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Queenfeifei 整理 请手机用户输入m.jjxsw(久久小说网五个首写字母).com直接访问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巨胃猫总在碰瓷[重生] 作者:多金猫总裁 【文案】   柳舒茵是饿死的,重生成猫之后,她走上了不断碰瓷找长期饭票的道路。   这是一只巨胃喵以喂饱自己为终身目标不断碰瓷结果把整只猫都栽进去的故事。   男主冷漠无情道:尽管吃,吃得穷我算我输。   猫:哦。   又名《猫总在碰瓷》、《巨胃少女喵》、《长期饭票有话说》等。   阅读指南:   1.女主前期猫,后期人猫互换,前期干瘪矮个少女后期身娇体软胸大腰细大长腿美喵X铁汉柔情闷骚男主!   2.不虐,闷骚的大甜文!   3.求收藏作者一波!!谢谢大家!! 内容标签:时代奇缘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主角:柳舒茵 ┃ 配角:叶鸣舟 ┃ 其它:猫,碰瓷中 晋江金牌强推: 前辈子是个无依无靠的流浪者,被伤害,被欺骗,最后在逃跑中死亡,重生后变成了猫,被沉默寡言的叶姓男子买下,开始了与叶鸣舟的同居生活,原本以为自己能够释然看透主宠关系,却不想在叶鸣舟身上失了心,她退缩、逃跑,最后认清自己的内心,勇敢去追求爱的权利。叶鸣舟沉稳冷静,生命中似乎没有喜欢这个词,直到柳舒茵的出现,爱尚不能说出口,等她长大,等她真正懂得自己的感情,他才会放手一搏,这是他的克制和坚守,然而最终抵不过自己的心。本文行文流畅轻快,语言生动形象活泼,人物的成长和变化自然,故事情节感动人心,故事人物形象生动,很有画面感 仿佛就在眼前,贴合现实生活。 ====================   ☆、NO1.碰瓷(一)   四月的天气,还有些冷,但外面的植物已经开始焕发新枝,经过一个冬天洗礼的桃树梨树,开始长出了像碧玉一般嫩嫩的绿叶,树枝上也缀了小小的花苞,含苞待放。   贺羡顶着清晨还带着寒凉的空气到宠物店开了门,里面的宠物听到了动静,马上就叫了起来,声音急切,似乎饿坏了,贺羡将门带上,打开灯,开始进入内室一一给宠物们喂食。   他这家宠物店就开在小区的门口,平时生意也不错,他本身就是也不缺钱,给宠物们吃得都是最好的,营养和卫生都跟上,养的宠物皮毛光滑柔软,因而在这一带都有些名气。   给猫们喂了食,换了水,他打开了通风扇,将笼子打开,一一清理了小猫们的粑粑,才回到座位上,打开电脑,开始玩游戏。   老年人就这点爱好了。   他没玩多久,玻璃门外就响起了猫叫声,贺羡抬眼朝玻璃门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了一只不过三四个月大的暹罗猫蹲在玻璃门前,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见他看了过来,忽然一个侧倒,躺到了地上,一只爪子“嗷”地一声拍在玻璃门上,然后无力地垂下,一动不动。   “…………”贺羡睁着那双死鱼眼,看了一会儿地上真的没点动静的暹罗,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玻璃门面前打开了门,在这个过程中,小暹罗仍然一动不动,要不是看它身体还有起伏,贺羡还以为它猝死了。   贺羡打开门,弯腰抱起了小暹罗,“是睡着了吧?还真的秒睡啊,胆子也大。”贺羡自言自语道,“是流浪猫吗?这身上够脏的。”他翻看了一下小猫的浑身上下,没找到猫牌之类能证明它是宠物猫的东西,确定了暹罗是流浪猫,他将暹罗抱进了门,将冷风和凉气隔绝在玻璃门之外。   “这样的话,就在这里呆着好了。”贺羡摸了摸暹罗的脑袋,说,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见猫睁了睁眼睛,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又闭上了,“…………”总觉得这猫有点怪。   贺羡没多想,这猫浑身都脏兮兮的,他给它检查了一遍,确定它很健康,虽然看着浑身脏兮兮的,毛发都蒙了一层灰,摸着粘腻,不过身上没有跳蚤之类的虫子,贺羡在心里猜测这只看起来不足四个月的暹罗猫应该是刚被主人丢弃。   贺羡的记性很好,他十分确定这只暹罗猫不是从他这里出售的,不过既然到了他这儿,也是缘分,他会给它找个靠谱的主人,不会再让它被丢弃了。   贺羡将暹罗猫抱到暖室里,开始给它洗澡。   洗澡的时候,贺羡就发现了这只猫很乖巧,并不似一般猫抗拒洗澡,反而很配合,眯着眼睛,看起来还有几分享受,贺羡看着,笑了起来,“还挺乖的。”   给猫洗好了澡,吹干了浑身的毛,就将它放进了一个格子,又给它准备了两个漂亮的木碗,倒满了猫粮和清水,就转身出去了。   这个颇大的空间里有不少的宠物,大部分以各类的猫为主,也有仓鼠兔子之类的宠物,分门别类地被放在了各自的区域,猫的区域要大许多,从暹罗猫的视觉里,能看见大部分的猫,都是品种猫,她不认识,分不清楚,只知道年纪都不大,都很漂亮。   暹罗猫好奇地环顾四周,如果贺羡在这儿的话,就能发觉它目光里的不对劲,这不是猫会有的眼神,太过人性化的情绪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怀疑和怪异感。   这只暹罗猫也的确不是猫,她是人,还是一个前不久死去的人,死因说来可笑,她是饿死的,在十七岁这个花季年龄,饿死了。   她现在肚子也饿的慌,饥饿让她浑身烧灼,她死后变成了猫也是不幸中最幸运的事情了,如获新生。   柳舒茵目光缓缓下移,落到了面前的猫粮上,她现在虽然饿,但没胃口,尤其看着这样颜色并不好看的猫粮,不过再没胃口,还是要吃,吃下去,她不想再饿死,这么想着,她的眸子里闪烁着明亮的光,她凑了过去,不怎么熟练地用舌头卷了一些猫粮,吃到了嘴里,发觉味道很不错,口水也像被刺激了一般充盈了口腔,她几下咀嚼吞下了肚子,干枯的胃部也被刺激着蠕动起来,她整张脸都埋进了木碗里,发出了“咯咯”的咀嚼声。   “弟弟,你看那只猫。”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新来的小姐姐好漂亮啊。”另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回应道。   柳舒茵抬眼,很快就找到了声音的主人,是对面格子里两只奶猫,什么品种她不知道,但很漂亮,那两双相似的澄绿色眼睛像块宝石一样散发着细碎的光芒,很夺目,不过她现在没功夫欣赏,她低下头,继续吃着猫粮。   “它看我了,哥哥。”奶猫前爪贴在玻璃上,后腿直立着注视着对面的小母猫,语气有些羞涩。   “它看起来不怎么好相处哦。”作为哥哥的奶猫小声对弟弟说。   弟弟的小脸贴在玻璃上,听见哥哥这么说,好奇地扭头,“你怎么知道?”声音依旧奶声奶气,听着让人心里软成了一片。   哥哥挺了挺有着丰厚毛发的饱满胸脯,说:“看见弟弟你这么可爱的猫都不和你说话,肯定不怎么好相处,弟弟你可别对它有好奇心哦。”   弟弟的重点却放在了前面一句话,它害羞地说:“哥哥,你也可爱!”   哥哥将弟弟扑倒,高兴地舔了舔它可爱的小脸蛋,让它的脸上沾满了自己的味道,“弟弟最可爱!”   “哥哥你也可爱!”弟弟也舔起了哥哥的脸。   那边兄友弟恭,这边柳舒茵吃完了木碗里的猫粮,却还是饿,她又将另一只木碗里的清水喝了大半,才有那么一点饱腹感,但也只是有点。   不知道这种饥饿感是不是从上辈子遗留下来的,她有一种无论吃多少东西都无法平息这种饥饿感的感觉,这让她心里发慌。   她抬眼,看到了对面格子里还有满满一碗没有被动多少的猫粮,眼睛亮了起来,“嘿。”她大声地对对面两只抱在一起交流感情的奶猫,打了一声招呼。   然而它们都像没听见一般,头都没抬一下,还在给对方舔着毛。   柳舒茵看了看关好的玻璃门,很快就知道了怎么开门,靠近门栓的地方有一个圆圆的小洞,可能是用来通气的,这方便了她,她将爪子伸到那个洞里,使劲够着那门栓,没一会儿就将那门栓打开了。   “你们好啊。”柳舒茵凑到了对面的玻璃格子旁边,对里面的两只抱在一起呼噜呼噜的小奶猫说。   “喵嗷?”弟弟抬起了脑袋,看见了柳舒茵,马上跳起来贴到了玻璃门上,“小姐姐?你好呀!”它奶声奶气地喊着,两只小爪子贴在玻璃门上,粉红的肉垫像多鲜嫩的花。   嗷…………柳舒茵感觉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这奶猫好可爱啊,看起来又肥又软,好想揉一揉,她眼睛瞟了一眼旁边堆得满满的猫粮,已经不好意思去讨要它们的口粮了,她目光一转,很快就看见了放在不远处的猫粮袋子。   “小姐姐,你要和我玩吗?”是弟弟的那只奶猫奶声奶气地问,像碧玉一般的澄绿眸子闪闪发光地看着柳舒茵,小爪子试探地摸到了那个通气的洞口,探了出去。   柳舒茵将目光收回来,落到了小奶猫期盼的脸上,伸出爪子一把按住了探出洞口的小白爪子,奶猫“咯咯”地笑起来,声音跟人类小孩子根本一点区别都没有,就是个小孩子呢。   柳舒茵看着它的眸子柔软了起来,她松开爪子,放开了小奶猫的小爪子,“昂?姐姐?还要玩儿!”它小声地说着,又伸出了爪子,见眼前明显大它许多的猫咪有轻微的动作,马上将爪子往回缩了缩,它知道游戏规则是不让她的爪子按住自己的爪子。   看小猫兴致勃勃,柳舒茵也不忍心让它失望,就跟它玩了一会儿按爪子的游戏,在这个过程中,另一只小猫灼灼的目光无法忽视,柳舒茵余光看过去,见它目光意动,但矜持地蹲在一旁并不凑近,不禁有些好笑。   跟猫崽子玩了一通之后,她找了个理由就跑了,她的目标是放在一个粉色塑料箱子里的猫粮袋子!   做人呢,山珍海味吃不着,做猫吃猫粮她也心满意足了,她的要求一直以来都不高的,能吃饱穿暖就可以了,不求大富大贵,可惜前辈子她没有这个福分,这辈子做猫,即使给别人当宠物,只要能吃好喝好,她也不是不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啦!(≧▽≦)国庆节快乐哟!!嗷! 第一次写言情,求留言求收藏哟哟哟!!! ps.基友言情预收,求一波收藏么么哒,wap可戳~ 宇宙第一苏 文案:唐玉可因为爸爸工作关系转学到了海滨城市的第四中学的高二三班。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平凡的和平凡的同学们友好相处度过高中最后两年时光时,她发现这个班级好像弥漫着中二气息,而她的同桌穷小子则是中二之王,苏破天际。 一句话:就是转学大小姐和穷小子的恋爱日常。 甜甜甜,苏苏苏,恋爱拯救世界! 渣金言情预收:来互相伤害啊!wap可戳~ :喜欢是瘾,叶秦喜欢着宋潜,喜欢他,她的爱意如炽热的火焰,即使被他拒绝,也没有丝毫的暗淡。 宋潜:不是不爱你,我怕会伤害你。 叶秦:那你他妈倒是快来伤害我啊! 宋潜:……… 叶秦哭得像个傻逼:你特么一个大男人,还没个勇气谈一场恋爱?难怪一大年纪了还是个老处男! 宋潜:…………这么说就过分了啊。 ———————————————— 阅读指南: 1.甜文,大甜文,平胸细腰大长腿人美声甜易推倒女主X强势傲娇老流氓且对自己年龄格外介意的男主 2.有女追男,后男追女,结局he 3.想到再添加。   ☆、NO.2碰瓷(二)   那放在塑料箱子里的猫粮可不止一袋,满满地码在箱子里,让柳舒茵有些诧异,但来不及多想,她跳到箱子里,将脑袋钻到袋子里,只留半截身子在外面。   这袋子猫粮起码有四五斤,柳舒茵埋在香喷喷的猫粮里吃了个饱,等从袋子里出来,她才发现,整个猫粮袋子被她吃空了,“………………”她饭量好像也没这么大吧?柳舒茵低头摸了摸肚皮,圆圆的肚皮鼓鼓的,也不是将四五斤猫粮都塞进去的肚皮,管他呢,可能是那玩意儿的作用,柳舒茵很快就将这个异常抛到了脑后,她扭过头来,就要回那个格子里的时候,忽然发现有很多猫都盯着她。   这些猫咪都凑到了玻璃门前,脸挤在玻璃上,胡须都压弯了,也不管,目光灼灼看着柳舒茵,眼里头的打量和好奇让她微微有些发慌,“…………”她没有说话,纵身从箱子里跳到地上,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格子,将玻璃门恢复到出去前的样子。   “…………这小妞厉害呀,能自己跑出来。”一个清脆干净的少年音低低地说,柳舒茵循着声音看过去,是她斜上方的一只肥嘟嘟的黑猫,那双灰蓝眼睛倒是很漂亮,见她看它,黑猫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小妞,交个朋友呗!”它的爪子贴在玻璃门上,软软的肉垫在玻璃门上挤出了深红的颜色。   “…………”柳舒茵不是很习惯和猫咪们交流,也不知道说什么呀,于是她保持了沉默。   “小妞,你怎么不说话呀?”黑猫拍了拍玻璃门,大声地问。   “你别跟那盒子里的家伙学,叫什么小妞,这是不礼貌的叫法,应该叫宝贝儿。”一个稍显成熟的嗓音打断了黑猫拍玻璃的动作,柳舒茵四处张望,也没看见刚才说话的家伙,估计是她上面的猫。   “宝贝儿,我能和你做朋友吗?”这只猫说话的声音倒是很好听,语气里似乎是习惯性地会带上微微的卷舌音,有那么一点温柔的味道。   “…………”柳舒茵再不懂,她也是知道宝贝儿称呼一个陌生猫是更加轻挑的行为啊!   “宝贝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宝贝儿?”   “宝贝儿什么呀!人家不理你!小妞!你别听它的,我这里有小玩具哦!跟了我我就把它送给你!(≧▽≦)”黑猫又拍起了玻璃,对柳舒茵笑。   “小姐姐好受欢迎呀~”她对面的小弟弟站立着,露出了有着柔软微卷毛毛的肚皮,粉嫩的爪子和那张可爱的小脸贴着玻璃,那双碧玉一般的眸子闪闪发亮,“小姐姐,我也要跟你做朋友。”   “弟弟!”哥哥叫了它一声,“嘤”地一声,从角落里咬出了一个鱼娃娃,“我们也有玩具~”   “…………”可爱、可爱得要哭了……怎么能这么可爱,柳舒茵尾巴颤抖,差点咬到自己的爪子。   这里的母喵当然是不少的,不同于公猫们的献殷勤,母喵们对柳舒茵的态度不易,有的是好奇,有的就是讨厌。   “哼!看它第一眼,我就知道它肯定是只心机猫!妖艳贱货!”一只母豹猫拍着身下的毯子,气呼呼地说,针对那只暹罗的原因无它,那只叫它宝贝儿的豹猫,是它喜欢的猫呀!哼!豹豹那么好看,那只暹罗居然理都不理它,真是过分!没眼光!   “等自由活动的时候,一起弄它!”和它住同一个格子里的妹妹出主意道。   柳舒茵没有理那些猫咪的搭讪,跟对面格子里的小奶猫说了几句话,就窝到角落里睡着了。   时间飞快过去,马上就到了中午,贺羡吃完饭,从外面进来,要给猫喂食,然而他走到粉红塑料箱子里,拿那刚开没多久的猫粮袋子时,他愣住了,他慢慢地抬起手,那袋子轻飘飘地被他拎在手上,扒开袋口一看,里面只有铺满了袋底的不多的一点猫粮,“………………”   他记忆错乱了吗??明明早上还有半袋啊,怎么现在就只有这么一点了???   “喵喵喵!!”刚来的猫偷吃了!一个对贺羡忠心耿耿不为暹罗猫的美色所惑的美短告密道。   “喵喵喵!!”对,就它偷吃了!要罚它几天不能吃饭!豹猫姐妹也告密道。   “喵喵喵!”胡说,肚子的事情,怎么能说是偷吃呢!难道还不让吃饱吗!一只七八个月大快成年的暹罗小哥激烈地反驳道。   “喵喵喵?”你居然帮它!说你是不是喜欢它!暹罗小哥的正对面恰好是一只暹罗母猫,它拍着玻璃,生气地控诉!   “啊,好了好了,别叫了,马上就开饭!”被此起彼伏的猫叫声闹得没了心思去追究那消失的半袋子猫粮,贺羡马上将空袋子放到一边,拆开了另一个猫粮袋子。   “有这么饿吗?之前都没见你们叫得这么厉害。”贺羡一边说着,一边挨个打开玻璃门,飞快地将木碗拿出来,装满,又塞进去,关好玻璃门。   柳舒茵早就被吵醒了,一脸呆滞地听着外面的闹剧,变成猫之后,她对猫咪的印象改观了很多,原来猫咪是这样一种情感丰富的动物吗?   贺羡很快就到了她这里,他打开柳舒茵的玻璃门,看见那空得很干净的木碗,松了一口气,“吃完了啊。”他说着,拿出木碗,给她的倒满猫粮,对柳舒茵笑笑,关上了门。   柳舒茵没有急着吃,她看着贺羡略过了明显要更加幼小的猫,没有往它们的碗里倒猫粮,解决了所有适宜吃猫粮的猫咪后,他才挨个来为小奶猫们加餐。   那一个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小罐子被贺羡拿了一袋子出来,柳舒茵看着对面的猫兄弟也得到了一个罐头,这个高大的男人,半跪在地上,弄开罐头之后,将里面肉色的东西用手指划到了猫兄弟面前的木盘里。   贺羡走后,柳舒茵看着那两只小奶猫明显更喜欢吃那罐头里的东西,即使旁边还有一碗猫粮,它们动作一致地将脑袋埋在了木盘里,小尾巴高高翘起,将那木盘里的东西吃了个干净。   看起来好像比猫粮更好吃啊…………柳舒茵眼光灼灼,她肚子又饿了。   心不在焉地吃着猫粮,很快就将木碗里的猫粮吃了个干净,她将注意打到了那个罐头上。   趁着大家都在吃饭或者午休的时候,柳舒茵又打开了玻璃门。   “小妞!你没吃饱吗?”那个黑猫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已经半个身子都到外面的柳舒茵,“我这里还有哦!还有大半,你跟我的话,以后都给你一半哦,还有玩具都给你(≧▽≦)”   就它这一发声,所有猫的目光都落到了柳舒茵身上,一些吵闹消失了,“嘁!”一个不屑的声音打破了安静的空气,“人家能自个出门找吃的,还轮得到你送吃的?”一只丰满的美短母喵说。   “…………”柳舒茵告诉自己,要学会忽视,忽视!   她很快找到了另一边的箱子,箱子外面有着罐头的标识,就是刚才贺羡手里拿的那个!   柳舒茵跑了过去,箱子的位置离门口很近,如果动作大的话,很有可能被发现,她悄悄地放慢了动作,用爪子拨开了箱子,撬了一个罐头,勉强地咬在嘴里,利索地跑回了格子里,感谢她的格子在第一层,不然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去。   格子里的猫咪们看着她这一系列的操作,由黑猫为代表,已经完全成了柳舒茵的小迷弟,“嗷!小妞你好厉害啊!我把玩具送给你,能给我拿一个奶糕罐头吗?我已经四个月没吃到罐头了嗷!怎么能就给小猫吃呢?我也需要呀!”黑猫激动地拍着玻璃,囔囔个不停,“小妞!小妞!小妞!”   “…………”好、好吵啊,这只黑猫,什么品种的,怎么这么闹腾!柳舒茵耳朵都要炸了,她想忽视,但耳朵被不停地暴`插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不管,先让这黑猫闭嘴啊!“我知道了!会给你拿的!”她对那只黑猫大声道。   “嗷!小妞回我了!!喵嗷呜!我要两个!”黑猫得寸进尺道。   “好好!你给我安静!”柳舒茵不堪其扰,面对它的得寸进尺,也只能答应下来了。   黑猫很快就安静下来,奶糕呀,谁能拒绝奶糕的诱惑呀!那软软香香的口感,在它幼时就深深地诱惑了它,多种口感,是怎么都吃不腻的存在!嗷呜!没想到长大了反而吃不上了,它宁愿永远长不大也想天天吃奶糕呀!   空气安静了没到一会儿,一个熟悉的稍显成熟的嗓音开口:“那个,宝贝儿,我也想要一个奶糕,可以用球球跟你换。”   “我也想要呀!”   “我也…………”   “我用我珍藏的牙白白和你换,我想要两个!”   “那我用超好看的小毯子换!”   “我用…………”   “…………………………”妈呀!咬了半天都没咬开奶糕罐头的柳舒茵崩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猫咪的世界是充满天真和智慧的……我是这么想的哈哈哈哈哈! 求留言求收藏!(≧▽≦)喵呜!我会好好日更的!坑品有保证哦!   ☆、NO.3主人   她自己都没有吃上啊!一只只的,好歹让她吃了再说啊!柳舒茵又咬了几下,实在咬不开,就放弃了,她咬住小小扁圆的罐头,又打开门跑了出去。   “小姐姐~”猫弟弟咬着胖嘟嘟的鱼娃娃,含糊不清地说:“玩具给你,来玩呀~”   柳舒茵咬着罐头,在猫兄弟的格子面前站了一会儿,踱过去,将玻璃门从外面打开了。   “喵?”软软白白的猫弟弟吐出了鱼娃娃,正要叫她,柳舒茵放下罐头,吧唧一口亲在了它干净的小脸上,“不要玩具。”她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退开来将玻璃门给关上了。   小奶猫“嘤”地一声,尾巴又小又尖地翘在身后摇了摇,“小姐姐,我也想亲你呀~”它奶声奶气地扒在玻璃门上,眼睛亮闪闪地对柳舒茵说。   “…………”柳舒茵抿嘴笑了笑,咬起了罐头,将那罐头放回了原处。   她也是傻,罐头这种东西,不是人的话,很难把它弄开的吧?   “小妞!我的奶糕罐头呀?”黑猫大声地问。   “我吃不了。”她小声地说了一句,就去扒那新开的猫粮袋子,正要开吃的时候,她停住了,吃得太多了,很容易被发现的吧?之前也是蒙混过去了,要是贺羡要深究的话,她肯定会被发现的,到时候,他肯定会以为自己是妖精的吧?   想到这里,柳舒茵决定克制一些,就吃个半饱吧…………   要是能早点卖出去就好了,最好遇上一个好主人,到时候,她就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如果吓到主人了,她就躺倒撒娇!   虽然还没有主人,但她已经很自觉地将自己划到了宠物那一列了呢。   “小妞!小妞!快快快!”黑猫咋呼的声音盖过了嘈杂热闹的猫叫声,柳舒茵甩甩尾巴,当没听见一样继续吃着猫粮,她能感觉到肚子慢慢舒坦了起来。   “嗷!”黑猫挫败地叫了一声,彻底没声了。   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柳舒茵忽觉得有些不妙,抬起脑袋转过去一看,却是贺羡站在不远处,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玩、玩脱了?柳舒茵顿时夹紧了膀胱,一下子紧张起来,她想尿尿了……   贺羡看着她倒没有说什么,只低头朝她伸出了手,柳舒茵没有动,任由他抱起了她,“怎么跑出来的?”贺羡淡淡地问,似乎只是自言自语,他抱着猫,没有回第一层的格子,而是从另外一个房间取出了一个笼子,上面挂着一个锁,没钥匙还真的打不开。   贺羡正要打开笼子,要将她放下去,一阵温热的液体就淋了他个满身,“………………”他无言地看向了怀中的小猫,和她湛蓝的目光对上,“喵~”暹罗猫软软地叫了一声,眼底满是无辜。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嗯,贺羡抽了一个毛巾,给她沾到尿液的毛擦干净,将她放进了笼子里,关上,然后转身去处理被淋湿了的衣服。   柳舒茵趴在已经垫了一层毯子的笼子里,又翻了一个身,摸了摸自己软软的肚皮,可真软,摸起来真舒服。   贺羡很快回来了,他换了一身衣服,将装着柳舒茵的笼子提到了外面,放到放猫粮袋子的粉红色箱子旁边,他重新拿了一个大盘子,跟脸盆那么大的盘子,放到了宽敞的笼子里,往上面倒满了猫粮,又给倒了清水,“没吃饱的话,就多吃点,我不知道你的胃口那么大。”   柳舒茵抬起脸望着他,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这个大叔格外帅啊!那满下巴的胡茬子也格外撩猫了!   贺羡走后,柳舒茵将盘子里的猫粮吃了个干净,喝完了水,捧着圆嘟嘟的肚皮,仰躺着睡过去了。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柳舒茵也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这里的猫咪都十分漂亮,胖嘟嘟的,软软的身子也带着淡淡的香气,她虽然现在还是四个月大的猫,但意外地很招一些猫咪喜欢,尤其那只胖黑猫,更是粘她,只要是集体活动,它就会找准机会粘过来,怎么赶都赶不走。   这里的环境倒是很好,放宠物格子的地方不是很大,但集体活动的地方却蛮大的,里面有很多玩具,猫爬架,因为临街,还能看到玻璃窗外面形形□□的人。   柳舒茵第一次在这个大城市里没有为如何生存下去而担忧惧怕,第一次摒弃恐惧烦恼去认真地看这个城市的样貌,虽然只是玻璃窗外的一块,但她也满足了。   有些时候玻璃窗外会驻留一些人,看猫,如果看中了的话,会到前厅去买下来,前天中午的时候,那只为她发声的暹罗小哥被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买走了,喜欢小哥的那只母暹罗伤心得绝食了几顿,不出两天就移情到了那只带着卷舌音的豹猫小帅哥身上,和豹猫姐妹同仇敌忾地一起针对她了。   猫的世界里,和人一样都有些复杂的关系啊,年纪很多都没有成年,早恋起来一个比一个都急。   柳舒茵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睡得好,很快就胖了起来,毛发也越□□亮,稍微还张开了一些,活动室里有镜子,那些猫不经意凑近扭头看会吓一跳,但柳舒茵却是不怕的,她变成了猫,视觉却和人无异,她能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眸子里星空一般的光芒,很漂亮,她很喜欢自己猫时的眼睛。   猫兄弟也被买走了,是一起被买走的,买主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男生,柳舒茵很喜欢猫兄弟,它们的感情是很好的,能被一起买走,也是一件好事,临走前,那个小弟弟很舍不得她,凑着过来要亲亲她,柳舒茵让它亲了一个够,才看着它离开。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贺羡带着一个高大男人来到活动室的时候,柳舒茵忽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贺羡一进来,扭头对那个男人说了什么,就对着她这里的方向,伸了手指指了指,柳舒茵看着那个男人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来,心慌起来,她扭头看了看,这里不只是只有她,还有几只很漂亮的猫,有一只柳舒茵知道了名字,是叫布偶,是只性情很温柔脾气很好的姑娘,应该是要买布偶吧?千万不要来买她,这个男人一看就不好相处,面无表情的,也不是会宠宠物的样子,最大的可能是买了随便养养,她都能看到去他家受苦遭罪的场景了。   千万不要买她啊喵!她吃得多,对着一张石头一样的脸也撒不起娇啊!不要买她不要买她不要买她…………   贺羡打开活动室的门,踩着软拖朝柳舒茵走了过来,柳舒茵没有跑,这么大点地,真要抓她,她也跑不了,只盼不是来抓她的!   然鹅她的期望落空了,贺羡进来的目标十分明确,一把就将她抱在了怀里。   “………………”真的是自己啊……柳舒茵深吸一口气,浑身都软了。   “怎么样,很漂亮吧?”贺羡问那个男人。   男人点头,“就这只。”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声线压得很低,有些沙哑,是不怎么经常说话的嗓子,没有那种圆润感。   “那行,刷卡付款吧。”贺羡说着,将柳舒茵带了出去,拿了笼子将她装到了里面,“这只算你很便宜了,一旦卖出,就不能退货。”贺羡对男人说。   男人没什么异议,刷了卡就拎过了装柳舒茵的笼子。   柳舒茵扒着笼子,对着那个一脸沧桑还带死鱼眼的大叔默默告别,吃了你那么多的猫粮,卖我一笔应该足够偿还了吧,谢谢你了大叔!   贺羡要是知道她说什么,肯定要笑出来,因为胃口大,贺羡卖她就卖了两千块,跟她吃的那些猫粮比,他还亏了啊!最近来买猫的客人,他都先把她推出来,就是想把她早点卖了,结果一直没卖出去,价钱也一降再降,生怕卖不出去,幸好这个大个子买了,不然他还真养不起。   柳舒茵被这个大个子男带回了家,家里意外的简陋,只有简单的家具,唯一奢侈的可能就是客厅里的那个大冰箱了,柳舒茵一看,就给新主人划到了没钱的那一类。   可能要吃不饱了,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了个没钱给她买猫粮的主人她也认了,她会做个好猫的,毕竟他也是在某种意义上,给了她一个家。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攻气满满的地雷,本文第一个地雷,十分具有纪念意义嘿嘿嘿么么哒攻气满满小天使!你的滋磁是我最大的动力!!(≧▽≦) 么么哒!求评论求收藏一波!哟!   ☆、NO.4闷葫芦   到了这个男人的家里后,柳舒茵就发现了这个男人生活简单到单调,而且很自律,早上五点整就准时起来,在另外一个房间里打沙袋,七点就准时出门,看上去也不是什么上班族,因为他没有穿西装之类的职业装,平常在家里,天气还凉着,居然就穿一件背心,出门还稍微好一点,穿个夹克外套,黑色工装裤,高大的个子加那面无表情的脸,还挺帅气,不过看那平常运动的内容,感觉更像一个黑社会,她果然不应该对他有什么期待,虽然吃喝没有少她,但也的确只是带她回来养着,三天过去了,她没有听他说一句话,如果不是她在宠物店里听见他说话了,真的会以为他是个哑巴。   这个房子看起来简陋,但还挺宽敞,有三个房间,一个是他的房间,一个是他锻炼的地方,还有一个就是放杂物的,她的猫粮就放在那里,比在宠物店吃的要差上一些,也并不怎么合她的口味,只是量很多,她数了数,有三十袋,被他码得整整齐齐放在墙角,按正常猫咪的量,应该是足够吃上一年了,然而对于柳舒茵,要撑上一年是不可能是事情,不过她在这里也呆不了一年,她不会一直是暹罗猫这个状态,这个猫的形态,是有期限的,四个月后她会重新变成人,到那个时候,她又回到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状态。   说起来,那种饥饿感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好了很多,她的饭量其实也就和一个成年人差不多,嗯,男人那种饭量。   这次她学聪明了,没有直接在男人开的那袋猫粮里加餐,虽然不合她胃口,但吃饱还是必须的,她从那一摞猫粮袋子最里侧开了个口子,挺难发现,更何况他还在这一堆猫粮上面放了杂物,工具箱雨伞之类。   日子倒也过得舒服,她也不用跟他撒娇什么,因为他一回来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做完就去那个放着沙袋的房间砰砰地打拳,偶尔不关门,柳舒茵从门缝里瞟一眼,看见他在单身做俯卧撑,只穿着背心的上身被汗水浸湿,古铜色的皮肤满是晶莹的汗珠,顺着鼓胀却并不夸张有着流畅线条的肌肉滑下,掉在黑色的地板上砸出一朵水花来。   莫名的,有点口干舌燥,四肢也走不动了,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   这个主人,怎么说,挺帅的,不是那种精致的帅,他和柳舒茵在电视里看见的男明星不一样,要找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男人的帅气,很男人,非常男人,是那种,很能让人心动的男人,当然,她不认为他的性格会招人喜欢,太闷了,太沉默寡言了,柳舒茵甚至猜测他没有朋友。   老是说他他他,柳舒茵至今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擅自给他取了一个闷葫芦的称呼。   闷葫芦没有抚摸过她,也没有逗弄过她,每天按时给她倒猫粮,倒清水,铲屎之外,跟她就没什么接触,柳舒茵一开始还搞不懂他为什么养自己,时间久了,她觉得自己大概知道原因了,是太孤单了吧,所以养只猫,至少让家里没有那么冰冷没有生气。   闷葫芦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好主人,柳舒茵是这么想的,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负担,至少撒娇什么的,她还是要破点耻度才能做得下去,对他,她不用撒娇,只要在他回来的时候,蹲在门口等他,就能看见他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柔和表情。   如果能一直呆在这里的话,也不错,这个想法很多次在柳舒茵脑海里出现。   ***   叶鸣舟从俱乐部回来,天已经黑了,他取出钥匙开门,伸手摸开了灯,目光习惯性地下移,果然看见了那小小的身影,名为暹罗的猫蹲在玄关不远处,就像专门等他回来一样。   看见他进了门,暹罗猫睁着一双湛蓝的漂亮眼睛盯着他,直到他换了鞋子,走过它身边时,它才站起来,往客厅里走去,一眨眼的功夫就见不到猫的影子了。   这是一只非常安静的猫,安静到他没有听过它叫。   叶鸣舟一回来就进了那个被他拿来锻炼用的房间,在俱乐部里太嘈杂,他不喜欢,家里这种安静的气氛才让他舒服。   柳舒茵今天有些心虚不安,她弄好了那台报废的电视机,它已经能够正常收看电视了,废去了她一张得偿所愿卡,这是她变猫所带来的附属能力,属于一次性消耗品,用了她也不心疼,因为这个卡听起来很厉害,其实没什么作用,之前她就已经试过了,如果什么都能得偿所愿的话,她也不用自己去找安身之所了。她心虚不安的原因就是在此,她怕被他发现,刚才她看电视看得入迷,没有听见闷葫芦的脚步声,如果不是她变成猫后听觉也灵敏了很多所以把电视的音量开到了很小,还有那钥匙插进钥匙孔里的声音过于清晰的话,她可能就被他抓包了。   这个电视机是坏得不能再坏了,是不能收看电视的废品,因为她用了一张得偿所愿,不能说焕然一新,但已经正常了,看电视是她最大的乐趣,即使一个人呆着,她也能看着电视度过这漫长的白天。   