」   婚姻大事,那有由得一个孩子自己做主的理,便别提圣旨一但下了,云丫头再怎么的也得乖乖得做徒家妇了。   见史湘云还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这小嘴还难得的嘟起了,史王氏心下一软道:「唉……你林嬷嬷走了后,你这平日里的规矩也有些松散了,方才怎可这样跟皇孙殿下说话呢。过两日,这宫里的嬷嬷过来后,这一切一切也该好生学起了。」   以前只想着让云丫头低嫁,便没怎么狠要求着她的规矩,只想着只要史家在,无论嫁到那户人家都得供着云丫头,若是云丫头受委屈了,他们一大家子打上门去就成了,云丫头又不是个没兄弟的,怕个什么呢。   但嫁到皇家可就不一样了,这皇家固然是最最富贵荣华之地,却也是娘家最最使不上力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靠着孩子自己拼博了。   夏德全办事的速度极快,隔日便带了两个嬷嬷过来,两人莫约四十来岁,一个叫江嬷嬷,是乾清宫里出来的,另一个则是夏嬷嬷,是尚药局里出身的,两人都是宫里的老人了,对宫里的大小事务都是门清的很,对一些阴私之事也颇为了解。   有时听着两个嬷嬷偶尔说出来的一点,史湘云都忍不住暗暗庆幸自己嫁的是普通皇孙,否则真要是进了宫,只怕她这小身板挨不过几日就没了。不过听着两位嬷嬷的闲谈,史湘云很确定自己谋杀亲夫的计划是别想了,自己这点小手段压根不能跟人家比的。   啧!早知道就不用花那么多心思跟老御医学一些有的没的了。   史湘云不知道这两人都是夏德全特意挑的,而且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是夏德全的同乡。   史、林两家虽暪的好,但那人贩子被史家大姑娘一脚癈了的事,上头那几个那个不知道,虽不知徒昭为什么就是铁了心要聘史家大姑娘,不过为了避免她那一日会忍不住出脚伤了七皇孙,自然是得好生教上一教不说,而且这教导的嬷嬷也大半会跟着史大姑娘出嫁至七皇孙府中,生老死葬都有小七和史大姑娘顾着了,能在王府中安享晚年,也算是他给两个老友寻了个好去处了。   史湘云被拘着学规矩一事暂且不提,林硕玉每两日就到史家家学附学,倒还能松快松快,林黛玉只能每日只给外祖母请安之后便回到梨香院中,连贾家三春都不敢多亲近了,更别提贾家宝玉了,但这贾宝玉不知怎了,偏生就爱缠着林妹妹,林黛玉虽是尽力拒了,但贾家下人竟传出什么林家小姐高傲看不起人之说,让林黛玉满腹愁肠,心有千千结,真真是不知何处诉苦了。   对贾母而言,除贾宝玉外,所有的孙子孙女均不过是个逗趣的小猫小狗一般,便不觉得林黛玉陪贾宝玉玩乐一事算得上什么,虽则林黛玉似是被皇太孙看上,但太孙将来如何还不得而知呢,玉儿又还小,眼下陪着宝玉玩玩算什么,宝玉可是有大造化的,见林妹妹不敢与贾宝玉亲近,还怪她不适好歹,这平日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短短几个月,林黛玉竟消瘦了好些。   史王氏从林硕玉处得知之后,着实生气,正巧贾家下帖子来请湘云,史王氏连忙把湘云打包送了过去,让她好生照顾一下林家姐弟。   史湘云自是乐得去贾家松快松快,这宫里的嬷嬷毕竟不凡,好些史湘云的规矩都得重学,而且要求着实极多,行走坐卧也就罢了,见什么人行什么礼也就算了,既然知道自己将来少不了在皇家生活,不想莫名其妙被判一个御前失仪而死,自然只有乖乖学了,但……女红是什么鬼!!!   一看到那嬷嬷教她做针线活,史湘云用一种见到鬼的眼神瞪着手边的针线布匹什么的。老子没了晋江已经够惨了,还要做女红!?老天爷是耍我的吧?一定是我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对。   「大姑娘现在再学是有些晚了。」江嬷嬷有些无奈道。这不是亲生的毕竟就不是亲生的,那有做人爹娘都到了孩子都七岁多了才发现孩子没学过女红呢,险些误了孩子的终身啊。   夏嬷嬷看史湘云小脸惨白,还以为她现在才知自己被耽误的厉害,怕学不好,连忙安慰道:「不过咱们再慢慢捡起也是行的,姑娘那么聪明,肯定行的。」   「江嬷嬷。夏嬷嬷。」史湘云和两个嬷嬷商量道:「家里不是有针线房吗?再不济还有丫环婆子呢,让她们做不就好了吗?能不能不学呢?」   啧!她还以为世家贵女就可以逃过这一劫的,没想到还是要学,虽然她也很想用现代世界上几个厉害的设计师也大多是男的,男生拿拿针线也没什么一事来说服自己,不过心里也有一个小小的声音提醒着她,很多顶级服装设计师是GAY啊!   是GAY啊!是GAY啊!是GAY啊!   这短短一句话宛如环绕立体音在史湘云的脑海不断重复播放。   老子不是GAY!不想搞基啊!史湘云郁闷的脸都白了,这菊//花……不谈也罢。   可惜史湘云反抗无效,张嬷嬷自去了江南之后便一直身体不好,林嬷嬷惨死之后,身子更是坏了大半,虽是放心不下史湘云,也只好暂且移到府外养病,病好回来后得知史湘云竟然不会女红,险些被吓晕过去,当下便和两位嬷嬷联手,硬是压着史湘云好生学习一下女红之事。   一瞬间,张嬷嬷化身成为容嬷嬷,日日拈着绣花针在史湘云的眼前晃着。   史湘云本就不甘心学什么女红刺绣,加上几位嬷嬷一心求着速成,催逼的紧了些,史湘云每日被绣花针刺的眼泪汪汪,十根手指上都是针孔,这药瓶子都不知用掉了几瓶,去了贾家之后,第一件事便抱着林妹妹诉苦。   不料平常做啥都会站在她这边,无条件偏心她的林黛玉这次也不帮她了,她看着史湘云绣出来的一团东西,迟疑了很久,「妹妹家里没学女红吗?」   这不是平常嬷嬷就该教的东西吗?她知道林嬷嬷是专管着外事,张嬷嬷是专管着云妹妹,张嬷嬷虽是时常病着,但林嬷嬷也该顾上啊?再不然,这丫环们也该多少教上一点吧?   「没啊!」史湘云讲的理直气壮,「家里不是有针线房,而且房里还有丫环婆子呢。」   所以啊,她学女红做什么呢!   张嬷嬷忍不住愧疚道:「是老奴的疏忽,竟没注意到这事。」   她年级大了,这腿脚便受不得湿气,这得月轩靠水,在扬州的这些年里一直三不五时病着,史湘云这些年以来又大多是在林家附学,到后来几乎就是长时间在林家住着了,既使史湘云回到史家后,也是忙着练功写字云云,得闲了还得看一下帐,这几年下来,竟无人没注意到史湘云不会女红一事。   张嬷嬷心下暗暗怪着过了身的林嬷嬷,她不在时自该由林嬷嬷盯着史湘云的,竟然也没发现这事。说到底,其实也就林家认为这种东西,史家自己应该教的,而史家想着孩子都去附学了,想必必是林黛玉学啥,史湘云也跟着学啥,再加上史湘云对女红一事有着天生的排斥,也不曾主动说此事,弄到后来,全家上下竟无一人发现史湘云全然不懂女红。   林黛玉不好多加责备张嬷嬷,只能淡淡地念了句,「嬷嬷也该多上点心才是。」   张嬷嬷闻言惭愧地低下头,她又何尝不知自己年纪大了,精力不足,实在是不适宜照顾史湘云了,但将史湘云交托给别人,她又是极不放心的,只能拖一天是一天了。   林黛玉接着半安抚的给了史湘云一个摸头杀,微笑说道:「妹妹别怕,这女红就是多练练就好了,常练习就成了,很容易的。」   史湘云一听便知道林黛玉是要连她的女红也一起盯着了,吓的差点没连眼泪都落下来,她宁可让江夏两位嬷嬷盯着也不想给林黛玉盯着,这两个人的等级是完全不一样的好吗?面对江夏两位嬷嬷,她还可耍个赖什么的,面对林黛玉,她连个不字都不敢说呢。   第一次,史湘云痛恨身为颜值狗的自己了。   小肉团子二号:林硕玉,看着史湘云眼角含泪,还以为史湘云是疼的厉害,不断地帮着史湘云吹着手指,「云姐姐还疼吗?云姐姐不哭,以后弟弟给你买几个巧手的丫环,那云姐姐就不用做了。」   「乖!」史湘云感动的再次摸摸林硕玉的头,再送上一个大大的亲亲,深觉得这个小弟没收错。   林硕玉的这个提议也让林黛玉略略心动了一秒,但想着史湘云的将来,还是狠下心摇头,「不成!云妹妹怎么可以半点女红都不会呢,还是得学!」   不能这样放任云妹妹了!林黛玉下定决心,要弄一个女红速成班,用最快的速度教会史湘云女红。   「放心!不难的!」林黛玉尽力露出一个温柔,但看在史湘云与林硕玉眼中却异常恐怖的笑容,「让针刺着刺着就习惯了。」   一句话差点吓倒了史湘云,哇咧!林妹妹也被容嬷嬷附身了吗?   对此,史湘云只能喊着:求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沙龙王 的地雷,么么哒~ ^3^ 谢谢 爱·おぼえていますか 的地雷,么么哒~ ^3^ 谢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 ^3^ 谢谢 菪瑄皙 的地雷,么么哒~ ^3^ 谢谢“如影随形”,灌溉营养液 +2 谢谢“123木头人”,灌溉营养液 +1 谢谢“”,灌溉营养液 +1 谢谢“上个帐户名给忘记了要肿么破”,灌溉营养液 +2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史林喜事   且不论林黛玉等人死命的想了好些速成的花招, 加上后来听闻此事后,也跑来溱热闹的贾家三春是怎么帮史湘云恶补女红一事, 就连贾宝玉也跑来溱一脚了, 贾宝玉虽然有些女气,也绝对是个不会女红的主, 但全贾府最美, 最巧手的丫环均集中在他房里,他很大方的出借他手底下女红最好的晴雯出来不说, 还帮史湘云调制了好些止疼的药膏,还说不够再跟他拿去。   史湘云感动归感动, 但看到了整整两大罐子的药膏, 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歪, 宝玉哥哥,你做那么多药膏,确定不是在咒我吗?   不得不说, 这与人斗其乐无穷,在帮着史湘云恶补女红的这段期间, 林黛玉可说是无时无刻跟着那一心只想逃课,死不肯练习的史湘云斗智斗勇,也没空为贾家人的态度而伤悲伤秋了。   且不论史湘云在这女红速成班的进度, 贾雨村自得贾政之助补了应天府之缺,便迫不及待的上任去了,方到那处未久,便遇上了薛蟠打死人之事件。贾雨村得了贾政之助, 方能补上此缺,自是难免偏向四大家族,当下按下此案不说,还去了信给贾政等人。   与此同时王夫人亦收到妹妹的信,得知妹妹的独子打死了人,命在旦夕,顿时也紧张了起来,莫看王夫人有些冷心冷情,也有一点小心思,但倒还有些姐妹情,和兄嫂商量过后,便取了贾政的帖子往贾雨村那一送,跟贾雨村允了无数好处不说。   薛家人的命运回到了原点,可怜那香菱才逃虎口,又入狼口,也被迫跟着薛家人来到了京城。     王夫人虽不愿让自家有个打死人的外甥一事传了出去,但这荣国府里上下那么多人,为了救薛蟠,王家又动用了不少人情,那有不知道的理,没几日上下人等都传遍了,就连只是偶尔来贾家做客的史湘云也知道了,想起那可怜的香菱,史湘云也只能叹息一回罢了。   做为女子,束缚太多,有心而无力,这是社会与现实的束缚,并不是你有自由的心灵或有高人一等的能力便能改变的,人活于世,只能顺世而保持本心罢了。   反倒是对于那薛宝钗,史湘云是极好奇的,毕竟是贯穿红楼一文中的十二钗主角之一,她那能不好奇呢,只是这薛宝钗既然来了京城,只怕某只蝴蝶君又要冒出来烦人了。   不过那蝴蝶君虽未再出来,但他赠送的那块玉却也给林黛玉带来不小的麻烦。   当初为怕宝玉摔玉一事再现,史湘云干脆让林黛玉取了那白玉合欢佩来堵住贾宝玉,一则那块白玉合欢佩确实是林黛玉手中最好的一块玉,无论大小、色泽,与雕功都是一等一的;再则是想着以皇太孙之名压压贾家人。   史湘云毕竟是个对皇权少了一分敬畏之人,而林黛玉则是知瞧那玉之色泽形制都还不到非皇家不可使用的地步,所以也不觉如何,但不知怎么了,明明那日只有贾母和贾母的几个近身侍婢瞧见了,但贾家却开始流传着林黛玉被皇太孙看中,不日入宫的消息,而贾史两家本就是老亲,家中下人沾亲带故者极多,不知不觉地,这消息竟传到了史家,而且还传进了史王氏的耳里。   史王氏当下气的柳眉倒竖,贾琏当年不过是议亲的对象被皇太孙看上,就被人说成了新一代活王八;而林黛玉可是史秉靖交换过婚书的未婚妻子,若也入了宫,成了皇太孙的人,那史秉靖岂不成了比贾琏还要绿上三倍的绿乌龟!?   事关自己儿子头上帽子的颜色,史王氏便绝计不肯忍,当下便下了帖子请林黛玉过府一叙,还指明要看一看那皇太孙亲赐的白玉合欢佩。   林黛玉一来便见史王氏一脸怒容,从进门时面上就无半点笑意,心下惴惴不安,只能按着吩咐,连忙将那白玉合欢佩送上。只见史王氏拿了那白玉合欢佩,便拿着皮尺量了起来,又对着阳光观其皮色,林黛玉不明究理好奇地看了史湘云一眼,心中不安的史湘云亦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两个女孩儿在那惴惴不安了许久,终于等到史王氏量完了。史王氏面上微缓,这块玉虽然大小近乎犯了忌,不过还没到非天家不可的地步,而且玉色虽然也算得上是上等的羊脂白,但终究是少了一点脂感,而且微有瑕疵,玉儿做为候府夫人倒也用的。   只是这合欢连枝,太过缠绵了,不似普通的赏赐。   「皇太孙殿下当初赐这玉时,可有说过什么?」史王氏正色问道。   林黛玉福至心灵回道:「爹爹说,皇太孙殿下是贺我定亲之喜。」   史王氏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倒是合上了,这白玉合欢佩只比非皇家不可使用的形制略小一点,但皇太孙身上那有俗物,这块玉只怕还是他手上最小的一块了。而合欢连枝虽有情意缠绵之意,但如果是赐给定亲之人倒也有预祝夫妻和合之意。皇太孙既知这林家丫头和史家定亲一事,想来这块玉佩当真只是祝史林两家结亲,并无他意。   史王氏心下大定,当下亲自扶起了林黛玉,连史湘云一起拉着到她身边坐好,将贾家传出来的消息略略说了,又道:「莫怪表婶发怒,这女人的名声是最最重要,半点都行差踏错不得,你是个聪明孩子,这些日子以来,史林两家对你和靖儿之意,想必你是明白的。」   林黛玉先是小脸惨白,但听到此处,面上又是微微一红,小小地,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迟顿的史湘云方才明白表婶有意给史秉靖与林黛玉定亲,虽然自己娶不成林妹妹,但自家堂兄娶了林妹妹也不错,况且自家堂兄是什么性子,她也清楚,虽不是个会花前月下,说好话哄人的主,但绝对是个负责任的爱家好男人,更重要的是他和林妹妹也有多年的感情了,没什么夏姨娘之类的人插在两人之间,又因夏姨娘一事而痛恨妾室,绝对不会宠妾灭妻不说,怕是连通房都不见待的很。   这样后院清静的人家,倒是颇为适合林妹妹。   史王氏见林黛玉红着脸点头后,又续道:「或许你还不知瞧,我们两家已经换了婚书了。」   「咦!」饶是己有了心里准备的林黛玉也万没想到史家下手竟然如此之快,一般时人十岁左右便开始相看,十一、二岁开始议亲,十三、四岁左右定亲,也就是交换婚书,十五、六岁便可准备出嫁了。   以她八岁稚龄,现在议亲己然是太早了些,不过想想靖哥哥的年龄也还说的过去,不过都到了交换婚书这一步了,这会不会太早了点?   见林黛玉一脸惊愕之色,史王氏心下一紧,「你不愿意?」   生怕婆母误会,林黛玉连忙摇头,「不是的……我……」又觉得自己回的太快了些,好似急着嫁人般,不禁垂下头,羞红了脸。   见到此,史王氏那有不明白的,微微一笑,轻拍了拍林黛玉的手道:「好孩子,我看着你从小小一点点的人儿。」史王氏比了比初见黛玉时的身高,笑道:「长到现在,对你的人品也是信的过的,原怕你只把靖儿当哥哥兄长看待,这下子我也放心了。」   林黛玉得史王氏赞许,这小脸儿更红了,她羞的想侧过身子,偏生手被史王氏拉着,只能用手绢子按住驼红的脸颊,微微侧过脸,露出耳旁一抹红绯之色,   当真是眼颦秋水,两靥绯粉,清灵动人,一双眼眸更是似喜非喜,隐隐含情,看的史湘云眼都直了,怪不得人家都说这恋爱中的女人最美,果真如此。   等等!她和林黛玉一起长大,说句同行同坐,同起同卧都不外如是,她怎么不知道史秉靖啥时对林黛玉出手了?更别提她们都回京好一阵子了,这两个人啥时背着她搞在一起了呢?而且黛玉和她同年,在扬州时也不过才六、七岁大啊。   危险!史湘云脑海中顿时亮起了高能红字警讯:我家哥哥是变态!!!   史王氏越看黛玉越爱,赞了两句又叹道:「这世道原本就对女子艰难些,所以这女子名声是万万损伤不得,皇太孙殿下不过是一番好意,但让贾家人如此说法,传扬出去,怕是会毁了你的名声,咱们也不可能一户一户寻过去跟人解释……」   这世间最毒则莫过于流言了,就这样毁了一个好女孩家,让人有冤无处诉去。   说到此处,史王氏幽幽一叹,林黛玉也变了脸色,颠声问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史王氏略微迟疑一下道:「少不得得将咱们两家定亲一事略略透些出去了,虽说你还在孝期,但好在咱们两家订亲是在敏表姐过世之前,倒也算不得什么孝期说亲,也说的过去。」   林黛玉虽心知父亲将自个终生托付给了史家,但万没想到这婚约竟然是贾敏在世时便定下了,想到父母亲在那么早时便为她婚事担忧,一时间不知是悲是喜,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一切谨听表婶吩咐。」   「还叫我表婶?」史王氏笑着反问了一句,见林黛玉又再次红了脸,许久后才吐出极小的一声:   「太太。」   史王氏微微一笑,满意地轻拍了拍林黛玉的手道:「这事就交给我吧。」随即脸色一沈,「我史家的嫡长媳,岂容人轻慢了。」   她早对贾家这一家子没规矩的极不耐烦了,之前只是碍着姑母,加上孝期未过,不好将史林两家定亲一事说开,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现在都欺负到她儿媳身上了,还想让她闷着?   没门!   这史王氏也是颇有几分手段的,得了黛玉的准话后,没几日,这史林两家已然定亲的消息便在贾家内悄悄流传了,而那皇太孙之玉也不过是溱上了这事,顺手送上的贺礼罢了。   贾母坐不住,好奇地去信跟林姑爷一问。得,还真定亲了,连婚书都换好了,而且这事自个闺女也是应的。   除了暗怪姑爷和闺女太急切了,那有孩子还小时就给孩子们定下的理,但毕竟是林家女,不是她贾家女,贾母当下也没话好说了。只是暗暗怪姑爷没眼光,这史家小子有啥好的?即不如皇太孙尊贵,也不如宝玉体贴,暗暗捥惜好好的外孙女儿被姑爷误了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寺庙私会   随着史林两家定亲的消息逐渐流传之时, 本就默默观察着贾家的徒辰阳也得到了消息,得了手下人传来的消息之后, 徒辰阳一惊, 原本练字的手顿时停住,墨水从笔尖落下, 瞬间在宣纸上化开, 浸入宣纸之中化为漆黑的一团,一如他的心情晦暗不明。   徒辰阳沈默许久之后, 才道了一声:「知道了!下去吧!」   「是!」侍卫应了一声。   看着桌上的一片零乱,徒辰阳也没了练字的心思, 他从自己珍藏的一个箱子之中取出了上面标示着林黛玉的卷轴, 卷轴里除了简短的写下了他所记得红楼中所有有关于林黛玉的一切之外, 有一张黛玉葬花的炭笔所绘的小图,那张图是他跟据之前林黛玉的像貌与电视剧里的女演员混合,再加上贾敏的几分风情所拼溱出来的, 虽然只是用炭笔所绘,只有黑白两色, 但眉目之间隐约可见出林黛玉长成后的绝世风华。   徒辰阳温柔凝视着小图极久,点好了火盆,将这小图与卷轴均皆一一烧毁。   自贾敏无辜身亡一事之后, 他也终于正眼看着这个世界,这是真实的世界,不是什么游戏可以重新读档再来,人生只有一次, 无论是他的或着是别人的。   既然她己是史家妇,就让他这点小心思随火焰而去吧。   徒辰阳确定卷轴与小图都烧成灰烬了,方才起身,转头一瞧那箱子中的另一份上书薛宝钗的卷轴,徒辰阳沈吟良久,终究没舍得下下手毁去。   说到底,他还是有着自己的一点小心思,没了林妹妹,好歹留下个宝姐姐给他吧。   徒辰阳微微一笑,目光温柔的落在卷轴之上,算算时日,也该是薛宝钗上京的时候了吧。   不只是徒辰阳,在京城之中还有另外一人亦是默默地期待着薛宝钗的到来。   当史湘云忍不住掰着手指数着这薛宝钗何时到来之时,江、夏两位嬷嬷竟然难得的放了她一个假,让她跟着林家姐弟去潭柘寺去喘口气。   古代女子要出门一趟并不容易,像现代这般逛街压马路什么的是想也别想了,世家贵女如史湘云这等身份的更是难以出门一趟,就算平日里想要买些东西,也不过是让商家带了东西至家里挑选着,想直接去铺子里买东西,那根本就是没门。   也怪不得贾家三春明知道那些婆子暗扣了不少油水,也不得不托她们去买些头油脂粉的,因为没其他路子啊。   史湘云唯一能出门子的机会,不是去参加别人的诗会,便是偶尔去去亲友家,所以这古代表妹与表哥之间不得不说之情事特别地多,这常年累月的就只见到那么几个男人,对那些性向正常之人而言,那可能不动心呢。   冲着这少数能出门的机会,史湘云倒是狠狠地把诗词给学了一把,这也没法子,要是诗做的不好的话,谁会愿意请她去诗会呢,就算她不在乎给人殿底,这史王氏也会嫌难看啊。   至于这个史.伪.湘云为啥会做诗,不像其他穿越弟兄们碰到诗词歌赋哭唧唧呢?   哼哼,她爷爷可是老中医好吗,不是现代什么中医大学出来的那种,而是纯古法教出来的老中医,这背医书之前这国文是非得先学好不可的,不然连字都看不懂,意思都不明的情况下怎么懂那些医书?怎么给人开药?她好歹有一些家学渊源吗。   林家姐弟既为守孝而来,早在潭柘寺中给贾敏点了长明灯,每个月都会去庙里为母诵经祈福。   史湘云好几次想跟着去潭柘寺,但十次之中,史王氏倒是有十次中有五、六次不允的。她养了云丫头这孩子那么久,那里不知道这孩子的性子,她不过就是想偷懒!   本来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是不行,但自她瞧见了云丫头的女红之后……史王氏很难得的主动跑去给史张氏上了柱香。   都已经进了女红速成班好些日子了,还绣出这样的东西,她真的是深深的感觉对不起长嫂。   这次要不是江、夏两位嬷嬷好生劝劝她,说是什么过犹不及,让她给云丫头好生松快松快,她还真没打算让云丫头出去玩耍的,好歹要绣出个样子出来才行吧,再这样下去,湘云怕是连个新婚时给夫君的荷包都做不出来,像话吗!?   史王氏特意带着林家姐弟和史湘云来到了潭柘寺中,点了长明灯,用过斋饭,林黛玉和林硕玉前去给贾敏跪经不提,史湘云不好相陪,便听着嬷嬷们的建议,去了后山散散心。   潭柘寺风景虽美,但她不好远走,只能在附近闲晃了晃,立夏见日头甚毒,深怕史湘云晒黑了皮肤,劝道:「大小姐,咱们去前头休息可好?可莫晒黑了啊。」   接着又对立秋说道:「还不回去给姑娘拿个伞过来。」   「好了!不过是晒一下太阳,那那么严重呢。」史湘云不在乎的耸肩道。   「万一要是晒黑了怎好?」立夏有些艳羡地瞧着史湘云白里透红的肌肤,忍不住摸了摸自个的脸,当年她虽然逃得性命,但这脸上却留下了永远的疤痕。   史湘云也只能拍了拍立夏的肩膀,轻叹一声,立夏脸上的伤不算严重,若在现代,只需几个整容手术就能好了,但在古代,却是真的没有半点办法了,也因如此,立夏虽然伤愈之后回到了她的身边,却不好再做她的贴身丫环,只能做个粗使丫环了。   只是立夏仗着她是她身边的老人,又是家生子出身,在史家有些人脉,难免会对立冬和立秋两个颐指气使些了,只要不出了大格子,平日倒也算不得什么。   史湘云微微点了头,立冬狠狠地瞪了立夏一眼,终究还是去了。   还末到那,立夏又怕那儿蚊虫甚多,又叫了立秋去拿薰香炉过来,史湘云意昧深长的看了立夏一眼,虽是仍然笑着,但脚底暗暗使了个暗劲。   也是托之前被绑架之福,以前史王氏和史鼐对其跟三叔习武一事本还有些微言的,但自那次之后,史鼐与史王氏不再阻着她跟三叔学本事,还让三叔给她弄了个她一直想要的刀鞋回来。   立夏被史湘云那一眼看的有些发毛,但一会儿便觉得自己应该是多想了,大小姐一向大而化之的,那会想到那么多呢。   到了亭中,有一个年约十一岁左右的男孩已经等了她许久了。史湘云微微一奇,她还以为会是什么杀手,人贩子之类的,怎么会是个小鬼?   那人一见到史湘云,便笑道:「云妹妹!好久不见。」   小鬼,你谁啊?   一见到那张脸,史湘云的一双剪水秋瞳瞬间化为死鱼眼。虽然青春期的男孩子长的也特别快,不过才短短一年就长开了许多,但还是依稀可从这人的眉目之间看出一些幼时的影子。   「我是昭哥哥啊!」徒昭笑嘻嘻道。   我还靖哥哥呢。   史湘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小小年纪脸皮就这么厚好吗?   「臣女不知昭殿下在此,请恕罪。」史湘云连忙福身,经过两个嬷嬷这些年的调教之后,史湘云的动作可说是标准的如尺量出来的一般。几乎和宫妃没什么区别了。   徒昭微微点头,当年还有些大咧咧的小丫头也开始懂事了,果然送几个嬷嬷过去教导是对的,只是怎么有些失落呢?   徒昭还没来的及说话呢,便听史湘云续道:「臣女告退。」   「哎!」徒昭忍不住拉住史湘云了,「怎么才来你就走了。」   史湘云扯了一下,不动。再扯一下,还是不动,最后忍不住道:「昭殿下喜欢我什么?」   虽然现下和徒昭也算是暗中订下亲了,可她是真搞不懂,她们幼时也不过相处了那么一小段时间,也没说过几句话,而且为了之前绑架一事,她对徒昭可是没有好脸过的,这徒昭是看上她什么?而且她可是会绝子绝孙脚的,圣上怎么会同意?难不成宫里的人脑回路特别与众不同吗?   徒昭顿时吓的松了手,云妹妹你这么诚实好吗?   但看着史湘云这么正经之色,徒昭也思索着,喜欢史湘云什么?他还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从五岁那年,他就决定要娶她回家,照顾她一辈子了,而且他还看过她的身体……   史湘云狐疑地盯着徒昭的脸,只见徒昭的小脸红的厉害,红到都让她怀疑她做了啥了?   「我会负责的!」   一句话差点没吓到史湘云,「老子跟你什么都没有过!要你负什么责!」   妈的,国语不是这么乱用的好吗?这么乱说话会吓死人的。   史湘云这话虽然粗俗,但不知为何徒昭竟听了觉得舒心,只是仍纠正道:「云妹妹,你要骂人的话该说是老娘,而不是老子!」   史湘云的小脸差点垮下来,啥时间了你还跟我纠正这个?   「你是皇孙,最少也该是个郡王,将来说不定还是亲王,何必娶我这个孤女呢?」   皇家中要谋杀亲夫的难度太高了,嫁给你,老子还怎么做寡妇?   徒昭还道史湘云怕他们两身份有差,加上皇祖父只是暗示一番,都翻了年了,还一直未下明旨,而有所担心。   徒昭笑道:「你身为史家嫡女,身份绝对是够的。父王向来不管我们几个的婚嫁,皇祖父上次让人送的礼也表示他同意了,只是上头几位兄长还未定下,不好下明旨罢了。至于太子妃那儿……不是问题。」   太子妃虽然还并不知道此事,但皇祖父既已下了决定,那怕太子妃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也只有接受史湘云这个庶子媳妇的份,况且史湘云虽是候门贵女,但父母双亡,可说是无娘家可依,这方面只怕是正合了太子妃的心意,随着他这些年在皇祖父眼前也有了几分脸面,皇太孙又成婚多年,这膝下只得一女,至今仍然无子,太子妃已经开始提防着他了。   「……」史湘云无言,「你喜欢我什么?我改了不成吗?」   就算她不想谋杀亲夫,这皇家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虽然那些赏赐挺暧昧的,但只要没下明旨,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徒昭一笑,突然拉起了她的手,有些心疼的摸着手上残存的针孔,湘云针线不好的事,嬷嬷们都告诉他了,想到湘云为了能做出一个能给他的荷包那么努力,低声道:「做了王妃,你这辈子都不用动针线了。」   不得不说,在那一瞬间,史湘云还真有些心动了。   史湘云冷哼一声,倒是不说话了。   徒昭唠唠叨叨的说了好些,真没想到这七皇孙竟然是个话唠,不过总是提醒她少用脑子,乖乖吃药做啥呢?她最近又没病,最后徒昭才道:「这阵子你最好寻个理由,少去贾家那。」   「这是为何?」   徒昭垂下眼,「总之,在那薛氏女离开之前,还是少去几次吧。」   他不知为何皇太孙对那薛氏女特别在意,但无论如何,他不想史湘云入了皇太孙的眼。这些年来……皇太孙似乎是越来越古怪了。   史湘云琢磨了一会儿,轻声地道了声谢。   徒昭静静地看着史湘云好一回儿,那眼眸柔的真的似乎好似能滴出水来般,若不是总觉得徒昭这份喜欢来的太过诡异,说不得史湘云还真信了他的话。   不过徒昭既然来了,那史湘云也不客气的拜托他一件事了。   「你想让我帮林家大姑娘弄个嬷嬷?」   「嗯。」史湘云重重地点了个头,「林姐姐身边没个长辈,姑奶奶又尽是偏着那宝玉,再这样下去,说不得那天莫名被贾家人坏了名声。我婶娘虽有心帮忙,但总不可能次次都在啊。」   况且她二婶是林妹妹的未来婆母,这种事碰多了,难免会怀疑起林妹妹和贾宝玉之间是否真有什么故事的。这古代女人若是让婆母不喜,这日子绝对不会好过的。   徒昭想了想后,「成!太孙哥哥想必很乐意帮这个忙。」   以皇太孙的性子,想来很乐意帮林黛玉这个小忙。   史湘云望了徒昭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意昧深长的眼神。   徒昭不好久待,只说了一会子话便就回去了,待徒昭走了之后,史湘云忽然对着一直在亭外望风的立夏开口道:   「立夏!你以后去伺候两位嬷嬷吧。」   「大小姐!」立夏一惊,急忙辨解道:「奴婢是为大小姐好啊,奴婢自毁了容之后,一心只有大小姐,真的是希望大小姐好啊。」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史湘云冷漠地回道:「立夏,咱们史家从不欠你什么!」   立夏的脸是毁了,可当年的杀手不是他们招来的,也不是他们故意推着这些仆妇们去死,之后也是尽力救治那些还活着的人了,光是立夏一人身上用去的药银就有上百两,一般人家那可能那么尽心救治着卖了身的奴婢,凭心而论,史家从不欠立夏什么。   她是偏着女孩儿的,因为她总觉得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和她之前的年代相比,真的太苦了,所以总是在能力所及的情况下偏着她们,但再怎么偏,也是有限度的,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能出卖她一次,说不得就会有第二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上个帐户名给忘记了要肿么破”,灌溉营养液 +5 感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感谢“繁花”,灌溉营养液 +20 感谢“x13550010847”,灌溉营养液 +10 感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5 感谢“上个帐户名给忘记了要肿么破”,灌溉营养液 +1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宫花事件 (捉虫)   从潭柘寺回来, 史湘云便把立夏送给江、夏两位嬷嬷。两位嬷嬷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 她们原本还担心着史湘云是否能够在那个吃人的地方生活, 虽说两人只想着等七皇孙开府后,在七皇孙府里做一管事嬷嬷, 就此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辈子就好, 但如果主子是个拎不清的,她们这些下人也讨不了好, 万没想到史湘云平日大咧咧的,但倒是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明白, 如此一来, 她们也能安心了。   立秋和立冬两人等也怕史湘云为这事难过, 连连安慰着史湘云,她们是史湘云人贩子老雷手中救回来的女孩子之一,自那日起, 早把史湘云视做她们的天神了,对史湘云是敬爱万分, 见史湘云难过可比她们自己难过还要来的难受。   「姑娘,别为了那种人而生气了。」立秋劝道:「立夏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像姑娘这样好的主子要到那里去找呢, 真真是不知所谓。」莫说一般伤了脸了人不可能在姑娘、少爷面前服伺,就算到了姑娘和少爷们的院里也不过是个做个清扫院落的粗使丫环,那能像立夏这般还能近身服侍,并时不时得到姑娘的赏赐, 三不五时就拿到好药治脸呢。   史湘云笑着摇摇头,「以前有人曾跟我讲过一句话。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忠诚,所谓不背叛,只是利益不够罢了。」   这句话是史张氏死前最常说的一句话。史张氏这辈子谁也不信,莫说父母兄长了,就连张嬷嬷也不曾真信过,只怕张嬷嬷这辈子直到死都不知道她帮史张氏每年生日交给她的衣箱是有多么的重要。虽然有时回味起来,都为史张氏感到寂寞,但仔细一想,这又何尝不是真实呢,财帛动人心,何必给人赌人性的机会呢。   徒昭虽然事告诉了史湘云讲的不要常去贾家走动。然而贾家和史家仍是老亲,怎么可能完全不走动?加上贾母帖子又下的勤,史王氏也不好次次拒绝,终究还是去了几次。到了现在,史湘云也发现贾母前些时候有意搓和她和贾宝玉,先不论她对男的完全没兴趣,贾宝玉对她也没起过男女心思,最后贾母也只能做罢了。   不过贾母还是喜欢下帖子给史湘云,一则史湘云是她娘家人,让她过来可以表示这贾史两家的交情极好,再则,史湘云活泼开朗,她在了也能缓缓两个玉儿之间的关系。   虽然没有同难碧纱橱中同吃同住一事,但比起自家的其他姐妹,贾宝玉还是跟林妹妹要好些,可林妹妹自持自已和史秉靖订了亲的身份,加上两人现在都大了,不好和贾宝玉亲近,有时贾宝玉纠缠的过时,还会忍不住闹起脾气了,贾母也拿这两个孩子没法子,总不好跟林妹妹说,就多陪陪宝玉玩,名声不重要,要名声毁了就干脆嫁给宝玉便是;或跟贾宝玉说少缠着你林妹妹,你林妹妹和史家长子定了亲了。   于是乎两人就这样时好时坏,要不是史湘云确定林妹妹对贾宝玉真没那心思,还真怀疑是不是有原作不可抗拒之因素,让这两人又走回了书上的老路了。   因为总是担心着林家姐弟,在推了几次帖子之后,史湘云还是推却不过的去了贾家。   既来到贾家,那有不拜见也到了贾家暂住的薛姨妈与薛宝钗的理,因林家姐弟住在梨春院,薛家一家人则改住在靠近前院处的会文苑中,这会文苑本是贾家幕僚所住,虽是进出方便,但靠近前院,难免有些男仆往来,这一行过去,不知险些撞上了多少人,史湘云也不禁微微皱眉。   史湘云暗叹,看来这贾母终究是老了,护不住心爱的小儿子,这大权逐渐从王夫人手上落到了苏怡手上,要不怎么会把这王夫人的娘家亲戚安排在这里?   史湘云的眼眸微冷,当初既然敢算计她,自然该付出一些代价,要不是看在林黛玉的面子上,当年珠胎毁月之事才没那么容易轻易放过贾母和王夫人呢。   史湘云虽不喜医道,但对毒道倒是颇有一点兴趣的,可惜老御医所教的并不多,这让人容颜快速老去的方子大半还是她自己慢慢研究出来的,要无声无息地下在贾母和王夫人身上也着实癈了她一番功夫,好在林黛玉虽然医术不错,但这鼻子毕竟不够灵敏,闻不出什么……   史湘云也终于见到那传说中的宝姐姐了,宝钗比贾宝玉大了二岁,比她们大了三岁,这十一岁左右的女孩隐隐可见一些少女姿态,加上薛宝钗体态丰满,肤如凝脂,穿着一袭玫瑰紫二色金褂裙,虽是华贵,但一色半新不旧,只让人觉得舒服而不奢华,再加上容貌确实生的好,莫说贾宝玉了,就连史湘云也瞧的转不了睛。   美人总是让人舒心的,就算是个还未长大的美人也是不错的,史湘云微微一笑,这眼角眉稍尽是欣赏之色,拉着薛宝钗的手,小手在薛宝钗如凝脂的玉手上磨磨蹭蹭,一口一个宝姐姐叫的好生亲热。   呵呵,老子终于摸到传说中如凝脂般的薛宝钗的手了,可比贾宝玉要早摸到了好些年啊。   瞧着史湘云的神色,薛宝钗也暗暗安下心来,据闻这史家丫头是个没心机的,凡事大咧咧的,看来果然如此,虽然她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热情的女孩子,而且这手一直摸着她的手,总觉得有些怪,不过两人都是女孩,薛宝钗倒也没多想,又想着姨母所说之事,不动声色的套着她和宝玉之间的关系。   史湘云又不是真的娇憨呆萌的史湘云,自然是不动声色的亦装作无意透露了一些讯息,反正她对贾宝玉本就无意,自是不怕薛宝钗打听。   听出这史湘云对贾宝玉无意,薛宝钗微微的松了口气,这眼眸间也柔和了许多,看的史湘云暗暗称奇,原以为贾宝玉不过是薛宝钗入宫失败之后的无奈之选,没想到她一开始便瞧上了贾宝玉了,不过可惜有这皇太孙在,薛宝钗和贾宝玉是注明有缘无份了。   这薛姨妈倒是笑咪咪的听着几个孩子们谈天说地,一个劲的劝史湘云留下来用饭,虽对书上那薛家糟的鹅掌有几分好奇,不过念着林妹妹,终究还是推脱了去。   薛姨妈与薛宝钗倒也不强留,送了史湘云离去不提。   这一到了梨香院之后,便发现林妹妹的脸上不怎么好看,面上更是有着郁郁之色,莫说不见三不五时便赖在梨香院的贾宝玉,就连平常在喜欢梨香院呆着的贾家三春也不在了。   史湘云好奇问道:「奇怪了,宝玉呢?还有其他姐妹去哪里了?」   因为林家姐弟自设了小厨房,平日里的食材都是托着林二管家采买,全然不经过贾家人的手,林二管家时不时送上一些庄子里进上的新奇东西,再加上林妹妹这里的两个厨娘的手艺确实是好,平常贾家三春除了爱在林妹妹这里待着,除了清净之外,多少也看上这厨娘做的扬州点心了。   雪雁嗔道:「几位姑娘自然都是去那个薛家姑娘那儿去了,云小姐你不知道,那薛家姑娘可大方了,三不五时送这送那的,大家都喜欢极了,反而把咱们家小姐给抛到脑后去了。」   紫鹃斥道:「这话也是说得的?」又连忙推了雪雁道,「云小姐来了,还不快去取点茶果来。」   又对史湘云解释道:「宝玉上学去了。三位姑娘不是在珠大奶奶处,便是在薛家姑娘处吧,薛姑娘刚来荣国府,怕是有所不适应,二太太便请了几位姑娘相陪。」   她才刚从薛家所居的会文苑出来,自然知道贾家三春眼下并不在那里,不过按紫鹃所说,她们少不得得去薛家那一趟的,从贾母院到李纨住的地方,再到那会文苑走上一圈,就算贾家三春身体都算是不错,只怕也没气力再来梨香院玩了。   史湘云笑了笑,并不答话,只是略微点头表示明白。瞧瞧人家这话说的多有水平,这雪雁丫头就是不如寒雁来的稳重。   虽然林黛玉身旁已经有了云雁和寒雁,或着是原着的不可改变性,贾母还终究还是把紫鹃给赐了过来,和她身旁的翠缕,还有林硕玉身旁的翡翠一般。只是这紫鹃丫环虽好,论仔细度还是不如寒雁,是以林妹妹房里的掌事丫环始终是寒雁,这紫鹃终究是退了一席之地,再也不是林妹妹房里说一不二的掌事丫环。   史湘云冷眼瞧着,这紫鹃丫头眼下似乎是没什么私心,也就罢了。若她也跟着贾母一样想着什么木石姻缘的,或对史秉靖有什么想法的话,就莫怪她不客气了。   想起三春之事,史湘云幽幽一叹,也没说什么。在薛家拿银钱开路一事,她虽在史府之中多少也是听过的,当然林黛玉也有银子,小恩小惠略略收买人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样做终究难免落了下程,而且也不是林黛玉的性子。   史湘云安慰林黛玉道:「也怨不得他们三个,你也知道薛姑娘是二太太的娘家亲戚。」顿了顿又道:「她们也不容易……」   史湘云的言下之意便是贾家三春总得给王夫人一点面子,更别提贾探春还得在王夫人手底下过活呢,将来的终身更是操控在王夫人手底下,是好是坏全要看王夫人的心情呢。   林黛玉也只是一时间心气不顺罢了,轻拍了拍史湘云的手,「没关系,我有你这个好妹妹就够了。」   两人说笑着,一下是你喂我一口点心,我喂你一口茶汤,一会儿又玩着联诗或下棋,突然这王夫人身边得用的周瑞家来访。   周瑞家的生的福态,这肤色微黄,相貌普普,虽是总是满脸堆着笑,但这眼眸之中总有几分算计之色,无论是史湘云还是林黛玉等人,对她向来是不甚喜欢的,只是碍于王夫人的面子,不表露出来罢了。   周瑞家的一进来便对两女福了一福,笑道:「林姑娘,云姑娘,姨太太着我送花儿来与姑娘戴。」   史湘云还道这段宫花之事早就过去了,没想到这次竟然给她赶上了,好奇一看,一个长长的匣子里孤零零的放着四枝宫制堆纱新巧的假花。   史湘云拈了一枝来看,这宫花虽是用最时新的绫纱所制,但还颇不如徒昭托嬷嬷送给她的那一盒,徒昭送她的那一盒子里有十二种不同的宫花,分别对应着十二月的代表花卉,虽然同样以绫罗绸缎所制,但那十二月花的花蕊,花瓣处还镶了米粒大小的珠宝玉石,可比这些宫花精细多了。   徒昭虽是皇孙,也有夏德全暗地里照看着,但终究只是皇孙身份,又未娶妻,这宫花也至多不过是皇子一辈的份例罢了,看来这薛家宫花也不过是供宫女使用,这皇商的身份,怕是悬了。   林黛玉拈了一枝问道:「是别的姐妹都有,还是单送给我和云妹妹的?」   周瑞家的有几分得意道:「各位都得了,这四枝是两位姑娘的。」   这薛家姑娘办事何等周到,本来这匣里只有十二枝宫花的,四枝给了琏二奶奶,四位姑娘再每人两枝,得知云姑娘今日在,薛姑娘还特地再拿了两枝添进去,说是别忘了给云姑娘也送两枝。   林黛玉瞧着那匣子中孤零零的宫花,因云妹妹无父无母,她素来最恨有人敢怠慢了云妹妹,当下冷笑道:「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会给我和云妹妹。替我道谢罢!」   这周瑞家的顿时尴尬起来,这薛家本也没说先送那边,按理来说,林、史两家姑娘是客,该让客人先挑,是她一时贪着去琏二奶奶前露脸,倒是失了礼了。   史湘云连忙一拉林黛玉的衣袖,缓颊道:「这花堆的精巧,我倒喜欢的很,周姐姐帮我好好谢过薛家姐姐吧。」说着便连忙打发了周瑞家的,周瑞家的如临大赦,赶紧走了。   史湘云见林黛玉仍面有怒色,陪笑道:「好啦,姐姐就别气啦。」   「我是为你生气呢!」林黛玉嗔道。   好好一个史家的大姑娘,被人排到最后了,欺负云丫头无父无母吗?至于自己也被排到最后一事,林黛玉反倒没那么生气。   史湘云心中一暖,只是拉着林黛玉的手,把小脸埋在林黛玉的怀里磨磨蹭蹭的,林黛玉也被她蹭的没了性子,只能恨恨地点了点史湘云的头,「你啊,两枝花就收买了你啊!」   「倒也不是。」史湘云摇摇头,「我只是想着,这事八成是周瑞家的主意,和薛家姐姐无关的,何必为了这事下了她的面子呢。」   史湘云顿了顿又道:「薛姐姐也是个无父之人呢。跟咱们也差不了多少的。」她知道林黛玉是最最心软之人,一提到薛宝钗也是失亲之人,想必也不忍苛责。   「唉……」果然林黛玉心下一暖,轻轻搂住了史湘云叹道:「你这丫头心这么软,将来可怎么办呢。」   对于史湘云与徒昭之间的事,林黛玉也是知道一点的,想到这么心软的妹妹将来要嫁到那吃人的皇家,林黛玉烦恼的连胃都疼了。   林黛玉暗暗下定决心,要好生捉紧两个弟弟,还有远在扬州的靖哥哥的功课,只要他们出了仕,在官场上能有着一席之地,那怕徒昭再怎么的,看在云妹妹背后人脉的份上,想来也会待云妹妹好一些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袭人之思   好不容易, 史湘云才让林黛玉不再为这宫花一事生气,不过死罪可免, 活罪难逃, 林黛玉罚她绣只兔子出来。是的,兔子!这是经过多年残酷又变态的女红速成班之后, 史湘云唯一能绣, 也是唯一会绣的东西,一团白线胡乱绣一绣的, 最后再选个差不多之处,再加对红眼珠就行了, 乍看之下还真能唬人到一些人。   至于看不出那是兔子的, 还可以说上一句『水平太差, 感受不了里头的意境』云云。   单单一只兔子自然是单调的很,按理也得弄个背景什么的,不求绣个桂树, 花草之类的,好歹加个月亮吧。但好不容易才学会绣兔子, 再学其他的,林黛玉等人还真担心会不会要给史湘云收尸了,死因:被针刺死的。   最后还是素来沈默不语的迎春想到, 让史湘云绣在织锦、妆花缎和缂丝一类的织物之上,这些东西天生便带着极雅致的花样,再配合史湘云的什么『意境说』。绝配!   史湘云应下了绣出三个兔子荷包,分别给林黛玉、林硕玉, 还有史秉靕三人,想到这手指上又不知要多少几个针孔,莫说史湘云一脸菜色,连一旁的立冬和立秋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还真凄惨的应了贾宝玉的话了,整整二大盒的药膏还真不够用的,看来又得跟他要上一点了,想到贾宝玉,史湘云忍不住好奇问道:「宝玉哥哥怎么这次这么乖的上学去了?平日里不是总是称病不去吗?」   虽说这贾家家学上与不上没什么二样,但像贾宝玉这般每日逃课的也未免太过了,怨不得三不五时被贾政责骂,还好贾宝玉还是有几分才华,虽说是没怎么认真上课,但还是每次都能勉强挨过贾政的考较,要不万一那日他的学业比贾环和贾兰还烂的话,哼哼,李纨不恨死他才怪。   为何这样说呢,以王夫人的性子,那容得贾环和贾兰爬到贾宝玉的头上了,如果贾宝玉不得好,这两人势必不得出头,贾兰好不容易有点成积了,若被贾宝玉担误了,李纨那里忍得呢。   偏生这只怕也是迟早之事,小聪明只能用于一时,那能用于一世呢,这叔叔被侄子追上也不过是早晚之事罢了。   雪雁掩嘴一笑,「这宝玉那里是去上学,分明是去瞧人家秦家哥儿去了。」   「秦家哥儿?」   「就是隔壁宁府的蓉大奶奶的弟弟,叫什么秦钟的。近来来了贾家附学。」紫鹃笑道:「秦家的哥儿长的真真好看?怪不得宝玉一见了他,爱的跟什么似的,平日里不爱读书的也肯上学去了。」   紫鹃毕竟是贾家人,见贾宝玉肯用功读书了,自然也是欢喜的。至于宝玉和秦钟之间的事……大晋王朝,十男九弯,这算得上什么呢。   史湘云顿时囧了。紫鹃妹子,你把人家搞基的事情说的那么理所当然的好吗?她果然是老了……   「这秦家哥儿也来贾家附学吗?」立冬问道:「怎么不是请先生呢?」   她跟着云小姐那么久了,多少也知道一点,这贾家家学在京中不过尔尔,远远不如他们史家家学了。   「先生那有那么容易请的。」雪雁笑道:「你们可不知呢,这秦家光是溱着进贾家家学的束修就溱了好久呢。」   唉,可真是个清官啊,竟宦囊羞涩至此。   史湘云心中一动,这秦可卿她也是见过的,容貌之好自是不用提,书里有云兼具钗黛之美,是不是真长的比林黛玉还好她可不好说,毕竟每个人喜欢的类型不同,她还是比较好林黛玉这一口,但那秦可卿通身的气度可不是没钱的人家养的起的。   所谓居养体,移养气,这气质就是得经年累月的培养方成,若说一个没钱的秦家能养出这种女儿,她是绝对不信的,再想想红楼里的一堆说法……这太子没死,这秦可卿是那里冒出来的呢?   史湘云好奇问道:「姐姐,蓉儿家媳妇的婚事,当初是谁介绍的呢?」   「去岁上琏二爷帮忙说的吧。」林黛玉琢磨着手上的荷包要从那里下针,随口回道。「这蓉儿家的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儿,貌美大方,堪为宗妇,怨不得珍大爷帮蓉儿聘了她。」   史湘云秀眉微皱,不发一语,林黛玉久久没听见史湘云的声音,见她好似在想着什么似的,眉心都皱成一团了,奇道:「在想些什么啊?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   「总觉得奇怪。」史湘云淡淡道:「你瞧蓉儿家的那样,不像是个没钱人家养大的。」   林黛玉一楞,这一惊之下,手上的针儿顿时札进了自个的手。   「哎啊!」史湘云连忙握住了林黛玉的手,嗔道:「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   「云妹妹……」林黛玉的声音里都带着颤音了,「你说这次是……」   林黛玉的言下之意便是想问问,这次又是那个皇子的手?   「姐姐……」史湘云垂下脸,「这是贾家事,姑祖母经的事多,自有她的道理……」   她和林黛玉都能看出来的事,想来贾母也早就心里有数了,只是贾母不说,反而三不五时赞着这秦可卿是众孙媳中第一人,想来必有她的理由。   林黛玉脸色一沈,原以为这个贾家男人无能,牵涉不进夺嫡一事,是个清净的地方,看来这男人无能,管不好后院,从后院起火也未可知了。   只是不知……这琏二哥是那个皇子的人呢?   主子们说着悄悄话,雪雁等人都听不太懂,只是默默地退了下去,留下一个让两女说着悄悄话的空间。   林黛玉和史湘云谈了一下,始终摸不着头绪,这些年来,她们一直维持着看邸报的好习惯,这朝堂上的事情也略之一二,每次不是这个被眨,便是那个升了,但多少也可以看出一事,自四皇子被圈禁之后,这朝庭上也非六皇子一家独大,太子终于开始有了自己的势力不说,连皇太孙似是都掺了进去。   至于琏二哥是谁的人,说实话,这琏二哥官职太小,眼下又不过是个虚职,还真上不了邸报,之前也未留心过,还真瞧不出他背后的主子。   林黛玉沈吟片刻,「我让二管家留意留意,虽说不好管着贾家事,但咱们现在住在此处,也不能什么都一无所知……」   正当两女讨论间,忽听门外传来贾宝玉的声音,「林妹妹,云妹妹。」   史湘云微微皱眉,「宝玉怎么来了。」   「他不就这性子。」林黛玉不以为意道,「况且你今日来了,他必定是要来的。」   两人说着,这贾宝玉就自顾自的掀了帘子进来了,「林妹妹,云妹妹,瞧我带了什么过来。」   说着,就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   史湘云不及看看那些东西,倒是先教训道:「宝玉哥哥,不是说过多少次了吗,来之后让小丫环先通报声,不要不管不顾的闯进来。」   为了怕贾宝玉闯进来,看见一些不该看的东西,每次她来贾家小住时,都得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着实比五一旅游团还惨。   贾宝玉不以为意,哄道:「好!好!云妹妹你别生气,先瞧瞧我带了什么回来?」   贾宝玉是个脾气好的,虽是被史湘云抱怨了一顿,但也不以为意,只一心让史湘云瞧瞧他带过来的东西。   但跟着贾宝玉过来的袭人可不依了,这正妻与小妾之间是天然的敌人,虽说史湘云被徒昭暗暗定下,但史家就几个主子知瞧不说,而且这史家的下人经过史鼐重整过好几次,可不像贾家这到处说嘴的,至今贾家还无人知道这事。袭人也是个精明厉害的,早看出贾母有意给宝玉聘了史湘云。   袭人本想着自己和湘云有着幼时的情份,自个又是乖觉认份的,想来这一个姨娘定是稳的,好几次向史湘云暗暗卖好,但史湘云不是不为所动便是一脸茫然,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对湘云便有些气恼。再则,她和宝玉在年初时偷偷好上了,正是情热之时,见宝玉一心给史湘云送药,这才心里有了妒嫉之念,嘴里也不自觉的吐出了抱怨之言。   她一边帮贾宝玉整理着衣角,一边碎碎念道:「宝二爷,你一心做那新药膏弄的手都伤了,好几日都写不得字,下了课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了就赶过来送新药膏,小心老爷知道了罚你。」   接着又对史湘云柔声求道:「好姑娘,求你就看看宝二爷一心为你的份上,别和你宝玉哥哥计较这点子小事了。」   史湘云眼眸微眯,她虽然宅斗属性负分,但也可以听出袭人话里的含意,这言下之意便是怪她担误了宝玉的课业,又嫌她小气和宝玉计较这不告而入的小事。   史湘云都能听出一二的,更别提其他人。   「袭人你说些什么。」对史湘云最忠心耿耿的立冬和立秋顿时不依了,立冬怒道:「你这是在指责我们家小姐!?」   立秋深得史湘云『真传』,直接上手去拉扯袭人的嘴了,骂道:「叫你这丫头敢胡说。」   袭人说完也后悔着了,她怎么忘了立秋这个爆性子可不下晴雯,要是被她打上的话,那可多丢人啊。   袭人连忙躲到宝玉身旁,宝玉又一心护着袭人,立秋再怎么的也不敢和主子爷们动手,但又不甘心放过袭人,这一下子便僵上了。   史湘云清咳一声,对贾宝玉正色道:「宝玉哥哥,你也大了,这屋里可真不好随意乱闯了。」   接着又对立秋、立冬道:「你们没挡住宝玉哥哥,罚你们半个月的月例。」   「是!」立秋和立冬心知史湘云有意用她们警告贾宝玉与袭人,当下乖巧的应下了。   袭人想再说些好话,但见史湘云一脸肃容,倒是不敢说了。   贾宝玉也讪讪地将桌上的药膏递给了史湘云道:「这是我新做的,治伤是最好的,还有润泽肌肤之效,平日里用用也是行的。」   「谢谢宝玉哥哥。」史湘云低声谢道。   唉,这贾宝玉确实是人不坏,不过着实太多情了,惹了宝姐姐不说,还招上这袭人了。她近来往来贾家,多少也知道这袭人背底里说了她不少坏话,说她不动针线,懒得很,好些针线活计都叫丫环做云云,也不想想她养着丫环是做什么的,如果事事都要她这个小姐做了,那她养这么多丫环做啥呢。   她虽然对女性一向好性儿,但也是有底线的。史湘云懒得再见到袭人在她眼前晃着,和立冬做了个眼神,立冬会意,马上去请江嬷嬷来了。   这江嬷嬷一进来,整个房里顿时肃静了,连袭人都急忙垂下头,深怕惹到江嬷嬷的注意。这宫里出来的嬷嬷毕竟不同,这通身的气势便有所不同,虽然平日里也是和蔼可亲的,但几个丫环就是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江嬷嬷皱了皱眉头,对贾宝玉道:「这也夜了,还请宝二爷回去休息吧。」   江嬷嬷可真是难得当着人说瞎话了,眼下日头还大的很,那里算夜了呢。   不过贾宝玉倒是只吱唔了两声,他一向最悚史湘云这二个嬷嬷,他常说这女人嫁了人,便成了死鱼眼睛了,对家中的仆妇向来是不假辞色的,但不知为何,对史湘云身旁这两个从宫里出来的嬷嬷多少有些惊惧,被江嬷嬷一说,也不敢争辩什么,急急地带着袭人离开了。   江嬷嬷瞧着这袭人走路的姿势,轻咦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感谢“心妙”,灌溉营养液 +10 感谢“上个帐户名给忘记了要肿么破”,灌溉营养液 +2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婢非完壁   待贾宝玉和袭人离去之后, 林黛玉冷哼道:「宝玉也该管管身边的人了。」   好个袭人,敢说她家云妹妹的闲话, 当她是个好性的吗。   「算了, 横竖也不敢当着我面说。」史湘云劝道,她知道林妹妹向来把她的事看得比自个的事还要重要, 可林妹妹还不知要在贾家住上几年了, 万一为了她得罪像袭人这般的小人便不好了。   原着中林妹妹在贾家的日子过的如此艰难,说不得也有袭人在背后嚼舌根之故。史湘云顿了顿又道:「就当给宝玉哥哥留点脸面。」   林黛玉轻拍了拍史湘云的手, 这个妹妹就是太心软了,周瑞家的如此, 连袭人一个丫环也忍了, 她对寒雁使个眼色, 寒雁点点头便就离去了。不好明着告状,跟琏二奶奶院里的人闲聊几句总成了吧,琏儿奶奶素对宝玉房里有些看不过眼, 这次也算是碰巧了。   林黛玉想了想说道:「这次立冬和立秋做的好,得好好赏赏。」说完便唤了紫鹃过来道:「你把二管家上次送来的首饰匣子里, 拣上二件与了她们。」   「这怎好当得。妹妹回去自会给她们补回去的,怎好姐姐破费。」史湘云知道林黛玉每季都有好些头面首饰的份例,但她总嫌这贾府的没有江南首饰的精巧秀气, 平日用的均是林二管家送来的首饰,拿林二管家送上的首饰赏人,可真是给足了立冬和立秋面子。   「你赏的是你赏的,我赏的是我赏的, 怎能混为一谈。」林黛玉嗔道:「姐姐是得谢谢她们,护住了我这个傻妹妹。」   此时江嬷嬷也跟立冬、立秋问明白事情经过,笑道:「是该好好赏赏两个丫头,不过这罚也是得罚的。」接着对立冬、立秋正色道:「以后万万得拦下宝二爷,知道了吗。」   「是!」立冬、立秋一脸愧疚之色,连忙应道。   江嬷嬷转头对史湘云和林黛玉正色道:「还有两位姑娘以后少与宝二爷来往了,即使推却不过,这周围婆子丫环的万万不能少,身旁可是一定要有人在,这世道向来只对女子严苛,万万疏忽不得。」   江嬷嬷讲的郑重,史湘云与林黛玉少不得正色应了。   史湘云好奇道:「嬷嬷怎么今日对宝玉哥哥如此严厉起来?」宝玉这性子也不是一日两日的,怎么嬷嬷今日如此较真了?还有方才嬷嬷看到袭人的反应似乎是有些奇怪呢。   史湘云心念一动,难不成这贾宝玉与袭人初试云雨之事发生了?可贾宝玉才九岁啊?   史湘云好奇问道:「可是袭人有什么问题?」   江嬷嬷犹豫了好久,最后摒退左右,待几个丫环们都走远了之后,才道:「老奴怀疑这袭人丫头怕是……并非完壁了。」   这话说出去可真是污了小姐们的耳朵,可若让小姐们不知情的与这等子妇人往来,也不是件好事。只能让两位小姐稍稍远离了。   黛玉吓的手中的茶都打翻了,惊道:「袭人才十一岁啊!」一瞬间黛玉的眼都气红了,「琏二哥哥怎么可以……」   史湘云一看林黛玉的样子便知道她想歪了,其实黛玉真的是个不错的人,极富正义感与同情心,黛玉虽然不喜袭人,但听闻她受了委屈,还会为她而生气;但薛宝钗就是嘴上说个几句好话,但之后该怎样还是怎样了,断然是不会理会的,那才是个真正的冷心冷情之人。   不过史湘云还是得帮贾琏说句话,「应该不是琏二哥哥吧!?」   红楼梦里的贾琏是有好色的毛病,但这里的贾琏却没有,或许是因为王熙凤之事,此处的贾琏对女色颇有些避之唯恐不及的味道,房里干净的很,就只有苏怡和三个通房罢了,其中二个是贾家依习惯给的教导人事的通房丫环,另外一个则是苏怡怀孕后抬的陪嫁丫环,不过贾琏对这三个通房都不甚喜欢,平日里还是宿在苏怡房里居多,自苏怡给他生了一子之后,留在苏怡房里的时间更是多了。   至于史湘云为什么会知道呢,呵呵,贾家的下人都是个嘴里没门的,不用打听都能听得一耳朵了。   林黛玉侧头想了想,琏儿哥哥确实不似这般的人,那……难道是二老爷?还是大老爷?但二老爷素来端方,绝不是个奸淫子婢之人;大老爷长期居于东院,平日不怎么来荣国府里,况且又多内宠,应不至于吧?除了琏二哥哥外,总不可能是宝玉这孩子吧?   至于一般行走的小子,林黛玉是压根没想到他们,袭人可是贾宝玉的大丫环,那个小子有那个胆子敢污辱她。   只听江嬷嬷续道:「老奴只看能从这袭人的走路姿势略瞧出一二,说不得是老奴看错了也不定。」   江嬷嬷说的虽然保守,但林黛玉和史湘云对她也算有几分了解,自是知道江嬷嬷敢说,必是有了七成的把握。   「嬷嬷,不会是宝玉哥哥吧?」史湘云好奇问道。   她虽记不太清这红楼时间线了,但这袭人应是跟宝玉有上一腿了,只是……这宝玉眼下也不过才九岁呢,九岁的孩子有这能力吗?他的晋江可以吗?再想想前世时九岁时的自己……史湘云觉得应该是不行的吧,如果贾宝玉真可以的话,那……她只能说她输了。   不只是史湘云,就连林黛玉也是羞红了脸,但一双眼睛微微流露出好奇之色,虽明知不该,但也忍不住想听听,可见得林黛玉真真是被史湘云给带坏了。   江嬷嬷面上露出几丝尴尬之色,跟几位小姐说上一声也不过就是提个醒罢了,偏生引起几位小姐的好奇心。只得生硬地说道:「老奴可不会看这男人。」   这初经人事的女人还能从此眉眼,行路姿势中略略看出一二,但这初经人事的男人……她还真没学过要怎么分辨一二。   史湘云有些遗憾的啧了啧嘴,可怜的琏二哥哥,看来这锅得背上好长一阵子了。   江嬷嬷正色道:「不过宝二爷也大了,这兄弟姐妹再好,也该有些忌讳才是。」这言下之意,不管这袭人是被谁睡的,这宝二爷房里还是先远着吧。   史湘云和林黛玉默默地点了个头,各自约束好下人不提。   袭人那般行事,没多久便让苏怡知晓,苏怡险些给气了个仰倒,这史湘云虽是孤女,但也是史家唯一的嫡女,史家又正是兴旺之时,而且观史鼐与史王氏平日言行对湘云也为重视,那能这般说嘴,况且这贾宝玉行事也太无忌讳了,史林两家都是外姓的姑娘,那能这样不管不顾的闯进去。   袭人被苏怡寻了个错处罚半个月的月钱不说,苏怡还私下备了礼给湘云,湘云虽是回了礼,这事好似揭过不提,但从此梨香院里的人和宝玉院里的人则默默地略略远了些,王夫人冷眼瞧着,暗暗欢喜不说,还时常命人引着宝玉去找宝钗玩儿。   因黛玉湘云不怎么理他了,宝玊又是个耐不住性子之人,倒是开始时常去找宝钗说话了,只不过这两人毕竟性子不和,宝钗时常规劝着宝玉上进读书,宝玉最是不耐此事,去不了多时,又逐渐淡下了。   袭人冷眼瞧着,这云姑娘外憨内精,这眼里可是清楚的很,断是容不得人做妖,和宝玉亦是真真要好,又有幼时的情份在,委实是个不好相与的。反倒是宝姑娘和蔼可亲,不是个轻易罚人的性子,虽是个好的,但那性子怕是难得宝玉喜欢,若是房中有这么一个如同摆饰般的主母在,她的日子可是好过多了,说不得还能先主母之前生个庶长子出来,见宝玉少去了宝钗那儿,还时常寻了理由劝着。   这日湘云一来便听见下人说着宝姑娘与神奇的不得了的冷香丸一事,好奇之下的略问了问,林黛玉虽因宫花之事和薛家略略远了,倒也略之一二,只听闻是旧疾犯了,打发紫鹃去问过,说是吃了冷香丸之后好多了,再将那冷香丸的方子跟史湘云一说,随即摇摇头道:「可真真不知那是个什么方子,全然不和药性,怕是全赖了那药引子。」   史湘云笑道:「这天下那有那么巧的方子,姐姐若当了真,先生可是会生气的。」   史湘云口中的先生可不是平日教授她们学问的贾雨村,指的则是之前教授她们医术的老御医,老御医在史家一待多年,始终查不到半点珠胎毁月之线索,虽收了史湘云和林黛玉两个学生,这一身医术也算有了传人,始终心有不甘,没多久便离开史家,继续寻访这珠胎毁月一事。   史湘云虽有心给老御医点出方向,但深怕牵连到史家,算算先帝元后血崩之事,只怕是史家造的孽多些,毕竟那时贾母还未出嫁,未出阁的闺女那有那么多人脉,但又想着书中林如海之死一事,只怕跟贾敏一般,也是遭了人暗算,于是转念一想,建议老御医去林家,林如海对甄家恨之入骨,近年来每每和甄家过不去,以甄家在宫里之势力,说不得能有几分线索。   老御医顿时恍然大悟,自己也是癔病了,这宫中事自然得是从宫中查起,他在外头打转那么久有啥用处,于是乎和林如海一说和,便干脆长驻扬州了,唯一的要求便是让林如海利用甄家当年卖进宫中的人脉,帮着查查那先帝元后珠胎毁月一事。   林黛玉点点头,「若先生在,说不得能帮宝姐姐看看。」   她也觉得这方子不可信,私下暗暗看了看,对薛宝钗这无名热病也是束手无策,不过瞧宝姐姐确实是一丸下去便就好了,当真是神奇的很,只是她略算了算,宝钗这药着实难配,也不知要上几年才能溱到一服,若是绝了药,只怕这病……   史湘云微微一笑,微微柔和了眼眸,她最喜欢的还是林黛玉这性子,只希望林妹妹能永远这般温柔善良下去,这世上的邪恶污秽能远离她。   「姐姐陪我走一趟吧!」史湘云笑道:「既然知晓了,也不好不去瞧上一瞧!」   林黛玉瞧了瞧天色,「也好,你一个人去会文苑那里,我也着实不放心。」   两女便连袂去了会文苑,才刚踏出梨香院,便见那雪珠子随风飘落,林黛玉伸手欲捉,莹莹白雪才触及指尖,旋即消散,「未若柳絮因风起。」   「姐姐可真是诗人。」史湘云笑着招手命立冬立秋连忙回去取了斗篷过来。立秋素来手脚俐落,当下便取了一件石青色的刻丝灰鼠披风给史湘云披上,又将那莲青色面白狐狸皮的鹤氅给林黛玉披上。   林黛玉浅浅一笑,瞧了一眼身上的衣裳,微感暖意,她们姐弟在贾府一住数年,大多数人都忘了她们是为了守孝而来的,这艳色衣服来来回回的,着实让人难受,只有史湘云始终记得,每每到贾府之事,所穿所带的尽是素淡色的衣裳。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会文苑,和薛姨妈问了好之后,便竟自去找薛宝钗了,这一进去便见贾宝玉在薛宝钗胸前不知捧着什么,额角都快碰到薛宝钗胸口了。   「哎啊!」林黛玉吓了一跳,急急放下帘子,暗唾了一口自己,以前还嫌宝玉不知礼,没想到自己也做了一回无礼之人。   林黛玉这帘子放的虽快,但薛宝钗早瞧见了林黛玉和她身后那瞪大了一双眼睛的史湘云,当下便羞红了脸,她虽然不过是让贾宝玉瞧上一眼她那随身金锁,但这情况让外人瞧见了,还不知怎么想呢,见林黛玉似有离去之意,连忙唤道:「是林妹妹吗?」   林黛玉敛敛了心神,方才掀了帘子和史湘云携手进来,道:「我和云妹妹过来瞧瞧姐姐,姐姐身子可好些了?」   接着好似现在才注意到贾宝玉般,「宝玉哥哥也在啊。早知你在,我就不来了。」   林黛玉这话也只是无心一谈,但薛宝钗顿时羞红了脸,只觉得心口一股子热气上涌,险些呕了出来,只能笑着回道:「妹妹那儿的话。」   「这是为何?」贾宝玉还一无所觉问道:「姐妹们热热闹闹不好吗?」   史湘云极为同情的看了贾宝玉一眼,这人倒底是怎么长的?能迟顿到这样?   什么姐妹们热热闹闹不好吗?好险林黛玉和她真对这宝玉哥哥没意,不然就红楼原着里的复杂关系,这根本就是活生生的修罗场啊!!!   醒醒吧,阿宅!现在修罗场不流行了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感谢“”,灌溉营养液 +1 感谢“蜗牛”,灌溉营养液 +10 感谢“i晗暮”,灌溉营养液 +1 感谢“小玖”,灌溉营养液 +3 感谢“上个帐户名给忘记了要肿么破”,灌溉营养液 +1 感谢“海带绿豆沙”,灌溉营养液 +20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红楼之谜   史湘云与林黛玉在薛家吃的这一顿酒吃的着实尴尬, 虽是尝到了书上所说那薛家糟的鹅掌鸭信,确实是好吃的不要不要的, 连林黛玉都多用了些, 更别提她了,用黄酒糟的鹅掌鸭信, 再配上温过的绍兴黄酒, 端是酒香四溢,齿颊留香, 再加上酒香馥郁芳香,虽是严严寒冬, 但喝了几盏之后, 心口都温热了。   可这一顿饭里的气氛着实不怎么好, 还真的让人有种修罗场般似的谜之味道。只有似乎跟贾宝玉一般少根筋的薛姨妈时不时的笑嘻嘻地劝着人多吃点,还有贾宝玉闹着性子等不及莺儿温酒,非要吃冷酒罢了。   林黛玉和薛宝钗两人都着实安静的很, 林黛玉素来是不管贾宝玉怎么发疯的,薛宝钗略略劝了几句, 但眼眸一直瞧着她和林黛玉,这心神倒没怎么放在贾宝玉身上,最后宝玉喝冷酒一事还是被李嬷嬷给阻了。   这林黛玉和薛宝钗的眼神时不时交换了一个只有她们两人明白的意思, 又时不时的落在史湘云身上,史湘云尴尬的只觉得浑身上下犯痒,怎么坐都坐不住。怎么这林妹妹和宝姐姐的注意力全到她这儿来了,她虽然羡慕贾宝玉, 但她可不想做贾宝玉啊。   所谓的修罗场,大概只有看热闹的人觉得有趣吧,身在一旁扫到台风尾的她可真不觉得有啥好玩的。   最后史湘云只能低头喝着闷酒,最后恨恨地瞪着罪魁祸首:那个认真你就输了的贾宝玉了,暗暗在小本本上又给贾宝玉记上一笔不提。   明明是他的锅,怎么搞的后来连她都扯进去了呢?   饭中,薛蟠此人倒是回家了一趟,他倒不是回来吃饭的,不过是回来跟薛姨妈取些银钱,顺便把买给宝钗解闷的一些小玩意送过来罢了。   薛蟠此人虽然好色,但对史湘云等几个孩子倒是没起什么色心。见着她们几个,倒是规规矩矩地问了声好,还随手也将那些买回来的小玩意也送了他们不少,只是叫她们得了闲,多来陪陪宝钗不提,可见得这个薛蟠还真是极疼薛宝钗的,怕她病中无趣,还央了小伙伴来陪她。   虽说薛蟠送的不过是什么江南来的团扇,小泥人,还有什么树根子挖的小茶壶、小杯子一类的,因雕的古朴有趣,倒是让几个人把玩了许久。   凭心而论,这薛蟠虽是骄横跋扈,仗势欺人了点,但倒的确是个好哥哥,不但待宝钗好,待她们这些周遭的人也算不错。怪不得有时薛宝钗提到这个哥哥时,固然会头痛恼怒,但过不了多久又会眉开眼笑,甜甜的唤哥哥了。   那怕这红楼里的薛宝钗多么的世故与沉着冷静,但这时的薛宝钗还是个有哥哥和娘亲宠着的小孩子,还是有着几分孩子般的可爱,每次她看到薛宝钗甜甜地对薛蟠唤哥哥时,她也忍不住想,若她能有这么一个妹妹,怕是也会疼爱的紧。   周姨娘生的小妹妹故然也是挺可爱的,可惜还太小了,还只是个吃奶的娃娃呢,不知要到何时才会听到她叫姐姐呢。   因屋里有着女眷,薛蟠不好多待,不过略问了问宝钗的病情,再给宝钗几个摸头杀就走了,临行前倒是把贾宝玉也拉了出来,大有一种老子都不好多待了,你这小子怎么还在的味道。   贾宝玉虽是不愿,但这薛蟠素有混人之称,这手脚力气又大,三下两下便把贾宝玉给拉走了。   贾宝玉不在,这气氛倒是好了些,从修罗场里脱身的史湘云酒气上 涌,仗着酒意直接滚到薛宝钗怀里,笑道:「好姐姐,我可以瞧瞧宝玉方才看什么吗?」   啊!老子求的也不多,只要让老子跟贾宝玉一样,能看到宝姐姐的贴身金锁就好了!   想到此,史湘云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需知道,就算她现在的外表也算是个小美人儿,但她的本质还是个男的,而且是个性向正常的男的!   「不过是个金锁罢了。」虽是面上淡淡说着,薛宝钗倒还是当着她们的面把那金锁取了出来,可惜薛宝钗的角度取的很好,史湘云连一点子胸口肌肤的影子都没瞧见。   一瞬间,史湘云只想摆出失意体前屈的姿势了,这个让人绝望的世界。   林黛玉虽不喜金银之物,但对那金锁倒起了一点兴趣,捧在手里细细瞧着,金锁不过半个巴掌大小,但用的是累丝工艺,制作精细,拿起来并不重,下面以八宝璎珞为坠,其作工之精致,连林黛玉都不得不赞道:「这么巧手的匠人,何处寻的,真真厉害。」   能得林黛玉一声赞赏,薛宝钗一双妙目里微微流露得意之色,「是我爹爹当年特意从江南寻来的老工匠做的。」   小傲娇的薛宝钗,好可爱,好想摸摸哦。   史湘云强行忍住自己的『罪恶之手』,只是这小脑袋忍不住又往薛宝钗的怀里滚了一圈。   林黛玉翻开来一瞧,念道:「不离不弃,芳龄永继。」   林黛玉意味深长地笑道:「这和宝玉的宝玉上的话儿好似一对一样。」   「可不是吗。」身负重任,随时随地不忘宣传金玉良缘的莺儿亦嘻嘻笑道:「我也觉得宝玉的宝玉上的刻的词和咱们姑娘项圈上的两句话儿是一对儿。」   「嗯。」林黛玉轻轻点头,「确实是一对儿,那儿来的?」   莺儿笑道:「是个癞头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錾在金器上,得有有玉的来配——」   宝钗不待说完,便嗔道:「莺儿可是偷喝了酒了,怎么满嘴胡话了,还不下去,快弄点醒酒汤过来,云妹妹可醉的厉害了。」   林黛玉笑道:「姐姐何必恼呢,可见得这人与人之间真真是天生的缘份呢。」林黛玉意有所指的指了指金锁,笑道:「就像这宝玉与金锁一样,说不得是个金玉良缘呢。」   薛宝钗脸上微微一红,低头瞧了一眼史湘云,「可史妹妹……」   薛宝钗纠着手帕,颇有几分无奈之色,就算这金玉良缘又如何,她毕竟是个商户,及不得贾母看中的史湘云这般出自一门双候的贵勋之女。   「不过是玩伴罢了,云妹妹待谁都如此亲近。」林黛玉见史湘云在薛宝钗怀里滚来滚去的,着实不像个样,将史湘云拉了过来,抱在怀中,笑道:「这天生一对就是天生一对,谁都阻不了的。」   就算贾母有心又如何,云妹妹早己被徒昭给半定下了,这世上谁敢与皇家抢人。要敢的话,琏二哥哥也不会得了个活王八的外号了。   薛宝钗舒心一笑,「谢谢你了,林妹妹。」   林妹妹聪慧,史妹妹娇憨,若是为了贾宝玉此人,不能与这两人交好,她也会觉得有几分可惜。   「我是为了云妹妹。」林黛玉有些宠溺地给史湘云擦了擦额角的汗,「她总是想着姐姐妹妹之间能好好相处。」   这孩子就是心软,或许是因为失怙之故,总是对这些缺少了父母关爱的姐妹们特别容忍些,不过薛宝钗也确实是个不错的,要不今日她也不用特意说上这些了。   「云妹妹确实是个可人的。」薛宝钗微微一笑道。和林黛玉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靠!装着醉酒的史湘云额角暗暗流汗,为什么她有一种身在修罗场中心的错觉!?   啊,一定是错觉,老子都没了硬件了,修罗场不起来的,都怪贾宝玉,自己先跑了,留着老子在这里尴尬。   史湘云的小本本上又再次记了贾宝玉一笔。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你的酒量可真差。」好不容易把喝醉了的史湘云弄回梨香院里,让人上了解酒汤之后,林黛玉一边一匙一匙地喂着史湘云,一边忍不住嗔道:「不过两杯惠泉酒就让你醉成了这样,将来可怎好?这将来坐月子时的生化汤可是用黄酒熬煎的呢。」   「咳!咳!」史湘云差点没被嘴里的解酒汤给呛道,好林姐姐,你未免想太早了吧?老子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史湘云呛的脸都红了,说不出的娇羞可爱,「姐姐,我还小呢。」这一声姐姐叫的娇柔婉转,说不出的撒娇之意。   这招如果用在史秉靖身上,只怕史秉靖的第一个反应是捂住荷包;用在徒昭身上,徒昭第一个反应是护住下面,摆出史鼎教的逃命三招,随时准备逃过那断子绝孙脚;但林黛玉倒是极为受用了,她用力一点史湘云的额角,笑道:「小的时候不保养,大的时候就知道苦了。」   她遍查所有宫中秘事的书籍,这女人的娘家再强什么的,也抵不过肚皮厉害,像武则天就不是生育的子女多,到最后反而胜了出身于太原王氏的王皇后之上吗。   云妹妹无父无母,可说是只有半个娘家,这身子一定得保重好才行,多生几个孩子,这皇孙妃的位置才算稳了。   到是夏嬷嬷闻言赞道:「林姑娘说的是,云姑娘未免太不注重自个身子了。」   平日里爱贪吃凉的不说,睡觉时也不安份,若是像云姑娘的生母一样,生育艰难,这样以后怎好。   对此,史湘云只能举双手投降,求……求放过!   老子可没有做好当『娘』的心理准备啊。   史湘云连忙转移话题,随口说道:「宝姐姐的金锁可真精致,那癞头和尚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又是送药又是赠话的,怎么我小时候没遇到一个呢。」   江嬷嬷失笑,「云小姐怎么还真信了。若真有什么癞头和尚,那近得了夫人小姐的身呢。」   什么贾宝玉的通灵宝玉,薛宝钗的金锁,在他们这等子人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可笑的笑话罢了,若不是认出了那贾宝玉的通灵宝玉便就是时下新奇的翡翠,当年皇家怎么可能会容得那么一个衔玉而生的婴儿呢。   再则,夫人小姐都居于内院之中,这癞头和尚只怕还没靠近屋子便被下人赶走了,那容得了他们什么看病开药赠话呢。   所以这世上真没有那渺渺大仙与茫茫大士吗?警幻仙子也不知有没有?可惜那贾宝玉与花袭人云雨那次她错过了,不然好歹能从贾宝玉的梦话中窥知一二。   唉,看那只小蝴蝶过的如此滋润,想来是真没碰到一僧一道,不然他上次去扬州之时,行事间也不会那么张扬了。   虽明知不可能,但史湘云偶尔也会想着,要是自己能够遇到那一僧一道,能回去原本世界的话该有多好?   她很喜欢红楼里的人,林妹妹,林弟弟,她家的大哥哥和小肉团子,甚至是周姨娘生的小妹妹,她都是很喜欢的。   但这里并不是她的世界,她想回去,她想回去她真正的家,那怕是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回去也好,在那儿她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啊,那也不见得。」林黛玉倒是说了句公道话,「我幼时也曾碰上一个癞头和尚,说要化我去出家呢,我爹娘自是不允的,他又说什么:『以后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注一)云云,不过那个信他呢,况且他那话儿也不准,自史家荐了老御医之后,我和弟弟的身子是越发好了,也没有什么不平安之事。」   不过那人倒是有着几分古怪,正如江嬷嬷所说,她和娘亲都在内院之中,也不知那癞头和尚是怎么进来的?后来爹爹派人去赶时,听闻下人还没近他的身,那人就走了,倒有些像云妹妹所说的那种所谓的武林高手。   「正是这理。」江嬷嬷赞同道:「这种和尚道士的话是万万轻信不得,有好些人说是要化孩子出家,其实是拐了孩子去卖呢。」   接着又举了好些装作尼姑和尚拐了孩子去买的故事为例,听的史湘云一楞一楞的,究竟这世上有没有这渺渺大仙与茫茫大士呢?   这红楼一梦,究竟是梦红楼还是非梦红楼呢?   「贵圈真乱啊!」最后史湘云只能用非常经典的一句话作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这句话直接引用自曹雪芹的作品《红楼梦》 ================================================== 感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3 感谢“心妙”,灌溉营养液 +10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公平纳妾   虽然有着江嬷嬷的提醒, 再加上之前的金锁之事,林黛玉也尽力远离贾宝玉, 但是贾宝玉是个认真你就输了的人, 虽是说了几次,仍然我行我素, 三不五时来缠着黛玉不说, 黛玉不理他反而还生气了。   就像躲不过的命运一般,最后竟还闹到摔玉了, 这下子整个贾家顿时炸了,先是贾母哭了一阵, 王夫人冷嘲热讽一番, 就连贾家下人也颇不见待黛玉, 开始说一些林黛玉小性子之事,偏生又传的隐秘,让林黛玉着实恼火却又不好发作。   林黛玉身旁的林家嬷嬷虽是尽力护着了, 但毕竟人在屋檐下,气势略短了些, 史湘云虽是求了徒昭尽快弄个嬷嬷过来,但不知为何徒昭一真没把嬷嬷送过来,最后只托了江嬷嬷送了口信过来说:事情有变。   史湘云不明究理, 细细询问后才知这皇太孙后院的葡萄架子倒了,皇太孙一时也顾不上林黛玉了。   这事真要论的话,说起来还是得怪皇太孙自己。皇太孙虽然内宠甚多,但排得上位的也不过就太孙妃──顾氏与王嫔侍──王熙凤两人, 本来这皇太孙可以有二个嫔侍,但皇太孙坚持不再纳嫔侍,连太子妃的娘家侄女都只肯让她做个从六品的太孙良人。   这乍看之下似是要保住王嫔侍的份位,让她仅在太孙妃之下,王嫔侍自然就有些得意了,再加上王嫔侍生育了太孙唯一的孩子,虽然是个女孩,不过也着实让人看高一眼了。   得意过了头,加上王嫔侍自己也不是个知进退的性子,难免就和太孙妃闹上了,平日里太子妃向来不管这些事的,但或许是皇太孙拒绝让她娘家侄女做太孙嫔侍一事,便对王嫔侍也有一些不满,处事上偏着太孙妃了些,没想到这王嫔侍竟然闹着闹着,抱着皇太孙的女儿──巧姐儿去闯太孙书房了。   书房乃是禁地,一般是不让人胡乱闯的,但王嫔侍抱着皇太孙唯一的女儿,侍卫不敢狠阻,竟然就让她这般闯了进去,这闯了进去之后,也不知王嫔侍是跟皇太孙是怎么说的,总之两人大吵一架,书房也被王嫔侍弄的一团乱。   最后以王嫔侍被禁足,而皇太孙的宝贝女儿巧姐儿也被抱到太子妃那处去抚养着了。   这事乍看之下似是完结了,但不知为何竟有小道消息说,这皇太孙空着另一个太孙嫔侍之位,为的是等着另一个女孩,只待她长大便就迎做太孙嫔侍,还有鼻子有眼的说是草字头姓氏之女,虽然眼下还没人知道那女孩是谁,但徒昭和史湘云都隐隐约约感觉得出来,皇太孙等的是那薛家姑娘。   光看皇太孙后院那一团糟心事,徒昭都为他觉得累,凭心而论,太孙哥哥确实是有能力之人,但对女色也太过不忌讳了,当然,那王嫔侍也太没有个妾室样,都欺负到太孙妃上了,怪不得太孙妃生气。   看着鲜活动人的史湘云,徒昭一边数着何时能把史湘云娶进门,一边有感而发,「女人还是有一个就好了。」   他是一个多好的男人啊,云丫头怎么能不好好珍惜一下呢。他可不像太孙哥哥,每次口口声声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然后转头又弄了好几个进来,怪不得这次王嫔侍和太孙妃爆发了。   对此史湘云则是不置可否,「是他太没本事了。」   厉害的男人就应该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在这能够合法纳妾,动不动就可以拿三从四德来压迫女人的年代,还能搞成这样,真是太没本事了。   一种古怪的感觉从徒昭心里涌出,等等……他们的角色好像颠倒了。   徒昭有些狐疑地瞧着史湘云,只见史湘云一双美目凝视着他,长长的眼睫毛眨啊眨的,在明亮的阳光之下更是衬得整个人炫丽耀眼,徒昭只觉得脸颊如有火在烧般,顿觉口干舌燥,正想说些什么话之时,突听史湘云开口道:「昭殿下,咱们打个商量吧!」   「什么事?」徒昭突然有些明白太孙哥哥的情况了,那么一个可人儿跟你软言哀求之时,谁能够说不呢?   「以后你纳一个,我也纳一个,可好?」史湘云笑道。   这些年来,她和徒昭三不五时便在庙里会面聊天,处着久了,相处的颇有几分哥俩好的味道,或许多少是因为徒昭是皇太孙一手教养的,倒没有什么看不起女人的想法,只差一点,这婚事基本上也算是无得挑了。   她也不求多,只是当徒昭抱着小妾之时,犯不着让她长夜漫漫,一人独坐吧。好歹也分她一个、二个的陪着玩,是吧。   「啥!?」徒昭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什么叫你纳一个,我也纳一个?难不成湘云想搞面首?   「以后咱们各玩各的,你弄你的妾,我也弄一个妾回来陪我,可好?」史湘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她是不想搞基,但不表示她反对百合啊。既然不能谋杀亲夫,就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个出路了。   想到将来有机会暖玉温香在怀,史湘云顿时兴奋了。她掰着手指数着搞百合的好处,「这样你也不寂寞,我也不会无聊。你也不用担心帽子变色,我会帮你照顾着那些美人的。」   对此……徒昭只能送史湘云一个『呵呵』。   太孙哥哥说过,有一种生物,比腐女更可怕,叫做百合……   如果他会让家里『百』花盛开的话,他就不姓徒,改跟她姓史算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且不论徒昭从此之后是怎么连『雌』性生物一起防起了,既然指望不上皇太孙,史湘云只能和史王氏商量着匀一个宫里来的嬷嬷给林黛玉。   史王氏也为这贾宝玉三不五时纠缠着自家的未来媳妇一事而感到生气,明知道林丫头是他们史家人了,还那么没眼色,真真叫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便和两位嬷嬷商量了一下,便请夏嬷嬷帮忙代为照顾黛玉一段时日。   夏嬷嬷倒是二话不说的应了,她冷眼旁观了好一阵子,近来皇太孙夹在圣上与太子之间,颇有些一些艰难,反倒是徒昭因夏德全之故在圣上面前得了些脸,皇宫向来是个大染缸,这徒昭怕是起了一些心思。   虽然这天意难测,徒昭说不得是个有运道的,不过她委实不愿再回到宫中,还不如借此跟着林黛玉,就此安安静静渡过余生才是,况且她这些年看下来,这林黛玉也是个良善之人,想必不会亏待了她。   就这样,夏嬷嬷去了林黛玉处,有了这宫里出来的嬷嬷震着,这贾宝玉也着实乖了几分,这梨香院处也少去了,让林黛玉安生不少。   或许是林黛玉和薛宝钗之间的一番暗喻起了作用,这贾家之中针对林黛玉与史湘云的流言也少了许多,贾家三春也不再暗暗避着梨香院,只不过这心结终究是生了,林黛玉待贾家三春,反而倒是有几分不如薛宝钗了。   林黛玉与薛宝钗两人均是钟灵毓秀之人,又没了贾宝玉此人插在其中,日久相处下来,两人之间倒颇有几分知已的味道,当然林黛玉最最重视的始终还是史湘云,这幼年一起长大之情,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比拟的。   春去秋来,林家姐弟也出了孝期,按理这出了孝期应该要摆个宴席,让大伙知道林家姐弟己然出孝,可以和亲友间走动才是,但贾家却静稍稍的,好似无人知晓一般,还是林二管家送上好些件林家从扬州特意定做的艳色衣裳给林家姐弟,姐弟两穿了,众人才知林家姐弟已经出了孝了。   诸如此类之事暂且不提,这次史湘云才刚踏进贾家门,便听闻秦可卿病了一事。   一听闻秦可卿病了,史湘云不禁微微变了脸色,她对红楼细节虽有些记不清了,但秦可卿死后便是林如海事,这点她还是记得的。   「怎么了?」林黛玉急忙摸着史湘云的额角道:「你脸色那么难看,可是也病了?」   近来入了秋,秋高气爽,妹妹该不会是贪着凉快,着了凉吧?   「没什么。」史湘云强笑道:「姐姐,咱们去看看蓉儿家的吧。」   去看看这秦可卿的病情如何,是小恙还是……   「你人不舒服,还是改日再去吧。」林黛玉见史湘云脸色有些苍白,不赞同的劝道。   「不要!就今天!」史湘云巴不得马上见到秦可卿,把一下她的脉,那肯等上这么久,说什么都要今日去看看。   史湘云推说,「我好不容易穿了见客用的大衣裳,脸上也化好了妆,要是改日再去,不得再弄上一次,那有多麻烦!」   林黛玉噗嗤一笑,轻轻一点史湘云的额角道:「那有姑娘家像你这么懒的。」   那个姑娘家不喜欢梳妆打扮的,偏偏就是云丫头不喜欢,平日里除了润肤的脂膏之外,连粉都不肯擦,要不是她底子好,这小脸还不知会黑成什么样呢,这衣着首饰更是嬷嬷挑什么便穿什么,平日还爱做小子打扮,好在这小子装扮倒是比女儿家的模样娇俏多了,那七皇孙似乎也不嫌弃,说不得七皇孙就喜欢这一味也不定。   不得不说,黛玉这个姐姐做的真仔细,连史湘云将来的夫妻之事也关心了。   听得史湘云这般说了,林黛玉也应了,两人略理理衣裳门面,便携手去天香阁瞧瞧蓉儿家的病了。   每次来到这宁国府的天香阁,林黛玉和史湘云都忍不住嘴角微抽,林黛玉幼时是史家住几日,后又回林家住几日,当年绑架之事一出更是长期住在史家之中,自然是知道当年在扬州之时,史鼐的妾室都集中住在天香阁一事,虽知此天香阁非彼天香阁,但总是有着几分怪异之感。   秦可卿病中无聊,到是颇为高兴两人前来探病的,秦可卿兼具宝黛之美,其才华自然也是不错的,虽是简单的说上几句,但都说到了点子上,要不是秦可卿的身子真是弱的很,只怕林黛玉真想和秦可卿好生交流一下读书心得了。   诗词也就罢了,这四书五经之类的史湘云向来是没多大的兴趣,一双眼睛东转西望的,着实不安份。   秦可卿虽见到了史湘云的眼睛直转,但也没多想,人人都知这个史家姑姑是个娇憨活泼的,也难为她没了父母还能活的如此自在,不似她……爹爹还没死呢,便让人欺负了。   正巧瑞珠端了药进来,史湘云连忙抢过去帮忙,「我来帮忙吧!」   瑞珠吓了一跳,连忙回道:「怎好让姑娘动手呢。」   「没事!没事!」史湘云不在意的罢罢手道:「就让我动一下,不然都快睡着了。哎啊。」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史湘云连忙掩住小嘴,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头。   林黛玉失笑,「瑞珠丫头,你就由得她吧,云妹妹就是一刻都坐不住的。」   秦可卿和瑞珠也笑了,也就由得史湘云胡闹了。其实史湘云所谓的帮忙也不过是把药汁再滤一次罢了。   随着药汁再次过滤,药汁子一滴滴地落在银药盏之中,一股子药香在房中散布着,闻着这药香,史湘云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不过她很快的收回心神,将滤好的药汤装盛好,亲手捧到秦可卿身旁笑道:「蓉儿家的,给。」   「谢谢姑姑。」秦可卿笑道。随即一饮而尽。   见着史湘云还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秦可卿奇道:「史姑姑怎么了?」   「嗯。」史湘云微露担忧之色,关心道:「蓉儿家的,你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你可是贾家宗妇,将来要为贾家开枝散叶,多生几个孩子才是。我等着看你和蓉儿的孩子呢,一定长的很可爱。」   秦可卿微微苦涩,史湘云这话说的好似小大人般,也不知是从那听来的一番话,她虽是笑着应了声是,却顿时失去了说话的心情。   史湘云注意到,当她说到开枝散叶,还有孩子之时,秦可卿的笑容在那一瞬间有些苦涩。   因秦可卿病中虚弱的厉害,说不到两句便就头晕,史湘云与林黛玉也不好久待,略聊了聊便就离去。   离去之前,史湘云忍不住瞧了一眼那天香阁中最大也是最老的那一株银杏。   绿树成荫,枝叶盛茂,只可惜那树根处隐隐传来一股血腥之味。   瑞珠端来的药确实是养身子的好药,不过这药大多是用于流产失胎的妇人身上。   方才她坐在秦可卿身边时,她闻的清清楚楚,秦可卿身上还残留着血腥之味。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两章要开虐了哦。 我想把虐的这段挤在一天更完,所以如无意外,明天会有双更哦。 ======================================= 感谢“阮”,灌溉营养液 +27 感谢“上个帐户名给忘记了要肿么破”,灌溉营养液 +1 感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2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风波突起   史湘云没将这事告诉任何人, 连林黛玉都不曾说过,林黛玉医术虽跟老御医学了好一阵子医术, 但毕竟不似史湘云这般天赋异禀, 辨药一道始终是差了,只怕压根不知那药是小产后养身之药, 而且观秦可卿之神色, 还有那死胎的处理情况,这孩子怕不是意外流掉, 而是她自堕掉的吧。   若真是流产掉的,以贾家下人嘴上没门的情况, 她断是不会什么消息都没听到, 再则, 秦可卿也不会胡乱地将那死胎埋在银杏树下便罢了,就算死胎入不得祖坟,好歹也会妥善处置才是。   对于秦可卿与贾珍那一团糟心事, 史湘云一点子兴趣都没有,瞧着秦可卿的气色, 那胎儿落的干净,再好生调养一阵,想来应不会有事, 不过就怕她气结于心,这心里影响到生理,这身子状况就难说了。再则,做下这等子丑事, 也不知她那背后的主子会怎么责罚她。如此想想,林如海还是颇有几分危险。   史湘云想了想,还是写了封信给老御医,请他小心点林如海的身体状况,特别是怕那阴私之事要了林如海的性命,毕竟他这巡盐御史一坐多年,着实挡了不少人财路。林如海若是有事,那可怜的林家姐弟该如何是好?林妹妹是个女儿身,很多事情自己压根就做不了主,而硕玉弟弟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那么多牛鬼蛇神,那是他一个小孩家家能挡得住的。   不知不觉这春去秋来,又过了一年,史湘云和林黛玉都过了十岁生日。十岁算是一个整生日了,而且林家姐弟也过了孝期,贾母特意出了私房银子让众人好好乐和一天。   几个姐妹各自送了表礼不说,苏怡又在里头添了点银子,林二管家又送了不少底下人进上的新鲜物,贾府上下都好生乐了一回,只是史湘云见着了这生鹿肉,动了烤肉的心思,拉着最佳背锅侠贾宝玉,众人在梨香院中着实玩了一回生烤鹿肉。   烤肉这玩意现代人十有□□都是会的,史湘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简单的散上一些盐花便好吃的不得了,连薛宝钗和林黛玉都不禁赞了一回。   这事后来不知怎么的让徒昭知道了,还吃起味来,缠着要史湘云也给他烤上一次肉,史湘云看了看地点:『寺庙』,再看一下现在的季节:『夏天』。   呵呵……最后史湘云干脆卷起袖子,好生让徒昭知道了什么叫做『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众人皆知这薛宝钗是为了小选入宫为公主女官一事而来,只是都两年过去了,这事一直无声无息,也不见这薛宝钗请了嬷嬷教导宫里规矩,反倒是薛蟠时不时出去请人吃酒,说是打点云云。   史湘云也瞧不出个内里真假,也就一旁看热闹罢了,不过就她跟徒昭八挂中所得知的,那皇太孙果然对那任是无情也动人的薛宝钗颇有几分意思,为了这薛宝钗,不但让人跟薛蟠接触过了几次,说是虚太孙嫔位以待,还因此又和王熙凤吵了一架,连着好几天没进王熙凤房里,最后还是王熙凤服了软,抱着巧姐儿跟皇太孙好生哭诉了一番,又亲自置办了一桌好菜,才求得皇太孙回心转意。   也还好这太孙妃也是颇有几分管家手段的,这事也不过少数人知瞧,不然这事传来出来,只怕这皇太孙好色的名声又得再难听几分。   徒昭虽不知太孙哥哥为什么瞧上这薛宝钗,不过一商女,纳便纳了,不过做个不入品的太孙才人也算配得上她皇商之女的身份了,偏生太孙哥哥硬要以高一级的太孙良人纳之,而且还想虚以太孙嫔侍之位,只待薛宝钗生子后扶其上位,为此不但让太子妃的娘家侄女只能委屈的做一个太孙良人不说,还特意避开了太孙妃和王嫔侍等人受孕的日子,就是怕她们在薛宝钗之前生子,还末入宫就得皇太孙如此青眼,这份宠爱也未免太过了。   皇太孙以为自己这事做隐秘,但在宫里那有什么秘密,没多久这宫里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再过得一阵子,连外面的人都隐隐约约的听了一耳朵。   宫里容不得女人独宠,孩子更是宫妃的唯一盼头。薛宝钗年纪尚轻,要等她能怀孕生子还不知要几年,皇太孙这般行为可说是断了其他太孙妃嫔的希望,太孙妃嫔们不敢怨恨皇太孙,只能怨着薛宝钗了,这薛宝钗还未进宫便不知不觉间招惹了一堆怨恨。   太孙妃嫔中家世比薛宝钗好的大有人在,也不知是那户人家出的手,先是这薛家以办事不利,以次充好为由,去了薛家的皇商之名,还让薛家赔了好些银钱,险些连薛蟠都得折了进去。   要不是薛姨妈求了好些相熟的人家帮忙,皇太孙又暗暗帮了一把,只怕薛蟠不没了性命,也会被判流放之刑。   这薛家不再是皇商了,家中产业也三不五时出事,银钱赔了不少不说,贾家那些势利眼的下人也开始怠慢起薛家了。   薛家这般情况,那怕外人不明究理,也看出薛家被人针对了,自是人人对薛家避之为恐不及,这薛蟠自幼被薛姨娘捧在手心里长大,其父生前也是个宠孩子的主,那有受过这般委屈,一次在店铺中被人挤兑之时,大怒之下竟然喊出:「我可是未来的国舅爷!」   国舅爷!薛蟠这话可是一口气得罪了三户人家,一个是已经先去的皇后的娘家,另外二个则分别是如今太子妃和太孙妃的娘家了,虽隐约听说这薛宝钗将要入宫,但一个不入品的太孙才人的哥哥便敢称什么国舅,这是把其他几户人家置于何地?   况且只有皇后娘家方可称之为国舅,太孙不过只是太孙,连太子都还不是,不过是一个未入宫的宫人娘家便敢称之为国舅,皇太孙既非当今天子,亦非储君,其妻之兄弟焉可用上国舅二字?当下圣上便狠狠斥责了皇太孙一番,还去了皇太孙行走六部之权。   因皇太孙故意避开受孕日子一事,太孙妃和王嫔侍两人早早对薛宝钗此人恨的牙痒痒的,只是碍于皇太孙不好出手罢了,见薛蟠这次连过逝皇后的娘家也得罪了,便悄悄让人把薛蟠杀人一事透露给皇后娘家人知晓。   这杀人可是大罪,更别提用的还是薛蟠已死这种可笑的理由结案,薛家又处于风口之下,当下就把薛蟠捉进大理寺中审问,就连贾雨村也得不到好,被去了职不说,就连当初推举贾雨村的贾政与贾赦也遭到牵连,得了一顿训斥。   贾政原本在工部里熬了十来年总算从正六品熬到从五品的,这下子又被打回原形,还被罚俸半年。这罚俸半年的银钱事小,但丢人啊。贾政羞的好一段时间不敢上朝,日日躲在家中和赵姨厮混着。   王夫人好不容易从安人升到宜人,终于可说是和苏怡平起平坐了,一瞬间又打回原形,这品级还比苏怡小了半级,心情郁闷之下,便对薛家人没什么好脸色了。   这薛蟠杀人之事顿时闹的沸沸扬,这贾家里外之人也知瞧了,本来这薛蟠杀人之事在贾家内部就有不少人知道,不过大家大多是私下流传罢了,再加上这薛家出手大方,三不五时地赏些银钱,也着实收买了不少下人,这事也慢慢沈寂下来了。   不料因薛大傻子被捉进大理寺审问,这事越闹越凶,贾家下人看着薛家人的神色便有些不对了。薛姨妈和薛宝钗也顾不得这些,每日拿着银子求着自家兄长王子腾和亲戚贾琏搭把手,这银子使是使了,但人却始终没放出来,而且传来的消息是越来越严峻。   贾琏跟这皇太孙有夺妻之恨,自是希望这皇太孙的名声再差一点,虽则这薛蟠杀人是在来京之前的事,但略略作动一番也不是不行,这妾室娘家敢不顾王法,随意杀人,不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太孙的舅兄吗。   贾琏当年走了四皇子的门路,虽没得到什么实惠,但着实认识了不少人,这四皇子当年素有贤王之名,底下门人也大多是真能办实事的那种,当年圣上虽是清理出不少,但看在其还有几分能力的份上,大部份的人只是被贬职而非去职,只是官位不大罢了。   四皇子门人自是乐得见皇太孙倒楣,贾琏再一连合,这弹劾的折子顿时如雪片般飞来,皇太孙本就以好色闻名,屋内颇多内宠,自不可能每个女人的娘家都干干净净的,当下便查到好些不法之事,皇太孙再次便被狠狠斥责一番,还被罚了闭门反省。   几个侍妾娘家更是均被查了一番,着实闹的天翻地覆,好些人家下了狱,其中这薛蟠的案子更是重中之重,薛姨妈到处哀求,无论是四王八公,还是四大家族均被她求了一遍,这银钱也不知花销了多少,就连史鼐那儿也着实收到不少重礼,按史王氏所透露出来的,几乎可顶上史家小半年的收入了。   但薛家这事隐隐牵连到皇太孙,众人均是有心而无力。薛蟠这辈子养尊处优,可真没受过半点苦,这下子又是被刑求又是被关黑牢的,没几日人就瘦的脱了形,让探监的薛姨妈险些哭瞎了眼。   王夫人本为有薛家这么一门亲戚而暗自高兴,再加上薛宝钗又是个大方得体,来得贾府这些年来隐隐压住贾家三春一头,连那史湘云都有所不如,又是个嫁妆丰厚的,虽是商女,但皇商之女自然是比寻常商女略略高了一等,本是宝玉妻室的上上之选,但眼下……她以往有多喜欢薛宝钗,现下就有多讨厌薛宝钗。   薛宝钗从皇商之女落到了一般商女也就罢了,王夫人最愤怒的是她竟然勾引上皇太孙。本以为是个安份守己的,日日在她面前装乖巧,对宝玉也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结果转过头就去勾引了皇太孙,还让皇太孙虚嫔位以待。   太孙嫔侍可是从四品的品级,她可怜的元春贵于荣国府嫡长女也不曾得到过,她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商女,那有这个资格?自己是个不安份的,招惹了皇太孙,毁了薛家不说,这下子连她嫡亲兄长的命也赔上了。   不只王夫人,就连薛姨妈对薛宝钗也颇有微词,终日骂着。也不想想这薛宝钗自进京之后可从未出过贾府一步,进京之时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女孩,那处能招到皇太孙呢?   薛宝钗真冤枉的很,她从来没见过皇太孙不说,更别论什么勾引了,她虽是有着青云志,但自听闻元春大姐姐一入宫多年来不曾有过半点消息,再加上自知哥哥之事经不起人查,早已放下进宫博上一博的念头,只想着嫁入荣国府,好帮衬娘家罢了,可真真没想过做皇太孙侍妾,但这话连自己母亲都不信,更别提外人了。   薛宝钗又羞又气,当晚便热毒发作,连吃了二丸冷香丸也不见好,终日在屋里躺着,这眼泪更是没停过,几乎似和林妹妹换了命运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宝钗入宫   薛家出了大事, 薛宝钗的十三岁生辰便没好好过,因牵涉到杀人大案, 贾赦和贾政都遭受到了牵连, 虽是没明着赶薛家离开,但这薛家所居的会文苑是越发被人怠慢了。就连宝玉、林家姐弟和贾家三春都被拘着不让他们往薛家所居的会文苑去。史湘云一踏进贾府之中, 便觉得这气氛沈重的厉害。   「云妹妹来的正好。」林黛玉见着史湘云, 着实松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道:「宝姐姐病的厉害, 咱们去探探她吧。」   得知薛宝钗病的厉害,林黛玉早就想去瞧瞧, 只是贾母对薛家也有所不满, 还特意让鸳鸯前来, 跟林家姐弟说了说,让她们少于薛家这等人家往来。   碍于贾母的命令,林黛玉只能忍着, 虽是让紫鹃打听了宝姐姐的病情,得知宝姐姐已服了冷香丸, 热病好了许多,但丫环来的消息那及得上亲眼所见着的,好几次想去瞧瞧宝姐姐, 但又碍于贾母,眼下云妹妹来了,她陪着云妹妹去跟长辈请安,应不为过吧。   史湘云虽然活泼, 却也是个知礼之人,每次来了贾家,定会去各长辈处请安问好,这薛家姨妈处自也不曾例外过。   两女一商量,便趁着贾母还没让鸳鸯阻着她们之前,将平常请安的顺序换一换,先去会文苑探望一下宝姐姐,再去邢、王两位夫人和贾母处。   会文苑因靠近前院,史湘云上次前来还是一个月前之时,不过短短一个月,这景色却是全然不同了。   以往因为薛家手里大方,这往来奉承的婆子不少,这会文苑里也是打扫的干干净净,莫说是落叶了,连灰尘也是极少的,而今一进去,这树上落叶散落满地,一踏上去便沙沙作响,更觉萧条。   「这些婆子也太欺侮人了。」林黛玉板着脸怒道,随即转头对紫鹃道:「去跟琏二奶奶说一声,这也太不像样了。」   史湘云看着这会文苑中里外残破的景象,幽幽长叹一声,这皇太孙当初想要纳薛宝钗之时,可曾有想过薛家因此事而家破人亡呢?当然,薛家会落到如此下场,大半是因为其自作自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意之事,薛蟠这事只比书里早了几年闹出来罢了。   可这人心总是偏的,见薛蟠和宝姐姐因皇太孙之故而落到这般田地,这心里总是有着几分不得劲。   待进了屋内,更是见着这屋子里冷冷清清地就薛姨妈、薛宝钗、莺儿还有香菱四个女人,其他的下人婆子均不知跑到那儿去了。   四个女人哭成一团,薛姨妈一边骂,一边用指甲掐着香菱的小脸,或是直接上手打骂了,「都是你,都是你这贱人,要不是为了你,我儿怎么会打死人呢。」   香菱不敢辩解,只能一边侧着身子躲着,一边哭着,这小脸上满是薛姨妈搯出的指甲印子,还有好些甚至还渗着血。这薛姨妈打骂完了香菱便转身骂着自己女儿了,薛姨妈哭道:「我为了你拉下老脸,不知花了多少银子,这才求着姐姐给你说了宝玉,这宝玉有什么不好,你怎么又招惹了皇太孙?」   「妈妈我没有啊!」薛宝钗此时也不复往日的雍容,一双眼睛哭的如核桃一般肿胀,整个人更是瘦的脱了形,全然不复以往的丰腴,脸色也是因为热病之故,灰黄的难看。   这些日子以来,薛宝钗着实受尽了白眼,人人都当她不知羞耻勾引了皇太孙,还招惹到先皇后娘家,最后害死了自己哥哥。可是她真的没有啊,她压根没见过皇太孙,更不知道哥哥是怎么会和皇太孙牵上线,皇太孙要聘她为太孙良人一事,她之前是真真不知晓的,要是知道了,她定会劝着薛蟠拒绝的。   她自知自家不过是皇商之家,家世背景更本不能和太孙宫里的其他女人相比,那敢想着做什么太孙良人。况且她知道妈妈早给她说了宝玉,她不是那等不知羞耻的妇人,哪会想着一女侍两夫呢。   薛宝钗哭着跪行到薛姨娘身前,抱着薛姨娘的腿脚求道:「妈妈你信我啊!我真的没有啊!」   薛姨妈恨不得把薛宝钗一脚踢开,可毕竟是自己亲骨肉,那里舍得呢,只能一时抱着薛宝钗哭,一时又怒骂不休。   史湘云与林黛玉两人看着这情形,一方面替薛宝钗难受着,一方面又着实尴尬,想离去又怕薛家这般哭下去会出了事,只能拉着一旁低头抹泪,但还算有个人形的莺儿,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莺儿低头抹泪道:「刚收到消息,大爷的案子判了下来了,说是秋后问斩。」   这下史湘云和林黛玉都不好说什么了,薛蟠虽被人叫做薛大傻子,平日行事间也颇有些不是之处,但确实是个无心机的单纯之人,平日里对薛姨妈和薛宝钗两人倒是极好的,因两女和薛宝钗交好之故,薛蟠平日里待她们也是不错,听闻这事,两女少不得难过,跟着低头抹泪。   史湘云二叔在太子手下办事,又帮着薛姨娘打点过一番,对皇太孙这事多少也知道一点,这次薛家可说是被皇太孙给牵连了,当然还有这贾雨村胡乱判案之错。   本来这纨绔子弟仗势欺人之事就算是在京城也不曾少见过的,不过大家大多有个分寸不会闹出人命,真要不幸闹出人命了,推个家丁出来也就是了,毕竟大伙都是公子哥儿,手上有几分力?怎么可能亲自打人?真打人时还不大多是让家丁们上。真要论应该算是纵奴行凶之罪。   虽然这纵奴行凶和杀人一样,但在古代律法,内里能动的手脚可多了。   本来若当初贾雨村在金陵判案之初让一家丁顶了罪,再略罚了罚薛家纵奴行凶之罪,那怕冯家再不甘心,也不能说上什么,不过这事被贾雨村一弄,反倒成了薛蟠打死人了,再加上什么薛蟠被厉鬼索命而亡的判词,这不是活生生把人往死里推吗。   若无皇太孙之事,这事就算翻出来,以薛家之银,四大家族之力,再压下去也不是不行,偏上扯上皇太孙后,这银钱权势都没了用处,这薛蟠怕是只能等死了。   史湘云心里想着,便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当年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贾雨村说什么薛大哥哥被厉鬼索命而亡呢?这不真要了薛大哥哥的命了。」   「云妹妹,你是说,我哥哥原本可以没事的?」薛宝钗虽是一脸憔悴,但乍听此言,原本闇淡无光的眼睛间顿时一亮,激动之下,那声音都微微发抖,「我哥难道不是我害的吗?」   这些日子以来,薛蟠这事就像颗大石一般压在她心中,虽说她压根没见过皇太孙,与皇太孙之间干干净净,并无半点私情,但哥哥因她之故而出事是事实,这心里的愧疚压力几乎快把不过才十三岁的薛宝钗给逼疯了。   史湘云摇摇头,「说到底,这事一开始判的就有问题,凭心而论,那冯什么的──」   「冯渊。」香菱突然开口说道。   史湘云意有所动的瞧了香菱一眼,那么多年还能唤出冯渊的名字,看来香菱对这人怕也是有几分心思的,不过此时此刻也管不得这么多了,史湘云一五一十将二叔的分析尽数说了,虽说不过是转述,再夹带一些晋江上红楼同人之分析,但见薛宝钗与薛姨妈等人均都是一脸恍然大悟之色,从一开始的气恼,怨恨,到最后均都白了脸色。   史湘云最后结论道:「所以这事一开始就错了,不关宝姐姐的事。」   「天啊!」薛姨妈状如疯妇,又哭又笑,「姐姐!你可是我亲姐姐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闻言,林黛玉顿时白了脸,史湘云想到以往曾看过的一些红楼同人,亦是恍然大悟,看来这王夫人从一开始便看上薛家的钱财了。   「好妹妹,今日真是谢谢你了。」薛宝钗抹去了泪,拉着史湘云的手道:「今日家里乱的不像样,我和妈妈都得先理一理,过二日再请你过来。」   史湘云同情的轻拍了拍薛宝钗的手,「姐姐若有事,让莺儿去梨香院里唤我便就是了。」   虽然贾母不喜她们和薛家往来,但她可是史家女,又不是什么贾家女,贾母的话大可不听,真惹急了她,她就回去史家便是。   且不论之后去拜见各位长辈之时,史湘云和林黛玉是怎么被贾母训斥了一顿。离开会文苑之时,薛宝钗虽是说之后再下帖子请,但当晚薛宝钗便等不及的悄悄一人来到了梨香院了,细细地问了好些薛蟠官司之事。   其实该说的史湘云探病之时便己说过,不过见薛宝钗隐有癫狂之色,只好再将之前二叔所讲的细细的说上了一遍。   其实薛宝钗想听的,也不过就是那一句:不是她的错,是之前王夫人出手时便误了哥哥的命。不是她的错……   「宝姐姐。」林黛玉见薛宝钗神色癫狂,连忙将手里的红枣茶递给薛宝钗道:「先喝点茶缓缓。」   「谢谢林妹妹。」薛宝钗默默地喝着红枣茶,这红枣茶刚好沏好,着实烫舌,但薛宝钗好似一无所觉的喝着,虽未落泪,但这眼角却是慢慢地红了。   这般不哭之哭,反而让人更感心酸。   史湘云心下难过,不过才十三岁的孩子,却被那皇太孙的那些女人们给逼成了什么样了。这皇太孙有本事招惹人,却没本事护人。她叹了口气,瞧薛宝钗这样也不知多少日子没好好吃喝了,连忙让雪雁等人不拘什么,先让厨房弄碗热粥过来。   正当几个用尽心思好生安慰着薛宝钗之时,这薛家的丫环莺儿却找了过来,「小姐,不好了,太子妃娘娘下旨,召你入宫伺奉。太太要你尽快回去准备呢。」   莺儿面上似笑非笑,似喜非喜,反而有着几丝悲伤,隐约带着一丝不吉祥的感觉。   薛宝钗一惊,滚烫的红枣茶打翻,溅湿了一身,众人吓的直叫着拿药拿水,梨香院内顿时一片慌乱。   虽是被烫了一身,但薛宝钗似无所觉,史湘云隐约听到薛宝钗喃喃自语着:「为什么?为什么非逼我入宫?」   薛宝钗声音虽低,但那幽暗隐晦的阴森恨意,却让一旁的湘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熙凤毒计   薛姨妈已经没了儿子, 那肯再失去唯一的独女,当下拉着女儿不放, 说什么也不肯让薛宝钗入宫, 但是天家威重,而且薛蟠生前早将宝钗的名字报了小选之中, 又有皇太孙护着, 没让王夫人做手脚把薛宝钗刷下去,太子妃下旨让宫女入宫本就是理所当然, 薛姨妈虽是不断哀求着,但最终也是没了办法, 只能眼睁睁地让来人把薛宝钗带走。   薛宝钗最终还是入宫了, 而且是以最不名誉的方式入宫, 秽乱、狐媚、惑主,虽是入了宫,但却是以最低贱的宫女身份进去的, 太子妃还以薛家仗着皇太孙之名犯下杀人大罪为由,不许皇太孙给她一个份位, 那怕薛宝钗将来生了儿子,也不能因子而升位,注定这一辈子都不过只是个最低阶的宫女。   一般宫女或许还能熬啊熬的, 熬过了二十五岁放归回家,但偏生薛宝钗名声已毁,人人只道她和皇太孙有过不清白之事,那怕皇太孙不曾真幸过她一次半次, 她也注定得永居于深宫之中。   薛姨妈失了独子,又再次失了独女。究其原因全都是香菱之故,素来慈善的薛姨妈也忍不住了,当下便唤了人贩子来把香菱卖掉,还吩咐了要往那肮脏地方卖去。   薛姨妈素是被人称赞一声慈善人,其为人是真良善,和王夫人的假良善不同,这次会做出此事,可见得是真恨极了。   史湘云和林黛玉不约而同的私下派了人去买香菱,不料这香菱竟被人先一步买走。史湘云好奇的与徒昭交换了一下消息,得!果然又是皇太孙做的好事。   好在这次皇太孙没有什么将香菱收进内宠的想法,只是让人买了她之后,再护送她去跟她娘团聚罢了,史湘云等人方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究竟想做什么?」以往还能够把皇太孙的痴汉行为当成笑话来看,但见薛宝钗背负着恶名委屈进宫,史湘云着实怒了。   「他难道不知道女儿家的名声有多重要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害着宝姐姐?」先是贾敏,现在又是薛宝钗,这个皇太孙究竟是有多饥渴?   徒昭顿了顿,终究是帮皇太孙说了句公道话,「这次的事不关我太孙哥哥的事。」   皇太孙虽是对薛宝钗有意,但也不过是让薛蟠将薛宝钗的名字报进小选之中,然后让人不要动手脚把她刷下去罢了,皇太孙本等她过了十六之后再召她入宫。   这次会闹成这般,除了太孙妃嫔们在后面推手之外,另外也是薛家自己行事不检,要不那些其他皇叔的门人也不会捉着机会攻击薛家,真要论起来,皇太孙反而算是被薛家连累到了。   「不然是何人?」史湘云怒道:「都怪他,自家的女人都没管好,要不是他要宝姐姐进宫,又没管好那些人,这事也不会闹成这样了。」   自己房里的几个女人都搞不定了,还想吃着外面的,这下可好,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徒昭叹了口气,倒是颇心有戚戚焉,以前皇太孙说什么女人可顶半边天,他还当是玩笑话呢,没想到这几个女人联起手来,这份力量还真不容小觑,一个坐拥百万之财的皇商之家,就被几个女人给硬生生毁了。   太孙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对女子太过心软了,要是太孙哥哥早早封住了王嫔侍的嘴,这事压根不会发生。   最叫史湘云愤怒的是,「都把人家害成这样了,还硬要宝姐姐入宫,这不坐实了宝姐姐和皇太孙殿下之间有过不清白之事?而那旨意里把宝姐姐贬成这样,这叫宝姐姐以后如何抬起头来做人?」   什么狐媚惑主的,永不许升位,逼人进宫还如此羞辱人,要不是宫女不许自杀,自禁会牵连全家,宝姐姐怕会连累到薛姨妈,只怕宝姐姐那时是真是恨不得自己当场死去算了,也是宝姐姐坚强,要是她或林妹妹碰到了这种事,断然是活不下去的。   徒昭摇头辨解道:「这旨意不是我太孙哥哥下的。」   皇太孙哥哥虽然有些好女色,但从来不碰未满十六岁的女子,就连太孙妃也是待她满了十六之后再让她入宫的,断然不会召个才十三岁的女娃娃入宫伺奉,更不可能下如此污辱人的旨意。   这时候召薛宝钗入宫等于是承认了薛宝钗与皇太孙有染一事,只会毁了薛宝钗,也多少会影响到皇太孙的名声。但这全是太子妃的主意,只怕太子妃也是看上那薛家的百万之财了。   再则,太子妃怕是有故意让薛宝钗背着污名入宫,就算薛宝钗得宠生了儿子,也没法把儿子放在自己名下,只能将儿子送给其他宫妃,像是太子妃娘家的侄女儿养育,权衡之下,太子妃方才会拼着损害皇太孙的名声,也要在这个时间点召薛宝钗入宫。   宫里女人要嘛拼宠爱,要嘛拼家世,薛宝钗家世虽然不行,但背后隐隐有着四大家族,再加上皇太孙的宠爱,若再太孙妃前生几个儿子,不就成了柳贵嫔第二!?太子妃吃过柳贵嫔的苦,又知皇太孙在女色方面太无忌讳,断是不会让皇太孙房里再出现一个柳贵嫔的。   王嫔侍的身子不就是因此而硬生生毁在太子妃身上的,巧姐儿要不是一早被诊出是个女胎,也断然是保不住的,倒是可怜太孙妃因此被背了锅,莫名被王嫔侍恨了那么多年。   史湘云想了一想,这薛宝钗进宫的旨意确实是太子妃下的,可薛家这事,背后若无人推手,她才不信这事会闹成这样子,小小一个纨绔子弟打死人的事情最后竟然能闹到了朝堂之上,别说薛蟠只是个假国舅了,就算是个真国舅也没这种资格,说实话这也未免太看得起薛蟠了。   况且就她所知,不止她二叔,就连一向与贾政夫妇不合的贾赦都拗不过薛姨妈,帮她走了走关系,想把这件事给略拖一拖,虽说因流言之故,薛蟠之案只能从重量刑,但法理不外乎人情,这大理寺略拖一拖,待事情淡过后,再改判一个流放也不是不成的,但这次大理寺却不肯略让一让,完全不给人情。这可不符合官场上官官相护的习惯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史湘云问道。小小的纨绔子弟杀人案竟能震惊朝野,这可不似太孙妃嫔那些只顾着争宠的女人们做的出来的。   「薛宝钗得罪的人可多了。人人推一把不就这样了。」徒昭叹道。薛宝钗虽然什么也没做,但她得了皇太孙的青眼,便就是她的罪过。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史湘云怒瞪徒昭一眼,「这事背底里究竟是那些人出了手了?不说别的,光薛蟠杀人一案,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可以查得到的。」   她这个宫斗加宅斗小白只看出太孙妃和太子妃娘家牵涉到其中,但这两户人家清贵却无权,要将事情闹成这么大怕是不容易,更别提翻出薛蟠的事了,薛蟠之前在金陵杀人一案才是将这事闹大的关键,金陵离京城如此之远,当年那案又有贾府帮着压下去,事隔那么多年,要查出这事可不是件容易事。她总觉得这背后还有人出手,而且这人可比太孙妃和太子妃娘家加起来要来的厉害多了。   徒昭犹豫了一会儿后道:「是王嫔侍和几位皇叔的门人,毕竟太孙哥哥是皇太孙啊。」   这事其实一开始便有王嫔侍的影子,要不是王嫔侍,其他人也不会知道薛宝钗的存在;若不是王嫔侍买通了太孙身边的人,太孙偷偷避孕一事也不会让人发现,甚至于就连薛蟠之事都是王嫔侍揭露的,要不一群后宫女子那会知瞧这薛家人在金陵犯的事呢,再之后……就是朝庭上的夺嫡之争了。   当然皇太孙也是有错,若不是他太过宠爱王嫔侍,让她生了不该有的胆子,也不会有王嫔侍闯书房,翻出薛宝钗画像一事了;若是皇太孙一开始便封住王嫔侍的口,或是好生责罚王嫔侍一顿,不让王嫔侍私下搞东搞西的,或许也不会发生众妃嫔群起围攻薛家一事,最后还连累到自己名声。   说到底,皇太孙终究也不在乎薛蟠此人的死活,也没想到那些女人竟然会联合起来对付一个薛宝钗,再加上几位皇叔门人着实找到了不少太孙妃嫔娘家的不法之事,这才惹火烧身。   「王嫔侍?」史湘云一楞,「那是谁?」   徒昭解释道:「就是四大家族里的王家大姑娘,当年曾和贾琏议过亲的那位。」   史湘云想了很久,方才想到,「你是指王熙凤!?」   见徒昭沈默地点了点头,史湘云仍有几分不敢置信,「怎么会是她?」   这样做不但薛宝钗完了,连皇太孙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了,而且还连累了薛蟠的命,这王熙凤怎么能这么狠?   不!这是有可能的……   史湘云仔细一想,这红楼原着中的王熙凤能为了区区三千两银子逼死二条人命,当年为了尤二姐一事,能让张华去告自己的夫君,可见得是个顾前不顾后之人,也不在乎王法,更不像太子妃这般将皇太孙名声当回事,只怕在她心中,这皇太孙无论名声好坏,这天下终究会是皇太孙的,至于夺嫡、朝庭、党争什么的,只怕压根没放当成一回事吧。   因为无知,所以无惧。   可是这薛蟠、薛宝钗可是她的表弟妹啊。她这样做可是要了自个亲表弟妹的命啊。   「可是……可是……薛蟠和薛宝钗可是她的表弟和表妹啊。她怎么能……」   「表弟、表妹又如何。」徒昭淡淡说道:「在宫里,就连亲姐妹也会陷害,更别提别表姐妹。」   薛宝钗生的好,又有几分学问见识,皇太孙又对其上心,王嫔侍比皇太孙还大了几岁,虽抢先生下了皇太孙的庶长女,但随着时日过去,这宠爱便有些淡了,莫怪王嫔侍也有些惧怕薛宝钗,不先毁了她,那能安心让她入宫。   况且这事也不止王嫔侍一人,太孙妃和太子妃也暗地里推了一把,谁叫皇太孙为了薛宝钗,让太子妃的娘家人屈居于太孙良人的份位上,又暗底里错开其他妃嫔的受孕日子,为的就是让他的第一子出自于薛宝钗的肚子呢。   史湘云忍不住低头摸了摸自个腰上挂的金锁,这是薛宝钗临走前让人送给她和林黛玉的,薛宝钗以宫女身份入宫,自是不可能像普通妃嫔一般还能有些嫁妆私房之类的可以带进宫,只能一人一袭单衣的进了宫门,她平日常用的东西大多分给了众位姐妹充做记念,就这金锁特特一拆为二,分别给了她和林黛玉。   林黛玉得了原本挂着金锁的金项圈,而她则得了这把金锁,林妹妹一拿到那项圈之后,难过的哭了一回,连她也难受了好几日。可皇家威重,她们几个小女孩却什么也不能做。   史湘云狠狠道。「她这般做法虽是毁了宝姐姐,但打老鼠伤了玉瓶,皇太孙殿下的名声也受损了,难道太子妃娘娘这般由着她?」   这太子暴虐,皇太孙好色,但之前在外的名声还是不错的,不就全靠着太子妃维持着,她可是素来把皇太孙看的和眼珠子一般了,怎么会由着王熙凤做出此事?   「太子妃娘娘也罚过王嫔侍了。」徒昭淡淡说道:「巧姐儿被带到太子妃娘娘那儿亲自教养,说不得要改玉碟了。」   改玉碟可说是对后宫妃嫔而言最严重的惩罚了,改了玉碟,王嫔侍的这个女儿也算是白生了,没了生育皇太孙的第一女之名,王嫔侍的地位可不比以往来了。   史湘云摇摇头,「只怕王嫔侍压根不在乎这个女儿。」   红楼一书里,王熙凤也不过是偶尔把女儿抱过来玩玩,大部份的时候也不过是将女儿交给婆子们顾着,若说有多少母女之情,只怕也是极少的。   薛蟠之死,薛宝钗以这屈辱之名入宫,这薛家一家子就这般家破人亡,竟然就这么不轻不重地就算罚过了,史湘云真是郁闷极了。   虽知皇权深重,但这么不把旁人当回事,实在叫人难以忍受。这一瞬间,史湘云份外想念现代的家了。   看着史湘云一脸雪白,徒昭微感不忍,手指微动,想握一握她的柔荑,却又不敢,只能低声道:「放心。」   他无意于皇位,一个半透明的皇孙也无需为了子嗣纳了一个又一个女人,他大可以专宠于她,况且……想起云妹妹先前的公平纳妾之说,他若真纳了妾,还不知是纳给谁的呢,他可没有让后院『百』花盛开的兴趣。   「啊!?」史湘云茫然的小脸看着徒昭,放啥心啊?   徒昭小脸一红,只是低头注意着史湘云白嫩小手上那肥嘟嘟可爱的圆润旋涡,好想伸手捏一捏,咬一咬看看,可他怕云妹妹又给他瞪白眼,只好强行忍着。   还要四年才能把云丫头娶回去呢,这日子怎么过的那么慢啊。   史湘云可不知道徒昭的心思,若是知道了,少不得让他尝一尝所谓的『男人最痛』了。薛宝钗之事令人伤怀,不过另一件事情也颇为让人不解,少不得和徒昭说了说。   一听到秦可卿是贾琏做媒嫁进贾家,再听闻贾珍与秦可卿之间不可不说之事,饶是素来平和的徒昭也不禁大怒,「好个贾珍,竟然敢对皇家贵女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咦!」史湘云一惊,想起红楼里的传说,惊道:「难不成秦可卿真的是你的姐姐?」   不少红楼同人都说这秦可卿可是太子亲女,难不成真是徒昭的姐姐?   徒昭可是连忙对地上吐了两口口水(这招是跟史湘云学的),涨红着急道:「这才不是我姐呢,我们家里可没有这等不知羞耻的妇人。」   史湘云怀疑地望着他,她刚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徒昭用了『皇家贵女』这个词了。   徒昭自知暪不过她,叹道:「不是我家的,是……是四叔家的……」   提到四皇子,史湘云顿时脸色一沉。   当年林家事中四皇子犯了最大的错误,便是动用了他在暗卫中的暗手。这暗卫是直属于圣上,亦只听圣上之言行事,虽是亦有保护皇子之责,但可不是皇子的私兵,四皇子动用暗卫本就是犯了大忌,而且这暗卫竟照四皇子吩咐毒害皇太孙及臣妇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圣上得知此事之后,不但立刻将四皇子圈禁,还把这宫里与众皇子身边的暗卫尽数大清洗不说,连四皇子身旁那暗卫小妾也被赐死了。   细细审问之下,才知四皇子很早之前便就布局了,除了那暗卫之外,还另外有一暗卫还曾给四皇子生下一女,后来那曾给四皇子生下女儿的暗卫还成了专司负责圣上安危的副暗卫之一。   圣上也曾查过她所生的那个女孩下落,知道她成了小官之女,又嫁了人,便就罢了,毕竟是天家骨肉,只要没掺合进夺嫡这事里,圣上也不会待她如何。   「这是你就莫管了。」徒昭轻拍了拍史湘云的小脑袋,「毕竟是天家骨肉,让皇祖父决定才是。」   「嗯。」史湘云微微点头,这种事情她也懒得管,只是没想到这贾珍竟然敢对四皇子的女儿动手!?   就如徒昭所言,四皇子再怎么的,他的子女也始终是天家骨肉啊。看来贾珍不是真真好色好到昏了头,便是也看出四皇子那处境堪虑,所以便大着胆子对秦可卿伸出魔掌了。   只是不知这秦可卿的身份贾母知不知瞧?若是知瞧,秦可卿嫁进来时四皇子已被圈禁,还敢说她是什么众孙媳中第一人,也真真不怕出事。   史湘云心里存着事,便没注意到徒昭稍稍地垂下手,右手微微地靠近,夕阳钭照,两人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两人双手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好似手拉着手一般。   徒昭微微一笑,看着这好似手拉着手的身影,静静享受这岁月静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阿尔忒尼尔 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天为谁春”,灌溉营养液 +1 感谢“疏桐墨杰”,灌溉营养液 +1 感谢“上个帐户名给忘记了要肿么破”,灌溉营养液 +1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冷香丸事 (简)   撷芳殿。   皇太孙大婚之后便不适宜继续居住在乾清宫中了, 圣上特意让人收舍了宁寿宫以南的撷芳殿,做为皇太孙婚后所居之所。   撷芳殿是宁寿宫以南的一组三所院落所组成的宫殿, 分别为首所、二所、三所, 共用宫门一座,又被人简称为南三所。   是此处乍看之下不过是一普通的三所院落宫殿, 每处所均是三进院子, 论华贵精致之处颇有不如毓庆宫,但在前朝之时, 这撷芳殿又名端本宫,可是货真价实的东宫之所。圣上将皇太孙移居此处, 其用意不言可喻。   太子为此特意上书, 求将其庶长子与庶次子一同移居到撷芳殿中。太子的庶长子与庶次子均己娶妻生子, 屋内有妻有妾,同居于毓庆宫前殿之中,小小一座毓庆宫挤了那么多人, 未免过于窄逼了,况且叔嫂公媳抬头不见低头见, 也不是个规矩。   圣上本是斥回,但太子连连上书数次之后,终究还是允了, 但指明让皇太孙居于撷芳殿首所之处,可见其对皇太孙之重视。   在撷芳殿首所的东配殿之中,王熙凤和平儿也正商量着薛宝钗之事。   王熙凤穿着缕金百蝶穿花银红宫装,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 头上简简单就载着一只三尾镶珠赤金偏凤钗,轻轻用茶盖拨动着茶碗里的茶沫子时,金凤也随之微微颤动。   平儿半蹲在她的身前,虽是脚麻的厉害了,可连动也不敢动,只鬓旁的赤金镶珠小花簪微微抖动,可见其难受,瞧她梳着妇人头,可见得也是被皇太孙收用过了,只是因王熙凤之故,连个不入品的太孙才人都没混上,仍不过是太孙嫔侍前的大宫女罢了。   为此太孙妃也曾说过王熙凤几次,既被皇太孙收用过了,那有还继续做着大宫女的理,不过皇太孙宠着王熙凤,一切顺着她的意,最后也就罢了,横竖也不是她的人,好坏与她何干?太孙妃也着实不懂这王熙凤的想法,这般碍着别人前程,还指望着别人对她忠心,可真真是傻了。   「薛家女的事可是处理好了?」王熙凤冷冷问道。   「是的,都嘱咐好了。」平儿低声道。「保证那些太监嬷嬷会好好教她宫里的规矩。」   说到此处,平儿微露不忍之色,这做宫女可跟做太孙才人不同,怕这刚进来的女子带了病进来,这进宫的女子身上所有的毛发均都得剃光不说,还得养上三个月,确定没病才能近身侍候主子。   薛宝钗以这名声进宫本就难挨,王熙凤又让那些专欺负人的太监嬷嬷去调教薛宝钗,这三个月过后,还不知会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呵呵。」王熙凤冷笑着,「我倒要瞧瞧,到时候殿下是不是还非要这么一个小浪蹄子不可。」   她可真弄不懂了,不过是个十三岁的毛孩子,怎么让皇太孙魂牵梦萦了那么多年?还没长开就勾得皇太孙这样了,若是长大了,以后还有她站的地吗?好在,她这辈子注定都只能做个宫女了。   王熙凤摸了摸肚子,还是要再怀上一个孩子就好了,她服伺太孙殿下好些年,只给太孙殿下生了巧姐儿一个孩子,虽说太孙殿下向来特别喜欢女儿,孩子才出生便起了巧姐儿这个小名,但女人膝下还是得有个儿子才好。   要不是之前被太孙妃害的连流掉二个男胎,太医说她这几年怕是难再有孕,她也不用给平儿开脸了。   「啍!不过是个商户出生的小浪蹄子,也敢跟我争……」   看着王熙凤阴狠的面容,平儿微微打了个寒颤。   正当此时,突然一小宫女冲了进来,叫道:「嫔侍娘娘,不好啦,嫔侍娘娘。」   平儿连忙起身,当着便给了那小宫女一巴掌骂道:「胡说些什么,嫔侍娘娘好好地呢。」   小宫女捂着脸,不敢分辨,急道:「太孙殿下──」   「太孙殿下怎么了?」虽为了薛宝钗之事,与徒辰阳颇有几分口角,但王熙凤对徒辰阳还是颇为关心的,急问道:「怎么了?太孙殿下怎么了?」   那小宫女却生生地瞧了王熙凤一眼,有些恐惧地回道:「太孙殿下把那薛家商女给带走了。」   『啪』的一声,王熙凤恨恨地用力一拍桌子,手上的玉镯硬生生被拍断,「好个薛宝钗,年纪小小把太孙殿下迷的连宫规都不顾了。」   「娘娘别气。」平儿连忙让人奉上了茶,安抚道:「这薛宫女如此狐媚惑主,想来太子妃第一个便不会饶她。」   「你说的是。太子妃最重视太孙名声,断是容不得这薛宫女。」王熙凤好似冷静下来,转怒为喜,笑道:「总不该只有我一个出力,也该论到那两位做做事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宫里的事情,离史湘云等人实在太远了,既使有心想要好好了解一下也是没有辨法,只能默默地为宝姐姐哭了几回,完全没其他辨法。   倒是徒昭送了点消息出来,说这薛宝钗做了太孙书房里的奉茶宫女,虽然还是宫女,但在太孙书房中,这王嫔侍的手再怎么也伸不到书房里,倒是保住了性命。   得知这个消息,史湘云也松了口气,回去后悄悄和林黛玉说了一声。犹豫了一阵子之后,史湘云也悄悄去跟薛姨妈说了一声。她之所以迟迟不好将薛宝钗的消息告知薛姨妈,是怕薛姨妈问起这消息来源时不好交待。   这些年来她三不五时和徒昭约在寺庙里见面,史鼐夫妇最初不知,但日子久了,后来也知瞧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虽说她和徒昭也是半订亲了,但如果让人知瞧这未婚夫妇私会,总不是件好事,对他们的名声更是会有碍。   在这世上待了那么多年,经了那么多事之后,史湘云也不再像以往没把名声当回事了。皇太孙要不是来这世界之初,仗着自己身份与圣上宠爱,没把名声当回事,也不会闹出贾敏之死和眼下的薛家事了。   不料薛姨妈得知薛宝钗的消息之后,虽是狠哭了一阵,但却压根没问史湘云这消息从何而来,只是拉着史湘云的手谢个不停,「好孩子,多谢你了,难为你还记得钗儿。」   薛姨妈自知道自家儿子的命是被王夫人所误,独生女儿又被迫入了宫,真真是对王夫人狠之入骨,但之所以还是继续在贾家住着,与王夫人虚与委蛇,为的也不过是想借着贾家的人脉得知一点自家女儿的消息罢了。   她虽然良善,但也不是个蠢的,之前蟠儿官司之时也不是未曾和兄长求援过,礼物虽送的不少,但兄嫂总是推脱,最后推到王夫人那儿去了,这才给了王夫人动手脚的机会;这次蟠儿之事,全四大家族都被她求过一轮了,连史、贾两家都碍不过面子帮了帮,反倒是她自家兄长不闻不问,到了这步田地,她对王子腾也是死了心了。   本来王家就有大姑娘进了宫做了太孙嫔侍,要问些消息才最容易的,但宝钗进宫也是伺候太孙,只怕是惹了王家不喜。再则,自蟠儿事之后,她也不敢再信王家人了,贾家虽然也不是个好地方,但至少手里有银钱,这日子也勉强都过的下去。   她虽不知史湘云这么一个半大孩子是那里来的消息,但她心知云丫头不是个会拿这般大事胡说的人,她的宝贝女儿眼下至少是安全的,只是想到自家娇养大的姑娘只能在太孙宫内做一奉茶宫女,还是难受的心不住不住疼。   因为这是宫内之事,这房内就只有史湘云与薛姨妈两人,史湘云劝了好久,薛姨妈才收起眼泪,她亲自自内室取出了二个小匣子,把其中的一个巴掌大小的紫檀木匣递给了湘云道:「好孩子,辛苦你了,这些东西不值得什么,拿去玩吧。」   史湘云略略打开一看,里头是一整个匣子的宝石,什么红宝、蓝宝,还有猫眼石等塞的满满的,怕是值得三、四千两,当下吓了一跳,连忙推却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好孩子,别跟姨妈客气。」薛姨妈轻拍了拍史湘云的手道:「我知道要从宫里弄点消息出来不容易,这上下打点均是要用钱的,姨妈怎好让你一个孩子家家辛苦呢。」   薛姨妈见史湘云还想开口,又说道:「或着你这次没花销到什么银子,但想来这也是用了人情换来的,好孩子,听姨妈一句劝,这人情可要用在刀口上,平日里能用银钱解决的就尽量用银钱解决,这银钱再赚就有了,但这人情用了就没了,你们史家数代累积了不少人情,可不能再怎么轻易用掉了。」   这孩子怕是不知事,动用了史家多年累积的人情才能打探出这些消息,这份心意真让她不知该怎么谢才好。   史湘云心中一动,谁说薛姨妈蠢了,人家看事情可明了,虽说银钱流于世侩,但明来明往的,反而好说,这人情债反而是个麻烦,想想徒昭也不知帮她打探了多少消息,这些消息可不是银钱可换得的,这样一算,她岂不是得要『肉//偿』!!!   史湘云顿时觉得菊//花一紧,也瞬间变了脸色。   薛姨妈只当史湘云现在才知这事,大感歉疚,搂着小脸发白的史湘云低声哄道:「好孩子,别怕,你还是个孩子呢,只是一时不知轻重罢了,缺了银子只管跟姨妈要就成了,咱们薛家啥都没了,眼下就剩下银子了。」   说到此处,薛姨妈想笑,但委实笑不出来,只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这眼泪又落了下来。   史湘云见状,也只能把将来肉//偿一事也摆在脑后,安慰起薛姨妈来。   这宫女是什么,薛姨妈或许不知道,但她身旁的嬷嬷都是宫女出身的,知之甚详,宫女说穿了也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东西,薛宝钗这般姶养大的姑娘,怎么能受得了这般的生活?再加上她服侍的又是好色的皇太孙,若是一般人,或许还有可能生子后进位,但勒令让薛宝钗做一辈子宫人的是太子妃下的旨,这年代父为子纲,一个孝字大过天,皇太孙再怎么的也不能违背太子妃的旨意,想到薛宝钗的将来,史湘云这心里就纠着难受。   虽是说着宽慰的话语,但这脸上也不自禁带出了怜惜之色。   薛姨妈见状哪还有不了解的。云丫头虽然与宝丫头虽然不是很亲近,但真心为宝丫头哭的也不过就区区几人罢了。她们薛家出了事之后,迎春丫头和惜春丫头还曾悄悄来探过她们,唯有那探春丫头连半句话都没让人带过,真真是避之唯恐不及。因探春是宝玉庶妹之故,平日里宝丫头给她的东西也是独一份的,比给其他几个孩子的还要好上三成,如今真是真真让人感到心寒。   不愧是姐姐养的孩子,那性子跟姐姐一模一样,冷的很。   想到被王夫人所害的独子,和眼下进了宫,将来情况如何也不得而知的女儿,薛姨妈又狠哭了好一阵子才被劝下。   虽知道云丫头能把宝丫头的消息带出来已经是下了大力气了,但想着可怜的女儿去,薛姨妈拉着史湘云的手,吞吞吐吐的求道:「姨妈求你一事。」   真没想到,她堂堂一个皇商之家,到了这时竟无一人肯对她们家伸出援手,只能求着一个毛孩子帮忙了,「你宝姐姐去的匆忙,什么东西都带不了,我想给她送些傍身钱,还有你宝姐姐那热病不犯则己,一犯起来便是要命的,这些年来全靠冷香丸压着,好姑娘,你能不能帮姨妈把这些东西送给你宝姐姐呢?」   说着便打开了另一个匣子,匣子里就一叠子银票和一小个封好的瓷瓶子,瞧那瓶子大小,大概也只够装上七、八枚左右的冷香丸。史湘云瞧了一眼那一叠子银票,粗粗一看里头大多是十两、二十两左右的小面额银票,大概是准备给薛宝钗在里头打赏人用的。   史湘云犹豫了一会儿后道:「姨妈,我也只能试试,不敢说一定能成,这银票也就罢了,但这冷香丸……」   史湘云苦笑一下,宫女的身上不许涂脂抹粉,不许吃有味的食物怕污了主子,这冷香丸服了之后,身上好几天内都会带着一股子异香,又是宫内最忌讳的药物一类,就算是托了徒昭,只怕也是难了。   薛姨妈也知道这银钱好进,但这冷香丸怕是难进,不过宝丫头的病委实离不了她,只能哀求道:「好孩子,姨妈求你了。」   史湘云沈吟片刻,「姨妈,这事我也只能尽力一试,成与不成可不敢说。」   罢了!罢了!大不了装睡让徒昭多偷亲个几次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贴太急漏转码了。 =================================== 感谢 windlin 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等文的水果”,灌溉营养液 +10 感谢“i晗暮”,灌溉营养液 +5 感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感谢“五五”,灌溉营养液 +10 感谢“上个帐户名给忘记了要肿么破”,灌溉营养液 +1 感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1 感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2 感谢“五五”,灌溉营养液 +20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如海病重 (小补)   史湘云将这事透过嬷嬷与徒昭说了说, 没想到徒昭两话不说的便就应下了,不只是银票送进去了, 连那冷香丸也给薛宝钗送过去了, 不过趁机让史湘云应了好些不平等修约,什么不准对他翻白眼吓他, 要给他绣个新荷包, 还有不许光顾着看漂亮婢女不看他……之类。   为了宝姐姐,史湘云咬牙应了, 过没几日便收到薛宝钗让人送来的短签,虽然只有寥寥数句, 简简单单地只道了个谢字, 但己比先前连句口信都带不出来的情况好得多了。   史湘云看了又看, 确定是薛宝钗的字迹后才让人给薛姨妈送去。   薛姨妈看到短签上的字迹真的是女儿的字迹,当场又狠哭了一场,让人送上好些礼物到史家不提, 光是单独给史湘云的礼物就价值上千两银了,暗底里夹带给史湘云的银票亦足足有二千余两, 史湘云倒是将那银票全了徒昭。她还记着这人情债怕是得用肉//偿一事呢,能有银钱解决的话总比肉//偿好些。   徒昭二话不说的尽数收了,他一个生母早亡, 又母家不显的皇孙,虽有着夏德全暗底里的补贴,银钱上是不缺的,但夏德全要是补贴多了, 难免让人怀疑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但来自自己未来小妻子家的银钱补贴就没啥关系了,虽说是会被大哥二哥嘲笑一阵,但那个皇家子孙背后没有妻子娘家的银钱支助的,再加上这阵子事多,有了这笔银子,多少也能缓上一阵。   史湘云和徒昭这类自小在宫里打滚的人精子相比终究是嫩了点,徒辰阳这个一心扑在红楼十二钗之人怎会不知这冷香丸对薛宝钗的重要性呢,早就让人去帮忙寻着冷香丸了,还让人收集起冷香丸里的药材了,徒昭送上这冷香丸也不过是恰好罢了,不过两人倒是得了薛宝钗的真心感谢,日后助了两人不少不提。   这薛宝钗虽不过是个奉茶宫女,但在皇太孙的保护下,虽受了些委屈,但日子也还算平安。薛宝钗貌美多才,虽被剔去了头发,但对皇太孙而言,这现代中啥怪异的发型没见过呢,连杀马特都见过,不过是个小平头又算得上什么,况且随着时日过去,薛宝钗的头发再度蓄起,虽仍是短发,但久不见短发,徒辰阳反倒有些新鲜,对薛宝钗也越发宠爱,只是碍于薛宝钗眼下才十四岁,不好收用罢了。   薛宝钗自知自己还能在这宫中平安生活全是依着皇太孙之故,只能勉强压下满腹恨意,小心伺奉着皇太孙。薛宝钗本就是极聪慧之人,书房又是隐藏着皇太孙最多隐密事之处,这薛宝钗也着实发觉了一些皇太孙的奇异之处……   且不论薛宝钗这边,这秦可卿看似也忘了失子之痛,这身体也开始逐渐好了起来,还有心情办起赏花会来赏花了。林黛玉和史湘云自是参加了,史湘云在赏花会上也见着了贾宝玉和贾家三春,这时的贾家多少已经露出一丝暮气了,虽是自家人置办的赏花会,但也没有穿着半新不旧的家常衣裳过来的理。   瞧着三春均是一袭银红刻丝袄子,外罩着玫瑰紫二色金比肩挂,颈上仍挂着那赤金项圈,端是喜气的很,但史湘云却注意到这刻丝与二色金的料子虽均是上用的好料子,但这布料上的花色可不是今年时新的花样,怕是前二年积下来的。   或着是因薛宝钗屈辱入宫一事,贾宝玉虽然还是一身大红衣服,再继续扮他的大红包子,但眉眼间却有了一丝愁绪,对姐妹间也不在像以往那般毫无半点规矩,行止间倒是有了几分分寸,看着小时萌哒哒,永远呆蠢的贾宝玉好似有些长大了,一瞬间史湘云可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以往见了这人,总觉得他怎么好似永远长不大似的不懂事,让人厌烦的很,但他真长大了,却又有些心疼了。   这贾宝玉是真懂分寸了,只是略和姐妹说笑了几句,吃了杯酒,也没多待便就走了,只是走之前略问了问宝姐姐的事情,史湘云可不敢像对薛姨妈般直说了,只略略说道听闻宝姐姐还算平安,只是不知被分往那处了。   贾宝玉沈默良久,闇然问道:「你说薛大哥哥和宝姐姐为何会遇到这事呢?」   史湘云亦沈默良久,才回道:「薛家豪富,但薛大哥哥却无守财之能,只要薛家离了四王八公的保护,就如同一块肥肉一般,自是人人都想咬上一口了。」   若非是看在薛家之财的份上,太子妃最终也不会还是让薛宝钗进了宫了,否则以薛家最后的情况,她要赐死一个污了皇太孙名声的普通商女,何其容易。   她虽没细问,但也多少知瞧薛姨妈怕是连薛家大半的家当都送了出去,只可惜仍换不回自个儿子的一条命,当然这事与王家也免不了关系,若非王夫人暗底里的手脚,加上王家在后面推上一把,薛家也不会落到如今家破人亡的地步。不过贾宝玉是王夫人亲子,这事也不好说了。   见贾宝玉面上还有些似懂非懂之色,史湘云不禁叹道:「宝玉,你该长大了。」   即使是穿越过来,拥有超过时人好几百年的知识的她,也得面对现实,不得不接受自己将来被迫搞基的现实。而贾母和王夫人对贾宝玉虽是恨不得将他护在羽翼之下,保护他一辈子,但那有人真能一辈子都活在象牙塔中呢。   宝玉迟早要长大的,与其将来家破人亡后才长大,还不如现在就明事理好些。   贾宝玉苦笑一下,不再言语。   过没两日,史湘云又收到了二大罐的药膏和那药膏的方子,贾宝玉虽没让人带来半句口信,她也知道这是贾宝玉最后一次给她做药膏子了。   史湘云叹息一声,毕竟大家都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往那般亲密无间了。   本想着木石姻缘的林妹妹一脚踏进了史家,过几年便会成为史林氏;而薛宝钗入了宫,将来说不定会成为宫妃什么的,再加林硕玉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史湘云原以为这红楼已面目全非,想来也不会有林妹妹丧母之后再丧父的了吧,不料才过了大半个月,便收到林如海病重的消息。   林黛玉当场晕了过去,林硕玉也顾不得上学了,连忙赶了回来,贾史两家一商量,便让贾琏带着林家姐弟两往扬州赶去。   话说贾琏走了四皇子门路未久,便遇上了四皇子事败,原本的实职也飞了,要不是见他才拜入四皇子门下未久,知道他的人不多,而且荣国府在京中还有几分势力,再加上四皇子当初礼贤下士,暗地里着实收笼了不少人手,好些人虽没明着站队,但暗地里均是四皇子之人,看在秦可卿的面子上,方保住了他那从五品的虚职,虽是不如以往了,但总是比不过是个族中女孩嫁入四皇子府,而被罢官的于成要来的好上一些。   也因如此,贾琏越发重视林家这门姻亲,若连林家这门亲都没了,他在朝堂之上可真没了半个帮着说话的人,二话不说便告了假,带着林家姐弟南下。   史湘云本也想跟着去的,但却被史鼐夫妇阻止了,平日里陪着林黛玉玩玩倒是无防,但现在人家家里有事,一个半大孩子跟着去岂不是添乱吗,史湘云无法,只好求了江、夏两位嬷嬷都跟着去了,虽说这样一来势必和徒昭断了音信,不过谁叫徒昭没林妹妹来的重要呢。再则,徒昭近来偷亲的动作越来越大,让她很难装睡好吗!   史湘云虽是急忙去信给老御医询问林如海的病情了,但一直还没收到老御医的回信,也不知林如海这病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有老御医在,应该不是什么阴私之事,只怕是真油尽灯枯了。   林家一家子当初在扬州时中了太多阴毒暗算,虽被老御医治好了大半,但损伤了的底子始终是回不来了,林如海又因贾敏之死而心伤,一心扑在公事上不说,而且还不怎么保养自个的身体,老御医每次回信中,大概有至少三页是大骂林如海不知保养的,不瞧得珍惜自己的生命云云。   只怕林如海是真不行了……   史湘云有心提醒林黛玉林家家财一事,但人家父亲还在呢,叫人家事先想好这种事,总觉得有些不吉利,考虑再三才在林黛玉临行前,在她耳边轻声道:「姐姐,别忘了薛家之事。」   林黛玉心中一澟,「好妹妹,你是说……」   「我总觉得这薛家这事少不得和薛家之富有关……」史湘云幽幽一叹,「连自个的亲姐姐都为了钱财算计起自个儿子的命了,遑论他人。」   薛姨妈那日哭喊着,『姐姐!你可是我亲姐姐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时,林黛玉也是在的,虽不懂薛姨妈为何会谈及王夫人,不过待史湘云把晋江红楼同人里的一些分析略略说了,虽是只说个三分,也足以惊吓到林黛玉了。   林家人向来不重银钱,林黛玉万没想过有人会因为钱财而算计起自个亲侄儿的性命了,而且再算算时日,怕是宝姐姐出生后未久就开始算计了,要不怎么会那么恰好有着和宝玉胎里带来的宝玉上的刻的词句恰恰相和的金锁。   想想薛大哥哥要是死了,这薛家的家财不尽都是宝姐姐的了吗,再让宝玉娶了宝姐姐,不就顺理成章的接收薛家家财了。要不王夫人怎么会不要身份比宝姐姐还好上数倍的云妹妹,偏一心要聘那宝姐姐呢。   虽说明知史湘云和徒昭之间早已似定非定,但被史王氏教导多年,也染上史家记仇性子的林黛玉对王夫人之前嫌弃她家云妹妹一事,还是十分恼怒的。   知道此事之后,林黛玉自是对王夫人及贾宝玉两人越发避的远了。   「好妹妹,你是指……」   史湘云只指了指贾琏,轻声道了句,「蓉儿媳妇……」   这贾琏还不知是谁的人呢?况且按红楼一文来看,这贾琏带走了林家大半钱财,却半点也没给林妹妹,要不也不会有王熙凤什么再发二三百万的财与林妹妹一草一木均是用贾家的一事了。想来这林家家产只怕是被贾家吞了,而那去向怕是拿去建那大观园了。   林黛玉微微点头,她想的倒是更深一点,她家有兄弟,女子本就不过是一份嫁妆罢了,但若是硕玉出了事呢?这林家家产是会随着她嫁入史家,还是没入了贾家?若她出不了门子,只怕那银钱就永永远远留在贾家了。   一个连自个亲妹妹、亲侄儿尚且如此害之,岂会真顾着隔着肚皮的外甥与外甥女儿呢?她自己也就罢了,但硕玉弟弟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死后那有脸面面对林家的列祖列宗?她虽不愿将人想的如此阴暗,但王夫人对薛家的所做所为委实叫人心寒。   「好妹妹,我懂了。这段时间你也万事小心,江嬷嬷不在你身边,你平日里也少去贾家了。」林黛玉提点说道。   她也是瞧了出来了,自宝姐姐入了宫,王夫人似是一时间找不到比云妹妹更好的对象了,突然对云妹妹倒是好上了几分。宝玉似是发现了这事,以往三不五时到他们那儿去玩的,近来也不甚去了。   宝玉可真是懂事了,倒是这云妹妹还傻傻的,待谁都像兄弟姐妹,有时她想想都不禁可怜起昭殿下来了。   林黛玉念及此,劝道:「昭殿下是个好的,你也得懂事了。」   说到这事,史湘云忍不住嘴角抽抽,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她真想喊一声:老子喜欢的是女的,不喜欢男的啊!不要老计算着老子的菊花好吗?   话说,她现在是女的了,是不是该换朵花,不再用菊花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漏了一句话,补一下。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暗夜偷香   史湘云因为不放心林家姐弟, 便让江、夏两位嬷嬷都跟着林家姐弟去了扬州,一个帮忙顾着林黛玉, 一个帮忙看着林硕玉, 两位嬷嬷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对宫里阴私多少都了解一些, 其中夏嬷嬷更是从司药房里出来的, 拥有一身辨药之能,那鼻子绝不比老御医差, 一般的毒物只怕躲不过她的鼻子,让她待在林硕玉身边, 林黛玉和史湘云两人也较能安心。   虽说林黛玉才是红楼一文里的主角, 但实际上而言, 就林家而言,林硕玉才是真正的继承人,若林硕玉在, 林家才在,若林硕玉不在了, 林家也就真的不在了,那林妹妹就真成了无依无靠,『一年三百六十五日, 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林妹妹了。   对史湘云让宫里的两位嬷嬷都跟着林家姐弟下扬州一事,史鼐夫妇倒是没说什么,他们虽有些小心思,但林硕玉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自然也是希望两个孩子都能好好的。   只是这两个嬷嬷都跟着林家姐弟去了扬州之后,这最大的问题莫过于徒昭再也没有办法通过两个嬷嬷跟史湘云暗通曲款。对此史湘云是觉得无所谓,她对宫中之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奇心,平常跟徒昭交换的消息大多是关于薛宝钗的消息。   而现在已知道薛宝钗在皇太孙的宫里做个奉茶宫女,安全无虞,她也就心安了。虽然对皇太孙这只千年老色鬼有些不放心,但好在皇太孙还有些底限,眼下薛宝钗不过才十四岁,还不满十六岁,也不用担心皇太孙对他下手;再则,就算皇太孙对薛宝钗下手了,凭心而论,史湘云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徒昭再怎么样也管不到他哥哥房里的事情。   徒昭心知林家姐弟对史湘云的重要性,本来前一两个月还拼命忍耐着,但是没想到林黛玉这一去就去了好久,差不多快半年了还没回来,而且传来消息说林如海的身体状况开始好转,所以林家姐弟决定留在扬州侍疾,这样一来两个嬷嬷自然也得继续待在扬州,想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史湘云,那这样一来徒昭就有点不爽了。   他好几次想把史湘云约出来见见,只是他年纪还小,在史家能动用的人不多,在史家的眼线也不过就两个嬷嬷而已。莫说去约史湘云了,要跟史湘云传个消息都不容易,偶尔他特意去他们平日见面的潭柘寺,看看能不能巧遇史湘云。   但徒昭不知道史湘云这些年来,会去潭柘寺也不过是陪着林家姐弟罢了,眼下林家姐弟不在了,分不清自己是穿越还是夺舍,心中有鬼的史湘云自是不会主动踏足任何寺庙半步。徒昭没想到史湘云这半年来压根就不曾再去过潭柘寺半次,傻等了许久。   最后,在忍了半年多以后徒昭,终于有一天爆发了!!!   这日,史湘云睡的好好的,就觉得房里有一些闷,而且这被子特别的重,好像有人压在上面一样。半梦半醒间,史湘云微微皱眉,小嘴微张,突然嘴唇好似被什么东西覆盖住了,有些呼吸有点困难,嘴唇好像被什么虫子叮了,有些湿湿痒痒的。   湿热的东西在唇瓣上打转,本来只是轻轻地点一点就害羞的缩了回去,没想到那东西后来越来越烦,紧贴着她的唇不说,还不断轻扣着她的唇瓣,似是要闯进去逞凶一番。   睡的再熟的人也会被弄醒来的,更别提本就浅眠的史湘云。   史湘云一张眼就见着放大版的徒昭,连自己的唇瓣都似是被他含到嘴里了,史湘云吓了一跳,连忙把身上人推开,怒道:「徒昭!你在做什么?」   徒昭毕竟是第一次做这偷香窃玉一事,本来想着偷亲几下就好了,没想到被史湘云发现了,顿时有些手足无错起来。   「我……我……」徒昭的小脸顿时红了起来,说了几个我之后便说不下去了。   徒昭长的比较像似其母,曾选侍当年会被太子妃娘家挑出来做陪嫁丫环,又在不受宠的情况下还能生育徒昭,可见其容貌之盛。徒昭虽只有五、六成神似,但也是极为俊秀的了,加上面白唇红,受委屈时那小眼神,真活脱脱是那勾引人的白莲花一般,虽然史湘云自己是前世时偏阳刚型的男人,也较为欣赏这类的人,但对徒昭这般如斯美人也是会忍不住心中一动。   史湘云突觉有点热……   史湘云扭着徒昭的小下巴,恶狠狠地骂道:「小屁孩毛都没长齐,还想偷亲人啊!?」   徒昭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毛都没长齐』,不过这句话紧接着小屁孩这句,十之八九是嫌他小,徒昭当下便有些委屈,「我都十五了,不小了。」   他上个月才过了十五生辰,那么重要的生日,她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就算嬷嬷不在了,她也可以让史三送个生日礼物给他吗。徒昭宝宝表示他很委屈。   「十五了!?」史湘云上下打量着徒昭,大半年不见,此时的徒昭已不像之前的半大孩子了,有了一些少年的神色,虽然还带着一些稚嫩,但眉眼长看了,也不似小时候带着几分阴柔之气,真正有几分男人味了。   看着这般的徒昭,史湘云倒是忍不住兴慰了,她伸手摸摸徒昭的头,笑道:「真的是长大了。」   虽然变了性,年级也比徒昭来的小,但前世的经验总让她不自觉地把自己摆在一个长辈的位子上了。   恼怒之色从徒昭眼眸中闪过,他不喜史湘云用这种态度待他,他是她的未来丈夫,是她的男人,不再是以往那敢见她翻白眼时就会吓的尖叫的小男孩子了,呃,虽然他还是有点怕的,但至少不会再尖叫了啊!所以他长大了!   徒昭一把拉过史湘云,把她扣压在身下,嘴唇急切的寻找她的唇,疯狂的啃吻下去,似是想要证明什么。   史湘云还没来得及生气呢,便被徒昭吻住了,舌头强硬地舔开她的唇瓣,胡搅一阵,牙齿碰触间只觉得牙根处一阵疼,好吧!看来她的牙口没人家的好。   小样的!想跟她比吻技吗?   史湘云捧起徒昭的脸,调整到一个适合下口的姿势,反吻回去。她可是一个有经验的男人,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小屁孩呢。   当丁香小舌随着他的舌头侵入口齿之间时,徒昭整个人都呆掉了。灵活的舌头如蝴蝶一般在他的方寸之地间飞舞,随着突如其来的起舞,徒昭顿时软了身子,不知何时被史湘云反制在床上了。   许久之后,唇分。   史湘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伸手轻轻抹去嘴角的银丝,小样的!还想跟她比吻技!?老子亲过的女人可比你多得多了。   徒昭被吻的迷迷糊糊,最后只得躺在床榻上喘气了,嘴唇被吻的红肿,嘴角还有些史湘云故意下口重了点留下的紫青,他媚眼如丝,眼角还含有几分泪水,更显诱人。   史湘云忍不住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突然觉得有些口干。   史湘云看徒昭如此,徒昭看史湘云又何尝不是如此。史湘云的皮子本就极白,小脸红粉绯绯,两片精巧的唇瓣在此刻更是不描而朱,徒昭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云妹妹现下才十二岁,还要三年才能娶回家呢,真久。   不过,徒昭忍不住疑惑了,为什么云妹妹这么厉害?方才一轮吻仗之中,他可是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的,难不成云妹妹之前试过?   徒昭有些狐疑地眯起眼睛,「你该不会是之前练习过吧?」   重点是……跟谁?本皇孙不抄了他家,本皇孙就不姓徒。   史湘云摇了摇手指,「秘密哦!」   看徒昭还是一脸阴沈,史湘云只好开玩笑道:「就当我樱桃吃的多吧。」   「骗人!」被老色鬼养大的徒昭果然也秒懂这个梗,吼道:「樱桃根本没有梗!」   莫怪徒昭会这样想了,徒昭虽是不受宠的皇家子孙,但皇孙毕竟是皇孙,基本的生活待遇跟普通人相比还是极好的,像樱桃这类的水果,送到他手上之时,不但是去了梗,连核都挖出来了,每颗樱桃都切成二块让他用银叉子叉起来吃就成,只差没连樱桃皮也剥去,方便让他沾玫瑰卤或雪片糖来吃了。   「那你一定是吃了个假樱桃。」史湘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   什么樱桃没梗,这小子一定是吃了个假樱桃。   一看到那白眼,徒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瞬间又乖了,可是为什么云妹妹那么厉害,想着云妹妹平日里爱看美貌丫头的行为,徒昭顿时有了危机意识。   难不成云妹妹不只是口花花而已,还上口了!?   不行!以后绝对不能让美人靠近云妹妹,徒昭瞬间起了危机意识,他暗暗思索着,是不是该训练几个宫女出来?以后找个机会打发掉云妹妹身旁的立秋、立冬,好给云妹妹换上?这样才万无一失了。   等等,这世上就算没了婢女,还有妾啊,想起史湘云之前的公平纳妾论,徒昭顿时觉得连妾室这种生物都最好离他家的云妹妹远一点。   且不论徒昭的脑部活动,史湘云也清醒过来,看看眼下的环境,惊道:「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这可是她的房间,可不是在宫里呢?徒昭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说到这,徒昭便有些委屈道:「我好不容易才让暗卫带我出来见你呢。」   为了策划这次见云妹妹,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心血呢,连夏德全特地为他所训练的暗卫都动用上了,还钻了一段地道才好不容易出来的。也还好保龄候府是当年的开国功臣之一,这史府离内宫不远,他才能来得了。   「暗卫会做这种事?」史湘云怀疑地看了看徒昭,这暗卫的节操何在啊!   徒昭顿了顿,「一般的不会,我手上这几位是特别的。」   毕竟将来会是夫妻,有些事不防透露一二。   史湘云静默片刻,她总觉得徒昭有几分古怪,一个无母家贴补的皇孙日子不见得会比她这个失怙孤女好到那里去,既使有着皇太孙的照抚,但也顶多不过是衣食无虑罢了,皇太孙再怎么的也不会大方到让徒昭发展自己的势力。   无论是眼前的暗卫,和之前的两个嬷嬷,这都不是普通皇孙能有的。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史湘云忍不住问道。「莫忘了四皇子之事。」   四皇子就是动了圣上所赐的暗卫的主意,才会被圈禁的。   「放心。我有分寸。」徒昭笑道。   史湘云暗叹,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真懂的什么叫分寸吗?   徒昭见史湘云仍想开口,笑道:「我不是一个人,况且我对那个位子并无兴趣。」   他不过就是求个自保罢了,对那位子并无半点意思,自不会触及到皇祖父,父王,及太孙哥哥祖孙三代的利益。   只要不碰那个位置,无论他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在乎。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黛玉回乡   林黛玉不只是贾家的外孙女儿, 同时也是史家的未来嫡长媳,就连史湘云都能看出贾家己呈败落之象, 更别提史鼐夫妇了。   史鼐与史王氏也是颇不放心贾琏的为人, 生怕贾家占了自家未来媳妇的嫁妆,可惜他们史家兄弟两人都是实职, 委实不好离开带着林家姐弟回扬州, 最后商量了一会,便让史二管家跟着林家姐弟去扬州一趟了。   史二管家此行一方面是盯着贾琏, 另一方面也是送史秉靖回史家祖籍金陵考举人。这些年来,史秉靖在林如海一番倾囊相授, 又得林妹妹时不时的鼓励之下, 早已考中了秀才, 虽非什么案首,但在文风鼎盛的江南地区,己是极为不易了。   史鼐想着史秉靖眼下也不过才十六岁, 本想再压个几年再让他去考举人的,但林如海反倒是要史秉靖去试上一试, 按他所言,史秉靖学问还不到,怕是难以中举, 不过借此机会了解一下乡试的情况也是好的,况且人脉、人脉,有人才能有脉,即使不中, 借此结交一些同乡学子也是好的。   且不论史秉靖回金陵试水温一事,或许是因为子女都回到身边之故,史湘云后来得到消息是林如海的身子略好了些,己然能处理公务了,只是林家姐弟为了侍疾,怕是得在扬州待上好长一阵子了。   史鼐与史王氏得了消息也略略安了心,虽说他们不是那见利忘义,一见人家姑娘娘家没了人,就马上退婚的人家,但林如海仍在自然是比不在要好的,不说别的,若林如海有个三长两短,黛玉与硕玉两个小小人儿怎么保得住林家的百万家财呢。   不过老御医对林如海的身体状况倒是不置可否,回信中直言一切都不过是假像罢了。林如海是用了烈性密药撑住自己,乍看之下似乎是好了些,不过迟早油尽灯枯,反而会损了寿命,不过就林如海的身子状况,早死晚死倒也是没差了。   老御医是真恼了,做为大夫自是最恨这般不把自个身体当一回事的病人。好在老御医恼虽恼,但也下了大力调养,勉强撑住林如海的一条命,只是这究竟能撑上多久,老御医却是不肯说了。   对此史湘云难受的很,但也只能烦恼在心里,不敢跟婶娘及二叔说上一句半句,她自己的婶娘与二叔的性子她心里清楚,虽说不至于红楼原着的贾家一般要钱又要命,但若让他们知瞧了,说不得会插上一手,将来林妹妹的嫁妆与小肉团子到手的家产必定会缩水大半。   史湘云暗恨自己同样是穿越,怎么穿越大神不多给她一点金手指?她虽然五感过人,但也就这一点小小的金手指而已了,重生穿越时可没带什么救命灵泉之类,再加上老御医都直言林如海是因为不爱惜自己身体而导致油尽灯枯,药石罔效。史湘云除了大骂林如海怎么不为黛玉和硕玉两个孩子着想之外,也着实没半点办法。   林黛玉这一去便不知道何时回来,徒昭也不好总让暗卫带他出宫偷香窃玉,便走了夏德全与史鼎的路子,在史家中另外安排了一名小婢女,虽然是不能近身的粗使丫环,但也能勉强帮徒昭传递一下消息了。   托徒昭之福,林家的消息还是三不五时的传到史湘云手上,除了证实林如海的身子确实是不行了之外,另外还有贾琏与史二管家的确是想在林家家产上动些手脚,不过林如海早有提防,不但没成,还险些让林如海知瞧,还好史二管家抽身的早,不然怕是会像贾琏一般惹了一身骚,不过徒昭坚决不肯告诉史湘云到底贾琏惹了什么样的骚事。   只说到下次见面时,如果史湘云肯给他一个像平常她给林黛玉一样的亲亲的话呢,他才会考虑告诉史湘云。对此,史湘云只能呵呵一笑,表示老子一点都不好奇,真的,所谓好奇心杀死猫,呃,不,可能会害得小红花不保,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无论如何,按徒昭的消息中所透露的,虽然林如海的命是保不住了,但是林家的财产应当还是保住了,不至于被贾史两家瓜分掉。见着徒昭的信件,表示史家也有份之时,史湘云的心还是微微一沈,她虽知道二叔与二婶没那么『纯真善良』,但是乍听这消息时还是有些难过。只希望林妹妹不要因此事和二叔还有二婶起了心结。   且不论林家之事。随着圣上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皇太孙与太子之间的问题矛盾也开始逐渐浮现了。   随着四皇子被圈禁,四皇子一脉尽数沈积,本来朝庭上己是六皇子与太子之争,但随着圣上的身体越发虚弱,圣上无法再护着六皇子,六皇子连连犯错,手下人逐的逐,贬的贬,六皇子本身也无大才,手上势力逐渐被太子所吞噬,圣上见状,急急捧了皇太孙出来,手中的势力也大半落到了皇太孙的手上,但父为子纲,不少圣上交给皇太孙的势力反落到了太子手上,再加上太子以孝道压制,于是乎朝堂之上就变成皇太孙与太子之间的政治斗争。   平心而论,皇太孙办事的能力是有的,看事情的角度也极为新颖,颇为让人有耳目一新之感,其立意是好的,只是太过理想法,也影响到了官场上太多人的利益,反对者众,支持者少,虽是有利民生,倒推行不易,反倒成了空谈。   而太子经过圣上多年的打压磨练之后,脾气己不复多年前的暴臊,仗着有众多官员们支持,对皇太孙所提之议事事反对,处处打压。而皇太孙心知这历史走向,自是坚持己见。太子妃虽是尽力想要缓和父子两人之间的纷争,但又扯到了柳贵嫔所出的两位庶长子与庶次子。朝堂上着实一片纷乱。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这日皇太孙的新计划又被太子打了回票,就连众多阁老们都有几分不赞同,皇太孙郁闷之下,只能在书房之中一边练字,一边借此把愤怒的心情稳定下来,近来他提了好些富国强兵之计,每每被父王反对,他如果还看不出父王这一切尽是针对他的话,那他也太过对不起皇祖父多年来的教导了。   他自出生后未久便被带到皇祖父身旁亲自教导,皇祖父教了他不少,莫说是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就连御下之道都教了不少,唯独没有教过当人以孝道压之之时,他该怎么处理?偏生,他又生长在这坑爹的孝道大过天的时代。   想着太子近来越发让人憎恶的面孔,还有以往在他面前畏畏缩缩,而今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大哥、二哥,皇太孙眸间一片阴暗,神情晦暗不明。正思索间,突听茶间传来细碎的哭声……   皇太孙心中一动,他这书房之中,隐密之事甚多,他不愿让太多人能进出书房,所以留在这书房中的奉茶宫女就只有一位,难不成王熙凤又找事了?   想起那不知进退的王熙凤,皇太孙心里不禁一阵厌烦,若王熙凤以为他会是像贾琏这般软骨头的男人就错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弄事出来,要不是为了巧姐儿,他早就冷着她了。   他虽是一心想让薛宝钗生下自己的第一子,但这男女之事,行事间哪有那么容易控制得住?再加上他房里的女人大多还年轻,月事不准。光是王熙凤一人就曾因计算错误,一连怀孕了三次,也不知是不是纳了王熙凤的缘故,虽然王熙凤这三次怀孕期间,他都下令让太医院好生照顾,但只有巧姐儿保住了,另外两个男胎都流掉了。   除了王熙凤之外,其他的小才人与小良人也不是没有人有孕过,但大多是流掉了,而太孙妃是直到现在都不成有成孕过,至今他膝下仍只有一个女儿,想起大哥膝下已经有了二个庶子,二哥底下也有了一个庶子,虽然年级还小,而且还是病病歪歪地庶子,但终究是成活的儿子,太子对这三个孙儿也颇上心,连皇祖父都颇为关心这几个曾孙子,徒辰阳就心头一阵郁闷。   随着夺嫡之事越发明确。皇太孙这大半年来也不再试着避孕了。但可惜的是直到现在后院所有妻妾中仍无一人怀孕。想到这说不定是娶了王熙凤的后果。皇太孙对王熙凤越发不耐烦。   难不成这是娶了十二钗的代价?   原着中王熙凤只生了一女,连流了二次男胎,所以他娶了王熙凤之后,这子孙缘也会跟着如此?   皇太孙心情烦燥之下,哗啦一声,直接把桌上写到一半的计划书整个撕破。听到了声音,薛宝钗连忙出来查看,她虽穿着一袭宫女所穿的普通青色棉衣,头发还未留长,只能先以青色轻纱包住头发,虽看起来有些不论不类,但穿载在薛宝钗身上却有莫名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风情。   饶是皇太孙心情郁闷,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见薛宝钗眼角隐有泪痕,他直接抬起薛宝钗的下巴,逼她直视着他,低声问道:「发生何事?」长指拈下薛宝钗微红眼角旁未干的泪水,直接含入口中,微苦、微涩,还带着微微咸味。   「为何哭了?可是有人欺负你?」   徒辰阳下意识的认定是王熙凤所做之事,他眉心微皱,这个王熙凤真是不懂事。什么时候了,还只知拈酸吃醋。   与皇太孙与此靠近,身子几乎是贴着身子了,被皇太孙身上的男人味一侵,薛宝钗双颊不禁微微一红,皇太孙本就容貌清俊,平日里待人和气中又不是威严,当他这般专注地看着人时,好似满心满眼中只有她一个般,那个少女会不心动呢?奈何,他是皇太孙,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皇太孙……   想到惨死的哥哥,薛宝钗心中一硬,她抹去泪水,强笑道:「没什么,只是奴婢今日见到故人,所以心下有感罢了。」   徒辰阳微微皱眉:「又是王熙凤?我己说过,如果是她来唤的话,你可以不用过去。」   王熙凤对薛宝钗恨之入骨,薛宝钗大约是得知了自己哥哥的事与王熙凤脱不了关系,两个女子多少有些明争暗斗起来,王熙凤是巧姐儿的生母,薛宝钗在这事上也委实无辜,他那一个女子都不愿意伤害,干脆便挑明了不让王熙凤伸手到他书房里。   薛宝钗摇摇头,「不是的,是贾家的元春表姐。」   想到元春表姐,薛宝钗也不禁幽幽一叹,她曾在贾家住过一阵子,自是听过这贾元春在贾家时是多么金尊玉贵的娇养着,就连林妹妹都颇有几分不如,万没想到在贾家娇养成这般,寄注全家族希望的贾元春既然会在里过着这般的生活。   想着憔悴不堪,眉眼间尽是戾气的贾元春,薛宝钗就有些惧怕,现在的贾元春会不会就是将来的她?   不过想起贾元春所求之事,薛宝钗也不禁暗暗好笑,她不过是个奉茶宫女罢了,能帮得上什么,就算能,以王夫人对她们薛家所做之事,这她怎么可能会去帮贾元春的忙呢。   只是见那贾元春好歹挂个女官的名头尚且过的如此不如意,而她是永远的宫女,将来岂不是更加难过?勒令她此生只配为宫女的人是太子妃,自古以来,父为子纲,皇太孙就算再喜欢她也不可能为了她而违背其生母的旨意,一个孝字便足以压死她和他,除非她跟的不是皇大孙,而是比太子妃要高些的人,像是太子……   虽是明知不该想,但这念头一起,薛宝钗就像是中了药一般,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整个人从胸口开始灼热起来,兴奋的四肢都微微发抖。   「元春表姐!」皇太孙一惊,脱口问道:「难道是贾家的大姑娘贾元春吗?她在宫里?」   「是!」薛宝钗小心回道。抬头瞧了皇太孙一眼,又连忙低下头来。   一抹狠厉之色在薛宝钗眼里划过,服伺了皇太孙好一阵子,她多少知道皇太孙对贾家人是有多不喜欢。   皇太孙见薛宝钗整个小身子微微颤抖,还道自己吓到了她,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东西先放着,晚点再来收舍便是。」   「是!」薛宝钗行了个礼,缓缓退了出去。   皇太孙沈吟许久后,才道:「暗一,给我查查这贾元春之事。」   啍!当年给了她一条路走,她却不走,偏生要往这宫里肮脏地来,那么想做宫妃是吗?他成全她。   半个月后,宫里少了一个贾女官,却多了一个的贾贵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i晗暮”,灌溉营养液 +5 感谢“小雅”,灌溉营养液 +1 感谢“疏桐墨杰”,灌溉营养液 +1 感谢“lann”,灌溉营养液 +1 感谢“小雅”,灌溉营养液 +1 感谢“上个帐户名给忘记了要肿么破”,灌溉营养液 +1 感谢“腐女子”,灌溉营养液 +1 感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感谢“腐女子”,灌溉营养液 +1 感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1 感谢“上个帐户名给忘记了要肿么破”,灌溉营养液 +1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真假贵人   虽不过是正八品的贵人, 但也算得上是正经的主子,自会有太监亲自至贾家宣旨, 元春入宫多年, 除贾母还有些消息之外,知道这个孙女儿一直在宁寿宫待着之外, 其他的贾家人, 包括她自个的爹娘都以为元春已经死在深宫之中了。   终于得到了自个女儿一丝半点的消息,王夫人当下便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的女儿,捧在手心里养了那么久, 原以为就陪葬在那吃人的宫中了, 万没想到, 她几乎都放弃之时,竟然得到她成了正八品的贵人的消息。   从女官到正八品的贵人,这一段路, 她的元春竟然熬了整整十年才熬到啊。   贾家出了一个贵人,贾政和贾赦不及细想元春为何熬了十年才熬到, 倒是颇有得意之色,当下便要大摆宴席,反倒是被贾母阻止了, 她面上似悲似喜,原以为毁了的元春终得进位故然是极好,但圣上年过六十,也不知还有多少时日, 而且又是一个份位如此之低的贵人,只怕帮衬不了家里什么。只希望圣上能再多熬些时日,元丫头能给圣上添上一子,有了皇子,说不得贾家可再保二十年富贵。   但宫里已不知多少年没见任何宫人妃嫔给圣上添上个一儿半女了,只怕这事终究是难了。   「唉……」贾母长叹一声,心知自己费尽心机,调//教了多年的元春丫头,终究是癈了。   而王夫人虽嫌这贵人份位低了点,但想着元春初承恩宠,时日久了,自然能慢慢上去的,待生了儿子之后,说不得能得一个妃位也不定。   王夫人也有几分自知之明,所以标准便从皇贵妃位放低到妃位,毕竟这妃位以上便可以自己养育子女不说,而且即使没有生育子女,在圣上驾崩之后也可以在慈宁宫中安享晚年,无需被送进尼庵之中削发为尼。   王夫人连忙递了个荷包给宣旨太监问道:「多谢公公,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宫里探望一下贵人?」   「进宫!?」这宣旨太监拈了拈荷包重量,不过是区区二两银子罢了,当打发叫花子吗?怪不得能教出贾贵人这般不知礼数的姑娘。   宣旨太监不屑地笑道:「这贾贵人不过是个贵人罢了,那有资格宣召娘家人见面的份,这可是犯了宫规的。」   「是!是!」贾母连忙让人再送上一个荷包道:「我这媳妇也只是太过思念女儿,还请公公不要见怪。」   那宣旨太监捏了捏荷包,荷包很轻,捏不到什么硬物,不过他们知道越是捏不到东西的,里头越是有好东西,心情大好之下也笑着回道:「咱家是个什么份位上的人,不过是略说了一句,还请老太君不要见怪才是。」   贾母见宣旨太监收了荷包,心头也是一松,这钱肯收了,也就好办事了。「敢问公公,不知我们家大姑娘的封号是?」   这年纪大了,耳朵也不行了,方才听的不是很清楚,依稀没听到元春的封号,这没封号的贵人和有封号的贵人可是有差别的,没封号的贵人一般而言比有封号的贵人还要低上半截。像这般没有封号的贵人,又被人戏称为假贵人,也不过就比一般美人及宫女子略好上一些罢了。   宣旨太监不屑的扁扁嘴,「贾贵人就是贾贵人,圣上可没赐上封号。」   贾母沈默片刻,初次侍寝便得封为贵人,应该算是得了宠了,但倘若真得了宠怎么会毫无封号?贾母一时间捉不住自己这个孙女儿算是得宠还是不得宠,只好问道:「敢问公公,不知咱们是否可以递牌子入宫和我那孙女儿见上一面?」   「嘿!」宣旨太监失笑,这贾家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不过是个贵人,那有资格跟娘家人见面?只有嫔位上的娘娘才有宣召娘家人见面的份。」   宣旨太监见贾家人一脸失望,又笑道:「不过法理不外乎人情,传几个口信进去还是成的,不过……」宣旨太监手指搓了搓,做了个手势。   贾母心下一沈,这宣旨太监敢明目张胆的要银子,可见得压根没把荣国府放在眼中,只怕元春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贵人罢了,她跟鸳鸯再使个眼色,鸳鸯会意,连忙再送上一个荷包。   买母淡淡道:「老身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想跟贾美人说上一句,这荣国府内一切安好,让她好生伺候圣上,保重自个身体罢了。」   这宣旨太监倒不是个光收钱不办事之人,况且贾母托他所传的也不过是句家常问候罢了,这话的确是带到了,不过也把贾元春最后一点小金库也榨干了。   贾元春琢磨着这贾母之话许久,最后苦笑一声。贾母的言下之意,便是让她好生讨好圣上,必要是用用祖父的名头,圣上向来对祖父看高一眼,想必也会看高她一眼,只要能尽快生个皇子,这一生也算安稳了。她摸着肚子,这泪却不自觉的流下了,她一个被圣上赐了避子汤的贵人,那还有福份给圣上添个一儿半女呢。   当年走了甄贵妃的路子进了宫,却因为珠大哥哥之死,被调到宁寿宫中,但过了孝期之后,也不见贵妃娘娘把她调去伺服六皇子,只怕甄贵妃把她整个人都忘了,虽然被甄贵妃遗忘,但她毕竟是甄贵妃当年指名要的人,虽年过了二十五,宫里仍没把她放出宫去。   自她进宫里的第四个年头上便和家里人断了音信了,宁寿宫里都不过是些孤苦无依的奶嬷嬷们,能得到的东西并不多,那一点子金银能顶得上什么用呢。好不容易走了薛家表妹的门路把她从宁寿宫里拉了出来去伺候兰贵人,也不知怎么的,被圣上拉上了床了。本来圣上幸了她之后,对她还算满意,还说给她一个贵人份位的,说是待她生了儿子之后再给个妃位,不料一听到她是荣国府的嫡长孙女之后,当下便变了脸色,还让人给她灌了避子汤,她委实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想来想去,只怕是和甄贵妃有关了。误了她的青春年华,又阻了她的青云之路。   贾元春不知自己一会儿皇太孙,一会儿太子,一会儿又是六皇子,这次又将主意打到圣上身上一事,早让圣上倒尽了胃口,要不是看在贾代善的面子上,只怕直接赐死都是有可能的,也是因为她好歹是贾代善的嫡长孙女,才勉强给了一个贵人的份位罢了。   一夜之后,圣上早把这贾元春给忘了,连自己后宫之中有这么一个贾贵人都不知道,贾元春从此消失在茫茫人海的后宫之中,年华虚度,开始了无穷无尽的等待,直到最后……   且不论贾元春之事,尽管老御医是真下了大力气去救治林如海了,但林如海也只比原着的时间多拖了近一年,最后还是去世了。   好在的是因为他临走前倒是把两个子女之事都安排好了,林黛玉早己与史秉秉靖定亲不提,连林硕玉也定下了扬州白鹿书院院长的小孙女儿,只待林硕玉满了十八后便就成亲,只是林硕玉也因此被书院院长拘在身边亲自教导,说是好歹得有个举人出身才能配得上他的孙女云云,不只是林硕玉,连史秉靖也顺势拜入了书院院长门下,留在扬州了,最后回京的只有林黛玉一人,和她林家的家产。   这半年来,贾琏一直待在林家中,虽说是去帮忙,但暗底里做了好些事情,史二管家劝止不住,到最后竟如同墙头草一般,竟然明哲保身了起来,逼的林如海不得不出手,才按住贾琏的野心。到后来史鼐也请了假前去帮忙,方才真正压制住贾琏。   林家的家产均上好了封条封起,分成了三部份,一部份大型家具是直接拉回了林家,一部份则存封在史家,另外还有一部份则是存封在贾家之中。这存封在贾、史两家的嫁妆都立好了册子,官府一份,贾史两家各一份,还有林黛玉与林硕玉手上一份,只待林黛玉出嫁前再由官府开封确认,然后按着林如海生前的遗嘱均分。   因为还在热孝之中,林黛玉是回了林家暂住,既不去贾家也不去史家,史湘云按捺不住,得了消息后,隔日便上门去找林黛玉了。   史湘云再见林黛玉之时,难过的眼泪都快落了下来,林黛玉已经有十二岁,正常来讲也该有小美人儿的风姿了,但却瘦的厉害,而且眼眸中隐隐有着看透世事的冷漠,再加上林黛玉这次回京,竟没特意通知史家,史湘云心知那二叔二婶和贾琏争着林家财产一事必是伤透了她的心了。   「云妹妹。」林黛玉一身稿素,淡淡笑道。   「林姐姐你怎么瘦了那么多?」史湘云心疼的摸着林黛玉的小脸,又拉着她的手,摸着上面明显的骨头,只差没搂着她的腰实测一下了腰围了,「我知道林伯父过世一事很是让你伤心,但你也不该糟蹋自己的身子啊。」   「云妹妹。」看着一如既往,娇憨可爱的史湘云,林黛玉原本有些冷了的心又开始微微温暖了,「你说这人……怎么这么容易变了呢?」   史湘云沈默半晌,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我靖哥哥有什么不好吗?」   该不会靖哥哥也帮着二叔二婶,然后伤了林妹妹的心了吧?   「不!」林黛玉摇了摇头,「他很好。」说到此处,林黛玉面上一红。要不是靖哥哥护着,那怕爹爹临走前将事情都安排好了,也难保会不会出乱子。   「史伯父、史伯母那边自有靖哥哥处理,贾府那边我心里有数儿。」林黛玉幽幽一叹,爹爹己和她说的明明白白,她和弟弟年级还小,不出点血是不可能的,好在林家摆在明面上的财产也不过就区区七、八十万,暗地里的财产早被爹爹换成了银票,或藏在苏州和京城老宅的暗室之中了,那个才是大头。   史家也还罢了,横竖有靖哥哥在,过份不到那去。这次靖哥哥不但护着硕玉弟弟,还不避嫌的帮着父亲处理林家家产,这番心意与能力就连父亲的刮目相看,直说这亲事定对了。   倒是存在贾家的财产只怕会少了一大半,虽则里头有记号的物件多,银钱少,但就怕贾家贪起心来不要脸皮了,倘若这样,只要不是太过也就罢了,只当是给他们姐弟两买个平安了。   银钱的事情,林黛玉向来不曾在乎过,只是姐弟两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骤然分离,实叫她心痛难忍……   「我只是舍不得小肉团子。」虽然林硕玉已不在是肉团子般的身材了,而且随着贾家这个超调//教人的环境,近年来颇有往腹黑包子发展的迹象,但林黛玉和史湘云还是习惯以小肉团子称之。   史湘云淡淡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林如海的想法她能猜得出,想来其他人也能猜出一点。「财帛动人心,你们两个孩子家家拥有那么多家财,分开才是好事。」   林黛玉咬牙不语,但手里的帕子早纠的不成样了。   「我娘跟我说过一句话:『不背叛,不过是利益不够罢了』,所以她散尽大半嫁妆,只求换我平安长大。就像林伯伯一样,明知存放在贾家里的银钱怕是回不来了,还是宁可舍了,就为了换你们姐弟一个平安啊。」   放在史家里的银钱怕也是会少了一些,不过史家毕竟是她的本家,史湘云只好略过不谈,但瞧着林妹妹回来后也没给史家下帖子一事,怕也是心里有数的。   林黛玉咀嚼这话,越嚼越发得到个中三味,只是这话也未免太孤独了点。「你娘这话,还真是道尽了。」   等等!林黛玉蓦然想到,云丫头的娘在她幼时过逝,云丫头那时不过才刚刚满月,那能记得她娘说的话。   「呸。」林黛玉忍不住撕着史湘云的嘴,「又跟我胡说了。」   史湘云笑嘻嘻地一扭纤腰躲了过去,但她面上虽笑着,眸底却流露着一丝哀伤。   她真的不是胡说啊,不过这话大概永远也不会有人信吧。可她一直记得,记得史张氏的样子,记得史张氏总是反复提醒她小心人心,莫轻信人……她永远记得史张氏那双永远爱怜无限的眼睛。   这世上唯一真正全心待她的母亲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i晗暮”,灌溉营养液 +1 感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2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如海算计   史湘云陪林黛玉哭哭笑笑了好一阵子之后, 得知老御医竟然没跟着回来,不由得好奇道:「先生不是总是想着要回京吗?怎么这次不跟着回来呢?」   老御医虽然保养的好, 但年纪毕竟是大了, 也有了落叶归根的想法。他一个老人孤身在外,她多少也是有些不放心的, 她虽然没明着拜师, 但对她而言,老御医和她师父也差不多了, 本想着先生回来后,无论他是想去史府还是林府, 总归她和林妹妹都给他养老的。   说到老御医, 林黛玉也露出担忧之色, 和史湘云相比,她可是真正跟老御医拜过师的,「我也劝过先生, 可他就是不肯跟咱们回京城。」   说着又从房里取出一普通信匣递给史湘云道:「这是先生说要给你的。」   史湘云打开一看,里头就几本薄薄的书籍, 或许是知瞧她对毒术比较有兴趣,这里头的医书中有一本是老御医的医术心得,另一本则是他多年来遇上的后院阴私的心得。   史湘云略翻了翻, 不得不说这老御医遇上的事儿还真多,凭着这本子阴私心得,若那日真不开心想要谋杀亲夫了,这成功率怕是能多上两成。   除了这两本医书之外, 还有一张短签,这签子上也没多写什么,也不过就短短四个字:『珠胎毁月』。   史湘云幽幽一叹,知道老御医怕是不会回史家来了。这甄家在宫里的人脉还真不是盖的,虽然隔了那么多年,终究还是让老御医查觉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见着了那么多东西,一箱一箱的往家里拉,史王氏不知道有多高兴。想到这些东西大多是自个儿子的,史王氏计算着,她也不是贪媳妇钱财的婆母,不过这些东西早晚都是史家的,但倘若略换上一换想来也是无防的。   她自己也是管过家的,也曾从史家公库里淘换过东西,自然知道这里头的水份有多大。就像这宝石有等级好坏之分一般,同样大小的宝石,这好坏可是价格上差的天差地远,这古董也是有差异的,同样为青铜器,这形制完整与被腐蚀到不完整的,亦是有所差别。东西一样是那个东西,这价值差距可就大了,更别提让技人巧手仿制的了。   她也不是想贪个什么,只是想着玉儿只后要管着整个史家,史家家大业大,把上好的东西淘换给玉儿罢了,而硕玉那份虽然差些,不过换算下来,也是份极大的家业了。   但史鼐听出史王氏的意思,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了她许久后道:「林如海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这些箱子上均已贴了封条不说,就算没那封条咱们家也动不了,你当他可没想到会有人以次换好这事?」   史鼐可是毫不客气的把『以次换好』这四个字说了出来,史王氏心知自己之前做的事儿被史鼐知道了,当场就红了脸,嚅嚅道:「我还不是都留给两个儿子了。」   哼哼!史鼐不耐烦的连哼了两声,要不是他就二个儿子,而且都是嫡子,他才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不过林如海可没他那么好对付了,史鼐随手把帐册丢了一本给史王氏道:「你自己翻翻。」   这一翻,史王氏也顿时无语了,这林如海不知是怎么想的,把家中那些古董一件一件例上不说,还附上了物件大小重量与其价值几何。   例如:上等珍珠耳环一副,莹白浑圆,一珠大小约四寸五分,一珠大小约四寸六分,赤金所镶,赤金重三钱七分,约值二百三十余两。   史王氏顿时无语,一般家中帐册也不过就是上等珍珠耳环一副简短几个字罢了,那有人似林家帐册一般连珠子大小,用料多少都记上了,还让人估算了价钱。连一对珍珠耳环尚且如此,那其他的东西便就更别提了,「这是……」   「这是扬州十个积年的当铺大当家花了大半年时间做出来的。林丫头出嫁前,官府自会派人来按着册子查看。」史鼐没好气道。   以次换好这种事情谁没想过,但再怎么换,也不能离这帐册上面所估出来的价值差距太大,更别提上面连珍珠大小都写上了,要先寻了一模一样之物,再给它换上,这耗费的工夫暂且不论,这么一算,这以次换好压根就占不了多少便宜,而且让林丫头知道了,也会丢了他们做公婆的脸面。   这林如海真好生算计,这还真是把他们贾史两家当成看守财货之人了。   史王氏最后也只能安慰自个,「好在最后也大半是史家的。终究是便宜咱们儿子了。」他们史家不缺银子,也不过就看着眼热罢了,不过这贾家能甘心?   以贾家的现况,那可能不对这份银钱动心。想到林硕玉说不得会被贾家害了命,史王氏难免有些纠心。   「嘿!」史鼐摇摇头,「若是林硕玉平安长大,这才是咱们家媳妇的嫁妆,若是林硕玉有个三长两短……」   「怎了?」   史鼐不答反问,「一般而言,这失怙之女的嫁妆是如何分配?」   史王氏晒道:「这有什么好问的,就像咱们家云儿一样,也就其母的嫁妆,和其父私产中的半成至一成罢了,若好些的家族,族中还会再出上一份子。规矩上是如此,不过你也知道大嫂的嫁妆大头被她娘家收了回去,大哥的私产……」   史王氏顿了顿,史鼒多年来镇守西北,和北戎争战不休,着实抢了不少好东西,只是当年他们早决定把史鼒私产尽数吞下,大哥留下来的钱财又大半用于当年买爵一事了,这史鼒私产中大概就剩下史张氏当年说是给云丫头留做记念,所收拢的一些史鼒的常用之物,和云丫头书房里的那些家具罢了,看起来数量不少,又尽是大物件,这大面子上绝对是过的去了,但较真而言也值不上几个钱,当然,要是值钱的话,也不会留给云儿了……   史王氏续道:「若云儿不是暗暗定给了七皇孙,以其父母双亡的情况。咱们家溱到二、三万两的嫁妆也算是过得去了。」   光史鼒一人的私产一成绝计远远超出二、三万两,不过史鼒的私产多少,外人又如何知晓,那些家俱只要一拉出来,看起来面子上也过得去了,之后他们二家再添点,云丫头出嫁时的嫁妆看起来过得去便就成了,二、三万两的嫁妆,嫁到一般公候之家也是尽够了。   不过因为云丫头是嫁进皇家,这二、三万两的嫁妆怕是不够看了。太孙妃当年的嫁妆少说也快近十万两了,其他几位皇孙妃怕也有七万两上下,昭殿下母族不显,但怎么也不能差上太多。   史王氏估摸道:「我看这云丫头的嫁妆少说也得有个五、六万才好看。不过族里想必是有补贴,不足之处咱们和三叔家再补便是。」   史鼐略略点头,当年大哥的私产大头是他和老三分了,而如今要吐出来自然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出血,老三势必也得出点血,就当是还回去了。   「是啊!一般女子的嫁妆有个五、六万便就不错了,连皇子,皇孙都嫁得了。而林丫头可是带了整整半个林家出嫁,还好这林家上面五代单传,只要林如海与林硕玉同意便成,不然一般宗族,那容得下一个外嫁女带那么多家产出嫁。」说到最后,史鼐也不禁有着几分无奈,当年一听到林丫头带五成家产的嫁妆出门子就乐昏了头,那知道里头的门道。   史王氏感觉到史鼐话里有话,但一时间琢磨不出史鼐的意思,只好嗔道:「咱们都老夫老妻了,你也知道我没你心眼多,你就跟我直说了吧。」   史鼐咋咋舌,这话虽然是夸他了,但怎么有些不对味呢?   「这样说吧,如果要是硕玉没了的话,你说这林家家产会落到谁手里?」   「这自然全是林丫头的了。」史王氏想也不想的回道。林家就姐弟两个,弟弟没了,自然全是姐姐的了,林家又没半个族亲,能分给谁?   「可林丫头不过是个女娃啊。」史鼐一拍大腿道:「按照律法也不过就是得了敏表姐的嫁妆与林如海的私产一成,按律而言,若有嗣子则归嗣子,若无嗣子则归近亲宗族。」虽然估摸一下也有七、八万两银了。但跟五成家产比终究是少了。   「林家五代单传,那来的宗族……」史王氏嗔道。   莫当她不懂法律,出了五服了,那算得上近亲宗族呢。   「你可知林如海将家产清单尽数写在折子里,若是他那儿子没了,便请求归附林氏宗族之祀,而林丫头的嫁妆便就按律法来走。」   虽然远是远了些,但毕竟是同宗,要说归宗附祀也亦无不可。折子上又将家产写的清楚明白,他们能做手脚之处并不多,若真按着律法走了,这林家家产大头落到了林家宗族之手,玉儿丫头的嫁妆便剩不了多少了。   史王氏也琢磨出味道来了,「这表姐夫真是,难道那么怕人算计他那儿子性命吗。」   这下一来,史家若想保住媳妇的嫁妆,势必得护上一护林硕玉,而林家宗族虽大,但大多是清贵的读书人,就算对林家家产心动了,在不可能在史家的保护下伤到林硕玉了。   然而林家宗族虽然不势大,但毕竟是江南当地的大姓,人口众多,又是个耕读之家,在官场上说不得有些人脉,若是占着律法大义,又有林如海死前的请托,再舍些银钱走动一番,这贾史两家要吞下这份产业怕也是难了。   到头来,这两边互相盯着,怕是只能赚着一点辛苦钱了。   「啍!怎么没有。」史鼐没好气道:「动了心思的人可多了。」   眼下表姐夫刚走,还有人记得他的人情,但再过几年怕是难说了,要不怎么不把硕玉带回京城来呢,八成也是防着贾家。   「这次琏哥儿怕是得不了好了。」史王氏叹道。   「咦!」史王氏难得聪明了一回,史鼐倒是有些吓倒了,「娘子是怎么想到琏哥儿的?」   史王氏叹道:「瞧琏儿家近来的态度就多少猜到一点了。不过表姐夫能把帐册做成这个样子,难能不防着其他人对他那一双宝贝儿女下手呢,只怕琏哥儿讨不了好不说,说不得表姐夫在那儿挖了坑等着他呢。」   以后苏怡总是规规矩矩的唤她一声表婶,但瞧最近苏怡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便知道她们是对林家的钱财动了心思了,也是,平日林丫头的日常供给一年就有小一千两了,这整个林家家产,怎么估也有个五、六十万两。   史鼐闻言亦是心下一澟,自己也是被银钱遮住了眼,一个帐册都能做成这样,其他的事情更别提了。明知道贾家怕是对孩子们起了杀心,还分了部财产送到贾家存放着,这事怕是有鬼!好险自己收了手,不然只怕这坑也有他的一份了。   史鼐道:「这林丫头的东西你别动也别管,找几个老实可靠的人守着,我明日去一趟林家,让林二管家安排些人过来守着。」   心知自己的心计怕是比不上表姐夫,史鼐决定还是算了,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乖乖等林丫头嫁进来便是,横竖都是自个孙子的,也便宜不了外人。   「对了,云丫头呢?」史鼐随口问道。   这云丫头和林丫头向来交好,说不得能让她去缓颊一番。   「云儿一听到林丫头来了,可不就赶到林家去了。」史王氏笑道:「刚还让人来拿铺盖,说是要在林家住上几天。」   说到这事,史王氏又是一叹,「你说林丫头一个人住在林家,家里没个长辈的像个什么样,怎么的也不好长住吧。」   史鼐摸着须子沈默不语。他心知这林丫头还小,行事间还是有着几分天真与孩子气,这次怕是被贾家伤了心了,所以以热孝为由硬是待在了林家,不过她一个小孩家家,总在那儿待着也不好,况且贾林两家的脸面没撕掳掉,林丫头迟早得到贾家暂住的。   史鼐琢磨着,只要三年孝期一过,也别管林丫头有没有及笄了,先把媳妇娶回来再说,不然说不得贾家又有什么恶心人的想法了。万一要是这媳妇和林家的五成家产跑了,他们史家才真是亏大了。   再想想贾家的破石头,史鼐拍板决定,「以后让云丫头跟紧她林姐姐,千万别让贾家的破石头和玉儿丫头独处。」   因皇太孙之事,对自个儿子头上帽子颜色分外敏感的史王氏,瞬间妙懂史鼐的意思,这下子史王氏也杀气腾腾了,「这贾家不会不要脸至此吧。」   史鼐晒道:「这贾家啥时要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强推榜上的最后一天了,所以今天双更哦。 ^___^ 不过晚上那更会粉晚,大概十一点左右才能更了。 另外,财产继承之事是乱写的,林黛玉五代以上已无近亲,应该能继续全部财产,不过林如海应该是有同宗族的兄弟的,虽然血缘远了些,以古代宗族力量极大的情况下,也确实有可能分一杯,不过估计是让贾琏阻了,要不贾家也发不了二、三百万的财了。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探春之妒   史湘云和林黛玉住在梨香院中倒也清静, 虽说一个月也不过来小住几日,不过上下仆妇一律都用上林家自带的奴婢, 苏怡也乐的不用发月例银子。   其实亲戚做成这样, 当真是没多少亲戚情份了,贾林两家不过是碍着面子, 装着罢了, 况且这贾琏私下吞没了林家给贾府的林黛玉的养育银子,这贾家下人的嘴都是没门了, 这事被传了出去,人们对贾府是越发不屑了。   苏怡大失面子, 除了把贾琏再责怪一顿之外, 也是暗暗恼恨起林家, 对林黛玉便是不闻不问了起来,这倒也正中林黛玉下怀,除了给贾母请安之外, 平日里几乎是不出院子,乐得和史湘云图个清静。   本来按原着来说, 之后便该是省亲与红楼大观园一事了,但或许是因为圣上一直未曾退位过,这红楼中倒是没发生什么宫妃回家省亲之事, 自然也没有贾家倾全族之力建这大观园一事了。   史湘云虽是可惜见不着这红楼大观园,但也觉得这样倒是不错,否则这贾府上下算计起黛玉来,还真叫人难以招架了。   不得不说这薛家之事多少也影响到了贾宝玉, 他变的安静了许多,嘴上也不再说着禄蠹一词,念书上也不再像以往一般得过且过,而且对律法一道特别有兴趣,时常钻研着,虽这律法之道无益于科举,但总比之前只知道做胭脂与秦钟鬼混要来的好些了。   或许是因为宝玉懂事了,虽然每次她们来贾家小住之时,三不五时会来和她们说说话,偶尔也会让人送些东西过来,有时是一盘果子,有时是一些在外面买的小玩意儿,这照顾之心显而易见。   