有地方住,能遮风挡雨,有吃有喝有温暖的地方睡觉,还有电视看,柳舒茵非常满足,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状态,虽然是以猫的方式得到的。   该吃饭了喵。   柳舒茵走到放猫粮的地方,那里有两个漂亮的瓷碗,白色和上面的红色莲花让她很喜欢,闷葫芦一回来就给她倒了猫粮,接了清水,虽然不管她,但吃上面从来没有饿过她。   吃完猫粮,柳舒茵伸了个懒腰,像往常一样去看闷葫芦锻炼。   在昨天被他看见后,那门就没有再关过了,柳舒茵顺利地进入房间。   这个时候,男人正在打沙袋,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只穿了一件背心和到膝盖的裤子,脸上脖子上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水,眼睛黑而亮,盯着沙袋的时候透露出一抹凶狠,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对手,而不是一个沙袋,挥拳抬腿的动作也是非常利索迅速,很帅气,让人看着有一种奇异的热血感。   柳舒茵目不转睛地看着,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怕口水淌出来,因为从刚才进来起,她就没闭上她那张嘴。   真厉害,他怎么能这么厉害,柳舒茵的心底有一个声音这么说。   日复一日的打拳,锻炼,那强壮体魄透着一种危险的气息,让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柳舒茵觉得应该也没有人会不长眼地欺负他吧?   如果她是个男孩子就好了,男孩子比女孩子好,至少不会被她继父猥亵,自己也不用流浪街头,也不会饿死,柳舒茵撇开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地继续看闷葫芦打拳。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才停下,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满头满脸的汗珠,那身上的黑色背心已经被浸湿了,漂亮的肌肉在灯光下透出一种透亮的光彩来,他走到门口,在柳舒茵面前停下,低头看了一眼她,伸手抽出了墙壁挂钩上的毛巾,擦去了脸上的汗珠,随即他走出了房间。   柳舒茵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出去了,看着他停在了这个屋子里头看起来最值钱的大冰箱面前。   男人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了一瓶水,柳舒茵注意到冰箱并没有插上电,嗯,闷葫芦是一个有些节俭的人,但不抠门,他前天还给她带了几个罐头呢。   男人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水,那脖子上的喉结也很大,上下滑动的时候,意外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诱惑到她了,让她蠢蠢欲动,这应该是猫看着动来动去的东西想扑的原因吧。   喝完了水,他随手就把那剩余的水放到了冰箱里,关上冰箱门,他去了厨房。   闷葫芦在家,她没怎么看他正常吃过饭,晚饭都只是简单的蛋炒饭或者烤面包,一看就很不营养的东西。   今天晚上他又是吃炒饭,配菜是简单的番茄炒蛋,大概只会做蛋之类的,那冰箱里也都是蛋,不多,毕竟舍不得插电:)放多了也是会坏。   柳舒茵觉得自己也开始对这个男人有着想要了解的好奇心了,每天观察他做什么,成了她除了看电视的唯二乐趣。   了解得越多,她就越喜欢他,喜欢这个主人。   她已经在这里一个星期零三天了,还有三个多月,然而她却已经很习惯这里,很习惯这个主人的存在了,她不知道下次自己还会遇到什么主人,但是,她感谢第一次就遇见了闷葫芦,他可能不是合格的主人,但很适合她。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不好意思断了两天,因为身体上有些撑不住了,所以哈哈哈哈哈但是没关系,我会补回来的(≧▽≦)信我! 日常求评论求收藏!第一次尝试闷骚,会尽力而为~男主是个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称得上是可爱的人(≧ω≦)   ☆、NO.5帅气的主人   因为睡得早,柳舒茵早上也醒得早,闷葫芦这个时候已经准备出门了,她犹豫了一下,跑到门口去送他。   闷葫芦一开始还没有看见她,在打开门要出去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只一眼,就那么停了一下,黑色的眼睛注视着他,有那么一点让她焦灼的温度。   就在柳舒茵有些奇怪且不安的时候,他松开握着手柄的手,大步朝她走了过来,因为气势太强,在她眼里也过于高大,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闷葫芦朝她伸过去的手在看见她后腿时有一瞬间的停顿,最后还是抱起了她。   他要干什么?柳舒茵心里疑惑,然而她马上就知道了,他将她抱到了外面,将她放到了地上,门随即被他“砰”地一声关上了。   …………这是要放了她吗?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闷葫芦大步向前走去,走了几步,站定,转身看她,还微微皱起了眉!   怎么?他是什么意思?柳舒茵向他的位置走了几步,不会要抛弃她吧?没道理啊,怎么突然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闷葫芦走了回来,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原来不是想要抛弃她,只是想带她溜达溜达?走了一段路就被闷葫芦放下来,并被用着催促眼神注视的柳舒茵终于明白了闷葫芦的意思,真是的,说一句话又不会怎么样,用得着这么麻烦吗?还真的惜字如金啊?柳舒茵暗自腹诽。   被抱了几次的柳舒茵老老实实地跟在了闷葫芦的后面,寸步不离,也许是照顾到她,闷葫芦的步伐明显放缓了许多。   这个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大概是上班的点,街上的人多了起来,大概对他们这个组合感到好奇吧,柳舒茵能明显地感受到那些落到她和闷葫芦身上的目光,带着探究打量,还有捂嘴笑的,为啥?她怎么了?她应该很好看啊?闷葫芦也帅,怎么还笑他们?   不,也许是她太美了,闷葫芦又长得帅,所以才会招人目光,肯定是这样的,柳舒茵自以为知道了真相,接受别人的目光就更加坦然了。   叶鸣舟也察觉到了他比平时更加更加的惹人注目,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紧跟在他身后的暹罗猫身上,他没有理会那些目光,走了一段路后,他到了俱乐部的门口。   柳舒茵看闷葫芦停下了脚步,抬头一看,是一家叫作搏击俱乐部的店,柳舒茵想到闷葫芦在家打拳,不会就是在这里工作的吧?   好吧,还是正规的职业,她还以为他是打手之类的。   叶鸣舟低头看猫,见她抬头盯着俱乐部门口目不转睛的样子,顿了顿,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叶哥,今儿怎么来这么晚?哟,这猫你的啊?”从里面走来一个赤着上身的小青年,和闷葫芦一样剃了个板寸,可就是没闷葫芦好看,柳舒茵打量着他,见他两只胳膊都是纹身刺青,心里便有些不自在。   叶鸣舟对小青年点了点头,抱着柳舒茵就往里走。   “对了,叶哥,城南说要跟你打一场,你应不?”小青年也不出去了,转了身子就跟叶鸣舟一起往里走。   “没学好。”叶鸣舟面无表情地说,这是柳舒茵第二次听见他说话,还挺新奇,张着眼盯着他又紧闭的嘴唇,挪不开眼。   小青年听了,知道叶鸣舟是说城南没学好,懒得打的意思,也就不再提了,“也是,叶哥,今儿大伙说要聚个餐,你去不?”   “不去。”叶鸣舟想都没想,张口拒绝。   真是新奇,太新奇了,柳舒茵看着他跟个蚌一样的嘴唇也能吐出话来,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啊…………”叶鸣舟不去,也没有出乎小青年的意料,“叶哥,你这猫是啥品种啊?还挺漂亮的。”似乎硬是要和叶鸣舟搭话一样,他很快地找到了话题,目光落到了他怀里的猫身上。   “喜欢自己买。”叶鸣舟说着,忽然看了一眼怀里的猫,他的目光里,这只猫正用着一只爪子按在他的喉结上,见他看她,漂亮的蓝色眼睛里一片无辜,她默默地收回了忍不住去捕捉那滑动的喉结而被抓包的小爪子。   “…………”小青年搔了搔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叶哥我去买早餐哈!”只留下这一句就一溜烟跑了。   柳舒茵看着叶鸣舟的嘴唇,又走神了,要是在家里,他也能对自己说话就好了,对她干嘛这么冷呢?   叶鸣舟抱着柳舒茵,招来许多的目光,前台是一个娇小的女孩,是这个俱乐部里唯一的女性工作人员,“张月,帮我看着猫。”叶鸣舟对那个女孩说。   张月看见他怀里的猫显然还有些惊讶,“老板,这是你的猫?”   叶鸣舟点头,“看着她。”   “哦,好。”张月伸手抱过她,“老板你吃了早餐吗?”   “出去吃。”叶鸣舟还真的是惜字如金。   “我这儿还有一袋包子,你要吗?”柳舒茵看着张月有些脸红的脸,心里明悟,目光转到闷葫芦脸上,想看他是什么表情,结果还是板着个脸,没丁点的松动,“你吃。”说完,离开了。   张月也没有气馁的表情,叶鸣舟不要,她就自己吃呗。   “张月啊,又被叶哥拒绝了啊?”旁边有个浑身都是肌肉的男人靠在柜台上,对张月笑了起来,“叶哥还没开窍呢,你得再加把劲了啊!”   张月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袋小黄鱼,拆开,对柳舒茵笑眯眯,“要吃鱼吗?”   柳舒茵看着她圆嘟嘟的脸蛋,目光落到了那袋拆封的东西上,口水充盈了口腔,她已经闻到那诱人的味道了,不过那红红的油,真的能让猫吃吗?   这种时候,她和张月都没有想到这个,见猫凑过来,嗅了嗅吐出舌头想舔的样子,张月很快就挤出了一些,喂到了柳舒茵的嘴里。   这种鱼,柳舒茵吃过类似的,一小包,就要一块钱,她很喜欢吃,但手里拮据,只能省钱去买,现在吃着,味道似乎更美味了,太久没吃了,真是的,只是一个零嘴而已,她居然有些想哭了。   “唉,你看,这猫被辣哭了!”那肌肉男叫了起来。   张月连忙放下了小黄鱼,“也不是很辣啊。”她说着,伸手去抬起猫咪的脑袋,“瞎说,哪里哭了。”她有点不高兴,但是也不敢再继续给猫吃了。   柳舒茵见她不再喂,赶忙伸出黑色的爪子,按住了那要被妹子收走的小鱼干,“喵……”她叫着,期待地看向女孩。   “真漂亮这猫。”张月看着她蓝色的眼睛,感慨道,“没想到老板那样的大男人也会养猫。”说着,她唇角泛起了温柔的笑意,眼睛里的某种情谊任谁看了都不会有什么疑问的,然而某个男人就是看不见。   “…………”那肌肉男幽幽道:“那猫偷吃了。”   张月回过神来一看,就看见那只眼睛漂亮的猫一只爪子按着袋子后头,挤出鱼来埋头吃了起来,弄得柜台都是鱼的油,“呀!”她叫了一声,伸着手,想去抓猫,又迟疑,就这么一点时间,柳舒茵已经把那些鱼全吃完了,但也弄的鼻子胡须上都是油。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张月,转身走到了旁边,开始舔嘴。   好吃,真好吃,比猫粮好吃多了,她舔干净嘴和鼻子,一脸魇足。   “真拿你没办法。”张月无奈地笑了笑,将桌子擦干净了。   没过一会儿,叶鸣舟回来了,他走到柜台边,目光落到了柳舒茵脸上,从旁边抽了一张抽纸,大手按住她的后脖子,用纸巾给她擦脸。   “喵……”柳舒茵忍不住叫了起来。   叶鸣舟拿开纸巾,猫脸上的黄色油渍被他擦干净了,纸巾在他手里被揉成了一团,“你给它喂了什么?”他目光落到张月身上,面无表情的样子在这种时候就显得有些可怕了。   “…………喂了鱼,这种的。”张月捡起包装袋,给他看。   “它吃光了?”   “吃光了……看起来挺喜欢吃的哈……”张月有些尴尬地说。   叶鸣舟没有说话了,他捏着那团纸朝俱乐部里走去。   “吓死我了。”张月嘟囔道。   “行了,你就给叶哥看着这猫吧,看起来还挺宝贝的,不要给弄丢了。”旁边那靠在柜台上一直没说话的肌肉男说,转身跟叶鸣舟一起进去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张月冲肌肉男的背后说了一句,扭头看柳舒茵,“小猫啊,你不要乱跑哈,乖乖呆在这里。”张月拿出手机,开始看起了电视剧。   柳舒茵的目光被她手机里色彩鲜丽的画面吸引了,慢悠悠地蹭了过去,跟她一起看了起来。   张月偶尔的回头,还能看见猫咪那蓝色眼睛里过于专注的眼神,仿佛是能看懂的。自己在想什么呢?一只猫怎么可能看懂,她摇了摇脑袋,将脑海里那个想法甩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求留言求收藏呀≥﹏≤ 修个字   ☆、NO.6温暖   柳舒茵跟着张月看电视剧,一看就是一上午,到中午,闷葫芦才从里面出来,他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走到柜台前,将袋子打开,放到了柳舒茵面前,柳舒茵往里面一看,是猫粮,他从哪里拿来的?是早就准备在这里了吗?   她目光落到了闷葫芦脸上,和他的目光对上,即使他现在没说话,但柳舒茵觉得自己明白了他眼底催促的含义了。   她慢慢地凑了过去,抬头又看了闷葫芦一眼,就低头开始吃起了猫粮,唔,味道还挺好,比家里的那些好了很多,闷葫芦是从哪里拿的?这个疑问也只是在柳舒茵脑子里转了一圈,很快就没了痕迹,她吃完了,下意识读舔了舔嘴唇,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把那一袋子都吃完了…………她抬头看闷葫芦,在她吃饭的这些时间里,他一直注视着她,面色平静,在这样专注的目光中,柳舒茵败退了,她低下脑袋,瞥了一眼被她吃得干干净净的袋子,抬起爪子舔起了爪子。   “老板,你吃了午饭了吗?”张月适时地问。   “嗯。”叶鸣舟应了一声,目光从猫身上移开,“去吧。”   “好的,谢谢老板!”张月高兴地站起来,“那我走啦?”   叶鸣舟点头,张月一下子没人影了,只留下柳舒茵和他。   柳舒茵舔完了爪子,抬眼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怎么闷葫芦还在看她?就在她疑虑的时候,叶鸣舟忽然伸过手来,抱起了她。   叶鸣舟早上出来穿的外套已经脱掉了,仍然是在家里经常能见到的背心,黑色背心配身下的迷彩裤,很帅气,上身的肌肉都展露在外头,上头还有着粘湿的汗水,柳舒茵被他抱进了怀里,爪子按到了他的胸腹,也是硬邦邦的,充满了力量感,猫的鼻子敏感,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格外浓厚,但不难闻…………反、反而还挺好闻的……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了,这是闷葫芦第一次浑身汗哒哒地抱她,他怀里的体温,手掌的温度,都像烧红的炭一样,让她有一种被烧灼的感觉。   叶鸣舟抱着猫,朝里面走去,这个俱乐部内部的空间还挺大,柳舒茵观察着里面的东西,发现挂了蛮多的沙袋,中间还有一个大概是擂台的东西?上面有两个人在对打,其他人在旁边看,叫好欢呼或丧气抱怨,蛮热闹的,叶鸣舟从他们旁边走过,伸手将柳舒茵张望的脑袋按到了怀里。   柳舒茵被他按着脖子,想动都动不了,直到越过了他们,叶鸣舟才放开她的脖子。   柳舒茵再伸长脖子,已经看不到那些人了,闷葫芦宽阔的胸膛阻挡了她的视线,她忽然想到那个女孩子叫闷葫芦老板,当时就有些诧异,原来闷葫芦是这个店的老板吗?既然是老板,那应该挺有钱的啊,她想到家里那台至今没有插上电的冰箱,和晚上也不怎么开灯的客厅,破旧得露出里面大片海绵芯的沙发…………可能这就是节俭吧?他给她买的猫粮也不便宜,虽然没有她在宠物店里吃得那么好,但口感也不错,很细腻的味道,那么多袋,应该要不少钱了,他从没有苛待过她,还买了罐头和新鲜的鱼,去厨房守着煮鱼给她吃,想着闷葫芦对她的点点滴滴,柳舒茵心底一阵暖流淌过。   闷葫芦抱着她路过那些人,走到了一个房间里,房间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床,上面铺着蓝色的床单,柳舒茵抬头看向了闷葫芦,姿势的关系,她只能看见他带着些许胡子茬子的下巴。   他又想干嘛呢?柳舒茵发觉她有这种疑问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一直都不是很看得懂闷葫芦的做法,偏偏他什么都不说,也许是觉得她听不懂,不想浪费什么口舌。   闷葫芦进了房间,就将她放到了床上,床上冰冷的很,柳舒茵踩着,就知道这就是床板上铺了一床单而已,又硬又冷,很不舒服。   叶鸣舟看那半大的猫瑟瑟发抖着,爪子弯起,又小心地兜着爪子趴下蜷缩成一团的样子,伸手将床头搭着的外套,丢到了床上,一手提着柳舒茵,放到了那件外套上。   柳舒茵愣了很久,她的目光落到面无表情坐下来调整姿势最后以仰躺的姿势闭上眼睛睡觉的闷葫芦,心里某个地方柔软了起来。   这个闷葫芦呀…………   爪子下的外套是挺柔软的质地,阻隔了床板冰冷的寒意,蹲久了也暖和起来了。   柳舒茵的目光落到了似乎已经睡着了的闷葫芦身上,说实话,猫身上有毛,天然的保暖品,但他可没有什么保暖的东西,这里有床,居然连个被子没有,至少肚子得盖住呀,会着凉的啊!柳舒茵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牺牲自己换来的舒适温暖,她站了起来,盯着他,想着做点什么。   就拿他的外套盖一盖吧,柳舒茵想着,马上就行动了起来,她咬住外套的一角,轻轻地踩到闷葫芦的小腹上,将外套扯着盖上了他的胸口,肚子也没有遗漏。   柳舒茵钻进衣服里,趴在他的小腹上,眯上了眼睛,闷葫芦身上暖烘烘的,好舒服啊,这样子两个人都不会冷了吧?柳舒茵蹭了蹭他的衣服,舒了一口气,慢慢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柳舒茵醒来时,闷葫芦已经不见了,他的衣服将她裹成了一团,只留了半张脸在衣服外头,柳舒茵一时之间居然还出不来,包得太紧了。   费了点时间从那外套里出来,柳舒茵跳下了床,门还关着,她出不去,但要呆在这里,她不想,闷葫芦去做什么了?不会把她给忘了吧?柳舒茵想到有这个可能,心底就有些焦躁、不安。   就在她扒门的时候,门开了,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门口,背对着光的样子看起来格外阴沉,吓了她一跳。   “出来。”男人开口道。   …………这是第一句,闷葫芦跟她说的话。   柳舒茵踱过去,男人弯腰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他抱猫的手法一向有些粗鲁,很多时候都会弄疼她,但因为不是很疼,柳舒茵都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然而这次,她发现他动作温柔了不少,手掌用的力气也恰到好处,刚好在她能够接受的范围里。   叶鸣舟一手抱着猫,一手拎起床板上的外套,随意地甩了甩,披到了自己身上,手指扯着合拢了外套,为怀里还有些瑟瑟发抖的她阻隔了冰凉的空气。   暖、暖和了……   柳舒茵抱着他的手臂,轻轻地蹭了蹭,蹭完她就察觉到他的身体顿了一下,随即一只有些冰凉的大手从衣服下面伸进来,准确地盖住她的脑袋,用着轻柔的力度,摸着她的脑袋。   这是他第一次摸她。   柳舒茵呼出一口气,抱紧了男人的手臂,眼睛眯了起来。   *****   回到了家,柳舒茵被男人放了下来,她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打了个哆嗦,扭头看男人,见他没有打开客厅里的灯的打算,心里默念了一句我就知道。   在这种黑不溜秋的地方,做什么都不方便,灯的电费也花不了多少啊。柳舒茵有这个疑惑,她看着高大的男人在黑暗的客厅里好像也能看清一样拐过了沙发,走进了厨房,打开了厨房里的灯。   厨房里的光线也不明亮,很昏暗,也只是看得清的程度而已,柳舒茵倚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闷葫芦在做晚饭,她都能猜到晚饭他会吃什么,无非就是鸡蛋的几样做法配大米饭。   这样吃会营养不良的吧?说起来她就是营养不良,还贫血,晕倒这种电视里才会出现的事情,在她身上也发生了,还丢脸丢到班主任那里去了。   唉,这样可不行啊,得好好吃饭啊,柳舒茵看着男人每天单调的饮食,心底又焦躁起来,恨不得给男人做一顿好吃的,让他明白,天底下好吃的多了去了,犯不着天天吃鸡蛋啊!那东西虽然好,吃多了也会闻着味就吐的呀!   …………不过,居然是在做面条。   没一会儿,柳舒茵看着往烧开的水里下细面的男人,有些诧异,不过总归没有去吃那一直吃不厌的鸡蛋,吃面也好。   很快面条就做好了,柳舒茵闻到味道,很香。   将面端到客厅,男人才将灯打开,客厅的灯比厨房里的灯要明亮许多,是白色的灯光,男人走到柜子面前,伸手拿下了柜子上的猫粮袋子,朝就在脚边的盘里倒了满得冒尖尖的猫粮,又换了一遍清水,才坐到桌子旁边吃晚饭。   她也想吃面条。   柳舒茵望着他,一时没有动弹。   明天他不在的时候,做面条吃吧,一直吃同个口味的猫粮,也会腻的。   她吃完了猫粮,回头再看餐桌那边,闷葫芦已经不见了,她舔了舔嘴边的水,走了几步,就看见闷葫芦手里抓着一团皱巴巴的短袖从房间里走出来,对上她,也不绕个弯,直接张腿从她头顶上方跨了过去。   柳舒茵伸起黑爪子拍了拍脑袋,看着闷葫芦关掉了客厅里的灯,一点也不受黑暗影响地走到了浴室里,打开了浴室里的灯,随即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柳舒茵睡了一下午,也没有困意,就没有回窝里去,而是跳上了沙发,盯着那浴室的门发呆,闷葫芦洗澡怎么还不关门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见闷葫芦从浴室里出来了,他上身没有穿衣服,下身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平底裤,他手里抓着拿进去的T恤已经湿了,在滴水,柳舒茵只瞄到了一眼他赤、裸的胸口,就急急忙忙地低下了脑袋,没敢再看。   浴室里的灯被他关掉了,客厅里一片黑暗,男人踩着那双质地柔软的凉拖鞋,抓着那掉在地板上湿透了的衣服走到冰箱旁边,将那衣服丢到了放在不远处的一个脏衣篓子里,便调转步子走进了房间。   他今天没有去打沙袋,也没有去做俯卧撑什么的,这么早就去睡觉了。   柳舒茵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才抬起了脑袋,她看着不远处的电视,内心蠢蠢欲动,即使柳舒茵十分清楚闷葫芦没有夜起的习惯,也不敢在他在家的时候看电视。   果然只能白天看,晚上才是睡觉的时间。柳舒茵这么想着,跳到了沙发下,钻进了闷葫芦特地给她买的猫窝里,里头自带的枕头十分柔软,躺在里面陷进去的感觉很好。   早点睡吧,明天等闷葫芦去上班就做面条吃,嗯,还是有可以期待的东西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万三…………今天的份,接着写_(:з」∠)_ 三更或者四更吧…………   ☆、NO.7变人(一更)    第二天,柳舒茵从猫窝里滚出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哈欠。   很好,闷葫芦去上班了。   柳舒茵四处看了看,最终目光落到了闷葫芦的房间门口上,闷葫芦现在不在,她进去一下没关系吧?她什么都不会做,就是借一身衣服。   柳舒茵废了很大的功夫,将一把竹椅推倒了闷葫芦的门口前,再跳到椅子上,爪子一抬,轻松地将门打开了。   她跳到地上,撞开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门,走进了闷葫芦的房间。   就像她对闷葫芦的印象一样,他的房间也是很干净,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漆成了红色的衣柜,那床还是用一块木板和三张长凳做起来的,这是冬末,居然只睡一张只铺了床单的木板床,被子看起来也不是很厚,为什么要这么亏待自己?明明有条件,还是个店老板,为什么那么节俭又这么苛待自己?   柳舒茵发觉她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明明没有穷到睡不起一张好一点床的程度啊,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节俭,这种不该节俭的地方节俭?   她用掉了变形卡,恢复到了人形,变成人后,寒冷的感觉就更重了,她的脚踩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上,感觉整个人都要僵掉了。   她打开红色衣柜的门,看见里面一排的背心断袖和工装裤迷彩裤只有两件厚一点的外套被这些背心裤子挤到了旁边,柳舒茵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那看起来能把她整个人罩完的背心短袖,发起了呆。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柳舒茵从里面拿出了一件黑色短袖,套到了身上。   她也太娇小了,闷葫芦的短袖能给她当裙子穿,连裤子都不用穿了。   反正没有人,不穿裤子也没有关系,倒不是她不想穿,而是这里没有她能穿的裤子,她都能想象到自己穿闷葫芦的裤子那副可笑的样子了。   只这样,就够了,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在,她却有些羞耻,没有穿裤子的感觉,其实有点糟糕。   再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厚实的外套,穿到了身上,她才感觉暖和了一些,家里没有暖暖的毛线拖鞋,只有闷葫芦经常穿的凉拖鞋,质地还算柔软,穿着多多少少能抵挡地板的冰寒。   客厅的窗户还开着,柳舒茵走过去,将窗帘拉上,客厅里顿时昏暗了不少。   这次轮到她大展身手了,柳舒茵打开冰箱,见里面还有十几个鸡蛋,几瓶水,几颗蒜,一颗西红柿,还有一小把看起来放了好几天已经焉得差不多的小白菜,唔,西红柿只有一个,少了闷葫芦会发现的,那就小白菜和鸡蛋好了。   鸡蛋面也很美味的呀,柳舒茵想到那个味道,口水瞬间流了出来。   她拿了两根小白菜,和一个鸡蛋,溜到了厨房。   厨房很窄小,也就三四平米的样子,柳舒茵平时看闷葫芦一个人在厨房都觉得空间逼仄,现在变成人后,来到这个厨房,这种感觉却小了很多,大概是视野宽阔了,自己又是个矮子的原因吧。   她洗干净白菜,打了鸡蛋搅拌好,就开始烧开水,放面条。   面条她不敢多放,只抓了一把,因为她发现那筒面条只有一半不到的量了,放多了闷葫芦会发现的,她不想让他觉得她是妖怪,然后把她赶出去。   她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不想让他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淡黄色的面条在开水里变软,柳舒茵麻利地将面捞了上来,动作熟练,看起来没少进厨房。   倒油,油热,倒蛋液,锅铲翻面,出锅,倒油,放清水,等几分钟下浸了冷水的面条,开大火,下鸡蛋,下白菜,放盐味精,做好倒进碗里,她随意一瞥,还看见了麻油,又倒了几滴麻油,一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鸡蛋面就做好了。   她做菜都是挺好吃的,毕竟十岁就开始自己烧饭了,到现在也有七年的经验了哼,肯定比闷葫芦做的要好吃。   她小心翼翼地用湿布包着碗沿,将面端到了外面桌子上。   柳舒茵看着不多的面,用筷子挑了几根,尝了尝,唔,她的手艺没有退步,还是一样的好吃。   没几分钟,她就将面吃完了,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还有些不满足,她没有饱,瞥了一眼早上上班前被闷葫芦倒满的食盘,她放下筷子,走到食盘面前蹲下,捻了一颗猫粮放进了嘴里,只嚼了一下,她就吐了出来,脸都皱到了一起。   变成人后,就是人的舌头了吧,原本香喷喷的猫粮,现在也变得又涩又干,根本没办法吃下肚子。   唉,能做人自然是做人好,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做猫可就只有猫粮,偶尔罐头加餐,味道单一,久吃就没有意思了,愁人。   柳舒茵将碗筷收拾到厨房,洗干净,把厨房恢复到了她进来前的样子,她相信闷葫芦看了也不会发现什么的。   做完这些,她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四个小时恢复猫的姿态,变形卡是变猫后自带的三张卡,说起来,这些卡的作用她都没摸透,不过还挺好玩的,重生后拥有抽卡变猫的能力,大概是她最大的幸运。   还有四个小时,她就再洗个澡吧。   柳舒茵走到浴室里,浴室的门口对面水池墙上镶嵌着一块镜子,上面落满了灰,柳舒茵手撑在水池上,接了些水,将镜子上面的灰尘洗掉,看到了自己的脸。   她今年十七岁了,但看着就跟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一样,营养不良,让她这个年纪还是个豆芽菜,胸口也只是隆起了一点点,和她同龄的女同学们都比她大,一只手都握不住,都已经大姑娘的样子了,脸倒是好看的,可能是卡的作用,她的皮肤白了很多,衬得眼睛黑亮,嘴唇红润,一副很清秀的样子,要是张开了的话,应该会更好看一点的吧?   不过好看也没有什么用,她没有身份证,没有学历,在这个城市就是黑户,即使成年了,她也找不到工作,也养活不了自己,这张脸可能还会给自己惹麻烦。   唉,柳舒茵叹了一口气,真糟心,她捧了一把水,洗了个脸,踢掉对于她来说过大的拖鞋,踩在地板上,打开了浴室里的花洒,等水热。   她脱掉衣服,将外套和那件T恤叠好,放到了浴室里的凳子上,用手探了探水温,到温热了才踩进去。   她的头发居然有这么长了,该剪了,柳舒茵捧着头发,暗自琢磨着。   浴室里面只有半块舒肤佳肥皂,可怜巴巴地套在湿塌了的纸盒子里,柳舒茵呼出一口气,犹豫了半响,从盒子里拿出了肥皂,她觉得脸有些发烫。   肥皂算是挺私密的东西吧?柳舒茵又迟疑了一会儿,用手在肥皂上面摸了几把,放回了湿塌的盒子里,用手里摸出来的抹到了身上。   洗完澡,柳舒茵感觉浑身轻了不止一两斤,感觉很舒服。   她从浴室里出来,将电视打开,找到遥控器,换到了一个喜欢的电视剧看了起来。   ***   傍晚,叶鸣舟回家,打开家门,看了一眼蹲坐在不远处似乎是专门等他回来一样的猫,“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柳舒茵看着他手里提的袋子,仰着脖子,很是好奇,男人从她身边走过,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到那个没有插电的冰箱里,柳舒茵站在他旁边看,发现居然是蔬菜和肉还有罐头。   蔬菜和肉是闷葫芦的,那两排的罐头肯定是她的!   柳舒茵美滋滋地扒着冰箱,伸长爪子去够那垒起来的的罐头,闷葫芦没有阻止她,任她动作,柳舒茵的肉垫触碰到了罐头的冰冷,有着就好像摸到了美梦一般的甜蜜。   罐头是十分好吃的呀,她觉得即使是人的她,来吃这个罐头,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她垫了垫脚,在即将碰下来最上面那个罐头的时候,闷葫芦出手了,他刚才一直静静地在旁边看,也不赶她走,柳舒茵知道,自己努力一把,可能就能马上吃上罐头了,果然,他给她拿了一个罐头出来。   冰箱没电,也不制冷,就相当于一个储物柜,这个天气,里面放点什么都不会那么轻易坏的,罐头也只是正常的冰冷程度,下肚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的,她也没有猫舌头,闷葫芦大概也是不知道猫舌头这东西的,所以还事先给她放了热水,将罐头丢到热水里烫温了才给她拿出来。   柳舒茵看在眼里,越发觉得他细心体贴,对这样一个主人,也是越来越满意了,只是她吃着美味的猫罐头,这个大男人却只炒了一把青菜,两个鸡蛋,配着一大碗白米饭,这两厢一对比,她心底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到底是个单身男人,吃饭都是将就的,能不能稍微对自己好一点,买了肉就拿来炒了啊,再不济就也买罐头,她记得是有一种鱼罐头的,配饭吃也是很好吃的,能吃那么多好吃的,偏偏要自己给自己罪受,天天看他吃鸡蛋,做鸡蛋的各种菜,好像她也跟着一起吃一样,有些发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更今天码出来! 