有一次有一岭南的官员来访,送了二大篓子的荔枝前来,这新鲜荔枝在京里可是稀罕物,贾家上下也就贾母得了二盘子,贾母怕宝玉不够吃,又分了一盘子给宝玉,宝玉吃了几颗,可巧黛玉和湘云两人也来了贾家,宝玉知道这次苏怡没分半点给梨香院,深怕黛玉和湘云知晓了不开心,连忙让晴雯将剩下的荔枝尽数送了过去。   正巧贾家三春都在,见着了那一大盘子的荔枝,鲜红的荔枝用着缠丝白玛瑙碟子盛着,荔枝的红艳与玛瑙碟子的乳白相映成趣,探春忍不住拈起那连她都不过才分得几颗的荔枝,醋道:「宝玉对你们两个真真上心呢,我们这几个亲姐妹的,都不过才分得几颗呢,这一大盘子的说给就给了,待你们可比我们这几个亲姐妹还好。」   这话说的有些令人不舒服,不过近来探春为宝玉待她们较好之事,偶有醋意,林黛玉也不愿与她计较,只是微微皱眉。   史湘云是个豪爽性子的,压根不以为意,本想打趣两句呢,却听探春又道:   「我说你们两,谁做我嫂子呢?」   探春虽是笑着说话,但这眼神却是瞄向了林黛玉多些。   这话虽是小孩子之间的酸言酸语,但用在史湘云与林黛玉身上却颇有些不适宜,似有暗示两人与宝玉有私相授受之嫌,莫说林黛玉已和史家定亲,就算没有,这女孩家的名声也不容损伤这么一点半点的。   而史湘云的问题则更是麻烦了,当年天家只说这长兄未定,不好给徒昭定下亲事,但眼下四皇孙都娶了妻,五皇孙也在定下亲事,只待来年成亲了,六皇孙虽然也没定下亲事,但六皇孙仍是四皇子之庶长子,被圈禁于四皇子府之中,自不好论。   这徒昭也快满了十五,但他和史湘云之事一直都没过了明路,这下子史家都看出圣上对史湘云颇有几分不满,要不是这徒昭三不五时便让贴身太监送些小东西过来,对史湘云的喜爱似乎是丝毫未减,史鼐都怀疑自家侄女的皇孙妃的位置是不是黄了。   也因如此,史家越发不敢让人知瞧史湘云与徒昭之间的事,也是为了万一徒昭另娶他人的话,这史湘云的名声不至于受损,以后还可以远远的嫁了,不至于误了云丫头的终身。   每每想到这事林黛玉都忍不住为史湘云着急,而史湘云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她不知是生气好,还是赞她大方好呢。   林黛玉听闻探春此言,当下便怒了,「探春妹妹慎言。这话可是混说的。」   见林黛玉怒了,探春也有些后悔,但想着自己好歹是荣国府里的小姐,难道比这么两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差了吗?   以往林黛玉父亲还在时,人人看在林家银钱份上捧着她,而今她不过是个孤女了,连养育银子都取不出来,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当下便指着荔枝笑道:「这吃着我家的东西,喝着我家的水,怎么还不肯给咱们家做媳妇呢。」   「立秋!」史湘云当下冷了脸,「让人把这荔枝给宝玉哥哥送回去。」   不过是点子荔枝罢了,说的好像什么了不得的稀罕物一样,这种东西老子前世时就吃腻了好吗。   探春当下便变了脸色,「云妹妹!」   探春心下有些惴惴不安,若是林黛玉生气了,她还不至于有什么好怕的,林姐姐一向小性子,气气也就算了,说到底不过是个孤女,还不是得靠着她们贾家养活,但史湘云可不同,她是史家大小姐,家里还有两个当官的叔叔,不高兴了大可以家去了,这可是她的底气。   史湘云不理她,继续吩咐道:「立冬,顺便请琏二奶奶过来,大伙一起说道说道。咱们这梨香院内上下人等的月钱吃食向来都是自付的,啥时用了贾家的银钱了?」   探春这下真变了脸了,这史林两家定亲之事早传开了,她刚那话说小了不过是姐妹间的玩闹,说大了可是破坏史林两家之间的亲事,要是再闹大了,被王夫人责骂一顿还算是小的,说不得会连自个的名声都赔了上去。   迎春见状,也不好沈默了,连忙劝着,「云妹妹别气,你探春姐姐不过是有口无心,随便一说罢了。」   「探春姐姐如此机敏厉害,当真是有口无心?」史湘云冷声道:「林家每年这上千两银子可都是喂了狗了。」   「你……」被形容成畜牲的探春涨红了脸,却不敢再争执下去。   这话才吵下去,万一把苏怡吵了过来,林史两家外姓姑娘自然是无事,但她可就麻烦了,贾家中谁人不知这琏二哥吞了林家当年给的养育银子,还是林黛玉不愿把事情闹大,额外再给了一千两银子给苏怡,方才把这事息下的。   也因此事贾家长房大失面子,全贾家上下人等都知道,这琏二奶奶最恨旁人提到这事,无论是谁提到了,都是两个大耳刮子过去的。   迎春连忙缓颊道:「探春妹妹,还不快跟你林姐姐与云妹妹道个歉。」   真让人报到琏二奶奶处,这探春丫头还有脸吗。   探春只得福了一福道:「是妹妹一时口误,林姐姐,史妹妹就原谅我吧。」   探春虽是说着道歉之语,但是她平日都唤史湘云为云妹妹,今日用上史妹妹这词,可见得是生份了。   林黛玉冷啍一声,「不敢。雪雁,都这么晚了,还不打灯送三位姑娘回去?」说完便端茶送客。   主人家都端茶送客了,贾家三春也不好再待着,只能讪讪的离了去。探春虽心有不甘,但被迎春给拉扯着离开。   一离开梨香院,探春便忍不住怒道:「不过是个孤女,好大的架子呢。」   「林姐姐还有弟弟在呢。」惜春正色道:「林姐姐才不是孤女,她还有个弟弟呢。」   探春一时语塞,这多年不见林硕玉,她都几乎快忘了此人了。   「林家在京城里可是有自个府邸的。」迎春也正色道:「你可真别把人家当孤女了。」   探春这样子欺负人的底气还不是想着林妹妹无处可去,也不想想这林妹妹一个月也只来贾家住上几日,平日里大多是住在自家在京城的府邸之中,要不就是上史家小住,虽说是未婚夫妻不好见面,但眼下史秉靖又不在京里,未来婆母发了话,谁能说上什么呢。   旁人说林妹妹小性子,但在她冷眼观来,林妹妹倒是个好性子的,真不是个好性子的反而是云丫头,只是她计较的地方与常人不同罢了,若她回去跟史夫人一说,让史夫人知瞧了,那才有得探春受呢。   探春咬着下唇,颇有几分不甘,她可是贵人的亲妹妹,有爹、有娘、有兄、有弟,但这小日子反而没史湘云和林黛玉两个孤女来的舒服不说,她费尽心思讨好宝玉,也不知送了多少亲自做的小玩意给宝玉,连自个亲弟弟不曾有过的。   为此,她姨娘都恼火了,但也不曾见到宝玉想到过她半点,这平日里的果子,茶叶什么的也不曾想到分她们姐妹一些,以往还会帮她们做些胭脂,近几年来却是不曾做过了。   迎春叹了口气不语,她们三姐妹自小一起吃住,探春的小心思她自然是明白的,不过就像云妹妹说的,求人不如求已,与其指望着兄长亲近,让人高看一眼,还不如努力让自己无论处于何种境况下都过的好,才是正经的。   迎春也由得探春去,自顾自拿了本太上感应篇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虽然史湘云没让人真去找了苏怡,不过这事还是传了出去,当天晚上这贾宝玉便亲自来梨香院给林黛玉和史湘云两人道歉了。   「宝玉哥哥也太客气了。」林黛玉叹道:「探春妹妹也道过歉了。」   「终归是我的不是。」贾宝玉笑着又和林黛玉和史湘云两人又赔了一次不是。   见着这么规矩的贾宝玉,史湘云不禁暗叹这尽信书不如无书,万没想到红楼里一生多情的贾宝玉竟然还真懂事了,不再似以前那般听不懂人话一般只顾自个开心了。   见着这样的贾宝玉,林黛玉也有些不忍了,她也是经过事的,这长大所付出的代价她也是知瞧的,她是失去了父母,又险些失去了弟弟才换得的,而宝玉是付出了什么?   林黛玉忍不住柔声问道:「宝玉哥哥瞧起来似是有些不开心?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贾宝玉看着林黛玉,苦笑了一下,委实不知该从何说起,琏二哥哥做的好事他也是知瞧的,真真是让他没脸见林妹妹了,再想着从薛姨妈那处听来的消息,连云妹妹也不好意思见了,他太太做出这等事情来,害死了薛大哥哥,害惨了宝姐姐,临了就一个云妹妹肯帮着打听着宝姐姐的消息。   最后宝玉只道了一句,「钟哥儿去了。」   钟哥儿!?史湘云想了许久才想到贾宝玉的同性爱人──秦钟,史湘云不由得浑身一抖,搅尽脑汁才说道:「节哀。」   这情况,这关系,总觉得说什么都怪怪的,除了节哀之外,也着实不知该说什么了。   贾宝玉苦笑,秦钟之死早压在他心中许久了,「钟哥儿是被他爹给打死的,他还在病中,身子还虚呢,就这么没了气……」   钟哥儿就算有什么不是之处,也不该这般要了他的命啊。他查过律法,无论是什么样的错也绝计没有父杀子之理,但因为打杀钟哥儿的人是他亲爹,众人也只是叹息一阵,连验尸仵作都没说什么,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把钟哥儿拉去埋了。   虽说秦邦业现下也因独子之死而卧病在床,但贾宝玉总是心有不甘,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被打死了,但因为打杀他的人是其父,所以杀人者无需受罚,反倒是钟哥儿背负了不孝之名。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父子?因为你的命是我给的?所以我便有权收回去?想想钟哥儿,想想好些被卖进他们家里的女孩儿,宝玉越发觉得这世道不公。   说到最后,贾宝玉不禁哽咽,「何为父为子纲?父不慈,难道子不可不孝?」   史湘云沈默半晌,红楼一文中曾有人说贾宝玉是精神派的领袖,其精神世界远超乎时人,眼下看来倒是有几分真的,连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都敢有了,眼下时人那敢有这种想法呢。可是她也赞成,父不慈,子便可以不孝。虽然她这两辈子没碰到什么渣爹,但人命与人生自由,不是一句说我生了你,便有权可以拿走的。   但她是个俗人,虽是想着,但却不似贾宝玉这般有胆子说出口,只是扯了扯嘴角,似嘲讽,似无奈。   林黛玉皱了皱眉,但也不发一语,林如海一直都是个慈父,她一向对父亲极为敬爱,容不得旁人说她父亲的不是。但想想同为父亲的贾赦与贾政,林黛玉也沈默不语了,她虽不赞成,但能理解。   贾宝玉也只是说上几句,这些话在他心里闷上许久了,只是找不到人倾诉,这话他不能跟父亲说,也不能跟母亲说,自家的三个姐妹也不能说,也就林黛玉和史湘云这处能说说了,也唯有她们不会拿什么大道理教训,规劝着他。   三人叹息一阵,也就散了,只是望着宝玉的背影,林黛玉倒是难得的说了一句,「宝玉真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荦荦”,灌溉营养液 3 感谢“荦荦”,灌溉营养液 1 感谢“荦荦”,灌溉营养液 1 感谢“天晴无雨”,灌溉营养液 1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宝玉挨打   贾宝玉没待多久便就回去了, 虽然没再送什么果子,不过三不五时便让晴雯等人过来瞧瞧, 问上一句半句。   这晴雯也是个爽利性子, 长的又漂亮。这些年来,贾府的管家权一会儿长房, 一会儿二房, 来来回回的,连他们外人都看得烦了。但宝玉院子里的待遇可是一直没变过, 一直都是全贾府中除了贾母处之外,待遇最好的一个地方, 好的东西向来是先送完贾母房里再往宝玉房里送的。全贾府里最好, 最漂亮的姑娘都去伺候贾宝玉了, 宝玉院子里的美人虽多,但晴雯始终是宝玉院子里最漂亮的一位,可见其容貌之盛。   史湘云这个资深颜值狗碰上了绝对美颜的晴雯, 再加上晴雯也算得上她的半个针线师父,两人也都是爽利的性子, 也算合得来,当下便让人上茶果,闲话家常了。   这些年来宝玉也是多少知道了袭人的心思, 每次都让晴雯等人来探望史湘云,没再让袭人过来梨香院过,袭人又被苏怡教训过了几次,这些年来倒也是乖了点, 倒是不敢再到处说着史湘云与林黛玉两人的闲话了。   毕竟这薛宝钗入了宫,林黛玉和史家定了亲,这眼下看起来能做将来的宝二奶奶的,也只剩下史湘云一人了,袭人是万万不敢再得罪这末来主母了。   虽是嘴巴干净了,但晴雯就是看不惯袭人处处讨好的劲,直说她是西洋花点子哈吧狗,只会到处讨好人。   想着这晴雯就是因这嘴太毒而遭罪,史湘云劝道:「你这嘴也该治一治了,将来出门子时,谁受得了你。」   这话似是挑起了晴雯的心思,「啍!那些粗蠢的小子,谁要呢。」说到此处,晴雯的声音也有些郁闷了。   接着晴雯又若有意似无意的埋怨道:「袭人和宝玉鬼鬼祟祟干的好事,还当其他人不知道呢。还有麝月,交杯酒还没喝上了,就迫不及待的上头了;碧痕上次跟宝玉一起洗澡,足足有两、三个时辰,只当我不知道呢。」   说着有些小心翼翼地瞧了史湘云一眼,又随即别过头来,好似全然没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   史湘云顿时明白了,也有几分好笑,这晴雯以为她会是未来的宝二奶奶,这是故意告诉她,希望她出手治一治袭人等人呢。   晴雯这小心思也太明显了,要说宝玉和碧痕之间有个什么她是信的,但一洗两、三个时辰,咳,以她前世时做男人的经验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绝对是夸张了。   两、三个时辰可足足有四到六个小时呢,她以前身强力壮都办不到的事情,宝玉那个小身板那可能。   其实晴雯这一说也是白说的,几个嬷嬷早看出来了,这宝玉身边的几个丫环,有好些都是破了身的,晴雯倒是少数干净的女孩,不过她可不是原着里对宝玉一片痴心的史湘云,那会管贾宝玉的房里事呢。   「听说袭人上次病的厉害,可好些了吗?」史湘云转移话题,笑问道。   「啍!」晴雯倒是有些不屑,「宝玉那几日脾气也大了些,也不过就是开门晚了点,便让宝玉一脚踢到肚子上了,正巧袭人月事又快来了,这不就血行不止了,养了好些天还没好呢。」   接着又嘟了嘟嘴,续道:「本来这生了病便该挪出去养着,偏生宝玉不肯。还每日让人熬煮着什么红枣鸡汤,枸杞猪肝汤给袭人补身子呢。」   「嗯,都是补血的,看来袭人可真是伤的厉害了。」史湘云随口回道。   「那可不!我看袭人血都流了好几盆子呢,疼的半夜时偷哭了好几回呢,宝玉劝了几次还哭个不休。」晴雯叹道:「宝玉那脚也是太狠了点。」   史湘云挑了挑眉,流那么多血又夜半偷哭,宝玉还特意劝了,只怕袭人被踢伤这事没那么简单。   史湘云一边和晴雯闲聊,一边让她给她指点一下针线活,说是指点,其实趁机大半推给了晴雯做了。晴雯也有心在史湘云面前长长脸,这小小一个荷包做的可比平日时还要精细上好几分,看的史湘云都喜欢极了,这么精细的小东西,要送给徒昭可真是让她有些舍不得了。   晴雯倒是有几分疑惑,她原以为没了薛姑娘,这林姑娘又和史家大爷定了亲,宝玉又对云姑娘颇为上心,这云姑娘便该是版上钉钉的宝二奶奶,所以趁着宝玉三不五时的让她过来时,趁机来讨个好。   可这段时间以来,这荷包,香囊都不知帮着云姑娘做了多少了,怎么都不见宝玉上过身?究竟这些是做给宝玉的?还是给自家叔叔兄弟的?可这颜色艳了,倒不怎么适合史家二位老爷,说不得是给史家大爷和二爷做的吧。   史湘云可是想趁这段时间把这辈子欠给徒昭的东西给一次尽做光了,可惜她的手工和晴雯差的太多,每次送过去了,徒昭总来一句,不是亲手做的,没诚意,不要。   气的史湘云真想着纠着他的小耳朵,当场翻白眼好生吓吓他,这针数虽少但的确是她亲自绣的,一般人不就绣个一针两针做做样子吗,她至少绣了十针呢,可真真是算多了。   史湘云可真不想虐待自个手指了,于是乎决定这专业的事交给专家来处理,直接交给了晴雯,让晴雯帮忙研究要怎么做的就像是她亲手绣出来的一样。   这可真是极高难度的任务,晴雯拈着史湘云做了十来针的绣活儿,这脸是越看越黑,史姑娘这刺绣一学多年还这么不长劲也是挺挺难得的了,想着这怎么做方才像是云姑娘做出来的,但又不坏了自己的名声。晴雯正思索间,突然听到这外面一阵哭喊之声,宝玉院里的小丫环急着来找晴雯,说是宝玉挨打了。   细问之下,果然还是与金钏儿跳井与结交蒋玉涵之事有关,听闻此事,史湘云不禁惊愕,原以为这宝玉长大了,便不会有招惹金钏儿之事了,没想到这金钏儿还是跳了井。   至于这蒋玉涵……就算没了薛大哥哥,也会有其他酒肉朋友,结识了这蒋玉涵此人倒不稀奇,宝玉虽然长大了,但还是个颜值第一,其他第二的性子,和蒋玉涵交好也不意外,只能说该来的始终逃不过。   宝玉挨打了可是贾家的头等大事,不过短短半天宝玉院子里来来回回的不知来了几拨人了,连贾母都亲自去了一回,后虽然被人劝了回去,还是时不时让人去看看宝玉的情况,晴雯也无暇帮史湘云想着蒙骗徒昭的法子,急急赶回去伺候宝玉。   林黛玉与史湘云在贾家住着,自是不好不去看看贾家的宝贝凤凰蛋,况且现在宝玉也懂事多了,不像小时候那般讨人厌,当下也拿了伤药去探望宝玉。   宝玉大了,自然是不好再住在贾母院中了,早在前年便迁了出来,贾母心疼宝玉,不愿宝玉离她太远,便拣定了离贾母院最近的熙归堂。这熙归堂在前院与贾母院之间,位在荣国府的中线处,又是处三进小院,可见其地位,以往也大多是贾府嫡系子孙所居,可说是比贾琏夫妇所住的东侧小院还要好上三分,可偏生是贾母指定的,苏怡也无法,只能安排妥当,让贾宝玉住进去不提。   黛玉不喜人多,特意略晚了点才去探望宝玉,虽则苏怡等人早已离开,但王夫人与贾家三春还有李纨都还是在的。   宝玉被打的着实严重,乍见宝玉面如金纸的趴在床上,显然还在昏迷,虽是盖了被子遮掩,但那血腥之味不曾淡过,这还是收舍过后的情况呢,若是没有收舍,更不知这血腥气味会有多重,宝玉眼下也不过才十三、四岁,便失了如此多的血,虽说是性命无碍,但这身子怕是会虚弱好一阵子。   想到之前宝玉的父为子纲之言,史湘云眉头微皱,怨不得宝玉对贾政颇有些意见,下手如此之重,这那是教孩子啊,分明就是打杀仇人吗。   但此时的王夫人仍有半点以往的雍容之色,抱着宝玉一声一声的哭,而袭人也在一旁强撑着伺候着。   乍见袭人的脸色,史湘云等人着实吓了一大跳,袭人脸色暗黄,而且双颊凹陷,分明就是血虚、气虚之象,贾家饮食本就不差,连一个二等丫环芳官尚且能够有鸭有鹅有碧粳米饭与饭后点心之类,可见得贾家饮食之好,袭人这么一个贴身的大丫环,只会更好,不可能差了。而且按晴雯所说,宝玉还日日让厨上做了补汤来,没道理这脸色还是如此之遭。   见着袭人的脸色,史湘云心下又是笃定了三分。   王夫人哭的厉害,众人少不得安慰一番,探春更是殷勤,唤人送茶,又让人打水好给太太净面。不料王夫人一把推开探春,怒骂道:「不用你这个骚蹄子假好心,你们就是想治死了我的宝玉好给你姨娘生的贱种让位是吗?告诉你,没那么便宜,宝玉要有事,我让你们几个给我的宝玉偿命。」   探春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探春绝无此意,太太。您信我,探春是真心疼宝玉哥哥和您的。那赵姨娘与环儿弟弟,与我何干呢。」   「呸!」王夫人骂道:「要不是你们几个勾着宝玉,让他给你们做胭脂,怎么会惹怒老爷的?要不是你那亲弟弟,宝玉怎么会挨这一顿打?呸!滚出去。我的宝玉不需要你假好心。」   史湘云顿时明白了,原着里就是贾环在贾政耳边嚼舌根,再上这忠顺王府前来要人,方才引来贾宝玉这一顿打;之前原着里有薛蟠帮贾环背了锅,而今现在薛蟠己亡,没人背锅,自然一下子便让人发现是贾环嚼舌根了。   这贾环做的好事,自然得由他的母、姐来还了。   王夫人又骂道:「不过是骚蹄子生的小骚货,年级小小的就开始想男人,也不想想史家是何等人家,岂会要你这么一个心思不正的婢生女,不过是个贱婢生的还想记到我名下充作嫡出!啍!莫说史家了,那户人家都不会要个婢生女做嫡长媳!」   探春尴尬极了,她日日对太太陪小心,讨好着宝玉,确实是有想做记名嫡女的心思,眼下老爷就她一个女儿不说,而且一般人家为了婚事好看,出阁前让庶女充做记名嫡女的也不少。   但是史家……她是万万不敢想的,莫说有个林姐姐,就算没有林姐姐也绝计论不到像她这般的庶出女,她也不过就是有些妒嫉林姐姐的亲事罢了,但太太当着林姐姐的面说这话,好似她对史家大哥哥有什么非份之想一般,真真是叫她不知该如何做人了。   虽知不该,但探春还是忍不住哭道:「太太,探春绝计没这心思。」说着,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王夫人那管得了那么多,一句接着一句的骂着,把探春之前的小心思全挑出来了,探春又是难堪,又是难受,只能哭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了。   李纨见状不像话,连忙寻了个理由拉了大家离开。   史湘云等人也不好多待,留了药就走,她带来的是史家祖传的上好伤药,治疗这棍棒之伤最是适合,果然隔不了几日便听到这宝玉伤势好了许多,王夫人还特意拉着她的手道谢了一番。   这贾宝玉可是王夫人的心肝宝贝,只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到他面前,那能忍得了贾环做的事,不但日日拘了贾环帮她抄经,还让赵姨娘和探春天天在她面前伺候着。   这赵姨娘虽然平日也得伺服着王夫人,但赵姨娘也不过就是站在一旁打打帘子罢了,大多的时候王夫人是连见都不愿意见她,每次都早早让人把她给赶了回去。这次王夫人可真是气狠了,不但日日拘着赵姨娘,让她来正院里立规矩,这一站便是从早站到晚,当赵姨娘回到自个房时,这腿脚都肿的不成样了。   除此之外,更是什么大活小活均要她做,把赵姨娘支使的像陀螺一般,忙到半夜才停歇,探春也是平日里不停抄经书不说,还被支使着做好些荷包、香囊、扇袋、鞋子什么的,好给宝玉用着。   这荷包、香囊、扇袋云云不过是小玩意也就罢了,虽是耗眼力,但也不难做。但这鞋子可真是极不好做,光是纳鞋底便得用顶针、锥子等,一针一针,一线一线的把针线给穿厚厚的鞋底,探春也不过是十二岁的女孩,那有那么大的气力,她平日里虽然也给宝玉做鞋子,但也不过是绣个鞋面罢了,那有亲自动手纳过鞋底,偏生王夫人又不许其他丫环婆子帮她,光是纳好一只鞋的鞋底便让探春手指肿痛了好些时日。   三人之中,反倒是贾环这个罪魁祸首最为轻松,虽是日日抄着经书直到半夜,但也只是抄经抄到手酸罢了,比起他母、姐可谓之是轻松许多,毕竟是贾家的男丁,那怕他有千般不好,王夫人也不能明着整死他。   贾政虽有些不忍,但贾母把他拎去说了一顿之后,他也不好开口了。他己查的分明,这金钏儿是自己勾引宝玉不成,被王夫人赶了出去,又被自个爹娘责骂之后,受不住气,这才跳的井。   至于蒋玉涵则是误会一场了,这蒋玉涵交友广阔,认识的人那会只有宝玉呢,虽是有求过宝玉,但熟读过律法书的宝玉知瞧这逃奴的下场,反倒是劝过的。这六王爷的长吏敢上门来询,也不过是因这贾家最为势弱罢了。   因为宝玉此次伤的无辜,真要论起来是贾环胡乱嚼舌根之故,贾政不怪自己不查明真相便先打了孩子,反倒怪起贾环心术不正,枉想起荣国府了。   贾政没替三人求情,王夫人越发使劲折腾三人,不过短短几日,三个人都着实瘦了一大圈,林黛玉等人虽是同情,但也不好相劝,只能让人暗地里帮忙探春一二。最后还是贾母觉得差不多了,发了话,探春才略略轻松一些,但每次在宝玉院中遇上王夫人之时,总免不了被冷嘲热讽一番。   好在随着宝玉的身子渐好,王夫人忙于调理儿子身子,手略微抬了一抬,不然这贾环做为贾府男丁或许没事,但探春和赵姨娘非被折腾掉半条命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感谢 且归 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 游手好闲妞 的地雷,么么哒~ ^3^ 感谢“五五”,灌溉营养液 +10 感谢“咪咪”,灌溉营养液 +1 感谢“咪咪”,灌溉营养液 +1 感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3 感谢“游手好闲妞”,灌溉营养液 +100 感谢“”,灌溉营养液 +10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宝钗之计   这宝玉养伤期间, 全贾家好似失了生气一般,安静的很。   探春与贾环本就有些互相看不顺眼, 经此时之后, 两人更是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赵姨娘虽是有意缓颊, 但探春本就对她极为冷淡, 经此之后,暗恨赵姨娘母子两人害她多年辛苦化为乌有, 对赵姨娘越发猫不是狗不是,每每赵姨娘想略略越了矩, 便一口一个规矩的教训赵姨娘。   到后来赵姨娘也冷了心, 越发宝贝唯一在她身边的贾环了, 偏生贾政有感赵姨娘没教养好贾环,让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和贾母商量一下, 便把贾环送回金陵去了,虽说是让人在金陵中选了一家书院, 让贾环去那好生念书,但明眼人都知道贾政分明是放弃了这个庶子了。   赵姨娘抱着贾环哭着不肯放手,甚至跑去贾母院里去求了, 但贾母深恨贾环嚼舌根一事险些害死宝玉,那会理她。赵姨娘无奈,只能把自个的私房尽数给贾环带上,还去求了探春舍点银钱给自个的亲弟弟, 但被探春给打了出去。   最后反倒是迎春悄悄让人以探春的名义,送了一包冬季的衣物并一些银子。   赵姨娘可是贾府的家生子,略略一查便知道这是迎春所赠,而非探春所赠了,她除了对探春感到寒心外,对迎春亦是心下感激,但她一个二房的姨娘,对大房里的小姐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暗暗关心着迎春不提。   除了贾环被送回金陵一事之外,便是王夫人明知袭人在病中,不知为何没把病中的袭人移了出去,反而在一次恳谈之后,将袭人的月钱由一两银子的大丫头的月例改为二两银子加一吊钱的月例,摆明就是准备把袭人抬做姨娘,只是没过了明路罢了。   王夫人的打算颇好,只是想着袭人是个好的,有意抬她做姨娘,让她好生管着宝玉,只是碍于贾政,加上宝玉年级还小,不好明着抬了,只是暗底里添了月钱罢了,这样也是安着袭人的心,让她对宝玉更加尽心。   不过管着月钱的是向来是和二房一向不睦的苏怡,在苏怡的纵容之下,这消息没一会儿便传遍了贾府,贾政气的吹须子瞪眼,当下便又想要责打宝玉一番,还是王夫人劝下了,方才罢了,不过也说了这宝玉还小,需以学业为重,不许他胡闹。   探春不知这贾政与王夫人之间的房里官司,只恐没讨好王夫人,闹着给未来的袭人姨娘庆贺,袭人羞到不行,躲在房中不肯出来,却是出了众人的吃酒钱,宝玉虽然也还在养伤中,但也让人去厨房里置办一桌席面过来,让姐妹们给袭人庆贺庆贺。   黛玉还在守着孝,像这类的喜事不好参加,另一方面也是不愿吃一个姨娘的喜酒,也就出份份子钱罢了。史湘云不喜袭人,便也借口推了去,只是和林黛玉一样送份礼随礼罢了。   晴雯虽是用着西洋花点子哈吧狗来形容袭人,但袭人人缘之好在宝玉院中也是独一份,真心为她高兴的亦不在少数,袭人虽是害差不肯出来,但好些讨好袭人的小丫环帮着另外收舍了一份饭菜给她,还留了一瓶子惠泉酒给她。   袭人推说身上还未好,把酒都推给小丫环了,听着外面热闹之声,袭人摸着自个的肚皮,眼眸一闇,虽是半过了明路了,可惜……   这做姨娘的,还是得有自个的骨肉才好,不求像赵姨娘一般,以往仗着环哥儿,连太太都忌惮三分,可也不能像周姨娘般只比死人多口气了。   贾宝玉院里着实热闹了一阵,做为第一个领着姨娘月例的大丫头,袭人也着实惹了不少妒嫉,但这份体面是王夫人给的,宝玉平日里又向着袭人,其他人等再怎么妒恨也只能背底里说些小话罢了。   宝玉养着伤,大部份的丫环都围着宝玉了,平日来梨香院讨好卖乖的人倒也少了,黛玉喜散不喜聚,贾家这般清静倒是合了她的心意,但史湘云可不喜欢每天安安静静的不是做女红便是看书,于是三不五时地跑出去串门子了。   因上次和探春闹了一场之故,这贾家三春那处也是不太好去了,即使去了,迎春总是安安静静地做她的针线活,或拉着她下棋,迎春的棋下的是真好,史湘云自认没有自虐的兴趣,所以去的便少了。   惜春也开始有了冷心冷情的性子了,大部份的时间不是在画画便是读着佛经,万没想到,没了大观园,没了妙玉,这惜春还是投入了佛家的清静地中,她虽然劝过几次,但惜春是个硬性子的,当下虽没说什么,但之后仍是我行我素了,史湘云到最后也无奈了。   说到底,她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什么能力,红楼十二钗,那个不惹人怜爱呢,但她这份心力也只能放在自己最在乎的人身上,唯一好在的是,因为史王氏悄悄和苏怡说过一次,苏怡虽然仍是没怎么管着迎春,却是把迎春那个贪财的奶娘给赶走了,迎春房里的人也换掉大半,虽然迎春还有几分却懦,但至少房里没再少过东西了,手里也不在像以往那般紧了。   因大家都大了,贾宝玉房里连通房、姨娘都有了,她也不好去贾宝玉处,这平日里去的最多的地方竟然是薛姨妈那里。   自没了薛蟠与薛宝钗之后,薛姨妈所住的会文苑是越发冷清了。贾家人本就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薛姨妈手中虽有银子,但为了简省给宫里的宝钗,不再像以往那般大方,手上开始紧了,这贾家下人拿惯了赏钱,突然不给了,自是人人抱怨不停,王夫人和苏怡又没怎么管着,这会文菀竟是破败的不像话。   薛姨妈也不管这会文苑破败与否,她反正不过是一介寡妇,也无需待客,和莺儿还有几名自己从薛家带来的仆妇也只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罢了。   算一算,薛宝钗已经入宫一年多了,虽是甚少得到薛宝钗的只字片语,又三不五时被害子仇人王夫人骚扰着索要银钱,但薛姨妈还是咬牙住在贾府之中,为了就是怕孩子回来找她时找不着路了。   对薛姨妈一番慈母之心,史湘云也只有叹息一声了。   见到了史湘云,薛姨妈倒是颇为热情招待她,自薛蟠死后,薛姨妈便吃着长素了,但知道云丫头喜欢酒糟的鹅掌鸭信,每年还是特意为她做了一些,连忙拿人取了过来,又装了两罐子让她带回去。   薛姨妈都吃着长素了,都不忘为她糟些鹅掌鸭信给她,史湘云心下感动,自是投挑报李,拼了命的卖萌,让薛姨妈笑的合不拢嘴,这一年来薛姨妈先是被迫送女入宫,又是薛蟠秋决,硬撑着给儿子收了尸,这一年来不知病了几次,要不是还念着宝钗,说不得就这样一病去了也不定。   她念着宝钗,念着儿子,也就越发痛恨毁了她们一家子的王夫人,虽是眼下人在屋檐下,不好对王夫人做些什么,但薛姨妈也不是吃素的,这一年来着实收卖了好些贾家下人,暗地里让贾宝玉与王夫人离了心。   还让人悄悄在贾兰耳边说着贾珠非王夫人所出之流言,这事自然是假的,但王夫人因为厌恶李纨,素来对李纨所出的贾兰亦是不闻不问,再加上李纨若有意,似无意的让贾兰知瞧自己的委屈,这样一来,虽说是假的,但贾兰怕也是心里先信了三分。   薛姨妈给儿子收好尸之后,便写了信让夫家侄子薛蝌上京来,薛蝌正巧为了妹子婚事而烦心,两方一拍即合,只约好了开了春便上京,借着荣国府给薛宝琴撑腰,只待薛蝌嫁了妹子之后,薛姨妈便和薛蝌回金陵去。   听到薛姨妈要回金陵,史湘云吓了一跳,「那宝姐姐怎么办?」   话一出口,便见薛姨妈一脸痛苦纠结之色,宝钗丫头是她唯一的女儿,她如何能不心疼呢,只是女儿陷在宫里,她一个人住在贾家,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她这几次病的厉害,病中就有好几次有下人摸到她的房里,鬼鬼祟祟的不知找着何物,她身在贾家中,也不好跟姐姐撕破脸,只不过防的更严了点。她一个老太婆,死便死了,但她可怜的钗儿该怎么辨?   薛姨妈低声道:「好孩子,我也是没法子了。薛家的根基在金陵,我不得不跟着蝌儿回去,若宝钗那儿有事,姨妈求你,如果可以的话,给她搭把手吧。」说着便要跪下来,给史湘云磕头。   「姨妈别这样。」史湘云连忙起身拉起薛姨妈道:「我跟宝姐姐交好一场,若有什么,我能做的自是会做的。」   每个穿越红楼的人都有拯救红楼十二钗的想法,但当人身在此中的时候才知道这是多么不可能完成的梦想。   女子卑弱,这世俗观念是永远改变不了的。除非活到了像贾母这般在夫家中说一不二的地位,不然女人的日子好坏与娘家是分不了关系的。但贾家的灭亡是必定的,那么一个从根子上腐烂的贾家是改变不了的,那怕那人穿成了贾宝玉也不成,况且就算救了贾家,那林家、薛家和其他人家呢?   那么多户人家岂是她一个人能帮得完的,况且她身后有着史家,史家对她有养育之恩,再怎么的也得为家族着想,即使不能给家族添光,也不能给史家惹祸。   宝姐姐,她也很想帮的。但对于宫中之事,她能做的实在是有限啊,而徒昭也不过是个皇孙,能力亦是有限。   史湘云的眼眸中除了浓浓的无奈之外,也有几分冰寒。   她是很希望帮帮薛宝钗,但她不是傻子,早发现了薛宝钗与薛姨妈每次隐藏在短签之间的暗号,母女俩有些私密话想说自是无防,但有些东西却是带不得的。   薛姨妈不知史湘云的心内活动,谢了又谢,和以往一样取出了冷香丸和银票,求着史湘云带给薛宝钗,道:「这是最后一点子冷香丸和薛家大半财产了,之后的路,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帮不上忙了。」    言下之意,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薛姨妈心内暗叹,也不知宝钗这般做究竟是对是错,这太子大了钗儿如此之多,而且这事怕是会得罪太子妃与皇太孙,没了皇太孙护着,要是又得不到太子的宠爱的话,这钗儿的下场不知如何?不过钗儿说的也没错,当年是太子妃下的旨,大晋朝最重孝道,有这孝道压着,若不想做一辈子的宫女,也只能博上一博了。   只是利用了云丫头,委实是对不住,只能希望钗儿的计划能一切顺利,以后她们再好好补偿这个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哦。下一更大概是晚上。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徒昭身世 (改口口)   史湘云把东西交给了徒昭, 只说了让他好好检查一番之后再送进宫里,连薛姨妈给她打点用的辨事银, 她也一文不留尽数给了徒昭, 这些年来徒昭也不知是怎么了,用银的缺口越来越大, 好在有薛家的填补, 不然徒昭一时半刻的还真弄不到如此多的银子。   不过收人钱财是一回事,薛家求他们带进宫里的东西还是得好生查上一查, 徒昭将薛家转托的物件让下面人等好生查了一翻,那药瓶里大多是冷香丸没错, 但其中夹杂了一颗春//药。   徒昭大惑不解, 他太孙哥哥的身体好的很, 绝对不需要春//药助兴,薛宝钗备这春//药作何用处?   难不成是怕他太孙哥哥不肯碰她吗?这点徒昭深觉得薛宝钗是多虑了,以太孙哥哥对她的喜爱劲, 说不得等不到她十六岁便会收用她了。   徒昭搞不清楚原由,虽然底下人查过那春//药也是不伤身子的, 药性也不烈,只能略微助兴罢了,但他仍如往常一样, 让人把春//药挑出,剩下的没问题的冷香丸才让人给薛宝钗送去。   让他暗地里帮薛家送药虽是皇太孙默许的,但不该进宫的东西始终不能进宫,那怕薛家给了再多的银钱也不行。   徒昭也懒得去理会他太孙哥哥房里的一团杂乱, 太孙妃可是以未来皇后的标准所挑的,本就是个极厉害的女人;又有个背有王子腾撑腰,兼给太孙哥生了唯一一个女儿的王嫔侍;还有太孙哥哥的亲表妹,太子妃的娘家侄女;再加上那个份位虽低,但拥有薛家百万家财的薛宝钗……   呵呵,乱的让他眼都看花了。   虽知女人不简单,但怎么总觉得这不简单的女人都集中到太孙哥哥的后院里了?再加上薛宝钗偷弄进来的春//药,让他不由得为太孙哥哥的肾略略担心了一下。   徒昭摇摇头,快定不再研究女人,想想单纯可爱的史湘云,徒昭心中微安,还是像云妹妹这样的比较简单些,太复杂的女人他可消受不来啊。   徒昭把玩着手里的兔子小荷包,这是这次好不容易从史湘云手上弄来的,确确实实是她亲手绣的,可不是像之前那般只绣了几针充数的那种,虽然极为精致可爱,但想到云妹妹为了做这个荷包,手指上不知多了多少针孔,徒昭就有些心疼了。   徒昭琢磨着是不是再弄点上好的药膏送过去呢?还是先准备好几个巧手的绣娘,等云妹妹进门后就不用自个动手做东西时,门外突然传来小太监们搬运东西的声音。   「昭殿下!」徒昭的贴身太监──小夏子敲了敲门,在门外恭敬说道:「夏爷爷悄悄地让人送了几个箱子过来。」   徒昭一澟,都入夜了还让人送东西过来,必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高声道:「拿进来。」   几名小太监把箱子提了进来,这些都是上好的紫檀木箱子,瞧小太监提的极为吃力,可见里头装了不少东西,沈重的很。   徒昭随手把小太监们打发下去,关了房门之后,打开箱子一看,里头尽是些金银珠宝,夏德全在圣上身边久了,眼界也高了,收藏起来的东西,件件都是精品,还有一匣子的房契地契,光是京城里五进的大院子就有好些,那良田山林更是不计其数;再一翻,另一个匣子里尽是银票了,粗粗一数也有好几十万两。   乍看这么多钱财,徒昭也着实吓了一跳,随手将紫檀箱子关起后,连忙把小夏子唤来问道:「夏爷爷可有交待些什么?」   小夏子恭敬道:「那倒没有,只说是给昭殿下赏人用的。」   徒昭思索片刻,「嗯,下去吧!」   「是!」小夏子应道。   徒昭凝视着屋里多出来的两大紫檀木箱子,这些年来夏爷爷不断将自己的私房稍稍地转移给他,他手里的私房已不比许多已经开府的皇子少了,甚至还有过之,这些大概也是夏爷爷最后一点的私房了。   夏爷爷不会特意一口气给了他那么多银钱,定有原因!   徒昭思索着,拿出了箱中一只看似极不起见的黄扬木信匣,黄杨木信匣里就一本论语和几张短签,他就着短签里的暗语一字一句的翻着论语,翻译过来,里头就简短一句话:三十寅初。   徒昭心下一沈,看来是出大事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薛宝钗一得到徒昭让人带给她的东西之后,连忙打开母亲的信件瞧了一眼,见母亲说在荣国府实在是不下去了,只能跟二房的侄子回金陵,剩下的最后一点银子尽数帮她换成小额的银票给她送了过来。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王夫人当年跟薛家借了三十万两银子的借据。   她的母亲在拿不出更多的钱财之后,还能硬撑着待在荣国府内唯一的原由便在此,这外表风光的荣国府还欠着她们薛家银子呢。但没想到她们一切应用自付了,也没跟着荣国府索要银子,这荣国府竟然还是容不下她妈妈。   因为贾母老迈,压制了长子数十年之后,终于是压不住贾赦了,再加上贾赦父子就林家之事发难,当年这贾家的管家权不得不由王夫人转移到了苏怡手上,这王夫人所做的第一件事便就是『平帐』。   王夫人管了荣国府那么多年,早不知移了多少东西到她私房之中,偏生王夫人又无经营之能,这大半的荣国府被她败了不少,险些连祭田都卖了,最后还是她妈妈借了王夫人这么一大笔银子方才把帐面给平了,也因此,王夫人才会把她和宝玉的终身给定下了。   宝玉虽有着不少缺点,也不爱读书的,但人倒是个温柔体贴的,也是她所能接触到的贵勋之后最适合的一位。再高……她便攀附不起了,没想到她今日倒是要攀附起当今太子了。   想到妈妈在贾府中挣扎,而她却无能为力,若是不成功,只怕此生真是见不到妈妈一面了,薛宝钗不禁悲从心来,失声痛哭,「妈妈……我想您啊……妈妈……」   薛宝钗狠狠哭了一阵,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想到在荣国府中寄人篱下的母亲,她多希望自己能尽快攀上太子,那怕是做个选侍也好,至少能给母亲一个活下去的底气。   薛宝钗抱着信匣哭了许久,最后抹去了眼泪,将装载着冷香丸的药瓶子用力砸开,云丫头和昭殿下都以为东西是混在冷香丸之中,却不知真正的东西是藏在这装了冷香丸的瓶子里。   这瓶子是请上好的陶瓷匠人特地烧制的,底部是双层,一般人无论怎么查都绝计查不到底部的机关,里头夹杂着米珠大小的丸子,小小的丸子却拥有着如血色琉璃一般鲜红血色,鲜艳夺目,没有人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丸子里蕴含着什么样的魔力,这才是薛姨妈真正给女儿弄来的好东西。   以前所夹杂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春//药丸子,不过是迷惑其他人的眼,让他们误以为她只是弄些助兴之物罢了。   薛宝钗小心翼翼地将那丸子收好,她的计划成与不成就全靠它了。   一直到死,史湘云和徒昭都不知道那个后来权倾天下的薛贵妃的起因竟然是那么一枚小小不起眼的药丸子,而且还是经由她们的手而送进去的。一念之善,景星庆云;一念之恶,烈风疾雨。(注一)   此时的徒昭可真没空理会那从此让他的命运大转弯的薛宝钗,他一直盼星盼月,终于盼到了三十,他一早便赶到了和夏德全约好的地方等着,一直等到了快要寅中才见到了夏德全。   「叔公!」一见到夏德全,徒昭便急忙唤着他。   「哎啊!我的好昭哥儿啊!可千万别要这称呼来唤老奴啊。」一见到徒昭,夏德全的老脸露出了一丝笑容,但仍连忙劝道:「在宫中处处都得小心,这称呼可千万别再用了。」   虽是如此劝着,但夏德全的笑容却深了三分,一般人都是喊着他夏爷爷,那怕是皇子皇孙这般唤着他的也不少。爷爷这称呼是亲近了,但前头加上个夏字便代表着他不过是个外姓人,那及得上真正的血亲呢。   徒昭沈默片刻,才道:「夏爷爷!」他顿了顿又问道:「为什么突然……」   徒昭话未讲完,但夏德全已明白他的意思,夏德全叹道:「圣上的身子是越发不行了。」   当年四皇子透过暗卫给圣上下了慢性毒药,御医虽是尽力医治了,但这毒无法根治,只能调养缓解,但圣上日理万机,那有休养的功夫,这不就误了病情了,拖了这么多年,圣上的身体是再也撑不住了,想来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只怕过不了多久,便有一些无君无父的畜牲开始逼圣上退位了。   徒昭心中一紧,圣上若是平安退位的话,身为圣上贴身太监的夏德全自然也能平安,怕的就怕有人用了不该用的手段逼迫圣上退位,如果如此的话,圣上或许还能做为太上皇被新帝奉养,但夏爷爷怕是得不了好。   「夏爷爷!」徒昭哽咽轻唤,却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当年母亲死时是如此,发现被太孙哥哥当成什么十三弟时是如此,眼下他身边唯一待他好的亲人性命危在旦夕了,他还是如此,那怕他都十五岁,快到了开府的年龄了,还是帮不上夏爷爷的忙。   夏德全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徒昭的头,「好孩子,别为叔公担心,每个人都有这一遭的,我这辈子虽然受了大罪,但也享了别人这一辈子都享不到的福。临老还能认回你,上天已经是待我不薄了。」   他自幼被拐卖,做了太监,虽是跟着养父姓了夏,但隐约记得自己是姓曾的,出身于一个贪穷的小山村中,其实就算当年不被拐走,八成也是要被卖的,人穷时,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的哥哥不也是被卖掉的,至于为什么不卖女儿卖儿子,呵呵,他那家里,那还有女儿活着,女婴大多是一生下来就被淹死了,那有活着的女儿可卖。   要不是他当年一时心软,帮着徒昭去了太子妃娘家,要了曾选侍的娘家人来,也不会遇上自己幼时被卖掉哥哥。   看着眼前已经有着少年模样的徒昭,夏德全满意的一笑,在这埋没人性的深宫之中,他还能有一个血脉亲人,这有多么不容易啊。   「咱家也不求别的,若能过得了这一关自是极好,若是过不了这一关,你也不要想着替咱们报仇讨公道什么的,咱家不过是个奴婢,不值得脏了你的手!你可切记要好好保存自身,将来抱着孩子到咱家的坟前给咱家看上一看就好了。」夏德全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叔──」   「嗯。」夏德全佯怒,「又忘了咱家交待你的话了?」   徒昭心不甘情不愿地喊道:「夏爷爷。」   「好孩子!」夏德全悄悄地抹去了眼泪,徒昭是个有良心的孩子,万一真的出了事,无论将来怎的,他在地下也有人送口饭吃了,也不至于做个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了。   「好孩子!」夏德全又赞了一声,最后警告道:「这阵子千万别往皇太孙和太子那边溱去,懂了吗?」   徒昭点点头,「昭儿明白。」   「好!好!快回去吧,莫让人发现了。」   徒昭不敢久留,和夏德全再交换了一些信息之后更匆忙离开,夏德全一直等到见不着徒昭的身影了,才啍着歌慢慢的踱步回去。   他这一辈子也够了,跟着圣上,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虽不能和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明着相认,只要徒昭好好的,他老曾家的血脉不断,他这辈子也没啥遗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出自古德云 ============================ 感谢“卡卯”,灌溉营养液 +1 感谢“且归”,灌溉营养液 +1 感谢“疏桐墨杰”,灌溉营养液 +1 感谢小天使们,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成亲冲喜   朝堂上的事情离徒昭虽然还是有些远的, 但看着南三所(皇太孙与太子庶长子:大皇孙及庶次子:二皇孙所居之所)和太子所居的毓庆宫还有在外开府的六、九皇子不断有人往来,还有夏德全三不五时便让人偷偷送来的那些才新到手末久的财物, 饶是徒昭没往逼宫那方面想, 便也知道这次事情怕是不简单了。   徒昭还居住在乾清宫旁的配殿弘德殿之中,自然也是听到乾清宫中有时半夜还在招着御医, 正副院判根本就是长驻于乾清宫内了, 几乎快一个月没出过乾清宫,乾清宫内药香不断, 粗粗一算,这半个月内服的药几乎是前些年的一倍之多。   在乾清宫内, 只要是个人, 都知道圣上的情况不好了。   圣上不是不想暪人, 而是暪不过去,好在乾清宫内被夏德全把持的很紧,目前众皇子们虽知道圣上情况不甚太好, 但究意如何还是不太清楚的。   皇太孙也曾旁敲侧击询问过徒昭几次,每每让徒昭躲了过去, 或硬着头皮死不肯说,久而久之,皇太孙对徒昭也有几分不满了, 好在徒昭也不再是以往那无自保之力的孩子,在圣上面前也有了几分脸面,再加上夏德全暗地里的帮忙,虽无皇太孙和太子妃照抚, 但这宫中日子也还是过的下去。   圣上的病情终究是暪不过人,莫说宫内得到了几分消息,连宫外之人都看出了几分,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圣上病的极为严重,脸色暗黄不说,这说话声音也越发有气无力了,上朝时也开始精神不济,甚至好几次无预警的罢了朝。   随着圣上罢朝的次数越来越多,众皇子们也开始行动了。太子派的人大着胆子上折子劝圣上退位,并传位于太子,而六皇子派的人则是直指太子派的人居心不良,九皇子派的人甚至怀疑起圣上之病因不单纯,只差没说是怀疑太子所为了。皇太孙派的人倒是没说什么,沈默以对,但在此情况下,圣上一手教养大的皇太孙竟沈默不语,其实已经暗暗表达出他的意思了。   就像这太子一直想要再进一步般,这皇太孙何尝不想要再进一步。这沈默之意,己然表明他的态度了。   就连居住在乾清宫里的徒昭也被牵连到了,谁叫他是眼下唯一还居住在乾清宫中的皇孙,又是出了名的皇太孙小跟班,徒昭干脆上折子,直说到暂时移居到媳妇家在京郊的庄子上避嫌。   这事当然是被圣上给打回来了,什么小媳妇,这史家大姑娘都还没过门呢,徒昭就跑到人家庄子里去住是怎么回事,皇室可没有上门女婿这一回事。再一问,原来是因为暑热,所以史家大姑娘干脆跟着林家的孤女一起跑到庄子上去小住了,这个徒昭八成是想追着史家大姑娘过去了,没出息!   虽是骂着没出息,但看到徒昭没掺与进这事里,圣上也是略略松了松眉头,他这辈子就教养过一个半皇孙,一个是皇太孙,半个就是徒昭。皇太孙的不作为已让他颇为感伤了,若连徒昭也掺与进去,那可真是伤透他的心了。   圣上一舒心,便抬手赏了一个靠近史家庄园的小皇庄给徒昭,让他可以去京郊避暑兼陪未来妻子。京中贵人多,这京郊的庄子也不便宜,众多皇孙之中,除了皇太孙之外,徒昭是第一个能够拥有圣上亲赐的皇庄。   这样一来难免招了人妒嫉,不过徒昭也不管这些,当日便让人打包好行李,带着简单的几个人便上那皇庄渡假去了。平日里要见史湘云一面难得很,还得小心不要让外人遇到,到了皇庄,身边跟的人少了,也能自由一点了,便三不五时来个巧遇、偶遇、避雨……所有话本子上的招数都用上了。   这三不五时的巧遇,遇到到连林黛玉都快要忍不住翻白眼了,更别提史湘云。   史湘云虽是用了『白眼无敌』的绝招来赶人,但徒昭不知是不是被白眼瞪多了,开始有了免疫力,虽然每次都会下意识的一抖,但总算还是撑住了。   正当徒昭跟着史湘云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之时,在朝堂上沈寂多年的四皇子门人竟然出手了。他们认为圣上今日的龙体不适是上天示警,求圣上释放四皇子。   四皇子素来贤名在外,当年被圈禁的理由又有些不清不楚,所以这些人趁此机会想让圣上释放四皇子。也莫怪四皇子的门人有着几分急臊,这些人等此举也是看出这次是最后的机会,所以博上一博,毕竟四皇子与其他皇子之间当年为夺嫡颇有几分不合,一但圣上退位,其他皇子继位,这四皇子能出来的机会便会越发小了。   旁人也就罢了,其实圣上最恨的莫过于四皇子。偏生四皇子是他的亲骨肉,皇上不愿意担负子拭父,父杀子之恶名,所以没把自己是被四皇子毒害之事流传出去,又想瞧瞧这老四底下究竟还有多少人马?所有求释放四皇子的折子均留中不发,这反而让四皇子的门人越发认定四皇子被圈禁之事另有隐情,而圣上早已有意释放四皇子,只待人劝说罢了。   于是乎,这事越传越大,越滚越大,越来越多的人上折子求皇上要释放四皇子,甚至还有地方官员搞出了什么万人伞来。   偏生太子和六、九皇子为表现兄友弟恭之情,也帮着四皇子的门人建议释放四皇子,险些气的圣上吐血,要不是心知这三个蠢蛋不知道老四当年下毒一事,说不得圣上真怀疑这几个儿子是不是联起手来逼宫了。   众多皇子夹攻之下,圣上的身体越发不好。一日竟于早朝的途中当场晕眩过去,这一晕便晕了大半日,这左手也开始有些不灵活,莫名其妙的开始有了圣上时日无多之冲喜论。所谓冲喜,自然要用皇家的喜事来冲,像是禅位于皇太子这一类。   这朝堂之中以皇太子与皇太孙的势力最大,皇太子派的人联合上书请求禅位,皇太孙派的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均不作声,六皇子和九皇子派联合起四皇子残余的门人来,建议让五、六两位皇孙提早成亲为圣上冲喜。   这皇孙成亲也是喜事,况且民间也多有子女提早成亲己冲喜一说,这法子可比禅位说要来的合理许多了。   五皇孙是六皇子的庶长子,为牛侧妃所出,早已跟四王八公中的王家的王子腾之女王熙鸾定了亲,本就定了今年年底成亲,如今不过是提早数月成亲也就罢了。   但这六皇孙可是四皇子的庶长子,自四皇子被圈禁以来,其妻妾子女亦跟着被圈禁起来,其中自是包含这六皇孙,至今这六皇孙长到一十七岁了,莫说是说亲了,连房里人都没半个,虽贵为天家子孙,但这日子过的反而不如外头的平民老百姓。   六皇孙虽然和四皇子一起被圈禁了起来,但四皇子仍在皇家玉碟之上,六皇孙仍是皇室中人,其婚配对象自然不能随便决定,好歹也得从四品以上官员家的闺女中找,但那家的闺女不是被娇养长大的,那舍得嫁给一个注定无前程,甚至连命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的六皇孙,要知道这六皇孙体弱之名可说是闻名全京城了。   这四皇子被圈禁多年,还能让人忘不了也是多亏了这个体弱多病的儿子,三不五时便得去宫里求御医来看,一个月至少病上三次,圣上虽是圈禁了四皇子,但对这个孙子也还算慈爱,三不五时还是赏了药材,看来对六皇孙还有几分祖孙情,便让一些四皇子门人仍抱着一丝希望。   且不论这六皇孙的身体是真弱还是假弱,这成婚后的日子又是另一件事了,六皇孙是四皇子的庶长子,在四皇子无嫡子的情况下,奉养父亲嫡母本是应尽之义,但是四皇子眼下处于被圈禁状态,这六皇孙夫妇是否也得跟着一起被圈禁呢?   那家的父母舍得自家的闺女从此被圈禁在高墙之后,朝庭中便开始有了圣上似是以冲喜为由释放六皇孙的说法,证据便是这六皇孙虽多年病弱,但仍是能得圣上青眼,三不五时有些赏赐。   此话让圣上听闻,又险些气的吐了血,他素来好面子,自是不愿做一不慈祖父,对六皇孙也不过是按例赏赐药材罢了,只不过是个六皇子三不五时便生病,病的次数多了些,所以把他给凸了出来,若真要论什么祖孙情,自然是没有的。   由于钦天监亦上折子亦建议冲喜,若不愿意禅位于太子,便让皇孙成亲冲喜也成,但五皇孙八字与圣上生肖相冲,恐冲不了喜反而有害圣上运势,倒是六皇孙正正适合,除此之外,还例了不少和六皇孙与圣上属性相宜的四品以上官员的嫡女。   再一瞧那钦天监例出来的四品以上官员家的嫡女,无一不是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之人,想到这四子被圈禁多年,还有这份势力,圣上也不由得暗暗惊心。   圣上也试着要将这冲喜之说控制住,无奈这皇太子一心想着让圣上禅位冲喜,六皇子又和四皇子合成一起,加上他年事已高,对朝庭的掌控力多少有些不足了。虽是将钦天监里的人尽数清理了一遍,这折子也是留中不发,但这事还是传了出去,众臣之间一阵混乱,不少被折子上点明的人家,有心尽快让家中女儿尽快定亲,又怕此事是圣上有意为之,朝堂上顿时一阵荒乱。   就在大伙以为这六皇孙成亲冲喜之事可说是板上钉钉之时,圣上突然下旨,将前保龄候家嫡长女史湘云赐婚于七皇孙,并且以生肖相冲为由,压后五皇子的婚期,让七皇孙提早成亲。   虽然这七皇孙不过才十五岁,而史湘云亦不过才十三岁,年岁上都还小了点,但大可先成亲,待史湘云及笄后再圆房,也算不得什么。虽然是赶了点,这女方嫁妆怕是赶不及,但圣上为补偿史家,特意赐了好些东西给史家做添妆,光是这头面首饰便有好几匣子,今年上贡的各色时新布料也拉了不少到史家之中,光是金子就有足足一千两,圣上的赏赐粗粗一估,至少也有小一万两银。   而且这全部都只是给史湘云一人的赏赐罢了,还不是皇家对史家所下的聘礼,若连聘礼的部份含进去,只怕这史湘云的嫁妆少说也能有个七、八万两。   消息一传到史家,史鼐与史王氏的反应暂且不提,史湘云两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史家备嫁   湘云这一晕便晕了大半日, 但可悲的是……   全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 包含素来最疼爱她的林妹妹都无暇理会她了。全家老少, 包含还未过门的林妹妹都急忙从贾家赶了过来,一起来讨论史湘云大婚和嫁妆一事了, 至于史湘云本人……   想来是太过欢喜了, 就让她晕一会吧,时间到了就会醒过来了。   虽是让七皇孙提早成亲, 好给圣上冲喜,但这新上任的钦天监正倒是颇有良心的将大喜之日安排在三个月后, 虽然还是赶了点, 但至少还是留了点缓充时间让史家准备皇孙妃的嫁妆。   此等大事, 史鼎夫妇也特意过来了,还带了一箱子的古玩,好几匣子的头面首饰, 还有一箱子的珍贵药材,很豪爽的道:「这些东西先放进云丫头的嫁妆单子里, 我那儿还有一个小庄子,就位在京郊,正让人办着红契呢, 契书立好后就让人给云丫头送来。」   史秦氏亦异常热情道:「好二嫂,这云丫头的嫁妆还缺些什么,你先列一下,咱们两家溱一溱, 定要让云丫头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这家族里出个皇孙妃,这可是家族里的大事啊。虽说是冲喜进去,可人人都知道,这冲喜成了,故然是最好,这冲喜不成,也没什么不好,这太子继了位便是皇上,说不待还会待这个冲喜不成的儿媳好些呢。到时皇孙妃成了皇子妃,反而更上一级了。   史王氏示意林黛玉将那史鼎与史秦氏带来的东西清点一番,装订成册,笑道:「云丫头的嫁妆咱们多年前就在备着呢,把圣上的赏赐与聘礼加进去也差不离了,你们叔婶就等着添妆吧。」   史王氏这话倒是真的,徒昭多年前就暗示非史湘云不娶了,这嫁妆等物其实一直都是有陆续收藏着,这次婚事虽然急了点,但这急也有急的好处,至少这给公婆长辈的针线活可以明正言顺的逃掉了,不然以云丫头的手工,她还真担心到时要怎么辨呢,总不能每个长辈都是一个免子荷包解决吧!?   就算能,这手工也实在是……   史王氏实在没法接受这自欺欺人的『意境说』。   史家自然是不敢与太子妃的一百二十八抬和太孙妃的一百二十抬嫁妆比肩,估摸着和大皇孙妃一般,准备个一百一十六抬也就够了。   这女子的嫁妆向来是分为五类:田产和房产,家具,古玩书籍,一般日常用品和陪嫁丫环或陪房等。   史鼎这边添了个一百亩左右的小庄子,史鼐这边也同样添了个一百亩左右的小庄子,除此之外还有当年从贪污的家下人手里收来的四间商铺与三间二进的房子,加上史湘云生母所留下的一些零碎田产与房产商铺等,光是田产和房产这项全部加起来少说也值个好几万两了。   至于家具部份,史王氏本想让湘云将湘云父母留下的家具给湘云尽数带去,只是湘云父亲当年那书房里一整套的家具均是上等的紫檀木家具,而湘云母亲留下的是略次一点的苏作红木家具,颇有些不搭配。   史王氏和史秦氏商量了一下,从两家的库房里寻觅着,干脆另外溱一套完整的紫檀家具给云丫头做嫁妆,而史张氏的苏作红木家具则暂且留在史府,待小两口开府后再送过去。   史湘云想了一会儿之后倒也是应下了,不过其他的也就罢了,她母亲留给她装着每年生日礼物的百宝柜(即寄木细工机关柜)可是得带走的。史王氏也知道这百宝柜里的十来个箱子都装着史张氏临死前亲手做的衣服,这东西虽然不甚值钱,但代表着史张氏一片慈心,当下也没说什么,自是让史湘云带走。   古玩书籍自不用说,圣上已经赏了二箱子古玩,再加上史鼎、史鼐添的,和大哥夫妇留下来的,已然是不少了,林黛玉又给史湘云添了整整满满二大箱子的书,和二箱子的文房四宝。她的嫁妆大头虽是在史家和贾家库房里存着的,但在林家自个府邸里也有一些,她本想再多添一点给史湘云,但史湘云悄悄劝了她:财不露白。万一又让人打起她们姐弟的主意就不好了。   林黛玉想想也是,虽是如此,但添的书籍和文房四宝都是她细细挑选的,莫说那一箱子有钱也无处寻的孤本了,那二箱子文房四宝件件都是少见的精品,好些还是前几朝的古物呢。   这一箱子新书加上一箱子孤本,书籍多到让史湘云差点落泪。这新书也就罢了,这孤本中十本有三本是与女红刺绣有关的。像这类刺绣书籍本是各家的不传之秘,也不知林黛玉是怎收集得到。而且林黛玉还放了话,意味深长的要她好好研读……   史湘云突然觉得手指头隐隐作痛。   嫁妆之中的一般日用品可杂了,这四季衣服、常用药材、胭脂水粉、压箱银子与头面首饰都包含在里面,可说是女子嫁妆中最花银钱的大头之一了。   四季衣裳什么的因为湘云年幼,身子还在长呢,再加上时间不足,也不过每季各做了几套意思意思罢了,倒是衣料带的不少,留着以后备用着,圣上这次所赐的四大箱子衣料和两家库房里的上好衣料还有多年累积的好皮子都尽数带去了,足足溱了二十余抬,虽是多了点,但云丫头还年幼,这四季衣裳数量又颇有不足,倒也能让人理解。   嫁衣不用史家烦心,皇孙妃的嫁衣自有其规格,自是由内务府置辨,大婚前自会送来。这大概是史湘云唯一庆幸自己是嫁进皇家之处,毕竟按一般大户人家习俗,这嫁衣大多是新娘自己亲手所做,也是新娘子小露一下女红绣功之时,再怎么样不擅长的新娘子,在如此重要的嫁衣上,至少也得自己绣上几针意思意思。   不过史湘云的绣功……绣个一针两针的,或许看不出来,绣个五针左右,眼尖的人便会觉得有些怪了,绣个十来针之后……所谓的『意境说』又得重现江湖了。   这嫁衣全由内务府置辨了,史湘云的手指头和大伙的眼睛也算是逃过一劫了。   胭脂水粉直接拿银钱去置办就成,史湘云还小,原也用不着这些,也不过就少少的置办了一箱子,不过出乎意料之外的,贾宝玉倒是送了一整套的胭脂水粉,这些全都是他冒着被贾政再狠打一顿的危险,自己制做的,可比外头买的要精致细腻许多。史湘云感动归感动,不过更希望他送比较实惠一点的东西,像他房里的古玩之类的。   她可是很清楚地知道,贾宝玉房里的东西全都是贾母私藏的好东西,件件可都是珍品呢。   压箱银子与首饰头面是最多也是最重要的,圣上赐银与聘礼的银钱尽数带去不说,史鼐与史鼎也各添了两千两,史王氏与史秦氏亦各添了六套头面首饰,加上其他亲友添的,光是这首饰头面足足有二十余抬。   这样一算,史湘云的嫁妆竟然到了一百三十余抬,史王氏与林黛玉又忙着再收拢了一次,才挤到了一百一十六抬,不过里头满满当当的,可比前头几位皇孙妃的嫁妆实惠的多了。   史王氏略估算一下,这史湘云的嫁妆竟然有将近十万两了,几乎抵得上史家大半家财了,顿时气闷了好几日,还是林黛玉劝了又劝,方才回转的。   这银钱之事罢了,倒是这陪房委实有些不好选。按宫中惯例,皇孙妃可带两个嬷嬷与四个陪嫁婢女入宫。史湘云自然是带了立冬和立秋,但另外两人却有些不好选了。   贾母不知为何竟然把晴雯送了过来,虽然只送了人来,没给什么卖身契,但史湘云也不怕贾母拿着晴雯的卖身契做啥,毕竟晴雯可是要跟着她入宫,这世上还没有人敢跟皇家要人的。   史湘云问了问晴雯的意见,见晴雯红着脸不反对跟她入宫,再问了一下晴雯也没什么亲友,就一个远了点的表哥表嫂,当下便也决定带她进去。毕竟她是嫁进宫内,也不知啥时才能开府出来,这无亲无故的人才好,省得人家骨肉分离。   若说晴雯没有一步登天的打算,史湘云自是不会信的,不过那又何防?她可以和徒昭做兄弟,做朋友,至于做夫妻……她只能回一句:臣妾……不!老子做不到啊!   虽然在这红楼梦中生活了一十三年,史湘云还是无法接受自己会被男人这样又那样,甚至还要大着肚子给他生孩子的情况。   她宁可多弄几个美妾给徒昭,顺便再弄几个给自己。反正按着规矩,妾室的儿子也是她的儿子,古代又孝道大过天,也不用担心妾室的儿子不奉养老人。   至于第四名婢女则是带了史王氏所给的红菱,这红菱是史王氏房里的二等丫环,家生子出身,全家老少都在史府里当差。年约十七岁上下,身子己然长开了,但这性子有些懒散,人也蠢笨的很,手上的针线活计也不怎么好,不过这容貌长的倒是颇为艳丽,单论容貌可说是只比晴雯差上一点,在史家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容貌。   史王氏让史湘云带着红菱,无非是想到这云丫头年级还小,至少有好几年不能承欢,总不能让昭殿下一直旷着吧?虽说这宫里定会有安排,但她们史家也得有些表示才是。   这红菱长的好,但这性子却不成,也没什么心机,不过是个木头美人,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就算得了宠,也过不了多久便被男人丢开了,做个通房丫环是最最合适的。   史湘云二话不说,便按着史王氏的意思把红菱也加进名单之中。   如此一来,这四个婢女的人数倒是溱齐了,但说到陪嫁嬷嬷的人选确又着实出了点困难。   史湘云身旁的几个嬷嬷之中,这张嬷嬷年级老迈,在宫外又有儿子孙子,委实不适宜跟着入宫,从此骨肉分离,林嬷嬷已死,自是不用提。   本来带江、夏两位嬷嬷是最好的,她们本就是宫里的老人,对宫里的规矩也是极熟的,但夏嬷嬷仍在扬州,照料着林硕玉平日的衣食住行,一时间也脱不了身。毕竟这夏嬷嬷颇有一手好辨药本事,帮着林硕玉躲过不少次灾劫,莫说林黛玉舍不得还给湘云,史湘云也觉得林硕玉比她更需要夏嬷嬷顾着。   况且真要论起辨药的本事,史湘云比夏嬷嬷更胜一筹,只是不好让人知瞧罢了。   听闻史湘云不准备带夏嬷嬷入宫,林黛玉着实松了一口气,父亲过世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和弟弟的境地是如此的危险,弟弟一人在扬州书院读书,乍看之下似乎是安全无虑,但暗地里不知被人下了多少次暗手,要不是史叔叔派来的人颇为精明能干,加上夏嬷嬷一身辨药的好本事,只怕小肉团子二号早就没了。   看在史湘云大方借人的份上,林黛玉很壕气的决定,给云妹妹的添妆暗地里再加三成。   少了夏嬷嬷,史王氏只能再另行安排另一位陪嫁嬷嬷的人选,这有得一手好厨艺的苏嬷嬷是不错,但偏生有儿有女,断是不可能舍得子女跟云丫头入宫的。管着小库房的杨嬷嬷虽是仔细人,但她的脾气也大得很,进宫后怕会给云丫头添乱,其他的人更是有着不少问题,这偌大的史家之中,竟是找不到半个合适的人选。   史王氏为此愁烦了心,后来史鼎家送了一个袁嬷嬷过来,才勉强溱齐人数。   史鼎早知自个侄女早晚要嫁入皇家之中,多年前便暗地里训练了好些嬷嬷,他自知自家这个侄女是聪慧的很,但性子太过软和不说,对内宅女子也少了分戒心。他送过来的这个嬷嬷除了做的一手好药膳,对妇科与儿科也颇有一手,待湘云有了身孕之后,也可以帮忙防着其他女人的毒手。   史湘云虽然是极感谢三叔的用心,但一听到什么怀孕生孩子之类的,史湘云忍不住小脸一垮。   什么滚床单、怀孕、生小孩……之类的,臣妾做不到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菪瑄皙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i晗暮”,灌溉营养液 +1 多谢“上个帐户名给忘记了要肿么破”,灌溉营养液 +1 多谢“五五”,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小雅”,灌溉营养液 +1 多谢“么么哒”,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疏桐墨杰”,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兮”,灌溉营养液 +1 多谢“上个帐户名给忘记了要肿么破”,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还能继续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太子家事   虽是知道圣上赐婚于徒昭与史湘云一事, 但史家亲友们仍是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这史湘云虽然是史家这一代唯一的嫡女, 但毕竟父母双亡, 也不过就是个名头还过得去罢了,万没想到这无父无母的孤女也能成了皇孙妃?   就连徒昭嫡母──太子妃也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虽知徒昭和史家之间颇有一些往来, 但她本以为不过是因为史鼐是詹事府少詹事之故罢了,毕竟史湘云不过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 虽说史鼐是詹事府少詹事,也算得是太子门人, 而且史鼎贵为京营节度使, 在圣上面前也颇有几分脸面, 但隔房的侄女就是隔房的侄女,就算贵为前保龄候嫡女,但可以说是没有娘家可言, 这史家对徒昭而言压根就借不到力。   难不成是钦天监跟据生辰八字选出来的?想想史湘云的家世与眼下才十三岁的年纪,太子妃深觉得自己真相了。   想着徒昭已经无母族了, 眼下娶了史湘云之后可说是连妻族也没有了,真真的孤家寡人,太子妃舒心一笑, 对身旁的管事嬷嬷吩咐道:「小七要成亲了,我这个做嫡母的也不能没半点表示。跟我娘家人说一声,给史家大姑娘好生添妆,比大皇孙妃的例略加一些, 再从我私库中取二样摆设给小七送去,嗯,一样比大皇孙的例略添一点。」   徒昭怎么的也是阳儿照顾大的,曾选侍又是她带进来的陪嫁,比柳贵嫔所出的略增添一点也是应当。   一旁伺候着的太孙妃赞道:「母妃心善。七弟弟能有娘娘这般善心的母妃,真真是七弟弟的福气。」   大皇孙是太子的庶长子,为柳贵嫔所出,也是圣上的头一个孙子,虽然是庶出,但毕竟是第一个亲手抱过的孙子,圣上虽然不说,但对大皇孙也是有着几分偏心的,更别提太子本就偏爱着柳贵嫔母子三人了。   当年太子硬是提高大皇孙成亲之时的规格,其规格之高都略略超过了皇孙应有的份例了,只比一般皇子略少了些,险些能和皇太孙大婚的规格比美了。圣上和太子重视,太子妃就算再不满,给这大皇孙的赏赐也是头一份的,之后的同为柳贵嫔所出的二皇孙的赏赐可就只有大皇孙的一半了。   这次把徒昭的礼提到比大皇孙还多些,可真真是不少了。   太孙妃自个嫁妆丰厚,又知道徒昭在圣上面前亦有几分脸面,之前皇太孙与徒昭之间为了圣上的身体状况颇有几分口角,借此和徒昭示好也是应该的,便不觉得如何,但王熙凤却有些心疼了,这太子妃的嫁妆可都是留给她儿子的啊。虽然王熙凤还没生个儿子出来,但她早认定自己迟早能给皇太孙生个儿子出来,便把太子妃的嫁妆视为囊中之物了。   王熙凤不屑地扁扁嘴,「不过是个宫婢生的庶出皇孙,母妃何必给他那么大的脸面呢。」   这宫里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徒昭之母不过是太子妃的陪嫁丫环,母家卑微的很,太子又不缺儿子,这徒昭要不是皇太孙心善,亲自照顾了几年,只怕早就死在宫里了。   这徒昭应该感谢皇太孙与太子妃才是,那有皇太孙与太子妃主动放下身段交好他的理。   太子妃脸色一沉,「什么浑话都敢往外说了,你的规矩真是该好好学学了!」   王熙凤连忙垂下头,低声说了句:「母妃教训的是。」   太孙妃温婉的笑道:「王嫔侍的规矩是越发疏忽了,还不如你那薛姓的宫女表妹好呢,不过把薛宫女调到王嫔侍那,让薛宫女好好提点王嫔侍的规矩吧。」   太子妃眉头微皱,谁人不知那薛宝钗是阳儿的心头肉,向来是被他藏在书房中,不让旁人使唤的。薛宝钗和王熙凤虽是表亲,但两女之间又有一些纠葛,调薛宝钗到王熙凤那,不是薛宝钗被王熙凤给整死,就是皇太孙和王熙凤又为了薛宝钗起了口角。这样一来一口气解决了王嫔侍与薛宫女,反倒是太孙妃得了好处。   太子妃意味深长的看了太孙妃一眼,「你做为正室,这调教妾室也是你的责任。你也该罚!」   「是!」太孙妃连忙恭敬地起身应道,随即又带了点委屈道:「夫君喜欢王嫔侍的真性情,媳妇不好多管啊。」   太子妃微叹,她这个儿子口口声声说最恨这宠妾灭妻之人,但自己也和宠妾灭妻也没啥差别了,要不太孙妃也不用隐晦的和她告状了。   只要儿子喜欢,她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但圣上眼下身子不好,阳儿行事可不能再如此随意了。   「罢了。」太子妃叹道:「王嫔侍回去把金刚经好生抄抄,静一静心,好好想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通了再出来。」   太子妃的言下之意便是将王熙凤给禁足了。至于何时出来,这可就不好说了,人人都知王嫔侍适字不多,抄完整本金刚经也不知道得花上多少时日。   「是。」王熙凤委委屈屈的应了。   太子妃问道:「圣上可有什么旨意?小七成亲后也不好住在乾清宫了。让人先把二皇孙之前的住处整理一番。」   虽然眼下新娘子还小,不能圆房,但也没有孙媳和祖父同住一宫的道理,将小七移出乾清宫也是势在必行。   按她瞧,将小七移出来也好,这些年来,小七在圣上面前越发长脸,多少也与他长期居住在乾清宫配殿,能亲近圣上有关。将小七移出来了,过得几年,圣上也该忘了这个孙子了,到时小七也就不过是个普通的皇孙罢了。   小七即为太子庶子,就算比不得柳贵嫔所出的大皇孙与二皇孙,也该和二位皇孙之前一样,居住在毓庆宫前殿才是。毓庆宫内住的人多了,难免有些不足,好在这大皇孙与二皇孙现下都移到南三所了,勉强也可以再添一个七皇孙夫妇。   太孙妃微露为难之色,「圣上将七弟弟赐住于北五所了。」   「北五所!」太子妃一惊,「怎么会赐住那儿了?」   北五所仍皇子所居之所,虽则圣上所出的十位皇子中只有七子成活,成活的皇子均早己成婚,都离宫开府了,但北五所仍是默认的皇子居所,不是皇孙所可以居住的,要不怎么大皇孙和二皇孙都成婚多年了,仍挤在毓庆宫中呢,二人还是趁着之前皇太孙成婚之时,借着皇太孙的东风搬到南三所呢。   太孙妃叹道:「听说是圣上觉得南三所已满,北五所又正好空着,便让七弟弟住了进去了。」   太子妃思索了一下,这话虽然说的合情合理,但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呢?但转念一想,徒昭打三岁起便养在乾清宫了,也算是在圣上膝下长大的,圣上略偏心几分也是难免的,倒也就罢了,只道:「虽然这后宫之事自有贵妃娘娘处理,但小七总归是太子所出,也是阳儿的弟弟,小七的事,你也得上上心才是。」   「是!媳妇知道。」太孙妃规规矩矩地应了。   太子妃和几个媳妇闲聊了一会儿,这话里话外都不外乎是徒昭的婚事,还有史湘云此人。   徒昭虽是太子庶子,也和皇太孙交好,但太子妃对他的婚事并不怎么上心,本准备到选秀之时,指一名过的去的姑娘,或是从娘家旁枝里选一个出色的女孩给他就好,万没想到圣上亲自指了这史家大姑娘给他。这圣上亲指的姑娘自然是没有不好的,但这史湘云也不是京里出名的姑娘,真不知是那里被圣上看上了眼。   太孙妃出自文官世家,对史家这般的武官人家自然不甚清楚,但也托了娘家人打听一番,虽是武官人家的女儿,但是容貌不恶,据闻生的玉雪可爱,也略通文墨,颇有几分文彩,在诗会中夺魁过几次,性子活泼,是个讨人喜欢的。   而王熙凤虽然是武官家里的姑娘,但和史湘云年岁差的大,并未见过,再加上史家仍是贾家老亲,碍于贾琏之事,王家早和贾、史两家渐渐梳远了,也不清楚史家大姑娘的性情,再加上贾琏之故,王熙风也不好让娘家人打听一番,只略略说了说所知道的史家之事。   「母妃,要不要召那史家大姑娘进宫瞧瞧?」太孙妃建议道。   「也罢。」又不是她的亲儿媳妇,有什么好瞧的。太子妃沈吟片刻后,叹道:「年纪还小呢,进来后慢慢教着便是。」   圣旨即下,无论她这个做嫡母的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小七都是娶定了,不过是个庶子媳,也没有什么好见的。过不了两年就要开府出去的,况且她也不过才十三岁,真有什么不好,进门后再慢慢调教便是。   听起来这史家大姑娘除了父母双亡之外,倒没有什么缺点了,看来圣上也不是胡乱选的,倒真是用了点心了。   虽是知道圣上略偏偏小七也是理所当然,但太子妃越想是越发不安,随着徒昭年级渐大,似乎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明明是阳儿照顾大的,但之前圣上病重之事一个字也不曾跟阳儿说过,真真是个小白眼狼,要不是看在他还算安份,没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她头一个便饶不了他。   想着阳儿多年无子,太子妃也有些心焦,前些年阳儿颇有几分好色的名声,她不愿儿子当真有了宠妾灭妻之名,于是狠下心把王嫔侍和几个侍妾肚子里的孩子弄掉,为的就是避免有阳儿有了庶长子,应了宠妾灭妻之事。   不料这太孙妃真不争气,这么多年一直未曾开怀,而王嫔侍因流产一事伤了身子,到现在御医是说王嫔侍怕是难再有孕了。她后来虽是松了手了,但阳儿其他几个上不了抬面的侍妾要不是不曾有过孕,便是挨不到生产便就流掉。   这皇位传承除了自己之外,还得看子孙后代,太子要不是有了皇太孙这般争气的儿子,那能坐稳这皇位呢。   太子妃心念一动,无论怎的,绝不能让其他皇孙先阳儿之前生下嫡长孙。小七也就罢了,那史湘云自己都不过是个孩子呢,要圆房也是二年后的事了,到了那时,阳儿也该再添个一儿半女了,倒是大皇孙和二皇孙处有些难办……   好在两人也是个宠妾灭妻的主,虽然都有了庶子,但至今仍没有半个嫡子,这庶子怎么能和嫡子相比呢。   太子妃眼眸一冷,也是时候该动用一下柳贵嫔那儿的人了。这个柳贵嫔总仗着自己给太子生了大皇孙和二皇孙,不把她放在眼里,也是时候该好好回敬她了,她倒想知道,一个生不出嫡子的皇孙,怎么和她儿子争夺皇位!?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菪瑄皙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精神病患者”,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多谢“i晗暮”,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疏桐墨杰”,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疏桐墨杰”,灌溉营养液 +1 多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5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各家添妆 (捉虫)   皇孙成亲的前一日便要由皇孙妃的娘家人到新房内铺送嫁妆, 于是史家便定好了婚期前几日添妆。   贾家和史家是老亲,添妆之时自然贾家所有主子都来添妆了。贾母满脸的笑, 脸上的折子都挤一团了, 虽是面容老的厉害,但她的笑容上颇有几分得意之色。   虽然史湘云做不成她的孙媳妇, 但娘家出了一个皇孙妃, 贾母还是颇为高兴的,再看看史湘云铺妆时的十里红妆之景, 就算心知史湘云是因为嫁进皇家,方能有这份一等一的丰厚嫁妆, 也不禁暗暗得意, 女子的嫁妆不但是女子的底气, 也可看出娘家之兴旺与否。   虽然贾母已是贾家的老封君,上面也没有了压制着她的婆母,无需娘家撑腰, 但娘家兴旺对她而言亦是件好事,只是内里也不禁暗暗为宝玉惋惜。若不是王氏误了, 早些让宝玉和云丫头定了亲,这份嫁妆便就是宝玉的了,那怕只有一半, 也够宝玉这孩子吃喝一辈子了。   贾母是个聪明人,看得明白,她虽然用孝道压制着老大,但老大与老二之间是越来越不和, 只怕等她一死,她可怜的政儿和宝玉便会被赶出这荣国府了,宝玉这孩子不过是嫡次子,王氏虽是偏疼自个的亲儿子,但政儿是个迂腐的,这二房的家产大头只怕还是会落到兰哥儿身上,宝玉所能得的也不过就她给宝玉的那一份私房与王氏那一份私房了,若是能娶个嫁妆丰厚,这将来的日子也会比较好过。   她本想让宝玉娶了林丫头,敏儿当年曾言林如海有意拿家产一成嫁女,有林家一成的家产,加上敏儿的嫁妆,这份嫁妆也是不差的了,再加上林姑爷可是巡盐御史,简在帝心不说,朝庭中也有不少朋友,将来宝玉的前程绝计差不了,偏生她还没做啥呢,林姑爷便七早八早的把林丫头许给了史家大公子。   不但许给了史家,还足足给了五成家产,可比当年所说的一成还要多上许多,早知有那么多……当年一开始便该趁两个玉儿还小,拉下老脸让两个玉儿同住碧纱橱才是,如此一来,玉儿丫头就算不想嫁给宝玉也是不成了,可惜……   本来她还在犹豫是薛家丫头还是云丫头,没想到薛家丫头被皇太孙看中入了宫,也就剩个云丫头了,好不容易这王氏也松了口了,没想到这云丫头被赐婚给七皇孙,眼下也得要入宫去了。   想到自己看上的孙媳妇不是被许了人,便是一个接着一个入宫去,贾母顿时觉得心好累,但贾母不说……   贾母勉强压下心头的倦意,她给的是一套赤金镶红宝石头面与一套赤金点翠头面,这两套头面都做的精致异常,特别是那赤金点翠头面里的大凤钗做的栩栩如生,一看便知价值不菲。除此之外还有二件摆饰,一个桃花冻石鼎与田黄蜡油冻佛手。虽则桃花涷石与田黄石算不得什么珍稀石料,但如此大且完整的一块桃花涷石与田黄也是极为少见的,可见贾母这份添妆可真是用了心了。   和贾母相比,其他人的添妆就略次了点,王夫人和邢夫人均是一套头面与一件摆设。苏怡则是只添了一套头面罢了,李纨和贾家其他人相比,嫁妆较为浅薄,便只添了一对赤金镶珠对镯和一套文房四宝便罢。   薛姨妈也让人送上了她的添妆,因为是寡妇之身,她不好亲自前去,也不好越过贾母,便让人送了一套头面与二盆现下最流行的宝石盆景便罢。   薛家毕竟是商户,这能配戴的宝石大小均不能越过商人能用的规格,最大颗的祖母绿不过是莲子大小罢了,但这祖母绿素来最容易有杂质,而薛姨妈所赠的这套头面,祖母绿宝石颗颗晶莹剔逃,绿的喜人,品质绝佳,那怕是宫里也难找到如此品质上佳的祖母绿宝石。   那两盆宝石盆景一个是碧桃花树盆景,另一个是料石梅花盆景,不过一尺长左右,端是精致异常,华贵中不失雅致,那怕一般宫妃宫里都不见得有这么好的。   史王氏让人连忙收拢起来加入嫁妆单子里。   乍见王夫人,史王氏倒是着实吓了一大跳,王夫人虽然比她大了十来岁,但高门贵女,那个不对保养颇有几分心得,王夫人虽然是五十来岁了,但看起来也不过是四十出头罢了,不料这几年似是烦心事太多,这形容越发老态了。   前几年还能用胭脂水粉遮掩一番,近年来是越发明显,虽是上了精致的妆容,但看起来还是如六十来岁的老妇一般,和贾政站在一起都好似贾政的姐姐一般了;史王氏再瞧了一眼亦越发老迈的贾母,这婆媳俩不知怎了?这容貌是越发老的不能见人了。   怪不得这些年来,原本不管事的邢夫人也开始走动了起来,毕竟这女眷之间,总得有些往来,这贾母和王夫人不好见人,李纨又是寡妇之身,不好走动,只好让邢夫人和苏怡代表贾府走动了。   只是这代表荣国府走动的是大房,内里管家的是二房,真真是乱七八糟,让人摸不清了,怪不得京里有点底蕴的人家都不怎么与贾家往来了。   史湘云大婚之喜,贾家三春自然是各有表礼不提。苏怡虽然没有苛刻贾家三个姑娘,但也没给她们三人多些补贴,她们每个月的月钱也不过才二两银子,平日里又得打赏下人,所存下来的着实不多,只能送上一钗、一簪或一镯略表心意罢了。   迎春贴心的额外再送了十个精致的荷包,说是给史湘云赏人用的,观其绣功,应该都是迎春自己亲手所绣,迎春虽然换了嬷嬷,但这新嬷嬷待其平平,贾琏和苏怡对这个庶妹也不怎么亲近,贾赦更好似忘了有这个女儿一般,迎春的日子虽是比以往好些,但终究是颇有不如有贾政与赵姨娘暗暗照顾的探春和身为宁府嫡女的惜春两女了,光是这做荷包的边角料便不知要花迎春多少心思才能溱到,更别提这刺绣所花的时间了。史湘云暗暗感谢,好生收下不提。   众女谈笑间自是谈到湘云的婚事,好在三女虽然羡慕,但心知自己不过是庶女出身,断然是配不上皇孙,只是难免带了点小情绪出来。   想到出嫁,史湘云浑身一抖,虽明知道到时遭罪的不是自个的小菊花,还是下意识的菊花一紧。对一个直男而言,有些东西是无论做过多少次心理准备,还是很难以接受的。   贾家人也就罢了,出乎意料之外的,素来对史湘云不闻不问的舅家竟也派人前来添妆了。史湘云的外公外婆早已去世,大舅和大舅母倒是一直在京中做一闲散小官,湘云大舅自当年出了点事之后,便被调到清水衙门之中,这职位是越做越低,日子也越发不好过了,反倒不如在外省当官的两个弟弟。   他不是没求到两个弟弟的头上,不过两个弟弟怨恨当年被兄嫂苛待一事,又得史张氏死前留言,发觉这好兄嫂竟是对他们下了药,怪不得他们多年无子,一方面调理身体,一方面也出手推了他们的好哥哥一把,让张大舅的日子越发难过。   张家大舅的三个儿子无一考中举人不说,而且日子过的越发落魄,当年从史张氏那儿收回的七百亩良田也因家计艰难而变卖了大半。要不是史湘云这次嫁的是七皇孙,他们也不会想上门来讨点便宜。   这大舅母话里话外便是说着史张氏的嫁妆,当年虽是收回了七百亩良田,但史张氏的头面首饰可都没收回,要不史湘云怎么会有这般丰厚的嫁妆,大舅母好似施恩一般的直叫着云丫头可别忘了这舅家的好,多多提携自家大舅一把。   史湘云笑而不语,但眸底却是冰寒一片,这大舅母只当她不知道她对她娘所做的好事,但她婴儿时期便有记忆,自是知道她娘这一生之中最大的遗憾便是当年一时不慎,中了她的药,无法给她爹爹早日生个儿子出来传宗接代,以至于爵位旁落。   史湘云留了个心眼,所有大舅母送上的东西全不吃用,不但如此,还偷偷让立秋在大舅母的茶水里下了泻药,这张大太太如厕了好几次,最后那米田共都弄到衣服上了,这张大太太无法再见人了,只能匆匆离去,只是徒留了笑柄。   这事也没暪着他人,史王氏等人早对史张氏那贪钱的大嫂有所不满,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云丫头也不过是下了那小小的泻药,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小孩子的恶作剧罢了。   林黛玉虽觉得云儿有些胡闹,但从张嬷嬷处听闻一些史张氏当年与兄嫂之间的事情,得知这张大奶奶险些害得云丫头的娘亲见不到自个爹娘最后一面,当下也沈默不语了。   她自幼和史湘云交好,可真是头一次听闻这姑嫂之间的相处能恶劣到这般田地的,可说是连亲戚情份都不顾了。想着云丫头一出生便受了这等委屈,林黛玉更想好好补偿于她,便对史湘云这点小小的恶作剧只做不知了。   当然,如果纯粹泻药的话,也不过就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但史湘云稍稍地在里头下了一剂药,这药并不伤身,也不会要了她的命,只不过让她快速老化罢了,就如同贾母和王夫人一般……   这女人害得她娘亲郁郁而终,她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大舅母也不过送了一对赤金金簪,又轻又细,在史家中也不过赏给下人用的,不值一提;倒是二舅母与三舅母得知湘云喜事之后,特意赶上京来,送了份厚厚的添妆,除了各送了一套头面首饰之外,两人还代表二舅和三舅各送了五十亩良田的小庄子,仔细一瞧,竟然就是当年她娘那份七百亩良田的嫁妆田中的。   这些年来,大舅家家道中落,不断变卖史张氏当年的嫁妆田,二舅和三舅不断收购着,也收拢了大半了,想着这嫁妆田也是当年爹娘对妹妹的一番心意,两家人一商量,便各自取了五十亩给史湘云做添妆。   添妆这日,众亲友委实好生热闹了一番,人人都是说着好话,什么早生贵子,生上七、八个大胖小子,子孙满堂云云,听的史湘云是越发脸黑了。做为一个新嫁娘,史湘云只能一直傻笑着,旁人只道史湘云是欢喜的疯了,其实她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办。   想着怀孕、生子,还有夫妻间不可描述之事……   呵呵呵……   史湘云内里的小人儿打滚惨叫中:啊啊啊~~~老子竟然要嫁人了!!!这是个什么可怕的世界啊!   #当菊//花被人打主意时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写到这种情节,多希望这些金银财宝是我的啊。(ˉ﹃ˉ) ======================================================= 多谢 吉那桑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荦荦”,灌溉营养液 +5 多谢“兮”,灌溉营养液 +3 多谢“兮”,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兮”,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果汁”,灌溉营养液 +2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1 多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吉那桑”,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吉那桑”,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後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姨娘悲歌   当各家添完妆后, 史湘云还处于『生人勿近,头脑发晕』的半智障状态中, 恨不得好好回房里去睡上一觉, 最好把自己给睡死了,说不定能回到现代, 就不用面临这遭心的情况了。   不料添妆这事情还没完!白日里各家亲友主子前来添妆, 到了夜里则是有些仆人丫环前来进上东西给她了。   虽然陪嫁的人员早就定下了,但众人皆知徒昭迟早要开府单过的, 一个皇子府邸那么大,光靠内务府指来的那么几个太监宫女那够呢, 到时候大小姐还不是得另外再买人?不是跟人贩子买人就是得回娘家挑人, 这人贩子买来的人那里能及得上家里多年的老人知根知底呢, 到时候,他们这些下人说不得也有机会进一进郡王府了。   于是乎史府上下所有的奴仆丫环都想要借着给主子进上礼物的机会在史湘云面前露露脸,全史府的仆妇丫环那么多, 史湘云自然不可能个个都见了,只见了见她娘亲当年带进来的几房陪嫁和一些主子身旁的大丫环罢了, 再来就是李、周两位姨娘了。   周姨娘的想法倒是颇为单纯,也不过就是让史湘蕙和她这个大姐姐多连系一下感情,希望史湘云将来能多多照顾史湘蕙罢了。   周姨娘在调养多年后终于生了一女, 但抵抗不了岁月的无情,她的年岁本就不小了,生了孩子之后越发苍老的快,她虽然调养好了身子, 有了生儿育女的能力了,但史鼐对于不再美貌动人的周姨娘己失了兴趣,反倒是去些年轻貌美的通房处多些。   要不是看在史湘蕙的份上,这失了宠又没了美貌的周姨娘怕是早被打发掉了,周姨娘争了几次也争不到半点宠爱,反而让史鼐训斥了一顿,到后来周姨娘似也绝了再生一子的念头,一心养育起史湘蕙了。   本来史湘蕙出生前,史鼐便有意让史王氏养着史湘蕙的,毕竟周姨娘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生孩子也就罢了,但养育孩子是万万不适宜了,更别提史湘蕙是个女孩,若让人知道了,只怕对史湘蕙的名声有碍。   但史王氏毕竟年级大了,有心无力,只好让周姨娘自己养着,只是另外拨了好些嬷嬷到史湘蕙房里,就是怕她染上周姨娘的习性。   为此周姨娘哭了好一阵子,她固然是从书院中出来的,但这可不是她愿意的,若不是家里过不去了,她怎么会被卖到那种地方呢。但这话说了只会让史鼐和史王氏不喜,更怕会影响到女儿终身,她只能按下满腹委曲,装作开开心心的接受了史王氏拨过来的嬷嬷,让她们教导着史湘蕙,自己反而退了一线,只管着史湘蕙的吃喝。   李姨娘送的是一对赤金珠簪,用料实在,沈重的很,少说也有二两重,珠子更是有着姆指大小,洁白浑圆,也算是难得了,虽说高门大户向来是喜珠玉,厌金银,但这金子毕竟才是硬货币,关键时候还是金子实在点,这对珠簪光是用金少说也值个三、四十两银子,也不知是李姨娘存了多久才存下来的。   而周姨娘送的不过是一对赤金玛瑙对戒,小巧精致,虽然用金不多,但镶了姆指大小的鲜红玛瑙,用的是累丝的工艺,制作精细,也是她的私房中少有的好东西了。史湘云知道周姨娘失宠多年,这些年来只有拿些份例银子罢了,没多少额外的打赏,当年又为了调养身子花费了不少银子,这想来是当年得宠时得的。   史湘云虽是收下了这对金累丝戒指,但另外让人捉了一把金锞子给李、周两位姨娘,也算是回礼了。   周姨娘极有眼力劲,见史湘云一脸疲倦,只略说了说便带着史湘蕙离去了,倒是李姨娘一直不肯走。   史湘云见状便知道李姨娘有话想跟她说,当下便打发了丫环下去,问道:「李姨娘可是有事找我?」   对于李姨娘,湘云的感觉一直非常复杂,她很感谢李姨娘对她所做的一切,特别是这些年来更是可以感觉得出李姨娘对她明里暗里的照顾。要不是李姨娘,当年她把立夏送给两位嬷嬷时,有好些跟立夏家里沾亲带故的家生子想给她下绊子,但这些都被李姨娘给阻了或挡了。只是一想到李姨娘对她爹爹痴心一片,便又觉得非常不知所措,特别是面对二叔之时,更是有一些尴尬了。   但无论如何,李姨娘代她爹爹照顾她那么久,她还是得亲自跟李姨娘道声谢的。   因为湘云大喜在即,史家上下都换上了新做好的新衣,李姨娘也一改以往穿着素雅衣裳的习惯,特意穿了件妃红色的衣裳,她长年吃素,又心境平和,平日里脸上也甚少涂脂抹粉,今日这般盛装打扮下来,反而看起来比小了她四、五岁的史王氏还要年轻一些。   史湘云暗暗叹息,想着这般鲜活的人儿就这般被她爹误了一生,更是越发歉疚了。   李姨娘细细瞧着史湘云,这眉眼是长的越发像史张氏了,想着史张氏的姿容,李姨娘不禁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怀念道:「长的越发像你娘了。」   史湘云浅浅一笑,张嬷嬷也是这般说的,说她小时候乍看像极了史鼒,但越大是越发像史张氏了,这倒是件好事,她没见过史鼒,但从史鼐与史鼎的样貌也能知道史鼒容貌不过普普,那及得上史张氏的绝色姿容。   无论男女,长的像漂亮点总是件好事。   史湘云原以为她长的像史张氏会让李姨娘有些失望的,不料李姨娘看着她的眼睛越发明亮,好似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那种情意缠绵,无尽欢喜之色,明显地让人想错认都很难。   等等!不是说情敌相见份外脸红吗?为什么李姨娘的脸是红了,但不像是气恼的红法,倒有些像是害羞的红法啊?李姨娘对着史张氏的脸害羞个啥?   史湘云看了一下四周的昏暗烛光,最后下结论道:应该是老子眼花了吧。   李姨娘贪婪地看着史湘云的小脸好一阵子,这张脸越发像极了记忆中的史张氏了,云儿出嫁了是件好事,昭殿下这人她也略略打听了一番,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又和云儿有着幼年的情份,想来必会对云儿好,就算不好也无妨,这男人生了孩子之后也就没用了,云儿的身体那么好,定能一举得男。   云儿平安出嫁了,史张氏当年托她的事也算完成大半了,剩下的另一半……   李姨娘从怀中取出一个用丝帕包裹好的小包,层层叠叠用丝帕包了好几层。李姨娘小心翼翼地将丝帕一一拆开,里头是一个三根手指大小的小木盒,这小木盒极为精致小巧,似是用无数小木片拼成,虽这些小木片均是木头的原色,但因为木头原色深浅不同之故,异常斑斓华美。   乍见那小木盒子,史湘云心中一动,又是一个『寄木细工』的木盒。   李姨娘将此物握在手心里许久后,才幽幽说道:「本来按理来说这物应该等大小姐及笄之后再给的,但大小姐嫁进宫中之后,婢妾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大小姐一面,好在大小姐一向聪慧过人,虽是提早了几年,但应也无防。」   李姨娘将那小木盒,珍而重之的放在史湘云的手中道:「这是大太太当年临走前给我的,婢妾全家当年深受大太太大恩,大太太临走前只让我代她把这个交给你。她说,她一生心血均在此了。」   史湘云握着那寄木细工的小木盒子,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原以为她已经把她娘亲的秘密给挖光了,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之间又来了一个,她娘亲究竟留有多少后手呢?更没想到的是她娘和李姨娘这对情敌之间竟然能好到托付遗物了?   「这是……?」   李姨娘笑了笑,「这叫『寄木细工』,是从东瀛来的一种小玩意。」   史湘云着实吓了一跳,李姨娘竟然知道寄木细工?   李姨娘面露怀念之色,「大太太最喜欢东瀛的小玩意了,你不知道她拆东西时是有多灵巧,那手指头就像会飞一般,不知有多好看……」   李姨娘的眼睛亮的厉害,嘴角也不自觉得露出极温柔的笑容,那神情就像是为情人而得意欢喜的小女人般,周身上下飘散着粉红爱心,绮丽动人。那怕她眼下都是个可以做人祖母的年龄了,但那一瞬间宛如恋爱中的小女人的喜悦神情还是瞬间吸引住了史湘云的目光。   怪不得人家总算恋爱中的女人最美,这是由内而外散发的美丽,和年龄外表无关。   史湘云强忍住那有些犯痒的鼻子,总算发觉出之前的诡异感在那了?她原以为李姨娘喜欢的是她爹,但……怎么这神情好像是喜欢她娘多些?   一瞬间,史湘云只想找个叫静静的人了。别问她静静是谁,她就是想她……   李姨娘的眉眼心神均都在笑着,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那眼神透过史湘云望着另外一个女人,一个她爱恋己久的女人……   打从史张氏帮了她,又对她温柔地回眸一笑的那一日起,她就一直喜欢着史张氏,但她是史鼐的妾室,不好接近她,史家后来又分了家,她就连远远看着她的机会也是极少的,她只能从一些留在史家的亲友口中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默默地注意着,喜她所喜,爱她所爱。   史张氏并没有跟她说过『寄木细工』这四个字,但她知道她喜欢东瀛的小玩意,所以她知道这小巧华丽的盒是寄木细工机关盒,史张氏让她给小云儿的不是明面上的东西,真真要她给的,是藏在盒里的东西。史张氏没告诉她,她也就装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喜欢她,她不知道;但她防着她,她却是知道的。   李姨娘的眼眸微闇,这盒子才不过三指宽,她若有心,只需要研究个几天就能打开了,但她没有打开它,只是一直收着它,等着将它交给云儿的那一天。   她如果不想她知道,那她就一辈子不知道吧。   「里头有个小钥匙,大太太说是开百宝柜里的东西的。」李姨娘说道。   史湘云心念一转,那百宝柜也是寄木细工所制,柜子最上面是两个带锁的小抽屉,只是这钥匙是张嬷嬷收着,从扬州回来后便早交给了她,她娘留了这物,托了李姨娘给她,只怕不是真要她拿钥匙是开那百宝柜,而是让她去仔细瞧瞧那百宝柜。当然,这小木盒里怕也藏了些什么,她娘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托给李姨娘,想来里头的东西也是极为紧要的。   想着史张氏东一步,西一步的迂回地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那一直隐藏在百宝柜中的东西交给她,而且还借由李姨娘的口提醒了『寄木细工』这四字,这份用心,真真让史湘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虽然史张氏不能亲自抚养她长大,却是用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尽力将一切安排妥当。   「李姨娘,谢谢你了。」史湘云真心谢道。无论如何,李姨娘能代她娘守着这个秘密那么多年,这份情义,便值得她好好道谢。   李姨娘温婉一笑,眼神微微迷茫,似乎透过史湘云瞧着另外一人,「只要你好好的,便就足够了。」   十七年来无望的爱恋,十三年里绝望的等待,只要她的女儿好好的,她这一辈子也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买了码字程式来玩,怕自己被关小黑屋出不来,所以提早更了。 明天如果排到榜的话会加更哦。ヽ(●′?`●)? 如果排不到......还是会加更啦。 (〒︿〒) =============================================== 多谢“吉那桑”,灌溉营养液 +3 多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疏桐墨杰”,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疏桐墨杰”,灌溉营养液 +1 多谢“96Lucy”,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十三妆”,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十三妆”,灌溉营养液 +1 多谢“i晗暮”,灌溉营养液 +1 多谢“五五”,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出嫁迎亲 (捉虫)   送走了李姨娘之后, 史湘云将那寄木细工的小木盒子看了许久,最后才勉强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没把它打开来瞧一瞧, 只是让嬷嬷把这小木盒子收在妆匣之中,好生收藏着。   她不是不想打开来看看她娘究竟隐藏了些什么, 只是眼下并不是取出她娘留给她的东西的时候。十来年都等了, 也不差这一时……   大婚前日,史王氏领着史秦氏和一些史家女眷到北五所中铺妆, 也不知是正巧因为北五所目前没半个皇子在住,还是圣上特意指的, 徒昭竟是被赐住在北五所中的头所。   一看到徒昭被安排到了头所, 太子妃便有些不喜, 这北五所中虽然没有明着安排那位皇子住那里,但从前朝开始便有这长子住头所的习惯,这北五所虽是皇子之所, 明面上都是一模一样的格局,但这头所无论是面积与其修建的规格都比其他四所略略高些。   徒昭非长非嫡, 其母也不过是个家养奴婢,竟然占了此处,实叫太子妃微感不舒服, 再见了史家的铺妆,她心下越发不安了。   原以为这史湘云不过是个孤女,这史家待她再好也是有限,再加上这赐婚赐的极为匆忙, 这嫁妆能有个五、六万两银子便就算不错了,没想到竟然多了足足一倍,粗粗一估至少也有个十万两,几乎要和太孙妃的嫁妆差不多了。   好在这史家还算懂点规矩的,这嫁妆明面上的抬数不过才一百一十六抬的嫁妆,比太孙妃的嫁妆还要少了四抬,不过这么多的嫁妆在皇家中也算头一份的了,当年的大皇孙妃的嫁妆虽然也不过是一百一十六抬,但内里摆的松散,可不如史家丫头的了。   或许是因为新娘子还小,这嫁妆中的珍稀布料委实不少,太子妃粗粗一瞧,便瞧见了好些今年才贡上的珍稀布料,这十来匹的南京织造的上用云锦与西洋来的多罗呢也就罢了,虽是个稀罕货,但也不是买不得的。   只是这里头还有一匹雀金呢,这雀金呢是江宁织造所进上的布料,用着孔雀毛拈上线织的,这孔雀本就稀少,又不易织成,一年也就这么几匹罢了,连她都不得了,没想到这史家竟然藏有一匹,而且还舍得拿来给侄女做嫁妆。   「没想到这史夫人真是个疼侄女的。」太子妃指着那雀金呢,笑道:「这可真是个好东西,我都不得了,难为史家那里弄来的,还给了侄女儿做嫁妆。」   太子妃虽是好似笑着称赞这史家是个真疼侄女的,但这话里话外却另有一丝意思,连太子妃都弄不到的好东西,一个庶出皇孙媳妇的娘家又如何弄来呢。   对此史王氏倒是不惧的,这雀金呢的来源也算清楚,倒不是什么僭越之罪了。   史王氏恭敬回道:「回禀太子妃娘娘,这是这次圣上赏赐的布匹之一。」这雀金呢是进上之物,一般人家是用不得的,但如果是圣上亲赐的话,倒是无妨了。   「原来如此。」太子妃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去瞧其他嫁妆不提。她面上平静,但心下却如惊涛骇浪一般。   这雀金呢制作不易,一匹雀金呢不知得要用掉多少只孔雀的羽毛,说是劳民伤财也不为过,但这江宁织造所年年都得进上至少二匹,这是为何呢,因为圣上喜欢。   众多华贵布料中,圣上独钟这雀金呢,如今将这雀金呢赐给史湘云,自不可能是看在史湘云之父或两个叔叔的面子上,只怕是因为爱屋及屋,看中徒昭,所以对其妻也重视了些,由此可见圣上对徒昭是真真喜爱了。   太子妃一咬牙,吩咐了嬷嬷把她嫁妆中的一对乌金釉粉彩花卉梅瓶添了进去,让小太监们仔细点,大婚之日务必摆放在房间之中。梅瓶瓶口极小,只能插上一枝梅枝赏梅,故名为梅瓶。这梅花素来在冬季盛开,冬日寒冷,一般人不太出门,大多窝在屋里烤火,这雪中寒梅是冬日中唯一的景色,几乎是人人都会插上一枝梅花赏玩的。   这屋里烤着火,梅瓶上的釉彩被炭火一烘就全出来了,混和着梅香,长期闻着,倒是成了极上乘的避孕药。   她也不求能阻着人家小夫妻一辈子无子,不过就是这十来年间别生育罢了,一个生不出儿子的皇孙,那有资格跟她的儿子抢皇位呢。   且不论太子妃的阴暗想法,史湘云大婚的前一晚被几名嬷嬷狠狠的联手洗刷了一顿。   至到这时候了,史湘云还是一脸懵逼。   老子真的要嫁人了?妈的,这会不会太重口了?她完全没法子这接受被迫搞基的人生啊。   而且嬷嬷这般洗刷法,真的有种似乎要把她洗干净吃了的味道,都已经洗了两遍澡了,嬷嬷还要她洗上第三遍!话说……她才十三岁,应该不能开吃……的吧   「嬷嬷可以不要洗了吗?」史湘云苦着脸道:「再洗我的皮都快烂了。」   「什么烂不烂的,都要成家了可别再说这孩子话了。」江嬷嬷笑着又往浴池中倒了一瓶子香露,叹道:「要不是姑娘还小,按例咱们早在半个月前便该给姑娘保养了,不过姑娘眼下还不能圆房,等圆房时再保养也不迟。」   史湘云小脸顿时一垮。不!她完全不想去想圆房这事。不过想到自己年龄还小,还可以再多装死两年,史湘云也略略地松了口气,说不定这两年内徒昭迷上了晴雯和红菱丫头,或是什么貌美的小宫女之类的,便不会对她这个暴力女起兴趣也不定。   或许她应该把暴力进行到底,力求让徒昭一见到她就怕!?   几位嬷嬷将史湘云洗刷干净后便把她送上床去睡觉了。史湘云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怎么没人拿着春宫图之类跟她讲解啥的,她可好奇这高门大户的春宫图会不会比较精致些呢?还有小人偶,据说做的精致的还能动呢。   不过很可惜,虽然史湘云暗期盼了很久,一直到她迷迷糊糊地睡下之时,都不见史王氏羞羞答答的拿着春宫图跟他讲解啥的。想来是因为她年级还小,圆房还早呢。   史湘云有些暗搓搓地想,像这种事一般都是娘家人来教的,按二叔的意思怕是等林妹妹一及笄就尽快娶进门来,会不会到时是林妹妹来跟她说春宫图这类的事呢?想到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林妹妹教授她这夫妻之事……   史湘云忍不住猥琐地怪笑着,一瞬间恢复了怪叔叔本性。   徒昭也算得上是受圣上注意的皇孙,再加上夏德全在背后使力,大婚这一日也着实风光,徒昭先去了乾清宫向圣上行礼,然后再去了毓庆宫向太子与太子妃行礼。   太子虽然不见待这个庶子,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见他成亲终究也是欢喜的,说了几句劝小夫妻和美之话,又让人赏赐一番,太子妃冷眼瞧着,太子给徒昭的赏赐比二皇孙还略少了些,便知徒昭在太子心中地位不过平平,当下也略安了心。   徒昭在圣上面前得脸又有何用,等这皇孙开始争时,终究决定的人己换成太子了,看来还是得从大皇孙与二皇孙处下功夫才是,想到她放在柳贵嫔那儿的人手传回来的消息,太子妃微微一笑,对徒昭也和蔼可亲了几分,赏赐的礼也略略添了一点。   徒昭特意跟皇祖父求了旨亲自迎亲,得意洋洋地把自己等了十年的小姑娘带回家。本来像徒昭这般仍住在宫禁之中的皇孙成亲等同皇子成亲并没有新郎亲自迎亲一说,皆由内府大臣率领女官、内监等负责迎亲,另有皇家禁军开路,虽说是声势浩大隆重,尽显皇家威仪气派,但此等人生大事仅竟不能亲自参与,对徒昭而言也不无遗憾,于是特意求了皇祖父让他亲自迎亲。   为章显兄友弟恭之情,其他皇孙也上书求陪同迎亲,圣上龙心大悦,不但应了,还又加赐了一对金玉如意给徒昭。再加上皇孙本有的护卫人员,如此一来,明明不过是个太子不见待的庶子婚事,反倒规格之盛大几乎可以和皇太孙比美了。   对每个父亲而言,想要娶走自家女儿的男人都是坏人;对每个兄弟而言,想要娶走自家姐妹的男人都不是好人。   史秉靖兄弟怎么看都觉得徒昭这人着实讨厌的紧,狠不得对那张得意到近似嚣张的脸上揍个几拳,不过碍于人家是皇子,不好武斗只好来文的了,考的东西是一项比一项难,偏生史家内部出了一个叛徒。他们的好三叔:史鼎早早把史秉靖兄弟两商量好的东西给了徒昭。   都得了考题,这过五关斩六将自然不成问题。徒昭就这样顺顺利利的过了这一关,还迎来小肉团子一号佩服的小眼睛一对。   对此,那怕日后一把年纪的徒昭还是颇佩服自己当年的先见之明的,早早交好了史鼎,不但学会了破解史湘云的绝子绝孙脚的妙法,此后再也不用担心那日被娘子一脚癈了之事,还走了史鼎的路子弄到当年迎亲时的考题,在史湘云面前保住了面子。   不过每次当他谈到这事时,史湘云总是一个茫然。深险在菊花之危的史湘云早忘了大婚当日的一切细节不说,连他大发英姿,文斗二位舅兄的情况都压根没去瞧过,让徒昭好生后悔为什么那日不带几个皇家画师把那日的情景都一一画上,留待日后回忆呢。   对此,史湘云可真不是故意的,要知道她那天真的是有够茫的,脑袋全成了浆糊了。   虽说是七早八早被嬷嬷们赶去睡了,但史湘云怎么睡都睡不着,虽然知道圆房还早,这菊花之危没那么快到眼前,但她是真紧张啊,那怕从出生第一天起就知道自己是个女的,早晚得乖乖嫁人,跟男人滚床单,甚至于恐怕连孩子都得生云云。   但事到临头她还是难以接受的,这可不是闭眼咬牙忍耐一下就能过的啊,这可不是一下,而是很多下啊,漫漫的搞基人生,她该怎么办啊?   直到嬷嬷在天还没亮时把她拉起床时,这『臣妾做不到!』这五字如无穷回圈般不断地在她脑子里打转。   江、袁两位嬷嬷又和宫里派来的嬷嬷们联手把史湘云再洗刷了一次,本以为会听到云小姐的抗议声的,没想到史湘云竟然安安静静地躺平任蹂//躏,乖的让江嬷嬷都怀疑史湘云是不是没睡好头晕的厉害了?再瞧瞧史湘云的一脸傻样,江嬷嬷深觉得自己真相了。   新娘子梳妆打扮好之后便是乖乖在房间中等着了。史湘云出嫁,不少闺中的小姐妹都来相陪了,唯一可惜的是和史湘云最要好的林黛玉碍于孝期未过,不好相陪,只能错过最好的妹妹的婚礼,对此,史湘云与林黛玉两人都有些遗憾了。   贾家和史家仍是老亲,贾家三春自然是全数到齐了,除贾家三春之外还有一些在外面诗会时认识的一些姐妹,能去参加闺阁女子诗会的大多是嫡出女,再不就是养在嫡母膝下的记名嫡女。   这嫡庶之间可是天生的死敌,面对庶出的贾迎春和贾探春,那些小姐妹们难免不给好脸色,然后同情起同为嫡出的贾惜春了,那有人家把嫡出的和庶出的待遇拉到一样的地步,着实嫡庶不分。   若是以往,史湘云少不得帮忙缓颊一番,但眼下她自己脑袋都快乱成浆糊了,那顾得到贾迎春和贾探春两人,迎春素来安份和顺,倒不觉如何,只是自己默默避开便是,但贾探春因贾府捧二房,踩大房,加上眼下当家的仍是王夫人之故,从没把自己看轻过,冷不防受了这般嘲弄,那能忍得下气,但双拳难敌四手,便众多闺秀挤兑的不得不避到一旁。   探春正暗自神伤之时,正巧见着了徒昭文斗史秉靖,诗惭史秉靕的英姿,一连三首催妆诗,端是文采过人,探春一时间不由得痴了。   且不论探春之事,一团浆糊的史湘云只知呆呆随着嬷嬷命令行事,一会儿磕头,一会儿掬躬,好在她面前盖了红盖头,没让人瞧见她的傻样,不然怀疑说不得有人怀疑七皇孙娶了个傻姑娘了。   等史湘云终于回神之时才发现……等等!老子啥时上了床了?      ☆、大婚之礼   史湘云暗暗庆幸, 好在这婚礼途中她一直是盖着红盖头,把脸给遮的严严实实的, 不然全宫里的人怕是都会看到她的傻样了。   虽是皇子皇孙的大婚之礼, 不会像一般人家有什么闹洞房一事,但在房中除了嬷嬷丫环之外, 还有不少男方家的亲戚, 说是陪新娘的,倒像是打量评估新娘子比较多些, 诡异的是除了几名皇孙妃和几位还未出嫁的太子女儿之外,甚至连王嫔侍也来了。   旁的皇孙妃也就罢了, 一看到王嫔侍, 江嬷嬷便忍不住微微皱眉, 按例这新娘婚房之中那好让个侍妾踏足呢,只是皇孙侧室也是上得了玉碟之人,和一般人家的侍妾不同, 况且王嫔侍又生育了皇太孙的第一女,虽说那孩子眼下是太孙妃抚养着, 但毕竟没改玉碟,若是皇太孙顺利即位,将来一个妃位是免不了的, 也就罢了。   史湘云隔着红盖头,虽隐隐约约见着了不少人,也隔着红盖头向她们一一点头示意,但着实看不清她们的样子, 看来只有明日见礼时才能好好认认人了,见那来的女子个个身材曲线玲珑,窈窕有致,想来这容貌也绝计不会差的,心下不禁暗暗点头,这天家子孙便是有这点好处,这世上最好的女人都尽着他们挑了。   当然,她自个的容貌也不差,等她长大后,绝对是拉高众皇孙妃平均颜值的份。   史湘云毕竟年级还小,身量不足,坐在婚床之上,这脚尖才勉强碰触到地面,史湘云只觉得有些不舒服,微微地调整了姿势,尽力摆出一个端庄自然的样子。   「哎呀!」王嫔侍见状笑道:「咱们的小新娘子等不及了吗,还不快让人唤七弟弟进来。」   这话虽是调笑语,但这话里的意思却叫人有些尴尬了,好似这新娘子是有多等不及一般,江嬷嬷当下脸色一沉,本想出声劝上一劝的,但碍着王嫔侍的身份也就罢了。   王嫔侍这话虽然过于暧昧,但瞧见云姑娘才十三岁,压根不能圆房,断不会有人往这方面想去。   太孙妃闻言不禁眉头微皱,虽然没限着这侧妃不能跟着进新房,但侧室毕竟是侧室,放在普通人家也不过是上不得抬面的妾室,那有代替正室跟其他妯娌往来呢,懂事的侧室都知所进退,在外面伺候着,唯独这王嫔侍以史王两家同为四大家族,算是老亲为由,硬是跟着进来不说,还敢打趣起新妇了,真真是不知自己身份了。   「王嫔侍真是酒喝多了。」太孙妃虽然仍是面带微笑,但那眸里的冷意,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七弟弟也是你可以唤的?」   就算上了玉碟,也不过是个妾,那配喊什么七弟弟,就算唤个七爷也算是抬举她了。   「嫔妾……」王熙凤咬牙不语,只是有些恼怒的别过头,她的称呼是有些不当,但她可是上了玉碟的太孙嫔侍,说是个小嫂子也不为过,这称呼略略放肆了些又何妨,宫里上下不都是这样的,也就这太孙妃特爱挑毛病。   王熙凤略略不屑的扁扁嘴,也就这种不受宠的女人,得不到丈夫的宠爱了,越发对这种小事情较真。   太孙妃见王嫔侍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心下也不由得一怒,高声道:「来人,快扶王嫔侍到回去,好生休息休息。」   「我没……」王熙凤还想抗议呢,但见着太孙妃冷凝的眼神,当下微微一缩。太孙妃无宠无子,但多年来一直压在她头上,可见其手段厉害,况且太孙妃仗着名份大义,连续吃过几次亏,连自个的巧姐儿都被太孙妃抢走了之后,王熙凤还真不敢和她杠上。   她只能微微福身道:「姐姐说的是,嫔妾也出去醒醒酒了。」王熙凤虽然是规规矩矩的行礼,但眸底隐约可见一抹疯狂之色,哼!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太孙妃算什么,且忍你一时,将来便有得你好受的,她可是王家大姑娘,叔叔王子腾可是有实的,又手握重兵,可不是像薛宝钗那般不过是个商户女罢了。   且不论王熙凤与太孙妃之间的眉眼官司,大皇孙、二皇孙与太子可是敌人,那有不落井下石之理,两位皇孙妃当下便你一句、我一句的嘲笑着太孙妃对妾室管教不利。   太孙妃也没有生气,只是温温柔柔的一字一句堵回去,每一句话都说到点子上,堵的大皇孙妃和二皇孙妃哑口无言,一番唇枪舌剑听的史湘云暗暗佩服,怪不得人家是太孙妃,而另外两个只是普通的皇孙妃,这份气度就着实不一样了,也还好像太孙妃这般水平的人不多,要再多几个……那怕她脑袋搅成汁了都不够人家玩的。   湘云最是不耐烦女人之间的口角官司,耐何这几人不是太孙妃便是皇孙妃,她一个新嫁娘也只好忍了,好在她做为新娘子,也不用开口说些什么,只要默默地坐在婚床上当摆饰就好了。   虽是婚宴,但毕竟徒昭年级还小,又有着给圣上冲喜的意味,几位皇孙也不好狠灌徒昭,只是五皇孙忍不住略说了几句酸话罢了。   五皇孙乃是六皇子所出之庶长子,六皇妃虽也生有嫡子,但五皇孙的生母出自四王八公中的牛家,家世不逊于六皇子妃,而且还是上得了玉碟的侧妃。五皇孙又是六皇子的头一个儿子,自小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其父六皇子又是夺嫡的热门人选之一,加上祖母甄氏贵为贵妃,五皇孙这一辈子还真甚少有让过什么东西给其他人的,没想到这人生四大喜当中的大婚一事却因为生肖相冲,加上给皇祖父冲喜之故,反倒是让小他好几岁的小七占了先了。   想到因生肖之故,不得不压后一年的婚事,五皇孙便有些郁闷,再见到徒昭这番得意洋洋之色,当下便有些恼了,狠狠地灌了徒昭好几杯酒之后才肯放人。   徒昭虽然醉的厉害,但还晓得要揭盖头喝交杯酒的才算完了事,待揭了盖头,众人看着史湘云这张粉嫩可爱的小脸蛋儿也不禁暗暗点了头,这圣上果真没亏待自家孙子,这史家大姑娘虽然年级还小,但可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这容貌长开后就算放到宫里也是极上乘的。   徒昭可真是醉的厉害了,见着史湘云,嘻嘻哈哈的傻笑了好一阵子,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不可以翻白眼……白眼很吓人……」   其他人听不懂,但多少知道这徒昭幼时乃是小透明皇孙,还道是徒昭说着幼时被人白眼之事,心下同情,也不好多说,大伙说笑了几句便就散了。   一见没了旁人,徒昭也就放肆多了,他大着胆子直接拉起史湘云的手,一直痴痴的傻笑着,「云妹妹,我终于娶到你了。嘿嘿……」   史湘云则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如果可以,她宁可选择狗带啊。   虽说和徒昭这欢喜之色相比,这云姑娘活像是死了那个啥啥似的诡异神色,见着徒昭似乎是真喜欢云姑娘,两个嬷嬷倒是均都松了口气,云姑娘毕竟年级还小,不能承欢,娘家又没什么人,这段时间要是让其他女人占了昭殿下的心,先生下庶长子就麻烦了,只是……   两个嬷嬷看着徒昭那几乎可以用猥琐两字来形容的表情,暗暗黑线,这徒昭殿下是不是太过欢喜了点?   这徒昭还拉着史湘云的小手想说些什么,突然听见史湘云肚子里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这才想起这新娘子怕是还没吃饭呢,连忙唤了人送了饭菜过来。   自家侄孙成亲,夏德全可是极极上心的,这北五所里的大小太监、宫女均被细细叮嘱过了,徒昭才一发话,马上便有人送上好的御田胭脂米熬煮的燕窝粥,并着风腌果子狸,野鸡瓜齑,油盐炒枸杞芽等小菜。   史湘云一直到了这时才能好好的吃上一顿,虽是饿的很,但一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便着实无食欲,只是勉强喝了碗燕窝粥,用了点油盐炒枸杞芽便罢。   徒昭虽是在前头招呼客人,但做为新郎官,他可真是没吃到什么东西,酒倒是喝了不少,当下也饿的很了,连喝了二大碗燕窝粥,连那小菜都吃了大半才停下筷子。   徒昭用过饭之后便拉着史湘云的小手想说说话,只是这嬷嬷都还在呢,徒昭着实害羞,但史湘云瞪着那一双在她小手上摸来摸去,还不停揉揉捏捏的手,顿时整个人都不舒服了,鸡皮疙瘩直直冒。   老子才十三岁,你这么急色好吗?恋//童是犯法的吔。   不只史湘云,连一旁服侍的嬷嬷都有些紧张了,这世上喜爱幼女的男人不少,十三岁上的少女便可试花之事也是知晓的,但这十三岁的少女太过年幼,难以承欢不说,万一要是伤了身子,怕是会不利子嗣。   江嬷嬷自史湘云八岁上便来到史湘云身边,早将史湘云看做自家子女,那忍心她受苦,连忙上前一步说道:「昭殿下,夜了,也该洗潄休息了。」   徒昭这才见着史湘云秀眉微皱,想着自己满身酒气,怕是薰的云妹妹不舒服了,连忙道:「很是!很是!」当下也唤了太监服侍他洗浴。   徒昭虽是有些兴奋,但也注意到史湘云的神情有些厌厌的,不说别的,这粥可比平日少用了好些,难不成是太累了?   徒昭心疼的轻摸了摸史湘云的小脸,「云妹妹可是累了?」   史湘云被他摸的吓了一大跳,险些一脚踢去,但见徒昭担心的眼光,再见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们,垂下眼道:「嗯,是有些累了。」   眼下人多,不是出手的好时机啊。   「嗯。」徒昭再摸了摸,很体贴的柔声道:「你先去洗潄吧,我晚点再去。」   这皇家生活里的不便之处只怕比一般民间寻常人家还要多些,平日里吃用什么东西都有份例的限制,就连这生活用水都是如此,除非是极得宠的,或是自己私下有方法的,方能不用管这限制,但徒昭才刚搬进北五所,人手什么都还没安排妥当,只能一切先按着份例来,徒昭让史湘云先行沐浴,可真是体贴的很了。   史湘云心下微微感动,她大婚前嬷嬷也曾跟她细细说过宫内之事,知道徒昭让她先行沐浴休息可说是极体贴了,当下很想点头装淑女,但是……   史湘云忍不住瞪向徒昭的『罪恶之手』……   他妈的徒小子!你的手在摸那里啊?再摸下去,小心老子送你一脚,让你绝子绝孙哦!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爱吃红烧鱼的大肥猫”,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疏桐墨杰”,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小雅”,灌溉营养液 +1 多谢“三愿”,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新人见礼   江、袁两位嬷嬷粗粗将史湘云洗刷一遍, 史湘云虽是不喜洗澡时有人在旁伺候着,不过做了多年世家贵女, 也早就习惯了洗澡时有人伺候着, 而且洗完澡之后,江嬷嬷还会给她磨砂按摩之类的, 其精细舒服度可不比现代的SPA差。   她练了那么多年武, 这皮肤还是跟小时候一般白嫩嫩的,绝对和江嬷嬷的日日保养脱不了关系。   但这次江、袁两位嬷嬷可没时间精心收舍她了, 匆匆地给史湘云净了身,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她穿好, 肚兜、中衣、最外面的罩衫一件不缺, 包裹的紧紧的不说, 连裤腰带子都给她打上了好几个死结。   饶是如此,江嬷嬷还是有些不放心,只能道:「云姑娘, 要是昭殿下……」   想到史湘云还那么小,江嬷嬷哽咽了一下, 当初可真没想到昭殿下急色至此,云姑娘才十三岁呢,那能承欢呢, 更别提这宫里的男人都是不会疼人的,她不知见着多少教导人事的宫女被急色的皇子、皇孙给弄伤了身子。   江嬷嬷虽然心疼史湘云,但史湘云日后可得靠着昭殿下过日子的,要是云姑娘拒绝了昭殿下的求欢, 惹怒了昭殿下,云姑娘又没个娘家可依,这日后那还有好日子过?这正室日子过的反而不如妾的例子,她们也不是没看过。   江嬷嬷只能劝道:「好姑娘,万一要是……你忍一下便是,这事初时都是有些疼的,要是实在疼的受不了,闭上眼睛咬着牙就熬过去了!可千万别喊出来,惹得昭殿下不高兴了。」   早知道会遇上这事,昨晚便该请史家太太好生跟云姑娘说上一说的。   史湘云真想尖叫了,妈的,弄疼老子,还不许老子叫,这是什么破规矩?   史湘云面上杀意顿现,敢弄疼她,她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不对!她如果让他近身的话,她就不姓史!他奶奶的,以为她的绝子绝孙脚是白练的吗?   当然,此时的史湘云已经忘了有『冠夫姓』这回事了。   史湘云坐在床上杀气腾腾的等着徒昭,徒昭一洗浴出来,便见到其他嬷嬷和婢女都极有眼色的下去了,只剩下自己的小妻子穿着整齐的坐在床上,小脸一脸严肃,嘴角紧紧的抿着,全身上下带着几分肃杀之色,当下奇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史湘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是你这个恋//童的死变//态啊!   看见徒昭极其自然的坐上床,史湘云眉眼一跳,小身子往里头缩了缩。   徒昭有些害羞的清咳一声,他刚刚装的镇静,其实自己的小心肝一直噗通噗通的狂跳着,脸颊好似火烧一般,这耳边都好似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他深吸一口气,正想说道:「咱们睡──」   这话还末说完,便见史湘云拿着眉笔好似威胁似的在他眼前一晃,然后在床上用力地用眉笔画了一道三八线,指着外侧道:「你睡这边,不许过界!过界的话……」   史湘云恶狠狠地秀出自己的阴森森的小白牙和自己的小拳头,「越界的话,我打你哦!」   说着,还顺手把那只贾宝玉出品的上等眉笔狠狠一手捏断,接着手掌打开,将手中那惨被分尸的眉笔在他面前摇了摇,满是浓浓的威胁之意。   「……」看着那惨遭分尸的眉笔,徒昭额角上顿时出现了三条黑线,云妹妹,打老公是犯法的,而且我也有跟史鼎好好学了几招啊。   虽是心里这般想着,不过徒昭很乖的摸摸鼻子,在床外侧睡下了。这结婚是件累人的活,饶是徒昭有色心,也没那精力了,更别提云妹妹还小,压根碰不得。   史湘云在宫中的第一晚最终还是平安渡过了,徒昭虽然有些兴奋过了头,这手有时候会忍不住跨界摸摸,但后被史湘云狠狠地打回来,而且他还是有分寸的,知道史湘云年级还小,不能圆房,也不过就是抱抱摸摸而已。   史湘云一开始还恶狠狠的,但到后来也困累的厉害,睡死了过去,当她醒来之后,整个人是窝在徒昭怀里的,罩杉和中衣都散乱的不像样,露出里头的绣着麒麟送子的大红肚兜和大片白嫩的肌肤。   对此,徒昭死不承认跟他有关,直说是史湘云睡觉时不安份,自己扯开的。   妈的,老子睡觉一直很安份!!!   史湘云暗暗地翻了个白眼,这古代衣服都是绑带子的,果然还是太危险了,史湘云琢磨着,下次叫人在罩衫上多加几个带子,累死他!不过史湘云这时忘了,世上还有一个东西叫剪刀……   且不论徒昭与史湘云之间的官司,两人一大早匆匆忙忙地用了点早膳之后,连忙前去跟圣上及太子夫妇请安,以及跟各各兄弟见礼。   因为是新嫁进来的第一天,史湘云不得不穿上了整套皇孙妃的宫装,这宫装一样是由内务府所制,大红镂金丝牡丹花纹云锦衣裳,梳的高高的云髻上插了赤金红宝五尾偏凤钗,皇孙位同郡王,郡王妃乃是正三品,亦是能用得上五尾偏凤。   史湘云本就适合往艳丽装扮,只是平日都打扮的清简了,这次一装扮更是显得华丽大气,越发衬的她顾盼生辉,明艳动人。虽是年级小些,但史湘云身量高,加上她内里毕竟是成年人了,身上自有一股特殊的气质,倒也压得住这身衣裳。   史湘云这般一打扮,徒昭顿时看的直了眼了,目不转睛地一直看着史湘云,史湘云被看的不好意思,小脸微红,嗔道:「看啥啊!傻子!」   「嘿嘿。」徒昭傻笑两下,拉着史湘云的手道:「咱们走吧。」   其实提早成亲对他而言可真是件辛苦事,十五岁的少年男子,多少已经知道男女之事了,如今抱着小娇妻而不能动,他早晨忍的着实辛苦,而这种日子还要持续两年,略细想一下便觉得有些痛若;但提早成亲也是有些好处的,他以后可以大大方方的拉着云妹妹的手了。   盯着徒昭的罪恶之手,史湘云忍不住送了一对死鱼眼给他,嫁人已经够惨了,如今还嫁了个白痴……   史湘云看了一见围绕在左右的下人,强忍下自己出脚的冲动,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淡淡道:「得去拜见长辈呢,长辈面前可不能如此不规矩。」   徒昭有些不甘的啧啧嘴,好吧,来日方长。反正再忍两年,等云妹妹及笄后……   想到得意处,徒昭笑的有些猥琐。   史湘云忍不住混身一抖,不只菊//花,这全身上下顿时有些不舒服了,徒昭的这种笑容,真的让她很有谋杀亲夫的冲动啊~~~   想想自己以前卖萌狂占几个红楼小妹子的便宜,史湘云突然想到,这算不算是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呢?   且不论史湘云内里的纠结,两人扮装好了之后,自然是得去拜见各各长辈,和长辈们见礼。   第一个拜见的自然是当今圣上。徒昭在乾清宫住了多年,对乾清宫自然是极熟门熟路,夏德全一见到徒昭夫妇两穿着正装缓缓走来,一张老脸顿时笑开了花,当下迎来道:「昭殿下终于到了,圣上等了好一会儿了。」   「有劳公公了。」徒昭对夏德全一拱手,低声问道:「皇祖父可好?」   夏德全笑容微微一凝,随即笑道:「自是极好的。」   徒昭面上愁容一闪而过,当夏德全用上『极』这个字,便表示圣上的情况有些不好,只是圣上不想让人知道罢了。   徒昭暗暗一叹,其实按他来说,皇祖父也是时候传位了,无论是父王还是太孙哥哥,均是能力卓越之人,继位之后必定能将大晋王朝带领的极好;再者,皇祖父年近七十,就算无中毒之事,这精力也有些不足了,现在传位,反倒是善始善终,再撑下去,只会逼的几位皇叔与父王越发疯狂,说不得真闹出一些逼宫之事了。   徒昭暗暗一叹,敛了敛心神,牵着史湘云的小手缓缓走进乾清宫中。   史湘云是第一次得见天颜,虽是有些好奇,但仍规规矩矩的垂下头,虽对这古代的乾清宫有所好奇,但她不敢多看,这宫中规矩甚多,又有皇太孙的前车之鉴,她还是安份点好。   圣上满意的点点头,虽说这史家大姑娘幼时有些出格,但送了几个嬷嬷调//教之后,果然还是教回来了,虽然年级小了点,但和小七也算般配。   「抬起头来!」圣上低声道。   史湘云乖乖地抬起头,不过按着规矩微垂下眼眸,不敢直视天颜。   圣上瞧着史湘云虽未长开,但已经可见其长开后的明艳姿容,微微点头,怪不得小七七早八早的定下了这史家大姑娘,果然长的是个可人的。   毕竟病的厉害,圣上只略略和两人说了几句,也不过就是夫妻和顺一类的话语,史湘云无一不规规矩矩的应了。   虽说是不可直视天颜,但谈话间,史湘云难免见着了圣上面容,圣上长的颇为高壮,容貌普普,并不出色,但自有一股威严,让人心生畏惧,和徒昭偏清秀阴柔容貌全然不像,只是似乎是人有些消瘦了,这衣服颇有一丝松垮感。   再一瞧圣上那脸色,史湘云心中便忍不住咯啦一声,圣上的脸色灰暗,嘴唇微泛紫色,一看便知道是中毒之色,难道圣上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那下毒者为何人?该不会是那群皇子皇孙吧?   啧啧!她虽说每每说什么想要谋杀亲夫,不过那也是说说罢了,可没真打算行动过,没想到这些皇子皇孙们倒是先毒害起自个亲生父亲了,真真是为了皇位,什么人伦大义都不顾了。   史湘云虽是满脑疑惑,但也知道这时不是询问徒昭的好时间,只能摆着一副端庄贤淑之色,规矩答话。   史湘云生的明艳动人,举止间规矩中带有少年人的活泼,老人家向来喜欢活泼的孩子,圣上心下高兴,这赏赐也就特别大方了,要不是夏德全一旁提醒着,只怕这赏赐就要越过皇太孙夫妇了,不过饶是如此,也超出了大皇孙和二皇孙夫妇许多。   徒昭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感激之色,再三跟圣上表达感激之情,但心下暗暗忧虑,皇祖父这般荣宠,也未免太过打眼了点。   徒昭和史湘云拜见过了圣上之后,便是去毓庆宫拜见太子夫妇,除了太子夫妇之外,其他皇孙夫妇也在毓庆宫中等着了。   徒昭得了圣上重赏一事,徒昭还没走到毓庆宫内,便传遍了全宫,太子对这个庶子素来平平,远不如柳贵嫔所出的庶长子与庶次子,当下便有些不喜,给这对新人的赏赐就不过是平平而已,比大皇孙与二皇孙夫妇还略逊一筹,不过以徒昭生母的份位,这也是理所当然,算不得什么厌弃。   太子妃虽是欢喜徒昭重重的打了大皇孙和二皇孙的脸,但听闻徒昭的赏赐只比皇太孙略少,又有几分担心,但转念一想,眼下已是深秋,再过一阵子便入了冬,只要用上那梅瓶一阵子,她也就不用担心了。   又见史湘云小小年级,还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呢,太子妃难得心下歉疚,给夫妇两人的赏赐便略好了一点。   徒昭原本是笑嘻嘻的和几位兄弟们闲聊,能在宫里活下来的都是人精,徒昭自是不例外,大哥和二哥虽是明里暗里的挑着事,但总是被他三言两句的挡了回去,他虽然无意夺嫡一事,但也不准备做别人手里的刀了。   见着太子妃的丰厚赏赐,徒昭心里顿时咯啦一声,暗道不好。   他这嫡母能力,手段均不俗,而且心性还算不错,能容得下他们这些庶子,不过该狠下心时也不会手软。   但或许是因为太子妃的本性良善,每当她下手害人时,事后总会忍不住重赏那人做为赔偿,就像王嫔侍当初怀的那两个孩子,为了打压王嫔侍的气焰,为了不让皇太孙有宠妾灭妻的名声,那怕是自个的亲孙子也说舍就舍了,只是事后又赏赐了好些药材给王嫔侍养身,还赐了一暗示其将来必可得太子贵嫔之位的五尾偏凤钗给王嫔侍。   又或着像是薛宝钗那般虽是让其污名入宫,但又暗底让皇太孙知道这王嫔侍故意让人去折辱薛宝钗一事,要不皇太孙那能那么及时救下薛宝钗呢。   说到底,太子妃是个不够坏的嫡母,所以当她赏赐重了时,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徒昭当下暗暗决定,那怕是动用暗底里的人手,也得请叔爷帮忙请人来给他们瞧上一瞧,随着这夺嫡之事也就快尘埃落定,太子妃是越发见不得他们这些太子庶子了。他可不想步了大哥和二哥的后尘,再也生不出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榜不错,所以想拼拼看双更,但今天晚上那章会很晚哦。大概十一点左右吧。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梅瓶之毒   当今圣上长成的儿子足足有十个, 而太子虽然没育有十个儿子,但也不少了, 除去夭折的那几位, 足足有六子五女。此次见礼,只是先见见自家人, 太子膝下所有的子女都来了, 至于太子其他兄弟及兄弟子女则安排在三日后再行见礼,也好险如此, 不然那么一大家子,湘云也委实认不清。   徒昭虽排行为七皇孙, 但那是皇孙里的排行, 他其实为太子的第四子, 太子的第五子与第六子为一对双胞胎,眼下才不过三岁,虽然极为可爱, 但可看出太子并不重视这对双胞胎儿子,或许是因为双生子不得继承皇位之故吧。   史湘云先与太子及太子妃见礼, 太子与圣上长的极像,都是威严有余,俊秀不足的像貌, 相貌只是平平,太子妃倒生的颇为温婉,相较之下,皇太孙兼具太子与太子妃容貌上的长处, 生的清俊,但眉目间一见即知是太子之子,又是嫡出,怪不得一出生便得圣上喜爱。   大皇孙和二皇孙相较之下倒是相貌平平,倒是比皇太孙更似了太子几分,怪不得能得到太子的偏爱那么多年,男人总是对长的像自己的儿子多疼爱几分的。   几位郡主大多生的极为貌美,至少也有中上之姿,只是都规矩的好似用尺量出来的一般,除了嫡出的顺仁郡主之外,其他几位郡主都是规矩有余,活力不足。史湘云暗暗一叹,这将来要有了女儿,绝计不能交给宫里的嬷嬷教养,好好的几个女孩家都被教坏了。   咦!等等!老子在想啥?史湘云蓦然一澟,什么生女儿!?她什么都不想生的。咳咳,一定是昨晚没睡好……   且不论史湘云的胡思乱想,这太子妃和太孙妃都是圣上亲点的,都是温婉型的美人儿,而大皇孙妃与二皇孙妃据说是太子和柳贵嫔商量后定下的,二人也是出自名门大族,家世只比太孙妃微差一点,虽然不是什么让人眼睛一亮的美人儿,但容貌也是中上之姿,行止间更是端庄娴淑,一动一静之间无不合乎规矩,就连那垂下头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样的,相较之下,怪不得嬷嬷一天到晚挑剔她的规矩了。   史湘云和三位兄嫂与两位弟弟,还有徒昭的几位姐妹一一见礼,按理见礼时,她应该奉上自己亲手做的针线活才是,但因为备嫁的时间不够,再加上史湘云的绣功……最后奉上的是晴雯亲手做的精致绣活。   晴雯小小年纪便成了荣国府内的女工第一人,其绣功自是不错的,虽然不过是一些小物件,但其精致之处,饶是不喜欢这新位上任的七皇孙妃的几位皇孙妃也不禁夸了又夸,夸的史湘云暗暗羞红了脸,这种明显作弊的感觉真是好爽哦。   史湘云毕竟年纪还小,容貌并未长开,大皇孙与二皇孙不过瞧了几眼便罢,倒是皇太孙颇有兴趣的多瞧了几眼,见史湘云虽未长开,但己可欢出其将来容貌绝不输给王熙凤与薛宝钗两女,心下暗暗赞赏,这史湘云不愧是红楼十二钗之一,小时还不觉得如何,这长大之后果然也是个可人的。   记得这红楼之中曾云史湘云的男装比女装更美上三分,只可惜眼下是宫装打扮,不知换了男装之后,会是何等的娇俏。   想着史湘云男装打扮,皇太孙也不禁略略分了心神,凝视着史湘云的眼神略略久了点,看的徒昭与史湘云微感不安。   好在皇太孙也只是略动了动好奇之心而已,倒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他虽然自幼便被皇祖父捧在手心里长大,但在世界待的越久,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人情世故。   他眼下急需朝中有力人士相帮,这最后一个太孙嫔侍之位是不可轻易许人了,史湘云不过是个隔房侄女,对他的帮助并不大,但以史湘云的身份断是不可能屈居一个太孙良人。   再则,这世上好的女子极多,那有可能每个女人都收入房中呢,女人多了,自己也顾不来了,他要是当初多花点心思在朝政之上,多结交一些官员,眼下也不会束手束脚,滞碍难行了。   这史湘云没嫁给卫若兰,红楼也算是偏离了原着,说不得这太子继位有望,他这个皇太孙也稳了。皇太孙高兴之下,也对这对小夫妻多赏了些。   徒昭可说是皇太孙一手带大的,皇太孙略略多赏了些东西,大家也不觉得如何。除了太子妃好奇的多瞧了皇太孙几眼,所谓知子莫若母,她这儿子的性格她是最为了解,看起来大气,但其实骨子里是有些小气的,难得如此大方,总觉得有些奇怪……   再见了史湘云隐隐比太孙妃更胜一筹的容颜,太子妃心中一澟,打定主意要少让这史湘云来毓庆宫请安,她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好女色了……   在见礼之时,史湘云一直是安安静静地做壁花,一方面是因为她是新嫁娘,自是该装着乖巧娴静的样子,再则,碰到这么一群话里有话,话里藏刀,随时准备捅死人的人精子们,她不安静也不行了,不然倒时一个不小心便被人插了刀怎么办?这可是说错一句话就会死的古代啊。   好在做为一个新嫁娘,安静是正常的,不安静才是不正常的,几位皇孙妃虽嫌这位新妯娌太安静了点,但看看史湘云的年纪也还罢了,史湘云顺顺利利的过了见礼这一关。   一回到北五所中,史湘云大大的松了口气,不过是半天时间,她就觉得胃痛了,想到以后得天天跟着这群人精子打交道,她深深觉得这人生惨淡。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回到温暖的床上好好睡个觉补眠,不过可惜见礼这事还没完,见完正经亲戚之后,也论到这北五所首所里的下人认认主人了。   好在这次是让别人认认她,而非她去认识别人,她只要端着笑容,对每个人点点头,再打赏一番便就行了,记人的事情自有立冬、立秋两人,还有两位嬷嬷负责;再则,她和徒昭认识那么多年,他身边的人她大多认识。   徒昭的身边伺服的人并不多。以皇孙的份例而言,应该有两个奶嬷嬷,一个管事大宫女,一个掌事的贴身太监,四个行走的杂役太监和四个粗使宫女;不过因为徒昭的奶嬷嬷们并不尽心,所以早在徒昭七岁上便被夏德全送回了内务府中。   管事的大宫女向来是皇子或皇孙的生母亲自指派的,但徒昭生母早死,之前又居住在乾清宫中,也没人特意给他安排什么管事大宫女,他身旁就一个掌事太监,四个行走的杂役太监和四个粗使宫女。   这掌事的太监叫小夏子,是夏德全的干孙子,也是夏德全特意挑选的,办事机灵,又是太子的贴身太监高允的同乡,看在这同乡情的份上,平日里高允也会略略照顾小夏子一分,夏德全特意挑出了这个人来,可见得他对这个侄孙是真真用心了。   虽然圣上颇为看重皇太孙,但夏德全私底下倒是看好太子,毕竟皇太孙虽然出色,但太子也不差,且不论什么父死子继的礼法,圣上终究是老了,等不及皇太孙长大了。   本来按律皇子或皇孙到十五岁之时便该有几个教导人事的宫女了,不过因皇太孙推辞了教导人事的宫女,所有在皇太孙之后的皇孙也不好拥有教导人事的宫女了,所以徒昭身边反倒是干净的很,怕是连一般大家的公子都不如,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至少史湘云不用一进门便面对遭心的小妾与庶子。   当一切忙完之后,史湘云累的只想扑上温暖的床,无论古今中外,嫁婚就是个体力活,真真是累死人。   不过史湘云还没到床上,便被徒昭一把拉住,「等等,先别上床!」   「啊!?」史湘云张大了嘴,「怎么了?」   徒昭一脸紧张之色,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史湘云也跟着紧张了,徒昭这人虽然喜欢毛手毛脚,但可不是胡乱来之人,今日做出这般表情,一定是有什么事。   徒昭看了一下左右,他的贴身太监会意,连忙将几位嬷嬷与丫环都请走,江、袁两位嬷嬷虽有些不愿,但还是懂事的带着侍婢们下去,待众人都走了之后,徒昭才缓缓说出他对太子妃的猜测之事。   一听到太子妃在新房中下了毒,史湘云也有些紧张了。她虽然一天到晚叫着想要狗带狗带,但那也只是说说而已,现实中她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狗带,天知道她还有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徒昭眉头深锁,因为他没有母妃,这北五所的一切都是太子妃的人打点的,太子妃若真要做些什么手脚,还真是容易的紧。   徒昭淡淡道:「先把这屋里的东西先尽数换成你嫁妆里的,我再让人请个积年的老御医过来慢慢查吧。」   他的人手并不多,而且大多是打发去了北五所的小厨房,这屋里的摆饰什么的,真的是忽略了,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让人马上开箱子,把这些东西换换。」史湘云沈声道。   好在这房里的家具用的大多是她陪嫁过来的家具,这些家具前一晚才送来北五所铺妆,太子妃要动什么手脚,那么短的时间内怕也是不易的,除了见效最快的小厨房里的吃食,也就这屋子里的摆饰可能会有些问题。   虽是东西都换了,但史湘云和徒昭也不敢睡在房里了,这御花园里容易碰到皇祖父的妃嫔,徒昭也到了避嫌的年纪了,也不好去御花园里闲逛,只好将北五所的首所里前前后后的逛了一圈一圈又一圈,逛到二个人都想吐了,还不敢回房间。   这北五所是皇子所居之所,虽是头所,但也只是面积略大点,屋子建的略好点,院子里的花草略多了些,其实不怎么样,要景没景,要特色没特色,方方正正的最常见的三进院子,只种了一些普通的四季花朵,和移植了几颗银杏树罢了,两人在外晃了许久,正想着要不要寻个理由在院子搭帐篷暂住之时,才在小夏子的示意下回去。   一回到房里,小夏子便将一对乌金釉粉彩花卉梅瓶远远地让徒昭瞧了一眼道:「回昭殿下,这对梅瓶似是有些不妥……」 作者有话要说:   胖作者的存稿用完,所以明天不会加更哦。 ============================================== 多谢 沙龙王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沙龙王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疏桐墨杰”,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苏琉瑾”,灌溉营养液 +5 多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湘云反思   这做御医的向来都是说的极保守, 明明七分的事都是只肯说出个三、四分,能让御医说出『不妥』两字, 可见这对梅瓶的问题可大了。   徒昭只瞧了那梅瓶一眼, 心下便是一沈,这梅瓶华贵精致, 昨晚就摆在房中的显眼处, 当时还和湘云说好待冬日时定要插上只梅来赏玩,万没想到……   想到他们夫妻两都和这毒梅瓶睡了一晚了, 只怕他们早已中招了。   史湘云看着这对乌金釉粉彩花卉梅瓶,亦是暗暗惊心。这粉彩对人体不好她也是知晓的, 只不过原想着是是摆在屋里观赏, 又不是拿着用来盛装吃喝的东西, 便没把它当一回事,万没想到这屋里最危险的,竟然是这最华丽漂亮的梅瓶。   当真应了张某人的妈妈的一句话, 越漂亮的东西越会骗人。   她深深反省着,这些年来, 她是不是太松散了,把娘亲临死前交待的话都忘了。她多少也查觉了,这生理状况多少影响到她的心理。随着年岁渐长, 她的心思开始变得像女孩子一般,也开始像个少女一样,为了这大婚一事和徒昭置气了。   这段时间以来,自得知大婚的消息后, 她一直处于一种半捉狂的状态,总觉得心气不顺,仗着徒昭不敢欺负她,处处使着小性子,失了以往的谨慎。又自负着自己的过人的五感,以为自己可以自保,便没把这吃人的宫禁当一回事,万没想到,死亡竟曾经离她这么近过。   这对梅瓶因为制作精细,她昨晚也忍不住细细把玩过的,可她真没发现这物竟然有问题,想到自己素来自傲的嗅觉竟然无作用之地,史湘云不由得小脸一白,整个人微微发抖。她一直觉得自己无需害怕什么宫里的鬼魅魍魉,因为她有过人的五感,但如果今日连她的最自傲嗅觉都保护不了自己的话,那她还剩下些什么?   原本以为安稳的金手指不再那么可靠,史湘云顿时觉得这世界一下子整个塌了,这份刺激可不下于发现自己当年变成女儿身时的震惊。   瞧着史湘云怕的小脸惨白,小身子还不住颠抖,徒昭心下一软,握住史湘云的手道:「别怕,一切有我。」   无论怎的,他定会护住她。当年她保护了他,眼下也该轮到他了。   史湘云勉强定了定神,问道:「御医是怎么查觉这物有问题的?」   失败不要紧,但得知道自己失败的原因,避免下次犯错。这宫里御医的嗅觉不可能比她好,所以温副院判定是用其他的方法发现了这梅瓶有毒。   小夏子微微疑惑为何皇孙妃会问起这事,但做为一个太监,他自是不会主动询问主子缘由,规矩回道:「小的也不是太清楚,只见这温副院判涂了一些药汁到屋内的瓷器之上,再略略烘烤,便逼出了毒物。」   说着,便转过了梅瓶,指着梅瓶一角,史湘云定晴瞧去,那乌金釉在小夏子所指出的那处带着微微的玉虫色,所谓的玉虫色便是宛如金龟子的外壳一般泛着金属般的墨绿色,颜色近黑,但若仔细去瞧,便可发现此处和原本的隐隐泛着金属光泽的乌金釉色有着些许的不同。   小夏子顿了顿又道:「按温副院判所说,那药汁是他们温家祖传的,最是能让这些阴私之物显形。」   史湘云微微点头,看来古代御医果然颇有两把刷子,那涂的什么汁液可能是什么古代化学药剂,再用烘烤加热以加速化学变化,让这梅瓶之毒起了什么化学作用而变了颜色。   说起来,老御医虽然也致力研习这阴私之事,但毕竟他家族向来是专精于妇科,他全然是靠自身能力研习这类阴私毒事,所碰到的例子也大多是豪门大户里的阴私之事,和宫里的阴私之事相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那怕嗅觉再好,某些方面怕是不如这类太医院里家族传承的高手了,至少这毒/药下在釉里一事,老御医之前怕是未曾遇过。   当然,这种下毒方法也绝非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也只有像太子妃这般出自于真正累世清贵的世家大族嫡女,才有这等毒物。   史湘云又想到一个问题,温副院判这一手辨毒之能在宫里有多少人知瞧?那下毒之人会不会凭着温副院判到他们院子里一事,便发觉他们己经查出这梅瓶之毒,见此计不成,再来一计?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那有千日防贼的理。   徒昭见史湘云小脸上全无血色,忍不住有些心疼的伸手按了按湘云紧皱的眉心,见史湘云朱唇微启,似有无数疑惑想问,徒昭用力一捏她的手示意,史湘云心下会意,便闭了嘴,只是眉目之间隐见一丝忧心。   徒昭轻拍了拍史湘云的手,沈声问道:「可查出是什么药了?」   小夏公公摇摇头,「回昭殿下,眼下还查不出。」接着小夏公公有些犹豫地看了史湘云一眼,欲言又止。   史湘云会意,当下略一福身便要避开,但徒昭一把拉住史湘云的手,「你我夫妻一体,不必避讳。」   饶是史湘云为了这梅瓶之毒而暗暗惊心,听了这话,三条黑线顿时从史湘云的额角画过,什么夫妻一体,话不要乱说好吗?每次听徒昭这样说,史湘云就有一种想去洗漱一下的冲动,为啥呢?被说的浑身发痒啊。   虽是被徒昭亲密的举动弄的有些不舒服,但史湘云还是乖乖地坐着了,她也想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了,若是知瞧毒/药的类型,说不定不靠御医,她也能先开几个解毒方子暂且用着。   小夏公公顿时明白,看来昭殿下是真真喜欢七皇孙娘娘,连这等隐秘之事都不避她,不过想想也是,七皇孙娘娘又没个正经娘家,也和昭殿下成了亲了,这女人不靠着丈夫还能靠谁呢?这夫妻一体倒也没错。   如此一想,小夏公公也放下心来,低声道:「温副院判明晚就会来给殿下还有娘娘把平安脉。」   这梅瓶究竟是放在新房中一整晚了,昭殿下怕是已经中了毒了,不让温副院判瞧瞧,只怕夏爷爷都不甚放心。   「不!不急。」徒昭摇摇头,温副院判的父亲老温院判曾是宫里正院判,当年退下前出了点事情,曾欠了叔公一份极大的人情,方会让温副院判暗底里帮着叔公和他。   这次请温副院判过来帮着查这屋里的东西已是冒着极大的危险了,太医是不可在宫内随意走动,来此处的次数多了,要是被人注意到便麻烦了,况且眼下皇祖父身子不好,更是忌讳正副院判和皇子、皇孙等人接近。   他拉着史湘云的小手,沈吟片刻后道:「九日回门。我跟父皇及皇皇祖父请个旨,回门后咱们也不回宫了,就直接去皇祖父给我的皇庄上小住几日,到时请温老在那处等着便是。」   照他所看,这药应该是慢性毒/药,缓个几天应是无妨。温副院判眼下顾着皇祖父的身子,能来这一趟已是不易,但是老温院判已经退下,倒是没什么关系了。   「是,奴才这就让人跟大人说一声。」   徒昭又吩咐了一句,「小心行事。」   待小夏公公走了之后,史湘云才低声问道:「这温副院判可是专负责圣上身子的太医院副院判?」   「嗯。」徒昭点点头,「他父亲欠夏爷爷一个人情。帮咱们看看身体这等子小事,必不会拒。」   史湘云左右瞧了一眼,轻声问徒昭道:「温副院判辨毒这一手,宫里有多少人知道?」   徒昭沈吟道:「老温家这份本事祖传的,除了圣上之外,并无他人知道。」   温家这么多年来一直占着太医院的院判之职,凭的就是这一手识毒之能,不过这事只有圣上才知瞧,而他也是因叔公之故而能知道一点。   不过云妹妹这话倒也提醒了他,虽说老温家的辨毒之能应该是只有圣上知道这事,但事实上他和叔公不都知道了,这小夏子也多少查觉一些。这宫里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若太子妃知道他们查觉了这梅瓶之毒……   徒昭沈吟半响,眼下还不到正日子便罢,但到了冬日,太子妃若不见他们用上这梅瓶,说不得接下来又不知出上何招了。   看来这梅瓶……还不能毁了。徒昭轻轻敲着百宝架上原本摆着梅瓶的空位,微微沈思着,是让人重新烧制一对相彷的?还是让老温太医帮个忙,去了毒之后再重新摆上?   虽说知道好奇心杀死猫,但史湘云实在按不住好奇心。「你和夏公公……」   史湘云咬了咬唇,她总觉得这夏德全待徒昭似乎是有些过份的好了,虽说太监不论看到谁都是笑脸迎人的,但这真心的笑和平常的假笑,她还是能分得出几分的。这夏德全在见着徒昭时,那眼神可是真心的喜爱,全然不是假的。   徒昭拉了拉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磨蹭,淡淡道:「夜了,咱们也该休息了。」   史湘云脸色一红,本想嗔骂几句,但徒昭突然拉回了她的手,用力一咬她的指尖。   史湘云吃痛之下便想怒骂的,但见着徒昭眼里的严肃之色,她心念一动,高声道:「晴雯、红菱,过来帮殿下沐浴更衣,我和殿下要休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会有双更哦。 ^__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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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昭等了许久,始终不见那红菱上来冲水,再转身一瞧那红菱衣衫单薄,在房里东摸西摸的,半点规矩都不懂,眉头一皱道:「下去!叫小夏子进来!」   红菱小脸一白,「奴婢……奴婢……」   徒昭一脸不耐,「还不下去!」   红菱急的眼角都红了,若是一般男人,看了这般美人梨花带雨的泪眼模样,只怕心都软了。   但徒昭这辈子不知见过多少想爬床的宫女,早对这种美人泪眼的神态习以为常了,这种虚假的眼泪看多了只让人恶心,况且这红菱容貌虽然不恶,但还远及不上宫里其他的宫女。   要不是看在云妹妹的份上,他怕是连下去两个字都懒得说了,直接让人把她给拉下去。   「下去!」徒昭冷声道:「让小夏子过来。」   红菱一咬牙下跪泣道:「求昭殿下别嫌弃奴婢……」   也不知是她有意还是无意,这下跪之时略略拉扯到衣裳,露出了大半雪白圆润的肩头。   徒昭当下脸色一沈,真真是不知羞耻的丫环,云妹妹也不知知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如果不知道,这么一个背主的丫环是万万留不得了,怒吼道:「出去!」   「呜呜……」被徒昭这般喝斥,红菱真真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着跑走了。   小夏子望着红菱哭着离去的背影嗤笑了一声,这丫头还真是不懂事,七皇孙妃固然还小,还不能承欢,但是也没有在新婚第一天便推这陪嫁丫环出去的理,这个小丫环的未免太急了些。   立秋与立冬悄悄将红菱与晴雯之事与史湘云说了,史湘云沈吟片刻,「以后便让晴雯在后头做活计,别去殿下那边了。倒是红菱……」   史湘云顿了顿又道:「以后我的贴身东西一律不许她近身,也不许她上房里来。以后有什么要到前院的活计全都给她做了,还有让嬷嬷和小夏子教教她要怎么伺候昭殿下沐浴,万不可再发生像今日这事了。」   立秋颇有几分不解,「姑娘,这红菱心太大了,你怎么还给了她近昭殿下身的机会呢?」   那有陪嫁的丫环在姑娘成亲的头一天便去勾引起姑爷来的?未免太不懂规矩,也太没把姑娘放在心中了。   立冬也劝道:「姑娘,这晴雯虽生的比红菱好,但至少是个知理懂事的啊。」   史湘云摇了摇头,「晴雯不是懂事知理,她是还放不下宝玉哥哥。而红菱……」史湘云顿了顿道:「心大了也好,若是个规矩的,我倒不好出手了……」   除了立秋和立冬之外,晴雯和红菱本就是给徒昭准备的通房,服伺徒昭本就是应当,红菱虽然心大了点,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心大了才好,将来若有什么,她处置起来也可不用顾忌什么,反倒是晴雯那……   史湘云幽幽一叹,暂且先等上一阵子吧,若是晴雯还是放不下贾宝玉,寻个机会送她出去便是,至于她和宝玉哥哥之间的事,且看她自己的选择吧。   或许是心知史湘云让红菱服伺他多少有着送妾之意,徒昭出来时神情就有些厌厌的,时不时用着委屈的小眼神望着史湘云,看着史湘云一阵鸡皮疙瘩直直冒,想解释啥呢,偏生徒昭一句委屈抱怨之言都没说,只是用着委屈的小眼神望着史湘云,活像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倒让史湘云不好解释了。   史湘云有些心虚的想,徒昭现下才十五岁,而红菱已经十七了,该不会红菱在浴室里对徒昭啥啥了吧?所以徒昭才会这么一副受到委屈的小模样?   呃……她怎么忘了,男的也有可能会被强X的。   史湘云被徒昭看的歉意大起,顿时乖的不得了,徒昭要水就乖乖递水,要糕就乖乖喂糕。这辈子没见过云姑娘这般『贤良淑德』的两位嬷嬷与立秋、立冬都瞪大了眼,难道……这就是嫁了人与没嫁人的不同之处吗?   昭殿下真真厉害,那么快就把云姑娘给变了过来。   且不论嬷嬷们私下的欣喜,这新婚之夜,小夫妻同房也就罢了,但过了新婚之夜可不好如此了。虽说这夫妻理应一起住在正房,但史湘云毕竟年纪小,昭殿下又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嬷嬷们深怕这昭殿下等不到史湘云及笄便做了什么,于是早早收舍好了西厢房给史湘云暂住。   不料嬷嬷们才请了史湘云移步,却被徒昭给阻了。「云妹妹自是跟我一起睡的。」   「回昭殿下。」江嬷嬷恭敬道:「这娘娘年纪还小,还不能……呃……还不到圆房之时。」说到此处,江嬷嬷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徒昭小脸一红,但仍坚持道:「我们是夫妻,自是该一间房。」   「这……」江嬷嬷还想再劝,却见徒昭霸气的一挥手道:   「这事我定下了,把云妹妹的东西给移回来。」   江、袁两位嬷嬷有些无奈的看向史湘云,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们也发觉了这昭殿下倒是有几分听着史湘云的话的。   史湘云柳眉倒竖,本想和徒昭说道说道,却见徒昭正色回望着她,拉着她的手指在她手掌间一画,随即又拉起她的手,轻轻咬了一口。   和先前的动作一模一样,难不成徒昭有什么事要私下告诉她吗史湘云微微沈吟,转头向两位嬷嬷吩咐道:「就照昭殿下所说的去做。」   两位嬷嬷对望一眼,最终还是应下了,「是。」   罢了罢了,这小两口感情好,她们又何必棒打鸳鸯呢,横竖过不了多久,这上面也该赐人了。   两位嬷嬷真真没想到这朝堂之事,瞬息万变,这太子与太子妃到后来都顾不上昭殿下了,竟然云姑娘独宠了好些年……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等史湘云和徒昭两人都躺在床上之后,头抵着头,徒昭先是教训了一番史湘云荐人之事,另外也跟史湘云说了,这宫里处处是旁人眼线,可不似潭拓寺中那么好说话谈心了。平日里说啥都可能会被人听见,寻常小事便罢,若是什么大事,还是等晚上上了床之后,再细细说之较好。毕竟他们平日出入都有宫人陪伴,唯有这晚上,在这张床上,才真真只有他们夫妻两人。   史湘云暗道也是,虽可惜自己不好搬出去睡了,说不得晚上还得继续穿着好几层的衣裳睡觉,但为了要自在的说话,她也只有暂且忍下,只是再三提醒徒昭千万别过了那道『三八线』。   徒昭看看史湘云那其实早过了三八线的小身子,还有不知为何,云妹妹身上穿着那件密密麻麻都绑满了死结的罩衫,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没关系,他可以不过去,只要她过来就好了,至于云妹妹身上的那件衣服更不是问题。   这世上还有个东西叫做『剪刀』……   得徒昭再三确定没人偷听之后,史湘云才好奇问了问夏德全之事,徒昭只略略犹豫一会,便缓缓道出他一个无母之子能在宫中存活至今的最大秘辛……   「夏爷爷是我叔公。我外公因为家贫,自小便被卖到太子妃娘家做了奴仆,后来生了我母妃,之前太子妃……」徒昭顿了顿,不愿说出太子妃做了啥事,只淡淡道:「我母妃虽亡,但我母妃的娘家人还在太子妃手上,逼不得已,我只能求了夏爷爷帮我弄回我母妃的娘家人……」   徒昭幽幽一叹,其实不用太子妃要胁,他本就是太孙哥哥照顾大的,帮帮太孙哥哥也是应该,但太子妃的做法未免太恶心人了,虽然他对那些未见过面的外公等人并无什么感情,但终究是他的血亲,他也不愿意他们在太子妃手上艰难求生,逼不得已,只能求了夏爷爷帮忙,万没料到……   「夏爷爷帮忙出了手,万没料到,夏爷爷竟是我外公自小被拐卖的亲弟弟。」   史湘云顿时明白,怪不得这夏德全待徒昭特别好,这太监无法有自己的亲骨肉,一般而言便对养子特别疼爱,可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毕竟这会去做太监养子的,大多是真的沾亲带故,有着血脉之亲。再则,做了太监养子,三代之内不得科举,毁了养子孙后代的前程,太监们大多只能越发疼爱着自家养子做补偿了。   徒昭虽不是夏德全养子,但徒昭长在乾清宫中,这夏德全日日见着,顾着,也和养子差不离了。   史湘云顿时明白为何这夏德全有好几次不避讳的给徒昭撑腰了,不过想来这事皇上还是不知道的,要不夏德全怕也活不到现在。想想今早见到的圣上脸色,史湘云又问道:「圣上身上的──」事关龙体,史湘云不好胡说,只能手指微翻,比了个手势。   而徒昭微微点头,比了个四字,然后说道:「圣上先前因四叔之故而病了,不过眼下已经好了许多了。」   徒昭嘴里虽是这样说的,但脸上仍有忧虑之色,显然这所谓的大好也没好上多少。   史湘云略一思索,便就明白,圣上是真中了毒,而这毒是四皇子下的,怪不得圣上宁可推徒昭出来冲喜,也不愿把六皇孙给放出来了,八成是恨屋及屋了。   看来这四皇子一脉在圣上活着的这段期间是不可能被放出来了。   徒昭谈着谈着,早就越过了三八线,也手还直接搂着史湘云的腰了,史湘云得了自己想知的消息后,略缩着身子想避开,却被徒昭一把拉回来,装作要亲她耳垂一般的在她耳边轻声道:「别躲!让人怀疑就不好了。」   虽是说的正经,但那嘴巴却不怎么正经地轻碰了碰她的耳垂。   史湘云强忍着那打从心底涌起的发毛感,强行告诉自己,这应该只是不小心碰到的,徒昭这家伙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瞪着徒昭流露出小小得意之色的眸子,史湘云忍不住心里暗暗翻着白眼,这啥时她才能过上像个正常人般好好说话的日子啊?这说话都要躲着人,人精子般的生活真不是像她这般普通人可干的。   虽说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和小屁孩一般见识,不过湘云还是忍不住恨恨地在徒昭的手臂上狠狠一扭,然后捏着他的手,一直压着他的手过了三八线后才放开。   史湘云挥了挥她的小拳头,徒昭摸摸鼻子,看着史湘云隐含杀意的眼神,犹豫了好久,倒是不敢再怎样了,乖乖回去睡了。   也罢,来日方长,况且云妹妹还未长大,也不急于一时,万一啃着啃着,不小心把自己啃出火就不好了,他又没个侍妾,难不成全靠五姑娘吗?暂且忍耐一下,总有一日会吃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出来了,晚上那更可能会晚点……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机关重重   因这太子膝下的庶子也大了, 怕庶子撞上年轻庶母弄出些事来,太子妃干脆立下几个庶子与庶子媳妇逢十才需去毓庆宫请安的规矩。当然, 规矩是规矩, 像太孙妃这般的嫡出媳妇平日里还是跑的极勤快的,几乎是隔个二、三日便去请一次安了。   虽说庶子媳妇若是想要讨好太子妃的话, 像太孙妃及王嫔侍一般跑的勤快些也是无防, 但史湘云昨日己知瞧徒昭与太子妃之间颇有些不和,再加上梅瓶之事, 自是犯不着送上门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再者,万一要是太子妃知道她们发现了梅瓶之事, 干脆在请安时再给她下毒怎么办?她可还没活够呢。   回门是几日后的事情了, 史湘云见着在屋内摆放在不起眼处的寄木细工, 就开始琢磨起来了,她本来是想等开府之后,再打开这寄木细工的百宝柜的, 但在这宫里不过短短几日,便觉得步步惊心, 才刚进宫就被下毒,之后还不知有啥在等着她呢,想了一想, 史湘云还是决定先行打开母亲留给她的东西,看看能否有些什么帮助?   那怕是多点银钱也好,在这宫里事事都要用银钱打点,比贾府还过, 怪不得这不受宠的宫妃日子难过,真是无银寸步难行了,好在北五所就她和徒昭两个主子,这内务府里缺了谁的也不敢缺了她们两的,否则她那点子压箱银子还真不知能撑多久。   到了夜里,史湘云把嬷嬷丫环尽数远远打发了下去,和徒昭两人研究起史张氏的遗物了。   因徒昭都将自身最大的秘密说了,史湘云这事也没暪着他,况且在史湘云想来,史张氏不过是一个内宅妇人,想来会珍而重之隐藏的,只怕也不过是些银钱与头面首饰一类的,她早算过帐了,她娘留下来的嫁妆里颇有一些水份,看来大多是被藏了起来了。   她的嫁妆虽多,但大多是些物件,虽有生钱的田产商铺,但来钱也都是来年的事了,现银什么的并不多,也就圣上所赐的那笔金帛和她平日所累积银钱,虽然也不算少了,但总是不好动用,这嫁妆大多都是有数的,若是动用的多了,难免被人查觉出一二,但如果能有笔不为人知的钱财的话,倒是方便许多。   史湘云便先琢磨起李姨娘所给的小寄木细工匣子了,这小匣子不过三根指头大小,她取出里头的钥匙和张嬷嬷留下来的略比了比,果然是一模一样的,再略试了下,一样能打开那百宝柜最上层的两个抽屉。   史湘云把那两个抽屉开开关关了几次,始终没查觉什么不对劲,但史湘云才不信史张氏留给他这个钥匙就是为了开开这百宝柜而已。   她干脆把那两个百宝柜里的东西尽数取了出来,这寄木细工里因为里头的机关太多,这抽屉也不甚大,不过她双手按了上去时便发现这左边的抽屉里的内层比右边的抽屉略高了点。   她在抽屉里抠弄许久,才从抽屉中揭下一层木皮,薄薄一层木皮,有好几处还被她弄破了,史湘云翻来覆去看不出什么,犹豫了一会儿便继续研究起李姨娘给的小寄木细工匣子了。   那小匣子既为寄木细工,里头想必还有一个暗匣,那小匣子极小,没多久史湘云便在底下发现了暗匣所在,那小暗匣薄薄一层,里头也不过就装了一块极轻薄的白色丝巾。   这白色丝巾不知是用何物所制,极为轻薄,不过才半个巴掌大小,握在手里小小的一团,质感如雪花般轻薄晶莹,小匣子的暗匣空间极小,那白色丝巾虽是塞的满满当当的,但其小大也不大,一层一层打开了之后,小小的白色丝巾展开之后竟然能有一整个房间那么大,也不知是何质地,又轻又亮,虽是罩在屋内但屋内仍是颇为光亮。   徒昭见了后也暗暗称奇,「这物怕是白羽鲛绡。」   「白羽鲛绡。」史湘云奇道:「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   什么鲛绡便是用鲛人所织的鲛纱而制成,但什么鲛人云云,不过是传说中的生物啊。   徒昭疑惑道:「怎么会是传说呢,这鲛纱是西洋贡品,早年便进过几次,虽是难得,但也不是了不得之物,我父王便有一个鲛绡帐子,据闻这夏日用之,确实是酷暑不侵,凉爽的很,什么苍蝇蚊子也进不来。」   这白羽鲛绡更是鲛绡中的上品,是以巴掌大小的雀鸟头上的那几根白羽混着鲛纱而织成的,可说是水火不浸,尘埃不染,史湘云手上这一小块,便至少值上好上万两银子。   听到不过是做帐子所用的,史湘云多少有些失了兴致,虽然徒昭细细解释过这物极为值钱,但史湘云也没放在心上。史湘云将那块白羽鲛绡翻来覆去的瞧着,也看不出什么?但总觉得史张氏不该就留下这么一物就罢了。   但听徒昭解释这所谓的白羽鲛绡是以雀鸟头上的那几根白羽混着鲛纱而织的,史湘云灵机一动,难不成是像金大师的某本书里,什么绢纱混着绵纱,因为吸血性的不同,一但吸了血便有深浅之别,然后才会露出里头的藏宝图?   史湘云想到此,连忙找了刀子要来割道口子,滴血试试,被徒昭给阻了,最后两人一商量,干脆拿了磨了墨水来看看,但因这白羽鲛绡无法染色,墨水一泼上去,这水珠又咕噜咕噜地滚了下来。   史湘云连试数次,最后顾不得徒昭的阻止,还是割了一小道口子放血,试上一试,结果鲜血也和墨汁一般,才滴上去又咕噜咕噜地滚下来,最后史湘云不得不承认这白羽鲛绡就只是白羽鲛绡,没啥特别的秘密。   「唉。」史湘云忍不住跟徒昭半抱怨道:「你说我娘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九转十八弯的,脑子稍微不灵活一点的人就完全跟不上了。」   徒昭把玩着那小匣子,摸着那匣子上的淡淡刻纹,心中一动,淡淡道:「只怕这秘密不在匣子里。」而是在匣子上。   说着他将小匣子涂抹上墨汁,在纸上滚了几圈,果然这淡淡刻纹隐约看出似是文字,但又缺了不少笔画,但又绝计不是什么简体字。正当徒昭拿着文字图研究时,史湘云灵机一动,把这小匣子上的六面刻文叠在一起,果然是封给她的短信,看着纸上的廖廖数语,史湘云也不得不说上一声服了。   藏东西能藏成这样,她这个娘也真是绝了。   一瞬间,史湘云倒是有些明白那李姨娘喜悦之中又带着心酸的笑容是为了什么了,想来以李姨娘之聪慧,也早该发现了吧。   史张氏虽然东西托付给了她,但却没真信她,若李姨娘起了贪心,那她便会拿到那价值千金的白羽鲛绡,误以为那白羽鲛绡便是盒子里最大秘密的李姨娘,拿了那白羽鲛绡之后,便该会心满意足,不会再去研究那寄木细工的小匣子,自然不会发现到小匣子上的秘密。   信上就简略了说了一下那寄木细工百宝柜之事,但并未说明她留下来的生辰箱子上所隐藏的解密方式。   史湘云灵机一动,将抽屉中那层揭下的木皮一样也抹上了墨汁,拿纸按上,这木皮上果然写着暗藏在生辰箱子上的秘语,与打开寄木细工百宝柜的方式。   徒昭看着这个也起了兴趣,一方面帮着史湘云搬动百宝箱,一边叹道:「你娘没入宫真是可惜了。」   光是几句遗言便藏成这样子,真不知道她千辛万苦想留给史湘云的会是些什么东西?不愧是张氏女,如此心计,没进到宫中还真是可惜了。   史湘云白了徒昭一眼,「若我娘入了宫,只怕也就没你了。」   她这可不是玩笑话,她娘是绝计容不得庶子的,更别提比嫡子还大的庶子,要不然她娘嫁进史家那么多年,多年无子,但她爹爹却没给她生上半个庶兄弟出来?   守孝固然重要,但遇上绝嗣之危时,守孝算得上什么,更别提她爹是个将领,常年镇守边关,说不得那一天就没了,这子嗣一事是何其重要。能让她爹连半个庶兄弟都没有,她娘的这份心计与绝决,就绝对不是现在的太子妃所能比的。   徒昭笑了笑不答,他虽对史张氏这人了解不深,但光凭这事便可看出此女之厉害,好险这个是岳母,而且还是死了的岳母,不然他要娶到云妹妹只怕还没这么容易呢。   徒昭和史湘云把所有的生日礼盒均都取了出来,照着那方法一一解开百宝柜,两人原以为拆解开来之后应该是有着大笔银钱,像是银票之类的,结果没想到拆解开来的暗层里却是只放了一个黑漆漆,非木非石的匣子。   「这是……」史湘云敲了敲,这匣子看似木纹,但隐隐有着金属之声。   「这是金丝楠阴沉木。」徒昭也上手敲了敲,微微挑眉,「这东西那怕是宫里也是不多见的,你娘那儿来的?」   阴沉木本就极为难得了,而且还是金丝楠阴沉木,此物非天子不得用的,那怕是他父王这般贵为储君也不能使用,金丝楠阴沉木在前朝己是极为稀少了,今朝至今还没人发现,现今留下的少数几样金丝楠阴沉木全都是前朝留下的,大晋王朝里还未曾见过,光这一个木匣子只怕是前朝里留下来的古物了。   史湘云白了徒昭一眼,「我要知道就好了。」   她现在有些后悔让徒昭知道这事了,就这物阴沉木匣看来,里头的东西只怕比她想像中的还要贵重的多。   她记得……老御医曾经说过,这阴沉木可是拿来收药的好东西,收在阴沉木匣之中,可保药百年不腐。   非天子不得使用的金丝楠阴沉木,还有这被隐藏在层层关卡的解秘方法,只怕里头的东西不是区区几张银票与珠宝了。   史湘云深吸一口气,伸手打开那金丝楠阴沉木匣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沙龙王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下一个你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想喝酒服药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namesai”,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 “cocoalilin”,灌溉营养液 +5 多谢 “长月”,灌溉营养液 +2 多谢 “清秋”,灌溉营养液 +5 多谢 “疏桐墨杰”,灌溉营养液 +1 多谢 “雁宁鱼儿”,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 “倦鸟归巢”,灌溉营养液 +3 多谢 “未欢”,灌溉营养液 +2 多谢 “长月”,灌溉营养液 +3 多谢 “范范”,灌溉营养液 +8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後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私下调养   史湘云深吸一口气, 打开了那木匣,里头打头的是一封信件, 和三个小小的药瓶子。   徒昭随手拈起一个药瓶子细瞧, 眉眼忍不住微微一挑,这小药瓶子也是前朝特有的一种瓷器, 其烧制方法已然失传了, 而上面则贴了一条黑色笺子,笺子颇为古老, 非丝非绸,更非什么纸质, 不知是用何物制成, 入手之时颇有些重量, 笺子上用银丝镶成『保胎丸』三个字。   且不论保胎丸三字含义,这前朝不同于今朝,大晋王朝以明黄色为尊, 而前朝以黑色为尊,前朝特有的瓷器与笺条, 还有那金丝楠阴沉木匣子,看来这均是前朝之物了。也不知史张氏怎么得来的?   那信件是史张氏单独给史湘云的,史湘云可没跟徒昭分享的想法, 微侧过身,避开徒昭,打开信件略看了看,史张氏略略交待那匣内的三瓶药的来处, 另外则是说了她的一些嫁妆中的值钱的首饰头面则是存在当铺之中了,那当铺乃是她爹赠与史张氏的产业之一,史家上下,就连张嬷嬷都不知晓这间当铺,可拿着当票去取物。   信件中还夹杂着好些当票,史湘云略略一瞧,当票上有什么阴沉木匣子,还有宝石头面之类的。史湘云在那阴沉木匣子的当票上抚摸许久,真真狡免三窟,说不得得了这匣子之后还有什么还等着她呢,她最后挑了挑眉,决定将来有空再去拿出来。   或许是史张氏深受生育之苦,这三瓶药里也是她特意为女儿所挑选出来的,几枚助孕丹,十来枚的保胎丸,另外还有一枚延年益寿的延寿丹。   徒昭看着那助孕丹与保胎丸后暗暗点头,对女人而言,这两物才是最最重要的,当下便吩咐史湘云道:「这两瓶子药得好生收好。」   接着又有些小期待的,对着史湘云露齿一笑,眼睛直往史湘云的肚腹处打转,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讨人厌。   史湘云强忍着出脚的念头,狠瞪了徒昭一眼,别当她听不懂暗示啊,想要她生孩子……哼哼,下辈子吧。   史湘云看着这三瓶药沈吟半响,「这个……」   史湘云拿着那装着延寿丹的瓶子在徒昭面前一晃,「你说对圣上的『病』,会不会有所帮助呢?」   圣上虽是中了毒,但这好歹是前朝秘药,就算不能解毒,也好歹能让圣上再拖上一阵子吧。   况且她也是有种几分私心,延寿丹只有一颗,眼下徒昭自然是用不上,便不会把这个放在眼里;但十几二十年之后呢?等他也年岁大了,说不定便会打上延寿丹的主意了,既然不够分,便不如舍了去吧。   曾经死过一次的她非常清楚,到了临死前的那一刻,人类会是怎么样的拼命求生,那怕是一线希望都想试试看的,到了那时,什么妻子、儿女、亲人、朋友,只怕都是可以舍了去的,只要能再为自己续上一秒。   徒昭心念一动,「你舍得吗?」   这可是延寿丹,虽不知是否真能延年益寿,但瞧这物用着前朝才有的瓷瓶与阴沉木匣子装着,只怕不是假的,既使不能延年益寿,想来也是对身子有益的好药。人活一世,那敢说能永远平平安安的,若有了这物,说不得也是一线希望啊。   史湘云垂下眼,「别忘了我们这次是为了给圣上冲喜而提早成婚的,要是圣上有个不好,那我们的日子怕也会极难熬的。」   她还记得史张氏生前所说的那句话,不背叛,不过是利益不够罢了。与其留着这物,不如舍了去,换去她和徒昭的一个平平安安……   咦!等等!她怎么会想和徒昭过了?   这不科学!!!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且不论史湘云最后那一瞬间的惊恐,徒昭犹豫半天之后,最后还是将那延寿丹悄悄交给了叔公,让叔公决定是否该给皇祖父试试。   他和云妹妹讨论过,这药绝不能明着献上,一但圣上服了,但却没用的话,史家说不得会因为献药之事而被抄家灭族;如果有用,人都是贪心的,得了一颗便会想到第二颗,到时势必也会牵连到史家,所以这延寿丹只能偷偷给圣上服下。   这世上若有任何人能让圣上偷偷服下什么药而不让人知的话,莫过于夏德全了,圣上对夏德全的信任可说是独一份的,特别是自暗卫背叛之后,圣上的衣食住行全只让夏德全经手,连暗卫营都交给了夏德全打理。   夏德全也正为圣上的身体烦心,他这一生荣辱全系在圣上身上,若圣上真有个什么事了,只怕他的下场比圣上还要再惨上十倍,而且说不得会连累到徒昭这个孩子,若有人知瞧他和徒昭的关系,那怕将来是太子继位,而且昭殿下是太子亲子,只怕都难逃被圈禁之危了。   夏德全得了药之后,当下便让人捉了只病鸡来试药,他拨了一点子延寿丹,喂给病鸡吃,细细观查了几日,那病鸡虽然没全好,但也没大坏,而且瞧着似乎还精神了点。   夏德全一咬牙,便将这药混在圣上平日里所喝的药汤给圣上服下。或许这药还真是有几分奇效,原本圣上受毒/药之苦,夜里时常睡不好觉,但服了药之后,倒是连续好几晚都能安稳入眠了。   圣上也暗暗称奇,只道是冲喜一事还真有几分奇效,看在这份上,不但便允了徒昭去皇庄上小住一阵子的要求。还大手一挥,赏了不少东西给小夫妻两。   史湘云虽然是嫁入皇宫之中,但是宫中也是有着回门的习俗。一般人家是三日回门,而皇家则是九日回门,这几日之中,史湘云虽然有徒昭陪着,逢十之日给太子妃请安之时也没有受到太子妃的刁难,但总觉得这日子无趣的很。   怪不得这宫里女人爱宫斗,这日子太闲了呗。   若要说是管家什么的,这小小一个北五所早被夏德全和徒昭打点过一番了,平日用的和吃的自有内务府置办,皇家里吃用的东西自然是上等的,那怕徒昭不过是个皇孙,平日吃用也比史家要好上许多。   这大晋王朝的开国之君也是苦过来的,没让太监们给唬弄住,不会有什么季节食物不许进上之事,史湘云若是要吃些什么,只要前一日跟太监们吩咐一声便就行了,不过像点菜这种事,太子妃都不曾做过,史湘云也不好例外。   平日里还是内务府送啥,便让小厨房做啥,若有什么额外想吃的,便花了银钱自个采买去。北五所靠近神武门,平日可直接从神武门进出,虽然进出难免被侍卫搜查一番,不过像这类新鲜蔬果之类的,倒是无防。   而且负责小厨房的袁嬷嬷也是个厉害人,不但了解史湘云的口味,还不停的变换花样,几乎没特意出宫采买过什么,史湘云估计她就算再过一年也不会吃腻。   这衣裳与头面首饰一事更不用提了,史湘云虽是新媳妇,但太子妃特意让内务府给她补办了秋季的衣裳与首饰,头面首饰都是现成的,足足有八套头面首饰,还有整整二大箱的衣裳。   徒昭怕太子妃在这些东西里做了手脚,均先请人查看过了,没有问题才拿回来,这首饰与衣裳倒是没下毒,不过就是其中有几样略略超过了皇孙妃该有的规格,那些超过规格的,都被史湘云另外收了起来,除了暗叹太子妃的无孔不入之外,也只能让身边的嬷嬷们小心再小心了。   好在这些年来史湘云早习惯让嬷嬷们给她准备隔日穿的衣裳与首饰,江嬷嬷又是个极懂规矩的,无论是搭配的衣服首饰都绝计不过逾了矩,如今也不过是再拿给徒昭过一次眼,确定别穿了不该穿的衣裳便就行了。徒昭也很乐意每天帮他的小妻子挑衣服,给自己的小妻子打扮,别有一种成就感。   当史湘云在宫里不断地数着日子,终于等到了回门那一日,可惜的是当史湘云回门之时,她只有见到史王氏,并没有见到林黛玉。   史湘云虽然知道这和林黛玉孝期未过,不好红白相冲有关。但她自识得林黛玉以来,从未分开过那么久,难免有些感伤。   史王氏拉着越发艳丽的史湘云,细细问了史湘云在宫中的生活。史湘云虽然是报喜不报忧,但是史王氏养育史湘云多年,见到史湘云的神情便知道的云丫头宫中生活并不自在,心下感伤,但也无可奈何。   史王氏只能悄悄的再塞了一把银票给史湘云,悄悄要告诉她一些史家在宫中的人手。大部份的世家大族在宫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人,史家虽然没落了好些年,但宫里的人手一直没断过,本来这事是没打算告诉云丫头的,还是史鼐听闻圣上在云丫头见礼那日重赏了昭殿下与云丫头之后,和史鼎商量了许久,方才决定透露一二给云丫头。   史王氏和史鼐夫妻多年,便知他们是见着皇太子离大位只差一步,而徒昭又受圣上器重,也开始动了夺嫡之心了,虽不甚赞同,但夫为妻纲,还是按着史鼐的意思将史家在宫里的人脉略略透之一二给云丫头,且不论夺嫡不夺嫡,这宫里有了自己人,这日子也会好过些。   史湘云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史家在宫里竟然还有人脉,不过转念一想便也能理解了,史家当年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先帝的元后下珠胎毁月之毒,害得先帝元后一尸两命而亡,可见史家在宫里也是有人脉的,只是隐藏的深罢了。史湘云细细记下,又和婶婶聊了好一会儿,这才离开。   因徒昭急着去皇庄之中让老温院判帮两人查验一下身子,用过午饭之后,史湘云便和史王氏匆匆分别,跟着徒昭到了皇庄之中。   在皇庄中,老温院判早在那里等了许久。判定出那梅瓶有毒之后,温副院判早就将方子大致拟了出来给了老温院判,老温院判略略把过徒昭与史湘云的脉之后,将之前的方子加减调整一下即可。   把完脉之后,温院判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好在现在只是初秋时分,还末到冬季,新房里没多少炭火,没将那梅瓶之毒完全催发出来,不然那怕这梅瓶之毒还缺少一味毒引子,那份量也足以伤了徒昭和史湘云的身子了,虽不至于绝育,但难免会导致女子不易受孕。   听到那梅瓶之毒不过是避孕药,史湘云内心里的后悔劲就不用提了。早知道是这种『好东西』,她早就日日抱着那梅瓶睡了,要不是知道太子妃和徒昭关系不好,这事也太匪夷所思,她说不得会想跟太子妃商量一下,再给她一对梅瓶吧。   虽说是中毒不深,但为了安全起见,还要细细调养方成,好在史湘云眼下也不过才十三岁,还末及笄呢,也不用急着要孩子,多养个几年也是无防。   想着史湘云年纪幼小,老温院判心念一转,在史湘云的方子中略略添了几味药,这是极温和的养身之药,有暖宫,助孕之效,若是用的好,说不得七皇孙妃明年便能来潮,后年便能一举怀胎,给七皇孙添个嫡子。   徒昭与史湘云趁着在皇庄里的这段期间好生调养着身子,林黛玉也悄悄来林家庄子上小住,顺便和史湘云好生聚聚。   这林家庄子和史家庄子还有皇庄是相连的,史湘云一见到林黛玉,顿时忘了还牵着她的手的徒昭,如乳燕投林一般的投入林黛玉的怀中,小脸蛋还习惯性地在林黛玉胸前上蹭了蹭,甜甜说道:「好想好想姐姐哦。」   徒昭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危机意识再次暴升,妈蛋,老子果然要和女人抢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那么好奇,我就先更了。其实大家也猜到了啦。 星期一上班日,最近又被老板订的紧…… (〒︿〒) 所以晚上那更就看情况吧。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朝中暗流   因为在庄子上, 史湘云和林黛玉两人也没了顾忌,每日不是史湘云跑去林家庄, 便是林黛玉跑到皇庄上来, 一大早两个女孩就混在一起,直到晚上入夜了才离去, 真真是从早厮混到晚, 全然把徒昭放一边去了。   因为有女眷在,可怜的徒昭就这样被赶出门了, 不是被打发去打猎,就是被打发去寺庙上香, 再不就是被打发到药店去瞧瞧有没有什么上等的好药材。   莫名其妙的, 徒昭被史湘云赶出门的行为竟然被人当成了是为圣上寻药拜神, 还得了一个纯孝之名,这流言传的徒昭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直直冒,深刻的体会到云妹妹所说『脑洞』之意, 做官的人总是喜欢想太多。   徒昭和林黛玉也算认识,本来以往林黛玉还算好说话, 当年在潭柘寺时,对他和云妹妹之间的私会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这段时间里不知怎么了,那怕他明示暗示,还是日日缠着他的云妹妹不放,偏偏云妹妹还帮着她, 有时还直接把他给一脚踢出去不理了。   见着这两个女孩日日厮混着,把他给抛到一边去了,要不是徒昭心知史湘云和林黛玉之间没什么私情,他真会怀疑这林黛玉是不是来跟他抢老婆的?   饶是如此,徒昭也忍耐不住,三不五时便央着史湘云早日回宫去。当然,徒昭的要求最后都被史湘云给驳回了,不说别的,回宫之后要吃药可没这么方便了,宫里是什么地方,光是熬药的药味都暪不过去。   徒昭无奈,只能暗搓搓的想着要怎么帮史秉靖一把,让他早日娶到林黛玉,然后要怎么让人把史秉靖丢到远远的地方做官,最好是十年八年内都不好回京的地方。   林黛玉是真真故意的,虽然知道让史湘云提早成亲是圣上下的旨意,与徒昭无关,但她就是对抢走云妹妹的家伙不顺眼,史湘云不习惯这么多日不见她,她又何尝习惯呢。   尤其她最重要的云妹妹的婚事,偏生因为她在孝期中,无法亲眼见着云妹妹出嫁,连回门也不好见她;将来她出嫁之时,也不知道云妹妹能否来参加,女儿家最重要的婚事就此错过,没法让自己最重要的人参加,林黛玉可真是不甘心极了。   再则,因史湘云的婚事,史秉靖提前从扬州回了史家,因为正巧明年初便是科考之时,离现在也没多少日子了,史鼐干脆拍版到时让史秉靖直接从京城赶去金陵赴考,便不再回扬州了。   史秉靖在京里她自然是高兴的,那怕不好再见与说话,只要知道他在,她便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不再惶惶不安,但这样一来碍于未婚夫妻不能见面一事,她也不好在史家长住了,在贾家待的日子难免多了些。但这贾家却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些日子以来也着实发生了不少烦心事,让她不想在贾家中待着,出来避一避也好。   说来可笑,大舅(贾赦)都五十来岁了,还跟贾母讨要鸳鸯,逼得鸳鸯不得不差点绞了头发姑子。虽是同情鸳鸯,但想到鸳鸯帮着苏怡和王夫人偷偷盗换林家暂放在贾家里的财物,林黛玉也不禁眼眸一暗。   湘云听闻这事也是秀眉微皱,虽然这红楼同人里都说这鸳鸯是忠仆,但她瞧着也是不得不自尽的缘故大些。唯一能护着她的贾母死了,她又得罪了贾家家主,贾政也不可能护着一个婢女,与其被贾赦玩弄后再被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还不如死了干净些。   史湘云眼眸一转,准备待贾母死后悄悄与贾宝玉说上一声,若宝玉是个有心的,自然会助她一把,也不至于让她只剩寻死这一条路了。   且不论史湘云与林黛玉两人是如何整日厮混着,把徒昭给抛到一边。徒昭在吃了无数酸醋之后,最后终于想到了办法,写了封信邀请史秉靖来皇庄小住,虽说是未婚夫妻不好见面,但昭殿下相邀,史秉靖也不好不来,至于遇上自己的小未婚妻什么的,那是碰巧中的碰巧了。   有着史秉靖在,林黛玉的注意力果然被分了大半,徒昭也总算得了史湘云的一点注意了。   且不论徒昭、史湘云在皇庄上吃醋与争宠的小日子,不过短短一个月,朝廷中竟然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圣上毕竟是中毒并非生病,服了延寿丹虽然好了些,但这延寿丹只是调养人体,并非解毒,圣上又自己不知保养,这身子略好一点,便迫不及待的想把先前被太子及皇太孙分去的权力收回,这样一来自是遭到了两人的反抗,再加上圣上身子并未好全,一日又在朝堂之上当场被一直劝其退位的众臣们给气昏了过去。   圣上重病,徒昭与史湘云也不好在皇庄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了,连忙赶了回宫。   其实只要有眼睛的人便会发现圣上自昭殿下提早娶妻了之后,这身体果真是好了许多,可见得这冲喜之说果真是有几分效果。   但自之前圣上身子急速恶化之后,这朝堂上的风向也为之一变,原本六皇子、皇太孙和太子本是三足鼎立之势,但皇太孙在这事上隐隐偏向太子,原本三足鼎立之势变成二方之争,但六皇子偏生是三股势之中最小的一股,这下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六皇子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见势不对,便趁机拉了四皇子的门人,但四皇子的门人官位低不说,又一心只在救六皇孙出来,压根没帮上什么忙。   眼见这太子继位之事已然成风,六皇子深怕太子继位之后,秋后算帐,便就有些向太子靠拢了,眼见这圣上身体好了,一则怕圣上将他和四皇子一般圈禁,二则又想在太子面前表现一番,当下便上跳下窜的希望能尽快劝说圣上传位一事。   圣上好不容易有了精力可以抽出手来处理,但被这六皇子一闹顿时在朝堂之上硬生生的气晕过去了。   六皇子自知自己闯了大祸,连忙入宫向母妃求救。   甄贵妃能在宫里受宠那么多年,靠的绝对不是只有一张脸而已,更重要的她了解圣上的喜好,要不也不能在甄家上次被人陷害绑架皇孙的大罪之后,仍然能在宫里继续做她独一无二的贵妃娘娘了。   「你好胡涂!」甄贵妃怒骂道:「这亲老子和同父异母的哥哥做皇帝的差别你会不明白?你是傻了还是蠢了?竟然这么跳上跳下的帮着太子,咱们以前把他给得罪死了,要是真是他当了皇帝,那有咱们母子俩的好日子过?」   「母妃!儿臣也是没法子了啊。」六皇子哭道。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出了一个昏招,但他有妻有子,委实不想落到跟四哥一样的下场啊,想想四哥的儿子都十七岁了,明明是该成亲的年纪了,但父皇偏生装作不知,这老四家的门人跳上跳下的就是弄不出来,眼睁睁的就得困死在府中了。   还有四哥家的几个女儿,四哥的儿子不多,女儿也生的少,除了养在外头的那个,在府里的就还有二个女儿,一个偏生出嫁前遇上圈禁一事,不明不白的死了,另外一个眼下都十六岁了,只能待在府里,虽是不愁吃不愁穿的,但这一生也毁了啊。他子女不少,这些年养尊处优的日子着实不错,可不敢赌一把了。   「太子二哥怕是上位定了,就算没他,也会有皇太孙那个小崽子。」六皇子泣道:「那小崽子可是比太子二哥狠多了,他眼下都在查户部的亏空了,儿臣若是不努力一把,到是他们上位后第一个便是拿儿臣开刀啊。」   甄贵妃又何尝不愁,当年四皇子的下场着实吓到了不少人,这些年来要不是圣上硬是在老六和老九身后推着,她早就想叫两个儿子不干了,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夺嫡之事不是生,便是死,更别提甄家为了这事着实赔进不少子弟与银子。   可是她也看出来了,无论是老六还是老九都不是做皇帝的料子,更别提这圣上一直没真把皇位传给老六或老九的意思,不过就是利用她的儿子们牵制着太子吗,念及此,甄贵妃也有些怨恨了,她的儿子难道不也是圣上的儿子吗?圣上可曾想过一但太子上位后?她们母子三人的下场?   老六要是能平平安安退下倒也还好,怕就怕退不下来,就怕老二嘴上应了,但暗里却不肯放过老六。她在乾清宫里也不是完全没点人手的,这圣上的身子确实是好多了,「可你这样做,可下把你父皇他往死里得罪了啊。」   「母妃……」六皇子溱到甄贵妃低声问道:「母妃就给我一个准话吧,父皇的身子……」   「确实是好些了。」甄贵妃叹道,天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前两日眼看就不行了,这冲喜之后竟然好了许多?难道这徒昭与史家大姑娘真是什么富贵命能旺家之吗?   六皇子脸色一白,「那父皇怎么还……」   要不是父皇这几日在朝堂上仍是脸色不好,他也不至于这般大着胆子啊。   说到这事,甄贵妃便恼火,「那有人像你这般气自个老子的,你父皇虽然好多了,但这身子骨终究是不如以往了。」   她是宫里份位最高的宫妃,掌管着凤印多年,无论圣上召幸了什么女人,都得让她用印,以前圣上每隔几晚都要人伺寝的,眼下却足足有一个月没召唤个宫妃了。   六皇子心念一动,不如以往那便还是不太行了,那这事还是大有可为了。这父皇已经是如日薄西山,就算拖得一年两年,终究还是得传位的,反倒是太子二哥那处,他若是不好好表现表现,让二哥既往不咎,说不将来便是第二个老四。至于什么朝堂权势,那及得上一家子平平安安。   六皇子将想法与甄贵妃一说,甄贵妃虽不赞同,但权衡之下还是依了儿子的意思,不过明着逼圣上传位必定不行,还是得从圣上的身子上着手。   二人一合计,没多久就便有什么史家大姑娘福薄,冲不了喜的说法出来了。更甚者还有什么史家大姑娘命硬之说,毕竟史湘云无父无母,说是命硬也不为过,若是克死了圣上也不足为奇。到最后还牵涉到徒昭身上了,说是徒昭无福云云,毕竟徒昭也是死了母亲之人。   徒昭最近风头太过,又莫名得了纯孝之名,无论是皇太孙还是太子均都对此说法沈默以对,甚至是暗暗助长着。徒昭与史湘云虽然火大,但事关圣上龙体,也不好反驭些什么,况且如此被打压也暗合两人心意,他们两人无意于皇位,近来圣上又有隐隐想推出徒昭对抗皇太孙的味道,两人都不愿掺合,如此退开也是好的,不过就是日子委屈点了。   但徒昭与史湘云两人不在意,夏德全和史家可没那么好说话了。没多久,钦天监就上折子怒斥这流言,直云徒昭与史湘云均为大富大贵之命,八字相合,乃天作之合云云。   一番话说的好像徒昭与史湘云两人不成亲,便对不起国家民族一般,把小夫妻俩夸的好似天上有地下无般,且不论徒昭的得意之色,史湘云是听的鸡皮疙瘩直直冒,不过是个小皇孙的婚事,有必要搞到上纲上线一般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喧嚣的人”,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多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2 多谢“疏桐墨杰”,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其实我有点懵”,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卡卯”,灌溉营养液 +5 多谢“哎呀,小迷妹?”,灌溉营养液 +1 ====================================== 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太孙之秘   钦天监这折子一上, 圣上龙心大悦,大笔一挥, 竟然给徒昭赐了郡王位, 而且封号『忠』,徒昭便成了忠郡王, 而史湘云也成了忠郡王妃, 这赐位理由便是冲喜有功。   