求评论收藏一波~~( ̄▽ ̄~)~ 么么哒~哟   ☆、NO.8吃醋(二更)   吃完了罐头,柳舒茵决定做一个大胆的决定,可能对于猫来说,没什么问题,但对于她来说,唔,有些难度,还是对着闷葫芦做。   这下天还没有黑完,还是傍晚,红霞交织着微末的金色光芒洒满整个客厅,将闷葫芦的古铜色的皮肤染上了一层金红色,他的脸仍然是没有什么表情的,那双眼睛第一眼看过去,都是沉静内敛的颜色。   看着是个冷而硬的大男人,但其实还挺温柔的,柳舒茵想。   她慢慢踱步到男人的脚边,学着爷爷家的猫咪扒着他的腿,“喵喵”地叫了起来,她的叫声很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垂下眼看着她,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是平静的,像无风时的湖面。   她得再加把劲才行,这些还不够,柳舒茵放下了爪子,绕着他转了一圈,后腿了一步,然后跳到了他的膝头上,“喵~”你可以摸摸我。她叫声的含义男人是不会听懂的,因此她大胆地表达出了她的想法。   “喵~”你养我,我让你摸,让你抱,现在你可以行使权利来摸我呀。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幽深了起来,但是对她的动作仍然没有反应。   为什么让他摸摸自己的猫还要猫咪主动?柳舒茵有些丧气,好吧,她就再主动一些,可能她没有表达出让他来摸她的信息,她想了想,踩着男人的大腿,“嗷”地一声躺倒,四肢曲起,露出了她的肚皮,这下应该懂了吧,来摸她吧,她可是一只好猫咪。   男人终于动作了,他伸出一只手,放到了柳舒茵的肚皮上,他的手掌很宽,手指也很粗长,是很有力量感的手,也是很温暖的手,盖到柳舒茵肚皮上几乎包住了她整个肚皮,暖烘烘的,他的手掌没有在她肚皮上久留,而是慢慢地滑到了她的脖子上,暖烘烘的热源从她肚皮上消失,她还有些留恋,但她发现男人居然学会挠她下巴了,力度还很轻柔,挠得她很舒服。   哪里学的……肯定在别的猫身上实践过,不然怎么这么会挠?   “呼噜呼噜…………”柳舒茵被他挠着下巴,发出了表示舒服的呼噜声。   男人仍然是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却有了稍纵即逝的笑意。   大概太舒服了,柳舒茵就这么、这么在男人膝盖上打着呼噜声睡着了,最后醒来还是在猫窝里,想来是他抱她进窝的。   想了想昨天自己做的事情,她有些羞耻,但更多的是安心,她总不能真的白吃白喝,闷葫芦对自己这么好,她总要做一只能让他开心一些的猫咪,家里这么冷清,也要稍微热闹一点啊,吃上面她不能帮助他,但陪伴,她能做到最好,现在也正在往最好的方向努力。   柳舒茵跳到客厅的桌子上,上面有一个台历,她看了一眼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卡牌信息,将日历翻三页,目光滑过一排数字,落到了其中的的24号上,就是这天,暹罗猫卡牌的效果就会消失,她会变成人,再等下一次抽宠物卡,就是十天后了,那个时候就是6月3号,再抽到暹罗猫的可能性不大,到时候可能回不来了。   ………一想到回不来这个可能,柳舒茵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两个星期的时间,她已经对他产生信任和依赖了吗?即使是,也不奇怪,闷葫芦看起来就是那种,很强大的男人,又厉害又沉稳,惜字如金的性格也显得很帅气,对她又好,很难不信任他,不依赖他的吧?   这样的主人,也很难再遇到了吧?到时候要是抽到了别的宠物的卡,猫狗都好,她也不能过来找他,这是暹罗猫的她的家,被其他宠物形态的自己占据的话,她也…………也无法接受。   对,无法接受,对家这个字,她太在乎了,她也一点都不想去试探闷葫芦会不会带变成其他宠物的自己回来,一点都不想,这不是在吃自己的醋或者什么嫉妒之类的情绪,绝对不是。   反正,无法接受,不论这到底是什么情绪,闷葫芦这里,就是属于暹罗猫的她的家,不能亵渎,等到自己走后,闷葫芦会不会去买别的猫代替她这种事情,她还不想去考虑。   不过这日子过得可真快,明明她没感觉过了多久,怎么一下子就过去了半个月呢?   柳舒茵站在桌子上,目光从台历上落到了窗口外面,三月了,春天了,但是还是有些冷呢,从她的视线里,她能看见对面院子里栽着的桃花树,这个时候桃花已经完全盛开了,盛极而衰,底下的土壤上落满了桃花,看着居然还挺好看的。   要是能过去摘一枝桃花,放在花瓶里,应该会很美。   **   “嘿,叶哥。”一个高挑的青年朝叶鸣舟打招呼,叶鸣舟看他手里拉着的金毛,“遛狗?”   “对啊,遛他。”青年拉着牵引绳,大狗热情地嗅了嗅叶鸣舟的手指,舔了他一手的口水,他没理会。   “对了叶哥,你屋里头的小妹妹跟你什么关系啊?”青年手上还夹着烟,被金毛蹭来蹭去,烟掉到了地上,只能抬脚踩灭了,他对叶鸣舟笑,“我就是好奇,没啥意思。”   “没有,你看错了。”叶鸣舟没什么反应,很平淡的样子。   “嗯?我昨天看你家有个小妹妹,你啥时候带屋里头的,我们屋子挨得近,我可瞧得清楚,你可别狡辩,不会是你女儿吧?”青年抱着隔壁,“不像,你又不是大叔,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女儿。”   青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叶鸣舟的目光诡异了起来,他想起来了,那小姑娘身上穿着的还是叶鸣舟的衣服,那T恤和外面的外套都是,还没拉上窗帘之前有全身的样子,那腿光到了膝盖,不像是穿了裤子的样子…………   叶鸣舟敏锐,察觉到了青年那不对劲的眼神,他微微地皱起了眉,“没有,你看错了。”他重复了一遍,严肃地说。   “得,你不想说就不说呗,我信你。”顿了顿,“可能我看到的是小偷,你回去看看有没有丢啥吧。”说完,扯着绳子,把金毛往另一个方向带,“那叶哥,我带毛毛去公园玩了,晚上去你家喝酒。”   “嗯。”叶鸣舟应了一声,也没有当一回事。   晚上回家的时候,住在隔壁的王争还真的敲门了,叶鸣舟开了门,就见他提着一大袋子东西,“叶哥,请你喝酒!”   叶鸣舟让他进来了,“换鞋。”叶鸣舟将一双鞋丢到他面前,转身往客厅走。   王争换了鞋子,还冷的嘶了一下,“叶哥,我就不喜欢往你这儿来,大冬天的还让我换凉拖。”   叶鸣舟平静地说:“现在三月。”   “哦,你是想说是春天了吧?但也冷啊,冻死我了,我就不脱袜子了。”王争走进客厅,往客厅里一看,看见了靠坐在椅子上的猫,“叶哥,这是你的猫?”   这不是废话吗?在家里的难道还是别家的猫?柳舒茵瞥了他一眼,伸了个懒腰,跳下了椅子,慢慢地蹭到了窝里,外面冷,还是窝里舒服。   看来叶鸣舟也觉得他问的是废话,都没声。   王争立即说:“来吧,喝酒喝酒,还买了俩小菜。”走到桌边一看,“叶哥,你晚上就吃这个?”   叶鸣舟点头,“失恋?”   “啊?”王争很快反应过来,“哪儿能啊,我都没交女朋友,来来来,喝。”   叶鸣舟摇头,“不喝酒。”   王争想起来了,居然把这茬忘了,“那你看我喝。”说着,他开了一瓶白的,拿出准备好的酒杯,跟玩一样的喝了起来。   叶鸣舟拿起筷子,安静地扒着他的蛋炒饭。   “我说,叶哥,你这屋里头就你一个人吧?”王争仍然疑惑。   叶鸣舟看了他一眼,“你。”   王争哈哈哈笑了起来,“叶哥你还会开玩笑啊?”   “叶哥,我能在这儿转转吗?”王争问。   叶鸣舟皱了一下眉,“随便。”   王争端着杯子,站起来,一边抿着酒,一边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往那放杂物的房间过去了,“叶哥,你这房间挺大的啊,拿来做客房啊,放东西浪费了。”他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过来,叶鸣舟掀了掀眼皮,没有理他。   叶鸣舟吃完饭,就转身去了浴室。   王争出来没看见叶鸣舟人,就将目光放到了剩下的两个房间上。   柳舒茵趴在窝里打了个哈欠,随意地往外面看了一眼,看见那个个子只比闷葫芦矮一点的青年,鬼鬼祟祟地靠近了闷葫芦的房间。   “喵?”偷、偷东西?柳舒茵一个激灵,从窝里钻了出来。   她跑到王争脚边,“喵喵”地叫了几声,王争低下头看见他,手指往唇间一竖,“嘘,小猫咪,别叫。”说着,他打开了叶鸣舟的房间,往里头看。   好嘛,这副样子肯定有问题,不让叫她偏叫,“嗷!喵呜!嗷!”她扯着嗓子就大叫了起来,可以说得上是撕心裂肺,在她的余光里,能看见王争被她震慑住了,无比紧张地“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浴室的门被打开了,叶鸣舟走了出来,一眼就见到了在地上打滚嚎叫的猫和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的王争,他皱起了眉,大步走了过去,“怎么了?”   王争一脸茫然无辜,“我不知道啊,就开了个门,猫就叫了起来。”   叶鸣舟看他站的地方,说:“这是我房间。”   王争“哈哈哈”地干笑了几声,“我知道。”   本来还在地上打着滚猫见到叶鸣舟也停止了她的嚎叫,跟没事猫一样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喵!”它冲着叶鸣舟叫了一声,又扭头对王争龇牙。   王争:“………………”   叶鸣舟看了看它,又看了一眼王争,转身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看得出来,叶鸣舟出来有些急切,穿在身上的裤子都是半湿的,嘀嗒嘀嗒地落在地板上,一路的水迹。   “喵?”就这么走了?他不像是好人啊,一副找准机会偷东西的样子!柳舒茵在心底暗自嘀咕。   王争手上的酒都撒了出来,弄得满手都是,他一口喝干酒杯中的酒,低头对柳舒茵认真道:“可别在叫了,我在找你铲屎官的秘密。”   说完,就转身打开了旁边的房间,“也没有。”他只看了一眼,就关上了门,小声地呢喃了一句。   秘密?柳舒茵的心脏被这个字眼抓住了,是闷葫芦的秘密?这个对她还挺有吸引力的…………   …………不,是她变成了猫,好奇心也和猫一样了吗?闷葫芦的秘密,就算有,她也不能擅自去知道些什么,她不能好奇,也不准这个家伙好奇!凭什么乱开门,乱看!“喵!”她想挠他,但又忍住了,到时候挠伤了这人,闷葫芦还要出打狂犬的钱呢,柳舒茵记得那可是一大笔钱,要是让闷葫芦赔,他要心疼死,还是算了。   幸好只是开了俩门,做完这些,这个男的就没有继续动手动脚了,而是坐了回去,继续喝酒。   柳舒茵蹲坐在不远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这个人不像好人,头发染成红色,就跟她家附近的混混一样,长得倒挺好看,白白的,很清秀,但还是掩盖不了他是个不怀好意的人的事实,她要替闷葫芦盯着他,不能让他做坏事!   闷葫芦你看,我还是很有用的,不止能陪伴你,还能保护你。柳舒茵在心底默默地说,感觉脸上的温度又升高了,这种话真要对闷葫芦说出来,还是好羞耻的,幸好现在不是人形,不然她脸红的样子看起来应该会很可疑。   “喂,小猫咪,吃鸭掌吗?卤鸭掌,猫咪应该能吃哦。”王争伸手拿了一个红红的鸭掌,伸长胳膊凑近她,诱惑她,“闻到香味了吗?我家毛毛也喜欢吃这东西,没有动物能拒绝卤鸭掌的魅力。”   这个味道,在这个男的一进来,她就已经闻到了,从那香味侵入她鼻子开始,她的口水就没有停止分泌过,她刚才从椅子回到窝里,就是为了抵抗这香味,没想到现在这个男的居然会拿它来诱惑她!   …………但是真的好香啊,闻起来就很好吃啊,柳舒茵迈出了腿,蓝色的眼睛只看得见那红色的香到极致的卤鸭掌。   王争看着那小猫一步步走过来,眼睛一刻不离地看着他手里的鸭掌,微张的嘴巴已经淌出了晶莹的口水,他勾起薄唇,笑了起来。   可恶!她忍不住了!柳舒茵嗷呜一口咬住了王争手里的卤鸭掌,他松开了手,看着她叼着那鸭掌转身就跑,居然是叼到了食盘里吃了。   还是一只挺爱干净的猫啊,王争在心里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么么哒! 求收藏评论走一波,你们的支持乃是渣金最大的动力~( ̄▽ ̄~)~   ☆、NO.9担心(三更)   这个时候,叶鸣舟洗完澡出来了,他仍然是一副短袖加迷彩裤的打扮,脚踩着凉拖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样子,王争看着都冷,“我去洗把脸。”他对叶鸣舟说。   叶鸣舟点头,王争站起来,跑进了浴室,没几秒,又跑出来,往浴室旁边的厨房探了探脑袋。   叶鸣舟都看在眼里,也没有问他,“你给猫吃了什么?”他的目光从王争身上移开,落到了几乎将整张脸都埋到了食盘里的暹罗猫身上。   “哈,是卤鸭掌,看样子很喜欢吃啊,我就说没有谁能抵挡它的魅力。”王争抱着胳膊,得意地说,“既然小猫咪这么喜欢,这一袋子就留给它慢慢啃吧,我回去了。”   “把垃圾带回去。”叶鸣舟看了眼桌子上的酒瓶,说了这么一句,就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王争习惯了他这个性子,也没在意,他现在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那个小女孩和叶鸣舟是什么关系上。   他是真的看见了,叶鸣舟又不像说谎,啧,王争看了一眼已经将卤鸭掌啃得干干净净的猫,笑了一下,离开了叶鸣舟家。   柳舒茵舔了舔嘴巴,眼睛瞟了一下桌子,很快就看见了桌上的袋子,那男的说的话她听见了,这些都是给她的吗?   柳舒茵跑到了桌子下,一个敏健的猫跃,跳到了椅子上,又从椅子跳到了桌子上,嗅了嗅袋子里的气息,陶醉地呼出了一口气。   好香,她再吃一个,真好吃啊,这么多好吃的,她觉得猫粮的味道相比之下已经黯然失色了。   她叼了一个,从桌子上跳到了椅子上,又从椅子跳到了地上,叼着鸭掌跑到食盘那儿,又啃了个干干净净。   就在她想第三次去叼的时候,叶鸣舟从房间里出来了,他走到客厅,看见桌子上被王争留下的卤鸭掌,又看了一眼已经到桌子下,打算跳上椅子的猫,大步走过去,将那一袋卤鸭掌提在了手中。   “喵?”柳舒茵仰起脖子看他,渴求地叫了一声。   闷葫芦,再给她吃一个吧,吃一个就好…………   大概是听到她内心的渴求,闷葫芦看了她一眼,一点都不客气地将手里的袋子放进了冰箱里。   就算这样,她也会开冰箱啊。   柳舒茵看着闷葫芦的背影,目光又转回到冰箱上,唔,口水差点又流出来。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她现在已经一点不满足于吃猫粮了QAQ   第二天,叶鸣舟起来,打开冰箱拿水的时候,目光落到了放在中层的卤鸭掌上,那已经少了一半了,叶鸣舟目光一凝,不动声色地拿出了水,拧开瓶盖喝了半瓶水,盖上瓶盖,放回冰箱,那只在半个月里已经长大了许多的暹罗猫跑了过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小腿,脸颊从叶鸣舟的角度看过去都是肉,肥嘟嘟的。   叶鸣舟关上冰箱门,伸出手指挠了挠它的下巴,“喵~”这样软绵绵的叫声的它给他的回应。   叶鸣舟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但眸子却柔和了一些,他收回了手指,朝浴室走了过去。   柳舒茵正被挠得舒服,感觉尾巴根都酥麻了,还没舒服够,闷葫芦人就跑了,她回过神来,立即跟了上去。   浴室这块地方不大,因为水管还漏水,闷葫芦拿了一个喜庆的红脸盆装接漏出来的水,柳舒茵撑在红色脸盆的边缘,从有些脏的水面看到了自己可爱的猫脸,噢,即使是一张猫的脸,都让她有些陶醉呢,柳舒茵被自己逗笑了,她仰起脖子看着闷葫芦,觉得他刷牙洗脸的样子也格外新奇。   “喵喵喵~”柳舒茵撑起身子,伸长脖子,对闷葫芦叫了起来。   闷葫芦垂下眼睛,瞥了她一眼,开始漱口。   说起来她都没刷过牙呢,唉,变成猫后,这些个人卫生,她都已经无法保证了,她一点也不喜欢用猫厕所,也不喜欢用猫的身子上厕所,不喜欢,也习惯不了,不过这些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也学会了扒拉沙子埋掉她的排泄物,然后清洁问题就交给了洗涑池上的那个水龙头,每次上完厕所,就要用冷水洗屁屁也是一种折磨,但总比舔屁屁好,她接受不了这个行为,虽然知道猫咪都是这么清洁屁屁的,但她好歹是个人呀,要做这种事情还是有很大的心理压力的。   闷葫芦洗涑完了,就出了浴室,柳舒茵跟个跟屁虫一样地跟了上去,缀在他后头,显现出了不同以往的亲昵劲。   男人对这个变化似乎无所觉,只是为了回应猫咪的这种粘糊劲,他也学会了用挠下巴,跟它培养感情了。   无论什么,都在朝好的方向变化。   ****   那卤鸭掌基本都是她偷吃的,但闷葫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反应,这让她胆子更大,闷葫芦不在,就打起了罐头的注意,然后她…………掉牙了,掉了两个,正是咬罐头主力两颗犬牙的位置,柳舒茵慌、慌了!   焦躁了一整天,等到叶鸣舟回来,就跟个小肉弹一样冲了上去,撞到他腿上,焦躁不安地朝他叫了起来,叶鸣舟停顿了一下,正要朝他伸手过去,就见猫咪退后了几步,从嘴里吐出了两颗小尖牙。   “喵、喵喵…………”我牙断了!怎么办?柳舒茵焦虑地看他,她现在是一只猫啊,居然牙被她啃断了!   叶鸣舟看着抬头与他对视,蓝色的眼睛有着明显的恐慌时,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弯腰,伸手捡起那两颗小犬牙,从客厅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精致漂亮的茶叶盒,将那两个脱落的小犬牙放了进去。   “喵?”你干什么啊?柳舒茵问他,当然这是猫话,兽语,作为人类的闷葫芦是不会听懂的。   就在她刚喵完,人类闷葫芦一手按住了她,掰开了她的嘴,手指点了点犬牙所在的地方,“换牙,掉了长新的。”他低声对柳舒茵说。   柳舒茵呆住了,这是第二次闷葫芦对自己说话。   “不是掉牙,是换牙,别怕。”闷葫芦说着,松开了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起身去了去了厨房。   第三句…………   她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幸福感,呆愣着舔了舔犬牙的位置,刚才他用手指点她的牙龈,到现在都有一种触碰的麻感,很奇怪,她又舔了舔,那里软软的坑,好像没有新牙的痕迹,不过闷葫芦说是换牙,那应该就是换牙,她不知道原来猫咪也会换牙,作为一只猫咪,她也到了换牙的年纪啊。   但是吃东西怎么办,她的卤鸭掌,还剩最后两根,要顺利啃掉可能有点麻烦了,但总会落到她肚子里的。   她溜到厨房里看他,他在洗米,做这些事情,他倒很利索的样子,无论是洗米,洗菜切菜,都十分娴熟,看得出来刀工也十分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花点心思在三餐上,都是随便应付过去的感觉,这样的饮食习惯可不好,一个大男人怎么能不吃肉呢?怎么能天天吃蔬菜呢?冰箱里那肉都放了有一段时间了啊,赶紧做掉啊,切片倒老抽和薯粉搅拌腌制一会儿,炒个辣椒都是十分好吃的呀,很简单的,你也不是那种会嫌麻烦的人啊,对自己好一点不行吗…………   柳舒茵嘴里念叨着这些话,听在叶鸣舟耳朵里就只有猫咪的叫声,也不是喵,就是那种哼哼出来的声音。   炒好了菜,柳舒茵闻了味道,就知道是小白菜,今天的晚饭是炒小白菜和咸鸭蛋配大米饭。   柳舒茵忽然有些可怜他了,天天吃蔬菜和蛋,真的不会腻吗?她现在闻到蛋,无论是鸡蛋还是咸鸭蛋的气味,都有些生理性厌恶了。   吃完饭,她又看着他去洗碗,洗完碗才去了那个锻炼的房间。   这可不好,吃完饭就不能剧烈运动,那样肚子会痛啊,柳舒茵一溜烟跑到了门口,看见开着一条门缝,就探头进去,看见闷葫芦坐到了窗口上,脊背呈现出放松的姿态弯曲了起来,居然不是在打拳,这让柳舒茵有些诧异,不过诧异完了,就觉得正常了,毕竟是饭后呀,有常识的人都不会在饭后剧烈运动的。   柳舒茵朝闷葫芦走近了几步,他整个人背对着她,但她能想象出他的表情,肯定又是那种严肃的好像教导主任的脸孔,不过,他在干什么呢?   感觉好像是难得一见的消沉,他的脊背很少是弯曲的,几乎每时每刻,他都保持着挺直胸背的姿态,整个人看起来又挺拔又有一种刚直的帅气,现在居然弯腰驼背地坐着,这有点奇怪。   肯定遭遇到什么打击了吧?比如说工作上。   柳舒茵还不懂工作上的事情,至今为止,她也还只有学生的阅历,不过也知道赚钱不易,要在社会上生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闷葫芦这样的性子,感觉应该不怎么惹人喜欢,太过沉默寡言,当然她现在是挺喜欢他的啦,因为多多少少了解他,但不了解他的人的话,就难说了。   不管怎么样,宠物的职责就是,在主人失意的时候,要让主人开心呀!   “喵~”她朝他的背影叫了一声,慢慢地踱了过去,正想着怎么让他开心,是不是也跟上次露个肚皮给他瞧?但那样的话就是她开心了呀,可能又会舒服得睡过去,这个不行。   还没想出个好办法来,她就见到闷葫芦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喵嗷!!!!!”她尖叫起来,冲上去跳到了窗台上,还不敢往下看。   闷葫芦这是……!!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跳楼??他们这里是三楼啊!!柳舒茵心跳得快极了,她忍着恐惧往下看,却只能看见蓝色的棚顶,并没有看见闷葫芦。   人呢……?柳舒茵怔怔地抬起眼睛,一下子就看见了已经跳到对面那户人家院子里的男人,他这个时候,手里正拽着一只大狗,那狗跟他很熟的样子,也不叫,只压着嗓子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扭着脑袋舔他的手,男人倒是任它舔,一只手还一点不空闲地拿着一袋子看起来像是大狗吃的东西,倒满了一个铁盆。   大狗很快地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不再舔他的手了,伸长脖子就要吃那铁盆里的东西,男人拽着它红色项圈的手松开了,让它去甩着尾巴扑到了铁盆面前。   伺候了这狗,他折叠好那袋子的袋口,往院子里那打开着的窗户里一个倒扣,放好了。   柳舒茵看着这些,松了一口气,她以为他想不开跳楼了。   叶鸣舟伺候了王争那金毛,转身,目光不经意地擦过自家的窗口,就看见了站在窗台上往他这里瞧的猫。   呼出一口气,他翻出了王争家那基本等于摆设的围墙,抬头看了一眼仍然注视着他的猫咪,脸上泛出了一个似有似无的笑来。   跳下窗台时那猫的尖叫声,他听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发!!!!!!!写完啦!!!! 看到这章的笔芯芯!!!!!嘤嘤嘤嘤!   ☆、NO.10我的猫   天气逐渐暖和起来,这些日子,她吃得多,闷葫芦也已经知道了她偷吃的事情,饭量那么大,瞒又怎么可能瞒得了?他还带她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她是正常的,回来后闷葫芦就给她用盆装猫粮,管饱。   柳舒茵吃得多,睡得好,还没心理压力,身子已经大了很多,也胖了很多,毛发是可见的光滑柔软,最让她惊喜的是,猫形态吃得好,人时的身体也跟着发育了,她算是晚育,因为营养不良,但就这一个月,她发现她长高了不少,只有微微鼓胀的胸也大了一些,能一手掌握了!   美滋滋!   现在她和闷葫芦的感情越来越好了,他还会给她洗澡,遛她,带她出去玩,就跟真正的家人那样相处。   闷葫芦是好人,但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姓叶,名字呢?一个月了,她都不清楚,没人叫他名字,都是叫叶哥,或者老板,因而她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没关系,还有机会,还有时间,她希望能再了解他多一点,再多一点,不然以后想再找他,都找不到,即使离开了他,她也不想跟他真的什么联系都没有。   晚上,叶鸣舟回来,已经长成大猫一样的暹罗扑了上来,抱住了他的大腿,叶鸣舟抱起她,随意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想往常一样打开她的嘴,看了一下她已经长出来的尖牙,还用手指头摸了摸,把她放了下去。   闷葫芦吃了晚饭就会带她去散步,这个在不久前就成了惯例,偶尔还带她去了那个俱乐部,她看见过闷葫芦和别人打拳,看过四次对方都被闷葫芦几下就击倒,在那个瞬间,场馆会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都在为他的胜利而喝彩,在台上的闷葫芦无疑是非常迷人的,欢呼的人之中不缺少女性观众,柳舒茵能看见她们的眼睛亮晶晶的,满脸酡红,完全被他迷倒的样子,其实她也是,如果不是脸上毛茸茸的,估计她也会暴露的吧,那个时候,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闷葫芦好帅气!   扯远了,现在帅气的闷葫芦该快点做饭,吃饭,然后带她去散步,和那大狗的主人一起,光是绕着护城河走一圈,都足够让她兴奋了。   等到闷葫芦做完饭,吃完,天已经完全黑了,楼下有路灯,很明亮,也不担心看不见,闷葫芦没有给她栓绳子,只敲了敲门,她就知道要出发了,跟在闷葫芦后头,看着他关好了门,才喜滋滋地往前跑。   她跑一段,就回头看看他跟上来没,几次之后,她便不管了,率先跑到了那个带大狗的青年家门口,对着门里叫了几声,便有大狗的回应叫声。   说起来大狗也是她第一个非人朋友,年纪比她弟弟还小,只有四岁,但说话的声音很成熟,也很热情,和它聊天也很愉快,这让柳舒茵的猫生中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乐趣。   这个时候,叶鸣舟跟了上来,他没有出声,但王争已经知道他来了,狗叫了几声,里头就传来了铁盆掉到地上的声音,同时王争的哀叫声,他跳着脚给叶鸣舟开了门,皱着一张脸,嘟囔:“砸到脚了,痛死我了。”   门一开,大狗就很热情地绕着叶鸣舟打转,还舔了舔他的手指,这是对自己主人王争都没有的亲昵,柳舒茵问过它为什么对他那么热情,大狗想了想,说:“在我还小的时候,主人回老家,用钱请了一个人照顾我,但是那个人对我拳打脚踢,也不让我吃饭,是他救了我,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他从围墙上翻下来,把那个打我的人一拳揍趴下,说了一个字、”狗子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柳舒茵问:“是不是滚?”   大狗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对,就是滚,那个人吓得话都不敢说了。”那时,它经历着整个狗生最凄惨的日子,主人请来的人是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中年人,主人在的时候,对它很好,主人一走,就露出了真面目,不仅踢它,打它,还不让它吃饭,拴着它,每次只把饭放到比狗链远一点点的地方,让它只能闻,吃不到,喝的东西只有那个人故意在它碗里撒的尿,几天下来它就已经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之后有一天,那个人跟往常一样折磨自己的时候,它就看见这个高大的男人从家里的围墙上翻下来,一拳就将那个中年男人打倒,还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将他踢飞,撞到院子里栽着的桂花树上,紧接着就吐出了一个字:滚!显得杀气腾腾,吓得它呜咽捂头,那个人自然也被吓跑了,接下来的那些日子,都是这个人照顾它,给它洗澡,给它吃饭,给它剪毛顺毛,都是他,自那次事情后,在狗子眼里,他就是它的救命恩人,对他亲昵也是正常的。   柳舒茵也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默默地吞了一口水,听着就能知道闷葫芦有多帅气了!话说这个感慨真的是越来越频繁了,不过嘛,这也是事实啦。   大狗对叶鸣舟的亲密,是王争也有些嫉妒的,他开玩笑地道:“感觉你才是毛毛的亲爹。”   叶鸣舟闻言,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大狗的脑袋。   两人两宠物走在有着明亮路灯的小路上,王争和叶鸣舟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这一带经常在垃圾桶里发现死猫,你家猫也小心一点,买一根牵引绳戴上,省得走丢了。”   叶鸣舟眉头一皱,“死猫?”   王争猜测道:“想来是哪个人渣干的,专挑流浪猫弄死,你要看好你家这只猫啊,出来晃居然都不栓根绳子。”   叶鸣舟沉默了,他低头看了眼紧跟在他脚边的柳舒茵,“没那个必要。”柳舒茵也听见王争的话,她往他的脚边又贴近了几分,对,没必要,她时刻紧跟着闷葫芦,丢不了的。   “你看着办吧,不要丢了才后悔。”王争嘟囔了几句,就没再提这个事情了。   两个人,一只狗,一只猫的组合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王争注意到街上不少蛮漂亮的妹子往自己这边瞧,暗自高兴,脸上也带上了笑容,“你看那些女孩一直在看我们。”   叶鸣舟不关心这个,他看着前方,目光有些发散,不知道在看什么。   王争小声絮叨,“她们还拍照啊喂,以为我没有看见吗?”顿了顿,又嘀咕:“我可不上镜,别把我拍丑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柳舒茵能察觉到他的心情不错,在她看来,他染着一头红头发,一副小混混的样子,脖子上还挂个骷髅链子,个子高却有些吊儿郎当,姿态实在是说不上是好的,除却这些长得倒也人模人样的,找个女朋友应该不难,要是把那些不好的地方正一正,那还真的是个很不错的青年。   “主人一直没找女朋友其实是有原因的。”大狗子有感而发。   “嗯?什么原因?”柳舒茵好奇地问。   “他说要找个能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孩。”   “一见钟情?”柳舒茵不太理解,但她听过一句话,所谓的一见钟情,大多都是见色起意,莫非王争这个家伙,是要找个大美女?   “对,一见钟情,他相信这个。”大狗小声地说。   柳舒茵听了,唏嘘了一下,也没在意,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绕着护城河走了一圈了。   天色已经很晚,街道上的路灯散发着黄色的柔和光芒,近处是行人絮絮叨叨的说话声,远处是广场舞的朦胧歌声,但这边,叶鸣舟不是爱说话的人,王争是属于那种喜欢说,但是没人回应就撑不起因而也歇了说话的劲的人,因而一行人安安静静地散着步,倒还另有一番静谧的感觉。   要是永远能这样就好了,唔,现在自己思考这种事情的次数真的是越来越多了,这样不好,等离开的时候会很难受的确,还是不要再想了,到时候再说吧。   柳舒茵甩了甩脑袋,呼出一口气,转头问大狗:“毛毛哥,我走得脚痛,能爬到你身上休息一下吗?”   大狗当然没什么意见,答应了,它停下来,半伏下了身子,发觉它这一动作的王争停下了脚步,刚想拽牵引绳,却看见了那只体型已经和成猫无异的暹罗三两下爬到了大狗的背上,等它在背上趴稳之后,大狗才站直身子,小碎步地贴到了王争的脚边,“汪?”它看王争不动,抬起脑袋,黑不溜秋的眼珠子看着他,叫了一声。   “握……草,成精了这是。”王争说了一句,转头去看叶鸣舟,“叶哥你瞧见没?”叶鸣舟的目光凝聚在了一猫一狗身上看了一会儿,才道:“走吧。”   王争瞧着它们觉得很新奇,这一对组合自然也招惹了不少人的目光,王争听到几次拍照的咔嚓声,“可别把我拍丑了。”他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两个人往家的方向走去,春天的晚上依然有些凉,还吹着凉风,王争收拢了外套,抱住了胳膊,扭头看叶鸣舟,“叶哥你不冷吗?”他这次出来散步,也就只穿了一件T恤而已,到底跟平常人不一样,不怕冷啊。   叶鸣舟摇了摇头,忽然低头朝大狗的身上看去,王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大狗背上的猫咪已经睡着了,一只爪子垫在下巴下,另一只爪子垂落在大狗的身边,看着很放松的样子,丝毫不担心会掉下来,大狗在这种时候也是踩起了小碎步,似乎也怕身上的猫咪滚下来,有些好笑。   叶鸣舟伸手按住金毛的狗头,让它停了下来,“呜?”它舔了舔叶鸣舟的手指,哼了一下。   叶鸣舟将它身上的猫抱起,卷进了自己的怀里,他现在抱猫的手法也越来越熟练,不至于让猫觉得不舒服,到叶鸣舟怀里,她的爪子下意识地抱着叶鸣舟的胳膊,用肥嘟嘟的脸颊蹭了蹭,舔了下嘴唇,这一番变动也没有让她醒来,反而睡得更香了。   叶鸣舟用手臂护着她,挡住了一些冷风。   王争看着他这一番动作,笑了起来,“你很疼这只猫啊。”   叶鸣舟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的猫。”   我的猫,自然要疼,不知为何,王争懂了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又笑了起来,两个人再也无话,只有大狗时有时无的叫声在两人之间响起,不至于让气氛过于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补完了,还有晚上……不过不出意料应该是半章,明天搬家会花费一些时间,所以要早睡(?Д?)?么么哒(≧▽≦) 修了几个字么么哒   ☆、NO.11恐慌   柳舒茵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家了,她是被闷葫芦开门的声音惊醒的,她做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梦,也不太想回忆,她将脑袋埋进了闷葫芦的怀里,喉咙里溢出了闷闷的哼声。   大概是看她醒来了,一进屋子,他就将她放到了地上,客厅的灯被他打开了,一个包裹被他丢到了客厅的地板上。   柳舒茵凑过去挠了挠,也没把外面的包装袋扯下来,闷葫芦走过来,手里已经握了一个手工刀,几下就将箱子割开,从里面倒出了几样东西,柳舒茵定睛一看,居然是玩具,有镂空的里面装了一只毛茸茸小老鼠的小球,有毛茸茸的跟狗尾巴草一样的东西,有一簇五颜六色的羽毛扎起来的棒棒,还有几个动物玩偶。   这玩具给谁的,答案很明显了,是给她的,柳舒茵一时愣在了原地,而那边闷葫芦已经丢了箱子那些垃圾,抓起那些玩偶放进了她的窝里。   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总在这种地方很贴心啊,柳舒茵看着剩下的小球和其他,抬头看向了闷葫芦。   闷葫芦矮下身子,半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只大手已经捡起了那个有着五颜六色的羽毛的棒棒,手指有些笨拙地捏着那细小的棒身,将有羽毛的那一头对准了柳舒茵。   …………这是要干什么?柳舒茵有些迷惑不解,她看看眼前漂亮的羽毛,又看了看闷葫芦的脸,迟疑了一下,伸出爪子就要去碰那羽毛,没想到闷葫芦又忽然抬高了手,将那羽毛从她眼前抽开,落到了离她稍远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给她的吗?柳舒茵怀着这种茫然的心情,迟疑了一会儿,没再伸爪子,安安静静地蹲在原地,漂亮的蓝色双眸时不时地看看他,又低下视线看那还在颤动的羽毛。   她没动,闷葫芦也没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动了起来,那跟羽毛棒子被他放到了地上,用一根手指轻按着,推到了柳舒茵的面前。   柳舒茵看了看他,站起来,两个有些细瘦的爪子将那个棒棒按到了爪子底下,又抬眼去看闷葫芦的脸,他的表情倒不明显,她也只能隐约感受到他的情绪,似乎她做对了?   这个棒棒果然是给她的吧?不过拿来有什么用?装饰吗?那这棒子也太长了,也没地方插啊,柳舒茵想着将这东西用在哪里,也没注意到他站了起来。   柳舒茵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将这东西用在哪儿,比起那些玩偶,更像是单纯好看的小东西,不过是闷葫芦送的,她还是要好好收起来的,她将这东西咬着,放到了猫爬架上。   地上的球球也被她咬着放到了角落里,她虽然不玩,但是这些都是闷葫芦送给她的玩具,也是要好好的收起来。   闷葫芦这个时候已经看不见人了,她哒哒哒地跑到了浴室,就看见闷葫芦坐在矮凳子上,手法粗暴地揉搓着衣服,因为个子高,腿长,在这个小小的浴室里,腿都伸展不开,弯曲着的样子,看着有那么一点点的狼狈。   要先用肥皂过一遍啊,这样搓衣服才能搓干净呢,柳舒茵在心底小声着说,慢慢地凑到了叶鸣舟的身边。   叶鸣舟低头看到她,揉搓衣服的手顿了一下,将衣服丢进了水里。   柳舒茵抬头,目光和他的对上,柳舒茵看着他那张冷峻的脸孔,讨好地朝他叫了起来,“喵,喵呜~”   叶鸣舟注视着他,那双眼睛黑而沉,昏暗的灯光下,仿佛是着化不开的浓墨,透不出半分光彩来,因而这注视的力量也格外沉重些,柳舒茵叫了几下,都没看他有反应,不禁起了好胜心,她现在,也是希望能从他身上得到些回应啊。   她用胖嘟嘟的脸颊,蹭了蹭叶鸣舟低垂的膝盖,迷彩裤粗而硬的布料质地让她有些不舒服,但这样他身上却有了她的气味,好像这个人也是完全属于她的一般。   好像她的亲昵有了效果,闷葫芦伸出了手,他的手掌格外的大,而且宽厚,手指修长,指节粗大,是一双很有力量感的手,柳舒茵亲眼看见过房间里那个沙袋被他打得破了一个洞,也亲眼看见过被这双手打倒在地的强壮男性,然而这样一双手,摸在他身上,却又是温暖的,富有安全感的,这次闷葫芦没有来摸她,而是虚握了拳头,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鼻子,他的手还是湿的,手指也是冰凉的,冷水将他手上的温度带走了,柳舒茵被他指尖的温度冻得一个哆嗦,后退了几步,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湿润的鼻子。   就在这个时候,她好像听见了一阵短促的气音,那种像是在笑的气音,她一个激灵,抬头看去,闷葫芦还是那种没什么表情的脸,并没有笑的样子,大概,她听错了吧?   闷葫芦重新捡起了水里面浸着的衣服,柳舒茵也没有打算继续干扰他做事,她从浴室里面出来,打了一个哈欠,慢慢踱步到沙发旁边,纵身一跳,跳到了沙发上,客厅的光线昏暗,叫她有些昏昏欲睡。   她现在的作息,和人时是一样的,晚上睡觉睡得也很沉,雷打不动的那种,白天也就格外有精神,不过太精神了,也不太好,她在读书的时候,精神再好,一天下来也会很疲惫,因为都在用脑,但是现在,她白天里只能看看电视,看电视是个娱乐,但久了,她也有些坐不住了,每天在一个屋子里看电视,到底也会烦的。   她已经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她想出去走走,以人的身份,去看看这个城市,这样一个大的地方,对于她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但她从上辈子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看看这个地方,这里的繁华和热闹都与她无关,就像一个边缘人,她一直走不进去。   现在有了安身之所,她也想去探索一下这个对于她来说,还是个崭新世界的城市了。   闷葫芦出门和回来的时间一向很规律,即使她真的溜出去了,也不怕会被他逮个正着,这里他住的地方基本没什么人,她的进出,也基本上,都不会有人看见。   想得越多,溜出去对□□也就越大,她现在还有两张变身卡,这个暹罗猫卡牌自带的变身卡,是三张,上次她已经用过一张了,还有两张,之前她总是小心翼翼,也不觉得变身卡少,现在胆子大了,就开始嫌弃这变身卡太少了,只能让她出去玩个两次而已。   两次啊,她得好好规划一下怎么用,每次都是有时限的,为什么还要有时限呢,有约束的感觉不太好啊,让人束手束脚的不能好好玩儿呢………………   柳舒茵想着想着,眼睛一阖,又睡着了。   在她睡着不久,叶鸣舟手里捏着湿衣服从浴室里出来,他将衣服晒到了阳台上,昏暗的光线中,他拿着干布擦了擦手心手背,目光落到了卧趴在沙发边缘似乎下一秒就要滚下来的猫,顿了顿,走过去将那猫抱起,放到了猫窝里。   关掉客厅的灯,叶鸣舟回到房间,房间里的桌子上是一张票据,是他这个月的电费,上面的三位数让他盯着看了很久很久。   上一次电费上三位数还是几年前的事情,独居之后,他在这方面花的钱每个月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块。   叶鸣舟将票据收到了抽屉里,关掉了灯,翻身上了床。   ***   第二天,柳舒茵便发现闷葫芦没有去上班,他起得依然很早,和以往一样的时间,但起来后还去做了早餐,这是第一次柳舒茵看他自己做早餐,早餐倒是比晚餐要丰盛很多,自己煮的小米粥配外面买的油条包子,看着就让人手指大动,柳舒茵嘴馋了,她跳上椅子,爪子扒着桌子边缘,垂涎地盯着白白胖胖的大包子,她飞快地朝包子伸出了爪子,闷葫芦还没过来,她先吃一个吧……她很久没吃包子了呢。   然而爪子还没碰到包子,闷葫芦就从厨房走了出来,这是被抓了个正着啊,柳舒茵尴尬地收回了爪子,舌尖舔了舔嘴角,站在椅子上飞快地看了闷葫芦一眼,又低垂下来看向了自己已经黑到上头来的黑爪子。   闷葫芦很纵容她,这个她知道,她的目光飘移着落到了那包子上,所以闷葫芦肯定会给她一个大包子,这里可是有四个大包子呢,他肯定吃不完的,肯定会给她一个。   柳舒茵凭着之前闷葫芦对她的纵容和贴心,心里头已经十分肯定他会给她一个大包子,或许看她吃不够,还会再给她一个也说不一定,柳舒茵想着,用着更加热切的眼神注视着那垒成一堆的还散发着热气的白胖包子,大包子啊……看起来就很好吃的大包子,闻起来就很好吃的大包子啊,柳舒茵张着嘴,那晶莹的口水滴了下来。   然而闷葫芦却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一样,面不改色地吃起了大包子,他的手也不怕烫,直接拿起了大包子,放到嘴边咬了一口,那味道就更加浓郁了,柳舒茵闻了闻气味,居然还是肉包子。   肉包子下粥会腻啊,也许闷葫芦也是这么想的,柳舒茵看见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喵~”柳舒茵抓住时机,爪子一搭一放,又扒到了桌子边缘,渴望地注视着他手里的大包子,不喜欢吃给她呀!肉包子下粥可不好吃呢,下次吸取教训,买菜包才好呀,这次她帮他处理这些肉包子啊!   她都这么主动了,这次闷葫芦还是没有理他,柳舒茵跳上了桌,一边窥着他的脸,一边朝碟子上的包子凑了过去,没反应?那她就不客气了,柳舒茵咬住了一个包子,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跳下桌子,因为动作有点大,包子一下子就从她嘴里掉了下来,“啪哒”一声掉到了地上。   “………………”柳舒茵望着那在地上滚了一圈的包子,呆在了原地。   沉默了很久,她也没有勇气再去咬那已经灰扑扑的包子,再去拿一个,她也不好意思了,一下子就陷入了两难之地,她往闷葫芦的方向看,见他已经喝完了粥,站直身子,端起碗筷进了厨房。   柳舒茵将目光从闷葫芦背上拔下来,落到了桌子上还冒着白尖的包子,失落地低下了脑袋,蹭到闷葫芦给她倒好猫粮的铁盆旁边,食不知味地咯吱咯吱咬着猫粮,吞下肚,渐渐地也将猫粮全都吃完了。   闷葫芦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湿着,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包子,伸手拿了一个,走到柳舒茵身边,将包子放到了她的铁盆里。   柳舒茵“嗷呜”一声扑上去,咬住了那个大肉包子,那迫不及待的样子看着跟饿了好几天一样,叶鸣舟看着不一会儿就将包子啃了个干净的猫,伸手摸了摸她胃部的地方,并没有很鼓。   那个最后一个包子也被他喂给了猫,吃了那么多猫粮和两个大包子的猫,身体看起来也没有丝毫的臃肿,叶鸣舟从杂物间里拎出了一个蒙灰的电子秤,手掌滑进柳舒茵的胸下,一把将她整只猫都托在了手掌心之中。   闷葫芦又想干什么?柳舒茵疑惑着,看着他抓出一团布,将那黑色的东西上面落满的灰尘擦了个干净,才将她放到了那黑色的板子上,她想从板子上下来,闷葫芦伸手虚虚地禁锢着她的脖子,一时之间没法下来,她扭动着脑袋,看着板子的一块地方亮起了一块,上面有几个数字,柳舒茵看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称她体重的,上面的数字,是36。   …………36斤还是36公斤?一只猫怎么可能有36公斤,那应该就是36斤————36斤?柳舒茵怔住了,36斤是什么概念啊……一只狗差不多也就十几二十斤…………一只猫又怎么可能……?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称的是她原本的体重,她这个时候,差不多就是这个体重,十七岁的人了,又瘦又干,还是个矮子。   完了……   她慢慢地抬头去看闷葫芦,只见他的眉头,深深地挤出了一个川字,他盯着那亮起的数字,看了许久,都没有转动目光,这让柳舒茵慌了起来。   “喵……喵呜!”她叫了起来,这完全是无意识的呜咽,她不知道这样反而更显得她心虚,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要被戳穿的恐慌燃烧了她所有的理智,以至于让她极力地挣脱出了闷葫芦虚握的手指,撒腿跑了出去,钻进了猫窝里。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种事情,卡牌上根本没说!怎么会这样!她的体重为什么还是人时的重量,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柳舒茵缩在猫窝里在心里慌乱地念着,猫窝外面传来看他的脚步声,这让柳舒茵更加恐慌,她抱住了脑袋,似乎这样用着鸵鸟一般的躲避方式,就能躲过这次的意外一样。   叶鸣舟站在猫窝外面,停顿了很久,也没有动作,他手里还提着那个电子秤,上面显露的数字还停留在他的眼前,原本只是想称一下吃了那么多东西的猫的重量,等下次喂食再称一次看看而已,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样的数字。   他站了许久,才慢慢转身,将电子秤丢回了杂物间。   叶鸣舟进房间换好衣服,最后看了一眼猫窝,打开大门大步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坐车回家,耽误了更新,今天开始保持日更……嗯,我说真的_(:з」∠)_ 么么哒!今天三更吧,补完之前缺的先……么么哒!   ☆、NO.12正常反应   柳舒茵听见外面传来的关门的声音,才悄悄地探出了脑袋四处看了看,闷葫芦他离开了。   柳舒茵慢吞吞地从窝里钻了出来,她忽然懊恼起来,她的表现,太糟糕了,一般人不会想那么多的啊,她这个样子,反而显得她很心虚。   不过,就算她心虚,闷葫芦应该也看不出来什么吧?没人会想那么多的,就算称她的体重,称出了不同寻常的数字,应该也是怀疑那个称坏了,而不是她本身有什么问题。   真的傻,她,刚才失去理智,什么都顾不上,想不到,一味的逃避了,柳舒茵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甩了一下脑袋,冷静,冷静下来啊,她怎么也没想到体重会出问题,明明闷葫芦抱着她,大狗背着她,都是没有异常的,没想到会在称上栽了跟头,这个完全就是卡牌坑她了,卡牌上的说明,明明的变猫之后的形体,完全是取双方的优点,因而她变成了猫,也能看见和人时无二的彩色,能在黑夜里看见东西,能尝出猫和人都能觉得好吃的味道…………这些,都是两个形态的优点,那这个体重又为什么?   把她坑惨了,这个卡牌,不过……一般人也不会用称去称猫的吧?   柳舒茵脑子很乱,很久之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个事情,无论闷葫芦是怎么想的,她不能再表现得更有什么一样,她现在是一只猫,一只猫而已,只要她不做异常的事情,谁会多想?   尽力地安抚好了自己,柳舒茵松了一口气,她走到电视机旁边,打开了电视,转身跳到了沙发上,企图用别的来分散精力。   闷葫芦不在,晚上下班才回来,即使这样,她也没敢把声音开大,一方面是因为她现在是猫,即使声音很小,她也能听见,一方面也是周遭还有人住,被人听见声音上来查看就不妙了,因而她只开了一点点的声音,刚好够她自己听见。   一只猫在家,似乎也就只有这种娱乐了。   …………要不,还是出去看看吧。柳舒茵意动了,然而很快,她又犯起了难,她没有衣服,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总不能穿着闷葫芦的那些衣服出去吧?又大又不合身,她都能想象到穿出去后别人看她的那种怪异的目光了。   柳舒茵想出去的想法一下子就像一小簇刚刚燃起来的火苗噗嗤一声被水给扑灭了。   还是先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好了。   然而终究心里藏着事,无论电视里的女人哭得多伤心,配乐多凄凉,她也没半分的感觉,她开始觉得有些度日如年了。   就在她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的时候,身后那个放沙袋的房间悄无声息地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叶鸣舟,他赤、裸在外头的胳膊还有无意间蹭上去的污泥,脚上的靴子也是沾满了青苔和脏污,看上去是从哪里滚了一圈似的,他手掌轻轻地撑在门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电视机上,盯着看了许久,才慢慢漂移视线,落到了沙发上,从他这个角度看不到什么,但沙发上是什么,他心里已经很清楚了。   冷峻而平静的脸上还看不出什么表情,然而他的眼底却透出一点暗光来,他看了许久,站了许久,看着那电视被换台,沙发上也传来了“哒哒”的按键声,他转身退了进去,从出现到消失,沙发上的猫都没有发现他。   柳舒茵烦躁地换了一个又一个台,最后一个综艺节目上停了,那里面有一个很漂亮的少年,属于那种青春期女孩子都会喜欢、且会当做白马王子的男孩类型,她也喜欢这种白白嫩嫩的少年,在学校那个时候,14班也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皮肤很白,嘴唇很红,眼睛就像装满了星星一样,总是亮闪闪的,柳舒茵还对他有过好感,总而言之,她喜欢这样的男孩,因而现在也被电视里的这个少年吸引住了目光。   这是一个比14班的那个男孩子,还要耀眼的美少年,柳舒茵盯着他的脸,竟一时放不开了,索性这个少年也是这个节目的重要角色,因而镜头很多。   真的是一个很漂亮的男生,按班里那些女生的话来说,就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那眉眼里也总是带着一股忧郁,眼睛也像笼罩着一层雾气一般看不真切,反倒更有一种很神秘的美感,嘴唇是淡粉色的,有些薄,但很好看,脸颊白皙通透得好像一碰就能落个印子一样,反正,哪里都好看,没有一处不美的,柳舒茵听着他说话,发现他连声音,都是十分清冽,很动人很好听,就像钢琴发出来的通透清冽的声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柳舒茵基本没有注意他在说什么,全部心神全在他的脸上和他的嗓音上了。   她知道了这个男生的名字,叫顾野,名字倒和他的长相不怎么符合,不过还是挺好听的。   这个有着完美长相的顾野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看完这个节目后,她还一时没法从顾野的美貌中将自己□□。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再也没看什么电视,一时之间有些惆怅,说不出来原因的惆怅。   她关掉了电视,转身跳上了窗台,看见了对面院子里的大狗,大狗趴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下巴磕在爪子上,一副想睡也睡不着的样子。   柳舒茵扒着纱窗,叫了一声,狗耳朵很敏感,一下子就听见了她的叫声,大狗抬起身子,朝她这边的方向看了过来,“汪!”大狗一下子爬起来,往柳舒茵这边的方向走了几步,“汪汪汪!”猫猫!你来我这儿玩啊!大狗热情地邀请道。   “喵喵喵喵……?”我出不去啊?要不你来?   “汪……”我也出不去……   一狗一猫沉默地对视着,柳舒茵率先笑了起来,她扒拉开纱窗,站到了窗台上,“喵喵喵?”你的主人呢?   “汪汪汪!”去上班啦!   “喵喵?”你主人什么工作的呀?   “汪汪汪!”高中老师啊。   “喵喵喵??”什么?居然的高中老师??   柳舒茵回想了一下王争那个样子,不可置信,“喵喵喵?”你说的是真的??   “汪汪汪!”当然是真的,我的主人教语文哦,很受学生欢迎啊,带我去一次学校,能被很多好看的妹子摸。大狗挺起胸脯,居然还挺得瑟。   “喵…………”没想到啊,原来那个混混打扮的,居然是这么神圣的职业吗?柳舒茵对他瞬间肃然起敬,果然不能看表面,谁能想到一副小混混打扮的青年,居然是高中老师!她都还没上过高中呢!   以后再也不敢小看他了,要对他恭敬一点!   “汪汪汪!”我主人教得也很好,还有很多家长托他补课呢,主人都拒绝了!大狗絮絮叨叨地说。   “喵………”没想到你主人这么厉害……柳舒茵默默地叹了一句。   “汪!”是很厉害!大狗唇角翘起了一个弯弯的弧度,那是一个甜死人的笑容。   柳舒茵看着大狗这副为主人骄傲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约好了明天一起溜达的时候,大狗带她去看它的秘密基地,据大狗说,秘密基地里藏着他几年时间里藏起来的宝藏,她可以从里面选自己喜欢的东西带回去。   柳舒茵对一只大狗的宝藏没什么好奇心,但还是装作很期待很高兴很激动地道谢了,大狗也很高兴地甩动着尾巴,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和大狗聊了一通下来,柳舒茵的心情好了很多,她回到猫窝里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还没黑,但闷葫芦却已经回来了,今天他回来的格外早。   柳舒茵在猫窝门口探头探脑,看见他手里拿了一个崭新的蓝色的板子,和之前那个称一模一样,但颜色不一样,看来他还去买了新的称,果然是怀疑那个称的问题,但是如果再称,她就真的要暴露了,不可能每个称都是坏的啊!   柳舒茵怕了,急忙后退,将自己塞到了猫窝深处。   她听见闷葫芦将那个称放到地上的声音,然后,脚步朝她这里来了!!   谁会去给猫称体重啊!!谁会!谁!!!昂!!!!柳舒茵在心里咆哮着,眨眼间,猫窝面前已经站了一双大脚!!!   妈呀!!!!!柳舒茵知道躲也没用了!躲不了,她就跑!趁着闷葫芦还没反应,她蓄足力气,一口气掠过闷葫芦的脚,蹿了出去!   蹿到足够远的地方,她停下,站定,扭身看他,闷葫芦站在她猫窝面前,皱眉看她,也没有来追她的意思,一人一猫对视着,僵持着,最后闷葫芦败退,他捡起地上的板子,将那板子丢到了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   将抽屉关上,他还看了柳舒茵一眼。   柳舒茵看着他将抽屉关上,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是硬要给她称个体重。   危机解除,她也没那么警惕了,不会有人会这么多想的,这种事情,只能想到是称坏了,看她这么细瘦的体型,怎么可能有36斤或者36公斤,无法想象,闷葫芦做的是正常人都会做的事情————重新买个称。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即使掀起了什么水花,柳舒茵本身除了担心受怕了一天,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影响。   嗯,对她没什么影响。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十二点前奉上嘤嘤嘤! 爱你们!   ☆、NO.13欢喜   次日清晨,柳舒茵舒展了一个懒腰,一睁眼,就看见闷葫芦靠着门口,大长腿抵在对面的门框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水,时不时地喝一口,眼睛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在看什么,还挺飘忽,柳舒茵抖了抖毛,踩着轻盈的步子蹭了蹭他的裤子,软软地对他叫了起来,“喵~喵呜哦~”   变成猫后,她的声音还挺好听的,叫声也好听,她不要脸地自我陶醉了一会儿,睁开那双蓝色的眼睛,抬起往上看闷葫芦,闷葫芦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柳舒茵看着他的脸孔,想。   是没有睡好吗?那么早睡,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跟她那儿的老大爷一样,早睡早起去上班,又自律又单调的生活,他过了多久啊?反正她是过不下去的,总要找一些能发泄精力和注意力的事情做才好,哦对了,打拳和锻炼身体大概就是闷葫芦发泄精力的方式吧,就算是这样,一直做这几样事情,不会觉得很无聊吗…………柳舒茵有一搭没一搭想着,她是个天生话多絮叨的性子,总要不停地说着什么心里头才舒坦。   刚才她叫着,闷葫芦也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柳舒茵瞧着他的样子,竟有一种“他是在发呆吧”的错觉,唔,可能不是错觉?柳舒茵看着闷葫芦凝住不动的眼珠子,心里想。   是又遇到什么事了吗?昨天也是晚去早回,柳舒茵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悄悄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她就得发挥她作为宠物的作用了,要让主人开心呀!   她跳到了闷葫芦抵在门框上的小腿上,一路往上,爬到了他的大腿上,她的指甲有长了,又尖又长,她小心地没有探出太多的指甲,害怕刺到他的皮肤。   这样的动作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低头看向了她,幽深得像水潭一样的眼眸里沉沉无光,注视着她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可怕。   但柳舒茵是不怕的,她现在胆子也是大了,也知道闷葫芦没表面看上去那么冷酷严峻,是个细心贴心的好男人。   她一直爬,爬到了闷葫芦的小腹上,后腿在他大腿根处蹭着蹭着,踩到一块鼓包才站稳了脚跟,只这一下,她便发觉闷葫芦的身体震动了一下,她抬眼看去,见他脸色更沉,也不再无动于衷了,他伸出手来,手掌按在她的脊背上,有些倾斜的身体也站直了起来,她被他抱到了怀里,因为动作有些大,他手里杯子洒出了大半的热水,淋湿了他的裤子。   “喵!!”柳舒茵也被淋到一些水,但到底身上有毛,即使很烫,到达皮肤上的,也只有不多的炽热的感觉了。   她扭身朝闷葫芦的身下看去,能看见大片淋湿的地方,她能感觉水很烫,然而被淋了这么多地方的闷葫芦,却像一点感觉都没有,面不改色啊,她只看了一眼,就被闷葫芦的手掌盖住了脑袋,将她的眼睛遮了个彻底。   她害了他啊,要不是她爬他身上,也不会让他被烫到,柳舒茵两只爪子抱着他那只盖住她脑袋的手,没有再乱动。   闷葫芦的手臂抵着她的后腿弯,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脊背,跟抱小孩一样抱着她,手里的杯子被他放到了桌子上,他抱着她,一时之间没有把她放下来,柳舒茵能感觉到他抱她的力气变大了一些。   看来真的是遇到什么事了吧……柳舒茵心里想,她摊开爪子,抱住了闷葫芦半边胸膛,安抚似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他身上,她的气味更浓了,柳舒茵抽了抽鼻子,心想。   一人一猫就这么抱了一会儿,柳舒茵才被闷葫芦放下,他换了一身衣服,将桌子上那杯已经放凉得差不多的水喝掉,就大步走到门口处,打开了门,他沉默地敲了敲门,没敲几下,柳舒茵一下子就蹿了出来,跑到了他跟前,两眼期待地看着他。   这是出去溜达的信号呢!又能出去了!   柳舒茵跟着他出去,下了楼,停在了王争家门口。   他们没发出什么声音,但大狗已经知道他们来了,汪汪汪地叫了起来,屋里头的王争很快就知道他们来了,手里拎着一件外套,匆匆地赶出来,给大狗套上了绳子,才将门打开,“早啊叶哥,吃了吗叶哥!”他对闷葫芦的态度是又崇敬又亲昵的,柳舒茵猜他应该是闷葫芦为数不多的朋友。   叶鸣舟对他点了点头,低声说:“走吧。”   “好的!”王争一边穿衣服,一边关门,手里还要拉着狗,有点急躁忙不过来的样子,叶鸣舟伸手过去将大狗的牵引绳拿了过来,王争顺利地穿好了衣服,也关上了大门。   “嗷汪!”大狗照常见到叶鸣舟就是一顿口水洗礼,将他的手指舔得湿答答,才满意退开,叶鸣舟也当没感觉一样,任它舔,偶尔还会回应一般用湿答答的手指跟挠猫一样挠它的下巴,柳舒茵每次看着,都觉得他熟练的挠法是从大狗身上练出来的。   王争弄好了手头上的事情,叶鸣舟要伸手将绳子还他,王争连连摆手,说:“毛毛跟你这么亲,你溜它吧。”   他都这么说了,叶鸣舟也没有拒绝,他低头看了一眼大狗湿润温和的眼眸,又挠了挠它的下巴,“汪!”大狗高兴地甩着身后的尾巴,几乎要把尾巴甩飞了。   “看把它给高兴的。”王争幽幽地说。   柳舒茵感觉自己好像被大狗争宠了,她哀怨地看了闷葫芦一眼,闷闷地走在了前头。   “叶哥啊,你家猫叫什么名字啊?”王争踢开脚边的一块石头,随口问了一句。   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叶鸣舟顿住了脚步,王争一愣,也停了下来,他看着叶鸣舟,顿了顿,诧异地问:“你不会没有给它取名字吧?”   “………………”   “好吧,我知道了,你就是没有取是吧?叶哥,你要知道名字对宠物的意义有多大吗?你看我家毛毛,你看着啊,”他顿了顿,叫了一声:“毛毛!”   “汪!”大狗立马叫了一声,大概是王争的音量大了些,大狗的反应也很大,整个狗躯一震,几乎要跳起来地回应了一声。   “看见了吗,有名字,是训练狗子的第一步,你要让它知道你在叫它。”王争絮絮地说着,在马路上就给叶鸣舟演示了起来,“毛毛,给你叶叔叔笑一个,笑,来,笑…………”他拉长了嗓音,对大狗做出了指示。   大狗抖了抖耳朵,两侧的唇角颤了颤,慢慢地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无论从侧面还是正面看,都是一个甜甜的能软化人心的笑容。   “诶对了!毛毛真棒!来吃个肉粒。”王争适时地夸奖,摸了摸大狗的脑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粒随身带着的牛肉粒,将它放到了大狗的面前,大狗立马伸舌头,将他手掌心上的牛肉粒卷到了嘴里。   “看到了吧叶哥!我家毛毛聪明吧!”王争得意地说,“它还会很多,不过我就不一一表演啦,你也得给你家小猫咪取个名字才行啊。”   “…………”   柳舒茵回头看他们,呼出一口气,取名字这种事情,让闷葫芦来,太为难他了吧?正这么想着,就听闷葫芦吐出了两个字,“欢喜。”   “嗯?你说什么?”王争代替她问出了这个问题。   叶鸣舟的声音沙哑,像是刻意地压低了嗓音,“欢喜,它叫欢喜。”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落到了她身上。   欢喜……?这是闷葫芦给她的名字?柳舒茵的心跳砰砰砰地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莫名的……有些激动。   欢喜欢喜,这个名字,闷葫芦给她取的,好听!真好听!柳舒茵一时也跟大狗一样,左右摆了几下尾巴,嗓子眼里冒出了“喵呜”的声音,是对他的回应。   “欢喜?为什么取这个名字?”王争问,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想取就取了。”叶鸣舟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好吧,还挺好听的,欢喜,嗯,好听。”王争说着,对回头看他们的柳舒茵笑,“小猫咪,从今天起你就有名字了,你那个粗心的主人到现在才给你名字,你要好好地记着这个仇,以后他叫你,你可别理他。”王争在一旁说着,叶鸣舟没理会他,轻轻地甩了一下牵引绳,让大狗往前走。   “你以后要好好训练欢喜,听说有的猫训练好了,还能在厕所里上厕所呢,也不用买什么猫砂了,费钱,你说是吧?”   柳舒茵耳朵抖了一下,在心底骄傲地想,她根本不用闷葫芦教,自己就会在厕所里上大大,但她不会那么做,虽然厕所被闷葫芦打扫得干干净净,但是她对赤脚踩厕所边缘很介意,所以不会做这种事情的,相较于在厕所方便,还是铺着猫砂的猫厕所更适合她这只猫咪呀。   想必闷葫芦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反应很冷淡,对王争说的教会上厕所没有什么反应。   王争看他没反应,也没有熄那股子让他意动的心思,继续道:“不仅上厕所,在各个方面,也能训练它,你听过没有,猫咪有着五岁小孩的智商,能够听懂人很多话,好好利用这一点的话,常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哦,我看过一个例子………………”他絮絮地说着,似乎来了劲,即使叶鸣舟没什么反应,也依然滔滔不绝。   