皇孙虽然位同郡王,但皇孙之中目前还没有半个人得封郡王, 也就太子嫡长子被封了皇太孙罢了,徒昭这份荣宠可说是头一份的, 就连太子所出的大皇孙和二皇孙眼下也还只是被人以大皇孙殿下和二皇孙殿下这般浑叫着。   更别提徒昭封号为忠, 所谓忠孝仁爱信义和平, 这忠字可是头一个字呢,可见得徒昭在圣上心中的地位几乎可以跟皇太孙比美了。这圣旨一出,无人敢再说七皇孙夫妇无福之言了。   敢再说七皇孙夫妇无福岂不是和圣上对着干吗?再则, 圣上自己都认为冲喜成功了,再说冲喜失败云云, 岂不是暗有咒诅圣上之意,这下子朝庭表面上是安静了,但暗底里的水可混的很, 众人皆知圣上怕是至多再拖个一、两年左右,这表面上的平静也不过是暂时的罢了。开弓已无回头箭,无论是众皇子还是圣上都是如此。   徒昭得封郡王,便和之前的光头皇孙大不相同, 这平日里的食衣住行又比之前高了半级了,这饮食也就罢了,倒是徒昭和史湘云之前的衣服首饰全要重做,得要符合这郡王规格才是,这几日来史湘云与徒昭两人忙的团团转,好些人还想上门拜访,全被两人给拒了。   圣上突如其来的荣宠,着实让两人不知所措,徒昭虽然也算得上是人精子,毕竟才十五岁,也没个长辈教着,虽查觉这圣上的荣宠背后只怕没那么简单,但夏德全这段时间以来又离不开乾清宫,无人相询,也琢磨不出圣上的意思。   而史湘云虽有着成人的思维,多少也发觉出圣上有意推徒昭出来,但徒昭一没母族,二妻族势弱,除非这皇子、皇孙全都死光了,不然怎么算都轮不到徒昭,便也就罢了,只是暗藏在心中不提。   夏德全不在,徒昭也只能和史湘云讨论,最后两人商量着以不变应万变,圣上给就拿,圣上不给就算了,他们也不差这么一点子银钱吃食,不过两人行事上越发小心,平日里的饮食不但让人细细检查了,史湘云也顾不得可能会泄露自己的金手指之危,每次下人进上的吃食总是闻了又闻,确定没问题才敢用。   就连平日的衣着打扮都是检查再检查,确定没有超过郡王和郡王妃的规格才敢出门,说话也是极为小心,宁可沈默以对,也不敢随意回嘴,深怕被人捉到一句不对。   为了方便说话,徒昭就坚持每晚一定要和史湘云一起睡,那怕过了新婚那一个月也是如此,一开始嬷嬷还劝过几次,不过一则徒昭坚持,二则徒昭身边也没个妾室、通房的,三来见这忠郡王真的只是规规矩矩的睡觉,没想趁机与史湘云圆房,所以也就罢了。   且不论徒昭与史湘云两个人在北五所中步步惊心,圣上也被太子等人给逼到角落了。   他的身体状况越发难以隐暪,上书求他退位的人越来越多,这老六也是个不中用的,阳儿更是个不孝的,枉费他多年的疼爱。   「孽子!孽子!」圣上气的在乾清宫中不断来回走动,「这群孽子究竟意欲为何?朕还活的好好的便想着朕的位子了?」   这大好江山是他的,除了他,谁配为这天下之主。   夏德全缩着身子不敢言,只是劝道:「圣上息怒,保重龙体才是。」   「咳咳……」圣上气的不断咳嗽,「朕还保重什么龙体,一个二个都盼着朕早些死了。」   夏德全不好接口,只能不断劝道:「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圣上气了一阵,问道:「小七如何了?」   夏德全心中一寒,看来圣上真打算利用小七了,可小七一无母族,妻族不显,那有那份量可以与太子和皇太孙争斗呢,只怕才冒出头便被人打死了,夏德全小心翼翼,斟酌道:「小七近几日闭门不出,一心念经为圣上祈福。」   「嘿嘿。」圣上晒道:「这孩子还是太胆小了点,要做大事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怕事。看来……还是得给他加点份量啊……」   这史家丫头还是娶的早了点,史鼐与史鼎虽受重用,但这史家丫头毕竟是隔了房的,份量不够啊。   这京城官家里适龄的闺女不是出嫁了便是定了亲,圣上思索着要不挑一些外地官员的适龄女儿赐给徒昭做侧妃,这正妃的份量不行,给个两个有份量的侧妃也该能勉强撑着了。   夏德全低着头,紧咬着下唇,身子微微颤抖。   他犹记得,上次圣上便是这般说着大皇子的,着实给大皇子添加了不少份量,又是赐人,又是赐爵,连惠嫔娘娘都一越成了贵妃,还掌了凤印,一时间那风头甚至超过了在宫里荣宠多年的甄贵妃。   但大皇子虽是风光了一阵,最后下场如何呢?生育大皇子的惠贵妃娘娘被赐死,大皇子成了大罪人,被贬为庶人,其子孙后代永世不得入京。   不!圣上要利用其他人也就罢了,他绝不能让昭儿也落到这般下场,他老曾家可就剩下这么一点子骨血了,无论是谁,都不许伸手到他唯一的侄孙身上。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毓庆宫内。   太子拈着那一小粒不过才米粒大小的小药丸子,「这药……效果如何?」   太子的贴身大太监──高允恭敬道:「奴才让人试过了,确实是不伤身子,只是让人精神不继罢了,用的多了,这脑子便有几分不经使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也就是反应慢些罢了。」   「嗯。」太子沈吟半晌,「让人拿去给老六,他会知道怎么做。」   甄氏贵为贵妃,掌着凤印这么多年,说不得乾清宫中都有她的人手,这事她去做总比他来的方便些。   「是。」高允躬身应道。   太子眼眸微眯,一抹杀意在眸中一闪而过,父皇的身子都如此了,还硬是要占着帝位不肯放手,见老六退缩了,还想推小七出来,可笑小七才十五岁,一无母族,二无妻族,能成个什么事?   要是给父皇个十年八年,或许还成,不过可惜啊,父皇没那么多时间了。   「那个薛氏……」太子沈吟半晌问道:「今日可有再送些什么资料过来?」   「有的。」高允恭敬的从袖中取出一卷纸片,「不过照她所言,太孙殿下所用的语文与什么拉丁文有些出入,有些是拉丁文,而有些只是借着拉丁文的音,她费了不少心思才翻译出这一些来。」   太子翻着纸片,只略看了几句,便击掌叫好,「不愧是出自紫微商人之家的薛氏女,一介女子能有这份见识也孰为不易。」   真真可惜是个女子之身了,若是男子,出阁入相也绝非难事啊。   高允奇道:「太子殿下怎知这是薛家女的见识,这些东西可原本是太孙殿下的。」   「哼!」太子冷哼一声,「他要有这份见识,这朝堂上也不会乱成这样。」   他这个儿子本事固然是有几分,计谋也还马虎,但心计与手段都不成,更是不懂这人情事故,这朝堂之上,方方面面都得顾虑到,做为天子,若是损害了臣子的利益太过,这政策推行不下去,也不过是个空话罢了。所谓政通人和,人不和又如何政通。   太子赞道:「小三向来是只看到小处,立意虽好,但难以实施,而这份折子却是细细例出了好些入手处,小三做事可没这么仔细。」   想到徒辰阳这个儿子,太子微微摇头,书房是何等重地?竟然一个和自己有仇怨的女人随意进出,只当这古怪文字够隐秘可以藏住事情,但没想到这世上能人甚多,不说别的,这薛宝钗便识得拉丁文字,这不就翻译了出来。   「对了!」太子又问道:「可问清了这是何文字?」   「回殿下的话。」高允低声道:「问了好几个西洋商人,说这有几个字似乎是英文,但有些确又分不出来,不是拉丁文也不是西班牙文,怕是种新文字。」   也亏得那薛宝钗聪明,竟然能用那拉丁文的音把这些字给念出来,这才发现其中的秘密。   太子沈吟许久,「你说他是怎么知道这什么英文,拉丁文的?」   高允低头不敢言,太子虽未明言,但他也知道太子口中的『他』指的是皇太孙,皇太孙自小便有几分古怪,但瞧皇太孙书房里那一箱又一箱的文件,密密麻麻的都是用这些文字写成的,算算时间,只怕好几年前便在写了,能将这种文字用的如此如火纯青,可真不像是新学的,可这皇太孙是从何学来这些东西的?   皇太孙虽然也曾出宫办事过,但这一路上都被人层层保护着,可真没听过他和什么西洋商人有所往来,更别提去学什么文字了,能将这文字运用的如此熟稔,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能学成的。   「你说……他真是我儿子吗?」太子苦笑一声,干哑的问道。   室内一阵沈默,豆大的汗从高允额角落下,若说他心中不曾疑惑过,那绝对是假的,他是太监,知道的消息只怕比上面的几个主子还多些。   皇太孙出生那时柳贵嫔在毓庆宫可说是只手遮天了,太子妃手段虽不弱,但奈何那时才刚入宫,不及柳贵嫔势大,太子又偏着柳贵嫔,这男人不给力,任你有着万般灵巧都是无用的;而且……他听的明白,那年……帮太子妃接生的产嬷嬷明明说了,生下来的是个死胎……   「罢了!」太子叹道,他就这么一个嫡子,俗话说水帮鱼,鱼帮水,走到今天,他也只能一条路黑到底了,无论什么,且待以后再说,况且这孩子虽有时会犯蠢,但总是比扶不上抬面的老大和老二好些,只是这心底还是有几分不得劲。   太子又瞧了一眼手上的东西,况且这儿子终究还是有几分可用之处,不说别的,这治水之法倒是颇有几分意思。看着这治水之法,太子也想到薛宝钗的功劳了,「那薛氏女有什么要求?」   想起薛宝钗那楚楚可人的俏模样,高允突然喉咙干的厉害,忍不住舔了舔唇瓣,「那薛氏说是一心仰慕着殿下,希望能伺奉太子殿下。」   「嘿!」太子晒道:「她不是已是阳儿的人了?」那薛家百万之财虽然有用,薛氏女也确实颇有几分美貌与才华,当真当得徒辰阳所戏言的杨妃之姿,但那薛氏女都成了阳儿宫里的宫女了,他再收用,像什么话了,岂不真成了杨妃第二。   「那薛氏女倒是个清白的。」高允低声道:「太孙殿下向来不收用小于十六的女子,这薛氏女还只有十五岁上下。」言下之意,这薛宝钗也算不得什么皇太孙的妾室。   想着薛宝钗的容貌,太子也不由得心中一热,这薛宝钗虽未长开,但那容貌那怕在宫里也算是上乘的,连他后院中最美的柳贵嫔都颇有几分不如,但想想她的身份,太子终究是罢了,人人都道这薛宝钗与皇太孙之间颇有情事,这父夺子妾传扬出去,不是件好事。   「还是罢了。」太子沈吟道:「让人告诉她,我允她做太孙良人便是。」   虽为薛宝钗暗暗可惜,高允低声应道:「是!老奴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明天是最后一天在好榜上了,所以明天有双更哦。 ==================================================== 多谢 菪瑄皙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哎呦喂”,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清秋”,灌溉营养液 +6 多谢“魔王”,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五五”,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最好的我”,灌溉营养液 +50 多谢“其实我有点懵”,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对食宫女   高允做为太子的贴身太监, 在毓庆宫里本该也是能有自己的一个居所,不过因毓庆宫里住房紧张, 高允便在毓庆宫与南三所之间另外寻了个僻静地方住着。   太监所住的地方向来是在宫里偏僻不起眼的角落处, 高允也不例外,而且高允喜静, 所居住之处更是偏僻之极, 虽在皇宫之中,却毫无生气, 但这一切的一切在他遇到她之后便不同了。   高允还未进屋,便见房间窗户隐约透露出的微微亮光, 高允微微一笑, 心中微感暖意, 他也弄不懂自己,都一把年级了,怎么还会迷上这么一个小姑娘?   这宫里愿意与他对食的宫女不知有多少, 但就这么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小姑娘勾住了他的心,让他无法自拔, 明知是飞蛾扑火也想扑下去。   高允推开房门,薛宝钗正低着头就借烛光缝补着衣服,见着了他, 温柔一笑,「你回来啦。」   这句话说的平平淡淡,好似一个小妻子对晚归的丈夫一句温柔问候。   高允心内满是满满的暖意,虽是衿持的微微点头, 但这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   薛宝钗将手里的活计中最后一个结打好,笑道:「我缝好了,你等会试试能不能穿?」   他瞧了一眼,薛宝钗手里的不过是件用最普通的高丽布做的中衣,他们做太监的,大多人只管着他们外表光鲜,这内里向来是没什么人注意着的,内务府发的衣裳尽管都是上等布料所做的,但这中衣还是用着普通的细棉布才是最为舒服。   他拉着薛宝钗的手,白嫩的手指上面还有着好几个针孔,薛宝钗贵为皇商之女,可说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就算进了宫,据闻皇太孙也是把她捧在手心里,何曾做过这些粗活,高允舍不得将那纤细的手指一一含入嘴中,舌尖轻舔着那针孔,然后又卷着手指含入口中,「这种粗活让下人做便就是了,何必自己来呢。」   手指被高允吸吮着,少女白嫩长指在高允干臊脱皮的唇间,分外白的诱人。   能做主子的贴身掌事太监的,其实容貌大多都生的不错,至少也得有中上之姿,高允便是生的极好,可说是面如好女,其面目精致之处只怕不下于艳冠全宫的甄贵妃了,当然,他最让人印像深刻的绝非是那精致的容貌,而是那过人的心计,若只有那么一张脸,高允也绝计做不了太子爷的贴身掌事太监。   薛宝钗忍不住微微一抖,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感,她羞涩一笑,眼眸微垂,温婉说道:「妾身就是想为您做点事。」   薛宝钗将那衣服摊开来,绕到高允背身,贴心地为他比了比大小,在高允耳后轻声道:「妾身在太孙书房里,不能与君时时见面,只希望君能长穿这件衣裳,好似妾身就在君身旁一般。」说着,那一双白嫩的小手顺着高允的腰身往前,搂住了他的腰。   高允虽是个太监,但却颇为清瘦,进了宫之后,薛宝钗才知道,越是受主子重用的太监越是清瘦,因为他们随时随地都得伺奉主子,饮食不定,自然也胖不起来。   高允长叹一声,薛宝钗身上独特的冷凝幽香盈满这小小房间,好似她无处不在,一直陪着他,高允握住了薛宝钗搂着他的腰的手不说话,那怕这份情意是假的,让他多做梦一下也好。   高允歉然说道:「我和太子提过了,太子他不好……」   话未说完,便听到薛宝钗细碎的啜泣声。   高允硬下心肠,只装作听不见,但握着薛宝钗的手却越发紧了。   「妾只是舍不得你……」薛宝钗的带哭声的娇嫩声音从他身后闷闷地传来,「妾真舍不得,妾在南三所中,连见你一面都不容易啊,妾只是想多见见你。」   少女的额头轻轻抵在他的后心,不重,却让他的心为之一沈。高允喉间一紧,允诺道:「我会想法子的。」   薛宝钗默默哭泣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莫说这些了……」   白嫩的长指带着一点暧昧的意思,轻轻地反手在高允手掌里一勾,少女低低的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魅惑之意,「妾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夫君不捉紧时间,多疼疼妾身吗?」   高允低吼一声,一把抱起了薛宝钗往内室走去。   薛宝钗勾着他的颈子,在他怀里笑着,手里仍捉着那件刚制成的中衣不放。   在中衣的衣角的不起眼处,隐隐闪烁着一对诡异的小红光点,好似活物的小眼睛一般。   薛宝钗媚眼如丝,透过高允看向另外一人,她要的不是亮允,而是另外一个人,但只有透过高允,她才有可能靠近那人。   只有靠近那人,她才能得到她想要的,权势,地位,还有这天下。这个世界欠她的,她都要一一凭着自己的双手再要回来。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在甄贵妃所居住的储秀宫中,甄贵妃拈着那小药丸,细细观查着。   她不放心地再次问道:「这东西真没问题吗?圣上龙体可不是闹着玩的。」   「母妃放心。」六皇子低声道:「儿子让人试过了,也不过就是精神不济,睡眠多了点便是。重点是无色无味,常人查不出来。」   六皇子顿了顿,似是给甄贵妃,也似是给自己加一分安心,说道:「想来太子二哥也不敢背负这弑父之名。」   「哼!」甄贵妃冷哼一声,「就怕他们把这罪名推给了咱们母子了。」虽是怨着,但甄贵妃还真不敢不做,且不论她娘家上下数百余口,就在眼前的儿子、孙子便逼得她不得不做啊。   她花了大笔的银子,又动用了好些人情,方从夏德全那弄到一点口风,这圣上的身子……确实是不行了。事到如今,不能依靠圣上,她就只能自己想法子给孩子们求一条活路了。   甄贵妃放在鼻尖闻了闻,确实是没什么味道,又用指甲刮了一点,在六皇子的惊叫声中,将刮出来的粉未含在嘴里。   「母妃怎么能拿自己的身子试药。」六皇子连忙亲自捧了茶盏来给甄贵妃漱口。「母妃快吐出来,也不知这物是否伤身……」   甄贵妃摇了摇了头,细细品着,确实是没什么味道,若真要论,怕是有些像珍珠粉的口感,这珍珠粉能安神,混在汤药中倒也不易发现,再细细感受了一下,身子并无明显不适之处,方才安下心来,就着六皇子的手狠狠地漱了口后道:「这等事如此重要,还是咱们母子俩亲自试过,方能放心。」   「母妃身子金贵,该由儿子来试才是。」六皇子歉然道。明知道母妃事事小心,他早该将这药给母妃之前便亲自试试才是。   看着六皇子担心的神情,甄贵妃心下一暖,闇然叹道:「若不是母妃一时鬼迷心窍,让你掺与了这事,你也不用冒着弑父之罪来做这事了。」   无论是老六还是老九,都不是做皇帝的料,那心计也断是及不上圣上亲自教养的太子爷,但偏生圣上把他们推了出去,还硬是推到了太子爷的对面,说是什么给太子的磨刀石,其实说穿了不过随着太子年纪渐长,有了自己的势力了,威胁到了圣上的权势,所以把几个皇子推出来一起打压太子罢了。   圣上这般做,虽是让压制住了太子,但可有想到这些『磨刀石』们的下场?得罪了未来天子,将来还有什么活头?像老四这般被圈禁一生吗?或是像老大这般拼死一博,结果全家被贬为庶人,连同其母惠贵妃一起被赐死吗?   圣上未免太过狠心了,莫说惠贵妃好歹也伺候了他几十年了,这几十年的情份,说不要就不要了,就算不在乎女人,但无论是老大、老四,还是她所出的老六和老九,可都是他的亲骨肉啊。他要是对自个的亲骨肉有半分怜惜,她们又岂会落到这进退两难的地步!   见着六皇子担忧的眼神,甄贵妃慈爱的摸着六皇子的头,眼眸极为温柔,「这事就交给母妃吧。」   母为子强,她就这么两个儿子,为了儿子,她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两个儿子落到和老四一般的下场,明明是生不如死,还得卑躬屈膝的感激人家没要了他们一家子的命。老六说的对,那怕太子给的是包着糖衣的毒药,她们也只能一口吞了下去,就为了那么一丝希望啊。      ☆、断手危机 (捉虫)   圣上意图扶持徒昭的态度是越发明显了, 先是不断赏赐东西给徒昭,大流的好东西如流水一般抬进北五所头所, 接着又在处理政事之事, 从不避讳徒昭,还命其代笔, 这一切的一切荣宠, 以往可是只有皇太孙才独有。   圣上其他的赏赐徒昭不敢推辞,唯有代笔一事, 坚决不受,圣上说了几次便也罢了。虽是徒昭有些违背他的心意, 但圣上反而高兴, 这表示徒昭还有些脑子, 有脑子的人才走的长,扶持的起来也玩的转这朝堂,自己没点本事的人, 他想扶也扶不起来。   对于圣上的扶持,徒昭与史湘云可说真是避之为恐不及, 他们用尽方法,夹紧尾巴做人,平日里除了请安与圣上召见之外, 两人压根不敢踏出北五所一步,请安也是匆匆来回,不敢在外多待,简直似要做上一辈子的宅女、宅男之时, 圣上突然下旨,赐忠郡王六部行走之权,此令一出,朝野震惊。   这六部指的便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所谓的六部行走也不过就是允了徒昭可去六部问事,可帮着处理政事,虽非主事者,也不能对朝庭大事下决定,但徒昭毕竟是个皇孙,六部中那个人敢不给他一点面子?而且六部行走可直接面圣,若有疑虑可直接交与圣裁,这份权利可说是不小了。   众皇孙中,除了皇太孙之外,也只有徒昭得了这一份殊荣。   这旨意一下,北五所顿时挤满了人。平日里隔个十天半个月才会见一次面的妯娌全到来了,就连和徒昭一向不对付的大皇孙与二皇孙夫妇都来了。说是要给徙昭和史湘云道贺,但嘴里满是酸话,浓浓的醋意让史湘云觉得这北五所大概有好几日不用进醋了,看来这两位皇孙外表虽然人模人样的,但真遇上事了,这心性比常人还差些。   这事明眼人一瞧便知道这背后怕是圣上和太子及皇太孙在角力呢。懂事的人大多会远远躲了,就算不躲也不会傻到说什么酸话,连这种小计策都看不出来,岂只一个蠢字可以形容;而且为帝者需心胸开阔,这两位皇孙一点点小事都计较成这般了,若遇上了朝庭大事……   史湘云暗暗摇头,怪不得太子虽不喜欢皇太孙,但没想过要试着把他拉下来,原来他心爱的柳贵嫔所出大儿子与二儿子实在拿不出手,也难怪圣上会拣了这无母族也没妻族的徒昭,看来是矮子里挑高个了,这样看来徒昭被拉出来做磨刀石这事是避不过了。   这往来的人实在太多,礼虽然收了不少,但付出的也不少,不过短短半日便把内务府里所发给小夫妻两人的整整一个月的茶叶与干果的份例全用完了。但北五所里人人带着笑,里头的仆妇虽然劳累了大半日,但人人都道自家主子要出头了,自是人人含笑。   史湘云让立秋、立冬并两个两个嬷嬷将礼物登记入库,待太医有空检查过了后再看是拿来随礼还是啥的,这些礼物可不好拿来用了,谁知道上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另外也吩咐了小太监一早出宫去买些茶叶、干果回来,这明后日说不定还会有客人,要是他们连个茶点都招待不起了,说不得会让人笑话呢。   待一切忙完了之后,徒昭和史湘云便迫不及待的上了床,商量着该怎么办。   史湘云有些捉急地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躲远点,不用参与这事啊?」   这太子是怎么了?据闻他在朝堂上也算得上是英明神武啊,怎么生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不中用,让那只千年老色鬼与徒昭被显了出来。   徒昭垂下眼叹道:「这次很明显就是皇祖父要把我给推出去,愿意受也得受,不愿意受也得受。」   富贵险中求,对他们这些天家皇孙而言何尝不是如此,做为天家子孙,要不浑浑噩噩度过一生;要不就是被上面者所忌,有志难升;再不便是坐在那位子之上,享尽人间尊荣。   但曾经接触过权势的,又那甘心失去,回归平凡的生活,怪不得六叔和四叔明知不可为,而最后终究还是忍不住跳了下去,这份权利太过吸引人,那怕是他本来打定主意做一辈子闲王的,在接到圣旨赐他六部行走的那一瞬间,都有些心动了。   史湘云不知道徒昭在那一瞬间的心动,如果知道了,怕是会给他一个『男人最痛』好醒醒脑袋。   史湘云怒道:「你一则没有母亲的家族可以扶持,二则没有像样的妻子的家族可以帮助。又没有什么人脉带着领着,怕是连六部的门都认不清呢,还六部行走呢。」   突然让徒昭六部行走,分明就是故意要折腾他吗。   「这个……」豆大的汗从徒昭额角落下,他虽然不曾六部行走过,但也不至于连门都认不得,   徒昭小小声解释,「我知道门在那。」   「你知道门在那也不够啊,那你知道六部做啥吗?六部尚书是谁你知道吗?」史湘云越说越怒。   啥都不懂还问事呢,这公司里最痛恨的就是空降部队好吗?小心降落伞失灵,摔的尸骨不全。   「呃……知道……」徒昭之前被人称做皇太孙的小跟班可不是白叫的,之前皇太孙便有六部行走之权时便每日带在他六部之间走动,这六部行走之事,他也是懂的。   史湘云眯着眼瞪着徒昭,上下打量着,直看的徒昭心里直发毛后,才冷冷问道:「说吧!这事情你计划多久了?」   徒昭连忙喊冤,「我可没计划过。」望着史湘云的目光,他解释道:「我可真没计划过,我也心理明白,有太孙哥哥在,这皇位根本轮不到我。」   说不动心是假的,但他心里明白,无论是是从立嫡、立长,还是立贤来看,这皇位压根就论不到他。   史湘云点点头,「就算你没这心思,但你一但走到台前了,只怕大伙也会认为你有这意思,圣上怕是……」史湘云顿了顿,强压下心头的厌烦感,如果说圣上还有个十来年的日子好活也就罢了,但偏生以圣上的情况,能多拖个一年半载就不错了,怎么这最后的日子还要这么不安份呢?还真以为自己可以再活五百年吗?   「咱们先忍过这数月便是。」徒昭沈吟道。就他所知,皇祖父的身子怕是撑不了那么久,暂且混过这几个月便是。   史湘云正色道:「然后呢?你以为太子不会也把你推出来与皇太孙打对台吗?」   就今日所观,太子现存的六子中,长子与次子均不成材,三子便是皇太孙,暂且不论,四子便是徒昭,而五子与六子均是个小娃娃不说,而且还是无法继承王位的双胞胎,眼下就徒昭还可勉强一用,只怕混过了圣上这次,待太子继位之后,这事又得再发生一次,况且这次徒昭若是平安渡过,只怕更入了太子的眼了,到时候想脱身也难了。   「就算太子容得你,只怕皇太孙将来也容不得你。」史湘云警告道。   照她看,这千年老色鬼一直自认自己是点娘儿子,拥有王八之气,振臂一呼,万千小弟跪舔。他把徒昭视为小弟,若认定徒昭背叛了他,只怕将来越发容不得徒昭,非要了徒昭的小命不可。   徒昭长叹,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儿臣也是臣,不能违背天子之命。   史湘云咬咬牙道:「咱们想办法避了吧。富贵虽好,但咱们眼下的日子也不差了,我只想咱们平平安安的。」   明知道赢不了,为什么还要去赌这一把?她可不想像四皇子一样,这大好的人生,都被浪费在高墙之后了,再则,就算要做寡妇,也得等老子出了宫后再说啊。   看着史湘云隐带泪痕的眸子,徒昭心下一暖,这才是真正的妻子,普通女子只看到了这皇位背后的荣华富贵,那想到这富贵荣华后的代价与危险。   徒昭亲了亲史湘云的额头,还想吻上那两片他梦想已久的朱唇之时……   史湘云一把拍开徒昭,小脸气的通红,「老子说正经事呢。」   什么时候还想占她的便宜,不愧是千年老色鬼养出来的小色鬼。   徒昭忍不住嘟起嘴了,都是他老婆了,就算不能圆房,这亲亲抱抱总是行的吧,平日里嬷嬷防的紧,夜里云妹妹又把自己给包的紧紧的,想好好摸摸老婆怎么这么难呢?   虽是埋怨着,但那咸猪手还是不死心的揉揉捏捏……然后有些嫌弃的建议道:「云妹妹要多吃点才行,不够大啊。」   无数青筋在史湘云额角冒出。   大你妈的头,老子不需要你提醒我开始长胸的事实!   「我有法子了!」史湘云突然说道,指尖飞快的在徒昭的揉揉按按试手感的右手背上一捏。   「什么?」还没从手上的手感中回神的徒昭,突觉的右手上一痛……   「啊──云妹妹疼啊。」徒昭连忙缩回了手,控诉委屈的小眼神瞄向史湘云。   但史湘云不但不安慰,反而诡异的一笑,「咱们只要避到圣上那个……」史湘云做了一个下来的姿势,「就成了吧!?」   徒昭微微点头,若不是圣上硬推他出来,按着父王的性子,继位后只怕会先培养起大哥和二哥先了,除非大哥二哥培养不出来,才会考虑到他,但到了那时,只怕也是好些年以后之事了。   圣上与太子的最大差别便是:太子还有时间可以耗的,而圣上已经没有时间了。   史湘云眼眸微眯,露出一丝可以用邪恶来形容的笑容:「那就让我把你的手给打断吧!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先养上个三个月,然后三个月后换另外一只手打断。这样加加减减,咱们至少可以躲个半年了吧。」   妈的,打断你的咸猪手,看你怎么摸老子!   「……」原本放在云妹妹俏臀上的左手也被云妹妹拎了出来,看着史湘云在他的左手上揉揉捏捏,手掌不断在他手臂上比划着,似乎是在找一个好下手的位置。   豆大的汗顿时从徒昭额角落下。娘子,跟据大晋王朝的法律,打老公是犯法的,求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晚上有事,所以应该会提前到中午左右更哦。 ================================= 多谢 魔王扔了1个火箭炮,么么哒。^3^ 多谢 君非卿扔了1个地雷,么么哒。^3^ 多谢“”,灌溉营养液 +5 多谢“业精于勤荒于嬉”,灌溉营养液 +30 多谢“秋天”,灌溉营养液 +1 多谢“么么哒”,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其实我有点懵”,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礼部之秘 (捉虫)   最后徒昭还是保住了他的手, 不是史湘云不想趁机给他一个教训,而是徒昭以那有收到圣旨的当天就莫名其妙断了手的理, 就算要断也得选一个好机会和一个好理由断吧。   这理由还说的过去, 史湘云便先勉强放过徒昭的手,只不过一直揉揉捏捏似乎是在找个好打断的地方, 搞的徒昭一整晚都毛骨悚然的, 一双罪恶之手顿时变得规矩的很,啥都不敢乱摸了。   不知是不是怕湘云又对他的手打起主意了, 徒昭一大早,连早膳都没用便就跑了, 虽是有着六部行走之权, 但他并无上朝之权, 也只能在六部之中打转着。   他自小便被太孙哥哥当成什么『十三弟』教养着,这六部本也是来惯的,由其是户部与工部更是熟稔, 虽不曾像太孙哥哥这般指点江山,但该懂的, 该知的还是知瞧的。   徒昭想了一下,便直接往礼部去了。他无意卷进皇祖父与父王之间斗争里,与其一开始告病, 还不如去礼部厮混着,礼部是个清闲地,大多是些半养老的人,在那儿待着, 一方面是遂了皇祖父的心意,另一方面也可以跟父王表明自己无意于朝堂一事。   到了礼部,便有懂事的书吏前来请安问好,这皇子皇孙之中,除了他之外,还有三皇叔亦避在礼部之中,不肯掺与夺嫡一事,也因此惹的皇祖父不喜,干脆让他兼管着礼部,既然来到礼部,徒昭不好不拜见三皇叔,便敛了敛身前去跟三皇叔请安。   三皇子只淡淡瞧了徒昭一眼道:「我猜你也是时候来了。」   徒昭行礼道:「徒昭见过三皇叔。」   「自家人还客气什么。」三皇子对徒昭招手道:「过来陪我下一局。」   「是。」徒昭从善如流,在三皇子对面坐下,略看了看棋面,拈起白子下在其中一角。   「进可攻,退可守。这是你的打算?」三皇子笑道:「小心做戏过了头,便像我一样这辈子困在礼部中出不来了。」说着,便又下了一子黑子,断了白子的大龙。   徒昭白子落在另一眼处,大有另辟战场的意味,「侄儿还有时间。」   他和三叔不同,皇祖父儿子众多,个个出色,所以三皇叔一退,皇祖父便马上舍弃了他,但父王膝下儿子并不多,有能者更少,将来这朝堂之上必有他的一席之地,唯一要注意的便是该如何拿捏,既不会过了被太孙哥哥所忌,又不会成了什么十三被太孙哥哥压榨死。这才是他真真正正的为难之处。   「……」三皇子又下了一子,这子乍看之下平平淡淡,不足为奇,但细瞧之下竟是放弃了追杀大龙,似有另退出一地之感,「圣上的身子最多再拖三个月。」   徒昭一澟,「皇祖父开始召幸宫女子了。」   圣上能召幸宫女子,可见得这身子已然无碍了。   三皇子颇有深意的看了徒昭一眼,能得到圣上召幸宫女的消息,看来徒昭这孩子也不是没半点势力的,不过徒昭背后有的是什么人脉就很令人玩味了,这乾清宫里的消息可不是轻易得的。   三皇子诡谲一笑,宫女子算什么,不过是个不入品级的宫妃罢了,只要没有品级,那怕用了印,还连一般人家的通房大丫环都不如。如果圣上身子真好了,那召幸也该是妃嫔一流,而非区区的宫女子了。   他比了一个『六』和『二』字,淡淡道:「人定胜天。」   天子又如何,架不过身边所有人的算计。也怪他自己,硬想让所有人都卷进这漩涡之中,但也不想想都到了这时候了,还有谁敢不怕死的跳下去,为了自保,这不就得请他下来了。   徒昭沈默半晌,缓缓地又下了一子,「三皇叔输了!」   「哼!」三皇子皱眉看着瞬间陷进僵局的棋局,怒骂道:「你这小子也不晓得让让老人家。」   徒昭拱手道:「是三皇叔让了侄儿一步。侄儿先行谢过了。」   三皇子笑骂道:「那个让你了。滚!滚!滚!去找李老头去吧,那老家伙也等你很久了。」   「是!侄儿告退!」徒昭翩然告退。   看着徒昭离去的身影,三皇子不禁暗暗艳羡,这小子真是赶上一个好时机了,他当初的兄弟们要像这小子的兄弟们这么好对付。他也不用在礼部一待数十年了,而且这小子的运气还真好,能得到李老头的青眼。   想到李老头,三皇子微微苦笑,这礼部是个清闲地方,又被人俗称为养老之地,无论是那个皇子或皇孙最不愿来的便是礼部,但大伙都没有想到,这能在官场打混这么多年,又能够在礼部平安养老可是多么难得,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惜这个道理,他领悟的太迟了。   这小子能入了李老头的眼,也真算是他的运道了。   三皇子升了个懒腰,瞧着这棋盘上诡谲莫辨的棋局,面上悲喜难辨,自父皇身子不适的消息传来,他便知道自己已从半个局内人真正成了局外人,眼下唯一的希望便是这昭小子能有几分良心,把他从这处捞出来,他可真不愿这一辈子真在礼部混吃等死了,那怕能做上一点子实事也是极好的。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徒昭虽得了六部行走之权,但大多的时候都是待在礼部的,偶尔去去别的部门了,也不过是拿些旧资料研读着,一不过问各部之事,二也不对各部之事指手划脚,久而久之,众人也没将徒昭当回事了。   圣上观查了几日,见徒昭大有待在礼部做三皇子第二之势,干脆下旨把徒昭指到吏部,让他跟着吏部尚书学习,虽未去了他六部行走之权,但也是暗示他不可再在礼部躲事了,只是徒昭虽然去了吏部,但也未对吏部之事指手划脚,也未对人事安排上有任何意见,只是默默地研究起资料来了。   圣上虽暗示他插手吏部之事务,提升或贬斥几名官员,但徒昭却不肯轻易应了,圣上每提一人,他便细细与圣上讨论此人之能力与资历,也难为徒名竟将这吏部官员的资料记得清清楚楚,方能说起来头头是道。   圣上也不好硬是提升这些人等,十个当中只有一人是能按着圣上心意略略提升半级,虽说是个办事仔细的,但也让圣上颇为失望,大加训斥不说,又让徒昭在乾清宫外罚跪半日,好好想想何谓为臣之道。   此时已经快入冬了,虽然还穿着秋天的夹衣,但入了夜时便有些单薄了,再加上秋风一阵一阵袭来,徒昭只能缩着身子,尽量想着一些让自个热起来事情来暖活一下身子。   夏德全虽是心疼,但见圣上一脸戾色,也不敢多言,只能叫人在乾清宫外点了火盆,又让人送了热呼的蒲团让徒昭用着,要不然这么长时间的跪着,人就算没事,这腿脚也坏了。饶是有夏德全暗地里的照顾,当徒昭半夜回去之时,也行走不得了,是让人半扶半抱着离开的。   徒昭一踏进北五所里,早就有肩舆在那等着了,太监小江子早准备好了烘的热乎乎的毯子,一见着徒昭,便急忙把徒昭包裹好,「王爷,王妃可急坏了。」又送上了温好的黄酒道:「这是王妃特意给王爷准备的,说是先暖暖身子。」   徒昭摸了摸那肩舆的温度,肩舆的坐壂上也是被烘的温暖宜人,可见得是真用心了,他轻啜一口黄酒,这黄酒是用米酿制而成的,不烈,但入口微甘,一口喉中,整个身子都暖了,他舒心一笑,随即又正色问道:「这事怎么让王妃知道了?不知说了要暪着王妃吗?」   小江子也是徒昭的心腹,也就直说了,「自王妃进门后,王爷日日都和王妃一起用膳,今日王爷不在,小的怎么暪的过去呢。」   「这些都是王妃让人备的?」徒昭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莫怪他有些疑惑,这云妹妹自己都还是半大孩子呢,会这么懂事的照顾人吗?   「不是我还有谁?」史湘云从二门处缓缓走来。这皇家的孩子就是疑心病重,难得对他好一点就疑东疑西了。   「云妹妹!」乍见史湘云穿着一身绛红色的羽缎斗篷缓缓走来,徒昭不由得一楞,「你怎么在这里呢?外面冷着呢。」   「我还拿着手炉呢,不冷。」史湘云将手探进毛毯下摸了一下徒昭的脚,虽是喝了酒,也用毛毯包着了,这脚还是冷凉的很,可见得真是冷的厉害了。   想着雍正朝里的十三爷就是有脚疾的毛病,最后甚至因此而早逝,心下担忧,急道:「快回房吧。我让人在热水里加了姜汁,先暖暖身子。」   「好!」徒昭眼眸微柔,拉住了史湘云的手,史湘云虽说是有着手炉暖着,那手指是暖的,但顺着手掌摸过去,小臂处一片冰凉,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徒昭心下感动,「咱们一起进去。」   史湘云微微点头,正要往前走时,被徒昭一把抱了起来,直接抱在怀中,毛毯一掀一盖,抱史湘云也包裹在内,小小的肩舆上顿时载着两个人,好险史湘云还小,身子还轻的很,扛着肩舆的又都是健壮的太监,虽是突然加了一个人的重量,但肩舆也只是微微一沈,马上又稳住了。   徒昭在史湘云耳边轻声说又再说了一次,「咱们一起进去。」   当着那么多太监宫女的面,史湘云不好做什么,只能暗瞪了徒昭一眼,小手在他下腹处用力一捏。   老子才十三岁,你这样撩幼/女对吗?   不料这手似乎是不小心碰触到不该碰的地方,徒昭闷啍一声,细碎的呻/吟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暧昧,搂着史湘云的手突然一紧不说,而且看着史湘云的眼眸越发灼热深邃。   史湘云一寒,小屁股不安地微微移动,尽量不接触那感觉似乎是不可描述的玩意儿。   不料毛毯底下的徒昭捉住她的手,强迫她的手移向……   不过短短一小段路,史湘云却觉得这路长的不像话。   回到正院房中之后,史湘云一边让红菱去服伺徒昭沐浴更衣,一边急急唤了宫女打水来给她洗手。   史湘云拼命用着玫瑰胰子搓洗着左手。妈的,老子要洗一整晚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失智之症   且不论史湘云疯狂洗手之举, 红菱高高兴兴地换了衣裳便去伺候徒昭沐浴更衣了。   自她上次被昭殿下赶出来之后,隔了好一阵子, 云姑娘才又让她去伺候昭殿下沐浴。   红菱志气满满的鼓励自己, 她跟小夏子好生学过,也被嬷嬷好生调/教过, 也弄清楚这浴房里的东西放在何处。这一次, 她一定要成为昭殿下的人!   红菱望着立秋、立冬,冷哼了一声, 她才不会像这些傻子呢,就想着做个婢女就好, 她要做姨娘, 要过上好日子, 等生了儿子之后分家做个老封君,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立秋见不惯红菱得意的样子,当下就想掐她的小脸, 立冬连忙制止,「立秋!你在做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这小骚蹄子的骚样。」立秋低声怒道。她们可都是姑娘的人, 红菱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姑娘。   立冬淡淡道:「这可是姑娘的意思。」   「咱们要保护姑娘啊!」立秋满是战意,小手都握成了拳头,谁想伤害姑娘, 就得先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   立冬叹了口气,再次说道:「这是姑娘的意思。」   姑娘可比立秋想的要聪明多了,立秋都看出来的事情,姑娘会看不出来吗?但姑娘还是让红菱去伺候昭殿下沐浴, 不但让了,而且前些时候还特意叫小夏子教导红菱怎么服伺昭殿下,必定是有其用意。   立秋也有些明白了,「你是说……」   立冬指了指史湘云的小身板一眼道:「姑娘才十三岁呢,开了年也不过十四,那能承欢呢。」   每晚姑娘和昭殿下睡下时,她都战战兢兢,竖起耳朵听着,深怕昭殿下占了姑娘的便宜。要不是她年纪不大,姑娘不允,也怕自个移了心性,她真想代替姑娘算了,她可真舍不得姑娘受罪。   见立秋若有所思,立冬又指了指其他来来往往的宫女们,「与其让这些人先承了欢,还不如让红菱去了。」   红菱终究是史家出身的奴才,家里人也在史府里,若有了什么,姑娘也好拿捏。   立秋咬咬下唇,仍是有些不满,「就怕她心大了,将来欺负起姑娘来了。」   「她若敢伸手,那咱们就把她的手给剁了。」立冬冷冷地道。姑娘是她们的一切,谁敢伤害姑娘,她就要谁的命。   红菱可不知她还未承宠,立冬和立秋两人已经商量着要怎么干掉她了。她兴冲冲地回房换了件单薄衣裳,这料子是史王氏特意赏的,叫什么云烟绫,最是轻薄,而料子织的极为精细,隐约可以露出里头的水红肚兜,只要一沾了水就半透明似的,最是诱人。   红菱伺候着徒昭沐浴更衣,毕竟是跟小夏子学过了,这服伺起来倒也头头是道,徒昭虽然不喜此女,但也罢了,不料这红菱明明是帮着徒昭沐浴,但这水却是往自个身上一直泼了。   眼见这红菱的手越来越放肆,还有红菱那眼角眉稍的媚意,徒昭不耐烦的骂道:「你要是不懂伺候,便出去换了别人来。」   红菱涨红了脸,嚅嚅道:「奴婢……奴婢……」   徒昭冷冷地瞧了她一眼,他贵为皇孙,像红菱这般的女人见得多了,「出去!」   他纯洁的肉/体可是要留给云妹妹的,绝对不能让别的女人占了便宜。   「奴婢……奴婢……」红菱涨红着脸,眼泪在眼眶中要落不落的,还想解释一下。   她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这小姐的陪嫁本就是通房的预备人选,云姑娘又不能承宠,都占了昭殿下那么久了,也是该让其他人伺候了,云姑娘既然让她进来了,便就是有意思抬举她,让她伺候昭殿下的。   徒昭对史湘云外的人可没那么好的耐心,直接吼了句,「滚!」   红菱不敢再待,哭着跑了出去。   红菱的哭声惊动了不少人,史湘云也顾不得洗手了,问道:「怎么了?红菱怎么哭了?」   史湘云诡谲地睨了徒昭一眼,轻挑道:「你做了啥事让红菱哭成这样?要不我抬了红菱吧,省得你忍的厉害……」要不怎么这么快要交待在她手里了……   徒昭气结,一把把史湘云拉到怀里,那水溅湿了史湘云一身,衣衫半透,衣襟也被扯了开来,露出里头的一抹艳红,在史湘云白的像牛乳一般的肌肤映衬之下,份外魅惑诱人,徒昭顿时忍不住了……   「啊──」   在外面的立秋与立冬听见史湘云的惊叫声,急的都快要闯进去了,姑娘才十三岁,断断是受不住的,偏生她们还没靠近浴室呢,便被徒昭的太监们给挡住了。   小夏子笑嘻嘻的道:「这王爷和王妃在玩呢。几位姑娘还是别进去打扰的好。」   「小夏子公公。」立冬急道:「云姑娘……」看着小夏子的眼神,立冬机灵的改口道:「王妃才十三岁呢。」   小夏子笑道:「王爷自有分寸的。」   昭殿下把王妃爱的像什么一样,定是不会舍得伤了她的身子的,顶多就是摸摸抱抱罢了,早晚都是王爷的人,提早让王爷摸摸又有什么关系,自王妃进宫以来……不!自他跟着王爷起,他从没见过王爷召幸过任何女人,都已经娶了妻了,若还是忍坏了那像个样子。   「可是……」立秋与立冬还有些担心,立秋甚至是卷起袖子想闯过去了,但总是被小夏子和其他太监们阻了。   小夏公公笑道:「好了!」他示意其他几个太监把立秋和立冬带下去,「别打扰到王爷的雅兴。」   立秋和立冬进不去浴室中,只能听着浴室中隐约传来的轻/喘与惊叫声还有水花泼溅的声音,立冬和立秋急的直打转,一方面深恨红菱不给力,都穿成那样了,怎么没勾引成功呢?另一方面也开始琢磨起『帮小姐谋杀亲夫的一百种方法』了。   这男人有什么好的,云姑娘有她们就够了!昭殿下还是赶快死一死,让云姑娘可以快点做寡妇吧。   等徒昭逗弄完史湘云之后,史湘云面若桃花,似水的眼眸里尽是一片水雾,眼角含泪要落不落的。史湘云觉得,自己不只是得洗手了,她全身上下都想狠狠的洗刷一顿了。   这混蛋三叔,怎么教了徒昭这么无赖的方法,趁她不备,锁住了她的脚,害她的『撩阴腿十八式』顿时施展不出来了。   还有,徒昭是从那里学来的手段?这人比人,气死人,她前世十五岁之时,怎么没有徒昭的手段呢。要有这份手段,当年她那好不容易才拐上的校花妹妹也不会跑了。   史湘云自然不知,自己当年的那一番『樱桃梗』论深深地刺激到了徒昭,徒昭当真弄了一堆被御膳房丢弃的樱桃梗死命练习,最后终于而练出来的好吻技。   徒昭看着史湘云粉嫩的小脸,越看越爱,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有你就够了,不用塞什么女人给我。」   史湘云吸吸哭的微红的小鼻子,闷闷道:「我还小呢。那红菱可是特别为你准备的。」   妈的,不愧是千年老色鬼养出来的小色鬼,对个幼/女也能下得了手。虽然没真的销魂,不过徒昭对她做尽了脖子以下不可描述之事。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毕竟是个女孩子,这万般的手段都顶不过男人的亲亲与气力。一开始是不愿的,但到后来……   史湘云又羞又恨的再瞪了徒昭一眼,当年一看到她翻白眼就尖叫的熊孩子去那了?   徒昭只是再亲了亲她,小心地理了理她的衣服,顿了顿又道:「那个红什么的丫环……」   「红菱!」   「太不懂规矩了,让嬷嬷好生调教一下后,再回来伺候着吧。」经过太孙哥哥的事情之后,徒昭是再也不敢小看女人了,那个红菱离去前的眼神满是怨怼,这种女人不能留在湘云的身边。   「嗯。」史湘云微微的点了点头,她也知道红菱是有些心大了,可心大了也好,徒昭身边的丫环都太规矩了,她都嫁进来好一阵子了,竟然没人去爬徒昭的床,这些宫女也真是太没点人生追求了,不想当宫妃的宫女不是好宫女啊,得换!   看着史湘云似是有些困累的小脸,徒昭又在她的额角上轻轻一吻,原本因被皇祖父责罚而有些阴郁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满足。   「一切有我呢。」徒昭将史湘云抱入怀中,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的头可以舒服的靠在他的肩上,静静享受这岁月静好。   他知道这宫里容不得独宠,他要只宠爱她一人的话,怕是光为了躲开这些爬床的宫女,便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心思,更别提那些阴私诡计了,但得到她,失去这天下又何妨呢。   红菱走了,换了个莓儿,这个莓儿容貌普普,平日里也不太讲话,脸上也少有笑容,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太讨喜,但徒昭已然跟她交过底,这个莓儿其实是从暗卫营里退下来的暗卫之一,手底下也有些功夫,只是当年在暗卫营中,一次训练不慎,受了重伤,腿脚癈了,虽还可以慢慢行走,但这辈子是别想跑了,自是再也做不得暗卫。   想这类被打下来的暗卫大多是分给众皇子,皇孙,随便他们处置,像前面的几位哥哥是直接收纳房里,但他得这位是夏德全特意留下的,这腿脚虽癈,但手上仍有几分功夫,让她去保护云妹妹也算合宜。   能够不被人收纳房里做个幸过几次就让人忘到脑后的通房丫环,而且还能走到人前,能有一个能见人的身份,莓儿对此也是暗暗感激,被挑出来做暗卫的,大多容貌都不过是中人之姿罢了,普通,才不会引人注目,容易被人忽略;而自四皇子事之后,所有暗卫进训练营的第一日,便服了绝育药,此生再也不能生育。   容貌本就不怎么样,又不能生育,更不懂时下女子讨好男人的花样手段,大多做了主子的通房丫环后没多久便被主子抛在一旁,也不过就是混日子罢了,还不如来保护王妃娘娘,她这一身功夫也不算白学一场。   史湘云冷眼瞧着,这莓儿虽是安静了些,但性子倒是个乖巧的,而且不知是不是在暗卫营里待久了,真真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只要她一句话,她便乖乖照做了,倒是个死脑筋的,虽是死版了点,但倒也算忠心,观查一阵子之后,史湘云倒也安下心来了,每次出去请安之时,除了带着立秋或立冬之外,必定也会带着莓儿。   徒昭始终不肯顺着圣上的心意,连着被罚了几次,最后一次罚的过了些,着实病了一场,圣上对他也有些心冷了,就按例赏了药,便没再过问过。太子冷眼瞧着,也略略安了心,那怕徒昭再不受宠,也是他亲生儿子,他这一路走来,何等艰辛,他可不愿再见儿子们自相残杀。   随着日子过去,朝堂上,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这圣上的身子是时好时坏,虽然仍是气色红润,但越发常在朝堂之上失神,有时一件事得说上三四遍才听进耳里,这反应也着实不如以往,往往一件小事也让人上折子来,他下了朝看过后再决定。   明眼人都瞧得出,圣上已经无法立即的处理政务了,所以每每要人上折子来。圣上虽是勉强撑着批改折子,但往往批改折子到了一半便没了精力,偏生这阵子的政务特别烦多,随着日子过去,这被积压的政务越来越多,朝堂上也开始有了一些碎语。   「圣上这病……」太子门人略略挑起了头。   「圣上都说了他没病。」一名圣上的死忠者连忙道。   一中间派人士倒是难得的说了句话:「确实不是病,我家老人也是有的。」   老人家一但年纪大了便会有失智的毛病,本来这也没什么,但这可是圣上啊,这朝堂上有多少大事需得有圣上决断,任何一个决定都会牵连到全国上下,万万不能轻忽。   六皇子门人连忙敲着边鼓:「是!是!我那老母亲也是有的,到后来便认不得人了。」最后唏嘘道:「人老了就是如此啊。总免不了这一遭的。」   「圣上毕竟是年事已高了啊……」   随着圣上失神的次数渐多,这政事也无法处理了,众大臣们心中已然下了决断,圣上的脑子已经开始不清楚了,不适合继续坐在这龙椅之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西瓜 的地雷,么么哒。 ^3^ 多谢 沙龙王 的地雷,么么哒。 ^3^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小雅”,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路过”,灌溉营养液 21 多谢“清秋”,灌溉营养液 8 多谢“王嘉简”,灌溉营养液 1 多谢“96Lucy”,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王嘉简”,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灌溉营养液 1 多谢“依依”,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XIAXIA”,灌溉营养液 1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薛氏选侍 (捉虫)   众大臣及皇子跪在乾清宫外, 齐声道:「恳请皇上退位!」   众人的声音不停的传来,即使圣上在乾清宫的最深处, 仍然可以清晰的听见。   所有的人都在逼他, 他的儿子,他的孙子, 他的臣子, 都要把他最重要的帝位给抢走。   「逆子!逆子!」在乾清宫中,圣上愤怒的来回踱步, 他做了近五十年的天子,竟被自己的朝臣给堵在乾清宫中, 进退两难。   圣上大怒, 「朕杀了他们!」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夏德全和一众太监宫女从众人逼宫的那一刻起, 便跪伏在地,不断磕头劝道:「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圣上爆燥的一脚将乾清宫的桌椅尽数踢倒,「尽是逆子乱臣, 这叫朕如何息怒。」   圣上抽出乾清宫中装饰用的宝剑,怒道:「朕要杀了他们!」   「圣上息怒啊!」夏德全连忙上前, 一把抱住圣上腿脚,急道:「圣上,势不可挡啊。」   圣上踉跄一下, 悲愤道:「什么势不可挡!?朕自十六岁登基起,每日兢兢业业,勤于政事,无一日懈怠, 难道朕做的不够好?」   夏德全亦泪流满面,他何尝不知圣上这些年来的辛劳,但圣上毕竟是老了啊。「圣上……势不可挡啊,现下传位给太子,还能善始善终啊……」   「善始善终!?善始善终!?」圣上仰天长笑,笑声中有着说不出的悲怆,「怎么我还得求着他给朕一个善始善终?」   夏德全跪伏在地不敢再说。   乾清宫外,一声又一声的『恳请皇上退位!』不绝于耳,什么是众叛亲离?这便就是了。   「下去吧!」圣上坐倒在龙椅之上,难掩心中绝望,溃然道:「你们下去吧,让朕静一静。」   「是。」夏德全默默退下,与乾清宫外的太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地点了个头。   太子狂喜,险些撑不住脸上的喜悦之色。   成了!他再不用恐惧担心自己那一日会被父皇癈掉,由皇太子成为阶下囚。   他!将是天下之主。   三日之后,大晋朝之康禧帝退位,皇太子继位,年号雍政,史称雍政帝。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历代帝王中,少有当今天子仍活着之时传位之事,加上大晋王朝也不过才开国不满百年,以往也没这种例子,光是讨论这登基仪式中太上皇所坐的位置与眼下太上皇的起居住所一事便讨论了许久。   礼部本来是个清闲地,但因为这事反倒成了一等一的是非之地,徒昭去了两次见三皇叔大战群舌之场境,除了为三皇叔宝刀未老一事,默默地点赞之外,便是趁着无人注意到之时,连忙转移阵地躲到其他处去了。   这六部行走也没规定是那一处,徒昭干脆跑兵部找史鼎闲话家常了。   本来这当今天子居于乾清宫,但无论是要圣上移居,还是要太子避居都不是个事,礼部曾有人硬着头皮给太子建议了一下,是否太子略退一步避居他处,不过被太子给瞪了回来……   最后礼部权衡了一下,本欲建议圣上移居至慈宁宫,这慈宁宫本是太后所居之所,而康禧帝的元后早亡,之后也不曾再立过后,移居此处也算合适,但如此一来,圣上妃嫔都得跟着移居到西六宫。   这自古以来以东为尊,再加上这圣上妃嫔中大多居于东六宫,也不过几个不怎么受宠的贵人和嫔妃居住在西六宫中,几个老资格的妃嫔不肯移宫,便就来找太子妃娘娘来讨论商量一番了。   对太子妃而言,这妃嫔居住在那儿她都无所谓,此时的坤宁宫并不是什么祭祀之所,有着不宜住人的问题,再加元后难产而亡,之后圣上未曾立过后,不存在与婆婆抢宫殿的问题,便把这事跟太子说道说道。   太子也不愿圣上移居慈宁宫,这慈宁宫有一半位于前朝,便于朝臣们进出,他委实不委圣上与前朝再有纠葛,再则也不好让自家妻妾占了地位更尊的东六宫,于是与礼部商量过后,大修宁寿宫,将宁寿宫一直扩建到乐寿堂,这东半部这整块地均划给圣上建新的宁寿宫。   而东六宫的妃嫔不动,西六宫的妃嫔则移居东六宫处,虽挤了点,但还住的下。至于圣上的妃嫔要怎么安排居所才能做到人人满意,这事太子妃干脆交给了甄贵妃,总该让甄贵妃干干活吧。   在修整宁寿宫的这段时间,太子则是暂时居住在养心殿中,而乾清宫则让与圣上居住,不过太子下了明旨,要造辨处尽快修建宁寿宫,一切要事以修建宁寿宫为主,看来这太子颇有几分颇不及待的想住进乾清宫,一尝当家做主的味道了。   当然这圣上和太子的居所之争,与史湘云等人都是无关的,皇子、皇孙居住在北五所中本是理所当然,徒昭虽居了头所,但这北五所的住所顺序本就是没有什么规矩可言,况且徒昭居于头所是太上皇指定的,俗话说三年不改父道,太子再怎么的也不会命徒昭挪窝,所以湘云倒是免了搬家这麻烦事。   倒是南三所里那三位多少有些尴尬了,南三所位于前朝,太子虽未下旨,但已明确表示说南三所为前朝东宫,有所不吉,虽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己表明了不会让皇太孙与大皇子和二皇子三人再居住于此。   按理这皇太孙该去毓庆宫,这大皇孙与二皇孙该去北五所住着,偏生太子至今仍未下明旨让三位皇孙挪窝,这就有几分尴尬了。   不只是三位皇孙,连太子妃也未下明旨册封为后,毓庆宫内满满当当的太子妃嫔亦未挪宫,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不过试想着当今太子的情况,这种情况也是在所难免,毕竟连他都没有正式登基呢,这旨意也是不好下了。   虽是还未正式登基,但毕竟圣上年迈,已无力处理政务,所有的政事己然直接交到养心殿中,养心殿中堆的满满的均是折子,大部份都是请求太子早日正式登基的折子。   太子志得意满的环顾着养心殿,以往这养心殿便是他年少监国时处理政事之所,当年他和父皇还算父慈子孝之时,每每父皇南巡,便直接让他监国,代为处理朝政,他便是在这养心殿中处理政务,可惜……自父皇对他起了防心之后,后又有了大哥逼宫之事,他便再也没得到这监国之权,这养心殿少说也有近二十年没来过了。   太子环顾着养心殿,此处虽不算俨逼,但和乾清宫相比终究是有所不如了,不过无防,养心殿不过是暂时之所,待宁寿宫休好之后,他便会移到乾清宫之中了。   已经装了这么多年的孝子,也不差这几日了。   太子略看了看折子,对高允道:「让礼部的人快一点,一个月内定个章程出来;再让钦天监的人尽快拣个好日子。快过年了,也是时候让大家过个好年。」   太子的言下之意便是希望年前登基,高允会意,笑着应道:「开年新气象,来年定是个丰收年。」   太子顿了顿又道:「父皇那药……」   「殿下放心,夏德全懂得的。」   「嘿!」太子晒笑道:「我这父皇大概没想到,他这辈子竟然会被自个最信任的二个人给骗了。」   一个甄贵妃,父皇偏爱甄贵妃多年,自母后死后,这凤印便一直握在甄贵妃手里,连太子妃在甄贵妃前都退了一步,而且异常偏疼着她生的两个儿子,明明不过是两个蠢货,还硬是推到眼下这般的位置,好在这二人也有点眼力劲,不然他真不介意让这两人跟老四做伴了。   另外一个自然是夏德全,夏德全会向他投诚,他也着实吓了一跳,父皇信任夏德全信任到连自己的暗卫营最后都交给他管着了,要不是夏德全投向他们,要暪过父皇还真难。   连父皇都以为自己真得了失智症了。   太子看向推满案台的折子,除了请求太子尽快登基之外,还有请求立后一类的,当然……还有求立皇太孙为太子的折子。   太子盯着那折子许久,眼神明暗不定,高允知其心意,但想起眼下仍跟着皇太孙的薛宝钗,劝了一句道:「太子,在这时间点,还是先稳住朝堂的好。」   太子轻轻敲打着那折子许久后才道:「也罢,来日方长!」   高允心中一澟,只做不知的低下头来。   虽是一切政务尽在掌握之中,但太子仍是花了不少时间处理,高允做为贴身太监,自是一直伺候着,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这高允衣内有一丝血丝一般的小东西,睁着一双血红色的双眼,缓缓往太子方向移动过去……   太子一直忙到子时才将这些折子处理完毕,按理原不该花上这么多时间,但先前圣上失智之时委实是堆积了太多政事,这才处理到深夜才停歇。   因未正式登基,太子虽是在养心殿中处理政事,但不好在养心殿中过夜,夜里还是回到了毓庆宫,这才到了毓庆宫前殿,便见一女子鬼鬼祟祟从配殿出来。   那女子远远地瞧了高允和太子一眼,缓缓往两人走来,虽因黑夜而面孔有些模糊,但瞧那女子身形,高允隐约查觉那人是薛宝钗,心中虽大是疑惑,但仍装做不知,当下拦道:「来者何人?」   薛宝钗直走到太子面前,才跪拜道:「太子殿下千岁,奴婢是薛宝钗。」   「原来是你。」知道是薛宝钗,太子的神色也缓了一缓,问道:「怎么过来了?可是翻译出了什么?」   想到薛宝钗翻译的东西,太子忍不住心中一热,他眼下就要登基,正是想做一番大事之时,他那儿子的奇思妙想虽然古怪,但颇有几分可用之处。   薛宝钗从怀中取出一小块用手帕紧紧包好之物,献给太子道:「奴婢刚译出了一些东西,倒是颇有意思,想着太子爷说不定用得着,特意前来送来给太子爷过目。」   太子随手接过,那手帕似是薛宝钗的贴身之物,上面隐约传来一阵薛宝钗身上独有的冷香,多亏了他那好儿子,命人收集那冷香丸的各种古怪药材一事,这宫里倒是有不少人知道那冷香丸一事。这冷香丸素用于热病之时,眼下已然入冬,若不是生气发火,也不该用上那冷香丸。   闻着那冷洌幽香,太子柔声问道:「你用了冷香丸?可是宫里有人欺负你了?」   此话一出,太子惊觉自己有些孟浪,不该对着儿子的妾室这般,但瞧着薛宝钗的娇容,再闻着从薛宝钗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一时间有些痴了。   薛宝钗微红了眼,似乎是极为惊讶太子竟然会知道冷香丸一样,嘴角微扬似是欢喜无限,但仍微微地摇了摇头,柔顺地低声回道:「没人欺负奴婢。」   少女的声音娇嫩嫩的,勾的太子心神一荡,他伸出手虚扶一把道:「起来吧。」   「是。」薛宝钗低声应道。   太子只是虚扶一把,但万没想到薛宝钗当真伸手搭在他手掌之上,顺着他的力气,缓缓起身。太子一楞之时,细白的长指突然在他的手掌心里刮了刮,不过是极轻微的一个动作,却让太子心底一阵骚动。   薛宝钗偷偷地瞧了他一眼,正巧遇他眼眸相接触,又像是吓到一样急急垂下头,但连耳根子都羞红了,太子心中一动,只觉得第一次见到这般好生可怜可爱的女子。   薛宝钗本就生的美,这副少女羞涩的娇俏模样,份外诱人,夜晚风凉,一阵一阵独特的冷洌幽香随风传来,太子再也忍耐不住,在薛宝钗的惊叫声中,一把抱起薛宝钗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太子难得的急色模样也着实惊讶到了高允,但想想薛宝钗的姿容,便也能理解了,太子的妻妾虽多,但可真无一能及得上薛宝钗的姿色,柳贵嫔年轻时虽也生的不错,但毕竟是做人祖母的人了,那及得上薛宝钗年轻。   见薛宝钗乖巧地依偎在太子怀中,高允虽是心下酸楚,却也知道这是薛宝钗的福份,连忙轻自在房门外守着。听着房里传来的裂帛之声太子欢笑声,还有薛宝钗似是吃痛不住的声音,高允只觉得这夜晚怎么冷的让人难受,冷到骨子里,连心底都是冰凉的很……   房内情热如火,房外寒风刺骨。   从此之后,南三所里少了一个薛姓奉茶宫女;但毓庆宫中多了一个薛选侍。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沙龙王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喧嚣的人”,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桔子”,灌溉营养液 15 多谢“王嘉简”,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萌鱼爱吃鱼”,灌溉营养液 5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宝钗得宠   太子似是迷失了心智, 竟在毓庆宫的一间小小配殿之中便宠幸了薛宝钗,待他清醒之时, 薛宝钗已经是他的人了。   太子大感歉疚,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怎么就突然把薛宝钗给拉上床了, 见着床上那一抹鲜红, 心下更是大感怜惜,原以为薛宝钗和皇太孙之间有过什么的, 但昨日已证实薛宝钗仍是完壁之身,能在皇太孙书房中待了那么久仍是完壁之身, 可见得是个贞洁的, 太子怜意大起, 便大手一挥,便封了薛宝钗为选侍,并赐了封号『慧』。   以薛宝钗之聪慧, 这个慧字确实当得。   这选侍份位虽在太子妻妾中不过中等,算不得高, 但她初次侍寝便从宫女一跃成了选侍,这份荣宠不可不谓之厚。不但给了名份,赐了封号, 怕太子妃刁难,太子还特意让高允领着薛宝钗去太子妃处。   当太子妃知瞧薛宝钗成了太子姬妾,当下脸都绿了,她虽不喜薛宝钗, 但也容不得她背叛她儿子,当下怒道:「这薛宝钗已是阳儿之人,高允你是不是弄错了?」   太子妃素来唤高允为高公公,今日唤其为高允,可见其心下己暗暗恼火。   高允皮笑肉不笑道:「太子妃说笑了,咱家亲自在门外侍奉的,怎么能弄错呢。」   接着他特意奉上了太子宠幸薛宝钗后的落红巾道:「薛氏不过是南三所处的宫女,算不得太孙的人,她跟着太子之时还是清白之身呢。」   太子妃连看都不愿看上一眼,怒道:「什么肮脏东西,还不快拿开。」   「是。」高允低声应道,随手便把那落红巾收入怀中。   太子妃定了定神,虽知这薛宝钗入太子后宫之势不可挡,仍犹有余怒道:「薛氏无德,本宫之前曾下过旨此女不许进位,如今怎配做选侍呢。」   「嘿嘿。」高允诡异一笑,「封薛氏为选侍,赐号慧,这可是太子爷的意思。」   所谓夫为妻纲,太子妃曾下过旨又如何,最终还是得看着太子的意思。   太子妃气的险些吐了血,她自生育了皇太孙以来,还未曾被人如此打脸过,连下的明旨都被人驳了。可眼下正是重要时候,太子登基已成然成形,但太子登基后,她的阳儿能否从皇太孙顺利坐上太子之位还不一定了。   随着这大皇孙与二皇孙连连得到太子的赞赏,柳贵嫔的份列一提再提,快要能和她比肩了,这将来如何怕是难说了。在这时间点上,她可真不愿意为了区区一个薛宝钗和太子闹上。   太子妃忍着气用了印,便让高允尽快领着薛宝钗离开,按理她身为太子妃,这太子的侍妾都该由她安排着住所与服伺的宫女太监,但她恼恨之下,压根不愿意见着薛宝钗,就由着高允安排住所与下人了。   高允想了一下,这毓庆宫中早就挤满了太子妃嫔,无论安排到那处都不适宜,反倒是养心殿后殿倒是颇有些空房,况且那处也离太子和他近些……   因着一点私心,高允将薛宝钗安排到了养心殿后殿,还在太子面前略略上了上太子妃的眼药,太子正为那些求立皇太孙为太子的折子不喜呢,听闻此言便大手一挥,便让薛宝钗在养心殿住下,虽是有些不合规矩,但眼下太子马上就是天子,这全天下的规矩,那有大过天子的理,大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倒是柳贵嫔说了几句酸话后,连着好几日不曾被太子召幸,之后这宫里也就静了。   薛宝钗一跃成了薛选侍,着实吓到了不少人,且不论太孙得知消息之后,连续好几日把自己闷在书房之中,连王嫔侍拉了巧姐儿亲自去请也不理,还来还是太子妃亲自去了一趟,才将皇太孙给劝了出来,但见瘦了一大圈的皇太孙,太子妃心里对薛宝钗越发愤恨,请安时更是百般作贱,但薛宝钗竟都一一受了。   史湘云好几次请安时遇上太子妃作贱薛宝钗,连她这个外人都有些看不过眼了,但薛宝钗还是微笑接受了,好似那被太子妃辱骂的女人不是她一般,看的史湘云也不禁暗暗佩服,怪不得这薛宝钗是红楼中最有心计的女人之一,不说别的,这份忍耐力让她自愧不如。   连徒昭听闻此事后,也对薛宝钗竖起了大姆指点赞,无论是谁,无论目的为何,能有这份忍耐力的,绝计会成功,得其所愿。   果然,太子登基后,年号雍政,在一连串新政之后,终于开始大封后宫,册封太子妃为皇后,二位贵嫔中柳贵嫔为淑妃,另外一位无子的李贵嫔则是康妃;而四位良娣中除了育有十一及十二皇子的马氏则被封为顺妃外,其余良娣则是被封为嫔,无封号。   曾生育徒昭的曾选侍则被追封为宁妃,选侍比良娣更低一级,在众多选侍不过被封为正六品的昭仪或正七品的昭容的情况下,曾选侍被追封为宁妃绝对是极打眼的。   但再怎么打眼也及不上薛宝钗,无孕无子的薛宝钗一跃而被封为了德嫔,为众嫔位的宫妃之中唯一有封号之人,又被下旨赐住离养心殿最近的长春宫,可见新帝对其之宠爱。   按理新帝册封之后的第一夜应是要与皇后共渡,但新帝上半夜却是先去了长春宫,召幸了薛宝钗,后才在薛宝钗的劝说下来到了坤宁宫,话里话外竟是说什么可怜皇后云云,堂堂一个皇后的面子竟然要靠一个妃嫔可怜同情方能得到,这对皇后而言是多重的打脸。   皇后虽然面对着圣上一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温婉样子,背底里不知有多痛恨起薛宝钗了,当年不过是在她手底下过活的商女,一下子就成了她丈夫的宠妃,有心要好好让她知道宫中的规矩,便生雍政帝又护着她。   隔日一大早,皇后恭敬的送了雍政帝之后,一回到坤宁宫中,这脸色便阴沈的厉害。   皇后从娘家带进宫的奶嬷嬷──杨嬷嬷连忙劝道:「皇后娘娘,这圣上心中还是有您的,这不,册封的第一夜,还是来坤宁宫了吗。」   「可圣上是先去了长春宫,才来了本宫的坤宁宫。」皇后闷闷不乐道。更难堪的是圣上来她处真只是纯睡觉罢了,圣上在长春宫的前半夜可足足叫了二次水,到了她房里可没叫过半次水,虽知自己容颜不在,都是做祖母的人了,不受宠也不足为奇,可这心始终是静不下来。   杨嬷嬷劝道:「这薛宝钗不过是个嫔罢了,连妃位都沾不上呢,将来怎么的,还不就是娘娘你一句话,圣上也不过是贪个新鲜罢了。」   「哼。」虽是如此,但皇后仍心有不甘,也不知为何,她与雍政帝早已情淡,儿子也早给她生了孙女,女儿也己出嫁,无论雍政宠爱那个女人,也影响不到她的地位。她一个做人祖母的女人,也不好和那些年轻宫妃抢宠爱,可偏生就是忍不下那薛宝钗。尤其想到因为薛宝钗而受到大皇子与二皇子耻笑的阳儿,越发是难忍了。   「去!」皇后命令道:「跟我哥哥说上声,让他去上个折子……」   「皇后娘娘得为皇太孙想想啊。」奶嬷嬷劝道:「眼下皇太孙还没册封,这位子还不稳呢,要是让圣上不喜,且不是便宜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吗。怎么的,这薛德嫔无儿无女总比柳淑妃好对付点。」   这薛宝钗眼下正是最得宠的时候,又和皇太孙有过一段情,也不知道圣上是否记着这事呢,打杀一个薛宝钗又有何能,就怕打了老鼠伤玉瓶,反倒影响到了皇太孙啊。   想起至今仍未正式册封为太子的儿子,皇后闇然一叹,为了儿子,再忍忍这薛宝钗又何妨呢。   「罢了。」皇后无奈的摆摆手,「为了阳儿,我还有什么忍不得的。」不过是个颜色好的商女罢了,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待明年大选后,给圣上选几个貌美的女子,到时圣上那会记得不过商户出身的薛宝钗呢。   对此史湘云只能说,自己一定是穿到了一个假红楼中,特别是在面对着仗着亲戚情份,三不五时来找她,话里话外便是要她帮上一把的贾太贵人时,她只能说这世界变化太大,老子已经认不得了。   史湘云连圣上的事情都不可能过问了,更别提太上皇的房里事了,她也知道一点,这太上皇的失智症是越发严重了,莫说召幸人了,连人都认不住了,近来雍政帝和其他几位皇子日日往乾清宫里跑,像徒昭和皇太孙这般可说是太上皇养大的更是几乎是等于住在乾清宫中不挪窝了,她都不知道有多少日没见过徒昭了,要不是男女有别,怕是连她们几个孙子媳妇都要排着日子侍疾了。   不过这贾太贵人也实在太烦人了,还有那眉眼间的戾气,藏也藏不住的妒嫉之心,隐隐带着恶意,史湘云特意挑了一次徒昭难得回来的时候跟徒昭说了说。   徒昭微微皱眉,只说是交给他便好,果然过了两日,这贾太贵人便再也没来过了,细问之下原来是徒昭见太上皇病的厉害,这雍政帝也不好总是放下政务过来侍疾,便建议让太上皇的妃嫔来侍疾,这太上皇的妃嫔大多年事已高,只有少数太贵人和太美人还算年轻,这些年轻的太贵人和太美人们便承担了大部份侍疾的工作,这贾太贵人自然是其中之一。   据问这贾太贵人可是甄太贵妃特别指派侍疾的,看来甄太贵妃是准备新仇旧恨一起算,不准备让她活着走出宁寿宫了。   解决了贾太贵人,这史湘云还没轻松几日呢,便听到薛姨妈来访。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千愁”,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卡卯”,灌溉营养液 +1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初见宝琴 (捉虫)   薛宝钗得了圣宠, 又被封为德嫔,可说是嫔位中的第一人。俗话说一人得道, 鸡犬升天, 薛姨妈自然也不再是那寄人篱下的孤老寡妇了,以往贾家不是想从她身上拿银子, 便是总想着要赶她走, 但眼下不但不尽力的捥留着她,还捧了银子讨好她, 因为女儿之故被封了诰命,薛姨妈也得以进出宫庭之中, 见一见自己三年未见的女儿了。   原本以为自己会孤苦终老的薛姨妈临老竟然风光起来了, 不过对薛姨妈而言, 这世上一切都是虚的,能够再见到原以为此生不得相见的薛宝钗才是最最主要的。   一得知女儿成了新帝德嫔,薛姨妈便迫不及待的递牌子进宫了, 除了见见这三年不见的女儿外,另外也是得谢谢这史湘云, 虽然云丫头不知道她们托她送进宫里给宝钗的是些什么样的东西,但要是没那东西,宝钗也不可能得了圣宠, 她们也没今日的好日子过。   得知薛姨妈来访,史湘云也微感惊愕,她当初虽是帮了薛家一把,但那也不过是略尽些心力罢了, 更别提薛家次次都给了不少银子,真论起来,徒昭还算是赚上一笔了呢。   薛姨妈自是先去长春宫见过薛宝钗之后,才到北五所见史湘云的,史湘云见薛姨妈进来之时,虽是嘴角含笑,但眼角却是红的厉害,便知母女两人怕是哭过了,史湘云心下暗叹,这再多的荣华富贵那及得上家人在旁,对薛姨妈这般的孤独老人,更是如此了。   史湘云唤了立秋拧了帕子给薛姨妈,劝道:「这是喜事呢。」   虽然雍政帝大了宝姐姐许多,她一开始也是有些转不过来,但徒昭后来也跟她细细分析了,薛宝钗跟着雍政帝总是比跟着徒辰阳要好些,古人极为重视孝道,当年皇后娘娘既然已经下旨让薛宝钗做一辈子的宫女,那怕徒辰阳将来再宠爱她,她也只能做一名宫女。   宫女是不能自己养育孩子的,既使生了儿子,也势必得把孩子交拖给别的妃嫔抚养。而雍政帝虽然年级大些,但看得出来雍政帝是极疼宠着薛宝钗,而且以雍政帝的身份则无需顾虑着当年皇后娘娘的旨意,若薛宝钗能有个一儿半女,这下半生也算稳了。   至于将来怎么在皇后或着是未来的太后底下过活,这一时半刻的也顾不到了,再则这宠妃年年有,也年年有人失宠,也没真见那个女人因失了宠而没了性命,也不过就是日子难过一点罢了,忍到孩子开了府,就可以在府里做个老封君了,这小日子自然是好的。   而且有了孩子的宫妃也不再是后宫内一家之事,皇后或太后若要做些什么,也得顾忌着前朝。虽然薛宝钗这日子不是那么完美,但总是比先前的日子要好些。   「好云儿。」薛姨妈拉着史湘云的手感动道:「难为你还记得你宝姐姐。」   宝钗都跟她说了,因为徒辰阳之故,这段时间以来宝丫头一直被皇后刁难,史湘云和薛宝钗认识之事在宫中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因宝丫头之故,云丫头也没少被皇后娘娘在请安时刁难,难为这孩子不但不怨恨宝丫头,反而还为她受宠之事高兴。   想到女儿终于苦尽甘来,薛姨妈又忍不住哭了一阵,才在史湘云与身旁另外一名女子的劝说下停止。   史湘云这时才注意到薛姨妈这次带来的年轻女子,仔细一瞧,史湘云不由得微微一楞,她自来红楼那么多年,所遇所见的女子之中,以此女最美,其容貌之盛,犹盛林黛玉三分,说是绝世姿色也不为过,饶是前世见过无数美女明星的史湘云一时间也不由得看呆了。   史湘云顿时从资深颜狗进化为迷弟,「这位是……?」   薛姨妈连忙介绍,「这是德嫔娘娘的堂妹,叫宝琴。」接着又对宝琴道:「琴儿,这是忠郡王妃。」   薛宝琴连忙拜倒道:「薛氏宝琴见过忠郡王妃。」   「快起!快起!」史湘云对美人是最没抵抗力的,当下就连忙亲自扶起了薛宝琴,拉着她的手不放,手指在宝琴的皓如白玉般手掌上磨搓,笑道:「曾听姨妈说过你们兄妹俩,原以为我嫁入宫后怕是难见了,万没想到今日能见到妹妹。」   薛姨妈笑道:「琴丫头和宝玉同岁,比你还大一岁呢,该说是姐姐才是。」   她只和史湘云略谈过一次薛蝌兄妹两,没想到云丫头竟记住了,真是个真真关心她们母女俩的,把她们母女俩放心里的,不似她那好姐姐和她养出的贱种,见宝钗得了宠,才又攀上来。   史湘云小脸一垮,怎么她碰到谁都是妹妹呢?就算要搞百合,她也应该是T的那位吧,做妹妹总觉得气势不够啊。   且不论史湘云对此事的纠结,见到如此绝世姿容的美人儿,史湘云一方面欢喜的舍不得放手。另一方面也不由得好奇,一般宫妃是最忌娘家姐妹敲墙脚,深怕娘家姐妹借着进宫探望之时,和圣上来个巧遇、偶遇之类的。   毕竟一个家族里的资源有限,当两个女儿都在宫里之时,这资源难免会偏向较受宠的一边,没有人敢保证自己的宠爱不会被娘家姐妹抢走,所以除非失了宠,要不宫妃绝计不会推出娘家姐妹邀宠。   以薛宝钗眼下还如此盛宠之时,实没必要推薛宝琴出来的,就算想念姐妹,也不该召进宫里来啊,若是让圣上或其他皇子见着了,那有不动心之理呢?但她细问之下,这薛宝琴竟然是薛宝钗亲自宣召进来的,为的是想和薛宝琴请教一些拉丁文之事。   史湘云还是头一回知道这薛宝钗竟然懂拉丁文,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这薛家乃是皇商之家,也曾做过西洋生意,这薛宝琴也曾跟着跑船过,两家人本就亲近,薛宝钗从薛宝琴那学到一二也不稀奇。   虽不知薛宝钗怎么对这外国语文有兴趣了?史湘云也没仔细思索,只是贪婪的好生瞧着薛宝琴这红楼第一美人,此日之后,还不知有没有相见之机呢。   史湘云是个惯会讨好美人的,薛宝琴又确实是个多才多艺之人,薛宝琴初次入宫本有些紧张的,但也被史湘云给逗的开怀,这小小的北五所顿时充满两女的欢笑声,两女都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可惜这薛宝琴因族姐薛宝钗得了圣宠一事,那梅家急着把薛宝琴迎娶进门,这薛宝琴做了梅家妇之后,怕是更难见上一面了。   说到梅家,史湘云颇为不屑的扁扁嘴,红楼里那梅家不知将薛宝琴的婚事给拖了多久?拖到薛蝌都不得不主动上京了,可见得这梅家压根无心履行婚约,眼下也不过是因为见薛宝钗得了宠,有利可图,方才肯履行婚约。   史湘云本想劝上两句,但瞧着薛宝琴眼角眉稍间的喜气,她只得默默吞下那劝戒之言,这古人本就讲究什么从一而终,见薛宝琴的神色,怕也是想做梅家妇的。况且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求不得啊。想那梅家不过是小小的翰林之家,有宝姐姐还有她在宝琴后面给她撑腰,这梅家想要欺负人,也得掂掂自己的份量够不够。   薛姨妈则是笑嘻嘻地瞧着史湘云与薛宝琴谈天说地,一瞬间她好似又回到了当年初到贾家时的情景,当时还小小的史湘云和林丫头偶尔会来找宝丫头时,几个女孩子们窝在小小的暖阁之中,热热闹闹谈笑嘻闹的情景了。   小小的云丫头总喜欢榻上到处滚,一会儿滚到林丫头怀里,一会儿滚到宝丫头怀里,一会儿又滚到她那儿缠着要吃糟的鹅掌鸭信了。只差一个总爱抱着手炉的林丫头,还有那时不时突然跑出来跟她要银子的蟠儿,一切就和以前一样了。   薛姨妈眼眸一闇,险些又落下泪来,眼下女儿虽然风光了,但对她而言,她宁可用宝丫头眼下的风光得意和薛家的百万银财换得儿女围绕啊。   薛家人不能在宫里久留,薛姨妈和薛宝琴又在长春宫中待了不少时间,两人只略待了待便就得出宫了,临出宫时,薛姨妈不忘提醒湘云偶尔去去长春宫看看德嫔娘娘。   宝钗这孩子虽然受宠,但雍政帝忙于政事,这平日日子也着实无聊,若要有个像湘云这般可人的孩子陪陪就好了。   史湘云虽然心里是千肯万肯,但着实是不甚方便,她虽贵于忠郡王妃,但皇后毕竟是徒昭嫡母,徒昭又是徒辰阳教养大的,虽然后来为了圣上一事而有些不愉快,但终究是属于徒辰阳那一派,不宜和圣上宠妃太过接近……   薛姨妈见史湘云面上的苦笑,心下也明白了,她怎么不知道湘云的难处呢,薛姨妈幽幽一叹,轻拍了拍云丫头的手,无论将来怎的,这云丫头待她们的好,她和宝钗丫头都记在心里呢。   将来不论怎样,总得保住她们夫妇安宁,这才是做人处事该讲的道理才是。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自太上皇的妃嫔接手了侍疾一事之后,徒昭可就轻松多了,但做为唯一一个得了郡王位又得了六部行走之权的皇子,平日里多少还是得去乾清宫表表心意,此外也得去六部中略打转一番。   圣上不知为何,迟迟不肯册封徒辰阳为太子,连平日里偏爱的大皇子与二皇子也至今不曾给上一个郡王或是亲王位,每日光是求圣上册封徒辰阳与另外两位皇子的折子都快堆满了养心殿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本就无六部行走之权,自不用提;徒辰阳虽也有六部行走之权,但不知为何这段期间竟然不曾去过六部,每日不是待在南三所中,便是去乾清宫中探望太上皇。   如此一来,只剩徒昭一人还会去六部中走动,他虽不管事,只是阅读资料并与六部尚书讨教罢了,但在只剩下这么一位皇子走动的情况下,自然是把他给显了出来。   雍政帝把这个儿子捉过来略略询问一番后,不得不承认自己教导孩子的能力当真是不如太上皇了。   他心知太上皇的精力不足,这些年来主力是在教导着徒辰阳,徒昭不过是顺带的罢了,万没想到这徒昭头脑清晰,倒是比他自己所教养的老大和老二好多了。   总归是自己儿子,雍政帝指出了一些徒昭思虑不周之处,并点明要徒昭先去户部学习,这户部掌管天下钱财,可是最最重要之处,让徒昭先去户部学习,也可见其对徒昭的重视了。   在户部学习并不容易,这读书人向来轻钱财,而且大晋王朝不重数学,那怕是在户部待了多年的老手,这数字上怕是还颇有不如里头的小书吏,一开始户部之人还有心给徒昭一个下马威,硬是丢了不少资料给他确认。   本来这数学一事最是为难一般刚进户部的读书人,不知有多少刚进户部的读书人死在数学一道之上,但徒昭可是徒辰阳亲自教养的,数学一道的重要只要是现代人都是极为明了的,徒昭的数学是徒辰阳亲自教的,自是比一般要好上许多。   一般户部新人叫苦连天的计算之事,在徒昭手中顿时轻轻松松的解决了,而且计算的又快又准,饶是户部尚书也不由得赞了赞,跟雍政帝报告之时,更是大夸特夸徒昭的能力,这雍政帝冷眼瞧着,倒也是动了点心思。   徒昭这日一回来便见史湘云笑的比以往欢快许多,心下好奇便问了问。薛姨妈此人前来拜访倒不足为奇。当年帮薛家母女送东西之时,他也对薛姨妈此人略略了解过,是个心软良善之人,倒也没什么,但听见薛姨妈带了个绝世美女过来,还和史湘云相谈甚欢,这云妹妹还直拉着人家的手,依依不舍,那样子似乎都快要成了十八相送了,徒昭也不由得心中一紧。   直到那晴雯无意间说到这薛宝琴即将嫁入梅家,徒昭才略略松了口气。   妈蛋,徒昭突觉自己心好累,为什么总是有女的想跟他抢娘子,明明他才是该被抢的那位不是吗?为什么自从认识云妹妹总觉得自己的角色调了过来呢?   除了红菱之外,娘子带来的那几个全没把他当回事,虽然天天想着爬床,但不是爬他的床,而是爬他娘子的床,他绝对不会讲有次他看到她娘子和晴雯丫头睡在一起时,他的心情是有多么的惊悚!!!   这四周充满爬错床丫环的剽悍人生不科学!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君非卿扔了1个地雷,么么哒。^3^ 多谢“王嘉简”,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灌溉营养液 +9 多谢“”,灌溉营养液 +30 多谢“Taylor的白发”,灌溉营养液 +5 多谢“追文狗”,灌溉营养液 +3 多谢“重名”,灌溉营养液 +5 多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千愁”,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卡卯”,灌溉营养液 +1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徒昭之危 (捉虫)   徒昭在雍政帝之前也得了些脸面, 徒辰阳与另外二位皇子也对这平日不起眼的弟弟起了防心。   大皇子和二皇子本就是雍政帝亲自教养长大,与雍政帝本就亲近, 见徒昭在雍政帝面前得了脸面, 二人虽无什么六部行走之权,但也三不五时也跟着去请教雍政帝事务。   雍政帝自是乐意教导这两个自己偏疼了半辈子的儿子的, 但和徒昭一比, 他也不得不暗叹这两个儿子真的是差了些,虽是细细教导了, 但这心性与能力均是不成,做个不管事的王爷也就罢了, 若是去办差, 只怕非社稷之福……   这时雍政帝多少有些明白父皇当年的心思了, 明知道培植其他儿子怕是会引起其他儿子们对皇位的贪欲之心,但终究还是不忍……   而且老大、老二还有小七和徒辰阳相比,总归是自己真正的亲骨肉, 徒辰阳内里怕是……   皇家断不能有什么鬼魅之事,而徒辰阳这些年来在太上皇的扶持之下, 也着实做了不少实事,若要换太子,只怕会朝野动荡, 也非社稷之福。   雍政帝不愿就此放弃两个儿子,虽未给二人六部行走之权,倒是让二个儿子先去了礼部实习,这礼部虽然清闲, 但也是掌握朝庭法度之地,先了解了朝庭法度,再去其他几部也能够快些上手。况且这段时间里,礼部为了太上皇与他之间的制度颇有一些孰轻孰重之争执,两个孩子去了,也能帮上一把。   这大皇子和二皇子只知这礼部是个清闲之地,那知道这背后的门道,五日中倒有三日不去的,让雍政帝对二人越发失望……   而皇后娘家则联合了不少人上书求册立太子,但都被雍政帝留中不发,眼见这儿子的太子之位似乎有不保之势,俗话说这皇位不是立嫡便是立长,眼见这徒辰阳似乎有些不稳,这宫中越来越多人偏向生育有皇长子的淑妃,甚至连徒昭所在的北五所都有不少见风转舵的小人前去讨好。   皇后对此事越发愤恨,庆幸自己一早便对几位皇子下了手,再怎么的,一个生不出孩子的皇子,这辈子注定和皇位无缘了。   做为皇子,只要不出了大格,自是人人捧着的,但徒昭自幼跟着徒辰阳,一直生长在徒辰阳之下,以往人人都去捧着徒辰阳了,谁会记得像他这般的小皇孙,猛地这么被人一捧,不禁有些飘飘然了,再见到父皇心爱的大皇子和二皇子都颇不如他,徒昭顿时也生了想要试上一试的想法了。   以徒昭眼下的地位,只要他若一招手,便有无数官员抢着做他的门人,户部之人更是特意讨好他,户部掌管天下钱财,里头有钱的主特别多,三不五时便请了徒昭小聚。   徒昭虽心知不该,但有时抹不开脸面,便应了那些人之邀,跟着那些人去了好些声色场所,也着实开了番眼界,只待圆房后一一用在自家的小娇妻上。   也有不少女子自荐枕席,说是不求徒昭给个名份,只求一夕之欢,好些女子容貌颜色绝不比史湘云逊色,也弄的徒昭心痒起来,好在他还记得家里有个小湘云在等着他,想把自己纯洁的肉/体留给自己的小妻子,加上他仍住在宫内,怎么也不好过了宫禁时间,便未在外面过夜。也好险徒昭这一点想留给自己娘子的小心思,不然早被人算计成功了。   但史湘云可不像他这般高兴,徒昭是被人棒着,但她却是三不五时被人算计着,这内务府里送来的东西要不是三不五时便掺了断子绝孙的『好料』;再不然是太好或太次,更别提偶尔去御花园闲逛时的算计了。   徒昭被人捧多了,平日也难免有些飘飘然了,面对其他人的态度也有些高高在上之势了,要不是他对湘云是真心喜欢,还有湘云的『白眼无敌射线』让徒昭三不五时惊吓到,只怕徒昭还真有些忘了他是谁了。   湘云仔细问了小夏子,便知道那些人总把徒昭往那种地方引去,心下狐疑,便让人好好查了去。她倒不是妒嫉什么的,而是这古代也是有性/病的,而且也明文禁止官员嫖/妓,所以这一般男人大多是去比较私密的别院寻欢,或直接赠送姬妾的。   她二叔和三叔房中有好些姬妾便是旁人赠送来的,就算宫里不能随意进人,但也没有带人往那种地方去的理。况且带着徒昭的人都是些有钱的主,在官场也是历练久的老狐狸,若是懂事的,不只是女人,就连女人住的别院,服侍的丫环婆子之类的都准备好,整个一起打包好送给徒昭,让徒昭不用置办,平白得一个外室才是,那有带皇子去嫖/妓的理。   史湘云琢磨了好一会儿,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动用了史家人脉去请三叔帮忙查上一查,三叔查回来的结果,让她整个人都毛骨悚然。那些人推给徒昭的大多是一些染了病的女子,若是徒昭染上了病,这辈子也就完了,这世上绝不容许一个得了那种病的帝王。   而且皇家不能有污点,若让人知道,只怕圣上等人定会说是她传给徒昭的,到时不但她小命没了,而且整个史家也会跟着完蛋,这背后之人好生狠毒,不只是要徒昭永无继位的可能,还要一口气毁了史家全族。   史湘云直接把查到的事尽数拿给了徒昭看,还特意让他去瞧了瞧内务府近来送来的『好货』,徒昭看了之后也暗自心惊,得知那些女人大多是些染了病的女子,再配上史湘云特意让人画的,染了病后的样子图片,徒昭也忍不住冲到外面,一阵狂吐。   这医书上画的大多是黑白之色,但偏生史湘云嫌其不够『生动』,还让人着了色,看起来便异常的触目惊心,让徒昭好一阵子吃不下饭了,也更加坚定自己要保护住自己纯洁的肉/体。   想到自己要是一时没忍住,去了那种地方,说不得湘云差点被他害了,徒昭心下歉然,搂着湘云叹道:「委屈你了。好险没伤到你。」   他怎么忘了,那户部可是他那好三哥的根本地,户部尚书虽然并不姓石,但可是皇后祖父的弟子之一,其妻也是出自皇后娘家旁系之女,怎么可能会真看中他这么一个徒辰阳的小跟班呢。可笑他被人捧了几日,真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只是断没想到,他那好太孙哥哥竟然会用这种方法来暗算他。   徒昭恨的咬牙,脸色顿时阴沈的可怕。   「再这样下去,伤到咱们也不过是迟早之事。」史湘云郁闷道:「还有你也是的,别人捧个几句就真信了,这户部里老狐狸那么多,能办差办到现在的,有那一个是简单的,你怎么会傻的真信了那些人的话?」   什么天赋异禀,天资过人,这都不过是哄人的混话罢了。   对这话徒昭就有些不服了,「我算帐的能力确实不错,户部里及得上我的人可不多呢。」   一本积年老帐,他只要一个时辰就算完了,但其他人大半天都不见得能算完呢。   「哼!」史湘云不屑道:「那是那些人哄你的,算帐算什么呢,那个人不会,实话跟你说了吧,这算帐可是女子管家的基本功呢。随便一个后宅女子都比你好呢。」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这算帐固然是女子的基本功,大部份的后宅女子算帐的功夫怕是比一家之主还要好些,不过那也是因为熟能生巧,倒不见得真比户部积年的老吏要厉害了。   见徒昭还是一脸不信之色,史湘云干脆拿出二个算盘了,「咱们来比比算帐吧,不是我自夸,你怕是连我都比不过呢。」   徒昭只是不信,两人好生比较了一番,别说什么简单的加减乘除了,就连鸡免同笼之类的略高点的数学,徒昭都不是史湘云的对手,   比拼完毕,史湘云得意的一手叉腰,一手掩唇,疯狂狂笑。   哈哈哈,十几年没再碰过数学,老子的数学功力果然没退步啊。哼哼!徒辰阳那个千年老死鬼那能跟她比,论数学她可是专业的好吗,这点小小算数算得上什么。   「哦呵呵呵~~~」得意之下,史湘云摆出白鸟丽子般的招牌笑法。嚣张到几位嬷嬷都有些不忍看了,姑娘是那里学来的?真真是太伤眼了。   「哼!」徒昭面子挂不住,气的连晚饭都不吃了,一个人到书房里苦读,这数学可是他最最拿手的,怎么可以输给后宅妇人呢。   徒昭一直没回房用膳,晴雯有些担心,问道:「娘娘,要不让小夏子公公送晚膳过去?」   「不用!让小夏子公公注意点便是,一晚上不吃清清肠胃也好。」史湘云摆摆手淡淡说道。一晚上不吃饿不死人的,况且让他冷静些也好,这段日子他也是被人捧的浮臊了起来了。   其实有些道理徒昭不是不懂,只是当全天下最大的权利对着他招手之际,他还是心动了,毕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这心性还没有成熟啊。   虽是说不管徒昭了,但睡觉时旁边没人好似缺了什么一般。史湘云翻过来又翻过去,总觉得这床大的不像话,心烦意乱之下,史湘云干脆跟正好在外间伺候着的晴雯招了招手道:「晴雯,我一个人睡太无趣了,上来陪我睡吧。」   「娘娘。」晴雯有些为难了,「这不合规矩。」   若是像以往在贾家的话,和云姑娘一起睡睡也没什么,云姑娘一向不喜欢一个人独睡,夜里总是喜欢找人陪着她睡的,莫说是她了,连林姑娘和宝姑娘都陪着云姑娘睡过好几次,但那也是云姑娘出阁前的事了,云姑娘都嫁了,也不方便抱着丫环睡了,更别提这昭殿下还盯着呢。   想到之前昭殿下下的命令,晴雯也有些暗暗黑线,这一般男人那有像昭殿下这般,把她们这些丫环盯的像什么一样,深怕她们对云姑娘有什么不好似的,又不许她们太亲近云姑娘了,想起上次陪云姑娘午憩后,被昭殿下撞见的情景,晴雯也有些暗暗黑线,昭殿下那时如捉到奸般的难看脸色是从何而来的?   本来进宫前,她还有几分心思的,进宫之后,她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这昭殿下眼里除了云姑娘,怕是瞧不见其他人了。   晴雯幽幽一叹,同为富贵人家的公子,怎么这人与人之间差这么多,宝玉虽好,但喜欢的人太多了,一会儿袭人,一会儿碧痕,秋纹也隐隐和宝玉有好过,袭人不过是略推了推麝月,宝玉还当真收用了,虽说她们都迟早是宝玉的人,这般多情,也着实让人心寒。   「王妃娘娘,都子时了也该睡了,再不睡,这明日怕是起不来了。」晴雯又劝道。   「子时了!?」史湘云突然有些慌乱,都子时了徒昭竟没进房里来,这不似徒昭的性子啊。   「可不是。」晴雯笑道:「您瞧瞧月色,确实是子时了。」   「不太对……」史湘云突然觉得一阵心悸,徒昭那么粘人,不可能忍到这个时间还不进房的,难道他在书房里睡下了吗?可他之前一直没在书房过过夜,这书房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怎么睡呢?好歹也该拿个被褥才是,但又不见个太监前来……   史湘云越想越是不安,连忙翻身下床,披了件衣服,「咱们去书房瞧瞧。」   「咦!」晴雯一惊,随即小脸驼红道:「这不太好吧……」   「有何不可?」史湘云没注意到晴雯的不对劲,随口问道。   「……」晴雯小脸一红,咬着下唇不肯说了。   史湘云见晴雯的模样,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快说!」   晴雯拗不过,嚅嚅说道:「我瞧见小武子公公领了两个宫女过去,说是……说是……」   「说是什么?」史湘云急问道。   晴雯不敢看向史湘云的眼睛,飞快的说道:「说是让昭殿下泄泄火的。」   晴雯虽然说的暧昧,但身为老司机的史湘云瞬间秒懂,徒昭也十五岁了,按宫里的习俗有几个教导人事的宫女也不足为奇,但一口气找了二个!?这小子是想精/尽人亡吗?况且刚刚才看了那些染了病的病人的彩色图片,这小子的晋江怎么还能提得起兴趣?   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啊……   晴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史湘云的愤怒声,偷偷睁眼一瞧,只见史湘云双手环胸,一脸沈思之色,她心下一奇,原以为云姑娘会生气的,没想到竟那么平静,难道是气坏了?   晴雯连忙劝道:「姑娘别难过,这昭殿下毕竟是男人,这事总是难免的,不过那两个不过是普通宫女罢了。小武子公公又说事后会给那两个宫女喂药的,姑娘就当屋里多了二只小猫小狗便是,喜欢了便拉来逗逗,不喜欢就叫人拎得远远的。」   虽然这世界没有琼瑶,但不知为何这小猫小狗论还是在后宅中流传了,据说似是源于宫里某人安慰自家妻妾时的话。   「不对!」史湘云瞬间想到一事,这宫里可是没有什么不要庶长子的规矩的,这小武子不过一个二等太监,平日在小夏子底下跑腿罢了,那有资格管徒昭要不要让那两个小宫女怀孕?这事不对!   「快!」史湘云小脸一白,「快去唤人!徒昭那儿有些不对!」   「什么?」晴雯还道史湘云一时间接受不了,劝道:「姑娘,不过是几个通房,犯不着生气的。」   「别傻了!」史湘云急道:「我才不会为了这种事生气呢,我怕徒昭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惨啊,我是不是该多虐一点徒昭好吸引人气呢?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幕后之人 (捉虫)   男人大多好色, 但徒昭才刚看了好一些『医学图片』,能那么快有兴趣是不太可能的, 而且还一次来两个?当他的小身板还不够折腾吗。况且徒昭若要收用什么宫女, 也该是由小夏子带着,不会让一个不怎么受重用的小武子领着。   史湘云也不管晴雯懂不懂, 顾不得身上衣衫不整, 披头散发的,连忙跑到前院的书房去了。   在前院的书房处, 小武子正在房门口守着,一见着史湘云, 小武子面上惊慌之色一闪而过, 连忙上前阻着, 暧昧的笑道:「王妃娘娘,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滚开!」史湘云喝道。   如果之前只有一分怀疑,眼下她倒是有三分了。   史湘云抢上前想去推开门, 小武子连忙扑上前,不让史湘云靠近书房, 嘴里惊道:「王妃娘娘,这王爷有几个侍妾也是难免,您就当是养只小猫小狗便是, 事后奴才会让人喂药的,这……若是惊扰了王爷的兴致便不好了!」   「滚!」史湘云随手推开小武子。   史湘云这一下没下死力气,虽是推开了小武子,但小武子连忙连滚带爬的又急急爬了回来, 死命按着门不让史湘云进去。还对一旁也在守着门的二个小太监,喊道:「你们是死人啊,还不快阻止娘娘。」   那两个小太监对望一眼,也连忙上来挡了,但人还没靠近史湘云呢,便见史湘云左脚一拐一勾,直把小武子给拐倒在地上,随即右脚狠狠地踢上小武子裤裆那处,紧接着便是小武子公公发出一阵痛不欲生的惨叫声。   那声音之惨,一瞬间让他们想起了刀子房里那些新进来的小太监们,第一次挨刀子时的痛……   虽然小武子己不是完整的男人了,但史湘云这一踼,让他瞬间重温了一次刀子房里的滋味……   史湘云也顾不得趴在地上痛不欲生的小武子,还有另外两个明显被史湘云的一脚给吓到的小太监,连忙推开了房门。   一打开房门,便有一股子炭火未燃尽的味道,在房间里,徒昭趴在书桌上,人事不知,至于小武子所说的什么宫女,早不见踪影……   史湘云心中一紧,一瞬间那心跳似乎都停止了,她连忙上前按住徒昭脖颈,感觉到脉博犹在,心头微微一松,急忙叫道:「快去叫太医。」   徒昭中了炭毒(即一氧化碳中毒),幸好史湘云发现的及时,救治及时,虽要养上好些时日,但至少是性命无虑的。   北五所又是唤太医,又是将小武子等人绑了,直接送到慎刑司里去,史湘云安排这一切又没暪着人,没一会儿徒昭险些被人杀害之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饶是徒昭在雍政帝的心中远不及大皇子与二皇子,但徒昭也是雍政帝的亲儿子,更别提徒昭颇有几分能力,近来也被雍政帝看重。   堂堂一个皇子竟在北五所中险些没了性命!这是何等不可思议之事?除了小武子之外,那二个说是要伺候徒昭,其实是迷昏并杀害徒昭的宫女也不知所踪?好好一个皇宫之中,竟找不到两个大活人的踪迹!?雍政帝当下勃然大怒,连忙下令让高允彻查,还赏赐了大量药材让徒昭好好休养,并也好生赏赐了英勇救夫的史湘云。   只是想到史湘云这一脚,雍政帝也忍不住嘴角微抽,虽然当年听闻这史家大姑娘癈了人贩子一事,但当时也没人把这事放在心上,父皇后来还特意赐了嬷嬷去好生教养,可真没想到教养了这么久,这史家大小姐的脚反而是越发厉害了……   饶是对徒昭不那么在意的雍政帝,也忍不住为儿子将来的生活而有那么一点担心了,看来只能过些时候,给儿子细细挑几个温柔可人的侧妃补偿一番了。   高允虽是立刻把小武子送进牢里,好追查这幕后之人,不料才过了一晚上,那小武子就暴毙了。这事也就断了消息了。   雍政帝大怒,一脚狠踢了一下正跪在地上的高允腰间,直把他踢的站不起身,怒骂道:「朕把内务府交给了你,你是这样给朕管家的?」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高允顾不得这腰上疼痛,连连磕头求道:「圣上息怒,请保重龙体才是。」   「保重龙体!?」雍政帝怒道:「朕的儿子险些被人害死了,下一个是谁?难不成是朕吗?一群无君无父之人,眼里只盯着朕的皇位。连人伦都不顾了。」   雍政帝大怒之下,连连摔打养心中的东西,高允连连磕头,不敢多言,直喊着,「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高允自小便跟着雍政帝,熟悉他的性情。雍政帝做为太上皇唯一的嫡子,自母亡之后,太上皇深怕这后宫妃嫔会害了这个嫡子,亲自把他带到乾清宫里养着,自小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脾气是从来没好过,要不是后来被太上皇打压的太过厉害,这性子也被磨了磨,只怕今日遭殃的可不止一个养心殿了。   好在雍政帝这脾气来的快,发完后也就没了,只要小心避开别被砸倒也就没事了,反倒比其他笑里藏刀的皇子好说话些。   雍政帝骂了许久,方才略略消了气,「说吧!查出了些什么?」   高允这人是连石头都能榨出油的人,这么大的事情,若说没半点线索是不可能的。   高允有些迟疑,微微抬头看了雍政帝一眼,欲言又止。   「说!」雍政帝不耐烦道:「朕现在没空听你们神神鬼鬼,你查了多少,尽数跟朕说个清楚明白。」   雍政帝顿了顿又道:「无论牵涉到谁,你放心直说便是。」   「是!」高允犹豫了一下,小心瞧了雍政帝一眼,「小武子虽死,但那日里慎刑司里除了那些老嬷嬷与老太监外,就淑妃罚了个宫女进慎刑司。」   慎刑司可不是个普通地方,一般宫人只有进去的份,可没有出来的份。因为这进了慎刑司,十之八九是回不来的,是以平日里主子们也不会特意把人给丢进去,这慎刑司里一个月里也不见得能进一回人,淑妃娘娘这时突然罚了个宫女进去,这事本身就不寻常。   雍政帝微微皱眉,「可知是为了何事?」   高允迟疑半晌,「据说是和大皇子眉来眼去,惹恼了淑妃娘娘。」   虽说是大皇子,但暗底里谁不知那宫女是想爬上圣上的床。那个宫女不想爬上主子的床,但主子的龙体岂是人人可以沾污的,淑妃娘娘生气也是难免,不过打进慎刑司未免有些过了,不似淑妃娘娘的性子。   雍政帝皱眉不语,最后说道:「继续说。」   「是」高允暗叹可惜,看来圣上对淑妃娘娘还是颇有几分感情,他续道:「那炭盆是宫女们用的,倒不足为奇,奴才让人查了一下,这几日正好刮北风,宫里冷的紧,人人都离不得炭,这炭盆子也是一直烧着的,北五所中点过了,这炭盆子的数量倒是对的上的,不过……」   「说!」雍政帝不耐烦道,这高允说话总是说一半藏一半,他可没这功夫猜。   「是!」高允又磕了个头续道:「不过淑妃所居的储秀宫里的炭盆数量对不上,足足少了好几只。」   雍政帝心里一紧,沈声道:「继续!」   「是!」高允垂下头,压根不敢看雍政帝此时的脸色,「这太上皇传位传的匆忙,淑妃娘娘新搬进储秀宫未久,也不好说是前头的太贵嫔时就漏了,还是近来遗失的,这事怕是说不清了。」   这储秀宫之前住的是太上皇的周太贵嫔,虽是嫔位上的人,但早已不再受宠,这份例一时被人苛刻也是有的,况且不过是个宫女用的炭盆,只怕周太贵嫔自己也说不清了。   「嗯。」雍政帝微微点头,面色渐缓,心头也略微松了一松,虽知这淑妃手上也必定不干净,但总是不愿听到她沾上这阴私之事。只听高允续道:   「这炭倒是极上好的银丝炭,奴才让人细细查过了,这些银丝炭可是山西今年才进上的贡品,向来只供几位主子用的,除了太上皇,甄太贵妃与几位太妃外,便只有圣上与皇后娘娘可得了。」   雍政帝一楞,「她可不是这般急性子之人啊。」   高允装作不知雍政帝口中的她为何人,续道:「除了衣料与首饰外,宫里的娘娘向来都是把今年的份例摆着,先用起旧年的份例,奴才让人查过了,除了甄太贵妃把今年的份例赐了一半给六王爷与九王爷外,几位太妃都还没动用这新进的银丝炭。这数量倒是对得上的。」   听到甄太贵妃把自己的份例分了一半给老六与老九,雍政帝忍不住微微皱眉,「这老货是什么意思?怕我会亏待她的两个宝贝儿子?」   高允心中暗暗称是,不过那敢明说,只能陪笑道:「以往这六王爷和九王爷特别怕冷,这太上皇总是赏赐了不少额外的银丝炭给两位王爷,不过今年……」   高允顿了一顿不答,不过雍政帝也明白他的意思,太上皇眼下失智了,自然不会赏赐银丝炭给老六和老九了。   「罢。」看在老六做成这等大事份上,略赏赐一下安安他们的心也好,雍政帝大手一挥,「从我的份例里再分一些给老六和老九。」   「是。」高允应道。   高允继续道:「近来北风紧,圣上赐了一些给薛德嫔,也赐了一些给淑妃娘娘,还有大皇子与二皇子那儿因前阵子办事得力,蒙圣上各赐了一点。除了德嫔娘娘还未用之外,淑妃娘娘那儿,还有两位皇子处都用尽了,还有皇后娘娘那儿大概有半斤的帐儿对不上。」   虽说是用尽了,不过内里如何,怕是难说了。   雍政帝手指微动,在宫里多年,他早明白这明面上的事不见得是真相,这皇后那儿的帐固然对不上,看是最最有问题,可也最不该是她,可要说是淑妃所为,他也是不愿信的。   「太上皇那边如何?」   高允暗暗一叹,这也是让他最最弄不清之处,「太上皇那儿,也有半斤的帐对不上……」   这事终究是查不清楚,若只是淑妃与皇后牵连进去,倒还好说,但连太上皇都牵涉进去了,高允却是不好查了,雍政帝虽是把高允责罚了一顿,这事好像是就此了结了,但暗底里仍让高允继续追查下去。能暗杀皇子,说不得便有一日能暗杀皇帝,不找出幕后那人,他寝食难安……   雍政帝虽然没把这事传出去,但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更不要说像夏德全这般本就对徒昭极上心之人了,雍政帝固然愤怒,但他的愤怒之情绝计及不上仍在乾清宫中伺候着太上皇的夏德全。   他一个没了根的男人,徒昭可说是他唯一的血脉,夏德全重视徒昭胜过一切,那怕是太上皇都及不上徒昭,徒昭身边的人都是他仔细挑选过的,这小武子也伺候他好一阵子,他细细观查过,这才安排到徒昭身边的,本以为是个老实的,没想到竟然是个背主的。   圣上虽然得了失智症,不得不在乾清宫中养病,但他夏德全掌管内务府那么多年,虽是虎落平阳了,但还是有着几分势力的,更别提眼下这圣上的暗卫营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去!」夜色中,夏德全阴恨的面容宛如修罗夜叉,「去给我查清楚这小武子平日里接触了谁,平日里去了那处,往昔跟那些宫女太监要好。给咱家查清楚,是那个家伙想要了昭殿下的性命。」   哼!以为灭了小武子的口就查不到对像了吗?   他夏德全若想要查清楚一件事,向来不需要什么活口……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出来了,但大家以为会那么容易知道凶手是谁吗。 嘿嘿嘿,怎么可能呢。让胖作者继续保密吧。 ^ ^ ======================================= 多谢 游手好闲妞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江上阳光”,灌溉营养液 100 多谢“游儿鱼”,灌溉营养液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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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昭心知云妹妹因无父无母之故,在外面颇有几分克父克母之名,若是连他这个丈夫也死了,再添加一个克夫之名,只怕以后的日子怕是难熬了……   史湘云也是颇为歉疚,徒昭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呢,就算最近有些得意忘形也是难免的,何必和他闹气呢,这一闹,反倒让那些小人有了机会了,自己内里都一把年纪了,还和个十五岁的孩子置什么气。   史湘云摇摇头道:「我也颇有不是之处。」   两人相视一笑,这事就此揭过不提。   既发现身边的人有问题,徒昭也好生把自己和湘云身边的人查了一番,好险除了小武子和几个没近身伺候的小太监和宫女外,其他人大多还算是本份的。   湘云那边就更别提了,皇孙妃能带进宫里的娘家人又不多,当年带进来的人也大多是史家精挑细选过的,虽然红菱有那么一点小心思,不过以她陪嫁丫环的身份,当初带进来又摆明是准备开脸做通房的,会有这等心思也很正常,反倒是湘云带进来的其他三个丫环,当真眼里心里只有他家的湘云,忠心到反倒是有些不正常了……   徒昭婚后除了最初在皇庄里松散的那一段岁月,倒真没和湘云好好的整天厮混着相处过,之前在皇庄时期也是得和林黛玉抢媳妇,史秉靖那个没骨气的,初了最初几天之外,每每帮着林黛玉拖着他,结果他往往到了晚上才能好好的和媳妇说话。   回到宫后反而是他在忙了,一大早便得去上朝,上完朝后还得跟着圣上学习,虽然不用耗到大半夜才回家,但到回家之时,也差不多是用晚膳的时间了,倒真的很少整日和云妹妹相处。   这一相处……便让他查觉一些不对劲了……   这不,吃个早饭,便就见到那服伺着湘云的立秋丫头,殷勤地一一给云妹妹说着每道菜色,劝云妹妹尝尝这,试试那的,只差没直接夹到云妹妹嘴里了,喂给她吃了。   而本该代替小武子服侍他的立冬则一直往云妹妹面前的碟子上拣菜,逼得他不得不又咳嗽,又冷哼几声的才晓得给他夹上一、两样,到后来似乎是烦了,直接把筷子往他身后的小太监手里一塞,示意他去伺候自个的主子。   这个也就罢了,反正徒昭还比较喜欢自己动手,自己夹菜才吃的香;但是……那个叫晴雯的丫环针线活做着做着,跑去拉着他家云妹妹的手不放是怎么回事?   妈蛋,老子都没有一天到晚牵着。徒昭忍不住不满的碎碎念着。   这两个女人说说笑笑的也就算了,但为什么云妹妹看着那丫头时的神色比对着他时还要温柔!?   等等,怎么那个晴雯丫头还把云妹妹的手放到她嘴里了!   危险!   徒昭深觉自己头上帽子的颜色有些问题,旁的人也就罢了,深知自家老婆一碰到美人,就什么都好的徒昭深深觉得这个晴雯不能留了。   晴雯突觉身后一阵恶寒,好似有杀气!   晴雯下意识的转身一瞧,却又没见着什么,只见到昭殿下意味深长的盯着她,吓的她忍不住上下检查了一下,这衣服是宫女的衣服,没啥问题,头上的发饰也仅着三件,而且都是银饰,也没坏了宫女的规矩,昭殿下这般瞪着她是为啥?难不成是她没伺候好云姑娘吗?   晴雯再转头见着云姑娘小手上的针孔,晴雯深深觉得自己找到原因了。昭殿下一定是嫌她没伺候好云姑娘。   晴雯连忙再啜了啜云姑娘小手上的针孔,这是她们做针线活久了的习惯,这刺绣那有不伤到手指的,一般大多是吸一下手指,血止住就好了,但她突觉得背后直发寒……   晴雯瞬间明白,云姑娘的手指何等珍贵,那能和她们一样随便吸吸呢,应该要上上药膏子才是,于是连忙让人拿了药来,用羽毛沾上药膏,轻轻抹上伤处。   徒昭的下巴险些吓掉了,吸了一次还不口,还再吸一次!?然后还拿羽毛玩他家云妹妹的手,当他是死的吗?徒昭看着那些妖妖娆娆的『小妖精』们,越看越是碍眼。这个小妖精排行第一名自然就是容貌最盛的晴雯。   借着这次清理房里下人的机会,徒昭不着声色的对湘云建议道:「我瞧晴雯的规矩还有些差,不如先让嬷嬷好生教导教导。」   「晴雯的规矩那差了!?」史湘云不服气的反驳。   徒昭理智气状的说,「那那都差!」   说着指了指晴雯还擦着凤仙花汁子,并留着长指甲的手指道:「那有宫女留指甲还擦凤仙花的。」   「嗯……」这规矩史湘云也是知道的,怕的是宫女手上不干净,给主子们带了病,不过晴雯不是灶上的丫环,倒也不忌这些,况且晴雯的手多美啊,若是去了甲尖那抹淡淡粉红,剪了指甲的话未免太可惜了。   史湘云这般想着,嘴里也不自觉的说道。   一听到自家娘子赞起别人的手美了,徒昭的危机意识再上升了几分,他连忙指着晴雯涂脂抹粉的脸,「宫女不许上脂粉。」末了再指了一下晴雯抹着桂花油的头,道:「宫女身上不许带气味,这种有香味的头油压根就不能用。」   见史湘云还想争辨,徒昭道:「虽说她是针线上人,这不合规矩就是不合规矩,若是离开北五所,让其他母妃瞧见了,说不得会以妖娆勾人为由直接把她给杖毙了。这打扮之事咱们暂且不论,那丫头平日行事也太松散了些。」   忠郡王妃的手是人人都可摸得、亲得的吗?那可是老子的!老子的!老子的!(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三遍。)   想到这里,徒昭颇有几分咬牙切齿之色。   「呃……」看着徒昭的狰狞之色,史湘云认真的乖乖地反省了一下,这一想也不由得略略汗颜了一下。   这晴雯和立冬、立秋不同,立冬和立秋自小便伺候她,而她身旁的两个江嬷嬷和夏嬷嬷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平日行事自然是以宫女的规矩教导着立冬和立秋,相较之下,晴雯这个从贾家里出来的,行事规矩确实稍稍松散了点。   「还是让晴雯去重新学学规矩吧。」徒昭貌似是极诚恳的道:「咱们现在处于风口浪头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挑咱们的错处,如果身旁的人有个什么被人挑出错了,借此给咱们一个下马威的话,咱们也护不住他们,不如他们好好学学规矩,免得不明不白的在宫里送了性命……」   徒昭一则讲的极为诚恳,似乎是处处为晴雯着想;二则又举了好些宫女被主子们挑刺而活活杖责而死的例子,听的一旁的晴雯早就吓白了小脸,要不是主子讲话,她不好插嘴,只怕早就跪求主子让她回去重学规矩了。   服伺主子固然要紧,但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啊,听昭主子讲的步步惊心,她真后悔当初跟着江嬷嬷时,不好好学习一下规矩。   史湘云再想想以前见过的宫斗大戏,不就见过只是打哈欠打的大一点了,便被人活活杖毙了,可见得这宫女的命可真不值得什么,可是……史湘云再望了晴雯一眼,实在舍不得晴雯妹子离开她呢。就算不能咋的,养养眼也是极好的。   因为舍不得,史湘云的小眼神水润温柔的厉害,这眼角眉稍尽是爱恋之意,看的徒昭一阵牙疼,越发觉得这晴雯留不得。   见史湘云还在犹豫,这晴雯乖觉的连忙跪求道:「求主子让奴婢再回去好好学学规矩。」   莫说昭殿下与云姑娘怕,她也怕自己会被人挑了什么刺然后弄死了,她知道自己生的好,就算在宫里也算得上是上等的,难免会被人掂记住了。   「也罢。」史湘云沈吟道:「你回去再跟江嬷嬷好生学学规矩,待你学的差不多之后,再回来伺候。」   徒昭说的也没错,而且晴雯的问题倒不只是规矩不够严谨一事,她最大的问题是她的性子问题,这脾气实在太暴,难免得罪小人,而且晴雯的容貌太好,虽然她不常出去,但外面也有人知晓这北五所首所里的宫女之中,最美的不过晴雯。   以往这北五所里也就她们一家子也就罢了,但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迟早要搬了过来,到时若让其他二位皇子们见着了晴雯……   若在平常人家也就罢了,但在宫中,说不得有那个善妒的宫女对晴雯出了手,若真有什么,她这个主子怕是护不住她。   念及此,史湘云倒是有些后悔晴雯带进宫了,不过人已经进来了,只能尽力让嬷嬷教着,总归别让她莫名其妙的送了命便是。   「是!」晴雯感激的磕头谢道:「多谢娘娘,奴婢一定好好学学宫规,早日回来伺候娘娘。」   晴雯说的情真意切,对史湘云也是万般不舍,看的徒昭又是一阵牙疼。   不!不!不!再让你回来我就不姓徒。   徒昭恶意的准备好好提醒一下江嬷嬷,要用最严苛的规矩教导晴雯,最好这几年之内都不要出师才好。   江嬷嬷不愧是徒昭的心腹,当真是手把手的教着晴雯,只要差上一点便就重来,不知不觉间这晴雯留在她身边好些年了,最后也和晴雯处出了真感情,也舍不得这个干女儿再入宫伺候人了,最后干脆和徒昭求了恩典,让晴雯外嫁出去。   虽则那人不过是个普通的侍卫,家境普通,全家里的家产只怕还不及晴雯的私房多,这辈子也没升到什么高位,不过人倒是不错的,没纳什么妾室,和晴雯也算和美,二人一直恩恩爱爱的,生了三子二女,也算是一生平安,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就这样,徒昭很顺利的把他心目中的头号威胁一号给清理出去了,不料徒昭才清理了房里的人事,却有人想给他找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1 多谢 “兰花”,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 “芭芭提雅”,灌溉营养液 1 多谢 “疏桐墨杰”,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 “望月舞木”,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 “”,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安排侧妃 (捉虫)   史湘云英勇救夫一事固然是得了圣上的重赏, 但也有不少人谈及史湘云断子绝孙的那一脚而暗暗惊心。   高允那日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审问小武子,便是因为小武子伤的实在厉害, 据说下面那处全都是血, 人也晕死过去,叫都叫不醒, 高允这才不得不先行将他关在慎刑司中, 可见得史湘云那一脚之狠了。   万没想到这长的娇憨可人的忠郡王妃竟然那么厉害!?大伙佩服之余,也忍不住为徒昭抱屈了, 堂堂一个皇子竟然娶了这么一个女人,万一要是那日这史家大姑娘心气不顺, 对徒昭下了脚……   这……徒昭岂不是会成为皇家第一个太监皇子!?   因为如此, 据闻圣上开始打听起各家温柔可人的闺女了, 一时间,这皇家要休掉史湘云之说迅速传遍宫中,连德嫔──薛宝钗也知瞧了。   薛宝钗连忙让了莺儿前去好生安抚一下史湘云, 这皇家出不得被休弃的媳妇,更别提史湘云才刚救了徒昭, 圣上绝不可能在这时间点让徒昭休弃云妹妹,这消息不过是有些有心人士放出来的假消息罢了。   她唯一担心的是,要是云妹妹听了这消息, 当真和徒昭动起手来,那假的也会被弄成真的了。   「怎么样了?」莺儿一回长春宫中,薛宝钗便连忙问道:「云妹妹可好?」   她自得了圣宠之后,便请求圣上让她娘家用惯了的莺儿入宫陪她, 让个娘家婢女入宫不过是件小事,雍政帝自然是允了。   有了莺儿,薛宝钗也有了得用的人手了,莺儿是她的贴身婢女,也是薛家的家生子,她自是拿捏的住。   「回娘娘的话。」莺儿不及行礼,回道:「云姑娘没动气。只说她会照顾好忠郡王,不会再让小人有机可趁。」   「那就好。」薛宝钗松了口气,看来云妹妹也长大懂事了,薛宝钗心下安慰又有些感伤,「去,那人拣些上好的药材给云妹妹送去,」   「娘娘。」莺儿低声好奇问道:「云姑娘那流言与昭殿下这事会是谁做的啊?」   这宫里除了这史湘云即将被休弃的流言外,另外也是人人好奇着,究竟是谁会想要昭殿下的命呢?昭殿下不过才十五岁,圣上也正当盛年,就算夺嫡之争也太早了些吧。   「算来算去也不过是那几位……」薛宝钗冷声道:「莺儿,你要记住,在这宫里可不能太有好奇心,太好奇的人……不长命。」   莺儿心中一惊,低头应道:「是!奴婢知道。」   「你下去跟嬷嬷们再学学规矩。」薛宝钗叹道:「我这儿缺人,你进来的急,这规矩就没学全,赶紧好生补上一补,不然……将来要有个什么,我也救不了你。」   当时急急忙忙的要找个心腹人进来,便不走了寻常路子把莺儿弄了进来,这莺儿忠心是忠心了,但也太不懂规矩了,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但这可是宫里,那能容得人随性呢。   「是。」莺儿嘟了嘟嘴,虽有所不甘,但还是应下了。   「娘娘……」待莺儿走后,薛宝钗身旁的另一名贴身宫女好奇道:「这事会不会是三殿下做的?」   昭殿下最近这么受圣上器重,这次之事说不得是三殿下妒嫉之下做的事。   「不是他。」薛宝钗摇摇头道。   她曾做过徒辰阳的奉茶宫女,也算了解徒辰阳的性子,此人能力是有的,但心却是有些软绵,也太重感情了,徒昭怎么的都是他带大的,两人之间虽有些口角,但并没有严重到撕破脸的地步,徒辰阳或许会冷眼旁观着徒昭在六部中出乱子,绝计不会下毒手要徒昭的性命,倒是那皇后与淑妃颇有几分可能性……   至于史湘云之事就更不可能是他所做了,徒辰阳这人绝不可能跟着小女孩子计较,云妹妹这事倒有几分可能是淑妃或是皇后的手笔。   想到皇后,薛宝钗冷冷地瞧了那宫女一眼,这宫女也不知是谁的人,总是在她耳边挑风挑雨的,总是挑拨她和皇后一派,当她是傻的吗,她虽然痛恨皇后,但也知道皇后可是太上皇亲自挑的媳妇儿,这些年来又没有犯过什么大错,能力也出众,只要她自己和徒辰阳不做死,这一时半刻间,后位可说是稳稳的。   圣上不喜欢皇后那么多年了,淑妃还生育了皇长子和皇次子,最后被册封为皇后的还是皇后。可见得圣上心里还是极清楚明白的,不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喜好而影响到朝庭大事。要不是圣上是个心志极坚定之心,要不她都用了这般秘药了,又岂止一个嫔位……   不过慢慢来……随着日子久了,药性深了,她总会得到她想要的……   「燕儿!」薛宝钗对那宫女微微一笑,「本宫饿了,去小厨房给我弄点点心来吧。」   「是。」燕儿虽知薛宝钗不过是找个借口打发她走,仍乖顺的微一福身,转身离去。   待燕儿走了老远之后,薛宝钗才轻声对莺儿说道:「去,请高公公得了空来长春宫一趟。」   这世上虽然只有圣上不想知道,没有圣上不知道的事,但如果真不想让圣上知道,底下人还是有自个的门路的。   今日是十五,圣上宿在皇后那处,薛宝钗一直等到丑时快过,这才等到高允。   高允来的匆忙,也不及和薛宝钗温存,只悄悄说了说这事,他刚从夏德全手上得了内务府之权,这内务府里的事情还没理顺呢,手底下的可靠的人也有所不足,真真是没个半点头绪,但照他猜测,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的,也不过就上头那几位罢了。   照许多人猜测,这事极有可能是皇后所做的,毕竟皇后掌管后宫,要弄来二个小宫女,再买通小武子算计昭殿下也不是不可能,加上那银丝炭的帐颇有几分理不清,徒昭近来又风头太过,之前对三皇子殿下又有所不敬,说不得是被皇后所忌了,所以下毒手了。   但高允心知,圣上因徒辰阳之事,对皇后娘娘颇有几分戒心,趁着这次册封皇后,后宫大移宫的机会,悄悄弄了不少探子到坤宁宫中,皇后若要做什么事,绝计逃不过圣上的耳目,但至今他们都没有得到半点消息,可见得这事不是皇后娘娘所做的。   反倒是淑妃娘娘……   虽则淑妃娘娘看似对人和气温柔,但高允心知淑妃娘娘的手脚可没那么干净,她出自于四王八公中的理国公府,手里的人脉和钱财可真不少,又和甄家搭上了线……别的不说,这昭殿下的生母当年是怎么没的?还不是淑妃娘娘做的好事,只不过旁人不知,圣上不在乎罢了。   再加上大殿下和二殿下近来隐隐被昭殿下压住一头,至今连个郡王位都没有,不过是个光头皇子……   思来想去,昭殿下这事还是淑妃娘娘的可能性最大,不过可惜的是,圣上摆明了不愿意怀疑淑妃娘娘,也不容人怀疑淑妃娘娘,这事也只能罢了。   至于圣上有意命徒昭休妻的流言,倒是极为好查的,他没多久便知道这消息是从二皇子妃那儿流出来的,其中也多少有着淑妃娘娘的暗中的手笔。   薛宝钗闻言颇为惊愕,云妹妹这么一个小小人儿,何时得罪了二皇子妃与淑妃了?再细细一问,原来是因为当初史湘云进门时的嫁妆太过丰厚,所以引来二皇子妃的妒嫉了。   薛宝钗无奈一叹,这理由虽然有些荒唐,但却也是极常见的,莫说是在这宫里了,就算是在外面的高门大户里,还不是常常为了这嫁妆多个几抬而互相妒嫉呢。远的不说,她那姨母王夫人为什么总对林妹妹看不过眼,也不过就是因为当年贾敏出嫁时的嫁妆丰厚,是她所远远不及的,所以妒恨了贾敏那么多年,连贾敏所出的子女都不喜了。   这事如果出在林妹妹身上,她倒是绝对不担心,林妹妹嘴上不说,但心里比什么人都明白,好坏分的可清了;但在云妹妹身上的话……   云妹妹总觉得女孩子只要长的美,这心地也定是极好的,这好颜色程度比宝玉还厉害些呢,那懂得提防女人。还有那徒昭殿下,也似乎是个不懂事的,要是一个不小心中了别人的暗算,害云妹妹做了寡妇的话怎么办……   薛宝钗担心道:「淑妃娘娘深受圣上宠爱了那么多年,底下又养育了大殿下和二殿下,若是真与昭殿下夫妇过不去……」   高允有些疑惑,细长的眸子危险的一眯,「娘娘似乎对昭殿下特别关心些……」   薛宝钗才十六岁,就比昭殿下大了一岁,该不会是看上昭殿下了吧?   薛宝钗那能不明白高允的心思呢,这高允嘴上不说,但心里可是醋的很,她微微一笑道:「我欠云妹妹太多了,我不希望云妹妹有什么不好……」   高允心中一软,「放心,怎么说昭殿下都是皇子,若是当初中了炭毒不明不白的死了便罢,但这事圣上既己知道,便不会容得再有人对昭殿下下手的。」既使要下手,也不会急着一时,怕是要过上好一阵子才会再行动了。   不过高允想起一事也忍不住叹道:「不过这昭殿下也太出风头些了。」众皇孙中就他一个得封郡王,虽说皇子位同亲王,但这那及得上真真的份位,不说别的,最近圣上有意祭天,但就为了皇子随行的车驾顺序一事给僵持住了。   圣上本有意带几位皇子一同前去,但徒昭是忠郡王,而大殿下和二殿下还是光头皇子,这谁先谁后,车驾规格便吵翻天了,怪不得有人忍不住对徒昭动了手了。   薛宝钗心念一动,「说到底都是为了争个份位啊……」   也是,对这些皇子皇孙而言,有了份位才有了说话权,女子也是如此,想着偶尔在御花园中遇见了,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对她行礼的王熙凤,薛宝钗冷冷一笑,哼哼,这妻凭夫贵,她那有那么容易让徒辰阳成了皇太子呢。大殿下和二殿下也就罢了,但是徒辰阳……他的好妻子顾氏和王熙凤害死了她大哥,这个仇,她可还没忘呢……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皇后冷眼瞧着二皇子妃与淑妃倒处散布流言,似乎还怕这流言不够激烈,特意下旨让娘家旁系子弟的侄女们入宫相看,这话里话外都暗示说是要给徒昭选妃,也不说是选正妃还是侧妃,着实让人忆想连连。   嬷嬷们见这皇后娘娘召见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孩,虽然都是石家女,但石家除了皇后所出的嫡系之外,旁系子弟大多不怎么成材,这家里男人不成材,又能教导出什么好女孩,这些女孩子都有那么一些问题,要不是容貌不好,便是性子不好,再不就是父亲兄弟不争气,可说是没一个像样的。   虽说是给昭殿下挑妾室,侧妃虽可以不像正妃一般非得出自四品官之家不可,但怎么皇后娘娘留下来的女孩一个比一个差呢?大多是些面上光,内里不成的女子,只有一张脸蛋还可以,像这样的女子圣上压根不会同意。   嬷嬷不好拿圣上说事,只能委宛劝道:「娘娘,这些女子怕是入不了昭殿下的眼啊。」   「小七一个小孩家家的,懂些什么,况且这些女孩还不够美吗?」皇后睨了嬷嬷一眼,笑道:「虽都是我家里的女孩,但不是我自夸,这几个女孩的颜色都是百里挑一的,我连阳儿都不舍得给呢,要不是瞧昭儿都成亲那么久了,这史家大姑娘至今还没开怀过,这屋里着实冷清,这才狠下心把这些姑娘给了他呢。」   嬷嬷嘴唇微张,欲言又止,这史家大姑娘至今才十三岁上下,怎么承欢?没怀孕也是正常的,以她的年级,如果怀了只怕也生不下来,不过皇后娘娘做为嫡母,要给这小两口赐人也是理所当然,昭殿下至今身边没半个伺候的人,确实是冷清了点。   嬷嬷如此想着,这嘴里便赞道:「娘娘真真是心慈。」   「总归是我儿子,也该好生关心着。」皇后娘娘笑道。   虽说这史家帮不上徒昭什么忙,但徒昭还可以迎娶二个侧妃,要是娶了个好家世的侧妃,一样也能借到侧妃娘家之力,不如趁这个机会给他挑几个女子,把这侧妃位占满了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叮当”,灌溉营养液+30 多谢 “星星?星星的尾巴”,灌溉营养液+10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宝钗有孕 (捉虫)   徒昭这事不但雍政帝怀疑着, 众皇子间也互相怀疑着。因皇后那边的银丝炭帐面上有些不对,大、二两位皇子望向徒辰阳的神色便有些警愓;而徒辰阳看向大哥和二哥的神色亦有些复杂。   他自然知道自己并未对小七下毒手, 而母后自然也不会, 昭弟总归是母后身边的贴身婢女所出,况且母后了解父皇的底线, 母后会打压小七, 会想尽办法断了小七的妻族外援,但绝不至于要了他的小命。这种做法只会惹怒父皇, 并让他们的处境越发困难。   以往父皇就算不怎么喜欢他们,但为了因为他是唯一的嫡出皇子, 父皇为了保障自身嫡出独一无二的身份, 他和母后平日里的份例也是独一份的, 就算内里喜欢柳淑妃和她所出的两位皇子多些,但至少明面上绝对是捧着他和母后,而如今……   想着父皇越发重视大哥、二哥, 连昭弟都带了几分青眼,徒辰阳暗暗咬牙, 除了暗地里命依附他的门人继续上折子求立皇太子之外,另外也开始注意着京城里的武官人家了,这『枪杆子里出政权』, 无论到那个朝代都是不变的硬道理。   综观这红楼全文里,最出名的武官莫过于王子腾此人……   徒辰阳沈吟半晌,让贴身太监以王熙凤的名义送了份礼给王子腾,自己也跟着送了份既不轻也不重, 看来好似一份极普通的随礼。   这不年不节之时送礼,若王子腾是个有心的,自会明白……   虽然暗害徒昭的人一直没有找着,但高允却找着了不少皇后与淑妃手脚不干净之处,雍政帝嘴上虽未说些什么,却是逐渐疏远了皇后与淑妃。   他对两女多少有些冷了心,这徒昭之事,皇后与淑妃虽然没有亲自下手,但多少也是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那人的手怎么伸的进北五所里!?   对两女失望之下,雍政帝越发宠爱着宫里唯一干净的薛宝钗了,每个月里至少有十来天会去长春宫中,就算不召幸也时不时唤了薛宝钗去养心殿里磨墨侍奉,那怕是当年淑妃最受宠之时也及不上薛宝钗的一半。   宫中其他妃嫔不是没有微言过,但雍政帝初登帝位,那容得人对他指手划脚,那些妃嫔不是被他斥责,便是被贬了份位,这次数多了,其他的女子也敢怒不敢言了,只想着『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且等薛宝钗失了宠,她们自会好好教教她宫里的规矩……   薛宝钗这些日子以来小心翼翼伺候着雍政帝,一边小心讨好雍政帝,一边琢磨着要怎么阻止皇后娘娘赐侧妃给昭殿下并且再压一压徒辰阳等人。   她可不想这徒辰阳那么早被立为太子,这徒辰阳成了太子,那顾氏(太孙妃)也就成了太子妃,就连王熙凤都会成了从三品的太子贵嫔,一跃到了她这个正四品的德嫔头上,她才不愿如了那些人的意。   薛宝钗正思索着要怎么不着痕迹的再压压徒辰阳,不料雍政帝初一的后半夜竟突然来了,按宫中规矩,这初一与十五之日,圣上应与皇后同床,薛宝钗万没想到雍政帝竟会大半夜的突然来到长春宫中。   见着圣上,薛宝钗连忙装作又惊又喜之色,让人备了茶点,又亲自伺奉着圣上更衣,柔声问道:「今日可是初一,圣上怎么来了?」   「哼!」雍政帝冷哼一声,「再待在坤宁宫做什么?话里话外便是要我尽快册封阳儿为太子。我才刚登基为帝,真不知她这么迫不及待做什么?」   雍政帝这话颇有诛心之意,这言下之意便是暗指皇后娘娘等不及想做太后了。   薛宝钗虽是暗暗称快,但还是得装着贤良劝道:「皇后娘娘也是急了吧,这名不正便言不顺,妾身也听闻底下人说过好些次,这份例都不知道该往那处先送去了,况且这三殿下本为皇太孙,做皇太子本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圣上迟迟不册封徒辰阳为皇太子,这徒辰阳排行三,所以宫里人干脆以三殿下唤之。   这事也让高允头痛了好些时日,原本按着规矩应当是三殿下先挑,再论到大殿下和二殿下挑选,最后剩下的才轮到昭殿下;但自昭殿下被封为忠郡王之后,当时的内务府总管夏德全便调整了顺序,改为三殿下,昭殿下,然后才是大殿下和二殿下。   本来这昭殿下有着正式的郡王位,大殿下和二殿下当时不过是个光头皇孙,这事又有太上皇的默许,也就罢了。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加上这皇子位同亲王,这份例倒是难分发了。好在昭殿下夫妇不是个挑刺的,没跟他计较,不然他这个无根之人可真是难做了。   雍政帝眼眸微眯,「怎么你还帮老三说话?」又见薛宝钗一身整齐衣裳,脸上还淡淡地擦了脂粉,想着自己来的匆忙,也不知薛宝钗之前是等着谁了。再想到皇后若有意似无意的谈到薛宝钗与徒辰阳之前的关系……   雍政帝突觉得不爽,问道:「装扮的这么整齐?是在等着谁了?」   「妾身一直等着圣上呢。」薛宝钗倚在雍政帝的身前,温婉地轻声道:「妾身明知道今日是初一,但是总想着说不定能见到圣上……不只今天,其实妾身日日都装扮好了,等着圣上呢,妾身只是想着圣上来时,能见到妾身整齐漂亮的样子……」   雍政帝的女人虽多,但无一人如薛宝钗这般大胆说着情话的,最难消受美人恩,雍政帝心下一软,这语气间也温和了许多,「都那么晚了,下次可不许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了。」   「嗯。」薛宝钗轻轻点了个头,水汪汪的眼眸充满无限爱恋,温柔的望着圣上,「圣上要妾身保重身子,那妾身便会为圣上保重身子。」   「傻子!」雍政帝忍不住轻轻的一点薛宝钗的鼻尖,「身体可是你自己的,怎么叫为我保重呢。」   「不!妾的一切都是圣上的,圣上要妾身怎样,妾身便怎样。」薛宝钗说的情深意重,好似雍政帝是她唯一的天,唯一的神只一般。   雍政帝忍不住将薛宝钗抱入怀中,这般一心只有他的美人儿,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说来可笑,他的女人虽多,也都是出自于名门世家,但她们的背后有着家族,心里也存着家族,大部份都是有着自己的私心,一为儿子,二为家族,竟无一人心里是完完全全存着他的。   皇后固是如此,淑妃亦是如此,唯有这被阳儿害到家破人亡的薛宝钗才是真真心里只有他的。   雍政帝叹道:「按理,也是该给几个孩子册封了。」   在薛宝钗身上的淡淡冷香诱惑之下,雍政帝也说出他的犹豫之事,「但册封了老大和老二,便不得不册封阳儿,旁的也罢,但阳儿一封,便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了。」   这大好的徒家江山,就此让那么一个……继承,他着实不甘心。偏生这事他谁也不能说,也无人商讨,那怕是内里知道几分实情的高允也不行,就只能一直犹豫拖延下去了。   正如高允所谈的,雍政帝自认自己为正统,登基后本想去京郊祭天,但这祭天自然要全皇子一同出席,这就卡在众皇子的册封一事上了。   徒昭自不用提,太上皇亲封的忠郡王,又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得一个郡王位本就理所当然。   大儿子和二儿子虽然天资差些,但这些年来也没犯过什么大错,赐个郡王位也是应当的。   但徒辰阳……或许是对这个儿子有那么几分不确定,雍政帝内心深处一直是以徒辰阳唤之,偶尔在外人面前为表父慈子孝,才会以阳儿称之。虽心知这徒辰阳乃是嫡出长子,又颇有几分贤名,品性上虽然好色了些,但并无什么大错,但他内心深处并不是那么愿意封其为太子。   只是如果封了老大和老二,不同时册封他也说不过去,所以雍政帝干脆将这事给拖了下去,但徒昭这事也给他敲了个警钟,再不册封,只会让徒昭越来越凸显,昭儿本就颇有几分能力,又是太上皇半亲自教养,朝堂上还有不少太上皇的死忠支持者,再这样下去,怕是……   「那何不不封似封呢?」薛宝钗建议道:「圣上若是一时犹豫不决,何妨先让众皇子们迁宫?只要三殿下移到毓庆宫,想来也能安抚得了皇后娘娘了。」   「这……」雍政帝还有几分犹豫。   薛宝钗又低声道:「而且南三所在前朝呢,要跟朝臣们商量什么也容易的很。」   雍政帝心念一动,当年他便就是吃了未开府的亏,几个弟弟在宫外,要做什么都方便,而他在毓庆宫中,事事都在父皇的掌握下,反而是不好接近朝臣了。如此一来虽无正式册封,但也算是暗示了,只是老大和老二那,终究是亏欠了点……还有祭天一事仍是有些麻烦。   「如此一来,倒是委屈了老大和老二了。」   「圣上也不是不封,只是再多思索一下罢了,大殿下和二殿下是个孝顺的,定会明白,圣上若是觉得不够,要不就再多赏赐二位殿下一些便是,像是圣上要出行时的车驾位置,与其让礼部定下,不如圣上自己决定,给二位殿下一个体面。」   薛宝钗一言惊醒梦中人,雍政帝拍案叫绝,「好方法!好方法!」与其听礼部在那儿啰啰唆唆,不如他自己定下车驾位置便是,这样既不委屈了老大和老二,也不会把昭儿给凸出来,更不会平白给徒辰阳添了什么面子。   薛宝钗又建议道:「如果圣上觉得还不够,皇后最近挑了不少娘家侄女进宫,想来定有几个不错的女子,不如赐给二位殿下做侧妃?虽则二位殿下的侧妃位己满,但如果是圣上亲赐的,想来外人也不敢说些什么,额外再赐一位侧妃给二位殿下,也算是圣上对二位殿下的重视。而且也将皇后娘娘的娘家人赐给大殿下和二殿下,说不定还能缓颊一下二位殿下与皇后娘娘和三殿下殿下之间的关系。」   其实皇后召见娘家人是为了徒昭准备的,毕竟云妹妹还小,不能承欢,昭殿下房里又没半个大宫女,赐个侧妃给昭殿下也不为过。只是这事既然让她知道了,那有那么容易让皇后娘娘成功呢。她欠云妹妹的太多,她眼下还给不了云妹妹什么,但至少不能让皇后娘娘破坏她的安宁。   再则,得圣上亲赐侧妃固然是说明了圣上对他的重视,但也暗示了皇子的好色,才会二个侧妃还不够,又多了一位。这淑妃娘娘的手都伸到她这里了,不好好回回她,怎么对得起她的这份厚爱呢。   「爱妃果然聪慧。」雍政帝轻拍了拍薛宝钗的手道。   薛宝钗小脸一红,半垂着头道:「妾身不果是个嫔呢,那担得起这个妃字……」   「这事我心里有数。」雍政帝的手指轻轻搓揉着薛宝钗皓如白玉的膀子,「爱妃啥时给朕生个一儿半女?」   他底下的子女还是少了点,才六个皇子,五个皇女,还不及父皇的十子十三女。   薛宝钗微垂下头,隐藏住眼眸深处那一抹无奈与悲痛,凡事有得必有失,她得到如今的盛宠,但也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了。   薛宝钗的小手暧昧的在雍政帝胸前画圈,在圣上耳边轻声调笑道:「那圣上还得再努力些呢。」   「哈哈。」雍政帝哈哈大笑,一把抱起薛宝钗往室内走去。   初一的下半夜,圣上竟然留宿于长春宫中,这是何等的打皇后的脸面。   皇后也顾不得平日里的雍容大度,隔日一早便让人唤了薛宝钗过来,命她跪在坤宁宫前大声念着宫规。   虽是冬日,但太阳甚毒,薛宝钗又滴水未进,堪堪挨了二个时辰,便再也挨不住昏死过去。   皇后身边的嬷嬷们觉得不好,这薛宝钗毕竟是新宠,若是惹怒了圣上便就不好了,忍不住劝了几句,但皇后深恨薛宝钗打她的脸一事,将薛宝钗置之不理,不过皇后没得意多久,便听闻圣上一下朝便命高允亲自将薛宝钗带回长春宫,不但如此,还取消了皇后召见内命妇之权,命皇后在坤宁宫中好好反省。   皇后顿时大怒,「不过是个宫女出身的贱婢,为什么圣上那么宠爱她。宠的连宫规都不顾了!」   「娘娘息怒!」嬷嬷劝道:「娘娘想想三殿下啊,为了三殿下,娘娘万万不可再惹怒圣上了。」   「惹怒圣上!?」皇后眼眸中隐隐闪着泪光,「惹怒又怎么样,圣上心中可曾有我过?以前是柳贵嫔,现在是薛德嫔,总归就是没有我的位子……」   那个女人会不对自个的夫婿抱着一些幻想呢,要不是被逼迫的厉害,她怎么会放弃了自个的丈夫,一心一意只放在子女身上了。   柳贵嫔也就罢了,但这个商户女出身的薛宝钗,她绝计不能忍。勾引了阳儿又勾引了圣上,将来还不知道要勾引多少男人呢,她不能放任这薛家女□□后宫。   「去!」皇后怒道:「去取我的中宫笺表,我得上书圣上,癈了这个妖妃。」   「娘娘!不可啊!」嬷嬷低声劝道:「这中宫笺表不可随意动用,况且……况且……」说到最后,嬷嬷有着几分犹豫。   「况且什么!?」皇后冷声问道:「嬷嬷你也收了薛家的银子吗?」   这商户女就是商户女,在后宫之中大撒银子,当她不知道吗。   「娘娘可冤枉死老奴了。」嬷嬷连忙喊冤道:「老奴可没收过半点薛家的银子啊。只是……只是……」   想到打听回来的消息,嬷嬷忍不住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只是什么?」皇后怒道:「还不快说!」   嬷嬷一咬牙,道:「老奴听闻,这薛德嫔回长春宫之后,有见红的现像了……」   「见红……」皇后倒在宝座上许久,生育过两个孩子的她,自然能明白这话中含意,「她有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加更哦。 =========================================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王嘉简”,灌溉营养液+1 多谢“么么哒”,灌溉营养液+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宝钗流产   长春宫中燃起了保胎的香料, 小厨房里熬煮着保胎药的药味,香料的香味杂着药香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 在长春宫外形成一股难以言述的气味。   几乎宫内所有对妇科略知一二的太医都集中在长宫中了, 就连正副院判也被高允拉来为德嫔诊脉了,太医来来回回地为德嫔把脉, 一碗接着一碗的保胎药进上, 每一碗都苦的厉害,薛宝钗只觉得这舌头都快麻了, 大量的苦药汁子灌入腹中,直灌的小腹微微鼓起, 但那肚子里好似刮肉般的疼痛一直未曾停过。   薛宝钗抱着肚子, 呻/吟不止, 下/身的血稀稀拉拉的一直流个不停,未曾止住。   疼!真疼!真的好疼!薛宝钗疼的眼流都快落了下来了,这个孩子来的突然, 万没想到失去他时竟然会让她那么痛苦,不只是身体上的疼, 就连她的心都好似被挖出一块肉彷般的生疼。   从第一股鲜血从体内流出时,薛宝钗的眼泪就未曾断过,明明知道是留不住的, 但失去时还是心疼的厉害……   「皇上!」薛宝钗抱着肚子,不断哭喊着,「皇上,救救咱们的孩子啊……好疼……啊──」   在薛宝钗的惨叫声中, 又一股鲜血从腿/间流出,其中还隐约夹杂着好些血块……   一眼尖的老太医隔着帘子,隐约瞧见了床上湿漉漉的一片血红,这手直打着抖,「龙胎……龙胎……」   他跪下和圣上请罪,连连磕头,哭道:「皇上恕罪,德嫔娘娘腹中的龙胎保不住了!」   雍政帝当下青白了脸,这可是他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他自是抱着极大的期望,万没想到这孩子还没出生,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要离开了。   「没用的东西!」雍政帝大怒,一脚狠狠踢开跪地磕头不停的太医,怒道:「连个孩子都保不住,朕要你们何用!」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众太医连连磕头。   不是他们几个医术差,而是这薛德嫔怕是从小便吃了些伤身子的药物,方会胞宫薄弱成这样,这胞宫薄弱,难以怀胎不说,就算怀了也极难保住。   若是他们一开始诊了出来,用着宫里的上等药材养着,说不得还有一丝机会,偏生这薛德嫔被人狠狠打击小腹,又在太阳下晒了那么久,己成流产之势,若不用药把胎儿引下来,这胎儿落不干净,怕是会伤了自个身体。   看来这皇后娘娘怕是早知道德嫔娘娘有孕一事了,不然也不会叫人特意击打德嫔娘娘的小腹,真没想到,这太上皇一不管事,这皇后娘娘便开始容不下庶子了。   虽是同情德嫔,但众太医也不敢多言,这做太医的,大多知道这言多必失的这个道理,像这种不该说的话,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说的。   雍政帝暴怒之下,长春宫内一时静默的厉害,只有薛宝钗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这流产之时,胎儿血肉一点一滴地被扯离身体,饶是薛宝钗心性坚强,也疼的不住哀吟,小脸上满是泪水,真真是没有半点以往的美人风韵了。   但这种情况反而让高允越发再心疼三分,他在一旁暗暗心焦,恨不得以身代之。   「圣上……」正院判听着薛德嫔的哭吟声越发低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劝道:「得赶快让娘娘服药落胎才是,不然死胎留存于胞宫之中,只怕会伤了娘娘玉体,此后越发难以有孕不说,而且怕会损及娘娘寿命……」   雍政帝一时间难受的说不出话来,高允见薛宝钗的情况越发不好,哭声渐渐落下,忍不住催促道:「主子,得尽快下决定啊,不然德嫔娘娘就……」   「去吧!」雍政帝虽是心痛难忍,但也知道这死胎不能一直留着,他怕皇后再动手脚,又道:「一切用药均从朕的私库里拿,不用给朕节省药材,一切都用最好的药,务必要保住德嫔。」   「是。」太医连忙再磕了一个头,退下备药不提。   虽是明知这血房不吉,但雍政帝还是忍不住前去瞧了瞧薛宝钗,只见薛宝钗躺在床上,一直低声哭泣着,一只手按着肚子,另一只手则是用帕子压住了嘴,不敢放声大哭。   原本白嫩的手掌上隐约可见挣扎用力时的青筋,可见得是疼的厉害,虽是用着帕子压住了嘴,但这啜泣之声一直没有断过,被紧捂住的哭声压抑中带着委屈,隐含着难言的悲哀,薛宝钗眸子里隐隐有着哀求之色,「皇上,妾身不想服药……」   薛宝钗眼眸中带着一丝祈求,「说不定再留留孩子看看?说不定这孩子能保住呢?」   雍政帝长叹一声,抱着薛宝钗柔声安慰,「好钗儿,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薛宝钗哇的一声,扑倒在雍政帝的怀中,这抽咽之声虽低,但涌出的泪水却打湿了雍政帝身前的衣裳。   雍政帝心疼极了,又是哄着,又是拿着汤匙想亲自喂药,「别哭!别哭!是这孩子与我们没缘。怨不得你……」   这话一出,薛宝钗越发难受了,她轻抚自己的小腹,小腹还在隐隐作痛着,但她不后悔……   孩子,别怪娘,娘亲不能要你。   「是妾身的错。」薛宝钗泣道:「是妾身没护好龙嗣……」   「那能怪你。」雍政帝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她贵为皇后,竟然如此恶毒!」   虽是恼恨皇后不该让薛宝钗罚跪念宫规,以至龙嗣不保,但圣上骂了几句,也不曾说出要如何处置皇后。   薛宝钗有些失望的别过脸,装作低声哭泣,这皇后毕竟是皇后,心爱的小妾都被害到流产了,还是这么不轻不重的带过,看来这药还不够重啊。   「钗儿你放心。」雍政帝轻拍了拍薛宝钗的手道:「朕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薛宝钗垂下头,「妾身不怕委屈,只可怜了妾身腹里的龙种……要不是落到妾身肚子里,说不定……」   薛宝钗言下之意,暗叹自己份位低微,不配怀有龙种。   雍政帝长叹一声,轻轻抱住了薛宝钗,并不言语,「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薛宝钗将头埋入雍政帝的怀里,久久不再言语,是的,他们还会再有孩子,可惜她的孩子注定都生不下来,那个药的后果,旁人不知,但她却是清楚的很,就算怀了……也注定生不下来。   就在薛德嫔流产的隔日,圣上为补偿德嫔无故流产,将其进为德妃。   薛德嫔被皇后罚跪念宫规以至流产,没多久便传遍全宫了,连史湘云等人也都知晓,史湘云虽是想去探望一下宝姐姐,但听闻雍政帝怜惜薛德嫔,一连在长春宫逗留了好几日,好些宫妃因雍政帝长待在长春宫中,这段时间以来名为探望,实则是想和雍政帝来个巧遇、偶遇,这长春宫终日人来人往的,在宫内着实显眼,如此一来,史湘云也不好去了,只待日后再说。   虽然薛宝钗流产后不能侍寝,但雍政帝仍长留在长春宫中,陪伴薛宝钗,直到入了夜才会到养心殿中,这段期间内,没再召幸过任何妃嫔,就连皇后亲自来请也不理。   皇后不死心的一直想要解释,她是真真不知薛德嫔有了孕,若是知晓,绝计不会在这种时候罚她在坤宁宫前跪念宫规的,但雍政帝那会相信她,足足半个月没再踏足坤宁宫不说,还将宫权交给了淑妃暂管,凤印则是交给了新上任的德妃,甚至还禁了皇后的足。   这雍政帝一直不肯理会皇后,直到皇后所生的嫡出公主──顺仁公主进宫求了一求,圣上才回心转意,又进了坤宁宫和皇后同房不提。   圣上虽是对几个儿子一直压着不肯册封,但对女儿们倒是颇为大方,册封后宫后未久便封了自己底下的几个女儿为公主。   顺仁公主虽是雍政帝唯一的嫡女,但因皇后一派一直不被圣上所喜,父女两感情平平,倒是徒辰阳颇为疼爱这唯一的妹妹,把她宠的极为娇纵,颇有几分无法无天的味道,成亲后和其夫婿之间也是感情平平,三不五时便会进宫诉苦,圣上也是被烦的厉害,十次之中倒是有五、六次不召见的。   帝后不和终究是国家大事,雍政帝虽是借着顺仁公主来求之机会和皇后和好。但那也不过是面子情,平日里时时将淑妃所生的大皇子与二皇子带在身边,要不是徒昭还在养病着,说不定连徒昭也会带在身边了。   所谓天子无家事,这事最后闹到朝野皆知。一派人开始说这皇后伤害龙嗣,不配为后,反倒是柳淑妃生育了圣上长子与次子,又慈祥良善,应立为后;另一派人则是认为这薛德嫔红颜祸水,理应处死。   眼见这朝堂上又要再起波澜,最后还是几位雍政帝的心腹们,入了宫和圣上说了一说。这新朝方才建立委实经不起波澜啊,皇后嫡子毕竟才是正统。   雍政帝虽是沈默不语,但最终还是在三日后下旨,将大皇子与二皇子迁至北五所,隔了一个时辰之后,才又再下旨让徒辰阳亦迁至毓庆宫中。   说到底,雍政帝也是有一些自己的私心的,若徒辰阳是他的亲骨肉,以其嫡出的身份加上他平日行事颇有贤名,立为太子自是应该,但他明知道这内里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他又如何甘心不传位于自己的亲骨肉而传位于一个不知啥物的人呢?   所以他略略迟疑了一会,再又下旨让徒辰阳迁宫。   虽是同一天下旨让三位皇子迁宫,但这时间有先后之差,明眼人可见着雍政帝的意愿,这一时间众人争相讨好着淑妃与大、二两位皇子。   淑妃亦是颇为志得意满,要不是这徒昭住在北五所首所之事是太上皇指定的,她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只怕都起了要徒昭搬家,将北五所的首所让出来了。   饶是如此,她也嫌这北五所年久失修,而且这北五所里内里着实不如南三所来的大,怕委屈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干脆求了皇上,将次所与三所略略修整一番后再让两位皇子入住。   正巧圣上也觉得对两个儿子有所亏欠当下便就允了,一时间,淑妃一派风头无两。     皇后虽是暗恨,但心知自己在薛宝钗的事上做的过了,便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圣上,这头一件事便是尽到自己做嫡母的责任,给徒昭选几个侧妃。   雍政帝也觉得这史家大姑娘太过凶悍,有心给徒昭选几个侧妃来安慰一下可怜的儿子,当下便拿起皇后建议的名册细瞧起来,这一瞧便发觉有些不对了,这名册上的尽是石家女或是与石家有亲的人家不说,再一瞧,都是些这父、祖官职低微的,莫说给昭儿增添什么助力了,怕是不添乱子便就不错了。   虽说他无意让昭儿卷进夺嫡一事,但他儿子稀少,有能力的儿子更少,不到最后万事不会随意舍弃任何一个儿子的。   「很好。」雍政帝意味深长的瞧了皇后一眼,「我瞧阳儿至今连个庶子都没有,有好的应当先紧着他,你挑的这二个姑娘便先给阳儿吧。」   说着又指着其中一名姓石的姑娘,道:「阳儿的太孙嫔侍不是还有一个缺吗,此人可是你娘家人,就让此女做太孙嫔侍吧。」   皇后楞了楞,那名单上的女子虽然也是姓石,但却不是她的亲侄女,不过只是旁系的女儿,并不是她的亲侄女。   想到自己的亲侄女不过是太孙良人,反倒是这旁系女得了太孙嫔侍之位,皇后便忍不住一阵面容扭曲,但圣上所说的话便是金口玉言,皇后不敢再辨,只能低着头应了声是。   皇后仍不死心问道:「那昭儿处是不是该挑上两个呢?小七媳妇虽好,但毕竟年级小了点。」   圣上略略翻了翻名册,「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官员女儿,那配做昭儿侧妃,都先搁下吧。」   闻言,皇后面上不禁闪过一抹不自然,不配做徒昭侧妃,却做了太孙嫔侍?难道是暗指太孙不如徒昭来得重要吗?皇后心下恼恨,越发觉得自己以往小瞧了这个庶子。   见着皇后那一瞬间的不自然,圣上眸底隐隐闪过一抹阴郁,淡淡道:「夜了,歇下吧。」   「是。」   这一晚,坤宁宫中难得的叫了水,这表面上看来似是帝后又和好了,后宫一片和谐。但只有少数人知道当晚在坤宁宫中侍寝的不是皇后娘娘,而是皇后娘娘推出来的宫女,长相颇有几分神似薛宝钗,也算得上是少见的美人儿了,但不知为何,圣上对其却是兴趣缺缺,不过幸了一次偏罢,那名小宫女也不过得了个最低等的宫女子的份位,之后便被圣上抛在脑后了。   随着日子过去,帝后之间嫌隙渐生,既使这雍政帝遵循祖制,每次初一十五都到了坤宁宫中,也大多是才露了面,便又回自己的养心殿中,夫妻之间只不过是勉强维持着面子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菪瑄皙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游手好闲妞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cindia00”,灌溉营养液 +200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2 多谢“”,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多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5 多谢“五五”,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sunshine”,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湘云来潮   虽然并未正式册封三位皇子, 但雍政帝重视大皇子与二皇子胜过曾被册封为皇太孙的嫡出三皇子的态度己然十分明显,再加上这淑妃特意修缮了北五所, 将这二所与三所硬是修整的比头所还富丽堂皇许多, 相较之下,忠郡王所住的头所己算不得什么了。   虽说整个工程要不了半个月, 但大、二两位皇子得意之下, 常借着视察工事的借口,来顺道到头所里寻徒昭说话, 其得意洋洋之色藏都藏不住。   徒昭表面上似乎无事,但每次两位哥哥一走, 便一个人在书房中生着闷气, 砸着瓷器泄恨, 这段时间以来这书房里的摆设不知换了几次了。   史湘云一开始还好言相劝着,到后来也有些烦了,只是想着徒昭身中炭毒, 还在休养期间就被自个的哥哥欺负,便勉强压下性子, 继续安慰着,但后来看到徒昭有一次竟然把他书房里汝窑笔洗给砸了!   那可是汝窑!在现代全世界加起来不超过七十件的汝窑瓷器!就算在古代也是绝品的汝窑!这个败家的熊孩子!   史湘云再也忍不住了!!!   史湘云直接拎着小拳头上了,以为她跟史三叔学的武功是白学的吗?她可不是只会绝子绝孙脚而已哦。史湘云狠狠地让徒昭用『身体』明白浪费是件可耻的行为, 然后很壕气的把徒昭书房里的摆饰全都换成木头和金银铜铁的器具,方便他尽情的砸,砸坏了她也不心疼。   因为这金银铜铁还可以溶了回收吗,而木头不值钱吗。   也因为史湘云的行为, 徒昭再也不敢悲风伤月了,因为……会疼啊。   而且更惨的是,这小夏子也不知是被立冬和立秋怎么误导了,误以为这是他和云妹妹之间夫妻情趣,每次他被云妹妹那个了,只会装作不知,然后默默地递药给他……   然后再劝一句:「昭殿下,喜欢被打是不好的。伤身啊!」   哇咧,他那有这等喜好啊。徒昭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可是看到云妹妹阴森森的小白牙和青筋直冒的小拳头,徒昭默默地吞下自己的满腹苦水。   虽说被史湘云用另类方式安慰了,但徒昭毕竟只是个十六岁左右的孩子,自然也会希望能拥有父亲的关怀,原以为已经能在雍政帝心目中有着一席之地了,没想到还是远不及大哥、二哥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   大皇子与二皇子三不五时来访,再加上时不时听闻这圣上带着大、二两位殿下问政,赞赏了啥又或着赏赐了什么东西,虽然不敢再砸着书房里的东西泄恨了,但徒昭始终还是郁郁寡欢。   和徒昭对父爱求之不得的情况相比,史湘云倒是很享受这被人遗忘的时光,因为这段时间来往的事情实在太多,徒昭一会儿受宠,一会儿被厌弃,连北五所里的几个下人都跟着圣宠,一颗心时上时下了,更别提外人,这北五所头所可真是一团杂乱,这份例时好时坏,连自个的十四岁的生辰都没好好过。   眼下这大、二两位皇子与皇太孙之间的夺嫡之争已成,而徒昭则因为炭毒一事而得己逃离这夺嫡之争,史湘云只有高兴的份,这权位虽好,但那及得上自个性命呢,见徒昭郁郁寡欢的样子,还难得好心的劝了劝,是真真正正的只用嘴巴,没有动手动脚的劝慰哦。   徒昭对于史湘云的劝慰完全听不进去,「你不明白……我不是要那个位子,我只是……」   史湘云暗暗翻了个白眼,老子那会不明白,这种事情老子也干过好吗?当年为了吸引那对无良父母的注意力,她更疯狂的事情都做过,要不是她家可爱的老黄,只怕她那时真跑去混黑了……   想着自己年少轻狂的日子,史湘云难得的对徒昭再多了那么一点点耐心,不过也就那么一点点,史湘云劝到后来,见徒昭这油盐不进,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也有些火了,决定按着以前的法子来教导孩子。   不懂是吗……老子打到你懂!!!   史湘云磨拳擦掌的准备给徒昭明白什么叫做坏孩子的下场时,这人才刚站起来,手才刚握成了拳,这小拳头还没揍下呢,便突然听到立秋与立冬的一声尖叫:「姑娘!」   史湘云暗叫不好,她怎么忘了这不是她们平常偷会的寺庙或是生人止步的书房,应该要把人打发下去之后再开始揍的。史湘云正想混过去之时,便见立秋急忙冲到她身前惊道。   「姑娘怎么了?肚子疼不疼?」   「啥咪!?」史湘云不明究理,转头却见徒昭原本有些怕怕的小脸突然脸红的不得了。   徒昭有些害羞的往她下面看了一眼,然后拉着她的手,眼睛直视着她的双眼,无比真诚道:「别怕,这女人都有这一遭的……」   「啥咪!?」她们的脑回路在同一个频律吗?怎么她完全听不懂徒昭的话?   「咳咳……」徒昭清咳了两句,对立秋与立冬吩咐道:「快去请江嬷嬷和袁嬷嬷来。」   徒昭顿了顿又道:「让灶上煮碗鸡蛋红糖水过来。」徒昭的脸虽然是红的厉害,但内心不知道有多欢喜。   嘿嘿嘿,他等着这一天很久了,所有的东西都研究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连这时候要吃些什么补一补都清楚了。   看史湘云还有些不明究理,接着又安抚着史湘云道:「云妹妹别怕。」   「老子怕──」这话还未说完,史湘云顺着几人的目光往下一瞧……   「血啊──」史湘云惊吓的尖叫声瞬间响彻整个北五所。   「别怕!别怕!」徒昭连忙把史湘云抱入怀中,亲着她的眼角眉稍,这脸上满是喜悦之色,连这血沾到他的身上也顾不得了,「没事的,这表示云妹妹长大了。」   云妹妹终于长大了,接下来……他终于可以圆房了。想到终于能够圆房了,徒昭眉眼间尽是一股得意之色,眼睛都笑弯了,那样子看起来说有多猥琐,就有猥琐。   想到可以把云妹妹这样又那样,翻过来又翻过去,摆上或是摆下……等他们做够了之后,再让云妹妹再给他生几个可爱的孩子,这人生也就圆满了,他爹虽然不是个好爹,但他会努力做一个好父亲的。   「呵呵……」史湘云干笑两声,下意识的直翻着白眼,如果可以……她还真想昏过去啊,但不知道是宫里的伙食太好了,把她养的太壮实了?还是年纪大了,心理承受度高了,虽是被惊吓的厉害,但她竟然没有晕过去,得继续面对着这可怕的现实!   她……她妈的,老子来月事了!!!   来月事也是代表女孩子大了,可以承欢了,可以圆房了。想到要被徒昭这样又那样之后,怀孕、大肚子、生孩子,想到这一系列的人生,史湘云就有放声尖叫的冲动。   啊啊啊~~~让她死一死吧!老子不想活了!   徒昭讲的虽是有些馍糊不清,立秋和立冬也知道是什么事了,两女脸上一红,虽暗暗好奇这昭殿下怎么反应比她们还快些?但还是连忙去请了嬷嬷过来。   江嬷嬷倒是不慌不忙的请史湘云到了浴室,细细跟她讲解这女儿家的事,虽然早了点,但云小姐一向壮实,这身子本就比寻常贵女要来的好些,现下也有十四岁半了,再几个月就满十五了,也差不多是时候来了。   江嬷嬷不但领着立冬和立秋帮着史湘云清理好了身子,还教了史湘云怎么使用月事带,这月事带是她带着立冬和立秋早就悄悄做好的,用的是最上等细棉布,里头塞了用药汁煮过的药棉。   在教史湘云怎么使用这月事带期间,史湘云一直傻笑着,很显然压根没仔细听着嬷嬷的话,江嬷嬷忍不住皱眉道:「娘娘,这可是极重要的事情,您可得仔细听啊。」   虽是恼着,但见史湘云白着一张小脸,眼睛红的似乎要流泪了,江嬷嬷自个儿又心软了,云姑娘没了爹娘,小小年纪嫁进宫里,怪不得碰到这女人家的月事便这么慌张了。   想着史湘云也长大了,江嬷嬷叹道:「娘娘也长大了,接下来就是该报给皇后娘娘知晓,挑个日子让娘娘和昭殿下圆房了!」   「住口!不准再说了!」正因肚子隐隐作痛而难受的史湘云听到『圆房』这两个字顿时爆了!「不准再说了,我不想听,出去。」   「娘娘,这事可不能任性啊。」江嬷嬷又再度劝道。   这昭殿下贵为皇子,和云小姐成亲后,这一年半来身旁竟没有半个伺候的女人,说起来可真真是云姑娘失职了,要不是近来朝堂乱成一团,前朝后宫都人心起伏,竟无人顾得上昭殿下这处,不然以云姑娘这般失职的情况,怕是早被皇后娘娘训斥了。   「不许说了,出去!」史湘云对两个嬷嬷一直是十分客气,但今日难得这么不客气的直接赶起两个嬷嬷出去了。   两个嬷嬷吓了一跳,还想再劝,却见史湘云一脸愤怒之色,怒吼道:「出去!全都给我出去!」   众人不敢再说,连忙退了下去。   当众人走后,史湘云倒在浴盆之中,肚子隐隐抽痛,这下/身的血一直涌出,好似不会停止,但她知道这血最多流个七天就会停了,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不断巡环,不断重复,直到她那一天有了身孕,不过就生了孩子之后又会重来……   忍着月事的疼痛,怀胎时不舒服,还有生孩子时的剧痛,她会面对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她是女人。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世是个女儿身,但只有到此时此刻,她才彻底明白自己是个女的。   史湘云有些茫然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那怕是史家那般的公候之家,用的都不过是细细打磨的铜镜,照不清别人也照不清自己,只能隐约看出是个人,但这宫里用的西洋进贡的菱花镜可就不一样了,其明亮清晰之处已经不下现代的产品了,那她明明白白的看清了自己。   镜中的女孩眉目如画,唇不描而朱,虽然还有些年幼,但那张脸生的并不比现代的女明星差了,小脸蛋精致美丽,身材也玲珑有致,女孩身上仅仅只着一件小肚兜,胸前鼓鼓的,腰肢纤细,隐约可见少女初长开的身形……   史湘云用力地把镜子丢到地上,赤/裸的小脚疯狂的踩踏,好似可以把镜中那初长开的少女模样给踩掉毁去一般,少女初次来潮的鲜红顺着大腿内侧滑落,一直滑到脚踝处,鲜血滴落在镜面上,一滴连着一滴,瞬间将镜面染成一片鲜红。   史湘云再也受不住的尖叫一声,彻底晕死过去。   当徒昭不放心的进来一瞧时,便见到史湘云昏倒在浴室之中,赤/裸的下/身一片鲜红……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林家备嫁   湘云初次来潮, 又受了凉,再加上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 夜里竟然开始发起烧了。   俗话说越是健康不常生病的人生起病来是越发的重, 史湘云的情况便就是如此,正好又正在来潮时期, 特别虚弱, 不过才一晚上就烧的人事不知了,嘴里尽说着胡说:什么不要碰老子的菊花之类;菊花开, 满地残……之类。   徒昭虽然经由皇太孙的教导,多少也了解所谓『菊花与黄瓜之间不可不说的故事』, 但他怎么的也不觉得像史湘云这般的世家小姐会知道这种故事, 只当史湘云是真喜欢菊花了, 当下命人收集了好些菊花新品种,眼下虽是秋未,还也还有不少可观的残菊可玩赏。   史湘云连昏了三日才醒来, 这醒来后也是安静极了,常常一坐便是一整天, 也不理人了,饶是徒昭怎么陪小心,说好话, 一盆又一盆的菊花被送进史湘云房中,然后被暴燥的史湘云丢出去。史湘云完全不想理过徒昭,最常做的事情便就是躺在床上发呆,或是效法着大卫像思考人生, 有时想着想着,连东西也不怎么吃了。   这下子徒昭可真是急坏了,他宁可史湘云打他一顿,他也不想见史湘云这种生无可恋的样子,私底下和江、袁两位嬷嬷商量过,便求了皇后让史家人入宫见上一见湘云,说不定史王氏和林黛玉劝过,史湘云就病好了也不一定。   皇宫里没有所谓的秘密,史湘云因为初次来潮关系把自己给吓病,没多久全皇宫里的人都知道了。饶是对徒昭不喜的皇后知晓了,想起史湘云无父无母,连这种女儿家的事都被耽误了,也忍不住心生同情,二话不说的允了徒昭让史家人进宫探病之事。   这时林黛玉已经出了孝,史林两家也都在备嫁中了,贾家那边虽然有一些问题,但林黛玉也不管了,当晚便回林家,直接撤了手给未来公公和叔公处理。   这事说穿了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贾家动用了林家当年放在贾家中的嫁妆罢了。   当年林如海虽然将留给子女的钱财一分为三,一部份要跟着黛玉嫁回去的大型家具送回林家,一部份放在史家,一部份放在贾家,也留了帐册说明寄放的是些什么东西,但林如海留了个心眼,给自家子女和史家的倒是真的让扬州积年老掌柜做好的帐册,每样东西例的清清楚楚,重量几何,价值几何全都明例了。   但给贾家的不过是些一般的帐册,像珍珠耳环一副就真的只写着珍珠耳环一副。这次史林两家办喜事,一把林家留在贾家的财产一起出,这全部都不对了。   原本至少有四寸一分大小的珍珠被换成绿豆大小,不过才三分大小的小珠子,这尺寸也差上太多了,明眼人一瞧便知道有所不对,这来监督清点林家财产的内务府官员一边念着帐册,一边也忍不住用狐疑的眼光看着贾家,这贾家的脑袋是怎么想的?就算是以次换好也该拿着差不离的,怎么这东西件件都差上那么多?   这以次换好的也就罢了,还有好些东西都没了影子。头面首饰是如此,这金银也是如此,当初抬进贾家里的几箱银子,打开一瞧,只有上面的几锭是真银,其他的全都换成铅条了。   这贾家的管家权这些年来一直在苏怡和王夫人手里轮着,但调换林家物件之事这两个女人都是有份的,苏怡还算好些,瞧得以次充好,没让这帐面上太过难看,而王夫人是压根不管那么多的,缺了银子便拿了件当去,这林黛玉吃她家的,住她家的,她这个舅母拿了点银子花花又何防?况且这荣国府早晚是大房的,这笔帐自然该由大房背,与他们二房何干!?   整整二十来箱子的东西,除了那几箱书籍与文房四宝还算完整外,其他箱子里的东西都被偷盗大半了。旁的也就罢了,这林家五代公候,府中也有不少御赐之物,这御赐之物也不见了不少。林黛玉两话不说让人把少的东西尽皆做成名册,求史鼐代为递折子请罪。   这话一出,贾府上下均皆吓到,这林如海的帐册中并未说明那些是御赐之物,贾中人向来是随手拿去变卖,或直接拿去用了,这二年半来不知流出了多少东西,那些物件也不知去向何方了,那寻得回来,贾母不得己硬着头皮亲自和林黛玉求了求。   这些年来她多少也知道这儿媳与孙媳做的好事,但想着林黛玉在贾家住着,既使发现了,她可是长辈,压制住林黛玉应不是问题,便没放在心上,万没想到这林姑爷竟然把这御赐之物也夹杂在里头,这事一但闹出来,这贾家不只是没了面子,只怕还会有家破人亡之祸。   林黛玉倒是很难得的硬了起来,「外祖母和二舅母说的轻巧,这些可都是御赐之物,无论损了还是坏了,都得上折子的,弄丢了御赐之物,我们林史两家也担不起这个罪责。」   接着林黛玉又敛身和前来帮忙监督的官员问道:「敢问大人,这事该如何是好?」   这时贾家才想起这来帮林黛玉清点林家财产的可不只有史家人而言,还有内务府的官员,这内务府的官员可直达天听,既使他们贾家以老卖老压住了这事,怕也难堵住外人的口。   「很是!很是!」眼见儿/侄媳妇的嫁妆足足少了四分之三,史鼐与史鼎也火了。   虽知道这贾家不可能不伸手,本想着要是少少的话,就劝劝林丫头看在她娘的份上算了,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贾家的手也未免伸太长,这心也太黑了,三十万两的财物被他们弄的只剩下七、八万两,这贾家当他们史家是死的吗?还是认定了这林丫头嫁不出去?蠢!就算没林丫头也有林小子,就算林小子也没了,还有江南的林家人呢。   这读书人嘴毒心也黑,瞧瞧林如海就知道了,这林家有那一个是好惹的。   当然史家人不知道因为这贾家管家权一直在大房与二房之间换来换去的,这王夫人与苏怡两人轮流变着法儿往林家家产里伸手,自然这不知不觉之间便有些贪过头了。   史鼐私下倒是有几分同情贾家了,万没想到这林表姐夫在帐册里留了一手。给贾家的帐册虽然不是假的,但不全啊,那些什么重量,大小,价值几何的资料都没有,要不,贾家见着了和他们手上一样精细到令人发指的帐册后还敢伸手吗?   或许以贾家人狂傲骄矜的性子还是敢的,但绝计不会贪成这样,连面子都不顾了。   眼下这东西都没了,除了非得要追回的御赐之物外,其他的东西自然只能按着帐册里,几个掌柜估算的价格来赔偿了。但看着帐册,这史鼐兄弟也发现了一些细节,东西一样是那个东西,但那价格却是比东西应有的价格要再高上一点。   以那珍珠耳环为例,上好的珠子再加上用金,也该不过个一百两上下,林如海的帐册里的价钱却是写了一百一十两,虽也是差不离了,但所有的零零碎碎的东西加了起来,只怕还比原本价值要再多上几分,还有那银箱,上面的封条未损,箱子也不见有损毁的痕迹,要不是这贾家有着上好的木匠将箱子给还原了,便是贾家压根没动过这笔银子,那这笔银子是怎么不见的?   史鼐与史鼎两人对望一眼,均庆幸自己当真是忍住了手,不然……   因贾家连这御赐之物也变卖了,那怕贾母想依老卖老也是不成了,史鼐与史鼎两兄弟也不是吃素的,最后商讨的结果便是贾家按帐册上的银钱赔偿,并再添三千两银子做黛玉的添妆,至于御赐之物自然是得追回的,否则史家十日之后便上折子给圣上,之后圣上怎么责罚贾家他们也管不着了。   贾政本还苦着脸想要舅舅的名义压迫林黛玉的,「侄女儿……」   林黛玉不待贾政开口,温婉建议道:「舅舅不必心急,这御赐之物倒有几件的下落,侄女儿倒是知瞧的。探春妹妹房里的汝窑笔洗是一件,二舅母房里的慧纹屏风是一件,桂哥儿(贾琏嫡长子)腰上挂的白玉佩是一件,其他的……」   林黛玉抿嘴一笑,「两位舅舅书房里之物,侄女儿却是不好说了。」   众人寒意大起,见微知着,林黛玉虽然只略略提了几件,但她知道的绝对更多,这二年半来她就眼睁睁地见着贾家人变卖林家财物,却半点口风都不曾露过,这些年来面上也不曾带过一点半点,竟然全忍住了,这是何等可怕的忍耐力?谁能想得到这娇滴滴的林家大姑娘竟然能有这份心计?   贾赦想到自己房里的几副珍品扇子,贾政想到自己房里的古董青铜器,当下都不敢说话了。林家家产一事,还能说是家中妇人不懂事做的,但若是他们书房里也有林家物件一事也被林黛玉给揭了出来的话,他们两以后也不用出门见人了。   贾政忍不住瞪着王夫人,你偷盗人家财物之时怎么不小心点,怎么就让人知道了呢。苏怡也是涨红了脸,恨不得抱着桂哥儿躲回房里,到了这地步,贾林两家剩下的这一点子遮羞布也被林黛玉给撕了。   林黛玉也没在贾家多待,当天便跟着史鼐夫妇回到了林家,只待正日子到了后,便尽快嫁进史家中。   贾母下了几次帖子请林黛玉来贾家一叙,林黛玉也只是客客气气的以备嫁为由而回绝了,贾家虽然到处说林黛玉不孝,不肯见长辈之类的事儿,但这贾家占了林家几近四分之三的财产之事早被人知道,这林家大姑娘的未来夫家直接追着贾家要家产,林黛玉不肯再上贾家的门也是应当,自无人把贾府所说之事当一回事。   贾母又称了病,说要见这外孙女儿一面,史鼐直接求了太医,史王氏和史秦氏联手,压根没让林黛玉出面,亲自将太医送到贾家给贾母瞧病,这贾母自然是没有病的,这下子又闹了一次笑话。   且不论贾府的垂死挣扎,当年林如海在扬州之时便帮林黛玉准备了不少嫁妆,那些家具什么的早就尽打好了,而林二管家这些年来也不时收拢着些好东西给林黛玉,这嫁妆之事倒不怎么需要林黛玉费心,她只需要绣嫁衣,等着正日子出门罢了。   眼见这好日子就在眼前,偏生听到史湘云病了的事,林黛玉也顾不得什么备嫁一事了,连忙跟着史王氏进宫来探望史湘云了。      ☆、心结略解   按理所有入宫的官眷得先去拜见皇后, 但因为是探病,皇后也没多留史家人, 便让人领着史家人去北五所探病。   一见到这瘦了一圈的, 安静地像换个人似的史湘云,虽心知宫里不可以哭泣, 林黛玉还是红了眼眶, 直接上手把起史湘云的脉,哽咽问道:「好好的人怎么瘦成这样了?是宫里的份例不够用吗?」   听闻这宫里受宠与不受宠的妃子待遇差的极大, 可是有人见昭殿下一会儿受重视,一会儿又似是被圣上遗忘, 所以欺负起云妹妹了吗?不然那有人来个初潮就瘦成这样了?   史王氏连忙捏了林黛玉一把, 这孩子真是关心则乱了, 宫里岂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说的地方,昭殿下可还在旁边呢。   但是一见到整整瘦了一圈的史湘云,史王氏也忍不住心疼了, 「你这孩子,想吃什么就让底下人做去, 何必苦着自己呢。」   她顿了顿又道:「若是这宫里缺了什么,不妨让底下人置办去,再不让庄子进上来更是, 若是一时没有,家里给你了那么多个小庄子,有什么想吃的,直接叫那些人给你种去便是。」   这宫里虽然要些什么都不方便, 让内务府采买些非份例上的东西也会多花上比外面贵上好几倍的银钱,但自家庄子里进些东西还是行的,虽然进来的东西难免会被抽走了些,但总是一个方便路子,想吃什么直接让庄里给进上便是。   接着又对立冬和立秋不客气的教训了,「你们是怎么照顾娘娘的?」   云丫头胃口不好,早该变着花样哄着姑娘吃才是,怎么可以让云丫头瘦成这样?   立秋和立冬对史湘云的情况早就急坏了,只是她们真不知道云姑娘是怎么了?这几日总是不肯吃东西,总似似乎是为什么事情而烦恼一样。「娘娘这几日总是说着没胃口。」   林黛玉可坐不住了,这云妹妹身子本来是极好的,但不知为何郁结于心,又适逢初潮,颇有几分气血两虚之势,她急忙道:「厨里眼下可有胭脂米?有的话先让人熬上一碗。」   云妹妹饿的久了,脾胃甚弱,米粥软糯适口,又补脾胃,又失了血气,这胭脂米亦有补气血之效,眼下最好先喝上两碗温热的粥好生将养才是。   史湘云摇摇头,想笑却有些笑不出来,「姐姐不急,我不饿。」她心里的苦闷岂是这小小的吃食可以解决的。   林黛玉怒瞪着他,「你自己说说,几天没吃了?」   什么不饿,云妹妹分明是被饿坏了。   史湘云那记得自己这些日子吃了什么,但徒昭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好些日子没好好吃喝了,昨日就中午喝了半碗粥,晚上也只用了一口乌鸡汤,今儿更是一点东西都没吃。」   徒昭这话一出,史王氏和林黛玉都有些惊愕的看着他,林黛玉本来对这个妹婿颇有几分看不过眼的,要不是他,云妹妹就不必匆匆嫁进了皇家,这宫里那是天真可人的云妹妹能待得了的地方?没瞧才不过一年半呢,云妹妹便瘦了那么多,这笑容也少了,不过是个初潮便病成这样,再想着自己把出来的郁结于心,林黛玉对这妹婿也就越发看不过眼。   可是仔细一想,这徒昭虽然有着不少的缺点,但对云妹妹的心倒是挺真的,且不说以往为了与云妹妹多相处一点便做了不知多少偶遇、巧遇的事儿出来,就凭他这几日寸步不离的守在云妹妹身前,连云妹妹用了多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这份用心也是顶顶不容易了。   「我只是吃不下……」史湘云叹道。她不是故意想绝食寻死之类的,只是……现实打了她一个大大的巴掌,直到现在她都转不过来,自然无心于外物了。   说来可笑,虽然她做了十几年的心理建设,告诉自己是个女的,将来怕是躲不过滚床单、怀孕、生孩子这一遭了,可当她发觉自己的身体变化时,还是完全的不知所措了。   林黛玉的建议与太医所说,不谋而合,厨下也早备好了胭脂米粥,只是史湘云不肯用罢了。立秋连忙送上温热的胭脂米粥,希望林黛玉能劝她用上一点半点也好。   「好歹用一点……」林黛玉急的都快哭了,直接将立秋送上的胭脂米粥吹凉后,送到史湘云唇边道:「好歹吃几口,不然这人没了精力怎好。」   史湘云拗不过她,终究还是进了一点米粥,既使贵为皇子,也不是日日都能用上这胭脂米粥,这皇子和皇子妃平日的份例大多是上等的碧梗米,胭脂米的份例不多,这些日子以来,她所用的粥大多是徒昭不知从那里淘换到的,另外还有好些是薛宝钗特意让人送来的。   薛宝钗现下贵为德妃,又是圣上的心肝宝贝,加上流产之故,这宫里的上等胭脂米这段时间以来都是紧着她的,知道史湘云因为初次来潮,失了气血,特意让人匀了一些给史湘云补身子。   史湘云是真没胃口,但碍不过林妹妹,只好勉强把一碗胭脂米粥尽数吃完,见着史湘云喝完粥后,这脸上也有了点血色,林黛玉方才略安了心。   史湘云毕竟饿的久了,没什么气力,略用了用粥之后便觉得有些困倦,虽有心和林黛玉好好说说话,但实在没了力气,待立秋和立冬服伺着史湘云睡下后,林黛玉仔细地给史湘云把了把脉,要说大病也真算不得是什么大病,也就不过是心气郁结于心,少了饮食,加上初潮失了气血罢了。   林黛玉劝道:「云妹妹这样子似乎是有什么烦心事,要不带云妹妹去皇庄上住会儿吧,离了这宫里,说不定会好些……」   其实她比较想带云妹妹回史家,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只能做罢了。   「很是!很是!」徒昭赞同道:「庄子里没那么多规矩,想来云妹妹也会自在些。」   他早想带云妹妹出去了,不只是云妹妹的病,还可以顺便躲开这大哥和二哥三不五时的骚扰。得了父皇的宠又如何,三不五时跑来找存在感,真真是闲的没事做了。   想到这天天来找存在感的大哥和二哥,徒昭自是也是想到那近来沈默的厉害的三哥。虽然同样被父皇下旨移到了为皇太子所建的毓庆宫,但这旨意却比大哥和二哥迁宫的旨意要晚了一刻钟,见淑妃大修北五所,皇后娘娘亦同样以毓庆宫有些老旧为由,要求修整一下毓庆宫,却被父皇所拒。   这下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三殿下被圣上所厌弃了,但三哥可比大哥和二哥厉害的多,他冷眼瞧着三哥的样子,只怕在蕴酿着什么,与其待在宫里,到时被牵连了进去,还不如带着娘子躲到庄子上,只少能求个安宁。   不得不说,当史湘云来潮之后,徒昭原本浮动的心思也淡了许多,他有老婆,将来还有孩子,无论要做什么之前总得为他们想上一想,就算不能给他们争些什么光,但总不能步了四皇叔的后尘吧。   徒昭上折子求出宫休养一事倒是得了皇上的允许,雍政帝对这个险些惨死的儿子也有一些亏欠,之前允了淑妃略略修缮北五所时没想太多,后才想起还住在北五所头所的徒昭,虽是想要补偿一下老大和老二,但也委屈小七了。   他也从太医那儿得知,这老七媳妇的病主因还是因为郁结于心之故,想来是这阵子老大和老二总是三不五时去了小七那儿说酸话,让两个孩子委屈了吧。   雍政帝不好明着补偿徒昭夫妇,但他不但允了徒昭带史湘云去庄子上小住,还额外赏了一个小庄子给徒昭,就和太上皇之前偿给徒昭的庄子靠在一起,也方便小俩口管理,只是提醒他们,年前一定得回到宫里,过年可是大事,千不论大宴小宴,还有元月祭祖一事,徒昭做为皇子可不能缺席了。   这去皇庄之时,史湘云的月事也正好结束,这月事一过,史湘云也开始有了些生气,徒昭越发觉得自己带老婆上庄子上小住的决定是正确的。   见史湘云似是心情好了,徒昭也忍不住问着之前是怎么了?若要说云妹妹为了大哥和二哥三不五时来他们院子里找存在感一事而郁结于心,他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这云妹妹的性子他也捉住了三分,说是最大而化之之人也不为过,而且深信暴力可以解决很多事。   那怕大哥和二哥当着史湘云的面骂他呢,云妹妹大概会选择揍大哥和二哥一顿,也不可能闷在心里的。   照他看来云妹妹倒是有几分吓着了,但……为了来月事而吓着?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那个女孩子家没这回事的,要是人人都会被吓着,那这大晋王朝早就灭亡了吧。   史湘云可真不好意思说她就是为了自己来月事一事被吓着了,一时间有了厌世的想法。虽说眼下是缓过来了,但想到一个月后又要再来一次……   想着那时隐隐作痛的肚子,还有每天一到时间点就得去换月事带的她,好几次一个不小心翻个身时,就给床单染了色……等乱七八糟之事,她还真是有种想要死一死的冲动。   见史湘云不肯说,徒昭也没有为难她,只是握着史湘云的手,很正经的道:「云妹妹,我们夫妻一体,如果你有什么心事的话,大可和我商量,我虽然不过是个普通的皇子,但总能护一护你的。」   史湘云瞪着徒昭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和徒昭的手相比真的是小的可怜,徒昭的手都可以将她的手给整个包住了,这男人的手有这么大吗?怎么以前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呢?   一股子怪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不是什么厌恶,而是带着一丝丝的暖意和一点点的甜甜。   「那怕我杀了人,你也护着我?」史湘云随口开着玩笑道。   「是!那怕你杀了人,我也护着你。」徒昭很坚定的道:「就算你杀了人,我也会帮你挖坑埋尸。」   还以为云妹妹怕啥,不过是这点子小事罢了。说句不好听的,在宫里能活着长大的人,手底下那会没半点人命呢,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这云妹妹能一辈子快快乐乐的,永远都无需脏了手。   「不过,云妹妹……」徒昭轻轻翻开史湘云的手,白嫩的手掌上干干净净,除了指尖上几个残留的针孔外,连个茧子都没有,嫩的好似刚出生婴儿一般的细致。   「你不用亲自杀人。」徒昭正色说道:「你想要谁的命,跟我说一声便是,这种事让我来做就好。」   「呃……」其实她只是开玩笑的。   徒昭轻轻亲吻着史湘云手上的针孔,「其实不用杀人,让人活着受罪也是不错的。」接着和史湘云说了好些不要人命,却又能让人痛苦一生的方法……   史湘云听的鸡皮疙瘩直直冒,原以为徒昭是个受气的小媳妇,结果竟然是只腹黑包子。真的是……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这心眼子果然玩不过真正的宫里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菪瑄皙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深蓝雨落”,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多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5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还债后续   虽然还是有些郁闷, 但在众人的支持下,史湘云还是走出了身为女儿身的阴影。不走出也不行啊, 总不能把自己给活活郁闷死。   况且要死的快且不痛就算了, 就怕不死不活的拖着,而且经此一事之后, 史湘云深深觉得, 不能小看古代太医的医术啊。   她都饿了三天了,又是初次来潮, 有些气血两虚,原以为自己要养上好几日的才会好的, 没想到几剂药下来她又活蹦乱跳了。看来古代的御医大多是真有两把刷子才能进得了宫的, 虽然爱开些吃不死人的平安方子, 但也不是说只能开些平安方子的。   不想真的狗带就只有勇于面对一切了,于是乎,史湘云很平静地面对嬷嬷们将她来了月事的事情报上去, 很平静地面对着钦天监要给她和徒昭挑日子圆房一事……   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的话,才怪!   史湘云把怨气全出在徒昭身上了, 趁着夜半无人时总会忍不住狠捏了徒昭一把,当然是挑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捏,旁人看的见的地方就不好动手了。   史湘云瞪着快乐到几乎快飞天的徒昭, 小手狠狠地在他腰上用力一掐,不但掐了还转了转,直疼到徒昭面容扭曲才放手。   为什么就老子苦恼?每天做着『菊花与黄瓜之间不可不说的故事』恶梦,而这家伙还能爽爽地一天到晚在她面前掰着手指数啥时圆房的日子?然后对着她猥琐的怪笑, 三不五时送菊花给她,是咒她死呢?还是咒她菊花残?这简直就和高考前的时候,学校的黑版上永远写着大大的倒数几日,一样的不人道吗。   对此,徒昭都默默地含泪忍住了,娘子的情趣喜好虽然怪一点,痛一点,但他也不是不能配合的,他还记得三哥曾说过的一句话:『娘子快乐,快乐生活;娘子不快乐,全家都不快乐。』   所以……为了让娘子快乐,让全家快乐。他忍!   好在他不用忍太久,因为钦天监压根没空理忠郡王圆房这类小事了,钦天监忙着要去计算圣上去五台山祭天的最佳日子,又因为圣上有意带众皇子一起前去,所以这圆房日子自然得等到祭天之后再行计算,偏生雍政帝迟迟不册封几个儿子,这祭天一事便因为礼部对众皇子出行规格有所争执而拖延了,如此一来,这忠郡王圆房的日子自然得跟着延迟了。   听闻这消息,史湘云乐的只差没高兴的去放鞭炮庆祝了,也不再在徒昭身上发泄自己无处可泄的郁闷,让徒昭着实少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徒昭虽是颇为不满的碎碎念好久,不过想想史湘云的年纪倒也罢了。他毕竟是徒辰阳所养大的,多少也沾染上了一些他的想法,云妹妹眼下才十四岁出头,还不满十五岁,圆房一事还是等过了十五岁后再做,也比较不会伤害云妹妹的身子,将来他们生下的孩子才会健康。   当然如果能等到十六岁后再要孩子才是最好的,不过避孕这回事是没有绝对的好方法,不是太伤身便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只能罢了。   再则,徒昭颇有几分自知之明,要他等到十五岁已经是极难了,再等到十六岁……   呵呵,这么忍下去,他自己都怕会忍坏了,他还没用过呢,到时候如果不能用怎么办?所以还是取个中间,十五岁圆房吧,孩子就顺天应了。   当然,徒昭的想法史湘云是不知道的,若史湘云知道徒昭想的那么『深远』,说不定又会好几日愁的吃不下饭了。   不过之后史湘云也没空去管这事了,因为她最最最重要的林妹妹要成婚了。   其实林黛玉已出孝了好一阵子,按史家的想法是虽然离林黛玉及笄还有几个月,但只要林家一出孝便就成亲的,只是因为贾家对还银之事一拖再拖,搞的这嫁妆也不好弄了,所以这婚期也一直没定下。   贾家挪用了林家家产中近二十万两的银子,那么大笔银子,无论是贾家大房还是二房都没那么多的现银,加上究竟是那房挪用了林家银子,挪用多少,多少有些理不清了。   无论是贾赦那房还是贾政那房那甘心帮对方还钱呢,一方面日日在贾家内部撕掳着,一方面亦是几乎是日日来纠缠着史林两家,所有能说得上话,能借银子的人脉全用上了,除了在宫里的史湘云因为没路子进宫,没被烦到外,就连薛姨妈处都被烦过了。   照常理而言,这贾母亲自上门,林黛玉做为小辈竟然避而不见,此等做法是颇伤林黛玉名声的,只是现下贾林两家也算半撕破脸了,这贾家挪用人家姑娘嫁妆,连家族的御赐之物都偷变卖了,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林家又不是没男丁了,林家姑娘不肯私了也是正常的。   况且这追究嫁妆一事并不是林黛玉出面,而是林黛玉的未来夫家出面,这下一来,大家更是不好说啥了。因为贾家这事做的太不地道,除了北静王府大方的借了几万两,也就王夫人的娘家借了点银子。   本来这贾家还想要继续赖下去的,还是史鼐和史鼎亲自上门找了贾母说道了一番,也不知道他两说了些什么,贾府之后倒是没有再来癈话了,贾母让这大房和二房各负责一半。因这史家发了话说只要银子,这贾府里王夫人与苏怡的嫁妆都变卖了大半,还有不足,逼得贾母也不得不开了自己的私库溱上,好不容易才溱到了十七万两银子,而且这御赐之物终究还是有一样找不着了。   史鼐算了一下,这银子虽没还全,但也还了八成,和史王氏和林黛玉商量了一下也就罢了,毕竟是亲戚一场,况且他暗底里瞧着,这事怕也是有些水份在。   一听这话,史王氏当下不愿了,得回来的钱财少也就等于媳妇的嫁妆少了,她嗔道:「林丫头当初住在贾府时可没吃过、用过半点贾家的银子,平日里的吃食还是林二家的送过去的。表姐夫当年还给了好些银子给贾家呢,被琏哥儿吞没了之后,林丫头还年年都给了银子的,这些年来,白给贾家的银子怕是打个林丫头都够了。」   照她说,这什么养育孩子的银子也该要回来才是,虽说是让贾家教养,但何时见贾母真教导孩子了?不过就是偶尔把孩子拉过去当小猫小狗般玩罢了,贾家的三个女孩子都被她给教坏了。想起胆怯懦弱的迎春,自卑自傲的探春,还有冷淡拗直的惜春,史王氏暗暗摇头,庆幸当年云丫头挪了一个嬷嬷给林丫头,万一要是林丫头被贾母给养坏了,她可真是无处哭去。   林黛玉小脸一红,这贾琏没银一事,旁人不知,但她可是知瞧内情的。也因这事,贾琏这些年来虽是不断走动,用了不少四皇子的旧人脉,但想弄个虚职或实职都不成了。   为官者最重品行,无论内里如何,这面子上绝对都是正正经经的,像贾琏这般贪钱贪到无父无母的孤儿上,搞到连外头的面子都不顾之人,是万万做不得官的。所以这些年来,贾琏虽然花了不少银钱,但无论是一个半个虚职都得不到。   林黛玉微微垂下眼眸,不让人瞧见眼底的得意喜悦之色,这贾琏一不在官场之上,贾家又无其他出仕之人,贾家的地位便大不如前了,像这次之事,帮忙清点财产的官员压根就没帮贾家隐暪着,没一会儿便传遍全京城了,要不这次他们要远了贾家也没那么容易,毁的就不是贾母而是她的名声了。   林黛玉淡淡道:「旁的也就罢了,但御赐之物是万万不能有失。」不过这贾家怕是永远还不出来了。   「这欠帐还钱,天经地义。那能不叫他们还全呢。」史王氏仍有几分不依不饶。   「总归是咱们史家出来的老姑奶奶,那能真不管不顾了。」史鼐叹道:「总得为史家名声着想一下。能这样子远了也算不错了。」   真闹下去大家都不好看,毕竟贾母年老成精,贾史两家多年来亲戚关系,他手上是有些贾母的把柄,但贾母又何尝不知道史家的背底里的遭心事,若两家闹翻了,贾母来个鱼死网破,他也吃不消啊。   未来的公公都发了话了,林黛玉想了一回儿,自然是应了,爹爹临死前狠狠地耍了贾家一把,这事旁人不知,她是知瞧的,就连那失了踪的御赐之物的下落也是清楚的。能在离开前瞧了那么一场好戏,贾家的名声在京中是越发臭了,至少这几年内,贾家人要出仕也难了,想到此处,她以往的气也出了大半。   林黛玉垂下眼,乖巧的回道:「我一个小孩家家,也没经过多少事,一切便请老爷和太太做主便是,只是这损失的那一部份还请老爷和太太允许我算到我嫁妆里便是,总归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帮幼弟守好家产。」   史鼐沈吟半晌,「嫁妆是你的私产,你既已做了决定,那便如此定下吧。」   虽然有些可惜,但嫁妆为女子私产,媳妇肯跟他们商量是好事,但可别蹬鼻子上脸了,真想对林黛玉的嫁妆指手划脚了,林如海可不是吃素的,况且不过是少了几万两,但林如海怎么的都不可能亏了自个女儿,林黛玉的嫁妆绝计差不了。   史王氏虽有些不愿,但想着自家己然得了不少,又被史鼐说了一番,也就罢了,这林家家产差不多也要个七、八十万两银子,虽说是差了点,但林黛玉的嫁妆也将近有三十五万两了,那家闺女出门能带这么多嫁妆的,那怕是当年带着半个石家入宫的皇后娘娘也没这么多。   「还有一事,想请老爷帮忙跟贾家说说。」林黛玉犹豫再三道:「我身旁那紫鹃丫头是贾府的家生子,也是个极忠心的,我想把她们全家都赎出来,也免得那丫头终日挂心父母。」   紫鹃丫头倒是个好的,虽然贾家逼着但始终没在她面前嚼什么舌头,更没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看在她一片忠心的份上,怎么也得帮她把这事给解决了。   「咦!贾家的下人怎么还留着呢?」史王氏也有几分紧张了,眼下都闹成这样了,怎么还留着贾家人伺候着,「那丫头现下在那?」   林黛玉温婉一笑,「我这几日让她先称病下去了。」随即又叹道:「她倒是个好的。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林黛玉的话里隐隐透露出一丝信息,史鼐沈吟半晌道:「既然是个好的,那就到时把他们全家都放出去吧,也好让人家骨肉团园。」   虽然没做出什么背主之事,不过终究是贾家出来的下人,还是别留在身边的好。   林黛玉点了点头,她也有此意思。况且她并没有给自家相公弄个通房的想法,瞧着紫鹃丫头每次望着靖哥哥的眼神,她也不准备留下她了。放了她的奴籍,让她做个良家子,也算是全了她们多年的主仆之情。   至于那御赐之物的事,史鼐说什么都不肯帮贾家担了。他和林黛玉商量了一下,虽然没有上明折打贾家的颜面,但也上了密折悄悄和圣上说了这事。   雍政帝倒是颇通情理,知道林黛玉一个小儿家家的,护不住家产也是情理之中,要怪也是得怪贾家太过大胆,连御赐之物也敢偷盗,他不但没怪罪林家,还亲赐了金玉如意给林家大姑娘添妆。   史鼐看到圣上的添妆便知道自家这事已经过了,不过这雍政帝没明着罚贾家,只怕是等着贾家再犯了什么事,到时数罪俱罚,贾家这边以后怕是难了。   这雍政帝因为自己受了太上皇当年嫡庶不分之苦,最是厌恶这等不将嫡长子当回事的人家,再则这贾家当年一会儿六弟,一会儿四弟的,也着实犯了他的忌,眼下压下来不说,不过是等待来日一起算帐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天天唱歌的小LU”,灌溉营养液 +30 多谢 “星辰”,灌溉营养液 +1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黛玉成亲 (捉虫)   虽说雍政帝没跟林家计较弄丢御赐之物一事, 但林黛玉的神色也太过平静了。好似知道这御赐之物绝计拿不回来一般。   因为林黛玉的神色太过平静,史鼐心下疑惑, 私底下让人仔细一查那原本装着御赐之物的箱子, 倒是发现了不少特异之物,除了瓷器的碎片之外, 还有一种极少见的来自东瀛的凝胶。   史鼐让人细细一查后才知道, 这林如海骨子里还真有一股读书人少有的颠狂,那贾家失了踪御赐之物可不是贾家人自个偷盗的, 而是被林如海亲自摔碎的,然后再用了从东瀛来的少见的上等凝胶沾粘起。这凝胶沾粘起来不留痕迹, 再加上当时把林家家产装箱之时, 来人也不过略看了看, 不可能细细的一个个检查,就这样让它装了箱了。   但这凝胶禁不得热气,锁在箱子里一闷, 没几日便化开了,再加上水路这一路上摇摇晃晃, 御赐之物还未到京城前就被摔成了碎片。怪不得这贾家人可说是把全贾家上上下下,连仆役的府里都翻遍了,连半点影子都找不着, 因为这御赐之物早就毁了。   想到林如海的阴狠,史鼐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无论贾家此次伸不伸手,只怕这亲也是断定了, 这贾家从此也会颜面尽失,而且必会在圣上面前记上一笔,而且家族中出了这等子弟,以后贾家全族人的前程怕也是好不了了。怪不得林如海能在江南一做多年的巡盐御史,这份心计与决绝他实在是自愧不如。   虽则这林家丫头也是自个看大的,性子也算不错,但天知道这林如海还留了多少后手给这个女儿,这事林如海做的极机密,他能够查到一点,只怕也是林如海有心让人透露一二,让他自己小心掂着,若不好生供着林家丫头,只怕史家大有可能成了贾家第二了。   也因为如此,史王氏本想按着京里人家的规矩,先给史秉靖赏赐几个通房丫环一事也被史鼐给阻了。   若是早几年,林家丫头还小时,给儿子弄几个通房也就算了,但眼下两个人就快成婚了,再弄什么通房的岂不是打林丫头的脸吗?   这林丫头的脸好打,但林如海可不是好惹的啊,也不知道他死前留了多少后手给林丫头,为了儿子的小命着想,还是规矩点好。   至于老妻担心靖儿不懂人事一事,史鼐拍胸脯保证,这是本能,压根就不用人教的,再则,他准备自己下场跟靖儿说说,不怕靖儿不懂。   史鼐拿着一本春宫图,到史秉靖的书房中细细教了,「这样……那样……所以这样……懂了吗?」   史秉靖虽是脸红的厉害,但也满脸黑线,老爹一直这样那样的,书又翻的极快,谁知道他在说啥?   但看着书本上让人脸红耳赤的图片,史秉靖亦脸红不敢多看,随意飞快的点了点头。   史鼐满意的合上书,郑而重之的交给了史秉靖,这玩意可是他们史家从宫里当年抢来的好东西之一,不但这图画的细致,还有文字描述,人体的重点也说的清楚明白,可算得上是史家的传家宝了。   史鼐有些不放心,略略再提点了史秉靖道:「别以为你娘子没了娘家就可以随意欺负了,这林家可不是吃素的,而且林丫头还有一个弟弟,也不算是没娘家的人,这夫妻和乐才是兴家之道啊。」   史鼐再生提点着自家儿子,对自己的妻子可得尊重再尊重,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因为人家没了娘家便人不好,否则……他怕这个蠢儿子那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对此史秉靖则是用一种看傻子的神情看着自家老爹,他敢对林妹妹不好吗?且不论他此次能考上举人全赖林如海当年教导之功,他在朝堂之上的前途亦是得靠着林家当年留下的人脉,还有林硕玉的岳家,更是扬州最出名的书院,不知有多少官员出自那儿,若是来几个人给他小鞋穿,他以后的前途也完了,所以,他敢对林妹妹不好吗?   况且他自小便喜欢林妹妹了,这份情份也不是普通女子能替得了的。再则,他那胳臂直往外弯的好妹妹都不知写了多少封信来警告他了,若他真对林妹妹不好,他还真怕自己会成为第一个被癈在史家祖传绝学上的史家人……   虽是如此,史秉靖还是恭敬回道:「儿子定会好好待林妹妹的。」   史鼐有些心酸,又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儿子大了,怎么他这个做老子的总感觉有些失落呢。   且不论史鼐私下教子一事。林黛玉的婚事还是红红火火的置办了起来,贾史两家虽然没断亲,却也和断了亲也没什么差别了。这次林黛玉的婚前添妆,全贾家上下人等一个不到,倒是贾宝玉私下让人送了一套胭脂水粉,并着几件古玩到林家。   林黛玉一眼便瞧出那几件古玩有些眼熟,随手拿起古玩中的其中一件青玉笔洗,摸到笔洗底下的一个『林』字,林黛玉暗暗一叹,其实这次乍看之下贾家不过还了八成他们用去的财物,好似林家损失极大,但私底下只怕是她们林家反而赚了点。   宝玉哥哥确实是个良善人,还特意把这些林家的旧物给送了回来,只可惜他生在贾家,就算没有她爹爹私下动的手脚,光凭宝玉哥哥衔玉而生一事,这将来的前程绝计好不了,更别提贾家私底下做的好些事。   做了这么多官说之事,却又无相应的权位,只怕将来……   林黛玉微一沈吟,让人另外取了一笔没记在帐上的银子,在京郊置办了一所小庄子,宝玉哥哥待她总算是极有心的,她总得给他们留点后路才是。   虽然贾史两家近似断亲,贾家对林黛玉的婚事不闻不问,但这史林两家的婚事还是风风火火的置办了起来。   毕竟这史家正是兴旺之势,这史家的大姑娘又贵为忠郡王妃,这忠郡王虽然不过是圣上庶子,但在这圣上面前也颇有几分脸面,而且圣上才刚继位,这将来的情况还说不清,说不得这忠郡王是个有大造化的。   况且皇太孙一再被圣上贬斥,而其他二位皇子又始终没得半个爵位,这不就让徒昭给显了出来了。再加上这史家大姑娘还小,这郡王按制可以有两个侧妃,但徒昭身旁别说侧妃了,连个侍妾都没有,这不就让人起了点心思……   虽然史湘云是史家女,但史湘云硬是要在林家陪着林黛玉,待林黛玉出门子之后再跟着到史家吃席,这事虽是有些不合规矩,但眼下无人比史湘云份位更尊,况且史王氏心知她们两个自小一起长大,这情份大是不同,便也就允了。   林黛玉成亲,远在扬州的林硕玉也回来了,乍见林硕玉,史湘云都有些认不出了。她戏称林硕玉为小肉团子二号,主要是因为他自被老御医救回了之后,这林家也不知怎么补的,把当年原本瘦弱的好似会随时没了的林硕玉硬生生补成一个肉团子,连常和林硕玉一起吃喝的史秉靕也被补的圆圆的。   万没想到再见林硕玉,这以往的婴儿肥全都没了,虽然年纪还小,但倒颇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感觉,神色也成熟了许多,不似以往还有些孩子气。   一见史湘云,林硕玉顿时眼睛一亮,但见了史湘云头上梳的妇人髻,嘴角微微一扁,似是有些不满之色,但他仍规矩的一拜到底,笑道:「见过忠郡王妃。」   虽是知道云姐姐已经嫁人,但眼见云姐姐成了别人家的人仍是让他颇有几分不满,特别是想到先前姐姐跟他叹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好几个月才能见上一次之事,上次要不是云姐姐病的厉害,只怕是要到她成亲那日才能见着面了,林硕玉越发觉得徒昭面目可憎,着实讨人厌。   再想到先前听到的史秉靖与史秉靕迎亲那日的表现,林硕玉忍不住冷哼一声。今日,他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迎亲上兄弟刁难,而且绝对是专业的!   史湘云连忙扶他起来,望着林硕玉,心下有些欢喜,也有些感慨,当年那总让她担心长不大的小肉团子真的长大了,可以为林妹妹撑起一片天了。   林家本就没蠢人,林硕玉这些年来在未来岳祖父的□□之下更是懂得人情事故,虽然林家没什么亲友,但他借着史家和未来岳家之力,请了不少人来林家吃席,还特意请了岳祖父的大弟子的妻子前来林家主持婚事,虽说林家还未正式回到官场之中,但这份排扬已经不比寻常官家的婚礼逊色了。   史湘云看史家特意请来的全福人给林妹妹上头,听着全福人念着祝祷词,这心情真是又喜悦又难过,好似嫁女儿一般,酸酸涩涩的超想打史秉靖一顿。她这一心一意全放在林黛玉身上了,自然是忽略了徒昭那处……   徒昭贵为忠郡王,自是一早便被史鼐请去史家,本来徒昭和史秉靖也算交好,自是该给史家面子待到宴席结束的,但看着一个接着一个暗示自家有适龄未曾许配人家的女孩,还有前扑后继,试图弄脏他衣裳,再给他来个偶遇、巧遇、各种遇的官家闺女……   做为一个『偶遇界王者』的徒昭,深深觉得这些女子太过逊色了,要来个偶遇好歹也该事先研究一下吧?至少话本子得多看点,才不会如此老套。想当年他为了偶遇一下史湘云,那花的功夫与细致的安排,时机的把握,那才叫做厉害呢,要不是次数过多了点,也不会被林黛玉发现他是故意的。   况且……徒昭面上好似风淡云轻,但额角其实已经暗暗滴汗的看着一旁好似修罗夜叉般直冒火的史鼎,默默地为这些试图推荐自家闺女的官员们捏了把冷汗。若说这史家最不好惹的人是谁,这史鼎绝对是排行榜中的第一位啊。   想想史家祖传的绝子绝孙脚,徒昭默默地为各位大人的身上某处默哀了一分钟。   因这一直推荐闺女的人实在太多,暗地里想弄脏他衣服,好劝他去换件衣服的,再来个什么遇的侍女也一直前扑后继的涌来,虽然徒昭很想建议这些女人换个新招吧,但徒昭也不好多待,只略敬了敬酒便寻了个理由离去,再待下去……他的衣服怕是湿的不能见人了。   因为徒昭提早离开,史湘云也没法子久待了,无法亲眼见着林黛玉进洞房,气的史湘云忍不住埋怨徒昭,再一听徒昭是被那些上门做妾的人家给吓跑的,更是忍不住翻起白眼了,「那有什么,若是个颜色好的,跟父皇请旨娶进门便是。顺便我也弄个来陪陪我。」   徒昭吓的下巴都快掉了,我给你努力守身如玉,你却那么想要我纳妾!?而且你也要一个来陪?难道云妹妹还没放弃那你一个,我一个的幼时豪言!?   再想想云妹妹望着林黛玉的缠缠绵绵,依依不舍的眼神,徒昭越发觉得这防火防盗防小妾的必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游手好闲妞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1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祭天之争 (捉虫)   史林两家联姻在京城中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对徒辰阳而言,却是他最挂心的事情之一。他得了暗卫的报告之后, 沈默许久, 只让了底下门人代他送了份不轻不重的礼给史林两家罢了。   林黛玉是他念了多年的女神,就这样成了史家妇, 他内心自是极为不甘的, 但再怎么不甘,他也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自贾敏死后,他便失去得到林黛玉的机会了。   林黛玉于他, 终究还是书中的人多些, 虽则在扬州时也略略相处过, 但当时的林妹妹还年幼,加上林如海防的紧,也不过见过几次面罢了, 对他而言,他心目中的林黛玉始终是那红楼梦的林黛玉, 而非现下这个在眼前的林黛玉。   比起林黛玉,他更不甘心的是薛宝钗竟然成了父皇的妃嫔!薛宝钗可是在他眼前伺候过他的人,薛宝钗貌美聪慧, 比书上的薛宝钗更让他倾心,原本他决定过两日就收用薛宝钗,就算不能给她名份,也得让她拥有嫔侍的份例才行, 万没想到一错眼,应该属于他的东西一日之间竟成了旁人的了。   想到父皇竟然强行幸了薛宝钗,他就难忍妒恨,还好薛宝钗流产了,没真生下那个孽种,不然……他可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徒辰阳难忍快意,原本俊雅的面容亦微微扭曲。   自皇祖父重病以来,这段时间,他着实受了不少气,以他的身份,早该第一时间被立为皇太子,但父皇宁可让他似是而非入住毓庆宫也不肯直接封他为太子。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无了太子之名,他在朝堂上也越发艰难。   徒辰阳微微一叹,若是皇祖父仍在,想来他的日子不会这么难过。这一年来,太上皇虽然仍在世,但长年卧病在床,几乎是足不出乾清宫了,据闻这头脑一直未曾清醒过,听说都有些认不清人了。   随着日子过去,原本围绕在皇祖父身旁的人也大多散了,其他几个有子女,且上了年纪的太妃、太嫔大多被子女接了出去,共享天伦,唯有甄太贵妃和几个年轻些的太贵人和太嫔等人仍在皇祖父身边照顾着皇祖父。   想起甄太贵妃,徒辰阳心中一动,这甄太贵妃以往可不是对皇祖父这般情深意重的性子啊。况且甄太贵妃和她所出的两个儿子和父皇做对多年,父皇断是没那么轻易放过这母子三人的,但眼下六叔和九叔的日子不但过的好好的,而且还封了郡王,这小日子不知有多好。   而甄太贵妃在宫内的势虽大不如前,但东六宫还是掌握在她的手里,内务府里的东西除了帝后之外,也是头一个送到甄太贵妃处,这一切待遇并没比先前差多少。   待庶母与庶弟如此之厚,可不似父皇的性子啊。徒辰阳沈吟许久,让暗一好好盯着甄太贵妃处,这事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这皇祖父一病多年,朝堂上原本还忠于皇祖父之人也渐渐倒向了父皇,使得他的一些构想越发难以执行,底下门人也一个接着一个离去,他早知父皇并不喜欢自己,而且他早过了需要父爱的年龄,虽是不爽倒也不觉得如何。在朝堂上被父皇打压之事还远不如雍政帝当初幸了薛宝钗还叫他愤怒,但另外一事却着实令他震惊。   眼下的这个雍政帝可不是历史上的那位雍正帝,虽然有些治国之能,但可惜当年被皇祖父压制太恨,养成了易怒却又有些畏缩不前的性子,可没有历史上那位雍帝正『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的勇气。   但近来父皇提出的几道政令件件都是有益于民生大计,而且安排设想的极为周到。这也就罢了,但……偏生那几道政令明明是后世才该有的法令,再联想到和以往有些不同的父皇……   一瞬间,徒辰阳不由得怀疑,难道父皇也被穿了!?   不!不可以!徒辰阳杀意顿现,这世界上只可以有一个穿越者,只能有一个无所不知的主角,那便就是他!不能是其他人。   「去!」徒辰阳命令暗二道:「去查一下父皇最近都去了那?」   徒辰阳一直等到了半夜,才等到暗二回报。   「除了长春宫外,也就是养心殿?」徒辰阳沈吟片刻,挥挥手让暗二退下,看起来似乎父皇特别宠爱着长春宫中的薛宝钗罢了。   那么喜欢着薛宝钗,难道是拥薛派之人?   徒辰阳略想了想,仍没法确定这父皇是真的父皇还是被穿了,正想放下,先行休息之时……   徒辰阳一眼瞧见了他放在书房角落的几个紫檀木的大箱子,他心中一动,连忙一把打开。   这木箱子里堆满了不少文件资料,大多是他初穿到此处的头几年,深怕自己将后世的一切给忘了,小心用拼音和英文记录的一些资料,倘若他没记错,父皇近来提出的,那个后世曾存在的政令,他曾经也写了出来,就放在这个箱子之中。   徒辰阳猛地打开箱子,草稿零零散散地堆放在箱子之中,但已不是原本的顺序了。徒辰阳只思索了片刻便知其故。   「薛宝钗!」徒辰阳暴喝一声。   好个薛宝钗,他怎么忘了,这薛宝琴识得拉丁文,而薛宝钗为其族姐,又自幼博览群书,说不得也懂得一点。   徒辰阳眼眸微暗,敢拿他的东西讨好人,那就得有承受他怒气的能力……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这宫中的暗流离北五所还远的很,徒昭私下让人塞了银子给钦天监,要他们快点算出一个好日子来,再这样下去,他可真是怕云妹妹被那个小妖精给勾走了。   可惜这忠郡王圆房一事固然是要紧,但对钦天监而言,这最最要紧之事莫过于圣上上五台山祭天一事了,按理新帝继位之时便该在当年择日祭天昭告天下,但那时一则碰到太上皇病重;二则这两帝并立,各皇子份位又有些问题,这礼部吵来吵去,最后竟搁置住了。   但今年这祭天之事是万万不能再延了,太上皇的失智症虽己控制住,但太上皇还是有几分不清醒,便说明了不会参于祭天,这太上皇出行的规格倒是可以暂且不理,可这几位皇子的出行规格又有了麻烦。   皇后嫡出的三皇子虽早被册封为皇太孙,但这皇太孙的规格略高于郡王例,略低于亲王例,本是比大皇子与二皇子高些,但圣上一继位,两位皇孙便成了皇子,这皇子同于亲王例,便比三皇子高了,再加上这已被封为忠郡王的七皇子,这礼部可说是为了众皇子的出行规格吵翻天,光是谁先谁后就可以引经据典许久。   其实这皇子出行规格一事虽然难办,朝堂也不至于为此争吵许久,主要是这皇后娘家与理国公柳家隐隐联手,想借此逼迫圣上尽快册封诸位皇子。   圣上虽开了金口说按皇子序齿顺序安排车驾,但这话一出,淑妃一脉固是安静了,但皇后一派却是不甘了,若是按皇子序齿来排,这徒辰阳得排到第三顺位,明明是隐形太子却落到如此境地,未免太过了。   当下徒辰阳一派不断上书,好些太上皇的老臣甚至是要去跪乾清宫了,这事情又被搁置住了。   被妻儿逼迫着,雍政帝险些气到吐血,只能不断在长春宫中怒骂着,「逆子!逆子!」   现下他可真能明白父皇当日的心情了,真是至亲至远夫妻,他还没死呢,便一心想着他的位子了。   薛宝钗幽幽一叹,倒是难得的同情了雍政帝一会儿。   「要不就让三殿下留下监国吧。」薛宝钗建议道。   就像一般命妇哭灵一般,家族中总会有几个女子报什么病中或孕中的,总不能全家里的主子们都走了,这不底下的奴仆还不翻天呢。   她也知道自己这法子也只能将徒辰阳被册封太子的时日也多拖延一阵。毕竟这徒辰阳是太上皇亲封的,只要太上皇还活着的一日,只要雍政帝一时找不到比徒辰阳更好的继承人,徒辰阳被立为太子也是迟早的事情,但她就是不甘心,她薛家家破人亡的莫名其妙,怎么能不让人多付出点代价出来。   雍政帝思索片刻,「此计或许可行。」只要没明着打了两方的脸,他又明摆着和稀泥,这朝臣再怎么的,也不敢真惹了他,更不可能因一己之私而阻了祭天之事。   雍政帝下了明旨:皇三子留京监国,而大皇子、二皇子,和忠郡王陪同祭天,按皇子的序齿排先后顺序,虽然没弄出了主次先后,但至少也算避开徒辰阳与大皇子之间谁尊谁先之争了,这事才算是定了下来。   当然这徒辰阳门人颇有几分不甘愿,试图上书劝阻,不过圣意己决,雍政帝又斥责了好些人,后来这朝堂之上也没了声息了。   这祭天来回少说也要大半个月,满宫的妃嫔之中,雍政帝只带了薛宝钗一人同行,而大皇子与二皇子也带了自己心爱的侧妃,唯独这徒昭带了正妻同行。   皇后虽对雍政帝就只带了薛宝钗前去一事颇为不满,虽说觉得这帝后一起祭天,方符合阴阳之道,但可惜的是,自大晋王朝开国以来,一直都没有帝后一起祭天的例子。   第一代开国皇帝祭天之时还未娶妻,自然不可能带皇后同行。第二代皇帝祭天时正好遇上了皇后有喜,为了腹中龙嗣,皇后也只能留守宫中。于是做为第三代皇后的她,也只能郁闷的看着雍政帝带着薛宝钗同行了。   在人人都带侍妾或侧妃,只有徒昭一人带正妻同行,自然是有些碍眼了,皇后将史湘云唤来训斥过几次,并暗示她应该尽到正妻的义务,挑个本份的宫女开脸,并且让徒昭带着侍妾前去才是,那有媳妇放着家中老人不管,自己跟着丈夫出去玩的道理。   偏生这史湘云只装作不懂,每次笑笑的应下了,回去之后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把皇后的暗示当回事,皇后又不好明说,只能暗暗生着闷气了。   对此,史湘云只能说,老子当年可是出名的皮厚心黑,虽然心黑这档事怕是比不过宫里人,但要跟老子比脸皮厚,这世上老子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了。   能够跟着去五台山晃晃,也算是另类的公费旅游,除去那啰唆的皇后娘娘之外,史湘云难得的高兴了一下,这年代女子出行太不容易了,不像她原本的那年代,只需一个小旅行包便可以走遍天下。   史湘云兴冲冲和嬷嬷们讨论随身行李与随行的人选。因为是轻骑简行,徒昭只准备带贴身的小夏子前去,史湘云也不好多带婢女,只准备带比较稳重的立冬。江、袁两个嬷嬷之中,虽然江嬷嬷是她用惯之人,但江嬷嬷出自宫中,对宫里的大小事务也比较熟悉,于是便决定让江嬷嬷留下来看家,带着袁嬷嬷前去。   况且这袁嬷嬷做的一手好药膳,出行之时,一切都不甚方便,有袁嬷嬷在,到时想要吃口热的也比较方便。   女子并不参与祭天,圣上等人祭天时穿的是特制的礼服,这衣服自是有内务府准备,这么大的事情,这内务府也不敢做怪,他们只需准备这平日时的穿着即可。   史湘云兴冲冲的和两位嬷嬷讨论着出行所带的东西,这古代出去一趟可不像现代,带上几件衣服,带着手机就成了。   这衣服、被褥、干粮什么的固然要带,连恭桶、浴盆、浴巾之类的也不能忘,甚至连药材及一般常用的药丸什么的也不能漏。好在史湘云有过跟着史鼐去扬州述职时的经验,再加上两位嬷嬷辅助着,倒也准备的妥当。   看着和嬷嬷们讨论的如火如涂,好不容易又有了生气的史湘云,徒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多带云妹妹出去走走吧,终日困在这深宫之中,好好的云妹妹都被困呆了。   乾兴帝,和史湘云原时代的乾隆帝不同,大晋王朝的乾兴帝成了历代帝王之中最不留恋帝位也是最不好色的帝王。   一个母族不显,妻族势弱的皇子是怎么在最后入了雍政帝的眼,并登上皇位的,一直都是后人不解的谜题,但无论如何,乾兴帝与皇后幼时便就相恋相知相惜,恩爱一生,为皇后拒绝纳妾一事,仍是后世最美好,也是与事实相比,被扭曲的最严重的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星宝”,灌溉营养液 +2 多谢“~T_T~”,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深蓝雨落”,灌溉营养液 +5 多谢“森罗万象”,灌溉营养液 +2 多谢“星辰”,灌溉营养液 +1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祭天之行   圣上这次祭天不止是带了自己的几个长成的儿子, 连还不到五岁的两个双胞胎儿子也带上了。除了自家骨肉之外,还另外带了六、九两位兄弟一同前去, 显然是对这两位兄弟不太放心。   不同于对自家儿子的吝啬, 雍政帝倒是七早八早的给几个兄弟册封,在康僖年时, 太上皇十个儿子之中, 除了大皇子当年早早封了亲王之外,其他的皇子因受了大皇子当年逼宫的连累, 都不过只是郡王,年龄甚轻的九皇子和十皇子甚至连郡王都不是。   当今雍政帝继位之后未久, 便给兄弟们赐爵, 除四皇子外。太上皇三子由诚郡王进为诚亲王;老五亦从恒郡王进为恒亲王;老六并未再进一级, 但封号则由喻意暧昧的祚郡王改为慎郡王;老七进封为淳亲王;老八进封为廉亲王;老九封为恂郡王;最年幼的老十则封为敦郡王。   由此可见出一些亲殊远近,像未曾参与夺嫡一事的皇三子,皇七子, 与皇八子均得了亲王位不说,而且封号也是喻意好的:诚、恒、淳、廉一类, 而曾参与夺嫡之事的老六与老九则只得了郡王职,而且这封号也是带有警告意味的慎与恂,暗示其需得谨慎小心。至于太上皇十子虽未参与夺嫡, 但因为年岁尚小,所以只得了个敦郡王一职。   不过虽然是郡王爵,且封号有些警告之意,但老六与老九已经颇为松一口气了, 圣上还能给他们一个爵位,可见得大有前事一笔勾消之意,虽然有些不足,但总比之前深怕步了老四后尘,惶惶不可终日好些。   甄家因为当年徒昭当年被绑架之故,在太上皇时期便被太上皇打压,再加上皇太孙当时提出的晒盐之法打压了盐价,和林如海死前那几年的疯狂报复,这甄家便没有像原着中的在江南只手遮天之势,但毕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甄家虽非江南土皇帝,但也是江南里的一大势力。   圣上继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令甄应嘉将当年在江南织造处上的亏空补齐,这甄应嘉当年几乎把江南织造当成是自家的钱袋子了,这手也着实太黑,看到甄家的亏空,要不是碍着老六和老九,他当真恨不得把甄家给抄了。   雍政帝勒令甄家三年内还清欠银,对甄家所出的两位郡王也有那么一点不放心,于是此次祭天便将这两人也带了去。慎郡王与恂郡王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此次出行便退了一步,主动排到了最后。   慎郡王与恂郡王也知道祭天这事事关重大,圣上带着他们前去可不是什么荣宠之意,只怕监视之意多些,他们也不敢带侍妾侧妃,只带了正妃同行,以示尊重。   本来,这两位郡王无论是带正妃也好,还是带侧妃也好,都与史湘云无关的,不过因为慎郡王妃与恂郡王妃不屑于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侧妃交好,反倒是偶尔时不时的来寻着史湘云说话。   史湘云不好拒绝,但也不好跟两人亲近,怕碍着圣上的眼,悄悄地在两位正妃的茶里下了点药,这药并不伤身,不过就是让人晕的厉害,症状和晕车颇为类似,太医瞧了也只会当成一般的晕车处理。   就这样两位皇婶晕眩的厉害,暗恨自己的身体不够力,想要和忠郡王妃多亲近都不成,白白错过这次的机会。有眼睛的人都瞧出这徒昭将来的前程绝计差不了,说不得将来有拜托忠郡王妃的可能呢,可惜就这样白白错过了。   倒没人怀疑两位郡王妃是被下了药,毕竟这古代出行绝对是一件苦差事,水土不服也是常有的事,那怕今日出巡的是天家也是如此。   这古人出行的车驾可绝对比不上现代的露营车了,要带的东西更是多不胜数,她们一家也不过一行五人,光是行李箱笼就占了三马车,虽说行李箱笼都有专门拉行李的马车带着了,但坐人的车驾也没宽松到多少,也不过比寻常马车略大一些,虽然外表华丽贵气,描金镶银,以双马拉载,看似贵气了,但里头也不过勉强躺下两个成人的空间。   但这么小小的空间里头却要坐着她和袁嬷嬷,还有立秋三人,后面又摆放着一些贴身行李,最后面则摆了恭桶,权充五谷轮回之所,再加上古代马车可没有什么防震的设计,别说躺下来了,要略坐的舒服都是挺难的,好险徒昭跟着圣上,小夏子在一旁随行,不然这小小的马车怕是挤不下那么多人。   当然这马车要是细细整理,也是可以让她们待的舒服些,可惜这古代没有什么好的五金承重,这马匹载重力也不甚清楚,不好计算,加上这一路上都有行宫可住,这马车不过代步之所,湘云也就罢了,只是略略安排了下。   史湘云先是让人把马车里那些硬邦邦的坐位给拆了,再让人把行李箱笼按轻重缓急堆放好,在恭桶与起居处叠成一个假墙一般。基本上,她是没打算去使用那马车后方的恭桶了,若真是要使用,马车后方还有一个方便出入的小门,可直接下了马车从后面进去。   万一真有什么等不及或不方便出去之时,那只好把假墙拆了过去了,好在她是主子,发个话叫人搬动一下行李箱子也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她还留了个心眼,那马车中间处的行李箱子都是较轻的,就算是像立冬这般的女子也搬得动,也不会太过劳累。   湘云命人开了箱子,直接取了好几条被子铺放在车内,一连铺了四五层方才觉得舒适些,虽然这被子减震的效果不好,也可以略微减减车子行劲间的震动。另外再把行李箱子放在车子正中处,权充茶几子了。   至于坐位部份则随意散放着一些,她之前特意让晴雯缝制的软骨头似的抱枕,里头塞满了棉花,软绵绵的,倚在抱枕上反而更自在随意些。   徒昭也是第一次随圣上出巡,抽空进来瞧了一眼,见史湘云腰后壂了抱枕,还颇有心思的泡茶,那茶几子上不但放了茶点与香茗,还有半盘残棋,徒昭好奇的拈起棋子一看,原来这棋盘与棋子都是以磁石所制,怪不得不怕这车马行走时,弄散了棋子。   徒昭瞧了瞧那散放的各色抱枕,还有车子四角处虽然不起眼,但却带了些绿意的小兰花与薄荷之类的小草,虽然不过是小小的车子,却被史湘云布置的别有一番温馨。   徒昭坐下后也学着史湘云随手拿了个抱枕塞在腰后,叹道:「委屈你了。」   史湘云心知徒昭是为了内务府将较大且较精致的车驾给了大皇子与二皇子之故,自家分到的不过是普通马车之事而叫屈,她不在乎的笑道:「这也没什么,咱们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说着指了一指后头另外两位。   她这话可不是说笑的,跟那慎郡王与恂郡王相比,自家的车辆虽然不是顶好的,但也不算差了。况且皇家出品的东西,再差也是有限,比她跟着叔父和婶娘去上香拜佛时的马车要好多了。   想想两位皇叔,徒昭也不由得微微点头,这就是夺嫡失败的下场,父皇虽然没有明着让人折辱他们,但有眼力劲的自然有得是方法恶心他们,如此想着,徒昭原本的争强好胜之心又略淡了几分。   「之前因车驾之事略多担搁了几日,眼下离钦天监算好的日子剩不了几日了,这几日怕是得赶些路了。」徒昭提醒道:「这一路急行,怕是免不了会累了点,那些不相干人的能推就推了吧。」   徒昭不敢说的太明,这车驾外面都是侍卫,平日里说话更是得小心三分,倒不似北五所里自在了。   史湘云心知他暗指着两位皇婶,暗暗翻了个白眼,老子早出手了,那还等你呢,但她还是温婉笑道:「得。我懂的,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徒昭点点头,又说道:「这一路上的景色也没什么好看的,祭了天之后,我跟父皇请个旨,带你出去走走。」   史湘云眼睛一亮,但又有几分犹豫,若是像之前在皇庄时一般,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自然是何处不能去了,但眼下是祭天之时,圣上与几位皇子们都在,还有看似安份,却觉得总有几分不安份的两位皇叔。   史湘云心动迟疑了好久,最后还是摇摇头叹道:「来日方长,这次跟着圣上出行,这圣上的安全才是顶顶重要的,以后想出来走走,何愁没有机会。」   徒昭猛然惊醒,亦赞同道:「云妹妹说的是。」   他轻轻捏了捏史湘云的手,越发打定主意将来定要带云妹妹走遍大江南北的想法。   两位皇婶虽是解决了,但当薛德妃来宣召之时,她却不好不见了。   说来可笑,她嫁进宫中那么多年,一直都无法单独跟宝姐姐见上一面,之前是因为她做为弟媳,不好去皇太孙的院中见一个奉茶宫女;等薛宝钗成了圣上的妃嫔之后,她为了避嫌也不好去了。   明明同居于皇宫之中,却因为这样和那样的原因始终不得见面,反而是出了宫之后才能见上一面了。   薛宝钗是圣上新宠,又被封了德妃,这车驾足足是徒昭车驾的一倍,所用马匹也足足有四匹,车子里的空间虽然也算不上大,但硬是整理出一个待客的前厅。史湘云没等多久,薛宝钗便命人唤了她进来。   自薛宝钗入宫之后,史湘云还是头一回单独见着她,以往虽然知道她的消息,知道她做了圣上德嫔,又进了德妃,但碍于徒辰阳与皇后,史湘云始终不好与她叙旧,只能让丫环婆子前去探望,偶尔交换一些消息罢了。   见着和以往一样,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家常衣裳的薛宝钗,虽然这布料极为华贵,非皇室不得使用,但穿在薛宝钗身上却只让人觉得舒服,配上薛宝钗温柔的笑容,一瞬间史湘云只觉得她好似看到了那以往在会文苑中和她们谈天说地的宝姐姐,史湘云鼻子微微一酸,竟有些哽咽了。   史湘云微微一福,「见过德妃娘娘。」   「快起来。」薛宝钗不待史湘云行完礼,连忙亲自起身扶起史湘云,道:「你我姐妹一场,何需如此多礼。」   薛宝钗仔细瞧着史湘云的神色,问道:「上次听说你病了,现在可好了些?这一路上舟车劳动,身子可还受得住?」   「没事的。」史湘云娇憨笑道:「我病已经好了。」   看着史湘云和以往一般娇憨的笑容,这眼神也是清澈不见任何算计利用,薛宝钗心下一安,虽然世事无常,但她这几位姐妹倒还和以前差不多。   虽是有着满腹心事,一肚子的话想问,但真到了嘴边,却不知从何问起了。两女对望了一眼,均有些世事沧桑,动如参商,不知如何开口之感,当真是物事人非事事休,欲语泪相流了,最后还是薛宝钗开口问起了林黛玉之事。   「林姐姐前些日子已经出嫁了。」史湘云叹道:「可惜我大哥被派了外放,林姐姐也跟着去了,也不知啥时能再见上一面。」   说到林黛玉,薛宝钗也是挺想念的,她其实一直有些羡慕着林黛玉,羡慕她有一个好身世,羡慕她有一个好爹爹,一早便给她订好了婚事,也羡慕她有一个好弟弟与好妹妹,能有一个安稳和乐的生活。她眼下虽是尊荣富贵了,但内里的苦楚又有谁知呢。   薛宝钗安慰道:「史大哥哥早晚会回来的。况且再过几年,等忠郡王开府了,你也可以随时跟林妹妹见面了。」   「嗯。」史湘云微微点头,却不怎么抱着希望,当今圣上不知出于何故,对儿子的爵位颇为吝啬,只要这大皇子与二皇子一日不得封爵,只怕她和徒昭也得继续在北五所里待着了。虽说这衣食住行都有内务府置办,不用自个掏银子,但如果能选择,她和徒昭绝计不想做古代啃老族。   两女闲聊了数句,见史湘云当真只和她话家常,言语里没有想要跟她求些什么的意味,薛宝钗又是欢喜,又是酸楚。   这云妹妹未曾变过是件好事,可见得昭殿下这些年来没少护着她,可想到云妹妹这般单纯的性子,薛宝钗又有些担心了,眼下昭殿下没有什么侧妃侍妾倒是还好,若是有了侧妃侍妾,以云妹妹的性子,那会是那些侧妃侍妾的对手。她就这么几个待她真心的姐妹,她是万万不愿见到云妹妹被那些侧妃侍妾给害了。   薛宝钗暗暗忧心着,可又舍不得云妹妹长大,这云妹妹长大了之后,对她怕也是不会这么真了。   薛宝钗做为宠妃,平日里等着拜见她的官夫人不知有多少,她也不好和史湘云多聊,两人略谈了谈几句,便亲自送了史湘云出去,这才一出马车,便见徒昭远远地等着了。   薛宝钗心下一动,叹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昭殿下待你当真不错。」   史湘云嘴角微抽,最后羞涩一笑,垂下头来。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徒昭待她是有多么的好,不但任打任骂,还体贴入微,像红菱这般的小美人儿勾引他,他都可以说不要就不要,当真是守身如玉,就算是现代也算得上是好丈夫了,但就是因为徒昭待她不错,才让她越发不知所措。   「好妹妹,你放心。」薛宝钗轻轻地拍了拍史湘云的手。   云妹妹那么单纯,那会是其他女人的对手,有她在的一日,绝计不会让皇后毁了云妹妹的幸福。   「啊!?」放心啥?   一直到最后,史湘云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总觉得薛宝钗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这少根筋就是少根筋,那怕懂事了也补不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星宝”,灌溉营养液 +2 多谢“王嘉简”,灌溉营养液 +1 多谢“windlin”,灌溉营养液 +5 多谢“星辰”,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卡卯”,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2 多谢“爱艾暧嗳”,灌溉营养液 +1 多谢“五五”,灌溉营养液 +5 多谢“王嘉简”,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祭天暗流   圣上出行, 这一路上自然是被地方官员打点过的。每每经过农村之时,徒昭一行人都跟着雍政帝去农村里略歇了歇脚, 让好客的农人款待了一番, 方才继续上路。   这一路上也不知经过多少农村,见过不知多少富态的老农, 手脚白嫩的农妇, 模样娇俏可人的农女,与那干干净净, 连鼻涕都不曾流过的小娃儿。   那怕是以徒昭这般外行人的眼光,都可以看得出这些人都是当地官员让富户假扮的, 好些人好明显的露出了马脚, 连自家农田在那里都搞不清楚, 但雍政帝还是笑嘻嘻地和那些人闲话家常,被众人隐隐恭维着,似乎真当这天下尽是国泰民安, 风调雨顺之处了。   徒昭看不过眼,忍不住和史湘云吐了吐苦水, 「积年的老农连点农活都不会做,农家女连火都不会升,农妇的手指甲上还有心情擦着凤仙花汁子, 真当皇家人都是傻子吗。」   最后徒昭还是忍不住暗暗为徒辰阳没跟着来一事而可惜,「若是三哥在,定会把那些官员给狠骂一顿。」   徒辰阳的眼里可是最揉不进沙子的,当年他跟着徒辰阳大江南北的跑时, 不知有多少想弄虚作假的官员被徒辰阳狠狠责骂一番。   史湘云暗暗翻了个白眼,皇家是不是真出傻子她不知道,但你那好三哥是傻的倒是真的,徒昭都能发现的事情,雍政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怕那大皇子与二皇子都看出来了,但大家不说是为了啥?还不就是为了面子上好看,若真喊了开来,只怕不会得雍政帝的感谢,反而会因为下了雍政帝的面子而让他生气呢。   华夏民族最是在乎面子,下人面子和断人官路也没啥差别了,怪不得雍政帝那么不喜欢徒辰阳,史湘云虽是暗暗吐槽着,但还是忍不住反问道:「一路行来,你没发现什么吗?」   「发现啥?」   瞧见史湘云抿着嘴角,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之色,徒昭很认真的反省了一下,「嗯,所到之处尽是歌功颂德之徒,还让人假扮农人,上下混成一气欺骗父皇。可见得这些官员都虚诈浮夸的腐败之徒。」   史湘云微微点头,还算有些脑子,没一杆子打翻所有官员,只知道骂人了。史湘云教训道:「这些人浮夸是实,但那也是从太上皇时期便留下来的习惯,皇祖父喜好如此,这底下官员大多习惯了,等他们了解圣上的性情之后,必然会有所改进的。」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若这雍政帝和她那时代的雍正帝一样,这官场的风气迟早会随之变化的。   徒昭幽幽一叹,父皇只怕比皇祖父更加好大喜功,只怕以后这风气会越发严重,念及此,他不禁有些想念三哥了,虽是有些不通情面,但绝计看不到如此浮夸之事,「若是三哥在,只怕早让人把这些人给拉下去了。」   史湘云顿了顿,终究是忍不住开口了,「三殿下有时太激进了,做官素重政通人和,所有官员都这样做了,如果不做,之后难免会被人排挤,有些事情是不得不为之。懂得讨好圣上,不代表他无治理之能。所谓清官,也不见得真有过人之能。」   历史上出名的几个清官还真的不见得有多少治国之能,凡事得松驰有度才行,否则政不通人不和,最后苦的还是老百姓啊。   徒昭心中一动,「你是指……?」   史湘云神秘一笑,「看事情可不能只看一面啊。你方才也曾去那村落坐坐的,你觉得那些村子如何?」   徒昭不屑道:「不过就是个假农村罢了。」   「是假农人,但可不是假的农村。」这些官员再怎么的,也不可能为了圣上出巡一夜之间弄出这么一个假村子来,那些农田是真,农舍是真,只是原本的农人不知去那了?   史湘云强压下心头的担心,「这日子过的好不好,可不是光听人说就行了。」   见徒昭还有些疑惑不解之色,史湘云笑道:「咱们经过的头几个村子,虽是农村,但农村里十户有六、七户都建了砖瓦房了,而后来经过的农村里,十户大概只有三、四户是砖房了,其他大多是些泥土胚子的屋子了。」   所谓的天子脚下,终究是有几分震慑力的,越是靠近京城的村落越是富庶,想来那些官员与地主也不敢随意欺压农人。远离京城,那些地主官员怕是就难说了,不然怎么会有外放好捞钱一说呢。   徒昭沈默许久后道:「食衣住行,住排第三,十家之中,能有三、四户砖瓦房子,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听见徒昭也有几分见识,没捉着这事不依不饶着,更没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史湘云难掩惊喜,夸道:「难得你有这番见识。」   难得被史湘云夸奖了,徒昭得意的微微抬高了头。   史湘云续道:「但如果那三、四家都是新建造的瓦房呢?」那些房子怕是为了圣上祭天一事特意修的。   徒昭笑容一顿,倘若那砖瓦房都是新建的,只怕那些地方原本都不过是些泥土胚子的屋子了。只是为迎接圣驾,这屋子在之前略加整理过总是免不了的,一路看来那些房子都干净的很,看起来都差不多,云妹妹如何知道那些屋子都是新建的?   徒昭好奇一问,史湘云淡淡笑道:「屋子自然是会整理,但有住过人跟没住过人的屋子终究是不同的,不说别的,那灶上终日柴火不断,灶前的地面断然是不会如此干净的,还有屋子可整理,这院落里的花草可没法子了,细细一瞧,那些树木都是新移的。」   徒昭细细回想,果真如此,不由得叹道:「怪不得人说女子细心,娘子可真比我细心多了。」   史湘云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跟细心无关好吗?若你从小左柯南,右金田一,三不五时在晋江看文时碰到考据党,你也会懂那么多的。   史湘云装作风淡云轻地笑道:「咱们三不五时就到庄子里小住的,也该对农事多了解些,况且食衣住行,民以食为天,这日子是好是坏,去厨房一趟,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人只要吃的饱,这日子就有活头,若是吃不饱,这一切都是虚的。其余其他的也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了,这一口吃不成胖子,想要真正的国泰民安,也不是换个皇帝之后就能马上达到的。   徒昭略有所思,之后再去那农村小坐之时,便偶尔会去厨房里走走,也跟一些在田野劳作的闲散农人闲聊,也不是每个官员都能弄到那么多富户假扮农夫的,那村长什么的定是假的,但其他真正在耕作的农人倒是半真半假了,虽说被下了命令不许乱说话,但徒昭只是问些今日吃了啥什么的倒是不禁的。   雍政帝冷眼瞧着,暗暗点了点头。再听闻徒昭寻了个理由,派了小夏子回去原先经过的村落里走走,心下更是微感欣慰,此次带出来的三个儿子之中,也就他担心着那些真正的农民了。   至于老大和老二……不谈也罢,为上位者就算不能真正的爱民如子,但也不该如此漠不关心。   雍政帝暗暗思索,不由得一叹,也怨不得父皇如此重视着徒辰阳,这人就算有千般缺点,但至少对人民的心是好的,也是个有能之人,比老大和老二强上好几分。   雍政帝沈吟许久,始级不忍放弃老大和老二,最终决定再多观查一阵子。   圣上祭天一事很顺利的完成了,所谓投鼠忌器,自家两个儿子的小命都在雍政帝手上,甄太贵妃自然不敢做些什么,况且成王败寇,这时再做什么,只会让自己的日子更加难过。而无论是淑妃还是皇后都知道祭天一事的重要性,自是不敢乱动手脚。   徒昭本以为那祭天衣裳与配饰恐怕会有形制逾矩之类的问题,特意拿了本从礼部那儿顺来的书仔细对着,万没想到那衣服竟然规规矩矩的正常的很,顿时让徒昭有股英雄无用武之地之感。   倒是大皇子的配饰上颇有些不对,被雍政帝着实训斥了一顿,而二皇子的配饰上虽无逾矩之事,但身上少挂了一块佩饰,一问之下竟是那块佩饰有些逾矩,不敢使用。雍政帝虽然没明着责罚二子,但却叫他好生读读孝经中的孝悌篇。   雍政帝对这二个儿子多少是有些失望的,那配饰上逾矩之事颇为明显,老大却查也不查便穿了出来,不是太过粗心大意,便是有了异心;而老二与老大可是同母所生,明明知晓了这事,却也不曾提点老大一句半句,可见其心性了。对同胞兄长尚且如此,对旁人只怕是更过。   再瞧瞧小七,上上下下倒无半点不对,虽知小七在这事上无辜,但雍政帝还是颇有几分不喜,问道:「你近来总往那农家厨房里钻,可是看出什么心得了?」   徒昭略略思索道:「这些年来风调雨顺,大部份的农民日子过的还成。」   大皇子才被雍政帝责骂过,正是希望多些人陪着挨骂的时候,连忙跳出来嘲笑徒昭,笑道:「小七你不会是真信了那些农人的话吧?告诉你,那些可都是假的。」   哼!那些不过是假农人,他一眼就瞧出来了,没想到小七竟然这么蠢。   二皇子则阴侧侧道:「七弟啊,原以为你跟老三出去的次数多了,也该懂点事了,没想到……」一边说,还一边摇头叹气。   雍政帝见徒昭仍是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倒也起了几分兴趣,问道:「那些可都不是真正的农家人,你从何可瞧出这日子还成的?」   徒昭笑道:「农人虽有真有假,但这日子假不了。儿臣瞧了一圈,除了少数几间新房子之外,大部份的农家里都有存粮,灶上油盐酱醋之类的调料虽然不多,倒也齐全。」   雍政帝微微点头,原本严肃的面容露出一丝笑意。   「那又如何。」大皇子不在乎的教训道:「小七你还是太天真了……」   「哼!」雍政帝冷哼一声,面色一沈,大皇子与二皇子顿时不敢再说话。   雍政帝冷眼扫过仍不知自己错在那处的老大,和一脸阴沈的老二,虽知这两个孩子差了些,叹了一口气,还是心有不忍的跟两个儿子细细解释道:「这吃食上不缺,方有余钱买什么调料了,若是这日子过的紧巴巴的,灶上就顶多只有盐了。」   当然这调料也有自己制的,但那都是得消耗粮食做的,若是连饭都吃不上了,那有心思弄什么调料。   话说到这份上,大皇子和二皇子那有不懂的,两人狠狠地瞪了徒昭一眼,没想到这小子心机如此深重,三不五时跑厨房,原来是看人家厨里有些什么了。   徒昭微微一笑,似乎没把大哥和二哥的妒恨放在眼中,也没有因为雍政帝的夸奖而过于得意,让雍政帝再次暗暗点了点头。   二皇子暗暗恼恨,本来他出行前特意打点了,原以为这次能把大哥给压下去,没想到风头全被这平日里不起眼的徒昭给抢走了,他绞尽脑汁,建议道:「此次出行之地方官员颇有以富户装成农人欺暪臣等,儿臣建议应予以去职,并让大理寺审理重罚。」   雍政帝眉头微皱,还不及说话,便听徒昭说道:「也怨不得那些人,皇祖父多年来都是如此,那些人一时还摸不清父皇喜好也是有的,略略训斥几句,让他们以后改了便是。」   二皇子嗤之以鼻,义正辞严道:「我大晋王朝,岂能留这些浮夸贪腐之徒。」   「懂得讨好圣上,不代表他无治理之能。所谓清官,也不见得真有过人之能。」徒昭下意识的说出史湘云所说之语。   况且他让小夏子也回去查过了,这大部份的农人日子还是不错的,虽说是被赶离了家园,但官员们也都给予了相对应的补偿,看在银子的份上,大部份的农人都是肯的,若换了个官员,假装是一定继续假,但还不知给不给银钱呢。   「无知!」大皇子也跟着斥责起徒昭,「若是有能之人,何必让富户来假装老农。」   二皇子也道:「让人来装农夫,只怕是心里有鬼。」   正当大皇子和二皇子兄弟两人联手反驳徒昭之时,雍政帝突然大喝道:「够了!你们几个,毛都没长齐呢,还论什么政,回去把论语好生再重读一遍,朕明日考教。」   「是!」三位皇子这才讪讪地各自回去了,回去时,大皇子和二皇子还对着徒昭冷哼一声,显然是颇不赞同徒昭的想法。   待三个孩子都走了之后,雍政帝才面有喜色对高允叹道:「这小七果然是长大了。」   想到这小七是太上皇一手教养的,这份见识与他这个做父亲的完全没半点关系,神色又有几分黯然,「我毕竟是不如父皇。老大和老二终究是不成。」   老大粗枝大叶,直到现在都没发现老二在佩饰一事上留了一手,老二又太过阴毒,出了事便想拿底下人来替,小七倒是个好的,不过还是小了点,得再压压。   高允垂下头恭维道,「昭殿下虽然养在太上皇处时多些,但都是圣上的亲骨肉,自然是好的。」   「嘿,这份见识与圆融的性子我可教不出,也不知是像谁。」雍政帝虽是笑骂着,但脸上满是满意之色。   虽是祭天,远离京城,但这京城中的折子还是每日八百里加急送来,雍政帝看着桌上的请求立皇太子的折子,眉心微皱,沈吟许久道:「回去后也是时候给他们几个册封了。」   小七虽然聪慧,但毕竟小了点,眼下,还是先让徒辰阳给几个孩子挡上一挡吧。老大与老二能发现那些是富户所扮也算得有几分眼力,再给二个孩子一个机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箐蔓”,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小天使了,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甄家之私 (小修)   自祭天那日之后, 雍政帝三不五时便把徒昭也拎去教导一番,平常这是大皇子与二皇子独有的待遇, 而今徒昭也得了此等待遇, 不免让人有所联想。   此次的祭天之行,虽说是留了三殿下──徒辰阳监国, 但所有的折子还是直接用六百里加急送到雍政帝处, 雍政帝批完后,再六百里加急送回京城, 压根没经过徒辰阳的手,就连最无聊的请安折子也是如此。   而雍政帝虽说是将大皇子、二皇子与徒昭三人拘在身边教导了, 但平日也不过是让他们代批请安折子罢了, 或拿些政事的折子听听他们的分析, 再让他们瞧瞧他的处理方法。   因为是祭天之行,众人都没有带什么幕僚之类的随行,这下子可就显出三人的真实水平了。大皇子的想法较为简单, 做事上也较为粗暴;而二皇子虽思考的较为深入,但终究是有些不周全, 且过于严酷了;倒是徒昭因为曾和徒辰阳大江南北的走过,加上自家娘子的教导,思考上周密了许多不说, 而且也较为温和。   三人经过雍政帝的教导之后,多少都有些改进,只是大皇子的思绪已成,虽懂得转弯了, 但人与人之间的弯弯绕绕总是弄不清,这也难怪,老大做为第一个皇孙,自小便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那懂得人心诡诈呢。   老二自小便夹在老大和徒辰阳之间,他和淑妃素来注意老大多些,皇后又关心自己所出的徒辰阳多些,便对老二有些忽略了,虽然这日常生活中没被亏待到,但老二满肚子的不平之气,总觉得人人待他不好,无论看谁都抱着几分怀疑之色,真不知那儿生成的疑心性子。   同样是被人忽视的徒昭也不曾像他这般,老二虽比老大聪慧了几分,但老二的性子还真叫他无从教起。好在这老二性子虽然不成,但也因此办事倒是比老大细心几分,也懂事些。   本来若无徒昭比着,雍政帝对老大和老二也算是满意了,毕竟这两人自小便不曾接触这些,能有如此的进步已算是不错了,但有了徒昭比着,便觉得这二人始终差了点。   那怕是雍政帝不说,大皇子与二皇子也可以从雍政帝的眼光中窥之一二,看向徒昭的眼光亦是越来越不善,但徒昭总是笑笑以对,让雍政帝对徒昭亦是越发满意,这分给他代批的请安折子也逐渐多了。   徒昭毕竟还是个年轻人,得了父皇的认同自是极为高兴的,只是对这越来越多的请安折子颇有怨言。   徒昭一边批着请安折子,一边忍不住埋怨道:「这地方官员怎么这么多癈话?平日里上了折子还不够,还三不五时上这种请安折子,长篇大论尽是歌功颂德的话,真亏得父皇有这耐性。」   他白天跟着雍政帝,也只有晚上才有时间代批着请安折子,虽说做为皇孙,平日教导他的尽是些大儒,学问虽不说是顶好,但也绝计不是文盲,只是也不知那些官员是不是深怕圣上不知道他们学问好,专门使用生僻字,短短一百个字里,竟有十来个生僻字,让徒昭深恨自己怎么出门时,不带本字典随身,可以拿来查不说,还可以用来砸……   爱用生僻字也就罢了,小小一件事被他们写的像花一般,本该简短的请安折子被这些官员们写的像长篇大论般,看的徒昭还是颇有几分怨言。   他花在一篇请安折子上的时间可比看寻常折子的时间要多上许多,几个请安折子下来,他整个晚上就没了,莫说调戏调戏自家娘子了,连抱娘子求亲亲的时间都没有了,真不知父皇怎么能忍受这日复一日的请安折子。   徒昭忙的天昏地暗,没空和史湘云这样又那样,史湘云顿时觉得这空气也清新了,天也蓝了,晚上睡觉时再也不用担心有人突然对她伸出罪恶之手摸摸揉揉了。再加上能在皇帝身边侍候的个个是人精,那能不知道这是雍政帝又开始重视起徒昭了,不说别的,这徒昭等人的待遇又比平常再好了三分。不但吃食上精致许多,这住宿的地方也整齐了许多,一旁侍候的美人儿也多了。   吃的好,住的好,又有美人养眼,晚上又不用被人骚扰,史湘云的心情也好上了几分,对徒昭也多了几分耐性,她随手拿了一个折子,看了几眼。   徒昭素来是个宁可自己受苦也舍不得云妹妹有半点劳累之人,笑道:「这玩意没啥好看的。全都是癈话。」   照他来看,这请安折子说穿了不过就三句话:圣上好,我好,大家好。   大部份的请安折子都不过是报平安罢了,唯一重要的是几封叫苦的请安折子,像睢宁一带连连大雨,黄河水势高涨,睢宁的地方官员不但上了折子求户部开府库发银好安置灾民,睢宁的知府的请安折子里也略略诉了诉苦楚。   「那也不见得。这请安折子里也是有学问的。」史湘云笑指着,折子上闲话说最近阴雨连连的那句话道:「由这句话可以看出最近徐州连连下雨,但雨并不大。」   再指着睢宁一带的地方官员诉苦的请安折子问道:「上游的雨并不大,甚至是用细雨如丝来形容,那一县之隔的睢宁怎么会雨大到几近到黄河决提之势呢?」   那怕是请安折子,要弄成长篇大论也不容易啊。这不就得尽量加上一些癈话了,聊聊天气,说说当地趣事,细细分析下来,都是学问,要不如此,这每个皇帝为何总花心思看这请安折子?只是这事也实在是太花时间了,若非古代讯息传递不便,委实也不用浪费时间细细将这些请安折子里的蛛丝马迹一一抽出。   徒昭恍然大悟,再重新看了一遍这二个地方官员的请安折子,顿时面有怒色,又把地舆图给找了出来,对着折子一一瞧了过去,不只徐州、睢宁两地,连一旁的沛县、宿迁、泗阳等地的请安折子都拣出来细瞧了。   越瞧,徒昭越是愤怒,忍不住拍桌怒道:「好个甄应仁,竟然敢忽弄圣上。」   这甄应仁便是睢宁的地方官员,那诉苦的请安折子便是由他所上。   听着这名字,史湘云心中一动,「这名字该不会是甄家的人吧?」   记得甄宝玉的父亲就叫甄应嘉,这人叫甄应仁,该不会是甄宝玉的叔伯吧?   徒昭曾在吏部行走过,因那时皇祖父每每要破格提拔一些官员,为避免提拔了一些不适任的官员,他当时发狠将全吏部五品以上的官员家世背了大半,时至今日仍犹记得,没一会儿便想起了甄应仁的家世背景。   他思索了好一阵子后道:「他是甄应嘉的同宗族弟,关系算不得近,但他自幼家贫,是由甄应嘉之父资助长大,和甄应嘉感情甚好,连这官位都是甄应嘉帮忙走动而得的,平日里给六叔和九叔的冰敬炭敬也比寻常地方官员要多上几分。」   说起来此人倒是颇有几分良心,自父皇继位之后,这六叔和九叔底下的门人散了大半,这甄应仁倒是少数几个不避嫌,仍每年往六叔和九叔府上送礼的人。   想起甄应仁的性子,再想着父皇最近逼迫甄应嘉还任上亏空一事,徒昭越发怀疑起这睢宁遭灾之事有鬼了。   「这事得跟父皇说去。」徒昭来回踱步,想着父皇前日还想着削减宫中的份例,好挤出银子给睢宁,只怕也是没注意到这甄应仁搞鬼一事,他急忙将几封请安折子与地舆图往怀里一塞,对史湘云柔声道:「夜了,你就先休息吧,别等我了。」   老子从来没等过你啊!只是老子五感太敏感了,你一回来老子就知道了。   内里的小人虽是忍不住纠正被扭曲的真相,但史湘云仍温柔笑道:「成。我让人把这里略收舍一下。剩下的请安折子明日再看了。」   「也好!」徒昭估摸着自己晚上大概也没空看剩下的请安折子了,只是有些可惜道:「这确实是个该好好瞧的,不过也着实太累人了。」   就像三哥曾说过的一句话:魔鬼藏在细节里。这请安折子里不知不觉间带出的秘密可真不少,但他那有这个精力一一细细瞧之,那怕是父皇怕也没那么大的心力,所以险些让甄应仁给哄骗了。   「这有何难,把想知道的做成表格,让其他人看了后填表做成日记便是。」史湘云随口说道。   请安折子里虽是隐藏了一些细节,但想知道的也不过就那些,之前她管着母亲嫁妆里的那些田地时便是如此,平日里多多收集天气资讯,若地方上真有大事了,自有邸报会报导,她按着时间将那些资料,整理成册,这庄头来诉苦时便按着册子看去,这日子久了,庄头都知瞧她可不是个好胡弄的主,这因什么旱涝之事缴不了租子的人也逐渐少了。   徒昭顿时明白,喜道:「我的娘子真聪明。」说着,欢喜地重重在史湘云脸上亲了两大口,然后在史湘云反应回来前,急忙忙地跑了。   开玩笑,再待下去必定会被娘子给一脚癈了。   「混……混蛋!」史湘云反应不及,被徒昭偷亲了一把,待回神后这小色鬼徒昭早跑的不见踪影了,史湘云只能恨恨地跺着脚,回去找她的巨/乳美人求安慰了。   徒昭受到雍政帝重视后的最大好处便是她们的食衣住行顿时上升了小半阶了。   这圣上祭天己经是习俗了,一路上都有收整好的行馆,虽是临时居所,但也收舍的颇为干净精致,之前她们所居住的都不过是行馆里的普通小院,比起北五所的小家还差了许多。   而回程时因徒昭在圣上面前有了脸面,这居住之所也移到了在圣上住所附近的精致小院,其华丽富贵之处可不下北五所了,里头更有不少容貌姣好的侍女,服侍的极为周到,也不知为何,虽是冬季,但这些侍女穿着极为单薄,隐约还可以看见久违的事业线。   这么多巨/乳美人环绕,让许久没见过这般景像的史湘云看的好生心热,最后还忍不住上手摸摸了。   徒昭和雍政帝就请安折子一事讨论了许久,雍政帝见天色己晚,徒昭面上颇有几丝倦意,便急忙赶他回去休息。徒昭一踏进房门,便见到他娘子的小手放在某侍女的胸前,不但捉了,还揉揉捏捏的试着手感,只差没流口水了,最后还用甜甜的声音赞赏道:「好软哦~~~」   听到云妹妹用着这么甜蜜的声音称赞着另外一个女人的胸部时,徒昭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蛋!谁送来的巨/乳美人!?喜欢这一口的人是他大哥、二哥,还有父皇,但可不是他啊!教坏他娘子的混蛋!   徒昭一脸阴沈的把所有的巨/乳美人尽数打发走了,不但打发走了,还很真诚善良的对气的险些要对他施展史家家传武功的史湘云道:如果云妹妹喜好这一口的话,他很乐意贡献出自己的罪恶之手帮云妹妹『按磨』。   记得三哥曾言,按磨是最有效帮助胸部发育的方法之一。   史湘云顿时萎了,只能咬着小手帕暗恨,这徒昭怎么不喜欢巨/乳美人?那个男人不好这一口的?这不科学!   后来得知大皇子和二皇子回程时还收用了其中几个貌美的侍女还带回宫中,史湘云越发捥惜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错过了呢。   对此,徒昭只能说,防火防盗防小妾是一辈子的活啊。他才离开一会儿,娘子就看别的女人看的不眨眼了,那女人有啥好的,不过就是胸部大了点吗。   之后,徒昭默默地在将来开府后进人的条件上再加了一项:『贫乳』。 作者有话要说:  好不容易赶出来啦,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 多谢 飞坦殿下总是那么帅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重名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零雾”,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hua”,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星宝”,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宝钗再孕   圣上祭天一事很顺利的完成了, 若要论这五台山一行,史湘云有玩到啥, 说实话可真的是没有。虽是跟着雍政帝看了好些农村, 大致知道这大晋王朝里的农人生活如何,这一路上的景色虽好, 但再好的景色, 看久了也会腻的,更别提全身上下无半点浪漫细胞的史湘云了。   徒昭的小日子可过的比她有意义多了, 也不知徒昭之后是怎么跟雍政帝说的,徒昭每晚越发晚回来, 几乎是日日跟着雍政帝到处跑, 三不五时还被雍政帝拎去教导, 这次数一多,史湘云也多少隐约查觉了雍政帝的心思。   深怕徒昭再次跩起来,史湘云便时不时指出徒昭一些思虑上的缺失, 每每把徒昭好不容易写好的一些折子给批评的一无四处,让徒昭撕了又写, 写了又撕,原以为这样会打击到徒昭的自信心的,没想到徒昭竟然越挫越勇, 思考上也越发周全,在雍政帝面前也越发显眼了。   旅途上虽偶尔有些小口角,但总算是平平安安的,虽然出去闲晃的时间不多, 不是在车上便是在院子里,好在她没有什么晕车的毛病,不然像宝姐姐那样吐的天昏地暗就可怜了。   想到宝姐姐可说是一路吐着回来的,着实可怜,史湘云本想让人取些法制紫姜给宝姐姐用着,但想着宫里进吃食可是禁忌,也只能罢了,让立冬和袁嬷嬷私下去探望一番便是。   不料这立冬和袁嬷嬷回来之时,这神色都有几分古怪。   史湘云奇道:「怎么了?可是德妃娘娘有什么不好?」   「这倒不是。」袁嬷嬷神奇古怪,最后才说道:「德妃娘娘有喜了。」   史湘云恍然大悟,微微点头,除了佩服雍政帝的行动力之外,也不禁也有些佩服起薛宝钗的肚子了,记得薛宝钗好像才刚流掉孩子没几个月,马上就有喜了,这身体可真不错,只怕是传说中的易孕体质。   「这可是喜事。」史湘云笑道。   接着吩咐立冬道:「先从我嫁妆中挑点东西,等大嫂和二嫂送过礼后,再送到长春宫里去。」   「是!」立冬应道。   见袁嬷嬷还有些迟疑之色,史湘云淡淡说道:「怎么了吗?」   袁嬷嬷问道:「娘娘,咱们和德妃娘娘会不会走的太近了些?」   这德妃娘娘可是圣上新宠,不知多少只眼睛盯着她,这祭天路上德妃娘娘不曾召唤过大殿下和二殿下的侧妃,这慎郡王妃与恂郡王妃都不知求见了几次,也不曾见德妃见过,唯独召见了云姑娘好几次。   本来这宠妃和皇子妃走的近些也不是什么坏事,但偏生皇后娘娘与德妃娘娘颇有些不和,若云姑娘送礼庆贺德妃娘娘有喜一事,只怕皇后娘娘会越发针对起云姑娘了。   「我和宝姐姐的关系本就暪不了人。」史湘云笑道:「顶多就是请安时被皇后娘娘多刁难点罢了,反正我皮厚肉粗,到也不怕。」说到最后,史湘云也有些自嘲之意了。   毕竟都是皇家子孙,皇后娘娘也不敢做的太过,宫里又有得是奴才,自是不可能像王夫人当年整赵姨娘和探春般,那般从早做活计做到晚不得闲,那就成了笑话了。皇后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请安之时,让她们在坤宁宫外多等上一回儿罢了,再不就是找些名目,让她们抄抄经书罢了。   反正她裙子够长,裙子底下怎的,外人也看不到,她一会左站站,一会儿右站站,就当练练金鸡独立了,要知道这史家祖传的撩阴腿十八式最重视脚力,平日里她练腿力的时间更长,多站一会儿压根算不上什么。   至于抄经书更算不得什么了,就当是练字了。况且最近字大概是练的多了,连徒昭都说她的字大有进步,比他要好上几分了。   袁嬷嬷微微叹气,可怜两个没娘护着的孩子啊。虽说这庶子向嫡母请安也是应该的,不过有母妃的和没母妃护着的毕竟是不一样的。   上次皇后娘娘一样也是寻了个名目让大殿下夫妇和二殿下夫妇抄书,大殿下夫妇和二殿下夫妇是晚辈不好说话,但他们的母妃──淑妃娘娘可不同了,淑妃娘娘当场和皇后娘娘翻了脸,闹到圣上都出面了,最后这抄书一事还是不了了之了,可怜昭殿下没个母妃,遇了事也没人帮腔,若是圣上也没想到,不就只能让皇后娘娘折腾了。   史湘云没将这事当一回事,而且徒昭也不是什么受气包,在几次隐约地跟雍政帝告状之后,皇后后来也不好太过了,只能在请安之时指桑骂槐一番,其实她最想骂的是薛宝钗,但因上次薛宝钗流产一事,这胎便有些不稳,圣上特许薛宝钗在长春宫中养胎,无需到坤宁宫中与皇后请安。   圣上这意思便是有些防着皇后再对薛宝钗这胎下手了,这宫中也开始有了些皇后不容庶子的流言,皇后心气越发不顺,满腔怒火也只能往史湘云发去,刁难她与徒昭成亲多年,却没生个一儿半女,话里话外便是要赐个侧妃下去,但讲到一半,皇后却有些讲不出来了……   小七家的这个眼神是怎么一回事啊!?   每当她用这招在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身上时,老大家的老二家的大多是敢怒不敢言,有时那眼角都红的很,只差没哭出声了,那委屈难受的小眼神儿怎么看怎么爽,但小七家的……怎么看起来却是一脸的兴奋期待呢?而且……   「多谢皇后娘娘。」史湘云喜道:「妾身在北五所也是寂寞的很,若能多来几个妹妹就好了。」   啊啊~~~她美好的,被美女环绕的生活终于要来临了,最好是个巨/乳型美女,老子最好这一口了。就算是贫乳的她也可以勉强接受的,可以慢慢养大吗。   几个……妹妹……   皇后沈默不语,是她耳朵坏了?还是这老七家的脑子坏了?   皇后看向自个身旁的奶嬷嬷,只见奶嬷嬷亦是一脸不解,最后好似想到什么,用口形对她做了一个口语:『四品』。   皇后顿时恍然大悟,这皇子妃与皇子侧妃素来有一定的规矩,再怎么的都得往四品人家家里去选,而且非得要嫡女不可。   这徒昭虽是母族不显,妻族亦是不咋的,但如果娶了个有力人家的嫡女为侧妃呢?   皇后顿时阴谋化了,这小七滑头,这小七家的也不简单,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能舍得下夫妻情爱。皇后当下转口道:「你和小七还没圆房呢,不急于一时。」   这话说的便有些打自个的脸了,先前还嫌史湘云不早点生个孩子出来,现在却说两人还未圆房,不急着生孩子,顶着众皇子妃疑惑的目光,皇后顿时觉得自己脸有些疼了。   顶着史湘云微微失望的目光,皇后硬着头皮续道:「这钦天监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这么久了,这圆房的日子都没算出来?」   说到圆房之事,史湘云的小脸微微一白。妈的,不要在老子面前数着老子还有多少天上刑场好吗?非常不人道!   「回娘娘的话。」嬷嬷笑着回道:「这钦天监之前忙着祭天一事,便有些担误了忠郡王和王妃圆房一事,想来过几日便该算出来让娘娘钦点了。」   「嗯。」皇后装作慈爱的轻拍了拍史湘云的手道:「小七家的别担心,母后定会选个最近的日子让你和小七圆房。早些生个嫡子出来。」   「是!」虽是有些想吐给皇后看,但史湘云还是得乖乖的垂下头来谢道:「多谢母后疼惜。」   皇后又转向大皇子妃与二皇子妃道:「圣上最重视嫡子,除了小七家的,你们三个也得努力些。」   三皇子妃笑着应了,但眼眸间颇有一丝冷意,她比王熙凤晚了二年进门,徒辰阳又处处偏疼着王熙凤,到她房里的日子极少,虽然这些年因王熙凤行事不检,让徒辰阳对她有些冷了,但没了王熙凤还有其他的侍妾,徒辰阳又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每个女人都要好好疼惜,她要怀孕,谈何容易……   大皇子妃与二皇子妃亦是微微的苦着脸,她们也不知怎么了,嫁进宫里这么多年始终没法子生下个一儿半女,虽说大皇子与二皇子偏疼着侧妃侍妾,但在她们身上下的力气也不少,可不知怎么的,就是无法怀上一胎。   说到嫡子,淑妃也是心中一动,圣上以嫡子继位,自是最重视嫡出,虽不知为何待徒辰阳有几分冷漠,但也不见得真重视着老大和老二了,但若是老大和老二有了嫡子,说不得能增添点份量。   想到此,淑妃对皇后笑道:「妾身倒有一不请之请,想请皇后娘娘允许。」   「说来听听。」皇后不置可否回道。   淑妃笑着看着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道:「这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都一直不曾有过孕,妾身想请秦太医给两人瞧上一瞧。」   老大和老二膝下都有庶子,自然不会是老大和老二的问题,只怕是这两个不争气的媳妇的问题多些。想到此处,淑妃又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两个儿媳妇一眼。   皇后面容一冷,「这事本宫也做不了主,圣上可是特别让秦太医去顾着德妃这一胎,德妃这胎生下之前,怕是谁都唤不动秦太医了。」   秦太医是宫里最好的妇科圣手,不知有多少娘娘的身子是靠他调养的。而眼下则是被圣上指派去顾起薛宝钗的胎了,为了薛宝钗这胎,圣上可说是用尽了心思,不但指派的秦太医,还命人不许宫里其他人等召秦太医,为的就是怕薛宝钗有事之时,这秦太医被其他宫妃给担误了,可说是真真用心了。   「皇后为天下之主,不过是个太医罢了,那敢不奉召呢。」淑妃笑着说道。「况且子嗣为重,圣上如此重视嫡出,想来必会希望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给圣上添个嫡长孙的。」   史湘云暗抽一口冷气,怪不得这淑妃这些年来能和皇后平分秋色,这话里话外可藏着好多雷啊。   皇后不召,便是对子嗣之事不上心,皇后若召了,只怕会惹圣上不喜。做与不做都是两难啊。   淑妃又笑道:「不过是召来一回儿,想来是不妨事的,况且四位皇子妃都在呢,何不让秦太医给各位皇子妃瞧瞧?」   皇后似笑非笑的瞧了淑妃一眼,「圣上金口玉言,要让秦太医专顾着德妃这一胎,淑妃今日可是不把圣上的话放在眼里啊。」   淑妃温婉笑道:「妾身也不过是想让老大和老二,早日给圣上添个嫡长孙罢了。」   皇后脸上笑容未变,「淑妃好生静心,多抄上几本地藏经,说不得就有了。」   这地藏经是专为超度亡者之用,皇后这话是暗示淑妃的手上人命太多,怨不得大皇子妃与二皇子妃这么多年都无法给她添个一儿半女的。   两人唇枪舌剑许久,最后皇后还是召了秦太医前来坤宁宫给四位皇子妃把一下平安脉,一则这皇嗣重要;再则,这薛宝钗也不过是个宫人出身,就算怀了龙种也做不成凤凰。   虽说是有着圣上的命令,但皇后真下令招秦太医过来之时,秦太医自然不敢不来,正当众人等着秦太医之时,突然有宫女急忙来报,「皇后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   坤宁宫内竟有人大声喧哗,皇后脸上顿时有些下不来,嬷嬷们急忙斥责道:「不懂规矩的丫头,也不瞧瞧是什么时间,还不快下去。」   「嬷嬷!出大事了!」那宫女急道:「德妃娘娘在御花园时被巧郡主(巧姐儿)推了一把,现下已经见红了!」   皇后瞿然而起,连忙道:「快!快通知秦太医先去长春宫看看德妃的胎。」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昭宝宝委屈控诉的小眼睛:云妹妹,你可以少看那些巨/乳吗? 史湘云((  ̄ c ̄)y▂ξ):可以啊。给我投营养液或投雷,我就少看点。 昭宝宝满足的跑去求营养液了。 史湘云(~ ̄▽ ̄~):老子有木瓜在手,妙用无穷…… 昭宝宝(◢▆▅▄▃崩╰(〒皿〒)╯溃▃▄▅▇◣):…… ============= 今天有双更哦。 =============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2 多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2 多谢“深蓝雨落”,灌溉营养液 5 多谢“王嘉简”,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胎中有胎   若皇后到了此时此刻, 还不知道这是淑妃设下的局的话也就太蠢了。皇后暗暗叫遭,一次是意外, 二次还有谁信呢, 更别提这次是她的宝贝孙女儿巧姐儿下的手。她狠狠地瞪了淑妃一眼,连忙带着淑妃与其他四位皇子妃赶到长春宫中。   史湘云难掩着急之色, 她略懂医术, 知道这女子怀孕过于频繁极伤身子,康熙朝的大福晋不就是因为生育过多而伤了身子而早夭吗。宝姐姐前一胎和眼下这胎隔不了几个月, 子宫压根就没有养好,就勉强怀了这胎, 本就是极危险的。   而且流过产的子宫本就薄弱, 薛宝钗能保胎到现在, 大半是托了宫里好药与好太医之福,若非秦太医当真有一手,只怕宝姐姐这胎早就没了, 以薛宝钗的身子情况,若是这胎流了, 下次要再怀孕只怕就极难了。没有子女的宫妃,一但圣上宠爱不再,其下场如何, 不言可喻。   史湘云担忧之下,走的略略快了些,险些走到三皇子妃的前头了。皇后最重规矩,见状不禁微微皱眉, 只是眼下情况不好罚了,只是暗暗记下不提。   看来这小七果然有着不臣之心,要不这小七家的怎么一心盼着娶家世得力的侧妃回来,平日的举止行动之间也颇不把顾氏(三皇子妃)放在眼中,和当初刚进门小心翼翼的情况完全不同。   皇后暗暗决定绝不能让小七家纳了什么家世得力的侧妃。   一行人急急赶到长春宫中,秦太医早被唤了回来,在正殿之中救治薛德妃腹中的骨肉。   薛宝钗上一胎不过月余便因烈日当空,在坤宁宫外久跪而失。雍政帝怜惜薛宝钗无辜失子,对她可真说得上是体贴入微了,不但开了自己私库,所有薛宝钗养身的药材全都从他私库走。   此次在祭天途中得知薛宝钗有孕之后,更是下了命令让秦太医专心看顾薛宝钗这一胎,各式各样的好药更是如流水般地搬入长春宫中,若非秦太医等人拼了命的给薛宝钗保胎,以薛宝钗的身子状况,这胎也不会保到近四个月,可惜薛宝钗的身子情况实在太差,加上被巧郡主推倒之时,腰间狠撞到桌子,饶是秦太医有千般手段,也捥不回薛宝钗腹中的那块肉,最后不得不下药将死胎排出。   正殿里一直不断传来薛宝钗落胎时疼痛的惨叫声,虽是不喜欢薛宝钗此人,但听着她的惨叫声,众人也不禁暗暗惊心,瞧着淑妃与皇后的眼神便有些不对了。   提议让秦太医给众皇子妃看看身子之人是淑妃,但推倒薛宝钗之人又是皇后的亲孙女儿,究是谁做的好事,可真真是弄不清了。   最有可能便是两女联手所为,毕竟薛宝钗太过受宠,既使有了孕也勾的圣上日日往长春宫去,这般受宠的情况可说是宫里独一份的,那怕是太上皇的甄贵妃也不曾如此受宠,再加上秦太医把出薛德妃腹中所怀的是个男胎,淑妃和皇后按捺不住出了手也不稀奇。   巧姐儿吓的一脸惨白,跪在长春宫前哭个不停,巧姐儿虽是王嫔侍所生,但因为王嫔侍的性子不好,皇后生怕巧姐儿被王熙凤养坏了,便将巧姐儿抱回去养着,巧姐儿生的玉雪可爱,又是唯一的孙女,皇后自然是极疼爱的,可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而且巧姐儿又极为懂事,完全没有被娇宠过度的傲娇性子,就连圣上也颇为疼爱这个孙女。   只是这两年因为三皇子妃一再游说,加上皇后宫务繁忙,也无暇照顾孩子,才把巧姐儿交给了三皇子妃照顾,虽是如此,皇后也是时不时的把巧姐儿唤来,深怕三皇子妃待孩子有半点不好,皇后一见到巧姐儿哭的脸都红了,当下便心疼坏了。   皇后上前一步抱起巧姐儿,怒道:「谁敢叫小郡主跪的?」   巧姐儿虽然还未册封,但皇子女位同郡主,宫里都以巧郡主称之巧姐儿。   长春宫众人面面相觑,见皇后含怒的凤目扫来,连忙垂下来了头,不敢与皇后直视。   「好大的胆子。」皇后身旁的杨嬷嬷怒道:「竟敢对小郡主不敬,来人,把长春宫上下人等均送回内务府去。」   薛德妃连失两胎都和皇后有关,那怕杨嬷嬷心知皇后真真没出手,但这话说出来怕也无人会信了,眼下皇后与薛德妃之间己成了死结了,既然已经成了死结,不如趁此机会直接剪除这长春宫上下人等,将这长春宫里均换上自己人,这薛宝钗以后若是心怀不轨,她们也可以及早发现。   薛宝钗宫女出身,唯一的心腹也不过就莺儿一人,杨嬷嬷发了话,马上便有坤宁宫的人来拉着长春宫的人了,首当其充的自然是莺儿。   莺儿虽恶补了一些宫中的规矩,但始终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不像其他人都乖乖地跪地哭求,而是忍不住吓的直叫,「娘娘!救命啊!娘娘!」   杨嬷嬷也是有几分心计的,冷笑道:「娘娘面前,竟敢如此喧哗。来人,给我打烂她的嘴!」   说着,便有不少坤宁宫的嬷嬷、宫女前来拉扯起莺儿了,不但如此,还有老嬷嬷为讨好皇后,狠狠打起莺儿巴掌了,老嬷嬷下手极重,不过才几下便莺儿娇美的小脸被打的满是血红,史湘云心有不忍,上前一步想帮莺儿说句话时,突然从长春宫正殿里传来雍政帝隐隐含怒的声音:   「是朕让巧丫头跪着反省的,你是不是要把朕也送到内务府里去?」   史湘云大松一口气,雍政帝在,这长春宫上下人等的命也保住了。   一听见雍政帝的声音,众人连忙下跪,口呼万岁。「臣妾(儿媳)叩见圣上。」   皇后不及雍政帝叫起,连忙说道:「圣上,此事一定与巧姐儿无关,姐儿那么乖,怎么可能会去推薛德妃呢。想来定是薛德妃做了什么,才会惹到孩子的。」   「……」雍政帝沈默不语,他并未走出正殿,只是冷瞪着皇后,在阴影之中,那眼神如刀割一般,隐含杀意,但皇后浑然不觉。   皇后见雍政帝沈默不语,越发大了胆子,见雍政帝还在站正殿之中,又道:「臣妾恳请皇上出来,这血房不吉,断不能然薛氏女伤了龙体。」   「胡说八道!」皇后这话惹怒了雍政帝,雍政帝怒道:「要不是你让巧姐儿去推德妃,好端端的德妃怎么会流产?你身为皇后,竟然连个小小庶子都容不下,枉为皇后。」   雍政帝这话似有癈后之意,皇后身形微晃,万是想不到雍政帝竟然为了薛宝钗而起了癈后之心。   淑妃虽是暗暗喜悦,但也对这薛宝钗起了忌惮之心,这薛宝钗虽是生的好,但也不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怎么圣上对她却是那么上心?   大皇子妃与二皇子妃对视一眼,面上隐隐亦有着喜色。   其他人大可看着笑话,但三皇子妃是万万不行,圣上对三皇子一脉本已有厌弃之心,如果皇后被癈,三皇子便不再是嫡出,那太孙位只怕不保不说,说不得以后他们一家子性命难保,三皇子妃也顾不得惹怒雍政帝,连忙磕头跪求道:「母后绝无此意!」   三皇子妃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母后绝无此意,求父皇明鉴!」   三皇子妃都跪求了,史湘云也不好不表态,谁叫她老公是三皇子养大的,皇后又是嫡母,小事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理不睬,真遇上大事就只能站在皇后这处了,她默默地陪着太孙妃跪下,也跟着磕了个头。   史湘云都跪了,大皇子妃与二皇子妃两人对望一眼,虽然淑妃一直使眼神,打暗示,终究也是跟着跪下了,怎么说那个都是皇后啊。   见其他皇子妃都跪了,三皇子妃也有了点勇气,深吸一口气道:「禀父皇,这提议请秦太医来坤宁宫给儿媳们把平安脉的可是淑妃娘娘,德妃娘娘流产一事……只怕……」   三皇子妃故意说一半,留一半,越发引人暇想。   淑妃当下大怒,「老三家的,你这话什么意思。」   是嫌这水不够乱吗?怎么还把她给扯下水了。   「淑妃好大的胆子!」杨嬷嬷怒道:「这句老三家的岂是你可以说的。」   淑妃再怎么的也不过是妾室,那有直呼嫡出媳妇为老三家的理。   淑妃向圣上哭道:「妾身也不过是一时急了,请圣上明鉴啊。」   「够了!」雍政帝被吵的头痛,怒道:「全都给朕安静!」   雍政帝大怒,众人顿时静了,唯独三皇子妃又磕了一个头道:「求父皇明查,德妃娘娘流产一事绝对与母后无关,巧姐儿还小,怎么推得动德妃娘娘一个大人呢。」接着又磕了一个头,「求父皇明查!求父皇明查!」   三皇子妃每说一句:求父皇明查。便用力的磕一个头,没多久这额前都红了一片,史湘云都暗暗为她疼痛,巧姐儿更是吓的直哭。   一时间这偌大的长春宫中只剩下小小的巧姐儿的哭声,还有三皇子妃一句一磕的声音。   也不是三皇子妃磕了多久,许久之后,才听雍政帝长叹一声道:「你倒是个有孝心的,罢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三皇子妃喜道:「谢谢父皇。」   她心知雍政帝虽然没明说,但至少会去查查这事了,皇后虽然对薛德妃有些妒嫉之心,但绝不会对薛德妃的胎儿动手,雍政帝都已经四十有五了,无论薛德妃生男生女,待那孩子长成了,雍政帝都老了,就像太上皇的九皇子和十皇子一般,既使有心也参与不了夺嫡之事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对个小小胎儿下手?   「都回去吧!」雍政帝又对皇后说道:「这事没个结果之前,你就在坤宁宫中给朕好好反省吧。」   雍政帝这言下之意便是要封宫了,皇后虽有所不满,但仍是乖乖应了。眼下雍政帝正为薛德妃再度流产一事而愤怒,无论是谁都不敢在这时期去捋虎须。   皇后起身之后,淑妃与众皇子妃才敢起身,三皇子妃起身之时,脚下一个躅踟,跌倒在地上,肚腹被重重被撞击了一下,只觉得腹中一阵绞痛,忍不住疼的□□起来。   「啊!」杨嬷嬷惊叫,「三皇子妃见红了。」   XXX   秦太医虽是连忙救治了,但三皇子妃本就体弱,加上久跪之事,腹中的皇嗣终究是失去了。   长春宫中,连失两皇嗣,薛德妃在御花园中被巧郡主推倒而落胎,而三皇子妃顾氏因长跪长春宫前而不幸落胎。   人人都道这是皇后娘娘的报应,弄死了庶子,却赔上了自己的亲孙子。   今年宫里就唯二两个孕妇,两个孕妇的胎都没被保住,所谓的妇科第一圣手的秦太医自然是被圣上迁怒,被罚了俸不说,还被打了板子,好在太医院里还是有人情的,其他太医让人把秦太医抬进太医院中,直接给秦太医上了宫里上好的金创药。   众人本想送秦太医回去的,但秦太医只说怕家中老母担心,想在太医院中休息一晚再说,也事也算不得什么,众人也都应了。   夜深人静之时,唯有秦太医撑着还疼痛的身子,在薛宝钗流产落下的血盆捞着,本来这未成形的血胎不吉,那怕它是龙种,也免不了被太监一把火烧了的下场,连个小棺材都得不到,这薛德妃落下的胎儿还是他留了个心眼,让相熟的老太监悄悄留下的,不过那老太监也说了,只能再多留一日,隔日他是非拿出去烧了不可。   毕竟薛宝钗可是宠妃,上面的人可是上心的很,就连高允高公公都叮嘱了好几次,若不是他和秦太医交好,又蒙秦太医治好了他的老寒腿,他断是不敢冒着这生命危险,帮着秦太医暂且留下薛德妃娘娘落下的胎儿的。   秦太医再三谢过,说了好些好话,又允了好些好处,老太监才将那血胎暂且留下。   血盆极小,秦太医没多久便捞出了胎儿,将近四个月的胎儿,隐约可见其头部与手脚了,除了常人该有的四肢之外,在那胎儿的背部有一个不正常的突起。   秦太医摸了两遍,仍摸不清是什么东西,他沈吟半晌,直接拿了刀子挑开,里头是一只黑红的胎儿眼睛。再多挖了几下,胎儿背后竟是一个完整的胎儿脸孔。   秦太医叹道:「原来是胎中胎!怪不得!怪不得!」   这世上最好的太医尽数都在太医院里了,秦太医能成了太医院中的第一妇科圣手,可见其能力之高。薛德妃这胎颇有几分古怪,说是双胎又不像,说是男胎又隐隐似是女胎,原来如此。   秦太医沈吟半晌,随手几刀将胎尸切成碎块,抛回血盆之中。做为太医,他本该明哲保身,但作为医者,碰上薛宝钗这奇异的胎儿便忍不住见猎心喜了。   他匆匆地将自身发现,和之前把出的奇特脉像记录起来,还细细描绘了那胎中胎的样子,秦太医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最后才停笔叹道:「可惜!可惜!」   可惜他身在深宫之中,这胎中胎又与现下最受宠的薛德妃有关,这事也只能隐藏在心里了。   秦太医长叹几声,小心翼翼地吹干墨迹,将资料收起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mCrisp”,灌溉营养液 +5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灌溉营养液 +2 多谢“腐女子”,灌溉营养液 +1 多谢“雁宁鱼儿”,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徒昭养母 (捉虫)   自落胎之后, 薛宝钗这眼泪就一直不曾断过,她毕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女孩, 那怕知道这腹中的孩子是保不住的, 非弄掉不可,但失去腹中骨肉之时, 她还是万般舍不得, 心痛难忍。   尤其是秦太医竟能妙手回春,把那胎儿一直保到了将近四个月, 让她也生出了说不得能保住这个孩子的心思,无论是男是女, 这终究是她的骨肉, 她在这宫中也再也不是无根之人了, 要不是高允听到秦太医私底下说她脉像有异,疑是畸形胎儿,说不得她也舍不得下此狠手。   想到一口气连续弄掉自己的两个孩子, 薛宝钗又是愧疚,又是心痛, 只能不断地哭泣了,雍政帝在一旁听的心都疼了。   他不顾血房不吉之事,直接进入房间, 对薛宝钗安慰道:「朕下旨,封你为贵妃。」   虽是重罚了皇后,但皇后是清贵世家出身,平日行事大方, 素有贤名,又给他生育了一儿一女,做出此事的又是他的亲孙女,他不可能因此而癈后,只能用着其他方法补偿钗儿了。   虽是虚弱不堪,但薛宝钗理智的摇头,「妾身无儿无女,无妊无功,那配为贵妃。」   以她商人之女的身份,当年又是以如此名声入宫,得封为妃是顶天了,若再封为贵妃,势必会引起朝臣们的反弹,凡事过犹不及,她虽想得到贵妃之位,但她更想要另外一个东西。   「怎么说无妊。」雍政帝不顾血床不吉,大手按上薛宝钗的小腹道:「此处曾孕育过朕的子女,怎么能说无妊。」   「可妾身无福,总是保不住孩子。」想到连失去的两个孩子,薛宝钗心痛难忍,忍不住伏在雍政帝的怀中放声大哭。   想着那隐约可看出人型的男胎,雍政帝也是一阵心痛。他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且养好身子,总是会有机会的。」   雍政帝这话真是纯粹安慰之言了,秦太医有言,薛宝钗连续流产,这身子己毁,将来怕是难以再有身孕了。   薛宝钗摇头,「妾身的身子,妾身自己明白,妾身怕是……」   秦太医说她此后难以怀胎之时,并未避着她,当她听闻此言之时,虽是有些难受,但也着实的松了一口气。她不能明着避孕,更不可能避宠,但一再流产只会败坏自己的身子,她也着实受不了一再失子之事,此后再也不能生了,对她而言也是种解脱。   雍政帝闇然长叹,他今天叹气的次数怕是这一年里最多的,但此情此景,他除了叹气之外,也不知说啥了,害死心爱小妾腹里庶子的可是他的嫡亲孙女,罚不能罚,打不能打,更不能把这事流出去让人知瞧,毁了孩子的一辈子,就只能和曦泥了,他又何尝不怨。   当初真不该允了皇后抚养孩子,好好的一个孩子被皇后给教坏了。   薛宝钗泣道:「妾身不敢怨皇后娘娘,只是舍不得腹中的骨肉,皇后娘娘都有了孙女,淑妃娘娘连庶孙子都抱了,若不是这事,说不定妾能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雍政帝略想了想,「要不朕把小十二移到你名下养着?」   小十一和小十二是对双胞胎,眼下不过才五岁,一直都是由其母妃──马顺妃养着,马顺妃一人养着二个皇子也着实打眼了些,不如把小十二的玉碟改了,宝钗也有了儿子。   薛宝钗微微一抖,心下凄苦,她才不要别人的儿子,更别提小十一与小十二都被马顺妃养的有些傲慢,压根便看不起她这个宫女出身的德妃,虽是心下不屑十二皇子,但薛德妃仍温婉回道:「妾身知瞧母子分离之苦,那好见顺妃姐姐母子分离。」   「这……」雍政帝略略迟疑,他儿子本就不多,无母之子更少,也就昭儿一个,但昭儿已经大了,着实不便;这无母的公主倒有一些,不过这公主大多大了养不熟不说,而且这世上也没有公主奉养母妃的理。   雍政帝倒是真疼惜宝钗,一直想着要怎么让宝钗能有个孩子奉养,正当雍政帝思索间,只听薛宝钗突道:「儿子固然重要,儿媳也是顶顶要紧的。儿子大了便不方便进宫了,倒是儿媳能常常见着的,妾倒想挑个能说得上话的儿媳……像忠郡王妃这般……」   薛宝钗温婉的说着,手指悄悄打开床边的一个小盒子,一股淡淡冷凝幽香顿时充满房间之中。   一闻到这淡淡冷香,雍政帝也不知为何,脑袋一空,下意识的便道:「那就把昭儿记在你名下便是,昭儿虽然大了些,但小七家的是你的娘家姐妹,想必你们相处定会极好。」   成了!   薛宝钗微微一笑,当下在血床之上,郑而重之地对雍政帝连磕了三个响头,泣道:「谢圣上垂怜。」   成了!从此之后,她便是忠郡王的养母,以后无论是徒昭看上了何人,还是皇后要怎么塞侧妃,都越不过她去,她倒要瞧瞧,有她这个名义上的养母在,忠郡王和皇后还能怎么欺负云妹妹,而且此后……她也不用和云妹妹偷偷摸摸地往来了。   话一出口,雍政帝便有些后悔了,这世上那有成年皇子给年岁相当的妃嫔做儿子的理,但见薛宝钗又是欢喜,又是哀伤的面容,倒也不好说啥了,反正薛宝钗说的也没错,这儿子大了,本就少入宫了,况且不是亲母子,更是懂得避嫌,平常往来的也多是儿媳,与其挑个记事的皇子,再辛苦养大,还不如挑个合心意的儿媳。   况且昭儿若是有那份运道,将其玉碟改到钗儿名下,也是提了提他的份量,虽一样都是宫人所出,但宝钗怎么说都是开国的紫微商人之后,总是比个陪嫁丫环出身的宁妃好些。   七日之后,雍政帝下旨给徒昭改了玉碟,其母由曾氏宁妃而成了薛氏德妃,莫说史湘云了,连徒昭都吓掉自己的下巴。   突然多了一个养母,而且还比自己小一岁,和云妹妹好的好似一家人般的薛宝钗,徒昭着实吓掉自己的下巴,好半晌都收不回来。   「那薛宝钗是怎了?」徒昭忍不住问道:「这小十一和小十二虽然己经记事了,但不过才五岁上下,说不定能养得熟,再怎么的也比过继我这种成年皇子要好些吧?」   重点是薛宝钗比他还小一岁,他可真真叫不出母妃这两个字。   史湘云也颇不明白,虽说薛宝钗连流二胎,难免伤了身子,但她还年轻,宫里又有得是好太医与好药材,说不得再养养就好了,总比养一个成年的皇子好些吧,再退一步,小十一和小十二虽然母妃犹在,但总是比徒昭好些吧。   虽是狐疑,但史湘云也只能劝道:「眼下再谈这些也是无用,玉碟己改,不如我直接去问问宝姐姐吧。」   她虽想相信薛宝钗对她们没什么坏心,但毕竟这皇宫可是最会改变一个人的地方,宝姐姐对皇后一脉又有些心结,只怕……她们会牵扯进不想牵扯进的事情。   徒昭沈吟半晌,叹道:「罢了,玉碟己改,再谈也是无用。你以后面对那薛氏女小心一点,她已经不是你以前的宝姐姐了。」   无论这薛氏女想做什么,不过是一介商女,在宫里又没什么根基,在宫里能存活至今全凭着父皇的宠爱,若失了父皇的宠爱,只怕什么也不是了。父皇又不是老糊涂,再怎么疼宠这薛氏女也是有限,要不皇后和淑妃也不会仅仅只是被罚闭宫反省了。   史湘云幽幽一叹,绝对的权力让人绝对的腐化,薛宝钗又经历了家破人亡之事,怎么可能不变呢。况且薛宝钗成了徒昭的母妃,徒昭还能以成年皇子不好与养母见面为由躲了去,但她一个儿媳妇能远到那去?   好在因薛宝钗流产这事,皇后闭宫,这段时间她也不用去跟皇后请安了。   血房不吉,薛宝钗一早便命了莺儿告诉史湘云无需去长春宫请安,史湘云一直等到了薛宝钗坐完小月子之后,才掐着点去长春宫请安,想到要跟只比自己大了三岁的薛宝钗请安,史湘云着实觉得有些怪怪的,想来薛宝钗大概也是有这种感觉,所以才让她前些日子不必前去吧。   而在长春宫外,莺儿早在那儿等着了。   一见到史湘云,莺儿眼睛一亮,连忙行礼请安问好:「奴婢见过王妃娘娘,给娘娘请安。」   莺儿眼下是最受宠的薛德妃的大宫女,史湘云身为晚辈也不好受了她的礼,连忙侧身避过,亲手扶起莺儿,「起来吧,一家子无需多礼。」   接着又低声问道:「娘娘可好?」   「好。娘娘身子好了许多。」莺儿又低声笑道:「云姑娘。小姐等了你许久呢。」一句云姑娘,又一句小姐,都是当初旧时的称呼,也微微拉近了几分两人的关系。   想起幼时事,史湘云的神情也柔和了几分。   莺儿一边说着,一边亲自扶着史湘云进去。说起来,莺儿与史湘云也算相熟了,薛宝钗初进宫的那段时间,也就只有云姑娘和林姑娘三不五时来探望着薛姨妈,特别是云姑娘,总是多少带了些小姐的消息,要不是两位姑娘,只怕太太也熬不过那段大爷惨死,姑娘也入宫的那段日子。   想来小姐也是期待和云姑娘见面的,小姐一个早上不知换了几次衣服,一会儿怕颜色太重了不好看,一会儿太艳了不像婆母,又怕穿的过于盛重,让云姑娘紧张,怕是圣上来都不见得有如此上心,最后还是挑了件家常衣裳作罢。   见莺儿态度亲睨,史湘云也略安了安心。   虽知薛宝钗连流二胎必会伤了身子,但见着消瘦的几乎只剩一把骨头的薛宝钗,史湘云也不禁红了眼眶,虽明知要远些,但还是忍不住安慰道:「娘娘得爱惜身子啊。」   薛宝钗浅浅一笑,右手忍不住按上自己的小腹,她……对不起这个孩子。   史湘云虽然还不能理解这女人对孩子的执着,但瞧着薛宝钗难受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抱住了薛宝钗,「宝姐姐,你想哭就哭吧。」   突然被史湘云抱住,感受到史湘云温暖的体温,薛宝钗忍不住一楞,自她十岁上后,便甚少被人抱过了,当然,圣上不算,还有小时总爱在她和林妹妹之间滚来滚去,缠着她们抱抱摸摸的云丫头不算。   可云妹妹的怀抱出乎意料之外的温暖,让她不想离开。一瞬间,薛宝钗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原本冷硬的心逐渐有了些暖意。   这世上她不是一无所有,她有一直关心着她的娘,还有一直从未变过的云妹妹,她不是一个人。   这一抱,史湘云也暗暗叫遭,她怎么忘了这里是古代可不是现代,古人可不流行抱抱给安慰的。可正想松手时,却感觉到薛宝钗默默地反手拉住了她的衣角。   史湘云一叹,搂着薛宝钗的手略紧了紧。   许久之后,薛宝钗才松了手,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我有什么好哭的。」薛宝钗强笑道:「我现在的日子不知有多好,有多少女人羡慕着我呢。」   史湘云也不说话,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有些时候,说个谢字已然太多了,薛宝钗反手回握住史湘云的手,笑道:「你放心,我虽为昭殿下的母妃,但昭殿下已是成年皇子,影响不到昭殿下什么,只是有了昭殿下母妃的名头,我也好出手罢了。」   「出手什么?」史湘云有些不解问道,但薛宝钗笑而不答。   不过三日之后,史湘云就后悔自己为啥不问个清楚了,早知道薛宝钗要出手啥的,她拼死也会阻止她的。   薛德妃以忠郡王母妃的身份,下令让钦天监尽快拟定忠郡王和忠郡王妃圆房日子。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史湘云当场跪倒,宝姐姐,你不要那么专业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以为宝姐姐只是想因失子而再次上位吗。 太天真了。   ☆、熙凤下场 (上)   且不论史湘云那边为了圆房之事而跳脚, 就薛宝钗那边,虽是过继了徒昭, 但薛宝钗因巧郡主失去腹中的骨肉为实, 巧姐儿是皇嗣不好狠罚,便只能怪着伺候巧姐儿的人了, 伺候巧姐儿的宫女太监尽数送到慎刑司里。   而巧姐儿虽然眼下是三皇子妃养着的, 但三皇子妃又因为给皇后求情而失去了腹中的骨肉,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再怪罪三皇子妃。   真要论这次之事, 皇后与淑妃都有嫌疑,虽是令两人闭宫反省, 但也顶多做到这地步了。皇后毕竟是皇后, 不能太过伤其严面, 否则必会牵动到朝堂,而且淑妃是老大与老二的生母,若淑妃名声有碍, 也会牵扯到老大和老二,再追查下去只怕打了老鼠伤玉瓶, 也不好明着处罚两人。   最后满肚子怨气的雍政帝在薛宝钗的建议之下,以教女不严为由,惩罚生了巧姐儿的王熙凤, 将她一口气从从四品的太孙嫔侍贬成了从八品的太孙才人,原本几乎可以和三皇子妃平起平坐的王熙凤,瞬间成了连个得宠的侍妾都不如的太孙才人。   本来以她嫔侍的身份加上生育了巧姐儿之故,将来徒辰阳成了太子之后, 一个从三品的贵嫔跑不掉,而如今却是难说了,若是徒辰阳做了太子之后,还挂念着几分旧情,或许还会给她一个从七品的选侍,若徒辰阳忘了她,被随便封个从九品的淑女也是有可能的。   王熙凤素来有些嚣张,又仗着自己生育了徒辰阳唯一的女儿,在徒辰阳后院里着实作威作福,得罪了不少人,这次一瞬间从人上人跌做人下人,惹得不少徒辰阳的其他侍妾来嘲笑,其中自然以另一名石嫔侍与石良人最为高兴。   石嫔侍与石良人均是皇后的娘家人,石良人更是徒辰阳的亲表妹,平日就有一些嚣张,只是因为上头有着比她们更嚣张的王嫔侍,所以不显罢了。这次三皇子妃又因为小月之故,无法管束后院中的女人,她们越发大胆,竟在内务府的人来勒令王熙凤迁居时来嘲笑起王熙凤了。   王熙凤因为是徒辰阳的第一个女人,又生育了巧姐儿,她所居住的院落可是毓庆宫里除了正院外最大的院落,但这院落可不是一个才人能住得的,这不王熙凤一被贬为才人,马上就有内务府的人前来请她移居了。而石嫔侍因为入门晚,加上不受徒辰阳宠爱,所居住的院落可远远不及王熙凤的居所了。   石嫔侍似是把王熙凤所住的院落当成是她的一般,带着侍女在里头巡视,指着正屋里的床,像是这床上有什么怪味一般,掩着鼻子皱眉道:「让人把这床给拆了。」接着嫌弃地瞧了王熙凤一眼,阴阳怪气道:「也不知是什么人睡过的,秽气的很。」   王熙凤本是尽力忍耐,听了这话再也忍耐不住了,「石倩(石嫔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床上能睡过谁?不过就是她和三皇子罢了。   「我没什么意思。」石嫔侍抚着鬓角,笑道:「只是觉得这床上睡的人秽气罢了。」   好好的一个嫔侍成了才人,难道还不够秽气吗。   王熙凤当下大怒,还没去撕石嫔侍的脸呢,便听石良人冷声道:「王才人好大的胆子,不过是个才人,竟然敢直接嫔侍娘娘之名。这宫规看来得要重学了。」   平儿心知不好,连忙跪下向石嫔侍与石良人磕头哀求道:「求两位娘娘恕罪,我家娘娘一时改不了口,我家娘娘是无心的,还请两位娘娘恕罪。」   石嫔侍还有些不依不饶,但石良人知道平儿在徒辰阳面前颇有几分脸面,再加上巧姐儿之故,也不好不给王家人面子,拉了石嫔侍一把,细声道:「此次也就算了,希望王才人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可别再把宫规不当回事了。」   说到『认清自己的身份』一句时,石良人特意加重了语气。   王熙凤冷哼一声,别过脸不答。石嫔侍是最见不得王熙凤这般高傲模样的,当下就怒了,还想说些什么之时,却见石良人又重重地拉了她一把,示意她看向房门外。   石嫔侍一瞧,隐约可见房门外走来好些人影,其中有一个幼小的小女孩被众仆妇隐隐保护着,石嫔侍心知那是王熙凤的亲生女儿巧郡主,巧郡主虽然犯了大错,但毕竟是徒辰阳唯一的女儿,极受帝后重视,当下也不说话了,只是冷哼一声,吩咐着宫人要好生检查一番,莫让王熙凤带了不合身份的东西了。   来人正是三皇子妃进门时带进来的老嬷嬷,那老嬷嬷瞧了乱遭遭的房间一眼,不用细问也知道这石嫔侍与石良人是来王才人处找麻烦了。三皇子妃身边的人对王熙凤本就没什么好印像,更别提这次又因巧姐儿之故,害得三皇子妃失去期盼已久的骨肉,更是巴不得王熙凤多受点罪。   那老嬷嬷故作不知,只是将巧郡主拉到王熙凤身边道:「奉娘娘的命,送巧郡主回才人处。」   王熙凤还有些不明白,但平儿当下便就急了,放在以前小姐还是嫔侍的时候,巧姐儿能回来,绝对是件好事,这亲奶奶与嫡母再好,能好得过自己的亲娘吗。但小姐眼下不过是个才人,让个才人养着巧姐儿,岂不是会委屈了巧姐儿。   平儿急问道:「敢问嬷嬷,这巧郡主不是由三皇子妃教养着吗?怎么突然送了回来呢?你瞧咱们这里乱遭遭的,怎好养着巧郡主呢,这不是委屈了巧郡主吗。你看是不是先把巧郡主送了回去?」说着把巧姐儿往老嬷嬷处推了推。   「瞧姑娘说的。」老嬷嬷脸上堆满了笑,这平儿丫头不愧是个巧嘴的,好好一件事被她说的好像是三皇子妃这个嫡母要苛待了巧郡主似的。   「娘娘刚流了产,自己都还起不了身呢,怎好照顾着巧郡主。」想到因失子而还躺在床上,嘤嘤哭泣的三皇子妃,老嬷嬷虽是脸上带着笑,但眼刃直往着巧郡主丢去,显得是极恨了。   老嬷嬷续道:「这金窝银窝总不如自己的狗窝,王才人可是巧郡主的亲娘,那会委屈了巧郡主。娘娘也是担心旁人照顾不好巧郡主,才特意交给王才人照看着呢。」说着,不分由说的将巧姐儿的手往平儿手里一塞。   不只是老嬷嬷,连她身后的一堆侍女也急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仔细一瞧,尽是巧姐儿的衣服玩具之类的东西,看这情况,三皇子妃不只是想让王熙凤暂时照顾着巧姐儿,而是压根就不想再照顾巧姐儿了。   「可这……」平儿还想再说,却见老嬷嬷退了一步,规规矩矩地对王才人等人道:   「老奴告退。」说着,一行人就急急走了,压根就没给平儿阻止她们的机会。   石嫔侍虽然还心有恶气,但碍着巧姐儿在场也不好发作,只能随意寻了个理由走了,只是走之前还不忘对王熙凤冷嘲热讽着一番。   巧姐儿被平儿与老嬷嬷互相推却着,她虽年幼也知道生母与嫡母都厌了她,当下吓的直哭。   平儿也顾不得王熙凤,抱着巧姐儿一直哄着,巧姐儿这几日来着实受了不少惊吓,见平儿柔声安慰着,便忍不住抽抽咽咽的哭了起来,「平姨!我好怕啊!平姨……」   「好巧姐儿别哭。」平儿心疼道:「娘娘只是一时生气,过两日就会把你接回去的。」   巧姐儿跟着她们一个失了宠的太孙才人还有什么前途,若有机会,还是得回到三皇子妃处才是正经的。   「顾氏恨都恨死她了,怎么可能会再要她。」王熙凤恨恨道。顾氏好不容易有了喜,却因为巧姐儿而流掉,弄死这个庶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再养着她呢。   以往她有多喜爱这个女儿,眼下就有多痛恨这个女儿,要不是这个女儿,她好好的怎么会失了太孙嫔侍的份位,怎么会让石嫔侍与石良人都能欺负到她头上了,这个女儿真真是生来克她的。   王熙凤越想越怒,一把拉过巧姐儿,随手拿起不知道谁丢在地上的孔雀羽毛掸子胡乱打着巧姐儿骂道:「老娘怎么生了你这个赔钱货,跑去推什么宫妃,要不是你是圣上的亲孙女,早该被人砍了。要不是生了你,我怎么会伤了身子生不出儿子来。你害死了自个的亲弟弟还不够,还害了老娘。」   王熙凤越想越怒,这下手也毫不容情,平儿见巧姐儿哭的厉害,深怕招了人来,连忙劝道:「别打了,别打了。」   平儿一边用身子护着巧姐儿,一边又低声劝着王熙凤,「小姐,姐儿可是三殿下唯一的骨肉啊。」   这在平常人家里,做母亲的教训一下女儿倒没有什么,但巧姐儿可是三殿下唯一的女儿,又是皇嗣,那能当成一般孩子看待,但王熙凤在气头上那顾得了那么多,又恨恨地打了几下才住手。   可怜巧姐儿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虽然只是个女儿,但因为是徒辰阳唯一的女儿,自出生起便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上精心养着,何曾被人打骂过半句,之前见薛宝钗流产时满身的血,早被吓的厉害。又被皇祖父一番责骂,在长春宫前罚跪了大半天,这身子便有些不好。   待回了毓庆宫中,嫡母身旁的下人仆妇都只顾着看顾流了产的三皇子妃,压根没人注意到她这个小孩也吓的厉害,既使见了她,也是用着怨毒的眼光看着她,她这几日都做着恶梦,巧姐儿早就惊吓恐惧的厉害了,没想到回到生母旁边,又被王熙凤打骂了一顿,当天晚上便发起烧说起胡话了。   见巧姐儿病的厉害,王熙凤虽有些后悔,但实在没耐心看顾女儿,又见太医一直迟迟不来,连以往疼爱巧姐儿的徒辰阳也请不到,她一咬牙干脆到正殿三皇子妃处去闹了,她就不信,三皇子妃真敢苛待徒辰阳唯一的女儿了。   平儿亦是急的厉害,王熙凤不得好,她一个王熙凤旁的大宫女又能好到那去,更别提她虽是徒辰阳收用过的人,但却没半点名份,更是被人欺负的厉害。   平儿聪慧又懂得看人眼神,心知自薛宝钗之事后,王熙凤多少便被三皇子给厌弃了,要不多年无宠的三皇子妃怎么会突然有了身子呢。王熙凤比三殿下还大个三岁,年华渐去,颜色不再,眼下就只剩下一个巧姐儿还能换得一点子三皇子的怜惜,若是没了巧姐儿,只怕三殿下连瞧都不愿多瞧她们一眼了。   心知巧姐儿是她们复宠的唯一希望,于是平儿越发尽心照顾着巧姐儿,擦汗抹身什么的压根没让其他宫女上手,隐约听得巧姐儿迷迷糊糊的哭着:「不是我!是父王叫我做的!不是我……」   平儿听着,这心底一片冰凉,一股子寒意从脚底板直往上冲……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比较长,所以是拆成两章。我知道大家等不及的啦,所以下一章会从明天早上的十点提早到今晚过十二点后发。 =================================================== 多谢“腐女子”,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1 多谢“佳佳”,灌溉营养液 +2 多谢“阮木”,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熙凤下场 (下)   王熙凤也是打着利用巧姐儿的病, 好再复宠的想法,她虽然嚣张, 但也知道她嚣张的底气一则是她出身于四大家族中的王家, 二则是她一进门便是嫔侍的身份了,三则是她生育了徒辰阳膝下唯一骨血──巧姐儿了。   她父亲虽然是王家嫡长子, 但却是个出名的糊涂人, 害得她从年幼时开始,便只能和其兄依着叔父王子腾过活。叔父才是真正王家的家主, 叔父待她虽好,终究是隔了一层了;长兄和父亲一样, 都不过是纨裤子弟罢了, 要不是他是王家唯一的男丁, 王家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只怕早被叔父给收舍了。   只是叔父虽然重视她们兄妹,但内里只怕是更重视自己唯一的女儿──王熙鸾多些, 虽然堂妹和慎郡王府的庶长子订了亲,但这些年来因为好些因素, 拖到堂妹都快十九了,还是一直没有成婚,再加上徒辰阳与叔父之间的往来, 也让她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眼下叔父已经靠不住,她也不再是嫔侍,唯一可靠的就只有这个巧姐儿了,好在她虽年华不在, 但靠着巧姐儿,徒辰阳再怎么的也会偏向她一些。   王熙凤将自己重新收舍打扮,特意换了素雅的衣裳,面上薄施脂粉,和以往艳丽的装扮相比,别有一番风味。王熙凤收舍委当之后,便去了三皇子妃所住的正院哭诉了。   自三皇子妃流产的这段时间以来,徒辰阳难得的日日待在三皇子妃处,虽不便留宿,但也难得体贴了起来,白日大多待在正院,晚上才回到自己的书房,也没再召幸其他女子,给予了三皇子妃绝对的尊重。如此作为,莫说身旁伺候的人了,就连三皇子妃都着实吓了一跳。   见徒辰阳一连留了好几日,三皇子妃劝道:「妾身身子不适,无法服伺殿下,殿下要不去其他妹妹处吧。」   徒辰阳拍了拍她的手道:「现下那有比你的身子更重要的,况且这庶子再多,也及不上嫡子来的重要,你且养好身子,到时候再给我生个嫡子才是。」   三皇子妃忍不住抚摸小腹,想到失去的那个孩儿,越发纠心,这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徒辰阳安慰道:「是那孩子与我们无缘,你且养好身子,下一次咱们定能把那孩子给生回来。」   「嗯。」三皇子妃轻声应了,想起一事问道:「殿下要不要去王妹妹那处看看?」   一提到王熙凤,徒辰阳就眉头微皱,「好端端地提她做啥?」   三皇子妃眼眸间寒光一闪,温柔浅笑道:「王妹妹好好的由嫔侍成了才人,心气难免有些不顺,殿下过去安慰一下她也好,免得她把气都出到孩子身上了……哎啊……」她似是注意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捂住了嘴不语。   「她对巧姐儿怎么了!?」一听到王熙凤拿巧姐儿出气,徒辰阳顿时坐不住了,巧姐儿可是他唯一的孩子,虽说是做了错事,但他这个做父亲的只有想尽办法担的,可真没有嫌弃过孩子,由得三皇子妃把巧姐儿送回去也是因为怕三皇子妃念着失去的孩子,对巧姐儿不好罢了。一听到宝贝女儿怕是受了罪,徒辰阳当下便有些紧张了。   三皇子妃心下微微酸楚,果然还是得有自己的骨肉才行啊,她再怎么温柔体贴,怕也没有巧姐儿在他心目中来的重要,不过是个女娃儿,怎么就这么得三殿下的疼宠呢?她强压下醋意,故作为难之色道:「妾身也不好说,殿下去看看便知了。」   「嗯,我先去看看孩子。夜了,你好好休息吧。」想到巧姐儿怕是受了罪,徒辰阳也坐不住了,当下便要起身去王熙凤处,不料才站了起来,便听见院门外一阵哭喊。   「殿下!殿下!求求你救救巧姐儿吧!殿下!」其声音之凄厉,好似受了无尽委屈一般。   「是王熙凤的声音。」徒辰阳脸色一变,急急冲了出去。饶是紧张着女儿,但瞧见王熙凤这般薄施脂粉的素雅装扮,徒辰阳也不由得心中一荡,但想到孩子怕是有着事,而王熙凤竟然还有心思打扮!?   徒辰阳也不禁动了气,冷声道:「起来吧,巧姐儿怎么了?」   「殿下!求求你救救巧姐儿吧!」王熙凤抹泪哭道:「巧姐儿发了高烧,眼下人正烧的厉害呢,妾身让人去唤太医了,却怎么也请不动太医……」   说到此处,王熙凤狠狠地瞪着正院里上下仆妇,眼神间的暗示之意已然十分明显。徒辰阳眉心微皱,他虽有些好女色,但却不是胡涂人。   莫说三皇子妃早让他去瞧瞧王熙凤了,就算没有,谁敢苛刻皇嗣,更别提巧姐儿可是他唯一的女儿。   「殿下!」王熙凤又转回徒辰阳处,水汪汪的眼眸间尽是说不出的情意缠绵,哭求道:「殿下,救救巧姐儿吧。」   「小桌子!」徒辰阳高声道:「快去请太医过来!」   基于某种恶趣味,他身旁的两个贴身太监则分别被赐名小桌子与小肚子。   「殿下……」王熙凤抹了泪,喜道:「咱们的巧姐儿有救了……」说着双手合十,似是这有多么难得一般。   王熙凤又怨恨地瞪着正房,恨声道:「我的巧姐儿险些被这些人等给误了……」   「够了!」徒辰阳冷瞪着她,语气冰冷,隐含着说不出的杀意与明显的厌恶,「不要在我面前做戏。你若真是个疼孩子的,便不该这时才来找我。」他伸指一抹王熙凤的脸,果然摸到薄薄一层的脂粉。   还有心思抹脂涂粉,真叫是个真疼孩子的?徒辰阳冷哼一声,转身就往走,王熙凤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冷,殿下……当真不喜欢她了。   且不论徒辰阳看见烧的厉害的巧姐儿是如何生气,听到巧姐儿是被毒打所致,更是愤怒了。   巧姐儿虽是王熙凤亲生的,但也是皇嗣,王熙凤眼下不过是个太孙才人,连抚养孩子的资格都是三皇子妃为她求来的,更别提打骂巧姐儿了。   徒辰阳见巧姐儿病的都说起胡话了,额角更是热的厉害,当下脸色大变,也不管王熙凤怎么哭着求着,平儿又是怎么劝着,亲自抱起了巧姐儿送到坤宁宫里交托给了皇后照顾。为了这病孩子,这坤宁宫也不好封宫了。   雍政帝得知巧姐儿之病之后,叹了一口气,还是随了他们母子了,只是因为巧姐儿烧的厉害,加上在毓庆宫里被拖延了一阵,虽是请了太医好生医治,皇后更是亲自看顾了,但是等到巧姐儿清醒之时,好好的孩子却被烧成哑巴了。   这事说到底,自然是王熙凤的错,好好的孩子被她打残了,雍政帝也顾不得什么王家的面子不面子的,直接把王熙凤给贬成了宫女。王家虽有些不满,但也不敢说些什么,毕竟王熙凤没照顾好皇嗣是事实,好好一个女儿竟然被硬生生的烧成了哑巴,怨不得圣上大怒。   王熙凤知道巧姐儿被烧成了哑巴,自己又被贬做了宫女,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般,整个精气神全没有了。   王熙凤当年得宠之时着实得罪了不少人,这一被贬做宫女,虽然没真让她像宫女一般的作活儿,还让平儿继续侍伺着她,只是马上就有有眼力劲的小太监来赶人了,这一个小小宫女那配住着正经的院落呢,马上被赶到小偏间里了,和平儿两人一起挤在一间小房间之中,屋里逾了宫女份例的衣裳首饰尽数被收走,只有少数当年带进宫里的嫁妆还可以留下。   也难为平儿是个忠心的,仍是尽心伺候着她,徒辰阳曾开口要让平儿做太孙才人,并想改了巧姐儿的玉碟己到她名下,却被平儿摇头拒绝了,只说自己是王熙凤带进宫里的婢女,伺候了王熙凤一辈子,也不晓得要怎么伺候其他人了……   最后徒辰阳也只能做罢,只是吩咐人把平儿的份例提到太孙才人的份例。这宫女的份例已是极低,这宫女的宫女能有多好呢,他虽无法原谅王熙凤,平儿又不肯越过王熙凤,但两女总归是他的女人,也不好眼睁睁的见两女过着苦日子。   三皇子妃听闻,饶是对王熙凤狠之入骨,也不得不赞一句平儿忠心,对徒辰阳暗底里提了提平儿份例一事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主动将王熙凤主仆移到偏僻的院落里,并警告了石嫔侍等人,不许人再去折辱两女,但也不许两女出来打扰到旁人。   这王熙凤打坏了自己女儿,只顾着争宠害得巧郡主被烧成了哑巴,这事没多久就传遍了全紫禁城里上下,更别提一直让人注意着长春宫的薛宝钗了。   「喜事啊!娘娘!」听闻这原本不可一世的王熙凤成了宫女,痴痴傻傻地被关在毓庆宫偏院,莺儿忍不住对薛宝钗恭喜道:「大爷的仇终于报了。」   他们薛家为何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不都是因为王熙凤此人吗,王熙凤此人还占着自己是太孙嫔侍,一直折辱着她家小姐,原以为她们只能忍气吞声一辈子了,万没想到还能见着王熙凤得了报应的一日。   薛宝钗虽是嘴角笑,但眸底仍有一抹阴冷,「不够呢。这次倒是让那婆媳两躲了过去了。」   哼!要不是没料到三皇子妃肚里有了孽种,光凭王熙凤生的那个丫头平日里均是这两婆媳养着一事,这婆媳两人本该也逃不掉的,就算圣上不能责罚了两人,至少也得让她们吃上一壶。结果这三皇子妃借着小产一事躲在毓庆宫中百事不管,皇后也凭着巧姐儿之病,原本该有的封宫反省一事也没了,真真是可惜了。   「娘娘,来日方长呢。」莺儿劝道。虽然这三皇子妃与皇后娘娘仍在,但照她看这三皇子妃失了嫡子也足够了。毕竟是三皇子妃和皇后,那有那么容易动得呢。   这次王熙凤要不是自己作死,把自己的护身符给打病、打残了,就凭她生了太孙唯一女的身份,那有那么容易倒了呢。   「是啊!来日方长。」薛宝钗微微闭起了眼,不急,一个一个慢慢来,欠她的,她会一个一个讨回来的。   薛宝钗冷冷道:「跟高公公说一声,今天晚上就把小桌子给解决掉。」   徒辰阳不是傻子,定会去查究竟是谁让巧姐儿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她虽然不惧,但也不想那么快直接跟徒辰阳对上。   「是。」莺儿低声应道。   半个月后,徒辰阳身旁的贴身太监──小桌子酒醉后落水而亡。 作者有话要说:  巧姐儿的哑和薛宝钗无关哦。   ☆、水落石出 (捉虫)   薛德妃流产之事也算告了一段落了, 虽是对皇后一脉颇有不满,但雍政帝犹豫再三, 还是给三位皇子册封了。皇子册封一事他已经拖了二年, 着实是拖无可拖了。   徒辰阳虽是颇有几分问题,但雍政帝无法将他对徒辰阳的忌讳告知天下, 皇家不能沾上鬼神之事, 而徒辰阳的后院虽有些混乱,但一般人只将这当成是风流韵事, 并不怎么当一回事,况且自王熙凤被贬之后, 徒辰阳长留在其嫡妻顾氏的房中, 反倒让人称赞其尊重嫡妻了。   在徒辰阳毕竟是嫡子, 且多年来朝堂上并无大错的情况下,也只能立其为皇太子,且待以后了。   至于老大和老二, 在一番相处之后。不得不说,雍政帝对两人多少有些失望了, 最后在礼部送上的一堆字当中,拣了安与和二字。雍政帝拣了这二个字也是对两个儿子的一番期许,希望老大能一生平安, 而老二能一生和乐。   自徒辰阳进封为皇太子之后,这朝堂之中果然安稳了许多,皇后也难得的面上多了点喜气,自己唯一的儿子被封为太子, 这皇位也算稳了大半,巧姐儿的残疾虽让她烦心,但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巧姐儿的将来定是差不了,她也略略安了心,那愧疚感也略减了些。   欢喜之下,那怕雍政帝以朝中无银之事,将皇子册封之一切从简,还以节省银钱为由,将安郡王与和郡王的册封礼并在皇太子的册封礼之中,皇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虽说好好一个皇太子的册封被弄成四不像,颇有几分皇太子不似储君,倒是和郡王差不了多少之感,不过皇后也只是叼念一阵也就罢了,就像阳儿常挂在嘴里的一句话,这实惠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虚名什么的,压根就不重要。   徒辰阳成了皇太子,原本还有几分心大的淑妃也缩了回来,行事间也略退了一步,事事让着皇后了。她虽然不懂这朝庭之事,但从雍政帝给两个儿子的封号中也可看出一二。这安与和虽然都是喻意好的字,但用在皇子之上,却少了些气性,可见得雍政帝对老大和老二多少有些失望,只想着要两个儿子平安和乐就好了。   不过她毕竟是伺候雍政帝多年了,多少也能猜出几分雍政帝的心思,故意让三个儿子一起册封,隐约压着皇太子不说,而且听老大和老二所言,平时在朝堂上也不见雍政帝对皇太子有多少重视,可见得这新上任的皇太子极不得圣心,这来日方长,她可以慢慢等着便是。   且不论这宫里这一年来来来回回的没安静过,夏德全只一心一意的只调查着徒昭被暗算一事,他虽然在宫内的势大不如前,但毕竟他掌管内务府许久,手上又有着暗卫营,高允能查到的事,他自然也能查到,而且知道的线索怕是比高允还要来的多。   淑妃素有燥热的毛病,这炭向来用的比旁的妃嫔略少些,便别提这储秀宫此处素来比其他宫殿暖和些,压根用不了那么多银丝炭。但皇后娘娘和太上皇那边失了炭之事倒也是真。这银丝炭可不比其他的柴炭,宫人素来不敢私下挪用的,这炭确实没的不寻常。   如此看来,似乎淑妃、皇后,与太上皇三人都颇有几分嫌疑,但他一直跟着太上皇,太上皇失智失的厉害,自是不可能对徒昭做什么,况且太上皇最好面子,也不可能对自个的亲孙子出手,背了个弑孙之名。   这事似是皇后或是淑妃的手笔大些,而且他还查到了,小武子当初领过去的那两个宫女也是坤宁宫的粗使宫女,这事乍看之下似是皇后的嫌疑较大,但徒昭和夏德全均不相信与皇后有关。   宫里少有什么干净人,皇后自然也不是什么干净人,手上自然也有人命,但就像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习惯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惯于使用的阴私之法,这皇后娘娘素来爱对子孙后嗣之事做手脚,想尽辨法给各皇子绝育,又因为出身于世家大族,这下毒手法极为细致,可说是让人防不胜防。   若非当真是无法可防,他也不会求了温院判三不五时给徒昭小两口检查一番,就是怕他一个没注意到,让徒昭中了皇后的招了。   像这般粗暴直接,要人性命的手段可不是皇后娘娘会用的法子。   至于淑妃就更别提了,她虽是出生于四王八公之家,但毕竟是柳家的旁系而非嫡系,刚入宫时差点连点赏银都拿不出,就知道她囊中极为羞涩了,要不是后来得了圣上的宠爱,又生育了圣上的长子,这才得了柳家的资助与人手,要不然现下还不知在宫里的那个角落窝着呢。   虽是如此,但淑妃毕竟不是嫡系,柳家给的帮助有限,以淑妃有限的人手,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皇后和太上皇那处偷到银丝炭,可真不是件易事,更别提安插人手进坤宁宫了。   而那小武子……   小武子的背景极为干净,干净到可以用『不可思议』四个字来形容了,被拐卖而来的,无亲无故,可偏生得了四皇子贴身太监的青眼,当年曾亲自□□过小武子一阵子,不但教他怎么伺候主子,还让他跟着学了点文墨,识了点字,要不这宫里多少太监,小武子又不是个特别伶俐的,怎么能够出得了头……   就着这一点子线索,夏德全细细查访,发觉这小武子和四皇子底下的几个太监都颇有些来往,虽说这太监大多有些干亲,但这全部都跟四皇子有关也着实少见,万没想到,这四皇子被关了那么多年,还能有份势力。   夏德全一方面悄悄让人把这事透露给了圣上知瞧,一方面让人在内务府里分配给四皇子府里的东西略略做了手脚,这四皇子竟然敢对他唯一的侄孙下手,就莫怪他不客气了。   四皇子不知为何,子嗣上颇有一些艰难,嫡妻没给他生下一儿半女不说,连侍妾中也少有怀孕的,膝下就两个儿子,一个病歪歪的庶长子和一个未曾序齿的幼子。   无论是四皇子的庶长子还是幼子都是身子骨极差的,夏德全只略略让人送了些加了料的衣料进去,便就听闻四皇子那未序齿的幼子高烧了一场,太医虽是极力救治了,但还是烧坏了脑子,这辈子怕是注定会痴傻一辈子了。   雍政帝得知徒昭之事是那四弟做的好事之后,一方面暗暗惊心,一方面又以关怀那莫名烧坏脑子的侄子为由,连连派了好些侍卫驻守在四皇子府上,还贴心的换了老四的贴身太监,说是要勿必把四皇子给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连每日出恭之时都得有人顾守着,四皇子暗恨在心,却也只能磕头谢恩不提。   雍政帝用的这招倒是徒辰阳想出来的,每天让人盯着老四,从早盯到晚,连出恭睡觉都让人盯着,看他还能玩的出什么花样。   让人连盯了一个月之后,这老四是不是还能玩出花样还不知道,但是听说这一个月来老四足足瘦了一大圈不说,人也苍老了许多,说不得不久之后便得帮老四收尸了,想到此处,雍政帝暗暗称快。   因薛宝钗命令钦天监尽快拟定忠郡王和忠郡王妃圆房日子一事,让雍政帝这才发现这忠郡王妃都已来潮半年了,竟然还没选定圆房的日子。   徒昭虽然不如安郡王与和郡王受宠,但也是雍政帝极看好的皇子之一,更别提他近来好些行事颇得帝心,雍政帝大怒,细细一查,这钦天监竟是得了皇后暗示,不只是徒昭,就连慎郡王庶长子的婚期也被拖住了,雍政帝气的狠狠地警告了皇后,并命钦天监尽快定下这徒昭圆房的日子。   趁着此机会,甄太贵妃与慎郡王也趁机上书,求钦天监定下这慎郡王庶长子──徒时与王家二姑娘成亲之日。   雍政帝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命钦天监计算徒时的成亲之日,只是这事自然得等到徒昭圆房之后再说,毕竟徒昭可是皇子,而徒时不过是普通皇家子孙罢了。   得知此事之后,且不论徒昭内心小人是怎么高兴与得意,虽不满自个儿子的成亲之日还得排在徒昭圆房的日子之后,但这甄太贵妃与慎郡王得知圣上发了话之后也好生松了一口气。   她们所要的也不过就是圣上的一个态度罢了,毕竟徒时虽然不过是普通皇家子弟,但与他订亲的王二姑娘可是王子腾唯一的骨肉,以王子腾掌兵的情况,要是圣上有疑了他们的意思,怕是会一直压着徒时的婚期,如今得了圣上的准话,甄太贵妃一脉也总算安了心了。   这徒时都已经十八岁了,跟他定亲的是王子腾的嫡女王熙鸾,比男方还大上一点,都快要十九了,在这朝代可以说是老姑娘了。   本来三年前这徒时满了十五之时便可以将王二姑娘迎进门了,但偏生皇太子在那时说什么『优生学』,建议把男女双方成亲的年龄提到十六岁上下,太上皇既然还允了,太上皇都发了话,他们做儿子、孙子的自然得照做,就这样两个孩子便被硬生生拖了一年。   好不容易挨到时儿满了十六,二年前要成亲之时,又遇到太上皇病重,什么生肖不和,又被拖了一年,后来这圣上祭天之时一直搞不定,这钦天监光顾着选祭天日子了,根本无暇顾忌他们这早脱离权力中心的皇子皇孙,再被拖了一年,这婚事一拖再拖,倒是硬生生把王熙鸾给拖成老姑娘了。   想到这事,慎郡王颇有几分歉意,对慎郡王妃道:「让人给王家备份大礼,再让你娘家人给王家二姑娘好生添妆,这事终究是我们对不起人家姑娘,是该好好补偿。」   慎郡王妃冷哼一声,这成亲的又不是她儿子,怎么倒是她跑腿了,不过做为正妻,她也不好拒绝,只是想着家里也就剩下这么一点银钱,她还想多留点给自个儿子呢。「王爷说的轻巧,也不看看眼下家计艰难。」   「说什么话,咱们家啥时缺了你的。」被王妃这么一说,慎郡王也有几分不悦,他虽然从朝堂上退下,但好歹是个皇子,是被圣上册封的郡王,啥时有缺过银钱了,怎么被王妃说的好似养不起老婆孩子一般了。   「王爷不知。」慎郡王妃冷着脸道:「自圣上继位之后,这甄家可就没再送过半分银子了,还有这平时的炭敬冰敬也是一年比一年少了。」   这皇子的份例,郡王的奉禄算是什么,能顶得上什么用。这平日的炭敬冰敬还有甄家的银子才是大头。没了这些银子,这半年来她都几乎要周转不开了,要不是她嫁妆丰厚,只怕这日子可就难挨了。   慎郡王拿过帐册一看,也不由得微微皱眉,这人走茶凉的道理他也是懂的,但没想到不过才两年便差了那么多了。   慎郡王一叹,转头对徒时说道:「罢了,时儿你就到我的私库里挑二件东西,你亲自往王家送去,务必要稳住王家。」   徒时微微皱眉,「父王,这王熙鸾都十九岁了,都已经是老姑娘了,娶回来也不见得能生得出孩子,有什么好娶的,不如趁机退亲,让圣上另外给咱们择一门亲事吧。」   「混帐!」慎郡王不客气的将手上的帐册往徒时脑袋瓜子上一丢,骂道:「你懂个什么,这王熙鸾可是你皇祖父特意给你挑的,也算是名门淑女,有什么不好?王子腾在朝堂上也有些脸面,这王熙鸾可是他的独女,这嫁妆绝计亏不了你。不过就是年岁大了点……」   说到此处,慎郡王微微咳嗽,续道:「这事也怪不了人家,当年皇太子提了什么优生学,硬是把皇子、皇孙成亲的年岁给拖了,又碰上你皇祖父那时身体不好,唉……要怪就怪你自个生肖不好,偏生跟你皇祖父冲了。」   真真是运气不好,当年若是时儿早早娶了王家二姑娘,他在朝堂上有了帮手,说不定当年还可以博上一博,如今再说这些也是晚了。   徒时微微皱眉,这王熙鸾年岁比他略大些也就算了,但那颜色真的是……   那个男人不对自己的未来妻子好奇,他曾偷偷见过王熙鸾一面,这容貌真真是普通的很,虽是精心打扮了,却连她堂姐王嫔侍的一半都不到,更别提跟小七家的相比了,想到老三与小七都能得美人相陪,而他却得委委屈屈的迎娶这么一个容貌平凡的女人,当下便极为不愿。   「时儿,咱们不如以往了。」慎郡王苦口婆心劝道:「你太子皇叔已经登基,这天下已是他的了,当年我与你太子皇叔颇有几分口角,眼下还能留得性命,大家还能平安渡日已经是不错了。眼下这朝堂之中,真敢与咱们家结亲的人可不多,错过了这王家二姑娘,怕是得不到这么好的婚事了。」   徒时扁扁嘴,自言自语的小声道:「我宁可找个家世普通点,但颜色好的,横竖这天下总归是没我的份的。」   就算父王夺嫡成功又如何,嫡母妃已生了二子,现下也长成了,而母妃容貌不再,父王又颇多爱宠,将来这天下那有他的份?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得个颜色好的美人才是。   慎郡王再劝了劝,这徒时也不是完全不懂事之人,终究还是点头应下,带了礼物前去王家拜访,顺便知会王家这婚期即将定下一事。   得知这婚期即将定下,王子腾妻子──王何氏喜道:「太好了,赶明儿得上寺庙还愿,这婚期终究是定下了。」   王子腾却无多少喜色,「这婚事怕是不妥。」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那户人家嫁不得,何必嫁给一个没落的皇子皇孙,而且还是庶出的。   「呸!呸!呸!」王何氏连忙连吐三口口水,嗔道:「老爷胡说些什么,鸾儿再不嫁,难道你要把鸾儿留在家里,一辈子做老姑娘?」   「唉。」王子腾长叹,「若是别的皇子、皇孙也就罢了,但那可是慎郡王的庶长子啊。」   这妇道人家毕竟头发长,见识短,这慎郡王一脉可是一直被圣上所忌讳的,其庶长子这些年来的婚期一直没定下,只怕也与圣上有关,可见得圣上多不愿慎郡王再和朝庭牵扯上关系,这女儿出嫁后,只怕他这个做老子的前程也完了。   王子腾略略跟王何氏说了,事关老爷前程,王何氏也有几分紧张,「那可如何是好,鸾儿都十九岁了,再不嫁可就真成了笑话了。」   鸾儿这一年来压根就不敢出门了,还不就是因为这婚事害的。若今日定亲的是一般的人家,他们早打上门去退婚了,可偏生定亲的是慎郡王府,这可是真正的皇子皇孙,那容得他们退婚。   「这婚事可是太上皇当年下过明旨的,咱们可不能退婚啊。」王何氏忧心道。   「莫急!」王子腾拍了拍王何氏的手,想到皇太子特意让人跟他说的事,「让为夫再想想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墨墨”,灌溉营养液 5 多谢“星宝”,灌溉营养液 2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腐女子”,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苏生”,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准备圆房   且不论皇太子与王家之间的私下交易, 这徒昭毕竟是当今皇子,加上他被改了玉碟之后, 成了当今最宠爱的薛德妃之子, 其圆房之事可是比徒时成亲之事要重上许多,更别提薛宝钗还亲自下了命令让钦天监尽快挑个好日子出来。   得了雍政帝允许, 钦天监一口气拣了好几个圆房的好日子给薛德妃与皇后选择。薛德妃拣了一个最近的日子, 就在半个月后;而皇后则选了一个最远的日子,在三个月后, 钦天监不敢私定,便上书给圣上决定, 雍政帝瞧了瞧, 则择中选了一个月后的正日子让徒昭与史湘云圆房。   史湘云一听到一个月后圆房, 顿时觉得呼吸不顺,整个人都不好了,险些晕了过去, 可惜的是,她的身体大概是近来被调养的太好, 想晕也晕不过去,只能睁着一双死鱼眼,死命地瞪着徒昭, 怎么办,她又想谋杀亲夫了。   徒昭误以为史湘云也等不及了,喜道:「云妹妹也觉得这日子太久了点吧。」   徒昭露出一脸看似羞涩,实为欠揍的笑容, 「我去跟父皇求求,请他改成薛母妃选定的日子吧。」在这个时候,他就非常诚心诚意的唤薛宝钗一句薛母妃了。   徒昭说着还想往外跑,史湘云连忙拉住他的衣裳,急道:「回来!」   史湘云拉着徒昭的衣角,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因为心情激动,呼吸急促,胸脯急速的上下起伏,看得徒昭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虽然总是嫌着云妹妹太小了些,但那也是因为宫里多是巨/乳美人型的宫女,所以比起来云妹妹便有几分不显了,但他知道云妹妹其实颇有几分料的,当然,但他们成亲之后,他再帮云妹妹好生按磨,一定能再长大些的。   「云妹妹别怕羞。」徒昭安抚道:「父王早想抱嫡孙了,这点小事,他必定是允的。」   想提前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吧!   史湘云深觉得徒昭果然是被雍政帝给带坏了,瞧他那一口颠倒是非黑白的说法,说的好像急着圆房的人是她一般,活脱脱就是现代的政客啊,不!比现代政客还要邪恶。   「不许去!」史湘云懒得和他耍什么嘴皮子,坚持道:「不许去。」   见徒昭还想再说,最后史湘云认命的一咬牙道:「一个月后就一个月后好了。」妈的,早死早超生。老子认了。   徒昭一脸捥惜,「原来云妹妹也觉得一个月后是好日子啊。我本想说是否要略晚一点,好让云妹妹好生准备的。」   史湘云被气的险些吐血,这小子真被人带坏了,大概是最近打的少了,忘了自己是谁了。   好在徒昭还是有点眼力劲的,偶尔逗逗娘子还可以,逗多了可是会受皮肉之苦的。但他可真是乐坏了,难免有些得意忘形了,他等了快二年,总算可以正正式式的抱娘子了,要不是几个嬷嬷丫环都在,说不得他怕是会忍不住当场给史湘云一个亲亲了。   因为圆房在即,嬷嬷们也不阻着徒昭和史湘云亲热了,自史湘云来潮之后,嬷嬷们深怕徒昭坏了云姑娘的清白,万一要是有了喜便不好交待,以往总是千方百计的拦着,既使拦不住,也总是留个人睡在外间,让徒昭要好好和史湘云说话都不成,但这次圆房的日子定下,嬷嬷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徒昭终于可以好好的和史湘云继续床上夜话了,徒昭当天夜里便搂着史湘云不放,压根就不管自己是否过了三八线,那怕被史湘云再三警告加动手,手臂上都被捏出红痕了,还是不死心的越界,最后还义正言辞的教训史湘云要习惯,因为以后他会每天抱着她不放手。   史湘云冷瞪着徒昭,内心里的小火山瞬间火山爆发,啊啊啊~~~就算再给老子一辈子也习惯不了啊!!!   虽是觉得这日子难熬,但圆房在即,史湘云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了,她很严肃的问了徒昭一个很重要的,可说是性命忧关的问题,「你有跟女人做过吗?」   徒昭瞬间整张脸红的如火烧一般,原本不安份的手『咻』的一声猛地缩了回来,整个人顿时躺的说有多乖就有多乖,双手不安地绞着,「咳,夜……夜了,咱……咱们睡觉吧。」   小色狼瞬间变成乖宝宝,看到徒昭的表现,曾为男人的史湘云还有啥不懂的。   完了!老子碰上初哥了!史湘云绝望的想着以前曾看过的东方来的片子,听说女人第一次很疼的,再碰上初哥!?   史湘云真的觉得自己恐怕真的会死一死了。而且这种死法未免太丢脸了吧!临到绞刑台的一瞬间,史湘云真真后悔自己怎么没有给徒昭安排一下通房之类的?让徒昭练习一下也好啊!   史湘云想着某些言情小说里不可不说的故事,最后决定……   「你明天去给我好好读书!」   「啊!?」徒昭知道云妹妹是为了圆房一事而担心,可这圆房和读书啥时扯上关系了?   史湘云计算着,正色道:「红菱心太大了,晴雯也嫁了,眼下也来不及挑个安全可靠没染病的通房了。听嬷嬷说皇家有好些这方面的书,还有教导这方面事的太监,你明儿开始好好读书,争取圆房那天不要弄疼我!」   说到最后,这史湘云的小脸也微微红了。   看着小脸羞红的史湘云,徒昭也不知道那来的豪气与自信,大发豪语说道:「嗯,我会努力学习,圆房那天绝对不会弄疼你。」   不过不久之后,无论是徒昭还是史湘云都深刻的用身体明了了一个道理:男人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说的话全都是放屁,相信你就输了。   徒昭圆房,除了雍政帝之外,最上心的人自然是夏德全了,夏德全不但稍稍让人送了一些贺礼,算是给小两口还有未来曾侄孙的见面礼,另外还拿了好些自己私藏避火图与春宫小人给了徒昭,说是让他好好学习,争取一举做人成功。   这玩意可真是解了徒昭的燃眉之急,他虽然有心要好好去燕喜房好生学习一下,但实在是拉不下面子去跟燕喜嬷嬷们请教这些问题。   做为徒昭的贴身太监,小夏子应该是要先主子忧而忧,后主子乐而乐,想尽办法要帮着主子的解决问题,必要时还可以为主子亲身试验,但碰上主子在研究这种事时……   小夏子只有说:太扎心了,老铁。   虽是有些扎心,但小夏子还是很认真的帮徒昭想办法。一开始小夏子是建议徒昭直接收用几个宫女,以忠郡王的身份,不知有多少宫女会主动送上门来,但却被徒昭一脸嫌弃的拒绝了。   宫中的宫女大多是巨/乳身材,自祭天过后,对这种女子颇有几分阴影的徒昭拒绝了这类小夏子口中的上等宫女,再不就是宫女的来历颇有可疑,不宜收房。而可靠的宫女,如立秋、立冬一流的却看不上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这是事实。   再则,徒昭也想过,若是收用了立冬与立秋,两女势必会趁此机会跟着史湘云一辈子,但如果不收用两女,他只需忍到立冬与立秋满了二十五之后,便可以打发两女走了,再也不用见这两人跟他抢娘子了,这门生意,划算。   小夏子也曾建议他去外面找几个干净的女子试试,若是喜欢,便当成个外室养着,待将来开了府再接进来便是,不过这点也被徒昭拒绝了。自先前之事之后,徒昭真怕一个不小心中了石家的招了。   当初户部进上的那些染病女子之事,他最后还是忍不住查了查,好在三哥并没有让他失望,此事与三哥无关,全是石家的主意,不过这也让他暗暗提紧了心,毕竟这石家本就是清贵的世家大族,在朝中门人极多,这些年又有三哥支持着,说是石半朝也不为过了。   若他们真有心使了坏,只怕他也是防不胜防的,还不如暂且忍耐着,况且外面的女子再美再好,又那及得上云妹妹呢。   且不论徒昭拿着夏德全送来的东西好生研究,终于要圆房了,史湘云带来的那些嬷嬷们也如打了鸡血般兴奋,保养上也越发上心,这护肤用的香膏,平日沐浴的香露自不用提,连平日的吃食也多是清淡无气味的清淡饮食,还得时时饮用着玫瑰香露,说什么都要调养的史湘云唇齿留香,说话间都得带着一股玫瑰香气才行,更别提亲吻之时了。   听得两位嬷嬷背后的『深意』,饶是内里已是经验丰富的老色鬼的史湘云也不禁微微一红。摸着自己滑不溜手的肌肤,然后又忍不住偷偷揍起徒昭不提。   徒昭本来就挺耐揍的,挨打期间不知又联想到啥了,那怕被史湘云拳打脚踢了,还笑嘻嘻的,甚至还颇有心情的偷摸了一把史湘云,虽然之后被揍的更惨,但那笑容当真只能有猥琐二字可以形容了。   圆房虽不是大婚,但皇后还是特允了史湘云回娘家住三天,圆房当日再抬进宫里来。她之所以会让史湘云回娘家小住,为的就是让史王氏好好教导一下『夫妻人伦』之道。总不能让薛德妃或她自己跟史湘云说这夫妻人伦之事吧。   这圆房前三日,史家恭敬的请了史湘云回府,这些年来史湘云原本居住的暮雪轩也一直给她留着,里头的摆设也还是和以往一样,但史湘云怎么瞧,总是觉得有些陌生了。不过才回家短短一日,她却有些想念那在北五所中小小的院子了。   虽然不过是回娘家三日,但这几日往来拜访的大小官员女眷一直没少过,只是都被史家人给推拒了,徒昭虽然眼下颇得圣宠,但雍政帝才继位不过二年,将来如何还不好说呢,况且雍政帝自己本身又是好不容易从夺嫡之事杀出来的,定然不愿儿子们这么早便开始争夺了。   只是拒得了史家外的人,却拒不了史家里的人,且不论周姨娘日日带着史湘蕙前来说是史湘蕙想姐姐了,然后想尽办法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连不少暮雪轩的旧人也时常来访。   史湘云正为了圆房之事而气闷呢,那有心思去见见这些人,大部份的人都被拒了,但这张嬷嬷来访了,史湘云自是得见上一见的。   自她出嫁之后,史王氏便把张嬷嬷放了出去,虽是放了出去,但史王氏知道张嬷嬷和史湘云的感情不同于他人,不但这银钱给的足足的,还时不时让人上门给张嬷嬷撑腰,而张嬷嬷的儿孙也是颇为孝顺,这小日子过的自是极好。   听到张嬷嬷来访,史湘云连忙端正的坐起,「快请嬷嬷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江上阳光”,灌溉营养液 +1 多谢“五五”,灌溉营养液 +30 多谢“深蓝雨落”,灌溉营养液 +1 多谢“韵染”,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最终后手   张嬷嬷手捧着一个小木盒子, 见到史湘云一身郡王妃的玫红正装,说不出的端庄好看, 那张小脸比起两年前更加长的像史张氏了, 心下又是欢喜又是得意,若是小姐在世, 见到做了王妃的小小姐不知会有多开心。   「老奴见过忠郡王妃。」张嬷嬷躬身行礼道。   「嬷嬷无需客气。」史湘云不待张嬷嬷行礼完毕, 连忙亲手扶起张嬷嬷,嗔道:「嬷嬷奶了我那么多年, 怎么跟云儿生份了。」   张嬷嬷拍拍史湘云的手,感叹道:「小小姐也是大姑娘了, 小姐若是在世, 不知会有多欢喜呢。」   想到史张氏, 史湘云也不禁幽幽一叹,她虽然没和史张氏相处多少日子,但也可感觉得出她有多疼爱她, 若没有史张氏给她开的好头,她也不可能有现今的舒心日子, 还有史张氏千方百计给她的那些东西了。   张嬷嬷又叹息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小姐虽不能亲眼看小小姐也长大,但有几句话拖了老奴跟小小姐也说说。」说完后, 往左右瞧了一眼。   史湘云万没想到她娘亲到了这时候还有话要留给她,不过仔细一想也不觉得奇怪了,毕竟张嬷嬷是她母亲最信任的人,定还是有些秘密的话是交待张嬷嬷告诉她的。   史湘云会意, 让身旁的侍女退下,张嬷嬷才将手里的手匣子递给了史湘云,说道:「小姐当年存了一些东西到当铺里,小姐可用这些当票去当铺里去取东西。」   史湘云吓了一跳,连忙将那匣子打开,里头就几张当票,不过尽数是些头面首饰的当票,值钱是值钱了,不过也没什么珍奇的,像那阴沉木匣子了竟然不在其中。史湘云拈起一张当票细瞧,这当票和之前那阴沉木匣子里的当票一样,都是同一家的当铺,只是这纸上花纹略略有些不同。   那些当票虽然都不过是些头面首饰,但一张是一套祖母绿头面,二套红宝石头面,还有一套点翠头面。按着当票上的价值加一加,好歹也值个四、五千两银子。   看着这些当票,史湘云心中一动,看来她那娘亲也没什么谜之自信认定自己的女儿一定和她一样聪慧无比,能查得出那寄木细工百宝柜里的秘密,于是还是托了张嬷嬷将一部份值钱的头面首饰直接给了她,虽然不多,但件件都是珍品,也及得上一般公候小姐嫁妆的四分之一了。   若是按着二叔夫妇的打算,再加上这些头面首饰,她的嫁妆虽然不能和林黛玉相比,不过在公候小姐中也算得上不错的了。只是这几个是真正的头面首饰,缺了最珍贵的装着药物的阴沉木匣子。也是,如果没有保护那份财物的能力,还不如舍了去,省得给孩子们招惹事端。   这个也是她从林如海把林家明面上的家产摆在贾、史两家里所学到的。   而且……史湘云摸着那当票上与其他当票上颇有几分不同的花纹,无论是寄木细工里藏的,还是史张氏请张嬷嬷代给她的,都是同一家当铺。一家当铺,二种当票,总觉得还有些其他事情是她所不知的。   想着还捏在手里的当票,史湘云也觉得自己确实是该在圆房前去一趟了。   史湘云寻了一个理由,让莓儿走了一趟,把那阴沉木匣子给赎了回来,隔了一个时辰之后,又让立冬和立秋去了一趟当铺把张嬷嬷的当票里的东西赎回,毕竟是她娘留给她的东西,还是赎了出来瞧瞧,说不定又是几个寄木细工的匣子也不定。   因为莓儿去的早,很快地便将阴沉木匣子取了回来,史湘云还来不及瞧瞧那阴沉木匣子里是些什么东西呢,万没想到那当铺的老掌柜竟跟着立冬、立秋一起过来了,口口声声说希望能见那些当票的主子一面。   史湘云犹豫再三,还是见了那老掌柜,那老掌柜一见到史湘云,便恭敬请安道:「小的见过主子。」   「掌柜的请起。」史湘云颇有几分疑惑,笑道:「掌柜不需那么客气。主子什么的我实在当不起。」   她虽贵为王妃,但眼下又非清朝,没有什么除了皇家之外,人人都是奴才说法,平常也甚少有人用着主子一词,再则,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可以唤她主子的。   老掌柜笑着将那赎头面首饰的当票轻抖了一下,笑道:「当年老主人过世前曾有云,小主子会拿着这些当票过来相认,也是小的眼拙,直到今日才知道王妃就是小主子。」   说到此处,老掌柜也不禁有些感慨,怪不得前些年始终不见主子派人来跟他盘帐,原来是因为小主子还小啊。   史湘云面带微笑,但豆大的汗从史湘云额角落下,背心都湿了一小块,我的娘啊,你究竟留了多少后手,连那当铺掌柜都不知道你才是幕后老板。   老掌柜将一整络的帐册奉上,陪笑道:「咱们做当铺的是素来是进的多,出的少,这些年又光年好,来当东西的人少了,好在还能平冲,没让主子在里头添钱。」   史湘云瞧了几眼,大多是当些旧衣服,破被褥之类的,再来就是书籍首饰一类,旧衣服,破被褥固然是不值钱,但书籍首饰可就不同了,这类东西的价钱都压的极低,赎回去或再转手卖的价钱可不低,再加上利钱,可不是仅仅只能收支平冲罢了。   史湘云浅浅一笑,也不捅破大掌柜的心思,只道:「放下吧,待我回宫后再慢慢看。」   说到回宫二字,史湘云的声音略重了几分。   「是!」老掌柜背后冷汗直流,心知这小主子是拿身份来压他了。且不论他不过是区区一个掌柜,无论背后靠着那方势力了,再大也大不过皇子啊。   史湘云顿了顿又续道:「先前是我年纪小,不好亲自打理,以后,我可不想听到仅仅只是收支平冲这句话了。」   老掌柜心中一澟,知道这位新主子可不是好忽拢的,连忙低头应道。   史湘云继续翻了翻,毕竟十五年没打理过了,这当铺里的帐册极多,什么死当,活当各种帐册都有,其中还有一本是未赎回的帐册。   这死当活当的册子里大多是近几年的东西,史湘云略翻了翻便撤了手,翻看起未赎回的帐册了,这未赎回的帐册时日较久,有好些粗略粗算至少有十七、八年没来赎回的,里头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古董、头面、首饰,甚是是些屋契,里头的件数不多,但大多是些极值钱的东西,每一件少说也有一、两千两以上的,但在其中她却见着了一件阴沉木匣子,只是那阴沉木匣子上注明了赎回。   史湘云心中一动,指着那帐册问道:「这本帐册是……?」   老掌柜回道:「这些都是一些到了时日却未赎回的东西,咱们当铺里的规矩,如果过了三年还未赎回的话,咱们当铺便有资格代为处理。小东西大多是转手买了,不过这大于千两以上的精品,若是卖了可惜,大多是留下来做镇店之宝了。」   老掌柜顿了顿又道:「按理,里头的东西都是主子的,主子可以随便挑走,不过这下面点了红点的物件怕是暂时不行。」   「哦。」史湘云细细一瞧,果然她娘留给她的几样东西的下面都点了红点,再想到老掌柜所说的暂时不行,状似随口问道:「为何说暂时不行?」   老掌柜恭敬回道:「这些当物中有些是大户人家因某些原因寄放在当铺里的,咱们不但没借银子出去,还收了一笔保管钱,待来人拿当票取货时,得再付上一笔赎银,这些东西虽放在未赎回的册子中,但这保管银却都是付清了,时日一到,说不定要赎回的。」   史湘云心中一动,「这东西总不可能一直放在当铺里吧?」   「那可不。」老掌柜点头道:「咱们有分五年期、十年期、十五年期与二十年期,再怎么的,最多帮忙保管二十年,二十年后若不赎回便是咱们当铺的了。再则,咱们认当票不认人,若是这当票不对,那怕有银子也不让赎回的。」   说到这,老掌柜得意的一抚胡须,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己之时,谁会把东西送到当铺里寄放,来寄放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家里即将出了大事的人家,大多是来不及在期限内来赎回的,既使来了,这当票通常不是损毁了大半,便是没那么多银子,十样里大多也只能赎回一两样,说到底,终究是他们赚了,不过就是花费的时间多了点。   史湘云心中一动,看来史张氏真的是亲妈来着了,变着法子的把东西给她,那怕她没找出这寄木细工的隐密也是无妨,只要时间到了,这些东西早晚是她的。   她好歹也是保龄候府家里的大小姐,这欣赏东西的眼力劲还是有的,这帐册中之物,无一不是珍贵之物,但要说珍稀难得,自然还是以那阴沉木匣子为首,若是雕工精细,怕是连贡品都做得了,以她的性子,没道理不拣了去。   史湘云略问了问当铺之事,定下以后盘帐的日子之后便打发了老掌柜离开,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才悄悄地打开了那阴沉木匣子。   这和藏在寄木细工里的金丝楠阴沉木匣子不同,金丝楠木非天子不得用之,金丝楠阴沉木更是珍稀,无论是谁拿到了这金丝楠阴沉木匣子都是非献给帝皇不可,这种东西光是留在身边都犯了潜越之罪,她要不是嫁给了徒昭,只怕也是用不得的,怪不得史张氏没把那匣子寄存在当铺之中,只怕那当铺压根不敢收下。   但从当铺里出来的阴沉木匣子不过是普通樟木所化为的阴沉木制成,虽然也算少见,但也不至于非天子之家才能用得,而且这匣子的做工也不如那只金丝楠木的精细,匣子上除了雕了一个铃铛之外,别无他物。   史湘云抚摸匣子上铃铛许久,这才打开了匣子,正如她所猜想的,那匣子里尽是好些前朝的药,有什么雪肌丸、保胎丸,助孕丹、桃花膏之类的,但却缺了最珍贵的延寿丹,而且这保胎丸与助孕丹的数量也是极少的,只有少少的一两颗,至于她原以为会看见的珠胎毁月之类的毒药都不存在。   史湘云微微思索便明其理,这珠胎毁月本就数量极少,又牵扯上先先皇后难产而死一事,只怕史家压根就没留下半点在手上,都尽数给了贾母了,想来也是,这史家曾祖父母听闻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会留下这么大的把柄呢。   再则,这算得上是史张氏的最后后手了,都到了这时,想来她也没那谜之自信认定自己的女儿一定聪慧过人,按史张氏所想,若史湘云真的得等到老掌柜来时才拿到这阴沉木匣子的话,只怕这智商也是有限的,既然女儿没那么聪明就犯不着留太多东西给她招祸了。   或着是这时对自个女儿的智商没抱多大的希望了,里头留下的尽是些后院争宠用的东西,保胎丸与助孕丹的数量也不多,仅够她一人使用。想来到了这时,史张氏对史湘云唯一的愿望让她得到丈夫的欢心,平平安安的生个一儿半女,不至老无所依就好了。   想着史张氏对她的处处用心,史湘云忍不住暗暗感动,她前世一直是孤身一人,虽交了些女朋友,但从来没有搞出人命过,也不曾有过孩子,所以不懂得这做父母的心情。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小腹,此处说不得将来也会孕育着她和徒昭的孩子。若她有了孩子,会想史张氏一般处处为他着想吗?   啊呸!史湘云连吐了三口口水。老子在想什么,一定是为了圆房之事精神太紧张了,这才胡思乱想了起来。   老子才不会那么倒楣大肚子呢,自从宝姐姐下了旨之后,她就知道这一日怕是躲不过了,特意让人寻出那对乌金釉粉彩花卉梅瓶,每天趁着徒昭不在时,对那梅瓶左抱抱,右搂搂,只差快要日日舔瓶了,她就不信这样子她还能够怀孕。   如果真不幸有了……那她发誓,她再也不会相信任何古人的避孕手段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沙龙王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翎”,灌溉营养液 +2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翎”,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翎”,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洞房花烛   虽说是特意让史湘云回史家, 好让史王氏教其人伦之道,但史王氏一直拖到圆房的前一晚, 才红着脸的走进来, 将嬷嬷丫环们都打发掉后,遮遮掩掩塞了一本书给史湘云道:「这本是史家祖传的, 你自己先看看吧。」   说到史家祖传之时, 史王氏一抹尴尬之色一闪而过。   那本书极薄,以红色绸缎做为书函, 用的是极上等的红绸,书边还以金银为饰, 了上面还绣了暗纹, 摸着似乎与寻常花样有些差异, 史湘云好奇一瞧,这一瞧不由得眼睛瞪的老大,脸颊顿时红了, 这书封上的暗纹绣的竟然是□□之图。   史湘云当下便想撤了手,便史王氏连忙阻止道:「莫丢!这可是史家的传家宝。」   说着史王氏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这史家毕竟是江湖人士出身,当年也不知怎么了,明明是最先进了皇宫之中, 这满宫殿的宝物不抢,反倒抢了这么一本子春宫图回来。   虽是狐疑着史家先祖为什么只抢了这玩意回来,但到这时史王氏到是有几分感谢史家先祖了,有了这么详细的春宫图, 她倒是省了事了。   史王氏轻咳一声,红着脸道:「这夫妻人伦之道,不需要太害羞,不过也不可失了正室的衿持……这事也没什么,一开始是疼的,不过几次之后就没那么疼了。总之……忠郡王要怎么样就随他便是,疼的厉害也别叫出声……」   这反反覆覆就是叫她忍着痛,好似这事说穿了就一个忍字,至于什么其他的……好似不存在一样。   哇咧!史湘云听的暗暗惊心,虽然曾经听说大部份的女人都是享受不到高/潮,但史王氏这说法还真让她心寒了。史湘云一时间忍不住神游太空,话说,当年老子的那些小情人一副老子最好,老子最厉害的模样,该不会也是装的吧?   史湘云这神思一飘,便没怎么仔细听着史王氏说话了。   跟侄女说这种事,史王氏也是极不好意思的,要不是史湘云身份特殊,林黛玉一时赶不回来,她真想把这事丢给嬷嬷或儿媳妇算了。   史王氏脸红的厉害,压根不敢看史湘云的脸,也没注意到史湘云走神之事,最后唠唠叨叨的一堆,翻来覆去就是叫她忍着疼,随便徒昭这样又那样,不待史湘云再问些问题,急忙忙地匆匆地跑了。   「等等……」史湘云还来不及住止呢,这尔康手才刚伸出去,史王氏早跑的不见人影了。   史湘云的眼泪都不禁流下来了,我的好二婶,你这样教育方法完全不合格啊,完全没有教到啥吗。   差评!一定要给差评!史湘云含泪给了差评,最后只能自力救济了。   虽然前世有过经验,但那全都是做为攻方的经验啊,而且以往女朋友中没碰过半个处的史湘云,只能默默翻开史王氏给的书,虽然没对古代春宫图抱着多大的期望,不过好歹是史家的祖传之物,看起来又那么的高端大气上档次,说不定会出乎意料之物的有些用的,结果……   期待能从馍糊不清,身材比例严重扭曲变形的古代春宫图里学到什么知识的她真的是春天底下的两条虫,蠢!   压根一点用处也没有,大部份的姿势她都是玩过的,不过就几个极少见的姿势没试过罢了。   史湘云暗暗吐槽,妈的,第一次就摆出这么高难度姿势,不怕小弟弟扭伤吗?   唉唉唉……史湘云郁闷的把头埋在枕头里,恨不得把自己给埋死。老子的菊花啊……   史湘云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好,这一闭上眼似乎就看到黄瓜和菊花在她眼前做着不可描述之事,这一整晚便没怎么睡,一直到半夜了才耐不住睡魔迷迷糊糊的睡下。   虽然不是成亲,但徒昭在北五所里也摆了小宴,宴请众位兄弟,雍政帝难得的出席,虽不过是略饮了几杯,不待开席便就走了,但也是给足了徒昭面子。   史湘云在新房中暗暗祈祷着最好徒昭被灌的厉害,洞不了房,但很可惜的是,或许是因为雍政帝之故,这席上竟然没什么人灌徒昭酒,再加上小夏子颇有眼力劲的让人在徒昭的酒里掺水,徒昭虽喝了不少,但也只是微醺而已。   史湘云恨恨地咬着小手帕,不灌酒那像结婚呢,应该把徒昭灌的连路都走不动才是。   雍政帝虽才登基未久,但这众皇子间已成明争暗斗之势,徒昭虽似是游离在外,但他近来颇受雍政帝重视,连圆房一事都得了雍政帝亲自过问,宴席间难免有些酸言酸语,徒昭心情好,也没跟几位哥哥计较,只略敬了一圈便进了新房。   一进了新房,徒昭那一双眼睛便就盯在史湘云身上,再也移不开了。在红楼之中,史湘云的容貌本就仅次于林黛玉与薛宝钗,可见其颜色之好,只是史湘云素来不爱打扮,除了平时请安之时会着正装之外,平日里都是穿着些家常衣裳,而这颜色也尽是些湖蓝、葱绿之类的淡雅颜色,甚少穿着艳色衣裳。   这次因为圆房之故,嬷嬷们特意将史湘云好生打扮过,长长的头发被捥成高髻,载着薛宝钗特别赐给史湘云的五尾金凤衔红宝凤冠,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项圈,又着了件大红四合如意蜀锦窄袄,下着胭脂红四季花卉妆花织金襴裙,裙边系着玫瑰紫三色泌古鸾凤玉佩长穗宫縧,越发衬的史湘云艳丽动人。   饶是徒昭日日见着史湘云,一时间也不由惊艳。徒昭呆看了好一阵子,至到嬷嬷们怕会误了时辰,忍不住催促了,徒昭才如如梦初醒一般,傻傻地笑了起来。   看着徒昭的痴傻的笑容,做了一晚上恶梦的史湘云越发不安紧张起来,这家伙不会弄错洞,真的害得她菊花残吧?   啊啊啊~~~好害怕啊。   史湘云只觉得整个人都舒吸不顺,喘不过气来了,眼眶隐隐含泪,看起来好不可怜可爱,徒昭被那水汪汪的水润大眼一瞧,只觉得整个人都心跳加速,一股子热气上下乱窜,让他越发难忍了。   徒昭一摆手,众人会意的下去,房里顿时只剩下史湘云与徒昭两人。   「云妹妹。」徒昭自进房后,这眼睛一直没有从史湘云的身上移开过,灼热的目光直视着史湘云的小脸,脸上再也不见以往那嘻皮笑脸的笑容,以往带笑的眼眸变得幽深,深邃的好似黑色旋涡,隐隐含着噬人的欲/望,随时准备把史湘云拖进情/欲的旋涡之中。   「等等!」看着徒昭的脸越来越靠近,史湘云连忙道:「等等,咱们先来谈谈人生。」这混小子不会一上床就想洞房吧?臣妾做不到啊!   「人生!?」徒昭一楞,随即恍然大悟,「嗯,咱们这就来做人……」说着颇为暧味的一笑,眼睛描了史湘云纤细的腰身一眼。   做人是什么鬼!?   史湘云被扭曲事实的徒昭搞的整个人都不好,忍不住习惯性的伸手往他腰身一扭,结果被徒昭捉住了手,不但捉了还拉到唇边轻轻一吻,深邃幽闇的眸子深深地望向史湘云。   史湘云下意识的想逃,但却被徒昭一把拉回怀中,一个旋身被他压在身下,少年男子健壮的身躯将少女柔美的身子覆盖住,开始了男女之间最纯粹的交流……   史湘云真有些后悔自己之前叫徒昭去研习一下洞房之事的提议了,明明是个初哥,她也再三问过徒昭的近身太监,徒昭真没找宫女来实验过,但这手段可真真是不知怎么训练出来的。   徒昭的眸子幽暗的似乎想把人给吸进去,史湘云一时间失了神。直到徒昭想吻她的时候,她方才惊醒,下意识的微微侧开头想避开,结果徒昭就干脆直接亲上她的耳垂了,不但吻了,还含了……   身子热的厉害,整个人都酥软着,好似都不是自己的了。   「徒昭……不要……」史湘云整个人在微微颤抖着,她不是怕,也不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何时,但她就是克制不住一直微微发抖的自己,克制不住自己的控惧,整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抖的厉害,好似整个人都控制不住自己了,完全不似她……   吻如雨点般落下,无论是带着泪珠儿的眼角眉稍,还是樱红的唇瓣,都被徒昭细细疼爱过了。   徒昭越看越爱,少女的身体看似纤弱,但他知道她一点都不柔弱,她比一般男人要聪明勇敢,甚至于比他还厉害,只要她想,她随时都可以把他踢下床去。   但此时此刻,她却在他的身下微微发抖着,凝视着他,等待着他,可怜可爱的让他越发想一口把她吞入腹中,再也不让她见人,再也不让她去亲近其他女人,让她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存在……   渴望拥有她的欲望如此强烈,强烈到让他都有些讶异了,他知道自己喜欢她,却不瞧得自己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喜欢她。   徒昭把自己学来的一切手段都尽数用在史湘云身上了,原本就红艳动人的小脸越发艳红,让他怎么亲,怎么吻都觉得不够,真真是不知如何下口了。   「云妹妹……」在要将少女变为女人的那一瞬间,徒昭轻轻地史湘云耳边说道:「我喜欢你。」   所以……不要拒绝他。   史湘云默默地闭上眼,一滴眼泪从史湘云迷茫的眼睛中落下,但还未滑落脸颊便被徒昭舔吻掉了。   「云妹妹……」徒昭怜惜地吻去史湘云眼角的泪珠儿,犹带着史湘云体温的微烫泪水一直从他的舌尖,灼热到他的胸口。   此生从未感到如此满足过。   「云妹妹……」徒昭饱含情/欲的沙哑声音响起。声音有些远,有些近,又带着几分紧张与怜惜。   徒昭啃咬着她的唇瓣,含糊不清地道:「我会小心地,尽量不让你疼。」   一瞬间,史湘云突觉得有几分不妙,当男人在床上说什么『尽量』之时,通常都是做不到的时候。   果然……她用身体力行了一次什么叫『男人的话可以信,母猪都可以上树』的说法了。   「混蛋……」史湘云疼的直哭,「混蛋……你根本就没好好学吗!不及格!差评!」   不及格是什么意思,徒昭并不清楚,不过差评的意思他倒是猜出几分了,被小妻子给了差评的徒昭只能再次努力,希望能补考过关。   对此,史湘云只能说,补考是不人道的行为,她拒绝陪考,可惜反抗无效,被徒昭拉来翻来覆去的一再陪考,到最后真真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更是腰酸背痛的厉害,说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史湘云暗恨地死命瞪着仍然神清气爽,大有效法一夜七次郎的某人,再次后悔自己先前叫某人去练练功夫的想法。   啥叫不作不死!?这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成积有点惨,所以明天双更看看。 ==============================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打激素的小碎碎”,灌溉营养液 5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鸳鸯莹合   洞房后的隔天一早, 立冬、立秋与两个嬷嬷和小夏子便迫不及来的冲进来服侍了。   虽说这些年来昭殿下极为疼爱云小姐,但宫里的男人在这事情上向来是不懂得体贴女人的, 更别提昭殿下是第一次, 只怕会伤到云小姐。   忧心之下,几个人商量了一下, 守在房门外听了一晚上的洞房。四女是担心着史湘云, 而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小夏子也默默地加入了守门听洞房的行例了。和四女不同,他是着实担心着昭殿下, 毕竟昭殿下和王妃的喜好有些异于常人,万一要是两人玩的太疯, 伤了身子怎么办?   这熬了一整晚, 五人进来服侍湘云时眼睛底下都有些黑青, 但众女望向史湘云的眼神隐隐有着佩服之色,不愧是云小姐,果然强悍。   而小夏子则是冲向了徒昭, 他在外头可都听到了,他可怜的昭殿下啊, 受了多大的罪啊。   无论是史湘云与徒昭都没有赤身裸体等人来服饰的习惯,史湘云是因为自己内里因素,实在不好意思不着寸缕的在一群小妹妹前面;而徒昭则是被史湘云影响到了, 也跟着有了自己先穿好贴身小衣,剩下的再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穿好衣裳的习惯。   再则,随着徒昭在圣上面前渐有脸面,越来越多的宫女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就连他自己往昔用习惯的几个贴身宫女都喜欢在服伺他时磨磨蹭蹭,暗示之意极为明显,让徒昭越发对这些女子不喜,干脆便让了小夏子来伺候他。   当众人进房时,徒昭还史湘云都已经换上了小衣了,只是史湘云还躺在床上装死尸,大有准备装上一辈子的意味。   史湘云只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折了,是那个混蛋把春宫图放在新房里的?而且这宫里那么多高大上的春宫图不好挑,为何偏挑了本反人体工学,尽是些高难度动作的春宫图了?这不是在为难她的老腰吗?   徒昭这个小混蛋还想照着春宫图补考,最后逼得她不得不给他一脚,这才世界清静了。   莫说史湘云腰酸的厉害,徒昭下床时都有些腿软了,去洗潄时还是让小夏子搀扶着进浴室的,除了腿软之外,他的大腿内侧也有些疼痛,娘子出手真是越来越重了,要是差的那么一点点,可不就毁了她将来的幸福泉源吗!?   想到此处,望向史湘云的小眼神就隐隐带着几许委屈,忍不住揉揉自己被踢伤的大腿,这动作实在有些猥琐,史湘云玉颊生红,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旁人不知,这小夏子是最能对徒昭之痛感同身受的,有心想劝一劝,但瞧见徒昭眸底隐隐的喜悦之色,只能暗暗叹气不提。这昭殿下就喜好这一口,怪不得对宫里其他的宫女都起不起兴趣了,莫说一般的宫女了,寻常大家女子也少有如王妃娘娘这般的。   可是,主子,你能不能争气点,别每次都被王妃娘娘欺负啊。小夏子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之色,真真是浪费了他特意去淘换的好东西了。   这徒昭都去外间洗潄好一阵了,史湘云还在床上装尸体,倒不是她害羞什么的,而是她腰酸的厉害,都让江嬷嬷按磨好一阵了,还不见缓。   江嬷嬷也有些担心,等会去拜见帝后之时,难免会有磕头跪拜之类的动作,若是因为史湘云身子不适,行礼上有了失误,闹出笑话可不好了,更别提皇后不是昭殿下的生母,只怕会更挑理,断断轻忽不得。   立冬与立秋见嬷嬷按磨了许久,史湘云还是哼哼唧唧的直唤着腰疼,忍不住埋怨道:「昭殿下也太不会疼人了。」   怪不得最后会被云小姐踢下床了,真真是活该。   这话才说完马上被江嬷嬷教训了,「昭殿下喜欢姑娘,这是好事,也是姑娘的福气。」不过见着云姑娘直喊腰疼,江嬷嬷也有些怜惜,「姑娘可还好?女人都有这一遭的,之后就会好了。」   江嬷嬷顿了顿又道:「姑娘以后也别太顺着昭殿下了。」怨不得姑娘会生气了,昭殿下也是太过了些,又不是以后没得用了,那么拼命做啥。   史湘云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她也不想陪考啊。早知道她一开始就一脚把徒昭踢下床了,那也没之后的事了,可怜她的小腰,就这样闪到了。   立冬小心翼翼地扶起史湘云,问道:「姑娘,很疼吗?」   「很疼!」史湘云重重地点了个头。   立冬和立秋越发舍不得了,那瞪向外间徒昭的小眼神里都有了杀气。   袁嬷嬷连忙送上止疼的汤药上来,这是宫里用了多年的好药方,每个娘娘初次伺寝后都会用的,能止疼并有暖宫之效,有助于娘娘早日怀上孩子。   史湘云闻了闻,又含了一口细细品着,里头都是些有益女子身体的好药材,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当下也没细想,乖乖喝了下去。   这宫中秘药果然是有些效用的,喝了药之后,史湘云顿时觉得自己好了点。   古人最不人道的地方莫过于此,隔日一早,那怕全身上下每根骨头都在叫嚣着要休息,但她还是不得不一大早起床梳妆打扮,去拜见徒昭新上任的母妃薛宝钗,然后再去坤宁宫拜见皇后与雍政帝,最后还得再跑一趟乾清宫拜见太上皇。   想到这『运动过度』的身子还得跑那么多地方,史湘云顿时有种想要死一死的冲动。为什么不能像现代人一样蜜月期间就干脆不要下床了呢?   不过这尴尬的事情还没完呢,史湘云一沐浴完便见燕喜嬷嬷在新房里检视着喜帕。   看到燕喜嬷嬷拿着那染了血的喜帕,笑的一脸暧昧,史湘云就有种想捂脸的冲动,啊~~~老子的节操全没了!   燕喜嬷嬷一见史湘云,这脸上的折子好似笑开了花一般,规矩的的对史湘云行礼道:「老奴见过娘娘,恭喜娘娘,娘娘大喜。」   「呵呵……」此时此刻,史湘云只能尴尬的呵呵。   倒是江嬷嬷连忙赏了个荷包,让燕喜嬷嬷去跟德妃娘娘和皇后娘娘报喜去了。   徒昭跟史湘云略用了用早膳,徒昭才刚得了史湘云正是怎么看怎么爱的时候,一直在史湘云的碟子里夹菜,把几个丫头的工作都给抢了,还一个劲地叫她多吃点,某个地方才好多长长。   史湘云默默地翻着白眼,她虽然喜欢埋别人的胸,但不表示喜欢别人埋她的胸啊。   徒昭初初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云妹妹,虽是后来被云妹妹踢了一脚,但徒昭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是越发喜欢史湘云了,恨不得时时刻刻搂着抱着,以云妹妹夜里辛苦了为由,一路上半扶半抱的,时不时占占云妹妹的便宜,气的史湘云都险些出脚了,这才安份了些。   因为徒昭已经改了玉碟,徒昭和史湘云是先到了长春宫中,向薛德妃请安,再去坤宁宫向皇后娘娘请安。   薛宝钗虽非徒昭亲娘,但绝对是史湘云的亲姐姐,见史湘云步履蹒跚的样子,可真是心疼坏了,连忙让人给史湘云搬了椅子赐座,心疼道:「怎么这么早来了。不多休息一会儿?」   徒昭笑了笑,「不早了,等会还得跟父皇请安。」   「你父皇在坤宁宫等着你们呢。」薛宝钗点头道。虽然她在玉碟上算是徒昭养母,但皇后可是徒昭嫡母,按着礼法,雍政帝昨晚是歇在坤宁宫,而非她的长春宫中。   「本宫和你们一起去吧。」薛宝钗笑道:「本宫也是时候跟皇后娘娘请安了。」   自她再次流产之后,她便没再跟皇后请过安,总是以身子不适而推辞不去,皇后内心有鬼,也不敢斥责她,算算日子,她也有好一阵子没见过皇后了。   她这次请安可是为了陪史湘云去的,免得皇后心气不顺,把气全出在小两口身上了。不但如此,薛宝钗还让史湘云陪着她一起坐着妃位的车舆,虽是有些逾矩了,但这德妃娘娘都开了口,而且这婆婆叫媳妇陪同,也是天经地义的,也没人计较这个理。   徒昭感激一笑,倒是对这个便宜娘略多了点好感。   待到坤宁宫中,帝后已等待多时了,皇后虽对徒昭不喜,更是讨厌薛宝钗,但这面子活还是做的不错的,不但温言规劝小两口好好相处,还赏了不少东西给两人,只是里头有多少加了料的东西怕是难说了。   其他皇子妃一旁看着,旁人也就罢了,那二皇子妃倒有些不喜了,她嫁进来时,二皇子不过是个普通的皇孙,碍于规矩,这婚礼的规格与嫁妆都比大皇子妃略低了一点,这老三家的当时贵为太孙妃,比她和大嫂要好些也就罢了,怎么连这小七家的都爬到她头上了?   嫁进来时正巧是要给太上皇冲喜,这小七又硬是要给她做脸,拉了一堆兄弟去迎亲,连当年太子妃成亲时都没她热闹不说,这嫁妆更是险些跟太子妃比美了,明明是一个孤女,这嫁妆却多的不像话,也不知史家是怎么想的。   更别提这嫁进来时得了份礼,圆房时又得了份礼,这皇家媳妇中也就她独得了两份礼,当下一时心情不好,便略说了几句酸话了。   「小七家的可真是有福气。」二皇子妃笑道:「谁能似小七家的一般,连圆房都成了大事了。可怜这小五家的,到现在都还入不了门呢。」   这话说的好似暗羡史湘云得了圣上重视,但徒昭为弟弟,钦天监却先去算出徒昭圆房之日,这慎郡王所出的五皇孙却至今还没有择下一个娶妻的日子,细较起来,倒是有弟欺兄,违背伦常之嫌。   「皇子自然是比旁人尊贵一点。」薛宝钗淡淡说道。   一个郡王的庶子那能和皇子相比,况且她冷眼瞧之,这五皇孙的婚事至今仍未定下,只怕这内里除了皇后之外,还有着圣上的手笔,毕竟这王子腾手拥重兵,圣上想来多少有些忌惮。   薛德妃发话了,二皇子妃也不敢再说着酸话了,这薛德妃可是圣上新宠,圣上为了她连皇后都罚了,谁敢惹她不快,只能温驯地浅笑回道:「德母妃说的是。」   太子妃虽出了小月,但这次流产对她的身子伤害极大,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都还是白的厉害,她嫁给徒辰阳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孩子,还不知瞧自己做了母亲却突然失去,那内里的恨自是不用提。她恨着王熙凤,恨着皇后娘娘,恨着巧姐儿,就连薛宝钗都给恨上了。   她冷眼瞧着,这薛母妃对谁都淡淡的,徒辰阳当年只差没把她捧在手心里了,她也说舍就舍了,反倒对史湘云颇有几分不同,看来宫里说他们是幼时就是交好的姐妹,倒是有几分真实。   因为雍政帝还要早朝,众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捏酸吃醋,只略说了几句,再次见了礼之后便就散了。   史湘云着实累的厉害,一回到屋里便就躺下了,这人才躺下,徒昭也跟着上了床,没脸没皮的又想再考一次试。   史湘云昨晚陪考了那么多次,那还有着力气继续,当下狠狠一脚把徒昭踢下床,不过毕竟是累的很了,这一脚力道不太够,这不徒昭又继续爬上了床,继续纠缠着,史湘云认识了徒昭一辈子还不知道这家伙这么不要脸!   做就做吧!谁怕谁!和徒昭相比,她才是传说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那能输给这么一个臭小子!   史湘云发了狠,干脆翻身将徒昭压在身下,「这次我要在上面。」   妈的,压人总比被压好。   徒昭闻言有些紧张,「这会不会太高难度了?」万一坐歪了怎么办?他才用一次吔。   「嗯……!?」史湘云眼睛不善的微微眯起,「你敢反抗?」   徒昭马上乖乖的躺平任调戏,「云妹妹喜欢就好。」   不过在史湘云逐渐靠近之时……   徒昭还是有些紧张道:「云妹妹要轻一点啊……」   「放心!」史湘云不怎么有诚意的保证道。「我不会弄痛你的。」老子的技术那么好,才不会像你一样呢。   没多久,房里再度传来男女运动时的声音,但和寻常人家不一样的,不时有着男人的求饶声传来……   「云妹妹小心点啊……等等……歪了……」   昭殿下,你怎么能这么不争气呢!!!   在门外的小夏子恨铁不成钢的重重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去小厨房让人准备一些壮阳的药膳了,可怜他一个太监,怎么要帮主子担心起这种事呢?   真是太扎心了,老铁。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准备明天再加更的,这章是临时修改出来的,所以明天那更会晚点再更了。 =========================== 多谢 沙龙王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王嘉简”,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毒虫”,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省亲之始   见礼之时, 雍政帝虽是只说了几句宽慰话就让人散了,面上也没流露出特别欢喜之色, 但他心里头其实是真高兴的, 昭儿虽不如老大和老二一般自小养在他身边,但也是他的亲骨肉, 儿子长大了, 眼看就要给他添孙子了,子孙繁茂, 那个男人会不高兴呢。   这一整日雍政帝的眉眼间尽是喜意,最近这宫里的事儿太多了, 多到都让人有些心烦意乱了, 着实需要一些喜气来冲一冲。   况且这昭儿夫妇自小便感情极好, 昭儿为了小七家的,不知拒绝了多少次侧妃侍妾了,而且小七家的是武将世家出身, 身子骨也是不错的,想来是个能生的, 说不得这次他有望抱一抱嫡孙了。   一下了朝,雍政帝便驾幸长春宫中,与薛宝钗分享心中喜悦, 皇后近年来这性子越发左性,对庶出子女越发不耐,一跟她谈到几个庶出的孩子,皇后的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 让他也不好说了,还不如和薛宝钗说说,怎么说薛宝钗也是徒昭的养母,定然和他一样欢喜。   果然一说到徒昭夫妇,薛宝钗面上也流露出欢喜之色,她这辈子虽然不能做母亲了,但能抱一抱云妹妹的孩子也是极好的,况且她即为徒昭养母,说不得还能帮忙养一养云妹妹的孩子,皇孙她是不敢想了,若能养个娇滴滴地小孙女儿也是不错的。想到此处,薛宝钗突觉得这人生似乎也有了几分希望。   雍政帝见着薛宝钗的神色,便知道她是真的高兴,拍了拍她的手叹道:「你也当得起一个德字,比她要贤良的多。」   这妃位能用的徽号向来是淑庄敬惠顺等等,只要是寓意美好的字就好,而『德』之一字,太过贵重,向来不是妃位所适宜用的,当年封薛宝钗为嫔时,内务府也拟了不少徽号,他也曾想过让薛宝钗继续用着惠字为徽号,但不知怎么的,他却给了一个无比贵重的德字。   越是了解薛宝钗,他越觉得惠字流于浮面,德字才是最适合她的。   相较之下,石氏做为皇后,不但暗地里叫着钦天监拖着庶子圆房的时间,庶子见礼时连面子活都做不好,真是枉为嫡母。   薛宝钗似是有些惊讶圣上的称赞,微微一楞后,温婉笑道:「圣上也知道,妾身与云妹妹交好,见她得了个好归宿,妾身自然为她欢喜。」   薛宝钗的言下之意便是她的欢喜是因史湘云而欢喜,并不是为了徒昭,做为宫妃,还是与年龄相近的皇子远些比较好。   雍政帝心下满意微微点头,他之所以允了薛宝钗过继徒昭,也是看在薛宝钗与小七家的交好的份上。   况且他有意让徒昭再进一步,有个份位高的养母总是好些,毕竟小七的生母出身委实低了点,又是皇后家的家养奴婢,将来若是要把昭儿推出来,有这么一个出生于皇后娘家的生母绝非善事。   薛宝钗一时笑,一时叹气,眉眼间隐有忧伤之色,眼角隐含泪光。   雍政帝将薛宝钗拉近,轻轻抹去她眼角泪水,奇道:「既是欢喜之时,为何要叹气呢?」   「妾身只是想家人了。」薛宝钗叹道:「见云妹妹如此风风光光的成了皇家妇,妾身一时想起了自己的爹娘还有兄长。」   「……」雍政帝轻轻抚摸着薛宝钗如鸦羽一般乌黑的秀发。   自收了薛宝钗之后,他也略略查了一查薛宝钗的往事。这一查倒真是让他心疼了,薛宝钗自幼便和荣国府的贾宝玉暗中订下亲事,无论是幼时在金陵之时或是进了京之后,都极为格守本份,未曾见过徒辰阳一面。   也不知徒辰阳是怎么知道薛宝钗的美名,让薛蟠送妹入宫,又被善妒的王熙凤知道了,加上一个护子的皇后,这才最后闹成这般,薛家家破人亡不说,薛宝钗也背了污名入宫,但这个污名,薛宝钗背的着实冤枉。   若非是徒辰阳贪花好色,做为皇商之女的薛宝钗应该会遵从母命的嫁入贾家,虽不如小七家的这般风光,但也该是正常荣重的婚礼,而非像现在这般什么都没有。虽说他给了薛宝钗宠爱,但当年她屈辱入宫一事终究是委屈了她。   「爹爹虽然过逝的早,但爹爹当初过逝前,每次做生意时,得了什么珍稀的好东西总是给我留着,说是要给我攒嫁妆,我大哥也是,每每得了好东西也是尽都留给我了,总说这些好东西都是要给我做陪嫁的,但万没想到…」   想到往事,薛宝钗的心都纠起了,虽说薛蟠贪花好色,人人都说他不是个好东西,被斩了也是罪有应得,但他却是她心目中最好的哥哥。   大哥从小就疼她,事事让着她,有什么好的也想着她,出门时都不忘给她带些小玩意回来,就连云妹妹都叹说:薛大哥哥如果能把对自家妹子上用的心思分一分到外物上,或许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大哥性子骄横放纵,没个轻重,妈妈管不住他,便想仗着荣国府之力,早点给他娶上一门妻室,好管管他,让他收收心。但薛蟠怕娶进门的新妇对她不好,便推了此事,说是等她出阁了之后再行娶妻,万没想到……   说到最后,薛宝钗泣不成声。   雍政帝一叹,虽未说些什么,但抱着薛宝钗的手越发紧了,「你若是想见你娘,可以召她入宫。」   薛家也就剩下这么一个寡妇了。要不是宫廷中有所不便,以薛宝钗独女的身份,大可以直接奉养其母,也无需母女分离,只能偶尔见上一面了。   薛宝钗摇摇头,「召入宫也只能召女眷入宫,我堂兄弟难得来京里一趟,却不得见……还有好些姐妹也不好召见……」   宝琴妹妹长的太好,虽然嫁进梅家好些时日了,但徒家男人多好色,皇太子出了名的好色,而另外两位皇子也是在女色上有些不拘的,若是让皇太子或另外两位皇子见着了宝琴妹妹,只怕又是另外一番风波。   薛宝钗半呢喃道:「我好想回家一趟呢…」   薛宝钗在温顺地靠在雍政帝的怀里,身上的淡淡冷凝香气一直往雍政帝的鼻间送,美人在怀,又闻着那女子幽香,一瞬间雍政帝也好似醉了。   「想回就回去吧。」雍政帝轻声说道:「朕允了!让你回家瞧瞧。」   就在忠郡王圆房后没多久,雍政帝突然下旨:「世上至大莫如『孝』字」,天家重孝,体贴万人之心,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处,不妨启请内廷銮舆入其私第」(注一)   此旨一出,所有的宫妃无不欢天喜庆,这后宫妃嫔大多小小年纪便进了宫,除了少数嫔以上的宫妃偶尔能和自己母亲、嫂子见个面之外,好些宫妃已有十来年不曾见过娘家人了,那个人会不想家呢,就连皇后得了这个旨意也是意动,连忙通知了娘家人。   做为皇后,她自然不受宫规所限,每月只能召见娘家人一次,但她母亲年老体衰,腿脚不便,禁不起折腾,已有好些时日不曾进宫了,虽说能常与嫂子见面,但嫂子毕竟只是嫂子,好多心里话都不好说。   每次见着了,这话里话外便是说着自己的小女儿有多可怜,堂堂的太子表妹,却屈居于小小的良娣,还不如旁系的石贵嫔,每次听着这话总让皇后生着闷气,又不好讲圣上是为了敲打她,这见还不如不见。   皇后都有心思回娘家省亲了,素来和皇后作对的淑妃自然也动了心思,她是柳家旁系女,自己的亲娘家人死的死,外放的外放,只剩下一个亲侄子了,在京中也没什么亲人可言。但随着徒辰阳被封为皇太子,这柳家也有些疏远之势。   她虽是召了柳家主母入宫好生敲打了,但也不知道她回去是怎么跟理国公说的,这平日的孝敬虽然不减,但无论叫他们做什么总是推三阻四的,因男女有别,又非血亲,她也无法亲自和柳家家主说说,这省亲之日,倒是个好机会。   「哼!」柳淑妃冷哼一声,「怎么说都是姓柳的,难不成你们当真以为能独善其身吗。」   不只是雍政帝的宫妃,就连太上皇的宫妃与几个皇子的妃嫔娘家也动了心思,纷纷上折子恳求省亲,旁人也就算了,但那甄太贵妃竟然也想要回家省亲,着实让人为难。   本来这甄家位于江南,千里迢迢,甄太贵妃本就无法省亲,但那老六和老九也不知那根筋不对了,竟然上折子求让甄太贵妃到老六的慎郡王府中省亲。   莫说这甄家近年来颇有一些举动,这甄应仁之事还没了,就凭甄太贵妃知道他对太上皇下毒,好做出太上皇失智之状,他便不可能让她活着出宫。   雍政帝沈吟片刻,便以太上皇重病不能离人为由,阻了所有太上皇的宫妃回家省亲。但后宫妃嫔及皇子妃嫔则不在其限中。   此旨一出,本指望贾太贵人回娘家省亲,给荣国府撑撑腰的贾家顿时失望了,这荣国府愁云惨雾的好似死了人般。   贾家不甘心没了娘娘省亲之机,殊不知好些人家暗暗羡慕着贾家。娘娘回家省亲故然是件好事,但这银子如流水般出去可不是件好事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后宫的女人更是爱比拼。这宫妃回娘家省亲的首要前提便是得有重宇别院,这园子势必是不能小了,若一个妃子的省亲别院比个嫔还小的话,那还像话吗?特别是这次皇后娘娘也有意回娘家省亲,皇后可是后宫之主,这园子岂能小了。   光是为了建园子的地点,据闻就让皇后的父亲──石家家主愁白了头发。石家虽是世家大族,但为了避嫌,已有好些年不曾出仕,大多是做些闲职,而当年皇后嫁进宫时也带走了石家大半的财产。   石家虽算不得内囊尽了,但也没太多余钱去盖这重宇别院,更别提这宫妃娘家为了争建省亲别院,好些东西是一日比一日贵,他们不过是略一犹豫,原本瞧上的地便被周贵人家抢走了。   最后还是好些石阁老当年的学生弟子捐了好大一笔钱,又有江南商户之助,这石家才能建起省亲别院,只是这规模隐隐不如理国公府里的了。   毕竟柳家乃是贵勋之家,虽然家主不争气,但初代理国公当年着实抢了不少好东西,这理国公府也比寻常公候府第略大些,不说别的,光是这建园子的地便不用愁,直接在理国公府里划一块出来便就是行了。   听闻宫中妃嫔连日不断召着娘家人,还有好些宫妃娘家开始丈量起土地,准备建园子的消息传来之后,薛宝钗微微一笑,低声对莺儿吩咐道:「去!跟二哥哥说上一声,可以开始了。」   也是要多亏了徒辰阳,给了她这么一个好法子。这宫里若要论做生意,那有人能及得过她这个皇商之女。   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太子妃也好,欠她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 出自红楼原文 总算赶出来了。^___^ 晚上的加更也会晚点哦。   ☆、各家省亲 (捉虫)   雍政帝连放了徒昭三天婚假, 这三日内徒昭几乎是每晚都只晓得在史湘云身上摆弄着他学习来的知识了,要不是史湘云问过小夏子, 徒昭没用过什么不该用的药物助兴, 她真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用了什么不该用的药了,要不那来的那么多的精力。   三天婚假过后, 雍政帝略略考核了一下徒昭, 大笔一挥,把他安排到了吏部去了。徒昭原本是在户部行走, 但婚假过后反而移到了吏部。   这户部和吏部可说是六部之首,徒昭一个没有母族, 妻族不显的皇子去过了户部又被安排到了吏部!?   反倒是这素来极受宠信的大皇子和二皇子还在礼部, 不曾挪窝过, 而这皇太子虽贵为皇太子,但始终不曾受雍政帝重用,雍政帝一直似是视其如无物, 瞧雍政帝一直手把手教导的另外三位皇子,而且似乎大有让徒昭将六部都轮上一回之势, 难免让人有些联想。   史湘云与徒昭也算是练出来了,总算是做到了宠辱不惊,也不再像以前一惊一炸的, 给就接,不给也就罢了。雍政帝瞧在眼里,暗暗点头,也越发爱将徒昭召来伴驾, 时不时与他说些朝堂上之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圣上有意教导起忠郡王。   这北五所顿时又开始热闹了起来,加上这省亲之事,京城里顿时人心浮动,不只雍政帝的几位妃嫔隐隐较劲,就连几位皇子妃都暗暗较劲,二位皇子妃自不用提,就连素来稳重的太子妃顾氏也动了心思,连连召了娘家人入宫商讨。   这大部份的妃嫔都有意回娘家省亲,唯独史湘云没召娘家人来商讨,史家也坐不住了,史王氏主动递牌子进宫来问了问史湘云的意思,史湘云却是摇头拒绝了。   她虽不是什么红学大家,但也知道这宫妃回娘家省亲一节花费了多少银子,不只宫妃娘家,就连朝堂上也花费极凶,要不怎么这书上只省亲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省亲过了。贾家会没落的那么快,也是因为这省亲之事上花了太多银子,当然,贾家人借着省亲之事往自家库房里捞银子也是主因之一。   再则,她不似其他几位皇子妃,常年被关在宫中,不常与娘家人见面,徒昭常带着她三不五时去皇庄小住,想趁机和娘家人见面压根不是难事,也不稀罕这一日两日的相见了。   「就是怕委屈了娘娘了。」史王氏也是舍不得银钱的,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只是史王氏也忍不住心疼起史湘云,个个皇子妃都回娘家省亲,就娘娘没地方省亲,只怕会惹其他宫妃嘲笑。   「委屈什么。」史湘云笑道:「忠郡王三不五时就带我出去走走,咱们平常就能见着面的,那缺那一日两日呢。」   史王氏也知道这个理,但是……   「话虽如此,但就怕伤了娘娘颜面。」史王氏叹道。   况且这不只是娘娘的脸面,也多少和史家的脸面有关,她来之前也和史鼐与史鼎讨论过了,史鼎的忠靖侯府是太上皇时期得的,这京城住房向来吃紧,忠靖候府虽是候府,但府第并不大,还比候府的规格略小一些,怕是建不了园子。   但这保龄候府也是开国时圈下的府第,面积可不比荣宁两国公府差了,在里头再划出一块地盖园子并不是问题。只是史湘云前两年出嫁时着实花了不少银子,之后又是靖儿的婚事,再过一阵子靕儿也要定亲了,这银子上难免有些不溱手。   虽则史家家族定会帮衬些,但当年史湘云出嫁之时,族内己然添了不少,这次省亲别墅还能拿出多少,怕是难讲了。加上这些日子以来,众宫妃争着建园子,这好木料、砖瓦什么的也日渐贵了,若是要建……只怕得动用到媳妇的嫁妆了。   「真真不用。」史湘云笑道:「面子算什么,实惠才是真的,想想建那园子也不过是一年里多见上那一次、二次的面罢了。咱们到皇庄上小住一阵,日日见面都成,那差那一点半点的。至于其他皇子妃……」   史湘云不屑地扁扁嘴,「她们啥时不说酸话了,我早习惯了。」   能做皇子妃的,那会有傻子呢,她们最妒嫉的大概是徒昭目前只有她一个人吧,别说是侧妃了,连侍妾都没有半个。不过谁能明白她内里的痛苦啊,这徒昭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特别有研究精神,似乎真想把那本违反人体工学的春宫图尽数试过,就算她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也顶不过这年轻人的精力啊。   而且再这样下去,那怕日日舔瓶,她还是担心自己会不幸中奖了。啊啊啊~~~侍妾啥时进门呢?她需要埋胸来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史王氏又叹息了一阵,确定史湘云当真无心建什么省亲别院也就罢了。   史王氏离去后未久,素来在吏部忙的不可开交的徒昭倒是难得的提早回了家,而且面上颇有几分古怪之色,很难得的没有没脸没皮的一回家就跟史湘云求抱抱。   这事实在太过反常了,再加上徒昭望着史湘云一脸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表情,史湘云心中一动,难不成徒昭是想纳妾了?太好了,被美女环绕的幸福日子终于要来了。   欣喜之下,史湘云难得主动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云妹妹……」徒昭看着史湘云迟疑许久后,问道:「云妹妹有意回娘家省亲吗?」   他自幼便是由徒辰阳所教养长大,自是也多少继承了些徒辰阳的想法,这面子那及得上实惠来的重要。建园子花费甚大,不过才风光那么一日两日,还不如不建,再则他和云妹妹三不五时便常出去走动,压根没必要特意建什么园子省亲。   但近日被人一说才知道自己太过疏忽了,眼下几位皇子妃都有意省亲,如果就他们不省亲的话也未免太下云妹妹的面子,也越发让人记起云妹妹无父无母,无亲可省一事。   徒昭迟疑道:「若是史家缺了银钱,我这边也有点私房。」且不论夏德全给他的,自他成了薛德妃养子,这薛蝌也着实给了他不少孝敬。夏德全给他的他不好拿出来使用,但这薛家的银子倒是可以放在明面上用的。   「你那来的银子?」史湘云奇道。   徒昭身上有多少银子她也是清楚的,有那么一个叔公在,徒昭绝对是不差钱的主,但那些银子都是见不得人的,暗地里花用一些还行,用在建造省亲别墅上是绝计不行,一个未开府的皇子竟然有这么多银钱,若让人知瞧了,光是这来源便无法交待。   「薛二舅舅给的。」薛二舅舅指的便是薛蝌,因为徒昭成了薛宝钗养子,这辈份上自然就退了一步。薛蝌倒是个懂事的,虽是辈份大了些,但没真把自己当成舅舅对他指手画脚了,还主动送了些干股给徒昭,让徒昭手头上松了许多。   徒昭直接将怀里的银票给了史湘云道:「这各家都开始搞起省亲别院了,就史家不见动劲,薛二舅舅怕是史家没银子,特意给的。」   另一点徒昭不好说的便是大家均知云妹妹不过是史鼐与史鼎的侄女,又不是亲生女儿,史家一时舍不得银钱也是难免的,但人人都回家省亲了,云妹妹不省,只怕会伤了她的颜面。就像那理国公柳家和石家两家一样,为了面子,这出手是一次比一次大方了。   史湘云摇摇头,将史王氏方才来过的事也说了,她是真无意省亲,花那么多银子,一年中就见那么一次有什么意思,不过见着薛蝌给的银票,其数目之大让史湘云也不禁微微一惊,「这薛家那来这么多的银钱?」   虽说薛家号称有百万之富,但那也是指宝姐姐那一房,当年为救薛蟠便花了不少,又让宝姐姐带进宫里大半,剩下的也不多了,而且薛蝌毕竟是二房的子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钱?   说到这事徒昭也不得不佩服了,「这薛家本就在金陵,又本是商人,采买什么本就比常人容易些,德母妃也是要回家省亲的,这薛二舅舅特意多采买了点,除了自家用的,其他的尽量都买了出去,不但自家采买的钱赚了回来,还赚了一笔。」   史湘云看着这些银票,心中一动,只怕薛家这事上着实赚的不少,虽说薛家有门路,进货较寻常人家便宜些,又不过是将不需要的东西卖出,但能得这么多银子,只怕薛家进的倾也着实不少。再想起省亲一事始于雍政帝驾幸长春宫,史湘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笑道:「我不准备省亲,银子还是还给薛二舅舅吧。」   连徒昭这个名义上的薛家皇子都得了那么多孝敬,更别提薛宝钗本人了,只是宝姐姐拿着这么多的银钱是想做什么?史湘云想了一阵,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罢了,她知道自己的脑袋还玩不过那些真古人,还是安安份份地做人罢了。   「这薛家可真赚的不少。」史湘云喃喃自语道:「不愧真是曾有百万之财的薛家,这一趟省亲下来,不知道能赚上多少银钱。」   徒昭若有所思,「近来因省亲之故,到处都在建园子,京城居大不易,莫说京里,连郊外的也不便宜,那些木材砖瓦贵了许多不说,京里的吃食也跟着贵了。」这木材砖瓦贵了他还能理解,但这吃食跟着贵什么?   「这是自然。」史湘云笑道:「这京里人那么多,附近产的粮食压根不够吃的,平里京城里的吃食全是靠着外面运进来的,商人逐利,这些日子人人都光顾着运那些木材砖瓦的,自然就没人运粮食了,这粮食那能不贵呢。」   这省亲之事不过是才刚开始,若是时日久了,只怕这物价更是会高到一般人接受不了了。   「这样不行!」想到京城外不知有多少人家怕是因省亲一事而饿着肚子,徒昭也没了食欲,他沈吟片刻,「我得写个折子给父皇,省亲这事可得缓缓。」   说着便急忙忙的进了书房写折子了,临走前还不忘偷亲了史湘云一口。   史湘云倒是难得的没跟徒昭生气,只是摆摆手赶他进书房写折子了。她轻摸着脸颊微微一笑,这孩子倒是难得心怀天下,看在他也是想为人民做些事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这点小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江上阳光”,灌溉营养液 +2 多谢“深蓝雨落”,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绵绵”,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睲、”,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王嘉简”,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省亲后续   徒昭很难得的当晚没进史湘云的屋里, 做些不可描述之事,而是一整晚待在书房之中, 细细思索之后, 连夜写好折子,隔日一早上给了雍政帝。雍政帝本没把这个儿子的折子放在心上, 但一瞧之后便移不开眼了。   