闷葫芦有没有在听柳舒茵不知道,不过她听得津津有味,果然是老师,知道的好多,照他说的那样,即使她做出了一些可能惊世骇俗的事情,都是可以用猫咪有高智商的事实解释的?那她以后是不是可以毫无顾忌地打开冰箱,啃闷葫芦给她准备的那些罐头了?是不是可以毫无顾忌地跳到洗漱台上洗手而不用担心被闷葫芦看见了?是不是可以毫无顾忌地打开窗户透透气了?是不是可以毫无顾忌地…………   柳舒茵一边听王争说,一边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大胆地做一些事情,倒也没注意到闷葫芦的表情。   “你太吵了。”叶鸣舟低声地说了一句,淡淡地瞥了王争一眼。   王争说得嘴巴都有些干了,“叶哥,咱俩谁跟谁啊,也就只有跟你,我才说这么多,我看小猫咪还挺聪明的,早点教育哦!不要浪费了这个智商,我查过,这是暹罗猫,猫中狗,智商也很高的,好好训练,也能跟我家毛毛一样叼鞋拖地啥都能干。”   感情训练大狗,就是为了叼鞋子拖地哦。柳舒茵在心里吐槽,抬眼去看闷葫芦,心想闷葫芦可别被他说动了,真给她来什么训练,那可就不好玩了啊,眼睛对上闷葫芦的目光时,她忽然愣住了,闷葫芦干嘛……干嘛这样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仓促写完,明天修修,去睡觉啦!大家晚安哟!(≧ω≦)么么哒! 修完了……   ☆、NO.14溜出去   跟闷葫芦同住一个屋檐下已经快一个月了,柳舒茵对他的情绪,多多少少有些感觉,现在闷葫芦看她的眼神,说不出来的……奇怪,她描述不出来,大概就是教导主任看她的那种目光,这种感觉有点不太好,她低下了脑袋,避开了闷葫芦的目光。   呼,她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白色的胡须颤了颤,低垂着视线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王争仍然在那儿絮絮地说着,说了十几分钟,都不带歇的,柳舒茵知道他是老师之后,对他的好感蹭蹭蹭地上去了,也不觉得烦,将注意力从闷葫芦那里收回来之后,专心地听王争说话。   听得多了,便发觉他还挺有趣的,比闷葫芦有趣很多。   他们走着走着,走到了一个公园里,大早上的,晨练的人不少,王争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球,对大狗吹一个口哨,大狗兴奋地“汪”了一声,朝他跑去,叶鸣舟适时地放开了手。   王争拉住大狗的项圈,带它往人少的草坪那儿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叶鸣舟说:“叶哥,我跟毛毛玩球去了啊。”   叶鸣舟听了,居然抬腿跟了上去,柳舒茵愣了一下,也紧跟了上去。   草坪很宽阔,也没只有零星几个人躺在草坪上休息,王争对大狗做了个指示,抬起手臂一用力,将球用力地丢了出去,“毛毛,快,捡回来!”其实根本不用他说,大狗也已经跟子弹一样飞快地朝球消失的方向飞奔过去,不一会儿,它口里就咬着橡胶球跑了回来,摇着尾巴将球放到了王争伸过来的手掌中。   “再来啊。”王争说着,轻拍了一下大狗的脑袋,“看那边!”他手指向了一个方向,大狗扭头地朝那个方向看去,就在这个时候,王争笑着,挥动手臂,将球用力丢往另一个方向,大狗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马上转头朝球掉落的方向跑了过去。   好几次下来,都乐此不疲,大狗的样子是之前没有的放松和愉悦,柳舒茵站在一旁看着,都能看见大狗即使咬着球都弯起的唇角,那是一个开心的笑容,和之前王争指示它做出来的笑容不同。   “欢喜。”身边的闷葫芦忽然叫了她一声,吓得她差点跳起来,她稳住心神,抬头朝闷葫芦看去,干什么叫她?柳舒茵用眼神询问着。   闷葫芦注视着她,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球,柳舒茵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个里头藏着一只毛茸茸小老鼠的钢圈球,这个球明明被她放到了猫爬架上的那个窝窝里了呀,怎么被他给翻出来了?   柳舒茵目光从他手指间的小球转到了他的脸上,见他那双黑沉的眼睛不同以往地有一抹亮光,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她……又不是狗,他也想跟自己玩丢球球的游戏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半跪在草地上,手指挠了挠柳舒茵的下巴,将球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然后,用力地丢了出去。   果然是把她当狗了啊,不过,这可能也是个好事?闷葫芦现在知道跟她玩游戏了啊,柳舒茵一想到这个,心里又喜滋滋起来,之前被他那样注视着的郁闷也烟消云散了,既然这样,她也不能不给闷葫芦面子呀!想到这里,柳舒茵立即蹿了出去,朝那球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不一会儿,就将那球叼了回来。   她骄傲地站在闷葫芦面前,因为两个人有着身高上的巨大差距,闷葫芦一直都以半跪的姿势,拉低了和她的距离,他看见她叼球回来,奖励似地摸了她一把,又将那小球掂在手中,挥臂掷了出去。   柳舒茵再给他叼了回来,几次下来,倒是柳舒茵累得不行了,看见闷葫芦再丢的时候,也已经没力气再跑了,她望着球消失的地方,又扭头看了一眼隐约在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的闷葫芦,横下心来,“嗷”地一声倒在了地上,眼睛一阖,装死了。   再跑下去,她要把心脏都吐出来了!   不能纵容他,她不玩了!   她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才有一只手凑近过来,即使还没有碰到她,她都能感受到他手指散发出来的热量,在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欢喜。”他唤了一声,声音是那么沉,那么稳,好像跟他整个人带给她的印象一般,有着一种力量感,和可以被依靠被依赖的安全感。   柳舒茵起了吓唬他的心思,打定主意不睁开眼睛,也不给他任何的反应,看他怎么办。   闷葫芦没有再叫她,手指却伸过来,轻轻地挠了挠她的下巴,力道适中,舒服得她差点哼出来,当然,她憋住了马上要从喉咙溢出来的呼噜声。   只几下,闷葫芦的手就离开了她,随即她察觉他站了起来,踩着松软的草地,离开了。   …………   离开…………了??柳舒茵连忙微睁开了一条缝,果然没看见他了,心里慌起来,抬起了半边身子,四处看了看,看见了闷葫芦头也不回的背影。   这是要丢下她了吗?柳舒茵也忘记了刚才的打算,急忙从草地上跳起来,朝闷葫芦的背影跑了过去。   她现在心里慌得,根本来不及多想,她很怕被丢下的,很怕很怕,光是看他这样头也不回的坚决的背影,就足够扰乱她所有的思绪了!   还没跑到闷葫芦的身边,她就见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什么,然后,转身,他朝她这边大步走过来,看见她也不意外的样子。   柳舒茵一个刹车,站定在原地,目光闪动,看着他手指间夹着的小球,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是捡球,捡球而已。   叶鸣舟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那个小球被他塞到了裤子的口袋里。   “要回去了吗?”王争明明只是扔个球,竟也出了满额头的汗,他拽着意犹未尽还想继续玩的大狗脖子上的项圈,走过来问叶鸣舟。   “回去。”叶鸣舟将身体软绵绵以至于一直往他手臂之间掉的猫提了提,稳稳地固定在了怀里。   “那走吧。”王争拉着大狗的牵引绳,将橡胶小球从它嘴里取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好像是知道她累了一样,闷葫芦一直抱着她,没让她下地自己走,就这么抱回了家,王争看着,还打趣他,闷葫芦没反应,柳舒茵倒是心跳得厉害。   这个状态有点奇怪,柳舒茵想,她蹭了蹭他炽热得像火炉一样的手臂,双爪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柳舒茵已经很习惯很习惯这样的日子了,没看到台历上自己用爪子标注的日子,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天气也渐渐地热了起来,家里的那台冰箱也终于插上了电,里面装满了水果蔬菜还有肉,那曾经霸占了整个冰箱的鸡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闷葫芦在学做菜,嗯,虽然味道很不好,但已经放弃了去日复一日的蛋炒饭西红柿炒鸡蛋各种蛋蛋蛋。   大晚上的,柳舒茵闻着从厨房里飘出来的焦味,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看着闷葫芦从厨房出来,单手拿着锅,将里面已经变得焦黑的东西倒进了放在客厅边缘的垃圾桶里,然后锲而不舍地进厨房继续去专研厨艺。   他是突然对这个感兴趣的,有些时候还会将做好的看起来卖相不错的肉类放到她面前,无声地用眼神催促她吃,如果不是了解闷葫芦,她都要以为他是想毒死她,真的是,太难吃了,卖相不错的,都那么难吃,那卖相差的,一坨坨黑的,怕是吃了要送半条命吧…………   不能纵容他,所以每次给他面子尝了尝,她都会真实地反馈她的感受,直接无声地倒地装死,次数多了,他就没有再给她吃了。   柳舒茵看得久了,也发现他实在是没什么厨艺天分,做的好吃的,大概就只有鸡蛋和青菜了,其他菜包括肉,都会被他做得一团糟,他独居了多久,应该就吃了多久的鸡蛋,一想到这个,柳舒茵便越发心疼他。   真是个可怜的男人。   倒是她这一个月,吃得更胖了,她蹲坐下来,肚皮都能叠到腿上,长大了,也有一些尴尬的事情,比如,她的肚皮,居然有…………六个奶、头。。。。   这个是件很尴尬的事情,她当了猫,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跟闷葫芦撒娇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躺倒,露出她的肚皮,让闷葫芦去摸,然而在不久前,闷葫芦去摸她肚皮的时候,她一个激灵,忍不住叫了起来,这一叫,闷葫芦也停手了,她能感觉到肚皮的异样,他自然也能感受到,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当然,尴尬是柳舒茵尴尬,闷葫芦是不会尴尬的,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只猫而已。   不过之后,闷葫芦没有再摸过他的肚皮,连抱她,都刻意地避开了那快地带,都是从腋下插到胸前抱的,柳舒茵发觉他跟她一样在意这个问题的时候,还好笑了许久,觉得他有点过于认真了,连一只猫都避讳,她是在意,但他完全没有必要呀。   也是在这段时间里,她偷偷用闷葫芦的衣服,改了两件能够给她穿的衣服,幸好她从小做的事情又多又杂,改两件大号的衣服难不倒她,只是很薄,挡不了风,不过天气也热了起来,没什么关系。   她这次是有预谋的想出去玩儿,所以准备得很齐全。   还有两个月呢,她就会变成人了,到时候再能抽什么卡,她已经没了数,就算再抽到暹罗,也不太可能和之前的暹罗一模一样,闷葫芦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一直都不是很想去想这个事情,她在逃避那一天。   在一天闷葫芦去上班的日子,柳舒茵行动了。   闷葫芦是很聪明的,不好糊弄,柳舒茵一直有这个顾虑,所以走的时候确定了房间的窗户都是打开的,这里是三楼,但是距离一楼有许多帐篷一样的挡板,猫也不是不能下去,这样子就算她回来,被关在了门外,闷葫芦也只会以为她从窗户下去的,不会怀疑别的。   柳舒茵使用了那张卡,在浴室里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她一个人在,倒也不害臊,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猛瞧,发觉胸前的肉肉已经鼓了很多,到底是营养跟上了,她那停滞不前的身体也开始发育了,胸前肿了很多,也柔软了很多,从侧面看去,是很圆润翘挺的形状,她喜滋滋地捏着软软的小包子,又抬眼瞧自己的脸,她变了很多,从前在烈日下暴晒的晒斑消失了,皮肤变得白皙又光洁,像剥了壳的鸡蛋,眉眼也抽开了,比以前好看了很多。   这应该是卡牌的作用,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些日子,变化就这么大,她想着,应该是将猫的那种身体状态反应到了她人时的身体上,不过幸好没有跟猫一样胖,猫时,她肚皮上的肉,都能叠到腿上去了,现在她小腹上没有多余的赘肉。   唔,她又伸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身高的变化倒没有外貌变化得那么明显,不过还是高了一些的。   真好,柳舒茵打心底感到高兴,她从这个变化之中,看到了与之前的自己越来越不同的自己,一个全新的自己。   她看够了自己,就将那改好的两件衣服穿上了,那裤子也是她用闷葫芦的T恤做的,做裤子的话,布料就过于柔软了,不过她也不高,就做成了踩地的长裤,因为她没鞋,可以挡一挡。   材料还剩了些,她又给自己缝了小内内,她的包子能够一手抓住了,单薄的布料并不能掩盖她胸前的痕迹,她缠了好几圈布条,才勉强没什么异样。   不穿那个东西的话,胸会下垂的呢,她忽然想,以后找机会再穿好了,现在可没那么多让她可以选择的余地。   她穿上衣服,套上裤子,尺寸刚刚好,也挺好看的,柳舒茵正想转身出去,目光落到镜子里自己蓬松着一头长发的样子,微微皱起了脸,她这个样子出去可不行啊,她飞奔出门,勉强翻出了一块布料,将它撕成了长条,当做绑绳将自己的头发绑了一个松松的马尾,她左右看了看自己,将额前的碎发拢到了耳后,唔,好歹不是披头散发出去。   她弄好了头发,就出了门。   猫的视觉和人的视觉有很大的不同,柳舒茵看到的东西变多了,在猫眼里看来有些巨大的建筑,现在却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闷葫芦的房子,和王争住的地方离得很近,就是几步的事情,柳舒茵走过王争的院子,就听见大狗忽然响起来的叫声。   王争应该不在家,和闷葫芦一起去上班去了,柳舒茵没了顾忌,踩着外面围墙下叠放放着的砖头,扒着围墙去看大狗。   “毛毛哥、”柳舒茵小声地唤了一声,对大狗笑。   “汪汪汪!”大狗叫得不是很激烈,也不凶,一双跟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湿润又温和。   柳舒茵不知道它还认不认得她,不过这不妨碍她跟它打招呼,“毛毛哥,我出去玩了!”   “汪!”大狗甩了甩尾巴。   柳舒茵笑着,从砖头上跳下来,“毛毛哥,再见啦!晚上见!”她说着,拍了拍墙壁,就乐滋滋地离开了。   她走没多远,院子上方的窗户被推开了,王争揉着眼睛,嘴里还叼着牙刷,白色沫沫沾了他满嘴唇都没引起他注意,他呆愣地看着那娇小的背影远去,直到那背影消失在拐角,他都没有收回目光。   “叶鸣舟,你果然在骗我。”他含着牙刷,嘟囔着说了一句,伸手“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作者有话要说:  和编编商量了一下,这篇文明天V,到时候三章掉落,谢谢大家支持! ps.阔以收藏一下作者咩,谢谢大家了么么哒!   ☆、015.马脚   柳舒茵没有穿鞋子, 赤着脚踩在地上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她也爱干净的呀!就是还没有那个条件而已。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这个城市完全苏醒了, 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流就像这个城市的血液一样, 流向各处。   柳舒茵一开始还不敢抬头,怕被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 但慢慢的发现, 根本就没有人那么有空在她身上浪费目光,顶多就是飘一眼她就匆匆地走自己的路。   她松了一口气,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街边的早餐店很多, 有点将餐桌摆到了路上,柳舒茵走过去, 能看见各种吃的, 有包子馒头,有馄饨饺子,和炒面, 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口水再一次充盈了她的口腔,然而她现在即使想吃,也没有钱,是真正的身无分文。   一点钱都没有, 出来就是给自己苦头吃啊,她默默地这么想。   她沿着街道慢慢往闷葫芦带她散步的地方走去,走到那个公园,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她抬起脚,看了看自己完全黑成一团的脚,眼不见为净地放下了脚,并拢到了一起,公园这个时候人多了起来,来散步消食的,来遛狗遛猫带小孩的,将这个本来安静的地方注入了很多大小不一的声音。   这块儿地方只有一个椅子,没一会儿就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走过来,在柳舒茵身边坐下。   柳舒茵看了她一眼,就没有再注意。   她现在心情很放松,早晨的清风很轻柔,吹在人脸上都感觉不到重量,阳光也很和煦,是刚刚能让人感到温暖的程度,一切都刚刚好,做猫和做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柳舒茵在心里想,光是这么坐着,她心里就已经很满足了,当然,如果能有钱去吃点东西的话,她会更加满足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柳舒茵猛地睁开了眼睛,她心口跳得厉害,两眼放出光来,她定了一下心神,朝旁边的女人看去,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那女人望了她一眼,又扭过了头。   “姐姐,”柳舒茵舔了舔嘴唇,鼓起勇气开口叫了一声女人,她现在的年纪看起来也不过十三四岁,女人虽然有孩子,但看着很年轻,皮肤也很光洁,叫声姐姐刚刚好。   “…………”女人没有说话,转眼用询问的表情看向了柳舒茵。   “姐姐,是这样的,我身上的钱用光了…………”她顿了顿,思索着该怎么迈出第一步,没想到女人愣了一下,在她思索的几秒时间里,就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钞票,柳舒茵回过神来,看着她递过来的几张钞票,连忙道:“不是这样的,我是说,我身上的钱用光了,想挣点零花钱,我给你表演一个魔术,你给我几块钱就好。”她顿了顿,得偿所愿也就只能用在这种小地方了,她四处看了看,从椅子旁边折了一朵黄色的小花,坐回椅子,对女人笑了笑,用手握住花,摊开给女人看,“你看哈,这是花,只有一朵。”   女人显然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眼睛盯着花看了一会儿,又看了她一眼,柳舒茵笑了起来,合上了拳头,将那朵花完全地包在了拳头里,“你猜猜里面会出现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女人开口了,“很多花。”她说着,也笑了起来。   柳舒茵脸有点发红,她的确是打算这么做的,不过这么轻易被猜中,就没什么惊喜了,“不是哦,再猜猜?”   女人皱眉想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   柳舒茵眯眼笑得有几分得意,“那就看看是什么吧。”她说着,摊开了拳头,里面的花已经不见了,反而是一条漂亮精致的项链躺在柳舒茵手心里。   女人一怔,猛地低头看自己脖子,脖子上的项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一朵黄色的小花静悄悄地掉在她怀里熟睡的小孩身上,“你…………”她抬眼看柳舒茵,有些说不出话来。   “姐姐,你的项链,我刚才的确想变很多花来,不过被你猜出来了我就换了。”柳舒茵一边说,一边将项链递给她,“姐姐,抱歉,我刚才看到了项链,没来得及想别的。”   “没事,很精彩。”女人放松了表情,将项链拿回来,重新戴到了脖子上。   柳舒茵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给我几块钱就好了,谢谢姐姐。”   女人递给她几张钞票,还是之前她打算给柳舒茵的,是两张绿色钞,加起来是一百块。   柳舒茵看了看,说:“不用给这么多,只是一个小魔术,有零钱吗?”   女人摇摇头,将手里的钱塞给了她,说:“你拿着吧,去买双鞋子。”   柳舒茵听了,尴尬地将脚缩到了长椅下面,她的确缺一双鞋子,“那我就收下了,不过只是一个小魔术,就收你这么多钱,很不好意思,我再给你表演一个吧?”   “好。”女人笑得很温婉,光看脸,就知道是个心地柔软善良的姐姐。   柳舒茵想了想,将她怀里的那朵小黄花拿了出来,放到了身后,“姐姐,这次你猜猜是什么?”   女人想了想,“猜不到。”   柳舒茵笑了起来,将背后的东西拿了出来,“姐姐,祝你永远开心快乐,青春美丽。”   女人看着她手里一簇的火红玫瑰花,呆住了,“你从哪儿………”她反应过来,收住了话,“谢谢你。”她伸手接过了玫瑰花。   “我才要谢谢姐姐,你相信我。”柳舒茵低下头看着自己光、裸的脚说。   女人没说话,但表情更加柔和了。   “那么再见了,姐姐。”柳舒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女人说。   “再见。”女人轻轻地开口。   柳舒茵离开了公园,她找到一家鞋店,买了一双雪白雪白的板鞋,一百块花去了四十五块钱,她到沿河街道那边的木栈桥上就是河水把脚洗干净了,用纸巾擦干就穿上了鞋子。   有鞋子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她在原地走了几圈,喜滋滋地去那一条早餐店里开始吃早餐。   幸好没有去吃猫粮呢,猫粮怎么比得过这些东西,柳舒茵吃掉了几碗馄饨几笼饺子几份炒面,吃得手头里没剩多少钱才停手。   肚子没饱,不过过足了嘴瘾,她数了数口袋里面的钱,还有十一块,本来想买点礼物送给闷葫芦,不过就算带了,她也带不进去,所以又打消了注意。   剩下的这些钱,拿去去玩游戏吧,她记得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有游戏城,她没去过,很垂涎那个地方,对她这个年纪来说,游戏还是很诱人的,她唯一玩过的,就是离家不远处那小卖部的老虎机了。   到了游戏城,她一口气将钱全换成了游戏币,游戏城里的游戏机很多,都是很陌生的东西,她都不会玩,怕出丑,就先在旁边看别人玩。   等熟悉了操作后,她就一个个玩下来,发现自己无论什么游戏,都玩得不错,连别人一直都抓不到的娃娃,她都抓了四五个,她看着手里毛茸茸的熊娃娃,心里很高兴,高兴之余又犯愁,怎么把这些娃娃带回去,既然都拿到手里了,丢掉也很可惜啊,手里还剩一个游戏币,也玩不了什么了,她看了一眼时间,也只剩半个小时不到了。   是时候回去了。   柳舒茵提着那些娃娃加快了脚步朝闷葫芦的家走去。   此时太阳变大了,热辣辣起来,柳舒茵在太阳底下只晒了一会儿,就已经热出了一身汗。   到了家楼下,她没有立即上去,而是走到了王争的围墙下,“毛毛哥?”她喊了一声。   围墙里立即传来了大狗欢快的叫声。   柳舒茵踩到了围墙下叠放的砖头上,朝围墙里往里面看,大狗温润的目光对着她,唇角弯弯,露出了一个很甜的笑容。   “毛毛哥。”柳舒茵唤了它一声。   “汪!”大狗摇尾巴,朝围墙这边走近了几步,柳舒茵将手里头的一个小恐龙娃娃丢到了大狗的身边,“毛毛哥,这是送你的。”她小声地说。   “汪?”大狗摇了摇尾巴,低头咬住了娃娃,抬眼看她,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柳舒茵笑了起来,她手里还抱着几只娃娃,这些她要藏起来,藏到闷葫芦看不见的地方。   她从砖头上跳下来,就要离开,结果迎面就碰上了王争,他手里提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吃的,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看样子是外出买午餐了。   王争看见她,眨了眨眼睛,语气温和,“你往我家丢什么了?”   不是质问的口气,但柳舒茵却吓了一跳,大白天的,这个人不去上班吗?“没丢什么,就一个娃娃,喏,这个娃娃。”她抬起手臂,给王争看她手里提着的娃娃。   “你住哪儿的?”王争目光从她手里的娃娃移开,落到了柳舒茵的脸上。   “我住附近…………”柳舒茵马上说,她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能在王争这里浪费时间了,“叔叔,这些娃娃送给你,我要走啦,再见!”她说着,朝王争手里塞了满满的几个娃娃,转身跑开了。   “叔叔……?”王争喃喃着,看着她下意识地朝叶鸣舟家跑又硬生生调转脚步往外面走,捏紧了手上的娃娃。   “啧。”他摇了摇头,转身打开门,看见自家大狗咬着那不大的娃娃使劲摇尾巴的兴奋样,不禁笑了笑,笑完又纠结,“叔叔,我才二十二岁啊,怎么就叔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掉落~第二更要晚一点_(:з」∠)_ 推一波基友的预收文撒!wap可戳哟! 宇宙第一苏: 唐玉可因为爸爸工作关系转学到了海滨城市的第四中学的高二三班。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平凡的和平凡的同学们友好相处度过高中最后两年时光时,她发现这个班级好像弥漫着中二气息,而她的同桌穷小子则是中二之王,苏破天际。 一句话:就是转学大小姐和穷小子的恋爱日常。 甜甜甜,苏苏苏,恋爱拯救世界! 咬耳朵by草木栖 转校生晏澜西刚刚进入三中就挑翻了校霸, 从此一战成名。梁凉和舍友一起上体育课。 对方激动得嗷嗷叫:我好想把晏少爷的泳衣扒了跪舔呀啊啊! 梁凉心里一片冷漠。 我在十年前就这么干过,然后就被他打了。 所以,现在我要离他远远的。 宠妾: 萧芸一穿越 爹是贫下中农,还重病在床…… 娘是贫下中农他妻,还木有娘家…… 更被租给了隔壁村裴地主家的三儿子为妾 萧芸:哭晕在厕所   ☆、NO.16暴露啦   柳舒茵跑到拐角的地方, 才停下来, 她靠在墙上,微微地喘气, 现在还有二十分钟, 她探出墙壁,朝王争那儿看了看, 看见他已经进了屋, 才松了一口气。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今天王争不上班的,不过想到他是老师,不上班的话, 那今天应该是周末吧?她没想到这么多,想事情终究还是太浅薄了, 现在被他看见了, 会不会让闷葫芦也知道?   柳舒茵想了一下那个可能,觉得可能性非常小,自己对于王争来说, 就一个陌生人,怎么可能会跟闷葫芦扯上什么关系,不可能的。   她松了一口气,平复了呼吸, 才低着头转出了拐角,飞快地朝闷葫芦家楼下跑去。   只几分钟时间里,她就进入了那个楼道,以后再出来, 要看看日子了,明明知道王争家就在隔壁,还这么粗心,她一边在心里训着自己,一边往楼上走,走到三楼闷葫芦家门口,她看了一眼只有她能看见的卡牌属性页面,上面的数字已经从绿色转成了红色,还有九分钟。   唉,她的东西都没地方放呢,先放在五楼吧,这栋楼都没什么人,也就只有闷葫芦下面有一户人家,上面就都是空着的了,五楼是天台,她找时间进去看过,楼道上放着很多桌椅,已经报废了,平常也不会有人上来,把东西放在那儿是最安全的。   柳舒茵想好了,呼出一口气,弯腰开始小心翼翼地脱鞋子,她要把鞋子先放上去,然后在五楼变猫了以后再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耳边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响声,起初她没有在意,很快,在她低垂的视线余光里,身后那扇木制大门被缓缓地打开,一条穿着迷彩裤的腿显露在门外。   柳舒茵的动作僵硬了,她一只脚的鞋子已经脱掉放到了一旁,正解开另一只的鞋带,保持着一种要脱可穿的姿势,她没动,身后的人也没动,只僵了几秒,她马上反应过来,踩着那只没脱的鞋子,用手拎着已经脱下来的鞋子,低着头挪开了步子,“不好意思,拦着你路了,”她的声音跟个蚊子一样。“你可以出来了。”   她没敢抬头,如果可以,她想马上穿上鞋子,飞奔出去,然而她现在全身都僵了,脑子转得很艰难,闷葫芦怎么、怎么回来了??明明现在还是中午,他中午不会回来的啊,一直就没回来过,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回来?是巧合还是已经…………不会的,肯定是巧合,今天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才回来的,柳舒茵的心脏跳得厉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给他找着借口,心里仍然焦灼一片,没有丝毫的松缓。   叶鸣舟看着眼前低着头不敢看他的女孩,沉默地打开门,迈步走了出来,走近她身边,“你住这儿?”他声音很平缓,连问的语气都不是很明显,他话音刚落,这个女孩就急忙否认,“不是,没有住这儿。”她终于抬头看他,“我不住这里。”她放松了表情,用不那么急的声音重新说了一遍。   叶鸣舟比她高那么多,看她的视线也是从上而下,居高临下,他听了她的话,脸上的表情不变,“自便。”他简短地说了一句,对她点了点头,视线若有若无地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才伸长手臂,关上了门,往楼梯的方向走。   柳舒茵等他消失在走廊里后,才彻底放松下来,她感觉自己的腿都有些发软,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脱掉那只脚上的鞋子,然而她已经没有时间去五楼了,她眼前的牌面显示的时间已经只剩一分54秒了,到底还是怕闷葫芦突然出现,她爬起来,勉强在变猫之前将鞋子放到了去往四楼的拐角楼梯上。   时间到了,柳舒茵从单薄的衣服里钻出来,她看着眼前掉到地上沾满灰尘的衣服,和摆放在一旁台阶上的鞋子,做一番激烈的心里斗争,还是没将它们用嘴巴叼到五楼去。   反正四楼又没人上来…………要不还是放在这里好了…………   柳舒茵最后看了一眼它们,从四楼下来了,她蹲到闷葫芦的家门口,闷葫芦应该没有发现她不在家,他不是会找猫的人,都是她主动出现在他面前,所以即使她离开了,一时半会儿他也发现不了她的。   肯定发现不了的。   *   叶鸣舟从楼里出来,王争踩着院子里的花坛子,扒在围墙上看他,“你还有什么话说?”   叶鸣舟面无表情,“你很闲?”   王争睁大眼睛,“今天星期天,又不上课,当然闲了!”顿了顿,“你还瞒我干什么?那女孩是你谁啊?看着真小,就算年纪可能比外表大,你也不要下那个嘴啊,三年血赚,死刑不亏啊。”   叶鸣舟眼眸一暗,他抬眼看了一眼三楼那敞开的自家窗口,声音低沉,“你别管。”   “别管?”王争一愣,思忖着,诧异出声:“你还真跟她有什么?”   叶鸣舟看了他一眼,懒得解释,“晚上回来。”他说了这一句话,转身就走。   王争手托下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目光落到那楼出口处,“那女孩进去后就没出来啊…………”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摇了摇头,从花坛上下来,拍了拍旁边的大狗,“你说她干嘛还管你叫哥?你跟她很熟?”   “汪?”大狗叫了一声,舔了舔他的手指。   “干什么突然舔我?”王争放裤子上擦掉了大狗的口水,才小声道:“我问你干什么,你小子又不会说话,走了走了,还有一堆事情没做,我闲个屁,一点都不闲…………”他说着,转身进了屋子。   晚上,叶鸣舟下班了,她听见他的脚步声,从地上爬了起来,紧贴墙根蹲坐了起来。   走廊里的光线昏暗,灯也早就坏了,没人来修,叶鸣舟也不在意,黑灯瞎火的,也能如履平地,他踩着沉稳的步子走到了门口,似没有看见旁边的猫。   柳舒茵屏住呼吸,就是想在他开门的一瞬间趁他不注意溜进去,现在的光线这么暗,闷葫芦看见她的可能性也很小很小呀!   闷葫芦把钥匙插进了门孔里,咔嚓转动着,将门打开了,这个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顿了一下,伸手摸出手机,趁这个时候,柳舒茵捻手捻脚地溜进了门。   跑到了客厅,柳舒茵也没有听见闷葫芦说话的声音,她回头看去,猫咪特有的夜市能力让她清楚地看见闷葫芦站在门口,正将手机插、入迷彩裤口袋中,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这个方向,眼珠子转也不转,她明明知道他不太可能看见她,但还是心跳加速起来,咚咚咚地撞击着她的胸口。   她没有移开目光,他却先一步移开了视线,大步走进屋子,啪地一声轻响,他关上了门,客厅的灯被他打开了。   “喵~”她迎上去,站在闷葫芦脚边冲他叫,一副想跟他亲昵的样子。   他注视着她,过了许久,都没有什么反应,柳舒茵叫着叫着,便忽然消了声。   又来了,这种目光…………   柳舒茵心里有些焦躁,她竟有一种他已经知道了什么的感觉,但反应回来,她的理智又告诉她,不可能知道的,闷葫芦他能想到什么,能猜到什么?这种事情,匪夷所思,但他现在的反应她又不是很理解,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用这种微妙审视的目光看她…………   是嫌弃她吃得多了?还是太粘人了?还是已经厌烦她了?   她有些时候觉得自己这样敏感的性格,实在是不太好,但是,这也是她本身没有且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原因…………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这么看她?   柳舒茵在这儿想东想西,叶鸣舟已经移开了目光,他走到柜子旁边,低头看见了他早上就为猫准备好的,堆满了的猫粮,一点都没有减少。   柳舒茵看他朝食盆的方向看去,就觉得要糟,她忘记早上解决那些猫粮了!   他肯定会觉得有问题的,因为自己不可能早餐和午餐都不吃的啊!!!   …………说到这个,她午餐的确没吃,现在也快饿穿肚皮了!   柳舒茵急忙跑过去,一脸扎进了猫粮里,咯吱咯吱地吃了起来,她其实也快饿死了,看见没!没吃是因为…………因为、太想你!想你想到吃不下的饭!   因为太急躁,许多猫粮都被她弄到了地上,闷葫芦挪动步子,在她旁边蹲了下来。   柳舒茵啃猫粮的速度慢了几分,余光里看着他的动作,慢慢从猫粮里抬起了脑袋,闷葫芦的眸光微亮,表情也不复之前的冷硬,“为什么不吃?”   她、她在吃啊…………柳舒茵下意识地低头用舌头卷了几颗猫粮到嘴里咯吱咯吱地嚼。   就这一下,她看见闷葫芦他…………他笑、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看电影……天才枪手哈哈哈哈哈哈好像挺好看的呢(≧ω≦) 晚上回去可能也许还有一更吧……赶得及的话哈哈哈哈哈哈爱你们看到这里~啾咪啾咪   ☆、NO.17他笑了   柳舒茵呆愣着看着闷葫芦的脸, 那淡淡的笑容稍纵即逝, 似乎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她差点要以为是错觉。   他笑什么?是觉得她好笑吗?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她倒还有几分成就感了, 这么简单就能把这个闷葫芦逗笑。   叶鸣舟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猫的脑门,将那一盆猫粮都倒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面对柳舒茵迷茫的目光, 他似解释一般地说:“软了。”   柳舒茵看着他这番动作,又从柜子里拿出新的猫粮袋子,倒进她的食盆里。   柳舒茵移开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埋首吃了起来,总觉得, 今天的闷葫芦意外的……多话。   唔, 放久了的猫粮果然没有刚倒的猫粮脆,刚才的的确有点软。   吃完晚饭,闷葫芦已经不见人影, 客厅的灯没有关,这不符合他的性子啊,柳舒茵默默地想着,慢悠悠地到厨房和浴室里都找了, 也没有看见他人,最后去了那个绑着沙袋的房间,门没有关,她看见他坐在窗台上, 粗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在那里把玩。   烟啊,柳舒茵想起来,她似乎都没有见他抽过烟,喝酒的话,王争也过来喝过几次,他也是滴酒不沾,只喝茶,还是那种黑漆漆的,看起来就很苦的茶,跟她家那边的老大爷一样,柳舒茵蹭过去,站在窗户下冲他软绵绵的叫。   她在这个时候,忽然觉出了自己的异样。   现在的她,好像老是缠着闷葫芦,以前还能用怕他孤单要做个好宠物承担起陪伴主人的职责做借口去接近他,但她发现闷葫芦根本不在意孤单与否,反倒是她,才是害怕孤身一人的那个。   “喵呜~”柳舒茵呼出一口气,又冲他叫了一声,赶紧过来抱她呀!叫得嗓子都干了啊,柳舒茵看着他,见他仍然看着窗外,没有低头看她,便觉得郁闷,她后腿几步,用了猫咪很好的弹跳力,跳到了窗台上,因为闷葫芦的长腿弯曲着顶着另一边的窗框,柳舒茵只能扒住闷葫芦的膝盖,“喵~”你看看我啊!她抬起脑袋,冲着闷葫芦的脸叫。   闷葫芦的目光终于从只有几户亮着灯的外面转了回来,落到了扒在他膝盖上的猫咪身上,单是这么被看着,柳舒茵心里就舒坦了,郁闷也一扫而空,她后腿踩在他悬空在窗台上的腿下面,一点点的往他腿上爬,闷葫芦的腿和他的胸膛一样,硬邦邦的呢,也是像火一般的炽热,质地略粗硬的迷彩裤也没有阻挡住那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热量,柳舒茵努力了一会儿,才整只猫都趴在了他的腿上。   都不帮帮她,柳舒茵不满地看了闷葫芦一眼,目光余光看见旁边黑漆漆得跟黑洞一般的空处,心有余悸地抱紧了他的大腿,她还有恐高啊,光是站到高处,她就头晕,脚软,有一个站不住就会掉下去的预感,上次闷葫芦往下跳,吓得她也跳上了窗台,看到那让人晕眩的高度,她爪子扣紧了木制的窗框,硬逼自己闭上眼睛,才慢慢摸索着从窗户上下来的,她也是慌了神了,才会做出那种事情,万一头晕栽下去,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柳舒茵呼出一口气,继续往他大腿上爬,还没爬多少,闷葫芦就伸手抱起了她,手指间的那根没有点燃的烟掉到了地上,滚了几圈,掉出了一些烟草,可能是放手里放久了,柳舒茵被他抱着,也能嗅到他手里一些烟草味。   他不会是想学抽烟吧?柳舒茵猜测。   抽烟对身体很不好,他这么健康强壮的人,可不能因为抽烟而败坏了身体,她倒是想对他唠叨,但现在出口的都是猫叫声,如果真的能吐人话,闷葫芦恐怕会吓得把她丢出去吧?   唔,她好像也想象不出来闷葫芦会吓得把她丢出去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意动,一种说人话看看闷葫芦的反应的意动,不过也只是意动。   叶鸣舟沉默着抱起她,双手将这只已经和大猫无二的暹罗猫举高,眸光深邃地注视着她,一人一猫对视了许久,猫率先耐不住地叫了一声,爪子搭在了他的手腕处,看着他的那双大海一般湛蓝的眸子有着明显的疑惑茫然,叶鸣舟的气息猛然发生了些许变化,这个变化被柳舒茵感知到,眸子里的情绪变化得更加显眼,“喵?”   “欢喜。”叶鸣舟出口就是他给猫取的名字,咬字很模糊,气音有些重,柳舒茵一开始还没有听清他叫得是她,直到他又唤了几次她的名字,柳舒茵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嗷呜、喵?”叫、叫她干什么?闷葫芦的反常,叫她有些慌了。   叶鸣舟只叫了她几次,就沉默下来了,只有一双眼睛暗沉地盯着她,似乎酝酿着什么一般。   柳舒茵叫也不敢再叫了,眼睛看看他,又低头看看自己平坦的肚皮,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也想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闷葫芦终于动了,他抱着柳舒茵的手收紧,又慢慢放松,他从窗台上下来,将猫放回到了地上。   柳舒茵四肢落地,看着他大步离开房间,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刚才,她明明觉得闷葫芦会对她说些什么,也许是他烦恼的事情也说不一定,烦恼到他要学抽烟的地步,应该是很棘手的事情吧?   呼,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猜测而已。   ****   距离那次变人已经过去了几天,柳舒茵在他家里的生活一如既往,没什么变化,闷葫芦仍然没有放弃专研厨艺,每天晚上厨房都有焦味飘出来,偶尔也有几次闻起来很香的味道传出来,不过柳舒茵一点都不抱期待。   闷葫芦再和王争出去溜达,也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这之前,他似乎没有时间去遛她。   柳舒茵很喜欢那只大金毛,照男人的属性给大狗的话,那就是暖男,还是那种性格很可爱的暖男,大狗对她变成人这个事实没什么很大的反应,而是学着他主人那般眨了眨黑葡萄一样的漂亮眼睛,温润地说:“我闻到你的气味啦,忘不掉的,所以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知道。”   柳舒茵笑,作为猫咪的她,声音和她人时没什么变化,“给你的娃娃,你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不过你给主人的那些娃娃,他都给我啦。”大狗摇着尾巴,有些歉意,它也觉得这样做不太好,怎么能把猫送他的礼物又转手送给它呢?这样对猫猫很不尊重啊。   “没关系,给你你就给你,你可以把它们铺满你的窝,抱着它们睡觉。”柳舒茵笑眯眯地说。   “我就抱你送我的那一个。”大狗嗓音温柔地说。   “毛毛哥你好会说话呀!”柳舒茵笑得开心,眼睛都眯了起来。   “因为它是你送给我的,对啦,我都没有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回去的时候,你跟我来我家,我带你去。”大狗想起了这茬,兴奋地甩了甩尾巴。   “唔,那个不急啦。”柳舒茵说,“有空再说嘛。”   “好。”虽然这么说着,但柳舒茵能感觉到大狗似乎有些失落,她只好安抚道:“不方便啦,到你家的话,我主人要去上班,你主人也要去上班,不能耽误他们去上班啊。”   大狗接受了这个说法,很快就说起了别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柳舒茵脚痛了,她小声地说了这个事,大狗便很熟练地低下上半身,方便柳舒茵爬上去。   柳舒茵爪子搭在大狗身上,正要爬上去,结果下一秒整个身子就凌空了。   身边的王争看着叶鸣舟笑,“你家欢喜真娇气,这不还没走多远呢。”   叶鸣舟将已经有六七斤的猫抱到了自己怀里,对王争的话有了反应,他皱了皱眉,说:“太胖了。”   柳舒茵躺在他怀里,身子僵硬了,他的话就跟个棒槌一样敲打着她柔软的心脏,太胖了太胖了太胖了太胖了太胖了太胖了太胖了………………这三个字一直在她脑海里以闷葫芦原声循环播放,给她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她、她哪里胖了!!她低头朝自己身体看去,一眼就看见了被闷葫芦夹在手臂和胸膛之间那凸起的圆鼓鼓的过分的大肚皮,“………………”   无、无话可说,柳舒茵的猫脸上露出了凄凉的微笑。   王争看着叶鸣舟怀里的猫咪因为他的一句话,脑袋侧倒在他手臂上,那脸上的表情显露出了被打击惨了的味道,不禁笑了起来,“叶哥,你看看这猫的表情,真好玩。”   叶鸣舟低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她侧着脑袋眼皮耷拉一副被打击到的生无可恋的样子。   王争忽然指着叶鸣舟叫了起来,“卧槽叶哥你刚才!”   叶鸣舟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王争忙伸出另一只手,抱住了那根胆敢指向叶鸣舟的手指,“你刚才……刚才是笑了吧?”   “…………”   “看来我没看错,真吓人,我还以为你不会笑,看来也是个凡人啊。”最后一句话,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睛又瞟了一眼叶鸣舟怀里的猫,“养宠物的快乐看来你已经领悟了,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他一只手抚摸自家大狗狗头,装模作样地晃晃脑袋,说。   叶鸣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柳舒茵听见刚才王争的话,就急忙抬头看去,但已经晚了,闷葫芦脸上表情淡淡,没有丝毫笑过的痕迹。   她有些可惜,可惜完后,又觉得有些开心,闷葫芦笑,都是因为她吧?之前也是,不知道她哪里戳到了他的笑点,那次和这次,都是因为她,她一时有些微妙的成就感,她作为一只宠物,让主人开心这个职责,应该是有做到吧,她也不是白吃白住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和本文无关的小剧场: 柳舒茵看着电子秤上的50kg:并没有胖 叶鸣舟看着自己单手抱猫而暴起的青筋,沉默是金 渣金:么么哒!晚啦!求一波留言收藏让我看看你们还在嘛~QAQ(心虚遁走   ☆、NO.18舔湿他的手指   叶鸣舟抱着她, 一直没将她放下来, 面对王争的打趣,也无动于衷, 回去的路上, 王争兴致来了,要请闷葫芦喝酒看晚上九点半的拳击比赛。   听到这个词, 叶鸣舟的表情明显有些变化, 王争看着,笑了起来,“来不来?你家那台电视不是没用吗?到我家来看啊!”   叶鸣舟沉默了一下, 答应了。   这就难得了,叶鸣舟对这个这么感兴趣吗?柳舒茵躺在他怀里, 蹭了蹭他的胳膊, 他去的话,她也要去啦,一只猫呆家里也很孤单啊。   显然叶鸣舟也没有把猫带回家的打算, 而是带着一起到了王争的家里。   王争家和叶鸣舟的家有着很大的差别,柳舒茵踩着能照出猫影的瓷白地板,看着客厅随处可见的精致,一时之间陷入了差别咋这么大的思考之中。   王争是个很有情调的家伙, 客厅里摆放着各种方形花篮,上面插满了素净可以以假乱真的假花,沙发柔软得几乎整只猫都要陷进去,空气里还带着一种淡淡的说不出来是什么的香气, 连那电视都是柳舒茵没见过的高档货,整个屏幕大得跟桌子一样,完爆闷葫芦啊。   王争转身给站在门口可怜巴巴不敢进门的大金毛擦了爪子,放它进了屋子,才给叶鸣舟上了一杯茶,“叶哥,毛巾给你,给猫咪擦擦爪子。”   叶鸣舟伸手接过有些湿的毛巾,握住柳舒茵的爪子给她每个爪缝都擦了过去 ,直到把她的四个爪子都擦干净,白色的湿布已经变得很脏了,似乎没有料到她的爪子这么脏,叶鸣舟看着那团布目光有些凝滞。   柳舒茵抬眼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见他面色稍有些沉重,也没在意,却不知道往后,闷葫芦都是要给她擦了爪子才让她进屋,跟刚才可怜巴巴守在门口挪动爪子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等主子擦手擦脚的大狗成了一对难猫难狗。   现在的时间也不过八点半,还有一个小时,王争打开那屏幕很大很宽的电视,对叶鸣舟说:“还没开始呢,先看看别的。”   叶鸣舟没有异议,王争调到了动物世界,矜持地问了一句:“要看这个吗?”   叶鸣舟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面无表情,“嗯。”   王争立即丢开遥控器,伸手抱住了一个抱枕,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柳舒茵目光落到茶几上装了一满满水果盘的零食,一时出了神,走神间,她发觉闷葫芦抱她的手指颤了一下,她咂咂嘴心不在焉地低下视线看去,就看见了闷葫芦手背上晶莹的水迹,“………………”   柳舒茵沉默了一下,舔了舔嘴巴,抬眼朝闷葫芦看去,见他目光一直注视着电视,也没有留意她的样子,她呼出一口气,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将闷葫芦手背上的口水小心地擦了个干净。   “汪!”大狗刚才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跑过来,嘴巴上还有些碎末渣子。   王争分成了些注意力看了大狗一眼,随意地摸了几把大狗的毛,从水果盘里拿了一块红色的似乎是肉一样的东西,用力地丢了出去,大狗“嗷呜”一声追了出去。   “喵………”我也想吃…………柳舒茵抬起身子,馋的口水又开始流,不过这次她注意了,紧闭着嘴巴,没让口水不注意就掉下来,那太丢猫了。   就在她盯着水果盘里的东西发着呆的时候,闷葫芦动了,他坐直身子,伸出手臂从水果盘里拿了一样,是刚才王争丢出去的东西,“这是什么?”他看向王争,语气平淡地问。   “昂?”王争注意力从电视上拔了出来,看着叶鸣舟手里的东西,说:“猪肉脯啊,很不错,你吃吃看。”他说着,好像也馋了,伸手也拿了一块吃。   “她能吃?”叶鸣舟又问。   “啊?猫啊?能,能吃,就是猪肉干嘛,狗都可以吃,猫有啥不能吃的,吃吧。”王争头也不转地说。   叶鸣舟翻看了一遍那红色的猪肉干,伸手撕开一段,放到了猫的嘴边。   柳舒茵感动极了,闷葫芦对她,真的是、真的是太好了!她“喵呜”一声咬住了猪肉脯,正要吃,却发现闷葫芦没有松手,她松开嘴,抬起眼,看向了闷葫芦,只见他目光分外专注地盯着电视,和王争一样看得十分投入,连半点眼神都没有给她,柳舒茵目光转来,落到了画质比家里那台老电视还清晰的屏幕上,上面一只大狮子慵懒地趴在小土包上休息,周围围绕着趴了一圈的母狮子,没什么好看的呀。   柳舒茵又咬上了猪肉干,口腔中充沛的口水已经完全沾湿了肉干,她咬下一些,吃进了肚子后,又凑到了闷葫芦手指边,伸爪子想要掰开他的手指,然而集中注意力的闷葫芦,捏着肉的力气也格外大,柳舒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蓝色的眼睛冒出了亮晶晶的光芒,她两只小爪子抱住了他的手指,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指尖,将他手指之间的猪肉脯也舔得湿答答,这下闷葫芦终于动了,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将那已经湿透了的猪肉干喂进了她嘴里。   吃完这一段,他陆续将剩下的也喂给了她,这之间他手指上的湿迹也不擦,就这么湿漉漉地喂她,这不禁让柳舒茵有些郁闷,吃到沾满自己口水的猪肉干,感觉怪、怪恶心的…………   吃到了东西,解了嘴馋,柳舒茵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嗝,舒坦啦。   她的目光落到了屏幕上已经换成了解说豹子的动物世界,咂了咂嘴,她对这种节目不是很感兴趣啦,抱歉啦闷葫芦,我就不陪你看啦!   柳舒茵的肚皮虽然圆鼓鼓的大,但上身却是精瘦的,很轻松地从叶鸣舟手臂之间的缝隙中缩了下去,踩到了闷葫芦的膝盖上,“喵呜~”闷葫芦,我去找大狗玩啦,不陪你了。柳舒茵对叶鸣舟低低叫了一声,就从他膝盖上跳到了地上,头也不回地跑了。   叶鸣舟看了一眼猫离开的背影,手指缓缓地虚握起来,被猫舔过的两根手指轻轻地捻了捻,上面的口水早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王争的屋子倒比闷葫芦的家还小一些,但更加精致,啥都有,他也不关门,柳舒茵看见一个房间,似乎是书房来着,里面都是书,堆满了书架,柳舒茵走进去一看,都是很高大上的书,什么天工开物人间失格东周列国志…………啥书都有,她也喜欢看书,看见这么多书,又是惊喜又是失落,顺便对王争的好感又拔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果然是老师,博学多才,能看这么多书,知道的东西肯定超级多吧?   果然人不可貌相,王争真的很厉害啊,她的目光从书架落到书桌上的吉他上,这种感知就越发深刻。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大狗从背后拥了过来,“你看什么?”他温润地问。   柳舒茵闻到他身上浓重的气味,抬头看去,看见他沾满了痕迹的下巴,“……你吃了什么啊?”   大狗低头看她,眼眸明亮,“吃了烤鸭呀。”   “烤鸭?你偷吃的?”柳舒茵怀疑地问。   “是啊。”大狗倒很诚实。   “你舔舔嘴巴呀,满嘴都是,被你家主人看见了怎么办?”柳舒茵说。   “我舔干净了呀。”大狗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唯独漏了下巴,他纯良地看着柳舒茵。   “嗨呀,真是的,你脏死啦。”柳舒茵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走,“你家厕所在哪儿?”   大狗给她带了路,柳舒茵进了厕所,本来想跳到洗漱台上,但一看马桶旁边还有一个水龙头,就放弃了去洗漱台,她走到那个水龙头旁边,轻而易举地打开了水龙头,沾湿了爪子,拍大狗狗头,“过来,赶紧,给你洗脸。”   大狗温顺地低下脑袋,任她折腾。   将大狗下巴上的酱料洗掉,柳舒茵的爪子上也沾满了烤鸭的香气,她挤了一些放在角落的沐浴露,两爪子揉搓出了些许泡沫才放到水龙头下清洗了个干净。   大狗看着,嗅了嗅她的黑色爪子,说:“你好香哦。”   “是吗?”柳舒茵美滋滋地抬起爪子,闻了闻,“这个味道真好闻,你也洗洗。”   “我也要吗?”   “来吧。”柳舒茵一边说着,一边挤了一点沐浴露,揉搓几下,拍在了大狗的下巴上,“……为什么洗这里?”大狗疑惑地问。   “因为你下巴油乎乎的,你别动,我给你洗。”柳舒茵说。   将大狗也洗得香喷喷后,柳舒茵才满意地拍了拍爪子,“好啦。”她说着,扭身就咬了几张纸巾,铺到地上,擦干了湿乎乎的爪子,也教大狗擦干了爪子,将那纸巾毁尸灭迹后,一狗一猫走出了厕所。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 柳舒茵:高、潮不断吓死猫(手动拜拜.jpg 叶鸣舟冷冷地把手里的布料丢进了垃圾桶。 渣金:么么哒!爱你们!   ☆、NO.19惊吓   一猫一狗回到客厅里, 大狗倒没什么顾忌, 直接蹭到茶几旁边,脖子一伸, 从水果盘里咬了几块猪肉脯跑了。   柳舒茵这个时候, 才发现大狗比她还贪食,不知道从哪儿偷吃完烤鸭, 还不够, 又直接明目张胆的在主人面前偷吃。   “欢喜妹妹,这个给你吃。”大狗跑到她跟前,放下嘴里的猪肉脯,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温柔地对柳舒茵说。   柳舒茵看着被大狗口水浸润得晶莹透亮的猪肉脯, 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你吃吧,我已经吃啦。”   大狗听了,低下脑袋舌头一卷, 将肉干吃了个干净。   “我们别打扰他们看电视啦,去别的地方呆着好了。”柳舒茵提议道。   大狗一听,瞬间甩起了尾巴, “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吧。”大狗似乎对这个异常执着。   “啊, 好啊。”柳舒茵看着他那副期待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大狗高兴地甩了甩尾巴,“跟我来!”   柳舒茵对大狗的秘密基地不抱期待,不过不想打扰他的兴致, 她跟上了他的脚步。   “我藏了很多东西,主人都不知道,我带你去看呀。”大狗一边说着,一边走过一条有些昏暗的走廊,在一扇红色的门前站定,“等一下,我开门。”   大狗说完,就后腿直立了,伸出爪子撑在门上,废了很大的劲才把那个门栓给打开。   这扇门后连通的就是他家的后院。   院子倒也挺大,院子中间栽着一棵有些年头的桂花树,旁边靠近围墙的地方还栽了几棵小桂花树,还有一棵桔子树,桔子树已经开花了,白色的肥厚花朵散发着一种青涩的气息。   大狗踩到了院子的水泥地上,勾搭住门口旁边的水池,伸长爪子,将院子里的灯打开了,他回头对柳舒茵高兴地叫:“快过来呀。”   柳舒茵低头看着自己刚刚洗过的干净爪子,只犹豫了一会儿,就跟着踩到了院子里。   “你把东西放哪儿了?”柳舒茵看着宽阔的院子,似乎只有墙角那一堆垒起来的木头间空出来的地方能够藏东西。   果然,大狗跑到了那堆木头旁边,朝她摇尾巴,“这儿。”   柳舒茵看着那落了很多灰的木头,犹豫,“毛毛哥,要不还是算了吧?”   “怎么了?”大狗温润的眸子看了看她,还在身后摇晃着的尾巴慢慢地停了下来,眸子里掩不住的失落。   柳舒茵立即改口,“没,我们怎么进去啊?”   大狗说:“爬进去呀!”他迟疑了一下,看了柳舒茵那娇娇小小的身子一眼,说:“你在外面等我呀,我进去。”   柳舒茵点头,看着大狗摇着尾巴,钻进了那黑漆漆的洞里。   过了许久,洞口陆续被丢出来一些东西,柳舒茵定睛一看,都是一些琐碎的杂物,有指甲钳、牙签、铁球玻璃珠、扳手之类,大狗还在往外面丢东西,差不多都是这些玩意儿。   很快洞口外面就堆了一小堆,他喜滋滋地钻出来,灰头土脸地对柳舒茵笑,“这些都是我的宝藏呀,你喜欢什么可以都拿走。”他说到这些,一脸的骄傲,他可是花了两年的时间收集的呀!都是他的宝物!   柳舒茵看见里头还有几团布,小黄鸭的图案特别可爱,她有了些许的好奇心,伸爪子将其中那小黄鸭的那团布扒拉出来,展平一看,却是一条平角短裤,“…………这条裤子,是你主人的吗?”   大狗趴在洞口处,瞅了一眼,笑眯眯,“是啊,我主人最喜欢的一条裤子,我也喜欢。”   所以你就把它偷走了?柳舒茵呼出一口气,几爪子将那布料揉成一团,踩在了脚下。   “你喜欢什么呀?”大狗还在那轻声细语地问。   柳舒茵看着,忽然目光凝住了,“这个是什么?”她伸爪子按在了那冒出半边身子的黑色物体上。   “这个啊,手机呀。”大狗跳出来,将那一堆东西扒拉开,咬出了那个黑色的手机。   柳舒茵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能用吗?还是已经坏了?”   大狗想了想,肯定道:“能用哦。”他说完,熟练地一只爪子按着手机,另一只爪子按住了前头的按键,不一会儿,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它开机了。   柳舒茵激动地凑了过去,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手机开机的画面,浑身都燥热了起来,“我要这个,毛毛哥,这个送给我吧!”   大狗自然答应,“你会用吗?”   柳舒茵摇头,“不会。”   大狗摇尾巴,很兴奋的样子,“很简单的,只要点进这里,就能用了。”大狗说着,点开了手机桌面的一个标着海底争霸字样的应用。   柳舒茵看着他手里的手机响起了一阵音乐,手机上的画面一下子就变成了有很多鱼游来游去的海底世界。   大狗熟练地用爪子扒拉手机屏幕,随着他的动作,手机不断响起了biubiubiu的声音,“学会了吗?”大狗扭头看柳舒茵。   柳舒茵也不蠢,她琢磨了一下,说:“学会了,毛毛哥,把手机给我吧?”   大狗将手机推到了她跟前,柳舒茵乱按一通,基本琢磨出了手机的一些功能,“你从哪儿弄来的这手机啊?”   大狗说:“主人买了新的,不要它了,我就拿走了呀。”   柳舒茵按着那光滑的屏幕,爱不释手,“我就要这个了,谢谢毛毛哥!毛毛哥你最好啦!”   大狗摇着尾巴,很开心,“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喜欢的,我都送给你呀。”   柳舒茵瞥了一眼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摇头,“没啦!我就要这个。”   大狗想了想,“这个喜欢吗?”他从一堆里扒拉出一个水晶夹子,“你戴在头上,会很好看。”   柳舒茵看着他黑亮温厚的眸子,笑了起来,“谢谢,我就收下啦。”   拿到了两样东西,大狗就将剩下的一一叼回去,柳舒茵四处看了看,将手机和那水晶夹子藏到了围墙下的一堆瓦片下面。   这下身上又脏了,但是柳舒茵很高兴。   大狗身上也脏了,比柳舒茵还脏,“我给你舔舔吧?”他看着柳舒茵灰扑扑的毛发,问。   柳舒茵摇头,“不用啦,闷葫芦会给我洗澡的啦。”   “闷葫芦?”大狗温润的眸子里有着茫然,“你是说你的主人?”   柳舒茵点头,“是啊。”   “他不叫闷葫芦啊,他叫叶鸣舟,这个名字可比我主人好听多了。”大狗摇摇尾巴,说。   柳舒茵睁圆了眼睛,呆愣了半晌,才喃喃出口:“叶鸣舟?”   “对啊,叫叶鸣舟,不是闷葫芦。”大狗强调道,“可别叫错了呀。”   柳舒茵不知道为啥,感觉脸颊有些发热,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叶鸣舟,这个名字真好听,比闷葫芦好听多了。”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大狗脸上露出了惊吓的表情,他目光直直地看向了柳舒茵的背后。   柳舒茵似察觉到什么,猛地扭头朝身后看过去,就看见了闷葫芦站在门口,朝他们这边看。   “哎呀。”大狗松了一口气,嘟囔道:“我东西还没藏好啊。”幸好来的不是他主人。   然而下一秒,王争的声音就从叶鸣舟背后传了过来,“已经开始了你跑什么啊?”   大狗的身子抖了一下,不顾叶鸣舟注视的目光,将那剩下的一堆加快速度藏进了洞口,连那条被柳舒茵揉成一团踩得有些脏的内裤都没有放过,咬着它将它塞进了洞口。   柳舒茵与叶鸣舟的目光对上,心里默默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迈开步子,朝他走去。   还没走几步,叶鸣舟就收回了目光,转身进屋,离开了她的视线。   柳舒茵呆了一会儿,急忙跑了过去,“喵!”别走啊!   到门口,叶鸣舟已经不见人影了,倒是王争,急匆匆地跑到了门口,看见大狗埋在洞口里只露出一个大毛屁股的身子,大声地叫了起来,“卧槽毛毛你干嘛啊!”   柳舒茵看了抖了抖屁股的大狗,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抱歉了毛毛哥,由你来承担你家主人的怒火,我就先走一步了。   她跑到客厅里头,看见闷葫芦、不,应该叫叶鸣舟,他坐回了沙发,一手端着茶杯,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目光有些发飘,也没有在电视上。   柳舒茵跑了过去,跳到了沙发上,想蹭他,却被他一手拦住。   柳舒茵茫然地抬头,和他的目光对上,只对视了一会儿,叶鸣舟放下茶杯,双手抱起她,站了起来。   干、干嘛?柳舒茵瞧着他似乎显现出了一些沉重表情的脸孔,眼底泛开了一层茫然的水光。   耳边是电视机上发出来的拳击比赛的解说和嘈杂的欢呼声,叶鸣舟的注意力却不在那上面,他凝视着柳舒茵,在她要张嘴叫的时候,将她夹到了手臂间,大步越过茶几,往外走。   王争这个时候走过来,脸色还有些不大好,被气得,“你去哪儿?”看见他怀里抱着的猫,顿了顿,“要走了?”   叶鸣舟点头,“洗澡。”   王争看了一眼他怀里还算干净的猫,有些遗憾,“不看了?”   叶鸣舟低声道:“回去看。”他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猫。 作者有话要说:  没写到……嘛,快了。 ps.还有几章大概就变人了,那个时候也是离开男主的时候,不过很快会哭着跑回来的_(:з」∠)_ 更新时间一般都是晚上,七点到十一点吧(说了跟没说一样哈哈哈哈哈,心虚遁走 最后,爱你们!笔芯芯!!!(≧▽≦)   ☆、NO.20磨牙   王争看了一眼他怀里还算干净的猫, 有些遗憾, “不看了?”   叶鸣舟低声道:“回去看。”   “啊?对哦,可以用手机看, 好吧, 那下次约。”王争说着,顿了顿, “要手电吗?”   叶鸣舟拒绝了, 王争开了院子的灯,至少让他这段路有灯照着,等看着叶鸣舟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王争才将灯关掉。   回到客厅,王争按掉了电视, 忽然想起来, 叶鸣舟的手机是个老人机,就只能接打电话啊,他“啧”了一声, 就起身接着去教训大狗去了。   柳舒茵被叶鸣舟夹在手臂之间,稍微有些不舒服,她抱着他的手臂,看着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的楼梯和走廊,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回去洗澡的话,她希望叶鸣舟能给她擦干一些,她一点都不想舔自己的毛,这就是当猫的一点不好的地方了, 似乎融入了一点猫咪的本能,她一走神就会舔自己的毛,一舔毛,嘴巴里就有吐不完的毛毛,有些时候还会吃下去,太让猫不舒服了。   回到家,叶鸣舟打开没有打开客厅的灯,而是跟看得见一样径直走向了浴室,进了浴室,他关上了浴室的门。   他不是第一次给柳舒茵洗澡,柳舒茵被他放到地上后也没乱跑,静静地看着他打开花洒蓬头放水。   这个浴室不算大,容纳叶鸣舟一个人就显得很窄小了,加上给猫洗澡还要低下身子,束手束脚的,有些放不开,柳舒茵是尽量不去乱动,省得他的手臂老是撞到墙,听着都怪疼的。   