要论文采, 这自幼便被徒辰阳拣去养,又被徒辰阳带着东奔西跑, 没怎么好好接受过皇孙应有教育的徒昭绝对是不咋的,那一手字写的连他娘子都不如, 但胜在头脑清晰, 分析起事情来头头是道, 不像其他大臣,满篇文章写的花团景簇,但着实没什么内容, 更难得的是胸怀天下,懂得为人民考虑, 光是这一点便胜过他那两个兄长许多。   雍政帝连忙让人去查了一查,再找了官员细细寻问,也把徒昭召来一起听着, 官员本想粉饰太平,但徒昭记心甚好,也爱专寻些偏静处走动,不过略逛了几次街, 便把东西的价钱尽数记住了,将那官员所说之事一一反驳,最后那官员不得不跪地请罪。   到了这时,雍政帝那有不知道的。雍政帝自是知道这京城里的东西大多是靠着外地运送进来,但没想到这人人光顾着建省亲院子倒是把这民生大事给疏忽了,就连他自个也没想到一道省亲旨意,竟让京城混乱至此。   「怪不得父皇曾言,在上位者,一举一动均得小心,不可滋意啊。」雍政帝叹道。   也是他近年来事事顺心,就连素来跟他作对的老六与老九都被他压的抬不起头来了,便有些得意忘形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若这人民日子过不好了,他这皇帝那有脸面继续坐在这龙椅之上。   雍政帝心下感叹,便忍不住与薛宝钗说说了。这省亲一事原意本是想让宫妃得以见见娘家人,但如果过了,弄成扰民的话,这好事便就成了坏事了。   薛宝钗何等聪慧,一听雍政帝之言便知他有意取消省亲一事了。虽说二哥哥因为出手的早,这银钱上赚的不少,但没见皇后娘家和太子妃娘家为比拼建省亲别墅一事而伤筋动骨,着实有些不甘心。   不过省亲之事已有太多人家参与,也不是雍政帝想取消便可取消的,她当下垂下头低泣道:「真没想到,为了妾身一个念头,竟惹出这么多事情。」   「那能怪你。」雍政帝对自己的女人还是很怜惜的,「是朕思虑不周,只是得委屈你了。」   「妾不委屈。」薛宝钗摇摇头道:「虽然妾是有些想念娘家人,但妾更不愿圣上圣名受损。只是……」   薛宝钗面露迟疑之色,「妾据闻好些宫妃的娘家人都开始丈量土地了,皇后娘家和周贵人娘家为了争块地还差点闹了起来,这省亲一事都到了这一地步,若说取消便取消了,这皇后娘娘的脸面……」   说到这事,雍政帝便有些不喜,这事他也听闻了,也是周贵人太不懂事,不过是一个贵人,也敢跟皇后娘家争地了。   不过薛宝钗这话也提醒了他,省亲的旨意已经发出去好一阵子了,这各家也开始准备了,这京中准备省亲的人家着实不少,若是取消了省亲一事,不只是打他们的脸,也是打了他自己的脸了。   「……」雍政帝沈吟片刻,颇有几分为难。朝令夕改绝非明君所为,不过眼见人民险于困苦之中,置之不理更是昏君所为。   薛宝钗提议道:「眼下这省亲别墅也是大家第一次建,先前没有例子过,也没什么规矩,各宫妃又起了比拼之心,难免有些过了,若是定下规矩,也不会无止尽的采买了。」   这外面的东西比不了便得比拼里头的了,她们薛家别的不多,这奇珍异宝着实有不少,古董什么的,有时比一般木料砖瓦更加值钱,让人倾家荡产。   一言提醒了雍政帝,他顾不得赶回养心殿,当场就在长春宫中写下了条陈,再让礼部拟定,订下了各妃嫔省亲别墅的规格,皇太子与皇后虽有些不是之处,但毕竟是皇后,其他妃嫔的省亲别院再怎么的也不能越过了皇后。   雍政帝以石家的规格,向下制定了各宫妃品级的省亲别墅,这规格一定下也是多少限制住省亲别墅里能使用到的建材,也省得人人光顾着建大园子,平日进出京城的船只都浪费在运送木材砖瓦上了。   同时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省亲,无论是皇子还是皇太子,都只有一正二侧才有资格上折子求回娘家省亲,其他的侍妾等则无此资格。   至于宫妃之中也只有嫔以上的宫妃才有资格回娘家省亲,为安抚那些嫔以下的宫人,则和皇后商量后将这每个月名见娘家人的次数略略放宽至一月二次,也算是补偿她们了。   大部份嫔以下的主子都不过是普通人家出身,建不得省亲别墅也算不得什么。但旁人也就算了,但雍政帝的周贵人家因为是盐商出身,家族中并不差钱,早在买了一大块土地。建材等物不是一早从江南运了过来,便是在运过来的路上,又请了山子野画好了图,只等着建好省亲别墅,再请旨让闺女回娘家走走,也好给周家长长脸。   得了这个消息,周家先前的花费都白花了,忍不住埋怨起自家闺女不争气,连个嫔位都争不到。最后只能将建了一半的园子转手卖给了王子腾家了。   这园子规格定下,人数减少了大半,顿时这平日运送木材砖瓦的船只瞬间减少了大半,这京城里的物价也逐渐回稳,人人都称赞着雍政帝圣明。   做为帝王,这世上所有的珍奇异宝加起来也不如这人民的真心爱载来的可贵,雍政帝龙心大悦之下,倒也不吝惜赏赐发现此事的徒昭,下旨升徒昭为忠亲王。   之前给几个儿子册封之时,因太上皇早已册封徒昭为忠郡王,他不好让徒昭过份显眼,就没再加封徒昭,四个儿子之中就只有徒昭没被册封到,本就觉得有些对不住孩子了,这次孩子立了大功,雍政帝犹豫再三,终就还是将徒昭进为忠亲王。   得知徒昭进了亲王,大皇子与二皇子暗暗妒嫉,当年他们只是光头皇子之时,徒昭已经比他们先一步做了郡王,好不容易大家都进了郡王后,徒昭又成了亲王,每每被徒昭压上一头,这淑妃又远不如薛宝钗受宠,二人顿时有种被徒昭压住的感觉,平日行事间越发针对徒昭夫妇了。   但徒昭压根没把这两个兄长的酸话放在心上,而史湘云的性子又有点异于常人……顿时让两人如老鼠拉龟,不知从何下手之感了。   皇太子面上不显,似是为徒昭得了亲王一事而高兴,但他内里着实恼火,自父皇即位之后,他虽然和之前一样,仍拥有六部行走之权,但也仅仅只是如此,完全不似大哥、二哥和徒昭这般得了雍政帝的允许可以名正言顺的插手礼部或吏部之事。   另外,圣上不似对徒昭或老大、老二那般手把手的教着皇太子,完全视其如无物,虽说父皇对他一向漠视,但如此差别待遇也暗示了众人一种信息。   太子大位不稳,加上他至今膝下无子,越发让人怀疑起皇太子的太子之位不保,好些门人亦开始有了二心,再想起一个接着一个远着他的官吏,徒辰阳越发愤恨。   「可恶!」徒辰阳愤怒的用力一捶书桌,直将书桌上的东西尽数打翻之后才略消了气,他冷静下来后,问着小杜子道:「可与王子腾连络上了?」   自小桌子死了之后,他另外提了一个贴身太监叫小杜子,虽不似小桌子机灵,但也还勉强用得。   小杜子恭敬回道:「已与王大人说了,只是……」小杜子有些为难道:「只是王大人坚持一定要让王二小姐做太子贵嫔。」   这也怪不得王大人做此要求,这最稳固的关系自然是姻亲关系,更别提王大人就一个亲生女儿,若王二小姐做了太孙嫔侍,才是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对皇太子或王大人而言自是极好。但这王二小姐的婚事乃是太上皇当年所亲赐的,那好毁婚,况且兄夺弟妻这名声也是极为不好听的。   皇太子微微思索,他也有意纳王熙鸾进门,所以在这王熙凤被贬为宫女之后,就特以虚贵嫔之位以待,王子腾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自是极为重视,对她的重视度只怕远超过王仁等人,掌握了她才是真正掌握住王子腾,唯一麻烦的是她是小五的未婚妻子……   徒辰阳沈吟半晌,太上皇近年来威信大减,古人又是极重视名声,若是安排得当,说是意外而不得不纳了王熙鸾也不是不行,而且小五是个好颜色的,王熙鸾容貌不过普普,给他另外弄个美人,只怕他还高兴呢,况且这小五的婚事会一拖再拖,只怕这背后也是有几分父王的手笔……   毕竟是掌兵之人,父皇怕也不愿王家和六皇叔家联姻。   徒辰阳思索后道:「跟王子腾说一声,这事便这样定了。」   对不起小五也得做一次了,让母后另外给小五找个名门闺女便是。这十二金钗之中,还有好些人还未许亲呢,像贾家几个女孩就不错,贾家出美人,那怕是京里也是出名的,不拘那一个,都绝对配得庶出的徒时了。   徒辰阳打定了主意,便去坤宁宫与皇后讨论。皇后也为了养在坤宁宫中的巧姐儿忧心,巧姐儿不知是否是知道了什么,对她开始冷漠了起来,望向她的眼神也让人暗暗惊心,她本想把孩子送回毓庆宫,但又挑不出个适合抚养巧姐儿的人选。   太子妃虽然嘴上不说,但对巧姐儿是颇为有怨的,平时望向巧姐儿的眼神冷漠的让她心寒,石贵嫔自不用讲,心性太差,怕是不会好好照顾巧姐儿,石良娣虽是她的亲侄女,心性本是极好的,但偏生当年着实受了王熙凤不少气,只怕也不合适。   这王熙鸾怎么说也是王熙凤的堂妹,想来倒是个合适的养母人选。   母子两人商定之后,皇后下旨特许王熙鸾进宫参加今年的中秋家宴。      ☆、小王贵嫔 (捉虫)   王熙鸾年过十九, 在这年代可以说是老姑娘了。这些年来,因为总总因素, 这婚事一拖再拖, 到后来她也不好出门了,整日躲在家中不肯出门, 此次皇后特许她参加中秋家宴, 可说是承认了她皇家媳的身份。   王家女本就有些莫名的谜之自信,王夫人是如此, 王熙凤是如此,王熙鸾亦是如此。只是现实生活磨去了王夫人的菱角, 而王熙凤毁在自己的罪孽之下, 而此时的王熙鸾还不知现实的残酷。   王熙鸾志得意满的精心打扮, 这头上戴的,颈上挂的都有些略略逾了矩。毕竟她虽为慎郡王庶长子之未婚妻,但慎郡王有嫡子在, 断是轮不到一个庶子继位,既使继位, 这爵位递减,王熙鸾也用不得郡王妃级的五尾金凤。   但这王家人一向高傲,自认自己是京城中第一等的人家, 压根没把规矩放在心中,不但用了五尾金凤,连衣着上也颇有出格之佩饰。   见着王熙鸾的打扮,皇后不禁微微皱眉, 这王家女毕竟是王家女,行事上和王熙凤一个模样,这般不懂事的女子,怎么当得起太子贵嫔?   再瞧了瞧王熙鸾的容貌,更是忍不住暗暗叹息了,怎么同为王家姐妹,这容貌竟是天差地远了。她虽不喜欢王熙凤,但不得不说这王熙凤的容貌生的真真是好,这些年虽是有些年华不再,但当年容貌顶盛之时,可说是阳儿屋里的第一人,怨不得太子妃这些年来始终不如王熙凤得宠。   但这王熙鸾却完全不似其堂姐,容貌只有中等之姿,怕是连阳儿房里的小宫人都不如了。   虽是觉得这王熙鸾颇配不上自个儿子,但皇后还是违心地将王熙鸾赞了又赞,还特意将自个桌上的一道酒酿鸭子赏给了王熙鸾。   因为是中秋『家』宴,这坐位也是按着亲疏远近排的,圣上身旁自是皇后,德妃则在圣上的另一侧,略退了一席之地,服伺着圣上,至于生育大皇子、二皇子的淑妃与生育了双胞胎皇子的顺妃则又退了一席之地了。   几位皇子都带着正妃出席,则按着年龄坐在下面,皇太子虽贵为太子,但因为排行三,位次比大皇子与二皇子还要靠后,这神色便有着几分不喜,迎向大皇子与二皇子得意洋洋的目光便有些阴沈可怕。   至于慎郡王等几位皇叔自是坐在更外围了,本来这王熙鸾算是慎郡王家的庶长媳,应该坐到这这外围之处的,但皇后喜爱这王熙鸾,怜她被误了婚期,特意让她坐在左侧,正好是极靠近皇太子的位置。   看着这位子安排,慎郡王便觉得有些不妙,但又想着这王家二姑娘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应该入不了皇太子的眼吧。况且这王家二姑娘的婚事可是太上皇指的,当年二哥又应了保他一家平安,应该不会抢了他的儿媳妇吧!?   不过他心里也隐隐有种不详之感,毕竟这王家二姑娘虽然长相与品性不咋的,但她有个好老子啊,若圣上动了要用王子腾的心思,只怕不会让王二姑娘入他家的门。   无论怎的都不是他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慎郡王能够选择的,只希望这王二姑娘是个有节操的,不要做些失了妇德之事。   虽说是中秋家宴,但这御膳房里做的吃食可真没什么好,端到案前时大多已经冷了,好些荤菜上都浮了一层油,莫说吃了,看着都让人觉得恶心,那怕是像史湘云这般对吃食不讲究之人都觉得有些倒胃口,只挑了一点子素菜用了。   徒昭心疼坏了,连忙私下递了好些肉干来给史湘云壂壂肚子,歉然道:「暂且忍忍,回去后我让厨上给你做些好吃的。」   史湘云摇摇头,来这之前那个人不是先吃了点东西壂肚子,她来之前便用了好些点心,肚子也不甚饿,只不过就是见着这些本该是极美味的美食被糟蹋了有些可惜罢了,而且看多了油腻之物也让肠胃有些不舒服,史湘云低声问道:「还要待多久呢?」   这古代的歌舞绝计是比不上现代了,每个人跳的慢吞吞的,一个动作都要比划许久,姿势是极美了,但也异常催眠啊。至于歌什么的也是慢的很,优雅是优雅了,文词亦是异常优美,尽是用着生僻字,但每听一句都得想一下里头的意思,真真不适合她这个俗人。   歌舞无聊也就算了,每上一道菜,众人便得磕头谢恩一次,若圣上再赐道菜,更是得磕头谢恩,高呼谢主隆恩,这一整天磕下来,腰怕是都直不起身了。湘云暗暗庆幸自己的月事已过,不然这样子又跪又磕又拜下来,不侧漏才怪呢。   徒昭想了一想道:「现在才上到冷菜呢,还有热菜、锅子、点心、御酒呢。」   这虽是家宴,但也是天子赐宴,那能和普通人家的吃席相比,家宴上赐的菜还算少的,若是国宴的话,怕是更累了。   史湘云小脸一垮:「不会当真有个一百零八品吧?」据闻这满汉全席有足足一百零八品,虽然眼下没清朝了,不会还是有一百零八品的宴席吧,现在才上不到十品,她就磕的头都晕了。   「那有那么奢华。」一百零八品是前朝的事了,今朝可不流行这般奢华之事,即使是国宴也顶多五十八品,断不会做到一百零八品如此之外,至于家宴就更少了,徒昭淡淡道:「也不过才二十八品罢了。」   才二十八品!?史湘云算了算,每上一道菜她们就得一跪三磕首谢恩,二十八品就是二十八跪加八十四次磕头。这真的叫家宴吗!是故意折腾自家人的吧?   见云妹妹小脸都会垮了下来,好不可怜,徒昭安慰道:「你不是喜欢甜食吗,这御膳房里的千层糕,肉末佛手卷还是不错的。到是可以一尝。」   给老子龙肉吃都没味道了。史湘云白了徒昭一眼,小手暗暗捶着自己的小腰。本来她的体力也没这么差的,都怪徒昭,半夜不睡觉拉着她做运动,而且自从她那次一时兴起压过他之后,徒昭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三不五时便躺平任调戏,要求她压他,说是可以省点力。   妈的,她第一次碰到做这种事还想着要省力的男人,而且他省力了,但她可就癈力啦,一趟下来这腰和腿酸的可难受了,偏生她为了撑一口气,不好跟徒昭要求换姿势,这不就……   史湘云默默地唾弃自己不作不死又死要面子的性子。   看着云妹妹小手在腰上捶着,徒昭不知想到了啥,一张脸突然红了不说,还殷勤地伺候着史湘云,拣了好些还能入口的冷菜亲自夹给云妹妹品尝,还亲自剥了菱角给史湘云。   正当二人细细私语之时,这席上开上热菜了,这一连串好几道热菜一起上来,一连串的四俯十二扣首,这体力略差一点的人都有些脚软了,更别提那些女眷,大多是被夫君半扶半拉着起来的,到最后一个扣首时,这王二姑娘怕是因头上金凤太重了些,不知怎么的竟然跌倒了。   这跌倒也就算了,这圆润的身子竟然直接滚到皇太子的那处,压住了皇太子的衣角,皇太子被这样一绊,竟然整个人就压在王熙鸾身上了。   这众目之下行无礼之事,那怕徒时不喜欢王二姑娘,也由不得人当着他的面这般占他未婚妻的便宜,徒时气的大喝一声,「老三,你好样的!」   说着,便往皇太孙那儿冲去,大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之势。   「来人!押住他!莫让他伤了皇太子!」皇后见状惊道。   这侍卫那可能让徒时近到皇太子的身,连忙制止住了徒时,慎郡王见势不对,连忙离席跪求:「求圣上恕罪,犬子不过是一时情急,绝无伤害太子殿下之意。」   接着又连连磕了好几个头,「求圣上恕罪。」   「父王!」徒时还心有不甘,「明明是老三──」   慎郡王怒斥道:「逆子!住口!老三这话也是你能叫得?那可是皇太子,当朝的太子殿下!」   还当眼下是他皇祖父当朝之时,徒辰阳不过是个比他们略高一些的皇太孙吗?现在坐在那个位子上的可不再是他的皇祖父,而是隔了房的二叔了,那还能按什么兄弟辈份称呼着。   慎郡王骂完儿子,又向圣上请罪,「求圣上恕罪!求圣上恕罪!」   雍政帝面色平静,不露悲喜之色,最后才开口道:「罢了。大家散了吧。」   一直到回去的一路上,史湘云和徒昭都不敢说半句话,低垂着头深怕被扫到台风尾,压根不敢看上头众人的脸色,一直回到北五所里之后,史湘云才忍不住叹道:「可怜的王二姑娘,不知会不会被皇后赐死。」   殿前失仪可是死罪,又那么巧滚到皇太子怀里,被皇太子压了,以皇后的性子怕是容不得这王二姑娘活着破坏皇太子的名声。   徒昭默默的擦汗,娘子的想法为什么总是这么暴力呢?快快乐乐的活着不好吗?   不过该纠正的还是得纠正,「咱们皇家又不是什么没把人命当回事的人家,断不会轻易赐死人的。」   这点很重要,总不能老想着砍人,砍人不成就想着打相公了,这该改的绝对得改。   史湘云狐疑地瞧了徒昭一眼,不置可否。当她是傻的吗,这电视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三不五时就赐死人,况且古人多重视名声啊,虽然这事是意外,但王二小姐被皇太子压过了,也不可能再嫁给徒时了。   徒昭清咳一下续道:「况且我看这事里大有文章呢。说不得咱们以后得叫王二姑娘一声小嫂子了。」   史湘云想了一下宴席上皇后似是对王二小姐另眼相待,明了的微微挑眉,再想想王熙鸾的容貌,嗯……皇太子辛苦了,吃惯了大餐,偶尔来份清粥小菜也不错。   果然,不久之后,听闻雍政帝特意去了乾清宫一趟,与太上皇商讨后,以王二姑娘殿前失仪为由,下旨让皇后为慎郡王庶长子──徒时,另择良配。而王熙鸾则是一顶小轿悄悄地抬进毓庆宫中,而毓庆宫里多了一位小王贵嫔。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韵染”,灌溉营养液 +3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糖糖”,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不死传说”,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范范”,灌溉营养液 +5 多谢“卡卯”,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星辰”,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星辰”,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拼爹年代   王熙鸾这事一眼即知是有心人士所为, 虽说这家宴里跪拜与磕头之事多了点,但进宫之前, 定会有嬷嬷或礼部的人前来仔细讲解宫规, 怎么可能会有磕头磕多了,磕到头晕以至于不小心跌倒之事呢, 而且还恰巧跌到了皇太子那里, 然后被皇太子当着众人面压了。   再想到掌兵权的王子腾,这王二小姐可是王子腾的独女, 与慎郡王庶长子定亲多年,钦天监始终没算出一个成亲的日子, 只怕是圣上有意拖着, 再得知王二小姐除了一顶小轿抬进了毓庆宫外, 王家还备了足足一百一十六抬的嫁妆跟着抬进毓庆宫,大伙顿时阴谋化了。   这不是意外,是圣上与皇太子有意为之, 为的是不让王二小姐嫁进慎郡王府啊。再联想到前些时候被撤职查办的慎郡王府外家甄应仁,朝臣们默默地慎郡王与恂郡王府远点, 远点,再远点了。   有好些古板的大臣本认为这兄夺弟妻,有违伦理, 虽说是意外,但也没有让殿前失仪的王氏女就此入宫,而且还得了个同于侧妃的贵嫔份位的理,于是便建议让王氏女出家, 以赎其罪或是改以低阶妃嫔位入宫。   这王子腾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那有可能让她出家当尼姑,至于低阶妃嫔位那就更不可能了,这太子妃也就罢了,其他的女人那值得他女儿跪拜,当下便气的恨不得把那些大臣套麻袋狠揍一顿。   不过不待他出手,徒辰阳首先发怒了,先不论他本就有意纳王熙鸾,这贵嫔的份位也是他和王子腾商量好的,若不许了王熙鸾贵嫔位,这王子腾误以为他欺骗王家,和他离了心,那之前的努力不就白癈了?再则,他也着实看不起古人这种对待女性的态度,都忘了自己妈妈也是女人了吗?   徒辰阳当下在朝堂上狠狠把那些古板的大臣斥责了一顿,甚至直言怀疑其孝道,雍政帝向来不怎支持着皇太子的,但这一次难得的站在皇太子这一边,除了将那些大臣狠狠训斥了一顿之外,还赏了金玉如意给王熙鸾,其暗示之意,不言可喻。   最后那些古板的大臣也消停了,能在朝堂上生存那么久,没真被人套麻袋活活打死的,大多是有些眼力劲的,雍政帝的态度一出,大伙也明白雍政帝的意思了,说到底这毕竟是皇家之事,皇家内里爱怎么乱都是他们的事情,被抢了儿媳妇的慎郡王都不说话了,旁人有什么好出头的。   再则,就算有几个特别古板的老臣想做啥的,也因为一些有的没的意外而出了事情,不是骑马时跌断了腿,就是上朝途中不小心摔了,还有一个在跟小妾欢好时突然马上风死了,大部份古板的大臣都得告病在家休养,朝堂上安静了,于是乎这王熙鸾便顺顺利利的入了宫,成了太子贵嫔。   只是这王熙鸾虽然入了宫,但皇太子的名声又着实难听了几分,有好些老臣甚至将自己前些时候遇上的意外怪到了皇太子身上。认为这皇太子好色绝非社稷之福云云。只是这些怨言大多是私下说说罢了。   而且圣上虽是下旨让王熙鸾以一顶小轿静悄悄地入宫,但王家竟然还有模有样的备起嫁妆来了,足足抬了一百一十六抬嫁妆跟着入宫,着实气着了雍政帝。   「好个王子腾!」雍政帝怒道:「真当朕是非他不可吗?」   一百一十六抬的嫁妆足以跟皇子妃比美了,不过是一个贵嫔竟然自比皇子妃,当年王家大姑娘与石氏女进宫时也不过才六十四台嫁妆而已。   高允眉心微皱,虽听闻这王家向来嚣张,没想到嚣张至此,这王熙鸾入不入宫本来和他一个没了根的太监无关,只是这王家与薛家之间虽是姻亲,但他心知当年薛家事也是因王家私底下推了一把,才会闹到最后薛家家破人亡,也不知这王二姑娘会不会嚣张到德妃娘娘的头上了。   高允心念一转,劝道:「这王大人是有才的。怨不得太子爷也瞧上了王家二姑娘。」   旁人不知,但他可是知道的,圣上早有意让王子腾接这九门提督一职,这九门提督之职这些年来一直掌握在史鼎手里,史鼎虽是忠亲王妃的三叔,但忠亲王与忠亲王妃定亲多年,就连史鼐都曾长期为太子府詹事。   但史家多年来一直在众皇子中不偏不移。虽算不得太上皇心腹,但也算不得雍政帝的心腹,而且这些年来好似颇为忠君爱国,但雍政帝内心有鬼,总担心这史家是太上皇心腹,对史家圣上总是有几分不放心,早有意换掉。   而王子腾在多年前便借着王熙凤而搭上了圣上,相较于史家而言,自然还是暗中支持圣上多年的王家较让人放心,况且王子腾虽然嚣张,反而让雍政帝用的安心,如史鼎这般只是面上粗犷,但内里精细,细数之下竟没多少缺点把柄在手之人,圣上反而是有些不敢用了。   圣上有意让王子腾接这九门提督之职,便不可能让王家二姑娘嫁进慎郡王府,只是圣上本想着寻个时机纳了这王二姑娘,万没想这太子先行一步把王家二姑娘给纳进门了。   「哼!」虽然雍政帝这心思只有高允猜到了几分,但想到自己看上的女人被徒辰阳抢了,雍政帝总觉得这头上颜色似乎是有些绿了,对徒辰阳和私底下有异心的王子腾越发不喜,「难不成朕还得忍着捧着他!」   高允不好说话,只是垂头不语。   「罢了!」雍政帝长叹一声,最后叹道:「让秦太医注意些,我可不希望这王家再继续嚣张下去。」   雍政帝的言下之意便是不希望这王熙鸾给徒辰阳生个一儿半女了。   「是!老奴知道。」高允低头,无声一笑。   一个生不出皇孙的贵嫔,那有资格和德妃娘娘叫板呢。   XXX    王熙鸾入宫之后,倒真得了徒辰阳的宠爱。王熙鸾虽然容貌普普,但胜在新鲜,而且太子妃仍记着流产之事,服伺起徒辰阳时诸多推脱,而徒辰阳又不愿石贵嫔与石美人这两个石家女有孕,于是便时常宿在王熙鸾的房里,一时间王熙鸾竟成了徒辰阳后宫里最受宠的宠妃。   除此之外,皇后还赞赏这王嫔侍贤良淑德,将巧郡主改了玉碟放在王嫔侍膝下养着,虽说是一进门就当娘,但这后宫女子除了拼宠爱之外,还得拼子嗣,得了徒辰阳唯一女儿的王熙鸾顿时成了徒辰阳后宫里的第一人,就连太子妃都及不上了。   听闻这王熙鸾和徒时退了亲,一顶小轿抬进毓庆宫里成了太子贵嫔,还在毓庆宫里着实风光,史湘云张大了嘴,好久都回不了神,「这也行?」   古人不是很重视贞操的吗?这一女许两夫可以吗?圣上怎么会允许?她是穿了个假红楼吗?   史湘云顿时觉得自己真相了。   「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啊!」徒昭也是颇为感慨说道。   父皇要用王子腾,自然得把王二姑娘的婚事给解决了,不然王子腾就这么一女,若真让她嫁入慎郡王府,父皇还怎么敢用他;而且王子腾身体有疾,求子求了多年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对这唯一的骨血也是上心的很,也不好悄悄弄死了,不然王子腾和父皇离了心,也是麻烦。   思来想去,便只有让王熙鸾嫁进皇家之中了,这徒时的婚事能拖上那么多年,想来也是因为如此,只是他原以为父皇会把王熙鸾给纳入宫中的,万没想到竟给了三哥。   只是不知道这是因为大哥和二哥的动作太多,让父皇有些不喜了,干脆把这份量加给了三哥;还是三哥私底下的动作的?如果是后者,只怕当初王熙凤被癈一事内里都有些隐情了。   如果是的话,这三哥也真狠得下心,为了这王熙鸾,连巧姐儿都舍了去,说来说去,便是因为人家有个好爹啊,只可惜了巧姐儿……   想到这个侄女儿,徒昭也是颇有几分同情的,他从小被徒辰阳教养着,幼时便时常出入南三所,对巧姐儿也是颇为熟稔的,他小时也常抱着这个侄女儿到处玩的,皇后虽赞赏着这王熙鸾是个贤良之人,但再怎么贤良那及得上自己的亲娘呢。   念及此,徒昭忍不住叹道:「希望这王熙鸾真是个贤良之人,能好好对待巧姐儿了。」   「放心!」比徒昭多知道一些内院之事的史湘云淡淡道:「皇后可不是吃素的。」   这王家人素来有着谜之自信,王熙鸾又何尝不是如此,她那甘心一进门就喜当娘,虽然没怎么苛刻巧姐儿,但也没怎么细心养着巧姐儿,一切都按着份例来,这巧姐儿是徒辰阳唯一的女儿,可还真从没有什么都按着份例来过。   加上巧姐儿身旁的嬷嬷全都是皇后派过去的人,这不就直接告到了皇后那儿。皇后虽碍着王子腾的面子不好明着处罚王熙鸾,但终究还是以王熙鸾年轻不懂事为由把巧姐儿接回坤宁宫去了。   她进宫那么久,啥时见过皇后忍气吞声过了,这还是头一回呢,史湘云忍不住暗暗羡慕道:「有个好爹真好。」    有爹,但爹爹的子女太多,幼时对他压根不上心的徒昭,和无论前世今生都一直都没爹的史湘云都忍不住暗暗羡慕的叹了口气。再想想中秋家宴上为了徒时拼命和圣上磕头跪求的慎郡王……   真是个拼爹的时代!   徒昭突然抱紧了史湘云,「我会做个好爹的。」他大手往下滑,轻轻按住了史湘云的小腹,其动作之轻柔好似那儿真有个胎儿在生长一般。   史湘云被摸的混身发痒,特别是手掌心,啊~~~好想揍人怎么办?   徒昭续道:「无论将来是儿子还是女儿,无论有多少个孩子,我都会好好教养他们,每一个孩子都好好教着。」   史湘云忍不住混身一抖,在徒昭怀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虽然已经圆房了,但她还没有做娘的心理准备啊,而且咱们才圆房没多久,就想到生孩子,养孩子,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老公的脑洞太大了,该怎么办?   史湘云完全拒绝去想怀孕生孩子的这个可能性。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时间的话,晚上会试着加更看看,但不敢保证几点更。 ============================== 多谢“腐女子”,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江上阳光”,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温柔的天空”,灌溉营养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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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园乃是当年顺仁公主出嫁时,徒辰阳特意送给妹妹的添妆,其设计自然是按着大观园的想法所建的,也请了山子野操刀,不过因为那时徒辰阳自己也不过是个光头皇孙,这芙蓉园虽建的极为精致,但无论是规模还是面积始终不能和那集了贾家全族之力的大观园相比。   这芙蓉园小小巧巧的也不就含了大观园的怡红院、潇湘馆、蘅芜苑三处景色,和引了活水游玩的凸碧山庄及凹晶溪馆罢了,再加上正院:嘉荫堂,和原本的大观园自不能比,饶是如此,当年皇后前来赏玩之时也曾叹过太过奢华。   这芙蓉园整体不能与大观园相比,但那怡红院与蘅芜苑中着实种了不少奇花异草,可完全不输给红楼原着里的大观园,此次宴请也是特意在蘅芜苑中设宴,除了皇后嫡女顺仁公主之外,还特意请了徒时的生母牛侧妃与嫡母慎郡王妃一起参加,好帮忙掌掌眼。   对于此事,无论是牛侧妃还是慎郡王妃都颇不是滋味,若真有心好生补偿着徒时,怎么皇后尽是给京城里的一些二等人家下帖子,但再怎么的不甘心,现在人在屋檐下,两人只有装作开开心心的接受了。   两人不是没进宫跟甄太贵妃哭诉过,但甄太贵妃也只能摇头叹息,赏了不少东西给徒时以示安慰,但什么怨怼的话儿都不敢说。   自甄应仁贪图赈灾银两一事事发之后,圣上越发防着甄家,甄应仁虽是只坚持是自己一人所为,不关甄家的事,但甄家在九族之中,那能避得开,甄家男丁全被去职,全甄家都还提着心等着呢,只怕那一日这抄家的旨意就要到了。   不只甄家,她自己的情况也着实不好,身旁伺候的心腹下人尽数被换掉,本来在她手里的东六宫宫权也被圣上交给了柳淑妃帮管,虽说是帮管,但其实也就是代她管了,所有的情都直接往柳淑妃的储秀宫里走,若柳淑妃不发话,她这儿怕是连半点消息都得不到。   眼下已经不是太上皇的天下了,太上皇病的厉害,怕是连人都认不得了,虽明知孙儿受了委屈,但她自身都难保了,也没法子顾着他了。   念及此,甄太贵妃都有些暗暗后悔当年怎么失心疯了帮着雍政帝出手呢。只是事己至此,大家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按甄太贵妃来看,这徒时不娶王家二姑娘也是件好事。太上皇当年将王子腾的独女王熙鸾指徒时,当时也是打着让慎郡王和圣上打对台的主意,可眼下的老六那有资格和圣上争什么,既然如此,还不如把那王家二姑娘给舍了出去,省得被圣上忌惮,不过就是可怜了时儿,背上这么一个不好听的名声罢了。   且不论甄太贵妃如何安抚着儿媳与孙子,这所有来赴宴的二等家族之中,这荣国府贾家也在其中。贾家这些年来诸事纷乱,光是侵占林家家产一事便闹的好生难看,加上贾琏多年未曾出仕,可说是没落的厉害,但再怎么的,这贾家也勉强算得上是公候之家,加上贾琏和徒时交好,略求了求,徒时便让人把贾家也给添了上去。   皇后瞧这贾家虽名为公候之家,但内里没落的厉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允许了,况且这贾家三个姑娘之中,也只有做为嫡女的贾惜春有资格嫁入皇家,但她年龄太小,也是不相配的,其余的两个庶女,不谈也罢。   虽则慎郡王被圣上所忌惮,但对贾家而言也是极好的婚事了,为了这事贾母还特意花了私房银子给贾家三个姑娘都好生置办了行头,无论是衣服还是首饰都是最时新的。除此之外,还特意把探春叫进屋里细细吩咐一番。   贾母从贾琏那儿得到了消息,既然是给慎郡王所出的五公子挑选妻室,这五公子也会躲在暗处悄悄观看着,不只五公子,还有好些其他与五公子交好的皇子皇孙也在,据说……那忠亲王亦会在那儿。   做五公子的妻室还不如做忠郡王的妾室,那才是真正的天家子孙,那怕是做了上不得玉碟的侍妾,都可以让他们贾家再安稳个十年,可惜云儿是个小白眼狼,明里暗里暗示了那么多次了,始终不肯提携一下自家姐妹,逼得她们只好剑走偏峰了。   三个孙女儿中,她最看好的还是老二生的贾探春。迎春虽好,但太过温柔,固然做妾是个极好的,只性子过于柔顺,怕是难给娘家争上半点好处。惜春终究是隔房的姑娘,当不得数。   唯有这探春丫头倒是可以争上一争,为此贾母不但花了不少银子打扮探春,还用了宫中的秘方给探春调养身子,务必要把探春丫头养的水嫩动人,让男人一见便爱的不得了。   按着她想,只要探春丫头给忠亲王瞧上了,这五公子再怎么的也不敢跟忠亲王争夺,那怕云丫头再怎么不乐,在这事上也管不住男人,只要探春丫头入了宫,以后这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还能说呢。   就算忠亲王那儿不成,能嫁到慎郡王府也是不错的。五公子毕竟是慎郡王的庶长子,其母又是上了玉碟的牛侧妃,但地位也不算低了,也勉强配得。   贾母细细跟探春交待了,还备了一些助兴之物,虽及不得她娘家祖传的秘药,但也是极厉害的了。   贾母吩咐道:「这按理赏花会中应该是见不着五公子与忠亲王等人的,但毕竟是给自己挑选妾室,那个男人会不想挑个合心意的女子,想来必是在左近处偷瞧着。这芙蓉园虽然小巧,但也有几个地方倒是颇为适合几位殿下赏景,但要论方便,想来十之八九在凸碧山庄中」   这凸碧山庄位于芙蓉园高处又靠近蘅芜苑,据高而下,也便于几位皇子皇孙观查园子里的姑娘们。   贾母将一个姆指大小的水晶瓶子交给探春道:「这是贾家祖传的秘药,只要沾上一点,这男人绝计控制不住自己。若是有机会的话,不防用上。」   虽然这样进门多少有碍名声,但到了这种时候也没法子了,就是委屈了探春丫头。   「好在你也见过忠亲王,倒是不怕认错。」   探春明白贾母的言下之意,当下小脸红的宛如能滴出血般,衬得她当真是艳若玫瑰,贾母怎么瞧都觉得自家孙女的姿容远胜史湘云这只小白眼狼,云丫头都能得到忠亲王如此专宠,想来探春丫头定会得到忠亲王的宠爱。   只要探春丫头入了昭殿下的后院,再给昭殿下生个一儿半女,保住了贾家十年安稳,她也能安心去见贾家的列祖列宗了。   虽然不过是几年前的匆匆一面,但忠亲王的英姿早已印烙印在探春心中,想到能进宫为忠亲王的侍妾,探春娇羞地低垂着脸,但脸上的欢喜之色怎么都隐藏不住。   只是想到用这种方法入宫,探春难免有些害羞,也担心着如此进宫会被忠亲王轻视,迟疑道:「孙女儿只怕自己不得忠亲王的喜欢,浪费了老祖宗的一番心意,要是……忠亲王他……只怕探春会有损贾家名声。」   「别担心。」贾母和蔼的轻拍了拍探春的手,笑道:「咱们贾家怎么都是四大家族之一,我好歹是个一品的国公夫人,还是有几分老脸的,只要你和忠亲王成其好事,那怕我拼上老命,也定能给你求个侧妃之位。」   这世上那有吃了不认帐的理,那怕是皇家子孙,也得为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   见贾探春仍有迟疑之色,心念一转便知探春担心如此做法会让忠亲王嫌弃,笑道:「那个男人不好色,就算一时想不开,进了门后再温柔小意劝着也就是了。必要时求求云丫头给你说说好话,云丫头是个心软的,见不得人哭泣,倒是好哄。」   想到到时说不得得让史湘云帮衬着,探春便有些不甘心,她除了是庶出之外,那一点比史湘云差了,史湘云说穿了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呢,偏生她因为是史家这一代唯一的嫡出大小姐,得已嫁入皇家,而她到现在终生都还没有定下,还得靠着她才能在忠亲王院里站稳脚跟。   但转念一想,来日方长,时日久了,到时谁受宠还不一定呢,说不得将来还有得是史湘云求她的时候呢,如此一想,贾探春也觉得这一时之气没什么了,低低地应了声是。   这祖孙两人谈的倒是极好,倒没有注意到贾宝玉在门外站了许久,最后长叹一声默默地离去。   「宝二爷……」鸳鸯有些心惊地瞧着一脸闇然之色的贾宝玉,宝二爷的表情太过平静,平静好不正常。   「别让她们知道我来过。」贾宝玉淡淡道。   鸳鸯咬了咬下唇,垂下了头,这虽说是件小事,可老太太方才和三姑娘说的事如此重要,老太太怕是……   「拜托你了!鸳鸯……」贾宝玉突然伸手抬起了鸳鸯的脸,强迫鸳鸯直视着他,贾宝玉一双平静但隐含着疲惫的眸子直望着鸳鸯,「算我求你了。」   鸳鸯心跳的好快,这小脸确不自觉地红了,这心脏的噗通噗通声似乎大到连她自己也听见了,鸳鸯羞红了脸,「奴婢那当得起……」   「鸳鸯。」贾宝玉又再说道:「帮我暪着……」   或许是因为正是少年转大人的时期,贾宝玉的声音有些沙哑,像金玉互敲一般,一直敲入人心肝里,让鸳鸯忍不住酥了身子,小脸越发红了,她一咬牙,跺脚道:「奴婢知道了。」   贾宝玉知道鸳鸯是应了,笑道:「多谢你了。」   一直到贾宝玉离去许久之后,鸳鸯的心还是噗通噗通地直跳,好半晌都回不了神。   这宝二爷……真的是大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老板回来了,以后不能再在上班时偷码了,所以明天只有一更。 但更新时间不定,如果不是早上十点,就要等我回家后九点左右再更了。抱歉了。 ============================== 多谢“糖糖,糖糖好爱你”,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糖糖”,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清秋”,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西厂”,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君非卿”,灌溉营养液 +40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贾家荐妾 (捉虫)   史湘云知道史家一直有一只老报马仔, 就是史鼎;但她并不知道史家还有一只小报马仔,就是史秉靕。   不过大晋王朝也有句俗话就是:新人上了床, 媒人丢过墙。指的就是像徒昭这种人, 自从徒昭娶了史湘云之后,徒昭和史秉靕也有好一阵子没见过面了, 这次收到史秉靕的消息, 说是有急事求见,徒昭连忙赶到了荣华酒家相见。   这荣华酒家也真不愧其荣华之名, 不但开在京城最热闹的大街上,里头的服务也是一等一的, 不过这价格也是一等一的贵。   饶是近来收了不少薛家孝敬的徒昭, 一踏进荣华酒家也不由得心脏一阵绞痛, 嗯,不知道云妹妹容不容得他报公帐报销呢?   好在这次史秉靕似乎是懂事了,倒没像往常一般叫了一桌子的菜肴, 而是特意选了一间清静的房间,简简单单几道茶点, 和一壶清茶等着。   一见到徒昭,史秉靕松了一口气道:「昭哥!你终于来了。」   徒昭一环四周,里头除了史秉靕之外, 就只有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子,那年轻男子身着一袭红衣,眉清目秀,长的颇为清俊, 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眉目之间依稀有些面熟。   大红大绿、大俗大雅。这种颜色衣裳就算是穿在女子身上也是极为挑人的,更别提是穿在男子身上,一个不小心便是伤眼,或是穿出一身风尘气了,但偏生这人虽然穿着一身大红衣裳,却硬生生的穿出了一身仙气,着实少见。   徒昭不及细瞧,先和史秉靕打了声招呼,只见史秉靕扑了过来,几乎都快扒在他身上了,忍不住没好气的轻拍了一下史秉靕说道:「都快定亲了,怎么还毛毛燥燥的。」   怪不得老人家常说这男人要成了亲之后才是男人,这定了亲或成了亲但没圆房都算不得数,想到这处,徒昭小脸微微一红,得意的一挺胸膛。   徒昭望向那红衣男子,那男子虽然穿着一袭大红衣裳,容貌俊秀,颇有几分脂粉味,但眉目之间自有一股贵气,一望即知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绝非什么不正经之处出来的,最重要的是这人眉目之间依稀有些熟悉感,徒昭好奇问道:「这位是……?」   史秉靕连忙给二人介绍,指着徒昭笑道:「这是我云姐姐的夫婿,当今的忠亲王殿下。」   接着又指着贾宝玉道:「这是我贾家二房的二表哥,叫宝玉!」   徒昭心中一动,「可是那衔玉而生的贾宝玉?」   怪不得他觉得这人乍看之下有些眼熟,原来是有几分长的像穿了男装的云妹妹,不过倒是比云妹妹多了几分飘渺之气。看在这人长的有几分像似云妹妹,徒昭心里倒略起了几分亲近之心,脸色也稍稍缓了。   因三哥之故,他对这贾家也算闻名已久,这贾家众多男子之中,不知为何三哥特别注意着这贾宝玉此人,贾宝玉此人据说极为怜香惜玉,这好颜色的性子和云妹妹有得一拼,不过虽说是衔玉而生,但也没什么特殊长才,唔,制作胭脂不知算不算!?   听闻此人这几年倒是迷上律法之学,帮着京里的穷苦人排解过几次纷争,也算得上是有几分能力之人,可惜因为他衔玉而生一事,那怕中了举,成了进士,这辈子也怕是难有出仕之机了。   贾宝玉微微一笑,淡淡道:「草民为贾家宝玉,但衔玉而生一事不敢说。」什么衔玉而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徒昭亦是微微一笑,这贾宝玉倒是有点意思。「说吧!你来找本王,所为何事。」   这贾家虽然没落,但还有好些在朝堂上说的上话的姻亲,贾史两家虽因为林家嫁妆一事闹翻了,但毕竟是亲戚,若真有什么,史家也不可能完全抛了手,要不也不会有史秉靕帮着引荐贾宝玉一事了,但以贾宝玉的身份,也不可能接触到什么大事,犯不着绕一大圈来求他这个一表三千里的亲戚了。   「草民求忠亲王宽恕贾家。」贾宝玉深吸一口气,突然跪下说道。   徒昭脸色一沈,「究竟何事?先起来回话。」   「是!」贾宝玉虽是应了,但却不肯起身,只道:「草民恳请忠亲王不要去参加为五公子选妻的赏花会。」   「……」本以为贾宝玉特意走了史小弟的路子来找他是要说啥大事的,万没想到突然说的竟然是这点小事。   话说他啥时说要去了,这是给徒时选妻,又不是给他挑妾,他去那里溱什么热闹啊?况且他有云妹妹就够了,那需要什么妾室,难道……   徒昭眼睛微微眯起,听闻这贾家女以貌美出名,这贾宝玉有三个漂亮的姐妹,又是和云妹妹一起长大的,该不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三个贾家女和云妹妹之间有了感情,然后要他成全吧?   不得不说,自幼被徒辰阳养大的徒昭,多少有些被某奶奶的小说给带大了脑洞。   贾宝玉得不到徒昭的准话,犹豫再三还是说了老祖宗的打算,不过为了探春的名声,只是馍糊不清的隐晦说贾家想在赏花会上趁机荐贾家女来伺奉王妃。   贾宝玉说的极为隐晦,这妾室本就不是光伺奉男人,其职责之一便是伺奉女主子,若是明白的人,一听自然会明白了,但徒昭长期防火防盗防小妾,这一时间竟然想歪了,虽然想歪了,但徒昭与贾宝玉的脑洞还是神奇性的对上了。   徒昭脸都快气红了,万没想到真有人肖想他家的云妹妹!!!   一瞬间徒昭连想到以前徒辰阳所讲的小猫小狗论,还有史湘云的百花盛开论。妈蛋!老子对小动物没兴趣,对养花弄草更没兴趣,老子拒绝当园长!不论是动物园还是植物园他都没兴趣。   「这种事绝计不可能!」徒昭冷着脸回道:「我不会去那赏花会,无论是谁,告诉那人,我绝不会让她靠近云妹妹半步。」   「是!草民知道。」虽觉得徒昭这话似乎是有些偏了方向,不过得了徒昭不会去参加赏花会的准话,贾宝玉也松了口气。   探春故然是他的妹妹,但史湘云也是他的妹妹,这妻妾之争,无比残酷,至今仍在金陵不得回京的环弟弟便是个好例子,他着实不愿两个妹妹中有任何一人有所损伤,若能让探春不嫁进宫中,免了两女相争,自是最好。   再则,他也着实不赞同老祖宗利用探春换取贾家富贵的想法。这世代更替,自有其理,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连亲人的血都吸,贾家的没落也是必然的。   徒昭回宫之后,想了一想觉得自己似是想错了方向,很小心地问了史湘云关于贾家几姐妹的事,并略谈了谈这贾家有意荐妾一事,原以为云妹妹会吃醋生气的,万没想到史湘云虽是不愿他纳三女为妾,但转口把三女都快夸出花来了。   毕竟那可是十二钗啊,虽然和探春之间有些口角,但史湘云的痴汉情结也只比徒辰阳略好一点,在她眼中这十二钗自然是无处不好,不知不觉就夸了一堆出来,夸的那怕是最好强的探春听到,怕都会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徒昭被史湘云惊吓到都几乎快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越发确定要让云妹妹和贾家女隔离开来,他自幼生长于宫中,只有见过妻妾之间互相争风吃醋,嘲讽对方的,那怕是当着父皇的面,话语间也是夹枪带棒,恨不得暗暗捅死对方,那有拼命夸赞对方的理。   而且他看得出云妹妹是真心夸奖,不是那种面上夸奖,暗里讽刺的那种。于是,徒昭的小黑名单上除了林黛玉外又再添了三个人。   徒昭暗搓搓地想着,要叫贾宝玉想办法赶快把他的三个姐妹嫁掉,嫁的越远越好,不能让她们有机会靠近云妹妹。   然后史湘云发现徒昭晚上更卖力了,简直是那种不让人活的卖力法。她本来只是想要一两个美女,偶尔埋胸一下安慰她受伤的小心灵就好了,但她觉得她现在需要来一打美女才够,而且是巨/乳版的。   且不论昭宝宝与云妹妹的幸福小日子,这徒时的选妃会虽然请的不过是京里的二等家族的女子,但那怕是二等家族,平日里也没有让自家姑娘抛头露面的理。   好不容易能一口气见着这么多被养在深闺中的娇娇女,这不,就有些好事的纨裤子弟竟特意租了芙蓉园外的客栈,用着千里镜偷瞧起各家姑娘了。   这柳湘莲也被几个好友拉了去,他不只是理国公家的旁系,同时也是柳淑妃的亲侄儿,只是出生之前,这柳淑妃便入了宫,姑侄两也不甚亲近,不过因为这点亲戚关系,被人特意拉了去,这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看在柳淑妃的份上,想来也不会与他们这些小子计较。   柳湘莲对此事颇有几分不愿,道:「大丈夫应当大大方方,亲自上门求娶才是,那有在此偷看姑娘的理。」   冯紫英笑骂道:「不瞧瞧,你怎知这姑娘长的如何?你不是一天到晚都说要娶个绝色的回来,若万一你姑母给你挑个母夜叉回来怎好?别说你姑母不会,你姑母在深宫之中,那知道那家姑娘长的什么样,只怕是看人家世不错就指给你了。这一辈子的枕边人还是自己挑选的好啊。」   柳湘莲顿时讶口无言,嘟嚷道:「这娶之前自然会打听的……」他嘴上虽是如此说着,但脚步却也悄悄移到窗边,往外瞧着了。   会来赴宴的自是冲着这慎郡王庶长媳之位而来的,虽说这慎郡王被圣上所厌弃,但毕竟是圣上的亲兄弟,俗话说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攀上慎郡王府,对他们而言也是极难得的机会了。自是个个都打扮的极为华美,每个女儿家都精致的如画里出来的一般。   饶是一开始有所不愿的柳湘莲也看的眉飞色舞,和冯紫英交换起意见了。   这时,贾家三春也在贾琏的护送下赴宴了。这贾家三女一下了马车便引来不少众人目光,贾家人本就生得好,贾家三春又个个精心打扮过,无论是柳湘莲还是冯紫英顿时都看的直了。   可惜这贾家三春只是匆匆一闪而过,徒留了身影在众人心中。   柳湘莲连忙拉着冯紫英问道:「那三人是那家姑娘?」   这事可真问倒了冯紫英,他对这些姑娘家可真没那么有研究,此次前来是纯心偷窥的,那像他哄骗柳湘莲般什么事先相看呢,不过好家在,这贾家三春他认不得,但这贾琏却是认得的,当下便道:「这些是荣国府贾家的姑娘。」   冯紫英一边说着,这一双眼睛也没离开过贾家的三个姑娘,他眼眸一开始时忍不住往最娇艳的贾探春那处多转了转,但最后终究是把目光转向了贾迎春。   这贾家三春各有特色,除了年龄最小的惜春之外,探春和迎春都已经长开,探春能被曹公以玫瑰花儿形容,便知其颜色之艳,但这份艳丽之中却有一分气势逼人之感,冯紫英只略瞧了几眼便罢,这目光反倒是被一旁安份和顺的迎春给吸引住了。   和探春相比,此女不是最美的,但却是看着最让人舒服的。   冯紫英心中一动,他父亲虽是大将军,可惜他是庶出而非嫡出,只是自幼养在嫡母处罢了,嫡母本待他极好,可生了弟弟之后,难免便有些变了,嫡母一直溺爱他之举也未尝没有想把他养癈之意。   好在父亲对他们几个儿子倒是颇为公平,给他娶了一门不错的妻室,娘家背景虽然不上不下,但也不是什么没落人家,而且他那妻子极为贤慧,容貌也有中上之姿,两人相处的颇为和谐,可惜这运气实在不好,熬不过生育那关,一年前一尸两命的去了。   嫡母有意让他续娶她娘家侄女儿,但她那娘家早己没落,那侄女儿小家子气的很,怎堪为妻,这娶妻还是以贤良淑德之女为佳……   冯紫英看着贾迎春,倒是动了心思,这贾家三女据说除了最小的那位是嫡出之外,其余都是庶出,虽说是差了点,不过自己也是庶出,又是续弦,倒也不计较这些了。   冯紫英心念一动,决定回去跟嫡母说道说道,他倒不担心嫡母不允,贾家虽是公候之家,但人人都知贾家己然没落,为了一点子银钱还跟亲家闹得人尽皆知,如今也不过是一等与二等人家之间打转罢了。   况且这女子又是个庶女,这世道向来是用嫡庶看人,这庶出天生就比嫡出低上三分,他那嫡母怕是巴不得他娶个庶女回家。   这柳湘莲一直注意着贾探春,直到她进了院落,再也瞧不见之后,才叹道:「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人。」   冯紫英一楞,见柳湘莲真动了心思,连忙道:「这贾家女中除了最小的那位,其余都不过是庶出女,以你的家世,岂能娶一个庶女。」   柳湘莲一挑眉,「庶出如何,这嫡出又如何,这居家过日子可是自己的。」   虽是这个理,但这世道就是以嫡庶看人,好好个柳家嫡子娶了个庶女也未免太糟蹋人了,只怕旁人都会认定这柳湘莲有问题方会娶了个庶女。   冯紫英当下便要继续劝解,却见柳湘莲啍着小曲,头也不回的走了,冯紫英深怕他左了性子,也顾不得看美人了,连忙追了过去,急道:「好兄弟,你可别做傻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腐女子”,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星辰”,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江水”,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徒时之死   虽说是皇后帮徒时选妻, 不过这终究是慎郡王家事,皇后只是每个姑娘都赞了声好, 却不多话, 倒是顺仁公主和着慎郡王妃不时对着这些大家小姐们评头论足。   顺仁公主向来傲气,自是看不太上这些二等人家的女儿, 不过也就是看个热闹罢了, 还对各家姑娘指指点点的,好似这些姑娘没一个好的, 慎郡王妃也不时附合。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着实不小, 好些姑娘被气的脸红, 却碍于身份不好发火, 只能默默地生着气。   慎郡王妃冷眼瞧着,暗暗称快,徒时不过是个庶子, 平日里又有些不着调,偏生王爷偏疼着, 着实给慎郡王妃添了不少麻烦,慎郡王妃对他也不怎么上心,对众家姑娘也只是随意瞧了一眼, 唯有牛侧妃当真是细细瞧着,巴不得把每个姑娘都看出个花来。   在众女之中,这贾家三春倒真是最出众的,且不论探春艳丽动人的容貌, 与迎春柔顺温柔的气质,这贾家女的气度也比寻常人家好些,看的牛侧妃暗暗点头,这瘦死的骆驼果然比马大,这贾家虽然因为男人不争气,近来有些没落了,但对姑娘家的教养却当真是不错的。   再一询问,这三个姑娘都是在贾母膝下养大的,越发更喜欢了三分,只可惜这三个姑娘中只有这最小的惜春是嫡女,其他的都不过是庶出女,这身分上始终是差了些,做不得正妻。   虽是如此,但牛侧妃一直拉着迎春的手不放,显然是极为喜欢她了。顺仁公主的话虽是有些伤人,但反而能瞧出姑娘家的真性情,众女之中也只有这贾家二姑娘的面容最为平静,似是没把顺仁公主的话放在心中。   这庶出的媳妇难免会受气,要是忍不得气闹了起来,难免会弄的家宅不宁了,眼下王爷正是艰难之时,时儿又着实有些不争气,这儿媳妇更是得温柔和顺才是。   迎春颇有几分受宠若惊,规规矩矩地回了,旁人也就罢了,探春却是着实妒嫉了,她素来有些瞧不起那懦弱的堂姐,总觉得无论是容貌性子,迎春都万万及不上她,但万没想到这牛侧妃倒是喜欢这迎春多些了。   探春暗暗妒恨着,这神色便有几分狰狞。惜春瞧着,默默地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赏起花来了,反正她年级小,五公子选妻再怎么选也选不到她身上,不过是来走个过场罢了。倒是这蘅芜苑小小巧巧,倒真是种了好些珍稀的花草,让她爱的很,恨不得手上有只笔能细细描绘。   牛侧妃是真喜欢迎春的性子,再细细问了几句,得是迎春乃是荣国府贾赦的庶长女,不禁越发惋惜了,她倒不是那么在乎庶出嫡出,庶出虽是硬伤,但如果姑娘样样都好的话,倒也是可以考虑的,况且迎春是良妾所出,又是贾赦唯一的女儿,也算不得低了。   但她着实在乎这姑娘有没有份好嫁妆,这贾家能连自家侄女儿的嫁妆都给贪了,可见得内里没落的厉害,贾赦那继室的为人,连她都知瞧一二,可怜这么好的姑娘,却没份好嫁妆陪嫁。   她看明白,这慎郡王府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王爷的子女众多,时儿虽是庶长子,但王妃生有两个嫡子,将来也不知有多少财产能落到他手上,时儿又是个不争气的,只怕将来得指着媳妇的嫁妆过活了。   所以这挑选媳妇,性子固然重要,但这嫁妆可也不能少了,少了不就委屈她的时儿了吗。   一听到迎春是贾赦庶长女,顺仁公主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那个马棚将军的女儿?」   迎春素来是个安份守已,那怕针扎到了也不敢喊疼的性子,但顺仁公主这话可着实污辱到了其父,饶是迎春性子再怎么谦和,这时也不禁动怒了。   迎春不卑不吭的回道:「臣女父亲为太上皇亲封的三等将军,所谓马棚将军云云,民女未曾听过。」   她爹就算再不好也是她爹,为人子女的,那有眼争争地见着别人欺负她爹的理。   「你……」顺仁公主也知道自己说的话过了,但她的傲气不允许她跟一个普通人家的庶女道歉,冷哼一声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公主动怒,顿时有好些杀气腾腾的嬷嬷上前,只等公主一声令下把贾迎春给赶出去。一旁的看热闹的几个女孩子膝盖一软,都吓的险些跪下了,但迎春虽因天家威严而不敢直视公主,但这背倒挺的比别的时候都还要直一些。   探春微一迟疑,终究是站到了迎春身旁,同为贾家女,断是不能让人污辱贾家家主还装做不知。惜春也悄悄地过来,轻轻地拉住了迎春的手。   贾家三春这般的态度,着实让顺仁公主下不了台来,顺仁公主大怒,险些要让人把贾家三春给赶出去时,皇后连忙打圆场,笑道:「这三个是那家孩子,生的倒是真真整齐。」   顺仁因为和夫家不和,这些年来传出好些隐隐约约的不好传闻,如果再闹出什么掌掴或驱赶官家女眷之事的话,这名声怕是会越发难听了,女儿再不好也是自个生的,她这个做娘也只好担着点了。   皇后说着,便向三人之中最小惜春招招手道:「过来,你是那家的孩子呢?」   惜春上前一步,恭敬地对皇后娘娘行礼回道:「臣女为宁国府三品威烈将军之妹。」   皇后琢磨了好一回儿,「可是贾敬之女?」   「是。」   皇后点点头,「你父亲记得是丙辰科的进士,倒是可惜了。」   贾敬此人她也是听过的,算是贵勋之后少有的读书人,偏生扯进了大皇子事,硬生生毁了自己的前程。要不是太上皇看在宁国府多年功勋的份上,这贾敬怕是不仅仅只是出了家,入了道便可以躲避的了。   别院众女中以惜春最幼,惜春又生的瘦小,小小的人儿偏生板着小脸,好似小孩故作大人样一般,看起来好不可爱,皇后忍不住拉着惜春的手多问了点,得知她是宁国府嫡女,却和荣国府的庶女一起混养着,忍不住再叹一声:「可惜了。」   这贾敬和贾珍不知是怎么想的,荣宁两府就剩这么一个嫡女了,还不好生教养,还让着贾家老太君和着自己庶出的孙女一起混养着,弄的嫡不嫡,庶不庶的,将来也不好说人家了,这平白少了一个姻亲人脉,怪不得这贾家这么多年来越混越差了。   皇后怜惜心大起,特意赏赐了惜春一番。   众人见皇后打了圆场,也松了一口气,各自散去不提。只是众女也心知这贾家三女得罪了顺仁公主,越发不敢亲近三女,贾家三人顿时被孤零零的落下了。   虽说这迎春与顺仁公主之间颇有几分不愉快,但牛侧妃反而更加喜欢迎春的为人,主动和她温言说话,好生安慰着。惜春倒是颇懂得自得其乐,倒当真是专心赏花了,探春顿时被落了下来。   且不论被其他家姑娘隐隐约约的排斥了,这平日里这一姐一妹素来是配衬着她的,但今日好似反了过来了。牛侧妃似是特别喜欢迎春姐姐,而惜春这个小丫头也得了皇后青眼,不过才待了一会儿,便得了好些赏赐,在所有姑娘中可真说头一份的。   探春虽不敢露出半点不满之色,但这眼神却难掩傲气,眼眸行动间尽是对自家姐妹的不屑之意,看的牛侧妃与慎郡王妃暗暗摇了摇头,一介庶女还这么大的气性,真真不知是那来的自信。   探春此行是为了忠郡王而来,没想到这花儿赏的不少,但男人却连半个都没见到,想着贾母给她准备好的东西,探春一咬牙,悄悄往凸碧山庄的方向走了几步,但想起宝玉昨日特意跟她说的话,探春又迟疑了。   宝玉自从薛家事之后,好似长大了许多,也不像以往那般时常和她们混在一起了,她是庶出,平日虽是尽力讨好着王夫人与宝玉,但宝玉总是待她淡淡的,还不如待史湘云与林黛玉亲厚,只是昨晚宝玉不知怎么了,竟然特意来找她,还说了好些话。   宝玉说他不会不管她,他已经暗地里瞧了好些人,虽是些寒门子弟,但都是上进的,将来可期,虽比不得皇家富贵,但至少能穿红着绿,堂堂正正地做人,贾家的好坏是她们男人家的事,她不用为贾家牺牲……   如果是忠亲王的话,那也算不得牺牲,但倘若那人不是忠亲王的话呢?探春心知,那怕贾母说的再好听,用了这种手段后,无论那人是谁,只怕自己也只剩做妾的份了。   这些年来,她不知听过多少太太院子里的人,嘲笑赵姨娘当年是怎么在未经太太的允许之下,是怎么爬上老爷的床,又偷偷地怀了她,从小这难听的话就未曾断过,就连她和环儿也是处处比人低一等,难道她还要她的子女也受跟她一样的苦吗?   探春再瞧了一眼迎春与惜春,迎春这个素来懦弱的都可以为了伯父的名声而站了出来,那怕被顺仁公主厌弃都不顾了,她又怎么能做出有辱家族名声之事,探春长叹一声,终究还是将贾母给她的东西收了起来。   牛侧妃看了一圈,除了贾家三春之外,倒还是真有好些性子不错的闺女,这居家过日子,还是要个性子好的才是,当下便暗暗订下一位姑娘,与慎郡王妃说了,慎郡王妃瞧了眼,容貌虽不过是中上之姿,但性子看得出是个温和的,这庶子媳妇自然是以和顺为主,争强好胜的绝不可取,当下倒也应了。   只是牛侧妃回去和儿子一说,这徒时却不愿了。虽明为顺仁公主邀请各家小姐赏花,但实为为徒时选妻,徒时自然是在凸碧山庄中暗中观察着各家小姐。   众女之中以贾探春生的最为艳丽,徒时当时一眼便相中了贾探春。按徒时想来,这家世好、嫁妆好、性子好、生的好的四好姑娘是轮不上他了,但他至少得沾上一项吧。这家世好的姑娘轮不到他们慎郡王府,嫁妆好的他不稀罕,性子好的女人无趣,这生的好才是最最重要的。   要说生的好,别院那些女人中有那位及得上贾探春的,那怕是丽春院里的春花姑娘都及不上贾探春,当下便死皮懒脸的要求母妃给他订下贾探春。   若今日徒时瞧上的是贾迎春,说不得牛侧妃还会犹豫一下,但听到儿子瞧上的是贾探春,牛侧妃当下便拒绝了。牛侧妃劝道:「好时儿,那丫头性子太傲,又是庶出,不适合娶进门做正室啊。」   这嫡庶之别是一回事,这性子才是最大的问题,这贾探春容貌虽美,但性子却是个极好强的,自家儿子有几斤几两重,牛侧妃也是知瞧的,只怕不但压不住妻子不说,恐怕还会被她引的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若娶回家中只怕会家无宁日。   若王爷眼下不是这种处境,娶个好胜一点的妻子回来,夫妻联手争上一争倒也是无妨,但偏生王爷眼下正是艰难之时,家里可绝对乱不得。   况且这贾家虽名为公候之家,但内里怕是连一般二等人家都不如了,连自个姻亲的家产都动了心思,贾家男人又不争气,只怕会拖累了时儿。   牛侧妃当下苦口婆心劝道:「这妻子当以贞静为主,这贾家姑娘虽生的艳丽,但这性子却太过要强,不堪为良配,况且又是个婢生女……你不要脸,为娘还要脸面呢。」   这庶出也分三六九等的,像贾迎春这般正经迎进门的良妾所生的,也只比嫡出的略低一点,但这奴婢生的就真真低了,只比外室生的略好上一些,怎能做她的长媳呢。若儿子娶了这么一个婢生女,怕就连她以后都不好跟亲戚走动了。   徒时闻言也有些意动,毕竟这王熙鸾之事让他着实丢脸,这贾探春虽是个颜色好的,但他又不可能把娘子拉出去展示,就贾探春这身份一说出去,只怕人人都会嘲笑他了。   见儿子有些意动,牛侧妃又劝道:「你若喜欢颜色好的,等娶了妻之后,再纳些颜色好的女人便是。」   徒时想了想后道:「那母妃便帮我纳了那贾家女为妾吧,儿子见过那么多美人儿,倒只有这贾家女可以跟丽春……咳……和宫里的娘娘们略略相比了。」   徒时虽没说完,但听到丽春这两个字,牛侧妃那有不明白的。这儿子真是越发不着调了,贾探春虽是庶出,但也是出自荣国府,竟拿着公候之家的女儿和那种地方的女人相比了。   儿子虽退了一步,但这条件着实让牛侧妃为难,牛侧妃顿时面有难色,这贾家虽然没落了,但他们慎郡王府也不如以往了,若是以往,让贾家送女为妾虽然难些,但也不是不成,但如今……   牛侧妃不好和儿子直说,直拿了话叉开。   徒时虽然好色,但也不是不懂,当下便怒道:「母妃是认为儿子不配纳那贾家女为妾?不过就是个婢生女吗。」   牛侧妃因儿子婚事不顺,早有些心气不顺,被缠的久了,也有些怒了,口不择言道:「也不瞧瞧咱们的身份,你当你父王还是当年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六皇子吗?要不是母妃悄悄让人传了皇后会顺便相看几位皇子妾室的消息,你以为会有那么多姑娘来这赏花会?」   「什么?」牛侧妃这话里隐约带出的意思,让徒时一时间接受不来,他堂堂一个皇孙,何曾被人嫌弃到这地步过!?   父皇虽是说过好几次,那日中秋家宴上也差点被打了,但在他心中他仍是那个被太上皇及祖母所看重的皇孙。   以往二叔虽贵为太子,但人人都知太上皇不喜太子,祖母又贵为贵妃,他们几个皇孙的小日子过的只比皇太孙略逊了点,莫说小七了,就连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怕是不能跟他们比的,万没想到他们今日竟然要扯起他们的虎皮方能找到妻子了!   当下徒时便有些接受不了了,他低吼一声,转身冲了出去。   「时儿!时儿!」牛侧妃唤了几声,但见徒时早跑的老远也就罢了。   让他冷静一下也好,等晚上再好生跟他说道说道,毕竟这今时不同于往日了,他们虽然还是皇家人,但再也不是当初那处处高人一等的皇孙了。   但牛侧妃说什么都没有想到……她等到的却是徒时冰冷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沙龙王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腐女子”,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岁既晏兮孰华予”,灌溉营养液 +3 多谢“江上阳光”,灌溉营养液 +5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真凶疑云   徒时一不高兴了便到外头花天酒地, 牛侧妃虽然不喜但也习惯了,慎郡王虽每每叫着要打断徒时的腿, 但没一次真下过手的, 不但如此,他还让人悄悄地带足了银子跟着, 免得徒时在外头受了委屈。   慎郡王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当年为了要拉下太子,连当时还年幼的史湘云都可以暗算其性命, 牛侧妃能在慎郡王的后院中能得宠那么多年,那怕年华不再了, 还能得慎郡王的一份敬重, 可见得也颇有几分心计手段, 但面对徒时,他们终究不过是一对平凡的父母罢了,想把儿子护在羽翼之下, 想给儿子最好的……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原以为不过是一次再平凡也不过的花天酒地, 等回来的竟然是儿子的尸体。   「时儿!时儿!」牛侧妃看着地上被那斑驳脏乱的破布胡乱覆盖的人形物体,压根不敢相信那便就是她的儿子,颤抖的手碰触上那斑驳的破布, 那发现指尖满是鲜红。   破布下的尸体只有一半还可瞧出是她的时儿,另外一半压根就瞧不清了。   一旁的小厮还哭着解释着,「公子的马突然惊了,把公子给甩了下来, 马突然的疯狂乱窜,小的们阻挡不及,让马踩到了公子……」   说着看到徒时那面目全非的半张脸,小厮也不忍的扭过头不敢再瞧。   徒时是慎郡王的庶长子,平日吃的用的也只比二位嫡出的公子略差一些罢了,平日用来代步的马也是上好的西域良马,马肥高壮,被这马一踩,这脸都凹进去一大块,那怕是他日日见着,乍看之下也认不出来了。   牛侧妃摸着儿子凹下的脸,泪如雨下。她搞不懂,她的儿子不过是出去骑马散散心了,怎么回来的竟然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时儿……」牛侧妃原本只是默默地落泪,泪珠儿一点一滴地落到徒时被践踏不全的脸上,牛侧妃想抹去徒时脸上的血,但脸都被马踩成那样了,那能抹的干净,牛侧妃再也忍不住的抱着尸体放声大哭。   当她抱起徒时的尸体时,大量的鲜血再次涌出,似是无穷无尽,鲜血把她的华服沾染的不像样,但她全然都顾不得了,牛侧妃哭的泣不成声,「时儿……我的时儿啊……为什么……」   好端端的,她的儿子怎么就落马没了呢?时儿自小便让王爷手把手的教着骑马,这马术在皇室中也是一等一的好,怎么会突然惊了马被马践踏而死呢?   慎郡王抱着牛侧妃,虽然并未哭泣,但眼眶都红了,他只瞧了一眼儿子残破的尸体便不忍再看。   徒时是他第一个孩子,虽不是他最看重的,但却是他最偏疼的,用在这儿子上的心思只怕比王妃所出的嫡子多些,眼见就要成家立室了,就这样没了,慎郡王心中的悲痛并不下于牛侧妃。   踩死徒时的马是西域良马,是太上皇所赐,性子温和,被训练的极好,平日吃食也精致,平日喂的都是些上等黑豆与麦麸,怎么会突然发狂?若说他的时儿是意外没的,他说什么也不相信。   「你放心。」慎郡王抱着牛侧妃,阴侧侧道:「无论是谁,害死咱们的儿子,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王爷……」牛侧妃厉声问道:「是谁?是谁?难道是……」说到此处,恨恨地瞪着正院方向。   慎郡王知道其心中所想,微微地摇了摇头,心下暗叹,这女人毕竟是女人,心思都放在后院里了。虽说王妃也有一些小心思,但绝计不会下此狠手,况且若真想要时儿的命,早在时儿刚出生时便下手了,也不会等到今日。   牛侧妃会想到慎郡王妃也是下意识的念头,毕竟她和慎郡王妃斗了一辈子了,大凡遇上了什么坏事,她下意识都想到了王妃。但牛侧妃冷静下来后,想想又觉得不该是王妃下的手。   慎郡王妃虽然不喜欢她们母子,但她自己育有二子,也素得慎郡王的敬重,地位颇稳,时儿虽是庶长子,但碍不了她什么,她顶多是看不过眼,应不至于会要了孩子的命。   况且王爷眼下是什么情况,艰难到连她都心疼了,她都懂事的不借着时儿之事和王妃争风吃醋的,王妃又何尝不是如此,府里的几个女子互相忍让着,不就是生怕给王爷添乱子吗,以王妃的性子断不会在这时候对时儿下毒手的。   慎郡王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凶手是谁,眼下虽然还不清楚,但他总会查个明白,他虽是一个过了气的王爷了,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欺到他头上的。   徒时死的那么惨,饶是连和牛侧妃一向不和的慎郡王妃也着实吓到了,没人相信徒时之死是个意外,自知道徒时之死后,她便急忙让人把两个儿子找了回来,见着两个儿子完整无缺,这才安下了心,拘着他们不许再往外跑。两人一开始虽有些不悦,但听闻徒时之死后也着实吓到,乖乖的应了下来。   慎郡王妃见两个儿子都应承之后,这才去了牛侧妃的院子里瞧瞧,虽是斗了一辈子,但做为王妃,这时候也该去瞧上一瞧的,说到底她毕竟是孩子的嫡母,那有不闻不问的理。   当她到那边的时候,牛侧妃早哭晕了过去,太医正在一旁伺候着,瞧着院子里满地还未洗净的血,慎郡王妃也暗暗惊心,听闻所有平日里伺候徒时的小厮尽皆被杖毙了,这地面还是清理过好一会儿的。   慎郡王一直站在院子中间,阴沈着脸,望着血迹班班的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慎郡王妃吓的心脏噗通直跳,嫁给王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着王爷的神情如此可怕……   「王爷!」慎郡王妃轻唤了一声。   「你来了?」   「是。」慎郡王妃低声应了,瞧着那仍昏迷不醒的牛侧妃一眼,问道:「这时哥儿的丧事……」   「时儿的丧事就交给你吧。」慎郡王叹道:「也不用办的太过荣重了,免得碍了上面的眼。」   「王爷!难道真是──」慎郡王妃的声音斗然高了几分,「都到这地步了,难道圣上还是不肯放过咱们吧?」   徒时死了,下一个是谁?早知如此,她们还不如拼一拼了,就算像四皇子这般全家□□,总比一个接着一个没了命好些啊。   慎郡王摇摇头,「当年他应承保我全家平安,应不是他。」   二哥这人性子虽然暴臊,但倒是颇为重诺,要不他和老九也不会信了他的话,帮着他算计起父皇了,况且二哥要杀也该是杀他和母妃还老九三人,不至于对时儿这个孩子家家出手。   「这段时间你好生拘着全府上下,无事不要随意外出。」虽是伤心徒时之死,慎郡王也颇为担心两个嫡子,特意提点了一声。   「是,妾身知道。」慎王妃点头应道。莫说王爷了,就连她现下都不敢让两个儿子出去花天酒地了。   慎郡王顿了顿又道:「这孩子们的亲事找户过的去的人家就成,只要人好,六七品的也不拘,这官位那及得成孩子们夫妻和乐。」   言下之意,便是要慎郡王妃往京中六七品官家中给两个儿子择妻。慎郡王妃虽有所不愿,但终究还是低声应了,她也瞧的明白了,这官位名头好听也及不上性命啊。   慎郡王将徒时的丧事交给了慎郡王妃,一直待到牛侧妃院中,直到太医瞧过牛侧妃,确定只是伤心过度,并无大碍了之后,方才一个人独自回到书房之中。   在书房里,他那书房里伺候笔墨的通房早已等了他许久了。   「王爷。」那通房颜色普通,穿着一袭半新不旧的衣裳,衣料普通,身上也没多少首饰,显然平日并不受宠,而且她年纪少说已有三十余岁,早过了女子最青春美丽的时候了,按理早该被打发了出去,但不知为何,一直被慎郡王留在书房中伺候着。   她默默地给慎郡王上了杯香茗,这通房行动缓慢,似是腿脚有些不便。   「查到什么了吗?」慎郡王沈声问道。   「王爷!都查过了,那马背上有根牛毛针……」那通房不但容貌普通,见着王爷了,那张脸也不见什么欢喜的表情,声音里也无半点高低起伏,虽说是个人,但这声音里竟无半点人气。   只听她缓缓续道:「这牛毛针是虚插在马背之上,一开始不显,但随着这马跑的久了,这人的重量压着马鞍,针刺入马背,便使这马疯狂跳跃起来,想把身上人给摔出去,五公子便就是这样没的。」   慎郡王愤怒之下,硬生生把手中茶杯给捏碎,「是谁!是谁杀害本王爱子?本王要他血债血偿!」   「回王爷的话。」那通房的声音里仍是平静无波,好似全然没把徒时的命放在心上,「这府里一共有十六个外面的探子,妾身查过了,五公子出事前,除了几个探子不好探查,还难以确定之外,目前已知的一共有三个探子靠近过马房。一个是圣上的探子;一个是九爷的探子;另一个则是王家的探子。」   一听到老九也有份,慎郡王微微皱眉,「哼!这老九的手也未免太长了。」   虽是有几分恼了,不过慎郡王倒没把这事放在心中,这兄弟之间,互放探子也是有的,况且老九也没对小五出手的理,也就罢了。   「这王家是……?」虽心中猜出几分,不过慎郡王还是有几分不确定的问道。   「当初五公子的亲家──王子腾家。」   「好个王子腾。」慎郡王恨恨道:「真当我那么好欺负吗?」   慎郡王猛然站起,「备马!我要进宫找太上皇去。」   他父皇与母妃犹在,他的儿子岂是一个官员便可以随便算计的。   那通房丫环略略犹豫了一会儿,「回王爷的话,进宫前,有封信不知你是否有兴趣一看?」   「什么?」慎郡王有几分讶异,自他收用了这女子以来,向来只有他吩咐她做什么,甚少见她主动建议过什么。   那通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恭敬地交给慎郡王道:「这是四爷让妾身给王爷的。」   「老四!」自老四被圈禁以来,慎郡王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主动提起老四,他只瞧了那封信的封皮一眼,便确定这人说的是真的了。老四的字写的极好,旁人模仿不来,一瞧那字,慎郡王便确定这信确实是老四亲手写的了。   慎郡王上下打量了那通房丫环好一会儿,最后叹道:「本王终于知道老四是为什么被父皇关了那么多年了。」   老四当年被关的莫名其妙,他们兄弟几个私下讨论了许久,也始终不知老四是为何被关的,连宫里的母妃也不得其解,如今……他终于知道了。   动了不该动的东西不说,被关了这么多年还能有这份势力,怪不得被父皇忌讳了那么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糖糖”,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angela”,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星辰”,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春暖花开时”,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深海”,灌溉营养液 +3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二七”,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我必登天   四皇子府中。   虽是被圈禁在府中多年, 无论是太上皇还是当今雍政帝,在衣食上绝对没有亏待过四皇子, 这皇子的份例都给的足足的, 虽不如以往好些,但皇家皇子所用之物, 那怕是中下等的那比寻常官宦人家强些。   但那怕是美食华衣不缺, 四皇子府中仍旧难免有着一丝陈旧之气。   四皇子穿着一件家常衣裳,虽是用着上等锦缎所做, 但半新不旧,从泛黄的衣角领口可看出一丝陈破, 束发的金冠已暗淡无光, 玉簪亦有一角有些破损, 虽是如此,但四皇子的头发仍是梳的一丝不乱,背依然挺的极直, 严谨地抿紧嘴唇,完全不似一个被圈禁了十年的皇子。   只是人瘦的厉害, 还不满五十,已生华发。四皇子一直走到了茅厕处,才在门前重重地冷哼一声, 瞪着身后的太监道:「难不成你还要跟着我进去,看本王出恭?」   那太监退了一步,笑道:「王爷即然不喜小的跟,小的不跟便是。」   谁会想看人出恭, 要不是皇太子的吩咐,圣上又下了旨,他才懒得跟着这么一个被困禁多年的皇子前前后后的,虽是如此,他还是照着太子的命令,在小本子上记录下四皇子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出恭云云。   那太监在茅厕外等了一会儿,他也不敢远离,隐隐约约可从窗户瞧见四皇子的身影,一股子米田共的臭味扑鼻而来,也不知是否是下人偷懒没将茅厕清理干净,这臭味着实叫人作呕,那人站在茅厕好一会儿,终究是撑不住那臭味,一退再退,最后退到院门外了。   虽说皇太子要他们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四皇子在做什么,这一双眼睛都得看着四皇子,把四皇子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记录下来,但他都跟了大半年了,也不见四皇子有什么特殊举动,偶尔出恭时略轻松一下,想来也是无妨的。   那太监一离开,四皇子才略松了一口气,他连忙敲了一下墙角,墙角暗门打开,暗门里是一个无论是身形长相都与四皇子有些相似之人,身上还穿着和四皇子身上一模一样的衣裳,就连那头上金冠玉簪都是一模一样,那人轻唤了声:「主子。」   那人说完便想跪下,但被四皇子一把拉起,四皇子低声问道:「舅父呢?」   「就在里头等着主子。」那人低声应道。   「嗯。」四皇子微微点头,「此处先交给你了。」   「是。」   四皇子一个闪身便进了密室,而那人则代替四皇子坐在马桶之上,继续五谷轮回之旅……   毕竟只是茅厕,密室极为极窄小,只堪站下少少几人,四皇子一抬头便见着一直等着他的老者。   那老者似是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之上,一见已然冒出白发,黑白交杂,消瘦的几乎只剩一把骨头的四皇子,不禁心疼的叹道:「殿下受苦了。」   「哼!」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折磨,四皇子犹有余恨,「没想到徒辰阳那小子竟然那么狠毒,本王险些被他逼疯。」   原以为让人跟进跟出也没什么,没想到徒辰阳这人竟然让人一直跟到沐浴、出恭,甚至连睡觉时都让人盯着他,无论他做了什么,吃了几碗饭都让人记下,不过是短短数月,却比圈禁的这几年还要难挨。   「嘿!不愧是康……雍政的贱种,和他一般专想些下作事。」那老者似是与康僖、雍政之间颇有几分仇怨,说到两人之时,声音里尽是一股子怨毒之气。   四皇子长叹一声,要不是知道还有舅父等人支持着他,只怕他这段时间真会撑不住了,也还好撑过了,这些日子以来,那些人对他的看守也不如以往严密,他方能和舅父说上几句,他低声问道:「老六那儿如何了?」   「刚得了消息,六皇子应了来见殿下一面。只是……」老者微微皱眉叹道:「十五被他关了起来。」   「老六不是傻子。」对于十五之事,四皇子并不意外,「十五既已暴露,老六自然不会让她继续侍候着。不过想来老六也不敢要了十五的命,待本王大事成了之后,自会还十五一个公道。」   老者感激道:「臣代十五谢过殿下。」   「舅父无需多礼。」四皇子叹道:「十五也是我表妹,这些年来也委屈她了。」   要不是为了他,十五也不用那么委屈地在老六府上屈居一个通房丫环。   担心那太监随时会回来看他出恭的情况,四皇子不愿多谈十五之事,连忙问道:「徒时的事情可扫干净了?老六这人其奸似鬼,万不能让他联想到咱们身上。」   「殿下放心。」老者得意道:「咱们是走了大小姐的路子,让王家的人出手,那怕雍政亲自去查了,也只会查到王家,断是查不到咱们这里。」   这贾王两家互有连姻,家里的下人也大多有着姻亲关系,大小姐只略略用了点手段,便让王家自家人出面去办了这事了,要怪就怪王子腾自己有了私心,没好好教养隔房的侄子,若是王仁聪明点,那怕大小姐再怎么使力也怕是不成了。   四皇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终究是我亏欠这个孩子了。」   自小便把她养在秦家,又把她嫁到那尽是畜牲的贾家,也难为这孩子没怪过他,这些年来一直为他谋划。   「大小姐也知道殿下的艰难。」老者淡淡说道。虽是可怜,但那也是没法子的事,说到底只怪大小姐没投个好胎,偏生落入了他们这些暗卫的腹里。   四皇子叹道:「这些年,也不知这孩子过的可好?」也不知贾珍那个混蛋是否还敢欺负她。   老者笑道:「殿下不必担心,大小姐这些年来做为贾家宗妇,日子也算顺心,颇得夫婿敬重,还给殿下生了一个外孙。」   四皇子听到老者说了句『还算顺心』,便知这个孩子多少受了些委屈了,但听到女儿给自己添了个外孙,脸上也多了些喜色,直道了好几句好。   他膝下不过就这几个孩子,幼子中了暗算,这辈子怕是完了,长子的身子也不好,虽然收用了好些侍女,但至今无一人怀胎,不知何时能抱上孙子,得知自己有了外孙,当下欢喜的大笑。   不料才笑两声,便听见外头那人急忙的敲起墙角,四皇子长叹一声,连忙出去。   老者亦神色闇然,这贱人的儿子果然也是贱人,如此阴毒之法也亏得他想得出。   「请殿下再忍耐一阵子。」老者叹道:「小子们已在努力,等这些盯梢的人都换上咱们的人之后,殿下也可自由些了。」   「不!」四皇子沈声道:「大业不成,何来自由?我必登天,坐拥天下!」   这个天下应该是他的!他才是雍政帝!   XXX   慎郡王向来在后院阴私上下功夫,虽然每每被太上皇骂说不争气,但也养成他在后院阴私上比常人更敏感三分的性子。   一开始时气的想进宫状告王子腾,但慎郡王冷静下来后,便发现几分不对劲了。   徒时不过是个未出仕的皇孙,虽不想贬低自己儿子,但时儿着实有些被养坏了,骄横放纵,难成大器,虽是无能了点,但也碍不了什么人的路,应该不至于被人下狠手要了性命。   虽说父皇给他的暗卫查到圣上、九弟和王家的探子都曾在马房附近走动,但九弟自不可能,圣上自是不屑,只剩一个王家说不得会对时儿下手了,但冷静下来之后,他又觉得只怕不是王子腾下的手。   一则:好端端的王子腾怎么会对时儿下此狠手,虽说因王熙鸾之事让王家与时儿之间颇有几分口角,时儿前阵子还带了人去狠揍了王仁一顿,但以王子腾老狐狸的性子,断是不可能为了个隔房的侄子,将事情做的如此决绝。再则:明知道这暗卫是老四的人,这暗卫说的话怕是难信了。   慎郡王沈吟半晌,在老四让人递给他的信上敲打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与老四见上一面再说,是真是假,还是先见上一面,才好判断。   只是可惜这父皇当年留给他的暗卫竟然是老四的人,不好再用了,不然好生查上一查,他就不信查不出时儿的真正死因。   慎郡王沈吟半晌,终究是进宫找了甄太贵妃商议,他知道母妃手上还有一些甄家的人脉,毕竟做为宫妃,有些事情是不好让父皇知瞧的,虽然那是母妃最后保命的手段了,但为了时儿,也只能请母妃帮忙查上一查,总不能让时儿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过去了。   一听到儿子的要求,甄太贵妃微微迟疑,甄家已被抄家,她的背后再也没有甄家支持,这些人手可说是她最后的一些可用之人了,时儿是她的头一个孙子,就这样莫名其妙死了,她又何尝不痛呢。   但那些人是她最后的保命手段了,眼下甄家出了事,雍政帝对她们母子又有些不满,难保那天不会对她们母子三人动了手,这孙子固然重要,但她可不只时儿一个孙子啊。   况且她的那些人手,要下毒害人,散播流言什么固然是不错的,要查什么真相可真真是不行了。   甄太贵妃沈吟许久后,仍是推脱道:「娘的人手大多在宫里,宫外的人并不多,也只能勉力而为了。」   慎郡王听出甄太贵妃的推脱之意,难掩伤痛道:「难道就让时儿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甄太贵妃拍拍慎郡王的手,眼眸中寒光一闪,「娘虽然无能,但另外一个人倒是行的。」   「……!?」慎郡王不解的望着甄太贵妃。   「他当年既然保了咱们母子平安,也该是让他出手的时候了。」甄太贵妃冷声道。   一听到这话,慎郡王顿时明白甄太贵妃指的是何人,无奈叹道:「只怕二哥不会出手帮忙查上一查。」   时儿虽是他的心尖子,但毕竟是个庶子,只怕雍政帝压根连他的名字都记不得,要不也不会每次都小五、小五的唤着了。   「那就逼他出手!」甄太贵妃嘴角带着一抹冷酷的笑意,她的人要调查什么固然是不行,但煽风点火,吹乱一池春水却是最最在行的。   甄太贵妃只略出了出手,这事情倒是比想像中顺利了许多,毕竟除了慎郡王有几分疑心上王子腾与四皇子外,大部份的人听闻此一消息后,第一个反应是疑心起圣上了,再听了一些隐隐约约的流言,大伙心中越发坚定了几分。   徒时之死让本来就没啥人家走动的慎郡王府越发门可罗雀,甄太贵妃一脉也沈寂了下来,连还有着几分傲气的恂郡王也似被打断了脊骨般地对雍政帝唯唯诺诺了起来,面对雍政帝也只知一味附和,恭顺听从,乖的不得了。   雍政帝虽嫌弃这个弟弟太过桀骜不驯,但见他这样唯唯诺诺,一副深怕他对他动手的模样,也忍不住动了气,他也不信这徒时之死是意外,但确确实实也与他无关,虽不知杀害徒时的凶手为何人,但恂郡王这般作态,难免让人疑上了他。   这甄太贵妃嘴上不说,每每在他去探望太上皇之时,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委屈,又隐隐带着恐惧,其他几位兄弟望着他的眼神也有几分古怪,让他满肚子火却不知从何发起。   「去!」他对高允命令道:「给我查查,是谁把小五给杀了。」   排除这锅背的着实不爽之外,他也很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皇子皇孙动手!   「是!」高允低声应道。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最后这一切的线索均都停在王子腾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突然觉得好有起/点文的味道啊。 抱歉又没把主角们拉出来亮亮相了。下章一定努力把他们拉出来。 ==============================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清梦尘殇”,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王仁之死   不查不知道, 这一查雍政帝也对慎郡王无语了。这老六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结果家里都快成了筛子了, 家里被人安插了好些密探, 就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在他府里放了探子。这探子那么多,要找出杀害徒时的凶手怕是难了。   雍政帝随手翻了翻高允送上的资料, 他也懒得一个一个看去, 直接问高允道:「那些人有可疑?」   高允恭敬回道:「老奴已经查过,这五公子出事前, 也不过就只有咱们的人,恂郡王爷的人, 还王家的人出入过马房。」   「王家!?」雍政帝奇道:「那个王家?」   「王子腾王大人家。想来是因先前王二姑娘和五公子订亲, 便先安排了人手过去。」高允低声回道。   一开始他也觉得有些奇怪, 但细想一下也就明白了。这王子腾安插探子到慎郡王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怕是在太上皇当初透露出想把王二姑娘许给五公子之时便安插了人进去。   王子腾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事事小心也是难免的, 安插些人到女儿的未来夫家之中,并不奇怪, 好些爱惜女儿的人家都会做这种事,况且要不是太上皇后来身子破败的如此快速,只有太上皇再多撑个一年半载, 只怕王二姑娘早嫁入慎郡王府中了。   雍政帝点了点头,王子腾就那么一个亲生女儿,会做出这种事情倒也不奇,就像顺仁虽然不如其他女儿那样得他喜欢, 但他也在顺仁夫家之中安排了探子,省得孩子报喜不报忧,尽给自己受委屈了。   不过按他看,顺仁这孩子只有委屈别人的,那有别人委屈她,犯不着安排什么探子顾着了。   「怎么王熙鸾都入宫那么久了,那探子还没撤走?」雍政奇道。   高允细想了一下回道:「想来是一时之间寻不着好的机会,奴才查过,王家那探子本是商订过几日便要赎身出去了。」   「嗯。」雍政帝微微点头,「那人去马房做啥?」   说到这,高允便有几分无奈了,「那人便是马夫。」这马夫不进出马房,那他还能去那里?   雍政帝顿时讶口无言,许久后才问道:「这王家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如此一来,这进出马房便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但这事不是他所做,老九自也没有杀害自个亲侄子的理由,终究还是王家可疑些。   高允犹豫片刻后道:「前些时候,因王二姑娘之事,五公子把王子腾那唯一的侄儿给打了,王家大公子在五公子死前几日,还一直叫嚣着说要给五公子一个教训。」   雍政帝沈吟良久,这王子腾身子有疾,所以只生育了这么一个女儿,这传宗接代全靠着这隔房的侄子,虽是故意把孩子给故意养坏了,但这王仁的身体绝对是被养的棒棒的,在这王仁给他生下孙子之前,谁要敢动了王仁,只怕王子腾连生吃了他的心思都有。   不过谋杀小五……王子腾有这胆子吗?而且值得吗?   一个王仁或许不值得,但再加个王熙鸾呢?他也听说了,这徒辰阳素来是个喜好美色的主,刚开始得了王熙鸾,正是新鲜之时,又看在王子腾的面子上,着实独宠了王熙鸾一阵子,但宫里美人儿那么多,徒辰阳没多久便被其他女人吸引了过去。   这王熙鸾才初进宫未久,正是情热之时,便失了宠爱,那能甘心,她又是个脾气不好的,和徒辰阳闹了好些次,这吵架中素无好话,因她曾和徒时订亲一事,不知被翻来覆去的吵了多少次。   不过,雍政帝委实不愿怀疑起王子腾,再则这也太匪夷所思,又问道:「老九的人是去那儿做什么?」   「恂郡王爷的探子是负责送新采买好的马鞍的下人。」高允叹道,莫说这送马鞍时进出马房也算不得什么,就算没送马鞍这事,这九爷也断不会要自己侄儿的命。   一个两个都没啥问题,难不成是他下的手!?雍政帝没好气道:「那害死小五的牛毛针上可有什么记号?」   那牛毛针倒真有几分古怪,高允精神一震,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物,递给雍政帝。   「回禀圣上,这牛毛针细如毛发,是用三分金,七分精钢所制,不是寻常物件,就奴才所知,要将这针精制出来,只怕不是寻常人的手艺可以制成,只是这制针工匠……奴才们一时间还找不着。」   一提到这牛毛针含有精钢,雍政帝微微挑眉,这精钢甚是难炼,能炼出精钢的工匠向来一直在朝堂的控制之下,所炼出的精钢也大多用在禁军之中了。   但区区一根牛毛针,所用上的料并不多,老九贵为皇子,若他真想要,多了不行,但打上几根牛毛针并不困难;王子腾贵为军中将领,能走门路更是多了。   雍政帝沈吟许久,「让人再去查查王子腾。」   徒时之死绝不是意外,虽觉得王子腾应无胆子对皇子皇孙下手,但王家人素来嚣张,也说不得他们见老六失了势,便起了心思也不定。   这一查到是查出王家好些异事,这王仁素来是惹祸的主,又爱花天酒地,三不五时便要去窑子里送银子的,但自徒时死后,这王仁反常的足足有好几日没出门过,日日关在家中,神不守舍。   王子腾又突然把王仁给狠打了一顿,险些把他的脚给打断了,这王仁至今仍躺在床上,下不了床,好似王仁惹出了什么祸事一般……   若是一般人的话,干脆把王仁捉过来一审,也就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但王仁之父王子胜还有爵位在身,王子腾又是他原本打算重用之人,自是不好下手,正当雍政帝犹豫不决之时,这王仁竟然突然死了!?   这王仁可是王家唯一的独苗苗,王子腾就指着王仁给王家传宗接代了,因着王仁之死,王子腾简直就快跟疯了一般,王家上下人等短短几日便杖毙了数十个,连他埋在王家中的探子也受到牵连被活活打死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后院阴私之事比他批上数十个折子还要累人。   雍政帝顿时觉得心好累,但雍政帝不说……   在王家中的探子虽然也牵连上王仁之死而被王子腾杖毙了,但只要花上银钱,终究能敲道口子出来,雍政帝让人查了查,这王仁的死倒不像徒时这般一眼便知是有人做了手脚,而这是这王仁本就好酒贪杯,被王子腾打了之后,生了棒疮,又贪嘴吃了鹅肉做的下酒菜,加上下人不精心,这才毒疮发作而死。   这王仁一死,原本不依不饶求他查出凶手的慎郡王也安静了。雍政帝自以为明白了,略略赏赐了老六一番,又追封过逝的徒时一个镇国将军的爵位,也就算了结此事了。   XXX   王子腾家。   王何氏有些不安的安排着王仁的后事,她虽是长辈,但王仁并未娶妻,膝下又无子女,他的丧事除了她这个隔房的婶娘能帮忙置办之外,还有谁能帮着处理呢。   虽说是收舍了一番,但想着王仁死不瞑目的模样,王何氏也是一阵紧张,她不敢说自己的手上也是干净的,但……这事也着实太超过了。   每每想到仁儿死前因毒疮发作,在床上痛苦哀嚎,前去收尸之时,那满床脓血的景象,王何氏便一阵惊心,这些日子以来,她着实寝食难安,每每闭上眼就似乎能见着仁儿那惊恐怨恨的眼神。   王子腾先是打发了下人,见着王何氏一脸不安之色,喝斥道:「紧张什么?你这样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老爷……」王何氏有些不安的怯懦瞧了停着王仁尸首的正房一眼,「咱们终究是养了仁儿一场啊。」   虽说她们只想着仁儿早日给他们生下子嗣,过继给他这一房,但王仁日日养在他们夫妇眼前,虽是嫌他一事无成,但终究是自个的亲侄子啊,怎么可能毫无感情呢。   「唉……」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王子腾也是一阵心痛,但王仁做的过了,他也保不住他的命,王仁与王家之间,他只能选择王家。他知道妻子已经伤心的有些失了神了,若他再露出一丝半点伤心之色,只怕王何氏当真崩溃了。   他只能硬声道:「这是他自己造的孽,怨不得旁人。」   这慎郡王府那怕失了势也是天家子孙,那能跟一般人家相比,岂是王仁这个臭小子想暗算便能暗算得成的,王家没被他拖下水,己是万幸,仁儿又是个蠢的,这事暪得了一时,暪不了一世,况且圣上已有疑他之意。   唯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安全的,王子腾眸中寒光一闪,「外面的事我都打点好了,所有跟着仁儿的人都被我打杀发卖了,以后府里你仔细点便是。」   虽知这个理,但王何氏还是一阵恍忽,想当年王仁和王熙凤到她们夫妻身边时还都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呢,她们也曾是想着好好教养两人的,怎么好好的孩子下场一个比一个惨呢。   凤丫头失了宠,又害了自己生养的巧姐儿烧成了哑巴,失了神从此被关在深宫之中。而仁儿好端端的偏要和五公子过不去,好好的一条命就这样没了。   「终究是咱们没教好孩子,把他们养的心大了。」王何氏哭泣道。   王子腾最是不耐烦女人哭泣,但此时此刻也只能好生安慰着,仁儿虽走,但他们王家的血脉可绝不能断,王子腾问道:「当初伺候仁儿的那几个女人呢?可有人有孕了?」   想到那几个丫环,王何氏又是不屑又有着几分欣喜,当初她们是打着兼桃两房的决定。不料每次说亲之时,才透露了点口风,好些人家就打了退堂鼓,加上仁儿不争气,这婚事便一直耽误到现在,也害他们至今抱不上孙子,如今只能指望起那些奴婢的肚子了。   「大夫今早来看过了。」说到孙子,王何氏也有了几分喜气,「有两个丫环确定有了孕,还有一个丫环也有了五六分准信,只说十日后再来,方能确诊。」   这大夫总是有些保守,虽说是五六分准信,但十之八/九是有了。   王子腾满意的一抚长须,三个孩子之中总该有一个是男胎,虽然是婢生子,这出身上有所不足,但好歹他们王家的血脉不至断绝。   「好!好!好!」王子腾大喜之下,叮咛道:「好好照顾她们三个,平日里的吃食都得用最上等的,就按咱们夫妇两的份例来走,务必要让她们平平安安的给咱们王家添个孙子。」   也不枉他故意装作打断了王仁的腿,偷得了一点时间给他们王家留下一点血脉。   「是,老爷放心。」王何氏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自是应下不提。   且不论王子腾与王何氏是怎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那三个婢女腹中的胎儿,这王仁一死,而且只怕是老六下的手,雍政帝也不好让王子腾接那九门提督之位了。   可当年太上皇因为忌讳着他,防着他接近那些掌兵权之人,反倒将罪人大皇子送进兵部,弄得他在武官之中除了王子腾之外并无什么心腹,雍政帝在一堆将领中拉拔了许久,才找着一个平安州指挥同知──元明成勉强可用。   这元明成年级虽轻了点,但年轻有年轻的好处,当他入仕之时,罪人大皇子早已过逝,断不可能和那人有半点关系。雍政帝虽是选定了此人,但还想着观查一阵,便让人调了这元明成入京。   当雍政帝下旨召元明成入京之时,四皇子处也得到了消息,饶是人在茅厕,身处于污臭之中,四皇子仍是忍不住放声狂笑,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一天他等了整整十年啊。   那轮椅老者顾不得自己身在污臭之处,伏地大哭,「殿下!成了!成了!咱们终于成功了!」   四皇子被囚禁了近十年,他们的人手亦一个接着一个离去,原本属于四皇子的门人也叛变了好些,这些年来全是靠他和少数几个忠心于四皇子的人硬撑着,几乎都快要绝望的时候,他们终于成功了!   这十年来的漫长等待,他们终于见着殿下继位的一线曙光了。   四皇子一抹脸,手心上一片湿漉,也不知是汗是泪,「告诉明成,这十年咱们都等了,不差这一年半载,让他不必着急,慢慢来,先掌握住九门再说,切不可让雍政起了疑心。」   「是!」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错误,没法把昭宝宝和云妹妹拉出来。下章继续努力。 ==============================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烟波浩渺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少年。”,灌溉营养液 +15 多谢“星宝”,灌溉营养液 +2 多谢“星辰”,灌溉营养液 +7 多谢“尘埃落定”,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紫梦”,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红豆”,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忠犬进化(捉虫)   雍政帝误以为老六知道王仁之事, 私底下对王仁动了手,虽对慎郡王越过他对王仁动手一事而有所不满, 但念在慎郡王丧子之痛, 加上见慎郡王只弄死了王仁,也还算有点分寸, 也就罢了。   而慎郡王则是误以为雍政帝查明真象后, 弄死了王仁,还了徒时一个公道, 虽然只死了王仁一人,但慎郡王心知王子腾手握兵权, 又是雍政帝的得用之人, 能舍得下王仁也算得不错, 于是也就暂且放下。   况且王子腾此人如此嚣张,总有一天会暴露的,他就不信他那素来脾气暴臊的太子二哥能忍得了。   就这样, 在两方都误以为心照不宣的情况下,徒时之死倒是平安的落幕了。   徒时的丧礼虽然冷清, 但雍政帝亲指了徒昭在七七这日前去至祭,虽是背底里骂着小兔崽子,但慎郡王仍是做出一副受宠若惊之态, 哭哭啼啼地感谢圣恩。   望着六皇叔一边努力装作动感之色,一边又忍不住流露出愤恨之色,最后化为扭曲到几近抽筋的眼角,徒昭忍不住暗叹, 怪不得父皇形容六皇叔是个外精内蠢的傻子,演技这么差,那里像个皇家人?要不是六皇叔的生母是甄太贵妃,皇祖父往昔又护的紧,只怕早被人生吞了。   虽说六皇叔面对他们之时,这演技着实差劲,但面对徒时的棺木之时,那伤心之色可不是假的,虽碍于长辈不可送晚辈的习俗,六皇叔不好送徒时上山,但他也一步一步的直送到了门口,那眼神绝非假装,看的徒昭一阵艳羡。   既使回宫之后,徒昭对于慎郡王对徒时的疼爱仍是颇为羡慕,听的史湘云一阵鸡皮疙瘩直直冒,她现在最怕徒昭提到什么孩子的,特别是前阵子徒昭似乎是动了想要孩子的心思,晚上特别卖力,她都怀疑,再这样下去,那怕是日日舔瓶都不见得能避孕成功了。   好在这阵子因徒时之死,因为守着孝,孝期之中,徒昭倒是安静了几分。   本来按着古礼,徒时算是徒昭未出五服的近亲,应该要守上九个月的大功,但当史湘云以此为由,委宛地建议徒昭搬到前院之时,最好这几个月都别来烦她了,结果……   她被徒昭默默地拉上床狠打了一顿小屁股,虽然最后被史湘云反攻成功,反揍了徒昭一顿。但史湘云深深的怀疑史三叔是不是又私下教了徒昭好些东西了?这昭小子是越来越难缠了,刚才差点就被徒昭这个死小子给得逞了。   史湘云衣衫不整,原本整齐的宫装乱的不像话,露出圆润的肩头,她一手拉住腰带,白嫩的脚丫子狠狠踢上拉着腰带另一头的徒昭,怒道:「都啥时了还闹,万一闹出孝期之子的话怎么办!?」   这古人最重名声,更别提皇家,这孝期之子是万万不许,她可记得当年夏姨娘身旁的那个婢女叫什么月来着的,就是因为孝期之子而被迫落了胎,最后也不知下落了。   徒昭有些无言,云妹妹有时常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法,不是有些惊世骇俗,便是古板的不像话,真不知是怎么养成的。   古礼中虽是有什大功守孝九个月之说,但那是古早之前的事了,那时候一家子可能就那么几个孩子,守孝也就罢了。   但到了今日……开玩笑,皇室子孙繁茂,未出五服的堂兄弟不知道有多少,只怕数都数不清了,如果每个堂兄弟过世都得守上九个月,那皇家很快就会绝嗣了好吗。   这皇家年年死人,若真按规矩守孝下来,他的小弟弟永远无用上的机会了,不!认真而言,他根本就成不了亲了。   而且莫说皇家了,现在一般人家都不可能为堂兄弟守什么大功了,一般来说是能守过七七便就不错了。   皇家以天代月,一般来说是守个九天便就足以,不过念着徒时死的着实冤枉,他倒是真的给他守足了七七四十九天。   梦想中的九个月长假瞬间缩的只剩下九天,史湘云内心的小心儿恨的忍不住捶地大哭,史湘云只能说,这做皇帝的都他妈的太会生了,简直是不让人活啊。   史湘云一边暗暗思索着是否该多找几个不伤身的避孕方法?万一一个失效了还有另外一个能补救吗。   徒昭叹道:「难为六皇叔了,五哥死的也着实突然。」   史湘云奇道:「你们怎么那么确定这徒时不是死于意外?」   这宫里传来传去的流言她也听了不少,几乎人人都认定徒时之死不是意外,还有鼻子有眼的说是雍政帝出了手,不过这个说法就连她都不会真信的,徒时是什么人,那得雍政帝出手呢。   史湘云默默地为了最冤背锅侠──雍政帝默哀。   「五哥的骑马功夫何等厉害,那有可能真惊了马。」徒昭淡淡说道。这皇家的子弟那可能真有蠢货,好歹也得要有一两样拿手的东西,像他的记心便是其一;而五哥最拿手的莫过于他那一身骑术,那可是就连太上皇都赞不绝口的。   史湘云沈吟半晌,最后还是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出来,递给徒昭道:「这是史家祖传的迷药。你带一点在身上,万一有事时就拿出来用吧。」   史家当年乃是走江湖卖艺的江湖中人,迷药这种东西,真心不要太多,   「哦!」听闻是神奇的迷药,徒昭也起了好奇之心,那小盒子之中有三个小巧玲珑,约寸许大小的青玉瓶子,一个瓶子里头就只装了三粒左右米粒小大的丸子,隐隐约约似有异香,问道:「这物要怎么用?」   「拈着它找个硬石子之类的地方一抹,让它自燃就好了。」史湘云说道:「用之前先屏住气,免得自己也中了招。」   这史家祖传的迷药不过是些迷香,大多是制成线香,要用时再点烧,那香味便足以让人不知不觉间睡去,拿来暗算人是不错,但要拿来平日防身所用便有些难了。   史湘云改良了药方,让它药效更强,而且还把它的使用方法做了改进。线香还要先用火折子点火之类,但出事之时,那有法子去找火折子呢,她干脆用了一点磷抹在药丸子的表面上,使用前轻轻一抹让磷自燃即可。   她用的就是火柴的原理,不过唯一的缺点太容易自燃了,所以只能储存在冰凉的青玉瓶子里,以保持安全温度。   「这可是好东西呢。」史湘云有些肉痛地说道:「我癈了老大功夫也只得了那么一点呢。」古代化学家绝对不是人干的活啊。   徒昭拈着那迷药,眼眸一动,「那咱们来试试看吧!」说着屏住呼吸,拿那迷药往床上一抹。   「等等……」史湘云还想阻止,「我可没做多……」   那迷药一瞬间燃烧起来,化为青烟,一股子香甜的香味冲入鼻间,湘云只觉得头脑一晕,瞬间跌入徒昭的怀里。   「云妹妹……云妹妹……」徒昭唤了两声,见史湘云虽是动不了,但眼睛眨了眨,显然是还有意识的。   鸦羽似的秀发批散在床榻上,红艳的朱唇微启,抵不住迷药,云妹妹的眼神有些涣散,但被那眸子一勾,徒昭整个心都热了。   徒昭的小脸红的厉害,微微颤抖的手掌探向史湘云腰间那系着无数宫縧的腰带,「云妹妹……那个五哥的七七已经过了。」   五哥的七七过了关我什么事?史湘云一开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徒昭接下来的举动让她瞬间明白什么叫不做不死!   她当时究竟是发了什么疯把这保命的迷药给了徒昭呢?   史湘云事后揉着自己酸痛的小腰,狠狠踢向笑的一脸荡样的徒昭,恨不得把他那一脸得意之色给踢掉。不怕自己精尽人亡吗?就算不怕自己精尽人亡,万一要是他明日腿软到爬不上马也够让人笑话了。   坏人!竟然拿她的药来暗算她。   「好云妹妹别气了。」徒昭嬉皮笑脸的避开史湘云的脚丫子,很好心地想帮她揉揉腰。   「滚!」史湘云一脸冷漠脸的拒绝了。被暗算一次是傻,被暗算二次就是蠢了。   徒昭和史湘云嬉闹了一阵,最后不得不赞道:「好云妹妹,身子还疼吗?为夫的帮你按摩一下可好?」   虽是生着气,但史湘云还是顶不过酸疼的身子,让徒昭帮她按摩起来了。   徒昭听着史湘云一直哼哼唧唧的叫着腰酸,心下微微歉疚,本来只是闹着玩,没想到云妹妹当真不能动了,美人在怀,云妹妹又不似以往诸多推脱,(因为动不了。)加上他也旷了好些时日,这不就一时玩大了吗……   徒昭一边以按摩为名,行吃豆腐之实,好奇问道:「这真是好东西,能不能大量制造一些?」   无论是用在军队里,还是以后开府后防歹人都是不错的。   史湘云白了徒昭一眼,多造些好让你继续暗算我吗?且不论这徒昭怕是不会用在正途上,这玩意也没法子大量制造的,因为太贵了。   「没办法呢,那一小枚迷药就要快五十两银子,加上那装迷药的青玉瓶子是特别寻来的玉,若连承装的容器算进去,怕是上百两都打不住。」史湘云叹道。   要不是那么少,她早用在徒昭身上了,那会轮得到徒昭用在她身上。   听闻自己一次就用掉了五十两银子,饶是大财主,平日里绝对不缺钱的徒昭都忍不住手一抖,暗叹可惜,用一次就五十两银子,怕是无法用在军事上了。不过徒昭有些不甘心问道:「如果做的多了,这价格能压得下来吗?」   「五十两的东西,再怎么也压不了多少。」况且这东西用上了磷,磷之一物燃点太低,这储存才是重中之重。   史湘云叹道:「既使能多做我也不建议,这玩意上抹的是磷,要是做得多了,一个不小心弄出火灾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磷火自燃那怕是徒昭都是知道一点的,徒昭微微点头,「那只能做上一些给咱们自己防身用了。不过这物也麻烦,用的时候还得掏出来摩擦一下才行。」   史湘云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从线香进步到火柴,这是多大的进步啊,她又不是专家,能做到这步就不错了,难不成你还真想要一丢就成的手榴弹吗?   「滚!」史湘云不客气的一脚把要求多多的老公踢下床,「给我弄点粥来,我肚子饿得很了。」   「是!马上去。」由忠犬昭进化为狗腿昭的徒昭连忙下床,亲自让人去弄些吃食来了。   史湘云睨了他一眼,哼哼!以为这样她就会原谅他了,想太美了。   史湘云一转头便看见那梳妆台上的菱花镜,菱花镜上女儿娇艳动人,再配上那被男人狠狠疼爱过的红唇与隐隐含泪的水润眼眸,说不出的魅惑。   菱花镜……玻璃……   史湘云心中一动,啊~~~难不成到了古代又要重回老本行了吗?   她虽然是设计师,但不是设计武器这一行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迎春之喜   且不论朝堂上因徒时之死而着实起了不少水花, 那日赏花宴后,探春虽没有按着贾母的心意巧遇上忠亲王, 无功而返, 但贾母还是宽慰了探春一番,还赏了好些东西, 让她好生按着嬷嬷的吩咐保养着, 下次再寻机会不迟。   她心知一般人家为了避免赏花会中发生些难堪之事,稍微懂事一点的人家都会将来访女眷与其他男子略略分开的, 没想到这顺仁公主出名的傲慢无礼,这办起事来倒是颇为小心, 让探春丫头寻不到机会。   再则, 贾母也听说了赏花会上发生的事儿, 被迎春丫头一害,不知多少只眼睛盯在贾家的三个丫头身上了,怪不得探春丫头寻不到机会接近忠亲王。   顺仁公主的那句『马棚将军』打的可不只是贾赦的脸, 连贾母的脸也被打的生疼。   这贾赦既为贾家家主兼长子嫡孙,继承爵位后, 住在这荣禧堂本是理所当然,但她当年硬是用孝道压迫,让更加孝顺的次子夫妇住进了荣禧堂, 让赦儿继续住在东院。   虽然那处本就是承爵长子所居,其精致华贵处也不下荣禧堂了,不过总是有些不合礼法,加上东院旁就是马棚, 这马臭味始终挥之不去,真真不是个好住处,这些年来她也着实听了不少隐隐约约的闲言碎语。   贾母不后悔自己偏心偏到连顺仁公主都知道了,反倒怪起迎春来了,这孩子也太沈不住气,好好地竟然和顺仁公主置气了。顺仁公主是何等身份?当今唯一的嫡女不说,背后又有着皇太子撑腰,那是她们小小一个贾家能惹得起的,贾母当下便让迎春回房净饿两天好好反省自己的行为。   贾府养身素来以净饿为主,无论是主子下人,一但生了病便净饿上两天,一点子小病大多就这样好了,连太医都少瞧了,但对一个发育中的年轻健康少女,这净饿便就有些难受了。   贾母所说的净饿是真净饿,整整两天迎春就能饮用点米汤,其他的吃食一律不许进上,因迎春就住在贾母院中,可说是待在贾母的眼皮子底下,其他几个姐妹虽然心疼也不好她送些吃食。   这贾迎春替其父抱屈,而得罪了顺仁公主一事,不知道怎么让贾赦知瞧了,虽是不好违了贾母的意思,但每每找了名目赏赐迎春好些点心吃食,贾母也不好和儿子计较这些,便睁一双眼闭一只眼,靠着这些点心吃食,勉强迎春混了个半饱。   贾赦犹嫌不足,还连赏了迎春两大箱子的头面首饰与上好衣料,这贾家公库里空虚的厉害,但几个主子的私库可是丰富的很,加上他当年也就不过是压着自己的儿子给点零花钱,可没主动对林家的家产出过手。   即使后来贾家全家上下赔偿林家家产时损失了点,但也没损失多少,可不像老二家的和苏怡这个蠢的,当真是伤筋动骨了,较真起来,他大概是除了贾母之外,全家里最有钱的主,给自己女儿一点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不但如此,贾赦还直说迎春是个大姑娘了,也是时候开始攒嫁妆了,他一个大男人的不懂这些,迎春的亲姨娘又过逝的早,便让迎春自己收着了。   这话除了狠狠打了贾母的脸外,也着实打了贾赦自己的脸,迎春比湘云还大上二岁,眼下都快十八了,她爹这时才想到这个女儿,才想到女儿要出嫁了,要帮她攒嫁妆云云。虽说迎春是养在贾母膝下,其终身也该由贾母帮忙掌掌眼,结果无论是贾母还是贾赦都把迎春嫁期近了一事给忽略了。   不过贾赦这父爱突然暴发,虽是发的晚了些,总比先前不管不顾的情况要好上一些。至少贾母院里的下人不敢再待慢迎春了。   邢夫人是个贪财的,听闻贾赦突然记起迎春这个女儿,又赏了好些东西,顿时便起了心思,想帮迎春收着那些东西,不料才跟贾赦说了说,贾赦便盯着邢夫人嘿嘿冷笑,笑的邢夫人心里直发毛,也不敢再说,这事最后也就罢了。   贾赦这人素来有些左性,对几个孩子向来是不管不顾,就连唯一的嫡子贾琏也不曾怎么看顾过,更别提庶出的迎春与贾琮了,但眼下既看重迎春了,便觉得贾母处处亏待他女儿,他贾赦唯一的庶长女竟然和老二家的探春还有隔壁府里的惜春挤在一个院子里不说,这府里的下人也是尽注意着探春,把他的女儿摆在一旁了。   当年琏儿住在贾母院子里时,下人们虽是奉着珠儿与元春多些,但也不似对待迎春这般,视迎春如无物,只顾着奉着庶出的探春了,见着贾母院中下人们对待迎春的态度,贾赦着实动了气,便趁着迎春定亲的机会,将迎春带回自己的东院之中。   因迎春年近十八,虽是定了亲之后没多久便就出嫁,但这小小一段日子也养出了一些父女感情。贾赦越是相处越觉得以前有些亏待了这个女儿,贾赦又不是个会说软话的人,便只能在嫁妆里添补了。   这迎春出嫁之时的嫁妆虽及不上史、林两女,但在公候人家中也算得上是不错的了,也让迎春之后的日子有了不少底气,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XXX   这贾家三春的颜色均可说是一等一的,在赏花会中亦是大出风头,有意于贾家三春的人可真是不少,莫说迎探两女了,就连惜春都有好些人心动,眼见这抢媳妇的人还真不少,冯紫英只略略考虑了几天,便跟嫡母与父亲说了这事。   一听到长子有意娶个庶女为妻,冯唐当下便拒绝了,他怒道:「好好的怎么娶个庶女回来,更别提是贾家的。」   这贾迎春是否真像儿子所说的那么好,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得而知。但这贾家绝对不是个适合的对象。这结为亲家可不是两个人的事而已,而是两家人的事情。   在官场中一个好的姻亲更是极为重要,好的姻亲能在遭难之时搭一把手,这朝堂上有人方能走的更远。   他早想过了,他是武官,又是太上皇的心腹,自雍政帝临朝之后,这手上的权力便一日小过一日,说不得那日便就会去了职。冯紫英与他一般走着武官之路,偏生碍着他,以后怕是前程有限,这时姻亲便是极为重要了。   况且冯紫英前头那位也没留下什么嫡子、嫡女,再嫁进来的新妇又不用一进门便做娘,和先前那位也差不离了,实没必要续一个庶女为妻。更别提贾家人品着实让人厌恶,实不是个结亲的好对象。   冯紫英苦笑,「儿子也不过是个庶出,这庶出的娶个庶出的岂不正好,况且儿子又是续弦,儿子瞧过了,这贾家女倒是个性子温和的。」   冯唐劝道:「这性子固然是紧紧要紧,但何必娶那贾家女?且不论嫡庶之事,这贾家绝不是个适合结亲的人家。」   连自家侄子侄女的家产也贪,着实叫人看不起,再则,连几个孩子都容不下,若是将来英儿有了什么事情,还能指望他们搭把手?   冯紫英连忙说道:「这贾家现任家主是有些不着调,但是贾宝玉此人倒是颇为不错,且不论其才学,其为人也颇讲义气,值得一交。而贾琏此人也颇有几分能力,只是得罪了小人,这些年来一直不得起复,若是咱们冯家搭上一把,应该还是成的。」   冯唐仍是摇头,这贾琏当年是得罪了何人还不好说,但贾琏此人要是个好的,当年便不会贪了林家的养育银子了。   冯唐劝道:「你嫡母家里的侄女岂不比那贾家女好些?是嫡出女不说,而且这颜色跟性子也是极好,有那点比贾家女差呢?就算你不喜欢你嫡母家里的侄女,咱们大可以让冰人给你寻个合心意的,何必非那贾家女不可呢。」   他虽然也觉得老妻娘家没落,给不了多少帮助,老妻娘家的侄女儿也是个被娇养大的,怕是管不住紫英,但老妻娘家人的人品倒是不错的,比贾家人要好上许多了。   冯紫英说了许久,冯唐仍是不允,最后冯紫英只能不断地对嫡母使眼色,希望嫡母能帮上一把了。   虽然有些不喜冯紫英不要她侄女儿,硬要娶这么一个庶出女,但想想贾迎春的性子,冯母也动了心思。   贾迎春此女她也曾见过几面,着实是个温柔沈默的,看得出性子有些怯懦,若是她为长媳,她倒是不用担心这新进门的儿媳和她抢管家权了。   自己的侄女儿虽然也是个好的,不过毕竟是兄嫂的嫡出幼女,有些被宠坏了,虽然也是个蠢的,但亦颇有几分傲气,怕是没贾迎春那么好掌控了……   如此一想,冯母倒是赞同冯紫英娶迎春回来,因冯唐多年征战,她们夫妻两本就聚少离多,又碍于规矩,这将领家眷必须留在京城,想跟着去边关都不成,只能眼睁睁地见冯唐纳了一个又一个侍妾,生了好些庶出子女。   这冯紫英便比她所生的两个嫡子要大上十岁左右,这庶子长,嫡子幼,本就是乱家之源,这紫英虽然还算不错,但再孝顺的儿子也架不住枕边风,更别提是个隔了肚皮的庶子。   若是再给冯紫英娶个厉害的妻子,这妻子要是心肠坏的话,三不五时吹起这枕边风,只怕家宅不宁了,她的两个儿子又还小,这庶长媳还是乖巧和顺的好。   冯母细细跟冯唐分析着。冯唐本就对老妻有些亏欠,再听得老妻哭诉,怕这庶子媳妇是个心大的,让她们母子三人日子艰难,再见着那两个还年幼的嫡子,当下也不忍了。   又听闻了迎春为保贾赦名誉而不惜得罪了顺仁公主,顿时觉得这个贾迎春也不像贾家其他男人这般没半点骨气,也算是可取的,考虑再三,最后终究应了冯紫英,上门跟贾赦说了说这亲事。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错误,大概下章就可以写到湘云有喜啰。 小天使们兴奋不?   ☆、湘云有喜 (捉虫)   这冯唐和贾赦其实是也是童年老友了, 只是一个决定享受人生,一个决定奋斗一生, 互相对对方的生活态度看不顺眼, 也就渐行渐远了。   贾赦自开始注意到迎春这个女儿之后,这才赫然发现他的独生女儿原来已经十八了!?虽然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 但另外一个问题也跟着来了, 那就是女儿的婚事,眼见这迎春一日大过一日, 这婚事始终没个着落,贾赦心下也开始急了。   十八岁在这个时代可真的是不小了, 若是肚皮厉害的只怕连孩子都有了, 这时才谈亲事真的是有些晚了, 好男人只怕都嫁了……不……娶了妻了。   贾赦忍不住和贾母略略暗示一番,这贾家的女儿再好,养在深闺中无人知也是无用, 这婚事总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吧,总得带姑娘出去走动一方, 让人瞧瞧才好有人来求娶啊。   偏生贾母近年来老的厉害,越发不爱走动;而邢夫人向来上不得抬面,在京里也没什么人家愿意与她来往;至于苏怡……不谈也罢, 若不是看在她给他生了一个孙子的份上,光凭当年林家事便足以让他休了这个贪财的媳妇了。   贾赦虽然有些混不吝,但也有几分自知之明,迎春年纪大了点, 又是庶出,虽然颜色不错,但和探春等人相比仍然是逊了点,不是个第一眼便吸引男人的样貌。贾赦急着嫁女,干脆在次一点的人家中寻找,目前倒是有户姓孙的人家颇对他的胃口。   这孙家也是荣国府的世交了,而且孙绍祖此人相貌魁梧,体格健壮,家资饶富,而且虽然年近三十但未曾娶过妻,迎春嫁过去便是正头娘子,虽则孙绍祖这人好色了些,房里有着好些妻妾,但那个男人不好色呢,这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不过这个孙绍组和冯紫英比起来,顿时被比成渣渣了,这冯紫英也是官身不说,房里就二个通房,冯家更是更是比孙家门户要高上许多,眼见这么好的对象,贾赦也顾不得什么女方家的扲持一事,连忙应了这门亲事。   见贾赦应的这么爽快,冯唐都有些懊悔了,答应的这么快,该不会是女方有什么问题吧?不过想着老妻都细细查访了,听闻这贾家姑娘除了安静怯懦了些,也没什么问题,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定下了这婚事。   两方爽快的谈定了婚事,贾赦回家一说之后,贾母虽是埋怨贾赦定亲定的太过匆忙,但倒是没说些什么,这冯家虽是太上皇心腹,但圣上继位之后,虽不如以前风光了,但也颇得圣上敬重。   这冯紫英也算得上是京中出名的公子,虽是续弦,但前头那位也没给他留个子女,这门亲事也可以说是无可挑剔的。   贾家上下人人恭喜着迎春,迎春害羞,连忙躲回房中。探春虽然有几分妒嫉,但也为迎春欢喜,连迎春都能嫁到这么好的亲事,想来她的婚事也定是不差。   因冯紫英己有二十来岁,若是在一般人家,早就是儿女成群了,只是因为先头的妻子体弱,加上为妻守孝之故,才担误了子嗣一事,既然定了亲事,这冯家便迫不及待的想迎新妇进门了。   贾母虽有些舍不得孙女,但想着迎春也有十八了,于是便让迎春回到贾赦所住的东院里去,也算是让两人培养一下父女之情,还让苏怡帮忙好生置办嫁妆。   按理这嫁妆一事应该是要由邢夫人这嫡母帮忙才对,但邢夫人太过贪财,众人都不太相信她,贾母也是难得的有了点慈心,指定让苏怡打理,苏怡虽然也有些贪财,但也好面子,再怎么的也会把迎春的嫁妆给办的漂漂亮亮的。   这冯家给了五千两的聘金,贾家公中再出了三千两,贾母添了三千两,再加上贾琏和苏怡添的一千两与贾赦私下给的三千两,这贾迎春的嫁妆竟然有一万五千两之多。   这份嫁妆只比冯家先头那位略少了些,就一个续弦而言,也算是不少了。贾赦又不知是不是有意补偿这个女儿,着实给了不少古董玩物。   除此之外,他还把迎春生母当年带进门的嫁妆给了迎春。原来这迎春生母虽然是妾,但当年也是以贵妾身份进门的,自然也是有嫁妆,不过这嫁妆值不了多少银子,也因此才没被王夫人和贾母昧下。   从和冯家谈定婚事,到迎春出嫁也不过才短短一个月的事,很多东西都来不及置办,只能拿贾家库房里现有的,好在贾家也曾风光过,这库房里的东西虽有些过时,但也的确是极上等的好东西。   史湘云得知这事之后,让江嬷嬷以她的名义给迎春添妆,虽然不过是二套头面并四匹宫缎,但忠郡王妃特意让贴身嬷嬷前来添妆,而且隐隐有着撑腰之意,冯家也不敢小瞧了这个新妇。   这冯紫英本就是个体贴的,迎春素来温柔可亲,一个有心讨好,一个小意奉承,自是相处的极为融洽,两人之间倒是颇为和谐,不过成亲短短几日,倒是颇有几分老夫老妻的味道。   且不论迎春之事,柳湘莲本就决定非绝色的不娶,什么嫡庶之别压根便没放在心上,自那日看上贾探春之后便一直在想着,见冯家急急定下了贾迎春,便也连忙求了宫里的柳淑妃帮他去说那贾探春。   柳淑妃虽然入宫的早,和柳湘莲这个侄儿不甚亲近,但柳湘莲毕竟是她嫡亲哥哥唯一的儿子,她也是极极上心的。   她早为柳湘莲婚事而烦心了,偏生柳湘莲非绝色的不肯娶,这真正绝色的那论到他们柳家旁枝,而且柳湘莲又到处东奔西走的,没个定性,这次终于有定下心的心思,柳淑妃大喜之下,连忙让人让人去细细查了查贾探春。   一得知贾探春不过是庶出女,柳淑便有些不喜了,再听得那日去过赏花会的人说那贾探春容貌虽美,但太过争强好胜一事,便越发不喜。   她虽出自理国公府,但毕竟是旁枝,家里并无多少祖产,柳湘莲也不是个善于经营的性子,家中入项是一年少过一年,也不过就是比普通人家略好些,再则,柳湘莲虽是她的亲侄子,但她一个深宫妃嫔,能给的助力有限,以贾三姑娘的性子,怕是过不来这等日子。   柳淑妃越看越觉得这贾三姑娘并非良配,不由得跟嬷嬷抱怨着,柳淑妃连连叹气,「你说说,这么多名门闺秀,湘莲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丫头。」   庶出也就罢了,这性子如此好强,只怕就算成了婚,两个人也是吵吵闹闹的,这夫妻之间,偶尔吵一次是情趣,但吵的多了,这什么情份可都没了。   柳淑妃的嬷嬷也微微一叹,「这公子就是非绝色不可,听说那日赏花会中,就以贾家的三位姑娘颜色最好,怪不得公子看上了。」   「三位!?」柳淑心中一动,「除了贾探春之外,还有谁呢?」   「就贾家家主,贾赦的庶长女──贾迎春,还有宁国府贾敬之女──贾惜春。」老嬷嬷如数家珍道:「这贾家出美人,这二个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不比贾探春差呢。」   「哦!」柳淑妃顿时起了点性致,「这两个长相如何?性子如何?」   一个是三等将军的庶长女,一个是宁国府的嫡长女,无论那一个的身份可都不比贾探春差了,若是个颜色好的,还不如……   「贾二姑娘倒是个温柔可亲的。」老嬷嬷赞道:「容貌虽不如贾三姑娘艳丽,不过这性子倒是极好的,好些姑娘因其庶出身份,多有一些不净之言,不过这姑娘倒是一一忍着了。这般好性子,又让人一见就觉得舒心的姑娘,奴才也是第一次见着,不过……」   老嬷嬷有些犹豫道:「就是有些过于懦弱,怕是顶不起来。」   虽说上次为了其父之事,难得硬气了一把,得罪了顺仁公主,不过顺仁是在众人面前说的闲话,只要是个懂事的女子都得硬气一些。得罪顺仁公主固然是不好,但任由老父让人污辱,这般的女子只怕更让人鄙视。只要是明白的,在那种状况之下都非得站出来不可,也算不得什么。   柳淑妃摇摇头,这种性子,做个妾,或是做个庶子妻倒是极好的,但要做正妻却是不行了,「那那个贾惜春呢?」   老嬷嬷想了一回儿,那时大伙不是被贾探春吸引住了,就是忍不住和那贾迎春亲近了,那贾惜春的印像不多,不过记得那贾惜春身形还未长开,眉目之间有些冷意,不过倒是个不卑不坑的,颇有几风文人的风骨。   老嬷嬷细细和柳淑妃说了,不过最后也叹道:「老奴冷眼瞧着,这贾四姑娘还是个孩子呢,性子不好说,仿佛是在二姑娘与三姑娘之间,不过就是年岁小了点,怕是才十三岁上下,还未长开呢,不过要是长开了,照老奴看,怕是比那贾三姑娘还要美上三分。」   「年岁小,那怕是要好些年后才能成亲了。」柳淑妃微微摇头,这贾惜春可说是三女之中最好的,偏生就有年纪上的这个硬伤了。   「也有小十三了,再等个二年就可以了。」老嬷嬷随口回道:「况且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好按着心意教养啊。」   照她看,这贾家三个姑娘虽说是养在贾母这一等诰命底下,但这教养委实不怎么样,三个姑娘多少都有些问题,更诡异的是竟然没怎么暪着藏着,那么轻易便让他们发现了。   这世上那有十全十美的姑娘,但一般姑娘家多少都会藏一下自个的缺点,特别是像这类有着相亲意味的赏花会中,更是不会让人轻易发现,像贾家三个姑娘这般,不是这性子太明显完全藏不住,便是这贾母真真对这三个女孩一点儿也没用心了。   柳淑妃静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叹道:「这婚姻大事,绝不能让湘莲胡乱娶了。罢了,对不住也得做一回了。」接着又命令道:「挑个可靠懂事的嬷嬷,过两日便送她到宁国府去。」   嬷嬷说的那句好教养倒是打中了她的心,湘莲出生之前,她便入了宫,姑侄之间也不甚亲近,若有个偏着她的侄媳妇,偶尔吹吹枕头风倒是不错的。   老嬷嬷知道柳淑妃是拣定了贾惜春了,低头应了一声。   数日之后,圣上特意召贾珍进宫一趟,贾珍当场便允了妹子亲事,柳淑妃亲自给柳湘莲和贾惜春赐婚。   这赐婚的喻令分别到了贾家与柳家,贾家众人虽是惊愕,但贾珍之前已经略略露出口风,大伙倒也罢了,只是恭喜着贾惜春,并让贾珍领着妹子回家备嫁罢了,但柳湘莲却着着实实吓了一大跳,连忙跟来人问了。   柳淑妃知道这个侄子怕是一时转不过来,特意让了她的奶嬷嬷亲自与柳湘莲解释,但柳湘莲那肯甘心,一般人再怎么不甘心,这喻令己下也只能摸着鼻子认了,偏生这柳湘莲性子中着实有几分任性,竟然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跑了,让众人傻眼。   这下子赐婚便成了笑话一般,柳淑妃虽是以贾惜春年纪还小,成亲日子还早胡混了过去,但那户人家不心知肚明呢。   这贾家三春之中,史湘云最怜的是迎春,最疼的是惜春,这些年来,她一直当惜春是小妹妹,听得此事之后,当下气柳眉倒竖,心里一股子气上不上,下不下的难受的直想吐,而且她也真吐了。   「哎啊!」一旁的立秋见到王妃吐的厉害,连忙让人去唤太医来瞧,急问道:「姑娘可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怎么突然吐了?」   「这几日老觉得胸闷的厉害。」史湘云又恶心了一阵才道:「不过休息一阵就好了,可能是夏日肠胃不适吧。」   这年头没有冰箱可真是个麻烦,以后还是让内务府少送些肉食,多送些新鲜瓜果来吧。   史湘云在思索着,没注意到江嬷嬷等人听到这话时惊喜交加的神色。   江嬷嬷服侍史湘云多年,虽然云姑娘一向自己仔细着,不肯假手他人,但她对云姑娘的小日子也颇为清楚,仔细算一算,似乎也晚了好些天了。   江嬷嬷喜问道:「云姑娘的小日子可是迟了?」   史湘云不经意的算了算,「哎啊,难怪我这个月觉得特别轻松了。咦咦咦咦!!!」   史湘云也发觉到不对劲了,当下跳起来,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不会那么巧吧!」   「哎啊!都什么时候了还乱动!」江嬷嬷连忙扶着史湘云坐下,一脸紧张之色,「这时候怎么能跳上跳下的,万一惊到了胎灵怎好?」   其他众人也是一脸赞同之色,就连素来死忠着她的立秋与立冬,这次都不无条件偏心着她了,连连点着头,立冬还真嚷着要让人把房里铺上地毯,免得云姑娘跑跳时震到了孩子。   史湘云小脸差点垮下来,她死都不相信自己怀孕了。   「不可能!我还小呢!」史湘云坚持她肚子里啥都没有,顶多就是最近吃坏了而已。   虽是这样说着,史湘云稍稍按向自己的脉,只是不知道是太紧张了还是啥的,总觉得似有非有,啥都摸不准。   江嬷嬷连忙让人去唤太医,也对史湘云笑道:「云姑娘也圆房好一阵子了,也该是时候了。」   希望姑娘能一举得子,这王妃之位才真是稳当了。   无论史湘云再怎么的希望这是错觉,没那么巧,但当太医来到时,还是证明了史湘云已经有了近一个月的身孕了。   还没等太医说声恭喜呢,史湘云『哇』的一声,突然哭了出来。   老子不想当娘啊!穿越大神你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老子!老子!老子怕疼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花开花落谁相知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江上阳光”,灌溉营养液 +5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甜甜”,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所谓孕事   这位太医不知曾帮过多少娘娘诊出喜脉了。这宫中极难有孕, 诊出喜脉的娘娘一时间喜极而泣的也不是没有,但他还真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诊出喜脉后, 会哭成这样的?就算是喜极而泣, 也未免太过欢喜了吧。   见史湘云哭的厉害,老太医深怕史湘云哭坏了身子, 伤及胎儿, 急忙劝道:「娘娘可别再哭了,若哭坏了身子, 可对孩子不好。」   一听会哭坏孩子,立冬和立秋还有几个嬷嬷都急了, 连忙劝着史湘云不要哭, 这孩子还没出生, 在立冬等人的心目中已瞬间排到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连史湘云都比不得了。   「云姑娘别哭啊,要伤了小主子可不好了。」立冬连忙照着太医的吩咐, 揉着攒竹穴与睛明穴,让云姑娘眼睛舒服点, 可莫哭坏了小主子。   史湘云在现代时也曾听闻,有好些女人生了孩子之后,便把老公抛到一边去了, 老公的家庭地位瞬间一落千丈,等孩子开始长大,家里再添只宠物,这老公的家庭地位变得连狗都不如了。   史湘云万没想到自己今日也尝了一次二等公民的滋味, 心下越发难过了,虽是好不容易止住了泪,但神情是越发闷闷不乐了,小脸委屈的瞅着立冬和立秋等人。   立冬和立冬浑然不觉,一心一意只为着小主子考虑了,直想着等会要在房里铺上地毯,省着云姑娘跑跑跳跳时震到了小主子,还有这院子里的地可得让人再检查一遍,免得有什么打扫不干净之处,要是摔伤了云姑娘怎好。   江嬷嬷也把史湘云房里再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会害人落胎之物,袁嬷嬷也把小厨房上下再重查了一遍,重做了好些清淡且适合孕妇的饭菜。   史湘云默默地对自己最爱的酒糟鹅掌鸭信挥挥小手绢说再见,有好长一阵子她都不能吃她最爱的重口味食物了,这可悲无趣的带球人生!!!   徒昭一下朝便得知了这个好消息,喜的不得了,一直抱着湘云不放手,对着湘云的肚子直叫儿子,一会儿又觉得应该先生个跟湘云一样可爱的女儿比较好,于是又对着湘云的肚子叫女儿。   湘云还没从自己有孕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呢?一听到徒昭儿子女儿的胡乱叫着,还梦想着说要生什么龙凤胎,分明是嫌她疼一次不够,还要再多疼一次,当下就心头火起,一掌把徒昭探过来想摸她肚子的手打掉。   但徒昭大概是被揍惯了,看史湘云面色渐缓,危机解除,没一会儿又回来,继续对着史湘云的肚子叫儿子、女儿了。   史湘云冷啍一声,直接扭头不理。既然有了,她自然是不会想着要拿掉孩子,先不说周遭一堆叛变的家伙绝对不会让她动手,再则她也只是别扭一阵子便罢,可从来没有堕胎的想法。只是她脑海里一直想着:生孩子可是十级疼痛啊!十级疼痛!十级疼痛……   十级疼痛这四个字就像无穷回圈一般的直在脑海里打转,一想到生孩子这事,史湘云就有恨不得两眼一翻,晕死算了。   除了怕疼之外,生孩子等于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她可不想因为这种理由打掉重来啊。别跟她说什么保大保小,在皇家这种地方,这种问题太医连问都不会去问的,绝对百分之百一定是保小的,皇嗣可比她的命来的重要多了。   万一要是有事的话……她可没她娘那么厉害,留下这么多后手,而且她可不觉得徒昭这家伙能生出什么聪明的孩子……还有,这年代没有B超和彩超,万一胎儿畸形的话查不出来,什么一孕傻三年……   妈的,傻的不是老子!是眼前这个兴奋过了头的小子。被徒昭一会儿儿子,一会儿女儿,喊的心烦意乱的湘云忍不住直接给徒昭一拳了。   脑补是病,得治!   徒昭大概是真被打习惯了,倒不以为意,只是默默地担心起来了,这儿子也就罢了,要是女儿的话,像云妹妹一般爱动手的话该怎么办呢?这年头要找个像他一般任打任骂的男人可真太不容易了,就算是亲王的女儿也愁嫁啊。   大概是当了父亲,仗着史湘云为了肚子里的那块肉不敢跟他动手,徒昭大有农奴一朝翻身做主人之势,也不知那儿来的勇气,竟然敢管着湘云了,不但阻了湘云每天早上的晨练,还让识字的立秋与立冬日日给史湘云念四书五经,务必要让孩子一出世就满腹学问。   当然这招是跟皇太孙学的,不过从他唯一的女儿巧姐儿来看,似乎效果不大。   对此,史湘云只有默默地翻着白眼。送上两个字:『白痴』!   比起胎教,她更相信基因,她和徒昭的孩子……呵呵……暴力女加受气男,还是不要想了,怎么想都觉得基因突变的机率比较大些。   按说这女人有了喜,夫妻之间便该要分房睡了,江嬷嬷等人早在前院收舍好了房间,请徒昭移到前院里住着,连史湘云不方便期间,服侍徒昭的宫女都悄悄挑好了,但徒昭硬是不肯分房睡,还拿出皇太孙为例。   当年那王熙凤有孕之时,太孙妃一样曾请皇太孙移居,但皇太孙仍然时不时留在王熙凤的房中,说是要照顾王熙凤,做胎教,还说这父母感情好,这孩子出生后才会乖。   虽然不知真假,但此例一开,徒昭硬要留在史湘云房中,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了,再则徒昭摆出一副『他是皇子,有权任性』之势。大伙也只能由着他任性了。   虽是有些担心徒昭会一时忍不住伤了孩子,但也只能罢了,只是江嬷嬷让立冬和立秋警觉点,若房里有任何不对劲就尽快冲进去,说什么都得要保住胎儿。   立冬和立秋都下了军令状应了,为了小主子,连云姑娘都被她们给排到后面去了,更别提徒昭了,更是瞬间化为次等公民中的次等公民。   徒昭的手一向不怎么『规矩』,总是喜欢倒处乱摸,那怕两人圆了房后都是如此,不知是否是因为湘云有了孕的关系,徒昭这次的手倒是难得没倒处乱摸了,一直摸着史湘云的小腹,好似已经能感受到胎动般,直喊着:「孩子在跟我打招呼云云。」   才一个月,如果能跟你打招呼才有鬼,再不就是跟她一样是穿的。史湘云默默地翻了白眼,狠狠地再次把徒昭不安份的手给打下。   她始终不相信自己有了喜,自知道皇后在那梅瓶上下了避孕之毒之后,她每天都要把那梅瓶取来把玩一番,弄的立冬和立秋等人都误以为她喜欢梅瓶,入冬之后更是日日采了梅花让她赏玩,她那么勤劳的避孕,怎么还会怀孕呢?   难不成她碰到了假的避孕药?还是她是传说中的易孕体质?老子没那么楣吧?   史湘云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奇道:「有那梅瓶在,我怎么还会怀孕呢?」   「怀孕和梅瓶什么关系?」徒昭亦是狐疑道,他的手又不死心的摸上去,摸着啥都感觉不出来的肚子,颇有几分得意:「这可是为夫每日辛苦浇灌之故。娘子该好好谢谢为夫呢。」   史湘云毫不客气的送了一对白眼给他。怀孕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功荣,这小子的健康教育不合格,要重修!   她犹有几分不死心的问道:「会不会是太医弄错了?说不定他把错了呢,我其实没怀孕呢。」   年轻女子月事不准,这滑脉也有可能是痰食积滞和实热等症,说不定她是肠胃不好,不是有孕啊。   徒昭晒道:「如果连区区喜脉都把不准的话,那些太医也可以斩了。」   没点功夫是进不了太医院的,况且云妹妹被诊出喜脉之后,江嬷嬷还生怕弄错,还又多召了两个太医过来,连着三个太医都诊出喜脉了,怎么可能有错。   史湘云犹不死心,指了指房间里那乌金釉粉彩花卉梅瓶,「那梅瓶上不是被人下了避孕之毒吗。那物日日在咱们房里,我怎么会有了身孕呢。」   徒昭以一种看傻子般的宠溺眼光看着史湘云许久后道:「傻云儿,我怎么会让这种东西一直放在咱们的房里,断了咱们的子嗣呢。」   他又没给自己绝子绝孙的兴趣,怎么可能把那毒梅瓶继续放在房里。   「可是……」史湘云大惑不解,当初说如果皇后没见到他们用那梅瓶的话,说不得还不知会不会有其他手段,所以提议把那梅瓶摆在房里的人可是他啊。   徒昭直接将那梅瓶移到床上,让史湘云细看,笑道:「这对梅瓶是我让人照着原来的梅瓶再去仿制的,若真是那对毒梅瓶,我那敢把它放在房中。」   徒昭眼眸间满是宠溺之色,若真是有毒,他宁可伤了自己也不会忍心伤了云妹妹的身子。   干!老子被骗了!   史湘云忍不住捶床大哭,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没想到呢?她果然是个傻的。还没怀孕就傻了,看来她真的是没救了。   见史湘云一会哭一会捶床的,徒昭顿时也紧张起来了,不会是云妹妹有什么事吧?   「立冬!立秋!」徒昭连忙高声唤着两个侍婢进来,他也顾不得眼下是半夜了,连忙让人唤了太医过来,北五所顿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不到一日,这史湘云有了身孕的消息便传遍了全宫中。只是大概是因为史湘云年级轻轻便有了身孕,母亲太小养不住胎,太医说了这胎似是有些不稳,要史湘云尽量平心静气,万不能再随意动气了。   太医误以为史湘云是因为昭殿下要收用宫女什么的而动了气,毕竟这女子大多不喜欢妾室,这新婚夫妇一时看不开也是常理,便私下劝了劝昭殿下,就算要收用人,好歹暂且忍到王妃这胎满了三个月再说。   徒昭连连点头,自近年来一堆事情之后,他对女子便有些近而远之,除了自家的云妹妹之外,他对别的女人也着实提不起兴趣,总觉得那些小妖精是来跟他抢娘子的,要不就是想要来害他的,有了太医的说法,他更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拒绝父皇给他赐人了。   这大皇子妃与二皇子妃早在史湘云午时唤太医来看时,便知道了忠亲王妃有孕的消息,这心下正暗恨呢,她们比史湘云早嫁进来那么多年,怎么让一个小丫头片子抢了先了?听闻史湘云半夜又招了太医,顿时又高兴了。   这皇孙那是那么容易怀的,那史湘云是出名的克父克母,说不定还克子呢,那有可能能得个一儿半女的,即使怀了,也十之□□留不住。   虽是如此妒恨着,不过大皇子和二皇子还有皇太孙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不约而同的都难得的留宿在正室的房里,努力造人了。   无论是皇家还是一般人家,这嫡子与庶子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更别提圣上乃是太上皇的唯一嫡子,极为重视嫡出一事,有时这夺嫡之时,差的便是这一点半点,众皇子努力造人的同时,也难免对史湘云腹中还未成形的孩子起了心思了。   淑妃知瞧此事之后,沈默许久,让人悄悄地给北五所那儿送了点东西。能怀上龙嗣是福份,但这福份也得看这孤女有没有这福份留得住了。   旁人也就罢了,知道这个消息时,最惊讶的人莫过于皇后。   一得知这个消息,皇后连忙让她在北五所里的探子好生查查,就她所知,这乌金釉粉彩花卉梅瓶是一直放在正房百宝架上的,怎么还能怀了身孕呢?   「可是小七发现了?」皇后心下有些不安,悄悄和杨嬷嬷商量着。   「应不至于吧。」杨嬷嬷有些不确定的道:「那梅瓶用的乌金釉可是咱们老祖宗留下的秘方,这史家虽是公候之家,但在前朝也不过是个泥腿子出身,那能认得出来。」   「那她怎么还能有了孕?」皇后心下烦闷,这嫡皇孙可不同于庶皇孙,只会圣上会上心的很,要再动手怕是难了。   「这……」杨嬷嬷问道:「要不……咱们让小李子再……」杨嬷嬷悄悄做了一个手势。   「不!不可!」虽是心动,但皇后还是阻止了杨嬷嬷的建议,小七家的方才有孕,又是圣上第一个嫡皇孙,若是突然没了,只怕圣上会下命撤查,到时万一牵连到她们可就麻烦了。   阳儿最近在圣上面前着实受了不少气,连小玥儿都因为前些时候对薛贵妃不敬,而被圣上下旨不许再进宫,眼下这情况可不能再给孩子添乱了。   小七家的年纪小,本就怀胎不易,况且那梅瓶还在小七家的房中,她就不信那物一点用都没有,况且淑妃也不是个吃素的,迟早会对小七家的出手,她才是这宫里少见的狠毒人啊。   皇后叹道:「暂且再先等一阵子。」   最好淑妃先耐不住性子出了手,再不,也得等到圣上没那么稀罕嫡皇孙时再出手,在宫里,怀胎不易,生子不易,要养大一个孩子更是不容易……   想到史湘云因徒昭险些收用宫女一事而动了胎气,皇后心中一动,「这女子妒嫉可是犯了七出之条,传我命令让忠亲王妃好生读读女戒、女则。」   随即又对杨嬷嬷笑道:「这小七家的有了喜,不好伺候小七了,也该是时候抬个侧妃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路过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墨家米团”,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灌溉营养液 2 多谢“路过”,灌溉营养液 21 多谢“霜降无心”,灌溉营养液 5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侧妃之议   皇后让人给的女则、女戒还没送到史湘云手里, 就被徒昭先拿着去见了雍政帝,这云妹妹才为了伺寝宫女一事而动了胎气, 这时候送什么女则女戒岂不是暗示云妹妹妒嫉了, 若是平日,他们夫妇也就生受了, 但眼下云妹妹有了喜, 万一要是动了胎气什么的怎好。   徒昭一进养心殿便跪地痛哭:「史氏是个好的,从来不管束儿子, 是儿子想着这孩子来之不易,又想着效法太子殿下, 亲自看着孩子长大, 所以主动拒绝了史氏安排的宫女, 真真不知母后送这女则女戒是何意!?」   徒昭越说越是伤心,在养心殿中呜呜哭泣,直哭的雍政帝心烦意乱。   雍政帝暗有些恼火, 这皇后真是越发不着调了,这史氏胎儿不稳, 全宫上下无人不知,偏生在这时送什么女则女戒,史氏失了脸面, 暂且不论,万一要是气的很了,流了产该如何是好,皇后这是想弄掉他第一个嫡孙子吗!   虽是气着, 但雍政帝也提醒道:「你母亲也是关心你,你和这史氏也成亲好些年了,至今都没有半个侧妃,也是时候该抬个人进来了。」   他虽没怎么管着这个儿子,但徒昭至今只有一个正妃,连侧妃侍妾都没有之事也着实打眼,不知有多少人在他跟前说过,皇后更是推荐过好几次人,要不是薛宝钗时时劝着,说不定早就先训斥史氏一顿了。   做为女子,竟然不懂得安排侍妾给丈夫,着实不该,这史家的教育始终差了点。   徒昭一咬牙道:「儿子不想进新人。」他小心抬头看了雍政帝一眼,「不只是现在,儿子以后也不想进新人。」   「胡闹!」雍政帝怒道:「做为皇子那有只守着正妃的理。」   若让旁人知道了,只怕还以为他是有多不重视这个儿子了。   「儿子知道做为皇子可以一正二副,但儿子真真不想进新人。」徒昭动之以情道:「儿子对这些后院阴私之事着实是累了,要是进来个像先前王嫔侍这般的,害了自己不说,连子女都害了,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儿子又怎么舍得。」   提到王熙凤之事,雍政帝长叹一声,巧姐儿是他少数时常见着的亲孙女儿,生的又玉雪可爱,乖巧聪慧,自然是疼的,就果就这样硬生生毁在争宠之中,再想想薛宝钗连失的二个孩子,雍政帝也是心下一痛。   这皇后与淑妃多年不合,徒昭生母曾氏也没的不明不白,还有好些他曾宠爱过一阵子的女子,最后都无声无息的消逝在毓庆宫中,雍政帝心知肚明,自不会说什么妻妾和睦的蠢话,或将这一切尽数怪到正室后院掌管不利。   这『人心难测,欲壑难填』这个道理他也是明白的,后宫妃嫔如此之多,还有好些心大的宫女,人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皇后也不过就一个人,一时注意不到也是难免,他自己也是碍着往昔的情份,不好狠罚了。   正因如此,这些年来,对皇后好些不是之处,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终究是他欠了她的。   史氏虽然颜色好,但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只守着史氏一人,这后院虽然清净了,但始终是委屈了自己儿子,雍政帝当下摇摇头,「那怕寻常人家,多得了几担米都会想纳妾,朕的儿子怎么能还不如寻常农户了。」   「这日子是好是坏终究是自己过的人才知道。」徒昭见雍政帝意动,连忙求道:「儿子只想着清清净净地过日子。」   雍政帝淡淡道:「帝王不可专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暗示了许多,就连徒昭也一时震惊住了,顾不得继续跪在地上装可怜,吓的直起了身,「不是有皇太子了吗!?」   雍政帝静静地看着徒昭,不语。   徒昭的心脏噗通噗通直跳,雍政帝的意思极为明显,只要他点了头,纳上几个侧妃,便可再进一步,或许……   说不心动是假的,做为皇子,最大的成就莫过于坐上那个位子,从此再也不用担心着那一日像六叔这般连自个的亲儿子都保不住,但坐上那个位子,也代表着他要牺牲与云妹妹之间的夫妻情爱,抛弃与三哥之间的兄弟情义,或着……还要牺牲与孩子之间的血脉亲情。   「……」徒昭面上吃惊、喜悦、争扎、犹豫……等各种神色交织,最后终究是垂下头,「儿子只想过些简单的生活。」   雍政帝暗暗一叹,身为皇子,那会有什么简单的生活,这孩子终究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罢了!暂且由你吧。」罢了,眼下史氏颜色好,儿子自然稀罕,等史氏年纪大了,容貌不再了,就算他不逼,儿子也会给自己找小妾的,这世上那有皇子委屈到自己的理,更别提他们徒家的男人向来是好美色的。   见雍政帝允了,徒昭也安下了心,无论是皇后还是薛德妃,都不可能越过雍政帝给他安排侧妃,至于什么侍妾之类的,以她们的身份也不屑赏赐这等份位的女人,只要雍政帝允了,至少这几年之内是不用担心侧妃一事了。   在离去之前,徒昭终究是忍不住为皇太子说了一句话:「恕儿臣直言,太子这些年来,在政事上并无大错。」   皇太子或许有些不是之处,在女色及后院中故然是一团混乱,平日行事也太过理想化,但在政事上倒是无可挑剔的,着实做了不少实事。   「嘿!你这孩子倒是个重情义的,下去吧!」雍政帝挥手让徒昭下去,若徒辰阳是他的亲子,能有这么一位皇太子,他自是出手帮着压下其他儿子的小心思,偏生他……   罢了!罢了!时日还早,昭儿是个重情义的也不是什么坏事,来日方长,这一切也还未定下。   待徒昭离去之后,雍政帝将那本女则女戒交给高允道:「让人去查查,这书上有没有什么不干净之物!?」   「是!」高允应下,奉着两本书出去不提,过了许久之后,才脸色难看的对雍政帝附耳说了几句。   雍政帝顿时变了脸色怒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雍政帝沈吟半晌,最后亲自下旨免了史湘云的请安,不只是皇后那儿,就连薛宝钗处的请安也免了,让史湘云专心养胎即可。这皇后的手段真是越来越让人难防了,还是让史氏少去点坤宁宫,省得他那嫡孙子不明不白的没了。   XXX   且不论皇后与淑妃是怎么对史湘云腹中的骨肉恨的牙痒痒的,暗地里不约而同的出了手,想弄掉这一胎。就连贾母也动了心思,想趁此机会把探春推给忠亲王,湘云有了喜,自是无法服伺忠亲王,也是时候该进新人了。   如果是懂事的女人,大多是推了陪嫁丫环出去,或是从娘家挑选些可靠的姐妹为妾。忠亲王贵为亲王,这些年来只有湘云一个正妃已经够打眼了,也是时候该进个侧妃了。   与其让雍政帝挑选那些家世好的侧妃,还不如让探春进宫和湘云一起服伺着忠亲王,对湘云而言也是件好事。   贾母越是这般想着越是觉得自己的主意极好,找了史王氏来说道,但总是被史王氏委婉拒绝,到后来史王氏干脆不上门了。贾母一咬牙便递了牌子想进宫见湘云一趟,好亲自跟湘云说道说道,只是湘云孕期反应激烈,不便待客,最后还是婉拒了贾母进宫之事。   贾母脸上有些挂不住,特别是听闻这史王氏三不五时进宫之后,更是每每骂以小白眼狼骂着史湘云,自个的亲祖姑母不亲近着,反倒去亲近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婶子了。   虽是骂着,但这史湘云不愿见她们,又得了奉旨养胎的旨意,连给嫡母的请安都免了,贾母也无可奈何,只有等着这史湘云这胎稳当了之后,再行进宫跟湘云说道说道了,她就不信,史湘云还能找着比探春更适合的侧妃人选。   贾母细细调/教着探春,务必要让她一进宫便得了忠亲王的宠。贾母倒是颇有几分真本事,要不当年也不会弄的贾代善膝下只有她所出的二个儿子,半个庶子都没有,只有几个撑场面的庶女了。   只是她自元春之后便对几个庶出孙女儿失了兴致,没在几个孩子身上花心思,眼下指着探春给贾家争个前程,便细细教起探春来了。   探春虽然聪慧,这贾府也不是个什么安静地,虽从小多少也接触了些阴私之事,但这些和贾母所教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之中,听的暗暗惊心,但也当真用心学着,万没想到她最后靠着贾母教的争宠手段,最后倒是真给自己争出了一份前程,虽不如天家富贵,但也极为荣华了。   这柳湘莲在柳淑妃赐婚之后,虽没明着拒婚,但竟然离家出走,没把赐婚的喻令当回事,接下来要走的六礼什么全都不管不顾了,雍政帝当下大怒,要不是柳淑妃苦求,加上这忠亲王妃有喜一事,让雍政帝龙心大悦,只怕雍政帝早让人斥责柳湘莲了。   饶是如此,雍政帝对柳家也极为不满,足足有好几日没进过储秀宫中,也有好几日没让安郡王与和郡王伴驾,让柳淑妃在宫内被皇后奚落了许久。   柳淑妃尚且不好过,更别提惜春了,好在惜春此时已经回到宁国府里备嫁,没继续在贾母院里住着,不然这日子只怕更加难受。   她本就是有些冷情的性子,柳湘莲在固然是很好,不在也碍不到她什么,横竖她是不在乎守望门寡的,这人本就看得开,再加上下人们被秦可卿管束的好,不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闲话,平日里的份例更是不敢苛刻了,这日子竟然比在荣国府时要好上许多。   柳淑妃赐来的嬷嬷不知道惜春就当自己是守着望门寡了,还道这惜春姑娘的性子好的不能再好,被柳湘莲这般弃了也不恼,可真是顶顶难得的,这回柳淑妃话时便忍不住多说了好些好话。   柳淑妃本有些怪罪惜春的,嫌她不够艳丽留不住柳湘莲,但听得嬷嬷这般一说,又觉得是自家侄子所做之事着实不道地,再想着自己乱点鸳鸯谱,好好一个小姑娘就许给了她那浪荡的侄子,心下难得的起了一点歉疚之意,不但重重赏赐了惜春,还赐了宫里的嬷嬷教养着,一副认定其为柳家媳妇之势。   贾珍也捉不住这柳淑妃之意,只能让人好生照顾惜春,并装模做样的让秦可卿好生给惜春准备嫁妆了。   惜春虽是贾珍亲妹,但贾珍压根没把惜春当一回事,要不是这柳淑妃赐婚,只怕他压根不记得这么一个妹子了。   但眼下既然接了回来,又要跟柳淑妃的娘家人结亲,自然是要好生教养着,不但这侍候的下人尽数配齐了,让秦可卿亲自提点着惜春,还把亡母留下的嫁妆尽数给了惜春。   秦可卿和贾珍之间虽有些不干不净之事,但秦可卿自湘云说了孩子之事后,也动了心思想要个孩子,再则这自古只有夫休妻,没有妻休夫的理,那怕她爹爹重登大位,给了她公主的身份,她也难离开这一团泥水一般的贾家了。   既然逃不开便只有想法子把贾家掌在手中,要掌握住贾家,最好的法子自然是生个儿子,待贾珍贾蓉死了之后,这贾家就在她的掌握之中了,为了早点生个儿子,秦可卿让人对贾珍下了药,让他误以为自己得了病,不敢再亲近妻妾,也借此远离了贾珍。   除此之外,秦可卿对贾蓉也用起心来了,以她绝世姿容,贾蓉虽明知其和贾珍怕是有些不清不白,但被秦可卿一哭诉,终究还是信了秦可卿的鬼话。   夫妻两和好如初,只可惜似是上次堕胎之故,秦可卿好些年都不曾开怀,最后用了些秘药,好不容易在半年前生下一子,只是这秘药着实伤身,以后怕是再也不能生育了。   看在孩子份上,秦可卿对贾家事也较以往上心,虽说是希望爹爹能顺利登上大宝,但爹爹要是失败的话呢?   秦可卿用心教导着惜春,希望能借着惜春搭上柳淑妃,无论是给自己母子俩留一条后路,或是将来利用柳淑妃给爹爹做事也都是极好,也因此她不但不阻着贾珍把过逝的婆母嫁妆尽数给了惜春,还私下添了不少。   尤氏虽有些怨言,但她在贾府中也没多少脸面,自己也没生下半个孩子,这管家之事也掌握在秦可卿手里,也拗不过贾珍,只得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懒人一个”,灌溉营养液 +5 多谢“王嘉简”,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荦荦”,灌溉营养液 +35 多谢“我的男朋友”,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暮雪念安”,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懒人一个”,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王嘉简”,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省亲纷争 (捉虫)   在宫内自然是以忠亲王妃有喜一事为宫内的头等大事, 但在宫外,则是以省亲之事为京内的头等大事。   虽说是限定了能省亲宫妃的品级与省亲的规模, 大大的减缓因宫妃娘家争建园子而导致的物价上涨, 但所谓重宇别院,再小也是有限, 再则大家不比拼那园子大小, 便只能往那里头的摆设比拼了,这里头所花销的银钱可没少上多少。   无论是那一户人家, 本着输人不输阵的精神,大多是拼了老命似的想把省亲别院建的富丽堂皇, 那怕是原本有些不愿意建那省亲别院的柳家, 被人一激了之后, 也拼了老命似的建了,总不能说他们公候之家建的省亲别院还不如那些只会说大话的读书人家或着区区的商户人家吧。   为了装饰省亲别墅,各种古董摆设之物, 短短一年之间便涨了许多,近来还流行起玉石珠宝盆景了, 以珍珠为土玉为盆,再加上用宝石金丝掐的假花,做的精致的, 小小一盆便值上万两银子,就算是意趣差了些的,也得花销上好几千两银子,薛蝌光是靠这一项进项便又赚进了小半个薛家了。   薛宝钗瞧着薛姨妈送来的帐册, 随手翻了几页,笑道:「二哥哥真是会做生意,当年那些边角料件不知堆放了多久,也亏得二哥哥想到了这个主意,把那些边角癈物给制成了盆景,还转手翻了好几倍。」   真正上好的珠宝玉石都拿来做首饰了,怎么会拿来做什么玉石盆景,会拿来做玉石盆景的大多是些边角料了,这个儿是大了,但大多是有瑕疵,或形不正的,也亏了二哥哥能把这些值不上银子的癈物做成雅致的盆景,卖给那些爱附庸风雅的人,光是玉石盆景这一项,便赚回小半个薛家了。   「蝌儿的确是个有能的。」薛姨妈也赞了句,不过话风一转,还是赞起自己女儿了,「也是娘娘安排的好,将圣上在咱们家进上的玉石盆景前多留了一阵之事传了出去,这才人人追捧了起来。」   薛宝钗微微一笑,「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个道理,我也是这些年才明白的。」   在宫中什么都不重要,就圣宠最为重要,她要不是得了圣上的宠爱,就她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商户之女的身份,在宫里算得上什么,早化为一具枯骨了。   亏得当年她还以自己出自皇商之家,先祖又是紫微舍人而沾沾自喜,结果在宫里也不过比宫女好上一些罢了。   自她得了圣宠之后,不知有多少宫人模仿着她的穿着打扮,模仿着她说话,连那神情举止都像极了她,要不是用了药,圣上的心早被这些宫女给勾走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云妹妹这般,得到夫君一心一意的爱恋。   想着雍政帝跟她所说之事,薛宝钗也不禁幽幽一叹,做为徒昭名义上的母妃,她自然是希望徒昭能再进一步的,但想想云妹妹的性子,只怕真不是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做为皇后,她或许不需要懂得军国大事,或许不需要能和丈夫诗歌吟和,但她绝对得有过人的肚量,能容得下后宫百花齐放,还得有心计手段,能护得住自己和自己的骨肉。   云妹妹绝对有这肚量,但心计手段之类的,不谈也罢。徒昭的前程和云妹妹相比,自然还是云妹妹重要些。    想到云妹妹,薛宝钗自然也想起幼时的几个姐妹了,薛宝钗问道:「听说迎春妹妹嫁了,她在冯家中过的可好?」   薛姨妈笑道:「那能不好呢,迎春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向来是个旁人对她好一分,她便对旁人敬十分的性子。这冯家全家上下都是明白人,冯夫人虽然不是冯姑爷的亲生母亲,但自己嫡子年幼,还得仰仗着冯姑爷多些,对迎春也还算过得去,再则云丫头又给她撑了腰,这小日子不知有多好。」   唉,若是宝钗当年也得了这般好的姻缘就好了,怪她当年不该信了姐姐的鬼话,千里迢迢的从金陵来到这里,最后还赔上自己儿子的性命。   「嗯。我就担心二妹妹被贾家胡乱许了人,眼下这般……倒也是不错的。」薛宝钗微微点头。   那年在她最艰难之时,除了云妹妹与林妹妹之外,也就二妹妹有悄悄来安慰过她,虽然那时她们一群女孩人小势微,什么都做不了,但那份情谊她一直记着。   薛宝钗眼中寒光一闪,「二妹妹既然嫁了,咱们也是时候该跟贾家讨债了。」   哥哥死的如此冤枉,她怎么可能放过贾家,自她得宠之后,她早想跟贾家好好算这笔帐了,只是想着二妹妹也快出嫁了,这才暂且按捺住,要不怎么会由得贾家快活这么多日子。   薛姨妈有些犹豫,贾家上下都是些混不吝的,要是牵扯到了娘娘怎好?娘娘膝下并无皇子,终究是根基浅了点。「只怕他们狗急跳墙,牵扯到娘娘,这贾家虽然没什么能力,但在京中多年,总还是有些故旧……」   她那些年在贾府待着时也不是光顾着分化贾宝玉与王夫人之间的母子之情,在大洒银钱的情况下,多少也知道一些贾家秘辛,且不论贾家明面上的姻亲,这贾母那处还不知有多少暗手是她们所不知道的。   「为了帮哥哥报仇,顾不了这么多了。」薛宝钗神色凝重,「难不成要我们眼睁睁地见着她子孙满堂,而咱们呢……那怕二哥哥肯兼桃二房,咱们家终究是断了根了。」   哥哥惨死,她的屈辱入宫与绝育,全不都拜那贪心的女人所赐,此仇不报,她说什么也不甘心。   想起薛蟠,薛姨妈亦是心下一痛,她就那么一个儿子,疼爱儿子只怕还胜过女儿,那可能不想给他报仇呢,但她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了,要是连这个女儿都有个三长两短,叫她还能怎么活呢。   为难之下,忍不住呜呜的哭了。   薛宝钗安抚道:「妈妈别担心,圣上顶多冷了我一阵,断不会弃了我,况且我还有昭殿下,虽非亲生,但也在我的名下。有这么一个皇子在,也不是普通宫妃能比拟的。」   「但昭殿下毕竟不是你亲生的。」薛姨妈叹道,若是真有个亲生的皇子,她才真正能安得了心,昭殿下与云丫头虽好,毕竟还是外人。   薛姨妈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把药送了进来。   薛宝钗冷冷一笑,「置之死地而后生。妈妈,若不能给哥哥报仇,我这一辈子都不甘心。」   薛姨妈长叹一声,「罢了!若此事不成,大不了咱们一家子一起走吧。」   见薛宝钗还想说话,薛姨妈轻按住了女儿的手续道:「别阻止妈妈,妈妈就剩下你这么一个女儿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妈妈怎么活?蝌儿虽好,但终究是代替不了你哥哥和你。」   她虽然不过是蝌儿婶娘,但蝌儿待她也是颇为用心了,虽说大半是看在宝钗的份上,但一个隔了房的侄儿能做到这步也不容易了,虽说有人奉养,生活也算舒心,但再怎么的也及不上自己的亲骨肉啊。   「女儿不孝!」薛宝钗泣道:「女儿不孝,这些年来都不能伺奉妈妈,还让妈妈为女儿奔走……」   往昔妈妈那有亲自跟人谈什么生意呢,以前有哥哥在,更早时还有爹爹在,妈妈压根不需理会这些俗务,但这些时日以来,她人在深宫之中帮不上忙,这些生意全都是妈妈处理了,也着实难为妈妈了。   「傻孩子。」薛姨妈慈爱地轻抚着薛宝钗的鸦羽似的发丝笑道:「能给你们做些事,妈妈高兴都来不及呢。」   为了还这两个孩子一个公道,莫说是和兄姐决裂了,那怕是要了她的命,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XXX   虽说这省亲别墅都是宫妃娘家自己花银子建造,但圣上也不好不做些表示,按其份位赏赐了百两到十余两不等的金银,为了算这个赐银,徒昭连续好几天在礼部与户部来来回回的跑。   毕竟这宫妃回娘家省亲可说是有史以来头一遭,给多少,怎么给都无先例,给少了,这雍政帝没面子,给多了,这户部舍不得,这不就来来回回的讨论许久了。   太上皇虽然仁慈,也允许老臣借贷,但自大皇子兵变逼宫失败之后,抄了好些大皇子门人的家产,着实让国库丰富了一把,而且太上皇到了后期,下手越发狠厉,因参与夺嫡之事,或因小事而被问罪,最后被抄家的人家也不少,再加上徒辰阳在六部行走之时,癈了臣子向国库借银一事,是以这国库中并不缺银两。   但这国库中再怎么不缺银两,这宫妃省亲一事说穿了是圣上家事,断没有从国库支银的理,但雍政帝发了话,户部那敢说个不字,只是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态度,诸多推脱。雍政帝懒得与老臣们耍嘴皮子,便让了徒昭全权统领此事。   所谓全权统领此事可不是算算要发给宫妃娘家多少银子便罢,还得考虑宫妃回家省亲的时间,道路维安,甚至连这回家路上预计要用上多少烛火薰香,都得考虑进去。   徒昭足足在六部待了数日才勉强弄个门清,这日好不容易能在宫门下钥前回到家,不料才一回家,便见到云妹妹左立秋、右立冬,三个女人并头躺在床上不知睡的多舒服……   「殿下……」小夏子轻唤了一声。   徒昭冷瞪了小夏子一眼,眸里尽是煞气。   小夏子被徒昭的眼神一扫,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吓的吞了一口口水,昭殿下此时的脸色好可怕,好似见到鬼一般,不!活像鬼上身。   徒昭虽是怒着,但怕吵醒了云妹妹,拉着小夏子直到外面后,才沈着脸问道:「王妃和这两个丫环一起睡有多久了?」   妈蛋,他不过才几天没回家,云妹妹就那么快的睡了外人了。   小夏子估了估,「也就这几天吧。王妃这阵子腿脚常常抽筋,嬷嬷便让立秋和立冬陪着娘娘,随时帮娘娘揉脚……」   「嗯。」听到此处,徒昭面色稍缓。   云妹妹自有孕后,这腿脚时常抽筋一事他也是知道的,平日夜里时他也曾帮云妹妹揉过几次脚,若是没人陪着确实是不好,不过……想着方才史湘云的小脸离立秋的胸器只有一线之隔时,徒昭的脸顿时又黑了。   他以往怎么没注意到立秋这丫头也是云妹妹喜欢的类型之一呢?想着云妹妹越睡便离立秋的胸器越发近了,只差没把头给埋进去了,越发觉得此女不可留!   妈蛋,防火防盗防小妾果然是一辈子的工作,一刻都不能懈怠!   不能再跟那些老臣耍嘴皮子了,得速战速决,万一云妹妹喜欢立冬立秋帮她揉脚多些怎么办?不能让那两个丫头抢了他的活,占了他在床上的位……徒昭暗暗思索着。   宫妃省亲一事虽小,但牵涉到的部门极多,不只是户部、吏部、礼部,甚至于工部、兵部等都得配合行事。礼部有三皇叔在,自不敢推脱;他当年在太上皇时期保住了不少吏部里的官员,虽然大多官职不高,但配合着他处理此事却是恰恰正好;兵部有史鼐、史鼎两兄弟在,更是不在话下。   唯有皇太子的老本营户部与工部着实不配合,徒昭当年也跟着徒辰阳在户部与工部中待过好一阵子,对里头的人事也是门清的很,干脆跳过工部的官员们,直接挑了些工部的工匠出来,配合行事。这工部里真正做事的也就是这些工匠,没了这些工匠,这工部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当年跟着皇太子在户部行走多年,对户部也算熟稔,宫妃省亲一事虽然杂乱,但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这户部大多为石家之人,有些自个的小心思,便把区区一件小事弄的如此混乱,想趁机为难他。   若是以往,徒昭和他们慢慢耗着便是,但绿帽危机的压力之下,徒昭干脆在户部弄了场考试,按考试成积从优挑人,一般户部的官员自不愿意参加,偏生徒昭还允了户部一般小吏参与考核,这一考核之下,这户部中算学最好的竟然不是什么户部官员,而是一名书吏。   而且平均下来,这做书吏的考试成积大多比那些户部官员好,好些官员的成积惨到让他不忍看了,满分一百分,能考出个位数的成积也着实不容易了。就算用猜也不该猜成这样吧!?   徒昭点了那名书吏和其他几个算学卓越的书吏跟着他,还请雍政帝给那些书吏们赐了官身,不只是书吏,就连他从工部里挖出来的几名工匠也一并赐了官身,以便他们在户部及工部办事,而无需受到其他官员的制衡。   这些人都以为自己这辈子也不过就是个做书吏或工匠的命了,万没想到竟然能有着一日穿起了绿袍,有了改换门庭之机,对徒昭所吩咐之事越发尽心尽力。   徒昭将人手集齐之后,花了几天的时间,将各部所负责之事发下,之后便由得那些人负责处理各部门之事,他就负责总揽,时时检查便罢。没多久便回复以往准时回家陪云妹妹的美妙日子了。   这世上能陪云妹妹睡觉的人只有他!   雍政帝看在眼里,暗暗点头,这上位者如果事事都自己处理的话,那有那么多的闲工夫,诸葛亮是怎么死的?不就是累死的吗。为上位者,只需要管人,而非管事;这孩子终于明了这个道理了。   这徒昭明目张胆的搞起自己的小班子了,而且还以吏为官,莫说大皇子与二皇子了,就连皇太子都忍耐不住,折子如雪片般飞来弹劾徒昭,但都被雍政帝留中不发,非但如此,户部和工部尚书还被斥责了一顿。   这自古以来,非科举入仕者不得为官,徒昭此举可说是打破了科举制度,开创了以吏为官的第一人,给了胥吏进官身之机,最后甚至发展为为官者需先为吏三年的习俗,有效的改善了胥吏世家把持着地方事务之习,也为后来的乾兴之治打下了基础。   后人曾评乾兴帝此举开创了中国古代政治的创举,并将此事并入乾兴帝的数件伟大的政积之一。但万万没有人想到,乾兴帝当时会提出这以吏为官的主因,纯粹只是因为一时间找不出人,又想着早点回家陪娘子睡觉罢了。   这宫妃省亲之事才告一段落,不料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史家竟然状告荣国府贾家仗着薛德妃之势,逼迫林、史两家献银建园子。   此事一出,朝野震惊。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长腿姐姐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琳琳”,灌溉营养液 +5 多谢 “蔡蔡姬”,灌溉营养液 +70 多谢 “坚定的非洲人”,灌溉营养液 +1 多谢 “路过”,灌溉营养液 +21 多谢 “nuo1986”,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 “追文狗”,灌溉营养液 +1 多谢 “冥幻灵蝶”,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 “星辰”,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 “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仗势借银   这各家为了宫妃省亲一事忙的如火如荼, 但贾家便如局外人一般,着实清闲, 但这清闲可真不是他们所想要的。   除了雍政帝妃嫔之外, 只有少数皇子妃能够省亲,所有嫔位以下的宫妃及太上皇的所有妃嫔均不许省亲。这贾家好不容易出了个太贵人, 偏生不能回府省亲, 眼见其他老亲们如火如荼的建园子,他们想搭把手都没人要。   贾琏捧着银子上门, 却被人问了一句:「这不会是林家的银子吧?」接着又摇头叹息,一脸为难之色, 最后坚决不肯收下这银子。   谁敢收这银子呢, 林家的一儿一女虽然不在京城, 但林家女的夫家还在京城里,这史家可不是好惹的,这史鼐和史鼎都是圣上面前得用的人, 史家女更是贵为忠亲王妃,那是好平白得罪的。   且不论收了这银子之后, 说不得会被史家记恨上。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收了贾家的银, 说不得还得帮贾家办些事,可这贾家还真没有半个扶得起来的人,这贾琏看似人模人样的,却最是黑心, 连孤女的养育银子都贪了,还能办得了什么事。说不得送个一万两进来,反倒捞了十万两银子回去了。   贾琏被说的都红了脸,他本想借着献银一事,让老亲帮个手,帮他讨个差事回来,闲赋了那么多年,连个虚职都没法弄到手,眼见这贾家越来越没落,做为贾家继承人,他不是不着急的。   但他没想到,那怕他捧着银子上门,那些人连个机会也不肯给,贾琏的脸皮始终不够厚,最后他也不好意思上门讨差事了。   贾府的郁闷自不用提,可更郁闷的还在后头。   薛姨妈拿着王夫人当年签的三十万两银子的借据上荣国府,要荣国府还钱,好给德妃娘娘建省亲别院。   贾母当下大怒,追问之下,王夫人只能尴尴尬尬的将当年管家不利,帐上亏空,不得不跟薛家借了笔银子填补亏空之事说了。   贾母何尝不知,这王夫人所谓的管家不利之事怕是有些水份,但眼下也不是算这帐之时,只能把贾家二房的大小主子尽数唤来商量。   贾赦大怒,这老二家的干的好事与他何干,上次林家家产一事,因为苏怡也有份之故,二家都有些说不清,方才勉强应了贾母二家平分这欠林家家产一事。但这三十万两可全是老二家的干的好事了,做弟媳妇的代管着长兄的家,管到这家中财产少了整整三十万两,这事他还没跟老二家的算呢,凭什么要他帮老二还这钱?   贾赦当下便闹了起来,直嚷着要分家,气的贾母狠狠捶了贾赦几下。   贾政此人最是凉薄,一听到贾赦想分家赶他们出去,便叫嚷着直说要休了王夫人这败家妇人,王夫人一边哭着,一边反骂着贾政。   宝玉这些年来也着实知了不少世事,自然也明白王夫人口中所谓的『管家不利』有着多少水份,但事关自己亲生父母,宝玉不好相劝,只能跪下磕头不停,求着贾政不要休了母亲。   「老爷!」贾宝玉求道:「母亲这些年来操持家务,没功劳也有苦劳,况且母亲给老爷生了二子一女,老爷若休了母亲,儿子也就罢了,但这叫宫里的大姐姐该如何自处?」   大姐姐在宫内的日子已是艰难,若再有个被休的母亲,叫她该如何做人?   说到宫里的贾元春,贾政也有些迟疑了,虽然贾母隐约透露出这女儿已经癈了,今后前程有限,但贾政总是梦想着贾元春能再进一步,说不得能生个皇子出来,保住贾家今后的富贵。   贾赦才不管贾政不可思议的妄想,直嚷着让老二家的自己处理这欠债,还说着要尽快分家。   王夫人见贾赦得理不饶人,忍不住哭诉道:「这些年来年景不好,老爷们领的又是闲差,家中没半点进项,大爷三不五时便要买个古董,琏儿时不时拿了银子去走门路,我也不好不给,这些年来,我连自己的嫁妆也添进去不少了。」   王夫人言下之意,这贾府精穷尽是大房之故一般,一听这话,贾赦越发恼火了,「老二家的说的好生轻巧。什么叫家里没进项,这每年的几千亩田地的租息难道还不够使?当年琏儿他娘还在时可是年年都有剩余的。」   怎么琏儿他娘管家时可从没说过银子不够用,到了老二家的手里却银子不够使了,非得要跟薛家借钱,而且一借便借上三十万两银子!?   王夫人讽刺道:「大老爷日日待在府里,那知道外面日子艰难,这些年旱涝不断,人都吃不起饭了,还能缴的上多少租子,咱们贾家总不能为了一点子租子逼死人吧,莫说田租压根收不上多少,每年还得添了不少进去呢。」   「放屁!」贾赦骂道:「莫说你姓王的可不是这种慈善的性子,这世上那有年年旱涝的理。」   老二家的如果是这般慈善的性子,就不会搞出什么放债之事了。   「大老爷大可以对帐!」王夫人怒道。   这帐本子早做的干干净净,要不当年早被苏怡给发现了,那能等到今日。   「都十几年前的烂帐了,你怕是早做的干干净净了。」邢夫人插口道。她当年未出阁时也是管过家的,这帐本子说穿了也是人写的,其中的猫腻可多了。   「够了!」贾母怒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还是把薛家的银子先还上才是。」   她何尝不知老二家的往家产里伸手的事呢,只是想着老大得了爵位,老二什么都没有,着实可怜,便由得老二家的拿些钱财了,只是万没想到老二家的竟然贪了如此之多!   不但留了个空壳子给老大,还又留了薛家三十万两的外债。若还是以往的薛家,欠了便欠了,不过是区区一介绝了嗣的商户,那能和她们荣国府比。   但眼下人家的背后可有了薛德妃,这薛德妃也不知是有何手段,都进宫这么些年了,仍然盛宠不衰。再则,她瞧得明白,薛姨妈失子之后,心性大变,怕不似林黛玉那般好唬弄,又不像史鼐那儿还不肯撕破脸面,这银子怕是得还全了。   贾母顿了顿又道:「这是说到底是老二家的管家不利,赦儿就拿个十万两出来吧。」   贾赦气的直跳脚,他早知母亲偏心,万没想到母亲偏心偏的没边了,贾赦怒道:「母亲这是什么话?凭什么老二欠的钱要我来帮着还?」   贾母当下勃然大怒,「你只会怨着我偏着你弟弟,也不想想你这些年来做了些什么?只知道花天酒地,不是玩古董便是尽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了,你要有一点争气,撑住这个家,咱们也不至于靠着外人……」   什么王家、什么史家、薛家,甚至是隔壁的宁国府,以往那户不是指着老爷过活的?那有现在这般,得让她去扯着其他人家的虎皮做面子。   想着以往的风光,再想着近年来的落没,贾母越说越是难过,哭道:「来人,去备轿马去,我马上回金陵陪你父亲去。省得你看我这个老婆子处处不顺眼。」   贾赦和贾政之间就算有千般不对头,有一点倒是一样的,两人对贾母都是颇为孝顺,见贾母气的要回金陵陪贾代善了,贾赦与贾政连忙跪下,哭喊着,「母亲这不是要折煞儿子吗。」   贾赦和贾政都跪下了,其他人自然也得跟着跪下,顿时荣禧堂前黑压压地跪了一群人。   「是你们几个逼着我啊!」贾母哭喊道:「贾家败落至此,我老婆子那有面目下去见你们爹爹。」   虽是哭着,但那眼神一直望向贾赦,李纨也有些惊觉了,虽也是跪着,但那方向隐隐是跪向贾赦。   王夫人虽然这些年来待她和兰儿颇为冷淡,但王夫人毕竟是兰儿的亲祖母,若王夫人因这贪没兄长家产缘由被休,兰儿只怕也会受了牵连,所以王夫人休弃不得。   不过见王夫人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李纨亦暗暗称快,王夫人犯此大错,想来贾赦兄弟两怕也容不得她,若是能让王夫人病逝,或是将王夫人关上一辈子就好了。   贾赦不是傻子,岂有不明白之理,「够了!」他怒瞪着贾母:「母亲可有当我是你的亲儿子?」   他是捡来的吧!?要不母亲的心怎么能偏成这样。   贾母语塞,那能不是亲儿子,要不是亲儿子,当初赦儿被那老虔婆抱走时,她又怎么会大病了一场呢,只是赦儿……终究是不如自小养在她身边的政儿来的重要啊。   「罢了!」见着贾母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瞧着贾政,贾赦那里还有不明白的。他强忍心痛,猛地一闭眼帘,将眼眶中隐隐泛出的泪水压下,罢了罢了,早该明白的不是吗。   贾赦恶声恶气道:「我只出五万两,剩下的,老二家的自己想办法!」   接着贾赦狠狠踢了贾政一脚,直把贾政踢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好一会儿都起不了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荣禧堂了。   见贾赦应了,贾母才松了一口气,贾赦眼下虽然只肯给五万两,但只要开了这个头,之后再索要钱财就容易多了,贾赦得了老虔婆大部份的财产,若是他肯帮上一把,这区区三十万两也算不得什么了。   「老二家的留下,大家先散了吧!」贾母说道。   在贾母的压制之下,那怕贾琏和苏怡有什么想法也不好说了。这时代对孝道要求甚高,贾琏和苏怡再怎么爱钱,也不敢犯着大不孝之名和贾母起争执,只能想着再去贾赦那儿说道说道,总不能就这么平白便宜了王夫人吧。   贾母癈了好些功夫才让这两房安静下来,她揉着额角,着实头痛,这两个蠢孩子也不想想,他们贾家眼下还剩下什么?王夫人就算有千般不好,但她娘家兄长争气啊,还生了一个得皇太子宠爱的女儿,但她们贾家还有什么?   自王熙鸾嫁进毓庆宫中后,这王子腾可能会接过九门提督之职的流言不断从宫中传出,这职位何等重要,非圣上亲信之人不得,说不得将来还会再进一步成了兵部尚书。   要不是王仁那小子突然死了,王子腾伤心之下病的厉害,这九门提督之位便落到王子腾身上了。这九门提督之位至今悬空,照她看,圣上怕是有意等这王子腾,这般受圣上重视之人,岂是她们能得罪得的。   「媳妇谢谢老祖宗。」王夫人难得的跪下,真心诚意的给贾母道了声谢。这事要不是贾母压着贾赦,只怕贾赦非但不肯出银,而且说不得她便会被贾政休弃了。   贾政此人,最是冷心冷意,全然不顾夫妻多年的情意,不念她给他生了三个孩子,说休弃便休弃,也不想想她弄的这些银子都花到谁身上了。   王夫人越想越难受,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   「哭什么!」贾母喝道:「想法子还银才是正经的,薛家可不似林家、史家那边好唬弄。」   「是!」王夫人收了眼泪,委委屈屈的应道。   「我是为了贾家,可不是为了你。」贾母冷声说道。「老大家出五万两,我这儿也出五万两,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区区二十万两,想来王家那儿抿上一抿也该有了。   「是!媳妇知道。」   王夫人心下明白,贾家自上次林家事之后,贾家是真没现银了,贾赦那儿不好说,但贾母那儿怕真是没剩多少银子了,王夫人不愿动用自个嫁妆,提议道:「要不把敏姑娘的嫁妆拿回来吧?」   这贾敏出嫁之时正是贾家最繁荣之时,嫁妆着实丰盛,少说也有十几万两,有了这笔银子,她和贾母再添点也足够还掉薛姨妈的那笔银子了。   再者,她们和林家闹成这样,这亲戚不做也罢,还是银子实际点。   贾母略略思索片刻,虽是心动,但终究还是算了。正如王夫人所言,自他们动用这林家家产之事被披露出来之后,不只贾家名声一落千丈,赔还给林家的银子也着实让他们伤筋动骨,连她的私房嫁妆都不得不动用了。   有时想来,她都有些痛恨敏儿为什么要生这两个讨债鬼了,她做一个外祖母的亲自去求了,也不曾给她半点面子,还让史鼐来威胁她,逼得她不得不变卖嫁妆还银。   但这讨要嫁妆这事按礼法上却是不成,且不论这嫁妆是留于子孙,若敏儿无子,只生育了林黛玉的话,她们像当年张家一般去讨要回部份嫁妆也就罢了,但敏儿有子,这讨要嫁妆一事便站不住脚。   再则这黛玉嫁到了史家,这讨要嫁妆不只是断了林家的亲戚情份,怕是连史家的亲戚情份也断了,这史家史鼐与史鼎都还极受圣上重用,在圣上面前的脸面可不输给王子腾,云丫头嫁给了忠亲王,这也是一份势力,轻易放弃不得。   不过王夫人这事倒也提醒了她,贾母想了一下,干脆以这薛宝钗的名义到林、史两家索要银子去了。   薛姨妈索要银钱是为了给德妃娘娘建省亲别院,这忠亲王是德妃娘娘名义上的儿子,史湘云亦贵为忠亲王妃,这林、史两家总该出点力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星宝”,灌溉营养液 2 多谢“ 小雨”,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霜降无心”,灌溉营养液 5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状告贾家   贾母亲自去了一趟史家, 虽是碍着薛德妃的面子,史鼐与史王氏没明着拒绝, 但贾母一走, 史王氏便当场发怒了,「姑奶奶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竟然仗着德妃娘娘的势跟咱们家索要银子了。」   一开口便要十万两银子, 真当她们史家的银子是大风吹来的吗?   虽是怒着,但这事她也不好说个不字, 毕竟薛德妃贵为昭殿下养母,亦是云丫头的婆母, 薛德妃娘娘省亲一事, 她们史家也不好不表示点心意, 只是这银子给了贾家,再透过贾家到了薛家的手,也不知薛家知不知道他们史家也有尽份心呢。   最怕就是花了银子, 功劳都被贾家抢了,最后史家还没落到半点好处。   「这薛德妃得了圣上盛宠, 轻易得罪不得,况且她眼下是昭殿下的母妃,咱们再怎么说也是该尽一份心力。」史鼐淡淡说道。   且不论四大家族, 同气连枝,就算是按着云丫头的关系算,他们帮上一把也是应该的。   「哼!」史王氏不屑道:「这娘娘在宫里,怎么会知道这贾家人做的好事, 我可不觉得这薛贾两家的感情可有这么好。」   当年薛宝钗进宫时可曾见过这贾家搭把手?这些年来又是谁给薛姨妈那送些薛宝钗的消息的?这贾家要是有点心思的话,薛家也不会三不五时送银子来求云丫头帮忙了。   不过这贾家王夫人和薛姨妈毕竟是亲姐妹,说不得这薛家真是拉不下脸来要银子,透过贾家来说上一说也不定。   这般一想,史王氏又有几分犹豫起来。只是姑奶奶一开口便要十万两银子,史家不是拿不出这钱,但这银钱一给,史家可真的是空了大半了,靕儿娶媳妇在即,处处都是花银子的时候,那有法子一口气给这么多银子呢。   史鼐沈默不语,嘴角露出一丝冷凝的冷笑。   他倒是知道薛家绝计不知贾家用着他们的名头来史家索要银钱一事,省亲之事一出,他便主动送了三万两银子给薛蝌,只是被薛蝌捥拒了,薛蝌自豪道,他们薛家好歹曾为皇商,手上银钱虽不及公候之家,但建个园子还是行的,史鼐这才罢了。   薛家压根不缺建园子的银子,自然不会有透过贾家来跟各位老亲要银子之事了,就算有意让各家帮衬一番,建一个园子至多三十万两也尽够了,也断是不会光是史家便一口气要到十万两银子这么多。   这个贾家……仗着与薛家的亲戚关系,用着薛德妃的名义到处索要钱财,着实大胆。   史鼐转了几下手上的核桃,这对核桃可是靖儿千里迢迢送过来的,说是林丫头特意给他找的,每日把玩盘着便能活络筋骨,强身健体。不只是他和史王氏,连家中其他人也都有份礼,件件都是用了心思的。   林丫头是个孝顺的孩子,当真是对她一份好,她便回上好几分的。硕玉也是个聪敏的,着实送了不少江南的消息给他,让他得了不少好处。   这么好的二个孩子,可不能让那不着调的贾家毁了。   史鼐心念一转,便写信与林硕玉讨论一番,过没多久,这史家便敲锣打鼓的将贾敏嫁妆送回贾家,代表林黛玉与林硕玉与贾家断亲。   贾母当下大怒,她是想借机让史、林两家添点银子,可并无断亲之意,像这种事一般人家都是藏着掖着,那有像史家这般到处说的。   贾母当下便想让把史鼐请进府里好说道说道,但史鼐连门都不肯进,在大街上便闹开了,口口声声说是被贾家所逼,把贾母上门借钱一事,硬说成是贾母逼他们退还贾敏嫁妆之事,甚至到了顺天府状告贾家仗薛德妃逼迫林、史两家献银。   薛宝钗是圣上宠妃,攀附她的人不少,妒恨她的人更是不少,此事一出,这折子便如雪片般飞来,将薛宝钗说的好似一等一的奸妃一般,不除不足以安邦定国。   此事既然牵涉到贾家,贾家自是得不了好,这贾家也着实大胆,除了史家之外,还有好些人家被贾家索要钱财,就连安南王府与北静王府都被索要了钱财,当然贾母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这两家也只少少的要了五万两。   安南老王妃与北静王老妃都是贾母的多年好友了,断然没想到贾母竟然会为了区区几万两银子而欺骗她们,倒是很爽快的给了银子,还托贾母在薛德妃面前帮着说几句好话。   一得知自己被骗了,安南老王妃当下气晕了过去,吓的安南王爷足足有好几日不敢出门;而北静王府里则是默默地传了太医,太医虽然不肯说这北静王老太妃的病情,但瞧着北静王微红的眼睛,只怕北静老王妃的情况也是不太好。   在安南王府与北静王府的示意下,原本还有意拉上一把的老亲顿时都收了手,由得贾家被人参。这贾家向来有着谜之自信,行事嚣张,多年来着实做了不少『好』事,什么官说、放债、逾矩……无一不做,还有当年损毁林家御赐之物之事也被翻了出来,件件都是要命的事情。   但不知怎么的,这些事儿尽数被牵到薛宝钗头上,好似贾家全是仗着薛德妃给的底气,方敢做出这些祸国殃民之事。   其实这话着实可笑,若真是仗着薛德妃之势,也该是薛家得利,怎么会是这一表三千里的贾家了,虽明知和薛家无关,但眼见贾家混乱不堪之事,圣上也有几分不豫,连接数日都未曾进过长春宫,显然是有些迁怒了。   雍政帝足足十日没踏进过长春宫半步,这可是从来未有之事,自薛宝钗得幸以来,圣上几乎是日日都往长春宫去,那怕是初一十五也得去长春宫中小坐一阵,这还是头一回薛宝钗连着数日都不曾见到雍政帝一面。   高允心下暗暗焦急,这皇后与淑妃早就极为痛恨薛宝钗,这薛宝钗才微微有些失宠,这皇后便迫不及待的踩上来了,想着小小的人儿被皇后拘着,短短数日便被罚着抄了好些经书,原本丰腴的脸颊都因此而瘦了一圈,高允的心都疼了。   他亦偷偷看过这些折子,好些真是荒唐可笑,这薛宝钗跟着圣上也不过是这二年之事,这贾家从贾代善还活着的时候便插手官司,那怕贾代善死后也没安份多少,反倒是这两年才当真是静了些。   贾代善活着之时,这薛宝钗怕是还没出生呢,关得了她什么事,想到小娇人儿受着这不白之冤,说不得躲在长春宫中哭泣着,高允心下怜惜,恨不得赶过去好生安慰。   好在圣上气恼归气恼,倒没荒唐的把这些事全都算在薛宝钗头上,他把好些早年的案件抛到一旁,手中拈着一个折子,冷声说道:「这贾家是该好生治治了。」   旁的也就罢了,这件事确实是薛家错了。   高允偷偷瞧着那折子上所谈的正是当年薛蟠打死人一案,想起薛宝钗曾经哭诉她哥哥死的冤枉一事,心中一动,装作不经意的叹道:「这贾家也不知是那来的脸,害死人家儿子,还有脸面利用人家女儿的名头要钱。」   「害死人家儿子!?」雍政帝微微皱眉,「何出此言?」   高允微微思索,斟酌着回道:「既然发了话要帮忙摆平这事,那有未审先判薛蟠为杀人凶手?然后还说其厉鬼索命而亡?若是这薛蟠被人发现了,这薛蟠不是不死也得死了。」   说起来这薛蟠确实死的冤枉,若不是这未审先判的结果,以薛蟠所犯之事,应该只不过是流放而不至于要了命。   「是了!」雍政帝恍然大悟,他怎么忘了这薛宝钗是怎么入宫的,当年这薛家事不知怎的说成了是徒辰阳弄权,徒辰阳固然是被弄的灰头土脸,但薛家子斩首示众,而薛宝钗也因此被太子妃召入宫中,并命其永为宫女,要不是遇上了他,还不知会被人糟蹋成什么样。   想起当年事,雍政帝心下一紧,「去!摆驾长春宫。」   「喳!」高允高声应道。   高允眉眼微舒,只要圣上去了长春宫,这薛宝钗失宠之说便可冰消瓦解,也不用担心皇后再折腾起薛宝钗了。   高允虽只是微微舒缓了眉眼,但高允因为面若好女,容貌极为精致,平日里大多板着面容,少有笑容,难得面上有了丝笑意,难免让人侧目了些。   好些小太监忍不住看的出了神,一旁交好的太监连忙打醒那人,骂道:「在高爷爷面前还敢失神,要不是高爷爷心情好,你早就被人拉下去打了。」   「我也不过是一时失了神吗。」那小太监忍不住嘟嚷道:「没想到高爷爷笑起来这么好看……」   「那能不好看呢。」另一高胖太监忍不住说道:「高爷爷要不是生的好,当初也不会一入宫便挑出来侍候圣上了。」   他比高允还早几年入宫,但到现在都还不过是养心殿上的二等太监,这地位全然不能和高允相比,高允一入宫便去伺候了圣上,从圣上的贴身太监一直到了今日的太监总管,这份福气可是他们比不得的,只不过多少有些暗暗艳羡罢了,这颜好,果然什么都好。   那看着高允看着失了神的小太监忍不住叹道:「高爷爷生的那么好,怎么不多笑笑呢,多笑笑多好啊,咱们看着,心情也好了。」   说着说着,那小太监又忍不住冒起粉红泡泡了。   「嘿!」那高胖太监不客气狠狠拍向他的头,一把把他脑海里所有要人命的幻想尽皆打掉,「对着高爷爷发痴,你自个不要命了,可别连累到咱们。」   高允长的好,这些年来动过心思的人也不少,但那个最后的下场不是一个死字的?   说起来也奇怪,高允若是不喜欢分桃之事,这宫中多的是貌美宫女,凭着高允的相貌和地位,要什么宫女要不到,偏生他洁身自好的很,从没听说他和那个宫女好上了。   莫非高允看上的不是宫女,而是嬷嬷之类的?   想着高允今日难得的喜气,那高胖太监心中一动,问道:「对了,高爷爷怎么今日这么高兴?」   高爷爷虽隐藏的好,但他们这些伺候的,那个不是人精,那会瞧不出高爷爷已经有好些日子不开心了,怎么今日会突然转阴为晴?若非是圣上嘉奖了什么?   「这我可不知道。」那小太监头摇的像波浪鼓一般,圣上和高爷爷在养心殿里谈事情,他们做小的那敢去偷听。   高胖太监沈吟许久后问道:「你可知高爷爷是要往那儿去?」   「还不就是长春宫。」那小太监笑道:「除了长春宫之外,还有何处能让高爷爷如此用心。」   长春宫里住的是圣上宠妃,这不就连高爷爷都顶顶仔细的。   长春宫吗……   高胖太监心中一动,这高允平日里对长春宫便特别用心,以往本想着长春宫里住的是圣上的心尖尖,他们做太监的,平日里用心一点也是应该,但倘若高允不是因为圣上而用心,而是为了自己而用心呢?   那高胖太监兴奋的微微发抖,如果是真的……他终于找到一条进身之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王嘉简”,灌溉营养液 +4 多谢“ら骨zlぺ里的傲气”,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江上阳光”,灌溉营养液 +4 多谢“清欢”,灌溉营养液 +2 多谢“shuyouwill”,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清秋”,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树袋鼠”,灌溉营养液 +5 多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15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湘云冒险   薛家利用贾家到处上门索要金银, 最后牵涉上薛德妃一事,宫外传的沸沸扬扬, 那怕徒昭平日里将史湘云守得紧紧的, 史湘云终究还是免不了知道这个消息。   旁人不知道,但史湘云可是极明白的, 薛宝钗和贾家之间可说是有着深仇大恨, 怎么可能会托了贾家代其索要金银,况且她虽然不知薛家深浅, 但从薛蝌给徒昭的份子钱来看,薛家就算没了以往的百万之富, 但也差不离了。   宝姐姐这事一定是被冤枉的, 只怕又是后宫里几位娘娘做的好事, 再听闻圣上好几日都未曾踏足长春宫,史湘云顿时以为自己真相了。   「莓儿、立冬。」史湘云沈吟半晌后道:「咱们去长春宫见见宝姐姐。」   眼下这个情况,势必有些不长眼的人认定薛德妃失了宠想踩她几脚, 徒昭做为德妃养子,为了避嫌不好去探望养母也就罢了, 但如果连她这个名义上的媳妇都不理不睬的话,只怕真让人认定薛德妃翻了不身了。   「姑娘!」立秋一激动,竟用起以往的称呼了, 「你怎么可以去长春宫呢,这时候姑娘万万不可出去啊。」   姑娘自怀胎以来,这北五所头所里可从来没安静过,要不是姑娘自己仔细, 大伙几个又防的好,只怕姑娘肚子里的小主子便遭到毒手了,这北五所到长春宫,一路上不知要经过多少地方,万一要是有人起了坏心,做了什么事的话怎好?   几个嬷嬷也是不赞同之色,就连平日里面无表情的莓儿也是隐约露出不赞同之色。   江嬷嬷劝道:「娘娘若是担心德妃娘娘,老奴代娘娘去一趟便是了。」   自薛宝钗失宠的消息传来,昭殿下便以薛德妃养子的身份好生敲打过内务府了,这内务府里大多是人精,断是不会苛待德妃娘娘的。   史湘云考虑再三,「我还是亲自跑上一趟才安心。」   虽然也可以让嬷嬷代为探望一番,但嬷嬷们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真有什么的话怕是不会跟她说的,再则,她和宝姐姐之间的情感那是这些嬷嬷们所能替代的呢。   「况且……」史湘云顿了顿道:「薛德妃是咱们名义上的养母,若是在她危难之时,弃她而去,只怕会伤了昭殿下与我的名声。」   这古代最重孝道,那怕是养母也得要尽孝,虽则她去见宝姐姐的理由与什么孝道无关,但这也是最好堵住嬷嬷们的理由了。   「可是……」江嬷嬷仍有几分不赞成。   「放心!我没那么娇弱。」史湘云摸摸肚子笑道。   她一向身子健康,怀孕时又自己仔细,虽说这北五所里不甚太平,但她也没受到什么伤害,肚子里的孩子也好好的。   虽说是有些危险,但她一路上小心些,悄悄前去,尽快回来,别让皇后等人找着找她麻烦的机会便是。   立秋和立冬等人拗不过她,也只能由着她了,不过这随行伺候的人增加了一倍,原本按着史湘云的意思,只要让莓儿和立冬陪着,悄悄前去便是,但江嬷嬷等人那肯让她就带着两个宫女前去。   江嬷嬷建议要去干脆就多带些人陪着,横竖史湘云只要走出了这北五所,这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必定是第一时刻便就知道了,既然暪不住人,干脆就大大方方的去,那她们动手脚前也会先犹豫一下。   江嬷嬷的一席话说完,史湘云不得不为古人点赞啊,谁敢说这古人的脑子不好使的。光是这宫斗一事,就足以让无数现代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念及此,史湘云倒是暗暗庆幸徒昭至今没有纳妾,若是再来几个宫斗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只怕她真的只有给现代人丢脸的份了。   史湘云暗暗思索着:或着为了自己的小命,她可以忍痛放弃纳妾的想法,只要来几个巨/乳妹妹偶尔给她埋胸安慰一下就好了!   在江嬷嬷的重新安排下,史湘云带着立冬和莓儿,并伴着二个嬷嬷、二个太监,一起前去长春宫瞧瞧薛德妃。   XXX   宫外纷纷扰扰,但薛宝钗压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她所想要的一直很简单,她要的是贾家给她哥哥偿命,要皇后和王家陪着她哥哥一起下地狱,至于自己的性命,失宠与否,她压根就不在乎。   虽是如此,但薛宝钗一有了失宠迹象,皇后便迫不及待的踩上来了,只是薛宝钗贵为德妃,名下又有皇子,那怕失了宠也不是皇后能随意处置的,皇后虽然妒恨,但皇后的手段翻来覆去也不过就是那些,不过是罚站和抄书罢了。   薛宝钗胡乱抄着皇后罚她抄的书,细细琢磨着自己的计划可有疏漏?她孤身一人,大不了便是失宠被打入冷宫之中,死便死了,她也不惧什么,就怕牵连到妈妈,让妈妈一把年纪了还跟着她受苦。   莺儿悄悄来报,「娘娘,忠亲王妃来了。」   「云妹妹!」薛宝钗一惊,「这个时候,她怎么来了?」   为了养胎,云妹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不敢出北五所的门了,更别提她眼下身险漩涡之中,云妹妹着实不该来的。   莺儿回道:「忠亲王妃说是这些日子没给娘娘请安,心下不安,特意来给娘娘请安,顺便陪娘娘说说话。」   王妃说的客气,其实也是担心娘娘,想陪娘娘说说话罢了。难为王妃对她们家姑娘真真有心了。   莺儿瞧了薛宝钗一眼,见她嘴角微昂,这眼角眉稍都柔和下来了,便知道她也是高兴的,便讨好道:「我瞧王妃娘娘的神色是担心着主子,只是不好说罢了。」   薛宝钗脸上笑意更深,「云妹妹是个有心的。能有这么一个妹……媳妇儿是我的福份。」   这辈份上虽然是婆媳,但终究内里是以姐妹相称着,这些时日以来,无论是史湘云还是薛宝钗始终都改不了称呼。   接着薛宝钗柳眉微扬,「吩咐底下人都警觉些,断不能让忠亲王妃在宫里有半点差错。」   虽是感动,不过云妹妹确实有些鲁莽了,眼下这个时候岂是离开北五所的好时机?她怀着圣上头一个嫡长孙,可说是人人都巴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呢。   「是。」莺儿心中一澟,连忙应道。   这段时间以来,莺儿也算是练出来了,这长春宫里的主位娘娘虽然是她们家娘娘,但这长春宫里除了德妃之外,还住着好些不安份的妃嫔,宫里的宫女太监也不见得可靠,光是皇后娘娘明面上的钉子便有好些个。   莺儿闻言连忙再回去收拢一番,方敢亲自请了史湘云到东暖阁之中。   一见到瘦了整整一圈的薛宝钗,史湘云忍不住惊道:「宝姐姐,你受苦了。」   这些宫人也真真不像话,竟然苛刻起宝姐姐来了,那怕失了宠,但宝姐姐贵为德妃,而且名下仍有皇子,那是他们能轻忽得的。   史湘云当下怒道:「这内务府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能苛刻起娘娘了。」   薛宝钗轻拍了拍史湘云的手,「没人苛待我,只是最近有些累了,便不思饮食了。」   那怕没把皇后的处罚放在心上,但短短几天之内要抄那么多书,她也着实累了,不过消瘦些也好,就凭昨晚高允见着她时的表情,她就知道皇后绝计讨不了好。   史湘云搂着薛宝钗长叹好几声,她也从徒昭那边拿了些折子回来看过,虽然明知道这贾家事绝计算不到薛宝钗头上,但这圣心难测,难保圣上不会因此而厌弃了薛宝钗,况且圣上若真是对薛宝钗毫不介怀,也不会那么多日不曾进过长春宫中了。   最后史湘云只能劝道:「宝姐姐,你别担心,圣上明察秋毫,定不会将贾家之事怪罪到你身上。」   薛宝钗摇了摇头,正想说话时,她浑身一震,原本平静的声音突然变得娇柔婉转:「我只是恨着贾家,她们那来那么大的胆子,当年故意让贾雨村乱判案子害死了我哥哥,害得咱们薛家家毁人亡。   我妈妈还当她是个好的,念在姐妹情份上,有求必应,三十万两银子那么大的数,说借便就借了。万没想到我妈妈只不过要他们还钱罢了,这贾家竟然还用我的名义要胁起其他人了,逼得林妹妹不得不与贾家断亲,还险些害了你们史家。」   想到史鼐所做之事,薛宝钗也暗道一声好险,怪不得二哥哥再来勤戒她切莫从史家着手,这史家果然不是好惹的,不愧是贾大老爷的表兄弟们,尽是些混不吝的,好在云妹妹不像他们。   薛宝钗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可恨我一个宫妃,出不了宫,竟不能和他们贾家对质了,平白让贾家利用我的名义为非作歹。」   史湘云暗暗一叹,这贾家确实是真够不要脸了,当年弄死了人家儿子,想借着娶了人家女儿好霸占人家财产,现下见薛宝钗成了宫妃,又利用起人家女儿的名义了,要不是这薛蟠之事着实不好说,这些年来薛家势弱没明着和贾家断亲,那些人家也不会受骗了。   史湘云轻抚着薛宝钗的秀发,拿着帕子,极其温柔的帮薛宝钗抹着泪,「这也不过是贾家一家之言,圣上明察秋豪,定会明白的。」   史湘云的眼神温柔间隐有一股坚定,让人转移不了目光,薛宝钗情不自禁地俏脸微红,心脏噗噗直跳。   她暗唾了一口,自己是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见着云妹妹了,怎么看着云妹妹看着失了神了。   这一失神,便没怎么听着史湘云说话。   史湘云续道。「况且贾家这些年来其实失势了,这些事大多是你进宫之前所为,若是有心,细查一下便会知道了。」   照她看,那些上折子弹劾薛宝钗的人简直是傻了,把贾家早期的事情全都怪到薛宝钗头上了,也不想想薛宝钗那时才几岁呢。   一提到最恨的贾家,薛宝钗顿时收回心神。   「唉……」薛宝钗幽幽一叹,「若我能见着圣上就好了。我好些时日没见到皇上了,不知皇上现下如何?好久未见圣上……我真想见圣上呢。」   薛宝钗声音本就极为温柔,这般温柔宛转的倾诉之语,一旁偷听的雍政帝一时也不由得痴了。   史湘云还想再劝,却见薛宝钗捏着她的手一紧,轻轻地摇了摇头。   云妹妹虽是个心善的,但甚少接触到圣上,万一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怒了圣上便不好了,因昭殿下不肯迎娶侧妃一事,圣上对云妹妹已经有些微词了,此时此刻还是啥都别说的好。   史湘云心中一惊,据说这做皇帝的最喜欢听人悄悄话,她不会是正好碰上了吧。史湘云想了半天,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才不会惹皇帝不喜,干脆抽了帕子摀着脸哭了。   妈的,老子不敢乱说话,这哭总行了吧。   薛宝钗握着史湘云的手微微一松,这云妹妹这些日子多少也练出来了,所谓千言万语,不如一默,这千默万静,却又不如一哭了。   她忍不住默默垂泪,续道:「终究是我的不是,若我不是什么出身不好的商户之女,也不会有那么多折子因我受宠而参我了,圣上也不用为了我而烦心。说到底,是我出身不好,害了圣上啊。都是我的错……」   泪珠儿在薛宝钗眼帘中凝聚,从眼角顺着脸颊缓缓落下,昏暗的烛光照映在薛宝钗脸上,泪光闪闪,这般梨花带雨的娇柔模样,那怕是自幼和薛宝钗一起长大的史湘云都看呆了,更别提一直在外偷听的雍政帝了。   「这那关你的事!」听到此处,雍政帝再也忍不住了,出来说道:「是那些人太过可恶,竟然指鹿为马,当朕是傻的吗。」   那些弹劾薛宝钗的折子他都细细瞧过了,大多是薛宝钗入宫前之事,宝钗入宫之时,这薛家可说是已家破人亡了,那先前之事与她何干?   那贾家事越发可笑,这贾王氏害死了薛蟠,这薛贾两家可说是死仇,怎么可能给他们什么底气敢弄权,至于薛姨妈去贾家索要银子一事,也是理所当然之举,难不成这欠钱的还成大爷了。   薛宝钗一见到雍政帝,这眼泪流的更凶了,竟忍不住直接扑入雍政帝怀中,呜呜哭泣,雍政帝越发心疼了,搂着薛宝钗低声安慰着。   高允的虽是抿着嘴角,但眼眉间尽是一股子心疼之色,要不是雍政帝在场,只怕他早就忍不住了,但眼下雍政帝在,他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地妒恨着占了他的位子的雍政帝。   这雍政帝和薛宝钗之间亲亲我我,史湘云顿时觉得不自在了,再瞧着一旁伺候的高允亦是神色诡异,史湘云顿时以为自己找到小伙伴了,这种尴尬感,她懂。   「咳。」史湘云清咳一声,「儿媳告退。」   「嗯。」雍政帝像是这时才注意到史湘云一般,叹道:「你到是个好的。」   做为儿媳,这时出来探望母妃本是应该,但史氏眼下怀有身孕,那怕他素来不管后宫之事,也知道史氏这胎保的极为艰难。史氏这次前来,可说是冒着极大的危险了。   雍政帝目光落在史湘云微凸的小腹上道:「回去好生照顾朕的孙儿。」   「是!儿媳知道。」史湘云轻应道。说完便向雍政帝与薛德妃恭敬的行礼之后缓缓退下。   雍政帝见史湘云扶着腰离开,想了一想后又道:「高允!」   高允连忙应道:「是!老奴在!」   「你且去送送忠亲王妃,务必要让她安全的回到北五所。」   高允心下明白,连忙应道,说完便匆匆追着史湘云而去,他和薛宝钗心里都隐隐希望着昭殿下能再进一步,虽则他们之间没有未来可言,但昭殿下上位,总比其他几位殿下上位来的好些。   待众人退下后,雍政帝搂着薛宝钗细细诉着这几日的思念之情,说着说着,便滚到床榻上去了。   正当两人厮磨间,高允突然面色难看的匆匆来报:「圣上、德妃娘娘,老奴没护好忠亲王妃,王妃娘娘受伤了。」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阵子有些卡文,所以今明两天不双更哦。 ==============================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安寒士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甜甜”,灌溉营养液 +2 多谢“星宝”,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喵”,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甜甜”,灌溉营养液 +3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疑凶何人 (再修)   当高允匆匆追出去之时, 史湘云正要回北五所,见着史湘云身旁一圈伺候的人, 高允微微的松了口气。看来这忠亲王妃也是个明白人, 这时候没想着什么低调,一共带了六个人护着。   二个太监在前面走着, 两个嬷嬷一左一右的扶着, 两个宫女在后面护着。六个人团团围着史湘云,那怕突然冲出什么宫女、太监想冲撞王妃娘娘也可以先被这些人阻挡着。   「高公公。」史湘云对高允微微点头, 奇道:「可是父皇与母妃有什么事吗?」   高允恭敬回道:「圣上让老奴送忠亲王妃回北五所。」   史湘云微一思索,便明其理, 有着高允在旁, 确实可以阻止一些不怀好意的小人, 那怕是皇后娘娘亲自来找碴,也得给高允几分面子,当下笑道:「有劳高公公了。」   「这是奴才的福气。」高允笑道。   高允跟在史湘云一步之后, 一路送着史湘云回到了北五所,本来这一路上是颇为顺利, 偏生到了进头所的前一刻异变突起。   进头所院子前的台阶上不知怎么的被人洒了一地的油,两个小太监一时不慎,当场一脚踩上便跌倒了。   这跌倒了也就罢了, 这众人本也没放在心上,正互相搀扶着起来时,突然轰的一声,那油竟然突然燃烧了起来, 火焰四处漫延,史湘云等人虽然躲得快,但终究还是被烧伤了,虽然只是烧伤了脚,但终究还是有好几日走不得路了。   而且躲避火焰之际,众人四处奔散,忠亲王妃也因此动了胎气,虽然小皇孙无事,但也得卧床休息好一阵子了。   听闻云妹妹动了胎气,还受了伤,薛宝钗当下便坐不住了,急忙跑去北五所里去瞧瞧云妹妹,雍政帝这么一个做公公的虽然着急也不好去瞧,只能让高允送薛宝钗过去,细细问清忠亲王妃的伤势再回来报。   当薛宝钗到达北五所中时,这北五所之中也是一团淩乱,莫说徒昭了,就连好些皇子妃都派了人来打探消息,北五所外挤了好些宫女太监,均都是被暴怒的徒昭给赶了出去的。   史湘云被火烧伤,一旁伺候的两位嬷嬷与立冬、莓儿更不用提,虽无大碍,但也有好些日子走动不得,那两个小太监更是被烧的厉害,虽是性命无碍,但这腿脚难免受了损,以后只能慢慢行走,再也跑不得了。   薛宝钗还未进门便听到徒昭暴怒的声音:「都什么时候了还跑出去,你不顾着大的,好歹也得顾着小的啊。」   接着徒昭的声音又有些哽咽,「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留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在门外的薛宝钗顿时心中泛起一股古怪感,总觉得这对话有些怪怪的。   「咳。」高允似是也有同样的想法,面上微微流露出一丝诡异之色,清咳一声,高声道:「德妃娘娘到。」   薛德妃来了,徒昭也不好做出小儿之态,连忙抹了泪,恭敬地向薛宝钗行礼,「儿子见过母妃。」   虽是有些别扭,但他玉碟已改,叫薛宝钗一声母妃也是理所当然。   接着又对高允一拱手道:「高公公好。」   「昭殿下不必客气。」薛宝钗只略略好奇瞧了徒昭一眼,她与徒昭虽是名义上的母子,但因为年龄相近,两人也不好亲近,只有改玉碟那日见过一次面,略说了几句便罢。   但这人倒是心性不错,前些时候,她失传之说甚嚣尘上,这徒昭做她养子未久,那怕是不问不闻也怪不得他。万没想到那日失宠之说一出,他便以德妃养子的名义好生敲打过内务府,虽说有高允在,这内务府里断是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敢有谁敢苛扣她的份例,不过他能有这份心思,倒也算有心了。   瞧见徒昭眼角微红,薛宝钗心下一紧,莫非云妹妹的情况不好?   薛宝钗连忙问道:「云妹妹……不!王妃的情况如何了?」   说到史湘云的伤势,徒昭的眼眶又红了,「手脚上满是水泡,怕是要好一阵子下不了床了。」   其实一开始被烧伤的是那二个小太监,本来云妹妹要是躲的远些也就没事了,偏生云妹妹一见到那二个小太监被火烧伤,也不知是那来的勇气,直接脱下外衣,冲到太平缸那用水把外衣浸湿后,又冲回来用湿透的外衣扑打着小太监身上的火。   虽是把两个小太监给救了回来,但也不免被火波及,这手脚都被烧到了,当时不觉得,脱掉鞋子一看才知道这脚上满是水泡,一碰到就哀哀叫疼。   薛宝钗也从高允口中得知一二,虽说云妹妹心善是件好事,但不过二个小太监,那能和云妹妹,还有云妹妹腹中的小皇孙相比呢,还好这次有高允帮忙暪着,不然让圣上知道了,只怕会更不喜云妹妹了。   因薛宝钗之故,徒昭不好多待,只说了几句史湘云的伤势便避到前院书房。   一到了前院书房,徒昭的面色阴沈的可怕,周身隐隐有股杀气,也是这阵子都没发生什么事情让他们几个大意了,万没想到那人竟然如此狠毒,这地面上洒了油想让云妹妹跌倒不说,还趁机放了火。   要不是云妹妹机灵,当场让人脱下了外衣,用太平缸中的水打湿后,再覆盖住火区。不然按着宫里的习惯,由得小太监们直接挑了太平缸里的水灭火,以这油的特性,这火焰随着油在水面上随意流动,烧伤的可不是仅仅只是两个小太监而已了,只怕整个北五所都难免会波及到。   混乱之中,云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怕是难保不说,若北五所里有任何损伤,那怕只是宫殿损毁,只怕都会被怪到那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不是未出世便挂了不祥之名,便是让圣上厌弃了,施这毒计之人,用心极为狠毒。   不过此计虽狠,但也让他窥出一二了,大哥和二哥的家眷均都住在北五所当中,几个皇妃与侍妾也就罢了,里头还有大哥和二哥的庶子在呢,淑妃再怎么的也不会拿自家骨肉冒险。   这事乍看之下只能是皇后那边所为了,但以皇后的性子也不可能为了云妹妹一人便做出放火烧宫的行为,皇后毕竟是皇后,再怎么的也不会做出破坏宫城的事儿,只怕这事是外人所为。   想着传说中的四皇叔,徒昭心中一动。   「去!」徒昭沈着脸对暗卫说道:「去查查最近四皇叔那儿可有什么异动。」   徒昭走后,薛宝钗倒也自在了些,她细细瞧着,史湘云虽是躺在床上,手脚上的伤都包裹了起来,瞧不出好坏,但见云妹妹面容平静,小脸微红,还有心情跟她傻笑着,想伤势应该还算好。   薛宝钗忍不住重重一点史湘云的额角骂道:「你不顾着自己,也该顾着你肚子里的小的啊,若这孩子有什么事情,你叫大伙怎么办呢?」   史湘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当时情况紧急,一时间真的是忘了吗。」   没法子,她骨子里毕竟是现代人,万万没有见人被火烧时不上前搭把手的想法,也亏得她带头冲上前去了,其他几个人也不得不跟着帮忙,这才保住了两个小太监的小命,这火势也没有漫延开来,要不以古代宫殿的木建筑特色,只怕这火势一发不可收舍,那可真真正正是麻烦了。   薛宝钗原本只顾着骂云妹妹,仔细一想倒也是有些害怕了,水火无情,这火势漫延起来也不过是一弹指的时间,若是晚上那么一点,只怕烧的就不仅仅只是几个小太监了。   虽是如此,还是把云妹妹狠狠地骂了一顿才甘心,薛宝钗拉着史湘云被烧伤的手瞧了好一阵子,叹道:「晚点我让你送些雪肌膏过来,你可得乖乖擦了,要是留下疤痕来可就不好了。」   皇妃虽不求绝色,但也得是面貌周正之人,好险只是烧伤了手,没烧到脸,要是云妹妹容貌上有半点损伤,那怕她腹中还有皇孙也做不得皇子妃了,说不得给云妹妹来个『病逝』,一个无母的小皇孙,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也得跟着去了。   史湘云心中一动,「宝姐姐,你可不可以多给我一瓶子的雪肌膏呢?」这雪肌膏是宫妃平日里所用的护肤用品,用的都是极珍贵的药材所制,最是能白皙皮肤,使用久了肌肤之亲还会充满莹透感,像这般的护肤圣品向来都是按着份例给的,那怕是像薛宝钗这等受宠之人也不好多得。   见薛宝钗有些疑惑,史湘云叹道:「咱们这一行人,人人都被烧伤了,我手里的那点子雪肌膏都不够分了,这脚上旁人见不到处也就罢了,就是那两个小太监烧的特别严重,连脸都伤着了。」   这下人一但伤着脸了,这前程也就完了,像当年立夏之所以背叛她,不就是为了那一点子雪肌膏吗。虽说她是素来不信这些保养品的功效,但若是能让那两个小太监的伤好上一些也是好的,说到底那两个小太监也是因为她而遭了罪的。   薛宝钗嗔道:「你啊,不过是两个小太监,那值得你如此用心。」   细想一下,这事还真是好险,要还是按着云妹妹的原意,只带二个丫环陪着,少了那两个太监挡灾,只怕被火纹身的便是云妹妹了。   见云妹妹还想求着,叹道:「罢了,我屋里还剩两瓶子,一会子全给了你。」   横竖她也不用这些雪肌膏,尽数给了云妹妹也没什么。   「谢谢宝姐姐。」史湘云谢道。   两女再谈了好一会儿,薛宝钗再三吩咐了史湘云不许任性了,这才离去。   谋杀皇子妃,甚至是皇子妃腹中的第一嫡皇孙,这是何等的大事,薛宝钗还没回宫,这调查的资料已经整整齐齐的摆在雍政帝的案头上了。   洒油让人跌倒落胎,这招在宫里一点也不稀奇,光是因为跌倒而流了孩子的,在他当皇太子时期便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了,最严重的是一个怀胎六个月的宫妃因此一尸两命。但洒油的同时还放火,这招可说是他第一次见到。   洒油并不难,难得是要如何点火?雍政帝百思不得其解,便让高允让人细细检查着。   那暗算之人洒油之后,还在油上铺上了少量混着磷的草灰,一方面让油渍变得不明显,另一方面也便于起火,无论是谁,只要跌倒之时鞋底与磷磨擦一下便就会起火了。   听闻那人在草木灰里混了磷,雍政帝下意识的怀疑起最新版的最佳背锅侠四皇子了:「让人去查查老四近来的行动。」   「老奴让人查了,四皇子殿下近来倒没什么异常举动。」虽说是太上皇的四子,但因为太上皇与四皇子当年派人暗杀徒昭之故,这些年来四皇子一直未曾封爵,这些年来大伙也只能四皇子殿下混叫着。   高允笑道:「太子殿下的法子倒是真真的有用,这段时日以来,四皇子殿下被人盯的厉害,默说是平日行事了,就连出恭睡觉都有小子盯着,老奴瞧过这段时间四皇子殿下行事并无异常,只是小子似是盯的太紧,四皇子殿子听说这阵子精神不济了许多。」   高允说的虽然平淡,但也隐约透露出他的想法,虽则四皇子殿下极为厉害,但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被人盯着,能够不被折腾到发疯已经算是不错,要想做些什么,只怕是不能的。   「啍!不是那人,还能有谁?」雍政帝冷啍道。   像这般毒计,除了老四之外,还有何人能想得出?烧伤几个下人也就算了,要是火势漫延,烧毁了宫殿,严重的话,说不得他到时还得下个罪己诏之类的呢。   「淑妃那儿可有异动?」雍政帝问道。   「淑妃娘娘和以往一样,倒没什么特别。」高允回道:「这忠亲王妃出事之时,这大皇子与二皇子的庶子还在北五所之中。」   雍政帝心头一松,微微点了点头。这柳淑妃再怎么的,也不会拿那几个庶孙的性命作妖。   雍政帝沈吟半晌,「皇后那儿……?」   「皇后那儿也一如以往,没什么特别举动,但……」高允微微一顿后道:「皇太子那儿倒是让人收集了些草灰……」   不过皇太子收集草木灰说是要弄什么肥皂出来,也不知与这事有没有关系。高允想着被皇后折腾的瘦了一圈的薛宝钗,当下便把这事给捂住了。   雍政帝冷哼一声,「哼!这个逆子!越发藏不住他狼子野心了。」   这妖物毕竟是妖物,那会在乎什么骨肉亲情。他当年着实不该在皇后的苦求之下饶了那妖物的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基本上这是三重阴谋, A.洒油让史湘云跌倒,并放火造成恐慌,混乱之中让史湘云落胎 B.毁去史湘云的容貌,毁容的女人做不成皇子妃,就算她的肚子没事,也可能会被安排病逝,无母之子在正常情况下在宫里是活不了多久的。 C.如果火势够大的话,说不定会烧毁宫殿,再散播流言说:宫里无故失火是上天对帝皇的警示,可见得皇帝一定有不是之处或是史湘云肚子里的孩子不吉。 当然,当初设计这个阴谋的人的前提是史湘云按平常的习惯,只带两个丫环出入,但这次史湘云因为江嬷嬷的建议,一共带了六个人一起去,还让小太监开道,所以这诡计才没有成功。 ============================== 多谢 故乡的蒹葭田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阿伊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娜娜”,灌溉营养液 1 多谢“阿伊”,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阴谋隐密   虽是受了点伤, 胎气也有些不稳,但史湘云的身体毕竟比寻常女子要好些, 没几日就养了回来, 只是手脚上的烧伤一时好不了,还是得乖乖躺在床上养伤。   因为史湘云身旁得用的嬷嬷均都受了伤, 雍政帝一连派了两位嬷嬷前去照顾史湘云这胎, 其中一位嬷嬷还是圣上的奶嬷嬷,可说是经验丰富, 而且地位也高,镇的住北五所里的牛鬼蛇神。   那两位嬷嬷都是精于妇人怀胎之事之人, 其中一位自称为方嬷嬷;另一位曾养育过雍政帝的奶嬷嬷自称姓容, 让史湘云唤她一声容嬷嬷即可。   方嬷嬷也还罢了, 得知自己身边多了个容嬷嬷,史湘云吓的好久这小嘴都收不起来。她果然穿了个假红楼,这红楼加上琼奶奶, 可不是前些年晋江的最爱吗。   史湘云让立秋小心打探了一下两人。虽是雍政帝赐下的嬷嬷,但她不敢随意让人近身, 毕竟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可再也经不起半点意外了,好在查过之后,这两人倒是安全的, 虽然都无家无室,但对雍政帝都是忠心耿耿之人。   那位方嬷嬷倒没什么特殊的,她是雍政帝房里的大宫女,从雍政帝五岁上便伺候着雍政帝, 年满二十五后便自梳做了嬷嬷,一直服伺着雍政帝至今,其祖上曾是太医,略懂一点医术,办事小心,雍政帝对她也是颇为信任。   另外一位容嬷嬷则是喂养过雍政帝的奶嬷嬷,她是雍政帝生母从娘家带进宫的陪嫁丫环,仍是雍政帝母家那边当年特意训练出来的医女,那一手辨药功夫着实厉害,更胜史湘云一筹,对世家大族的各种出奇不意的下毒手法更是熟悉。   史湘云冷眼瞧着,这老嬷嬷确实是个忠心耿耿而且颇有几分能力,倒是微微地松了口气,虽然一天到晚叫着狗带,但湘云可真没想过要死。   她对肚子里这块肉虽然有些不适应,孕吐时怨的要死,但孕吐完后又舍不得了,总归是自己的亲骨肉吗,见他一日一日的长大,史湘云心里除了别扭之外,也有些新鲜,也不知是不是所谓的母性本能。   徒昭更别提了,每日儿子儿子的叫个不停,自上次洒油放火之事后,他越发紧盯着那些太监宫女了,就连几位嫂子也被他当贼似的防着,大有谁想伤害老子的儿子得从老子的尸体上跨过去的狠劲。   而且徒昭也不是表面上发狠而已,上次二皇子妃来探望她时,这身上的香味浓了点,让她难受的直吐。结果徒昭见着了,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把二皇子妃给『请』了出去。   理由便是:这香味那么重,一进门就让云妹妹不舒服,孕吐的着实厉害,万一要是把孩子给吐掉了,怎么办?   这事徒昭自然是做的有些过了,二皇子直接告到了雍政帝处,但徒昭跟雍政帝一阵哭诉,再加上史湘云上次被暗算之事,至今仍找不到凶手,最后这事也不了了之,只是二皇子越发妒恨徒昭不提。   有着容嬷嬷和方嬷嬷帮忙挡着,史湘云也松了口气,这两位嬷嬷和立冬也受了点伤,也不方便再照顾着她,立秋虽然机灵,但独木难枝,这些日子以来,她就发觉了好些不妥之处,好在有夏德全隐隐帮衬着,才没让孩子遭了罪。   史湘云只暗叹自己人手不足,险些让人暗算到自己骨肉,但不知道这容嬷嬷与方嬷嬷见着这般干净的头所之时,着实吓了一跳,还道这皇后与柳淑妃是被圣上教训过了,所以收了手,不敢再打着史湘云腹中骨肉的主意。   她们不知其实皇后与柳淑妃也着实百思不得其解,虽说是出了险些火烧北五所一事,但这嫡长孙的意义如此重大,史湘云身旁嬷嬷与娘家带进来的宫女又受了伤,一时伺候不得主子,所谓趁她病,要她命,这皇后与柳淑妃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皇后与柳淑妃均都出了手,各种阴寒伤胎之物都尽往北五所里送去,但奇怪的是始终不曾听见忠亲王妃落胎的消息,虽说圣上对忠亲王妃这胎颇为上心,但她们可说是把宫里的暗手都用上了,没道理全部都没效啊。   两人只道雍政帝比她们想像中的要看中忠亲王妃这胎,连私底下的暗手都用上了,又见雍政帝连自幼奶大他的奶嬷嬷都送到史湘云处专顾着她那一胎,便不敢再在底下做些小动作,只能暗地里咒骂着史湘云与徒昭不提。   除徒昭夫妇之外,无人知道其实暗地里护着史湘云这胎之人不是雍政帝,而是夏德全。夏德全做为太监,比常人更加看中子孙后嗣,那容人对他老曾家的骨肉下毒手,更别提他掌管内务府多年,这内务府里头不知安插了多少人,那怕是高允也是比不及的。   夏德全本就不是好性的,再加上这次皇后与柳淑妃可说是动到他的逆鳞了,他不但将所有皇后和柳淑妃的暗手均都挡了,还百倍奉还,将所有皇后和柳淑妃想用在史湘云身上的毒招,再次加料送回到太子妃与另外二位皇子妃身上了。   敢断他的子嗣,他便先绝了她们的后!   只是夏德全虽然厉害,也着实查不出谁在院子外的石板路上洒油。先前虽隐隐猜测是四皇子下的手,但四皇子处着实寻不出什么不对劲,加上四皇子被人监视的极狠,又得知皇太子最近在弄什么肥皂,着实让人找了不少草木火回来,夏德全与徒昭又隐隐怀疑起皇后和皇太子来了。   不只是夏德全与徒昭,因那草木灰一事,就连雍政帝都怀疑起太子来了,这事最后传了出去,皇太子为了自清,无奈之下只能将那肥皂方子献了出去,那方子里头确实得用上不少草木灰,但还是没打消众人疑心,越发觉得皇太子不过是假借名义隐瞒事实,就连皇后也没得到好,因着罚薛宝钗抄书之事被圣上责骂了一顿。   自此之后,雍政帝又再度开始长期留宿于长春宫中,这后宫妃嫔大多成了摆饰,既使碰到了初一十五,不好留宿长春宫中,但也不肯再去坤宁宫里,大多是在长春宫里待了大半夜,这才回到自己的养心殿之中。   原本待慢薛宝钗的宫人尽皆被送到慎刑伺不提,而史湘云与徒昭也被雍政帝重赏。虽说不是亲母子,但在薛德妃失势之时,这忠亲王夫妇还能伸出手来,可见得也是纯孝之人,是以被雍政帝重赏了一番。   也不知是不是史家状告贾家,惹得圣上亲自查办,给了不少人家底气,有不少人家竟然也告起了好些宫妃娘家勒索金银之事,几乎大部份的宫妃都被牵连进去了,其中便包含了皇后娘家和理国公府。   雍政帝因此大怒,当初让宫妃省亲本是善心之举,万没料到这宫妃娘家一个比一个大胆,利用宫妃省亲之事到处索要银钱,薛家之事还能说是被贾家所害,但理国公府与皇后娘家可是实打实的罪了。   理国公府不过是跟着自家亲戚索要银钱,或着是拿了东西不付钱罢了,这亲戚之间是索要还是主动给,倒真不好说。至于拿了东西不付钱一事,理国公府推说一时银钱不溱手,在公堂之上便当场把银钱还了,众人也只能罢了。   到是皇后娘家那儿着实难看,好些商户哭诉说被皇后娘家勒索金银,石家又说那些是商户主动献银,这不便就僵持不下了,眼见这事越闹越难看,皇后都险些要上金殿请罪了。   最后还是顺天府伊暗示皇后娘家还银,这才勉强了了这事,不过这园子建了一半,石家手里也没剩下多少银子,为了还这些商户之银,石家不得不变卖大半家产,此事之后,石家也是真的精穷了。   这宫妃娘家索要银钱一事虽然了结,但亦深深伤到雍政帝的颜面,皇后贵为国母,处罚不得;淑妃底下也有二位皇子,不能因为理国公之事而伤到两位皇子,雍政帝只好将皇后娘家与理国府狠狠责罚一顿。朝堂之上好多石家之人无故被去了职,再也不复以往石半朝的风光。   雍政帝一股子气全往那挑事的贾家发作了。雍政帝将朝堂之上弹劾薛宝钗的折子尽数斥回,但令大理寺严加审查贾家弄权之事,务必要把这事给查个清楚明白。   在大理寺中那个不是人精,圣上用了一个『严』字,大伙便知这贾家绝计讨不了好了。   大理寺也不用细查,这贾家一捉便是一堆小辨子,从贾母到王夫人,甚至苏怡,这贾家妇人素有弄权之习。这一般人家那有那么倒楣连接三代都娶到如此败家妇人,想来这是贾家习俗,让自家媳妇出面官说,出了事便以不知情为由,再休了媳妇便是。   想着那口口声声说要休了王夫人的贾政,大理寺官员自以为真相了。   这贾家弄权之罪,再加上先前毁损御赐之物之罪,还有之前贾家欠银一事,数罪并发,贾家男人顿时都被监禁了起来,女眷也被关在狱神庙中。   贾家自发迹以来,着实做了不少『好事』,贾母弄权之事,毕竟事关久远,大部份都难以追查;但近年来这王夫人管家之时也插手了好些人命官司,如薛蟠当年的杀人官司之事便是其中之一。   当众人得知这薛蟠之案是王夫人故意让贾雨村如此判案,为的是握住自个亲侄儿的一条小命,等娶了薛家女进门后,便寻机弄死薛蟠,好强占那薛家百万家财后,都不由得对王夫人暗暗恐惧。一个女人是能有多狠心,才能如此下狠手害死自家庶妹唯一的儿子呢。   薛宝钗当年屈辱入宫之事也算沈冤得雪,可怜她们孤儿寡母被人算计了,这皇后又是个不明是非的,竟胡乱下旨,着实委屈了一个可怜的小女孩,为了补偿薛宝钗,圣上当场下旨封薛宝钗为德贵妃,并发还薛家皇商之职。   这贵妃之位位同正二品,有封号的妃子又比没封号的妃子要高上半级,如此算一算,这薛宝钗只比皇贵妃略差一点,几乎等同副后了,更别提这封号用的是女子四德之中最重要的『德』之一字。薛宝钗不过是一介商女,得一妃位已是太过,那配得那几乎等同副后的德贵妃。   当下便有好些老臣想阻止,但雍政帝近来对皇后及淑妃大失所望,越发觉得薛宝钗当年受了大委屈,更是恨不得尽量补偿着她。   皇后与淑妃那肯甘心,原本薛宝钗虽然升的极快,但升到妃位也算到底了,德妃和淑妃一般等级,淑妃本还可安慰一下自己膝下有二个亲生的成年皇子,薛宝钗不过就一个,而且还是养的不是亲的,这可是薛宝钗永远比不上她的。   这下薛宝钗一瞬间爬到只比副后略差上一点的贵妃之位,以后她见着薛宝钗时,还得跟她行礼问安,这下子淑妃那肯甘心,连忙让娘家人运作一番,想把薛宝钗给拉下来。但理国公因为借着宫妃省亲一事,和商户索财一事被掀了出来,那敢在这时搅风弄雨,当下便缩了起来。   而皇后虽然亦为了薛宝钗竞身太快之事而不悦,也同时让娘家人出手,但石家这时也同处于风雨之下,因商户献银被说成跟商户索要银钱,这家中子弟贬的贬,被去职的去职,朝中影响力己经大不如前了。   况且薛宝钗这事,说穿了全是皇后当年为保徒辰阳名声,故意拉了薛宝钗出来转移流言,眼下都被人掀了出来,石家也不好说话了。   凭心而论,当年这薛家女确实是冤枉的很,只不过薛家当初不过是一介商户,又得罪了徒辰阳后院中的大部份女人,被人整个家破人亡也是难免,谁会想到后来这薛宝钗会成了圣上宠妃呢。   薛宝钗最后终究被封为贵妃,且不论薛宝钗在长春宫中的份例比以往更进了一步,就连史湘云和徒昭的待遇也比以往更上了一个台阶,不过两人都无心管这外务之事。   大理寺中稍稍送来了一个消息,在审问着那些帮着王夫人放贷的下仆之中,有人用一个消息来换取自个小命,而此消息着实让史家震怒不己。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葡萄树下的汪”,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星宝”,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贾家后事   大晋王朝开国虽不满百年, 但这军队之中已染上了前朝未年的陋习,什么苛扣军饷, 虚报人数, 浮夸战功一事亦是所在多有。   当然这大晋王朝的军队也不是无一战之力的,只是能战者并非军人, 而是各各将军的家丁, 这家丁算不得军籍,自然是得不到半点军饷, 在边关中要养活这么多张口可不是件易事,于是一般将领为了养活这么多的家丁, 便只能从一般士兵上吸血了。   所有被苛扣的军饷军粮, 被淘换下的精良武器, 均皆用在各将领自家的家丁身上。时日一长,一般士兵的日子越发难过,要想这日子过的下去, 便得给自己找个主子,久而久之, 这军队逐渐沦为家丁私兵般。   得了好处,自然也得付出代价,这些家丁私兵也是军队之中真正的作战主力。在军中混久了, 只要不死,自然是能捞到一点战功,混着混着,便极有可能混到一官半职。   虽说家丁都是奴仆之身, 按律是做不得官身,但在边关之中,又有谁会真较着这个理,且不论大家都是家丁私兵,谁也比不得谁好,再则人家的功劳大多是实打实的拼出来的,不给点好处,像话吗。   史家镇守边关己久,这边关里里外外大多是史家旧人,对史家极为忠心。当年史鼒死后,太上皇趁机将史鼐与史鼎给调了回来,便是怕史家势大,难以控制,并且特意选了同为四大家族的王子腾代替史鼐与史鼎去镇守边关。   按着太上皇当初的想法,这王家虽同为四大家族之一,但主要是负责海运司,长于水军,要在边关建立自己的人脉绝非一年两年之事,而王子腾又是个野心悖悖之人,势必不甘心受制于史家,两家之间早晚必有一场争斗,到时太上皇便可不癈吹灰之力收拢住边关的兵权。   而且王史两家相争,说不得会牵连到同为四大家族的贾家与薛家,他亦可趁此机会分化四大家族,这四大家族不再板在一块,以后还不是任他搓揉拿捏的份了。但太上皇万没料到这王子腾意走了条非比寻常之路。   边关各要处均是史家旧人,王子腾方到边关便处处受制,着实施展不开来,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竟让王夫人利用了贾母的陪房在史家搞风弄雨,最后史家发卖了不少家中下人,同时也在不知不觉中卖掉了不少边关家丁的亲友。   这些仍留在边关中的史家家丁虽然大部份有了官身之后,多从史家赎回了自己的父母亲人,但他们在史家做家生子多年,总难免有几个亲友不肯离开史家跟着到边关跟着吃沙子的。   且不说这边关困苦,这日子怕是过的还不如在史家做下人时来的好。而家中如果有外嫁女儿的考虑的更是多了,那怕能赎回自家姐妹,但能把自家姐妹的夫家尽数赎出吗?那么多张嘴巴岂是薄薄的一点军俸能喂得饱的,是以不少女子那怕这自家亲兄弟在边关做了军官,但仍选择在史家继续做下人。   况且那怕当了官,这边关本就是朝不保夕之所,说不得那一场战役便没了性命,不少人思前想后,还是继续待在史家之中了。   当年史鼒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也不知怎的,这些家中有兄弟亲人在边关的下人佃户,竟被王家人煽动,着实闹了不少事出来,史鼐和史鼎当时终究是少了点历练,便发狠发卖了大部份的家下人,其中便有好些在边关的史家家丁的亲友。   这事传到了边关,就算再怎么死忠于史家的人都难免会心中生怨,王子腾便趁机收拢了好些人手,这才能在边关站稳脚跟。   相较于王子腾所做之事,这贾母当年曾想要暗算史王氏和史秦氏,让两女难产而死,她好推贾家女出来给史鼐、史鼎做填房一事也算不得什么了。   史家众人得知之后,无不愤怒不己。史家多年来在边关的经营便毁于王子腾之手,史家的人脉全成了王家之物,史张氏更是因此而动了胎气早产,最后虚弱而亡。   史家众人得知之后,均恨不得将王子腾碎尸万段,但偏生这事只是王夫人陪房之言,真假难分,当不得数,再则,那陪房没两日便不明不白的死在大牢之中,这下子更是死无对证了。   史鼎犹豫了好一阵子,终究是让人稍稍把这事传给了史湘云知道,他们史家和王家实力相当,雍政帝又隐隐偏着王家,他们不好出手,但再加上昭殿下便就不同了,云丫头再怎么的,也不可不恨着害死其母的王家,只要云丫头吹吹枕头风,以后谁胜谁负,还难说呢。   史湘云得知这消息之后,沈默了许久,最后才叹道:「以后贾家的事,不用再告诉我了。」   她自认她招惹不起王子腾,至于王夫人,不用她做什么,光薛宝钗一人便足以整死王夫人了,更何况王夫人这些年来着实做了不少好事,数罪齐发,那怕不是秋决斩首也是流放的命。   她所能做的……便是再也不管贾家人的死活了,宝哥哥虽然很好很好……但谁叫他有那么一个娘呢,对于把贾宝玉当成命根子的王夫人而言,或许祸延子孙才是她所遭受到的最大的惩罚。   史鼐与史鼎虽恨的要死,终究是不忍对自家姑母出手,也不愿得罪王家,便对贾家不理不睬,但史王氏和史秦氏可没这么好说话了,想着自己当年差点被贾家害得难产而亡,虽然小儿子还是平安生下了,但她也因此而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而小儿子也因此而伤了身子骨,至今仍每逢冬季还得调养上好一阵子。   史王氏那甘心就此放过贾家人,便让人悄悄地送了加了料的被褥到了狱神庙中。   因避免女眷受辱,这贾家女眷都被关在狱神庙之中,大牢里只有贾家的男人与家仆。这大理寺好歹看在贾家仍公候之后的份上,倒是另外拣了几间清静的牢房给贾家几个主子居住,但虽说是清静,终究是在牢狱之中,满是腐臭之味不说,被褥也尽是腐朽不堪的。   贾宝玉这些年来帮着穷苦人家讲述律法,甚至有时会代写状纸,甚至代上公堂,这顺天府中上下衙役与其也是熟络的,虽说有时嫌这公子哥儿不去花天酒地,跑来帮着穷苦人家,着实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但对贾宝玉此人,大部份的衙役还是隐隐佩服其为人的。   再加上贾宝玉此人的容貌极好,虽身着红衣,但颇有几分飘渺的仙风道骨之气,再加上其衔玉而生的传说,衙役狱卒对他更是不敢怠慢,分给贾宝玉的牢房是清理又清理过的,最是偏僻不说,连那臭味也是最不明显的,就连那地上铺的稻草,搭的被褥,都是好些曾受过贾宝玉恩惠之人,特意送进来的。   一年老狱卒将贾宝玉带到牢房之中,讨好问道:「二爷瞧瞧还成吗?」   「多谢王大爷了。」贾宝玉对老狱卒一拱手道:「劳王大爷费心,不知道王二哥可回家了?」   「好!好!」见贾宝玉还记着他还有他那不孝子,那王狱卒笑的都露出了牙床,「托二爷的福,我那不孝子终于回来了。」   见贾宝玉难掩的憔悴之色,王狱卒又忍不住叹气,「二爷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托生进了那种人的肚子里呢。」   这贾家二爷可真是个好人啊,从不嫌弃他们这些下九流的,不但帮他写信叫他儿子回来,还帮着给他小孙孙起名字,一枚铜钱也不要,这般的好人,怎么没个好爹娘呢。   想到难受处,王狱卒忍不住偷偷地抹了泪。   贾宝玉淡淡笑道:「能投生于贾家,才是我的福份。」若非生于权贵之家,光是衔玉而生一事便足以让天家要了他的小命了。   贾宝玉环顾四周,对老狱卒恳求道:「宝玉求王大爷一事。」说着便躬身到底。   王狱卒那敢生受了,连忙避过,急道:「二爷万别这么说,有什么是我老头子可以帮忙的?」   王狱卒估摸一下,家里银钱虽然不多,但弄套笔墨纸砚还是行的,再叫老婆子弄点好吃的,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了贾二爷啊。   「宝玉求王大爷,让我跟我伯父及父亲换间房。」   「二爷!」王狱卒急道:「那处可不及这处了。」这房间可是好些受过二爷恩惠的人家帮着整理出来的,大伙都是穷苦人,也添不了什么东西,其他的房可没此处那么干净了,更没什么干净的被褥,不说别的,光那臭味怕二爷便受不住了。   「宝玉身为人子,断是没有自己享福见父亲受苦之理;而且我伯父年级老迈,怕也受不了牢狱之苦。」贾宝玉跪倒在地上,求道:「还请王大爷帮帮这个忙,让宝玉与我父、伯父换房吧。」   「唉唉唉。」王狱卒那敢受贾宝玉这一跪,连叹数声,最后拗不过贾宝玉的苦求,终究还是应了。   贾政与贾赦原本住的那牢房可全然不如贾宝玉那间了,牢房不过十米,便挤了贾琏、贾兰、贾琮、还有贾桂四人,再加上贾宝玉,顿时住了五个人,着实拥挤不堪。   贾琏一看到贾宝玉,便有几分想择人而噬的狠厉,「你怎么还有脸在这!都是你那好母亲才害得我们贾家落到今日的下场。」   要不是王夫人当年起了贪心,想弄死薛蟠好得薛家的百万家财,他们贾家怎么会得罪薛宝钗,怎么会落到今日家破人亡的地步?   贾宝玉拉过贾兰,在牢中另一角胡乱铺了地席,淡淡地瞧了贾琏一眼道:「当年若不是琏二哥哥起了私心,连合了四皇子门人弹劾皇太子,宝姐姐又何必进宫。」   他母亲故然有错,但贾琏的手里也不见得干净。   「你……」贾琏大惊失色,这么隐密的事情,这素来不争气的宝玉怎么会知道?   「你……你知道些什么?」心情激动之下,贾琏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几分。「你明白什么!?」   要不是他,他又何必如此辛苦,这贾家本该是他的!   贾宝玉只是看着他,嘴型比出『平安』两字。   「你……」贾琏大惊失色,整个人憟憟发抖,瞪着宝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你……」   「缘起缘灭,世上无永远的世家,琏二哥你着相了。」贾宝玉叹道。   「你懂什么!?」贾琏怒吼着,「你懂什么!?你他妈的懂什么?」   有爹有娘,还自小有贾母护着的贾宝玉,那懂他心里的痛苦与不甘,他生母早亡,继母贪财,虽然有爹,但自个生父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还不如无爹。他能活到现在,全是靠自己,所以他没有错,他若不拼一把,就只能一辈子被人压在头上了。   所以他没错!   贾宝玉压根没理他,闭上眼睛轻轻念诵着大悲咒。这是他方才路上应了王大爷所求,帮他前阵子流产的小儿媳妇所念的,只愿那可怜的孩子能早登涅盘。   随着贾宝玉念诵着经文,原本满是惊慌的贾兰等人也逐渐冷静下来了,贾琏虽是满腹怒火,但见着这般的贾宝玉,再多的火也发不出了。   看着宛如寺中菩萨一般的贾宝玉,一瞬间,一种荒谬的感觉涌进贾琏心中,当年二婶子衔玉而生一事,究意是真是假?当年那玉只要懂行的人都知道是五色翡翠,他原以为是假的,但眼下似乎是有些飘渺了。   这贾政临老倒是享了一次儿子的福,但王夫人那处可着实不好了,那狱神庙不过是间破庙,内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夜里涷的厉害,进去不过几日,好些人便害了病,探春病的尤其厉害,病的都起不了身了,要不是赵姨娘不忍心,细心看顾了好几日,只怕探春丫头就这么没了也不定。   王夫人对探春这个庶女向来只是面子情,眼下遭了难,更是无心顾着探春那处,只是把探春等人身上的首饰尽数收拢过来,好打点狱卒给她哥哥送消息,贾母知道了,倒也没说些什么。   虽面临抄家之祸,但贾母内里另有打算,只要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跟圣上说上几句,说不得能挽救贾家,就算保不住原本的荣华富贵,至少能保住全家老少的性命。   当史家的东西送来之时,王夫人还道王子腾终于腾出手来救她们了,当下把东西发下去时还得意洋洋的说着自己哥哥的厉害,恕不知王子腾着实恨死王夫人的大嘴巴了,当年那事如此重要,怎么就说给了陪房知瞧?要不是王子腾还念着一点子兄妹之情,说不得早出手将王夫人给处置了。   虽说是不想管,但得知王夫人得了伤寒,嘴里尽说些胡话之时,王子腾终究不得买通了狱卒,去狱神庙里见王夫人最后一面。   一则为送她一程,二则也看看她还有什么心缘,看在兄妹一场份上帮她了了。   不料王子腾这一行竟让他得知了一个惊人秘辛,贾家不但靠此而保住了贾家大部份人的性命,他也借此重获圣上宠信,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星宝”,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女性福音   薛宝钗虽然一直待在长春宫之中, 但宫外的消息仍不时传来,眼见计划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 薛宝钗亦是满心喜悦, 皇后娘家被掏空了家产,又欠了一堆外债, 除非徒辰阳将来能顺利登基, 否则石家的没落是必然的。   原以为这王家自顾不暇,史家又和贾家断了亲, 本以为贾家抄家灭族之祸就在眼前了,不料这贾母透过王子腾跟圣上说了一事, 不但这贾家上下除最后病逝在狱神庙中的王夫人之外, 均都保住了性命不说, 这王子腾还重获圣上信任,。   最后这贾家虽被夺爵去职,并被勒令还国库的四十万两与薛姨妈的三十万两, 但除了贾政终究是被判了流放三千里之外,其他人均都全须全尾的出来了。   薛宝钗着实不甘心, 她布置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多心血,差点把薛家最后一点子家产都赔了进去, 怎么就只得了这么一个不轻不重的处罚呢。   薛宝钗连忙让人请了高允前来,细细询问一番。   事关皇家机密,高允不好多言,只能含糊不清的说了句:「这事和四皇子有关。」   薛宝钗虽不曾见过这四皇子, 但也曾雍政帝口中得知一二,雍政帝嘴上不说,但着实忌惮着四皇子,这事若扯上四皇子,只怕……   薛宝钗跌坐在位子上,泪珠儿在眼角凝结,缓缓落下。好不容易弄死了王夫人,但这王家反而比以往更加富贵了,难不成她们薛家要报仇当真这么困难吗?   见薛宝钗一脸凄楚,只能再道了句:「贾家把四皇子的私生女给卖了,圣上应了保住贾家人平安。」   「四皇子的私生女?」薛宝钗略一思索,心中一动,问道:「可是那秦可卿?」   高允微感诧异,「你竟知道她?」   薛宝钗双唇微张,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她的容貌气度,真不似个普通的六品官宦人家能养出来的,更别提她还是个养女了。」   她当年一心一意想嫁入贾家,贾家上下自是细细了解过了,特别是贾家的媳妇儿,这秦可卿虽比她低上一辈,但着实颜色极好,气度不凡,只要是见着秦可卿之人,都会暗暗讶异其家世的,那般容貌气度,实真不似个一般人家能养的出来的,怪不得贾母每每夸她为重孙媳辈中第一个得意之人。   薛宝钗犹不甘心的不解道:「不过是一介女子,那值得圣上放过贾家全家呢?」   高允叹道:「虽不过是个私生女,但她身边着实有不少四皇子留下的人手。顺藤摸瓜,倒是找出了不少四皇子暗中的人。」   一个私生女不值什么,但围绕在她身边的人着实不少,光凭捉住的人,就不得不说拿贾家来换确实值得。   本来那老虔婆是想用四皇子的私生女来换取全贾家上下的平安,要不是他提点了圣上关于薛家子之事,只怕圣上连贾政都会抬抬手放过了,毕竟几个无能的家伙那及得上贾母所带来的消息重要。   还好王夫人在贾母与圣上交易之前病逝在狱神庙之中,要不他可真不知该怎么跟这娇人儿交待了。   「还好上天大概是看不过眼,这贾王氏终究是熬不过去,死在狱神庙中。」高允劝道。   「贾家上下,做恶的岂止一个王夫人!」薛宝钗恨恨道。贾母和苏怡也不是个好的,贾母做的好事时日久远,固然是不好再查了,但苏怡这些年来也插手了不少阴私之事,不说别的,当年算计她母亲之人便有苏怡。   高允叹道:「能除了首恶也是不错了,你若还不甘心,待事情缓过去之后,咱们再出手不迟。」   「嗯。」薛宝钗虽犹不甘心,但她知道这时再闹下去只怕惹的高允不喜,只能轻声应道。   薛宝钗声音娇柔婉转,如水一般柔媚腻人,「妾身全靠你了,我在他心中……始终是不如军国大事了。」   话语间不着痕迹的捧了捧高允,又踩了踩雍政帝。   虽知道这圣上心怀国家大事,那能顾得上一个小小的宫妃,但薛宝钗的称赞还是让高允极为受用的,他轻抚着薛宝钗的透发,当下道:「放心,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定会帮你完成。」   不过是几个贾家人罢了,那抵得上美人一笑。   因着贾母与雍政帝背后的交易,这贾家虽被雍政帝下旨严惩,最后落到夺爵去职的下场,但贾家家主贾赦竟然活着出来了,贾政也不过是流放三千里,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贾家竟然没被抄家,这贾家家产扣除了国库的欠银与薛家欠银,再赔偿了当年因贾家弄权而受害之人之后,竟然还退还大部份贾家人的私产,这点着实不雍政!   对于此事,史湘云也大感不解,但听闻这宁国府里的当家媳妇秦可卿突然暴毙而亡,而秦可卿的儿子也因为没了母亲照顾,莫名其妙的因一场风寒而去了,史湘云便就明白了。   这秦可卿虽然多活了几年,还生了儿子,但始终逃不过原着里的命运,怕是被贾母出卖给圣上,以母子两人的性命换取荣国府上下的平安了。   而且这事怕是宁国府里的人也是知道的,不说别的,光见这贾家人从狱中出来之后,就连宁国府的人都不帮着安置,便就知道一些了。一群贾家人出狱后,在外面大街上蹲了大半天,才有迎春的婆家人前来帮着安置了,不过也不过是帮着送到迎春陪嫁的屋舍里安置,看来也是不愿与贾家多往来的。   史湘云叹息一阵也就罢了,莫说王夫人当年害死她娘,她绝计不可能再帮着任何贾家人,而且眼下的她也着实没精力再管着贾家事了。   这平日的孕吐已经够难受了,她和徒昭成婚多年,一直未曾分房过,既使有孕期间也是如此,虽有嬷嬷劝过,但徒昭发挥起皇子本性,一副本王就是要任性,你能奈我何的态度,时日久了,嬷嬷们也懒得理他了。   但史湘云真想说,无论是谁都好,赶快把这个家伙给丢出去吧。   徒昭日日抱着娘子,加上史湘云怀孕之后,身子丰腴了不少,尤其是原本稍嫌贫穷的小笼包,也开始有料了起来,越发让徒昭忍不住时时伸出他邪恶的禄山之瓜,趁着史湘云伤了脚,在床上躲避不得之时,占尽了手脚便宜。   非但如此,待史湘云手上的伤好了之后,还央起史湘云给他做手上运动来了。   史湘云虽是气恼的很,但有时也暗暗好险古人在这方面的资料总是不太足的,徒昭没真打她菊花和脖子以上某处的主意,否则……她很乐意让他尝尝绝子绝孙脚的进阶版。   且不论徒昭很满意,但史湘云不怎么满意的夜生活,无可避免的,随着孩子一天一天的在史湘云肚子里长大,肚皮一天天的笼起,史湘云也确确实实感觉到自己有了孩子一事了。   且不论怀孕必有的孕吐,肚子里的那块肉,紧紧地,硬硬地,每当她想一些邪恶的事情时,总觉得小肚子有些闷闷地,逼得她不得不安抚肚子里的那块肉。   「老子……呃……我不会不要你的,我不会真的等你出来后打你的小屁屁的……」史湘云对着凸的像小锅一般的肚子安抚着,手掌还不断的抚摸着肚皮,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肚子原本紧紧的感觉缓了一缓,似乎肚子里的小子也跟着安静了下来,没那么讨人厌了。   徒昭小心翼翼地喂了她一口胭脂米粥,见这次没吐出来才松口气道:「这臭小子总算安静了。」   之前他还想着这孩子会是个小子还是小姑娘呢,现在看这孩子这么折腾他娘的情况,他敢说这绝对是个小子,这样,他才能在他一出生后就狠下心来打他的小屁屁。   「别再叫他什么臭小子了,万一他又闹起性子来,我就惨了。」史湘云连忙阻止着徒昭道。真不愧是皇家的孩子,受不得一点点气,不过就是略骂了骂他,就折腾自己一直吐个不停。   徒昭当下乖乖的闭了嘴,见过这个小祖宗的折腾劲之后,他也有些怕了。不过是威胁着再害云妹妹吐的话,等这臭小子一出来,他这个作爹的就狠打他的小屁屁,没想到害得云妹妹吐的更厉害了。   立秋和立冬见史湘云能吃得下东西了,也松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她们也想打小主子的小屁股了。   徒昭伸手摸了摸史湘云的肚子,叹道:「还好这小子还懂点事,没一直折腾你。」   「那当然!」史湘云得意的微微挑眉,「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史湘云觉得她怀的一定是小天才啊,那么懂得看人眼色,不愧是她的孩子。(做娘的谜之自信)   对于皇后让人说的什么徒昭早晚要进侧妃,有了新人生了孩子之后,怕是不管她腹中这块肉云云,史湘云只能说,在绝对的暴力之下,一切的偏心都是不存在的。徒昭敢对她孩子不好,她保证会让徒昭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被血染的吗。   虽知道徒昭不是这种人,不过史湘云还是握起了小拳头威胁着,「你敢不疼他的话……」   看着史湘云在他面前晃动的小拳头,徒昭那还不懂史湘云的想法,他好气又好笑的按住史湘云的手,笑道:「我那有可能不疼,这可是我的嫡长子呢。」   不过瞧见史湘云有些危险地眯起的小眼,马上机灵的再加了一句,「只要是云妹妹生的我都喜欢,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咱们的骨肉吗。」   听到这话,史湘云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孕吐期过后,史湘云又开始担心起另外一件事了。   她可是记得二婶当初生小弟时的惨叫声是多么的可怕啊。生孩子可是十级疼痛啊,她怕疼啊!!!   一想到到时要遭受到十级疼痛,史湘云就有一种:同样都是穿越,为什么不穿成现代女人的念头。至少现代有麻醉药之类的,生孩子可以不用那么痛吗;而且现代的避孕方法多安全啊,还可以名正言顺的只生一胎,甚至不生都可以;老子想搞百合也行,啊~~~为什么同样都是穿越,为什么不让她穿到现代呢?   在无法选择穿越环境的情况下,史湘云只能自力救济了。这时候就只能靠远源流长,历史悠久的中医出马了。   「有没有什么止疼的方法?」史湘云很严肃的问着专门负责她的脉案的太医。   豆大的汗从太医额角流下,内心的小人儿忍不住咆哮,那个女人生孩子不疼?王妃娘娘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虽是这样想着,但太医还是规规矩矩的回话,太医努力的掉着书包,绞紧脑汁想说明这生前服用什么止疼药是绝计不行的,而且还很容易失了力气,最后导致生不出孩子,最后一尸两命云云。   但史湘云可不管这么多,在十级疼痛的压力之下,怎么都得压榨出一些减轻疼痛的方法。况且无痛生产这玩意也不是没有啊,早在她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便有听说有中医在研究这一方面的事了,而且还真有研究出成果出来,发表在当时的医学期刊中。   只是她那时混的厉害,莫说读书了,连家都不回了,不然好歹能知道那些中医是怎么做的。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史湘云再次痛恨起自己当初为啥不跟着爷爷走中医一道了。就算不做中医,再给她一次机会,把那本期刑看了也好。   这些太医院里的太医可是在这年代最厉害的专家,怎么能让他们总是琢磨着开一些吃不死人的平安药方,只会给人把把平安脉呢。做为太医,总该有些为国为民的人生追求吧。   研究无痛生产这事多好啊,全大晋王朝,不!就连以后几个朝代的全体女性都会感谢他们的。   「这事就交给你们了,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想出不伤身子又能减轻疼痛的法子的。」史湘云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给太医们下了功课。   太医们苦着脸走了,如果可以,他们多想给忠郡王妃开药啊,不是开什么止疼助产的药,而是治脑的药,脑洞太大是病,得治!   江嬷嬷也知瞧云姑娘害怕的紧,心下怜惜,但自己做了半辈子的宫女到嬷嬷,也没生过孩子,还真不知道这生孩子能不能不疼的,只能劝道:「娘娘别怕,那么多女人都生孩子了,也没见那个之后就不生了,可见得这生孩子不疼的。」   史湘云默默凝视着她,这话太假,就算小孩子都不会信好吗?更别提她现在都不是孩子了。江嬷嬷被史湘云纯真无邪的眼神盯的一阵心虚。   呃……孩子大了真不好骗了……   江嬷嬷只能继续哄着,并保证会盯着太医,让他们尽快研究出无痛生产或至少减轻疼痛的法子云云。   「交给你了,江嬷嬷!」史湘云用力的一拍江嬷嬷的肩膀,肃容道:「一定要让那些太医研究出无痛生产的法子啊,我全靠你了。」   「呃……老奴尽力。」豆大的汗从江嬷嬷额角上落下。   她怎么这么嘴贱的接了这份活呢?   嘴贱是病,得治!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傻笑”,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太医密事 (捉虫)   史湘云自知道自己有孕起的第一日便开始吐, 一直吐足了四、五个月,和传说中的只有头几个月的吐的情况完全不同, 再听闻史张氏怀她之时也是一直吐到生的那日, 史湘云也绝望了。   有句话叫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史湘云随身带着一个铜痰盂, 想吐时就往痰盂里吐, 吐的心情不爽时就跑去打老公,然后再神清气爽的回来继续吐。   正当她以为自己会跟她娘亲一般一直吐到生时, 万没想到,有一天早上, 她突然不吐了!   徒昭还没来得及放鞭炮庆幸自己可以脱离家暴地狱之时, 孕妇特有的嘴馋地狱又开始了。   自有孕以来, 史湘云的饮食一直被人特别监视着,毕竟什么薰香之类的都是小道,唯有从饮食下手, 才是最有办法落胎之法。也因如此,史湘云每一道饮食都是被几个嬷嬷们检查再检查的, 确定没问题了才敢进到史湘云面前。   当然嬷嬷们也不是万能的,这些菜肴得尽量接近原味才行,接近原味的, 有些不对之处她们才能闻得出来,不然要是有人把这□□下在麻辣火锅这类的膳食之中,味道杂乱成这般,再厉害的嬷嬷, 那怕是史湘云亲自出马都闻不什么不对啊。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史湘云这段时间吃的东西全部都是水煮的!什么水煮蔬菜,水煮肉,水煮蛋,里头再加点盬,就酱油都不许用了,比现代减肥的女人还惨。   如果要是平常,连续吃上好几个月的水煮食物,史湘云一定会反弹抗议的。但那时正好适逢孕吐期,这味儿稍微重一点的,肚子里的孩子也会闹得她会受不了的吐了出来,被吐的完全没了食欲,也就罢了。   但孕吐一停,食欲一回来,史湘云便开始想点菜了,而且专想一些重口味的菜式,什么麻辣锅、麻婆豆腐……等。   徒昭虽然素来对湘云百依百顺,但在这事上绝对不行。无论是容嬷嬷与方嬷嬷都说的极明白,她们能力有限,这味儿重一点的食物便完全闻不出,也尝不出是否下了药,事关云妹妹母子的性命安全,徒昭自然不会由得她任性,那怕史湘云再怎么说着,徒昭仍不肯松口帮史湘云偷渡一些重口味的食物过来。   史湘云只能郁闷的继续啃着手里的水煮蛋,把它当成是徒昭的『蛋』狠狠咬下去,虽然有点重口,但她是真恨啊,全都怪他,害她小小年纪就要忍受这么多,为啥十月怀胎的不是男人呢?饶是前世是男性的史湘云,都有些暗暗期待着未来科技进步,能让男人也来受受这种苦了。   其实徒昭还是挺照顾史湘云的心思的,在史湘云被迫享用水煮全餐的同时,徒昭平日里也会陪着吃一顿,有时是早膳,有时是晚膳,但至少在云妹妹面前时绝对是陪着分甘同味的。当然,徒昭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主,这午膳就……   在京系菜偏重油重盬,不少人都养成饭后用茶解油腻的习惯,虽说是顾着史湘云的心情,晚上用完膳之后,但徒昭还是习惯性的饭后饮上一杯浓茶。   徒昭近来颇受圣上宠信,这茶正是圣上所赏赐的好茶,新进上的上等大红袍,每年不过就只有几两,而且专供圣上,那怕是其他皇子皇孙也不可得。徒昭这次也不过只得了二两,这一泡之后果然茶香馥郁,阵阵袭人,史湘云闻着闻着,突觉口干舌燥,好想喝啊……   史湘云默默地咽了口口水,和现代许多人手一杯咖啡的咖啡族不同,她偏爱用茶提神,在现代时便每日至少要来上一杯茶,到了古代之后更是如此,偏生因为肚子里的臭小子,啥都吃不了不说,连喝杯茶都不成了。   之前因为孕吐困扰,史湘云也无心注意这些,眼下这孕吐期过去了,这茶瘾顿时犯了。   「让我喝一口吧。」史湘云难得主动拉着徒昭的手道:「就一口。一小口不会有事的。」   难得见着云妹妹对他撒娇,徒昭差点心一软什么都应了她了,可看看史湘云笼起的肚子,徒昭犹豫了很久,终究是狠下心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咱们都撑过这段时间了,再忍几日咱们就可以卸货了。」   听云妹妹抗议肚子里的孩子太闹人,日子久了,徒昭也学会了『卸货』两个字。   史湘云嘟着嘴,犹不死心,偏生徒昭为了孩子,倒真是难得的坚持了许久,最后史湘云只能道:「那你亲亲我吧!」   徒昭顿时精神一振,望了望左右,见四下无人,马上轻啄了云妹妹的小嘴一口,见着云妹妹脸上幸福的笑靥,徒昭亦是暗暗欢喜,嗯,云妹妹终于发现他的好了,除了打不还手之外,他还有其他功能啊,会暖床,会亲亲。   喜悦之下,徒昭忍不住再轻啄了云妹妹的小嘴一笑,不料史湘云却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恶狠狠地瞪着他道:「先喝口茶再亲我。」   她吻的不是人,而是那个味啊。   徒昭一开始没想太多,只道云妹妹嫌他口气不好,红着脸,连连点头,「没问题。」   徒昭马上再喝了一口茶后,再轻吻云妹妹一次。第二次想要再来一下时,又被云妹妹要求去喝茶,这次数一多,徒昭也明白了。   徒昭内里的小人儿默默流泪,人不如茶啊。   且不论史湘云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解馋法子,自史湘云有孕的消息传了出来之后,所有的皇子们拼了老命似的做人,几乎日日都宿在嫡妻房中,这一日两日的,几位皇子妃还挺高兴的,但日子久了……这日日大鱼大肉的也有些吃腻了,便巴不得赶快怀孕好赶人了。   偏生三位皇子努力了许久,众皇子妃仍然没有怀孕的迹象,众皇子不死心的也往侍妾上使力气了,但诡异的是就连侍妾都没有人怀孕。   长久无人有喜,无论皇后和淑妃都有几分怀疑,淑妃都有些怀疑自己的两个媳妇是不是中了皇后的毒手,让秦太医好生检查了好几次,但始终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处,也只能罢了,好在她的两个儿子虽然没有嫡子,但也有庶子出生,总比徒辰阳那个一直生不出儿子的好些。   皇后也有些怀疑,大皇子妃和二皇子妃怀不了孕是正常的,但怎么太子妃自上次流产之后便一直没有身孕呢?那胎儿还小的很,应不至于因此伤了底子,况且都过了好一阵了,这身子也早该养好了,怎么还没身孕呢?   虽说她特意下旨召了秦太医给太子妃瞧过,秦太医也是每每总说太子妃身体没有问题,但太子妃长期未孕,终究是让皇后起了疑心,她生怕秦太医不可靠,托了娘家人送荐医进宫,好生为太子与太子妃好生瞧瞧,这一瞧倒是瞧出好些不对劲之处。   徒辰阳有些隐疾,似是幼时中了药之故,虽不影响子孙后嗣,但也没那么容易要孩子,而且这阵子大概是辛苦多了,有些肾虚的情况,皇后本有些怪罪太子妃的,但仔细一问却是皇太子往往和太子妃欢好后又跑去安慰那些诉苦的侍妾了,怪不得这身子渐渐虚了。   徒辰阳的问题虽然不轻,但休养一阵子,房事上克制些也就罢了。倒是太子妃的问题更是严重,太子妃本就有着极严重的宫寒,不知为何竟然这些年来都没有太医发现,以太子妃的身体状况,怀孕本就艰难。得要暖宫调养,怕是得等上一年半载的才有怀胎之机。   一听到太子妃有着极严重的宫寒,三人当下变了脸色,皇后与太子愤怒无比,而太子妃却是惊慌失措,一个不能生育的太子妃的下场如何,就算她不曾熟读史书,也能猜想得到一二,若她真生不出孩子……   太子妃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   皇后冷瞪着太子妃,面上神色不停变化,她当初为了让太子妃生出嫡长孙,着实做了不少事情,就连王熙凤当年曾经怀过的男胎都狠下心不要了,想到失去的两个庶孙,皇后将满腔怒火尽数发在太子妃身上,「好大的胆子!有宫寒之事竟然不上报!你可知道欺君可是死罪!」   太子亦是隐有怒色,冷哼一声。   虽知夫君冷情,但见太子竟然完全不帮她说话,再想到两人先前柔情蜜意,太子妃也有些心寒了,她连忙跪下泣道:「母后明鉴,儿媳当真不知道自己有宫寒之事啊!」   生死关头,太子妃早没了以往的匆容优雅,泣然道:「儿媳进宫前也曾让医女细细瞧过身子,平日里也有太医给儿媳把平安脉,这阵子更是得母后恩准,让秦太医专顾着儿媳,以秦太医之能,怎会把不出儿媳有宫寒的毛病,可儿媳嫁进来的这些年来,从未有太医上报此事啊。」   皇后面色微缓,顾家或着可以在进门前隐暪此事,但太子妃嫁进门来如此之久,断是不可能暪的住的,除非那些太医有鬼……   皇后面色一沈,看来这秦太医怕是有问题……   皇后虽是缓了脸色,但对太子妃仍有所不满,只是让大夫开好了药,命太子妃日日吃着药便是。   一个不能生育的儿媳自然再也得不到皇后与太子的关注,两人随意打发掉太子妃,便商议着接下来之事了。   「都是母后的错。」皇后颇有几分自责,「若是早知道顾氏不能生,当年便不该了聘了此女。」   「怨不得母妃。」徒辰阳叹道:「谁能料到顾氏是个不能生的。」   明明这进宫之前皇祖父都让人细细查访了,万没料到竟然会有宫寒这等毛病,平白担误了这些年。   母子两人长叹一声,皇后叹道:「虽则顾氏这身子若是调养个几年,或还有望,但我儿不能无子,不拘那个侍妾,还是先生个庶子出来才是。」   皇后暗暗后悔,要不是为了想讨好雍政帝,一心让阳儿先生个嫡长子出来,也不会平白担误了这些年,眼下阳儿膝下就只有一个残癈的女儿,又多年没有侍妾有孕的消息传出,这朝堂之上也开始有皇太子无种的说法出来了。   虽说是不拘那个侍妾,但皇后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这母以子贵,子以母贵,这庶长孙的母亲自然是身份越高越好,若是出自她娘家侄女儿的肚子更好,将来阳儿继登大宝之后,她也好扶持着自家侄女坐上贵妃之位。   皇后叹道:「太子妃不能生,这孙子的母亲还是身份高些好,论理应该从小王贵嫔和石贵嫔中挑选,不过石贵嫔虽份位高,但娘家却远不如石良娣了,而且石良娣是你的亲表妹,为人也是极本份的,不如……」   「生孩子这事倒可以缓缓。」无论是石良娣还是小王贵嫔,徒辰阳对两女都不置可否,当下便阻了皇后再谈此事。   石良娣是他的亲表妹,血缘太近极易生出痴傻儿,他当年便极不愿纳石良娣为妾,只是碍不过母妃罢了,至于小王贵嫔就更别提了,明明王熙凤生的如此美艳,偏生这堂妹生的着实平凡,要不是看在她背后的王子腾的份上,他压根便不会纳王熙鸾为妾。   这小王贵嫔容貌不及王熙凤,机智不及王熙凤,但这脾气可比王熙凤大的多,那怕是他素来尊重女性,对她都有些厌烦了。   同为高位妃嫔,他倒宁可多宠石贵嫔多些,石贵嫔虽然娇纵些,但胜在鲜活,倒有几分王熙凤的味道,只是比王熙凤懂事多了。不过石贵嫔虽然得他欢心,但这王子腾对他极为重要,看起来这阵子怕是得多去去王熙鸾那处了。   徒辰阳强压下对王熙鸾的不喜之情,转移话题说道:「秦太医的事情倒是得先处理。」   一个宫里的太医竟然敢隐暪太子妃宫寒之事。害他平白担误了那么多年,当真该死!   「这事就交给母后吧!」想到秦太医之事,皇后亦是冷哼一声,阴冷地道:「放心,他逃不了的……」   数日之后,秦太医回府途中离奇失踪。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再努力的赶,如果赶出来的话,今晚十二点半左右再一更。 ============================== 多谢“糖糖,糖糖好爱你”,灌溉营养液 +5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懒人一个”,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兮”,灌溉营养液 +19 多谢“兮”,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烟雨江南梦”,灌溉营养液 +1 多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2 多谢“蜗牛”,灌溉营养液 +5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贾家分家   贾家其他人自然是不知道贾母与雍政帝之间的私下交易, 贾赦还误以为是因为他当年听了史家丫头的无心之言,把自己的名帖都收了起来, 没让老二家的拿去用了, 不然今日被判流放的就不是老二而是他了。   虽然被二房牵连夺了爵,但这种情况之下, 还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贾赦感激之下, 特意备了份重礼到史家,一方面感谢史湘云当年的指点之情, 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机和史家再拉拉关系。   这贾赦也是在牢里被关久了,完全不知道这王家借王夫人之力夺史家在边关根基, 挖史家墙角一事, 这冒冒然的上了门, 这屁股还没坐热便被爆怒的史鼎给丢了出去,要不是他念在这贾家表哥是少有的『单蠢』之人,只怕贾赦绝对不是仅仅只被『丢』了出去而已。   贾赦不明究理, 回家之后才知道老二家的曾做过什么『好事』,当下气的捶胸顿足, 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恨不得把王夫人从坟里捉出来质问,她脑子是怎么长的?那有女子偏着娘家偏成这般的?她忘了她生的几个孩子可是姓贾吗?   帮着娘家人挖亲戚家的墙角,怪不得史家表弟们都怨上他了。再一询问得知贾母当年对史王氏和史秦氏下手, 想让她们难产而亡好给史鼐与史鼎换个媳妇,贾赦这下子也放弃和史鼐等人重修旧好的想法了。   他在女人身上吃过大亏,也是极了解女人,得罪了史家兄弟两, 或许还有得救,但得罪了女人……特别是想住她的房子,花她的银子,睡她的男人,打她生的娃……以女人吹枕头风的能力,这贾史两家的交情是绝计是挽不回来的。   贾赦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洗洗睡了,好在这贾家虽然被夺了爵,损失了大半银钱,但这日子还是过的下去的,毕业这贾家只是被勒令还钱,而非抄家,大理寺只需从贾家公库中取出还国库的四十万两,并从贾家二房中取出还给薛姨妈的三十万两银子也就罢了。   只是大理寺开了库房后也傻眼,万没想到这贾家公库竟然空了大半,好些银箱都是空的,里头也没多少值钱的古董,细问之下,不是『损毁』,便是被拿出去变卖了。无奈之下,大理寺的人只好打起女眷们的私库的主意了。   好在这贾家虽然公中库房少的可怜,但这各家女眷的私库却是满满当当的,那怕是娘家不怎么样的邢夫人房里也有小十万两,远远超过顺天府里嫁妆单子上所记载的银钱。仔细一查,好些应该是公库中的『损毁』之物,见到这『损毁』之物竟然在女眷的私库中发现,这大理寺的人那有不明白的。   大理寺干脆拿着嫁妆单子对过去,只要这私库里的物件不在这嫁妆单子之中的便尽数拿去抵债,再加上抄卖贾府下人的府邸,与发卖贾府下人赚的银钱,不但将这总共七十万两的欠银还了,还有不少剩余,除了一些贾家当年弄权时,赔偿给受害者人家的银子外,其余的则尽数还给了贾赦,毕竟他才是真正的贾家家主。   这时贾赦顿时成了真真正正的一家之主,全家里最有钱的主便是他了,他虽然暗恨老二家的不知收敛,胡作非为而害了他被连累夺爵,但倒也没有不管不顾二房几个孩子,终究还是把二房的几个孩子接回贾家之中了。   贾家虽被退还了一部份财产,家中下人如周瑞家的那般有参于官说一事的,下场亦是极为凄惨,不是被斩首,便是被流放到边关为奴。其余的贾家奴仆则是被拉去发卖了,其中便包含着半奴半主的周姨娘和赵姨娘两女及贾母信赖的鸳鸯等人。   宝玉倒是真的立了起来,他跟贾赦借了一笔银子,先是给王夫人收了尸之后,便去了发卖处赎人了,贾府里那么多丫环之中,唯独只赎回了鸳鸯,其余的人一个也没赎,那怕是跟着他最久的袭人也是如此。   袭人衣裳散乱,披散着头发,手上尽是挣扎的痕迹,虽说雍政帝治下甚严,女眷又被关在狱神庙中,避过了女囚被狱卒玩弄之事,但把女囚拉出来贩卖之时又怎么可能不占占手脚便宜。   这袭人容貌在贾府之中只算得上中上之姿,倒是没受什么罪,不过就是被抢走了身上的首饰和手上的镯子罢了。   在这贾家下人当中,袭人算是少数极幸运了。   圣上仁德,除了少数犯了罪了下人被卖到黑煤场之外,其余的下人虽是拉出来发卖,但也没让那些见不得地方的人来买人,也容许家下人的亲人先一步赎人。但贾家下人大多都是家生子,全家老少都被发卖了,那来什么外五路的亲戚来赎。   像这等没亲戚来赎的,官府也不会花银子养着,最后终究是免不了让一般人随便买卖了,好一点的卖给了行商做婢妾,差一点的便落到了泥腿子那做农妇了。   袭人的哥哥听闻贾家被抄没之事,便一直在打听着情况,一得到贾家下人发卖的消息,一早便捧着银子来等着想把妹妹赎回,原以为可以顺利把袭人赎回的,没想到袭人一心一意的想等着贾宝玉,说什么都不肯跟着她哥哥走。   两人在那儿坚持不下,一见着宝玉,袭人眼睛一亮,当下哭求着:「宝二爷!我在这啊!救救我啊!宝二爷!宝二爷!」   在袭人心中,这贾家那怕遭了难,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做着宝二爷姨娘,总比被哥哥胡乱嫁出去好些,更何况她已经是宝二爷的人,又曾经给宝二爷怀过孩子,宝二爷不会不要她的。   宝玉淡淡地瞧了她一眼,又跟忠厚老实的袭人哥哥略一点头,对袭人说道:「出去后和你哥哥好生过日子吧。」   「宝二爷……」袭人一震,什么叫和哥哥好生过日子?难道宝二爷不要她了吗?   袭人的眼泪当场落下,「是奴婢做错了什么?」难道是她不该管着宝二爷让他少给那些穷苦人讲什么律法?可……她是他的姨娘啊,宝二爷又未娶妻,她不管着他,谁来管?这事就连王夫人也是允的啊。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变了。」贾宝玉淡淡道。   从很早之前,知道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是怎么来的,他就已经变了,若是以往,他也不介意继续养着袭人,但眼下这情况,袭人与其跟着他,还不如跟她哥哥回去好些。   她要的,他给不了。他想要做的,她懂不了。不如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贾宝玉淡淡道:「你跟着你哥哥走吧,此后不用再顾念我。」   见贾宝玉不再理她,反而是赎了鸳鸯,袭人忍不住妒恨道:「鸳鸯姐姐口口声声说着不嫁人,没想到原来早和二爷在一起了。怪不得不肯跟着大老爷了。」   宝二爷怎么能收了这个差点做了大老爷姨娘的女人呢,但见宝玉好似无所谓离去的身影,袭人又泣道:「宝二爷难道忘了奴婢为你流掉的那个孩子吗?」   她可是怀过宝二爷的庶长子啊,宝二爷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她了。   但贾宝玉身形只是一顿,仍头也不回的带着鸳鸯走了,情逝如流水,往事不可忆。   鸳鸯听在耳里,瞧在眼里,着实暗暗惊心,这袭人和宝玉之间有私,除了上面几位主子之外,她们这些底下人都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袭人竟然曾给宝二爷怀过孩子。   除了袭人之外,麝月和碧痕也跪在地上求了宝二爷许久,但贾宝玉也不过是略瞧了她们一眼,长叹一声也就罢了,着实绝情。   鸳鸯看不过眼,忍不住劝了几句,袭人是外面买进来的,还有哥哥娘亲可依,但是麝月和碧痕……等都是家生子,而且都是宝二爷的人了,怎么宝二爷就真不顾了?   像这般失了身的丫环,能被卖到什么好去处呢?就算不会落到窑子里,只怕也会被些粗人买回去做婆娘了。   贾宝玉只瞧了她一眼,叹道:「我一人一双手,能救得了多少人。鸳鸯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若真要买回什么通房姨娘的,这赵姨娘才是真真该买的,毕竟她可是环弟和探春的亲娘,不过当他来买人时,赵姨娘已经被人先行一步赎走了,细问之下,那来买赵姨娘之人,倒是有几分像是环弟。   鸳鸯一楞,见着宝二爷因守着母孝,一身素白衣裳,衬的整个人越发清俊,如谪仙一般。鸳鸯忍不住小脸微红,随即幽幽一叹,宝二爷是何等身份,那是她这下人能想的。   贾宝玉带着鸳鸯回到了贾家之中,因王夫人仍是贾家败亡主因,她的嫁妆尽数被抄没,贾政也被判了流放,眼下二房几个孩子都是暂且依着大伯所住。   贾赦虽然性子有些混不吝,一直骂咧咧的,但倒还是容得下他们几个,倒是贾琏与苏怡颇有几分不满,只是碍于贾赦暂且容下他们罢了。邢夫人虽也有些酸话,但还好她素来被贾赦压制的厉害,加上贾母犹在,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贾母虽然用秦可卿母子的命保住了贾家人的平安,但她也知道自己犯了皇家的忌讳,皇家绝计容不下她,加上一连串的打击,年迈的贾母再也撑不住,一出了狱神庙便整个人垮了下来。   这贾赦对贾母还真算是颇有孝心,到处托人请了太医来瞧,偏生大伙一见到是贾家,均都推辞不肯来,这贾赦也无法,只能找了寻常大夫来瞧,这大夫一见贾母便连连摇头,只说准备办后事了。   贾赦也知道鸳鸯是贾母心腹,也顾不得过往之事,连忙要她赶紧去伺候贾母,贾母见着鸳鸯果然精神了些,她一手拉着贾宝玉,一手拉着鸳鸯,叹道:「宝玉果然是大了。」   贾宝玉郑重的磕了头,「宝玉不孝,让老太太操心了。」   「不操心!不操心!」贾母满是皱纹的手抚摸着宝玉的脸,她恨不得能给孩子操上一辈子的心,可惜没这个机会了。   贾母环顾了四周一眼,除去死了的王夫人,还关在牢里的贾政,其他人都来了,可除了宝玉和这个不争气的赦儿,其他的人怕是巴不得她早点死,好分了她的嫁妆吧。   「老大!」贾母拉着贾赦,叹道:「是娘对不起你啊。」   要不是她当年怕这儿媳不孝顺,拉了王氏来打压大房,这贾家也不会毁于王氏之手。老大虽有些混不吝的,但倒是真孝顺,也是个慈善的,到了这地步还能容得下王氏生的几个孩子。   贾赦忍不住喉间一哽:「母亲……」   自小贾赦便没得过贾母半句好话,好不容易得了一句,可偏生……   饶是贾赦不懂什么医道,但也看得出贾母时日无多了。贾赦忍不住伏地大哭,此时此刻,他对贾母什么仇怨都淡了,只恨这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贾母长叹一声,再摸了摸贾赦的头,贾母琢磨着,赦儿虽然不争气,但他有琏儿奉养,自己手上又有钱财,以后这日子就算不如以往了,也绝计差不了,倒是宝玉这儿……   宝玉虽然长大了,但这性子可没变多少,若是娶房好妻子,帮他守着家业的话,她也不怕了,偏生她看上的几个媳妇都没了,不是一早许了人,便是入了宫去成了皇家人了。   她原以为自己能给宝玉挣下一份家业,可此次贾府被抄,她的私房也去了大半,只剩下一些嫁妆单子里的东西和私下藏的一些财物,也只能勉强让宝玉吃口安乐茶饭了。   贾母瞧着掩不住贪婪之色的李纨与苏怡一眼,心下暗叹,让鸳鸯把她的嫁妆单子取来,还是趁着自己还有几分精力时把自己的嫁妆给分了,要不然到时宝玉这孩子只怕不被苏怡和李纨给分吃了才怪。   「贾家……分家吧!」贾母挣扎许久,终究是说出了这一句话。   「母亲!?」贾赦愕然,贾母这些年来一直压制着他不肯分家,怎么今日竟然肯了?况且老二流放三千里,也不知回不回得来,母亲舍得把二房里的几个孩子分出去?   「宝玉已经长大,总不好再依赖着你养着。」贾母叹道:「亲戚间总该有些距离,才好长久相处,我当年便是不懂这个道理,才害得贾家落到今日这般田地,趁现在咱们贾家还有些银钱,还是分家的好。」   「是!」贾赦不置可否的应下。贾母说的没错,以往宝玉还有些公子哥儿的气,但今日之后也确确实实是长大了,老二有这个儿子,也可老怀安慰了,况且虽说是把二房分了出去,横竖他这个做伯父的也不会亏了他。   贾赦暗暗思索着是不是拿点银钱补贴一下?这贾家公库里的财产没了大半,剩下的也不过是些死物,一点银子都没有,这要分家总得有点东西给他们分才是。   贾母看着贾赦的表情,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她这个儿子最是嘴硬心软,断是不会让宝玉空着手离开的。眼下赦儿当家,宝玉还能拿上一点,若是时日久了,等琏儿和琏儿家的当家了,宝玉这孩子才是半点儿都拿不到了。   贾母挥挥手道:「你且清点一下家里剩下的钱财,赶明儿把迎春和姑爷唤回来,趁我还有一口气时,分家吧。」   撑着最后一口气,她得把宝玉安排好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明天绝对不是早上十点更文啦,应该会移到晚上九点后了,希望周末假日能够存稿顺利啊。 ==============================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贾母过世   一般而言, 这分家之时应该要有姻亲故旧等人一同见证,省得将来有些什么事扯不清嘴皮子, 不过因王家之事, 这贾家和史家早已断亲,贾母的名字还在不在史家的家谱上都是两说呢, 贾赦也没脸再上史家, 便就没特意邀了史家见证。   至于王夫人的娘家兄长王子腾虽收到了帖子,但因气恼王夫人管不住嘴巴, 给他平白添了不少麻烦,加上王夫人己亡, 压根不愿理会贾家中人, 随口推却了去。不过他倒是还顾念着几分兄妹之情, 让人送了一份银子与一份房契、地契给贾宝玉。   这贾家公库内是精穷了,王夫人的嫁妆又没了,他这个做舅舅的也不好看着侄子饿肚子吧。   苏怡娘家甚远, 自也是来不了;李纨娘家倒是来了人,虽说是李纨的族兄, 不过瞧他模样神色,对贾家怕也是不屑的很。   除了贾家媳妇的娘家人之外,出嫁的迎春也跟着冯紫英来了。   这迎春出嫁好一段时间了,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贾家之事影响,她的神色便有几分不好,人也瘦的厉害。   一看到这样的迎春,贾赦顿时爆了。他素来有几分自私, 也不重视膝下几个孩子,三个孩子之中,也只对迎春略有几分父女之情,一见到憔悴的迎春,当下便认定是冯家欺负了他女儿,当下爆跳如雷,骂道:「怎么瘦成这样?可是冯小子欺负你了?妈的,当初冯唐那老家伙是怎应老子的?就知道这老小子心眼多,不是个好东西。」   贾赦接着又骂咧咧的到处找家伙,「老子的女儿岂是他能欺负的!老子打死他!」   他奶奶的,当初求娶他女儿是说些什么?说是不嫌弃迎春是庶出,结果他们贾家一遭难,便开始折腾起他女儿了。   「老爷且慢!」迎春连忙拦住贾赦,小脸微微一红,低声道:「女儿是有了喜,近来食欲不振,所以便消瘦了些。」   说着,忍不住轻抚一下自个的小腹。   听到女儿是有了喜,贾赦转阴为晴,笑道:「原来如此,到是为父错怪了他。」接着又嗔怪道:「有了喜还不回家里休息着,怎么也跟着来了。」   迎春小脸一闇,但仍强笑道:「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女儿怎能不来呢。」   夫君虽然待她极好,但公公自贾家出事之后,便对她颇为不喜,私底下便跟夫君说要休了她,或寻个理由贬妻为妾,要不是夫君跪地苦若哀求,婆母又帮着说话,再加上前些时候诊出了这个孩子,只怕她真真是待不下去了。   迎春担忧的上下观查了贾赦好几眼,轻声问道:「老爷这段时间可好?可恨女儿有了身孕,竟无法早日探望老爷。」   「哼!」贾赦冷哼一声道:「还好,老爷我福大命大,没被老二家的无知妇人给害死。」   没知识也该有常识,真以为做了荣国府的当家主母便可以为所欲为?要不是她贪财贪到都打起亲戚们的主意了,他们贾家怎么会落到遭了难后无半个姻亲故旧略伸手一把?可怜他父亲经营了一辈子的人脉尽数都毁在这无知妇人的身上了。   贾赦瞧了瘦弱的迎春几眼,着实有些不放心道:「你且去老祖宗的房里休息,这分家之事有咱们几个男人就成了。」   「是。」迎春低声应道。   得知迎春有喜,原本病的厉害的贾母面上也有了一丝喜气,连连道好。   这贾家姻亲之中,史家、王家都是靠不住的,李家不过是个读书人家,帮衬不上什么,也唯有迎春的夫家还能帮衬上一些了。她原本有些担心贾家没落之后,迎春在冯家里待不下去,但迎春现下有了喜,这也算站稳脚跟了。   贾母沈吟再三,让鸳鸯从自己的嫁妆之中取出一套红宝石头面,叹道:「祖母眼下手里也没多少东西了,这套头面是我出门子时,我父亲特意让人给我打的,现下要找这么好的红宝石可是不易了,祖母把这套头面留给你,你可千万别忘了你是贾家女,若得了机会,还是多帮衬帮衬娘家才是。」   迎春抹着泪,也不敢应下贾母的话,只是装作感动的泣道:「多谢老祖宗!」   迎春暗暗苦笑,贾母的意思她不是不明白,不过她在冯家里亦是举步维艰,全家上下也只有夫君对她还有几分真心,公公不喜贾家,连她也厌恶的很,婆母又不是亲婆母,何谈帮衬娘家云云。   贾母拍了拍迎春的手,这女人要过的好,终究得靠着娘家,迎春丫头若是聪明,便该明白她的意思。   贾家虽未抄家,但经过还债一事之后,这公库也空了大半,也没啥东西好分,这女眷嫁妆是个人私产,也没得分。   贾赦倒是个大方的,直接将公库剩下的那点子东西尽数给了二房不说,还大方的拿出了一万两银子,算是给二房的安家费了。   贾母又做主将分给二房的财产直接一分为二,分给李纨与宝玉两人。   贾母倒是难得的公正了一回,只留了一部份银钱处理身后事用,其余的首饰私房均一分为二给了大房与二房,只是为了便于宝玉等人有个栖身之所,将自己名下的二间还过的去的宅子均都给了二房,李纨母子和贾宝玉一人一间。   给李纨母子的那间虽然略小些,只有两进,远不如贾宝玉名下的三进宅子,但那宅子靠近李纨娘家,也便于李家人照看李纨母子,而且分给李纨母子也大多是农地而非商铺。   贾母是难得体贴了一回,想着贾兰虽是罪人王夫人之后,说不定能得圣上大赦,有了科举的机会,这读书人向来耻于商事,而且还讲究什么不能与民争利,农地虽然租子少了些,但也不用犯什么忌讳。   但李纨看着贾宝玉得了大部份的商铺,暗暗妒恨,且不说小小的二进院子那住得下,以后兰儿娶妻生子都不好住了,这商铺的利润远大于田租,偏生贾母偏着宝玉,总是把好的偏给他了。虽是恼恨着,但贾母毕竟积威已久,李纨终究是不敢说话。   贾赦和贾琏也瞧出其中的一些水份,虽说是一分为二,但分给二房的大多是些地点好,收益高的商铺,就连田地也尽是京郊少见的良田,而他们得到的大多是些山地和沙地了,虽然这地也不小,但价值是远远不如分给二房的那些了。   但贾母难得公正了一回,没一味偏心着二房,贾赦和贾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况且他们大房中的私产犹在,不知比公库里剩下的那点子东西要多上多少,便就罢了。   李纨族兄暗暗点头,倒也没说什么,虽说这按律嫡长子七成,余子三成,但这也是世家大族才有的规矩,寻常人家向来是除祖产之外,均分者多,而眼下的贾家与寻常人家也差不离了,五五之分也算不得什么,况且族妹仍有嫁妆私产,贾兰亦还未长成,贾家又是个素来是个偏心的,能得五五分也算不错了。   李纨仍有几分不甘心,但瞧了族兄几眼,见他并没有为其出头的样子,也只能罢了,李纨暗恨怎么来的人不是她亲大哥,这寻常族兄怎么肯偏着她呢。   李纨琢磨着要怎么跟母亲说说,兰哥儿还小,将来无论赶考还是出仕处处都得用钱,怎么点子银钱那够使呢,说什么都得从贾宝玉手中把兰哥儿应得的那份要回来才是。   探春看在眼里,暗暗着急。贾母眼里心里就一个贾宝玉,勉强再添上一个贾兰,丝毫没有想到贾环和她,眼见这分家文书就要签定,但一点都没有她和环哥儿的份,探春心下大急,忍不住哭诉说:「老太太,您不能忘了环哥儿啊,环哥儿虽是庶出,但也是贾家的子孙啊……」   贾母笑容微微一僵,她倒还真是忘了贾环了,再细细瞧了眼前的探春一眼,心下也明白了,这丫头怕是她忘了她那份嫁妆了。   虽是自私了点,但这样她倒也可以安心了,无论去了那儿,想来探春丫头都能挣出自己的一片天。   贾母看着手中那一点剩余的银钱,微一思索,对贾赦叹道:「老大,我这老太婆又得委屈你了。」   贾赦倒是颇为明白的点了点头,「母亲放心,儿子明白。」   不过就是把环哥儿的那份再抽出来吗,横竖他也瞧不上这么一点银子。   贾母点了点头,从原先分给大房和二房的财产中另行取了一部份,并着一些头面首饰及些许银钱,给了探春道:「这点子东西,你和环哥儿一人一半,算是给你的嫁妆和给环哥儿的分家银子,眼下环哥儿不在,他的那份就让你且先收着了。」   探春眼眸中精光一闪,要是以往,她也瞧不上这么一点子东西,她虽是庶出,但按着贾府的例,连着迎春都能得到上万两的嫁妆,到了她这儿再怎么的也不会少到那去了,但眼下贾家已经败落,想再得到上万两的嫁妆怕是不行了。   探春估摸着这份财产少说也有三、四千两,也勉强置办的了一份过的去的嫁妆了。   贾母冷眼瞧着也明白探春丫头打着什么主意,心下暗叹,连对自个的亲兄弟都如此狠心,想要指望着她帮衬宝玉,怕是难了。   念及此,贾母倒是有些后悔当年为什么利用云丫头暗算史王氏等人了,还一时不察让王氏用了她娘家人在史家弄出好些风波,要不是这些事把云丫头推远了,以云丫头的性子,断是不会不管不顾着宝玉。   还有林丫头,要是她当时对林丫头好上一点,莫让王夫人和苏怡对林家家财出手,以林丫头面冷心热的性子,若是林丫头肯伸伸手,她也不用担忧着宝玉了。   贾母心冷之下,也没再说些什么,推说累了,挥了挥手让众人出去,只留了鸳鸯丫头伺候着她。   「老祖宗。」鸳鸯见贾母面有疲色,连忙说道:「老祖宗都忙活一天了,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休息……」贾母苦笑道:「只我这一闭了眼,就再也没机会睁开来了。」   她在狱神庙中便染了病,虽是撑了过去,但身子一直没大好,如今也不过是熬日子罢了。她活到这岁数上,也算得上是喜丧了,只是事到如今,她那有面目去见贾家的列祖列宗。   「老祖宗……」鸳鸯忍不住泣道:「你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好的。明儿,大老爷不是要去请太医吗?太医一定会有办法的。」   贾母心下明白,摇摇头,「太医不会来的。」   她拉住鸳鸯的手,鸳鸯跟了她十几年了,她明知道赦儿对鸳鸯一直不死心,却没帮鸳鸯找个人家,如今想要再安排鸳鸯怕是难了,好在宝玉已经立了起来,鸳鸯跟着他也不算委屈。   「好孩子。」贾母拉着鸳鸯的手,「老祖宗有一事想求你。」   鸳鸯面上流露出一丝慌乱,连忙道:「老祖宗何出此言,鸳鸯的命都是老祖宗的,老祖宗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贾母拉着鸳鸯的手沈吟道:「我想把你给了宝玉,你可愿好好照顾宝玉。」   一听到是跟宝二爷,鸳鸯那有不肯之理,但仍是红着脸颊,低声说道:「奴婢一切听老祖宗的吩咐。」   「好!好!」贾母大喜,轻拍了拍鸳鸯的手道:「宝玉虽然立起,但骨子里这轻银钱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他身旁一个探春丫头,一个李纨,这两个都是自私的,只怕这宝玉孩子会被他们牵着走,得靠你……拉把他了。」   鸳鸯红着脸,「老祖宗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着宝二爷。」   贾母安慰的点了点头,从枕下拿出一小木盒给鸳鸯道:「这些东西,你拿着,然后记住……」   贾母低声与鸳鸯附耳交待一番,好在她当初也知道这宝玉不过是二房次子,政儿又是个胡涂的,私下给宝玉留了点东西,不然宝玉可真是一无所有了。   贾母火眼金睛,也瞧出鸳鸯怕是对宝玉有意,东西给了鸳鸯,也不用怕她拿了东西便宜给别人了,再则有鸳鸯顾着宝玉,她也能放心了。   或着是觉得诸事己定,贾母在分完家后的没几日便就过逝了。不待百日,做完头七之后,李纨和贾宝玉两房人便搬了出去,或着是瞧在贾母的份上,贾赦倒没有对鸳鸯再起什么想法,只是挥挥手让她跟着宝玉走了。   二房当中,唯一还待在贾赦家中的只有探春一人。探春做为未出嫁的姑娘,自是不方便跟着同样未婚的宝玉居住,而李纨也着实不愿收留探春。   养个姑娘在家中平白增添花销不说,这说亲之时,说不得还得帮忙打点嫁妆,不知会添进多少银子,于是诸多推脱,说什么也不肯收留探春,好在贾赦终究还是有几分慈心,倒是留下了探春,并让苏怡等过了孝期之后帮着探春找份亲事。   史湘云得知之后也是暗暗叹息一阵,这贾元春没做成贤德妃,本以为这贾家虽难免没落,但至少也可以安安稳稳的躲过抄家败亡,万没想到这贾家贪心的仗着薛宝钗的名义到处索要钱财,结果自己把自己做死了。   这贾家最大隐形BOSS的贾母死了,这红楼还是红楼吗?虽早知自己穿了个假红楼,但史湘云还是忍不住疑惑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十点绝对更不了了,最快十二点左右,晚一点的话下午二点左右吧。 ============================== 多谢“长月”,灌溉营养液+5 多谢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探春被卖 (捉虫)   这贾母过逝之事, 除了一直注意着贾家的皇太子之外,其他人压根都没注意到那曾经荣华一时的荣国府国公夫人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人世。   贾赦虽有心大办, 但贾家方才躲过抄家之劫, 也不宜再高调的大办贾母丧事,最后也只能罢了。几个亲戚老友早已断了往来, 贾母过逝竟然连半个吊信者均无, 唯有林家下人念着过世的老主母,又想着死者为大, 由林二管家亲自送了份奠仪便罢。   贾母丧事之后,贾宝玉便带着鸳鸯到了京郊, 本来宝玉并非承重孙, 只需守孝一年即可, 但宝玉自知他自小便受尽贾母宠爱,贾母待他只怕比待贾琏还要好上七分,于是便决意给贾母守足三年孝期, 在京郊之中闭门不出。   贾家在京城中早就没落了,这贾家的败落也不过让人谈论了几日便就散了, 除了说一声王家女好生大胆之外,旁人也不会对贾家多加注意些什么,除了慎亲王府里的牛侧妃。   牛侧妃始终记得自己的宝贝儿子要不是坚持要娶那贾探春, 便不会和她闹性子跑去骑马散心了,也不会让人有了可趁之机算计她儿子性命,她早有心满足儿子的遗愿,把贾探春娶回来, 让贾探春给她儿子守上一辈子的孝,只是当时贾家背后还有史家和王家不好行动罢了。   眼下史家和贾家断了亲,王家和贾家之间唯一连系的王夫人又死了,贾探春不过是个庶女,还有谁能为她出头?   牛侧妃让人与邢夫人与苏怡说了,愿花千两银子聘贾探春为徒时之妻。   邢夫人与苏怡虽知道徒时已死,这所谓聘娶贾探春进门也不过是让贾探春为五公子守着活寡,但邢夫人本就是个贪财的,对这隔了房,只瞧得捧着王夫人的贾探春也颇不喜欢,当下便就应了。苏怡虽有些不忍,但碍于慎郡王家的势力,也不敢拒绝,只能推拖说得由其长嫂决定,便将这事丢给了李纨决定。   李纨本就是个冷心冷情的,那在乎贾探春的幸福与否,当下便就应了,而且她有一点自个的小心思,贾兰之所以不得考科举是因为其为罪人王夫人之后,但如果慎郡王能帮着转缓说不得贾兰一事还大有可为,于是便也应了这事。   贾兰这事放在别人家里或许不成,但对慎郡王而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让了府中长吏略略走动,便把贾珠改为贾政的周姓侍妾所出,不再是王夫人之子,贾兰自然也算不得罪人之后,科考一事自然不成问题。   李纨心满意足,当天晚上便让人送了贾探春入府与徒时冥婚。一进了慎郡王府,探春便被牛侧妃削去了头发,关到院中,命她终日为徒时诵经念佛,好好一个公候娇女,从此青灯伴古佛。   苏怡虽是为探春叹息了一阵,有心想让人通知贾宝玉一声,不过抱着自家的桂哥儿,看着桂哥儿热的头上满是汗水的小脸蛋,终究还是罢了。   也怪不得珠大嫂子心狠,这小小一个庶出妹妹,那及得上自个亲生的儿子的前程,这贾家境况已经是大不了如前了,若不攀上慎郡王府,这京城里随便一个人一根手脚便能要了他们性命,如今有了慎郡王府在后面撑腰,这日子也好过了些。   「桂哥儿可睡下了?」贾琏进门,瞧见桂哥儿懒在苏怡怀中,爱怜的轻点一下儿子的小鼻子,见儿子额角上满是汗水,叹道:「委屈你们了。」   以往在贾家之时,早备上了夏季用的冰,那会让孩子热到呢,只可惜眼下正是酷暑,冰价贵的惊人不说,有钱也没处买去,只能委屈苏怡母子了。   「妾身不苦。」虽是生活不如以往,但苏怡仍是温婉笑道。   「只是……」苏怡有些怜惜的瞧着贾桂,「只是妾身舍不得桂哥儿,小小年纪便和我们吃苦……」   这段时间桂哥儿也着实吓的厉害,好好的孩子跟着他们受了不少罪,虽是平安出来了,但着实瘦的厉害,偏生眼下又得为贾母守孝。   想着今日之祸都是因贾母王夫人管家所致,苏怡也难免对贾母起了几分怨恨之心。   贾琏叹了又叹,但着实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当年自四皇子失势之后,他的官路本就艰难,秦可卿之死更是让他从此绝了四皇子那边的路子,虽是借着探春之事攀上了慎郡王府,但他也明白,慎郡王也不过是个失势之人,能保他平安,无法保他富贵,他们贾家终究是没落了。   苏怡虽不知贾琏这些年来的事,但也知道贾琏这些年也不是全然闲赋在家里的,偶尔会出去走动,虽不知是走动些什么,但瞧他每次回来时高兴的神色,三不五时还带了些银钱回来,想来事情应该还算顺利。   但自贾家出事之后,贾琏瞬间失去了精、气、神,好似人生没了希望一般,苏怡心下惴惴,不好多问,只能拿着孩子说事。   苏怡故作欢快之色,笑道:「桂哥儿近来念书念的可勤了,说不得到时能和兰哥儿一起下场呢。」   「嘿,珠大嫂子拘的紧,兰哥儿从会说话开始便跟着她读书了,可说是读了一辈子的书,岂是才刚蒙学的桂哥儿能及得上的。」贾琏虽是这般说道,但看着自个儿子,也觉得自家孩子的资质并不差,叹道:「我无能给孩子争个前程,以后的日子得靠他自己了。」   「儿孙须有儿孙福。」苏怡将头倚在贾琏肩上笑道:「说句不怕你笑的话,眼下咱们的日子虽不如以往好,但我却觉得安心多了。」   以往虽然富贵,但总觉得是虚的,眼下的日子虽不如以往富贵了,但却让她觉得踏实了些。   贾琏轻抚着苏怡的发丝,许久说不出话来,他虽是怨恨着皇太子,但有时也暗暗感谢着他。   当年他与王熙凤议亲之时,也曾和王熙凤处过一阵子,王熙凤生的极美,他也是极喜欢的,但那性子火爆又处处要强,当年他又不过是个不受人重视的琏二爷,若是娶了王熙凤,只怕是日日争吵不休,绝计没有眼下这般和乐的小日子可言。   苏怡虽然容貌不及王熙凤,嫁妆与家世不及王熙凤,但事事以他和桂哥儿为先,平日里也体贴入微,遭了难也没半句抱怨之语,这才是真正的夫妻。   贾琏暗暗感叹了一番,随即正色提醒道:「慎郡王府虽助了咱们一把,但你以后可得远着慎郡王府,可别离他们太近了。」   「这是为何?」苏怡奇道。这人脉、人脉便是要多走动了才是人脉,眼下好不容易攀上了慎郡王府,更是该时时亲近,以求在牛侧妃眼前混个脸熟才是,这样将来若有个什么,也才好开口求上一求啊。   「听我的话,远离些便是。」贾琏神色有些不安。   若仅仅只是慎郡王府,略略巴结些也是应该的,那怕是再怎么不得圣心,慎郡王府始终是天家子孙,终究是比他们这等人家好上许多,但偏生……他在送探春出嫁之时,在慎郡王府见着了一个熟人……   在慎郡王府外看到四皇子的人,只怕……是祸非福啊。   再想着秦可卿之事,贾琏心下越发不安,他虽不知贾母拿了秦可卿之命交换全贾家上下的平安,但秦可卿母子无故死亡,贾琏也嗅出些许不对。   旁人不知这秦可卿和四皇子的关系,但他可是极清楚明白的,四皇子心性阴毒,他的私生女和外孙就这般死在贾家,那怕跟他们无关,只怕四皇子也不会放过他们。眼下四皇子被圈禁了倒是无妨,万一有一日四皇子出来后……   贾琏越想越是不安,心下琢磨着,与其这般终日提心吊胆着,倒不如……   他以往虽不是什么四皇子的心腹,也无法接触到什么四皇子的机密,但因为秦可卿嫁进贾家,他倒是多少知道了一些事情,虽然不多,但说不得……   XXX   自史湘云孕吐止了之后,徒昭好似成了试菜太监一般,三不五时便帮着史湘云品尝美食,然后再换上一个吻,其试菜范围从原本宫内的菜肴逐渐漫延到宫外的各种美食,什么烤鸭、涮羊肉、煎灌肠、炒肝……都一一品尝。   徒昭不但转吻给云妹妹吸吸味道,还自发性的成了美食评论家,每次吃了些什么好吃的,便记录下来,笔记里还细细描述起那味道了,『烤鸭:皮酥肉嫩多汁,外皮微甜,带点麦芽糖水香气,以荷叶饼皮包之,加寸许葱段、黄瓜,及少许甜面酱,入口即化……』   这乾兴帝的笔记在后世为世人发现,世人将乾兴帝评为大晋王朝第一美食家,并且终于明白乾兴帝中年退位,不爱江山爱流浪的缘由,原来是为了尝遍天下美食啊!   所谓严重扭曲的历史之一。   也因为乾兴帝的美食笔记之故,所有曾被乾兴帝所记录下来的美食,则是以此做为卖点,并成了后世的观光卖点之一,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且不论后世对乾兴帝的评价,靠着这『自我解馋法』,史湘云也能多用一点水煮的OO了,(因为终日吃水煮食物,史湘云痛恨水煮食物之下,所以干脆以OO表示之。)   这吃多了的下场便是两个人都胖了,而且胖到被嬷嬷们勒令减肥的地步了。   容嬷嬷毫不客气的教训着史湘云:「娘娘也该仔细点,这可是娘娘自己的身子啊,孩子大了,苦得可是娘娘自己啊。」   有多少无知少女,怀胎时被补的过了,结果孩子生不下来,硬生生疼死在产床之上,这忠亲王妃是个可人的,她真不愿见她死的如此冤枉。   史湘云羞愧的低下头,她终究是女性意识少了点,都没想到孩子太大的话,怕是会生不下来,虽然她因为习武之故,这身子骨比寻常女子好些,但这生产之事,谁说的准呢。   再想着自己也有好一阵子没再进过练武厅里练武了,史湘云暗暗惭愧,决定从今日起要开始恢复清晨练武的习惯,那怕不能练练史家的『撩阴腿十八式』,这打上几套拳法也是好的啊,而且……   史湘云有些嫌弃的瞧瞧同样身材微微变形的徒昭,手指捅了捅他的小肚腩,「明早你也跟着我一起去练武。」   「咦!」徒昭当下叫道:「都几个月了,你还去练武!?」   再看看容嬷嬷严肃的眼神,再看看云妹妹圆了小半圈的身子,徒昭不得不承认,也的确是该练一下了,虽然云妹妹圆圆的也很可爱,但再圆下去,他怕是抱不动她了。   不过云妹妹去练武也就算了,他跟着去做啥呢?   徒昭抗议道:「我早上还得上早朝呢。」   「上朝之前练就行了。明天开始,提早半个时辰起床!」史湘云冷笑道。以为用上早朝这个理由就可以躲过去吗?没那么容易,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搞大她肚子的罪可是很重的。   徒昭本来没当回事,这男人本来就该有点肚子才有富贵气,小肚腩算什么,再怎么大也及不上云妹妹的肚子啊。不过徒昭后来便发现,比起圆圆的云妹妹,他更该担心的是圆圆的他有着失业危机啊。   当天晚上一上床,史湘云就毫不客气的把他一脚踢开,「滚远点。」   「啥!?」徒昭一脸愕然,云妹妹竟然叫他滚远点!?   「太热了!」毒舌云瞬间上线,「都是肥肉,热死了。」   眼下可是夏季,她是孕妇又不得用冰,自己已经够热了,再靠着一团肥肉还怎么睡啊!   徒昭看着自己的小肚子,默默垂泪,为什么这女人胖时是先长胸,但男人胖时是先长腰?如果长在胸上,说不得还能讨好喜欢巨/乳的云妹妹,但长在腰上……   徒昭捏了捏自己的小肚腩两把,决定明天要少吃些,那怕云妹妹再怎么用亲亲诱惑也要克制住。   不能再胖下去了!看着云妹妹以肥肉太多,抱着热为由,硬是把他弄下床,换了立秋来伺候着,徒昭的危机意识再次暴升。这年头不只做人娘子的要注意身材,做人丈夫的更是如此,不然娘子就不肯和他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双更了,明天的双更也挺悬的。 胖作者裸更ING。 TOT ============================== 多谢“路过”,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葡萄树下的汪”,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贾政病逝   秦可卿母子莫名其妙的病逝, 除了贾蓉之外,也就惜春为她多流了些泪了, 她虽然素来不管宁国府中的事情, 但也隐约瞧出秦可卿母子的死有些不单纯。   秦可卿死时是在半夜,没熬到清晨便就去了, 她也不知道可卿媳妇的死因, 但可卿死后,她怕家中下人忽视了小哥儿, 三不五时便到小哥儿房里敲打着下人,万没想到不过几日小哥儿还是也跟着没了。   但她记得很清楚小哥儿死前的那一日看起来还好好的, 还对着她笑呢, 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因着这事, 惜春精神恍忽了好几日,顾不得贾珍不喜她出门,不年不节的来到铁槛寺来祭拜秦可卿母子。   见秦可卿母子被安置在铁槛寺一间狭小的屋舍之中, 房里一大一小两口棺材,连个看顾的人都没有, 惜春难得的生了气,将铁槛寺中的僧人责骂一顿,僧人虽是有怨, 但也不敢发作,还得乖乖奉上冥纸香烛让惜春祭拜可卿母子。   惜春把丫环们都赶出去,亲自给可卿母子上了香,歉然道:「可卿媳妇, 是做姑姑的对不住你,没把小哥儿给照顾好,让小哥儿就这样去了。」   说到此时,饶是冷情的惜春也忍不住落泪,她虽是宁国府的大小姐,但爹爹出家,哥哥不理,自幼长在荣国府,虽是嫡出,但事事反倒不如庶出的探春了,贾母连自个血脉迎春都不甚在乎了,更何况她,于是她小小年纪便养成冷心冷情的性子。   终归也没人爱她,她又何必在乎什么人呢?秦可卿虽为侄媳,但待她似姐似母,她那一番对亲情的渴望尽数往秦可卿身上去了,万没想到不但秦可卿死了,就连她生的小哥儿也莫名其妙的死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惜春忍不住哭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大家都死了?呜呜……」   秦可卿死了,小哥儿死了,就连她哥哥贾珍也有些下世之状,这宁国府内一日比一日冷清,冷清到她都不想待了。   惜春姿容不逊于迎探两女,眼下年纪渐长,容貌长开,比幼时更加清丽三分,这般梨花带雨美人落泪之姿,若是一般男人见着了,只怕连心都化了。   惜春虽是声声问着,但寂静的屋内那有人能回答得了她呢,惜春哭了许久,终究还是在日落前默默地回去了,只是临行前特意让僧人们时时来顾,每日一柱清香,必不可省。   待惜春走后许久,才有着一年约三十上下的壮年男人从停放秦可卿棺椁的相邻房舍出来,他望着惜春离去的身影,沈声问道:「此女何人?」   一坐着轮椅的老者叹道:「是宁国府的姑娘,人倒是个好的。」也难为她到了这时还会来祭拜一下可卿小姐。   听到是贾家的姑娘,那壮年男人眉头微微一皱,不过见着她对可卿依恋的态度,也就罢了,只是冷哼了一句:「哼!贾家!」   轮椅老者听出壮年男子对贾家的不满之意,劝道:「这贾家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贾珍已被雍政帝记上,只怕也没几日活头了。」   雍政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可卿再怎么的也是皇家女,那容得贾珍这般污辱。   「哼!」那壮年男子阴冷道:「敢欺负我妹子,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当他不知道贾珍这精虫上脑的混蛋欺负了可卿之事吗,堂堂郡主岂是他能污辱的。   「是!殿下也有此打算。」轮椅老者恭敬道。   那壮年男子抚棺长叹,「万没想到咱们兄妹两,始终缘悭一面。」   为了保住他,他自幼便被父王送离京城,只留下可卿妹子在京城里转移他人目光,这宫中不知有多少人知道四皇子有一私生女,却没人想到当日产下的是龙凤胎。   四皇子除了可卿这个私生女之外,还有他这么一个私生子远在京城之外。就连可卿妹妹自己至死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他这么一个嫡亲兄长存在。   轮椅老者亦是长叹一声,这私生子与私生女总是不同的,皇家容得下迟早要做他人妇的私生女,但可容不下那不明不白的私生子,当年四皇子是真对那小女暗卫生了真情,所以这才把明成公子送了出去,还以喻意暧昧的『元』字为姓,元着,首也,暗示明成公子才是四殿下的长子。   元明成抚棺叹息许久后才问道:「父王眼下可好?」可卿妹妹之事一发,只怕父王那儿也会受到牵连了。   轮椅老者长叹一声道:「雍政何其狠毒,自知道可卿姑娘之事后,便让人给四殿下下了□□,四殿下眼下还撑着就是为了见公子一面。」   轮椅老者顿了顿又问道:「公子可是要见四殿下一面?老奴得先安排一番……」雍政帝对四殿下的监视越发厉害了,现在他们要见四殿下一面都是极难了,要安排公子进去,怕是得癈一番手脚。   元明成长叹,「不急。雍政帝让我先在京郊外驻军,暂缓进城,且看雍政帝的下一步后再做打算。」   他准备了十年,断不能因为一时心急而误了事,生为天家子孙,他也该有资格来争上一争。   XXX   贾政被判流放三千里,他流放之时这荣国府上下人等都还在牢狱之中,无人能帮他打点,贾珍等人也恼恨荣国府把他们给牵涟进去,再加上贾政为人着实不怎么样,在工部多年,竟无半个知交好友,所以贾政堂堂一个贾家隐形家主被判流放之时,竟无半个人给他打点一番。   对衙役而言,押解流放犯人是最没有油水的活,这一路少说也得行上好几千里,每日至少得行走五十里,这吃住虽说是有官家补助,但这补助经过层层苛扣,到了衙役手上还能剩得下多少。   这衙役自个都吃不饱了,那还能顾得了犯人,大部份犯人都靠着家人给的打点银子,勉强能混上一顿,连温饱都不得了,更惶论其他,大部份的犯人都饿死或病死在流放过程之中。   像贾政这般完全没油水银子之人,本该是他们第一个放弃的对象,但看在贾宝玉的面子之上,那些衙役也勉强照抚一二,可这贾政着实没有眼力劲,流放途中还不时之乎也者,还当自己仍是高高在上的贾大老爷一般,久而久之,那些衙役也懒得理会他了。   这贾政一没人照料,没多久便染了重病,眼见贾政就不活了之时,他何其幸运的巧遇上了流浪在外的柳湘莲。   看在贾政是贾宝玉与贾探春之父的份上,柳湘莲倒是照顾了他一路,但贾政本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读书人,再加上前些时候的牢狱之灾与这阵子流放生涯也着实熬尽了贾政的最后一点子精力,饶是有柳湘莲照顾着,贾政也没多撑上几天便就去世了,临死前的唯一请求便是请柳湘莲送他回京城安葬。   柳湘莲二话不说,当下便就应了,因地处蛮荒,也不好千里迢迢运回京城,便按着衙役们的建议,火化了贾政的尸身之后,便带着贾政的骨灰回到了京城之中。   柳湘莲虽从贾政口中得知一二,但看到荒败的荣国府后,还是忍不住暗暗一叹,这荣国府本是一等一的世家大族,偏生因为娶了个败家妻子,而落到这般家破人亡的下场。   柳湘莲不知这贾宝玉等人去了何处,虽有心去隔壁宁国府问上一问,但想到他和贾惜春的婚约,当下便有些近乡情怯,不敢去问了。柳湘莲犹豫再三,还是先回了家里,准备过两日再请冯紫英一述,冯紫英娶了贾迎春为妻,好歹是贾家女婿,他应该知瞧这贾宝玉等人的下落。   这柳湘莲回到家中,便发现这家中气象大不如前,他自爹娘死后,无人管束,虽有个做宫妃的姑姑,但柳湘莲年纪小,也没沾到多少光,以往柳家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家,虽然衣食无忧,但也不见得富裕到那去。   再加上柳湘莲不善经营,这日子自然是越混越遭,原本还有好几房下人的柳家,逐渐沦落到整个柳家之中就一个柳老管家再加上柳老管家的小孙子罢了。   但这次柳湘莲回来便发现家中多了好些人口,老管家亲自把他迎了进去,刚上坐便有刚留头的小丫环奉上香茗,厨娘也殷勤的上前问着少爷想吃些什么?   这着实让多年未曾再受过这般待遇的柳湘莲吓了一跳,柳湘莲随意吩咐厨娘做些拿手菜上来,打发了丫环小厮下去后问道:「这是怎么了?家里怎么多了这么些人?」   「这些都是少奶奶让人送过来的。」柳老管家笑的合不拢嘴,还得解释,柳湘莲便按捺不住的问道:   「少奶奶!那来的少奶奶?」   柳老管家有些无奈的瞧了柳湘莲一眼,「可不是宁国府的贾大姑娘吗,人称四姑娘的那位。少爷……你……唉……」   虽是名为主仆,但情如祖孙,柳湘莲自幼父母双亡,其实是忠心的柳老管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亲自带大的,要不柳湘莲一个小小人儿,那怕有个在宫中做着太子贵嫔的姑姑,也早就被人啃的尸骨不剩了,那能活到现在。   只是名为主仆,柳老管家也不好管着,久而久之倒养成柳湘莲这般游侠的性子。   「原来是她。」想起贾家惜春,柳湘莲也不禁微微红了脸,他当时一时气恼便就走了,浑然没想到如此弃婚之事会给贾家姑娘带来多大的麻烦,事后想来,柳湘莲也有几分后悔。   「她怎么会……」柳湘莲哑着嗓子问了两句,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沈默了。   柳老管家见状,赶紧劝道:「少爷,不是老奴说,这少奶奶可真的是个好的啊。少爷你可真该好好珍惜人家。」   柳老管家细细解释着,这柳湘莲虽然跑了,但他和惜春乃是柳淑妃亲下喻令赐婚,也算是定了亲。这年下收了租子之后,他琢磨了半天,还是跑了宁国府一趟,问问少奶奶的意见。   本来贾惜春做为柳湘莲的未婚妻,着实不该在未过门前便插手夫家之事,但其实这柳老管家也是无奈之举,如果说柳湘莲是不按经济之事,这柳老管家就真真是无心败家而败家了。   这柳老管家也有些自知之名,每年收了租子之后便就存起,本来多少也攒了点银钱,偏生去年出了省亲之事,这理国公府柳家手里银钱不溱手,便派人上门索银了,这柳老管家一个下人,也没什么好法子,便硬着头皮去了宁国府一趟,看看未来的少奶奶的打算。   按他所想,最好未来的少奶奶直接把这钱给收拢了去,省得便宜了理国公府,也免得他家少爷手上一有银子就跑出去浪。   柳老管家本以为自己会被宁国府给赶出去,不料这宁国府倒是客客气气的让他进了门,贾惜春还特意见了见他。   惜春听闻老管家的来意之后,虽不好未进门便打理起夫家的钱财了,但也指了几个明路,让老管家去盘了间商铺收租金,再送了一房下人过来,毕竟柳家里就柳老管家一人加上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子,人少不说,也不甚安全。   柳老管家说了说前事,又道:「少奶奶说这家里人少了不像话,便让人送了一房下人过来。刚那小丫环是陈成家的小女儿,那厨娘便是陈成家的浑家,陈成正好收租子去了,待他回来后,我让他过来拜见老爷。」   柳湘莲暗暗慨叹,当初他一时意气用事,啥也不管不顾的跑了,万没想到这贾四姑娘竟然还会顾着柳家,美人恩情,真让他有些难报了。   柳老管家养了柳湘莲一辈子,那不知道柳湘莲心动了,连忙再劝道:「少爷,这古人说娶妻娶贤,这人长的绝色了,但这心不好也是不成的,像前几个胡同里住的尤家,以前也是个官身呢,就因为自个贪财,两个好好的女儿家都成了暗门子了,像这般的女人那能娶呢。」   柳老管家唠唠叨叨的起了好些例子,「还有少奶奶的亲戚荣国府家,不就是因为女人贪财,结果整个荣国府都没了……」   听到荣国府,柳湘莲连忙止道:「且慢,且先说说荣国府的事。」   他拍了拍身旁的包袱道:「我在路上遇着流放的贾二老爷,遇时有些晚了,这贾二老爷还是过世了。」   柳老管家微觉尴尬,万没想到他才说到贾家,这旁边便有着贾二老爷了。柳老管家连忙合掌拜了拜,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柳湘莲叹道:「总得把贾二老爷送回贾家才是!」   无论是看在贾宝玉还是贾探春,还是好友冯紫英之妻贾迎春的份上,总得把贾二老爷送到贾宝玉手上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重名”,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兔兔”,灌溉营养液 +70 多谢“昼歌”,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星宝”,灌溉营养液 +2 多谢“挽手听风”,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葡萄树下的汪”,灌溉营养液 +1 多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营救探春   柳湘莲问清了贾宝玉的所在, 隔日便带着贾政的骨灰上门了。   因为来之前已经下过帖子略解释了一番,贾宝玉身着丧服在门口等着, 一见到柳湘莲, 便重重的弯腰躬身谢道:「柳兄多谢了。」   虽说是大恩不言谢,但柳湘莲帮他父亲收尸, 又千里迢迢的将他父亲骨灰送回京城, 这份情,他终究是欠下了。   「这没什么。」柳湘莲摆摆手道。   贾宝玉抱着贾政骨灰, 面上神情变幻莫测,自知道父亲被流放的那一刻起, 他便知道父亲怕是无法活着到达边关, 更别提活着回来了, 以父亲的身子与性子,那有可能在艰苦的流放生涯中活下。   如果今见到这个骨灰,他心中也不过就只是果然如此之感罢了。贾宝玉长叹一声, 轻抚了一下贾政的骨灰,父不慈, 子难孝,贾政死了,他心头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直将柳湘莲迎进家中小坐, 虽感谢柳湘莲送他父亲骨灰回京,但做为惜春族兄,这该算的帐还是得算的。   两人闲话两句,正当贾宝玉琢磨着要让柳湘莲对惜春之事有个交待之事, 突然听柳湘莲问道:「宝玉兄弟,这眼下贾家还不到山穷水尽之时,何苦把自家妹子给卖了呢?」   他和倪二打探贾家消息之时,无意之间得知了一事,虽说这荣国府败落了,但应该也没沦落到要把自家闺女给卖去做冥婚新娘的理,再见贾宝玉虽是居住在京郊之中,但这饮食居住仍精致的如贵家公子,越发为贾三姑娘抱不平了。   「什么!?」贾宝玉不禁愕然,「柳兄何出此言?」   柳湘云沈吟再三,终究还是将贾家将贾探春嫁进慎郡王府与五公子冥婚一事说了,「恕我直言,贾三姑娘虽是庶出,但终究是你的亲妹子,又何苦把她卖进慎郡王府与五公子冥婚呢?」   贾宝玉神色变化数次,他自搬到京郊之后,一心守孝,好些日子没有进京里了,跟贾家其他人等也无往来,着实不知道贾琏竟然敢探春给卖到慎郡王府里了。   邢夫人素来贪财也就罢了,但苏怡和贾琏可不是这般性子之人,这两人再怎么的也还是有些底线,大老爷也是个慈心之人,还有珠大嫂子,探春的婚事说什么也该由她过过眼,也不该暪过他这个兄长,他们怎么就这样把探春卖到慎郡王府里了?   贾宝玉沈吟半晌,最后说道:「探春之事,我自会去查。倒是惜春之事……」   贾宝玉眸中寒光一闪,冷声道:「柳兄也该给咱们贾家一个交待吧?」   望着虽是在守孝中,但因为鸳鸯照顾的好,完全没瘦下半点,仍然是脸如满月,跟以往乖宝宝样没差距多少的贾宝玉,柳湘莲不知为何的突然觉得脊背一寒。   这是怎啦!?   柳湘莲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冷了呢?   且不论柳湘莲和贾宝玉经过一番『友好』的交谈之后,柳湘莲应承了绝计不会再乱跑,会履行与惜春之间的婚约,婚后会尊重惜春,贾宝玉这才满意的放柳湘莲离去。   惜春妹妹有些冷情,柳湘莲此人又有些大而化之,其实两人多少是有些不相配的,只是柳淑妃下了喻令赐婚,族兄贾珍又应了这门亲事,贾宝玉也没了办法,只希望两人能互相容忍,和睦相处才是。   贾宝玉送走了柳湘莲,便就一脸阴沈的前去找贾琏等人讨个说法了。   贾赦与贾琏还算未坏到底,虽面有羞色,但也直言李纨同意了此事。贾探春终究是二房的庶女,要不是有身为长嫂的李纨同意了,他们那能随意发嫁贾探春,苏怡也直言此事是李纨一力支持的,还跟慎郡王府索要了不少聘金。   原本牛侧妃是愿出一千两银子的聘金聘娶贾探春,但李纨不但要了足足一倍的聘金,还让慎郡王府帮着改了贾珠的出身,让贾珠由原本的嫡出改为周姨娘所出。   「这是为何?」贾宝玉冷声问道。这世上那有人好好的不做嫡出而做庶出呢?况且母亲因长兄之死,对珠大嫂子颇有几分不喜,平日里待她也是淡淡的,但对兰哥儿还算是不错。   贾家中嫡庶待遇差距极大,看看环哥儿便知道庶出子在府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以珠大嫂子之聪慧为何好好嫡出承重孙不做,反而跑去做庶孙了,还连累了珠大哥哥也被改了出身。   「珠大嫂子也是为了兰哥儿的前程。」苏怡叹道。   当初想着桂哥儿还有爵位可袭,她便没把科举之事放在心上,而如今桂哥儿得靠着自己博一个前程了,苏怡便不得不也跟着关注了一番科举之事了,这不查不知道,这一查后才瞧得科举的第一件事便得是三代之内,身家清白者。   这兰哥儿做为贾政之孙也就罢了,毕竟贾政只是被妻子连累,而被判了流刑,但王夫人那处便说不过去了,只要是王夫人一脉便算是罪人之后,算不得什么清白之人,其三代内子孙均无科考的资格。(注一)   为了兰哥儿的前程,李纨便请慎郡王府出手改了贾珠的出身了。况且李纨这般做也算是各归各位吧,毕竟珠大哥本就不是王夫人所出的,何必凭白担了王夫人的罪过呢。   苏怡想着,便说道:「这珠大哥儿本就不是二婶子所生的,眼下也不过是各归各位罢了。」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   贾宝玉当下问道:「琏二嫂子何出此言?」   「难道不是吗?」苏怡奇道:「这些年来府里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大伙都说珠大哥不是二婶所出,所以二婶待珠大嫂子和兰哥儿向来是淡的很。」   这流言大伙多少都听过,不过贾珠出生之时,邢夫人还没进门,其他人等比贾珠还要小呢,自然不知真假,于是众人无不好奇的望向贾赦。   贾赦摇摇头,晒道:「那是假的,珠哥儿的确是老二家的生的。」   这事他也多少听过,不过因为太过荒唐,便没把这当一回事。他们贾家是什么样的人家,那有以庶充嫡的理,况且老二家的那时又年轻,不怕生不出孩子,何必抱了侍妾的孩子来养,又不是脑袋进水了。   贾宝玉微一沈吟,这流言虽是假的,但因为母亲素来待珠大嫂子与兰哥儿母子极为冷淡,只怕他们都将此事信以为真了。也是贾家眼下败亡了,老爷与母亲过逝的早,不然按着礼法,母亲将来定是跟着兰哥儿这个承重孙,到时这日子只怕……   罢了。贾宝玉微微一叹,眼下再计较这些也是无用,还是先将探春妹妹从慎郡王府中赎回罢了。   贾宝玉冷哼一声,便准备去李纨的住处找珠大嫂子讨个说法了,正当贾宝玉要离去之时,贾琏突然开口说道:「宝玉你要怎么要回探春?那可是慎郡王府啊!」   慎郡王再怎么受圣上厌恶,始终还是天家子孙,那怕是以往的荣国府也招惹不起,更惶论现在,贾琏委实不知贾宝玉要怎么从慎郡王手中要回贾探春。   贾宝玉微微一顿,他已经不是往习那般只懂大骂官员尽是些国贼禄鬼,然后除了骂人之外,什么事也不去做的熊孩子。这权力之重要,早他之前帮些穷苦人打官司时便已深刻明白了。   贾宝玉这些年来博览律法之书也不是白看的,若珠大嫂子仍是嫡出嫂子,以她的身份卖了庶出的三妹妹,旁人也没话可讲,毕竟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但慎郡王府应了珠大嫂子所求,将贾珠改为侍妾所生,虽是避过了罪人之后,三代之内不得科举一事,但这由嫡变庶,做为庶出的兄嫂,又有他这个嫡出兄长在,珠大嫂子便无资格将三妹妹卖给慎郡王府了。(注二)   只不过律法是律法,实际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那怕他眼下在衙役中还有几分脸面,但真拿这事到顺天府中去告,只怕这状子还未递出,便让人给打了。   「琏二哥有何建议?」他知道,贾琏突然叫住他,必有缘由。   「这皇家人自然得由皇家人来解决。」贾琏得意一笑,装模作样的沈吟道:「据闻宝二弟你和昭殿下有些交情……」   「只不过见过一面,算不得什交情。」贾宝玉摇了摇头道。他心下暗叹,况且无论先前有什么交情,自他母亲所做之事被揭发之后,云妹妹只怕也不愿理会他了。   「能在昭殿下面前说的上话就好。」贾琏笑道:「我手上有一些消息,想来昭殿下定有兴趣,若是顺利,说不得能请昭殿下出手救一救探春。」   贾宝玉定晴瞧着贾琏许久,有些讽刺的问道:「琏二哥何时这么好心了。」若有心救探春,一开始便不该把三妹妹卖掉。   「嘿!她自嫡亲兄嫂,我一个外人怎么好管。」贾琏晒道。   贾宝玉对探春不闻不问,李纨又一口应下婚事,他一个隔了房的堂兄有什么好说的,要怪便怪他们一个二个的都没把自家妹妹当回事。   贾宝玉暗暗一叹,探春之事,他确实是有不可推却的责任,虽是托了苏怡帮她说亲,但如果他上点心,时时让人来探问,便不会让人卖了探春,到了这时才知了。   「琏二哥找昭殿下何事?可是与……」贾宝玉以口型做了『平安』两字。   贾琏微微点头,「我知道的,怕是比你所知的要多上一些。」   就是因为知道些什么,所以他思前想后,觉得还是不能让四皇子出来,否则……他们全家危亦。   贾宝玉看着贾琏许久,沈吟道:「我听闻昭殿下最爱寻些新鲜小吃,近来京里开了家糖火烧铺子,旁边又有一家百年老杏仁茶铺,想来昭殿下必会去那处品尝一番。」   他才方入京,便有好些人跟他介绍些曾被昭殿下赞赏过的铺子了,虽不知昭殿下怎么会有了这习惯了,但也多亏了昭殿下到处品尝之故,京里的那些小吃店的生意倒是好了不错。   凡让昭殿下赞过一声好的,无不让人追捧,就连达官贵人都特意让人来买了。按着昭殿下的习惯,到那糖火烧铺子了和百年老杏仁茶铺里也不足为奇了。   那百年老杏仁茶铺占地颇大,二楼有些隐密的包间,倒是方便人谈事情。   因史家与贾家交恶之故,贾宝玉足足等了近一个月才等到徒昭的准信,约他们在老杏仁茶铺中见。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注二:以上为作者为剧情需要而瞎编的。 ============================== 多谢“葡萄树下的汪”,灌溉营养液+1 多谢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宫中暗流 (捉虫)   徒昭原以为贾家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求他出手。万没想到竟会听到这件出乎意料之外之事。   这平安洲异常贫瘠, 年年都靠着朝庭救济,每年丢进平安洲里的银子着实不少, 若贾琏所说之事属实, 只怕这平安洲上下官员都有问题不说,而且按着这些年来的朝庭给平安洲的银钱来看, 只怕是有些晚了。   想到这事不知经营了多少年, 徒昭虽心下暗暗着急,面上倒是不动声色, 问道:「你们想要些什么?」   贾家不会无故送消息给他,想来必有所求。   贾宝玉一躬身道:「求殿下出手, 让宝玉能将舍妹贾探春赎回。」   徒昭微微沈吟道:「这不过是小事, 只是如果你们所说之事属实, 为避免打草惊蛇,只怕令妹得再待上一阵。」   虽然徒时已亡,但贾探春终究是正正经经捧着灵牌进慎郡王府, 可不是什么没名没份的侍妾,那怕大伙知道她不过是冥婚, 但终究是徒时正经的妻子,想捞出她可非易事,不过看在贾家消息的份上, 待慎郡王府覆灭之后,到时伸手拉她一把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殿下肯伸出援手,宝玉已经感激不尽。」贾宝玉又非不懂事之人,自然知道探春与国家大事之间相比, 孰轻孰重。   「你呢?」徒昭望向贾琏问道。   贾家男人之中,他对贾琏最无好感,贪心且黑心,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但偏生此人此次送了不少消息过来,倒是比贾宝玉这个行事间颇有几分嵇康之风之人还要来的得用。   「小的只想保小的全家平安。」贾琏陪笑道。   「这可不是件容易之事。」徒昭意有所指。这贾家虽然看似不过一普通人家,但得罪的人可真不少,明面上的薛家暂且不论,暗地里还有着四皇叔那处。   徒昭诡异一笑,这皇家女岂是你们想怎么用便怎么用的?真当他父皇是好性的吗?   贾琏微微一惊,果然这皇家把秦可卿之事也算到他们头上了,贾琏一咬牙道:「草民还知道一事。」   这事可说是他最后后手了,若连这事都打动不了昭殿下,他可真是没东西可以交换了。   「你且说来听听。」徒昭不置可否。   「这江南甄家也参与进这平安洲事。」贾琏咬牙道。「草民在平安洲里见到甄家的甄宝玉。」   听到甄家也有份,徒昭也端正了神色道:「你确定?」   甄氏一族下狱已有一段时间了,但有几个人却一直找不着,这甄家继承人甄宝玉便是其中之一。   贾琏苦笑道:「甄宝玉不知为何和草民堂弟宝玉长的极像,草民一眼便就认出了。」   他以往虽然没见过甄家的宝玉,但也曾听人说过一嘴,总说这两个宝玉一南一北的长的有多像,在平安洲时见着了一个长的和宝玉一模一样之人,他又确定宝玉还在京城之中,那有什么不明白的。   徒昭沈吟许久,甄家之所以下狱,便是因为他们所欠之银始终溱不出来,因为他算学极好,当时被父皇拉来帮甄家算了一笔帐,扣除甄家平日花销,这甄家足足有近千万两白银不知去向,眼下他终于知道这银子去了那儿了。   虽然不知道这六皇叔和四皇叔怎么会混在一起,但可不是小事,徒昭也顾不得其他,和贾宝玉与贾琏略谈了谈便匆匆回宫,就连说好要给云妹妹带的杏仁茶也不顾了。   徒昭和雍政帝一直商谈到深夜,这时史湘云早用完了膳,没了徒昭的精神上阿Q法,史湘云这次吃的极少,不过就一碗胭脂米粥,并着几颗去了蛋黄的水煮蛋白与水煮蔬菜罢了,近来因为减肥一事,容嬷嬷连肉都不许她吃了,顶多每两天吃一顿水煮鸡肉。   每到此时,史湘云特别痛恨着徒昭,都是他的错,让她人生中最后一点子乐趣都没了,等生了孩子之后,她如果不好好在他身上把场子找回来,她就不姓史!   此时的史湘云,已经忘了古代有所谓冠夫姓一事了。   容嬷嬷见史湘云甚无胃口的样子,倒是赞了又赞,「娘娘这般克制就对了。这孩子小些,娘娘到时受的苦也会少些。」   虽说这孩子白白胖胖的才讨人疼,但孩子若大了,只是平白让母体辛苦罢了。   史湘云浑身一抖,食欲顿时越发没了,以前没怀孕时怕怀孕,怀孕后就怕生产,这人生怎么总是怕什么来什么呢。   再想到那些每每一谈到无痛生产一事,就跟她装死的太医们。史湘云小手握成小拳头,以为她会放过他们吗?想得太简单了,在十级疼痛的压力下,就算是石头,她也得压出汁来。   当着容嬷嬷的面,史湘云不好谈着那无痛生产之事,只是默默地看了江嬷嬷一眼,直看的江嬷嬷头皮发麻,难道云姑娘还没忘记那事吗?   史湘云和江嬷嬷眼神交流了好一会儿,在压榨出无痛生产一事之前,史湘云着实不愿再谈起生孩子这事,转移话题,问道:「殿下呢?还在养心殿里陪着圣上吗?」   「是的。」江嬷嬷早打发人去问了,说也奇怪,自云姑娘有孕后,很久不曾见昭殿下忙于政事,到了三更半夜还不曾回府了,特别是云姑娘越来越接近产期,昭殿下越发注意着云姑娘,想来定是有什么大事,要不也不会到了这时候也不回府了。   史湘云沈吟半晌,她虽然因怀孕安胎之故,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待在北五所里做宅女,但她对外面之事也不是一无所知,这些日子以来,随着王家在圣上面前得了脸面,皇太子一脉越发得势。   再加上皇太子所献出来的肥皂一物,着实让内务府大赚了一笔,这朝堂之上皇太子的威势更盛,大皇子与二皇子本来还与皇太子势均力敌的,但眼下是完全不行了。要不是皇太子有着膝下无子的硬伤,只怕这朝堂之上压根就没大皇子与二皇子二人站的地了。   虽则她对皇太子等人均无好感,但这皇子之间的平冲一但破裂,只怕她和徒昭都无法独善其身。史湘云心下忧虑,越发觉得那东西得尽快想法子让人造出来了。   XXX     后宫乍看之下似乎是风平浪静,除了甄太贵妃突然染病之外。   慎郡王和恂郡王虽然有些阴毒,但对这个甄太贵妃素来孝顺,听闻这事,便特意上了折子求圣上恩准,想接甄太贵妃回府奉养。   因太上皇病重之故,不少太妃与太嫔早被子女接回去奉养,但甄太贵妃不同于旁人,雍政帝是断然容不得她出宫,但也不好让甄太贵妃母子分离,便特许了慎郡王和恂郡王入宫一见。   这慎郡王和恂郡王见了甄太贵妃之时,差点几乎快认不出自家母亲了。   甄太贵妃能得太上皇盛宠那么多年,其容貌自然是一等一的美人,既使年纪大了,仍然保养的极好,这容貌乍看之下也不过四十来岁,完全不像个近六十的老妇了。但眼下甄太贵妃人消瘦了许多,头发尽数白了不说,眼角满是皱纹,加上凹陷的脸颊,看上去比之前老了足足有十来岁。   慎郡王看到之后便忍不住大哭,「母妃这是怎么了?可是宫里有奴才待慢?」   说着,便恶狠狠地瞪视甄太贵妃身边侍候的人,这一瞧,可着实吓了他一大跳,这甄太贵妃贵为贵妃,往昔侍候的太监宫女自然是不少,眼下这人数足足少了一半不说,而且大多是些生面孔。   要知道这贴身伺候的人素来是重中之重,非心腹是无法近身的,母妃身旁的人都伺候母妃好几十年了,那会突然离开,就算退了下去,断然也不会一口气尽数走光的,除非……   慎郡王寒意大起,都到了这地步了,他那好二哥还不肯放过他们?   一旁的恂郡王似乎也发现这事的不寻常之处,脸色惨白,整个人抖的厉害。   甄太贵妃连忙捂住儿子的嘴,急斥道:「你也该管管你的嘴了,什么话都敢乱说。」   她随即又有些惧怕的瞧了身后那些面生的太监宫女一眼,强笑道:「圣上甚是照顾我们这些老太妃,母妃的日子不知比以往好上多少。」   她嘴里虽是说着恭维之语,但瞧她的神色,还有眼角眉稍难掩的恐惧之色,若真是过的极好,怎么会突然苍老至此。   慎郡王心下酸痛,嘴上只能说着好话道:「皇恩浩荡,让咱们母子还能说说话。」   虽是告诉自己不要动气,今日不同往日,这太子二哥已经是圣上,若杠上只怕母妃的日子越发难过,但说到最后,慎郡王难掩怒气的略讽刺了一下,语气中满是酸意。   「老六!」甄太贵妃连忙呵斥,随即又心酸起来,这甄家虽然不过是户奴才,只因出了个奉圣夫人才得了太上皇宠信,渐渐发展起来,但甄家是皇家的奴才,其食衣住行比寻常官眷还要来的精致数分,她自幼便生的极美,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而入了宫之后亦是一直得太上皇宠爱,可真没受过半点苦楚。   这半年来虽然雍政帝没让人明着折辱她,衣食住行仍然是上上等的,但她身旁心腹尽数被换下,那怕是出恭都有无数人监视着,这种日子……着实生不如死。   甄太贵妃心下酸楚,这面上难免带出一点半点的。   慎郡王与恂郡王虽然得势时极为嚣张,手里也有不少人命,但对其母还是极孝顺的,恨不得跑去质问雍政帝一番,慎郡王想到惨死的长子,还有几分犹豫,但恂郡王可忍耐不住了。   恂郡王是太上皇与甄太贵妃的小儿子,自幼可是受尽父皇与母妃宠爱,性子上颇有几分被宠的无法无天,当下便怒吼一声,转身出宫怒道:「我要去问问他,当初是怎么应承我们兄弟的,而如今竟然这样对待母妃!」   「不许去!」甄太贵妃急忙拉住小儿子,强笑道:「母妃很好!母妃很好!」说到最后,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母子三人抱头痛哭,甄太贵妃与慎郡王心内着实后悔,虽说知道亲爹做了皇帝与异母兄长做了皇帝必有所不同,但想着他们也算为雍政帝立了功了,这日子就算难过些也该还是荣华富贵的享富着,那料到会有今日之苦。   母子三人哭了好久之后,也勉强冷静下来,甄太贵妃又问了慎郡王和恂郡王几句,得知恂郡王有一侍妾有了喜,慎郡王的嫡长子也开始说亲了,便连连道好,自徒时死后,他们也需要一点喜事冲冲了。   甄太贵妃让人取了自己的私房重赏给恂郡王有孕的侍妾,又怕儿媳妇多心,另外也重赏了恂郡妃。又连忙追问起慎郡王嫡长子的婚事了。   说到儿子的婚事,慎郡王微微苦笑,这今时不同于往日,虽说这皇家子弟娶妻向来从四品以上的官家挑选,但那也要有人家肯跟他结亲才行啊。自他庶长子死后,越来越多的人家避着他们,莫说是四品官了,眼下连六、七品官都不肯与他们结亲,老妻为此着实愁白了头发。   甄太贵妃见儿子吞吞吐吐的,那有不明白的,叹道:「也不拘家中父兄什么官职,只要姑娘品性好就好了。」   说到这里,甄太贵妃倒是想起徒时那捧着牌位进门的贾探春了,「时儿家的可还安份?」   「能不安份吗。」慎郡王不屑的扁扁嘴,「牛氏把她盯的可紧了。」   牛侧妃就这么一个儿子,这满肚子怨气可说是尽数出在贾探春身上了,好好一个女娃儿,倒是被牛侧妃给折磨的只剩一把骨头了,真真是平白浪费了,想着贾探春初进门时,那娇美动人的容貌,慎郡王也不犹得心中一荡。   「小小年纪,肯为时儿守着也不容易了,让牛氏对她好一些吧。」或许是自己的近况大不如前了,甄太贵妃倒是柔和了点,难得地为探春说了一句。   母子三人闲话家常话后许久,甄太贵妃才依依不舍的送两个儿子离去,母子三人一步一回头,当真是万般不舍。   慎郡王还能和甄太贵妃闲话几句家常,而恂郡王则是一直抖着身子不敢说话了,大伙只道他见事少,也就罢了。   一直到了车子中,四下无人之时,恂郡王才张开抖着的手掌心,将掌心那一枚被捏到快变了形的纸团子递给兄长看,「六哥!母妃突然给了我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该生啦。   ☆、瓜熟蒂落 (捉虫)   秦可卿虽不过是个私生女, 但因四皇子被圈禁在皇子府中,这些年来四皇子全靠着这个女儿帮着他调派外面的人手。暗卫对他虽然忠心, 但也顶不过现实的压力, 这食衣住行处处都要用钱,暗卫干的是见不得人的活, 对银钱上的需求更大, 也亏得秦可卿在经营上颇有一套,加上嫁妆丰富, 方能支撑的住。   秦可卿落到了雍政帝手中,这四皇子手上的人也死伤大半, 原本还有近百的人手, 到最后竟然只剩下区区不到十人, 要不是明成这孩子从平安洲回来之时带了一批人手,只怕他想做什么都做不得了。   见着只剩下少数几个人手,四皇子着实心痛, 忍不住恨恨道:「好个贾家!竟然敢出卖我儿。」说到激动处,四皇子忍不住咳了起来。   轮椅老者连忙劝道:「殿下且先冷静, 殿下的身子不宜再动气了。」   万没想到雍政帝竟然如此之狠,毒杀了可卿小姐和孙少爷还不够,还让人给四皇子下了□□, 虽然救治及时,但终究是有损四殿下的龙体,怕四殿下以后天不假年。好在,明成公子已然长成, 他们也不用担心后继无人。   「我的身子我自己明白。」四皇子一挥手,沈声说道:「我熬不了多久了,得尽快给明成铺好路。」   说到此处,四皇子也难掩失落之色,计算了一辈子,结果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虽然给自己的儿子铺路,但怎么总有一点不得劲呢。   轮椅老者叹道:「咱们虽是准备多年,但这京城中终究是史、王两家的天下,若是硬碰硬,怕是胜算不大。」   明成公子虽然是回来了,但并不如预期那般得了九门提督之位,相反圣上似是有几份疑上他了,只胡乱给了个虚职,还另外派人接了平安洲的位置,也亏得明成公子沈住了气。   四皇子也不明白自己这安排了好几年,又细细一再推敲出来的计划是那里出了错?但瞧雍政帝的样子也不似完全怀疑些什么,最后只能估且说是雍政帝疑心病发作了吧。   「让明成暂且忍着。」四皇子冷哼一声道:「王子腾行事霸道,和史家又早有心结,必不能久。」   王、史两家之间势必将有一争,不过史鼐素来隐忍,史鼎也是个狠的,只怕一时半刻的闹不起来,看来得想法子推上一把。   四皇子暗暗琢磨着,这王、史两家虽是忠于雍政帝,但其实已然暗暗站队了,王家女进了毓庆宫给徒辰阳为妾,而史家女则是嫁给了徒昭为妻。   眼下这徒昭虽然是不声不响的,但他暗里观之,此人倒是雍政诸子之中,资质最佳的一位,只是略过于儿女情长了,不过也因如此,若是这小子真起了心思,必定能得到史家的全力支持。   史家不声不响的,但家族中人才辈出,史鼐长子据闻本身是个有能的,娶的又是林如海之女,这嫁妆就抵得过史家全家家产了。其小舅子又是扬州书院的孙女婿,不知多少官员出自扬州书院,细细一想,这史家虽未经营江南,但这根基着实不浅。   加上自王家阴谋夺史家在边关根基一事传出之后,这边关的几位史家旧人又开始偏着史家了,若史家再让人去说合一番,只怕王家都比不过了。   四皇子仔细想想,问道:「还是找不着老秦吗?」   「是。」轮椅老者叹道:「怕是凶多吉少了。」   虽然远了些,但老秦是养了可卿小姐一场的秦业族兄,这族谱上记载的明明白白,这份关系是暪不了人的。可卿小姐之事一出之后,被雍政帝忌惮而弄死了也不足为奇,只是可惜了,要不是有老秦衬着,这皇太子的后院也不会这些年都没半个孩子出生了。   四皇子叹息了一声,「秦家这些年来也算尽心,将来我必有所报答。」   「臣代老秦多谢殿下。」轮椅老者谢道。   「罢了。便宜那史家女了。」哼!有命生也得要有命养,想来以皇后的性子,这所谓嫡皇孙还不见得能活过周岁呢。   四皇子暗暗琢磨着,又问道:「甄家那边如何了?」   轮椅老者笑道:「甄太贵妃那处倒是成了,只是东六宫的宫权在柳淑妃手上,她若要做什么,怕是绕不过柳淑妃。」   当然,以甄太贵妃以往权倾后宫的手段,她若真要做什么,绝计无需理会柳淑妃,只是花费的时间多些罢了,甄太贵妃如此说来,也不过是和他们谈条件罢了。   「哼!暂且冷冷她,总有她来求咱们的一日。」四皇子冷笑道。   这甄太贵妃也太小看徒辰阳那小贱种想出来的法子了,那十二个时辰跟着不离身一事,他可是也亲身经历过的,不出一个月,甄太贵妃绝计会受不了,主动来求着他们了。   四皇子略略思索,提醒道:「让人出手护上一护,别让甄太贵妃被我那好皇兄给整死了。这女人握有甄家所有在宫里的人脉,可比她那两个好儿子要有用的多了。」   「是。」轮椅老者轻声应道。   虽然身处于污臭之中,四皇子面上露出残忍痛快的笑意,他那皇兄终究还是太小看甄家人了,这甄家在宫内经营多年,不知送了多少人进宫,岂是那么好清出去的……   XXX   秦太医可说是太医院里的妇科圣手第一人,原本也被圣上指派顾着史湘云这一胎,他的无故失踪在后宫中也着实惊动了不少人。   且不论雍政帝私下让高允去查了,就连徒昭和夏德全都紧张了一阵,深怕这秦太医失踪之事和史湘云这胎有关,徒昭不但把北五所里的人又清理了一次,还把太医院中负责史湘云这胎的太医查了又查。   徒昭甚至还主动换掉了好些负责史湘云脉案的太医,本来这宫里临时替换太医,对那些太医而言,是件颇为伤他们脸面之举,此一行为素来是暗示其能力不适宜或是品行上不被病患所信任,以致于被换掉。   但诡异的是,那些被换走的太医无不露出逃出生天似的表情,而没被换走的太医则是以羡慕的眼光默默地默送着那些被换走的太医。   『好……好羡慕啊!』   『真希望被换掉的是我!』   虽然能够被留下代表对他们能力及品性上的肯定,但做为一个有抱负,有理想的太医……   咱们不想研究无痛生产这种事啊!!!   但很不幸的,这事已经不是他们想喊停或着是胡乱弄弄,拖到王妃生完孩子就好了。   这些做太医的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也有受制于『女人』的一日,江嬷嬷直接走了夫人路线,以史湘云的名义给几位太医们送了礼,因为来的是王妃屋里得用的嬷嬷,无一家不是当家主母亲自接待的,就连家中老太君也一起见了见。   江嬷嬷先是好生夸了夸太医,夸老太君教子有方,夸这当家主母持家有道,所有能夸的都夸了,在捧的对方晕乎乎之时,话语中再不着痕迹的带到『无痛生产』一事,再感概这太医是怎么看重自家几个亲人,不避讳产污不吉,而研究起这无痛生产之事了。   这女人生育之痛,只要是生过孩子的女人都明白,听闻这事,家里的几个女人都来了劲了,虽然自己是来不及享用了,但自己的女儿、孙女什么的都来的及用啊。这女人生产本就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之中,那怕家中男人是太医,还是有遇上亲友死于坐产之中的。   说到伤心处,好些女人都忍不住落了泪,直道这太医做的好,这才是真正造福人群之事,连连直说要太医尽快研究出这无痛生产之方。   在全家女人叛变的情况下,这太医不研究也不行了。   不研究,想打混!?只怕这太医马上日子就不好过了,不是日日被老娘责骂,便是被自个娘子冷嘲热讽,然后女儿、孙女眼泪汪汪地望着他,就连儿媳妇的脸色都不好看了,然后再过一阵子,连口热饭菜都吃不得了。   就酱,那怕众太医是怎么满心不愿,也不得不开始研究起无痛生产之方了。敢不研究……   全家女人冷笑着等着。   且不论众太医们是怎么被家中的女人强迫研究起无痛生产了,随着史湘云产期将近,徒昭和夏德全越发小心。   到了快生产之时,这稳婆早就选好了。皇家对子孙之事极为小心,这些稳婆都是经过训练,而且大多是医女出身,自己又有生育经验之人。   只是这有家有室的稳婆难免顾虑多些,徒昭再三敲打,连北五所头所里都寻了个理由再次清查,这一查果然又查出好些事情,北五所的下人之中竟然有人夹带烈性的伤胎药物,徒昭也顾不得打草惊蛇,将这些人尽数送进慎刑司里查了。   按理这后宫内大小事务,皇后都可以过问一番,再趁机安插些人手进去,甚至是让内务府安着她的心意,指派史湘云生产时使用的稳婆,偏生徒昭又送了好些有问题的人去慎刑司中,这招供出来的东西可说是把宫内大小主子全牵涉了进去。   这下一来,皇后也不好说啥了,只是暗暗有些妒嫉,这史湘云何德何能,倒是让徒昭一颗心尽数偏着她了,若雍政帝当年待她有徒昭待史湘云几分的话,她也不会只生育了一子一女了。   徒昭临时又换了好几次产婆,也亏得他现在在雍政帝面前有了些脸面,不然这宫中稳婆向来是由内务府分配的,那有让他东挑西拣的理,再加上这毕竟是雍政帝的第一个嫡孙,雍政帝也颇为上心,便允了他。   徒昭和夏德全虽是私下用心,没让人打扰到史湘云,但史湘云怎会不知,再加上越临近生产之时,那些稀奇古怪之物越是层出不穷,史湘云有些惧怕了,不再抗议总是吃着水煮的食物,还怕人在水中下毒,连忙让人把她命人制作专门煮蒸馏水的仪器送上。   这蒸馏水的做法极多,但在古代材料多缺的情况下也只能用最简单的煮沸法了,煮水不难,收集冷凝水也不难,只是非常不环保,成本也高。史湘云之前大部份的心思都花在如何简省燃料上了,如果要为了一瓶子蒸馏水就用掉他们大半篓子的炭的话也是极不划算的,有银子也不是这般花的。   史湘云难得的做了些新奇玩意,徒昭倒也跑过来瞧了,试了两次这蒸馏水确实可以过滤掉大部份的毒物,也就安心了。   徒昭再看看那只需消耗比平日少一倍的炭火的特制炉子,若有所思道:「这玩意如果流传的广的话倒是不错的,这平常行军最麻烦便是干净的饮水,水不干净光是拉肚子便可以要人命,这炉子用的炭火也少的多,除了煮食之外,用来取暖也是不错的。」   史湘云暗暗翻了个白眼,毕竟是皇家子弟,没多久就想到人民生活去了,不过有心为国为民也是好事。   史湘云挥挥手道:「赶明儿我让把作法给你进上。」   「好!」徒昭点头道:「不过这也不急,且等咱们儿子出世后再说。」   这东西虽好,但随着孩子即将出世,他的风头也有些过了,还是等风波缓了点再说吧。   「嗯。」史湘云微微点头,这徒昭也算是练出来啦,也懂得避讳了,毕竟他们没有想争夺那个位子的心思,有些时候便不该太出风头。   感觉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是又坠了几分,史湘云忍不住再摸了摸肚子。   「还是觉得不舒服吗?」徒昭扶着史湘云皱眉问道:「要不要叫医女来瞧瞧。」   「不要!」史湘云想也不想的拒绝着,从早上起便觉得下面有些湿漉漉的,那好叫人来瞧,「只是觉得肚子坠坠的,也没什么……吧。」   说到最后,史湘云也觉得有些不确定了。不过想想自己又没有什么疼痛,只是闷闷的而已,应该不是要生了。   「嗯。」徒昭也不懂这事,但史湘云说没事那想来应该是没事,不知为何,徒昭对自家娘子一直有种谜之自信。   不料史湘云才走了一步,突然觉得下/身一湿,似乎有什么液体突然流出,而且肚腹突然抽痛一下。   「哎啊!」史湘云忍不住抚肚惊叫一声。   「怎么了?」徒昭不明究理问道。   「怪怪的。」那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史湘云细细品味一下,又觉得没什么了,「肚子刚抽痛一下,可能是孩子调皮吧!」   说着史湘云又伸手摸了摸肚子,一摸这才发现自己的裙上湿了一大块!   史湘云歪歪头,小脸一红,难道她刚不小心尿了?怀孕后期就开始有着频尿的问题了,不过她还是第一次不小心弄到自己身上了。   立冬和立秋也知道云姑娘怀孕后期有着频尿的毛病,连忙把徒昭推到一旁,两人扶着史湘云道:「娘娘别急,咱们快去更衣便是。」   「嗯。」史湘云轻点了点头,不料再走了几步后突然肚子又是一疼。   「啊。」史湘云惊叫一声,微微皱眉,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正巧也来瞧热闹的容嬷嬷等人,听到几人的对话后差点没气乐了,一群没经验的,连快生了都不知道。   方嬷嬷连忙道:「王妃娘娘快生了,还不快准备产房。」   「生了!?要生了!?」虽是无数次期盼着这个孩子出生,徒昭还是一瞬间慌了手脚,「要生了!要生了!怎么办?」   徒昭第一个反应是跑出去唤人,但跑没两步又冲了回来,问道:「云妹妹你疼不疼啊!?」   史湘云早吓的脸色惨白,要生了?可她没觉得疼啊!   史湘云很诚实说道:「不疼!」   对!她一点儿也不疼,所以一定是嬷嬷搞错了,她没那么快生的。   不过下一刻,她马上被肚腹间的一阵抽痛给打脸了。   「疼……」史湘云苦着脸说道。   「疼啊!?那该怎么办?」原本绝对跟蠢字沾不上边的徒昭这下子也犯蠢了。   容嬷嬷实在看不过眼,用力一拍徒昭的背心道:「还不快去唤太医和稳婆过来!」接着又对同样也了手脚的立冬与立秋道:「快点把娘娘扶到产房去。」   容嬷嬷内心暗暗称快,这打皇子的感觉,真爽!怪不得王妃娘娘总忍不住动手。   「是!是!是!」徒昭如梦初醒,像风一样的急急忙忙的跑了。   「嘿!真是个孩子。」容嬷嬷下了定语,指挥若定,没一回儿便安排的有条有理,宫里人久经训练,方才一时慌了手脚,有了容嬷嬷这定海神针在,顿时就个就个位了。   那怕史湘云再怎么希望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她还没破水,她还没开始阵痛,她没有要生孩子。   但医女和太医检查过后,毫不客气戳破史湘云的白日梦。她!确确实实要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以为生小孩只会生一天吗?太天真啦。 ============================== 多谢“温柔的天空”,灌溉营养液 +5 多谢“”,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葡萄树下的汪”,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乾清之异 (捉虫)   知道史湘云要生了, 徒昭真是慌乱了好一回儿,前前后后的跑了好几次, 完全语无轮次, 脑袋里一片空白,不过他毕竟是皇家人, 没多久便冷静下来。   虽然史湘云用的稳婆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 又让叔公帮忙让人控制住稳婆的全家人,不过毕竟这四皇叔的暗手似是无所不在, 而甄家又有些异动,这甄家在宫里经营多年, 那怕是叔公也不知道甄家在宫里究竟放了多少人, 再加上虎视耽耽的皇后与柳淑妃等人, 能否保得住云妹妹这胎平安,就连叔公都没几分信心。   他和叔公私下讨论过数次,始终找不出个万全之策, 最后决定干脆来个釜底抽薪,用皇子的权势压人, 并请了德贵妃出手绊住皇后,只要皇后不在当场,淑妃做为庶母不好来管事, 到时无论他要怎么生……呃……是无论云妹妹要怎么生都可以随她的意。   这史湘云一有生产的迹象,他便让人去通知薛宝钗了,薛宝钗二话不说亲自去了坤宁宫绊住皇后,她也怕自己的份量不够, 还让高允悄悄请了皇上。   这皇后私下做了好些手脚,旁人不知,但皇上可是极清楚的,早就有心出手治治,他不但亲自来了坤宁宫不说,还压着皇后,不许她到北五所添乱,虽说是陪皇后一起在坤宁宫中等消息,并让薛宝钗代他们坐镇北五所,但内里如何,也就只有这夫妻两人心里清楚明白了。   非但如此,雍政帝还让高允和淑妃传了些话,也不知高允说了些什么,那日柳淑妃也待在储秀宫中,竟没去北五所那里瞧什么热闹。   薛宝钗和徒昭虽名为母子,但毕竟不是亲母子,薛宝钗虽是忧心云妹妹,但也不好和徒昭相见,只能去着偏殿等着消息。   这徒昭因为并没有什么侧妃、侍妾,这偏殿里空空荡荡,也就按着宫里的习俗请了一尊观音菩萨供奉着,权充佛堂,史湘云在前世时虽然不信鬼神,但临近生产,怕死的史湘云难得变得诚心起来,日日三柱香祈祷着,这佛堂也被整理的干干净净。   薛宝钗亲自上了香,低声祈祷着,「无论男女,只云妹妹母子平安就好。信女愿折寿十年,换取她们母子平安。」   薛宝钗眼眸里闪过一抹狠厉,她欠云妹妹极多不说,云妹妹更是她在世上仅有的几个亲人,若谁敢伤害她们,休怪她化为修罗,那怕是这天,她也敢顶上一顶。   这宫中几个主子不在,薛宝钗一切都让徒昭作主,那群稳婆一到,徒昭便不客气的让人压着那群稳婆去换衣服,先行沐浴更衣。这些稳婆接了一辈子的胎,那有碰过这种事情,当下便有好些人抗议了,还拿了史湘云说事,怕王妃娘娘等不及云云。   徒昭也不和这群女人癈话,直接让人押着她们沐浴更衣,那群稳婆那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太监、嬷嬷们的对手,没一会儿便只能乖乖去换衣裳了,但在换洗途中,容嬷嬷又闻出好些人有带些不宜之物,整批稳婆尽数被锁拿了起来。   这事报给徒昭之后,徒昭倒是一点也没意外,他虽然防的好,但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好在他早托了人帮他寻几个可靠的稳婆回来,这几个稳婆的家里人可是夏德全得知史湘云有孕后,便让暗卫控制住她们全家了,足足看了大半年,确定她们也不敢对史湘云下手后,这才送来。   不过那怕是叔公让人监视过的稳婆,徒昭也不放心的让人送去沐浴更衣,确定没问题才肯让她们给云妹妹接生。   饶是如此,徒昭还是有几分不放心,亲自坐在产房门外守候着,还请了容嬷嬷和江嬷嬷亲自在产房里坐镇。   虽然众太医都心有灵犀的深深觉得忠亲王妃应该先治治脑子再谈其他,但或许是被压迫的厉害了,这群可怜的太医还当真找出好些应该能减轻生产疼痛的穴道,或加速生产进程的穴道,史湘云满意之下,难得的大手笔赏了众太医一番,不过当她真的用到时……   她却有种想杀人的冲动,想砍那群唬烂她的太医,想砍徒昭。   生孩子!真是她妈的痛啊!!!   什么减轻生产疼痛的穴道一点用都没有,到后来还是疼的她死去活来的,眼泪都流了至少一斤。   史湘云足足疼了大半天才把肚子里的小祖宗给请了出来,疼的死去活来之时,她好几次都认为自己撑不过来了,要疼死了,一瞬间只想早死早超生,不过死之前,她一定会拉徒昭下去做伴,全都是他的错!   史湘云疼到理智全失,直接骂起徒昭来了,怎么粗俗、怎么简短有力怎么来,各种语言都冒出来了,什么普通话、广东话、潮州话,就连英语和法语都冒出来了,某F开头的字更是出现了无数次。   一旁人险些被吓到,这忠亲王妃虽是胡乱喊着,嘴中话语还有些是出自极少见的地方方言,但国骂自有种奇特的共通性,他们还是听得出来不是什么好话。   众人无不面面相觑,这世上那有做□□子的骂丈夫的理,但徒昭还笑的极灿烂,好像史湘云骂他是件极舒心的事儿一般,不但人笑的高兴,还在门外一口一个陪小心:「是!是!是我不好!等你出来后想怎么FXXX我都行。」   史湘云听了之后,一口气险些上不来,等等,FXXX徒昭,最后还不是徒昭爽到,她累到!她怎么又立了FLAG!?不行!得换个词骂。   徒昭没听到史湘云的骂人声,顿时又急了,「怎么没声音了?是没力了吗?还是饿了?云妹妹,你要行的话就说句话啊。」   徒昭赔小心道:「要不喝口水再继续骂?」听着史湘云的声音,他的心也安些。   这下子所有在门外的太医突然都明白了,怪不得这忠亲王对王妃以外的女子没兴趣,这一般的世家闺女那有像王妃这般彪悍的,真是一对绝配,两个人的脑子都有病,得治!   等孩子终于出来之时,史湘云只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好几次了,累的她只想睡觉了。可她顾不得休息,连忙叫人看看孩子,「快!看看孩子的脸正不正常?手脚正不正常?有没有多的少的?」   帮忙清洗孩子的稳婆一楞,这一般妇人不是生了孩子之后应该先问男女吗?这生了儿子高兴,生了女儿便哭,才是正理啊。   虽是不明究理,但稳婆还是恭敬回道:「回娘娘,是个小皇孙。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谁问你男的女的了。」史湘云急道:「孩子的手指、脚趾数量正不正常呢?」   千万不要有什么问题啊,这年代可没什么外科手术的。   见稳婆们一阵迟疑,史湘云更急了,「抱过来,我自己数。」   「是!」稳婆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到史湘云的床边,史湘云强撑着,看着孩子的小脸,小脸红通通的丑的很,不过总归是自己生的,她也就小小的嫌弃一会儿罢了,史湘云捏了捏孩子的小嘴,很好,没有兔唇;再亲自数着孩子的脚指手指,确定都是十根手指与脚指,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轻点着孩子的小鼻子,半嗔半喜的骂道:「小混蛋!你真是折腾死妈妈了。」   小混蛋这种生物,一只就好了。打死她都不想再生第二只了。   抱着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小混蛋,想着生产时的疼痛,还有之前的遭遇,前世和今生交错,像跑马灯似的从脑海中流过,史湘云也不知怎么了,抱着孩子忍不住落了泪。   原本在外面听到孩子哭声的徒昭还正兴奋着呢,早想进房里瞧瞧湘云母子了,只是一直被身旁人以产房不吉而阻了,但听到史湘云的哭声后,徒昭再也按捺不住了,顾不得其他人的阻止,冲进房里去瞧史湘云与才刚生下的孩子。   虽然史湘云这时垢面蓬头,脸上尽是眼泪鼻涕什么的,但徒昭认识了她一辈子,竟觉得此生中以她此时最美。   史湘云吸了吸鼻子,勉强冷静下来,她方才也不知是怎么了,就是想哭,但不知为何,看到徒昭的脸,她突然又不想哭了。   或许是知道自己的生命再也回不去从前,但今后的人生却也不再是一个人,看到徒昭后,她原本的不安逐渐淡去了。   史湘云下意识的小嘴一扁,最后仍旧对徒昭招招手道。「快来!看看孩子。」   她的身子还是挺疼挺累的,但胸口尽是满满的欢喜,快乐多到几乎要满出来一般,这种看到孩子那一刹那的喜悦,或许只有同为孩子的爹可以明白了。   「嗯。咱们的孩子。」徒昭毫不避讳的坐在血床之上,握住了史湘云的手,一起瞧着那刚出生的小娃娃。   徒昭握住史湘云的手略紧了一紧,心情有些激动,认识云妹妹近一辈子,此时此刻才真正握住了她。   他的云妹妹,此时此刻终于才真正的是他的云妹妹了。   XXX   史湘云平安产下孩子,而且还是个儿子,这个消息不过半天便传遍了宫里内外。   且不论皇后与柳淑妃等人的恼恨,雍政帝等人倒是真的极为高兴的。   这可是雍政帝的第一个嫡孙,雍政帝喜不胜喜,要不是知道这孩子才刚出生,受不得风,不好抱来养心殿让他瞧瞧,只怕早下令让徒昭抱过来了,虽是如此,他也悄悄去了北五所一趟,瞧了一眼才刚出生的小孙孙。   或许是因为史湘云向来心大,不似宫中其他女人总是有一些莫名忧心,这胎儿养的极好之故,不但白白胖胖,而且跟史湘云一般特别爱笑,看的雍政帝好生喜爱,恨不得把孩子抱回养心殿养着。   不过雍政帝知道徒昭眼下不过是个普通皇子,这般做未免太过打眼,做为头一个嫡出的皇孙   ,这孩子已经够受人注目了,若再养在他膝下,只怕皇后和淑妃都坐不住了。而且,他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护得住这个孩子。   就算当年以父皇对后宫的掌控之能,又特意把他养在乾清宫中,为了他一再修改皇太子的规矩,就是深怕他受到一丝一豪的委屈,他当年如此被父皇捧在手心里,尚且遭到了不少后宫女子的暗手,眼下他对后宫的掌握力还不及父皇的一半呢,怕是护不了这孩子。   雍政帝暗叹一声,虽是惋惜,也难得地对太上皇生出一份孺幕之心,他能活到今日,终归是多亏了父皇在幼时对他的怜惜啊。   雍政帝又再逗弄了好一会儿,方才把孩子交给徒昭道:「你眼下也为人父母了,以后不可再胡涂了。好好照顾你媳妇,这次也辛苦她了。」   这史湘云虽然父母双亡,但的确如钦天监所说是个有福的,一圆房后就有了孕,头胎就给他生了个嫡出的孙子,倒是比其他几个皇子妃要有福的多。   徒昭低头应下,望着孩子的神色也是无尽欢喜,这做了父亲,人生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见雍政帝似有离去之意,徒昭问道:「父皇不给孩子起名吗?」   这皇孙女的名字倒是可以自己随意取着,但皇孙的名字大多都是由雍政帝亲自起名,像大哥和二哥家的几个庶子都是如此,他虽然也想自己给孩子起名,但他也知道这圣上赐名与自己起名的意义究竟是不同的。   「不急!」雍政帝有些失笑,毕竟是做了父亲的,考虑的开始多了,以往昭儿向来是不太在意圣宠,也想为了孩子争上一争了,「那有刚出生便赐名的理,你大哥和二哥家的几个孩子也是过了满月之后才赐名的,况且这是朕第一个嫡出皇孙,这大名……」   雍政帝顿了顿道:「我还是得与你皇祖父商量一下再定。」毕竟是他第一个嫡出皇孙,这名字怎么可以轻易定下呢。   雍政帝再抱了抱孩子,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孩子还给徒昭。   当天晚上,雍政帝特意去了乾清宫一趟,便是跟太上皇报告这个好消息,他已有好一阵子未曾再踏进这乾清宫中了,毕竟亲手毒害自己的父亲的压力极大,饶是知道自己当年是被父皇逼到避无可避,退无可退,方才做下此一逆伦之事,但他事后始终不敢多见太上皇。   只是抱着自己的嫡出皇孙,想起当年父皇对他的保护与疼爱,终究是忍不住来了。   一踏进乾清宫中,雍政帝便觉得这乾清宫中比往年冷清了许多,再见那昏昏沈沈,意识都有几分不清的太上皇,心下越发愧疚,只是他虽愧疚,但却是不悔,在当时如果他不先行一步下手,只怕今日生不如死之人便是他了。   雍政帝匆匆说了徒昭生下小皇孙之事,最后叹道:「当年父皇因子孙繁茂,忧虑命名有所重复,便以『辰高瞻佑,厚翊常怡』八字为字辈,下以日,火、土、金、水、木为序(注一),并立下嫡系入字辈,庶出不入字辈之例。」   当年他不懂父皇为何要如此做,但他眼下也坐在这高位之上,便懂了父皇的意思,当年父皇此举是为了要保障他独一无二的地位,让他与其他兄弟有所区隔,也是想让那些庶出兄弟死了夺嫡之心,不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父皇亲自鼓吹起那些庶出兄弟的争夺之心。   虽是如此,但不能否认,要不是太上皇在他幼时亲自看顾着,他断是活不到今日,想着当年与太上皇父慈子孝之时的情景,雍政帝越想越发觉得愧对父皇,续道:「昭儿虽非嫡子,但儿子的孙子之中也就这么一个嫡孙。所以儿子想给他赐名为高炽,希望这孩子的日子能过的红红火火。」   雍政帝与太上皇唠唠叨叨许久之后,方才离去,还命令夏德全好生照顾太上皇不提,夏德全笑咪咪的应了。   自听闻忠郡王妃产下小皇孙之后,夏德全虽不好表显的太过欢喜,但那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断过,自家的小曾孙终于平安出生了,他们老曾家的血脉也有了后继,孩子才刚出生便得了圣上青眼,又得了圣上赐名,这孩子将来的前程绝计差不了。   他正想着要怎么弄块上等的羊脂白玉,让工匠雕些吉祥如意的图案好送给孩子,突然听见身后的太上皇传来一声极低极低的叹息声。   夏德全心中一澟,整个背心发凉,刚刚那个声音……   太上皇清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我妈曾说过生之前还想着男女,生之后只想着正不正常了,就怕是兔唇,或多一根手指或脚指了。我想大部份做母亲的,在小孩出生的那一瞬间所想的应该都是一样的吧。 注一:参考明皇室 ============================== 多谢“王嘉简”,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葡萄树下的汪”,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喵”,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沐沐”,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洗三之变 (捉虫)   这血房不吉, 向来是不允许男子进入,但徒昭素来任性, 再加上那群有问题的稳婆送进慎刑司里都好几日了, 却还审问不出什么,徒昭越发担心, 更是不肯离开湘云母子了, 虽说是血房不吉,不好同房, 也让人在屋内架了屏风,和史湘云隔着屏风说话。   两人刚刚成了父母, 这话里话外自然三句话都不离孩子了。   史湘云也知道这是圣上头一个嫡出的皇孙, 这大名的命名她是绝对没份的, 只怕连徒昭都没得取,于是早在怀胎之初便抢了皇子的小名命名权,徒昭虽然有试图抗议过, 但在史湘云小拳头的压力之下,最后也只能乖乖的从了。   不过他也要求要过过眼方成, 不然如果让云妹妹起个什么狗蛋、狗剩的小名,这孩子以后也不用见人了。   对此,史湘云则是狠狠地给了他一对大白眼, 她自然不会给孩子取什么狗蛋、狗剩这种小名,她也是有品味的好吗?   史湘云想了许久,决定给孩子起名小太阳,不过才说出来便被徒昭打了回来。   「太阳为日, 这名字岂是能胡乱用的。」身在皇家,凡事得懂些忌讳才是,更何况皇太子名为徒辰『阳』,这小名绝计不能用。   史湘云当下一想也是,嘟嚷道:「那月亮什么的也不能用了吗?」   啧!她本来还想着这胎要是女儿的话要叫她小月亮或小星星呢。   「月字什么的虽然和顺仁的名字略重了点,倒也还行。」顺仁虽为父皇的唯一嫡女,但素来不得父皇宠爱,况且又不过就一个小名,倒也罢了,只是……   「只是这小月亮什么的,未免太过阴柔了。」徒昭有些怜惜的看着儿子的小脸,可怜的儿子啊,都怪为父没抢到你的小名权,不然也不会害你有了这么一个女气的小名了,不过小月亮总比小狗剩好听些,儿子你就忍忍吧。   「呃,说说罢了,我可没想过给儿子取什么月亮的小名。」这月亮什么的会让她想到当年响喻大江南北的月芽儿,还是算了吧。   史湘云提了小星星也被徒昭打了回票,这小星星说不得会被人连想到紫微星与帝星,那能胡乱用之,史湘云连提几个都被徒昭提出好些忌讳之处,就连最土气的小土蛋都有隐喻天下之意,最后史湘云也火了,怒道:「你厉害那给你来取啊!」   她就等着看这家伙能想到什么不忌讳的好名字。妈的,怪不得皇家人都没什么小名,原来随便一个字都会被人连想到这么多忌讳,真不愧是人精子集中地。   徒昭沈吟半晌,「父皇虽还未起名,但我们这一辈应是以火字为序,就叫咱们的儿子为火娃吧。」   「噗!」史湘云不客气的笑了,这就是所谓不用担心忌讳的小名吗?   反正孩子这代以火为序,所以就干脆叫火娃,那以后老二、老三,还有以后的孩子准备怎么取啊!?   「老大叫火娃,你该不会准备老二叫炎娃,老三叫焱娃,老四叫燚娃吧?那老五呢?可没有五个火字组出来的字了。」   徒昭害羞的一笑,意有所指的瞄了史湘云的肚腹一眼,「咱们生四个儿子就够了,我不贪心的。」   史湘云一口气差点下不下不去,哽在胸前吐不出来,卡的难受。这算不算是再次自己给自己立FLAG?谁给他生四个儿子啊!她一个枕头直接丢了出去,「滚!」   这徒昭的厚脸皮早就练出来了,虽然是乖乖的抱着枕头滚了,但到了晚上之时又滚回来看孩子了。   因为是在晚上,这嬷嬷们也不在,徒昭硬是要溜进房里看孩子,立冬和立秋等人也只装作不知道,史湘云白了他一眼,倒是微微侧了侧身,让出床的另外一侧给他坐了。   徒昭也不忌讳什么血床不吉,照坐不误,反正他是皇子,百毒不侵。   小夫妻两并排坐着,二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直望着孩子。   「喂!这明日洗三,你可有没什么想法?」史湘云用肩膀顶了顶,看孩子看呆了似的徒昭问道:「可不可以不要洗三呢?」   来了古代这些年,史湘云还是不知道古人为何有着洗三之俗,但孩子才刚出生,身体还弱的很,这洗三的水也不知道干不干净,要是洗三途中被人暗算,染了什么怎好,便和徒昭商量着要取消洗三一事。   徒昭也不想弄什么洗三,特别是他收到了消息,皇太子准备带妻妾来参加小火娃的洗三,说是要蹭蹭喜气,看太子妃等人能不能早日怀孕生子。   「父皇发了话,这洗三是一定得办的。」徒昭叹道:「不过父王私下跟我说了,到那日会让薛母妃主持洗三,而非皇后娘娘,想来也是对皇后有警告之意。」   「有用吗?」史湘云睁着纯洁无辜的大眼问道。   「应该……吧」徒昭有些心虚说道。   「啧!」史湘云一看徒昭那心虚样子就啥也不想说了,她抱着火娃,心里头满是担心,虽说这洗三之上下手的话怕是会太过明显,可火娃毕竟是头一个嫡出的皇孙啊,谁知道那些心里变态的女人会做些什么。   徒昭沈吟半晌,「这洗三用的水就用你那个蒸水。」   「蒸馏水。」史湘云纠正道。什么蒸水,人家可是有正经名字的!不过这话讲了数次徒昭始终还是记不住,对他而言这蒸水就是蒸水,还说那干净的水说穿就是『蒸』出来的,叫做蒸水也没什么不对。   徒昭解释道:「这宫里洗三和宫外洗三的习俗略有不同,以前曾有宫妃故意将抹了毒的首饰丢进洗三水里,以至于皇子被毒死的事发生,所以宫里丢的都不过是些干果,像红枣、桂圆那一类的。   这干果什么的,我早叫小夏子先准备好,咱们不用内务府里提供的,明儿拿出去前再让容嬷嬷检查一次,这洗三之时,更是让容嬷嬷不可离开火娃身边,以容嬷嬷的能力,这一般毒物大概是避不过她的鼻子。」   「嗯。」史湘云微微点头,「我让莓儿跟着伺候容嬷嬷,莓儿武功不错,若有什么意外也好出手。」   史湘云想的自然是万一那个宫妃身旁的深宫老嬷,洗三时故意伸脚跘了一跘容嬷嬷,害容嬷嬷不小心摔了的话,至少莓儿可以帮着接住孩子吗。   徒昭点了点头又道:「你身边的晴雯走了之后便没有再补人了,莓儿跟着容嬷嬷,眼下你身边就立冬、立秋两个也少了点,我把橙儿调到你房里。橙儿是当年太上皇分给我的暗卫,武功不错,加上莓儿应能护得住你和火娃。」   「嗯。」史湘云默默记住了,原来徒昭这家伙喜欢吃橙子和莓子啊。两个暗卫都起水果名了。   夫妻两商量了许久,徒昭又带着小夏子前前后后的都看了一圈,确定没啥问题才略略安了心。   到了洗三那日,除了皇后娘娘称病不来之外,其他人倒是都来了。因皇后娘娘不在,这女眷之中份位最高则便是德贵妃了,于是便由德贵妃主持洗三仪式。   夫妻两人深怕有人对小娃儿出手,排练了一整晚,这熬夜的下场便是两人都有些精神不济,这坐月子期间不能涂脂抹粉,史湘云脸上的黑眼圈便有些明显。   这其他人见着了,都暗暗高兴着,这圣上头一个嫡出的皇孙那是那么好生的,说什么母子平安,瞧着史湘云的脸色,分明是伤了身子了。   「七弟妹可要顾着身子些啊。」二皇子妃不怀好意的笑道:「若七弟妹有个什么,叫这可怜的娃儿怎么办呢?」   史湘云当下脸色一沈,什么叫可怜的娃儿,她和她儿子都好的很,那个可怜了?这不是在暗示她命不长,暗示她儿子活不了多久吗?   史湘云当下沈下脸说道:「二嫂子这话是怎么说的?这天家子孙何来可怜之说呢?」   薛宝钗抱着孩子,正高兴呢,闻言也冷瞪了二皇子妃一眼,对柳淑妃说道:「淑妃妹妹,你也该好好教教媳妇了。」   柳淑妃暗恨,狠瞪了二皇子妃一眼,这妒嫉也得看时候啊,圣上对这小皇孙正宝贝着呢,那容得人咒这孩子,这二皇妃贪得一时嘴快,这事苦让圣上知瞧了,说不得等会圣上的处罚就来了,更别提眼下还有一个德贵妃在。   德贵妃份位在她之上,这次又是二皇子妃口舌招祸,柳淑妃也只能赔笑说道:「贵妃姐姐教训的是,妾身回去后定会严加管束!」   「本宫看淑妃真是对媳妇太慈善了。」妃位以上便可用本宫两字自称,但一般宫妃甚少用本宫自称,薛宝钗用了本宫自称,可见得是真动气了。   薛宝钗虽升了贵妃,但素来温柔婉约,那怕是对个小宫人都客客气气的,甚少这般冷言冷语,二皇子妃也不由得有些怕了。她可着实后悔,怎么忘了这史湘云和德贵妃颇有交情,两人平时便是极好,做了婆媳之后更是要好了。   薛宝钗冷着脸说道:「本宫也不多说,就罚二皇子妃回去再重新好好抄上一遍宫规,自己反省什么可以说,什么也不能说。」   淑妃当下还想求请,但薛宝钗又道:「淑妃妹妹就是太疼媳妇了,本宫记得当初皇后娘娘也让二皇子妃回去抄抄宫规,但淑妃当时是怎么说的?」   淑妃顿时语塞,这皇后娘娘那时心气不顺,总爱随意寻个理由,罚着几个儿媳妇抄书罚站的,她能不护一下自家媳妇吗?又不是像老七家的没娘疼。   「好了!这事就这样定了。」薛宝钗一挥手道:「照本宫看,淑妃妹妹那时便不该阻着皇后娘娘,要不二皇子妃也不会到现在还这么不懂事了,是不?」   薛宝钗这下子把柳淑妃也扯了进去,这不敬皇后的罪名柳淑妃那敢担了,当下跪下请罪道:「是妹妹的不是。」   柳淑妃跪了,另外二位皇子妃自然也跟着跪了。   史湘云还犹豫着要不要也跟着一起跪时,薛宝钗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摇了一摇。史湘云心下明白,便就没动了,只是默默地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二皇子妃,活着不好吗?作死成本高啊。   那宫规她可是抄过一次的,总共十卷,抄了她足足大半年才抄完呢。   「起来吧!」薛宝钗轻笑道:「可别误了本宫宝贝孙子洗三的吉时。」说着,便亲自抱着小火娃出去了。   史湘云使了个眼色,这莓儿和橙儿连忙一左一右的扶着薛宝钗,就连容嬷嬷也在薛宝钗身后一步之地跟着。看着这般阵仗,史湘云才略略安了心。   除了史湘云这个坐月子的不好出去之外,其他女眷在薛宝钗的带领之下到了正堂之中,那里徒昭和小夏子等人早布置好了,水是新蒸出来的蒸水,干果也是徒昭自备下的。   因为女眷甚多,徒昭也不好胡乱瞧着,但略看了一眼便知道这皇太子与太子妃均未到场,徒昭心下狐疑,以徒辰阳的性子,断然不会不来参加侄儿的洗三才是。且不说他和徒辰阳之间并未撕破脸,就他的性子,也绝计不愿落下一个不悌之名。   不过徒昭也只略略思索一会儿便抛诸脑后,这注意力尽数回到自家的小火娃身上了。这薛母妃抱孩子的经验还是少了点,瞧小火娃这样子就知道薛母妃抱着小火娃不舒服了。   徒昭心疼极了,恨不得把孩子抱回来。   在宫里洗三不过就是个意思意思,容嬷嬷亲扮了一回接生姥姥,亲手给小火娃洗三,这洗到一半之时,徒辰阳终于带着一妻两妾姗姗来迟。   徒辰阳面上颇有几分喜色,一进门便笑着与众人打招呼道:「对不住了,我等来迟了。」   「太子殿下太客气了。」徒昭连忙相迎,笑道:「太子殿下亲至,可是小儿的荣幸。」   两人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好些吉祥话,乍看之下还当真是兄友弟恭,和乐的很了,但徒昭与徒辰阳都心下暗叹,这关系终究是回不去了,若是以往,两人又何需如此生份客套呢。   皇太子似乎是心情极好,虽因迟到之事被大皇子与二皇子略酸了几句,但难得的没有生气,反而还笑嘻嘻的。倒是这一妻二妾的脸色都不甚好,其中以太子妃犹甚。   二个贵嫔也就算了,这太子妃带着二位贵嫔跟薛宝钗请安问好之时,那脸色更是难看的厉害,虽说这太子妃为从一品的份位,轮份位还在正二品的贵妃之上,但薛宝钗为有封号的德贵妃,这品级比一般无封号的贵妃高了半品,也算得是从一品,可说是和太子妃平起平坐了。   加上薛宝钗为太子庶母,又是圣上宠妃,于情于理太子妃做为晚辈都得先跟薛宝钗请安问好。想到这当年只能伏在她面前,求她饶她一命的薛宫女顿时成了德贵妃,说不得将来还会成了德太贵妃,太子妃便觉得自己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薛宝钗一直等着他们做足了礼,方才笑道:「都是自家骨肉,何必这么拘礼呢。莺儿,还不快扶太子妃起来。」   若真是当成自家骨肉,不用拘礼,何必等咱们礼都行完了才叫起呢,太子妃虽有所不愉,但面上不敢表露出半分,只是陪笑道:「多谢德贵母妃怜惜。」   薛宝钗微微一笑,眼眸间尽是说不出的风流得意之色。   这小火娃才出生不过三日,平日里不是吃便是睡,嬷嬷们虽然打理的仔细,但难免会有些奶味与尿骚味,那王贵嫔从一进门起便以手捂鼻,徒昭虽暗暗不喜,但因为她是太子贵嫔,也就罢了,只是暗地里不爽,他家的小火娃多干净啊,那有臭到要一直捂着鼻子。   也不知是不是这小火娃气性大了些,这容嬷嬷洗三之时一直嘟着小嘴,手脚也一直扭动着,似乎是极为不舒服,这大葱一打上他的小屁股,便哇哇大哭,这哭声吵的众人都想捂耳朵了。   大皇子倒是羡慕的赞了句:「倒是个健康的。」   他底下虽有二个庶子,但不知是被养的过于精细还是啥了,这身子骨着实不好,可没小七家的这个那么健康了。   「呵呵。」这徒昭还来不及得意呢,便听见小火娃噗的一声,放了个臭屁出来。   这下子众人顿时傻眼,这下子那怕是最资深的容嬷嬷都不知该说啥了。正当徒昭哈哈一笑想胡乱混过去之时,王贵嫔突然哇的一声,冲了出去,呕吐了起来。   不过就是一个屁,接受力有必要这么弱吗?徒昭暗暗黑线,正想着让人扶王贵嫔去休息之时,突听德贵妃冷声道:「本宫可是要恭喜皇太子了,王贵嫔可是有喜了?」   虽是恭喜之言,但德贵妃声音里尽是说不出的冰冷,让一旁听的人都微微一寒。   皇太子脸色一沈,本叫王熙鸾好好在屋里养胎,她偏生嫌弃毓庆宫里闷,非要出来显摆,这胎儿才堪堪过了三个月,还没稳下呢,偏生又被薛宝钗给叫破了。   徒辰阳只迟疑一会便干脆认了,「是!王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既然暪不过,干脆大大方方的认了,他倒要瞧瞧,有谁敢对未来皇太孙下手。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读者“爱啃书的胖虫子”,灌溉营养液 +1 读者“王嘉简”,灌溉营养液 +2 读者“佳佳”,灌溉营养液 +10 读者“葡萄树下的汪”,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嚣张惹祸   洗三那日, 原本的主角应该是才刚出生不到三天的小火娃,但在皇太子贵嫔王熙鸾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之事一出, 这主角顿时变成了王熙鸾了。   这王熙鸾顿时成了比大熊猫还要珍稀三倍的生物, 当下薛宝钗便让人送了王熙鸾回毓庆宫。这王熙鸾不知是仗着腹中的孩子,还是想趁机恶一下薛宝钗, 竟以贵妃翟舆安稳, 不怕颠坏了孩子为由,要求坐贵妃翟舆回毓庆宫。   若是一般的皇子妃嫔, 说不得薛宝钗也就应了,但对皇后一脉的人, 她可断然没有这么好的性子。   薛宝钗当下笑道:「民间有句话, 叫什么『一孕傻三年』的, 本宫本来不信,今日倒有些信了,王贵嫔不过是从三品贵嫔, 倒想坐起正二品的贵妃翟舆了。」   这宫中规矩森严,那怕有了孕, 在圣上没发话之前,万万不能越了规矩,这王家女真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恳请母妃怜惜臣妾肚子里的小皇孙。」王熙鸾抚着肚子, 楚楚可怜似的说道。这话如果是那天生小白花样的石贵嫔说着,说不定还真挺惹人怜惜;但那身材圆润,颇有几分肖似其父王熙鸾说着时……   众人忍不住望向徒辰阳,好棒的牙口, 这等子女人都能吃得下去,不愧是好色的皇太子,果然厉害。   徒辰阳涨红了脸,恨不得把王熙鸾塞回毓庆宫里去,她真当她那肚子有什么了不得的,敢跟薛宝钗要求坐贵妃翟舆了,讲句难听点的,那怕是薛宝钗肯了,他都不敢让她坐。谁不知这薛宝钗与皇后有杀子之仇,真真是不知死活。   「小皇孙自然是惹人怜的。不过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宫中规矩,贵妃翟舆非下二品贵妃不得承坐,本宫也不好为了你而违返宫规。」薛宝钗面上笑容不减,随即高声唤道:「来人!」   「是!」长春宫首领太监笑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这王贵嫔非得要坐这贵妃翟舆回毓庆宫,这僭越之事本宫也不好做主了,不如报告皇后,让皇后娘娘定夺吧。」   王熙鸾脸色微变,这事虽可说是这德贵妃不怜惜皇孙,但她强要坐贵妃翟舆只怕也落不得好,皇后又有几分不喜欢她,当下便求救似的望向皇太子。   皇太子虽是恼恨这王熙鸾给他添麻烦,但总归她肚子里有着他的儿子,皇太子也不好不管,当下笑道:「区区小事,何必劳烦母后与德贵母妃呢。儿臣亲自送王贵嫔回去便是。」   王熙鸾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徒辰阳狠狠一瞪,当下不敢再说话了,只是摸着肚子,那挑衅眼神望向薛宝钗,自从知道这薛宝钗曾是太子的心上人之后,她便恨不得把薛宝钗狠狠的踩在脚下。   如今她终于有一样胜得过她的事了,她能生,但她不能啊。王熙鸾故意挺着肚子,她腹里怀有小皇孙,说不得是未来的皇太孙,甚至是太子,岂是这个伤了身子,再也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可比的。   薛宝钗眼眸微冷,自是明白王熙鸾故意在她面前挺着小腹的用意,如果以为她的脸是这么好打的话,那这王家女就错了。   看着王熙鸾的神色,这屋子里大大小小的女人都不满了,不过就是怀孕了吗,有什么好得意的。话虽如此,但柳淑妃还是忍不住狠狠地瞪了自家两个没用的儿媳一眼。   「我瞧这王贵嫔的规矩着实不行,不如好好抄写一遍宫规,长长性子才是。」柳淑妃提议道。   她的儿媳才被罚了抄宫规,自是恨不得人人都来陪她媳妇一起抄宫规才好。   「很是。」薛宝钗赞同的点点头道。   王熙鸾当下脸色微变,连徒辰阳都要开口求情之时,薛宝钗话风一转,「不过看在王贵嫔腹中的小皇孙份上,这事便暂且记下吧。」   王熙鸾还道薛宝钗顾忌着她腹中的皇孙,不敢狠罚她,当下便得意的一笑,故意把小肚子挺的越发明显了。   徒辰阳暗暗摇头,原以为自已是个宫斗白痴了,万没想到有人还能比他更蠢的,薛宝钗口中所说的记下是真记下,早晚还是要还的。   因着王熙鸾之事,当日的洗三之事草草收场,莫说被王熙鸾那『有孕就是了不起』的态度给气着的几位宫妃,就连徒昭都生了几分不满。   「可怜的小火娃!」徒昭抱着儿子哄着,「好好的洗三被那些莫名其妙的家伙给抢了风头,别哭哦!老爹下次补偿你。」   「补偿个什么。」史湘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这孩子洗三一生就只有这么一次,怎么补偿呢。」   好好的洗三被王熙鸾搅了,史湘云也是有着几分不喜的,但不喜的同时她也微微的松了口气,这皇太子多年无子,眼下王贵嫔好不容易有了孕,只怕这全宫里的注意力全朝着王熙鸾过去了,有人分散了注意力,想来想对小火娃出手的人也能少一些。   徒昭也不过是说说罢了,好在这次不过是洗三,如果是周岁的话,说不定他还真忍不住发火了。   太子贵嫔有喜固然是家事,但也是天下大事,如果王熙鸾这胎被确证是男孩子的话,只怕……   「唉。」徒昭暗叹,「以后大哥、二哥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太子唯一硬伤便是无子,那怕王熙鸾这胎最后出了什么差池,只要确定是儿子,确定太子有生儿子的能力,这朝中风向势必一变。   「……」史湘云沈默不语。如果大皇子与二皇子不稳,雍政帝一定会把徒昭再次丢出去,只是徒昭毕竟是皇太子所抚养,又无母家,那怕有雍政帝扶持着只怕也是极艰难的,更别提这皇太子除了好女色之外,后院有些乱之外,还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身为嫡子,又是太子,朝中又有贤名,那怕雍政帝有意换掉太子,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史湘云问道:「对那个位子……你是怎么想的?」   不得不说,这做了母亲之后,史湘云的想法也多少起了点变化,以往她只想着平平安安的渡过这一辈子就好,但看着小火娃,再想着失势之后的皇家子孙。想想六皇叔的孩子们,想想在礼部待了一辈子的三皇叔和他的几个儿子,她怎么忍心小火娃和他们一样,一辈子庸庸碌碌,就这样混吃等死,半点才华都不敢表显出来呢?   她想给孩子最好的,想为孩子争上一争,不一定是那个位置,而是想让自个的孩子能够活的自由自在,而不必受制于人。   不说别的,若要小火娃给像王熙鸾这般的人磕头,她可真真是受不了的。   徒昭沈默了许久,「我不知道。我知道自己不该争,可是……」   他很清楚,他并没有本钱去争,论才华他远不如太子,论圣宠不如大哥和二哥,论母家之势更是随便任何一个皇子都比他好了,可做为皇子,对那位置没有意思才是假的,更别提他有了小火娃,更是想为孩子争上一争了。   但他心里明白,不争才是最好的,庸碌一生总比没了命好。   史湘云长叹,伸手轻轻的牵住了徒昭的手,「无论你怎么选,我和孩子都支持你。」   徒昭一楞,望向史湘云,月光顺着窗缝映照在史湘云的脸上,白皙的肌肤如珍珠一般散发着淡淡莹光,夜色中,朦朦胧胧的,说不出的抚媚动人。   长长的眼睫如蝴蝶翅膀一般轻轻抖动着,每一下都好似勾动了他的心弦,碎玉般的皓齿咬着粉嫩的朱唇,最后千言万语均化为了一句话:   「咱们是夫妻啊……」   XXX     皇太子贵嫔有孕的消息果然压过了徒昭生下雍政帝第一个嫡出长孙之事,不只是皇后好生赏赐了王熙鸾,就连雍政帝也大大的封赏王熙鸾,虽没想对史湘云这般连自己的奶嬷嬷都赐下了,但匀了两个养心殿的嬷嬷前去,好生看顾王熙鸾这胎。   皇太子为国之储君,虽有些风流韵事,但自身行事颇有张法,在朝堂之上也颇有几分贤名,比安郡王与和郡王不知强上几分,唯一遗憾的便是膝下无子。   这膝下无子可是硬伤,那怕皇太子比其几位皇子强上许多,这膝下无子便注定他将来那怕得到皇位,这最后王座还是得拱手让人。自王熙鸾有孕之后,依附起皇太子的人便越发多了。   虽则雍政帝加重了大皇子与二皇子的份量,将两个儿子均加封为亲王,但以皇太子本身的势力,再加上石家在朝堂中原有的势力,一时之间这皇太子风头无两,这朝堂上人人都只知皇太子,而不知安亲王与和亲王了。   皇太子又是个得势不饶人的,在朝堂上处处打压着安亲王与和亲王,就连徒昭都被捉到了好些错误,要不是徒昭素来仔细,这记心又是极好,这资料均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怕早被皇太子寻了错处,饶是如此,徒昭的日子也是极不好过。   徒昭尚且如此,便别提另外二位皇子了。安亲王被皇太子羞辱到无颜再去六部,又不想待在北五所中不是听自家婆娘碎碎念着,便干脆去了储秀宫跟自个老娘诉苦了。   安亲王才一踏进储秀宫的正殿,便见到和亲王也在此处。奇道:「二弟今日怎么也来了?」   和亲王冷哼一声,别过脸不语。   和亲王此番态度可说是对长兄极为不敬,但安亲王被另一件事吸引住了,倒是不计较和亲王不敬之举,他指着和亲王微红的眼角,大惊失色道:「二弟可是哭了?」   这二弟长的虽不似母妃,但很多小地方倒是和母妃颇为类似,这一哭便止不住,哭过之后这眼睛也会红上许久,一时半刻的消不掉,这女人哭了,是种风情,所谓梨花带雨,别有味道。   但男人哭了,还是一个长的三大五粗的男人哭了,偏生还哭的别有一番风情,这情况着实是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二弟也是幼时被人笑多了,所以老二向来是忍着不哭,就算哭了,也会千方百计的躲着,不敢让人知道。   「好了,别欺负你弟弟了。」柳淑妃毕竟是亲妈,当下阻止道:「还不是咱们新上任的好太子,你弟弟不过是忽漏了一点,便被他不依不饶的,当着大臣们的面下你弟弟的面子。唉……」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这皇太子次次当着众人之面,打她两个儿子的颜面,怨不得老二难受的哭了。   