水好了,叶鸣舟搁下花洒,走几步弯腰将柳舒茵虚虚地抱了起来,放到了花洒蓬头下,开始给她洗澡。   叶鸣舟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心思却细,给她洗澡力道很舒服,沐浴露是他专门买的宠物香波,是橙子味道的,很香。   柳舒茵背对着他蹲坐在地上,还会主动抬起爪子,让他给她搓洗爪子,搓洗完前爪,又抬起后腿,朝身后递过去,叶鸣舟也默契地第一时间接过她的后腿,从上至下给她搓洗干净,连每个爪缝都没有放过。   给她洗完澡,叶鸣舟拿来毛巾,给她上下擦干,要擦到肚皮的时候,他手上顿住,直到柳舒茵主动地将前爪扒在他膝盖上,露出自己的肚皮,他才缓缓将毛巾伸到她肚皮下,将她肚皮给擦了擦。   做完这些,他就将猫拎到了浴室门外,“砰”地一声轻响关上了浴室的门。   柳舒茵舔了舔嘴唇,听见浴室里面传来的水声,转身跳上了沙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扒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还没睡着,叶鸣舟就已经洗好了。   柳舒茵听见浴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没有睁开眼睛,闷葫芦可能是觉得家里就他一个,所以经常不穿上衣就出来,这其实也没什么,在她那儿,天气热的时候,街上一大片的男人都是赤着膀子,她也没觉得怎么样,但闷葫芦的,她就觉得很羞,大概也是因为他年轻,和那些大老爷们大腹便便的样子不同,他身材很好,充满了一种很男人很强悍的气息,偶尔瞄了一眼,那排列得整整齐齐看着就很坚硬的腹肌就像炭火,看上一眼都会被烧灼得渣也不剩的感觉。   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明明她喜欢那种很白嫩好看的少年,但她现在也会因为看上一眼闷葫芦的身体而脸红心跳,身体发烫,连嗅着他身上暖烘烘的气息,都觉得又羞又甜。   她有那么一点预感,但又不是很想去考虑自己的心情,她在大事上可能不会含糊,但小事上,她却是能逃避就逃避,她不敢想那种未来,也不敢迈出那一步,她就是个胆小鬼啊。   所以,胆小鬼现在不会睁开眼睛,给自己自寻烦恼。   就在柳舒茵想着叶鸣舟会不会赶紧回房间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咔嚓的声音,只呆愣了几秒,她马上就反应过来,那分明、分明是电视开机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这个时候,电视屏幕也亮了起来,蓝色的光线映照着叶鸣舟的身体,因为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的脸色。   …………怎么会?柳舒茵的心脏有一瞬间的停跳,随之而来的是些许的焦虑,她看着叶鸣舟转身朝沙发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手里拿了遥控器,对着电视调到了那个播放着拳击比赛的频道,这个时候居然还没有放完,不过也已经进入了尾声,叶鸣舟放下遥控器,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看都没看身边的猫。   柳舒茵站起身,扭着脖子看他的脸,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叶鸣舟视线低下,看了她一眼,又转过了目光。   这个电视明明是坏的,闷葫芦怎么会用?难道他一直都不知道电视机坏了?不可能吧,这里是他家啊,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电视的情况,那如果知道,现在好了,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正惴惴不安着,叶鸣舟伸手过来,将她抱到了膝上,“喵…………”柳舒茵仰起脖子,冲他叫了一声,也许是心里有鬼的缘故,她觉得自己的叫声充满了心虚的虚弱绵软感。   叶鸣舟宽厚温暖的手掌盖在她的脑袋上,指腹轻轻地摩挲她肥嘟嘟的脸颊,然后,掐了掐。   “………………”柳舒茵没动,也没吭声,任他的手指掐她的脸颊,她胖了很多,脸上也不是一开始的尖,反而堆满了肉,他轻易就能掐起来。   她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总觉得闷葫芦能给她惊吓。不过也因为这样,她心情平缓了许多,心底的焦虑也消散了大半。   似乎对她多肉的脸颊掐上了瘾,叶鸣舟掐着她脸颊的手指一掐一放的,把她的脸当做了玩具,这期间,他的手掌一直盖着她的脑袋,叫她看不见他的脸。   柳舒茵被他掐了几次,就起了反击的心思,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近在咫尺的粗长手指,然后张嘴咬了下去。   当然她没敢用多大的力气,要是咬破了,闷葫芦还要去打狂犬疫苗呢,她记得这个疫苗可贵了,一针三四百,她怎么舍得让闷葫芦去花这个钱,因而只是用着磨牙的力道在他手指上磨着。   只磨了几下,闷葫芦就放开了捏她脸颊的手指,但也没抽开被她咬在嘴里磨牙的手指。   柳舒茵伏在他膝头,脑袋仍然被他的手掌盖着,呼吸间都是叶鸣舟的气息。   为什么要盖住她的脸呢?都看不见他了啊,柳舒茵心里想着,压下了自己想要打哈欠的欲望,闷葫芦的手指还有香皂的气息呢,挺好闻的…………不知道为什么,即使闷葫芦没有再掐她的脸,她也没松开咬着他手指的嘴。   唔,还挺好咬的,她在心里说,虽然她知道根本不是因为这个破原因。   就这么咬了一会儿,叶鸣舟一直没抽开手指,柳舒茵就一直咬着,困意翻滚着涌上来,柳舒茵没忍住,咬着他的手指睡着了。   耳边絮絮的解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柳舒茵在睡梦中隐约能感到自己被抱到了怀里,嘴里一直咬着的手指也被抽掉了,她咂咂嘴,两只爪子紧紧地抱住了旁边的热源,贴到了自己胸口肚皮上,一阵舒坦。   *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柳舒茵发现她睡到了闷葫芦的房间,他的床上,他那跟他一样冷淡的灰色薄被将她脑袋盖了个结实,她挣了好一会儿,才将被子撸开,这个点显然是已经晚了,她看着从窗口洒落进来的金色阳光,从硬邦邦的床上跳到了地上,目光落到了没合上开了一条缝的门口,心里知道是闷葫芦特意给她留的,喜滋滋钻出了房间,跑到了客厅里。   客厅里有他给她倒好的猫粮,满满一盆,管饱。   她吃完早饭,跳到桌子上看台历。   她现在经常盯着台历,这个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时间一天天逼近那一天了,她的爪子都快把那一天的数字给扣烂了,她从来没有哪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   柳舒茵看台历也不怎么避开叶鸣舟,也有几次被叶鸣舟看到过,那只皮毛越发光滑,身体柔软渐圆的猫蹲在桌子上看台历,看得两眼发痴的模样。   中午,叶鸣舟就回来了,他手里还提了很多东西,柳舒茵目光越过那些袋子,落到了里头一点都不搭的装满了卤鸭掌的塑料袋子。   那肯定是闷葫芦给她买的,他不喜欢吃这些东西,柳舒茵喜滋滋的伸爪子推开那些纸袋子,扑到了卤鸭掌的跟前,这些日子她的伙食超棒,闷葫芦一直给她吃罐头,还给她吃水果,明明他都吃得没有她好。   她使劲嗅了修袋子里卤鸭掌的香气,才将目光落到了放在旁边的袋子上,她伸爪子动了动纸袋子,脑袋往里面一探,似乎是衣服之类。   柳舒茵很快就对这些失去了兴趣,她一心一意地扑到了卤鸭掌跟前,在闷葫芦洗完衣服出来后,将那些卤鸭掌解决了大半,吃得满脸红色酱料。   “喵。”柳舒茵蹲坐在桌子上,很是无辜地对他叫了一声。   男人看着她这个样子,转身进了浴室,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块毛巾,走到柳舒茵身边,就按着她的后脑勺给她擦脸,用力之大,她脸上的胡须都差点被他给抹掉下来。   对于她偷吃卤鸭掌这事儿,他也没什么反应,他洗完衣服,身上还有着肥皂的香气,很清爽的气息,他放下手上的湿毛巾,伸手将纸袋子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柳舒茵看着,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求一波作者收藏,专栏收藏在99,想要100整数嘤嘤嘤   ☆、NO.21欢喜   那是一件白色的T恤, 上面印着一只可爱的卡通猫咪, 叶鸣舟粗长的手指捏着T恤两肩处展开看了看,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又缓缓松开, 他扯掉吊牌,将T恤揉成一团抓在手里, 转身去浴室。   柳舒茵一直呆愣着, 没回过神来,就这么看着叶鸣舟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   闷葫芦他……他买衣服干什么?买给谁的?总不该是买给自己的吧?胸口印只猫咪可不是他的风格啊, 而且也不是他的尺寸,看起来偏小, 也不会是给王争的吧?也不是王争的风格, 难道…………是给女生的?一连串的问题塞满了她的脑子,叫她思绪混乱起来。   柳舒茵想到那个可能,心里有些空空的失落, 这个时候的她,再也没有胃口去吃还放着的卤鸭掌了,她的目光落到剩下的袋子上,这些又是……?   她抬起眼来看一眼浴室门口, 里头闷葫芦显然还在洗衣服,衣服在水里揉搓的声音就没断过,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的样子,她默默地将爪子伸进了袋子, 将里面的东西扒拉出来,等看到样子的时候,她脸涨红了起来。   这是一个盒子,盒子上金发碧眸的男人有着不输于闷葫芦的身材,只是光、裸着只穿了一条灰色的平角内裤,和着上面的字,她明白这是一盒内裤,她手忙脚乱地将盒子塞到了口袋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才将爪子伸向了旁边的袋子。   一一拿出来看了,都是闷葫芦自己的衣服,有宽松的短裤,和宽松的T恤,他似乎对黑色有着偏执的爱好,T恤都是黑色的,裤子的颜色也偏向迷彩色,这大概只是闷葫芦给自己准备的夏装了。   只是柳舒茵仍然想不通那印着猫咪图案的T恤是怎么回事,她不觉得他会穿这种衣服,她想了一下他穿上那T恤的样子,有点绷不住,那不可能是他给自己买的。   就在她猜来猜去的时候,叶鸣舟从浴室里走出来,他手上湿漉漉的拿起桌子上的袋子,将里面的衣服全都拿了出来,扯掉吊牌。   柳舒茵看着他的动作,没有吭声,叶鸣舟看了她一眼,将那些都扯掉吊牌的衣服捧到了一起,拿到浴室去洗了。   这一洗,就直接洗到了中午。   阳台的门敞开着,晒满了衣服,阳光焦灼的气息即使在客厅里,都能感受得到。   叶鸣舟晒完衣服就去做饭了,柳舒茵靠在门口,看着阳台上竹竿上挂着的湿衣服,久久没有动弹,那件T恤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竟一时陷进这个问题里出不来了,非要得到个答案才罢休。   这个答案闷葫芦是不会告诉她的,只能她自己来找,所以,她打定主意,她要盯住他才行,看他给谁买的。   然而她一直没看见他将那衣服送给谁,从竹竿上收下来,就跟他的那些新衣服,都压到了衣柜里,再也没见他拿出来过。   那大概……是买衣服的时候,送的添头吧?柳舒茵下了结论,也只有这个可能啦,她真的是想太多。   接下来的日子,柳舒茵发现闷葫芦的记性变差了。   差到经常会忘记带钥匙,柳舒茵和他去散步,结果回来发现没带钥匙,那个时候的闷葫芦呆愣的脸孔在她看来,还有几分可爱,她看着他回过神来就往楼下走,不一会儿,大门就被他从里面打开,她能看见他身上的脏污,看样子是从窗户上爬进来的,蹭得满身都是泥灰和绿色的青苔,这个事情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发生了好几次,他现在就将钥匙放在了门口盆栽下面。   同样,也变得不那么严谨了,她看着桌子上随意丢弃的钞票,和桌底下躺了几天都没捡起来的硬币,觉得疑惑。   他近段时间,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样子啊,柳舒茵从他的表情看不出其他,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时间过得很快,她再也没有变成人出去走动,一方面是因为没有那个卡了,一方面是,时间快到了。   晚上,闷葫芦下班回来了,他给她开了两个罐头加餐,吃得她肚皮浑圆,满嘴流油。   这个时候,闷葫芦也一直看着她吃晚饭,还贴心地给她换了清水。   晚饭闷葫芦没有吃,想来应该是在外面吃了,他去那个房间打了一会儿拳,出了一身汗后去洗了个澡,穿了件T恤短裤抱着她坐到了沙发上看电视。   这台电视机的问题似乎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可能之前知道是坏的,现在好了,却也没当一回事,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可以用的,反正她应该是暴露不了的。   闷葫芦看的东西她不喜欢看,晚上七点的新闻联播,天气预报,还有什么什么资讯,她不感兴趣,也听不懂,他看得倒是津津有味的。   跟她爸一样,完全就是中老年的爱好。   她看了一眼台历的方向,今天已经是十六号啦,还有八天,她就得离开了。   舍不得吗?当然是舍不得的啊,她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运气,遇见了闷葫芦,啊,她现在怎么还叫他闷葫芦,明明人家有名字,她还是一直在叫他闷葫芦闷葫芦的,真是…………   还有几天时间和他在一起,柳舒茵心里难受的厉害,她甚至想那天来临之后,她走到这个大男人面前,大声告诉他,她就是那只猫,能继续让她留在这里吗?她给他做饭洗衣服,照顾他,他只要给她一个家…………一个家就行了。   然而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她不敢,她没那个胆子,她是个胆小鬼,她可以披着猫皮来欺骗自己,也欺骗他,却不敢用真面目展露在他眼前,她害怕,如果是猫的话,被丢弃也无所谓,但如果是她自己,被抛弃被拒绝…………不,她不想,一点都不想,算了,还是算了,跟闷葫芦在一起的,也只是猫而已,如果是她,跑到他面前跟他说这些话的话,会被当做骗子吧?肯定会的,所以,没那个必要。   到那天,就爽快一点,走吧。   但是,她好难受啊,真的好难受啊,柳舒茵看着电视的视线模糊起来。   叶鸣舟忽感有些温凉的液体滴落在他膝盖上,他顿了一下,低下头,从他这个角度看去,能清晰地看见湿润的液体沾湿了猫眼角的毛发,他抬眼看了一眼正在播放法制节目的电视,眼底滑过一丝疑惑,无声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拇指指腹揩去了她眼角的湿迹。   “…………”柳舒茵从喉咙里滑出一丝呜咽,两只爪子抱住了他的手指,不肯松手,叶鸣舟也任她抱着,没有收回来。   她不想离开闷葫芦啊,不想离开他,她现在,也离不开他了啊,不仅离不开,她还想永远呆在他身边,永远陪着他,这种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   太天真了,她这个胆小鬼,怎么敢有这种想法,柳舒茵抱着叶鸣舟的手指更用力了几分,那是要将他的温度揉进心里的力道。   果断点,离开吧,她对自己说。   **   在24号到来之前,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柳舒茵有些在意。   那是一个很寻常的晚上,就之前四个月的每个晚上那般寻常,她吃完晚饭,在屋子内溜达消食经过那个锻炼的房间时看见闷葫芦在盘膝坐在地上,手里夹了一根燃烧的烟。   这次已经不是放在手里玩了,他是已经打算抽了,都点着了!柳舒茵挤进了房间,跑到了他身边,眼睛紧紧盯着他手里的烟,又去看他。   也许是背对着光的原因,叶鸣舟这个时候的脸庞,隐没在昏暗之中,呈现出一种有些沉重的颜色,他沉沉地望着柳舒茵蓝色的眼睛,将手指夹着的那根烟咬在了嘴里,空出手来漫不经心地挠了挠她下巴。   “喵喵喵!”你怎么能抽烟呢!明明之前都不抽烟的啊,为什么要学这个东西?柳舒茵的叫声有些急切,临走前还要为闷葫芦操这种心,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欢喜。”叶鸣舟咬着烟,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喵、”柳舒茵应了一声,目光与他的对上,他的眼睛是那么黑,那么沉,光是看一眼,就好像要跌进这口深潭之中,更何况这样的对视,好像要溺死在里头一般的窒息感,她僵硬地低下了脑袋,避开了他幽深暗沉的眸光。   “欢喜…………”他又唤了一声,他的嗓子,是那种久不说话的沙哑,艰涩,听得人心里似乎有燥风在吹,吹得心口发热。   “喵呜。”柳舒茵踩着他的膝头,没有抬头,只叫了一声回应。   这个气氛…………是怎么回事?   柳舒茵心里慌了。   无论是他抽烟,还是一遍又一遍叫她名字,都不是很正常,他这是怎么了?   她听见脑袋上方的叶鸣舟呼吸沉重了几分,烟蒂从他嘴上的烟脱落,掉到了灰色的地板上,“欢喜,我给你的名字,没问过你喜不喜欢。”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柳舒茵慢慢抬起脑袋,蓝色眼眸里是可见的茫然,她显然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这个时候,她竟觉得,他所有的反常,是因为她。   怎么可能?柳舒茵一边在心里否定了这个从脑海中闪现的想法,一边目光在他脸上滑动,落到了他的眼睛上。   又一次对视,叶鸣舟将那根快烧到末尾的烟夹在手中,摁灭在地上的烟灰缸上,他拍了拍她的脑袋,从地上站了起来,“去睡吧。”   他低头对柳舒茵说了这么一句,迈开步子走出了房间。   柳舒茵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脑海中还回荡着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不知道的那只耳朵出错了,她竟莫名地听出了几分浅淡的温柔。   真奇怪,今天的闷葫芦。   真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和本文有那么点关系的解读版小剧场 叶鸣舟:你别走 柳舒茵:你怎么知道……? 叶鸣舟:我是个直觉敏锐的男人 柳舒茵:哦 ps.不仅到了100,还多了好多,感动,决定加更…… 再ps.手速很渣,别抱期待,明天早上看么么哒!爱你们!   ☆、NO.22离开   现在的天气, 光是早晨, 就已经足够的热了,这是真正的夏天, 因为天气热, 屋子里的窗户都敞开了,尽量地能够通通风, 让屋子不会那么闷。   这个点闷葫芦早就去上班了, 他房门没关,柳舒茵能很轻松地溜进去,她看着眼前发着淡淡白光的牌面, 按下了恢复的选项。   她真正的恢复到自己的样子,即使面前没有镜子, 她都能知道自己的样子肯定比之前变化更大。   好像又长高了, 应该有160了吧?柳舒茵看着长了不少的腿,扯了扯唇角,笑了起来, 还是有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不是吗?   她打开他的衣柜,从里面拿了一件T恤,这个过程中, 她看见了那件印着猫咪的白T恤被他好好地用衣架挂在了杆上,和他那些背心T恤贴在了一起。   为什么还把它挂着?   柳舒茵放下了手中的黑色T恤,伸手将那件白色的取了下来,她看着手里的T恤看了许久, 将它挂了回去。   呼,别多想了,柳舒茵套上了叶鸣舟的黑色T恤,又拿了一条他的及膝短裤,找了根绳子绑了腰,看上去居然还好。   她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小包子,闷葫芦的T恤也很宽松,她到底不是大胸,黑色的看起来也不是很明显,自觉得还是平坦的,也就不再在胸脯上搞动作了。   这次可变不回猫了,再有十天,才能去抽那个卡。   这个时候,她竟有些不愿意去做猫了,有闷葫芦这样一个主人,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再有主人,都不会有他那么好了,她不愿意他再养猫,也不愿意自己再去找什么主人了。   这种心情,也真是奇怪的啊,她默默地嘲笑着自己,打开门走了出去。   闷葫芦那一衣柜的黑色T恤,少了这样一两件,不会发现的,她也就没什么顾忌。   她看了,今天是星期六,上次没注意,被王争逮了个正着,这次不会了,星期六他是上班的,不会再遇上他了。   柳舒茵出了门,去四楼穿了鞋,将那些掉在地上脏得不能再脏的衣服捡起来,到楼下扔到了不远的垃圾桶里。   她走到王争院子门口,天气热了,大狗躺在通向院子的那个走廊里乘凉,许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他叫了几声,跑到了围墙下,不做声了。   柳舒茵踩着那叠砖头扒到了围墙上,看着冲她摇尾巴的大狗笑,“毛毛哥。”   “汪!”大狗叫了一声,摇了摇尾巴,黑润的眸子看着她,似乎察觉到什么一般,它摇尾巴的速度慢了下来,表情有些呆怔。   柳舒茵呼出一口气,借助了得偿所愿卡,轻松地跳到了围墙里。   “我来拿手机。”柳舒茵对大狗说,走到之前放东西的瓦堆旁,将手机和那个水晶夹子拿了出来,“毛毛哥啊,我要走啦。”她故作轻松地对大狗说,伸手捋了一下头发,将那个水晶夹子戴到了头上,“好看吗?”   “汪!”大狗应了一声,似乎还觉得不够,还点了点脑袋,不过很快,它疑惑地看着柳舒茵,小声地“汪”了一声。   柳舒茵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蹲下来,抱住大狗的脑袋,做猫做久了,做回人后也不免带上了猫咪的习惯,她蹭了蹭大狗的脸,小声说:“我要回家啦,所以不能陪你和闷葫芦了,毛毛哥,谢谢你啦。”   “汪?汪汪汪!”大狗叫声激烈起来了,它伸出舌头舔起了柳舒茵的脸,舔得她一脸口水,她想笑,鼻子一酸,却哭了出来,“我会想你们的。”她认真地说完,放开大狗的脑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   背后是大狗狂吠不止的叫声,柳舒茵哭得打起了嗝,她抹着脸上的眼泪,抹完却还有源源不断的泪珠涌出来。   她不想离开,一点都不想,她还想和闷葫芦一起住,看闷葫芦打拳做饭,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跟大狗王争一起,她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习惯了闷葫芦、大狗还有王争对她的好,习惯的这些东西,想忘掉,该有多难,她不清楚,也不想去想,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离开。   闷葫芦,你的欢喜,不会再回来了。   那天的上午,很多行人都能看见一个在街边路灯下想压抑着哭声却还是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子。   *   “毛毛!你都干了什么啊!”王争气不打一处来,他一回来就惊呆了,满院子的狼藉,而大狗原本柔顺干净的毛发也结满了泥土和草叶,正焉焉地趴在地上,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一般将脑袋缩在两个大爪子下面。   王争胸口起伏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得忍住,忍住,狗子一向懂事乖巧,现在这般肯定是有原因的,有原因的!他收拾了心情,在大狗身边蹲下,温声细语道:“咋啦二狗?家里进小偷啦?”   “呜嗷汪……”大狗叫了一声,两个大爪子盖着眼睛盖得严严实实的。   王争睁大眼睛,“真进小偷啦?”   大狗呜咽几声,就没声了。   “算了,都这样了。”王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挽起裤腿,换了一双拖鞋,开始打扫。   扫着扫着,他忽然察觉到什么,抬头朝对面的窗户看去,看见叶鸣舟靠坐在窗台上,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烟在发呆。   王争停下扫地的动作,朝叶鸣舟大声道:“叶哥!”   叶鸣舟扭头看向了他,没说话,王争说:“闲着没事来帮帮忙呗。”   话音刚落,就见叶鸣舟长腿一抬,踩着窗户低下那点沿几下一攀一跳,从三楼下来了。   王争看着他翻过自家围墙,那动作可说不出来的利落帅气,“叶哥你行啊,楼梯都不用走,爬窗户下来也不怕摔着。”他笑眯眯地说着,待叶鸣舟走近了,见到他的脸孔,却不自觉地消了声。   叶鸣舟弯腰抓起被大狗打落的盆栽,将它放回架子上,回头见王争不动,眉头皱了起来,显得脸色更可怕。   王争回过神来,继续将地上洒落的泥土扫到簸萁里,余光看了一眼大狗,见它还是没脸见人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花了一些时间,将院子清扫干净,王争窥着叶鸣舟的脸色,问:“叶哥,晚上吃饭没?”   叶鸣舟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都没回应,王争干笑了几下,说:“看样子你心情不怎么好啊,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叶鸣舟终于开口了,他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走了。”   “啊?”王争看着他离开,“今天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他嘟囔着,转身训大狗,“今天就算了,下次再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就罚你三天没罐头吃!知道了吗!”   “汪…………”大狗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就当你听进去了啊,没有下次了啊…………”王争一边嘀咕着,一边关上了门,将大狗拉到屋子里给它洗澡。   *   叶鸣舟回到家里,那只他一开门就会跑到门口来迎接他的猫已经不见了,他走进客厅,随手将钥匙扔到了桌子上,桌子上还有他之前放着的一卷钞票,只看一眼他都知道分文没少,他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台历,上面一块儿地方要脏些,是有些灰扑扑的印子。   他看了许久,将台历扔回桌子。 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啦!!睡一觉接着写! ps.真不虐,最主要女主一个小女孩心理太敏感了,换渣金给男主来个壁咚:老子爱上你了你从不从!从不从!!   ☆、NO.23新的一天   天真热, 柳舒茵蹲在学校门口的台阶上用手扇风, 脸颊的汗珠一滴滴地往下坠,沾湿了底下的地面。   “闺女儿, 你这样不行啊, 到这边来啊。”远处的大爷和周遭一水的老人家坐在阴凉的扇着扇子,冲柳舒茵说。   柳舒茵摇摇头, 对大爷笑了笑, 手抹掉了脑门上的汗。   大爷摇摇头,没说话了。   柳舒茵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几分钟就放学了, 她等得住,这个位置能够让熠熠一眼看见她。   熠熠是她雇主的孩子, 她现在正在做着接送孩子上下学的工作, 钱不多,想要吃饱有点困难,不过总比没有好。   从叶鸣舟那里出来, 她就想着,能不能试着养活自己,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其实她前辈子不是没找过, 但初出社会,第一遭就吃了很大的苦头,这个苦头她现在都不愿意去回想,她那个时候真的又傻又蠢, 这辈子,她运气好了不少,第一天就找到了事情做。   她现在接送的孩子,是一个长相很清秀的男孩子,不过性子太怯弱,很胆小,也很爱哭,如果出来看不见她的话,马上就会哭,如果不是有门卫,她都想在他教室门等他。   没等多久,放学的广播响了,柳舒茵擦了汗,站了起来。   很多小豆丁从教室里涌了出来,一个班一个班排了队踩着黄线整整齐齐地出了校门,柳舒茵接到了小孩,紧紧地握着他柔嫩的手,带他往家里的方向走。   “熠熠啊,早上学了什么啊?”她搜刮着肚子,找了话跟小孩搭话。   小孩低着头,也不看路,听见柳舒茵的话,声音跟蚊子一样,“考试。”   “啊,考试啊。”柳舒茵放轻了声音,“那你考得怎么样啊?”   “不好。”小孩说着,喉咙里有呜咽的声音,柳舒茵脚步停下,看他,竟是哭了。   “考不好也没有关系啊,下次考好就行了,别哭啊…………”柳舒茵安慰他的话没说完,就听小孩抽泣着说:“妈妈会骂我的,我太笨了。”   “怎么会呢,就一次没考好,没什么的,下次考好就行了啊。”柳舒茵第一次觉得自己嘴拙,“别哭啦,小孩子就是要笑笑才可爱呀,给你一颗糖,别哭了。”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已经有些软的硬糖,递给小孩。   小孩接过来,没有吃,只是握在了手里。   柳舒茵看他不哭了,重新握了他的手。   安全将熠熠送到家,她转身就朝广场走,她找到了几个传单发,能有七八十一天,对于她来说,很多了。   大热天的愿意站外面发传单的不多,柳舒茵这个性子,也只是内里活泼多话,表面却是羞怯得不敢说话的那种类型,对男人更是张不了口,都是把传单往女性面前递,一天下来,她脸晒得通红,嘴唇也干得不行。   她赶到学校将熠熠送回家,才买了瓶水,吃了块面包,走到公共厕所洗了把脸,让那还有些滚烫的脸颊彻底清凉下来。   镜子里的自己,好像丑了点,脸色好难看啊。   也难怪啦,她肚子一直饿,饿得咕咕响,一块面包还填不了它,但是要忍住,她要按照正常人的饭量吃饭,不然她都养不活自己啦。   柳舒茵掏出口袋里面的钱,数了数,刚刚两百一十块钱,这笔钱看起来很多,其实一点都不够花,她还买了衣服,不过衣服也便宜,晚上去夜市买,几十块就能买三件,就是质量很差。   呼,她呼出一口气,将钱塞到了口袋里,出了厕所往外走,晚风吹在她脸上,有那么一丝凉爽。   柳舒茵低头踢着脚边的一个酸奶盒,踢到垃圾桶旁边弯腰将它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肚子好饿,她摸了摸肚子,那里平坦一片,她打开手里矿泉水的盖子,将水喝了个干净,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大城市东西真贵,只是一个蛋炒饭也要25块钱,明明只是米饭和一个蛋的事情,这还是最便宜的,其他应该更吃不起,面包也很贵,那么一小块为什么要五块钱,水也贵,一瓶要四块,都吃不起,光是吃饱,就已经很困难了啊。   柳舒茵回到了她睡的地方,这是一个小景点,安武楼,坐落在一座山上,她爬上去花了一个小时,力气也所剩无几,不过这里安全,安武楼晚上时很美,远处看就是一座精致的散发着朦胧光芒的阁楼,近处看却一般,这里到很晚都有人,但接近十二点,差不多就走光了,楼里的门是可以关的,不过关不上,在里面可以拿跟木头顶着,也是一个不错的安身之所。   晚上的山上很凉爽,柳舒茵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手里摸出了那个手机,她花了些钱去手机店配了个充电器,在买午饭的超市充好了电,一直没有用。   她在这个手机里,看见了闷葫芦的电话号码,但是没有卡,她打不出去。   她好想他啊,现在的他,是不是到处在找她?   柳舒茵想着想着,出了神,回过神来,脸颊上凉凉的,都是湿迹,她拉起衣角,擦了擦脸,又揉了揉眼睛,只这么一小会儿而已,就有些酸涩肿胀了,她退出通讯录,将手机放回了口袋,将一块床单铺到地上,半躺着睡下去了。   过了很久,她仍然睁着眼睛直直地望着红色柱子撑起来的天花板。   她失眠了,从闷葫芦家里出来,她就失眠了,明明白天都已经那么累了,脚疼腿酸,肚子也很饿,但是她就是睡不着。   直到天泛起了鱼肚白,她才有那么一点点的睡意,但是睡没多久,她就得起来,去熠熠家里去接他了。   这份工作她也做不了多久,马上快放暑假了,少了接送熠熠这一块的40块,发传单也不是每天都能找得到的事情,到那个时候,她该干什么?   明亮的商场和酒店她不敢进去,在小饭店做个服务员也都行,但没人要她,问了两条街下来,都没有人要她,倒是有一家棋牌室招人,但走进去都是男人,围了几桌子,粗看几眼,还有脖子上戴金链子的,见她进去,一个个眼睛都往她身上看,吓得她手脚僵硬,脑子一片空白,连那个阿姨温声细语的话也没有听,摆摆手就从里面跑了出来   工作是这么难找的,她上辈子就知道了啊,要是她能读书,考个好大学,再出来找工作,应该会好很多。   