柳淑妃幽幽一叹,显得亦是颇为疲累。这皇太子幼时性子便有一些拗直,被圣上打压之后变得越发狠厉,这些日子以来,她可怜的两个儿子当真是有些渡日如年了。   大皇子虽有些粗陋,但却是个孝顺的,见淑妃神色疲累,眼角微红,好似受了气一般,连忙急问道:「母妃这是怎么了?可是皇后又刁难你了?」   「哼!」说到这事淑妃就有气,「若是皇后也就罢了,她压在我头上那么多年了,为娘的我忍着忍着也忍惯了,没想到的王家小丫头脾气比她族姐还大上三分,仗着她肚子里的那块肉耍起威风了。」   她好歹也是四妃之首的淑妃,又育有二位皇子,那怕是薛贵妃对她也得敬上三分,王熙鸾不过是个小小的贵嫔,竟然敢叫人清出御花园让她赏玩,当真以为自己肚子里的那块肉最大吗?   安亲王与和亲王听闻之后亦是暗暗动气,安亲王怒道:「本王要好生问问王子腾,平常是怎么教女的。」   「王家要是会教女,就不会教出一个胆大包天的妹子和一对目中无人的堂姐妹了。」和亲王阴侧侧道:「这宫里不知有多少人怀了但生不出的,那王氏女就那么确定她肚子里的那块肉生的下来吗?」   淑妃心中一动,顿时明白小儿子的言下之意,但她又随即叹道:「不成,皇后把这胎看的像什么一样,要动手脚怕是没这么简单。」   她毕竟只是柳家旁系女,不是柳家直系,柳家对她也只提供了一部份的人脉,要是倾全柳家之力,弄掉王熙鸾肚子里的这胎并非难事,但以她眼下拥有的势力,怕是难了……   本来圣上继位之后,若二个儿子争气的话,也可以慢慢收拢到一批人手,但偏生二个儿子不争气,一会儿是被徒昭抢了风光,一会儿是被皇太子打压的没了脸面,莫说收拢人手了,连眼下这点子人都快要离心了。   淑妃幽幽一叹,沈默不语。   和亲王知道母亲表面上风光,但内里却并没有多少家族助力,宫中势力远不如皇后。他怒道:「父皇就由着王家女嚣张!?」   这朝堂上王子腾越发放肆,生怕他人不知道自己就是皇太子身旁的一只狗,徒辰阳说什么都叫好,还出人出力地帮着徒辰阳拉拢人脉,就连他女儿也是嚣张的很,竟然敢把母妃赶出御花园好空出御花园让她赏玩!?   「那有公公说媳妇的理,不过你父皇也说过皇后了。」虽是跟皇后警告过了,但她被王熙鸾下的面子始终是回不来了。   二皇子灵机一动,道:「母妃,咱们没能力弄掉王熙鸾的胎,但另外一个人有啊。」   「你是指……?」   和亲王指了指上面,再比了个六字,「这王家做事太过,连小五的命都敢要,想来有人很乐意教训一下王子腾一家。」   父皇嘴上虽然不说,但对这事也是颇为不满的,要不也不会压了王子腾大半年,还把平安洲的将领都招了回来了,虽说眼下王子腾还是得了九门提督之位,但那元明成仍待在京城里,说不定那一日这九门提督之位又换人坐了。   「……」柳淑妃沈吟许久,她自然知道小儿子指的是谁,这甄太贵妃虽是被圣上派人看住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甄太贵妃自是有她的法子传消息出来,虽然甄太贵妃看起来似是颇有诚意了,但是……   「这甄太贵妃有儿子也有孙子,当真会心甘情愿的帮咱们。」   「父皇已经继位,他不帮咱们难不成还真要谋朝篡位吗。」大皇子晒道。况且他和二弟又不是死的,自是会防着甄家。   淑妃沈吟许久,最后叹道:「那就先看看甄家的诚意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北辰漓”,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请旨省亲 (捉虫)   对于王熙鸾的嚣张, 史湘云很中肯的送了四个字:『前无古人』;而徒昭也极为佩服的加了四个字:『后无来者』。   对后宫的女人来说,怀孕本就不是一件易事, 要生下孩子更是难事, 大部份的女子都是拼了命的隐瞒孕事,直到暪不住事才爆了出来, 这王熙鸾虽然也是暪过了最初的三个月, 但之后到处秀肚子的行为嚣张到让人不得不说,她真以为王子腾这个名字是万能的吗?   且不论她大摇大罢的每天必走一圈御花园秀肚子的行为, 光是凭她在毓庆宫中仗着腹中那块肉,不敬太子妃, 孕中三不五时以胎动不安为由, 从其他太子妃嫔那而劫人, 无故掌掴石良娣的嚣张的行为,史湘云便知此人绝对不可能长久。   当然她也确实是有嚣张的本钱,皇太子虽然密而不宣, 但宫中人自有一套门路,大伙均知太医已经确诊这王熙鸾腹中的是个男胎, 看在这孙子的份上,就连皇上对她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别提他人了, 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惹到皇后本家的亲侄女。   石良娣可是皇后的亲侄女,只是进宫时的时机不巧, 方才只得了个良娣份位,但皇后也因此越发觉得亏欠了她,平日里对她的赏赐都是一等一的,只比太子妃略少了一点,比同为出自石家的石贵嫔还要多的多。   这王贵嫔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没把石良娣当回事,当天晚上石良娣便到坤宁宫里哭诉了。   王贵嫔那一巴掌着实用力,虽被打了好一会儿了,但石良娣脸上的红印未消,而且脸颊上还被划了道口子,虽然不过是浅浅的血痕,但大凡女子最珍惜容貌,石良娣一到皇后宫里便哭个不停。   皇后也着实吓了一跳,问清事情之后,也着实无奈。这些日子以来,阳儿房里明里暗里来跟她告状的人着实不少,就连太子妃也隐隐表露出了不满之意,只是再不满又能如何,眼下有什么人能及得上王贵嫔肚子里的孙儿还来的重要呢。   只是这王贵嫔也未免太过大胆了,石良娣份位虽不如王贵嫔,但可是她的亲侄女儿,就连太子妃对石良娣都客客气气的,万没想到这王贵嫔竟然敢欺负她石家女了,真当她肚子里有了那块肉,便无所顾忌了吗?   「哼!」皇后冷哼一声,暂且容忍一下,且待她孙子出世后再说。   「姑姑!」石良娣泣道:「太子表哥好不容易来我这儿一趟,那王贵嫔来劫人不说,还对侄女动手,侄女的脸……呜呜……」   皇后仔细瞧了瞧,还好只是道小伤口,将养上几日便就没事了。「还好将养上几日就成。」   「姑姑!」石良娣听出皇后有想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意思,当下不满嘟嚷道:「姑姑,我可是你亲侄女啊。」   皇后轻拍了拍石良娣,叹道:「你太子表哥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儿子,眼下正是艰难之时,你就暂且先忍忍吧。」   自王贵嫔有孕之事传出之后,阳儿在朝堂上确实是好了许多,王家对阳儿也尽心了许多,看在王家与她小孙孙的份上,石良娣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   石良娣毕竟是石家精心教养出来的女儿,瞧见皇后面上那不耐烦之神色,虽仍不满,但不敢惹皇后生气,最后也只能罢了,只能委委屈屈回到了毓庆宫中。   待石良娣走后,皇后才抚额叹道:「这个王家女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本宫真担心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把本宫的小孙孙给弄没了。」   老嬷嬷叹道:「老奴看,还是让王贵嫔娘娘静心养胎才是。」   虽然太子曾言这怀胎时多走动才有利于生产,什么每日的晒太阳不可以少,但王贵嫔再这么嚣张下去,只怕……   「不错!」皇后眸中寒光一闪,「不能再让她胡闹下去了。」得让她懂懂规矩才是。   这王贵嫔掌掴石良娣之事出了之后,没几日皇后便以王贵嫔静心养胎为由,把王贵嫔禁足了,还日日命嬷嬷给王贵嫔念宫规,让她长长记性。   别小看这嬷嬷念宫规一事,皇后送过去的都是最最严肃端正的老嬷嬷,一早便就对着王贵嫔念宫规,王贵嫔略有逾矩之事便拿宫规说事,不过几日王熙鸾都觉得自己耳朵里似乎满是『规矩』两字了。   王熙鸾被烦的饭也吃不下,觉更是睡不好,连忙让人跟宫外的父亲一说,这禁足的日子,她可是着实过不下去了。但对宫中其他女人而言,这王贵嫔一不再找事,众人顿时觉得这天也蓝了,空气都特别清新些。   可惜这王贵嫔才安静不了几日,王子腾便以省亲别墅建造完成为由,请旨恳请圣上允许让王贵嫔回娘家省亲。   话说回来,这省亲别墅也建了一年有余,大部份的人家都建的差不多了,如薛家、理国公府的柳家,还有闹了些许风波,但最终还是建成的皇后娘家──石家也都大致完成了,只是碍于到了后来,石家囊中羞涩,石家的摆设上就比其他人家略差了一点。   石家为了面子,迟迟不肯请旨省亲,这不就让王家给抢了先了。   众人得知之后,着实吓了一跳,这大部份人家的省亲别墅都已建成,但无论是那一家人都不曾请旨恳求省亲之事,为的便是等皇后娘家先行请旨,其他人家才陆续请旨省亲,便是尊重皇后为天下国母的尊贵身份。   但这王子腾爱惜女儿,舍不得女儿被禁足,又仗着女儿腹中的小皇孙,竟抢在皇后娘家之前请旨省亲!   本来圣上还有几分犹豫,毕竟皇后乃是一国之后,若是让王熙鸾先皇后省亲,虽说王熙鸾是皇后儿媳,但如此一来势必打了皇后与太子妃的脸面,再则这王熙鸾腹中怀有龙嗣,这省亲路上若有什么闪失便就不好了。   但王子腾一番哭诉,说是许久不见女儿,着实想的紧,老妻因为思念女儿,也有些不好,全家上下都期则着能尽快见到女儿,圣上也不好拒了。   再则,柳淑妃也和他哭诉那皇太子是怎么在朝堂之上欺负大皇子与二皇子的,雍政帝一方面心疼儿子,一方面也是被王子腾给烦了,最后终究是允了王熙鸾省亲一事。   皇后虽是面上不显,但从坤宁宫中换了一批摆饰之事,可见得皇后亦是极为愤怒。   皇后怒极反笑,「好个王家!本宫还想着这王家女怎么会如此教养,看起来果真是家学渊源。」   怪不得这王家姑娘一个比一个嚣张,一个比一个没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原来是王子腾家的好教养。   「姑姑消气。」石良娣虽是递了杯茶好似要让皇后娘娘消气,但这嘴里却是不着痕迹的给王熙鸾上着眼药,「这王家不过是个武将人家,能教得出什么好的。这王家女嚣张也不是头一个了,当年的王宫女不也如此。可怜了小皇孙,偏生投到这等母亲的腹中。」   「唉。」说到王熙鸾腹里的孙子,皇后也不由得怒气略消了消,她瞪了一眼石良娣,骂道:「谁叫你们肚皮不争气,入宫那么多年了,怎么连个孩子都不曾怀过呢。」   这个侄女儿进宫前,她也是让人细细瞧过的,确实是个好生养的,进宫后更是赏赐了不少好东西,没道理一直怀不上啊!?   石良娣眼眸一闇,只觉得嘴里苦涩难言,这再好的田也得有牛来犁才行啊。进宫之前,太子表哥对她也还算不错,但进宫之后,太子表哥不知为何,就是不喜欢她,平日压根不肯进她的房里,她进宫那么多年,也不过就得幸了几次,次数少的可怜,能怎么怀孕呢。   想到此处,石良娣越发妒恨起王熙鸾了,这当年的王熙凤也就算了,她生育了巧郡主,这容貌又生的极好,一张巧嘴哄的皇太子高高兴兴的,就连皇后都喜欢她,那些年得了皇太子的宠也是在所难免,但这王熙鸾凭什么?   品行不如她,容貌不如她,家世也不见得比她好上多少,为什么太子表哥偏生喜欢王熙鸾多过于她呢?   「姑姑,可不能让王家女先了咱们石家人省亲啊。」石良娣劝道:「若是让她先回去了,侄女份位不高,被她所欺也就罢了,以后人家怎么看待姑姑你呢?」   石良娣以袖遮脸,低声泣道:「侄女实在是心疼姑姑啊。」   「圣上都应了,本宫还有什么可说的。」说到这事,皇后也颇有几分郁闷。圣上这样做分明是想打她的脸,说到底,圣上还是心疼着柳淑妃所出的两个贱种了,阳儿不过是在朝堂上多指责了他们几句,皇上便由得王家欺到她头上了。   「姑姑!」石良娣急道:「难不成真要把王熙鸾给放出来吗?总得让她好好修身养性才是啊。」   这王熙鸾像疯狗一般,仗着自己肚子里的那块肉,见人就咬,太子妃和石贵嫔份位不是和她一样,便是在她之上,也就罢了,唯有她偏生比王贵嫔略低一级,每次遇上了,难免要受些气。   皇后暗叹,「这几日,你就暂且在本宫身边侍候着,避一避她吧。」她这侄女儿受的委屈,她岂会不知呢,只是王熙鸾背后一个王家,肚子里一个孩子,她虽不惧王家,但心疼那得来不易的小孙孙,也只能暂且委屈她的亲侄女了。   「是……」石良娣知道势不可挡,只能闷声应着。不过就是一块肉吗,生不生得出,将来养不养得活还不知道呢。   皇后冷哼一声,「哼!且等她把本宫的小孙孙生下来。」再怎么的,也得等王熙鸾把她肚子里的那块肉生下再说。至于生下来之后,要怎么样的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此事一出,莫说朝野间对王家的嚣张程度越发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其他人亦越发认定这王熙鸾腹中定是个皇孙,不然王家那来的底气。这往王家送礼之人一日比一日多,说是门庭若市也不外如此,就连皇后娘家都让人随了份礼。   「老爷,这样抢在皇后娘娘前请旨,是否过了些?」王何氏看着礼单,心下不安,这石家虽然也是让人随了份礼,但礼极为浅薄,全然不似亲戚家该送的礼。   「这石家已经精穷了,能送什么好的。」王子腾冷哼一声,不屑说道。   要不是石家当真穷的厉害,也不会拖着迟迟不肯请旨省亲,这石家一拖,自是所有其他人家都得跟着拖了,他要不是等的心急了,何必出手先行请旨省亲。   「可这皇后娘娘终究是鸾儿的婆婆,要是挑剔起鸾儿怎好?」王何氏忧心仲仲,不说别的,光是禁足加上让嬷嬷一天到晚念着宫规,便让鸾儿快受不了了呢,要不鸾儿怎么会一直让人送消息出来,求她们做父母的想想办法。   想起被禁足受苦中的女儿,王何氏便心疼的不得了,「我可怜的鸾儿,从小便被咱们捧在手心里,怀了孕还得受这种苦……」   想到难受处,王何氏便忍不住呜呜的哭了出来。   王子腾被老妻哭的心烦意乱,叹道:「我不是请了旨吗。这请旨省亲后,皇后也不好禁鸾儿的足了,况且过不了几日,到了正日子时,你不就可以见见女儿了吗。」   「能见孩子自然是好的。」可王何氏不知怎么的总是有些不安,「可我怕皇后因这事厌了鸾儿怎好?」   「嘿。鸾儿腹中有着小皇孙,看在小皇孙的份上,皇后不会为难鸾儿的。」王子腾早查的清楚,皇太子身子有疾,不易让女人受孕,要不是鸾儿被他们养的极好,也没那么容易怀下皇孙。   王子腾微微一笑,随手捉了一把不知那户人家送来,说是给贵嫔打赏人用的金银裸子,再缓缓松开手,金银裸子掉了满地,叮当有声,「再来……这有钱……可使鬼推磨。」   王子腾也并非是全然嚣张无智之人,原本王、史两家势均力敌,但自王夫人陪房将他当年暗算史家,夺史家在边关根基一事传出之后,那陪房与王夫人虽然死的快,但也让不少人起了疑心,回去查那事了。   那事压根不经查,这一查之下,好些隐密手段被挖出,有些仍在边关中的史家旧人开始转向史家,再加上史家女产下圣上头一个嫡出孙子之事,这史家越发势大,他不得不抬出女儿来给自己加些底气,他有了底气,也才能更好的给女儿撑腰。   王何氏对于请王熙鸾省亲一事本有些犹豫,毕竟鸾儿有孕才不过刚刚四个月,孩子才刚刚稳固呢,不过丈夫拉着她说了好些什么朝堂之事,她虽然听不懂,但也瞧得鸾儿回娘家代表着王家的脸面与荣耀。   再加上王熙鸾不断从宫中传来消息,说的好不可怜。那些嬷嬷还只让她吃些水煮的食物,吃了其他的东西便被皇后责骂,虽是怀着龙胎,但硬生生被饿瘦了一圈,听着女儿的遭遇,王何氏都忍不住心疼的落泪。   想着可怜的女儿,王何氏也就罢了,只是细细盯嘱了人,让人小心再小心,绝计不能让宝贝女儿受到一点损伤。   王子腾亲自送了一份极重的礼到了石家,这石家家主虽没说些什么,但皇后却取消了让嬷嬷给王熙鸾念宫规一事。   这省亲一事可说是大晋王朝的头一回,王子腾当年得了周贵人娘家的那块地,建的省亲别墅着实不小,虽说是按着制定下的规格制做的,但里头的摆饰各是精美无比,来审查省亲别墅的官员都不禁暗叹这王家着实奢华太过了。   自圣旨允了王熙鸾省亲之后,这其他宫妃娘家也逐渐开始请旨省亲了。眼见这一家家都开始请旨省亲了,石家也干脆不急着请了,这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干脆待最后再省亲,以示郑重。   虽是圣旨允了王熙鸾省亲,但来来回回的也搞了好几日,因为徒昭是负责此事之人,也忙的前前后后分不开身,每天晚上回了府后连和云妹妹闲话和抱抱孩子的功夫都没有了。   待王熙鸾终于要省亲的时候,史湘云也快出了月子了,万没想到,异变突起。      ☆、一尸两命   徒辰阳素来体贴女性, 王熙鸾虽不讨他欢喜,但看在她腹中骨肉的份上, 他倒也愿意多给她一份荣宠。想着原着里贾元春虽也是回娘家省亲, 但因为时间之故,也不过在大观园里略待了几个时辰, 听了一场戏, 吃了一回酒便就散了,压根无法好好与家人聚聚。   起了想让王熙鸾和娘家人多亲近亲近, 又想着要和王子腾拉近关系,徒辰阳那日便特意告了假, 一大早便亲自护送王熙鸾回到王家, 一方面是不放心王熙鸾腹中骨肉, 一方面也是特意让王熙鸾能和亲人多些时间相处。   这皇太子陪同王贵嫔亲来王家,这是何等的荣耀,而且王熙鸾和太子同车而来, 又亲自和王熙鸾携手一起进了省亲别墅,可见其对王熙鸾的喜爱, 王子腾顿时觉得脸上有光,就连王何氏面上也多了些笑意。   本来这男女有别,王子腾虽为王贵嫔生父, 但也不好多见,按礼只能在帘外请安问好,但因为徒辰阳在,倒是能去了这一层顾忌, 一家子当真能好好诉诉骨肉亲情。   王家几房人大多是在金陵,在京城里的王家人并不多,加上王夫人己死,薛姨妈又和王子腾闹翻了,这省亲之日也就区区在京城的几房王家人并一些依附王家的官员女眷一起跪迎太子与太子贵嫔。   虽然这王家跪迎贵嫔的人数不多,但这场面仍是热闹荣重之极,一派天家富贵。   虽是等了许久,但见着女儿一身太子贵嫔的大礼服,小腹微凸,顾盼之间,说不出的富贵荣华,王何氏又是欢喜又是得意,亲自迎接,半跪下去恭敬道:「老身恭迎娘娘。」   「母亲……母亲……」王熙鸾对外人嚣张,但对父母倒是极为孝顺的,连忙亲自扶起了王何氏,嗔道:「母亲何必如此,咱们自家人之间,何需如此多礼。」   王何氏心下慰烫,拍了拍王熙鸾的手道:「礼不可癈。」   王熙鸾嘟起了小嘴,「我不管!我就是不要我娘跪我。而且……」王熙鸾忍不住瞧了一眼徒辰阳,小脸微红,眼角眉稍都是欢喜之色,细声说道:「他不会介意的。」   徒辰阳微微点了点头,虽没说什么,但瞧他眼眸间隐隐流露出赞同之色,王何氏亦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心下微安,看来皇太子对鸾儿着实不错,怪不得鸾儿次次让人传回来的消息都是夸着皇太子待她极好。   这女儿嫁进皇家最不好的一点便是她们老两口无法时时见着女儿,因为鸾儿是以妾室的身份进去,虽然一进去便是嫔侍,份位仅次于太子妃,但毕竟是妾室,没有三朝回门一事,女儿在宫里亦是不可能时时回娘家,年前虽递牌子进宫过一次,但那时女儿才刚入宫未久,问什么都说好,那能算数。   又听到鸾儿有孕,又被禁了足,王何氏有心想见一见女儿,但总是被太子妃或皇后阻了,也不知道女儿过的好不好,如今见着女儿气色不错,这眼角眉稍还隐见喜意,王何氏总算是安下了心。   瞧着鸾儿与皇太子之间眉来眼去,看来两人确实是感情不错,可是……瞧着鸾儿偷瞧着徒辰阳的眼神里尽是说不出的爱恋之色,王何氏又有几分不安,这女人的心最是重要,万万不可胡乱给人的,特别是自己的丈夫。   无心便不会受伤,便不会在乎他身旁的莺莺燕燕,皇太子出名的爱好女色,身旁的妻妾众多,将来坐上那个位置之后,怕是身旁的女人会越发多了,这般的男人,那能付出真心呢。   虽是担心着,但眼下此情此景,王何氏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想着以后有机会再好好劝劝女儿才是。   一家子只在门口略说了说话,王何氏便亲自带着女儿进去更衣了。这一路行来,王熙鸾和徒辰阳坐在太子车舆之上缓缓进园,王子腾与王何氏亲自扶舆。   王熙鸾不愿老父老母陪行,劝了几次,但王何氏总是摇头拒绝,王熙鸾发起性子起来,便有些不依不饶之势,徒辰阳见状连忙让人赐了肩舆给王子腾夫妇,王熙鸾方才消停。   「妾身谢谢夫君。」王熙鸾低声对徒辰阳谢道。   「这有什么。」徒辰阳搂了搂她的肩,「孝顺是件好事,你和你爹娘倒是感情极好。」   在这红楼之中,他见过太多没把女儿当回事的父母,或是那怕是心疼子女,也每每板着脸,吝于夸奖,像王家人这般,倒是颇有几分后世独生子女的家庭的味道。   王熙鸾羞赧一笑,「家父母就熙鸾一个女儿,自小便对妾身疼爱万分,妾身也自幼任性惯了,让夫君笑话了。」   她也知道自己被宠的有些过于任性了,但谁叫她爹是王子腾呢。   徒辰阳笑而不语,若非知道王子腾是真正把这唯一独女捧在手心里的,他又何必癈心思娶了她呢。   车舆缓缓行进园林中,虽是在京郊,富贵华丽之中也带有几分清幽,颇有几分红楼梦中大观园的影子,徒辰阳笑道:「此园林颇有几分山子野的手笔。」   王子腾恭敬回道:「回禀太子,此园正是请了山子野所绘。」   「山子野精于此道,果然是极好的。」徒辰阳赞了一回又问道:「此园可有名字?」   「还请太子赐名。」王子腾连忙笑道。   徒辰阳微微点头,这省亲别墅自然是以大观园为名最佳,当下便笑道:「此处天上人间诸景备(注一),便赐名为大观园吧。」   「臣谢太子赐名。」王子腾虽觉得那句天上人间诸景备之语有些过了,但想着女儿腹中有着皇孙,这又是太子特意给王家脸上贴金,当下也就应下了。   饶是自小被娇养长大的王熙鸾见着这园林的景象也不由得叹道:「太奢华了。」   王熙鸾望向母亲的眼神中便有几分心疼之色,她是王家唯一的女儿,爹娘做什么事都不暪着她,这王家家里有多少钱财她心中也略知一二,这般奢华的园子,只怕搬空了小半个王家了。   王何氏瞧出王熙鸾眼中的心疼之色,抿嘴一笑,倒是全然没把这园子里的花费当回事。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自是恨不得把小半个王家都给了鸾儿,王家的钱财不留给鸾儿,难不成还真留给王仁的几个遗腹子吗。   她和老爷早商量好了,这王家的家产不好不留给王仁的几个遗腹子,但这园子是为了鸾儿省亲所建,将来百年之后,便以此为由,将这园子就献给她们的小外孙,也算肥水不落外人田了。   天家礼仪,细致繁锁,自不用提。这宫妃省亲一事由徒昭全权处置,包含这制定礼仪规范等事,徒昭打着横竖自家云妹妹无意省亲,又恼恨这省亲一事害他加班,于是便将这礼仪弄的怎么折腾怎么来,正所谓独不爽不如众不爽。   这一整套礼节下来,饶是王子腾身体极好,都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其他众人更不用提。   好不容易这行礼过后,王何氏方能抽空和女儿说上几句。   「母亲快快请坐。」王熙鸾心疼母亲,连忙让人赐座道:「母亲辛苦了。」   「这算得什么。」王何氏笑道:「当年我和你爹一起去边关时才累呢,这点子礼节算什么。」虽是如此,但王何氏忍不住伸手揉着腰身,显然也是累极。   「母亲……」王熙鸾哽咽心疼着。   「娘亲无事」王何氏笑了笑,低头望着王熙鸾微凸的小腹,王何氏问道:「倒是小皇孙可有闹着娘娘?」   总是觉得不该在女儿孕期之时让女儿回家省亲,王何氏有些担心说道:「娘娘怀着小皇孙,可得事事小心。」   「嗯,父皇赐了两个嬷嬷给我,不过管的可紧了。」想到自己自有孕的事暴出来之后,这日日都吃着水煮食物,她都快吃怕了,偏生嬷嬷便一句忠亲王妃便是如此,以此为由阻着她。   徒辰阳平日虽然也算疼爱她,但一扯到孩子身上便就没得说了,一定是以孩子为主,她吃了足足一个月的水煮东西,着实辛苦呢。   王熙鸾便忍不住与王何氏哭诉着,一听到这话,王何氏顿时心疼了,那户人家不给有孕的媳妇吃好东西呢,她当年怀王熙鸾时,还和老爷待在边关,虽是诸事不便,但当时老爷还想尽办法让人从京里给她捎来了不少她爱吃的东西,何时有让她饿过呢。   「这也未免……」王何氏不好说皇家不是之处,只能道:「可怜我儿,这回娘家后便可自在一些了,想用什么便用,母亲马上让人去备。」   说着便让人连忙上了好些王熙鸾未出嫁前喜爱吃的菜肴,王熙鸾连用了一个月的水煮蔬菜、水煮肉,和水煮蛋之类的东西,唯一能用的调料就只有盬,早嘴馋的很了。   王何氏先让人上了茶,王熙鸾当下便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奶茶,很少人知道,王熙鸾因为跟着他夫妇俩在边关多年,平时不爱饮用什么清茶,最爱那奶茶一味,奶茶里再添点蜂蜜,更是甜丝丝的,光闻就让她开心许久了。   王熙鸾三下两下将整杯茶喝了个干净,笑道:「还是母亲这儿的奶茶最好喝,女儿进宫后,日日都想着这一味呢。」   「喜欢便多用点。」王何氏笑的合不拢嘴,「娘回头让人把做法写了,回去后让御茶房给你做着。」   「唉,只怕嬷嬷管的严,不让女儿喝呢。」想到那些嬷嬷,王熙鸾仍是颇有怨言。   「不过用点子茶,何必理会那些下人,这下人毕竟是下人,那有管到主子头上的事。」想到那些嬷嬷折腾着她女儿,王何氏便有些不悦,这是什么规矩,那有人家这般照顾怀胎的孕妇的,想来定是太子妃又想出什么夭蛾子了。   「回头我让你爹爹走动走动,说什么都不能委屈了皇嗣才是。」王何氏笑道。   王熙鸾撒娇道:「还是爹娘最疼我。」   「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疼你疼谁呢。」王何氏爱怜的帮女儿把头发理好,正当母女两说笑之时,王熙鸾突然脸色一变,抱着肚子喊疼。   「母亲……我肚子好痛……」王熙鸾疼的妆扮精的脸孔都扭屈了,肚腹中一阵绞痛,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被扯离她的身体。   「鸾儿!鸾儿!」王何氏全然慌了手脚,只能不断喊着王熙鸾的名字,「鸾儿!鸾儿!」   「啊──」在王熙鸾的惨叫声中,大量的鲜血从下/身流出,瞬间将妃红色的宫装染红。   王熙鸾疼的坐不住,整个人痛到从凤椅上滑落下来,「母亲……我……我的肚子……孩子……啊──」   王熙鸾痛的在地上打滚,大量的鲜血几乎把她下半身给浸在血泊之中,原本高贵华丽的妃红宫装上湿漉漉的一片,触手一摸,上面满是鲜血。随着王熙鸾的挣扎、滚动,原本铺设在房间中的上等波斯地毯上也跟着染满了鲜血。   「鸾儿!鸾儿!」王何氏抱着王熙鸾,亦是慌乱的不得了,不过才一瞬间,王熙鸾的裙子上满是鲜血,那怕她再怎么不懂医术,也知道鸾儿腹中的皇孙没了,但比起皇孙,她更害怕的是她的宝贝女儿也会跟着没了。   「来人!来人!」王何氏慌乱的眼泪直流,高呼道:「快来人啊!」   「发生何事了?」王子腾也顾不得王熙鸾尚未宣召,急忙赶了进来,不满道:「为何大呼──」   王子腾的声音戛然而止,虎躯巨震,他瞪着眼前几乎下半身都在血泊中的王熙鸾只觉得呼吸都跟着停止了。   「鸾儿!」看着满身鲜血的王熙鸾,徒辰阳也惊骇万分。   徒辰阳冲上前,想抱住王熙鸾,但看到那满地的鲜红,又有些恐惧的止足不前,轻呼了一声:「鸾儿!」   因为失血过多,王熙鸾脸色白的厉害,但望向徒辰阳的眼睛仍是那么明亮,或许王熙鸾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望向徒辰阳的眼神满是柔情,「夫君……」   王熙鸾往徒辰阳的方向伸出了手,求道:「我好冷……」   徒辰阳微一迟疑,这手还来不及伸出去,便见王熙鸾眸子闇了下来。手,重重的落在地上。   一尸两命。   XXX   王熙鸾的死震惊了所有人,以往这夺嫡之事再怎么惊险,再怎么不择手段往妇人孩子身上下手,也大多做的像意外一般,不是跌倒没了孩子,便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最后慢慢病逝,或是生产之时动些手脚,像这般直接下毒,最后导致一尸两命的也是头一回。   可这些年来也不知怎么了,这下手越发明显,先是火烧史湘云,接着又是毒杀王熙鸾,越发越没有下限,也越发无所顾忌,好似颠狂一般。   俗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掂记,眼下皇家人便是落到了这般田地,不知凶手为何人,不知目的为何,但那人的疯狂,大伙都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被人掂记着性命的感觉着实不好受啊。   当日火烧史湘云的凶手一直没有查到,但毒杀王熙鸾的凶手倒是很快就找着了,王熙鸾喝的奶茶之中被人下了大量的红花与麝香,两者都是落胎之药,份量又下的十足,那怕是闻上一闻都会伤了胎儿,更何况王熙鸾是喝了整整一杯。   雍政帝听闻之后,心下顿时明白,只怕那人的目的是弄掉王熙鸾腹中的胎儿,会要了王熙鸾的命倒是意料之外。   这宫中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这怀了男胎的宫妃向来只能吃些清淡的水煮食物,这味重的食物是万万吃不得的,为的就是怕有人在食物中下药,这王家女也未免太过胆大了,以为到了娘家便可以放心吃喝,结果便是要了自己的小命。   省亲之时虽然忙乱,但没多久便找着凶手了,是厨房里的一个小厨娘,可惜找着时,人已经自杀了。再一调查,这个小厨娘竟然是太上皇时期就放进王家的探子,兜兜转转又转回了皇家之中。   「查!」雍政帝难得震怒了,「给我撤底查查,究竟是谁如此大胆!」   雍政帝心下狐疑,要不是老四病的只剩一口气,好些探子都说老四左右也不过就在这几个月了,他还真怀疑会不会是老四做的。不过老四再厉害,也不可能动用得了太上皇的密探啊。   妈的,不是老四,不是他自己,难不成还会是太上皇那个病的已经糊涂的认不出人的老家伙出的手吗!?   无论是谁,能动用得了太上皇当年留在王家的密探,只怕终究还是皇室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出自红楼梦原文 ============================== 多谢“翱翔天际”,灌溉营养液 +40 多谢“星宝”,灌溉营养液 +2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我是个温柔的小姑凉”,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我是个温柔的小姑凉”,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我是个温柔的小姑凉”,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爱啃书的胖虫子”,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星宝”,灌溉营养液 +2 多谢“爱啃书的胖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喂奶之论   王熙鸾之死无论是对王家还是皇太子一脉都是致命的打击。对徒辰阳而言, 王熙鸾之死不但带走了他期盼许久的长子,也断了他和王家之间原本牢不可破的关连。   王子腾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 王家家族里虽还有其他适龄的闺女, 但当年为了让王熙鸾入宫,他连自小看大的亲侄女王熙凤都舍了, 与其他那些族中女子血缘更远, 自是更不用提。那怕他再迎娶一个王家女子,这关系也再回不到过去了。   更别提自王熙鸾死后, 王子腾夫妇深受打击,王子腾也因此称病在家许久, 他去探望过几次, 王子腾虽瘦的厉害, 但那眼神越发犀利,阴闇的让人心惊。   虽然王子腾没说些什么,但徒辰阳心里明白, 这事怕是没这么容易了了。   王子腾是真病了,亲眼见着女儿惨死在他眼前, 那个人能受得了这事。王何氏甚至因此而疯了,不是哭哭啼啼的喊着报应,就是指着王子腾的鼻子骂, 怪他害死了她的女儿。   要不是王子腾请旨让王熙鸾回娘家省亲,她可怜的鸾儿也不会被人暗算而没了性命。   王子腾亦是后悔万分,老妻所说的每一句话就像鞭子一般的恨恨打在他的心口上,早知道有人敢在王家中暗算鸾儿, 他是绝计不会让鸾儿回家的。   王子腾就这么一女,除了这个女儿之外,其他的王氏族人都没被他放在心上,王子腾可说是用尽所有手段去追查王熙鸾的死因,莫说王子腾,就连徒辰阳和石家都动用了不少人手去查,但无论那方去查,最后都查回到圣上身上。   毕竟除了圣上,还有谁能指挥得动太上皇安在王家多年的探子?   「荒唐!」皇后说什么也不信枕边人会下此毒手,王家女就算再有不是之处,但她腹中可是怀着皇孙呢。若是圣上有意,王熙鸾压根不可能保住那个孩子保过了四个月。   皇后坚定道:「这事绝计不是你父皇所为。」   「可是母后,这事如果不是父皇,那又会是何人?除了父皇,谁能调得动暗卫?」太上皇已然失智,除了父皇之外,还有谁能调动得了太上皇放在王家的人手。   徒辰阳叹道:「自王氏有孕之后,儿子在朝堂上的地位越发稳了许多,再加上王家素来嚣张,只怕父王是想借此打击儿子,并断了儿子与王家之间的关系。」   父皇对王家的嚣张已然十分不满,要不也不会数次召见元明成,摆明便是想重用元明成。元明成可是武将,他能做些什么?还不就是王子腾的位子?   「这……虎毒不食子,王家女再怎么的,看在她肚子里的孙子,你父皇不会做这事的。」皇后说到最后也有些气虚了。   这王家人行事嚣张,不会真犯了圣上的忌吧?可是有什么也且待王家女将腹中的孩子生下再说啊,连她都忍了,为何圣上不能看在孙子的份上暂且忍忍呢。   「母后可记得秦太医所招供的一切?」徒辰阳恨恨说道:「他根本没把儿子当成是他的亲骨肉,他怕是一心只想让着他心爱的儿子继位了,要不怎么让秦太医给儿子,还有儿子房里的女人下药?」   自发现秦太医隐暪太子妃宫寒之事不久,他便让人捉了秦太医,严加审问,秦太医本是不肯说,但熬不住刑终究是说了。   秦太医是奉了父皇的旨意对他房里的女人下药,太子妃的宫寒便是他所为,就算没了巧姐儿那时,太子妃也断是保不住孩子,雍政为的就是让他无子送终,最后这皇位继承最终还是得落到他心爱的长子头上。   万没想到,他对大晋王朝尽心尽力,终究抵不过那个男人的私心,大皇子有那点及得上他?   蠢人一个,三不五时被老二利用了也不知,那有资格坐上皇位。   徒辰阳惨笑,「孤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为何父皇每每没拿我当儿子看待?总是要提防着我,眼下连儿子的骨肉也容不得了。」他唯一做错的,便是不该在父皇当年有意宫变之时出声提醒,要不也不会落到这般进退两难的地步!   「是母后的错。」皇后见儿子面色惨白,心疼之下便道:「都是母后的错,当年如果母亲不将那事说了出去,或许──」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皇后连忙住了口。   「说了什么?」徒辰阳连忙追问道:「母后说了什么?」徒辰阳心中一动,或许父皇厌恶他的理由,并没有他所想像的那么简单。   皇后惨白着脸,摇头不肯说,她能说些什么,难不成说他的父皇当年知道他说了什么洋鬼子语的第一个反应是将他视做鬼魅吗?她儿子生而知之,洋鬼子语算得上什么?说到底,还是她当年怀胎时一时不甚中了柳淑妃的毒手,连累了儿子一出生时岔了气所置。   这刚出生的孩子一时岔了气,后来又被救活的例子多的很,偏生只有他将儿子当成什么鬼胎,说到底,他还是偏疼着柳淑妃。   皇后想到难过处,忍不住默默垂泪,但亦是有几分信了秦太医所说之话,毕竟雍政帝一直视阳儿为鬼魅之物,说不得真容不下阳儿的孩子。   「他……毕竟是你爹啊……」千言万语,最后只能化为这一句。这父子之间己然成了仇敌,但再怎么的,阳儿也不能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毕竟圣上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徒辰阳沈默不语,表情阴森的可怕。   XXX   王熙鸾之死震惊朝野内外,众人除了震惊这夺嫡之事竟然毫不隐藏到这地步之外,面对大皇子与二皇子,甚至是徒昭,都难掩惊惧之色。   按朝中大臣所想,这王熙鸾之所以一尸两命,主要还是因为其腹中怀了皇太子的庶长子所致,有这夺嫡之意也莫过于眼下已经长成的三位皇子了,特别是生有嫡出长孙,又负责省亲一事的徒昭更是被人怀疑着,毕竟这王熙鸾是死在王家的省亲别墅,而徒昭一直负责着省亲之事。   徒昭着实气坏了,王熙鸾之死与他何干,他虽然不喜欢王熙鸾行事太过嚣张,但王熙鸾只在毓庆宫里嚣张,对太子妃嫔们嚣张,还有偶尔对薛母妃不敬罢了,又没招惹到他和云妹妹,他对她下手做啥。   况且王熙鸾后面站着王子腾,无论是谁,下手前总该想想才是,当年王子腾阵守边关之时,又被人称之疯狗王,见人就咬,当年那外号可不是平白得来的……   想着王子腾当年的事迹,徒昭心下微感不安,趁此机会和雍政帝告了病休,暂且退避一阵子,也顺便守着小火娃,毕竟按当年疯狗王的事迹来看,说不得他会因自家的亲外孙没了,然后就打起其他人孩子的主意也不定……   徒昭细细跟史湘云说了王子腾当年的事迹,史湘云惊的好久都合不拢嘴,怪不得众人对王子腾都颇有几分忌讳,那怕是像她三叔这般急性之人,也没明着跟王子腾杠上,原来这王子腾骨子里着实疯狂,这疯子,总是让人顾忌几分的,也亏得雍政帝敢用他。   史湘云沈吟半晌,「这几日风头正紧,也辞了也好,这阵子咱们就待在北五所中避宫不出吧。」   徒昭点点头,问道:「小火娃的那几个奶妈怎么样?可有不尽心之处?」   「小火娃是圣上第一个嫡出的孙儿,那些奶妈岂有不尽心的。立冬和江嬷嬷亲自盯着呢,还有容嬷嬷每日都仔细着呢。不过……」史湘云微微皱眉,「我不想让她们奶小火娃。」   「这是为何?」宫中规矩,生母可以喂养皇子直到满月,之后便得由奶妈照顾了,免得皇子皇孙长于妇人之手,娇宠太过。   他当初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可笑,不过瞧着史湘云疼爱小火娃的劲,这个说法倒是有几分道理了。   「容嬷嬷虽然仔细,但毕竟也没法子时时盯着奶妈们,我怕她们吃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要是带到小火娃身上怎好?」史湘云皱眉说道。   这些日子以来,她和容嬷嬷也算处出了点感情,容嬷嬷也常跟她说些宫中密事,要弄死一个孩子,这在奶娘身上下毒是最常见的法子。   毕竟这奶娘的吃食不像主子们的吃食会经过层层的检查,奶娘还有时会忍不住回家去瞧自己的孩子,这一路上难免会沾到外头的吃食,这毒再经过奶水喂到孩子身上,孩子便难免中了招了。   想到她辛苦生下的小火娃要是中了招……史湘云立马拍版决定自己喂养孩子,虽然想到自己会喷汁一事而觉得有些不适应,但有什么能比得上孩子的建康呢。况且哺乳期不会有孕,也算是一个安全的避孕方法。   徒昭微微沈吟:「只怕你会太辛苦。」   做为忠亲王妃,那怕身旁有着经年的老嬷嬷帮助着,但史湘云每日要处理的事情可着实不少,如果再喂养小火娃,只怕会太累了些。   「无妨。」史湘云低头亲了亲小火娃道:「咱们就辛苦半年就是了,小火娃半岁之后就可以断奶了。」   「什么!?半岁!?」徒昭这下可不干了,「那有只吃奶吃到半岁的理,那个人不是吃到三岁的。」   史湘云当下大怒,别开玩笑了,喷汁半年已经很辛苦了,还要喷汁三年!你当老子是奶牛吗!?就算是现代,吃母奶吃到一岁左右也该断奶了,那有吃到三岁的理。如果每个孩子都得吃奶吃到三岁的话,那她以前公司里的女同事要怎么回来工作呢。   看着史湘云愤怒的神色,徒昭心下一惧,想想要云妹妹一直喂小火娃喂到三岁确实是有些累了,可那个皇孙不是一直吃到三岁呢。   徒昭想了一想,终究还是为儿子争取一下,「你瞧瞧那个皇孙不是吃到三岁呢,大哥和二哥家的那怕是庶出皇孙也一直吃到三岁啊,这人奶养身啊……」   「我可不觉得有啥养身了。」史湘云勉强压下怒气,冷冷回道。「你瞧大哥和二哥家的几个孩子,那有小火娃健康。」   对一般的古人而言,人奶确实是极营养的,但对生在皇家的小火娃而言,可以有各种副食品补充营养,压根不需要吃奶吃那么久。不过这话跟徒昭说,只怕他也是不能理解的,毕竟有着时代的代沟啊。虽然可以打到他理解,不过总打老公也不是办法,万一教坏了小火娃,让他也娶个暴力女就不好了。   史湘云深吸一口气,决定试着和徒昭讲理看看。   徒昭嘟嚷道:「这人奶养身啊。」   史湘云忍不住握起小拳头,算了,和老公的代沟太严重了,还是动手比较快!   看到史湘云握紧的小拳头,徒昭很快速的决定自己先退一步,儿子虽然重要,但自个的小命也是极为要紧。   「这样吧。」徒昭想了想道:「且先吃半年,半年后再说吧。」   没关系,让云妹妹一直喂到三岁也是有些累了,他就不信他在这半年内寻摸不着几个安全的奶妈。   徒昭看着小火娃,默默地在内心也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小火娃放心,父王为了你的口粮,定会跟你母妃争取一把的。   所谓再怎么穷也别苦了孩子吗。   「也好。」史湘云点头赞同道。   哼哼!孩子是她养的,到时她把孩子养到断奶了,孩子自己不想吃,看徒昭还怎么逼小火娃吃到三岁!   于是乎……这对夫妻,各怀鬼胎的笑了。   且等半年。   这喂奶之论虽是定下了,但徒昭脸上仍有忧心之色,史湘云心下好奇,调笑道:「瞧你一脸不安之色,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之事,在外面讨小妾了?」   算算时间,徒昭也旷了大半年了,按耐不住纳妾也没什么,不知道漂不漂亮,这身材好不好呢?   想着好久没见到什么巨/乳美人了,史湘云忍不住暗暗地流口水。   「云妹妹。我的心里只有你,可绝对没别人啊。」徒昭连忙表着忠心,一连串的情话有如滔滔江水,联绵不绝,又有如黄河绝堤一发不可收拾(注一)。听的史湘云鸡皮疙瘩直直冒。   「够了!说人话。」史湘云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成功的镇住了发神经的徒昭,当她看不出来徒昭在故意转移话题吗?这小子一定有心事。   云妹妹果然不好骗,徒昭顿了一顿,又继续胡扯了起来。   史湘云问了几次无果,便干脆直接拎起小拳头上了,反正她都卸货了,再也不用绑手绑脚的怕动了胎气了。   徒昭这时才惊觉,自己大概是前阵子日子过太爽了,竟然忘了他家娘子的小拳头打起人来有多么的痛!在经过史湘云一番拳头教育之后,徒昭终于说了他的忧心之事了。徒昭长叹一声,才闇然诚实道:「夏爷爷没过来看孩子。」   「什么?」   徒昭再说了一遍,「我是说,自小火娃出生以来,夏爷爷一直没过来瞧上他一眼,也没让人送些东西,或传句话过来……」   以叔公的性子,断然不可能到了这时还不曾来瞧上一瞧小火娃的。   史湘云似是也想到了这点,猛地坐直了身子,夫妻俩的眼底均有惊骇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出自周星驰电影 今天不一定能双更哦,看我赶不赶得出来,赶得出就双更,赶不出就一更了。   ☆、桃子与逃   王熙鸾的死着实惊吓到不少人, 就连一心一意想见王熙鸾倒楣的柳淑妃等人也着实惊愕到了。   柳淑妃忍不住埋怨道:「这甄家的手也太狠了,怎么把人给弄死了, 还一尸两命。」   她不过就是想弄掉王熙鸾肚子里的小贱种, 或是让她胎儿不稳,别再出来惹人嫌罢了, 可没想过让她一尸两命啊, 这王熙鸾死的那么惨,圣上能不追查吗, 这样查下去,只怕会查到她们身上了。   对此大皇子与二皇子也有些无言了, 他们是想要看见甄家的诚意, 不过这甄家的诚意也未免太大了些吧!他们不过是要给王家一个教训便是, 这王熙鸾一死,这下子他们跟王家结仇可结大了。   虽这事也算得是自己的手脚,但柳淑妃母子三人顿时都有一种无妄之灾之感。   想到疯狗王的丰功伟业, 两位皇子面上都有些惊慌之色,二皇子更是高声叫道:「母妃, 这个王子腾绝计不能留了。」   若让王子腾知道他们和王熙鸾一尸两命之事有关,天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王子腾当年在边关之时受了重伤, 再也无法生育,这事王家虽然秘而不宣,但在皇家中并非什么隐秘,要不徒辰阳也不必千方百计的娶了王熙鸾了。   王熙鸾可说是他唯一的血脉, 说是掌上明珠也不为过,如今惨死在省亲途中,天知道王子腾会做些什么出来,想着王子腾当年在边关之中便得了疯狗王的外号,眼下死了女儿,疯了老婆,只怕……   「怕什么!」柳淑妃喝斥道:「这王子腾再疯,能疯到皇家上吗。」   虽是如此,但柳淑妃面上也隐隐有着不安之色,她不断地来回踱步着,问道:「甄家那儿要我们做什么?」   甄家送了这份他们完全不想要的大礼,总不可能半点事都不求吧?   「甄家不过是要咱们对甄太贵妃那处略略松一些,另外就是希望咱们帮上一把,把王子腾给拉下来。」二皇子回道。   这两个要求乍看之下合情合理,不过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他自幼工于心计,也爱玩些阴私之事,怎么瞧都不觉得一个出嫁多年又失了势的老姑奶奶值得甄家费这么大的手脚,甄太贵妃也不过就是个名头高些,压得住一些小贼,但在大事上,对甄家可是一点帮助都没的。   若是有用,甄太贵妃眼下仍然在世,父皇还不是照样抄了甄家。   柳淑妃沈吟了一下道:「松松手倒也算不得什么,至于王子腾……」   柳淑妃苦笑一下,这事不用甄家说,出了王熙鸾这事之后,那怕是甄家不求,她都会想法子把王子腾弄下来的,不然这么一个疯狗王在旁,她也会替自己的两个儿子担心啊。   只是要弄下王子腾,谈何容易呢。王子腾是条疯狗,但打狗也得看主人啊。   「母妃,这王子腾是非走不可。」二皇子狰狞道:「他可是疯狗王,当年连北戎王族说杀都杀了,还当着北戎可汗的面前把人给分尸了。这种残忍之事都做得出,若留下他,只怕……」   同样都是王族,他可不觉得自己的脖子会比北戎人硬到那去。   「你们什么都别跟你父皇说去。」柳淑妃心知雍政帝疑心病甚重,提点道:「你们父皇心里有数呢,若说了些什么,只怕你们父皇会疑心上你们了。」   「可这王子腾……」   「这是只能慢慢图之,不能着急。」柳淑妃命令道:「眼下先想法子稳着甄家,他们要什么就尽量方便他们,等到……」柳淑妃比了个手势。   「母妃!」大皇子有些迟疑道:「这样不好吧?这甄家好歹也算是帮着咱们做事的。」   「你懂什么!」柳淑妃呵斥道:「这甄家能下毒手害了王熙鸾,虽说是这王熙鸾蠢,但也可以看出甄家的胆子有多大,这种人怎么可以留得,况且……」   柳淑妃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只有死人能够保住秘密……」   XXX   且不论柳淑妃那处,徒昭方得了儿子,正是最最欢喜的时候,平日里想瞧他儿子的人着实不少,不过他不敢让几位哥哥接近他儿子,小孩家家正是最娇嫩之时,他那几位哥哥想嫡子都想疯了,天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   不只是他那几位哥哥,就连他那几位大小嫂子也是,每每打着想瞧瞧孩子,沾沾喜气的想法想来,但身上也不知抹了些什么东西,每每一靠近孩子,娇嫩的孩子便难受的直哭,气得他直接把几个兄嫂都赶了出去。   徒昭尚且如此,史湘云更别提了,每次皇子与皇子妃来访,她便请了雍政帝的奶嬷嬷和太医把来人先检查一遍之后再说,完全不顾他们做为兄嫂的身份了。   几位皇子与皇子妃好生郁闷,内里狂吼着,你们为什么不照着套路来?那有人如此凶残粗暴直接赶人的?这不宫庭!   如果要是什么也没查到也就罢了,偏生他们身上还真多少有些不合适婴幼儿接触的东西,这就有些尴尬了。   最后这孩子没被暗算到,倒是他们几个被雍政帝训斥了一顿。后来又出了王熙鸾之事,圣上在几位皇孙身边都安排了人,就连大皇子与二皇子的庶子身份都安排了人,众人这才消停了。   小火娃乍看之下似乎是安全了,但史湘云隐约注意到徒昭神色是越来越不安了,而且还常常夜里睡不着觉,不断地来回踱步,很明显是有心事。   虽然徒昭没说,但史湘云心知徒昭极有可能是为了夏德全之事而焦心,这段时间徒昭可说是用尽了方法想要和夏德全连系上,但不知为何似乎总是进不去乾清宫,这乾清宫本就被圣上封锁的厉害,自王熙鸾之事后,这乾清宫中可说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了。   虽说史湘云总是以说不得夏爷爷被监视的紧,不方便见他们为由来宽慰徒昭,不过她心下也觉得有几分不妙。   史湘云沈吟片刻,问道:「咱们只能等着夏爷爷来吗?要不咱们亲自去见夏爷爷呢?」小太监进出会被盘问又盘问,最后还是进不去,但皇子什么的,谁敢说问啥呢?   徒昭叹道:「若是以往,倒是不难的,但眼下乾清宫被父皇看的极紧,我也不好出入了。」   若是见着了叔公,了解了情况,他也不会如此不安了,偏生就是他见不着人,打发人去打听消息又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这才让他越发不安起来。   说起来,宁寿宫都建好好一阵子了,始终不见父皇将皇祖父移居宁寿宫,可见得皇祖父的病情严重,父皇深怕一移宫惊动了皇祖父,让太上皇病情加重,万一要是闹出什么太上皇移宫时病逝的意外的话,会影响到父皇名声,所以便罢了。   史湘云叹息一阵,突然想道:「你好歹被太上皇抚养过一阵,等孩子满月之后,咱们抱着孩子一起去拜见太上皇,想来圣上定是会允的,夏爷爷素来贴身伺候着太上皇,拜见太上皇时自然可以见到夏爷爷了,你再以担心太上皇身子为由,询问夏爷爷几句,想来也不为过。」   「好主意!」徒昭赞同道:「还是咱们的儿子聪明啊,刚出生就给老子我帮大忙了。」   说着又抱着孩子亲亲我我了,只惹得娃儿高声大哭。   这个偏心眼偏的没地的,关儿子什么屁事,想到这个主意的人是她好吗?虽是有些不爽,但听见孩子哭声,做妈的还是心疼了,史湘云急忙把孩子抢回来哄着,一脚把徒昭踢的老远,「皮肤那么粗!离我儿子远一点,免得磨伤了他。」   「我的皮肤那里粗了。」徒昭喊冤道:「只是这阵子略烦心了点,没怎么收舍罢了,好好保养几日就养回来了。」   他大概是第一个被娘子嫌弃皮肤粗,然后拒摸的人吧,为了配合娘子挑剔的喜好,他不得不开始保养,原以为这男人保养怕是很少见的,没想到他身旁的小夏子竟然是这方面的专家,不但如此,还针对他的需求而研制了好些无香脂膏之类的。   不得不说,这些所谓的宫内秘方还真是挺好用的啊,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皮肤好上了许多,鼻子也没那么容易冒痘了,云妹妹从一开始的嫌弃到后来的赞赏了,让他得意了许久,要不是知道这东西不好买出去,他都想开个小铺子专买这男性保养品了。   史湘云白了他一眼,也不管徒昭怎么叫她摸摸看试试手感之类的荤话,她一边哄着儿子,一边解开了衣裳,亲自喂起儿子来了。   史湘云容貌艳丽,性子又有些大咧咧的,压根跟温柔什么的完全扯不上边,但瞧着她喂儿子的样子,眉眼间说不出的温柔怜爱,让徒昭也不由得看痴了。   徒昭望着喂着孩子的史湘云许久,伸手轻摸着儿子还没几根毛的小脑袋,叹道:「云妹妹只有这个时候才最像的女人。」   豆大的汗从背后缓缓落下,她是不小心露出了啥了?史湘云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你觉得我是男人吗?」   徒昭啥时这敏感了?真真不徒昭。   「云妹妹怎么可能是男人。」徒昭失笑道。他随即又暧昧地上下瞧了史湘云一眼,特别是因为喂养儿子而二度发育的某处,意有所指的笑道:「晚上咱们再试一下就知道了。」   「去!」史湘云毫不客气的直接给了他一脚。敢调戏老子!讨打!   虽是说笑着,但两人都颇有几分不祥之感,徒昭稍稍地让人收拢好行李,史湘云也让人知会了庄子上的人一说,让他们尽快把她要的东西制造出来。   就这样一直挨到了满月之日,史湘云连连洗了三桶水才觉得干净了,这在古代生孩子真不是人干的活,孕吐、生产也就算了,最惨的是坐月子时连续一个月不可以洗澡,虽然每天抹了好几次身,但她总觉得自己快发霉了,混身上下一股子味道。   因为王熙鸾之事,小火娃的满月也没怎么大办,就自家人吃了一顿酒,除了圣上特意下旨,给孩子赐名为徒高炽之外,这满月宴倒是少有的安静。   一听到这个名字,徒昭非但不喜,反而隐有愁容,就连几位皇子都难掩妒嫉之色,皇太子看答徒昭的神色更是诡异极了,好似在强忍些什么一般。   待众皇子一走,史湘云便迫不及待问道:「怎么了?可是圣上赐的名字有什么不对?」   高炽!徒高炽!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太打眼了。」徒昭叹道:「虽是咱们的嫡长子,但却排了嫡系的字辈,着实有些过了。」   皇室的字辈为『辰高瞻佑,厚翊常怡』,他是庶出,所以不入字辈,而大哥和二哥生的几个都是庶子,也不入字辈,虽然高炽是他的嫡长子,也是圣上第一个嫡出的皇孙,但将他排入皇家字辈也着实太打眼了。   特别是在隐约听说太子妃不能生育,而王贵嫔一尸两命惨死之后,庶出的皇子竟然排了嫡出的字辈,怪不得皇太子的神色极为不好,怕是也疑起了他。他原以为父皇会另立字辈给他这一房,如此一来,那皇太子那一房该如何安排?   史湘云亦是一叹,这下子她也弄不清圣上的心意了,难不成真放弃了皇太子那一房?可这不是把徒昭给推到火坑里了吗?   「先去见夏爷爷吧。」史湘云建议道。   她第一次做母亲,又是养在这宫里,一个不小心怕是保不住孩子的小命了,夏德全在宫中打滚多年,又伺候太上皇好些年,对宫内事着实门清,想来必定会给她们不少有用的建议。   两人以小火娃满月,想要亲自去跟太上皇报喜为由,去了乾清宫求见太上皇,雍政帝考虑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允了,徒昭终究是曾被太上皇养过一场,让太上皇见见高炽也是理所当然。   太上皇病了多年,这乾清宫中难免是冷清了些,好在进去之后,没多久夏德全就亲自来迎,见着夏德全虽是消瘦了些,但人还是平安无事,两人也微微松了口气。   「夏爷爷。」乍见夏德全,徒昭难掩欣喜之色,但他连忙掩下,装作平常一般的递了个荷包给夏德全,暗地里拉了一下手,交换了一个暗号,低声问道:「皇祖父现下身子可安好?咱们能否拜见皇祖父?」   「难得你们有心了。」夏德全笑着趁着接荷包过来的同时,稍稍地递了一物到徒昭手里。他贪婪地看着史湘云怀里抱的孩子道:「这就是炽殿下吧。」   「是。」史湘云笑着将孩子微微抱上前,方便夏德全细细瞧着孩子。   孩子在她怀中睡的正熟,那怕他们几个说着话也没吵着他,胖胖的小脸蛋嘟着小嘴,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像只小猪一样,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史湘云爱怜地轻点一下孩子的小鼻尖。   「这样好啊!」夏德全一双眼睛根本舍不得离开孩子了,他笑道:「能吃是福,炽殿下必定是个有福的。」   可惜啊,他怕是没机会看孩子长大了。   夏德全再恋恋不舍的瞧了孩子一眼后道:「太上皇身子不适,怕是不好见王爷和王妃了。」   徒昭与史湘云对望一眼,眼眸间隐有忧色,徒昭道:「那我们在乾清宫外给皇祖父磕个头便是。」   说着便领着史湘云在乾清宫外郑重地磕了个响头。   徒昭磕完头之后和夏德全闲聊了几句,话语里尽是问着太上皇的身体状况,再提醒夏德全好好照顾太上皇云云,虽是些平常的家常之话,但史湘云从徒昭的眉眼之间隐约见着一丝紧张,徒昭只略说了几句,便带着史湘云匆匆回北五所了。   这一路上徒昭虽是面容平静,但神色间隐约带着几抹紧张之色,史湘云心知不好,不等徒昭吩咐,便以累了为由急忙打发下人们离去。   这嬷嬷及宫女们一走,徒昭紧忙将手掌心中的纸团打开。这纸团也不知道被人捏了多久,皱成一团,仔细一瞧是从画上撕下来的一角,原画是什么不得而知,但那原画的画功极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桃子被画的活灵活现,好似才从树上摘下来的一般。   乍见那个桃子,史湘云和徒昭同时神色一变,桃者逃也,夏德全是要她们快逃!      ☆、避难之所   虽然夏德全提醒了他们快逃, 但要离开宫中那有那么容易,若是以往, 她们夫妇两还可以请旨去皇庄上小住, 但小火娃还小,圣上那会容得这么小的皇孙出宫。   果然一听到徒昭所求, 雍政当下帝皱眉道:「胡闹!高炽才刚满月, 那能和你们去庄子上过什么艰苦的日子。这事休得再提。」   「这庄子上的日子也算不得什么艰苦。」徒昭陪笑道:「这皇庄上什么都有,缺不了炽儿什么。」   雍政帝仍是摇头, 「这庄子再好那及得上宫里。这婴儿最是娇嫩,要是有个什么, 看你们做爹娘的怎么后悔。罢了!这事就这样定了, 什么皇庄之事, 莫再提了。」   但见徒昭一脸无奈之色中,隐约可见些许不安,雍政帝心下一软, 这王熙鸾之死搞的朝野不安,这王子腾病才好上几日, 便如疯狗一般,见人就咬,那太子妃的娘家顾家, 还有柳淑妃的娘家柳家,甚至连史氏的娘家史家都被王子腾给扒了一遍了,怪不得昭儿也想去避避风头。   这王子腾真是有些过了,想着柳淑妃对他所说的忧心忡忡之言, 他虽觉得王子腾不该如此大胆,但这人脑子一疯之时,还真是有些难说了。   雍政帝冷啍一声,「你且放心,王子腾再大胆,也不敢对皇家人做什么。」   这九门提督之位,他能给了王子腾,自然也能收了回去。做狗如果没有半点狗样,反而咬起主子来的话,那不要也罢……   「是!」徒昭很想辩说他并非是怕了王子腾,但碍于不好将叔公给说了出去,最终也只能无奈应下。   雍政帝若有所思,「这阵子你也避的够了,也该是时候出来了,老把事情丢给你三皇叔也未免太不像样。」   徒昭一叹,倒是不说话了,他当初原想着是避上一避,不过因为父皇给孩子赐名高炽之事,这皇太子原本只是针对着大皇子与二皇子,但自此之后转而针对他了,他毕竟没什么班底,那抵得过石半朝,只能暂且避了。   这一避……就避到现在了。   「太子他……」徒昭微微一叹,终究是不再说了,他暗示的够明显了,父皇若是有心,自会明白。   怪不得三皇叔曾说:不争,有时比死都不如。他虽无意夺嫡,但太子这般事事针对他,一副要他非得乖乖混吃等死之样,也着实让他难以忍受。莫非做为皇子,除了混吃等死,争那位子之外,当真没第二条路子走?   雍政帝微微一笑,这孩子倒是懂得给人上眼药了,做为皇子,那有你不想争便可以不争之理,就像他当年,要是他不拼上一把,只怕早被那几个兄弟给啃的连骨头都没了。   自王熙鸾死后,这徒辰阳也似是染了几分王子腾的性子,近来也真是有些疯了。   「罢了!」雍政帝也不愿徒昭在这时候对上徒辰阳,沈吟道:「这宁寿宫建好也有一阵子了,你且去看看有什么要休整的,过段时间太上皇将会移宫,勿必要让太上皇等人住得舒舒服服。」   「皇祖父要移宫?」徒昭微微一奇,这宁寿宫建成也有一段时间了,太上皇却一直没移宫便是因为身子之故,「皇祖父的身子……」   「太医说太上皇的身体大有起色。」雍政帝淡淡说道。   虽说还是有些认不得人,但身体既然无碍,那还是尽快搬进宁寿宫好些。除了太上皇外,顺便把那甄氏也送进去,省得碍手碍脚。   「是。」徒昭没多做琢磨便就应了,这乾清宫毕竟是与前朝相通,不似宁寿宫位于后宫深处,父皇有几许不放心也是难免,毕竟太上皇当年也着实折腾。    交待好了差事之后,雍政帝淡淡说道:「你也是时候该纳侧妃了。」   这史氏已经生下嫡长子,位子也算是稳了,也该手松一松让昭儿纳上几个侧妃了,昭儿若要再进一步,底下便得有人,这世上有什么关系能比得上姻亲关系。   雍政帝语重心长道:「你瞧瞧徒辰阳身边的那些人,那个不是多少家族中有女子进了毓庆宫中。这姻亲才是真结了两姓之好啊。」   以往只道徒辰阳好女色,便事事由着他,但万没想到,不知不觉之间,这徒辰阳的姻亲竟然占了朝中大半位子了。   雍政帝心下暗恨,这鬼物心机果然深重,他当初真是小看了他了。   徒昭万没想到父亲竟然直接以徒辰阳唤之,虽然这不过只是一个称呼,但可瞧出父皇对太子哥哥是有多么的忌惮与不喜。   徒昭嘴唇微张有意帮徒辰阳说些什么,最后终究还是罢了。太子哥哥近来步步相逼,似要非把他们赶出赶堂不可,他也着实有些受不了了。   有时他也觉得,这大哥和二哥固然对皇位真有些野心,但最重要的还是被太子哥哥挑出来的怨气。同为皇子,为何他们就得比太子矮一截!?连点事儿也不许做做,只准混吃等死?   不过就算他承认他真动了心思,他也不愿意拿自己来换其他臣子的支持,且不论这样一来,云妹妹母子势必身险于危险之中,再则,他也不愿意卖身给一些不喜欢的女子,说到底,他还是有几分皇室的傲气。   「儿子不想纳侧妃!」徒昭摇头拒绝,「儿子不愿意终日为阴私之事烦心。」   「胡说什么。」雍政帝晒道:「朕定会给你选几个贤良淑德的女子。」   徒昭仍是摇摇头,「就算那些女子真是个好的,但她们的家族可不是吃素的。」能让父皇看上的大臣,那个不是厉害的。   类似的谈话,其实雍政帝和徒昭己然谈过一次,雍政帝虽明白徒昭的顾忌,但这事由不得他任性,昭儿母族不显,妻族也略远了点,不够尽心,除了纳侧之外,还有什么方法能以最快的速度在朝堂上争取到一定的人脉。   坐在这个位置之上,那由得他儿女情长。   但无论他怎么说着,徒昭总是摇头拒绝。   最后雍政帝也只能暂且罢了,心下琢磨着要怎么让薛宝钗去跟史氏说去,做为皇子,太过儿女情长是成不了大事的。   一听到雍政帝不许她们离宫,饶是对此心中有数的史湘云也有些失望,夏爷爷既然叫她们逃,可见得这宫中确实是危险的很,在待在宫里,只怕……   史湘云不死心问道:「要不咱们偷溜出去?」   徒昭不发一语,只是默默地摇摇头,做为忠亲王夫妇,他们身旁里里外外跟着那么多人,那有说溜就溜的理,更别提火娃小小年级,身旁跟的嬷嬷丫环比他们两人加起来还多,那么一大家子,拖家带口的,且是说走能走的。   史湘云亦是心里明白,长叹一声,这夏德全没提醒之前,她们已经是小心再小心了,夏德全提醒之后,更是再小心了几分。   好在这段时间小火娃是由她亲自喂养,没让那些内务府来的奶妈看顾,好些奶妈不甘心,总是以规矩说事,史湘云也懒得与这些人争论,直接把那些多嘴多舌的奶妈退回内务府里了。   本来这也不过是件小事,只是不知为何那四个奶妈之中,有一个奶妈突然暴毙了,好端端一个人死了,内务府的人自然要查,这一查便发现了好些问题,高允也顾不得这圣上的贴身太监不好亲近皇子之事,亲自来北五所和徒昭说了说。   而且不止是小火娃那处,就连徒昭和史湘云身旁也出现了不少要人命的东西,不只是她们,就连大皇子与二皇子那处也不少,这一查之下,着实让两人怒了。   「简直是个疯子。」史湘云怒道。这种无差别攻击法,简直是要断了皇室血脉一般。   徒昭沈默不语,但瞧他阴暗的眼神,可见得也是怒极。   徒昭琢磨着,这手法越来越像一个人,但那人眼下已经进入弥留阶段了,人都昏迷好一阵子了,父皇每日都派了太医去瞧过,太监更是每天都去看上好几回,就连高允都亲自去了好几次,断是不会有假,那人至多再一个月左右时日,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够做些什么?况且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残一个癈,他若是还知道自己姓徒,便不该做出这事啊。   徒昭琢磨了好一会儿,也着实弄不清楚凶手了。   想到不能出宫避难,又敌暗我明,史湘云便好生烦闷,「难不成真的在这里等死吗?咱们这里可靠近神武门了。」   有什么事情会让宫里不安全,夏德全不用明说,她们两也是明白的,再加上针对皇家子弟的暗杀,说穿了便就是宫变一事了,这紫禁城就四个门,宫变的人自然不太可能大大方方的从午门进来,那能选的不过就是东华门、西华门和靠近北五所的神武门了。   湘云与徒昭就这事细细分析了,甚至还玩了一次换位思考,如果今日想发动宫变者是他们的话,他们会从何处攻打紫禁城。   凶手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皇位,由其近来的行为更可以见出那人是针对皇室中人,无论是养心殿、毓庆宫还是皇子所居的北五所都位处近后宫处,由神武门进出是最为方便的,如果人手够的话,大可以再加上一处西华门,只要制住了这两块地方,这西六宫就尽在掌握了。   不论徒昭与史湘云怎么看,这位于神武门旁的北五所绝对是重灾区中的重灾区。   徒昭看着他亲自用脚测量,再重新描述出的紫禁城地图道:「只要撑过一个时辰,咱们便安全了。」   这紫禁城里的防护也不是吃素的,只是禁军大多位于前朝与宫墙处,若后宫真有动乱了,虽能马上赶来,但从得到圣上手书或虎符,再去集合禁军什么的,再快也得至少得有一个时辰,若是无圣上旨意,得看到什么烟啊、火的,禁军才能以情况危急为由,招集禁军赶过来,这样一来,少说得要用上二个时辰……   这一、二个时辰过后,人也差不多死光了,禁军赶过来刚刚好可以帮他们收尸……   想到史湘云就有翻桌的冲动,这要禁军有何用啊。   对此徒昭也是很无奈的,无雍政帝手书或是虎符便无法调用禁军,那怕这禁军统领是史三叔也是一样,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史三叔加强神武门和西华门二处的巡逻,希望能够避免这事,不过两人也知道这事怕是避免不了的,以那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皇孙奶妈为其所用,又能暗害了王熙鸾,若说他在宫内没半点人手,谁信啊。   史湘云与徒昭把他们北五所小院的地图翻来覆去瞧了许久,始终想不出什么好方法,这北五所不过是普通的三进院落,墙体并不高,怕是撑不了多久,况且宫变之人压根不需要攻打北五所,只要丢几个火把下来,就可以把她们活活烧死在北五所里了。   史湘云瞄到那宁寿宫后的宁寿宫花园,这宁寿宫花园是新建造好的,宫里人大多对宁寿宫里啥样并不清楚,宁寿宫花园虽是供太上皇赏玩之所,但雍政帝亦有意将太上皇困禁在宁寿宫之中,这规格是比着帝皇规格还要再好上许多,宫墙极高不说,而且出入的门户并不多。   又以赏景为由,建造的极为曲径通幽,光是宁寿宫花园处的衍祺门后假山林立,穿过假山中的山洞便可以到古华轩中。   这古华轩小小巧巧,极为隐密,而且知之者不多,出入口也就假山里的山洞那处,若是到了那里,再把假山那出入口一封,至少撑上几个时辰应该不是问题。更巧的宁寿宫花园就在北五所旁,去那儿也不过只需一盏茶的时间。   「成!」徒昭点头道:「就这样定了。」   正好他近来负责宁寿宫休整之事,要偷运些什么进宁寿宫也颇为方便。   「我再想法子让人弄一批弓箭过来,虽然私藏兵器乃是大罪,但这时也顾不得了。」徒昭叹道。   大不了用完就让人一把火烧了,反正做为皇子,他有钱任性。   史湘云有些无语:「就算你弄得过来,这里一群宫女太监,除了你、我,再加二个水果(即莓儿和橙儿)之外,你以为有多少人能拉开得了弓?」   这古代为啥禁弩不禁弓,便是这弓的技术门槛太高啊。弓的射程受限于使用者的臂力,而且更是需要大量的练习才能射得准,对力量与技巧要求极高,一般人至少得经年累月练习过才能使用。   她身旁的那群宫女与太监以前可完全没接触过弓箭,先不说练箭这事太过明显暪不过人,光是那群人能不能拉得开弓?她看都玄的很。   除了她之外,整个北五所里大概只有二个水果能拉得开弓,或许立秋也能勉强拉开一石弓吧,但至于那准头吗……呵呵……不谈也罢。   「呃……那弄些刀来?」徒昭问道。弄刀过来的困难度更高了,不过为了娘子和孩子,他拼了!   「你觉得他们敢提刀杀人吗?」史湘云反问,这宫里的宫女太监,要弄什么心机诡术暗算他人还成,要他们直接拿刀砍人,只怕十个里有九个会哭着跑走了。   「唉……」这下子徒昭也郁闷了,「要不到时找个理由你先抱孩子回史家吧!」以史家的家丁人手,应该能护得住湘云母子。   史湘云极无奈的瞧了徒昭一眼,问题是谁知道这背后之人啥时宫变呢?   「唉……」   夫妇俩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长叹一声。   史湘云沈吟了半晌,终究跟徒昭说了一处,「你去那儿把我让人做的东西尽数取回来。」   「你让人做了什么?」徒昭心中警铃大作,该不会是……   「弓!」   「……」啧!如果是弩说不得还有些用处,但是弓……徒昭无言了,这不是和他最开始的打算一样吗。   「哼!」史湘云白了他一眼,懒得解释,别小看现代人的智慧啊,玩宫斗她玩不过他们,但玩科技她绝对是最棒棒的。   蕴含了伟大的滑轮系统的复合弓,怎么能和徒昭那种射射小动物都不见得成的古代弓箭相比呢。   「哦呵呵呵~~~」想到得意处,史湘云再次发出白鸟丽子式的笑声。来了红楼那么多年,总算有把古人给比下去的时候啦!   对此徒昭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决定另外再多弄些板砖回来,堆在古华轩中算了,说不定一板砖下去还能多砸死些人。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又没了。TOT 如果明天十点没更的话,就是晚上更了。   ☆、纸难包火 (捉虫)   柳淑妃心中有鬼, 自是巴不得这王子腾滚的越远越好,最好是一病不起, 偏生这王子腾病了几日便就好了, 而且开始见人就咬,这朝中大臣, 几乎没有没被他咬上的, 柳家人自是更别提了,就连她的两个儿子也被王子腾冷嘲热讽一番。   瞧着王子腾似颇有几分不管不顾之色, 那怕得罪了全朝中大臣也不怕,不少大臣也起了气, 这王子腾不好处置了但其他王家人可没王子腾这么位高权重不好动了。   这段时间以来, 不少王家人受了王子腾的连累而去了职, 就连金陵王家几房老太爷们都急了,派了好些人来劝说王子腾,但王子腾好吃好喝的把来人供了起来, 该怎么还是继续怎么做了,全然没有把王家全族的前程放在眼里。   瞧着这般不管不顾的王子腾, 内里有鬼的淑妃一脉不由得有些担心了,万一要是甄家嘴不严,说了出去, 说不得王子腾还真给他们来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如此一想,淑妃等人越发觉得王子腾不能留了,只能不断地在雍政帝的耳边吹着枕头风。   但这枕头风也着实不好吹啊, 自薛宝钗得宠之后,这雍政帝几乎是日日都往长春宫去,无论是柳淑妃或是皇后都极难再见到雍政帝一面了,皇后还有初一十五可以见着雍政帝,说上几句或求着什么。   但柳淑妃可就惨了,雍政帝不来,她又不好时时去着乾清宫拉人,要不是她还有两个成年皇子,只怕早被内务府给待慢了。   本来她一个作祖母的人,对这圣宠早就看淡了,横竖她膝下有着皇子,再怎么也苛刻不到她。但是雍政帝不来储秀宫,叫她如何吹什么枕头风呢,柳淑妃逼于无奈之下,只好到长春宫处截人了。   柳淑妃难得来访,薛宝钗虽觉得其中必定有鬼,但也不好不让柳淑妃进长春宫,只能让柳淑妃进来了。   一见柳淑妃,薛宝钗当下亲亲热热的上前相迎,拉着柳淑妃的手笑问道:「妹妹怎么来了?」   一听到薛宝钗叫她妹妹,柳淑妃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可是再不舒服也没法子,她只是妃位而薛宝钗是贵妃位,这份位不如人,也只能认了,当下陪笑道:「妹妹好几日没见着姐姐了,怪想着姐姐,所以不请自来,姐姐不会怪罪妹妹吧。」   薛宝钗险些失笑,想我!?八成是想着圣上了吧。她虽是心中暗笑,但仍温婉笑道:「那儿的话呢。妹妹难得来这长春宫一趟,本宫岂有怪罪之理呢。」   这柳淑妃唤其姐姐,但薛宝钗始终本宫自称,显然薛宝钗也没那心思与她虚与委蛇。柳淑妃心下明白,但为了见着圣上,只能硬着头皮与薛宝钗闲聊着。   薛宝钗只闲话了几句便让人上了茶,这送客之意十分明显,但柳淑妃只做不知,转口又赞起薛宝钗这儿的茶好了。薛宝钗都让人上了三次茶,这柳淑妃还是不肯走,这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薛宝钗也无奈了,只能由着柳淑妃继续待着。   这柳淑妃可说是这一辈子的老脸都不要了,这种事情以往只有不受宠的小妃嫔在她宫里做过,何曾有她在别人宫里做过呢,好在在薛宝钗让人上第四次茶之前,这圣上终于来了。   柳淑妃松了一口气,抢在薛宝钗之前上前相迎,跪拜道:「臣妾见过圣上。」   「淑妃怎么也来了?」毕竟是以前曾经宠爱过的女人,又给他生了两个儿子,雍政帝对柳淑妃虽不复以往的爱恋,但终究还是保有一分尊重,他当下亲自扶起柳淑妃问道。   「妾身只是想着好久没见过德贵妃姐姐了,所以便过来了。」虽说是为了见薛宝钗而来,但柳淑妃一双眼睛尽是落在雍政帝身上,看的极为专心,好似想把雍政帝的身影记在脑海里一般,一双眸子含情脉脉直望着雍政帝。   柳淑妃年华虽然不在,但毕竟曾是毓庆宫里一等一的美人儿,既使年级大了些,这容貌还是极艳丽的,加上她保养的极好,望之也不过三十许人,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那一双眸子透露出来的讯息比说了千言万语更叫人心动。看的雍政帝忍不住心神一荡,当下伸手便想搂住了柳淑妃的腰身。   不过柳淑妃纤腰一扭,反倒避开了去,福了一福道:「妾身不打扰德贵妃姐姐与圣上了,妾身先行回宫了。」   说着便缓缓往长春宫外退去,虽说是乖顺的走了,但瞧柳淑妃走的一步一步极为缓慢,眼角隐约可见晶莹泪痕,可见得她是极为不舍。   雍政帝望着柳淑妃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圣上……」薛宝钗轻唤了一声,伸手拉住了雍政帝的衣角,眼眸间隐见委屈,无论是什么理由,柳淑妃到她宫中来截人未免太过不把她放在眼里。   雍政帝看到薛宝钗委屈的眼神,心中一动,拍了拍薛宝钗的手笑道:「夜了,咱们也该休息了。」   虽是如此,但雍政帝很难得的没有在长春宫待到天明,在下半夜时,终究还是去了储秀宫一趟。   一连三天,圣上一下了朝便往储秀宫跑,这宫里开始传着这淑妃复宠之说,莺儿都有些为薛宝钗抱不平了,气道:「娘娘,这柳淑妃可真好意思,连着三天霸占着圣上。」   不但从长春宫截了人,还一连留了皇上三天,也未免太不把她们长春宫放在眼里了。   「她本来就是圣上的妃嫔,伺候圣上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薛宝钗淡淡说道:「妒嫉乃女子七出之一,这话以后绝计不可再说了。」   有儿子的皇后都不急了,她一个无子的妾急个什么。   「娘娘!」莺儿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娘娘,若是让柳淑妃占了圣宠,只怕内务府那群小人又作贱起娘娘了。」   「他们不敢!」薛宝钗冷声霸气回道,见莺儿面上还有些忧色,笑道:「都已经子时了,圣上不会来了,你们先服侍我休息吧,让我静一静,今晚房里不用留人了。」   若她没猜错,雍政帝今晚必定还是在储秀宫处的。   「是!」莺儿虽然仍有些不满,但娘娘都没生气了,她一个小宫女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乖乖的服侍薛宝钗睡下了。   薛宝钗朦朦胧胧睡到一半时,突觉唇瓣有些湿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舔着她似的,她睁眼一瞧竟然高允不知何时爬到她的床上,对她行着不轨之事了。   「唔……别这样……」薛宝钗推却着,避过高允灼热的亲吻,嗔道:「要是圣上过来的话便不好了。」   圣上说不得随时会过来,要是让他瞧见了,她们便都完了。   「圣上今晚在储秀宫歇下了,不会过来的。」高允三下两下剥着薛宝钗的衣裳,直把她剥的像只小白羊一般,□□的躺在绣满富丽繁花的锦缎之上,笑道:「好钗儿,我都想了你好久了。」   这些日子以来,雍政帝日日往着长春宫跑,他都没法子好好与宝钗亲热了。   「嗯……」薛宝钗乖巧的软了身子,任其施为,还乖顺的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装作不经意的在高允耳边,似怨似嗔地问道:「这淑妃有什么好的,能留着圣上那么多天?」   她可是真真好奇了,没想到柳淑妃这年华不再的老女人能连留住圣上好几日。   「柳淑妃是为了王子腾之事,这条疯狗,人见人厌,圣上也烦的很呢。」高允随口道。   薛宝钗何等聪明,一瞬间便联想到王熙鸾之事了,她顿时失声惊道:「王熙鸾之事是柳淑妃所做的!?」   真没想到,柳家人竟然有这个胆子,那可是皇太子第一个儿子,也是圣上的亲孙子呢,更别提王熙鸾可是王子腾唯一的独生女,她怎么敢……而且还弄得一尸两命,真真是不怕和王家结仇吗?   高允不屑道:「十之八/九了。」   本来这事大伙还在猜是谁下的手呢,柳淑妃这一作态,可说是不打自招,第一次柳淑妃说着王子腾坏话之时,还能说是无意,但这次数一多,傻子才猜不出来。   想来圣上也是知瞧了,这才这几日都待在储秀宫中,想来也是烦着要怎么给大皇子与二皇子扫尾吧。这王熙鸾肚子里的孙子已经没了,万万不能再赔进两个儿子。   高允心下暗叹,圣上也是不容易啊。   薛宝钗秀眸微眯,如果王家舅父得知这个消息的话一定会十分高兴,他那么疼爱熙鸾妹妹,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去呢。   什么柳家,什么王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他们狗咬狗吧。要是没了大皇子与二皇子,皇太子又不得雍政帝喜欢,以后这天下谁有,怕是难说呢。   想到得意处,薛宝钗轻声笑了。   或许是心情极好,薛宝钗对着高允份外痴缠,两人尽情缠绵,高允好生伺候了薛宝钗一回,在长春宫中直待了二个时辰,方才离去。   高允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这雍政帝又在储秀宫中,应无人注意到,却不知养心殿中有一高胖太监早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还细细记下了:『某年某月某日,高允在长春宫中待了二个时辰。』   那高胖太监翻着自己的小本本,口中啧啧有声,这三不五时便往着长春宫里钻,而且专挑着圣上不在之时,一待便待那么久,若说没鬼,谁信呢。问题是,这个消息是该卖给谁才好呢?   「是柳淑妃呢?还是皇后娘娘那儿呢?」   这么重要的事情,可得卖上一个好价钱才不枉费他的心血啊。   XXX   柳淑妃虽然啥也没说,只是三不五时吹着枕头风,但以雍政帝的聪明怎么会猜不出,虽狐疑着柳淑妃怎么能动用起太上皇的探子了,但他也没心思跟柳淑妃计较这个,这柳淑妃在后宫多年,又是柳家出身,有些隐密手段也是难免。   再则,他也不愿意和柳淑妃将这事挑明了说,这儿子杀害孙子,总是叫人不甚舒服,况且比起审问柳淑妃,眼下没有什么比给儿子们擦屁股更重要的事情,疯狗王这个名字可不是空穴来风的。   雍政帝沈吟再三,这元明成出自平安洲,虽然查了几次查不出什么不好之处,但总是让他有些不甚放心,不过这段时间一直吊着他,也不见其有什么异动,或许是他太过小提大作了。   雍政帝反覆考虑了许久,最后将升王子腾为九省统制,奉旨查边,并让元明继任为九门提督。   这九省统制又奉旨查边,可比九门提督要高升了不只一级,而且离九省都检点只差一线,说不定还有机会进内阁做大学士。   人人都恭喜着王子腾,京城王家里甚至庆贺起来,自王熙鸾死后,王家家族之中总算出了件得意之事了。   唯一可惜的是这王何氏仍疯的厉害,认不得人,把这王子腾的升迁之喜当成了省亲之日一般,拉着妙龄闺女便叫着鸾儿,还直叫着娘娘,问候着小皇孙云云,叫人尴尬的很。   王子腾虽是用着一个长的有几分像王熙鸾的丫头胡混着安抚王何氏,但总是让人有着几分不安,好似这王熙鸾一尸两命的阴影挥之不去一般。   众人心下又是同情,又是害怕,可也只能由得王何氏,也不知这王子腾是怎么想着,这老妻既然病的厉害,便不该让她出来见人才是,偏生王子腾还好似这老妻仍正常一般,还让她出来招呼客人,全然没把她的疯病当一回事。   还时不时跟王何氏说着这娘娘之事,好似这王熙鸾还活着一般,让一旁听着的人都不寒而憟。   好在王子腾也没让大伙尴尬太久,终究还是让人把王何氏扶了回去休息,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王子腾虽然面上笑着受用众人庆贺,但心里暗恨,只有傻子才会一双眼光看着品级了,这朝堂之上要看的是实权,品级如果有用的话,那礼部的品级可高了,怎么没人想去待呢。   九省统制又奉旨查边听起来是威风,但之后呢?谁说这九省统制一定能做什么内阁大学士的?   只是圣上这明升暗降也证明了一件事,这害死鸾儿之人只怕是出自皇家,要不圣上也不必特意把他给调离京城了。   王子腾眼眸一寒,无论是谁,害死了他的鸾儿,他便要他们偿命!   「鸾儿!我的鸾儿!」这庆贺的人一走,王何氏的病又开始发作了,到处唤着王熙鸾的名字,或是拉着王子腾喊着:「你还我女儿啊!你还我女儿啊!」   「好娘子,今天客人那么多,想必你也累了,暂且休息一下,用点燕窝粥。」王子腾亲自给王何氏一口一口的喂着上等的燕窝粥,一举一动都做的极为小心,就怕让王何氏有半点不舒服。   他虽然性子有些颠狂,但对自己的老妻女儿可是真正视若珍宝,或许是因为身体之故,他比寻常男人更重视妻女,女儿是他唯一的血脉,又乖巧可爱,他自然是极疼;而老妻陪了他大半辈子,他也是颇为敬爱。   「鸾儿!我的鸾儿!」王何氏时疯时好,哭道:「腾哥,你一定要给鸾儿报仇啊。」   「会的。鸾儿的仇,咱们一定会报的。」王子腾虽是笑着说的,但眼眸阴沈的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君非卿扔了1个地雷 多谢游手好闲妞扔了1个地雷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星宝”,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卡卯”,灌溉营养液 +5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史家遭殃   且不论湘云与徒昭两人私下的动作, 不少皇家人都闻到一些不对劲的味道了,雍政帝三不五时招史鼎进宫, 这大皇子与二皇子身旁的侍卫也添了近一倍的人。   众人本有些担心王子腾那端, 没想到王子腾竟然十分平静的将九门提督之位交给了元明成,领了雍政帝的差事, 带着少数家丁便奉旨巡边去了, 原以为会有的争执或私下给元明成下绊子之事均都没有,就连元明成也暗暗称奇。   王子腾唯一较不寻常之事便是王子腾以老妻疯病, 京城中又无什么亲近亲友,不放心老妻一人待在京中, 恳求雍政帝允许他带着病妻赴任。   雍政帝倒是真心劝了几句, 且不论一般将士没有带女眷上路之说, 王何氏的病况也不适宜跟随同行,但王子腾不断苦求,再想想王家人丁淍零的情况, 雍政帝心肠一软,最后还是允了, 横竖不过是一个疯女人,想来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无论如何,王子腾这一撤手倒是出乎了众人意料之外, 雍政帝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暗自得意,这王子腾平日再怎么霸道,终究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他若是下了命令, 王子腾再怎么凶悍还不是得乖顺下来。   不过看在王子腾乖顺的份上,雍政帝倒是再赏了王家好些东西,又追封王熙鸾为贤德贵嫔。只是在听到这个封号之时,徒辰阳与史湘云的神色都是说不出的怪异,这世上没了贤德妃,却来了一个贤德贵嫔,再想想王家的省亲别墅『大观园』,只能说这红楼真是无所不在。   虽然这皇家并没有透露些什么,但从圣上日日派太医去四皇子府上,这太监更是几乎是一日照着三餐,跑去四皇子府探望被圈禁多年的四皇子,就连雍政帝的贴身太监──高允都去了好几回,这下子众人也嗅出一丝不对劲,不久之后,这四皇子怕是不久于人世之说也逐渐传了出来。   除了四皇子外,这甄太贵妃也身子不是太好,开始有了下世之状的消息也逐渐传了出来。   这甄太贵妃是真的身子不太好,有那个人能受得了这经年累月,十二个时辰不停歇的贴身监视,甄贵妃险些被逼疯,连觉都睡不安稳,要不是后来柳淑妃后来略松了松手,只怕她当真是熬不住了,饶是如此,甄太贵妃也消瘦的厉害,神经衰弱的很,那怕是不懂医的人都可以看出甄太贵妃怕是没几日活头。   慎郡王与恂郡王虽然嘴上不说,但内里越发恨着雍政帝,这四皇子借由甄太贵妃的人手做了好些事情,两人都只装作不知,大开方便之门不说,还私下帮着游说了大皇子与二皇子二人。   王子腾虽然走了,但众皇子被雍政帝派去给王子腾送行,这大皇子与二皇子可说是王子腾重点照顾对象,那似明非明的眼神弄的两人正着实惶惶不安,惊惧之下,甄家无论要些什么都由着他们,便不知不觉间牵扯进这漩涡之中了。   这四皇子虽然被圈禁多年,但毕竟是皇子,朝中大臣捉不住这圣上会不会在四皇子临死之前追封一个亲王或郡王,但甄太贵妃贵为太贵妃,若是真是病逝,这朝中大臣女眷得轮流入宫拜祭不说,还得守国孝一年,一年内不得婚嫁。   这样一来,家中有适龄闺女的人家无不着急了,其中自然以宁国府贾家犹甚,贾珍虽然好色无行,但也不是完全的蠢人,他心知这秦可卿之事既被圣上所知,宁国府怕是被圣上给记上了,虽然将秦可卿交了出去,还狠下心弄死了自个亲孙子,但难保圣上那一日不会再想起这事跟宁国府算帐了。   况且他自己内心有鬼,总觉得自己身上这病怕也是皇家下的手,为的是他和秦可卿通奸之事,便越发觉得这宁国府怕是会落到荣国府的地步,而且只怕比荣国府还要惨些,毕竟这宁国府中可是没有第二个秦可卿可以让他们来换回自家安宁了。   贾珍寻思着,这女子嫁妆不入家产,除非女子犯了大罪,否则再怎么抄家也没有抄没出嫁女的嫁妆之理,于是便想着早日把惜春嫁出去,多舍点银钱给她做嫁妆,万一有个什么,以他做兄长的身份,也可以压着惜春帮他们一把。   因想着这事,贾珍便主动与柳家谈起惜春的婚事了,希望能早日将惜春嫁过去,柳湘莲也感于自己之前的任性,又念着惜春待他情深意重(大误),当下便就允了,此时惜春已有十五岁上下,虽是小了点,但也是可以成婚的年龄了。   至于嫁妆之类更是在秦可卿在世之时便准备好了,除了惜春生母留下的嫁妆之外,秦可卿私下也添了不少,再加上贾珍想趁机转移的,惜春的嫁妆少说也有八、九万两,比寻常公候家女儿的两、三万两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不只惜春之事,贾珍还难得善心的将贾蔷给分了出去,命其自立门户。   虽然贾蔷那份家产绝计及不上惜春的嫁妆,但粗粗一算也有个五、六万两,房舍、田地,商铺俱全,也不算亏了贾蔷,这份分家财产之多,就连贾蔷都有些意想不到,毕竟他虽然为宁国府的正派玄孙,但因其父祖早亡,宁国府先辈又分家的早,父祖当初便没分到多少家产,能得上这些也算意外之喜了。   贾蓉虽有些不喜,但贾惜春嫁妆之事,秦可卿生前早和他细细解释过,再则,他和贾蔷相好一场,又想着整个宁国府都将是他的,也就罢了;尤氏虽然不满,但贾珍做的决定那有让她置啄的余地,只能私底下抱怨个几句;这两个贾家人虽勉强忍下,但其他人可瞧不过眼了。   因秦可卿过世,这家中没人压着贾珍与尤氏,这尤氏继母和二个带进门的妹子便住进了宁国府。这尤家当年虽是官家,但尤老爷不善经营不说,而且大部份的家产也早随着尤氏出嫁时陪嫁了过去,留给尤家母女三人着实不多。   这尤氏母女日子艰难,也不知尤母怎么想的,见两个女儿长的极好,竟让两个女儿做起暗门子了,尤二姐与尤三姐本就不是什么贞烈的,这贾珍和贾蓉又尽是讨好人的手段,四人一拍即合,不过才来贾府几日,便和贾珍、贾蓉父子两人好上了。   或着是因柳湘莲一早便和惜春定了亲,尤三姐虽喜欢柳湘莲英俊,倒也没起什么心思。只是尤三姐听到惜春带了小半个贾家家产出嫁便有些不忿,便和尤二姐两人一起不时在贾珍耳边说着惜春的闲话。   这贾珍虽然因秦可卿之毒,误以为自己得了脏病,不好亲近秦可卿和尤氏,但面对这对尤家姐妹花可没有那么好的心肠了,这几日以来是怎么爽快怎么来,就连贾蓉也招架不住这对尤物,一起大被同眠了起来。   这日贾珍父子两正搂着尤氏姐妹两作乐呢,两女被贾珍父子弄的衣衫不整,尤二姐被剥的赤/裸裸的,直缩在贾珍怀里,羞的连头都不肯抬了。这尤三姐略好一些,但身上也仅着一件葱绿肚兜,下着一件单薄的嫩黄亵裤,这肚兜早在先前与贾珍厮混之时被扯落大半,露出大半酥胸雪肤,烛光之下,越发显得肌肤莹润,让人好生想伸手摸上一摸。   贾蓉的手才伸了过来,便被尤三姐一巴掌打掉,尤三姐纤纤长指直点着贾蓉额角,嗔道:「这世上那有像你那么傻的人。怎么给个赔钱货赔了那么多陪嫁。」   「那可是我亲姑姑。」提到这事贾蓉也有一些不喜,但终究是帮着惜春说话,「这姑娘家的嫁妆也是咱们贾家的脸面。」   尤二姐也忍不住娇声说道:「虽说是亲姑姑,不过这么多银钱也有些过了。」   这么多的银子,她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过呢,只要有个千百两银,她和妹妹也不用做这皮肉生意了。   想到此处,尤二姐望向贾珍的眼神便有些幽怨,这人对自家妹子那么大方,对她们姐妹却吝啬的很,跟了他们父子两好一阵子了,也不过就打了一次首饰,做了几件新衣,这月钱也不过才一两银子,平日里打赏人都不够了,更别提好好过活了。   当然尤二姐和尤三姐不知道,她们的份例是按着通房丫环来的份例来着,要是知道了,只怕会更气了,好歹也该按着姨娘的例吧。   「八、九万两呢,你说给就给啦!」尤三姐一脚踢上贾珍的脸,圆润如珍珠一般的脚趾忽轻忽重的踩着贾珍的脸,说不出的淫态风情,「你这妹子和你也不甚亲近,怎么那么大方起来了。」   尤三姐越想越是狐疑,想着惜春那年岁虽小,但容貌生的着实好,说是花容月貌也不为过,妒嫉道:「你这老家伙该不会是偷了自家儿媳妇还不够,还偷了自家妹子了吧?」   这话说的着实难听,贾珍和贾蓉两人当下怒了,贾蓉最恨人谈到他那绿帽子,贾珍也怕人谈到他偷了秦可卿之事,当下贾珍气得跳起,狠狠打了尤二姐好几下。   贾珍狠狠一脚踢在尤二姐身上,直踢的尤二姐哀哀叫疼,他踢了一下还嫌不够,又连踢了她好几次,狠打了尤二姐好些耳光,骂道:「你们嘴巴里不干不净说些什么?再胡乱说话,小心我告诉尤家,让尤家给你们这对淫/娃浸猪笼。」   这贾珍也是个欺善怕恶的,知道这尤三姐泼辣火爆,性情刚烈,不似尤二姐温柔顺从,只敢口中对尤三姐呼喝,这拳头尽数往尤二姐身上去了。   可怜尤二姐这些日子跟贾珍父子厮混着,腹中已然怀有身孕,被贾珍这般一打,不到两个月的胎儿便被贾珍给硬生生打下了,当下血流如注。   尤三姐第一次遇上这事,着实吓白了脸,连忙让人请了尤氏过来,尤氏虽气恼着这两个妹妹丢了尤家的脸,但终究还是不忍心,过来瞧了一眼,让人连夜请了大夫,才勉强救回了尤二姐,只是这身子严重受损,怕是要好些年才能再要孩子了。   如此一来,尤二姐在宁国府里失贞,而且还怀上胎儿一事也让外人知瞧了,这尤母当下便来了宁国府里闹着,非得要贾珍给个交待,说什么也该正经的摆酒把二姐纳为二房才是。   贾珍当下气乐了,这尤二姐是什么样的人,他岂会不知,他堂堂一个宁国府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迎娶一个婊/子做二房?让人知道了,他的脸面何在?   贾珍说什么也不肯,论起无赖的程度,贾珍绝对是远胜尤母,这尤母最后也没法子了,只能抱着两个女儿哭泣,一会儿怨起尤二姐不仔细,有了孕也不知道,一会儿又怨尤三姐惹事,害了自个亲姐姐。   尤三姐不反思自己口舌招祸,见二姐伤的厉害,当下怨怪起惜春来了,便去了惜春房前闹着。   尤三姐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惜春这辈子那接触过这般市井粗话,当下气晕了过去,一旁服伺的婢女见状,连忙让人通知了贾珍。   贾珍正为了尤母与尤二姐之事烦心着呢,再听闻了尤三姐之事,当下大怒,也不顾以往的情份,直接让人绑了尤家母女三人,把她们往尤氏老家那处送去。   这尤老爹虽是京官,但其老家乡位在西北贫瘠之地,尤氏母女三人被赶的匆忙,身上也没带着半点银钱,尤二姐又才刚流产,身上恶露未尽,这人一直病的厉害,时昏时醒。   西北贫瘠,尤母想找好一些的大夫给尤二姐看看病也不成。尤三姐虽然泼辣任性,但见姐姐变成这样,尤三姐也不是不后悔的,最后她一咬牙,干脆自卖自身,把自己卖给了行商做妾,好换取银子医治二姐。   尤三姐没等到尤二姐病好,便被行商给带走了,从此便没了消息,而尤二姐虽然保住了命,但这落红不止,加上失贞落胎之事,后来也没法说个好人家,只能跟了个当地富户为妾,没几年便就去了。   尤老娘连失二女,又无家产傍身,最后成了乞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惜春本不愿那么早出嫁,总想着好歹要过了秦可卿孝期才说,再加上对柳湘莲当年落跑之事犹有余恨,是以一直推却着,不愿出嫁,但出了这事之后,厌恶起宁国府来,只恨不得快快离开此处,便没再推说什么。   这惜春一点头,加上柳贾两家有意提早婚期,两方一拍即合,于是惜春短短半个月之内便就嫁到柳家,从此成了柳家妇。   柳湘莲虽是个爱绝色之人,但也知瞧惜春对柳家情深意重(大误),在婚前便对惜春有了几分敬重之意,洞房之夜见着惜春,年岁虽小,但已然可看出长大后绝不逊于贾探春的容貌,更是喜爱了几分。   而惜春也颇为满意柳湘莲相貌,这柳家人口简单,家底虽然薄了点,倒也无妨,反正她嫁妆颇多,又经营有道,这柳湘莲生的好,将来生下来的孩子也绝计差不了,就这样暂且养着玩也不错。   没有人想到……惜春早在不知不觉之间被某人给带歪了,饶是一次无意间把晋江女尊故事当成睡前小故事胡乱说笑的史湘云也绝对没想到,惜春最后竟然还真将这实现了一把,红楼中的游侠儿柳湘莲,最后在柳家最大的功用竟然是──生孩子……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史湘云得知之后,虽然没有像黛玉出嫁那次一般亲至,但也让江嬷嬷代她送上一份贺礼。这『原应叹息』,各有归宿,除了元春与探春之外,迎春和惜春的归宿虽说不上极好,但也算过得去了,这红楼再也不是书中的红楼了。   柳湘莲成婚,柳淑妃自然送了份大礼,还跟雍政帝求着,让她侄子进宫做个御前侍卫。   这所谓成家立业,她侄儿既已成家,也是时候该立业了。   雍政帝对柳湘莲并无半点好感,对他当年逃婚之事余怒犹存,皱眉道:「宫内侍卫何等重要,那有胡乱许人之理。」   「为何不行?」因着雍政帝帮着老大和老二收尾,又因着这事连着好几日宿在储秀宫中之事,柳淑妃也多了几分底气,也开始敢跟雍政帝为娘家人求求官位了。   柳淑妃娇缠道:「这宫里侍卫一职本就是有银钱便可换来的,咱们贵勋之后进来的可多了,连宁国府贾家贾蓉都可以进来做个龙禁卫了,我娘家侄儿为何不行?我娘家侄儿可是有真功夫的。」   「胡闹!」雍政帝当下不信,怒道:「这买也是虚职,那有买实职的理。」   虚职怎么给都是无妨,但这实职岂有胡乱卖之理。更别提这禁卫军可是要负责保护紫禁城的安危。   「怎么没有!」事关自个的侄儿,柳淑妃说什么也要争取一把,她嗔道:「这禁卫军里有一大半都卖给了贵勋之后呢,啥时见着他们真来禁卫所了呢。大伙不过就是求个官位,名声好听罢了,谁欠这点子俸禄呢。」   雍政帝眉心紧皱,这禁卫军负责皇宫安全,若有一半都不过是混吃等死的贵勋之后,那岂有半点战力?若是遇上了事的话怎成?   「我可就这么一个亲侄儿呢。」柳淑妃见雍政帝思索着,越发觉得事有可为,发挥着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不依不饶的求着,把嬷嬷们闲话中所说的禁卫军中贩卖侍卫之职一事着实夸大了十分,这雍政帝越听脸色越差,最后恨恨的拂袖而去,也不管柳淑妃怎么哭闹。   雍政帝虽知道这贵勋之后,花些银子买个侍卫之事是有,但万没想到这禁卫军中竟有大半都是空位,这禁卫军大半是空位,贵勋之后又是出了名的无能,如此禁卫军,岂有半点战力?   雍政帝越想越惊,连忙让人去查,这一查着实震惊了雍政帝,这禁卫军之事虽然没柳淑妃所说如此严重,但也没好上那儿去,里头简直是混乱不堪。   雍政帝狠狠地将手中资料一丢,怒骂道:「好个史鼎!」   枉费他的信任,他竟然是这样给他管着禁卫军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王嘉简”,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爱啃书的胖虫子”,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佳佳”,灌溉营养液 +4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李代桃僵 (捉虫)   史鼎真觉得自己是无妄之灾, 这贵勋之后花些银子买一个御前侍卫的名头也算不得什么奇事,谁人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总归误不了事情便成。   这吃空饷之事更是不足为奇, 不吃空饷,靠着那一点军饷, 那够饭吃呢, 这当兵的也得养家活口啊。这侍卫的位子卖给贵勋之后,那些军饷还可以移给真正的士兵嚼用, 这才是双赢之举啊。   况且他心中有数,这禁卫军之位是卖的不少, 但卖的尽是五军营及三千营里的位子, 那重中之重的神机营里可是干净的很, 绝对没有半个靠买官进来的弱鸡。   这禁卫军里分的可杂了,禁卫军内有三大营,分别为神机营、五军营及三千营, 各司其职,虽说都有保卫京师之责, 但真正的重中之重是神机营。俗话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功夫再好, 一枪撂倒!这枪指的便是神机营里的□□了。   这神机营里确确实实可是精英中的精英,只是他为了集中资源在神机营中,这五军营和三千营里便难免难看了些……   不过收留这些贵勋之后也是有其用处的啊,这些年来几乎都没什么战事, 三千营几乎快成了仪仗营了,大部份的人都不过是圣上出巡时拉出来护卫罢了,这贵勋之后个个长的不错,拉出去时多能见人呢,真让神机营那群小子上去,他们能力强是强了,偏生个个长的如歪瓜裂枣的,好些人还因为这□□练的多了,这眼睛多少有些毛病,着实不好看啊。   不过有些事实是不好对雍政帝明说的,虽然史鼎以这贵勋之后可依例买官之说解释了,又一再解释这神机营里绝无混日子的贵勋之后,但雍政帝那肯接受,当下便把史鼎撤了职,就连史鼐也被跟责骂了一顿,兄弟俩一起闭门思过。   史鼎知道这雍政帝的性子暴燥,怒气上来之时颇有几分不管不顾的,但见自己被撤了职,连着好几日也没见雍政帝另外寻了人代他的位置,便知雍政帝无意将他替换掉,只是一时气很了,略责罚他一下罢了,当下也安了心,只等着雍政帝怒气过了后再说。   这史鼎被撤职一事传来,待在京郊元明成军营之中的四皇子终于松了一口气了。   「太好了!」四皇子喜道:「舅父,咱们终于成功了!」不枉他连亲表哥都牺牲了,抛弃府上所有的妻妾来明成这里做一无名幕僚,眼下终于见着一线曙光了。   「是的,太好了!宇儿的牺牲终于值得了。」轮椅老者也忍不住痛哭说道。   自可卿小姐出事之后,这雍政帝对四殿下原本有些略略松散的监视又开始严谨起来,加上他们人手死伤大半,虽得了甄家在宫中的人脉,但有些机密之事也不好让甄家人去做,这段时间以来,他就连要和四殿下说句话都是极难的,再加上雍政帝狠下心肠想要毒死四殿下,逼得他们不得不用李代桃僵之计。   他的长子宇儿与四殿下本就生的颇有几分相似,只宇儿大了四殿下十岁有余,虽然长相相似,但年岁终究是有差,只是近来四殿下受了雍政帝的折磨,不但相貌硬生生的老了好些岁,人也消瘦的厉害,几乎可说是脱了形,也越发与宇儿相似了。   宇儿狠下心肠将自己硬生生饿到脱形,和四殿下换了一换,虽是免不了得代四殿下服下雍政帝每日让人送来的催命之药,但也换得了四殿下的自由。   眼睁睁见着自己的儿子一步步走向死亡之途并不好受,轮椅老者也越发痛恨起雍政帝,但为了他们的目标,一切都是值得的。如今王子腾已走,史家兄弟也和雍政帝渐有离心之势,接管九门提督之位的元明成又是他们家公子,他倒要看看,这京中兵力尽数在他们掌握之下后,雍政帝还能做些什么。   四皇子轻拍了拍轮椅老者的肩,大恩不言谢,舅父这些年来可说是倾其全家族之力助他争夺皇位,小女儿成了老六家的小通房,最后被老六一杯毒酒送上了路,孙女儿进了宫做嬷嬷,就连其长子也代他受着雍政的折磨,这般的恩情,一个谢字已然太轻。   「舅父放心!」四皇子安慰道:「待朕大事成了之后,必定会追封表兄与表妹。」   「人死如灯灭,这也不过是些虚名罢了。」轮椅老者叹道:「只望殿下继位之后,能为咱们吴家翻案,再略照抚一下吴家几个小子便就足以了。」   轮椅老者心下明白,逝者已逝,不如留着四殿下的人情在几个孙子的身上,况且殿下身上亦中了雍政帝所下之毒,怕是拖不了多少活头了,什么追封云云,怕也不过是句空话罢了。   好在他的小孙女儿成了明成公子的侍妾,待明成公子继承大宝之后,也能继续照抚一下吴家。   「殿下!是否该让公子行动了?」轮椅老者问道。   「暂且先缓缓。」四皇子沈吟道:「这史鼎虽被罚闭门反省,但雍政帝没明着撤了他的职,这禁卫军之中,其他几营也就罢了,但神机营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四殿下琢磨着:最好能让史家与雍政帝当真离了心才行事。看来还是得从史家女着手。   「殿下,只怕咱们时间不够了。」轮椅老者苦笑道:「我虽是让人好好照顾宇儿了,但这雍政帝着实狠毒,给宇儿下的药一次比一次重,只怕宇儿挨不过半个月了。」   这夺嫡也讲究一个名份,四皇子是天家子孙,本就有着继承之权,只要雍政帝和他膝下那几个成年的小子死了,他们大可以随便拣个皇孙,先将四皇子扶上摄政王之位,再挟天子以令诸侯,且待以后。   但如果宫中发布了四皇子死亡的消息,这世上那有死而复活之理,无论是摄政王之议还是直接坐上那龙位,只怕都是极难了,说不得还会再来一次唐末时各地节度使拥兵自重,争夺天下之情景。   「唉……」四皇子长叹一声,沈吟许久道:「让秦神医悄悄去王府一趟,给宇表哥再扎上几针,务必要让宇表哥多撑上一段时日。」   他知道这救命金针挨之不易,札针之时可说是生不如死,无异于受刑,但为了他们的大业,也只能让宇表哥暂且忍耐些了。   轮椅老者浑身一震,但也只有低声应下,只是低头时悄悄用袖子抹去了眼泪。   「史家女生的那个小孽种眼下如何了?」   「咱们的人始终亲近不得,这徒昭又无其他内宠,想从其他侧妃处下手也难。」说到此处,轮椅老者也颇有几分不明白了,这徒家男人大多好色,怎么到了徒昭那儿便好似转了过来?不但不好色反而几乎是把所有的女子当成贼似的防着,完全不似徒辰阳那好色小子养出来的。   他们在宫内人手不多,又大多是些无根之人,暂且不论,但甄家送进宫的宫人之中着实有不少想爬上徒昭的床,只是个个都失败了,失败了不说,还被着实不解风情的徒昭直接往慎刑司里一送。   不过这些甄家宫人一辈子钻研着主子的喜好,也着实发现了点东西,这徒昭……喜欢身型单薄之人,身旁留的几个婢女均似身形似幼女之人,干扁且貌丑,看来也是个喜好异于常人的。   当然,如果徒昭知道这轮椅老者心中所想,他一定会抗议道:这叫贫乳,一般人等怎么懂得贫乳之好呢,不用怕云妹妹光顾着瞧妹子而忘了丈夫孩子,也不用怕云妹妹埋胸……   四皇子也只是一问,毕竟是雍政帝的第一个嫡出孙子,雍政帝特别小心也在所难免,况且这徒昭也不是吃素的,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好些阴私手段用在旁人身上虽然不是全然成功,但少说也有一两样成的,唯有到了这徒昭夫妇身上,一样都不曾成功过,虽然这多少与其后院干净有关,但也不得不说这对夫妇颇有一些手段。   「让人在柳淑妃耳边多说说,这纳妾之事那有他说了算的理,那怕雍政帝只是做个样子,也算成功大半了。」   可惜这德贵妃据闻和史家女曾是闺中密友,不然直接让人对德贵妃一说,只要德贵妃不挡在前头,他们早塞了十个八个女人到徒昭后院中了,进了这么多的女子,后院想不乱也难。   「是!」   轮椅老者微一迟疑,「有件事情,也不知能不能用得上?」   这消息是他们无意间从养心殿处的一执事太监那儿得来的,虽这消息颇为不可思议,但说不得能起到什么作用,只要这高允为他们所用,这事也算成了大半了。   「何事?」四皇子随口问道。   「听闻……」轮椅老者悄悄说了那事。   「竟有此事!?」饶是四皇子正为这宫变之事而烦心,听闻那事之后也不由得大乐,「我这好哥哥啊!这辈子尽栽在女人身上了。」   一个蠢淑妃,再加一个面慈心狠的皇后还不够,再来一个偷人的贵妃。   啧!啧!啧!最宠爱的女人和自个最信任的太监滚在一起了,真不知道他知道这事时会做何表情?说不得会硬生生的气死也不定。   四皇子心下暗叹,可惜他时间不够,不然安排场捉奸之戏,说不得便可不兵不血刃的解决了雍政帝也不定。不过这样一来怕是会便宜了徒辰阳这小贼种,只能遗憾的暂且算了。   「这倒是件好事。」四皇子沈吟道:「雍政对高允极为信任,若此人能为我们所用,这事也就成了大半了,德贵妃那处也可以活动一番……」   XXX   得知史家兄弟被勒令回府反省,史湘云和徒昭便觉得有几分不好,徒昭还特意打探了一番,得知雍政帝无意将史鼎从禁卫军处拔下,这才安了心,虽是如此,但徒昭还是让人把史湘云先前让人制作的东西尽数送了进来,还在古华轩与宁寿宫花园处堆放了好些板砖。   徒昭为了将湘云所做之物偷运进宫,于是便亲自下海做了一回采买,这皇子亲自采买,那个人敢再胡乱抽成,或以次充好,非但如此还主动买一送一,这不知不觉间,徒昭便买多了,最后只好硬着头皮上旨求圣上,让他把御花园也修整一番。   雍政帝虽是教训了徒昭一顿,但也对徒昭这事必躬亲的态度颇为赞赏。唯一可惜是这孩子终究是手底下人少了些,要不采买板砖这种事情又何需一个皇子亲自出马呢。   雍政帝对徒昭越发欣赏,便有意帮徒昭纳几个朝堂上说得上话的人家的侧妃侍妾,昭儿母族不显,妻族又底气不足,若再没几个像样的姻亲人家,怕是连一争之力都没有了。   雍政帝思考再三,还是与薛宝钗商量了一番,不料他话才出口,薛宝钗虽是露出了为难之色,但也没有像往常一般一口拒绝。   薛宝钗叹道:「圣上处处为昭儿着想,臣妾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虽是说的轻巧,但薛宝钗纠着帕子,显然心中极不安心。   雍政帝搂着难掩难受之色的薛宝钗笑道:「昭儿既然在你名下,便算得上是你儿子。若是昭儿有那福份,朕百年之后,你就算做不得圣母皇太后,也将是贵太妃,那人再怎么的,也不好欺凌你了。」   薛宝钗一震,「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何出此言呢?」   雍政帝此语隐带不祥之感,又处处为她着想,饶是薛宝钗冷心冷情,一时间也不禁感动落泪。   雍政帝轻拍了拍薛宝钗的手叹道:「世上那真有万万岁之帝王,那朕岂不成了老不死了。」   「圣上!」薛宝钗一个旋身连忙按住了雍政帝的嘴,嗔道:「妾身不许你说这等子丧气话了。」   「好了!好了!」雍政帝轻拍着薛宝钗的手笑道:「爱妃既然不喜,那朕不说便是。」   「嗯。」薛宝钗这才转嗔为喜,轻唤了一声,「圣上……」   薛宝钗小手在雍政帝胸口画圈圈,暗示之意极为明显。   雍政帝心中一荡,但仍不忘提醒道:「小七家的有些任性,你可得劝劝她,做为女子,霸占丈夫可是犯了七出之条了。」   说到最后,雍政帝隐约有些威胁之意。   薛宝钗轻咬下唇,本来她乖乖应下这事,也算是有个交待了,但想着才刚出生的小高炽和云妹妹,薛宝钗犹豫再三,还是建议道:「一下子就弄个侧妃什么的,万一要是那新侧妃生了什么心思,便不好了,要不再多观查一阵吧。」   雍政帝有些迟疑,「这大选可不是小选,若无名份,只怕这……」   「可以先以女官之名召集宫中便是。」薛宝钗笑道。这女官名义上是教导后宫妃嫔,非有才有德之人不可,当然,像贾家表姐那般因家世之故而得当女官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女官长期侍候妃嫔,难免会与圣上或皇子接触到,这女官最后做了圣上或是皇子妃嫔也不算少数,可说是进可攻,退可守之位,若是个不安份的,以赐嫁为名,打发回去也不伤臣子颜面。   雍政帝还有些犹豫,但薛宝钗又劝道:「虽说史氏颇有些不是之处,但妾身看来,只怕这些年来没进人怕是昭儿的意思多些,若以女官名义送些女官进北五所,这日常相处着,说不定会让昭儿改变心意也不定呢。」   不过是个女官,进去之后要怎么的还不就是云妹妹的意思了,手段用的巧妙的话,让她一辈子都见不着昭殿下都行。   雍政帝略略思考,虽说将这事怪到史氏头上,但他也知瞧自己儿子的毛病,若是随意指上一个,只怕昭儿一辈子都不进那人房里都有可能,更胜着甚至直接把那人给关起来也不定,这婚姻可是结两姓之好,可不是结仇的。   「好吧!就先这样定下吧。」雍政帝吩咐道:「你且安排一番,细细挑上两个女官再送到史氏处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挑选女官 (捉虫)   薛宝钗比往常都还要热情如火的伺候着雍政帝, 雍政帝一直在长春宫中待到近上朝前才恋恋不舍的离去,离去前见薛宝钗还软着身子, 疲不能起, 雍政帝在她白嫩的小脸上捏了一把笑调道:「你且好生休息着,晚上朕再来找你。」   「嗯。」薛宝钗轻笑点头, 在榻上跪送雍政帝道:「妾身恭送圣上。」   薛宝钗跪送之时, 因为实在累极,身子不由得微微一歪, 露出一截如白玉一般的颈子,闻着薛宝钗身上的冷凝幽香, 雍政帝都忍不住心中一荡, 只是念着朝中大事, 强行忍着,只是又好生安慰了一番,这才离去。   也不知为何, 这雍政帝总觉得那冷凝幽香似是一直在身前莹绕,想着昨晚之事, 那怕是享过天下艳福的雍政帝也不禁回味再三,虽然人还在养心殿中处理政务,却让高允送了好几次赏赐到长春宫中。   这般异常宠爱着实让人侧目, 高允笑嘻嘻的应下,亲自去了长春宫送礼不提。   这圣上送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什么红宝石,南海珍珠, 深海珊瑚,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薛宝钗都不由得被闪花了眼。   「高公公且慢。」薛宝钗让人收了赏赐之后,突然开口留人道:「高公公且留下来喝杯茶吧。」   高允心念一动,便知道薛宝钗有话要和他说,当下便笑道:「那老奴就托大了。」   「去!」薛宝钗对莺儿命令道:「让人上圣上新赐的大红袍过来。」   「是。」莺儿福了一福,拉着一旁的几个婢女下去备茶了。   高允笑嘻嘻的见着薛宝钗不动声色的将所有人等尽数打发了下去后,才正色叹道:「你不该留我的,这时咱们不该避着人。」   越是让人起了疑心,越是要若无其事,横竖他不过是个没了根的人,只要不是被捉奸在床,和钗儿之间之事只要死不承认,旁人能耐他何。   「眼下我心里不安的很,那顾得了这些。」薛宝钗心下慌乱,这泪珠儿便忍不住落下了,她原以为当年被迫入宫之时便受尽了天下间最沈重的屈辱,那知今日又会发生这事,毕竟是年轻不知事,难免有些慌了手脚,「现下咱们该怎么办?」   自古艰难唯一死,但她更怕死后落了污名,惹的整个薛家都因她而蒙羞。她好不容易才罢脱了当年以污名入宫一事,若让人知道她堂堂一个皇商千金与太监对食一事,她和她娘以后还怎么能抬起头来做人?不只是她这一房,只怕整个金陵薛家八房都会跟她一起抬不起头来做人。   见着薛宝钗真乱了打脚,高允心下不忍,伸手抹去了她的眼泪叹道:「千万别自乱阵脚,这世上事只要圣上说了没这回事,便就没这回事。只要稳住了圣上,咱们就稳了。」   薛宝钗胡乱的点了点头,虽是乱了心肠,但口中情话不减,「妾身不怕死,就怕连累了你。」   「傻钗儿。」见着这般情深意重的宝钗,高允心里软的不像话,又怜又疼,千言万语最后也只能化为这么一句话了。   高允忍不住再亲亲她的小嘴儿,叮咛道:「千万要稳住了。」   「嗯。」薛宝钗轻应了一声,问道:「那人究竟是谁?还有那探子?可清干净了?」   「放心!」高允叹道:「那人已有一些苗头,只等他露出马脚了,至于探子……」高允阴冷一笑,「左右不过那几个,全清了便是。」养心殿里不过就那么几个太监宫女,全换了也算不得什么。   至于那幕后之人虽然隐藏的深,但却是不自觉露出马脚而不知。这事如果知道的人是皇后或淑妃,断是不可能忍到现在还不与圣上说去,即使勉强按耐住了,所提的要求也定是与皇太子或大皇子与二皇子有关,绝计不是什么要薛宝钗打压史氏,并促使昭殿下纳侧妃之类的要求。   既便是真要昭殿下纳侧妃好挑拨昭殿下夫妻感情,也该指出是要纳上那户人家的女儿才是。毕竟这一辈子在后宫中打滚的皇后与淑妃可是比寻常女子还要了解枕边风的重要。   没特意要昭殿下纳那一家的闺女,又似是只要他们略手松上一松,做些无关紧要之事,可越是无关紧要,越是让人瞧不出其目的,这等子心机绝对不是皇后与淑妃能有的,也不似几位皇子的手笔,只怕知道这事的,并非后宫中人而是前朝之人……   高允面上隐有狠决之色,他虽是一个阉人,但小情与大义之间,该如何选择,他心中自有把尺,若那人以为阉人均是贪财且无气节之人便就错了。   「这事就交给我处理!」这事……自他为止,绝不能牵连到眼前的小人儿。   高允说的轻描淡写,但那背后的杀意与绝决,饶是薛宝钗听了都有几分发寒,但想着这探子如果不清干净,只怕她们这一辈子都得受人挟持,也就罢了,薛宝钗只能劝道:「你且万事小心。」   高允点头道:「自然。」见薛宝钗还有些惶惶不安,高允长叹一声,按住她的手安抚道:「放心!一切有我。」拼得性命不保,也得保住这小人儿的安全才是。   薛宝钗一笑,眼角隐含泪水,高允虽说的轻描淡写,但她可以听出高允话里的决绝。她何其有幸呢,高允待她情深意重,雍政帝待她也是极好的,连百年之后都为她着想到了,说到底,是她误了他们。   「只是对不住云妹妹了……」薛宝钗叹道。为了她和高允的私情,她不得不以昭殿下母妃的身份给昭殿下挑选女官,虽说这女官终究是不如侧妃有个名份,但终究是在他们夫妻之间插了人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高允晒道:「这昭殿下是要成大事的,怎么可能房里只有一个女人呢,这事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避不掉的。」   眼下昭殿下还只是忠亲王,上头又有着皇太子与自幼便受圣上宠爱的大皇子与二皇子,所以一时不显罢了,但凡有几分头脑之人,无不均摩拳擦掌想让家中闺女做昭殿下的侧妃或侍妾。   大皇子与二皇子毕竟心性不成,将来这天下之争,只怕还是落到皇太子与昭殿下之间,而皇太子只要膝下没个儿子,那怕占着名份大义,这胜算始终是不如昭殿下了。   见薛宝钗仍有忧色,高允劝道:「这事说到底还是要看昭殿下自己的心思。你不如先好生劝劝王妃,别为这事跟昭殿下置气,平白伤了她们夫妻感情才是。」   男人若有心,你就算锁着他,他也会去找女人;男人若是无心,那怕你将人脱得精光丢到他床上,他也不会动的。就他冷眼观之,这昭殿下到是真真少见的专情之人。   虽是不怎么抱希望,但薛宝钗还是叹道:「我会劝劝云妹妹的。」   再过半个月便是太上皇的七十大寿之日,因为是个整生日,不少臣子便上书建议雍政帝大办这太上皇的万寿节。雍政帝欣然同意,不但如此,还亲自操办起太上皇的万寿节,以表孝心。   这几日来雍政帝忙于万寿节之事,一直未曾进后宫之中,就连薛宝钗都见不着雍政帝,更别提其他宫妃了,虽是忙于万寿节之事,但雍政帝也不忘让高允提醒薛宝钗关于给徒昭选女官一事,薛宝钗眼见这事真不好再拖了,只好让人请了云妹妹来长春宫一趟。   薛宝钗设想了很多,甚至还让人备好上等的好茶,就是万一云妹妹哭的厉害的话,好给她补水用的,万没想到史湘云听闻薛宝钗之话后,完全没将此事当一回事,反而笑道:「这有什么,早该有这一天了,我想要个手感好的巨/乳妹子。」   最好是那种手感Q弹软嫩又滑顺,走路时还会震颤晃动、弹跳不已的巨/乳妹子最好。想着以往曾经交往过的某位第五位英文字母尺寸的妹子,史湘云险些流出了口水。   薛宝钗忍不住眨了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什……什么!?她方才有没有听错?   手感好的?啥咪手感好的?而且还巨……巨……巨/乳!?   不知为何,瞬间秒懂这名词的薛宝钗不由得羞红了脸,嗔道:「胡说些什么呢?」   「总得选些自己喜欢的吗。」史湘云笑道。这妾除了伺候男人之外,也得伺候着自家里的女主人的。她的要求也不多,只要是个手感好的巨/乳美人,偶尔能让她埋埋胸就好了。   其实徒昭能撑到现在都没有纳妾,竟然连她有孕之时也都没有纳妾,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毕竟这是古代,这一夫一妻是不现实的,以徒昭皇子之尊,早晚都逃不过这一日,既然逃不过,便干脆选个自己喜欢的类型。   至于徒昭会不会变了心,那女人会不会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史湘云得说,当她的医术是学假的吗?绝子绝孙脚是白练的吗?   当然,史湘云绝对不会承认她是想埋胸了。   「……」薛宝钗瞬间无语,史湘云看的这么开,让她原本满肚子安慰的话都不知该怎么说了,只好道:「你心中有数就好了……」   「宝姐姐谢谢了。」史湘云笑道。徒昭能撑到现在,虽说一部份是因为徒昭自己没那心思,另外一方面也是薛宝钗一直尽力帮忙挡着,要不雍政帝早就直接赐了侧妃下来了。   薛宝钗神色复杂,「我和圣上说好了,这新进来之人先以女官名义待着,若是好的,暂且留下便是,若不是个好的,你让人跟我说一声,我再亲自赐婚,送她出宫回家待嫁便是,总归一句话,且莫委屈了自己。」   「嗯。」史湘云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的。不过……」   想着即将来临之事,史湘云问道:「不过这女官可否晚点进宫呢?」   眼下还不知这宫变何时发生,她们虽估计应该在这半年之内,但要是这女官偏在这时间内进来,也是个麻烦。女官虽然按律只能带一个丫环,但若是个有大心思的,趁乱对小火娃做了什么的话怎好。   史湘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最好能够过个半年再进来。」   半年后,不但这事情已经定了,小火娃也断了奶了,她也可以松出手来盯着进来的女官了。   「这是自然。」薛宝钗笑道,总算见云妹妹正常了一回,薛宝钗也安下心来:「那有那么快进来呢。」   薛宝钗略略思索着,按着嬷嬷们的建议道:「毕竟这次只是选女官而非宫妃,咱们就不办大选了,正好这过几日便是太上皇万寿之喜,圣上准备庆祝一番,让众大臣把自家适龄闺女带进来,你到时细细观查一下,拣出了人后再让人打听一番,要真是个好的,才会让人进来。」   这也是她的一点子小心思,万寿节那日,男女分开赐宴,大臣与大多在乾清宫中赐宴,而女眷则是在坤宁宫中赐宴,这男女分开(注一),那怕那些姑娘们生的再好,装扮的再艳丽,徒昭也瞧不到,云妹妹大可先把那些颜色生的过份勾人的姑娘先行剔除。   「万寿节!?」史湘云眼眸一动,自她嫁进来之后,这太上皇的身子一直没大好过,雍政帝也以此为由,取消了太上皇万寿节一事,于是她从没过过这太上皇的万寿节,没想到这太上皇的万寿节便在这几日内了。   「到了那日,只怕不只是那些姑娘,连那些大臣家里的女眷都会来吧。」   「这是自然。」薛宝钗笑道。   史湘云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呵呵,万寿节,可真是一个好日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因剧情需要而编的 不好意思,有点估计错误了,大概是在10/1前后结文,之后便会开番外了。 ============================== 多谢 重名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重名”,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星宝”,灌溉营养液 +2 多谢“荦荦”,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万寿之变   这人最怕的便是弄不清时日, 一直苦熬着,这精神上的压力反而更加磨人, 但一但弄清了日子, 也就觉得没什么了。只是这幕后之人始终是不清楚,难免让人有些心焦。   徒昭不安的来回踱步, 「史三叔万寿那日当真不来吗?」   「不只我三叔, 就连我二叔怕是都来不了了。」史湘云也有几分无奈,史鼎所犯之事说高不高, 说低不低,毕竟这事虽然是约定成俗了, 但终究是违返了国家法度, 雍政帝只罚了他在家反省已经是极轻微的惩罚了。   这事还没过, 雍政帝的气还没消,史鼎和史鼐说什么都不好在这时出现在万寿宴上,史湘云也不好把话说的太明, 也只能罢了,只是默默地和徒昭一起收集起板砖来了。   不只板砖, 那些复合弓还有配套的弓箭都弄了好些回来,好在大晋王朝禁弩不禁弓,她弄回来的弓箭量虽然多了一点, 倒也没什么人怀疑着。毕竟万寿宴之后便是秋狩,这临时抱佛脚练起箭来也算不得什么。   不只是史湘云重新拾回了箭术,她也暗地里让好些可信的宫人和她一起练着射箭,不过如果可以的话, 她是绝计不希望有用上这的一日的。   「你说这人会不会是……」史湘云比了一个『四』字。   史湘云因为四皇子排行四,正好和她清朝时期雍正一样,加上当年要不是徒辰阳适时的阻止了太子,只怕现下的雍政帝当真和清朝的癈太子一般,只有等着被癈的命运了。   想着清朝时期,最后这太子三癈二立,最终是由四阿哥当了皇帝一事,史湘云总是有几分怀疑着四皇子,总觉得这历史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会回到原点。   徒昭默默地摇摇头,「我亲自去瞧过了,当真病的厉害,眼下就只剩一口气了。」   对于这神出鬼没的四叔,徒昭也着实有几分怀疑。和史湘云的历史论不同,徒昭则是纯粹因为多年来的经验怀疑起四叔了,这些年来皇室中多有风雨,事后细细追查,背后总是免不了和四叔有关,像是他当年险些中火毒而死之事,事后追查,那小武子竟然是四叔之人。   一听闻此事,徒昭也下意识的怀疑起四皇子,为了弄清四皇子是不是当真病的厉害,昏迷不醒了,徒昭还特意和雍政帝请旨,走了一趟四皇子府。   到了四皇子府中,亲自瞧了瞧那据说病的不醒人事的四叔,徒昭不得不说四叔当真是病的厉害,人都已经昏迷不醒好一阵子了,这段时间全是靠着太医用针才能勉强保住他的性命,毕竟这太上皇的万寿就在这几日了,怎么说也得让四皇子活过太上皇的万寿节才是,免得扫了雍政帝的兴。   徒昭本有些怀疑,还暗地里拿了好几根绣花针,偷偷地在四叔身上试了试,这才不甘心的承认四叔当真是百分之百的昏迷了,或许是因为病痛的折磨,四叔老的厉害,人也瘦的脱了形,但眉目之间隐约可以见出,床上那人是当年那以贤名出众的四皇子。   只是徒昭看着床上那人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再想着传说中的易容术,徒昭亲自上手摸了摸他的脸,确定这脸是真的,没让人易容化妆什么的。   这四叔将死,而且人早就意识不清了,这幕后之人自然不可能是四叔,但叔公叫他们逃,想必是得知了什么消息,有什么危难之事让他们尽快逃走。   这宫变之事如果不是四叔,那又会是谁?   徒昭心下琢磨,总不可能是六叔和九叔吧。虽然这甄太贵妃的确是个人物,但她生的两个儿子吗……阴狠有余,能力不足,最重要的是完全没有搞出宫变的能力。   倒不是六叔与九叔有多无能,而是太上皇时,太上皇便就有些防着甄家所出的皇子了,这六叔与九叔虽然受宠,但跟兵权全然沾不上边,想要宫变,怕是难了。   思来想去,徒昭倒有些不怎么肯定的想法,「这事不会是太子所为吧?」   皇太子自幼为太上皇所抚养,身边也大多为太上皇之人,若是有个什么,夏德全要查觉一二亦非难事,再则这徒辰阳和王家结亲,虽然王熙鸾已亡,但王子腾仍在,说不得会帮上皇太子一把。   史湘云也有几分怀疑起王子腾,虽然她并未见过王子腾,但从他当年以阴毒手段在边关挖史家墙角之事来看,此人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只是他女儿惨死,妻子已疯,王家家族里也没了半个近亲,帮助徒辰阳对他有什么好处?   史湘云亦是摸不着头绪,只能问道:「这王子腾眼下去了那了?」   王子腾的下落就连雍政帝也是极关心着的,徒昭回道:「王子腾眼下在天津那。」徒昭顿了顿又道:「他那妻子着实疯的厉害,所以不得不在天津休整一番。」   这事王子腾特意上了书求雍政帝恩淮,当真是写的情真意挚,可怜可悲,就连雍政帝都动了侧隐之心,允许他在天津略做休整。   「嗯。」史湘云默默思索着,这天津离北京快马也不过几日的时间,不过王子腾之妻疯的厉害,一日都离不了王子腾,以王子腾对其妻敬重有加的性子,再怎么的也不会抛弃其妻来帮徒辰阳宫变吧。   如此一想,史湘云也略略安了心。带着这半疯之人,想来也做不了什么吧。   无论谁都没有想到,此时的王子腾正在做些什么。   王子腾面上微笑不减,将那混了□□的燕窝粥,在王何氏面前混匀了,细心喂给王何氏吃。   王何氏虽是亲眼瞧着王子腾将那□□之物混入粥中,但似乎是一无所觉,只是呆呆的傻笑着,「鸾儿还没醒呢,咱们等等她。」   提到宝贝独女,王子腾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只是强行忍住,哄道:「你先用点粥,晚点我陪你去找鸾儿去。」   「好。妾身信你。」王何氏傻笑着,但这话说的好生温柔,就着王子腾的手用了好几口粥。   「娘子……且慢一点……」虽是下定了决心,但王子腾还是忍不住不舍说道:「且慢一点……」   且再多陪他一阵。   王何氏笑了笑,望向王子腾的眼眸似傻非傻,似清非清,只是默默地再用了好几口燕窝粥。   □□之毒,生效极快,这一碗燕窝粥还未用完,王何氏面上已有青色。   「夫君!」王何氏望着王子腾,温柔浅笑,那一抹温柔微笑,让王子腾不自觉想到当年新婚之时,初相见时的那一眼。   「夫君……」王何氏的嘴唇己然发紫,但眼眸却是说不出的清楚明白,「妾身先走一步,去找鸾儿了……」   「去吧……」王子腾将王何氏紧紧地抱入怀中,因着□□之毒,王何氏痛的在他怀中挣扎,狂叫,剧痛之下,竟硬生生将他肩膀血肉都咬了下来,但王子腾似是一无所觉,只是紧紧地抱着王何氏。   从白天到日落,从日落到黑夜,王子腾都一直紧紧抱着王何氏,直到她不再挣扎,直到王何氏的身子渐渐冷却僵硬……   「娘子你放心!」王子腾细心地帮借王何氏整理头发,抹去她嘴角的血丝,「你再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会下去陪你和鸾儿了。」   王子腾嘴角露出一抹疯狂残忍的微笑,「咱们一家子很快就会团圆了,那些害死鸾儿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可是当年能让北戎小儿止啼的疯狗王啊!不多拉几个人陪着,怎么对得起他这个外号呢。   徒昭与史湘云默默准备着一切,期中徒昭好几次想去乾清宫中见一见叔公,或是先将叔公接了出来避过这一劫,偏生这乾清宫被雍政帝看守的厉害,那怕徒昭拿皇子身份说事,始终无法见着夏德全一面。   在这极度不安的状况下,万寿日终于到来了。   万寿节那日,所有的皇子皇孙,并着所有五品以上大臣均都齐聚于乾清宫中高呼万岁,并奉上寿礼。因为是太上皇的整生日,众人们的寿礼无不精心准备,什么西洋来的自呜钟,玻璃屏风,现下最流行的珠宝玉石盆景……等等堆满了乾清宫,其中以皇太子所送的翡翠十六面大屏风最为珍贵出色,当下人人夸赞起皇太子极有孝心。   相较之下,徒昭所准备的寿礼不过是普通的万年青玉石盆景,虽然这万年青的叶子用的都是上等的墨绿翡翠,叶片挺拔,自有风骨意趣,里头隐约可见几簇红珊瑚珠所制的万年青籽,红艳可爱,颇为诗意雅致,但和旁人的礼物相比,终究有些逊色了。   和旁人的礼相比,徒昭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眼下他忙着准备宫变时自保的东西,又忙着去查幕后真凶,当真是没那闲功夫去细细琢磨着寿礼了。   大皇子忍不住出声讽刺,「七弟是银钱不够吗?跟为兄的说上声,咱们自然会帮把手,瞧瞧这玩意。」   大皇子忍不住对着那万年青玉石盆景啧啧出声,「这点子东西,也亏你拿得出手。」   他送的寿礼虽然及不上徒辰阳的翡翠十六面大屏风,但也是八扇的西洋玻璃大屏风,摆出来也够吸引人了。   二皇子也讽刺道:「七弟生母不过是个陪嫁丫环,养母也是宫女出身,一时手紧也是难免的。」   徒昭眸中寒光一闪而过,他生母家世不显,自小便没少听人闲话,但随着他年级渐长,在雍政帝跟前又有了脸面,已经许多年没听到有人敢再拿他生母说事了,二哥这般说话,未免太过不顾兄弟之情。   再则,薛母妃眼下可说是权倾朝野,只要是她说的话,父皇无不允准,谁人不知有事求求德贵妃可比求皇后还有用处,虽则当年确实是出身寒微之中,但自父皇替薛母妃洗清当年屈辱进宫的污名,且又封了贵妃之后,这宫里宫外,已经没人敢拿这事说事了,这二哥何时生出来的胆子?当着他的面说出薛母妃往昔之事,这胆子啥时肥成这样了?   徒昭还来不及出口反刺,只听雍政帝说道:「小七送的这个礼,朕倒是很喜欢。」雍政帝对徒昭赞赏道:「万年青年年青,小七这礼,寓意极好。」   万寿节要的不就是这长寿一事吗。   雍政帝这一番话倒真是把徒昭说红了脸,万没想到这随手找出来的礼竟然得了雍政帝的赞赏,当下连忙起身谢道:「儿臣多谢父皇。」   雍政帝摆摆手道:「自家骨肉,不必这么多礼。」接着又对高允道:「小七这礼物,朕很喜欢,让人搬个椅子,让小七坐到我旁边。」   「是!」高允笑嘻嘻的应道。让乾清宫里的小太监搬了椅子到雍政帝的右侧。   高允这一挪移,反倒让徒昭比大皇子与二皇子要更加靠近雍政帝几分。见着雍政帝特意让徒昭近身,无论是皇太子,或是大皇子与二皇子面上都难掩妒嫉之色。   二皇子忍不住阴恻恻说道:「真没想到七弟不声不响的,反倒走到了咱们的前头了。」   同为亲王,按着长幼之序,徒昭说什么都不该坐在他们前面。   徒昭笑而不答,眼眸间隐见冷意,今日这话要是有口无脑,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大哥所说的,也就罢了,但出自素来喜欢不声不响在背后放冷箭的二哥之口……   只怕……他们当真一开始便找错了方向。   「这是朕允的,怎么你有意见?」雍政帝似是心情极为不好,冷冷回道。   「儿臣不敢!」二皇子连忙说道。   「哼!」雍政帝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只是眸中伤痛之色一闪而过,这孩子始终心胸窄了点。   太上皇万寿,饶是太上皇再怎么神智不清,认不得人,也得略略露个脸,喝杯水酒才是,果然酒过三巡,一便有好些太监亲扶着太上皇出来了,圣上更是为表孝心,亲自迎着太上皇坐上尊位,只是见着太上皇身边的人,徒昭心中一澟,太上皇身旁尽是些面生的太监,夏德全却不在其中!   徒昭面上难掩惊慌之色,叔公去了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胖作者病了,这两天恐怕不能双更了。 TOT 明天能不能更都有点玄,抱歉了。 ============================== 多谢“丢丢”,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糖糖”,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天下大同”,灌溉营养液 5 多谢“翎”,灌溉营养液 3 多谢“么么哒”,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另外,不好意思的新文求预收:《红楼之老公你过来》拜托各位可爱的小天使收藏一下啦。 (づ ̄ 3 ̄)づ   ☆、板砖之役 (捉虫)   史湘云只是不知道徒昭在乾清宫中所面临的风雨, 她跟着薛宝钗在御花园中着实享受了一场左拥右抱的艳福。   本来这雍政帝在乾清宫中设万寿宴,女眷们自该在坤宁宫中跟随着皇后。由皇后亲自主导这万寿宴, 方才说得上是帝后和谐, 但皇后在宴前一天,突生重病, 无法起身, 自是主持不了这万寿节,便只好由宫妃中品级次高的薛宝钗主持这万寿宴。   薛宝钗临危受命, 饶是圣上亲自赐了不少嬷嬷前来帮忙,薛宝钗一时间也慌了手脚, 这设宴地点更是成了一个麻烦, 那怕皇后重病, 她一个妾室也绝计不能代替皇后在坤宁宫中设宴。   一个不好怕是会被说是潜越,但长春宫位于西六宫,不在紫禁城的主轴之上, 在长春宫中设宴却又嫌其不够庄严,一时之间着实为难了起来。   最后还是史湘云提议干脆将女眷处设宴的地点放在御花园的万春亭中,   这御花园亦是在紫禁城的中线处,万春亭虽然不大,但景色极好, 又有『天地长春』之暗喻,在此设太上皇的万寿宴也算勉强,另外这万春亭既然不大,那那些夫人小姐们的侍婢也只能在外头等候着了, 大大减少了宫变之人混进来的人数。   唯一尴尬的是因徒昭请旨整休御花园一事,这御花园处四处堆满了不少板砖一类,不过让太监弄些花草遮上一遮,再拿些宫里过了时的锦缎一披,让人瞧不出便就是了。   当然史湘云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的,这御花园离北五所较近,在御花园中设宴,若有些什么,她也较容易带着薛宝钗等人逃到古华轩里。   皇后重病,太子妃自然是随侍服伺,并未来参加这万寿宴,而薛宝钗做为贵妃主持这万寿宴,史湘云自然是跟随在旁的。   薛宝钗贵为德贵妃,又是宴会之中份位最高的宫妃,前来讨好的贵妇不胜其数,而且大多都拉着自家未定亲的闺女,话里话外尽是在推销自家闺女了。   虽然宫中密而不说,但人人都知道德贵妃有意在这万寿宴中相看忠亲王的侧妃,虽是先以女官之名进宫观察着,但只要不出大格子,这最后还不是会成了昭殿下的侧妃。   这侧妃虽然不过是妾,但也是上得了玉碟的正经妾室,更别提忠亲王说不定还能再进一步,不少人家相中了忠亲王侧妃这个名份,变着法子推荐自家的闺女。   这些人家除了向薛宝钗推销之外,也不忘在史湘云面前卖乖,据闻这忠亲王是一等一的敬爱嫡妻,德贵妃也是向来偏向着这儿媳妇,若是忠亲王妃允了,这事儿也就成功一半了。   这各家特意挑选出来的闺女,容貌自然是一等一的,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史湘云自到红楼以来,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的美人环绕,而且还个个用尽了心机讨好她。一时间忍不住有些得意忘形,拉着好些美人的小手儿细细说着话,这一双眼睛忍不住往好些女子的胸前扫去。   因着这宫里所见的大多是些身材平版的贫乳宫女,她还以为这古人多少都有些营养不良,这身材都不怎么好呢,没想到这身材好的少女也有不少吗。   当然,史湘云说什么都没有想到她平日见着的宫女都是徒昭特意挑选的,除了被暪的死死的史湘云之外,这宫里多少都知瞧了这北五所拣人的首要条件便就是『贫乳』。   这众女之中,薛宝钗与史湘云特别注意的自然是新上任的九门提督元明成的妹妹──元可贞与内阁大学士孙少甯的小孙女儿──孙倩倩。若无意外,此两女怕是得指进徒昭房中的。   这孙少甯虽贵为内阁大学士,但房里只有一妻二妾,也算得上是后院干净之人,三个嫡子也甚少内宠,孙倩倩年纪最小,在家中也是最受宠爱,生的玉雪可爱不说,而且因家中后院简单,这性子也是极为天真浪漫,才十二、三岁,还有几分孩子气。   薛宝钗暗暗点头,这年岁小也是件好事,年级小可以好好□□不说,而且女子十六之前也无法承宠,进得宫来也不过白占个位子,倒是个极好的人选。   因其天直可爱,史湘云也忍不住多瞧了几眼,拉着她问了好些话儿,这小姑娘大概也多少知道入宫之事,回话时一直红着脸,连瞧都不敢瞧着史湘云。这小脸蛋儿白里透红,圆圆的好生可爱,要不是怕太过孟浪吓着小姑娘呢,史湘云说不定都想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蛋了。   虽是如此,但史湘云也拉着她的手好一会儿,说了好些话儿,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的手,又和元可贞说话了。   她倒并非故意忽视元可贞,其实就正妻的立场而言,这元可贞真可说是极安全的。那元明成据说出身寒微,其妹子虽说是年约十七岁,但可能是幼时失了保养,怎么看都觉得此女似乎长的过于老成了点,总觉得少说也该有二十余岁了。   其容貌生的极为普通,那怕细细妆扮了也不过勉强说是一个中等之姿,莫说和史湘云自己的容貌相比了,这宫宴上大半的女孩都能胜过于她,只是因其地位特殊,倒也有些有心机的女子变着法子讨好着她。   湘云冷眼观之,这元可贞似乎不长于与人交际,常常是人家问个十句,才答一句似的,这般闷葫芦似的性子,也不知是怎么养成的。本来聚在她身旁讨好的人们也逐渐散去了,这性子太闷着实让人说不上话来。   史湘云不好让她单着,当下便把她唤到身前说话,当元可贞来到席前之时,史湘云不禁眼前一亮,元可贞虽然容貌普通,但身材极好,那怕放到现代也绝对属于模特儿似的身材,不但高,而且胸前几乎可说是呼之欲出了。   史湘云估计元可贞少说也是英文第五个字母的身材,腰身又颇为纤细,可说是巨/乳蜂腰,让好久没埋过胸的史湘云忍不住拉着她的手亲亲热热了。   只不过说不了两句话,史湘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原本围着她的人会逐渐散了,这元可贞性子不但闷,且冷漠的很,回话都硬绑绑的,不带半点感情。   最让人难受的是那双眼睛冷冰冰的,怎么看都让人不舒服。史湘云拉着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掌心颇为粗糙,完全没有时下女子的细腻柔嫩,而且掌心处还隐约有些茧子,不似幼时留下的,似是才生成没多久,史湘云心下奇怪,不动生色的捏了捏。   史湘云注意力大半都放在元可贞身上了,自然是有些忽略了孙倩倩,这孙倩倩被娇养的过了点,见原本拉着她的手不放的史湘云突然改拉起其他妹子的手了,当下便有些不满了,不好对着史湘云发脾气,转身之际故意推了元可贞一把。   这元可贞冷不防下被孙家小孙女给推倒,身子往前一倾,一个不小心这胸脯便压到史湘云脸上了,让史湘云彻底尝了一次货真价实的『埋胸』,这元可贞的胸肌着实结实,史湘云差点没被真的埋死,一时之间只觉得被埋的喘不过气来,忍不住伸手推了开来,这一推也让她发现好些怪异之处。   自前世开始,她就有爱埋胸的好习惯,前世今生埋胸埋的多了,多少也埋出了一些心得。元可贞的胸部手感偏硬,虽然颇有弹性,握感也不错,但在这没有隆乳的年代,女子的胸部可说是全靠脂肪撑着的,一般女子怎么会有这般硬实的胸部?这胸肌也未免太发达了吧?   史湘云不动声色的轻轻再捏了捏,确定这是货真价值实的女子,不是什么男人假扮的。   表情冷漠的元可贞也被史湘云的禄山之爪给弄的羞红了脸,虽说同为女子,但总觉得王妃娘娘这一捉,着实让她有种古怪的感觉。   元可贞连忙跳了起来,对史湘云歉然道:「对不起,惊扰到王妃娘娘了。」   「没什么。」史湘云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离元可贞略略远了点,又和另外一个溱上前讨好她的侍郎家的胖丫头说起话来了。   这人人奉承着薛宝钗与史湘云,旁人也就罢了,但柳淑妃便有些看不过眼了。   柳淑妃酸道:「小七家的真是无时无刻不忘讨好你母妃,要不求求德贵妃,给你挑上两个标致可人的女官?」说完便不怀好意的笑着,眼眸中尽是些挑衅之意。   哼!她就不信这小七家的能怎么大方,真用心给小七挑侍妾了。   「淑母妃说的是。」史湘云小手在一侍郎家的闺女小手上摸着,把玩着白嫩小手上可爱的指窝,意有所指说道:「我自然是要挑个合心意的。」   那侍郎家闺女瞬间羞红了脸,有些兴奋,又有些害羞的瞧了史湘云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细声道:「能服伺王妃,是前世修来的缘份。」   「可不是缘份吗。」史湘云轻笑着,又忍不住捏了捏那可爱的小指窝。其实她更想捏捏这可爱丫头的小酒窝,只是不好意思罢了。   柳淑妃脸顿时一沈,没想到这小七家的年级轻轻,这表面功夫倒是做的不错,一副当真喜爱着徒昭的侍妾似的样子,这般大的肚量怕是连太子妃都不如了。   史湘云虽没怎么招惹着柳淑妃,但柳淑妃也不知怎么了,竟莫名生起气了,柳淑妃怒道:「哼!我累的很,德贵妃,请恕妹妹我身子不适,先行告辞了。」   说着便胡乱向薛宝钗行了礼,也不容薛宝钗开口留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其速度之快,活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般。   薛宝钗眉心微皱,这圣上不过是多去了储秀宫几日,怎么这柳淑妃便如此轻狂了?半点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大皇子妃和二皇子妃均为柳淑妃的儿媳,见状不免都有些尴尬,大皇子妃连忙起身说道:「德贵母妃见谅,母妃近来有些饮食不振,怕是这些日子以来因万寿节之事有些累了,还请德贵母妃见谅。」   薛宝钗眼眸微眯,这万寿节之事压根没经过柳淑妃的手,柳淑妃又何累之有呢?这话不过是推脱之辞罢了。不过眼下这么多人,她也懒得于于柳淑妃计较,当下便点点头道:「罢了。」   「多谢德贵母妃。」大皇子妃谢道,但有些不安道:「德贵母妃见谅,妾身先去瞧瞧母妃。」说着便也急忙追着柳淑妃的身后离去。   不只是她,就连二皇子妃也着急的起身说道:「德贵母妃,我且去追追她们。」   一瞬间连三个人告辞,薛宝钗都有些懵呢,还来不及说什么留人,便见大皇子妃与二皇子妃都急急忙忙的走了,不只是她们,连身旁的人也跟着一起走了,不过才一瞬间便散的干干净净,不只是薛宝钗和史湘云,其他几人都有些尴尬了。   这薛宝钗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淑妃母子这般下她的面子,若以为她是个好性的便就错了,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史湘云便拉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今日本就是多事之秋,淑妃几人的态度着实怪异,再加上一个疑似练家子的元可贞,今日怕是难以善了了。   薛宝钗看在史湘云的面子上,暂且罢了,只是恨恨地瞪着淑妃等人离去的背影好几眼罢了。   淑妃等人虽然离去,但这万寿宴仍是继续着,因为是在御花园中设宴,便免去了众人跪拜之礼,一直从前菜上到热菜,到最后都到赐御酒这一步了,都不见发生什么事情。   正当史湘云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是误会了之时。她突然听到神武门外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隐约听见一些刀剑相交的声音。   神武门离御花园还有好些距离,若非史湘云耳力惊人,只怕也听不见这声音,史湘云估摸着神武门外的侍卫还能阻扰上一阵,那些人赶到此处怕也要一段时间,趁着还有时间,她提议道:「母妃,这绛雪轩海棠开的正艳,要不让各位夫人去那赏玩一番,也不枉来这御花园一趟。」   这御花园东南的绛雪轩本就是给宫妃们赏景休息之处,绛雪轩外的五株海棠更是一绝,史湘云这提议倒也合情合理,薛宝钗当下赞道:「小七家的果然想的细致,咱们就前去──」   这话还未说完,便见元可贞突然把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丢,双手往衣袖里一抽,一对精致手巧的对剑抽出了出来。在众女的尖叫声中,她一剑劈开席上桌椅,剑指着薛宝钗与史湘云处,冷声道:「各位娘娘夫人还是安静些好。」   薛宝钗虽是吓白了小脸,但仍主动上前直视着元可贞,喝斥道:「元姑娘是想做什么?」   宫中禁止兵器,这元明成的妹妹在宫中持着刀械,可是有着异心?   元可贞眸中厉色一闪:「叫你安静些,你没听到吗?」   说着便想上前给薛宝钗一个教训。计划出了点变化,因为设宴地点窄小之故,假扮成丫环的同伴们没跟着进来,此处就只有她一个人,面对这么多宫妃女眷,她一个人着实有些难以控制,要掌握全局只能先杀几个女眷,杀鸡儆猴才是。   在这满亭子的女眷之中,有谁能比雍政帝最宠爱的德贵妃更适合呢?   如此一想,元可贞顿时起了杀心,上前一步便想一刀往薛宝钗的颈子砍下。   但她方才举起了刀,只见史湘云上前一步,左手一把将薛宝钗拉到身后,右手高举起一物狠狠往她额角丢去。   元可贞虽侧身一避,但史湘云飞来一脚狠狠踢向她胸前,这脚她避之不及,顿时被踢中,万没想到这忠亲王妃生的娇娇弱弱,但脚力十足,元可贞顿时被踢的当场吐血。   「你!」那一脚劲道强劲,元可贞好一阵子都缓不过劲来,她心下大惊,由这一脚来看此人也是个练家子,虽不明白这忠亲王妃怎么成了练家子了?但只怕这事不好收舍了,当下勉强撑力想提剑先砍杀了忠亲王妃。   史湘云当下又是一块板砖抛出,元可贞连忙侧身再次避开,正狞笑之时,不料左侧方突然飞来一块板砖。   元可贞始料未及,当下被那板砖狠狠砸到,顿时倒地不起。   史湘云见状,连忙上前再一板砖往元可贞的后脑给她一下狠的,这下子元可贞当真是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了。   史湘云大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对那抢先一步丢板砖的孙倩倩竖起了大姆指赞道:「做的好!」   孙倩倩刷的一声,小脸蛋儿全红了,她虽然看不懂史湘云的那个手势,但她也知道史湘云是在夸奖她。   史湘云虽然只不过是轻赞了一声,但她却觉得比爷爷或爹爹的夸赞还要让她兴奋。小心肝噗通噗通的直跳,只觉得这一生之中没有比眼下此刻还要更得意的。   史湘云直接将华贵的外衣一脱,然后缠绕在胸前腰腹处,又随手拿了两块板砖道:「所有的人,马上跟我离开此处!」   说着史湘云拉着薛宝钗带头便离开了万春亭。   薛宝钗虽是吓的腿软,虽说这宫中步步惊心,但她可真没见过这般明刀明枪要夺人性命之事。   「快走!」史湘云又拉了薛宝钗一把,急道:「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这神武门的声音渐近,那怕是没史湘云这般好耳力之人,大多也依稀听见了些吵杂之声。薛宝钗小脸惨白,但瞧着史湘云坚定的眸子,不知那来的力气,一咬牙跟史湘云一般胡乱用外衣在胸腹间一缠,随意掂了两块板砖便跟着史湘云一起冲出去了。   史湘云走之前还不忘对孙倩倩说了声:「一起走!」   孙倩倩一双眸子亮的厉害,连连点头,当下也跟着胡乱抱了一叠板砖跟着冲了出去。   这德贵妃与忠亲王妃一跑,再加上孙家几个女眷也跟着跑了,众女眷们面面相觑,只略迟疑了一下,便效法起史湘云,将外衣缠在身上,捡起板砖,跟着冲了出去了。   有些女眷甚至比史湘云想的更多些,干脆拿着外衣当成兜子,兜了满怀的板砖,跟着史湘云一起离开万春亭绕过北五所往宁寿宫花园去。   有些太监连忙来阻止着,史湘云也不管那么多,只要是不认识的太监,有意阻止她们离开的,就干脆一个板砖下去,再加上之后各家女眷的无数板砖配合,顿时这世界就安静了。   不得不说,这专造给宫里用的板砖质量确实是极好的,不但轻,但又结实,那怕是孙家小孙女那般年纪的人都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抱着一叠板砖跟着一路从万春亭跑到古华轩中,史湘云拿它连砸了好些人都不见它破掉。   后来那家砖窑甚至被后来的乾兴帝亲赐名为御砖,下旨特供宫中,一直到数百年后,那家砖厂还以史后持砖砸人做为商标,申请世界专利,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大晋王朝有史以来的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皇子叛乱,史称『神武门之乱』,但又有不少史学家将之戏称为『板砖之役』。   而史后名言:『板砖在手,天下我有。』一词也逐渐广为人知,此名言一直流传到现世,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所谓严重扭屈的历史真相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覃言墨”,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琳琳”,灌溉营养液 +5 多谢“小雅”,灌溉营养液 +5 多谢“”,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葡萄树下的汪”,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腐女子”,灌溉营养液 +1 多谢“紫月”,灌溉营养液 +18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懒人一个”,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另外,不好意思的新文求预收:《红楼之老公你过来》拜托各位可爱的小天使收藏一下啦。 (づ ̄ 3 ̄)づ   ☆、复合弓现 (捉虫)   从御花园要到古华轩, 势必要经过北五所长巷,在经过北五所时, 这头所中人早就稍稍散的干干净净不说, 连大皇子与二皇子所居住的二所与三所也都是安安静静的,不闻半点声音, 活像二所与三所里也没了半个人般。   薛宝钗也查觉到有些不对, 张口想问,却因为一直被史湘云拉着跑, 跑的喘不过气来,完全没机会开口问, 但想着云妹妹也绝计不会害她, 方才要不是云妹妹, 只怕自己早就被元可贞给砍死了。   从北五所到宁寿宫花园,这一路之上史湘云早用探望负责整休宁寿宫的徒昭为由,亲自踩点过无数次, 三下两下便带着人顺着早看好的路径逃到古华轩中。   这江嬷嬷等人早在古华轩中等着了,不少人手持弓箭, 蓄势待发,橙儿身子更是挂了两袋子箭,一见到史湘云等人, 江嬷嬷连上迎上来问道:「主子,这是……?」   「宫变!」史湘云放下板砖,喝了一大口江嬷嬷奉上的茶水,随口回道。   她不及歇息, 连忙先看了一眼在容嬷嬷怀中还活活泼泼的闹着要她抱的小火娃,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是松了下来了。   在万寿宴时,她担心的不是什么即将来犯的敌人,也不是远在乾清宫的徒昭,最最担心的还是这个小人儿了。   虽说一开始便准备把小火娃抱到古华轩中暂且先躲避一番,但圣上第一个嫡出皇孙,一举一动都极为受人注意,若是数日不见,难免会让人起疑,最后还是徒昭想出了一个方法出来。   他让橙儿先行悄悄护着小火娃到古华轩,再让人将头所里的胖猫堵住了嘴,让江嬷嬷用大红襁褓把胖猫包裹起来,在黄昏及清晨时分,和史湘云抱着被装成小婴儿的胖猫在院子里走走闲逛,反正也没来敢来揭襁褓来瞧小皇孙,只要远远瞧去这襁褓的大小乍看之下差不多,又会动就够了。   只是这胖猫也懒了点,安安份份的让人抱在怀里固然是好事,但也不肯动上一下,完全不似那爱打滚乱闹的小火娃,逼得史湘云不得不伸出指甲尖给它捏一捏,那只胖猫才肯动上几下,虽然事后那只胖猫总是用着屁股对着史湘云,不过招不在老,有用就成。   另外一个是小火娃的口粮问题,这般幼小的孩子每二至三个时辰便得喂食一次,根本离不开娘。徒昭本想冒险让奶妈来喂孩子的,史湘云虽是不愿,但舍不得让小火娃饿肚子的情况之下,也险些允了。   最后还是庄子里进上的羊奶粉子才解决了这事,这羊奶粉子冲泡之后也能勉强混过一顿,味道虽然重了点,不过羊奶也颇为养人,非常时期,饿了二顿没人理之后,挑吃的小火娃也只能乖乖地给怂了,不愧是徒昭的儿子,果然肖似其父。   虽说是暂时跑到了古华轩,但外头还有敌兵将近,史湘云也不及哄着小火娃,只能重重地再亲了小火娃一口,将小火娃郑而重之的交给了薛宝钗道:「宝姐姐,炽儿就交给你了。」   「云妹妹放心!」薛宝钗接过孩子,郑重道:「我会用性命护着炽儿的。」   云妹妹还暪着她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云妹妹能把比她性命一般重要的徒高炽交给她,可见云妹妹对她的信任,这就够了。   史湘云微微一笑,和薛宝钗交换了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史湘云回头环视着跟着她一路逃跑到古华轩中的贵妇小姐们,除了孙倩倩之外只是有些小喘,但还能站立着外,其他的气喘嘘嘘几乎都软倒趴下。   这时下女子以贞静贤淑为主,大户人家的女子们本就极少运动,平日里至多也不过是在自家花园里走上一走便是了不起的运动了,方才因情况危急,这群贵妇想来是肾上腺素发作,方能跟着她一路从御花园跑到古华轩,眼下情况安定了,顿时都脱了力,只能或坐或卧的休息着了。   史湘云拿了莓儿奉上的复合弓和箭袋,微一沈吟,「大家就地休息,倩倩!」   「是!」孙倩倩宛如打了鸡血般的兴奋热情,连忙应道。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直望着史湘云,就等着她下命令了。   史湘云良心小小的疼了一下,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你跟着我去放太湖石。江嬷嬷,这些人便先交给你了。」   她顿了顿又道:「屋里一切且听德贵妃安排。」   「娘娘!」江嬷嬷有些不赞同道:「这太湖石让其他人放去便就是了,娘娘何需亲自出马呢。」   孙倩倩的娘亲婶娘们也捉着孙倩倩的手道:「娘娘!这关咱们家倩倩什么事情,何苦非要倩倩去呢。」   史湘云一把捉住孙倩倩的手,将孙倩倩的小手在众人眼前转了一圈,淡淡道:「因为她的手最小。」   当她在之前万寿宴上一直捉着小姑娘的手不放是真为了占便宜吃豆腐吗?   全怪某个蠢蛋,自称自己的算学有多好多好,结果计算错误,藏着按钮的那洞开的太小了,虽然她也可以用棍子勾到,不过这那有用人手去按来的安全稳当呢,况且让孙倩倩亲手来放太湖石,还可以把孙家拉下水,一举两得。   孙家人不明白机关之事,但也知道自己是扯进皇家阴私之中了,这淑妃一脉故然是早就知道了,但这忠亲王妃怕也不干净,不然那能那么及时带着她们逃到这古华轩中呢,不过这忠亲王妃终究是比淑妃一脉好些,没舍了她们。   「这关咱们家倩倩什么事呢。」孙母急了,连接拉住自家女儿,不让孙倩倩跟着忠亲王妃走,急道:「你们皇家的争夺关咱们什么事呢,何必牵连上咱们家倩倩呢。」   孙母此言一出,众女都有些人心浮动了,是啦,她们方才也是乱了手脚,都跟着胡乱跑了,其实这宫变关她们这些官家女眷什么事呢?   管他上头的位子谁人来坐,朝堂上还是得要有官员帮着治理的,也顶多就是自家相公的位子降上一降,终归不会伤及她们这些官家女眷的性命的。   史湘云环顾一圈,见人心浮动,沈声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你们的心思,我也明白,你们是认为无论这皇位是由谁来坐,这治理天下始终离不了读书人,总归还是要官员来帮着治理,也与你们这些官家女眷无关是吗?只要躲得一阵,出去之后,还是能继续做你们的大家太太是吗?」   史湘云这话一出,不少真有此心思的女眷脸上难掩尴尬之色,讪讪道:「老身只是觉得,这宫变是男人的事,与咱们女子──」   史湘云不待她说完,突然大喝道:「太天真了!」   史湘云也不跟大伙解释天真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好似高深莫测的冷酷一笑,随即头也不回的带着孙倩倩和几名之前挑选出来的宫人们赶去放太湖石了。   孙母虽是捉着孙倩倩不放,但孙倩倩这时一心只想跟着史湘云,那顾得上母亲的阻扰呢,连忙挣脱了孙母的手,跟上前去。   众官眷面面相觑,史湘云虽然只是大喝了一声『太天真了!』,但也惊醒了她们,谁能说这新皇一定能放过她们呢?万一夫君站错了队,或是顾着什么气节,她们这群女人还不是得跟着死,况且这外面都是些粗鲁的兵卒,万一要是对她们做了些什么……   这些官家女眷大多是熟读诗书之人,自然是知道史书中大凡改朝换代之时,那些女子的悲惨遭遇,被奸/污都不过是寻常之事,更甚者还有奸了后再杀的,杀了后再奸……等事,这大晋王朝开国之时为什么会有十男九弯之说,还不是因为开国初期的女子死的太多了。   众女眷们脑海里连想篇连,好些女子吓的直哭,最后一咬牙跟着史湘云干了!   史湘云先前脚踢元可贞,手持板砖砸人的英勇模样多少也鼓舞了她们,与其将性命指望在外面那群人的善心之中,还不如和忠亲王妃一般,自个拼上一把,不过就是拿板砖砸人吗,刚刚也不是没砸过,说实话,一开始故然是有些怕的,但砸多之后还真的挺爽的。   众女惊吓过后,便一鼓脑的跟着史湘云干了,不得不说,这古人的脑洞大起来,那怕是现代人也有所不及的。   直到后来,饶是自知自己不过是在装B的史湘云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那群娇弱的官家女眷怎么突然一心跟着她干了?不但如此,经过此事之后,无论史湘云说啥,这些女眷无所不从,在枕边风的作用之下,乾兴朝可说是帝皇与官员最为和谐的一个朝代,上下一心,到了后世之后仍是历史学家难解的谜团之一。   众历史学家在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最后只能将之归类为乾兴帝的个人魅力。   所谓被扭屈的历史再之一。   能来赴宴的女眷大多是五品以上的官眷,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之人,屋里几个老成的女眷略略讨论一番,这事到了眼下,也只有一条心的跟着忠亲王妃拼了。薛宝钗粗粗安排一下,像武将出身的女眷干脆将外面的大礼袍一脱,抱着板砖直接去找史湘云,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而文官出身的则是帮着烧热水,准备后勤了。众女虽然不懂兵事,但几个武将家出身的女眷则依稀记得父祖们曾说守城之时曾经用过用热水烫伤敌军一事,于是乎一堆女眷跑去帮着烧热水了,除了准备烫人之外,还可以拿来喝,跑了一路,大伙也都口渴了。   这古华轩虽然没什么柴火,但里头的家俱个个都是上好的木材,砸开了拿来烧也是成的。   夏嬷嬷与容嬷嬷等人见着这群素来娇弱的女眷们突然个个变成神力女超人一般,搬砖的搬砖,砸家具的砸家具,这眼睛都快瞪直了,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这世界变化太快,我等一时接受不来。还有,这古华轩里虽然没柴火,但有碳啊,各位夫人砸家具前怎么不先问问咱们呢?   史湘云带着孙倩倩等人先行放下太湖石,也亏得徒昭是负责宁寿宫的休整,方能先让人安排下这机关。孙倩倩一搬下机关,那原本遍布在古华轩羊肠小道两侧的太湖石便逐渐往前靠拢,将那羊肠小道给遮挡住。   太湖石,又名窟窿石,因波浪的冲击及水的溶蚀而在石上天然形成各种窟窿,形状各异,姿态万千(注一),徒昭让人在太湖石下做了机关,只要一按便可经由滑轮系统将羊肠小道两侧的太湖石滑到小道之上,刚刚好挡住了路。   古华轩本就不大,不过才小小的一进的院落,面阔三间房,什么东西厢房俱无,也亏得如此,进入轩中的小道并不大,在敌人来临之前将那古华轩给遮挡住了。   除此之外,徒昭还将太湖石上的天然孔洞扩大挖成箭孔,按着他们的计算,仗着古华轩的高墙之利,他们只需守着太湖石这一处,只需八个弓箭手轮流射箭防守,便可以防守住古华轩至少二个时辰没问题。   饶是孙倩倩不知外面情况,也听得见外面杀戮声不断,不时有着太监的惨叫声与宫女的尖叫声。   毕竟是年幼不知事,孙倩倩的小脸都吓的惨白了,但见着一身凛然气势,比任何人都要勇猛,持弓以待的史湘云,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有云哥在,她什么都不怕。   「云哥好厉害!」孙倩倩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为避免犯了忠亲王妃的忌讳,她们进宫赴宴之前早打听清楚忠亲王妃的闺名,危急之下,孙倩倩喃喃地念出云哥这个名词。   史湘云闻言微微一笑,反手轻拍了拍孙倩倩的头,把小姑娘逗的脸更红了。   史湘云只花心了一下下,注意力又放回外头的敌军了,听得外头士兵杂乱的脚步声,史湘云脸色微变,原以为这宫变乃是机密之事,应该不会有多少人手可用,万没想到这次宫变竟然来了不少人,她粗粗一估,外面少说也有好几百人。   她用着从史三叔那儿抢来的西洋望远镜一瞧,隔着太湖石,可看见兵卒从四面八方往古华轩处赶来,外面密密麻麻的均是兵卒,瞧其衣服,似是新任九门提督元明成的兵将,人人一脸彪悍之气,看得出是久经训练之人。   有些兵卒身上沾了血,怀里鼓鼓的,显然是抢了不少东西,那些士兵直往着古华轩跑,显然是知道她们躲藏在古华轩中。   虽说明知道徒昭让人特意修整古华轩之事暪不了人,加上她们一路跑来之时没有隐藏形迹,一路上好些夫人小姐的首饰花钿散落一地,被人发现了也不稀奇,不过那么快就让人发现总是有着几分郁闷的。   史湘云忍不住嘟起了小嘴。她一心注意着外面的叛变的士兵,倒是没注意到孙倩倩望着她的眼睛都快化为爱心形了。   孙倩倩小脸旁几乎都快冒出粉红爱心泡泡了,忠亲王妃……好可爱啊……   来人被这各种奇形太湖石一阻,瞧不清里头情景,不敢冒然靠近,只敢在外呼喝着:「交出皇孙,饶你们不死!」   史湘云眸中杀意一闪而过,复合弓拉满,一箭射出。   板砖之役在大晋王朝的漫长历史之中,说穿了不过是一群女眷不甘心被宫变兵卒所杀,愤而反抗的战役,历时极短,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短短二个时辰,但在大晋王朝的历史上却有着不可抹灭的地位,便是因为复合弓的出现。   复合弓,据闻由史后所设计,里头蕴含了滑轮系统与人体力学,甚至还包含了拉距曲线的计算,在那年代可说是绝对跨时代的作品,大大减轻了弓箭手拉弓时所需要的力量,也加强了弓箭手瞄准度,彻底打破了此后数百年的战争模式。(注二)   唯一遗憾的以当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习俗,这复合弓虽是史后所创,却不能以史后之名命名,虽是被乾兴帝赐名为复合弓,终究是大晋王朝史上的最大遗感了。   对此,史湘云只能说,什么史氏弓、穿云弓的都给老子滚,老子的脸皮还没那么厚啊!!!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出自百度百科太湖石 注二:出自箭术之书有关复合弓介绍 ============================== 读者“君非卿”,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雁宁鱼儿”,灌溉营养液 30 多谢“安诺、熙°”,灌溉营养液 3 多谢“喧嚣的人”,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范范”,灌溉营养液 5 多谢“覃言墨”,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取名废啊我”,灌溉营养液 3 多谢“星宝”,灌溉营养液 5 多谢“海盐芝士奶茶”,灌溉营养液 40 多谢“windlin”,灌溉营养液 12 多谢“挽手听风”,灌溉营养液 1 多谢“挽手听风”,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安诺、熙°”,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天晴无雨”,灌溉营养液 1 多谢“长月”,灌溉营养液 5 多谢“襎是女”,灌溉营养液 90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首战告捷   当史湘云一箭射中那人胸口时, 那人还一脸疑惑,不敢置信的看着古华轩处, 似乎还弄不清胸口这箭是从那来的, 直到他气绝身亡之前,那脸上一直是带着疑惑的表情。   史湘云首箭得利, 一瞬间, 无论是外面的叛军还是古华轩里的女子均都安静下来。   外面的叛军望着被史湘云一箭射死的小队长,均都是一脸懵逼。   论兵事, 他们都是专业的,自然可以看得出史湘云这一箭的力道有多强, 一箭穿胸, 那怕是他们里头最厉害的神射手都达不到啊。   这古华轩里的人不都是什么宫妃和官家女眷吗?不是说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娇娇弱弱的, 怎么会突然冒出了一只力大无穷的母猩猩了?这不宫庭!?   再想着一路上那掉落一地的头面首饰,似是要把他们引到此处,叛军越发怀疑自己中了计, 略略退了去,这古华轩处古古怪怪的, 万一是陷阱的话,他们不就白牺牲了?   古华轩众女也着实吓的不轻,虽说是宫变, 但除了先前被砸晕的几个太监之外,她们还真没见到血过,突然见到死了人,好几个姑娘吓的惊声尖叫。   「是女人的声音, 真的有女人!」听到这几声女子的尖叫之后,叛军惊喜地回神道:「有女人!是这儿没错。」   说着一伙人急急忙忙的冲上前,主子已经说过了,除了几位王妃与宫妃之外,其他未婚的女子谁抢到便是谁的。为了抢女人,他们拼了!   「笨蛋!」史湘云不及责怪那几个只知尖叫的小丫头们,一打手势,和橙儿、莓儿等人配合,数人手中弓箭不断,一轮箭雨之后,一口气射死了二十来个人,这才略略将叛军逼退。   见叛军退却之后,史湘云松了口气,一打手势,立秋连忙接过史湘云的位置,继续射箭。   史湘云方才有空转身,对那几个只知尖叫的贵妇小姐命令道:「回去!不要给我们添乱!」   「我想帮忙!」孙倩倩鼓起勇气道。她想帮她,她想和那些人一样站在她的身边。   「你们帮不上忙,回去!」危急之下,史湘云也没心思跟孙倩倩口花花,逗小妹子了,喝斥道:「回去!」   「……」孙倩倩咬紧下唇,虽是一句话也不说,但那站的笔直的身躯还有那倔强的表情已经说明她绝对不会离开。   史湘云双眼微眯,也没功夫管她了。「随你!」   横竖此处有太湖石阻着,一时间也不怕敌人攻过来。万一敌人攻了过来……早死晚死都是死,既然怎么都免不了一死,死在那儿也没差了。   听到史湘云允许她留下来,孙倩倩的眼睛一瞬间亮的惊人,虽是小小年级,但另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态。   孙倩倩一瞬间心情快乐到不知该用什么字眼来形容了,虽明知自己还身在兵乱危急之中,随时随地都会有没命的危险,但孙倩倩的小嘴还是忍不住高兴的扬起了。   不只是孙倩倩,好些原本打着做忠亲王妃侧妃的女孩,都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灼热目光看着忠亲王妃一箭又一箭的射出,不只是射在叛军的身上,也是射在她们的心口上。   这般的场景,这样厉害的女子,只怕她们这一生再也不会遇上,也永远不会忘记……   史湘云原本也没对这些女眷抱太大的希望,横竖只要不给她扯后腿就好了,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有些女眷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帮上了不少忙。   虽说是占着地利之便,再加上复合弓颇为省力,但连续射上好一会儿,那怕是再老练的士兵也会累的,更别提史湘云等人中除了橙儿与莓儿外,大多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太监,虽是事先训练过一阵了,但这体力始终跟不上来。   除了体力跟不上来的问题之外,大部份的人也逐渐难以承受那无形的精神压力了,一开始大伙射箭之时还有些胆战心惊,毕竟这是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好些原本上来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姑娘溱着箭孔看到外面的血流飘杵的景象大多吓的吐了。   不只是他们,就连史湘云自己都有些恐惧,她在前世虽然也曾混过一阵子,改邪归正之前也曾砍过人,但她那时砍人可都是有分寸的,专挑些死不了人的地方砍着。但这次射箭可不同,这可是货真价实会要人命的,只是想着古华轩中的小火娃,史湘云强忍恶心,一箭又一箭的射出,到后来几乎是麻木的射箭了,什么准头都顾不得了。   橙儿与莓儿本就是暗卫出身,暂且不论,立秋与立冬也是心志颇坚之人,那怕一开始有些害怕,但护主之心胜于一切,这才勉强撑了下来。   只是这心志虽然逐渐磨的坚狠了,但力气却是始终跟不上来了,射到最后就连史湘云都有些提不起力来了,更别提别人。   孙倩倩也是个乖觉的,只要史湘云略略歇了手,连忙上前又捏又按的,除了孙倩倩之外,还有好些家的女孩大着胆子溱上前来,不时给史湘云喂水擦汗,服侍的比立冬、立秋还要仔细。   众人看了暗暗黑线,这几家人对昭殿下身旁的女官之位是有多大的企图心啊,把家里的姑娘教的比一般女官还要出色。   史湘云等人撑了好一会儿,眼见这轮班的时间越来越短,饶是不懂军事之人也知道史湘云等人有些撑不住了,一老妇默默观察许久后,突然开口说道:「王妃娘娘让老身来吧?」   「你是……」史湘云瞧了那老妇一眼,因为所有人跑了一路,这脸上身上脏的完全不成样,史湘云这注意力又尽放在漂亮妹子身上,一时间还真认不出这是那位。   「老身夫家姓赵。」那老妇笑道:「我夫君镇守边关之时,也曾跟着打过北戎人。」   「原来是赵老将军的遗霜。」史湘云恍然大悟道,这赵老将军生前在军中也算是颇为受人敬重的传奇,在史家之前一直镇守着边关,要不是赵老将军无嗣而终,只史家也没机会接触到边关兵权。   她随手将复合弓递给了赵老诰命,问道:「会用吗?」   只见赵老诰命熟练的上箭、调整、拉弓,一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轻松的让史湘云都怀疑碰上老乡了,她见史湘云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淡淡笑道:「老身在一旁见娘娘用了好些次,瞧多了也就会了。」   终究还是年纪大,手生了点,要是在以前,只怕她玩的比王妃娘娘还转。   「好!」史湘云点点头赞道:「不愧是赵老将军的夫人。」   赵老诰命微微一笑,豪气顿生,「娘娘且休息一下,让老身们来。」   赵老将军的外号叫赵猛虎,但无人知道,在老虎之上,还有一个更可怕的生物,叫做『母老虎』。今日就让这些乱臣贼子瞧瞧母老虎的厉害!   不少人见着赵老诰命亦帮着杀敌了,也有些懂得骑射之术的诰命夫人鼓起勇气,跟史湘云等人要了弓箭来帮忙,毕竟这复合弓用不了多少力气,那怕是一般女子也可以拉得开弓,只是大多射不了几箭便得休息换人了,能撑过一盏茶者甚少。   虽然只有少数几人是认认真真的在射的,大多是闭着眼睛胡乱射,不过架不过弓箭量大,史湘云又安排了真懂射箭和溱数之人交互配合着用,再和赵老诰命及橙儿、莓儿几人补漏着,几场箭雨下来,逐渐可听见外面的士兵是越来越少了。   在兵法有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用在战争之上也是如此。史湘云等人用的弓箭具有远距离杀伤力,能远远的杀敌在外,避开了与叛军短兵相交的危险。   毕竟史湘云这边防守的人不是女子便是太监,气力上本就没有男子充足,又不过是粗粗训练过罢了,若真是明刀明枪的对打,断是不及叛军这等饱经训练的士兵。   叛军们虽然想冲上前,但这太湖石上的箭洞方位安排的极为巧妙,看似零散,但其实是经过史湘云与徒昭的精密计算过后而挖出来的箭洞,无论叛军怎么小心,都避不开从箭洞中射出来的箭。   叛军们的心里是委屈的,这群大户人家小姐的脑袋里装些什么东西啊?乖乖的待着等他们来抢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要跟他们死拼呢?要拼的话到床上拼有多好啊?要拼多久他们都奉陪,玩刀弄箭的不适合姑娘家啊。   而且这群人作弊啊!箭雨源源不绝,一般作战那有可能有这么多箭给你使的,一场战役之中,一名士兵能配上一袋子箭就不错了,除非是最好的弓箭手才有可能比常人多配上一袋子箭。   按着他们估计,古华轩里的人平均每个人至少射了四、五袋子箭了。这分明是用钱砸人吗!   叛军们很委屈,只是叛军们不说。   几轮箭雨之下,叛军们竟然死了一小半,眼见古华轩久攻不下,叛军头子们一商量,干脆派了一队人绕到古华轩后面,想翻墙进来了。   不过这古华轩宫墙之高,竟比乾清宫的宫墙还要高上三分,那怕拿了最高的梯子来也差了一大截。   叛军除了骂这皇帝老子败家之外,也只能寻了几个攀爬功夫最好的小兵一点一点的爬上宫墙,再拉人上去,眼见这成功在即之时,那小兵竟然脚一滑,从宫墙上跌了下来,从那么高的宫墙跌下,那小兵连声痛都来不及嚎,便因为摔破脑壳而气绝身亡。   连接摔死了二个小兵之后,那些叛军定睛一瞧,这才发现那宫墙屋檐之上竟然被人刷满了油,让人压根站不住脚!   「妈蛋!有钱没地方花的皇帝老子!」饶是最冷静的叛军头子也忍不住咒骂了,墙都建的那么高了,还在墙头上洒油防贼,京里有那么多贼敢来偷皇帝老子家里的东西吗?   叛军们顿时觉得心好累,这古华轩里头的真的是女人吗?京城里的水真是太深了!   眼见宫墙爬不了,一群叛军只能摸着鼻子回到古华轩前那羊肠小道处了。   一群叛军们一商量,竟然就地取材,顶着被他们砍死的太监尸体上了,本来这攻防战应该是由骑兵同样回以弓箭回射来压制对方射手,但这次进攻谁会想到在紫禁城内骑马奔驰?压根就没有半支骑兵跟着来。(注一)   莫说骑兵了,就连攻城车都没备上一台,更别提防止被箭射中要害的厚棉衣了,众叛军只能就地取材拿太监宫女的尸体来挡了,反正这箭也射不过太监尸体,不过就是一头一脸的血,恶心了点。   「云哥!不好了,他们又来了!」几个负责警戒的小丫头们吱吱喳喳的叫着。其中声音最大的莫过于侍郎家里的胖丫头。   胖丫头冲到史湘云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道,其中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给史湘云按摩的孙倩倩,两女眼神交会的瞬间好似有火花并溅。   本来『云哥』一词不过是孙倩倩私下说着的,但不知怎么的给其他家姑娘听道了,不知不觉间,竟然一群小丫头们都对着史湘云叫云哥了。   史湘云听到胖丫头一叫,连忙溱上前一看,见着那群叛军把那些太监和宫女的尸体挡在前头,一步一步的逼近过来。   「哼!」史湘云冷笑,「这群家伙学的倒快。」   不愧是专业的士兵,反应果然及时。   「怎么办啊!云哥!」孙倩倩纤腰一扭,一屁股把胖丫挤开,溱到史湘云跟前紧张问道。   胖丫头气的直拿指甲尖尖偷捏着孙倩倩的腰。   「不急!」或许是随着禁军来救的时间一步步接近,史湘云也有了调笑的心情,「想看烟花吗?」   「想!」胖丫与孙倩倩瞬间神同步,不约而同的点头,一双眼睛专注的看着史湘云。   「那咱们来放烟花吧!」史湘云一拍手,马上就有人送上用竹筒所制,还拉着一截引线的自制手榴弹过来。   史湘云对两个小丫头眨了眨眼,笑道:「仔细看哦。」   史湘云掂着那自制手榴弹,点燃后往上一抛,用着最标准的棒球手打击姿势,一棍狠狠的击打出去,直落到叛军阵营里。   接着便是一声震天巨响……   开玩笑,穿越者不搞个□□出来,那还像个穿越者吗。   当徒昭和史鼎带着禁军赶到古华轩时,叛军早就被史湘云等人清除的干干净净了。不但如此,赵老诰命还带着几个武将家的女眷在那清扫战场,碰上还有力气□□的,再送上一箭,助他早登西方极乐世界。   而史湘云则是被一群小妹子拥护着,舒舒服服的在古华轩中休息。胖丫头在身后捶肩,孙倩倩在一旁按着右手,左手边是尚书家的小女儿,帮着给史湘云上药,侧边还有一个据说是新科状元的妹子,端着茶小心翼翼地喂给史湘云喝,正前方还有薛宝钗抱着小火娃,娇声细语的跟史湘云说话。   一群妹子尽心伺候着史湘云,就连立冬和立秋都没站的位置了,更别提徒昭。   徒昭张大了嘴,许久都合不起来,妈蛋!这简直是最可怕的恶梦,一群小妖精来跟他抢娘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编的 ==============================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狸花喵呜”,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君非卿”,灌溉营养液 60 多谢“淮南以北”,灌溉营养液 20 多谢“荦荦”,灌溉营养液 5 多谢“吉那桑”,灌溉营养液 1 多谢“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紫梦”,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紫梦”,灌溉营养液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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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直忙到半夜才诸事底定。徒昭只觉得今日一日着实是他有生以来最心累的一日。乾清宫里一团麻乱不说,就连后院也险些失火,头上帽子差点变色,真真是有生以来最恐怖的一日。   史湘云也着实累的厉害,胡乱用了晚膳后,便迫不及得的追问起徒昭乾清宫中所发生的事了。   当然,第一件要弄清楚的便是……   「你怎么成了太子了?」史湘云急忙问道。   别当她耳背听不清楚,方才她听的清楚明白,二叔和三叔唤着徒昭为太子,还尊称她为太子妃。二叔和三叔可不是个胡乱说话之人,会称徒昭太子,想来必定是雍政帝亲口所说,可是论长、论嫡,怎么都不该论到徒昭啊!?   说到此事,徒昭难掩闇然之色,「太子三哥薨了。」   「啊!?」史湘云张大了小嘴,好一会儿回不了神,徒辰阳死了?怎么一回事啊?   徒昭长叹一声,缓缓道来……   乾清宫内虽然不如古华轩外腥风血雨,但惊心动魄之处却更加有之。   自从叔公那处得知宫变的消息之后,他有猜过许多人,猜测过是不是六皇叔和九皇叔?甚至还猜测过是不是太子?但他说什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那素来不怎么起眼的大哥与二哥,更没想到想当黄雀的人那么多,太子和四叔父子不说,就连太上皇也不知何时清醒过来,起了当老黄雀的心思了。   那时候……   这乾清宫赐宴不像薛宝钗的御花园赐宴,因为带着相看之意,所以较为随意了,乾清宫赐宴分内外两处,大臣们都位于外殿处,而内殿则是皇家子孙外加二三个年过六十且在一品以上的老臣们被特许进入内殿之中。    或许是因为大皇子与二皇子有些得意忘形,这万寿宴的气氛便有些不好,太子又似是若有所思,在宴席上一直神不守舍,被雍政帝斥责了好几次,那怕是完全不知发生何事的大臣也觉得有些不对,好不容易挨到了酒过三巡,猛地,便听见乾清宫外一阵吵杂。   除了侍卫的喝斥之声,还隐约可以听见一些刀剑相交的声音与太监特有的刺耳惨叫之声。眼见情势有些不对,高允向雍政帝请示后,急忙让人关上了内外殿之间的大门,又命人将太上皇扶进内容休息,偏生太上皇此时竟闹起了性子,说什么也不肯进去,雍政帝眉头一皱,挥了挥手由着太上皇在此处待着。   见这殿门一关,外头的刀剑之声不绝于耳,宫殿之中众人脸色大变,特别是那几个特许进入内殿的老臣们,难不成这千百年来,难得碰上一次的宫变当真又被他们给碰上了?为何会用上一个『又』字呢,因为那些被特许进入内殿赐宴的老臣们可是曾经经历过太上皇时期的大皇子宫变的。   想着之前的大皇子宫变,再想这次不知是什么皇子的宫变,连续碰了二次宫变的老臣们暗暗黑线,他们是何等的楣运啊?还是这大晋王朝的风水不太好,一而再的并上皇家阴私,是不是该辞官回家卖烤红薯算了。   众大臣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徒昭当下便坐不住了,身为皇子可以带着刀械入宫,只是自大皇子宫变之后,为了避嫌,已经有好些年不见皇子带刀入宫了,这次他难得的犯了一回蠢,硬是带了腰刀前来。   徒昭心下着急,当下把腰刀往身前一横,跪在雍政帝前面急道:「父皇,乾清宫外怕是出了些乱子,儿臣恳请父皇先避开,保重龙体才是。」   「起来吧。」饶是已然对几个孩子们冷了心的雍政帝也不禁感慨道:「你倒是个孝顺的,比你几个哥哥强的多。」   众人心中一惊,雍政帝这赞赏中透露出太多意思,这忠亲王比大皇子与二皇子强也就罢了,但怎么能被评价说比皇太子强呢。   只是忠亲王一心保护圣上,此情此景,众人任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暂且按捺着。   众人好奇的瞧了皇太子一眼,只见皇太子一脸阴沈,似是颇为不满。   徒昭又急道:「恳请父皇先行离去吧,且待之后再来捉拿这些乱臣贼子!」   乾清宫门外虽然刀剑声不断,但宫后却是静稍稍的,不曾听闻半点声音,想来那些叛军一时间没打到那儿,乾清宫后有好几条专让太监宫女出入的暗道,眼下也顾不得什么,先行离去方为上策。   雍政帝微微点头,似是也有些意动,「罢……」   一句未完,便见大皇子急忙说道:「且慢!」   众人的目光顿时望向大皇子,尤其是雍政帝利眸如鹰,好似在审视着大皇子,大皇子被瞧的面上神色有些不安,欲言又止,整个人直颤抖,捉着酒壶的手更是抖的厉害,显然是内心有鬼。   看着这般的大皇子,雍政帝眸底一抹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原以为这长子不过是有勇无谋之辈,万没想到临到事时,他连他那唯一长处都没了,以老大的心性,那怕坐上这皇位也绝计坐不稳。   只听『当』的一声,二皇子突然将面前酒壶重重摔碎在地上。   二皇子的动作着实明显,神色间有着一抹狠绝,完全不似是失手摔碎。徒昭心中一寒,虽觉得今日大哥与二哥的行为有些怪异,但他说什么都想不到会是他们二人,毕竟这些年来父皇一直偏心着他们,若说是皇太子,只怕他还有几分相信。   徒昭还不及说些什么,便觉得身旁一道劲风袭往雍政帝处,还有雍政帝的一声惊呼。   徒昭下意识的侧身对准男人最痛之处反脚一踢,使出了云妹妹亲传的『绝子绝孙脚』。   为了不被娘子一脚癈了,徒昭这些年来可是有认真跟史三叔学习『反绝子绝孙脚』的,多年下来,这武功底子本就练的不错,再加上这些年来,史湘云只要一心气不顺便拉着徒昭去练功。   虽说徒昭碰上认真的云妹妹,只有挨揍的份,但他这些年来也不是白被史湘云打的,硬生生从一个只有三招把式的花架子,被史湘云给打成一代高手,虽及不上史湘云这般高高手,但寻常三五大汉压根便近不了他的身。   那刺杀雍政帝之人不过是一个普通太监,虽然似是也有练过几招,但和徒昭这个长期被迫陪练之人相比,终究是差了些,不过一会儿,便被徒昭赐中了胯/下,那太监惨叫一声,双手捂着下/身,痛到在地上打滚。   他是真太监,可不是假太监,但那怕是真太监也受不了这阉后再阉的痛苦啊。   徒昭还不解气,冲上前又在对准某处狠踢了好几下。直踢到那太监口吐白沫晕死过去,方才停脚。   好些大臣看着感同身受,忍不住身子略缩了缩,饶是雍政帝也有些嘴角微抽,怎么这招和那史家女闻名全宫的那招好生相似……   雍政帝利眼如刃,扫了大皇子与二皇子一眼,但见两人均都刹那间变得脸色惨白,身子抖的厉害,望向雍政帝的眼神隐隐有着恳求之色。   乾清宫外刀剑相交之声渐歇,众人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突然听到宫外说道:「叛贼已诛,王子腾求见圣上。」   雍政帝还未开口,原本一直安静不语的皇太子突然高声道:「快开宫门,让王将军进来!」   徒昭一惊,此时此刻,这王子腾怎么会在此?他不是应该在天津吗?他忍不住瞧了雍政帝一眼,但见雍政帝面色平静,徒昭若有所觉。   雍政帝既未发话,皇太子又下了命令,宫人面面相觑,打开了宫门,让王子腾等人进来。   「王将军来的正好。」皇太子亲自上前迎接王子腾等人,「安亲王、和亲王,还有忠亲王三人谋反,王将军快速速将这三人拿下!」   徒昭闻言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徒辰阳,万没想到,他那好三哥连他也不肯放过。   王子腾哈哈大笑,携着元明成之手一起进来。   徒辰阳一见那元明成,当下脸色大变,转身想逃,但却被王子腾身旁的人给制住,不禁如此还被王子腾手下人的捆的结结实实的。   不禁如此,就连雍政帝也变了脸色。   徒昭几乎想仰天长叹,这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吗,皇太子想做黄雀,父皇也想做黄雀,结果螳螂和蝉合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总觉得写的不太好。目前先这样了,以后如果有灵感时再修改吧。 ============================== 读者“毒虫”,灌溉营养液 +1 读者“123木头人”,灌溉营养液 +5 读者“飞天竹蜻蜓love”,灌溉营养液 +5 读者“ら骨zlぺ里的傲气”,灌溉营养液 +20 读者“天下大同”,灌溉营养液 +5 读者“fengqiangwei”,灌溉营养液 +4 读者“落木萧萧”,灌溉营养液 +5 读者“葡萄树下的汪”,灌溉营养液 +1 读者“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读者“丢丢”,灌溉营养液 +1 读者“resawder”,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终于结束   「然后呢?」故事听一半徒昭就突然住了嘴, 史湘云忍不住追问道:「然后呢?」   徒昭暗暗黑线,你家男人差点就没了命, 你还真当成故事听啦!?虽说是如此, 但徒昭也知道云妹妹当时的处境只怕比他还危急三分,不说别的, 乾清宫里死的人可远远不及古华轩外死的人数了, 念及此,徒昭耐着性子继续说道。   原本大皇子与二皇子还以为自己完蛋了, 见到元明成进来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二皇子拉扯着大皇子急忙赶到元明成那处笑道:「元兄弟果然厉害, 竟连王将军也说动了。」   大皇子一直沈默不语, 忍不住回头瞧了雍政帝一眼,他做为长子,自小便受到雍政帝的宠爱, 要不是被皇太子逼迫的紧了,他也不会做出宫变之事。想到甄太贵妃与六叔和九叔的惨状, 大皇子一咬牙,不再看向雍政帝。   二皇子钭眼睨视着皇太子,暗暗觉得当日下了一步狠棋, 弄死王熙鸾的决定果然正确,这王熙鸾一死,王子腾这条疯狗果然是谁给的利益多便跟着谁了。   二皇子没注意到元明成一脸嘲讽,身子一侧, 和身旁的老者一起,绕过了大皇子与二皇子两人,压根没把二人当回事。   王子腾望着大皇子与二皇子,一脸狰狞,森冷的杀意毫不遮掩的直扑着两人而来,大皇子有所惊觉,喝斥道:「还不退下!」   「嘿嘿。」王子腾冷笑,反手一刀直接劈上了大皇子,直力道之猛,竟然将大皇子劈成两半。   「啊──」二皇子吓的放声尖叫,连滚带爬的想逃走,却被王子腾从背心一刀钉死在地上。   大皇子与二皇子那怕做了不臣之事,但终究是皇子,众人万没料到王子腾竟会如此大胆的下狠手连杀两位皇子。饶是意图谋朝篡位的元明成都惊愕住了。   太上皇与雍政帝不约而同的瞿然站起,太上皇不再隐藏自己己然清醒的事实,望向王子腾的眼神中满是怒火。他表面上是和皇太子合作,但内里早打定主意要趁乱将皇太子打成叛军,扶持其他皇孙上位,再以太上皇之名架空新皇,这有勇无谋的大皇子便是他心中的上佳人选,万没想到尽然会这样死在王子腾的手上。   徒昭因为夏德全之事一直注意着太上皇处,见太上皇愤怒,不见半点先前的失智之色,心下顿时明白,又来一只老黄雀。徒昭掰着手指数了数,再来一只黄雀的话就可以溱一桌麻将了。   雍政帝倒没有注意到太上皇处,他一心只注意到两个惨死的儿子,原以为这父子情义已绝,但毕竟是自己疼爱过,亲手养育过的亲生儿子,见着两个儿子的死状,雍政帝难掩伤痛,怒道:「王子腾你好大的胆子!不怕朕诛你九族吗!?」   「哈哈哈~~~」王子腾仰天长笑,「我唯一的女儿惨死,我亲手毒杀了爱妻,侄子已夭亡,侄女儿也疯了,我那来的九族给你诛?」   他现在无亲无故,孤家寡人一个,有何事做不得,有何事不敢做。   听闻王子腾亲手毒死自己的妻子,元明成眉头微皱,略略退了开来,他在收拢王子腾之时也略略调查了一下,和时下之人不同,王子腾是出名的爱家之人,家中就一妻一女,莫说姨娘了,连半个通房都无,对老妻也是极为敬重,今日竟然会毒杀其妻,可见其当真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而来,念及此,元明成心下顿时有股不祥之感。   果然,王子腾瞧了元明成一眼,眸子尽是惊人杀气,脸上尽是斩杀大皇子与二皇子后沾上的血,显得越发狰狞疯狂,王子腾貌若疯虎,但语调却是出乎意料之外冷静,「你们父子两为了一已私心,杀害我女儿之时可有想到会有这一天?」   王子腾竟然知道!?元明成暗道不好,他大喝一声,抽出腰刀想先发夺人,先把王子腾砍杀了,却见王子腾从腰后取出一物西洋□□,往他肚腹处开了一枪。   只听『蹦』的一声,元明成顿时仰天而倒,肚腹间破了一个大洞,不注往外流着鲜血与肉块,有经验的人一望便知那些是内脏碎片。中了□□本就难救,内腑又被打烂了,眼见是不活了。   元明成似是也知道这点,面上惊骇之色不减,「你可知我……我……」   他可是皇孙啊!是将来的皇子,甚至是皇帝,怎么能──   元明成话语未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往后一倒,显然是不活了。他说什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自掌管平安洲之后便一直在谋画着,万没想到离大事就只差一步,竟然就这样莫名死在王子腾手里。   他不甘的望着雍政帝底下的龙椅,那个位子本该是他的。   「成儿!」元明成身旁一老者惊怒道:「你竟然杀了我儿!来人!快杀了王子腾,他……他杀了──」   那老者好似有些卡住,突然大喝道:「杀了皇孙!」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惊愕,元明成啥时成了皇孙了?徒昭更是觉得此人的声音好生耳熟,一时间想不出自己何时听过此人的声音,正思索时,却听见太上皇冷哼一声,说道:   「好个老四。」   不只是徒昭,就连雍政帝瞬间恍然大悟,这事一开始便觉得好似有四皇子的手笔,只是四皇子当中病的厉害,完全不醒人事了,怎么想都不觉得他还能搞风弄雨,也就罢了,万没想到四皇子府中那人竟然是假的。   「原来如此,朕总算明白了。」雍政帝开口叹道。   他一直想不明白,这元明成是为何放弃大好前途,来跟着做这谋逆之事,原来如此。原来这元明成是老四的儿子,怪不得一心帮着老四,毕竟这再怎么执掌一方的大将军也远不及皇子,甚至是未来的帝皇来的风光啊。   「来人!来人!」四皇子吼着,「王子腾杀了皇孙,杀了皇──」   一语未完,只见王子腾把四皇子一枪爆头。   见到王子腾身上竟有着可以连发的西洋火器,众人无不变了脸色,俗话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功夫再好,一枪撂倒!这一枪指的便就是□□。   只是这□□虽然厉害,却有一项限制便是一次只能发一颗,之后便得花上不少时间重新填装□□,方才王子腾手持□□之时,众人虽然惊惧,但也没怎当一回事,毕竟这□□一次只能一发,王子腾杀了元明成后,这□□便没了作用了。但万没想到王子腾手上的西洋□□竟然能够连发,众人无不变了脸色。   唯一明白王子腾手上那西洋连发□□怎么来的徒辰阳暗暗后悔着,这玩意是他花了大钱与西洋人买来的,又下了功夫好生改造它,为的是防身之用,早知道这玩意会用到自己身上的一日,他说什么都不会把这玩意借给了王子腾。   雍政帝下意识的把徒昭往身后一拉,而高允亦连忙上前一步挡在雍政帝身前。   太上皇做了一个手势,只见乾清宫内室突然冲出了一群禁卫军,乍见这么多人从乾清宫内室中冲了出来,徒昭着实吓了一跳,他们在乾清宫内饮宴如此之久,竟无半个人发现有这么一队禁卫军在乾清宫内室之中,这也罢了,为首之人竟然是史家兄弟!   史鼐与史鼎带着人将王子腾等人团团包围,直围了三圈,见把王子腾团团围住之后,史鼐与史鼎对着雍政帝恭敬的行了一礼。   「臣史鼐/史鼎参加圣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雍政帝微微颔首,得意的目光瞄了一眼太上皇,而太上皇身形微晃,似是受到了打击。   「好个史鼎!」太上皇咬牙切齿道。   万没想到他棋差一着,这史家竟然背叛他投向雍政帝!   太上皇眼眸微眯,眼下只能希望老四让高允下在雍政身上的毒有效了,他和阳儿之间早有协定,只要雍政一死,徒辰阳继位,他助他稳定大局,便可共享天下。虽则阳儿并不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但眼下也只能将就,且待以后了。   徒昭亦万没想到史二叔与史三叔竟然有份,再想着自己和云妹妹之前千方百计想要暗示史三叔这宫变一事,徒昭忍不住暗暗为自己叫屈,云妹妹老说这宫里人尽是人精子,照他看,在宫外人的脑袋也不差,至少他那时完全没发现史三叔是在作戏着。   见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被禁卫军护住了,雍政帝才松了一口气,喝道:「王子腾,你好大的胆子!」   王子腾狰狞笑道:「嘿嘿。我王子腾烂命一条,何惧之有。」   除了王子腾之外,那些王子腾带来的人手虽难掩惊慌之色,但仍尽心保护着王子腾,只是人人面上均露出不安之色,显然也没料想到今日之事。   徒昭见状,深吸一口气,喊道:「放下武器,跪地投降者不杀!放下武器,跪地投降者不杀!」   他和云妹妹分析过好几次,无论是谁,面对谋朝篡位之事多少都会有些恐惧的,毕竟这事一但捉到便是诛九族之祸,只是想着富贵险中求,人人贪着从龙之功罢了,既是利益所驱,当利益不再之时,这人心便就散了。   只是因着诛九族之罪,所以叛军最终也只得拼命罢了,与其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不如在占上风之时,略略收手一把,饶其一命,说不得能有意外之效,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过这招也只有徒昭以皇子身份所说有效,像史湘云这般躲在古华轩中,这见不到人,又知道对方不过是个女人的情况,这王八之气就差了些……   史湘云郁闷的躲在墙角画圈圈中,左手默默地对这男尊女卑的社会比了一个高高的中指,这万恶的旧社会!   果然,好些跟随着王子腾与元明成士兵听到徒昭这话之后都不免动了心思。是啊!他们只是跟着将军,怎么会想着要谋朝篡位呢,只是被逼进了宫,不得不为之罢了。   而且元明成已死,王子腾又势如疯狗,连皇子和皇孙都杀了,这跟随的主子都没了,他们拼死拼活的做啥。   逐渐的……一个接着一个兵卒抛去了手中的兵器,跪地口呼万岁。   雍政帝等人也颇为讶异,雍政帝赞赏的看了徒昭一眼。   雍政帝一挥手,便有好些人想冲上前压制住王子腾,眼见这大势已去,王子腾不怒反笑,反手将枪口对准了徒辰阳,喝道:「谁敢再过来,我便杀了他!」   徒辰阳毕竟是太子,禁卫军投鼠忌器,便不敢行动。雍政帝眼眸微眯,虽然徒辰阳已起了心思,但终究是弑子不吉,为了名声计,徒辰阳可以意外死,但不能明着杀他,要不是这鬼物在朝堂之上素有贤名,无法轻易癈掉,他又何必陪着下这个局。   不能怪他对徒辰阳起了杀心,毕竟这徒家天下,断是不能交于鬼物之手。   雍政帝虽心知不能亲自下令,但也不愿就此放过徒辰阳,干脆沈默以对。   能在朝堂上打滚那么久的,那个不是人精子,那会不知雍政帝的心思,这皇太子亲迎王子腾本就有着古怪,只怕这逼宫之事,皇太子也是有份的,再想着这王子腾是徒辰阳的岳父,说不定两人之间有什么密谋,当下史鼐与史鼎微一沈吟,一挥手让禁卫军步步逼进。   当然他们也是多少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大皇子与二皇子已亡,皇太子又有逼宫之嫌,雍政帝的几个儿子之中,不是死了便是年龄幼小,剩下来的不就只剩他们史家之婿──徒昭了吗。   徒辰阳见势不对,急忙喊着:「岳父大人,我可没有对不起鸾儿啊。」   他自认,王熙鸾自嫁给他之后,他对王熙鸾虽然不算是独宠,但对她也算是不错了,省亲那日还特地陪她回了一趟娘家,一般为妾的女子那能有夫君陪伴回娘家的理。   提到王熙鸾,王子腾眼眸微闇,凭心而论,皇太子待鸾儿虽非极好,但也算不错了,也因如此,才使得鸾儿对他情根深种,临死前想的仍然是这人。想到鸾儿临死前只求握一握皇太子的手,王子腾眼眸微眯,「你就下去陪鸾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王子腾好似成了小马哥啊。 =================================== 读者“挽手听风”,灌溉营养液 +1 读者“翎”,灌溉营养液 +1 读者“暮雪念安”,灌溉营养液 +10 读者“爱啃书的胖虫子”,灌溉营养液 +10 读者“丢丢”,灌溉营养液 +1 读者“毒虫”,灌溉营养液 +1 读者“XIAXIA”,灌溉营养液 +110 读者“瞄一下”,灌溉营养液 +50 读者“丢丢”,灌溉营养液 +1 读者“爱啃书的胖虫子”,灌溉营养液 +10 读者“丢丢”,灌溉营养液 +1 读者“吉那桑”,灌溉营养液 +27 读者“天天唱歌的小LU”,灌溉营养液 +110 读者“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晋江军校   虽然非常不赞同云妹妹什么宫里人人都是人精子, 心肝都比常人多几窍之说,但……发现人人都有后手, 一堆人等着当黄雀, 就他乖的像小白兔一样,徒昭难免郁闷了。   皇祖父被父皇亲自送到了宁寿宫中, 就连甄太贵妃等人都一起送了进去, 还有六叔与九叔也以侍疾之名被押送进去。父皇虽然没说什么,但徒昭心知皇祖父等人怕是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余生被关在宁寿宫中故然清冷寂寞, 但总比没了性命强些,太子三哥也就罢了, 但大哥和二哥是父皇亲手养大的, 平日行事向来偏心两人, 虽说这次两人有了不臣之心,但终究是自己的亲骨肉,怕是不忍之心多些, 瞧父皇瞬间老了好几岁的样子,可见得父皇是当真为了大哥与二哥之死而伤心。   眼下雍政帝还未从几位皇子过世之事缓过来, 待回过了神,暗地里推动这场宫变的六叔和九叔绝计讨不了好,雍政帝不好弑亲, 自有乖觉之人会为父皇出气,这主六叔与九叔的家人在慎郡王与恂郡王府中绝计讨不了好。   徒昭让人先行一步把贾探春从慎郡王府中领出来,让人交给了贾宝玉,也算是还了贾家的通报之情了。   这场宫变, 皇家人死亡惨重,唯一庆幸的是,皇祖父虽然查觉叔公背叛他一事,但终究是没下狠手要了叔公的性命,只是把叔公关了起来罢了。   徒昭则是趁机把夏德全要了过来,他犹记得去要叔公之时,父皇那似明非明的眼神,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倒是个有孝心的,很好!」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吓的徒昭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不过是要个老太监竟然被雍政帝以孝赞赏之,想来他和叔公的关系,父皇早已经知瞧了。   不过徒昭转念一想也明其理,父皇查觉也是迟早之时,莫说叔公的家产大多都到了他的手上,之前叔公拼了命的助他,父皇若要是没查觉出一二那也不是父皇了。这世上只有圣上不想知道的,不会有圣上不知道之事。   一听得徒昭要到了夏德全,史湘云喜上眉稍,连忙让人在头所里整理出一间干净且靠近主院的院子让夏德全暂住着。非但如此,还和徒昭一起亲自去瞧了瞧夏德全,叔公助她们极多,要不是叔公,小火娃绝计生不下来,况且叔公又是她们的长辈,她亲自去安排一番也是应该。   夏德全虽然人消瘦的厉害,精神也有些不济,但见着徒昭和史湘云还是极为喜悦的,亲自跪迎道:「老奴给太子,还有太子妃娘娘请安。」   「叔……叔……」徒昭强忍下险些脱口而出的称呼,但终究是忍不住伸手扶住了夏德全,不让他下跪道:「夏爷爷且好生休息,夏爷爷在我幼时照顾我许多,昭儿眼下有能力了,自当回报一二。」   「好!好!好!」夏德全紧紧回握住徒昭的手,久久不能言语,原以为自己这次怕是死定了,万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见到昭儿夫妇与小皇孙,虽说不能明着相认,但也算一家团聚了,说不得还能亲自照看着小皇孙长大。   想到小皇孙,夏德全忍不住问道:「炽殿下呢?」这段时间以来,他心心念念的便是才见过一面的曾侄孙啊。   「小火娃已经歇下了。」徒昭叹道:「这段时间也苦了孩子了。」不说别的,可怜的小火娃快是有二日没吃过亲娘的奶了,方才云妹妹喂孩子时,小火娃可说是拼了命的吸着奶呢,可见得当真饿的厉害。   对此,史湘云只能说,挑食是个不好的行为,该改。   「也好!也好!」见不着孩子,夏德全虽有些失望,但想着来日方长,也就罢了,「小孩子多睡多吃,也好快高长大。」   史湘云见夏德全虽是笑的欢快,但面上难掩疲倦之色,心知夏德全这几日着实受了不少苦,笑道:「夏爷爷且先好生休息几日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是!是!太子妃说的极是。」夏德全老泪纵横,和徒昭又谈了好一阵子方才歇下。   徒昭和史湘云亲自安置了夏德全,又让小夏子亲自好生伺候着,这才回房里休息了,这一日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两人都着实累了。   想着徒昭所说之事,再想着最后成了雍政帝神助攻的二叔和三叔,史湘云也回过味来了,「圣上早知道这事了,为何不……」   要是一开始便制住太上皇,让二叔和三叔捉了元明成等人,也就没今日这宫变之祸了,雍政帝也不会连失三子。   徒昭沈默了许久后才道:「只怕父皇是将计就计。」   「拿自己的命来赌!?」史湘云难掩惊愕之色,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道理是个人都明白,雍政帝坐拥天下,何必拿自己的命来赌呢。   「父皇……」徒昭迟疑许久后才道:「父皇怕是动了癈太子的心思。」   父皇怕是许久之前便动了癈太子的心思,所以当年才会一直压着太子,迟迟不肯立皇太孙为皇太子,若不是被逼得紧了,只怕还是不肯立的。   太子易立却不易癈,太子乃是国之储君,那能轻易癈弃,再加上太子三哥颇有贤名,所以父皇才想着借着此事,将计就计,以这事来癈了太子三哥,顺便再除去太子外家:石家。只是这大哥与二哥之死却是真真出乎父皇的意料之外了。   徒昭也隐隐觉得父皇似乎是急燥了点,父皇正当盛年,还有好几十年的皇帝可做,何必急着冒此危险癈太子呢?他内心里隐隐有些怀疑……   「圣上想立你为太子?」史湘云惊道:「圣上啥时起的心思啊?」   都嫁进皇家好些时日了,史湘云自然是了解大皇子与二皇子的性子,这两个人做个亲王还勉强可以,但若要为皇……不只是他们自己的灾难,更是国家的灾难了。   雍政帝怕是对这两人也没有半点立储之心过,要不也不会给他们赐了安与和这两个封号了。   徒昭沈默不语,仔细想来,父皇只怕是祭天之时便起了心思了,要不也不会一直关心着他侧妃之事,还命令薛宝钗帮其相看……   不过想着那群小妖精的行为,徒昭暗暗咬牙,如果他会让那群小妖精进门的话,他就不信徒,改跟云妹妹姓史算了。   史湘云也就那么一问,见着徒昭的神色便就知道这对父子两怕是早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她也懒得多问,只是想到徒辰阳之死,终究是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身为穿越者,虽然她知道这古人的能力也绝计不差,但总是隐隐有着一点子穿越者所特有的自豪感的,毕竟现代人比古人要多了数百年的知识。   要不是靠着这数百年的知识,那怕她前世的本业就是结构计算师,也断然弄不出这复合弓与□□。万没想到同为穿越者的徒辰阳就这样死了,而且还是死在自己特意让人打造的燧石连发枪中,感觉真是格外讽刺。   徒昭默默地将那从王子腾尸首上收来的燧石连发枪交给了史湘云道:「父王把这个交给了我,你对这类的东西向来比我要强得多,你看看有没有法子再多制造几把出来?」   史湘云拈在手里瞧了瞧,每个男人或多或少对枪械之物都难免有些研究,她前世自然也不例外,虽然研究不多,但她一上手就知道这是西洋的燧发枪了,燧发枪的原理并不难,只是徒辰阳能将之改为连发的,这个技术可就难了。   饶是同为现代人的史湘云也暗暗佩服,只是这玩意想来不好做,要不徒辰阳也不会只弄了一个出来。   「若能找到前太子用的工匠,将来小量制造应该不是问题。」史湘云把玩了好一回儿后说道。   那怕有着丰富的知识,以徒辰阳的性子也不可能自己动手做的,绝对是吩咐底下人去做,只要找着那些底下人,拼溱一番,想重制这玩意并非难事,只是以古代的工艺水准,在全手工的情况下,怕是只能小量制造,大量制造是不可能的了,至少她眼下这个年代是不行。   「嗯……小量制造就好。」想到这玩意的威力,徒昭也不愿让太多人能得到此物。   「父皇想把它用在军队之中吗?」史湘云奇道。这大晋王朝连续二次宫变,可见得帝皇对军队的掌控力严重不足,在如此情况之下,雍政帝还敢将这等子利器给了一般将士吗?   徒昭摇摇头,这般利器自然是得封而存之,非心腹之人不可得,王子腾自尽之前,凭着这枪便连杀了好些皇子皇孙及若干士兵,几乎可以和戏本子上的赵子龙七进七出相比了,若人人都能有这等子利器的话,只需数十人便可屠杀好几百人,甚至是上千人,以后这将士要起了心思的话,他们徒家人怎么治国?   说到底,不到五十年便连着两次宫变,他和父皇也着实有些担心了。他本有意将复合弓推广到军队之中的,但眼下也有些犹豫了。   「兵器乃是不祥物,圣人禁用之。」徒昭莫名的叹了口气说道。   「做人做事岂可以因噎废食。」见徒昭有退却之意,史湘云连忙说道。开玩笑,这等子利器如果陈封的话,那岂不是又要重复一次清朝未年的亡国之路了。   史湘云连忙劝道:「你瞧瞧这玩意,怕是连西洋人都没有,要是有了这玩意,以后咱们那需要害怕着西洋人呢?」   和什么北戎人相比,这西洋人才是最大的危害啊。   徒昭沈吟许久,他毕竟是徒辰阳养大的,比起时下许多人要更加了解西洋人的危险,徒辰阳视西洋人为大敌的态度多少也影响到了他,只是这物虽好,但这军队……   徒昭长叹一声,最后苦笑道:「东西是好东西,但这将士……」徒昭终究是摇了摇头,他们控制不住这将士的忠诚。   王子腾跟了父皇那么久,最后还不是险些连父皇也一起杀了,平安洲的元明成更是如此,父皇用了那么多年,竟然完全不知他是四叔的私生子,眼下史家虽然算是个好的,但凭心而论,要不是云妹妹嫁给了他,又给他生了嫡长子,说不得也会偏向皇祖父那儿也不定。   这人心一偏……行事自然也是带着私心了。   史湘云沈吟许久,连着二次宫变,虽然这有助于雍政帝将军权回收,但同时也难免助长了人们的不臣之心,说不定将来再来个安禄山之乱,以着清君侧的名义造反也不定。   史湘云提议道:「要不弄个军校吧?」   忠诚度这玩意是得训练的,吃谁的饭便听谁话,虽说这军队都是国家供养着,但因着吃空饷,上下苛扣之事,还有自古以来的家丁私兵制度,大晋王朝的军人大多都不知道国家,只知道自己效命的将军主子。   利用军校教育从根子上着手,直接教着这些军人忠君爱国的思想,虽然花费凶了些,但换个方向想,总比将来再来个什么兵变要安全些。   「那能让所有的士兵来念书呢。」徒昭晒道。云妹妹终究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况且这兵要念什么书呢。」   这军人只要会打仗就成了,又不是考科举,来念个什么书。   史湘云顿时无言,「你也太大方了,我是指让军官来念,可不是让一般士兵来念书。」   这大晋王朝有多少军人她是不得而知,但清朝乾隆年间时约有五十万军人,眼下虽是大晋王朝初期,但少说也该有着三十万军吧。   不过让这中层军官来军校念念书倒是勉强行的,上头的人再怎么有着自己的私心,怎么绕也绕不过去中层的军官,而底下的士兵大多也只是听着中层军官吩咐办事,先掌握住了中层军官,再谈以后。   「况且这军人也可以念书啊,不说别的,多识得几个字便不会看不懂圣旨,让人随意以什么勤王之名给骗了。」   徒昭心中一动,「这倒是实话。」因为元明成与王子腾的手上大多都留得了性命,他们细细审问之后,其中只有一小部份人知道元明成的意图,其余的人大多是被勤王之名给骗来的。   「除了识字之外,还有不少能学的呢。」史湘云笑道:「就像咱们设计的那箭洞,赵老诰命临走之前还直问我是怎么弄的呢。」   不是她自夸啊,那太湖石上安排的箭洞可以说是把她多年所学发挥到了极致了。还有徒昭也不知花了多少心力来计算这箭洞的位置,甚至是连复合弓的射程距离都考虑进去了,在某方面来说,他们在那些太湖石上的箭洞比复合弓上所花的心力还要来的多。   一提到这事,徒昭多少也来了劲,不经这一事,他还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这种天份,「不错,若是计算得宜的话,只需少数几人便可抵挡上好一阵子,用于边关守卫上倒是颇为适合。」   况且这是防守之道,教之也无妨,用到的算学虽然不少,但好在有着太湖石箭洞的经验,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史湘云看着那燧石枪道:「其实这枪,还有我那复合弓,如果能推行出去,军队里的人数至少可以缩上大半。咱们可以实施精兵制,这兵贵精不贵多,军校的花费少了,能来念书的人也多了些,只要忠于国家的兵卒多,一、二个有着私心的将领也起不了多少的作用。」   什么精兵制,建□□队云云,史湘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但万没想到徒昭后来当真实现了,虽然这一路花了近四十年方才达成,但终究是当真将原本半属于各各将领的私军转化为真正属于国家,懂得保家卫国的军队,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徒昭沈吟许久,「这事我再和父皇商量一下。」   虽是说要商量,但徒昭心知此事刻不容缓,无论这军校一事花上多少银子,只怕雍政帝都是允的,只要能得到一成半成的功效,这银子就算花得值!   「还有一事。」史湘云犹豫再三,终究是说了,「若是有机会的话,给士兵加点饷银吧。」   想想大晋王朝时军人的待遇,再想想她那年代军人的待遇,史湘云都得为大晋王朝的军人落下同情泪了,真真是流血流汗又流泪啊,当兵还不如当奴才,弄的人人都想当家丁私兵了。   徒昭沈吟半晌,「这是自然,这银子终是能溱得出的。」   好在先前用着太子秘方弄出来的肥皂着实赚了不少银子,想来应该还是可行的,况且这世上有什么比银钱更快收买人心的。   两人商讨了许久,方才大致定了下来,徒昭又花了好些时间,细细整理成条陈,陈给雍政帝。   雍政帝大加赞赏,立刻让人建了军校,并赐名为晋江军校,这让中级将官识字一事倒是简单,让那些新进的进士去教便可,但徒昭那太湖石箭洞一学所用上的算学甚为复杂,好些进士竟然连算了数日还出错。   就连有经验的吏部老书吏也都算不清楚,最后无法,徒昭只好亲自上场来教,到了上课的那一日,莫说那些中阶的将官个个听的极为用心,就连史鼐与史鼎兄弟都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变妆混进来听。   教着教着,徒昭最后竟成了晋江军校中的第一任校长,一直教到了他继位之后,这才交棒给了他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5736421 的地雷,么么哒。^3^ 读者“覃言墨”,灌溉营养液 +1 读者“相安”,灌溉营养液 +1 读者“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秋后算帐   宫变之后, 自然该算帐了。   一连失了三个儿子,那怕其中一个早就算不得是他的儿子, 雍政帝还是极心痛的, 这王子腾已自尽,雍政帝的一腔怒火便只能往王家剩下的人去了。   王子腾家被抄, 家产尽没入官, 而王子腾当年为了女儿所建,后又被徒辰阳所赐名的大观园, 最后则成了晋江军校的所在。   金陵王家九族内的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尽皆被斩杀,十五岁以下的男丁被卖为奴, 除了身在深宫之中的王熙凤之外, 王家女子尽皆成了官妓。   虽然是有些不忍心, 但徒昭与史湘云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这古代的规矩便是如此,一人犯罪, 全家遭殃,以王子腾之罪, 金陵王家没全族尽数处决已经算是不错了。   柳淑妃的娘家也没落到好,理国公府被抄没。其亲侄子柳湘莲更是当晚便被捉了,要不是贾宝玉连忙请了徒昭出马, 只怕惜春也得跟着一起进去了。   饶是如此,柳湘莲也受到牵连,在牢狱中待了整整大半年,还被判了流放之刑。当他出来之时, 原本想写下放妻书,让惜春再嫁,不料惜春竟当场撕毁放妻书,二话不说的变卖了嫁妆,跟着他一起去了南蛮之地。   柳湘莲感与惜春之情,之后收去了自己一身放荡任性之习,从此唯惜春之命所从,叫他往东便不敢往西,叫他留在家里带孩子便乖乖在家里带孩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史王氏也是王家女,虽说是血缘关系远了些,勉强算是在九族之外,但王子腾所犯之事太大,史王氏难免会有些惶惶不安,也有些小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史湘云特意寻了个名目好生重赏了史王氏,又让江嬷嬷亲自送礼,说了好一些话,好安她的心。   史湘云的赏赐不仅是安下史王氏的心,也压下史家族人不安份的心思,史王氏为宗妇,但娘家犯了如此大罪,好些人便动了心思,想要拉下史王氏的宗妇之位,毕竟这宗妇拥有的不只是名义上的地位,也不是家祭时可以在祠堂外捧捧银盘罢了,最重要的是可以拥有处理祭田的田租收入之权。   史家虽原本不过是普通武家,但经过林如海的提点,又有史鼐与史鼎不惜大洒银钱之下,史家每年祭田的收入着实丰硕,除供应家学之外,还有不少剩余,有些小人不想着这史家今日大多是史鼐与史鼎多年经营而来,反而是看上了这点子银钱而起了换宗妇的心思。   不少人在底下作动着,还有人悄悄求到史湘云处来,只要史湘云这太子妃略略表态,这事便就成了一半了。   像这等事情史湘云怎么能允许呢,莫说史王氏抚养她一场,这养育之恩是实打实的,而且史王氏处事还算公正,也懂得约束族中女眷,不像贾家仗着一个国公爷之位,插手官司之事,还倒处放贷。若是换了个人做宗妇,闹出个什么事,不但史家要惨,就连她这个太子妃怕都讨不了好。   史湘云不但出手压住了这事,还让人好生警告过那些动了心思的人家,若以为史家出了她这么一个太子妃,便可靠着太子妃的名义为非作歹的话,就好好见见当初的石半朝现今何处,切莫忘了石家的前车之鉴。   做为前皇后的娘家,石家也着实风光过一阵子,在康僖朝中便有着石半朝之称,在雍政帝时期更别提了,就连徒昭都险些吃了石家的亏。要不是省亲一事让石家散尽大半家财,再加上被皇太子这事牵连上,只怕这石家只会继续风光下去。   但那些风光都是以前的事了,现下的石家只不过是阶下囚罢了。因为太子暗中计划兵变一事,整个石家遭了殃,朝堂之上所有石姓官员尽数被撤了职,还被勒令三代之内不许科举。   对于像石家这般书香世家而言,不能科举等同于断了他们的路,再加上当年为了建省亲别墅,石家祭田被卖了大半,家产又尽皆抄没,只有少许女眷还留有自己的嫁妆,以后的日子,不言可喻。   本来雍政帝连石阁老的弟子与娶了石家女的官员都不想放过,最后还是徒昭劝住了,毕竟这石半朝一词可不是说笑的。清除了石家人倒还无妨,但若连与石家有关之人尽数清除,朝堂上空了大白,那怕这些年来等着叙职的进士无数,只怕也会乱上好一阵子。   雍政帝迟疑再三,终究应了徒昭所说,毕竟眼下没有什么比稳定朝堂来的更为重要的,再则他的态度在此,那些人如果聪明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果然不久之后便听到好些石家女被休弃或病逝之事。   这慎郡王与恂郡王进了宁寿宫和太上皇做伴,其妻妾子女则被罚去守皇陵,如果太上皇死后,慎郡王与恂郡王还没死的话,说不得数年后还能与他们团聚,一家子一起守着皇陵。四皇子和元明成的家人也一起丢去守皇陵,反正皇陵旁有的是空地……   朝堂上忙活了一阵,总算是安定了下来,但皇室里的事情还未处理完呢,不说别的,后宫里的那群女人就着实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安排。   大皇子妃与二皇子妃在宫变之时便带着孩子们一起躲到了储秀宫中,或许是因为雍政帝还心伤于大皇子等人之死,只是让人团团围住了储秀宫,不让任何人进出,也没有让人来捉拿柳淑妃等人,等柳淑妃等人都知道这不过暂时的平静罢了。   「母妃!」储秀宫中宫人四散,柳淑妃跟前也不过只有大皇子妃在伺候着。大皇子妃亲手捧上了茶,道:「母妃暂且用着吧。」   储秀宫被封宫,一连几日都没人送吃食进来,虽则因为储秀宫中有小厨房,也存有米粮,这吃食上勉强是够的,但这食水便有些不够了,这宫里的食水都是有数的,每人每天多少罐水,按着份例分发,不能多也不能少,这点子食水还是大皇子妃好不容易省下来的。   柳淑妃摇摇头,「你也忙活一天了,你先用吧。」这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自知道大皇子他们宫变失败后,原本围绕着她们的宫人也散了,也难为老大家的,一个皇子妃放下了身段亲自和宫人们抢水,又亲自烹煮吃食,好好的一双玉手都不知磨破了多少处。   「母妃……」大皇子妃难掩惶惶不安之色,「以后咱们该怎么办?」   原以为是十拿九稳之事,眼下竟然完全变了调,将来如何,她完全不敢想像,大皇子妃的尊荣是绝计没有了,圣上是会处死她们吗?还是让她们关在这储秀宫中一辈子?   柳淑妃叹了口气,拉着大皇子妃的手久久不语,「是母妃误了你。」   甄家借着王熙鸾之事,拉她们下水,她不是没查觉到,只是她也起了私心,总想着自个儿子不比徒辰阳差,又是长子,凭什么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呢。   万没想到……最后她们输的一败涂地。   没了皇位,没了儿子,没了命……   「母妃……」大皇子妃反握住柳淑妃的手,低头饮泣着。她若是多劝着大皇子一点,说不定也没这事了,说到底,她也是起了贪婪之心啊。   「磕头!磕头!我可是皇后啊!」二皇子妃的尖叫声再次响起,自从知道大皇子和二皇子宫变失败之后,二皇子妃就像是失了神一般,只知道坐在地上,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哭着,时不时疯狂尖叫:「磕头!磕头!我是皇后了!我是皇后!」   二皇子妃傻笑着,又掐着眼前不过才四岁的庶子,骂道:「磕头啊!叫母后啊!你傻啦?怎么不会叫人了?」   那孩子不过四岁,那懂事呢,当下被吓的直哭,孩子的哭声惹的二皇子妃心烦意乱,又伸着手胡乱掐着孩子,「打死你!太子之位是我儿的……是我儿的……」   二皇子妃抚着小腹,好似那边已经有了孩子一般,「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   大皇子妃眼睛红的厉害,想去劝上一劝,却被柳淑妃拉住了,「就随她去吧。」   疯了也好,至少还是开心着。   「母妃……」大皇子妃抹着泪,低声饮泣着,自知道大皇子等人失败之后,大皇子妃虽是勉力照应着,但这眼泪始终没停过。   柳淑妃长叹一声,将手中戒指里藏了许久的□□倒入眼前的食水之中,「去!分给老二家的吧。」   「母妃!」大皇子妃一惊,「这……」   「与其活着受人污辱,不如一起走了吧。」柳淑妃叹道。只希望她能用自己的命来洗清二个儿子犯下的过错,希望雍政帝能念着以往的情份饶了几个孙子。   柳淑妃有些恋恋不舍的瞧了几个孙儿一眼,虽说以后不再是皇家人,日子怕是会艰难些,但雍政帝素来心软,想来也不会全然不管这几个孩子。   当雍政帝终于腾出手来处理柳淑妃之时,得知的是柳淑妃和二位皇子妃自尽的消息。   雍政帝长叹,久久不肯言语。柳淑妃是他第一个女人,也是他曾经喜欢过的女人,要不也不会知道她手上沾了不少宫人的血但还容着她了。   他心下明白,柳淑妃是想用自己的死换取几个孩子的平安。   对于大皇子与二皇子留下的几个庶孙,雍政帝沈吟许久,还是狠下心肠,不再见上一面,将这几个孩子过继给了无子且品级低的低位宗室。那怕是最低品级的宗室,也足够让他们平安一生,也算是他做为祖父的最后一点子慈心了。   皇后被癈,被打入冷宫,但和柳淑妃等人不同,皇后却是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坤宁宫,一直吵着要见雍政帝一面,在得知石家被抄家之后,更是疯狂,每日在坤宁宫中喝骂。   雍政帝也懒得与皇后等人癈话,直接让人在送进去的吃食上下了药,再把迷晕的皇后往冷宫里一丢。   得知雍政帝的做法子,史湘云无言了许久,当真是简单粗暴,和雍政帝的做法相比,电视剧里演的什么又哭又闹,最后惭悔,再来个执手相对泪眼什么的,当真是混集数啊。   徒昭得知皇后被雍政帝打入冷宫之中后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私下让史湘云暗地里照顾皇后一二,他总是被三哥养了一回,幼时皇后也曾照顾过他,怎么的也得让她衣食无忧,在冷宫中安享晚年才是。   徒辰阳的妻妾尽数被送进寺庙之中,就连那半疯的王熙凤也不例外,唯一麻烦的便是徒辰阳的女儿巧郡主,巧郡主已然记事,又是女儿身,断是没有过继之理,而且又被毒哑了嗓子,无论留在宫内或是送出宫外都不恰当。   最后雍政帝则是将巧郡主送到了顺仁公主处,顺仁公主与其夫君不合已久,平日里宁可住在芙蓉园中也不肯回府,两人之间也没半个孩子,她本就疼爱巧郡主,巧郡主到了她那处之后,一腔母爱更是尽数给了巧郡主,姑侄两人相依为命,虽不如宫中富贵,但温馨宁静却更有之。   雍政帝快、狠、准的将皇后与柳淑妃处置了,原以为雍政帝会让薛宝钗再进一步,好让她名正言顺的执掌凤印与宫权,万没想到雍政帝越过薛宝钗,竟然把凤印与宫权尽数交给了史湘云。   史湘云不好越过薛宝钗,便想着去长春宫中与薛宝钗商量一番,不料才到了长春宫,却发现长春宫被雍政帝封宫了!不但如此,还听到薛宝钗突染恶疾的消息。   史湘云心下有着不祥之感,宫变那日薛宝钗还能跟着她们一路从御花园跑到古华轩中,不过短短几日便染了恶疾,而且还严重到要雍政帝亲自下令封宫的地步,这种事有谁会相信呢?   史湘云连忙让人打听一番,若要知道雍政帝身旁之事,最快的方法自然是找高允询问一番了,不料史湘云方让人去请高公公,却得知高公公亦染上恶疾,被雍政帝送出宫了。   史湘云闻言忍不住打翻了手中的茶杯,茶水流了一身都顾不得了。这究意是怎么一回事?圣上的贴身太监与宫里的第一宠妃同时染上恶疾!?这里头要是没鬼,连鬼都不会信!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还没有写到薛宝钗,下午继续努力,晚上如无意外的话,应该还有一更哦。 ==============================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游手好闲妞 的手榴弹,么么哒。^3^ 多谢 吉那桑 的地雷,么么哒。^3^ 读者“么么哒”,灌溉营养液 3 读者“挽手听风”,灌溉营养液 1 读者“jwen”,灌溉营养液 10 读者“且归”,灌溉营养液 3 读者“且归”,灌溉营养液 2 读者“yoyojie”,灌溉营养液 5 读者“天星落云”,灌溉营养液 20 读者“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读者“丢丢”,灌溉营养液 1 读者“兔兔”,灌溉营养液 10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长春宫事 (加有话说)   这几日来, 薛宝钗一直处于惶惶不安的情况下,原本宫变后的第一日还是好的, 圣上虽然没有派人来慰问, 但薛宝钗听闻大皇子等人均死的消息,心知圣上情绪不好, 再加上宫变后的一团麻乱, 想着皇上无暇进后宫也是在所难免。   薛宝钗想着雍政帝伤心之下,只怕没怎么好好用膳, 便让人送了补汤到养心殿中,不料却让人阻了, 再细问之下, 长春宫竟然被封宫了。   宫妃被封宫只会有几个原因, 得了会传染恶疾,所以不得不封宫;或像柳淑妃及皇后一般有了不臣之心,或做出不臣之事, 像是伤害龙嗣之类;再不……就是她和高允的事发了……   薛宝钗心中本就有鬼,再想着雍政帝之前便有好些日子未曾再进长春宫中, 虽然赏赐不断,但送礼之人不再是高允,而是一个面生的太监, 之前她只道是雍政帝和高允忙于太上皇的万寿宴,便没起疑,现在细想起来,只怕雍政帝那时便就知道了, 所以他不愿见她……   「他知道了……」一行清泪从薛宝钗眼角落下,「他知道了……」   有句话叫做无颜苟活,以前读书时还不太懂,但她眼下却明白了。   「不行!不能慌了手脚,说不得是我多虑了。」薛宝钗勉强定下心神,想装作若无其事,但下一刻,却听到另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   「娘娘!娘娘!」她的另一个贴身宫女急急忙忙的冲进来急道:「娘娘!莺儿姐姐被禁卫军带走了,不只莺儿姐姐,好些在长春宫内侍候的宫人都被带走了。」   那人眼里难掩的惊慌之色,眼下宫变之事才过,莺儿又被带走了,这代表着什么?难不成德贵妃娘娘也参于了宫变之事吗?   想到此处,宫女们无不用着恐惧的目光望着薛宝钗,下意识的退了几步,德贵妃娘娘深受圣上宠爱,昭殿下又非德贵妃娘娘亲子,为何做出此事呢?   薛宝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莺儿的性子她最清楚,虽然也算是个忠心的,但受不得苦,内务府只需略略上上刑,只怕什么都会招了。   她和高允的事也没避着莺儿,只怕……   薛宝钗绝望的落下了眼泪,摆摆手道:「大家下去吧。」   「是!」众宫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规矩的退下。   薛宝钗一直握紧了手里的戒指,这枚戒指是高允所赠,戒子上镶着姆指大小的祖母绿,戒台内做了机关,只需轻轻一按,戒台打开便会露出里头的毒丸,只要吞了那物……便不用再烦恼了……   只是妈妈……   宫妃自杀乃是大罪,势必会牵连到薛王氏,妈妈己经够苦了,她怎么忍心让妈妈因为她的事情临老再受罪呢。   薛宝钗足足熬了两个日夜,好几次想自尽却又怕连累家人,长春宫中的宫女、太监一个接着一被带走,尽数被换上了好些未曾见过之人。虽是吃食不缺,但这精神上的压力几乎快逼疯她了。   不过短短几日,薛宝钗头上多了好些华发,原本娇美的容貌也憔悴无比,尽是被熬出来的。这日,一队禁卫军竟未经允许,竟冲入长春宫中,高声叫道:「德贵妃娘娘,圣上有请!」   养心殿中,高允一直跪在殿前,他自宫变之后便一直在殿前,跪了足足有一日一夜,雍政帝很难得的没叫起,有些没长眼的小太监在侍候茶水略略暗示之时,反而被雍政帝赏了顿版子,这下子人人都知道高允必定是做了什么错事才惹得雍政帝大怒。   再连想到三位皇子叛变一事,众人不敢劝着雍政帝,也不敢给高允搭把手,高允一直跪到人几乎都撑不住了,直到深夜,才被人扶到养心殿内宫处。   在那儿,雍政帝已经等了他许久了,经过多日来的冷静沈积,他已经不复先前的愤怒,但望向高允的眸子仍是隐含怒意,淡淡道:「这些年来,朕待你不薄。」   高允嘴唇微张,终究是没试图辨解什么,「老奴死罪。」   「死罪!?」雍政帝冷哼,大步上前一脚狠狠踢向高允,直把他踢到好一会儿都起不了身,「私通宫妃,你好大的胆子!」   雍政帝这一脚踢的极重,高允又一日一夜未进食水,本就虚弱的厉害,被雍政帝这一脚踢倒在地上,高允挣扎了许久才勉强爬起,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老奴死罪。」   「……」雍政帝一言不发,眸底除了怒气、悲愤之外,还难掩一抹失落。   要不是……要不是……要不是看在高允跟了他半辈子的情况,只怕他得知此事的第一时间便就杀了他了。   为什么偏偏是高允!?薛宝钗的背叛与高允的背叛,他不知道那点更令他心痛多一些。   他自幼便被父皇立为太子,这些年来明里暗里针对他的阴谋诡计不知有多少,那怕有着父皇的疼爱保护,好几次还是被害的险些没了命,这几年来一直都是高允陪着他,护着他,到最后还帮他出力谋划。   他们两人从懵懵懂懂的孩童时期便一起成长,一路互相扶持到现在,说句难听的话,高允陪在他身边的时日怕是比他疼宠多年的柳淑妃还多些,高允可说是他在这世上最信任之人,万没想到他竟会背叛他!   虽见雍政帝仍有怒意,但高允仍大着胆子又磕了一个头道:「一切都是老奴之错,但这与德贵妃娘娘无关,是老奴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强逼着娘娘……」   「老奴死罪!只求圣上饶了娘娘。娘娘……并未做错什么。」高允战战竞竞地解释,心下暗自懊恼着。   这段时间以来,他早看出圣上似是有着心事,但他只道圣上是为了几位皇子叛变之事而烦心,万没想到圣上竟然早知道了他和钗儿之事了。   「你们可真对得起朕!」雍政帝难忍怒气,一挥手桌上摆放的象牙纸镇狠狠砸向高允的额角。   高允不敢避,额角硬生生被纸镇砸破,顿时觉得头晕眼花,虽是头晕的厉害,但高允还是不停磕头说道:「都是老奴的错,老奴不该对娘娘起了心思,一切均是老奴的错,不关娘娘的事,求圣上莫怪罪娘娘……」   「是谁勾引了谁。朕心里明白……」雍政帝缓缓说道。   虽是气的厉害,但他心里明白的很。高允的性子如何,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他是不是那种对宫妃美色起了心思,就会做出强逼宫妃之事的人。   宫内对食已然成习,他们做主子的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高允的身份样貌,要找个宫女对食,并非难事,但他偏生挑剔的很,宁可形单影只,也不愿胡乱找个人做伴。   身旁没个女人照料,那怕以高允的身份地位之高,身旁也有着小太监伺候着,这日子难免会有些不如意,但自前年起,高允便有所不同了,眉眼间常有着喜色,平日穿着也合体了许多,这脸色也好了许多,不似以往的苍白。   若真是心不甘,情不愿,岂会如此细心体贴的照料着人,还为那个男人做起贴身小衣来了,这等子待遇,连他都不曾有过。   高允混身一震,不敢再说,只是拼命磕头。「求圣上饶了德贵妃娘娘。求圣上饶了娘娘……」   当年是怎么成事的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宁可今日死的是自己也不愿是钗儿。   「……」雍政眼眸一闇,大步上前一步,直接拉开高允衣襟,将他那件贴身小衣拉扯出大半。每个女子的针线活的针脚都略有不同,那衣衫的针脚一瞧,便知道是何人手笔。   高允脸色大变,想拉扯回来又不敢,只能再说了句:「老奴该死!」   「你是该死……」雍政帝冷哼一声,摆了摆手让人把高允拖了下去,   高允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哀求道:「老奴这些年来也为圣上做了不少事,老奴只求能换上一换娘娘的性命。」   挟恩求报可说是犯了圣上之忌,可为了钗儿,他不得不赌上一赌。   见雍政帝沈默不语,高允再求道:「圣上!」高允撕心裂肺求道:「老奴这辈子没求过圣上什么事,老奴只求圣上,饶了娘娘的性命啊。」   这些年来,他着实为皇上做了不少事,从未为自己求过什么,只求用自己所有的功劳,换取钗儿的性命。   雍政帝沈默了许久之后,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应了老四之言?」   他不是一般的信任高允,平日里食衣住行无不经过高允之手,只要他按着老四的话,在他的饭菜中下药,他过逝了,徒昭继位,薛宝钗可以当她的太贵妃,高允也可保住性命,继续享受他们的荣华富贵,继续偷情!   夏德全跟了父皇一辈子,最后不也为了自家的一点子血脉而背叛了父皇,高允大可以也这样做。   高允嘴唇微张,他能说啥,他虽是阉人,还枉想把自己当成人,未免太过可笑,可他和雍政帝主仆一场,自幼一起长大,他们不只是主仆,内里更亲如兄弟,他可以为钗儿牺牲自己性命,但亦可以为雍政帝挡枪子儿,他宁可自己死了也不可能毒杀雍政帝。   高允苦笑道:「老奴虽是阉人,但也懂得义之一字。」   他虽是个阉人,但他对圣上的忠心,并非做假。怎么可能明知道四皇子有意杀害圣上而不说呢,只是他没想到四皇子原来早留了后手,圣上终究是知瞧了这事,虽是处处小心,但是牵扯上了钗儿了。   雍政帝一震,一个阉人也敢跟他用上一个『义』字!?这是何等的狂放,但他心里明白,高允这话绝非做假。   想着当年高允傻呆呆像个小白包子一样的只会跟在他后面跑的模样,祟拜的叫着他哥哥,然后被老太监狠狠赏了十个版子才晓得改口,再想着高允当年不惜给他试毒,在他被罚之时偷偷给他送上吃食……   雍政帝终究心软了,「罢!看在咱们相交一场的份上,朕留你个全尸。」   太监里素来有个规矩,死后必定要带着自己的宝贝下葬,不然六根不全,去了阎王殿前阎王认不得,来世只能落入畜牲道中。   「娘娘……」高允祈求似的轻唤了一声,他早就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了,全尸与否不再重要,那怕将来投胎成了畜牲也无妨,只是钗儿……   雍政帝长叹一声:「罢。」   雍政帝虽没给个明字,但高允知道雍政帝饶过钗儿了,狂喜之下,重重地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奴才多谢圣上。」   史湘云知道长春宫被封之后,便急急寻了徒昭来了解情况。薛宝钗在她心中就和自家姐妹一般,她断是不可能见着她出事而不管的。   徒昭向来是个妻管严,云妹妹无论说什么都无所不允,唯独这事却是表情古怪的不许史湘云再追问下去。   「这是为何?」史湘云怒道:「宝姐姐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母妃,咱们怎么能不管呢。」   「旁的事也就罢了,这事真的不行。」徒昭连忙抱住爆跳如雷的史湘云,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一事。   「不可能!」史湘云下意识的拒绝相信这种事,「不可能的,宝姐姐不是这种人,你一定搞错了。」   徒昭摇摇头,「空穴不来风,此事……」看见史湘云好似要杀人的目光,徒昭默默地吞下将出口的话。   虽说还无证据,但他内里觉得此事怕是真的,这高允伺候父皇一辈子,他何曾见过高允这般用心讨好一个宫妃的,那怕当年柳淑妃最受宠之时也不曾如此。现在细细回想,只怕两人之间早就有了私情了。   「不!不可能!」史湘云坚决不肯信,「宝姐姐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红楼原文之中,薛宝钗宁可一个人苦苦等着贾宝玉,贫寒之下,独自一人养育她和贾宝玉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偷人呢。   「是与不是,就等父皇查的结果了。」徒昭叹道:「父皇如此疼爱薛母妃,高允又是父皇用了一辈子的心腹,父皇绝计不会让他们被人冤枉。」   但同样的,如果不是冤枉,父皇也绝计不会放过他们。   事关女子最重要的贞节之事,雍政帝又亲自调查,史湘云虽是着急,也只能等着雍政帝调查的结果了。   万没想到……她最后等到的德贵妃染上恶疾不治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明天继续。 薛宝钗事还没完哦。   ☆、棺中疑云 (小修)   得知薛宝钗『病逝』之事后, 史湘云连忙换了素服,可以说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长春宫中了, 但因为是『恶疾』过世之故, 当史湘云赶到长春宫中时,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具棺椁。   薛宝钗过逝的急, 内务府中并没有准备她的棺椁, 只能拿了原本预备给甄太贵妃的棺椁,这是内务府在太上皇时期便就备下的, 甄太贵妃当时极受康僖帝宠爱,甄太贵妃虽不过是贵妃位, 但这棺椁却是按着皇贵妃的份例所制的, 不但用的是上好的梓木, 而且还上了整整三十五道漆饰(注一)。   虽是有些僭越,但德贵妃是有封号的贵妃,和皇贵妃也差不离了, 用上皇贵妃的棺椁也勉强可以,况且德贵妃是雍政帝的心尖尖, 内务府为讨好雍政帝,恨不得拿最好的东西给德贵妃用上。   薛宝钗在世之时,这长春宫虽不是日日如春, 但平日里不知道宫人往来,但薛宝钗一死,这长春宫中冷冷清清,薛宝钗的灵堂前就只有莺儿和少数几个宫人守着灵。   那怕那棺椁再华美, 它始终是个棺椁,想到薛宝钗花样年华却被迫病逝,史湘云心里就抽的直疼,她曾为男子,自然是能明白雍政帝最后会毒杀薛宝钗的缘由,这种事情无论是那个男人都忍不得的,更何况雍政帝还贵为皇帝。   雍政帝还肯以皇贵妃之礼给宝姐姐下葬,没跟薛姨妈等人计较,已经算得上是不错了。   一见到史湘云,莺儿像找到主心骨一般,连忙跪倒在史湘云面前,哭道:「云姑娘,小姐……小姐她去了……」   慌乱之下,莺儿也顾不得什么称呼之事了,只是拉着史湘云的衣角,茫然的哭道。「小姐因为……」   「我知道了。」史湘云连忙打断莺儿,她一把拉起莺儿,莺儿的小脸上隐隐有着红痕,嘴角也有着血痕,像是被打过巴掌一般,只怕之前曾受过刑求……   史湘云一双直视着莺儿,利眸如刃,直望的莺儿心惊,「你得记住,宝姐姐是得了恶疾而去的,知道吗。」   莺儿猛地止住了哭声,她怎么忘了,小姐的死因是不能说的,这种丑事,她怎么能告诉他人呢。   「是!是!」莺儿连连点头,「小姐突染恶疾,去的突然。」   史湘云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莺儿的肩道:「你且好好守灵。无论如何……」   史湘云走到棺椁前,重重地拍了拍棺椁,「无论如何,宝姐姐的葬礼我必定会办的风风光光。」   宝姐姐身前受尽了委屈,因为徒辰阳的私心和几个女子的妒嫉心而家破人亡,莫名其妙的被迫入了宫,委身于年岁几乎可以做她父亲的雍政帝,现下又因为和高允有私情之事而被迫病逝。   虽然她不知道宝姐姐为什么会冒着危险而和高允有了私情,但她猜想宝姐姐必定是有其不得己的苦衷,只怕……是为了报复贾王氏吧。   想着薛宝钗生前的委屈,史湘云心下暗叹,宝姐姐这一生比红楼一书中所描述的还要苦上三分,最后这一段路,她说什么也要让她走的风风光光的。   史湘云悲愤之下,忍不住重重的拍了一下棺椁,这一拍之下,棺椁发出沈闷的声音。   咦!这声音……   史湘云心念一动,再次重重一拍,棺椁再度发出闷声。   史湘云跪在棺木前,好似抱棺痛哭,一边哭,一边拍打着棺木,「宝姐姐……宝姐姐……」   史湘云哭的厉害,小鼻子哭的直抽,不断在棺材上磨蹭,这是当年为甄太贵妃所置办的棺椁,不知在内务府中摆放多久了,当年漆饰的味道早己散去,除了些许灰尘之味外,史湘云并没有闻到什么其他味道。   莺儿见史湘云哭的厉害,也顾不得哭了,连忙和其他宫女前来一起安慰着史湘云,这太子妃娘娘的身子何等珍贵,万一要是哭坏了可好。   众人劝了许久,这才劝住了史湘云,连拖带拉的将史湘云送回北五所中。   这一路之上,史湘云一直以袖掩面,众人只道史湘云是难过的很,纷纷来劝,孰不知史湘云是一直用衣袖捂住嘴,好不让人见着自己微扬的嘴角。   她方才试过了,她没闻到尸味,而且拍打声也证明了这棺椁是空的,里头没有人,宝姐姐说不定还活着!   无论宝姐姐眼下在那,知道她还活着便是一个好消息,只要人活着便是好事。   「希望你一切平安……」   虽是一场虚假的葬礼,但在贵妃仪制之下,这葬礼可说是极为风光的,史湘云让人以薛宝钗为有封号的贵妃为由,让内务府以皇贵妃的仪制来办,雍政帝虽然知道了,但也默许史湘云行事。   相比之下,柳淑妃虽为妃位,但葬礼着实冷清,无论是棺椁还是扶棺夫都是按着嫔的份例置辨的,史湘云也曾问过徒昭这事。毕竟眼下她贵为太子妃,又掌管宫务,要是一个不好让人误以为她苛刻柳淑妃便就不好了。   但徒昭指了指上面,表示这是雍政帝的旨意,史湘云也只好摸摸鼻子罢了。   这雍政帝自己小气计较,不愿让人知道,便让了儿子和儿媳妇背锅,真真不是个东西。   虽然知道薛宝钗没死,不过完全不妨碍史湘云讨厌起雍政帝来。   这宫变之后,宫里的丧事可说是都碰到一起了,莫说薛宝钗及柳淑妃一脉了,就连四皇子父子的丧事也得由宫里置办。   四皇子父子可说是这次宫变的罪魁祸首,雍政帝恨不得一卷席子把他们丢出去算了,只是不好落下个苛刻兄弟的名声,方才勉强帮着收敛,不过按着宗室最低的规格出殡,一口薄棺便罢。   虽然事事都有规矩,一切行事自有内务府置办,但徒昭与史湘云要忙活的事也不少,连内务府的人都累的狠了,更别提总管着宫务的史湘云与徒昭两人了,好不容易才将长达快二个月的丧事给办完了,这丧礼一结束,史湘云便撑不住的晕了过去,这一查之下,竟是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太子妃有喜,自然是朝中的头等大事,皇家连连发生灾祸,也着实需要一些喜事来冲冲,但随之而来的,朝堂之上便有着请徒昭纳侧妃之说了。   虽说这大皇子等人才死不满百日,但皇家以日代月,早已过了孝期,再则这太子纳侧也不是一日两日能成,从挑选各家闺秀到钦天监合八字,挑婚期……等,等侧妃进宫之时,也是明年之事了。   况且太子妃一个人能够伺候太子呢,自然是该多多纳妃,让侧妃一起服侍太子,并给皇家多多开枝散叶了。   不过这一消息让徒昭知道,徒昭当场气的火冒三丈,险些对上折子的大臣们破口大骂了,什么给他纳侧妃,分明是想弄小妖精进来抢娘子吗。   妈蛋,防火防盗防小妾的规格得升到最高禁戒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出自维基百科,清高宗继皇后葬礼 实在困了,先写到这里了,看晚上能不能加更了,如无意外,再二章就结文啰。大家有什么番外想看的,欢迎点菜哦。 ==============================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读者“michellepan”,灌溉营养液 +9 读者“挽手听风”,灌溉营养液 +1 读者“椒图迷焦”,灌溉营养液 +10 读者“三愿”,灌溉营养液 +1 读者“追文狗”,灌溉营养液 +5 读者“么么哒”,灌溉营养液 +5 读者“衔青墨鱼”,灌溉营养液 +10 读者“桃花扇子”,灌溉营养液 +20 读者“范范”,灌溉营养液 +5 读者“焰冥”,灌溉营养液 +10 读者“123”,灌溉营养液 +6 读者“王嘉简”,灌溉营养液 +1 读者“王”,灌溉营养液 +2 读者“腐女子”,灌溉营养液 +1 读者“丢丢”,灌溉营养液 +1 读者“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读者“清欢”,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 入V了,希望小天使们以后能多多支持哦。 (* ̄▽ ̄)/?☆*"`'*-.,_,.-*'`"*-.,_☆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纳妾风波 (捉虫)   得知自己又怀孕的史湘云是吐血的, 小火娃还不到一岁又怀孕,这分明就是三年抱俩的节奏吗。妈的, 不是说哺乳期不会怀孕吗?为什么她又有了?   一定是该死的太医们把错了。史湘云不死心的又召了其他太医来把脉, 最后……她不得不死心承认,她真的……他妈的又怀孕了!!!   说到底这是徒昭的错, 史湘云恨不得把徒昭捉去一起练练史家的『祖传绝学』, 最好直接癈了徒昭,省得他再祸害她的肚皮, 可惜史湘云这胎有些不稳,不得不卧床保胎。虽是如此, 史湘云也不忘指挥着小火娃给她报仇, 把他爹的手指当成磨牙棒来啃。   一开始徒昭是拒绝的, 小火娃虽然才刚长牙,牙床上只有一点点小白点,咬起来不太痛, 但被啃的感觉总是不舒服,而且小火娃的口水超多, 虽然是自个儿子,但感觉还是乱恶心的。史湘云哄骗说这样会增加小火娃与徒昭的父子感情,结果徒昭还真信了, 主动贡献出自己的手给小火娃啃着。   史湘云看的暗暗黑线,老公你这么单蠢好吗?你可是要做皇帝的男人啊!   虽是有着小火娃代母出气,但史湘云心中还是有些郁郁,宫变之事才过, 雍政帝膝下数子之中只剩徒昭能够做太子了,徒昭将来继位之事可以说是板上钉钉,难不成她得眼睁睁见自个儿子们手足相残吗?   腹中的这个孩子要是起了心思和小火娃争夺起来该怎么办?年岁相近,必定会有比拼的想法,念及此,史湘云就有些不愿生孩子了,当然……那个生孩子时的疼痛也占了一小咪咪的理由啦,毕竟太医的什么无痛生产压根就是唬弄人的,一点痛都减不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你肚子里的孩子知道,虽然这皇位是他兄长的,但其他的咱们都会公平给每一个孩子。」徒昭轻抚着史湘云还未笼起的肚子说道。   他不会像父皇一般,一个劲的偏心着大哥和二哥,最后弄的三哥不满,兄弟间争的像乌眼鸡一般,那怕他难免会偏心长子,但无论对次子和以后的几个孩子,至少表面上得一碗水端平。   皇位就一个,向来是立嫡、立长,虽然也有人说什么立贤,但只要嫡长子不是傻子,身子上有什么硬伤,一般而言,不会有人舍去了嫡长而立什么贤的,毕竟贤之一字太过虚无飘渺,不如嫡长来的直接简单。   「万一要是……」史湘云还是有些担心。   徒昭很郑重的说道:「孩子是得教的,况且这孩子已经来了,总不能为了未来可能或可能不会发生之事而不要他了吧。」   他摸着肚子,续道:「你再这样子想,万一宝宝知道了,会难过的。」   史湘云默默地白了徒昭一眼,不过才三个月左右的胎儿那会知道啥呢,不过想着腹中那小小婴儿为了这事而难过……   好吧!史湘云长叹,看来她真是注定做孩奴了。   不过在这之前……   她妈的如果再不小心怀的话她就是傻子了,一次是意外,二次是不小心,三次的话就是蠢了。   于是乎……   原本以为自己会再次被迫研究起无痛生产的可怜太医们,在知道太子妃又有了之后,无不严阵以待,众太医第一次放下身段,和稳婆们合作,准备好了好些案例,就连太医院的温院判也被迫下海,一起在那攻克无痛生产的课题。   没法子,这太医之间好些人互为姻亲,所以……你懂的。   众人合力之下,准备好了近十本书厚的长篇论文,预备和太子妃说明这无痛生产的困难度,不料太子妃让他们研究起新课题了。   所谓论『安全避孕』   众太医顿时给太子妃跪了,在宫里研究这个好吗?皇家讲究多子多孙啊,对龙嗣动手是要诛九族的,咱们回去研究无痛生产好不好?这次咱们保证不打混。   后来还是一个刚入行的小太医小小声问道:「该不会是因为太子要守孝吧?」   说着一群年轻太医在那挤眉弄眼了起来。男人们,有些什么忍不住也是难免的,他们懂的。   几位皇子虽然死的不名誉,但毕竟是兄弟,雍政帝又仍在世,为兄弟守孝也是应该,德贵妃虽然不是太子亲母,但也是正经改过玉碟的养母,又是雍政帝宠妃,为母守孝,也是合理的,再想想身体不好,似乎随时会过世的太上皇……   饶是见惯生死的太医们都不得不说上一句:「太子真可怜……」   本着男人的同理心,这群太医倒是正经研究起『安全避孕』一事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史湘云卧床养胎期间,朝堂不断有大臣明里暗里的暗示着太子该纳侧妃了,对此雍政帝内心里是赞同的,还暗示大臣们上折子正经讨论此事。   那有皇子不纳妾呢,虽然徒昭拒了许多次,还拿了柳淑妃与皇后之争来说这妻妾之害,雍政帝最后虽说由着徒昭,但在雍政帝心中那有皇子不纳妾的道理,要不是私下得知史湘云对徒昭纳妾一事也是极为赞成的,他说不得还真怀疑起史湘云是不是给徒昭下了什么蛊之类的了。   面对一再逼他纳妾的大臣,徒昭是真怒了,妈蛋,他好不容易以惜老及云妹妹胎气不稳为由,让父皇取消了诰命妇入宫哭灵一事,免了那些小妖精进宫来抢娘子,结果这些大臣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把那群小妖精给送进宫?真当他是死的吗?   一日早朝之上,徒昭忍不住对那最热心,摆明就是希望送孙女进宫的孙少甯开炮,阴沈着脸道:「你们就是想弄些小妖精进来跟我抢娘子是不是?」   妈蛋,这群人的书念到那去了?不为太子分忧,还死命的送小妖精进来跟他抢太子妃,等那群女人进了宫之后,没胸的他怎么抢得过那群小妖精?想到此处,徒昭真恨不得抱胸痛哭,不长胸也不是他的错啊。   众大臣一脸懵逼,等等!他们听到了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听错了是吧!听错了吧!?对的,他们一定是听错了。   就连雍政帝也是一脸懵逼,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这年级大了,耳朵便有些不好了。嗯,他一定是听错了。   徒昭轻咳一声,正色道:「总之,孤无意纳妾,这事休得再提。」   「……」众大臣一脸茫然,回到家中后,不约而同的唤了太医来瞧,这年级大了,耳朵便有些不好了,太子爷的话都能听错,真真该罚。   孙倩倩自那日后,每日每夜都想见见云哥,听闻云哥胎气不稳,更是心疼坏了,狠不得飞奔到宫里亲自照顾着云哥,一听到太子说什么都不肯纳侧,当下便委屈的嘟起了小嘴。   孙少甯最疼爱这个孙女,那舍得她不开心,当下便就笑道:「倩倩别担心,爷爷一定会把你送进宫里的,想来只是太子一时碍着太子妃腹中龙胎不稳,但太子妃腹中胎儿稳了之后便──」   孙少甯话还没说完,便听孙倩倩恨恨道:「我就知道太子想分开我和云哥,要独占云哥,我才不会死心呢。」   啥咪!?   孙少甯突然觉得自己耳朵幻听越发严重了,什么云哥,什么太子想分开倩倩和云哥?   孙少甯当下变了脸色,宝贝孙女啥时被什么云哥给拐走了,他怎么不知道!?   不!不!不!重点是倩倩可是要进宫的啊,孙女心里怎么能有太子外的人呢。   孙少甯深吸一口气,强行扯出一个可以用狰狞来形容的微笑,哄小孩道:「好倩倩,那云哥是谁?」   呵呵,他这个内阁大学士可不是吃素的,敢勾引他孙女,别怪他送他一程。   「爷爷真笨!」孙倩倩毫不客气的嗔道:「云哥就是太子妃啊!你不知道太子妃娘娘有多厉害。」   想到云哥在宫变那日,大发神威,每次一抬手便是一箭,永不落空,孙倩倩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一脸梦幻憧憬。「云哥好厉害,那么危急的情况之下,还能给孙女儿放烟花……孙女儿好想进宫去陪陪云哥呢。」   孙少甯:「……」   「这日子还长着呢。」孙妻点点头道:「我瞧娘娘挺喜欢咱们家倩倩的,那时候一直拉着倩倩的手不放,倩倩进宫后可要小心伺候娘娘,万万不可让娘娘不喜。」   听着老妻也像中了魔一样的直夸着太子妃,又叮咛着孙女儿要好生伺候太子妃,半句都没提到太子,孙少甯忍不住问道:「那太子呢?」   孙妻和孙倩倩不约而同的回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太子……重要吗?   对此,孙少甯只能送上一个『呵呵』。   第二日,原本殷殷切切期待太子纳侧的大臣们正色商量着,「这安亲王等人方才过逝,太子还要守孝,咱们说什么纳侧妃一事也过早了,此事就此做罢吧。」   「很是!很是!」一家中也有女儿参与了宫变之事的侍郎,带着一对深深的,不知为何而来的黑眼圈,很是赞同道:「按律这兄长过逝应守一年,咱们且等个一年半戴再谈也不迟。」   虽然这天家有以日代月之说,但近来这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太子很是该以身作则一番才是。   「岂止一年半戴。」另一官员估摸一下,这一年半戴之内怕女儿还不死心,万一哭喊着想进宫伺候云哥怎好,毕竟这进宫的法子除了为妾之外,还可以做女官啊。   那官员一狠心,追加道:「这德贵妃娘娘方才过逝,怎么也得等三年之后才好说纳妾之事。我看这选女官之事也该暂停,以便太子守孝才是。」   「甚好!甚好!」全体大臣顿时赞成。   嗯,宝贝女儿/孙女安全了。太子爷辛苦了。这个『云哥』,你就留着自用吧,咱家不奉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可能会晚点更哦。   ☆、大结局   这朝堂上安静了, 但雍政帝却觉得有些不满了,这皇子身旁怎么能没半个侍妾呢, 不说别的, 这各各手握重兵的将军得好生安抚,有什么能比姻亲关系来的更好的呢。   徒昭对于用联姻加强关系一事, 倒是极不赞同:「眼下已经有军校制度了, 根本不需儿子卖身以换取军中安宁。」   「噗!」雍政帝喷出口中的一口药茶,骂道:「咳咳……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什么卖身, 他可是太子,送进宫的女人绝对都是一等一的美貌, 那个敢委屈太子了, 又不是人人都像王子腾一般, 偏生只有生了一个女儿,而且女儿的容貌还欠佳。   想到这事,雍政帝也有些汗颜……不过雍政帝还是劝道:「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妾室不贤, 大不了进来后喂副药便是。」   这女子会有心思,大多是因为有了子女, 方会对皇位起贪念,若无子女,也就不会起什么贪念了。   徒昭一惊, 自是明白雍政帝的话中之意,且不论这事太过于残忍,而且他父皇完全搞错方向了,他不想纳侧不是因为这小火娃的皇位不稳, 只要他不碰那些女子,那些女子又怎么能生下孩子,他是怕他帽子变色啊!   他一个没胸的男人,怎么争得过那些如狼似虎的巨/乳女人们呢,加上一个看到胸就忘了丈夫孩子的云妹妹……   父皇不懂他心里的苦啊。   昭宝宝委屈,但昭宝宝不说。   徒昭只能从其他事儿相劝,摇头道:「事无不透风之墙,万一再来个王子腾这般的人……」   说到疯狗王,雍政帝眼中顿时露出深刻的恨意,「不要提到此人,咳咳……咳咳……」或许是太过愤怒,雍政帝连咳了好几声。   「父皇!」徒昭连忙送上茶,雍政帝就着他的手连喝了一整杯药茶,方才勉强止住咳嗽。   这茶水中含着浓浓的药味,与其说是药茶,不如说是药汁了。   徒昭眉头微皱,自宫变之事后,父皇的身子便有些不好,本以为父皇是伤心大哥与二哥之死,但见几位大臣上折子求纳侧妃,父皇都没有说些什么,可见得这件事在父皇心中已然过去了,怎么这父皇的身子越发不好呢?   再想着父皇当日似是有些急燥,急于癈了太子三哥,将计就计这宫变一事,导致大哥与二哥之死,徒昭心中顿时生起了不祥之感。   徒昭问道:「父皇可是身体不适?可曾唤了太医前来?」   徒昭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好,若他只是一般皇子,如此关心父皇自是无碍,但如今他身为太子,若是让雍政帝认为他对皇位有异心便就不好了。   「嗯。」雍政帝似是没想到这事,眼眸微暖,笑道:「你有心了。咳咳……」   「父皇……」徒昭想关心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毕竟他初为太子,实不知这与父皇之间日常相处的度该如何拿捏。   「咳咳……下去吧。」雍政帝摆摆手把徒昭给打发下去。   罢了,罢了,他也没这精力管着徒昭了,况且眼下这众大臣也不知怎么了,原本个个摩拳擦掌要上折子让徒昭纳侧妃的,但没几日一个个说什么要复古礼,建议徒昭守着兄孝、母孝……   这孝一守好些年,雍政帝那能接受,他明示暗示了许久,但这些原本急着嫁女儿的大臣们好似不急了一般,个个顾左右而言他,似是非常不希望让女儿嫁入皇室一般,让他深深怀疑难道是他家的昭儿有什么不好?怎么被人嫌弃成这般了?   但真要问起众人对徒昭有啥不喜之时,众大臣们对徒昭都是一副极为敬佩的模样,好似他做了什么好事,造福苍生一般……   雍政帝不知道,这世上最不缺的便就是女控……而徒昭……只要他看好他家的云哥,别再出来祸害其他人家的闺女,就是众大臣们最佩服之事了。   想到守孝之事,雍政帝难免想到宁寿宫里的老家伙,也是时候该送那老家伙上路了……   雍政帝眸子微眯,杀意一闪而过。   「咳咳……」雍政帝再咳了几声,一旁伺候的太监,心下忐忑不安,问道:「圣上,要不要传唤太医过来?」   他好不容易才能像高公公一般近身服伺圣上,可不要才服伺圣上没两天就把自个的小命给玩掉了。   「哼!那群太医一点用处也没有。咳咳……」雍政帝皱着眉头一整杯药茶都喝完,「罢了,把温院判唤来吧。」   温院判这些日子一直在养心殿配殿中随侍着,他战战兢兢地跪在养心殿中,头顶着养心殿的地砖,久久不敢抬头。   「那贱人招了吗?」雍政帝淡淡问道。   温院判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道:「臣用尽各种方法问过了,甄太贵妃她……」   「贱人!」雍政帝淡淡的纠正道:「叫她贱人!」   一个敢毒杀帝皇之人,那配做什么太贵妃。   「是!」温院判从善如流道:「甄家……呃……贱人那并没有解药,也没有配制解药的药方。毒方又被毁,臣等怕是……怕是……」   虽是慢性毒/药,但也是必死之毒,他们虽能用药缓着,但始终是解不了毒。   「……」雍政帝沈默许久后道:「朕还有多少时间?」   温院判的身子微微颤抖,嘴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始终不敢说话。   「咳咳……朕问你,朕还有多少时间!」雍政帝有些不耐烦的又再说了一次。   许久之后,温院判才颤着声音回道:「大概还有二年……」   若是静心调养,说不得能再等一年,不过雍政帝做为帝皇,怎么可能静下心来调养呢。   雍政帝沈默许久后道:「朕不想那贱人比朕晚走,明日就送她上路。」   既然问不出东西来,此人留之无用,还不如送她和她娘家人团聚才是。   雍政帝心下暗叹,他终究还是太小看女人了,万没想到甄太贵妃竟然疯狂到不惜一切的动用了甄家所有最后的人脉来毒杀他,也是他平日对顺仁忽视了些,万没想到顺仁身边竟然有着甄家的死士。   温院判磕了一个头道:「是!臣明白。」   「下去吧!」   「是。」温院判重重地磕了头后才缓缓离去。   雍政帝略分了分桌上的折子,直接指着较高的那一叠道:「把这些折子送到北五所中,让太子代批。」   希望他还来得及教教昭儿,如何做一个好皇帝,另外……   雍政帝道:「让人收舍好乾清宫,三个月后朕要迁宫。」这辈子如果不住进乾清宫中,他就算是死也不会甘心。   「是。」   雍政帝闭上了眼,手掌心下意识的搓揉着一个精致的小荷包,那荷包刺绣精致,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花样,配色柔美,针脚细致,里头装着一缕发丝,是他当年为薛宝钗洗刷污名入宫一事之后,薛宝钗亲手给他系上的,那发丝也是薛宝钗当着他的面亲手剪下的。   那日薛宝钗一如以往一般,深情地望着他,说是她一身均是圣上所赐,只有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以代表她的情意……一丝一缕,均着系在他身上了。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雍政帝心头一痛,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掌,把那小小的荷包几乎都快要捏破了,若不是他已没几日活头,他绝计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们,而如今……   呵呵,雍政帝随手将那鸳鸯戏水的荷包抛入火盆之中。这颗真心既然不在他身上,他也不稀罕。   虽是如此想着,但既使闭了眼,他还是能隐隐约约闻到薛宝钗身上那若有似无的冷凝香味,挥不散,忘不了……   二年后,雍政帝驾崩,徒昭继位,是为乾兴帝,开始了乾兴之治。   乾兴帝在历史上是一个极难评价的朝代,乾兴帝虽一直活到八十余岁,但在位期间不过短短的三十五年,是第一个在盛年退位的帝皇,也给大晋王朝的后代皇帝起了个好头,避免了许多皇位权利之争。   论起乾兴帝的丰功伟业,那怕历史学家说上一整天也不见得说得完,但比起他的丰功伟业,众历史学家更好奇的是乾兴帝的感情世界。   乾兴帝这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史皇后一人,虽然由后世留下的画像中来看,史皇后的确是个少见的美人,但做为帝皇,后宫中绝对不缺美人,那为何乾兴帝却始终只守着史后一人呢?   再则在乾兴帝在位期间,不但取消了大选,也取消了年节时诰命入宫朝圣之礼,甚至还立下了非『平乳』者不得入宫的习俗,虽说也因此提早了宫女出宫的年龄,但也让人怀疑起乾兴帝的性取向了。   而且就历史上的一些资料中得知,乾兴帝做为帝皇,不但不好女色,还把女人视为洪水猛兽,如保龄候之妻林氏据说是史后的嫂子兼闺密,本该可时常出入宫庭,但乾兴帝每每暗中让人扣下林氏的牌子,还常故意将保龄候调往偏远处,以至于姑嫂两人见面之时不多。   曾有人指着史后行猎图中,史后身着男装,英姿飒爽,潇洒风流挽弓射箭之图,再加上当时不少诰命曾以『云哥』一词来唤史后,怀疑乾兴帝其实是隐形的同性恋,所以于对史后以外的女人没兴趣。不过这论点才方提出,那名历史学家就被人盖布袋揍了一顿,至今仍找不到凶手……   另外,历史学家们最难解释的还是乾兴帝在日记中所留下的那一句:『防火防盗防小妾』的口头禅,这小妾指的是什么?为什么要防呢?还有防盗?这世上有人敢偷盗帝王之物吗?   但无论历史学家再怎么研究分析乾兴帝的出身与感情世界,始终无法很好的合理解释这句口头禅,最后历史学家只能将此列为乾兴朝的三大秘团之一。   无论如何,乾兴帝一手建立的晋江军校,在乾兴帝的支持下发明了无数促进社会进步的机器,推进了大晋王朝的工业革命,也殿定了大晋王朝在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地位,在世界历史上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后世人在提到历史上的重大变革之时,绝计不可不提到大晋王朝中第一位有着科学思想的帝皇:乾兴帝。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全部更新完了,之后便会开始更番外了。谢谢这么久以来,大家对『红楼之老公怎么还不死?』一书的支持,多谢多谢。 另外新书:红楼之老公你过来&云泥殊路,求预收,拜托各位小天使了。谢谢啦。 ============================== 读者“丢丢”,灌溉营养液 +1 读者“琳琳”,灌溉营养液 +1 读者“王嘉简”,灌溉营养液 +3 读者“挽手听风”,灌溉营养液 +1 读者“爱啃书的胖虫子”,灌溉营养液 +3 读者“麒麟大君主”,灌溉营养液 +1 读者“竹绿柳青”,灌溉营养液 +20 读者“丢丢”,灌溉营养液 +1 读者“丢丢”,灌溉营养液 +1 读者“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薛宝钗番外(上)   从长春宫中一直带到养心殿那一路, 不过才短短的一刻钟,但薛宝钗却觉得自己走的异常漫长, 好似走过了自己这一生一般。   回想当初, 她真不知道自己一个皇商之女,怎么会落到眼下这般田地的?   儿时的一切如走马灯般从眼前闪过, 幼时是甜的, 少女时期的日子是酸的,入了宫里后的日子是苦的。那怕她后来成了权倾朝野的德贵妃, 那怕圣上把她捧到手心里疼爱着,但她的心里总是苦苦涩涩的。   虽是担忧着死后名声, 但这一路走来, 她并不后悔, 如果她不是走了这条路,那怕她在宫里熬上一辈子,也无法得到圣宠, 替哥哥报仇,唯一难堪的便是她和高允有了私情一事, 让整个薛家和爹娘因她而蒙羞。   养心殿中,雍政帝已经等了她许久了,雍政帝锐利的眼眸直盯着她, 似乎是将她剖心析肝一般,眸中晦暗难辨,杀意隐现。   薛宝钗深吸一口气,对雍政帝行礼道:「臣妾见过圣上。」   她半蹲着身子, 垂下头,面上虽然还带着那温柔浅笑,但眸底却难掩一丝慌乱。   一被带到养心殿之时,薛宝钗就知道自己和高允的事被雍政帝知道了。高允是雍政帝的左右手,雍政帝可说是一时都离不开他,一瞧见雍政帝身旁那高允的干儿子站在高允平时所在的位置上,环顾左右却不见高允时,薛宝钗便知道雍政帝知道了。   雍政帝挥挥手让左右侍候之人退下,也不叫起,就让薛宝钗维持着半蹲的姿势许久,直到薛宝钗都有些撑不住的微微摇晃了,才道:「这些年来,朕待你不薄。」   雍政帝的声音平静中隐含怒气,薛宝钗嘴唇微张,一瞬间愧疚感由然而生,雍政帝待她岂止是不薄,可说是极好的。   雍政帝不但帮她洗刷了污名入宫之事,还了薛家清白。她无孕无子,无功于皇家,雍政帝却仍然一力把她直升为贵妃,仅次于皇后了。   她是皇商之女,那怕是皇商,但这士农工商之中,商位于最未,雍政帝却硬是将她这么一个商女提到了贵妃之位,又亲赐封德字,几乎是位同皇贵妃了,这般的荣宠岂能说是不好呢。除了份位之事外,他又为了让她多见一些家人而弄了宫妃省亲一事。   这一椿椿一件件,虽有些是她用蛊所操控的,但若不是雍政帝真动了心思,那怕那蛊再厉害,也断然不会成功。   说到底,是她负了他。   「臣妾……臣妾……」薛宝钗想解释,但此时此刻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你对得起朕吗?」想着他对薛宝钗所用的心思,所容忍下的事情,雍政帝难掩怒气。   「你要毁了贾家,朕由着你;你要膝下有皇子,想要昭儿,朕给你;你传递消息出去,好让众人争建省亲别墅,朕也随你;甚至你用畸形胎儿陷害皇后和王熙凤,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做不知。任由着巧丫头被皇后硬生生毒哑了嗓子。朕有那里待你不好?你竟然如此背叛朕!?」   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   薛宝钗再也撑不住的跌坐在地上,难掩惊骇之色,他竟然知道她怀了畸胎之事!?   「臣妾……臣妾……」滚滚泪水从薛宝钗眼眸中落下,「臣妾对不起那两个孩子,对不起巧郡主……」   她这一生最最对不起的便是曾经怀过的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是她心中永远的痛,还有巧郡主……   虽然动手之人是皇后并非她,虽然她并没有想到皇后竟会狠得下心,但终究是她借着巧郡主之手来陷害皇后一脉,逼得皇后不得不为了保护皇太子而亲手毒哑了巧郡主,虽然她是徒辰阳和王熙凤唯一的女儿,但她本来不想牵连到孩子身上的……   薛宝钗重重地磕了个头,「臣妾罪该万死,只求圣上不要怪罪到我娘家人,我妈妈……我妈妈……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哥哥死了,她又在深宫之中,她妈妈除了傍身的银钱之外一无所有,那怕她做为德贵妃之母,平日里讨好她的人多不胜数,二哥哥也照顾的仔细,但妈妈其实一无所有,如镜花水月,无根浮萍,一切都是虚的。   「哼!朕倒想问问薛王氏,平日是怎么教女。竟教出一个不守妇道的淫邪之女。」雍政帝怒道。   薛宝钗闻言当下吓软了身子,这事要让妈妈知道了,她会有多么的痛心,还有妈妈以后要怎么见人?养出她这般的女儿,薛家定不会容下妈妈的,妈妈娘家又被诛了九族,到时被薛家休弃甚至被迫病逝都有可能。   想到会连累到母亲,薛宝钗难得微微的起了点后悔之意。   「臣妾求圣上饶恕臣妾母亲。」薛宝钗用力地再磕了个头,泣道。随即一咬牙用力往养心殿上墙壁一撞,希望能用自己的血洗清这事。   雍政帝早防着薛宝钗自尽,连忙上前一步搂住了薛宝钗,虽是晚了点,让薛宝钗撞上墙壁,但因为被雍政帝一扯而卸去了力道,只是额角处磨擦到墙壁而有些红肿。   看着泪流满面的薛宝钗,饶是无数次说着要让自己硬下心肠的雍政帝也不禁心下一软,「你……」   若是以往,早把这个娇人儿抱入怀中轻声安慰了,但一想到她和高允之间的恶心事,雍政帝又狠下心肠把她抛开。   薛宝钗服侍雍政帝那么久,怎会没发觉雍政帝一时的心软,她连忙捉出雍政帝的衣角,如溺水之人捉住那最后的一丝希望一般,泣道:「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求圣上不要怪罪我妈妈……无论圣上要臣妾做什么都成,只要别怪罪我妈妈……」   只要不连累到她妈妈,无论她要做什么都好。   「那怕要你亲手杀了高允!?」雍政帝沈声问道,锐利的眸子如猎鹰一般打量着她的神色表情。   薛宝钗一震,手不自觉的松了,杀了高允……换回妈妈!?   这种事情还要选吗?她会和高允在一起,不过就是为了接近雍政帝,为了复仇,他不过是个阉人,有什么舍不得的。   可是……可是……   明明是极简单的选择题,却让她的心整个纠痛了起来。   雍政帝一直看着薛宝钗面上的神情变化,心一点一滴的沈了下去。他原以为薛宝钗不过是想从高允身上得点好处罢了,互为利用罢了,毕竟以高允的身份地位,只要他替她说上几句好话,便可让她受益无穷了。   但万没想到……   想到亦对薛宝钗动了真感情的高允,雍政帝内心深处好似被挖了个洞一般难受,不大,却生疼生疼的。   做为天子,他心里很明白,他能得到世上最美的女人,能拥有世上最温柔的女人,但要得到一个女人的一颗真心,却比寻常男子要难上许多,所以他从不奢求过,但万没想到,他得不到的,高允不过是一个阉人反倒得到了!   「朕给你一个选择。」雍政帝一拍手,门外的老太监奉着两杯酒上前,一杯酒用着金杯所呈,另一杯则是用着银杯,但银杯的内侧尽是一片漆黑,可见得里头承的是毒酒。   雍政帝硬着心肠说道:「你选一杯,另一杯则会赐给高允。」   「臣妾的母亲……」薛宝钗只担心着自己的妈妈。   雍政帝不耐烦道:「你以为这种事朕能说的出口吗?你做得出这等不要脸之事,朕还要脸呢。」   她不要脸,他还要脸呢,这种事他恨不得藏着掖着,那敢让人知道,况且薛家不过就剩一个薛姨妈了,他顶多撤了薛家的皇商之职,他能对一个丧子又丧女的老寡妇做些什么?他虽然脾气大些,但还不至于如此恶毒。   薛宝钗虽被雍政帝骂的难堪,但亦心知雍政帝放过她母亲了,眉眼一松,面上不自觉的浮上轻快的微笑,整个眉眼舒展,这一瞬间艳丽的惊人。   薛宝钗因污名入宫,着实受了不少屈辱,虽然后来得了圣宠,但这眉眼间总是带着淡淡的愁思,叫人心疼的很,这般好似真真放了心似的一笑,这惊心动魄的丽色,饶是见惯天下丽色的雍政帝也不由得呼吸一窒。   「臣妾谢谢圣上。」薛宝钗重重地跟雍政帝再磕了一个头。   高允与妈妈之间,她难以决择,但高允和她自个之间,这还用得着问吗。   薛宝钗毫不犹豫的选了银杯里的毒酒,一饮而尽。   □□发作极快,不过才一瞬间她便觉得整个心脏像被人用手紧紧绞住一般,痛的连呼吸都痛,薛宝钗疼的连站都站不住,整个人瞬间跌了下来。   虽明知道此女放荡/淫邪,但雍政帝见她落下之时,终究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将她抱在怀中。   薛宝钗软倒在雍政帝的怀里,面色发青,连嘴唇都泛着青紫,但面上还是泛着如释重负般的笑靥,「谢谢圣上。臣妾……臣妾只能来世……」   她欠他的,只有等到来世再还了。   薛宝钗笑容更艳,什么报仇,什么薛家皇商的重担,她终于可以放下了。   「为什么!?」雍政帝忍不住问道,此时此刻,雍政帝难掩妒嫉,「他不过是个阉人,什么都不能给你,你不过只是利用他的,不是吗?」   说到最后,雍政帝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丝请求。   薛宝钗笑了,眼眸间显得有些迷茫,「一开始是虚情假意,可是到后来……」假来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她也分不清了。   死亡对她而言,是种解脱。逆来倍觉无生趣,死时方为快活人(注一)。她早就不想活了。   薛宝钗的尸体在雍政帝的怀中渐渐地僵硬,虽是死了,但在她的眉眼间却仍然隐约可见一丝如释重负般的轻松,自识得她以来,第一次见到她这般眉心舒展开来的神奇。   雍政帝抱着冰冷的尸体许久后,长叹一声后才道:「把她跟高允葬在一起吧。」   他们既然想在一起,那他成全她。   像这样的女人,不配和他同陵寝!   就让她落到乱葬岗处和高允一起被野狗分食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出自清代蒲松龄的《悼内》 这毕竟是绿帽子啊,一般男人那会忍得住呢。不过宝姐姐番外还没完哦。大家不用急着寄刀片啦。 另外新书:红楼之老公你过来&云泥殊路,求预收,拜托各位小天使了。谢谢啦。 ============================== 多谢 君非卿 的地雷,么么哒。^3^ 多谢 5736421 的地雷,么么哒。^3^ 读者“欹黛”,灌溉营养液 10 读者“感冒要不得”,灌溉营养液 10 读者“菪瑄皙”,灌溉营养液 1 读者“取名废啊我”,灌溉营养液 1 读者“么么哒”,灌溉营养液 1 读者“故乡的蒹葭田”,灌溉营养液 30 读者“天晴无雨”,灌溉营养液 1 读者“挽手听风”,灌溉营养液 1 读者“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薛寶釵番外(下) (小修)   死亡的感觉很奇特, 她原以为一死一了百了,但她似乎被禁固在自己的身体里面, 动不了, 呼吸不了,但还是有着意识。   她听见了雍政帝让人把她和高允一起抛到乱葬岗之中。她感觉得到有人搬动着她的身体, 摇摇晃晃的, 不知被带去了那个地方,意识时昏时醒, 时浮时沈,她不知道自己去了何处, 或着去了何处也不在重要。到最后她的意识完全陷溺于黑暗之中。   原以为自己再醒来之时已经到了阎王殿里, 万没想到她竟然是在高允的怀中醒来的。   「高……高允!?」难道她们是在地下相会了?薛宝钗想抬手摸摸高允, 但不知为何整个人累的厉害,连手都抬不起来。   「钗儿!」见她醒来,高允松了一口气, 虽说那药的功效他是知瞧的,但钗儿身子素来娇弱, 他真怕她受不住药性。   「高允!?」薛宝钗再柔柔软软轻唤了一声,长长的眼睫毛不住晃动,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我们是死了吗?」   莫非她们是死了在地下做对鬼夫妻吗?   「胡说些什么。」高允心疼的亲亲薛宝钗的小嘴,「咱们都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可是圣上……」薛宝钗头脑还有些?眩,「可是我明明被圣上……」   圣上明明已经毒杀了她,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好钗儿,咱们都没死。」想到薛宝钗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毒酒,高允又是心疼又是欢喜,不枉他将最后一颗假死药留给了她,她真的没负了他。   高允低头又亲了亲薛宝钗的小嘴,这才跟她细细解释了。   这是他跟夏德全在多年之前所做的一场交易,夏德全多年来一直跟随太上皇,又掌管内务府多年,什么好东西都是先到了夏德全的手上,这才落到太上皇的手上。   夏德全对太上皇倒是极为忠心的,但再怎么忠心的人总难免会有些私心,这两颗假死药便就是他从夏德全那儿得来的,除了这两颗假死药之外,还有夏德全的一个允诺,这次尽数全都用上了,要不是靠着夏德全在内务府里留下的后手,他也断是无法安安稳稳的带着钗儿离开紫禁城。   当然夏德全也不是白给他这些好东西的,这些年来,要不是他帮着昭殿下说话,圣上又怎么没把昭殿下当成先前太子一脉的附属品,并且还会想到他还有这么一个可以继承皇位的儿子呢。   不过也多亏了现下太子是昭殿下,那些人才会看在昭殿下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方便他们行事。   高允解释道:「圣上发现了咱们的事情之后,便赐死了咱们,还好有这假死药,我们才能顺利的假死离开宫里。」   「那两杯酒!?」她原以为,她死他活,怎么高允说是……   「圣上一开始便没打算放过我们。」高允叹道:「无论你选那杯都是毒酒。」   若薛宝钗不过是寻常宫女,说不得圣上也就笑骂上几句,把她赐给了他了,但他跟随圣上多年,那能看不出圣上是对薛宝钗动了真心了,圣上是不可能让薛宝钗离开的,能将尸身留给他,让他们同穴而葬,也算得意外之喜了。   不过他万没想到,薛宝钗选的竟然是那杯毒酒,让她死,换他活!他万没想到宝钗竟将那千分之一活的希望给了他。   「好钗儿!我没想到你竟然愿意……」   薛宝钗一笑,微微移动身子在高允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笑靥如花,「若今日是你选,妾身相信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有些话,有些事,不用多说,便已明了。   高允轻抚着薛宝钗的秀发,一切尽在不言中。「你且好好休息,再过几天咱们就到家了。」   「去那儿?」心头大石一松,薛宝钗便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去我老家那儿。」高允笑道:「我老家在云南,那些民风纯朴,也没人认得你我,你一定会喜欢那儿。」他在云南那儿早已置办好了产业,虽然不如皇家富贵,但也够他们吃喝上好几辈子了。   况且云南那儿有得是能人异士,说不得能解掉钗儿身上的蛊毒。   「嗯。」薛宝钗轻轻应了一声,去那儿都好,有他在她便不怕,只有一事……「别忘了带上我妈妈。」   她妈妈就剩下她一个女儿了,去那儿她都得带上她妈妈。   「……」高允微微一顿,哄道:「咱们过两年再来接你妈妈好不?就再等两年。」   等两年后,圣上怕也已经不在人世了,到时他们也好方便接走薛姨妈。   「好!」薛宝钗微一思索,也明其理,轻声应了个好。   高允大喜,把薛宝钗抱入怀中,恣意爱怜。   「啊!你又欺负我……」薛宝钗隐隐带着哭音的呻/吟声隐隐传来,似嗔似怒道:「嗯……嗯……我还不能动呢。」   「好钗儿……」高允的声音中隐隐有着一丝得意与欢喜,「我来动就行了……」   自薛宝钗过世之后,薛姨妈整个人好似老了十来岁,要不是史湘云连派了好些太医给薛姨妈医治,薛姨妈又得了高僧指点,在云南、贵州两处大手笔做了好些善事,也不知是善事积了福报,还是太医尽心治疗之故,薛姨妈最终还是熬过这关了。   薛蝌倒是个有良心的,薛宝钗虽死,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奉养着薛姨妈。只是毕竟人走茶凉,薛蝌虽是处处小心,终究是让人寻了个错处革去了薛家的皇商之职,薛蝌原本谈好的婚事也吹了。   薛蝌无法,最后只能带着薛姨妈回到了金陵,做一普通行商,好在他开发了云贵一带的商线,这薛家的生意反倒是比以往大了。薛蝌虽是尽心照顾着薛姨妈了,但在雍政帝去世后未久,薛姨妈还是因一场风寒过了身。   十八年后。   云南大理最乐善好施的薛大官人的掌上明珠出嫁,薛大官人连办了三天的流水席,那怕是不认识的人,只要来说句吉祥话,就能得一杯酒加一碗有着大肥猪肉的饭菜尝尝。   薛宝钗望着将要出嫁的女儿,忍不住哭倒在高允怀里,一双眼睛红肿的厉害,她养了一辈子的小娇儿,马上就要成了别人家的了。   这嫁女儿总是让做父亲的难受的,高允也难得的红了眼眶,安慰道:「你别难过,那小子被我警告过了,断是不敢委屈咱们女儿的。」   「你也别欺负那小子太狠了。」薛宝钗嗔道:「别让女儿在那家里难做人。万一要是让男方家的人不喜就不好了。」   毕竟又不是入赘,女儿还是得在人家家里生活的。   薛姨妈也点头赞同道:「可不是,小小教训一下便是,别让孩子在男方家难做人了。」   高允对这岳母倒是颇为敬重的,连忙躬身道:「岳母放心!小婿明白。」   薛姨妈点点头,挂心外孙女儿道:「我先去瞧瞧孩子,唉……这外面那有自家好,要是入赘可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照她说这入赘才好啊,生的孩子也是姓薛的啊,她们薛家可就剩这么一个小娇娇了,薛姨妈虽是有些不满,但也知道高允眼光毒辣,他选的女婿定然是极好的,况且宝钗也说了,这富贵荣华,姓氏传承,始终不如这日子过的好,所以她也只是唠叨几句罢了。   薛姨妈边说边摇头,再赶回去看看她的小外孙女儿了,这小外孙女马上就是别人家的了,下次再见少说也是三日后的事了。   「我再去点点嫁妆。」薛宝钗也有些挂念了,「这到别人家里,食衣住行都和咱们家里不一样,我得去瞧瞧东西带全了没。」   高允晒道:「到时再让人回来拿便是,瞧你们母女两担心成什么样了。」   高允也有些无语了,女儿虽是嫁人了,不过也就是嫁到隔壁去,离家里也就隔一道墙罢了,莫说他早让人做好了门,就算没有,这一抬脚便就回到娘家了,瞧她们母女两好似生离死别似的。   「又胡说。」薛宝钗白了高允一眼,「就算嫁到左近,也没有缺了啥便让人回娘家拿的理,这让人知道了,还当女婿养不起女儿呢。」   「我的女儿又何需他人养着。」高允傲然道。   「又说胡话了。」薛宝钗嗔骂道。   虽是笑骂着,但她望向高允的眼眸间满是喜意,她们夫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红过脸,有了孩子之后更是越发好了。   那孩子虽然不是她和高允的亲骨肉,但他们从她出生起便养到现在,和她们亲生也没差别了,可惜宝琴妹子不在,不然她看到孩子出嫁,不知有多欢喜呢。   高允虽是特意寻了云南深山中的养蛊人解了她体内的蛊毒,但她的身子终究是在宫斗之中坏了,再也生不出孩子了。这点她倒并不在乎,她又不是那等人无耻轻狂的女子,当初同时跟着高允与雍政帝已是不得己之举。   如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高允既是阉人,她便也绝了做母亲之念,本想着过段时间去养生堂里抱养一个孩儿便罢,万没想到宝琴妹妹竟然把她的孩儿给了她。   自她『过世』之后,因圣上的恨屋及屋,云妹妹也不好照抚薛家,宝琴妹妹在梅家的日子也顿时难过了起来。   薛宝琴容貌瑰丽,又知书识礼,见多识广;原本和其夫婿也算得上是琴瑟和鸣,唯一遗憾的便是其膝下无子,以往梅家碍于德贵妃之故,不敢强逼薛宝琴接纳二房,但后见德贵妃一死,薛蚪也没了皇商之位,雍政帝又处处露出不喜薛家之意,便有意把薛宝琴贬为二房,给梅家子另聘他人。   这等事情薛宝琴如何能接受呢,闹到最后是薛梅两家义绝。薛宝琴带着嫁妆回到了薛家,只是万没想到,两家义绝之后,薛宝琴这才发觉自己有了身孕!   薛宝琴心知这梅家本就瞧不起其商女出身,只是以往碍着薛宝钗的身份,不敢明着嫌弃她,如今薛宝钗已亡,这梅家见风转舵,便想贬妻为妾后再另娶二房,所谓生不出孩子云云,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虽说看在这个孩子份上,她只要让人一说,梅家再怎么的也只能捏着鼻子让她回去,但薛宝琴着实不愿再委屈求全,于是便挺着肚子跟着薛蝌来到了云南,这时才知瞧原来族姐并未身亡。   薛宝钗万没想到这梅家竟敢苛待宝琴,总觉得是自己行事不检,害了族妹,越发小心照顾着薛宝琴,怜惜小娇女一出生便就无父,更是加倍疼爱孩子。   薛宝琴倒是没怪罪过宝钗,梅家人的性情如何,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些年来她为梅家填进去的嫁妆不知有多少,然而族姐一亡,梅家便全然不顾她的辛苦,硬是要贬妻为妾,还想吞没她的嫁妆,要不是哥哥来的及时,又用了好些人情,只怕她连剩余的那一点子嫁妆都保不住了。   薛宝琴反倒庆幸自己离开的早,没将孩子生在梅家,也没让梅家人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否则这么一个商女之女生长在梅家中,也不知道会怎么受着梅家人磋磨。   因着干兴帝开放海运,鼓励并支持海商,薛蝌便有意去海上闯上一闯,将薛宝琴带到云南,也是想托薛宝钗照抚一二,不料薛宝琴听闻薛蝌想去跑海之后,顿时也动了心思。   她幼时本就和父亲跑过海,海外方言亦懂的不少,怕是比她哥哥还强些,当下便想跟薛蝌一起去海上各地。   薛蝌本是不允,但薛宝琴坚持之下也只好由着她了,唯一为难的是刚出生的小女儿。   孩子还小,断是不可能跟着薛宝琴等人到处跑,这一出海怕是没个三、四年都回不来,若有个意外,叫大伙如何舍得,最后薛宝琴和薛姨妈等人一商量,把刚出生的小女儿给了薛宝钗。   她此行一去,生死难料,与其让女儿尴尴尬尬的在族姐家中养着,不如把女儿送给薛宝钗,薛宝钗的身子已坏,难以有孕,定会将这孩子视如己出。   薛宝钗意外得女,自是喜不胜喜,细心教养着宝琴之女,唯一遗憾的是薛宝琴和薛蝌这一去竟然好几十年都不曾回来,再回来时薛宝琴倒是成了异族王妃,而薛蝌也成了异族候爵,姐妹俩再次见面时已是暮年,宝琴之女此时早己儿女成群,也是做人祖母了,暮年相见,回想往事,不胜唏嘘。   薛宝钗听着门外不曾停过的鞭炮声,笑着将手掌轻轻伸进高允的大掌之中,和高允相视一笑,两只手掌相握在一起,好似不曾分开过。   这一辈子,她哭过,苦过,原以为这辈子就活在泥淖里了。但还好,最后的日子还是甜的。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全书最大的BOSS是──夏德全! 233333 明天的那更会晚哦。   ☆、探春番外(上)   探春觉得自己的人生根本是个笑话。一个让人几乎要疯狂的笑话。   她自幼便是荣国府里的三小姐, 在贾母膝下长大,虽然是庶出, 但在嫡姐入宫后下落不明的情况下, 她就是二房里唯一的小姐,且不论姨娘明里暗里的照顾, 老爷虽然甚少与她说话, 但暗地里也是极重视她的,只是碍于嫡母, 不好表达罢了。   嫡母虽然面上待她淡淡的,但平日里的食衣住行并没有苛刻她, 而且在她努力讨好之下, 对她也多了点笑意。   虽说上头还有一个大房的迎春, 下面还有一个宁府的惜春,但贾家三个姑娘之中,无论是容貌性情, 她永远都是最突出的一个。   每当有客人来访,贾母难免会叫几个孩子出来见见客人。贾家三个女孩之中, 无论是年迈的诰命妇还是年轻的太太姑娘,最先注意到的永远是她。   她还记得北静王还未娶妻前,北静老王妃曾来贾家做客, 北静老王妃一瞧见她便眼前一亮,笑道:「老姐姐怎么藏的这么紧,府里有三个生的如此精致的小姑娘怎么不带出来瞧瞧?」   北静老王妃忍不住拉了探春的手,细细瞧着探春, 赞道:「这丫头生的可真俊。」接着又取下身上配的碧玉佩道:「且拿去玩吧。」   探春小心翼翼地瞧了贾母一眼,见贾母点头后,这才大方的伸手接过道:「探春谢谢王妃娘娘。」   老王妃见探春回的规规矩矩,行事大方,越发喜欢,道:「叫探春吗?真是个好名字。」   枯老的手掌忍不住磨搓了她的小脸好一会儿,最后叹道:「可惜了……」   那时她不懂可惜了是什么意思,后来她便明白了,老王妃是在可惜她是庶出女!   庶出!便是她的原罪,她永远抹不掉的污点。   贾母不在乎的让丫环婆子们带她们三人下去,笑道:「人老了,年纪大了,也懒得走动了。」   自元春没了消息之后,她便越发懒散了,况且探春生的虽好,终究不过是个庶出,将来能有多大的造化呢,何必白癈了这点子心思。   探春等人见过客之后便被带了下去,但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北静老王妃不赞同的声音道:「虽是庶出,细细教着说不定也能有出息的……」   「庶出能有个什么好,不过是嫁个庶出或做人填房罢了,何必白花心思……」   贾母冷漠的声音缓缓飘来,探春只觉得自己心都冷了,原来老祖宗待她的好都是假的吗?还是像邢夫人说的,不过是把几个孩子当成小猫小狗似的逗弄着吗?   探春越发痛恨自己庶出的身份,好几次赵姨娘偷偷来瞧她,她都不肯见,至于环弟弟更是连理都不肯理了。庶出的孩子没出息,这句话她记得清清楚楚的,莫说环弟天资不如宝玉,那怕真是有几分才华,嫡母和贾母也绝计容不得他。   她为什么要被一个没出息的东西给拖累了?让人认定庶出的全都是没出息的呢?所以她疏远了赵姨娘,疏远了贾环,她不要和她们一样做没有出息的庶出!   探春努力的学习,也更加尽力讨好着宝玉、王夫人、还有贾母,宝玉是个傻的,暂且不论,贾母和王夫人也逐渐正眼看着她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除了庶出这个出身上的缺点之外,可说无可挑剔的,直到……那三个人的到来。   对林黛玉与史湘云,她一开始是同情的,她们俩未来之前,这府里不知道说了多少两女的闲话。史湘云不过是个克父克母的孤女,虽养在叔婶膝下,但毕竟不是亲生的,能有多好,据闻其母的嫁妆都被吞没了,一个公候小姐,没半份像样的嫁妆,将来还不知能落到那去?   至于林黛玉更是母亡后被其父厌弃,这才送回贾府来,莫说林如海的官位高不过贾家,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还不就是跟史湘云一样,而且她还带着弟弟,只怕更惹的继母厌弃,将来难免被搓磨了。   一开始她对这两人是轻视的,但真见到了两人之后,她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史湘云无父无母是真,叔婶待她不如自己的亲骨肉是真,但她压根不在乎外在的一切,那发自内心的潇洒,行事洒脱不拘,只让人觉得用嫁妆多寡来评价她,未免太俗。   林黛玉丧母是真,但却没被父亲厌弃,且不说林家奉上的大笔银子,那怕打上两个她都足够了,她平日里的食衣住行也是被林家精心照料的,样样都不知比贾家中的要精致多少,这般精心的照顾,怎么可能是被父亲厌恶的孩子能有的待遇呢?   后来又来一个薛宝钗,不过是个皇商之女,却更得王夫人喜欢,又有一个真正把她捧在手心上的哥哥,不似宝玉,无论她怎么做,对她还不如对林黛玉与史湘云。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如人,所以只能忍耐着,她本来认为自己除了出身之外,其他的绝对不会输了她们,但后来她发现……   论爽朗大方,她不如湘云;论诗情画意,她不如黛玉;要论能干管家,她不如宝钗。   听到史家哥哥与林黛玉的婚事时,她是羡慕的,史家哥哥是保龄候长子,将来怎么的一个爵位是跑不掉的,人又出息,不知比宝玉强上几倍,这时候她才担忧起自己终身了。   王夫人对她不过面子情,贾母又老迈,她的将来会在何处呢?不过想着薛宝钗与史湘云,她又觉得自己总有一项比她们强的了。   她是荣国府的小姐,出身不知比薛宝钗这商女要好上多少,这身份限制了将来结亲的对象,她将来嫁的人绝对比薛宝钗要好上几倍;至于史湘云,一个没父没母,无法给夫家姻亲之力的公候小姐又能得个什么好人家呢?   后来薛宝钗以污名入宫,林黛玉丧父,探春觉得自己也不用计较了,之前那一时得意算什么,且看以后。   万没想到,史湘云不声不响的,竟然攀上了七皇孙这么好的婚事,再见到七皇孙殿下迎亲那日文成武功,无一不行的英姿,她越发妒恨了。   为什么她是庶出,为什么这么好的婚事不是落在她的身上呢?   原以为庶出的注定得不到好亲事,万没想到迎春这处处不如她的竟然着实得了一门好亲事,就连贾母都因此对迎春多看重了几分。她不懂,迎春不也是庶出的吗?为什么她可以得到这么好的亲事?   直到这时,她才发觉,这荣国府不是二房的,是大房的,她才是寄居在此的小姐,迎春才是正经的荣国府小姐……   贾母想让她作忠郡王的侍妾,一开始她是拒绝的,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落到庶出的下场,事事不如人,但想着忠亲王的英姿,她心动了,若是为那人的妾室,那怕受点委屈又有何妨呢。至于孩子……   皇家的孩子,自是和他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同,既使是庶出也是衿贵的。   只是万没想到,贾母给她的药不是用在忠郡王的身上,而是用到了慎郡王的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剩下的明天继续啦,胖作者要去烤肉了。(* ̄▽ ̄)/?☆*"`'*-.,_,.-*'`"*-.,_☆ ============================== 多谢翱翔天际扔了1个地雷 多谢游手好闲妞扔了1个手榴弹 多谢Evil扔了1个地雷 多谢北京欢迎你扔了1个地雷 读者“丢丢”,灌溉营养液 +1 读者“北京欢迎你”,灌溉营养液 +1 读者“挽手听风”,灌溉营养液 +1 读者“Evil”,灌溉营养液 +10 读者“极光之恋”,灌溉营养液 +5 读者“么么哒”,灌溉营养液 +1 读者“挽手听风”,灌溉营养液 +1 读者“蛀书虫子”,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探春番外(下)   她也是没了办法, 这才会把药用到了慎郡王的身上,当慎郡王枯老的手摸到她身上的时候, 她也是恶心难受到不行, 尤其是想到这药本该是用在忠郡王身上,更是让她心如刀割, 可是她没其他的法子了, 再这样下去,她总一天会被牛侧妃给折磨死。   牛侧妃恨她, 非常非常恨她,她虽是正经捧着徒时的灵牌进门的, 但牛侧妃全然没把她当成儿媳妇, 待她却连一般的丫环还不如, 每日立规矩只是不用提,一有空间便得去佛堂念经,还得不断的写经书, 说是为了给徒时祈福,还逼她以血写经。   这血经不是割一道口子, 放点血出来混着墨写便就好了,因为血会凝固,所以每次能放出来的血绝对不能多, 一次只能放上一点,她每写几个字,便得以针刺手指,挤出血来磨好墨后再继续写。   不过短短几个月, 探春的手上满是针孔,都找不着地方刺血了,又因为守孝之故,每日只能吃素,气血两虚,好几次抄经抄到一半晕眩,她哭求着牛侧妃让她缓缓,牛侧妃却完全不理她,只是让丫环婆子压着她继续抄经,抄完了经还得给她立规矩。   探春看着牛侧妃那隐带着嗜血欲望的变态目光,探春知道自己得拼条出路了,牛侧妃是要活生生折磨死她,若她继续在牛侧妃手底下生活,用不了多久,她真的得下去陪徒时了。   于是她使了那手段,把那药用在慎郡王的身上,然后……她成了慎郡王的人。   慎郡王也曾疑心过,但那药可是贾家祖传秘药,怕是宫里都不见得有这等子好东西,慎郡王查了几日,始终查不出个可疑之处来。   对于探春,慎郡王着实为难了,若是一般的丫环也就罢了,他这一辈子爬床的丫环多得去了,向来是只要合心意便就收了,玩个几天便抛到一边,那管得了那么多。但探春可是正经捧着徒时的灵牌进门的,虽然大家都知道探春不过是买进来的,但论身份可是他的正经儿媳妇。   论理是直接弄死了探春是最好,但见探春一副楚楚可怜之色,慎郡王又有些舍不得了,最后是牛侧妃给慎郡王想了个法子……   牛侧妃在自个的院中给探春安排了一间僻静的房间,方便慎郡王随时来找探春,除此之外还亲自送了绝育药过来,让婆子给探春灌下。   牛侧妃生怕探春吐了药,让婆子们一连给她灌了三碗,这等皇家所配制的绝育药,药效何等厉害,一碗便足以绝了她做母亲的希望,连灌三碗,那怕以后再怎么调养,怕是都难以怀胎了。   绝育药大多是极寒性的药物,探春连被灌了三碗,只觉得整个人冷的厉害,肚腹间更是冰凉的很,好似要涷僵了一般,她绝望地瞪向牛侧妃,却见牛侧妃阴恻恻的说道:「本来按着我的意思,直接一碗药药了你的命也就罢了。省得闹出丑事来让王爷难堪。」   想到这扒灰之事,牛侧妃眼眸一寒,王爷真是越老越不知羞了,这贾探春好歹是正经捧着牌位进来的,竟然和儿媳滚在一起了,这事探春和慎郡王做的,她还真说不出口,好在王爷还是要脸的,没想让探春生个孽种出来丢人。   牛侧妃捏着探春的下巴,冷声道:「不过是用银子买来的贱货,还以为爬上王爷的床就能当凤凰了?」   牛侧妃眼眸如渗了毒一般,杀意一闪而过,那么喜欢爬床,等王爷玩够了,她再让人好好招呼她。   探春不知道牛侧妃的心思,但想要活着便只能尽心去讨好慎郡王,那怕恨着他让牛侧妃给她绝育,她也只能拼了命的讨好慎郡王。   慎郡王府中不知道有多少美人儿,慎郡王也不过稀罕了她几日便就丢开手了,慎郡王一弃了她之后,她的日子便就开始难过了。   牛侧妃不再隐藏自己的恶毒,明着折磨着她,她的日子比个三等丫环还不如,整个人憔悴的厉害。原以为自己会被牛侧妃给活活折磨死,万没想到她还有逃出生天的一日。   探春哭倒在贾宝玉的怀中,哭的完全不能自己,宝玉真的没有不管她,他来救她,早知道宝玉会来救她,或许……   贾宝玉变卖了在京城中的财产,把探春带到了金陵,在那里赵姨娘和环弟弟已经等了她很久了。   她原以为赵姨娘和贾环会不理她,万没想到赵姨娘一看到憔悴的不成人样的探春,当下什么怨气都飞了,抱着探春哭了好一会儿,环弟虽然还是有些不怎么喜欢她,但倒也没说些什么,反而还让奴仆好生照顾她。   探春毕竟年轻,养过一阵子之后,身子也逐渐恢复过来了,只是那牛侧妃给她灌的绝育药太过毒辣,赵姨娘虽是找了好些大夫来瞧,但金陵城中的大夫都说她以后是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贾宝玉长叹一声,给探春安排了一个贾家新寡族妹的身份,给她挑了三户人家,三户人家都是有子女的,也讲明了探春是新寡之身,一时不慎,伤了身子,以后怕是生不出孩子。   一户是金陵薛家旁系,父母早逝,全靠着自己和薛家的帮助挣出一份家业。薛家虽是商人,但家境富裕,房里也有些姨娘通房,发妻在产下一对双胞胎女儿之后便血崩而死,膝下不过就一个庶子,年岁也不过才一岁,倒是个养的熟的。   而另一户人家则是个清贫的罗姓读书人,年纪略大了点,但是个有才的,已经考上举人,就等着授官了,可惜的是其妻因为操持家务,劳累多年,在他考上举人后没多久便病逝了,家里就剩下一个多病的老母和其妻留下来的一对子女。   两个孩子约莫有七八岁,也是到了记事的年龄了,他倒是不嫌弃探春无法生育,只是明说了他家境不好,这走官的银钱怕是得需要妻子的嫁妆来填补,若非如此,他也断然不会娶探春这么一个寡妇了。   第三户则是金陵的林姓小地主,不过是个小有资产的农家,房里倒是没什么姨娘通房,膝下就一对儿子,大的不过才三岁大,小的也才一岁,据闻其妻也是个秀才之女,身子有些赢弱,不久前病逝,不在乎探春带进门的嫁妆多少,唯一的一个条件便是得是个善心待孩子好的。   贾宝玉将这三户人家的资料给了探春,探春思索许久之后,拣了林家。   贾宝玉看着探春的选择,沈吟许久后道:「你真是长大了。」   三户之中,家境以薛家最好,林家次之,罗家最差;但论身份地为却是罗家最好,林家次之,薛家最差。   探春不选身份地位最出挑,但最亦最麻烦的罗家,也不选这最舒服的薛家,反而是选了不上也不下的林家,可见得探春当真是长大了,懂得经营自己的小日子了。   当然,他看出探春还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的,这薛家虽然是最容易的,但商人之后不得考科举,林家虽是农户,但小有资产,供得起孩子,以探春之才,未必不能教出个举人进士出来。   探春苦笑,「这居家过日子的事儿,谁能说的准呢,我一个再嫁之妇,能有这般的人家,也算是我的福气了。」这林家看起来好,但日后怎么的又有谁知道呢。这三家都各有各的缺点,但她一个再嫁之妇,又能挑剔些什么。   宝玉长叹一声,说到底是他这个做兄长的失职,要不也不会让探春被卖到慎郡王府。他虽然没问探春明明是正经捧着徒时的灵牌进慎郡王府之中,为何会失了贞又被人灌了绝育药,但他也想得到这个妹妹受了不少苦楚。   贾宝玉顿了顿后道:「这几年内我都会在金陵。若有事情大可来找我。」   探春一笑,「谢谢二哥了。」   宝玉虽然没说,但她也知道宝玉在她的事上下了多大的气力,不知拜托了多少人才把她从慎郡王府救出来。   或许……她当初该试着多信一下宝玉,或许……她可以拥有更好的未来,但人生没有或许,不能重来,她只能努力的把眼前的日子过好了。   数月后,探春带着贾宝玉给她准备的三十六台嫁妆嫁到了林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林家倒是个老实人,这日子虽有磕磕绊绊,但总的来说还算是平静。唯一遗憾的是她成亲后不到五年,她男人竟因为一场意外而去世了,只留她一个寡妇独力养着两个不到十岁的儿子。   面对林家众多突然冒出来的亲戚,叫嚣着要分了林家财产,把她们母子三人拆散的林家族人,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求了求宝玉,靠着宝玉在金陵的一点脸面,她保住了林家,也赢得了两个儿子的真心。   宝玉已经不是以往的宝玉了,这些年来他一直教着贫苦人律法一道,偶尔也会帮着去打打官司,不知不觉间竟然成了金陵城内最有名的状师,因为宝玉之故,这些年来林家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金陵城中也没有什么不长眼之人敢来招惹林家。   贾探春尽心养育着林家的两个儿子,虽是心里偏着跟她较亲近的小儿子,但对大儿子一家也算公正。   她从贾母那儿,学得最多的不是什么心机手段,不是什么珍奇秘药,而是『公平』一字。如果当年贾母不是故意捧着二房踩大房,或许贾府不会落到这般地步。   探春的公平,赢得了两个儿子和儿媳的敬重,虽然不是她所亲生的,但两个儿子也极为孝顺她,唯一遗憾的是两个儿子读书的天份少了点,虽是供着两个儿子好生读书了,但最后也不过只是考中了秀才罢了。   反倒是长孙不知为何得了宝玉的青眼,得以被宝玉收为弟子,亲自教养着。长孙是个聪慧的,小小年纪便考上了进士,更是在授官之后毫不犹豫的给她请封了诰命。   摸着那七品诰命礼服,已经年迈的探春长叹许久,万没想到,她还能有这么一天。贾家三春之中,她虽然不如迎春贵,不如惜春富,亦走的比任何人还要艰难辛苦,但最后终究是给自己挣出了一条活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丢丢”,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小天使,么么哒。   ☆、晋江校长日记一   「老子怎么碰到一群笨蛋啊!」改着考卷的徒昭再次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怎么可以有人蠢到这种地步?满分一百竟然只考了个位数出来!?就算是用猜也好歹可以猜个十位数出来吧!?怎么就只有个位数?这是要何等的楣运才能猜成这样?而且他好歹是当朝太子啊, 这些人把他们的愚蠢这么赤/裸裸的秀给他看好吗?不怕被他记小本本吗?   「你给我安静点!」史湘云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怒气冲冲地从内室冲了出来, 毫不客气的一脚狠狠地踢在徒昭的屁股上。   狂怒的史湘云捉着徒昭的衣领疯狂摇着, 「你知不知道老娘花了多少时间才把那个小磨人精给哄睡啊!你知不知道你该那一吼又把小磨人精给吵醒了!」   想到自己带孩子的一把辛酸泪,徒昭还在给她扯后腿, 史湘云怒道:「老娘不管了, 明天开始孩子给你带!我要出去浪!」   「呃,娘子别抛弃我!」心知自家的小女儿超级难哄不说, 而哭起来可以用『命案现场』四字来形容,再加上一个隐形妹控的小火娃, 徒昭马上抛弃了骨气, 求道:「娘子!我不能没有你。」   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哼!」史湘云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不理他。   她发誓,如果她以后有机会回到现代,她一定会给公司里的家庭主妇加薪, 带小孩真他妈的不是人干的活!   至于家庭主妇怎么能同时去公司里上班呢?这么高深的问题史湘云就不管了。   史湘云怀这第二胎时,因为宫中发生了太多事情, 一会儿宫变,一会儿又要操持几位皇子们的丧事,又得守孝, 孕中失了调养,这一胎便有些养不好,太医一直把不出胎儿性别,让她孕中越发多思, 毕竟这孩子和小火娃年龄相近,说不得将来会对皇位也起了心思。   这胎本就养不好,更惨的是史湘云在八个月时不小心中了旁人的暗手,胎儿早产,小女儿出生时连哭的气力都没有,好几个太医日夜轮班守候,史湘云更是顾不得坐月子,日夜亲自看顾着小女儿,就连徒昭也只要一下朝就往家里跑,死都不肯加班,众人合力之下,方才把小女儿从阎王殿前抢了回来。   论对内务府的掌控力,夏德全只怕比高允还厉害三分,更别提徒昭眼下成了太子,更是雍政帝膝下唯一可以继承皇位的皇子,夏德全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对紫禁城内的掌控力更强,史湘云一出事之时,夏德全便亲自去查了,夏德全只花了两日时间便查出来了。得!又是甄家搞的好事。   甄家当初虽被抄家,又因为参与平安洲事而被灭了九族,但罪不及出嫁女,那些出嫁了的甄家女倒还是平安的,其中便包含了甄太贵妃的庶妹──李甄氏。   这李甄氏因是庶出,当年在闺中又何甄太贵妃有些口角,甄太贵妃厌恶这个庶妹,便一直打压着这个庶妹的夫家,李甄氏虽是甄太贵姨的庶妹,但其夫君一直不过才六品的小官,其子至今也不过才七品小官,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李甄氏心知甄太贵妃和她之间颇有些怨怼,多年来也不曾拿自己亦为甄家女之事说事,也幸好其夫君及其子的官位低微,这雍政帝清理甄家之人时这才漏过了他们。   李甄氏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过了,万没想到甄太贵妃之死竟然给了她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甄太贵妃病逝后,这宫里的甄家旧人惶惶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怎么的竟有一部份人找上了李甄氏了。   李甄氏意外得了甄家人脉,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了,这甄家因奉圣夫人与甄太贵妃而得享尊荣,这李甄氏又想着自己儿子虽然不争气,但嫡亲的孙女儿生的极好,全然不输给当年因貌美而得宠的甄太贵妃年轻时的相貌,便想再复制一次甄家荣宠之路了,于是便把主义打到了徒昭身上。   只是这徒昭多年来一直死守着史湘云,着实让人难以下手,再加上朝中大臣们提议什么复古礼,所有的大选小选尽皆停止,李甄氏始终无法把小孙女儿推荐给徒昭,于是恶向胆边生,便想着对史湘云下手。   若这太子妃一死,太子总不可能不再选太子妃吧,到时势必大选,她家的小孙女儿也可以进宫了,以她小孙女儿的绝世姿容,怎么可能不勾得住太子的心呢。   史湘云也是近年这诸皇子已亡,失了谨慎,一个不小心被暗算到了,于是乎便早产了。且不论史湘云的后悔,她自识得徒昭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徒昭那么愤怒。   这李家被诛三族不说,李甄氏虽是年过六十,还是被判了斩首之刑,她最自傲的小孙女儿和李家所有女眷均成了官妓,遇赦不赦。除此之外,徒昭还深怕还有甄家残余人脉,整个后宫都被他清洗了一遍,就连宁寿宫和养心殿处也没放过。   经此事之后,徒昭还发狠上书雍政帝要求要设制妃嫔的资格限制,所有后宫妾室的三代之内男丁必须远离朝堂,而且得搬离京城,省得在后宫内搅风搅雨。虽然这事被雍政帝给驳回了,但大家瞧徒昭那隐隐带着仇恨的血红目光,便知道等太子上位之后,说不得真会把此法拿出来实施了。   若是子孙三代不能为官,那怕成了皇子外家又有何用?更别提还得全族搬离京城云云,于是乎,原本就乏人问津的徒昭变得更加乏人问津了。   雍政帝也心灰意冷懒得去理徒昭了,他也瞧明白了,他这儿子也算是精明能干,不过龙有逆鳞,他这儿子的逆鳞便就是妻儿,虽说是儿女情长了点,但只要不误这朝堂政事,也就随他了。   只不过雍政帝还是小小教训了徒昭一下,让他去负责晋江军校之事,省得每日就晓得绕着妻儿打转,硬生生把眼界给绕浅了。   为了方便处理军校事务,徒昭干脆带着史湘云及小火娃,还有新出生的小女儿──长生,一起搬到了晋江军校来住。   这晋江军校说是王家大观园所改建,但其实也不过是占了王家大观园旁的地和部份大观园罢了,碍于王熙鸾的份位,这大观园其实只占王家土地的一小块部份,大小上颇有不如原着中的大观园,但小巧精致处倒是远胜于原着中的大观园,徒昭带人来瞧了数次,实在颇为舍不得就此癈去。   徒昭干脆顺着园中小溪将王家大观园一分为二,前半部包含怡红院、潇湘馆、暖香坞等处保留下来做皇家园林,也可供他们平日居住,而后半部的大观楼、缀锦楼等处则做为晋江军校的一部份,而稻香村则做为老师们的宿舍,另外再将拢翠庵改为忠烈祠,以供奉忠臣烈士之用。   此次徒昭一家子便就是占了皇家园林中最大、最精美的怡红院那处。想到自己也当了一回宝哥哥,史湘云便是说不出的囧,不过那怕她有心效法一次林妹妹,见了那小小巧巧的潇湘馆,她也不得不说那处确实是住不下她们一家四口那么多人。更别提潇湘馆绿竹成荫,夏季故然是极清凉了,但小长生身子娇弱,竹林大多阴凉,实在不适合,最后也只能做罢了。   史湘云心下暗叹,以红楼原着来看,会将林黛玉安排在此处,只怕也有故意要让林黛玉坏了身子之意吧。毕竟贾家占了林家百万之财,林黛玉倘若不死,只怕他们也不会心安。   大观楼是大观园的主楼,气派恢弘,只需略略改建,做为教学之处倒是颇为适合,但学生的宿舍倒是成了一个问题了。虽然大观园后半部还有缀锦楼、凸碧山庄……等处,等这点子地方可是不够分给那么多学生居住,要知道这次军校召生的范围可是全国军队里的中阶军官,粗粗一数也有上千人,那怕是把怡红院等处开放出来也是不够住的。   这驿站也没那么多住宿之地,叫这些军官去自己找着客栈居住也不现实,京城居大不易可不是说笑的。当然国子监里倒是有给国子监学生的宿舍,略腾一腾说不定能行,不过把一堆兵痞和一堆读书人放在一起……雍政帝除非是脑子坏了才会做这种事。   最后工部之人商量了一下,干脆在大观楼不远处建起新式的水泥房子了,这水泥仍是端慧太子(即徒辰阳)的遗物之一,当初徒辰阳身死之后,徒昭亲自为其收敛,在他书房之中发现了不少资料,大多是些方子,这水泥方子便是其中之一。   按着徒辰阳所书,这玩意是用于道路建筑,但徒昭等人试建了一条京道之后发现,此物虽然能使路面平整,但却极伤牲口,若马匹慢慢走时还好,若是急行的话,因为硬质路面反震之故,没几日这马的脚也受伤了。   眼下运输均靠着牲口脚力,若是为了贪那一点之快,伤了牲口反而得不尝失,徒昭等人暗暗捥惜着,此物虽好,但却让人不知该如何使用起了,最后还是史湘云建议拿这水泥来建房子。   徒昭让人一试,果然拿水泥来建房子也是行的,这水泥建的房子比木头房子要稳固的多,也较不怕火,而且造价比一般的木头屋舍要便宜许多,这次干脆让人拿来建了宿舍。   史湘云前世时便是建筑结构师,大笔一挥便设计出现代大学最常见的宿舍楼,虽然碍于无配套的钢筋之故,这些水泥房子至多只能建到三楼,但因为建筑结构设计巧妙,这晋江宿舍一直到后世还在继续使用,徒昭将此宿舍楼命名为端慧楼,也算是纪念徒辰阳了。   他跟三哥之间,恩怨难分,当年徒辰阳在宫变之时,把他和安亲王等人归为叛乱一流,分明是对他也起了杀心,但他终究是留下不少对国有益之物,他不贪他所留下的遗方,为他正名,也算是报其幼时养育之恩了。   这晋江军校建立好了之后未久,各地征召而来的学生来开始陆续上课了,徒昭不过是先给大伙考个试,看看学生们的水平,不料险些把自己给气到仰倒,吐血三升。   这么蠢的人都可以当上中阶军官,他突然为大晋朝的未来担心了。      ☆、晋江校长日记二 (捉虫)   史湘云把徒昭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之后, 这才好奇的翻看一下徒昭所谓一群蠢蛋的考卷,虽说古人有好男不当兵之说, 但能当上中阶军官的, 智力应该不会太差才是。   但是看完之后……   史湘云以一种极为同情的眼光看着徒昭,凭心而论, 徒昭出的题目并不难, 一没考诗词歌赋,二没考四书五经, 问题不过就是一加一等于多少?十加十等于多少?京城旁边的省份叫啥,诸如之类的题目, 就这题目都能错, 也实在是……   再看看那些人连名字都写不全, 史湘云轻咳一声,「或许你得先从识字开始做起。」连题目都看不懂,怪不得全都写错了。   「己经先上了一个月的识字班了啊!」徒昭继续惨叫道。   说到这事徒昭就有气, 教这群兵痞识字的可都是今年的新科进士啊,一般那怕是官宦人家, 能请个举子来蒙童已经是不错了,能有新科进士来亲自授教,这是多大的福份啊!这群家伙还不好好学习, 一个月了连名字都不会写,真是气煞人也。   这下子史湘云也无语了,最后问道:「会不会是教的方法有误?毕竟那些人学的是科举之道,说不定一开始便教错了方向。」   毕竟是读书人吗, 十个里有九个都是瞧不起当兵的,那怕那些学生少说是个六、七品小军官也是一样,说不定一上来便就是四书五经来给人下马威也不定。   「再怎么的也得从三字经学起吧,这三字经──」徒昭猛地住口,他也是着相了,让人教这群人读书不过是为了看得懂圣旨和忠君爱国之思想,学三字经做啥呢?   三字经给蒙童启蒙固然是极好,但做为军官,这些学生只需要看得懂圣旨,有了忠君爱国的思想即可,至于算学什么的,眼下他也没奢求太多,他也不过先求他们先看得懂数字,别连自己月银多少都看不懂。   「我去找人商量商量。」徒昭沈吟了许久,连忙找人再重新制定新教材了。   徒昭是个极认真之人,再三研究之后,最后终究重新制定了一份教材,除了例举出圣旨上的常用字之外,最后还让人编制了一首大晋军歌,让人边唱歌边认字,效果反倒是比让将士们坐在教室里跟着进士们学习还要来的好。   只是……   这日湘云在用早膳之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男人们的歌声:   「我们有大晋江,威猛又有力……」   「噗!」史湘云口中一口还没咽下的粥顿时尽数喷了出来,喷的对面的徒昭一脸都是。   徒昭随手抹去脸上的米粒,奇道:「怎么了?」   「这歌是……?」史湘云狐疑地望向徒昭,这该不会是……   「晋江军歌啊,有问题吗?」徒昭不解的问道。   有问题吗?当然……   「没……没问题。」史湘云优雅的用丝巾抹了抹嘴唇,面无表情地将怀里的小火娃交给徒昭,说道:「我进房去换件衣裳,你先帮着喂小火娃吧。」   「好!」徒昭不疑有他,帮着接手小火娃的喂饭工作。和其他高门大户的父母不同,徒昭和史湘云都有默契的尽量自己照顾两个孩子,除非是正好不在,否则能不假手他人的便不假手他人。   也因此自幼体弱的小长生特别粘湘云,白天晚上都要跟着母妃,一时没看到湘云便哭闹的厉害,让徒昭连偷香的机会都没有,让徒昭好生后悔。   史湘云一回到房中便挥手让伺候的人全都下去了,一个人在房中拍桌狂笑。妈的,大晋江!徒昭怎么会想到这的?还好她现下不是男的,不用参军唱什么军歌,不然她一定会笑场的,叫她唱这种歌,臣妾做不到啊。   湘云笑的在床上打滚,因为笑的太厉害了,让立冬和立秋等人还以为太子妃病了,连忙唤了太医。   基于恶趣味,史湘云后来让徒昭将这晋江军歌定义为大晋王朝的国歌,凡是大晋王朝之人,无论男女老少,必定得会唱这一首歌。   云妹妹所说的永远是对的,云妹妹想做的都是好的,妻奴徒昭自然是举双手赞成,更何况这歌词可是他亲自填写的,云妹妹那么欣赏他的才华,每次听到这歌时都笑的极欢畅,他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反对,于是乎,乾兴帝在退位前的那一年,特定下了旨将此晋江军歌立为国歌。   早被乾兴帝的奇葩思想给折腾怪的大臣们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是一首歌吗,算不得什么,况且唱着唱着也就习惯了。只有新任皇帝,自小便从自家母后口中知道『晋江』真意的徒高炽一脸囧样,父皇你是说笑的吧!这么羞耻的歌,儿子唱不出来啊。   乾兴帝虽然是殿定了大晋王朝后来成为世界强国的基础,但后世人一谈到乾兴帝,便会不由自主的露出一脸囧色。乾兴帝这一生以算学闻名于当世,此一喜好影响了之后的大晋王朝,但因为乾兴帝不喜诗书,除了这首晋江军歌之外,其一生甚少有什么诗文作品流传下来,后世人谈到乾兴帝时,便不得不谈其唯一大作:晋江军歌。   每年军人节之时,必定会播放此一军歌,小孩子们也得聚集在学校中诵唱军歌,就连大晋王族也不例外,也因此乾兴帝虽功在国家,但却成了后世最让人讨厌的帝皇之一,因为……没有人想要那被迫唱『大晋江』的羞耻回忆啊!!!   军校里教些什么,又怎么教起,无论是对徒昭还是史湘云而言,都像是摸着石头过河一般,完全没了方向,只能边做边调整。   史湘云虽然大致知道这后世的军校教学内容,但后世军校面对的可不是文盲学生啊,要做一个合格的军人,光是教导基础知识便不知道要花上几年了,毕竟没有基础便学不了更高深的算学,更别提真正的科学。   见徒昭总是为学生考试的成积恼火,史湘云也只能劝道:「这算学并非一触可成,毕竟才短短半年,能懂加减乘除已经不错了。」   当然,要不是这老师就是太子,徒昭还自掏腰包立了赏金,连续三次考试满分五十分以上的可以得赏银十两,再加上太子亲自赐名,只怕这学习成积只会更差。   那怕史湘云不说,徒昭也感受到这点,他的算学是徒辰阳手把手教出来的,少说也学了十年,他自己又肯下苦功,方能达到今天的地步,他花了十年功夫所学会的东西,这些人又非天才,怎么可能一触可及呢?   更别提晋江军校只有短短半年的短期训练。建立军校的目的主要是教导学生能看得懂圣旨,能写些简单的折子即可,更重要的是培养其忠君爱国的思想,至于跟算学有关的后勤补给的计算,与攻防战线的建立的则是之后了。   徒昭亲自教着算学一科,虽说因为太子讲课之故,这群学生要有多听话就有多听话,但碍于基础,能学会简易的后勤补给计算已是不错,更高深的,像是攻防战线的计算怕是不可能了,那怕再打坏几只手板也做不到。   「除非这些人幼时便就一直学着算学,否则……」徒昭心下暗叹,他受徒辰阳影响,重视算学而轻理朱之学,只可惜这世人独重理朱之学,眼见算学越发沈没,本抱以希望的晋江军校怕也学不了多少,心下便有些着免。   上千名学生之中,只有两名学生或有可能再进一步,虽则再进也是有限,徒昭犹豫再三,还是把这两名学生给留下,每隔几日给他们私下再开课,以他的身份,断不可能一直兼任先生,只能够能教上多少算多少,希望不至于断了这门算学。   「除非科举考试会考算学,否则……」史湘云微微的摇了摇头,世人读书也不过是为了科举一事,除非科举有考算学,否则正常情况下这算学只会越来越没落。   「是了!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徒昭喜的手舞足蹈,虽然眼下他还无权带科举上加上这一项,但以后等他继位之后,大可以增加算学一项。   「不愧是云妹妹!果然聪明!」徒昭当下重重的亲了史湘云一口。   小火娃与小长生不知父母在做些什么,见父王亲母妃了,当下也缠着也要亲一口,史湘云被亲的满脸口水,要发火时看看小火娃与小长生又舍不得,最后一家子滚成一团,围攻起徒昭来了。   徒昭在军校之中只正式教了二届,不久之后便因为雍政帝病重之故,监国了好些年才在雍政帝死后正式继位,但无论是在监国时期或是继位后,因徒昭重视算学之故,算学也正式加入科举考试的项目之中,殿定了大晋王朝后来成为世界强国的基础。   除了此之外,乾兴帝在退位之后,更是将全副心力尽放在晋江军校之中,原本只有简单的语文与算学二门的晋江军校,在乾兴的努力之下,科目越发的完善,最后成了现代大学的雏形。   除了士兵必有的体能课,与原有的语文、算学两门之外,还有宫中太医教导简易的战场止血包扎之术,因在战争中导入复合弓之后而发展出来的机械维修科,甚至还有退休的暗卫来教导密码与侦查之术,当然这些都是以后之事了。   对后世人而言,一但讲到大晋王朝史,便不可不提乾兴帝此人,但因为那大晋江之歌,那怕乾兴帝的功积不可抹灭,但乾兴帝还是一直荣登最讨厌的皇帝榜首好几年。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丢丢”,灌溉营养液 +1 读者“安小白”,灌溉营养液 +1 读者“葡萄树下的汪”,灌溉营养液 +1 读者“挽手听风”,灌溉营养液 +1 读者“极光之恋”,灌溉营养液 +5 读者“故乡的蒹葭田”,灌溉营养液 +20 读者“长月”,灌溉营养液 +5 读者“爱啃书的胖虫子”,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黛玉番外(上) (加注) (捉虫)   黛玉番外(上)   京城大运河上, 黛玉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和史秉靖一起并肩望着京城方向。新帝继位,史秉靖回京述职, 她也和夫君一起赶回京城, 望着多年不见的京城,林黛玉倒有些近乡情怯了。   史秉靖指着隐约可见的城墙道:「咱们就快回到京城了。」   「嗯。」林黛玉面上也多了几分期待之情, 「好多年不见太太和老爷了, 不知两位老人家身体可好。」   做为长媳,她却因为夫君在苏州做官, 这些年来一直和靖哥哥待在苏州,没能好好伺奉两位老人家, 着实不孝。想到两位老人家孤孤单单的待在京城之中, 林黛玉险些落下泪来。   看到林黛玉红了眼眶, 史秉靖当下就不舍了,「你别担心,爹娘有靕弟夫妇和云妹妹等人照顾着。况且这些年来爹娘信中也说了他们身子硬朗的很, 还能帮着圣上为国效力,你无需担心。」   林妹妹素来是只要旁人待她一分好, 她便就还人十分好的性子,尤其是对云妹妹,更是掏心掏肺的好, 每天至少叨念个十来次,念着云妹妹的次数怕是比念着他时还要多,有时他都有些妒嫉了。   「什么云妹妹。」林黛玉纠正道:「咱们现在得改口叫皇后娘娘了。」   想到一手带大的云妹妹成了皇后娘娘,林黛玉又是欢喜, 又是有些小骄傲,「也好些年没见云妹妹了,不知她现在可好?」   想着云妹妹虽然贵为皇后了,但圣上这些年来后宫空虚,说不得登基后得广纳妃嫔,林妹妹心下更开始担心了,「唉,云妹妹这么单纯,将来圣上三宫六院不知有多少嫔妃,我真是担心……」   史秉靖嘴角一歪,还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咧,要真纳了还不知是给谁纳的。做为自小看着史湘云长大的哥哥,史秉靖太了解史湘云的性子了。从小就被贾家宝玉给带坏了,小时候就爱吃人嘴上胭脂,略大一点就爱往女孩家的怀里滚,再不就是埋胸,现下不好滚了就只能摸摸女孩子的小手了。   想着同科好友所送来若有意似无意的抱怨,还有京城里所谓云哥的称号,史秉靖暗暗庆幸自己早些年带了林妹妹出来,否则……   和妹子抢娘子这种事他可不想再来第二次啊!   想着幼时的经验,史秉靖默默地为远在京城的乾兴帝送上他最后的祝福。辛苦了!请继续努力吧!   「咳。」史秉靖一脸正色道:「咱们要相信圣上。圣上这些年对娘娘的情意可不是假的。」   这绝对是真爱啊,妥妥的!   林黛玉微微点头,「也是,要不太太怎么会舍得让云妹妹嫁给他。」当年云妹妹出嫁之时,昭殿下不过是太子庶子又无母家,不过就个身份好些罢了,谁能料得到会有这么一日呢。   史秉靖嘴角微抽,实在不忍心告诉林妹妹真相,当年太太生怕云妹妹嫁不出去,不知拜了多少庙了,有人肯来娶就谢天谢地了,那还会挑对象呢,全家上下怕只有林妹妹认定云妹妹什么都好吧。   史秉靖伸手抱过林妹妹怀里的儿子,转移话题道:「趁着这次机会和小宝儿上祖谱,也是时候让老爷给小宝儿起个大名了。」   他和林妹妹虽然成亲得早,但因为林妹妹年幼,身子还未长开,不忍让她受怀孕之苦,便想着待林妹妹再大些才好,结果又碰上了诸皇子乱,太上皇过世……等等,也不好开怀了,好不容易守过了国孝,在去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还比靕弟的女儿小上一个月呢。   或许是因为这孩子太得之不易了,老爷一直没给孩子取好大名,拖到孩子都六个月大名,还没有个正经的大名,真真急煞人也。   「嘻嘻!」瞧着丈夫面上有些不满又不好发作的神色,林黛玉忍不住一笑。   她自幼在史家待在,跟着史鼐与史王氏身边的日子怕是比史秉靖这个儿子还要多上一些,照她看,老爷不是太珍视儿子所以取不出名字,而是真真想不出名字了。   史家并非什么书香世家,不过是走江湖卖艺之人趁乱而起,虽然老爷也粗通文墨,到了史秉靖这代更是努力往文官的路子上走,但毕竟根基不厚,以往起名也不过随性而起,现在想来是动了立堂号字辈的心思了,不过事关子孙万代,想来老爷也是做难了。   林黛玉抿嘴一笑,「这可是关系着子孙万代的,你且和老爷商量一番吧。」   史秉靖与林黛玉青梅竹马,又夫妻多年,略一思索便了解黛玉的意思,笑道:「很是!很是!是该好好想想。」   史秉靖素知林黛玉之才华,也没有生怕妻子比自个强,便不让林黛玉展露才华的想法。林如海当年教导史秉靖,除了教其文才之华,教的更多的便是尊重妻子,娘子说的永远是对的,那怕错了也得说是对的……等,是以不知不觉之间,史秉靖早被□□成隐性妻奴而不自知,夫妇两人说笑之中便先拟好了字辈,只等着到时再呈给老爷看了。   史秉靖心细如发,见黛玉虽有回乡之喜悦,但又面上隐带忧色,时时抱着小宝不肯放手,奇道:「玉儿可是有烦心之事?不妨与为夫说说,且看为夫能否为玉儿你分忧解劳?」   见林黛玉还是秀眉微蹙,隐有忧心之色,顿了顿调笑道:「玉儿可是怕老爷给小宝胡乱起名?放心,一切有为夫在。」   林黛玉轻笑:「又胡说些什么,长者赐不可以辞,那有推了长辈赐名的理,况且老爷学富五车,定能给小宝儿起个好名字。」   说到学富五车这句话,林黛玉自个也忍不住笑了。   夫妻两笑闹了好一会儿,在史秉靖的细细哄劝之下,林黛玉终究说出自个忧心之事,「我是怕……太太会想留下小宝儿养在跟前……」   做祖母想要养着大孙子,可说是合情合理之事,当年贾家的几个孩子不都养在贾母身前吗?况且小宝儿那么小,也不好总跟着她们舟车劳顿。   倘若她不是当年跟着老御医学了一手好医术,断是也不敢带着未满周岁的小宝儿回京的,只是万一太太以小宝儿未满周岁,不好跟着她们夫妇舟车劳顿为由,硬是要留下小宝儿,养在跟前的话怎么办?小宝儿可是她的心头肉,她是一时片刻都不愿离开他的。   史秉靖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娘子是在担心啥呢,原来不过是这事。   史秉靖笑道:「别担心,我们史家没有把孙子养在跟前的习惯,这事你大可放心。」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小宝儿是咱们家里第一个孙子,老爷和太太难免会多疼疼些,要是靕弟家的如果有什么酸话的话,咱们做兄嫂的恐怕得多担待些。」   虽说靕弟家的也是大家闺秀,眼皮子应该不至于浅了,但听靕弟谈及其妻因为是嫡幼女,素来有些小孩子气,还常跟着自个女儿吃起醋了,以防万一,史秉靖还是略提点了些。   林黛玉苦笑,「瞧你说的,靕弟家的懂事的很,那会为这种小事而吃醋呢。我就是怕太太和老爷太喜欢小宝儿了……」   「不会的!」史秉靖郑而重之说道,见林黛玉隐有不信之色,才叹道:「你自幼长在贾家,可知道贾大表舅为何那么不讨姑祖母的喜欢吗?」   林黛玉心思一动,「莫非……」   据闻大舅舅便是其祖母养大的,可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那能就因此而真的不疼了。但想想贾母偏心偏到没边的事,林黛玉又沈默了。   史秉靖点了点头道:「贾、史两家本为老亲,见着当年事,那会不提个警呢。贾大表舅虽然不学无术,但倒是个明白人,不知比二表舅好上多少,真真是可惜了。」   林黛玉默默地点了个头,在外面走动多年,她也明白了『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注一)』。像二老爷这般只知和清客谈天论地,窝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之人,终究是难成大器,更别提成了一家之主。若非二老爷占了大舅舅的家主之位,却又没管束好家人,或着贾家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不只太太,以后咱们做人祖父母了,也不要硬是把孙子带回房里养着,免得坏了小宝儿将来的父子之情。」史秉靖正色道。   「这是自然。」林黛玉笑道。带自个孩子也就罢了,再带孙子,岂不是跟云妹妹一般成了『孩奴』了。   且不论回了史家之后,众人诉说别情,林黛玉身为保龄候世子夫人,雍政帝大行之时自然得进宫哭灵,因史王氏年级渐大,身子便有些不好,加上因王家之累,颇不愿见人,于是便给史王氏报了病,由林黛玉前去哭灵,好在宫里有史湘云照顾着,其他女眷知道林黛玉为保龄候世子夫人,皇后娘娘的嫂子,无不肃然起敬,不用史王氏去打招呼,个个都尽心照顾着林黛玉,可说是用尽心思讨好了。   乾兴帝素不爱后宫之中充满莺莺燕燕,这些年来莫说大选、小选尽数停了,平日里内命妇来拜见太子妃之事也是被他能阻就阻能挡就挡,但再怎么的,这雍政帝大行之时的内命妇哭灵总不能阻了吧。   好歹这丧事总是自家老爹的脸面,徒昭再怎么的不愿,也不敢苛刻到自家老爹的脸面。   于是乎……徒昭只能提着一颗心看着宫外的小妖精们三五成群的来缠着他娘子了。   徒昭无奈的瞪向众大臣吗。没用啊!没用!怎么都不把自家的娘子闺女给管好呢。   孰不知众大臣们也用着哀怨的眼光望着徒昭,太子!不!现在该改口叫圣上了,你怎么不再多支持一会儿呢?这些年来娘娘养育小皇子与小公主,没再出来勾搭,好不容易家里那群女人的『云哥』毒减轻了一些啊,这下子又要继续犯『云哥』毒了啊。   乾兴帝与其大臣们不约而同的长叹一声,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出自红楼梦   ☆、黛玉番外(下)   哭灵的那一日, 黛玉郑而重之的穿上保龄候世子夫人份位的孝服,特意将原本忧郁清雅的柳烟眉, 修成细长尖削的柳叶眉好增加自己的气势。   她本来做好了和各家想送女进宫的夫人们, 唇枪舌战的心里准备,圣上这些年来没有纳妾, 势必被人说嘴, 虽说眼下还是雍政帝孝期,不好大选, 但定会有人拿这事说事,说不得会挤兑起云妹妹也不一定。   想到云妹妹方才坐上皇后之位, 就得面临把丈夫分一半之痛, 林黛玉的心都纠了起来, 恨不得撕了那些诰命夫人的嘴。为了让自己气势淩利,素来不施脂粉的林黛玉还特意略略上了点脂粉,但万没想到, 她见到的是完全另一种情况!!!   虽说是哭灵,但也不可能一直让各诰命妇跪在灵堂前哭, 万一要是哭坏了身子怎好,这谁能赔的起,所谓哭灵也不过就是到了时辰时, 大伙按着份位排在灵前哭上一阵,磕上几个头便是,大部份的时候都是几位交好的夫人小姐们静静地折着要烧于灵堂前的五色莲花,偶尔交谈上几句罢了。(注一)   林黛玉原以为自已来的早了, 万没想到到坤宁宫时,里头已经来了不少各家夫人小姐。   好些夫人小姐围绕着云妹妹,一个有点胖的夫人一屁股挤开了蹲在云妹妹身前的少女,虽说是丧期不好露出笑意,但那胖夫人眼角眉稍都是说不出的喜悦之色,娇滴滴的捏紧了嗓子,轻声说道:「妾身终于能再见娘娘一面了,自当日分别之后,臣妾一直想着娘娘。」   「乖!」史湘云亲亲热热的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问道:「我记得你前些日子出嫁了,你夫君待你可好?」   「嗯。」那胖夫人红着脸点点头,但还是叹道:「怎么也及不上『云哥』你了……」说到最后,忍不住双颊驼红,娇媚的瞧了史湘云一眼。   胖夫人心下暗自神伤,要不是被爹爹逼的紧了,她也断然不会嫁人,嫁了人之后,便不能做女官了,以后只有逢年过节入宫拜见皇后娘娘之时能见云哥一面了。想到此处,胖夫人不禁难受的红了眼眶。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她;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注二)她和云哥终究是缘份欠了一点……   「云哥那是那些人及得上的。」孙倩倩连忙一个挺胸,用自己的胸器把胖夫人挤开,拉着史湘云的手殷殷切切道:「云哥,倩倩会一直等着你的。到时一定要召倩倩进宫做女官啊。」   好在她年级还小,一时间不用急着嫁人,还可以继续等着云哥。   史湘云依依不舍的摸着孙倩倩的手,还是小姑娘的手滑啊。她也想让倩倩进宫做女官,可是按着徒昭的意思,以后这进宫之人都不能是朝堂上的人,但眼下这朝堂上万万离不开孙阁老的。   史湘云叹道:「可倩倩要是进了宫,孙家便不能有人还在朝堂之上,孙阁老对国家有大用,圣上是万万离不了他的。」   孙倩倩嘟起了嘴,虽知道乾兴帝所下的新旨,怕是会绝了她们的进宫之路,但仍不死心道:「我只是做女官吗。人家……只是想陪着云哥而已。」   她只是想做女官,好长长久久地陪着云哥,可不是要当妃嫔啊。   史湘云温柔浅笑,伸手轻轻抹去了孙倩倩眼角的眼泪。   孙倩倩拉着史湘云的手,久久不肯放手。两女对望着,明明孙倩倩才来不到一个时辰,但两女的神色之中竟是有着离情依依之色。   一旁的太监默默记下:皇后娘娘拉着孙阁老小孙女的手莫约一盏茶时分……   「娘娘!老身也可以进宫的。」赵老诰命也跑来溱一脚,不死心说道:「老身上次研究了一番复合弓,越发觉得此弓之奥妙,娘娘若有需要,老身愿以残生尽数用在改良这复合弓之上。」   她一直想跟娘娘讨教那史家祖传绝学还有那复合弓以及所谓攻防战线之术,偏生进宫做女官之事被两个侄儿给阻了,真真是不孝。   史湘云肃然起敬,对于像赵老诰命这般真真活到老学到老,而且一把年纪了还着实有研究精神之人,她是百分之百的佩服的,「若能得老诰命相助,是我的荣幸。」   赵老诰命知道皇后娘娘是答应了,当下笑道:「那老身便等着娘娘的旨意了。」   史湘云笑着微微点头答应。   没多久,赵老诰命求当女官一事传到乾清宫中,赵老诰命的两个侄儿险些吐血三升。   姑奶奶,我的好姑奶奶啊!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跟那群小年轻们争什么女官之位,做什么迷妹!这云哥毒果然太可怕了。   听闻就连赵老诰命都争着做女官了,众大臣顿时对云哥毒的厉害恐怖之处再次往上升了一升。这宫里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啊,就连赵老诰命这把年级之人都会中毒,还有何人不会中毒的?   众大臣顿时恨不得把女儿、娘子还有老娘给带回家了,这年头不但要防着女儿中云哥毒,要防着娘子中毒,还要防着老娘也跟着中毒,众大臣们顿时觉得心好累……   而徒昭则是默默地看着太监送上的记录,什么皇后娘娘摸着孙倩倩的小手这一段许久后,对小夏子说道:「嗯,你上次那个什么护手霜,给朕送一份过来。」   哼哼!胸器是天生的,他比不过,但保养手吗……哼哼哼……老子有钱!具有换肤功效,用天山雪莲所制的护手霜,你有没有?老子有啊!到时候谁能比我嫩……   史湘云被众夫人小姐环绕着,每次哭完灵后就有一堆夫人小姐主动上前伺奉的,照顾的极为仔细,那怕她们的相公平日里怕也得不到这等子待遇。   林黛玉因为身为史湘云的嫂子,也被众女特别照顾着,林黛玉原以为大伙会明示暗示她应该要教教自家妹妹,不可善妒,要广纳妃嫔为皇家开枝散叶之类的,万没想到一群女子争着当云妹妹的女官,至于圣上啥的,则被人完全抛到脑后了。   望着众女争相讨好史湘云,林黛玉一旁瞧着忍不住笑弯了眼,我家妹妹果然是最可爱的,人见人爱。毕竟有着贾家血脉,贾家特有的谜之自信这时在林黛玉身上彻底发作了。   按造古礼,内命妇得哭灵三日,徒昭与众大臣们只觉得渡日如年,好不容易这内命妇哭灵结束了,总算能送走了小妖精……哦!不!内命妇们,无论是徒昭还是众大臣们均有逃出生天之感。   虽说雍政帝为帝期间,也算是君臣相宜,众大臣们也是真心哀凄,愿为雍政帝哭灵,但这种事情,他们真心希望不要再来一遍了,这宫里实在太危险了!   雍政帝丧礼之后,史秉靖拉着林黛玉,一家子可以说是几乎用逃的逃出了京城,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老爷明明身子强建,却偏偏要称病不肯去哭灵,为什么三叔说什么帝逝之时,更是要严守门户,宁可亲自去守城门了也不肯去哭灵。   妈蛋,谁能顶得住众大臣们杀人的目光啊!   史秉靖只觉得自己满身是伤,被眼刃子刺的可痛了。   「为什么那么早离京!」林黛玉嗔道:「这段时间好些人围着娘娘,我都没机会好好跟娘娘说话呢。」   史秉靖默默吞下自己的一口老血,正色道:「林妹妹,咱们以后就专生儿子吧!」   妹妹这种生物,虽然很可爱,但也很麻烦啊!   「生儿育女之事又不是咱们能决定的。」林黛玉双颊羞红,笑骂道:「我还想生一个像云妹妹这般可爱的小女儿呢。」   或着像小长生这般也不错,可惜小长生比小宝儿大了点,年岁不甚相配,不然真想跟娘娘求娶小长生呢。   「不!千万别像云……」见林黛玉眼神不对,史秉靖聪明的转口道:「云妹妹是独一无二的,能得其三分便就不错了。」   呵呵,如果再来一个云哥毒,全京城的大臣们都会哭死的。   「也是。」林黛玉点头赞同道。   也不知是否是上天难得的良心发现同情了史秉靖,还是史家另有生子秘方,史秉靖和林黛玉这一生连生了三个儿子,无一个女儿,虽对林黛玉而言是个大大的遗憾,但对史秉靖等人却是意外之喜了。   林黛玉和史秉靖这一生夫妻恩爱,史秉靖一直不曾纳妾,和林黛玉相扶到老。   林黛玉回首来生,只觉得自己这一生也算得上是圆满了,虽然幼时母丧,之后父亲也离了世,但她能有一个对她不离不弃的好夫婿,还有一对处处照顾她的好弟弟与好妹妹,公婆温和,儿子孝顺,媳妇恭敬,这一生可以说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唯一可惜的便是因史秉靖身为巡盐御史,多年来一直在江南一带滞留,她们夫妇俩留在京城中的时日不多,无法和云妹妹多聚聚了。   一直到闭上眼睛之时,林黛玉的脸上都是带着笑的。这一生,她很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编的 注二:出自红楼梦 好不容易赶出来了,虫明天再捉了。 ============================== 读者“安小白”,灌溉营养液 1 读者“青鸟飞羽”,灌溉营养液 10 读者“霜月”,灌溉营养液 10 读者“WENG”,灌溉营养液 20 读者“hua”,灌溉营养液 10 读者“长月”,灌溉营养液 2 读者“等文的水果”,灌溉营养液 5 读者“爱啃书的胖虫子”,灌溉营养液 1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路人甲日记 (捉虫)   我叫路仁甲, 姓路名仁甲。   别笑!这名字可是当今太上皇给我赐的名字,一般人等那有这个机会让天子赐名呢, 为了这事, 族长还连放了三天鞭炮,郑而重之的把我的名字记录中族谱之中, 那名字不但写的大大的而且还字体加黑加粗呢, 深怕人不知道一般。   我老爹把太上皇赐名这事当成生平最得意之事,倒处跟人炫耀, 搞的我都不好意思跟他说了,我们那一届的学生之中十个里倒有七个是让太上皇赐名的, 这真没什么好值得夸耀的。   而且我叫路仁, 被赐名为路仁甲, 我同学一叫陈大,被赐名为陈大甲,同学二叫林好, 被赐名为林好甲,同学三最后叫瘳小甲……虽然太上皇说是为了记念咱们是咱们这一届中少数考试成积达到甲等, 故特意赐名中含个甲字,不过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虽是如此,每次抱着小孙子讲古时, 总是难免讲起晋江军校里的生活啦。毕竟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般那么幸运的成了天子门生,真正能由太上皇亲自教导的。   就我所知,这晋江军校数十年来就只有头二届的学生和太上皇退位后那几届学生才有幸得以让太上皇亲自教导,中间的那几届全都不过是什么进士、翰林之类的, 跟据几个自费上课旁听的老战友说,那水平完全不能和太上皇相比了。   不说别的,那群进士、翰林遇上事就只会是打人手板子,完全及不上太上皇啊,太上皇碰到考试成积差的学生向来是用踢的,而且是对准人的蛋蛋踢啊,虽然没癈了他胯/下那物,但可真是疼的好几次都几乎让他以为自己得入宫做太监了,那一届甲字学生特别多,或多或少就是因此啊。   虽说后来的老师水平也逐渐上来了,但始终是不及太上皇,每次到了太上皇特别讲习的日子,一堆人绞尽脑汁想要一个旁听的位子,据说就连那些内阁大学士都抢着要位子呢。   虽说当年被太上皇打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但路人甲最庆幸的是自己当年收了征召令后,乖乖来京里上学,没跟他其他几个战友一样称病不来。这些年来,要不是靠着军校里学到的东西,他怕也是活不到今日啊。   想当年……   路仁甲在跟小孙子讲古时,只见小儿子急忙忙的跑了回家,说道:「老……老……老爹!」   「怎么了?」望着小儿子还穿着官服,一脸惊骇之色,似是被吓到魂不守舍一般,路仁甲教训道:「俗话说这泰山崩于前那个啥啥的。何事大惊小怪!?」   「老……老……老爹!」路仁甲的小儿子路小甲颤抖着回道:「我……我碰上了……」   这比泰山崩还可怕啊,一见到那人,路小甲顿时觉得胯/间隐隐作痛。   「碰上了谁啊!?」路仁甲骂道:「什么人值得咱们大惊小怪的。」他们可是见过太上皇的男人啊!   不只是他,就连小甲都上过晋江军校,正巧遇上了太上皇退位后亲自教授的那一届,可不知多少人羡慕小甲的好运啊。   「我……我瞧见先生了。」路小甲抖着声音说道。   「见着先生就……」路仁甲想到一事,这声音也跟着有些发抖了,据闻太上皇退位后,只要不在晋江军校里教书的日子便到处游历,不会这么巧吧……   「不会是见到……」路仁甲把手指往上方升了一下,却见儿子重重地点了个头。   路仁甲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了,他们这不过是江南一偏僻的水乡小镇啊,镇上又没什么特别美味的吃食,太上皇怎么来了?   「老爹!怎么办啊?」路小甲毕竟经事少,顿时慌了手脚。   「没出息!」见着儿子那没出息的样子,路仁甲毫不客气给了他一脚,这脚可是他在被太上皇踢了无数次之后学来的。   「哦!」路小甲捂着胯/下,痛的直跳。「老爹!你这是偷袭。」   「老子是让你冷静冷静!」路仁甲丝毫不觉得这有啥不对。他理理衣衫,道:「还不快带咱们去拜见太上皇!对了,把咱们家的小孙子也带去,说不定太上皇一高兴也给咱们家的小孙子赐名。」   一家三代全都是太上皇赐名,这等子殊荣要上那去得呢,不可错过。   路小甲的神色有些古怪,吞吞吐吐道:「还是别带孩子去的好」他想不出来这儿子还能有什么甲了。   「什么!?」路仁甲顿时怒了,又想给路小甲一脚,「咱们做人要尊师重道,怎么可以不去呢。快!快带我去。」   「是!」路小甲苦着脸带着路仁甲到了街上的一间饭馆之中,这间饭馆子买的也不过是普通的肉燥面,与其说是饭馆子还不如说是小摊子,老板也不过就卖一味再普通也不过的肉燥面,不过东西虽然普通,但味儿还算成,肉用的精细,肥而不腻。路仁甲自个都带着小孙子来吃过好几回。   只见那小摊子上满满都是人,人人一身彪悍之气,一看就知道是从晋江军校中出来之人,那些人等围着一对中年夫妇,那中年男子年约五十来岁,对其妻子极为体贴,压根就没让那些丫环仆妇动手,亲自给娘子调了酸醋道:「这家店我吃过一次,味儿还算可以,就是油了点,用些酸醋压压正好。」   「嗯。」只见那四十余岁的美妇人略尝了一尝道:「还成。」   一见到那美妇人,路仁甲顿时后悔了,天啦!太后娘娘也在!这太上皇英明神武,文才武功无一不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呃……怕老婆。平时也就算了,但一但遇上太后的事便有些胡涂了。   他在晋江军校的就学期间可是亲眼见着那传说中的『云哥毒』的,在太后娘娘住在晋江军校旁的皇家园林时,不知道有多少大家夫人带着其女儿在外面打转,就想着要见太后娘娘一面。   还有不知道多少姑娘每日里偷着丢些荷包进园子里呢,想着当年太上皇假公济私,让他们到处赶那些姑娘离开之事,路仁甲顿时打了个寒颤,在一看左右……   好险这是小摊子,平日里往来的人就少,再加上太上皇这一行只要有眼睛的人便知道这些是达官贵族,也没人敢溱上前,没几个姑娘家经过,除了那面摊的老板娘。   老板娘虽然有些年纪,但风韵犹存,由其是胸前那一对……咳咳……路仁甲老一红,顿时不敢再看,怪不得这老板娘不怎么出来,要不是这次有女眷在,这老板怕惊扰到贵人,怕也不会让他家娘子出来招呼客人吧。   但路仁甲不好盯着人家老板娘瞧,史湘云倒是大大方方的看了,因为是夏日,那老板娘穿的本就单薄,更是衬的一对胸器较常人丰满许多,史湘云赞道:「这小摊子上,倒没想到有着这般的美人儿。」   接着又忍不住往下瞧了一眼,啧!啧!身材真好,或许她该让徒昭招一些已婚妇人进来做女官算了,好歹养养眼吗。   这些年来,宫里就只招过一次女官,招的还是跟小长生一样大小,才五、六岁的小女孩进来陪着长生,不过养到十来岁上下就送回家了,虽说是不好断人家天伦之乐,但面对宫里一面倒的贫乳少女,这人生着实无趣啊。   当然,她再怎么的也不会对着跟她女儿一般大小的孩子起什么心思,不过连眼瘾都没得过,这日子真是没法子过了。   那老板娘脸蛋微微一红,恭敬道:「当不得贵人赞赏。」虽是如此说着,但却忍不住得意的挺了挺酥胸。   哼哼!臭老头子老说贵人们喜欢的都是那胸前平的像路一样的女人,像她这样的也只能勉强配配他这个卖面的了,但她每次出门时,那个男人不是盯着她胸口瞧着呢。远的不说,就连那贵夫人都忍不住瞧她了,那老板娘得意的想说说话,却瞧见那贵夫人身旁的男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老板娘顿时吓的冷汗直流,背脊瞬间挺的直直的。好可怕啊,老头子,她想回家!   史湘云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呢,便眼老板娘急忙忙的闪了。   等等!史湘云险些伸出了尔康手,我还没埋胸呢,好歹让我摸一摸小手啊。   我的巨/乳美人啊~~~   徒昭笑咪咪地给史湘云面里再加了一匙醋,怎么能总是只有他吃醋呢,吃醋对身体好啊。   路仁甲和路小甲两人面面相觑,嗯,还是先闪了好,不要打扰太上皇和太后俩人恩爱了。   徒昭大概是心情好了,一转头见到了路仁甲和路小甲,对两人招招手道:「我还想着你们两人什么时候到了。」   嘿嘿,一进城就瞧见路小甲那见到鬼似的神色,还下意识的捂住了裆部,他便知道路小甲认出他了,说起来,这小子大概是他们那一届之中被他揍的最多的一位吧。   不过拖了这么久才到,这学的东西怕是都还给先生了,徒昭接着神色一澟道:「速度太慢了!」   「是!」路小甲毕竟毕业未久,下意识的挺起胸膛,双手并拢,大声道:「先生好!」   话一出口,路小甲就想打自己的脸了,怎么到那都改不了军校里的习惯呢。   路仁甲更是眼刃不断往儿子身上丢啊,对着太上皇叫先生,真是找抽。路仁甲恨铁不成器的一脚踢出,却听太上皇笑道:「嗯,叫先生很好!」   「是!是!」路仁甲这才连忙收了脚,恭恭敬敬地想请太上皇到官邸中。   「罢了!」徒昭摇头拒绝,不过是和云妹妹到处玩玩罢了,去了官邸便暪不住人,这便违了他的本意了。   徒昭和路仁甲与路小甲略说了说话,便携着史湘云离去了,只不过临行前倒是给路仁甲的孙子赐了个名字:路幼甲。说是希望其步其父祖的后随,同样也能在晋江军校之中得到甲等。   这路家大孙子后来也果然没辜负徒昭的期望,最后果然也进了晋江军校得了甲等的成积,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现代番外哦。大家想看BL版还是BG版呢?   ☆、现代番外BL版(上)(捉虫)   唱着大晋江之歌时, 史云的头脑是一片空白,妈的, 头脑不放空不行啊。不放空的话一定会笑场的。   早知道会有害到自己的一日, 史云说什么都不会让徒昭把这大晋江之歌列为国歌的,在徒昭那年代, 还没有所谓的拼音, 晋江等于JJ这个笑话还不为人知,到了后世之时, 那怕历史的走向不同了,但还是有了拼音这玩意。   这晋江真意早就人人尽知, 整个电影院里唱歌时笑声不断, 大部份笑声还是女子的笑声, 让见惯了古代温柔淑女的史云好生不习惯。   原以为是前世今生,万没想到死后再醒来时,他就成了前前世的史云, 一样是个建筑结构师,拥有一家不大不小的工作室, 唯一不同的是历史的走向变了,从原本的唐宋元明清成了唐宋元明晋,然后一直到现在。   红楼一书从未出现过, 当年的后族史家也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流里了,但徒家还是存在的,就如同英国皇室一般,住在紫禁城的后宫之中, 做为象征意义般的存在。   史云在回到现代后的第一日曾像疯了一样到处去寻找自己熟悉的人的存在。他疯狂的读着大晋王朝史,他看到了徒昭,看到了他自己,甚至还看到了史秉靖,当然,他是以一代才女林黛玉之夫的身份被记录于史书上。   那怕史秉靖在当时算得上是一方大员,但和林黛玉的成就相比,无论是当时还是在现代终究是差了点,能在大晋王朝当时几乎全是男人的文学界中留下一席之地的林黛玉,其在史书上的地位自然不是史秉靖可及的。   也亏得史秉靖自和林妹妹定亲之后,便被林如海捉去教养了,丝毫不对林妹妹的才华超越他而生气,甚至是因此而远了林妹妹,还主动帮着将林妹妹的诗作印刷出来,不过林妹妹还是不愿因这事坏了她和史秉靖的夫妻情份,后来好些诗词都收了起来,没再收编成册出版,要不今日林妹妹在文学上的地位怕是不只于此了。   史云把林妹妹的书籍尽数买了一整套回来,一首一首的诗词读过去,好似又重回了一次和林妹妹在一起的日子。   幼年时的单纯,少女寄住在贾家时的郁闷,丧父的痛苦,还有成婚后的情意绵绵,与为人父母后的慈爱,林黛玉这一生是平淡而幸福,虽然还是多愁而善感的,好在,再也没有见着那『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注一)』的诗词出现。   至于徒昭……呃……当史云看到徒昭因为大晋江之歌,数年以来总是荣登最不受人喜欢的大晋王朝的皇帝排行榜的第一名,史云难得有那么一丁点的良心不安。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徒昭所做的事情一椿椿、一件件都被记录在史书之上,包含他这一生只娶了一妻,还有那句防火防?防小妾的名言,当然,史云看到这后世所谓的三大秘团时,整个脸都黑了。   妈的,怪不得老子没看到多少□□美人,原来是有这么一个猪队友扯后腿。   还有小火娃,竟然帮着他老子骗他老娘,真是不孝啊!不孝!   看着嘉清帝(即小火娃)的帝王本纪资料,史云终究是忍不住默默地落下泪来,火娃、长生、炎娃、焱娃,还有徒昭……所有的人真的都离开他了,成了史书上生冷的黑白文字。他回到了现代,但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史云用了足足三天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做为史湘云的一切好似南柯一梦,但比梦境更要加他心痛。   然后……正好讲述乾兴帝与晋江军校间不可不说的电影上映了,再然后他就跑去看电影了。   因为是很临时得知有这么一部电影可看,史云并没有怎么上网去查查电影的资料,更没有看到出名的影评人:端阿慧是怎么痛骂这部戏的,特别是把戏中那乾兴帝与其兄端慧太子的暧昧情节骂到不行,连布景、造型也一起骂了,原本一部荡气回肠的大作,被他骂得一无是处。   当然,就算史云知道,只怕还是会忍不住跑去看的,那怕是假的,他也想多看到一些跟徒昭等人有关的东西,于是乎,史云急忙忙的订了票跑去看了,然后在看的途中默默地吞下自己的一口老血。   这个电影讲的是徒昭一手建立晋江军校之事,描述徒昭当年是多辛苦的建立晋江军校,演电影的都是一等一的大帅哥,比徒昭本来还要帅的多,但做为一个过来人,史云不得不说,太夸张了!   徒昭虽然在大晋王朝上有着不可抹灭的功积,但他做为皇帝的一生,当真是顺风顺水到不似真的,在前头的几位皇子继皆死绝,太子无嗣,后头的几位弟弟不是小孩子便是无法继承皇位的双胞胎,他做为唯一成年且有子的皇子,继位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又因为雍政帝有疾,时日无多,徒昭监国期间也没有受到什么皇帝忌惮之事,凡是徒昭想行之事,雍政帝只有赞成,绝对没有反对的。况且徒昭本人又很接地气,所提出的政令大多是有益于人民的,再加上他又受徒辰阳影响,凡事以数据说话,资料一丢出来,那怕最顽固的大臣也不好反对了。   晋江军校在当时虽然是创世代的创举,但在当时的环境来说,宫变之后,众人忌谈军权,这事又是雍政帝所支持的,根本就没人敢用什么祖宗家法说事;至于银钱,建军校之初才抄了好些参与宫变的大臣的家,压根就不缺银钱。   到了后期军校上轭道了,军校里的工业部又发明了好些有用之物,光是利用那些东西赚来的银子就够维持军校的开支了,压根就不用国家往里头掏银子,至于大臣们平日更是跟徒昭沆瀣一气,小事上或许有些争执,但大事上绝对是顺着徒昭的。   这戏里把建晋江军校之事夸大了数倍,暂且不论。天地良心,他可真不知道怎么后世之人会误认为徒昭是同性恋呢?还把徒昭和徒辰阳配对,把端慧楼说的好似纪念两人之间的感情,把徒昭一生只有一妻一事说的是为徒辰阳守身。   虽然戏里碍于徒氏皇族仍在,两位男主角不敢演的太明显,但那隐晦的暧昧之意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了,看的史云囧了好长一段时间,久久回不了神。   妈的,徒昭如果是同性恋的话才怪,徒昭如果是同性恋的话,当他的火娃、长生、炎娃和焱娃都是无性生殖而来的吗?他那一生只生了三子一女还是他后来避孕得力呢,不然孩子才不只那几个。   还有,他虽然灵秀不及林黛玉,艳丽不及薛宝钗,但在当时他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啊,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大家闺秀争着做他的女官呢。怎么会找个那妖艳贱货来演她呢?真的是……   史云的脸顿时五颜六色难看的紧。再看到电影中扮演徒昭者和扮演徒辰阳者若有意似无意的调情,甚至死时还要带着徒辰阳的贴身之物下葬,史云忍不住骂了声:「MMP!」   虽然他在那世时比徒昭早死,没做成寡妇,反而让徒昭做了好一段时期的鳏夫,但他敢保证徒昭绝对不会带着什么徒辰阳贴身之物下葬的。他对徒辰阳有敬爱,有亲情,但绝对没有那种意思的,这编剧欠揍啊!   正当此时,隔壁的男人也忍不住骂了句:「妈蛋!」   看来上次真的揍太轻了,这年头光盖一次布袋是不够的,应该要多盖几次才对!   史云忍不住转头看去,一和那年轻男子的眼眸交会,史云顿时就傻住了。他!他!他怎么也来了?   毕竟夫妻多年,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把他给认了出来了,有句话叫化成了灰也认得,指得就是像这种情况了。   那人看到他,本来是一阵疑惑,然后再来就是惊愕与狂喜,一句云妹妹险些说出口。史云连忙快速的捂住他的嘴,「咱们出去说!」   那人连忙点头,乖乖地被史云牵着小手,出去说话了。   本以为自己是死去了,没想到一觉醒来之后,成了徒家旁系,名叫徒宏鉊,正好是晋江大学,既以前的晋江军校里的大三生,因为是徒家旁系之故,家中小有资产,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与一个弟弟,家庭不知比前世时祥和了多少。   但遗憾的是没有云妹妹和几个孩子在旁,徒宏鉊用了整整二个月才接受了自己转世之事,当然啦,原身以往读的不少穿越小说帮了大忙,要不也没有那么快接受这一切了。现今想想,自家三哥还真有几分点娘穿越男的性子,时常有着惊人之举,怪不得父皇对三哥一直颇有几分忌讳。   他这次一听到有乾兴帝的电影上映,便迫不及待的前来看看了,想知道自己在后世人心目中的地位,万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种情节,真的是……   徒宏鉊默默地吞下一口老血,别气!别气!回去让徒家老祖宗把那个编剧告到死,别以为打擦边球就不用怕了,哼哼!咱们徒家有的是钱……   不过告人是以后的事了,对徒宏鉊而言,眼下最重要的自然是一家团聚之事啦。   史云是一个成年男子,身形比才刚大学毕业的他还要高上半个头,肩膀也宽了许多,徒宏铭比了比自己的小身材,再比了比眼前的史云,默默地握紧了拳头,虽然有些艰难,但如果云妹妹想要的话,想要菊花他也是可以配合的啦。   娘子怎麽女变男了?到了他这把年纪之人,性别啥啥的已经不重要了,当然……这也是家里有一个腐女妈的好处了。   XXX   影评人端阿慧整个人都是颤抖的,他不是激动的颤抖,而是一口老血哽在胸口的颤抖。   MDZZ,他啥时对徒昭有意思了,还抛媚眼,什么宫变是为了推徒昭上位,MMP,他要是知道王子腾会女控成这样,打死都不会招惹王熙鸾啊。   还有他和徒昭是最纯洁的兄弟情啊!   好吧,虽然他后来有意想把徒昭也打谋逆之人,那也是因为徒昭威胁到了他了,他也没打算要徒昭的性命,只是想把他圈禁起来罢了。   端阿慧不停的在内心用大晋王朝最博大精深的国骂招呼着编剧。   一旁的制作人陪笑道:「端先生觉得如何?」   「不错!」端阿慧默默地收回一口老血,昧着良心说道:「制作精良。」精良个鬼,大晋王朝的宫宴才不是这样咧!还有衣服,史湘云贵为皇子妃,才不可能穿着可以说是暴露的衣服参加宫宴呢,这群人把皇子妃当成什么了。   「那影评之事……」   「放心吧!」端阿慧哈哈大笑,如果老子不把你评到烂蕃茄榜第一名,老子就不是端慧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出自红楼梦 名词解释: MDZZ = 妈/的/智/障 MMP = 妈/卖/批 嗯,谁攻谁受还要再想一下啊。 BL & BG 都写吧,不过目前只有 BL 版的灵感就先写 BL 版了 谁攻谁受还要再想一下啊。 ============================== 读者“雪月狼”,灌溉营养液 +1 读者“清梦尘殇”,灌溉营养液 +10 读者“hua”,灌溉营养液 +10 读者“长月”,灌溉营养液 +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现代番外BL版(下)   虽然想着只要为了云妹妹, 配合一下用菊花也可以的,但是过了一开始的兴奋期, 真正面对变了性的史云之后, 徒宏鉊还是囧了好一阵子,「云妹妹你怎么变成男的了?」   老子本来就是男的啊!但想想史湘云那一辈子的生活, 还有徒宏鉊一向敏感脆弱的小心心, 史云默默收回差点出口的国骂,淡淡的回道:「我一直是男的。」   徒宏鉊不知史云是指他一直都是男的, 还以为他胎转世之后就成了男儿身,然后一直是男儿到现在。试想一下也是, 这投胎后是男是女岂是他们能选的。   「云妹妹, 你放心, 我不会嫌弃你的。」徒宏鉊深情款款道。   云妹妹的容貌本来就是英气多些,眼下虽然成了男人多少有些不适应,不过没关系, 不过就是菊花吗,他行的!只要再给他时间研究一下。徒宏鉊默默回想着老妈手上的那堆纯爱小说, 嗯,或许回家时跟老妈多拿几本研究一下。   「噗!」史云一口茶顿时喷出,老子好不容易回到了现代, 老子要的是巨/乳美女,不是平胸帅哥啊。   凭心而论,徒昭,不, 徒宏鉊的容貌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不错的,今生的容貌虽不如前世柔美,但也是妥妥的温柔小受样,不过……   史云强压下心头的淡淡感伤,淡淡道:「咱们也该放下前世的一切了,不应该该前世的事影响到今生。」   他父母均亡也就算了,但徒宏鉊今生还有父母,同性之爱这种事情,终究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有差吗?」徒宏鉊睁着一双迷蒙大眼问道。   他可是曾经做过皇帝的男人啊,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当然是怎么爽怎么来了,这世上唯一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也不过就几个妻儿,倘若不是真喜欢云妹妹,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会没有半个侍妾呢。   看着徒宏鉊乍看之下好似纯真无辜的眼神,史云下意识的捂住鼻子,阻止险些流出来的鼻血,他当年不知道被徒宏鉊这种眼神给骗了多少次了,怎么又中计了。   虽然徒宏鉊上位的原因有很多当时的环境因素,但曾经做为皇帝,徒宏鉊绝对和乖宝宝扯不上半点关系,但想当年他就是被这个眼神给骗了,一次又一次的退步,意外生了小长生之后,还被骗的生了炎娃和焱娃。   「叫我云哥!」史云没好气道。   「嗯,云哥。」徒宏鉊从善如流的回道。云哥也好,云妹妹也不好,不过是个名字罢了,只要那个人还是他就好了。   史云默默地退了一步,「我喜欢妹子。」   「我知道啊。」徒宏鉊很平静的回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喜欢女孩子,特别是身材好的巨/乳妹子。他防了一辈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噗!」史云口中一口咖啡顿时喷了出去,「你知道?」知道还喜欢他?   「当然。」徒宏鉊重重的点头,要不他怎么会防火防盗防小妾防的这么辛苦呢,要知道,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啊。   徒宏鉊细细数来道:「当年我还特意让小夏子把那些身材好的妖绕宫女尽数都赶到宁寿宫和慈宁宫里了,后来还下旨让那些宫女们满了二十岁之后就可以离宫了。   其实那些宫女们会想爬床,总是妖妖娆娆的来勾人,也是因为年过二十五之后不好嫁人,这生活有了盼头,自然不会妖妖娆娆的妨碍着咱们了。等咱们退位之后,在移居宁寿宫之前,我又让人把宁寿宫里给清了一次……」   徒宏鉊细数着他防火防盗防小妾的一切,听的史云额角青筋直冒。   妈的,老子都已经认命的给你生孩子了,人生就剩下这么一点子乐趣了,你竟然还给老子剥夺了!?   「徒昭……」史云阴沈着打断他。   「云妹……哦!云哥。」徒宏鉊深情的唤了一声。   「咱们分定了!」史云吼道。   妈的,再被骗,他就蠢蛋啊。   「等等!」徒宏鉊伸出尔康手,再给他一次机会啊,云哥~   自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史云重新将自己投入繁忙的工作之中,但徒宏鉊却找着了他,疯狂的展开攻势,这日日一朵玫瑰花就算了,还三不五时到工作室前用着委屈爱恋的目光望着他。   顿时史云成了负心汉的代言人了,工作室里好些女孩不知被徒宏鉊暗示了啥,看到他时总是偷偷地轻声叫着渣男,气得史云无法,只能把徒宏鉊再捉来谈判。   谈判的结果自然是破裂的,徒宏鉊这人素来有些固执不说,而且对史云是全然一条心,以前当皇子时是如此,当了皇帝后是如此,那怕穿越后也是如此,要是这辈子没再遇上史云便罢,既然遇上了,便不可能放过了。   两人一直纠纠缠缠多年,徒宏鉊本来是在工作室外的痴痴地等,做现代望夫石的,后来就进到了工作室内了,再后来就直接住到史云家里了。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史云虽然不是什么烈女了,不过碰到徒宏铭这般人,最后还是不得不竖白旗投降了。   由一开始半安抚性的试试,到最后就直接登堂入室了。   然后……   房屋里还隐约有着欢爱过后的气味,徒宏鉊揉着腰忍不住拍床大哭,他怎么就棋差一着呢,都忘了现在不是云妹妹是云哥了,那么不小心让他反攻了!之前跟老妈那学来的手段都白学了。   史云吸了一口事后烟,半安抚的捏了某不可描述之处,一个翻身半压在徒宏鉊背上,在他耳边柔声问道:「还疼吗?」   他的技术可是很好的啊,而且他事前研究过了,做的时候也很小心,不见徒宏鉊流血,至少他确定徒宏鉊可比他当年第一次时要舒服多了啊。   徒宏鉊情不自禁的红了脸,啊啊啊~他好像也中了云哥毒了,怎么觉得云哥特别帅呢!?   「哼!」徒宏鉊小傲骄的别过了脸,「你明明答应说让我在上面的。」   「是在上面啊。」史云再捏了某处一把,意有所指道。呵呵,叫你当年那么爱玩女上位,累死老子,老子终于报仇了一把了。   「我不是指这个上位啊!」徒宏鉊抗议道。   「乖!」史云不怎么诚心的吻着他的小嘴安慰着,「我明天还要上班呢,你经验不够,万一弄伤了我怎么办,以后再说吧。」   嘿嘿嘿,都到了现代来了,老子有硬件了,岂会再让你反攻。   「哼!」徒宏鉊虽是不说话,但默默地掰着手指数了,下次放假是啥时呢……   史云原以为徒宏鉊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男朋友,徒家人会很反对的,万没想到徒家人竟然没有半个人到他身前闹过,若要说他们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带也不可能,这些年来他虽然没有勇气去面对徒家人,但每次三节礼品什么的,他都有按时让徒宏鉊帮他带给徒家人。   最后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问了问徒宏鉊。徒宏鉊用着一种很空虚无奈的眼光回望着他,有一个腐女老妈,虽然从小就有不少麻烦,但也可以解决很多事……   就这样两人同居了好多年,一直到后来才在偶然的机会中,两人才在国外旅游时顺便办了结婚,不过瞧着行李中那突然冒出来的红西装,还有旅馆内特意订的蜜月套房,还有徒宏鉊一副洗干净等开吃的模样,史云突然明白了,这世界没有偶然。   两人一直相扶到老,然后……   「阿鉊,我的眼镜去了那啦?」头发已经花白,眼睛也不太行的史云颤抖着手翻着抽屉问道。   「不就在书桌上吗。」同样已经白了头发的徒宏鉊,干脆直接亲自帮史云带上了眼镜,又帮他理顺了头发,「不过是去看个书展,有我带着你不就行了。」   「这次可是要看着林妹妹的新书呢,我得好好瞧瞧她写了什么新诗词。」史云兴奋道。   他内心里隐隐有些感慨,原以为林妹妹一直忙于照料孩子,再加上顾虑着史秉靖,溱不出多少新诗新词,所以后来便没再出版发表什么新诗词了,万没想到林妹妹原来早整理好了大量的诗词手稿,只等着印刷出版了,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拿出来,被收藏在史家祖祠之中。   这次文物保护局去修缮史家祠堂时才发现了林黛玉的手稿和少许遗物,不但将林黛玉的诗稿再重新整理出版,并安排了一代女大家林黛玉的展览。   徒宏鉊不置可否,他虽然也佩服林黛玉的文才,但也只是佩服而已,毕竟一个能做得出大晋江之歌的人,要他懂得欣赏林黛玉的文才还是有点困难的。   再则当年他们还未成亲之时,他为了巧遇云妹妹,和林黛玉斗智斗勇了好一阵子,再加上云妹妹每次看到林黛玉之后,这心马上偏一边,老公孩子皆可抛,让他对林黛玉的观感平平,好在这林黛玉不是什么身材丰满之人,不然……   史云和徒宏鉊两个老头子互相扶持着来到了展场,里头除了林黛玉的旧时诗词之外,还有一些她珍而重之的小东西,与林黛玉旧时的器物,除了一些大晋王朝当时代的衣服,首饰之外,其中有一块五彩斑斓,约鸽子蛋大小的五色翡翠玉佩,还有一个至今仍让考古学家分不清究竟绣的是兔子、还是白羊,亦或着是云朵的荷包也在展场之中。   看着那荷包,徒宏鉊忍不住顶了顶身旁史云,「喂!你说要送我一个你亲手做的荷包的,啥时给啊?」   史云连忙喊冤:「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他一个大男人,拿着针线绣荷包像话吗。   「当年帮你打听薛母妃消息的时候……」   「去!」      ☆、现代番外BG版   虽然史湘云一天到晚喊着做寡妇后要收一堆巨/乳宫女伺候着, 但到了最后,史湘云竟然还是比徒昭早了一步先走了。   史湘云走的突然, 徒昭整个人都失了魂了, 虽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那泪水就是止不住的落, 望着史湘云和生前几乎没两样的面容, 徒昭傻呆呆的坐在史湘云棺材边,真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个太医不行!」徒昭拉着已经成了帝的小火娃的手, 泣道:「这个太医不行,你母亲明明好好的, 怎么说她死了呢?这个太医不行, 马上换一个!」   「父皇!」嘉清帝也难受到不行, 但仍强忍悲痛,劝道:「父皇,母后已经去了, 让母妃好好走吧。」   「走什么走!」徒昭难得的和嘉清帝发起了脾气,「她家就在这里呢, 她还能去那里?长生呢?把长生叫回来,你娘最疼爱的就是长生了,一看到长生, 她定会回来的。」   「父皇!」嘉清帝泣不成声,长生怎么可能不回来呢,一得知母后过世的消息,长生就赶回来了, 只是长生也经受不住这个打击,人才入宫便晕了过去,眼下还没清醒呢。   「云妹妹……」徒昭直拉着史湘云的手不肯放,跪坐在棺材旁,不依不饶道:「再叫太医过来瞧瞧,你娘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没了呢。」   「父皇!」嘉清帝也泣不成声。   嘉清帝的皇后也连忙劝着公公,「父皇暂且离开吧,母后此处阴冷,对您的腿却不好啊。」   因为停灵,母后的棺材下面放满了冰,梓宫里外也放置了不少冰块,明明是炎夏却冷如三重天,实在不适合让老人家常待啊,更别提父皇年纪大了,这风湿一直不曾好过。   「我不走!」徒昭一挥手拒绝了,「我得陪着你母后,我得守着你母后,要不来个巨/乳的丫头勾走了你母后怎好?我得守着她……」   徒昭一直在史湘云的灵前守了两日,无论是谁劝都不肯走,那怕是他最最疼爱的女儿长生来劝也不肯,最后因为体力不支而昏倒了,嘉清帝趁机把乾兴帝移回宁寿宫中,深怕父皇因悲伤过度坏了身子,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嘉清帝匆匆将史后入葬。   史记上有记载,乾兴帝素来极疼爱嘉清帝这个长子,唯有因这事而重罚了嘉清帝,嘉清帝在宁寿宫前连跪三日,直到其体力不支,昏迷过去后才罢。   史后下葬之后,乾兴帝就像是失了魂一般,足不出宁寿宫,每日只知道掰着手指数着日子,子女虽是常常进宫陪伴,但乾兴帝终究是在史后走后不到一年间便逝了。   徒昭忍不住暗骂着史官,他那有罚小火娃连跪三日啊,小火娃只跪了二天好吗,才跪了二天就昏倒了,有够没用啊。   徒昭放下了史书,望着镜中那如花少女的容颜,长叹一声。   她自己都不知道发生啥时了,明明上一刻还在宁寿宫里数着自己还有多少日子才能和云妹妹相聚,下一刻就成了徒家旁系的后人,一样也叫徒昭,不过性别:『女』……   做为婴儿时期的事情真是让人完全不想回想,青春时期的事情更是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云妹妹在面对月事时是这么的深恶厌绝,那怕有着最好的月事带,云妹妹每次来时都会发脾气直想揍人。   做为一个一出生就性别女,但前世为男的徒昭,这从小到大的囧事简直多到不胜枚数,每当回想起来真有捶心肝之感。徒昭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胸前的那两粒,由男变女的唯一好处是她以后不用再担心娘子被巨/乳美人给拐了吧,因为她自己也成了巨/乳美人了。   啊啊啊~~~一想到这事徒昭就想翻桌啊,她一点也不羡慕巨/乳美人啊,真的,所以把她的身体还给她吧。   徒昭默默地再次数起自己的小荷包了,天生的东东不能改,那他就只有靠后天改变了,等她成年后,她就到国外做手术去,还她一个大晋江!   「昭昭。」徒妈妈温柔的敲了敲徒昭的房门道:「要回老家啰,衣服换好了吗?」   「好了!」徒昭高声回道,再次理了理衣裳,方才乖乖地跟着爸妈回到徒家老家。   这一世也不知怎么的,他成了自己的子孙,不过是十来代之后的旁系了,做为徒家旁系,虽然按现在的律法来说,徒爸爸的王位继承权已经排到第二十三名了,可说是远到几乎没有王位继承的可能性了,但是每到逢年过节,徒爸徒妈还是会带着一家老少回老家去祭祖。   多亏了这时代的徒家一直是皇族,虽然不再掌权,但无论是太庙还是紫禁城,甚至是晋江军校旁的皇家园林都保持的极为完整。   这次祭祖时,徒家人顺便商量一下修缮太庙之事,这太庙是建于大晋王朝时代,纯木造建筑,要修缮并不容易,好些在京城里小有名气的建筑结构师都来了,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方案与设计构思来此处报告,并做实地讲解。   徒昭对这事情没有兴趣,便独自一人到太庙之中闲逛了,她从小就爱老家到处跑,徒爸和徒妈也由得她,只是提醒她小心点便是,毕竟徒家老家虽然还是属于徒氏一族的,但早就改建成博物馆之类的旅游景区,眼下虽然不是什么黄金周的旅游旺季,但人来人往的游客也着实不少。   徒昭笑着应了,她当年被罚在太庙中反省,日日跪经,对此处可以说是熟悉的很。一到太庙她便先去了中殿,中殿供奉历代帝后神龛,其中便有她和云妹妹的,还有小火娃夫妇的。   看着两人并排的神龛,徒昭感慨许久,那怕她每每总是上了最不受欢迎的皇帝的排行榜第一名,但在这中殿之中还是永远有着他的位置,什么排行榜的,不重要!   好吧!徒昭承认她是对那排行榜不爽了。   徒昭只待了一回儿,细细看了好些云妹妹留下来的画象,和其他帝后的画象相比,云妹妹的画象特别艳丽,用色大胆,不似其他帝后画象,特别是那史后行猎图,画中史后身着男装,英气飒爽,无论男女,一见着这画时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心动。   徒昭倒是记得这副画是出自孙阁老的小孙女之手,那小丫头中云哥毒中的最深,一直痴心等到十八岁上才被孙阁老嫁了出去。孙家是书香世家,小丫头年纪轻轻,但有一手好画技,云妹妹最爱唤她来作画,这副史后行猎图便是她画的。   当时云妹妹见孙家丫头画工极好,而且不像一般画家画的死板,也曾叫孙家丫头给他画上一副,却被孙家丫头以男女有别,不敢直视天颜为由而拒了。哼哼!当他不知道吗,这孙家丫头还在记恨他当初不招孙家女为女官之事,所以不想画他罢了。   这中殿人来人往参观的人极多,还有不少人对着他的神龛指指点点,徒昭不喜人多,干脆转到了后殿之中。   这后殿则是供奉皇子、皇孙及其嫡妻正室,在那里有着小炎娃和小焱娃夫妇的,直到现在,徒昭才真正有了子女亲人远离的感觉。以往怎么孝顺的孩子,再怎么喜欢用巨/乳丫头气他的娘子,眼下都只剩下冰冷的灵位了。   徒昭看着灵位许久,默默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正当她要离开之时,她听到一年轻男子轻轻地说了一句:「炎娃,焱娃……」   徒昭一楞,连忙转身拉住了那年轻男人,在看到那年轻男子同样惊愕,然后转为狂喜的眼神后,徒昭轻笑:「终于找着你了,云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到此全部结束了。谢谢这么久以来,大家对『红楼之老公怎么还不死?』一书的支持,多谢多谢。 另外新书:红楼之老公你过来&云泥殊路,求预收,拜托各位小天使了。谢谢啦。 ============================== 读者“卡卯”,灌溉营养液+5 读者“长月”,灌溉营养液+2 多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   ☆、史张氏番外 (小修)   张幼铃本以为自己这一生虽然算不得完美无缺, 但也算得是上极好了。   她自幼便聪慧过人,比三个兄长还要聪明, 极受爹娘疼爱, 就连曾为阁老的爷爷也对她视若珍宝,常言她若为男身, 必定是张家的下任家主。   她和史鼒的婚事虽是因史张两家的利益结合, 但爹娘为了让她日后能在史家抬起头来,甚至把家中那原本该给长子长孙继承的田产给了她做嫁妆, 嫂子虽有些闲话,但她仗着有父母疼宠, 压根就没把嫂子的闲话当一回事, 万没想到嫂子竟然会对她下了毒手……   以她的容貌心计, 出嫁之后,夫君更是把她捧在手掌心中,几个通房也在她的算计之下, 大多打发走了,公婆也是个好说话之人, 在她进门后不久更是把整个保龄候府都交给她掌家,虽是事事顺心了,但遗憾的是始终无法给夫君生个一儿半女……   原以为是时日未到, 但眼见比她晚进门的二弟妹都先有了身孕,嫂子更是连生三子,三不五时抱着侄子在她面前显摆,她也有些着急了, 虽说是尽力调养了,但始终无孕。婆母都忍不住开口要她停了通房的避子汤,史鼒见状,稍稍给了她一物:助孕丹。   这史家祖传的助孕丹,虽有助孕之效,但对胎儿却有些不好,孩子势必体弱,难以养活,比寻常孩子还得更精心养着才行。   史鼒上头本有一嫡姐,便是用这助孕丹得来的,史父与史母虽是精心养着,但养到十岁上,终究还是让一场风寒夺走了性命,史父与史母险些哭死,所以从此史父与史母也将此丹封存住,说什么也不肯轻易动用了。   她急着有孕,也顾不得许多,况且史家中什么没有,压根不缺银材与珍稀的药材,当年史鼒嫡姐不知这助孕丹伤了胎儿跟基,尚且可以养到十岁上;她自孩子出生后便精心养着,怎么会养不活呢。   不料用药后未久,方才怀胎,便就流了产……   她多年未孕,母亲本就极为担心,听闻她落了胎,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带了嫂子来探。母亲是纯粹的心疼了,但嫂子的神色却是颇有几分古怪……   张幼铃一开始说什么都没想到嫂子竟然会对她下此毒手,至到她在张家里留下的几个丫环来报……   张幼铃听闻之后几乎都惊呆了,「她怎么能这样做,这婚姻可是结着两姓之好,她可曾想过史家得知此事后会怎么恼恨起张家了?」   故意把自家姑娘给毒害到不能生育了,再嫁出去,这可不是结亲,而是结仇啊。   「姑娘!」那小丫环用的还是张幼铃旧时的称呼,「大奶奶是为了那七百亩的嫁妆田,大奶奶说说什么都得把那嫁妆田给收回来。」   「哈哈……呵呵……」张幼铃又哭又笑,「就为了区区嫁妆田,就为了这区区七百亩的嫁妆田……哈哈哈……」   张嬷嬷也气了,为了孩子,小姐不知吃了多少苦汁子,不知受了多少气,原以为是被姑爷房里那些起了心思的小人所害,万没想到这小人竟然是出自自个家里的,她忍不住怒骂道:「这大奶奶怎么眼睛都钻到钱眼子里了,亏她娘家还是出了名的清官呢。」   「或许正因为是清官,所以这眼睛才钻到钱眼子里去了。」哭过之后,张幼铃也恢复了点冷静。   据闻大嫂娘家可不是普通的清官,连自家长女都曾硬生生饿死过,就是因清官,娘家穷怕了,越发舍不得银钱了。   看着这般的小姐,张嬷嬷心都碎了,「小姐放心,老爷和太太那么疼爱小姐,绝计不会让大奶奶只手遮天,老奴马上回张家,把这事跟老爷太太说去。」   「说有何用,爹娘会理我吗?」张幼铃淡淡问道。「大嫂给爹娘连生了三个孙子,二嫂与三嫂眼下都还没开怀,爹娘膝下就这三个孙子,我算什么?及得上那三个活蹦乱跳的孙子吗?」   再怎么疼爱女儿,始终及不上儿孙来的重要,更何况是像她这般嫁出去的女儿。史家势必要个嫡孙,史张两家结为姻亲之事也不能毁在她身上,张家不能有被休之女,史家也不能有不能生育之媳,自然……只能让她病逝了。   张幼铃眼眸一寒,大嫂竟然这么不给她活路,便不能怪她了。她不是那么得意自己生了三个儿子吗……但这生孩子容易,养孩子难啊……   张幼铃轻声对小丫环们吩咐了几句。   小丫环拍胸脯道:「小姐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给你办好。」敢下毒害她们的小姐,就莫怪她们报复回去了。   「好孩子。」张幼铃轻摸了一下小丫环的小脸,那小丫环激动的整个人都颤抖了,张幼铃又给了不少银钱,把小丫环打发出去。   「小姐……」得知自家小姐被绝了生育能力,张嬷嬷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小姐,咱们该怎么办啊?」   「嬷嬷!」张幼铃深吸一口气,「你把夫君给我的助孕丹拿来。」   「小姐!」张嬷嬷忍不住惊叫一声,当初姑爷给小姐这药时,她就在身旁,听的可是分明的,这是药三分毒,助孕丹虽然助孕,但也极伤身子,不只是伤了胎儿身子,也会伤了母体身子。   用上一丸倒是无妨,但用的多了,怕是……   张嬷嬷劝道:「姑爷说了,这药不可多用啊。」   「顾不了这么多了。」张幼铃咬着下唇,眼眸间有着一丝决绝与凄楚,「若让史家知道我不能生育,那我的下场如何,嬷嬷应该也是清楚的。看在三个孙子的份上,爹娘势必会护着嫂子,而我……」   张嬷嬷长叹一声,也不说话了,最后只能抹着泪道:「大奶奶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张幼铃冷声说道:「狠心的……岂止是她……」   现今仔细想来,她和二哥、三哥,年岁相近,也较为要好,当年爹娘给她那七百亩嫁妆田时,那怕是跟她交好的二哥、三哥都有微言,唯有大哥一言不发,看来这事怕不只是嫂子,怕连大哥都知瞧一二了。   大嫂爱钱,而大哥最在乎什么呢?自然就是官位和张家的未来了。   「嬷嬷明日让庄头来一趟。」张幼铃残忍一笑,既然大哥没把她当妹子,就别怪她下狠手了。   那怕用着助孕丹与保胎丸,这些年来张幼铃怀了流,流了怀,一些月份浅的,她压根不敢让夫君知瞧,只有她身旁几个丫环和嬷嬷仔细着,夫君问起也只道是月事不稳,史鼒只道她是助孕的汤药吃多了,虽然不好说不要孩子这类的话了,但对她是越发疼爱了。   总算……在她几乎绝望前,她终于怀上一胎了,而且稳稳的度过最危险的前三个月,虽然大夫把出来是个女儿,但她已经很满足了,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可惜……她陪不了自己的孩子多久……   旁人只道她的早产是场意外,却不知她是故意让人推了她一把的。与其让人怪这孩子生而克母,不如借这意外,把自己体弱活不了多久之事暪住,她早在好几年前便安排了无数后手,甚至连二叔的姨娘里都悄悄安排好了,这么多人看顾着,好歹也能让孩子平安长大。   为了她的女儿,她甚至于对张家那儿略松了松手,别让张家没落的那么快,至少在她女儿出嫁前还得是个小官,待湘云出嫁后吗……   虽然没一口气把张家打到地里去,不过这软刀子割肉,反而更加难挨,眼睁睁见子孙不争气,从官宦世家跌落到普通人家,最后连一般人家也不得了,可惜见不着大哥和大嫂的脸色了。   史张氏痴痴地望着史湘云的小脸,直到最后一刻……   她终于有了自己的骨肉了,但还有一个遗憾,是她一直深藏在心里的,不敢让人知道的。   史鼒待她很好很好,她也很敬重他,但也只是敬而已,面对他时,她想的最多的是算计,要怎么拉住夫君的心,要怎么防着夫君的那些通房怀孕,要怎么压制住二叔和三叔的野心。   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尝过所的爱情。   一生未识情滋味,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自己漏了史张氏番外,赶紧送上。 番外这次到此真的全部结束了。谢谢这么久以来,大家对『红楼之老公怎么还不死?』一书的支持,多谢多谢。 另外新书:红楼之老公你过来&云泥殊路,求预收,拜托各位小天使了。谢谢啦。 本书由 夏离紫殇 整理 小说下载尽在www.jjxsw(久久小说网五个首写字母).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