果然,还是……做猫吧,至少不用风餐露宿。   柳舒茵呼出一口气,从床单上爬起来,蹲着将床单叠好,放到了楼梯下面的袋子里,转身出了安武楼大门,下山去了。   新的一天开始,她却看不见希望。   **   “什么!小猫咪跑了?”王争不可思议,“她多大了?是不是发情期到了?”   叶鸣舟面无表情,沉默着将手里的打火机“咔嚓咔嚓”地按下玩弄。   “看她那个样子,应该也有七八个月了,暹罗猫差不多就这么大发情,你也别急,等度过了发情期就会回来的,它那么聪明,应该知道回来…………”王争絮絮地说着,试图去安慰叶鸣舟。   叶鸣舟看了他一眼,“没有发情期。”   “………猫都有发情期,会回来的,你再过几天看看。”王争说。   叶鸣舟沉默,王争说:“不知道你家猫怎么跑的,窗户没关吧?欢喜跟你胆子一样大啊,敢从窗户上跑下来。”   叶鸣舟冷峻紧绷的表情稍有一丝松缓,“回去吧。”   王争听了,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拉着的大狗,“毛毛这几天都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欢喜跑了的原因。”   叶鸣舟没接话,王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它什么时候跑的?”   叶鸣舟沉默了很久,才回答:“前几天。”   王争一只手握拳,捶了一下手掌,大声道:“毛毛前几天发疯了一样把院子弄得那么乱糟糟的,是不是知道猫跑了?”   没等叶鸣舟说话,他就已经一副发现真相的样子,说:“肯定是这样的,从窗户下来的话,毛毛肯定是能看见的,也难怪我家毛毛这么反常了。”顿了顿,拍了拍大狗的狗头,“毛毛,是不是看见欢喜跑了?”   “呜,汪!”大狗低着脑袋,一直直不起身的样子,连捡球游戏都提不起它的精神,回来的路上也一直低着脑袋,真不像它。   “要不要这么没精神,回去给你加个罐头怎么样?”王争诱惑道。   “…………”大狗没吭声,不过尾巴摇得快了些。   王争“啧”了一下,抬头对叶鸣舟说:“你这么有钱,贴寻猫启示吧?这样应该会更快一点找到。”   叶鸣舟目光落到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过了许久,才低声道:“我等她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人,在陌生城市很难混啊,尤其还没钱没身份证什么的,租房都租不到_(:з」∠)_ 今天晚了很多,从下午三点开始写写到现在。。。渣金也曾经是日万的人,现在就…………   ☆、NO.24打电话   在外面的时间在柳舒茵一天天的念着数着, 就这么过去了十天, 她又一次抽卡的机会。   抽不抽都随她,抽了用还是不用, 也随她, 变猫从来不是强制性的,她有完全的自由度, 这个卡牌, 一共二十四张,都是猫卡,有重合的牌, 但不多,同样抽过的卡也能再抽, 但是抽到的几率很低, 这些都是卡牌的规则,她烂熟于心。   她再抽到暹罗的可能性极低,抽到别的, 她用不用?   不管用不用,先抽了再说,能抽卡牌的时间只限今天,过了今天就得等四个月才能再抽, 但抽完,用不用,却是这四个月的事情。   总之,抽了没坏处。   柳舒茵抱着膝盖, 脱了鞋子,坐在床单上,等着时间慢慢地跳到了00.00,第十天到了,她眼前亮起了一叠红色的卡牌,她按下开始键,卡牌在她眼前推出了一个扇子的形状,只要从扇子里抽取一张卡牌就可以了。   柳舒茵看了一会儿,才伸手从里面抽了一张,瞬间放大的正面卡牌上是一只浑身都是淡白色条纹的猫,碧绿的眼睛很漂亮,让她想起了在宠物店遇到的那一对猫兄弟,仔细看,上面的猫和猫兄弟的确有七八分相似,这猫叫美国短毛猫,简称美短,牌面还介绍了一些美短的信息,不过柳舒茵没什么心情看了。   看这个长相,比她之前的暹罗还要可爱一点,粉红的鼻子和嘴巴看着就很讨喜,胖嘟嘟的身子大概会让人想揉进怀里,这个无疑是很不错的能让她结束奔波流浪的机会。   但是……但是心里怎么这么难受呢?   柳舒茵借着手机的灯光,数了数身上的钱,只有五百三十二块钱,钱真难赚,明明已经很节省了,但就是一直少一直少,攒不下来,想攒到租房子的钱很困难,能攒到不说,她问过,租房子是要身份证的,她没有那个东西,简直寸步难行。   果然还是当猫好,有人疼有人爱,还有地方住。   柳舒茵揉了揉脸,就这么十天而已,她天天在外面晒,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她现在也是饿着饿着就习惯了,感情什么事情,都是要习惯了才好。   她关掉了眼前的卡牌光屏,将一张卡摸了出来,这是她花五十块钱买的电话卡,她想给闷葫芦打电话。   但是不敢,打通了,她该说什么?他又会是什么反应?柳舒茵想象了一下,却更加羞怯,她不知道说什么,她……她就是想听听闷葫芦的声音。   是的,她想听他的声音,只是听听声音就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真是的,搞得这么惨干什么?她嘲笑着自己,借着外面的光,将卡放进了手机里。   光是看着手机通讯录里闷葫芦的名字,她心口都泛起了一阵微甜,甜完以后又是沉重的涩,她拨出了他的电话号码。   柳舒茵手心满是汗地捏着裤子,吞了吞口水,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手机嘟嘟了几下,就被接通了。   那头没有说话,只有呼吸声通过手机,在柳舒茵耳边响起,柳舒茵牙关紧紧的,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那头叶鸣舟先开口了,“喂。”   闷葫芦啊,柳舒茵伸手捂住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她努力地憋着,尽力不发出任何声音来。   “喂?”叶鸣舟顿了顿,“你找谁?”   我找你啊,闷葫芦,柳舒茵的脸上还湿答答的,但唇角却勾出了个笑容,她捂着自己的手用力了一点,“我找林闵,他在吗?”她随口编了一个名字。   “打错了。”叶鸣舟低声说,顿了顿,“这里没有林闵,只有叶鸣舟,你找他还是找我?”   柳舒茵有些惊讶他说这么长的话,一时之间愣住了。   “说话。”叶鸣舟的声音是似乎压抑着什么沙哑低沉,“你找谁?”   柳舒茵擦了擦眼泪,抿着唇,没有说话。   那一头的叶鸣舟也没有催她,静静地等她回答,他的呼吸声仿佛就在她耳边,近到不能再近的距离。   “我找……我找你,我找的是叶鸣舟。”柳舒茵眼泪流得更欢,似乎要将这些天来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她呜咽抽泣的声音也传达到叶鸣舟的耳里,他口气松软了一些,“找他有事?”   柳舒茵咬着牙,忍着哭声,将手机放到了旁边,抓起旁边的包,从里面拿了一包纸巾,将自己的脸擦干净了,才平缓了许多,试着吐气确定没了哭音后,才拿起手机,电话没有被挂断,显示的还是通话中,她不知道他还有这么耐心的一面,她吸了一口气,小声地说:“其实我是随便打的一个电话,就打到了你这儿,对不起,打扰你了。”   那头呼吸停滞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在哪?”   “在外面。”收拾好了心情,这种时候跟闷葫芦聊天,似乎也能聊下去了。   “一个人?”   面对陌生人这么热情耐心的吗?柳舒茵心里微微泛了酸,“一个人。”她老实地回答。   “…………”那头没有说话,清晰的呼吸声在柳舒茵耳边,柳舒茵闭着眼睛,脸颊蹭了蹭手机屏幕,感觉叶鸣舟就在她身边一样。   “不回家吗?”叶鸣舟忽然说。   柳舒茵的睫毛颤动了一下,鼻子又酸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没家了。”   叶鸣舟又沉默了,柳舒茵笑了起来,“你真是好人,明明我们都不认识,还听我说这么多,你真好。”   叶鸣舟听她说完,才道:“你不认识我?”   柳舒茵愣了一下,抿着唇说:“不认识。”   叶鸣舟没说话,她能听到那边有轻微的咔嚓咔嚓声,好像是反复打开了什么开关,她想不明白,也没有去在意,她试图再说些话,她还不想那么早挂电话,她还想多听听他的声音,还想要听更多,她搜刮着脑子,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问:“你吃饭了吗?”   这是废话,她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二十了,不可能没吃饭啊。   “没有。”叶鸣舟低声回答。   “没吃??”柳舒茵诧异地叫了出来,“这么晚你怎么不去吃饭?你一个大男人也不能仗着身体好就糟蹋自己的身体啊,随便吃点也好,不能不吃啊,你会做粥吗?做点粥也行,不要饿肚子…………”柳舒茵絮絮地说着,叶鸣舟也没有打断她说,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知道了吗?以后好好吃饭,吃丰富一点,不会做的话……”我给你做,我做饭很好吃的,要不你收留我?我做饭给你吃?柳舒茵咽下了突然从心里冒出来,就差冒出喉咙的话,继续道:“不会做的话,可以去外面吃,总之,不能饿着自己,你现在去做点粥吧,可能不管饱,但是能垫垫肚子也好,晚上不会那么难受。”   叶鸣舟没有回答,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柳舒茵停住了说话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在听吗?”   “嗯,我在。”   “那……那你…………”柳舒茵抿直了嘴唇,手心里的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冷干了。   “会的。”叶鸣舟低声说。   “…………会什么?”柳舒茵问。   “会吃饭。”叶鸣舟回答。   柳舒茵笑了起来,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嗯,好好吃饭。”   “嗯。”叶鸣舟应了一声。   他的声音不是那种好听的声线,但总能撩动她心底说不出名字的一根弦,只这简简单单的“嗯”,就足够让柳舒茵耳朵烫了起来。   她找不到话题了,两个人又沉默了起来。   不想挂电话,但一直拉着他说话,他会不会觉得她很怪?会不会觉得她很烦?   柳舒茵将脸埋进了膝盖里,闷闷地出声:“叶鸣舟。”   “嗯。”   “我想问你,你的名字都是哪些字啊?”   “树叶,”叶鸣舟顿了顿,继续说:“鸟鸣和轻舟。”   “是这个叶鸣舟啊,好听。”柳舒茵笑了起来,她抬起脸来,一只手揉去了眼底又冒出来的水珠,“我叫柳舒茵,杨柳的柳,舒服的舒,绿草如茵的茵。”   那边的叶鸣舟沉默了一下,低低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柳舒茵。”   “嗯!我在!”柳舒茵的哭音又上来了,她连忙屏住呼吸,止住了那哭音,“…………我在。”她缓了一回儿,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叶鸣舟沉默,过了许久,问:“你在哪?告诉我。”   柳舒茵看了看周围陷进黑暗的红木柱子,手臂环住了小腿,下巴抵在了膝盖上,“我在一个很高的地方,什么都好,就是虫子有点多,不过没关系的啦,你别担心我,谢谢你啦,你真是个好人。”顿了顿,“我很感激你,真的,非常感激你。”   “一个人的时候,能听见你的声音,和你聊聊天,会感觉很幸福,不过再说下去,我怕我舍不得挂电话,所以,再见啦,谢谢你接了我的电话,谢谢。”柳舒茵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两个字,几乎是用了呢喃的气音,“谢谢。”她又说了一句,狠下心来将电话挂了。   听着挂断电话的提示音,柳舒茵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她今天,真的很开心,很开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压点更新了…………渣金接受鞭打嘤嘤嘤 这章可甜了!!对不对!!告诉我!很甜!超甜! 改了个bug么哒!   ☆、NO.25两副脸孔   又是一夜无眠, 柳舒茵跟叶鸣舟打了一个电话后, 也想通了一些事情,闷葫芦那里啊, 她不能再去想了,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走不出来, 她现在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情, 但是,她跟他到底是陌生人,他身边也不缺女孩子, 自己在他身边的,也是那只暹罗猫的形象, 为什么还要那么纠结?她现在也没办法去想那些事情, 她要做的,是好好地养活自己,不要再跟前辈子那样。   她在安武楼下面挖了一个坑, 将这些天来买来的床单梳子水杯之类的东西用塑料袋装着,和手机一起,放了进去,为了避免别人看出来有挖开的痕迹, 她用旁边的泥土盖了一层上去,掩盖了那被挖开才有的新鲜泥土的颜色。   她下了山,走到一条街上,大早上的, 她能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抱着一袋猫粮在楼下喂流浪猫。   柳舒茵这几天经常看见她,也对她多了几分注意,今天倒没有跟以前那样只是看着,她走了过去,站到了她身边,这边的流浪猫大概经常被人投食,也不怎么怕人,柳舒茵过去,它们也没有要跑的意思,该吃的吃,该舔毛的舔毛。   “你在喂猫啊。”柳舒茵有些拘谨地问,又是一句废话,她心里想。   “对啊。”女孩子回头看她,笑意温柔。   “你家有猫吗?”柳舒茵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在女孩耳边问。   “还没呢,今年打算养一只。”女孩一边说,一边拨开两只打架的猫,“别打啊,这儿还有呢。”说完,她拿起猫粮袋子往地上又倒了些。   “你真好,这么早过来给它们喂吃的。”柳舒茵小声地说。   “哈哈,这块儿流浪猫还是很多的,大家都是能喂几只就喂几只,你看看它们,一只只胖得跟个球一样。”   “是啊,都挺胖的。”柳舒茵看着地上那一只只浑圆的猫,赞同地说。   两个人静静地看着猫咪们吃饭,女孩还伸手去摸了摸它们,它们也没有要躲避的意思,看样子跟她也挺熟的了。   柳舒茵看着,呼出一口气,悄悄地从她身边离开了。   她在身上放了一百块钱,其余的全都跟手机一起藏到了塑料袋里,她这次想吃饱一点,作为人。   柳舒茵在市中心看见了一家火锅店的广告,只要32块钱,随便吃,吃不完的称重算钱,她看到第一眼起,心就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一开始还以为是骗人,但进去了,手忙脚乱付了钱,她才知道是真的。   真的是什么都可以吃,吃不完的会另算钱。   这个时候还是大早上的,还没什么人,柳舒茵估摸着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拿的,也不客气,找了盘子拿了一堆,放到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下来。   服务员给她弄好了火锅锅底,她将盘子里的东西全都放了下去,看着慢慢咕噜咕噜冒泡的汤水,她的唾液充盈了整个口腔。   应该可以吃了吧,唔,还是再等等吧。   她双手扒着桌沿,下巴抵在桌面上,眼睛紧紧地盯着火锅,她都能听见一直很乖的肚子咕咕作响的声音了,看来它也知道马上就能填饱自己了,所以才这么闹腾。   等了一会儿后,柳舒茵觉得差不多后,就拿了筷子,捧着碗开始吃了起来。   这一吃,就吃到了中午,她顶着不远处服务员热辣辣的目光,吃掉了最后一口的豆腐,起身站了起来。   桌子上的盘子已经叠得老高,而且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剩余,柳舒茵很心虚,这次吃掉的东西,可远远比32块钱要多,老板看到估计要生气了,她想到这里,几乎不敢看服务员的眼睛,一路低着头出了火锅店的大门。   这次吃得很饱,柳舒茵摸着肚子,十分满足,吃饱了,也不容易多想。   接下来的时间,柳舒茵踩着点,将那个女孩出门回家的规律都摸了个大概,到了第二天晚上,她用了那个美短卡牌。   女孩看着年轻,其实已经工作了,每天.朝九晚五,十分规律,她只要在她回家的路上等着她就好了。   柳舒茵站在路边的花丛里,忍着虫子在眼前飞来飞去的搔扰,专注地看着那个女孩子回来的方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见那女孩过来了,然而这次她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人,样子虽然看不清楚,但那扎起的头发能看得出来也是个女生。   柳舒茵吐了吐舌头,将刚才因为张着嘴而飞进嘴里的小虫子吐了出来,屏住呼吸看着她们走近,走到离柳舒茵不足两米地方的时候,柳舒茵将那个女生看了个清楚,看着还是个学生的样子,长得和女孩有四分相似,估计家人吧。   好了,该出去了,柳舒茵等她们越过了她身边,马上从花丛中钻了出来,这路边的花花草草,都落满了灰,连带着她身上,也沾染了些许灰尘,看着有些灰扑扑的,她熟练地抖了抖身子,就朝她们跑了过去。   “喵喵~”   “姐,你有没有听到猫叫声?”女生拉了一下女孩的手臂,站住脚步,拨开了挡住耳朵的头发。   女孩似乎看了看,很快就在脚边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一只猫,“啊,这儿!”   “喵~”柳舒茵叫了一声,缠上了她的脚。   她会是个好主人,柳舒茵仰着脑袋看着她温柔的脸孔,心想。   “这猫,美短吧,怎么会是流浪猫?”女孩弯腰抱起猫,发现它一点都不挣扎,乖巧得让人心软,“看着只有三个月大呢。”   “姐,你要养吗?”女生问。   “啊……我…………”女孩脸上有些迟疑。   “看品相很正啊,你不养的话,拿去卖吧,卖给宠物店能卖一大笔钱呢。”女生眼珠子溜溜地转着,给她姐姐出主意说。   “不好,还不知道它是不是流浪猫,有没有主人,就算没主人,也不能把它往宠物店送。”女孩子也不顾猫身上还脏着,将它抱进怀里动作温柔地抚摸着。   “为啥啊?这猫一看就没主人,把它卖了咱们搓一顿好的。”女生说,“而且就算有主人,这么大的地方怎么找?你别发善心到这种地方啊,反正猫还小,卖了再给它找个新主人呗。”   “再说吧,我先带她回去。”女孩说。   “算了,懒得说你。”   柳舒茵躺在女孩的怀里,听着她们说话,松了一口气。   她被女孩带回了家,到了她家,柳舒茵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女孩的家是一个窄小的一居室,墙壁很破旧,屋子里很乱,地上都是揉成团的卫生纸,外卖盒子在不大的垃圾桶里堆了个满,碗筷在餐桌上推做了一堆,上面苍蝇飞舞,窄小的客厅里放着一张深青色的沙发,已经很破了,绽出了里面的棉花,上面也放满了衣服,地上还有几件,和腰带一起,能看得到上面斑驳的脏污。   柳舒茵站在这窄小的地方,感觉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这味道……实在是,没办法描述。   女孩对这一屋子的脏乱也没反应,她放下包,从角落里拿出了一袋子猫粮,往一个脏兮兮的落满了灰尘的盘子里倒满了猫粮,推到了柳舒茵面前。   柳舒茵吞了吞口水,抬头朝女孩脸上看去,只见她满脸的柔和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变成了一种夹杂着阴沉的冷漠。   “看什么看,快点吃!”女孩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转身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丝毫不顾及上面的衣服,鞋子一脱,躺倒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柳舒茵感觉爪子有些绵软,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和前辈子一样的错误,只看了表面,就判断了别人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低伏下身子,凑到盘子里嗅了嗅那猫粮,被那有些刺鼻的气味冲到了鼻子,显然,这猫粮的质量很差,远远没有闷葫芦和宠物店的好。   柳舒茵望向了大门的方向,大门关得死死的,能跑出去的可能性很低。   她又判断错了,柳舒茵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随便找个了个角落兜着爪子趴下了。   也许是中午吃得很饱的缘故,她现在也不是很饿,等明天女孩去上班,她就离开吧。   没过多久,女孩从沙发上起来,踢掉鞋子,穿上了一双人字拖,目光在屋子里搜寻了一下,看到了角落里的猫。   她走过来,朝猫伸过手来,柳舒茵睁开眼睛,躲闪不及,被她抱了起来。   柳舒茵爪子有点发软,她现在,有点害怕这个女孩子,明明看着比她大不了几岁,但那脸上跟有面具一般,在外面那么温柔可亲,在家里就满脸阴沉暴戾,完全是两副脸孔。   她现在,是想干什么?   柳舒茵心头涌上一阵未知的恐惧和无助。   ☆、NO.26回家吧      “看着比外面的那些猫要好看一点, 不过美短嘛, 娇气难养。”女孩自言自语道。   柳舒茵看着她似乎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然而她下一句话, 就让柳舒茵的心脏又提了起来。   “我可没闲钱养猫,既然你跟我回来了, 就老老实实的, 我喂你什么你就给我吃什么,敢不吃你就饿着。”女孩说着,找了一块稍微干净的地方, 拿了一盏小台灯打开,对着柳舒茵咔嚓一声拍了一张照, 就没有再管她了。   柳舒茵看她低头看手机, 手指哒哒地打字,她凑过去看了一眼,女孩将她的照片发到了网上, 配上了捡到一只可怜的流浪猫,长得很漂亮,心都要化了的字样,不一会儿, 她手机就滴滴地响了起来。   柳舒茵还想看,女孩看了她一眼,伸手用力一推,将她从桌子上推了下去, 幸好桌子不高,不然她肯定要摔个狗□□。   还是离她远一点吧。柳舒茵回到了那个角落,趴下闭上了眼睛,打算睡觉。   但她这一夜也没怎么睡着,这个女孩熬夜熬得很晚,手机滴滴的声音就没有断过,她还经常发出稍微有些尖利的笑声,和咒骂的声音,让柳舒茵时不时地从梦中惊醒。   到了第二天,柳舒茵感觉自己走路都有些晃,那女孩也没有回房间,竟然就这么在沙发上睡了,柳舒茵醒了没多久,她也醒了,从沙发上起来,丝毫不顾及还有一只猫在,开始脱衣服,脱得光光的,从沙发上那衣服堆里挑出今天换的衣服穿上,将脏衣服丢到沙发背上,去了厕所。   出来的时候,她稍微地化了个妆,还喷了个香水,她看见盘子里的猫粮一点都没有动过,撇了撇嘴,道:“美短还真是金贵,流浪猫吃的,你就吃不得了?不吃就不吃,不吃饿死你,我可没闲钱买什么好猫粮给你吃,闲得慌。”说完,就拿了包要去上班。   临走前她站在门口犹豫地看了一眼满屋子的垃圾,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去清理掉拿下去扔掉,她关了门,离开了。   柳舒茵竖着耳朵,听见她的脚步远去,才站了起来,这个屋子,窗帘拉得死死的,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女孩关了灯,白天也是一片昏暗,柳舒茵没想过她这么快就用了那张变形卡。   变成人后,她赤*身裸*体地站在这个脏乱的屋子客厅中,她叹了一口气,开始给她打扫屋子。   垃圾都扫到一个袋子里,装好放到了角落,衣服看着干净的都叠好给她放到了沙发上,脏的给她丢到了装了水的桶里,放了洗衣粉揉搓了几下放那儿了,她还没那个时间给女孩完全洗干净,还去拖了地板,擦了桌子和柜子还有茶几那些东西,也花了两个多小时,她做惯了这种事情,速度也快。   她给女孩清理得差不多了,就进了卫生间,打算洗个澡,然而这里没热水,只有冷水,这个天气用冷水还好,也不会冷,柳舒茵就用冷水洗了澡,因为怕时间不够,她五分钟就洗好了,拿卫生纸擦掉了水,走到客厅里,从沙发上拿了看着挺普通的T恤和短裤穿上,这就当她帮她打扫房间的报酬吧,她没有白拿她的衣服。   最后,柳舒茵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屋内瞬间亮堂了很多,又打开了窗户,让这个闷得一股子难以言喻气息的屋子通通风。   做完这些,她拎着那一整袋的垃圾,从女孩门口的鞋架上拿了一双看着灰扑扑的许久没穿的板鞋,穿上,艰难地从那窄窄的门口出来,伸手带上门,提着那一袋垃圾出了门。   女孩比她高很多,她的板鞋也并不合脚,下楼梯几次都要摔,她只好脱了拎在手上,到了楼下,找到了垃圾桶,她丢了垃圾,才坐在路沿将鞋子穿起来。   她没多少时间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变猫了,这个时间,她得再找个主人。   但是,她现在也没有自信,能给自己找个和闷葫芦一样好的主人。   怎么办?还是去宠物店吧?白捡的猫可能没那么珍惜,但是肯花钱去宠物店买的,一定是爱猫的,她去宠物店的话,至少能在安全上会有点保障吧?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了那个宠物店的大叔,那个大叔,人倒是很好,明明知道她吃得多,还是让她吃饱了,去那里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大叔也不是什么陌生人。   但是她对这个城市并不是很熟悉,那个大叔的店在哪里她都不是很清楚,她现在身上也没有钱,唯一认得的地方就是闷葫芦的家还有那座塔山。   她想到了闷葫芦,心里突突起来,她憋着一口气,又慢慢吐气。   不要再想他了,柳舒茵对自己说,你跟他没可能的,对他来说,你也是一个陌生人,如果凑上去,他肯定会觉得很奇怪吧?   那么多的女孩子围着他,张月也不差,那俱乐部的女孩子也都比你好,你凭什么觉得你能留在他身边?   别总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别给自己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期待和幻想,那样会很难受的,会特别难受的,还是好好地认清现实比较好,现在也不是做梦的年纪了啊。   她呼出一口气,踢开一块石头,抬起脑袋,恍然发觉自己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上了去闷葫芦家的那条小路。   闷葫芦家其实离她接送小孩发传单的地方不远,她当初为什么选择在这附近找事情做,缘由她心里十分清楚,她想见到闷葫芦,只是看一眼也好,她都十分开心了。   她打心底,就不想离开闷葫芦啊,所以才会在附近逗留,虽然这十几天来,她并没有看到过他。   柳舒茵停下脚步,抬眼远远地看过去,从她这里,能看见王争的家,闷葫芦的却被一栋栋楼房遮住了,看不见。   她低下头,靠在一栋房子的墙壁上,脚上磨着一块石头,深深地吸气,又吐气,手指也紧紧地捏成了一团。   …………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干脆…………过去看看?   即使刚才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堆,但到这种时候,她还是意志不坚定地动摇了。   反正闷葫芦他,这个时候也是去上班,不会知道的,她就过去看一眼好了,看看毛毛哥也好。   柳舒茵说服了自己,看了一眼卡牌上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加速脚步,走到了王争那有着不太高的围墙的院子旁边。   许是嗅到了她的气息,院子里传来了大狗的叫声,一开始只是小声地呜咽一般地叫,没多久,就狂吠了起来。   今天是周五,王争肯定不会在家,柳舒茵也不怕它的叫声把王争招来,她踩到那叠放的砖头上,扒到墙头朝里面看去,看见大狗摇着尾巴,在围墙下面冲她吐舌,唇角已然勾起了一个能甜死人的微笑弧度。   “毛毛哥。”柳舒茵冲它喊了一声,唇角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汪!”大狗用力地叫了一声,尾巴摇得更厉害了。   柳舒茵看着大狗,唇边的笑容泛开,眼底的沉重都散去不少,“毛毛哥。”她低声喊了一声。   “汪汪汪!!”大狗情绪激动地在原地跳了几下,叫声响亮。   柳舒茵心底一片柔软,她回来了,只有毛毛哥认得她,知道她是那只暹罗猫,她叹了一口气,鼻子一酸,眼睛也发起烫来,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一定要有主人的话,为什么不找个认识的人?   闷葫芦那里不行的话,王争这里可以啊!   柳舒茵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眼泪也给她憋了回去,如果王争养她的话,那她岂不是天天可以见到闷葫芦?   柳舒茵想到这个,脸颊因为兴奋而涨红了起来,这个对于她来说,诱惑太大了,之前忘掉闷葫芦什么的劝自己的话全都被她抛到了脑后,现在只心心念念的想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王争喜欢猫吗?柳舒茵努力想了想,印象中他应该是喜欢的,他也摸过自己,抱过自己,跟她轻声细语的说话,哄她,如果跟了他,那么闷葫芦那边,就能天天见到了!她现在长得可比暹罗那时候要可爱,闷葫芦喜欢猫,也没理由不亲近她,这样来说,除了住闷葫芦家变成住王争家,其它也不差什么!   是了,就是这样!   柳舒茵扶着墙头,无声地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伸出手指揩掉了眼睛下的湿润,重新精神起来。   她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十几分,现在已经十点多了,王争中午是会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她变猫的时间也所剩无几,到那个时候,正好能在他家门口堵截他。   柳舒茵想到这里,一直压在心头的阴霾消散了大半,“毛毛哥。”她双手趴在围墙边缘,认真地看着大狗,“我做猫陪你好不好?”   “汪!”大狗叫了一声,尾巴摇得很欢,叫一声还不够,它连续叫了一串,肩背一耸一耸的,显然情绪激动。   “你这是答应的意思吗?”柳舒茵笑了起来。   “汪汪汪!!”大狗这下光叫还不够,它后退了几步,猛地一跃,差点跳上来,不过没跳上来,它两只爪子按在围墙上,直立着,朝柳舒茵高高地仰起脖子,吐舌想舔她。   柳舒茵刚才被它忽然跃起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后仰倒下去,靠着扒着围墙边缘的手才稳住了身子,“毛毛哥,你要吓死我啊。”她轻拍胸口,舒了一口气,唇角弯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她伸长手臂朝大狗够了够,刚好能摸到它的脑袋。   柳舒茵动作轻柔地摸着它,大狗仰起脖子,将她的手也舔得湿答答起来,柳舒茵没有躲,即使被它的舌头舔的感觉有点麻麻。   “毛毛哥啊,我真开心。”柳舒茵小声对它说。   “汪汪汪!”   欢喜妹妹,我也开心!   “很开心能再见到你,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汪汪汪!”现在见到了,不要再走了呀!   “以后让我继续陪你吧?”   “汪汪汪!!”好啊!好啊!不要走了!   “毛毛哥…………”   “汪!”   她明明听不懂大狗的话,但听在耳里,却能感受到它叫声的意思,柳舒茵低声唤了一声大狗的名字,眼泪又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这次的眼泪,是甜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柳舒茵:别总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老叶:你是特别的 ps.讲个鬼故事,那就是还有一更………… 不管,我爱你们!(这章在血气上涌的时候写的,可能读不通,明天改吧就……   ☆、NO.27找到她了   今天是星期五, 但王争并没有去上课, 他……请假了,已经请假三天了, 第一次的请假记录, 居然是用在了叶鸣舟身上。   嘛,毕竟是几年的邻居了, 邻居有难, 他自然要拔刀相助啦!   “你回去。”叶鸣舟这几天意外的多话。   “哈哈哈哈……我这是想着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嘛!”王争振振有词,他坚决否认是自己八卦之心太重了。   他还记得前几天,叶鸣舟一脸冷酷地从家里出来, 消失了半天,中午就领了一只狼狗回来, 那狼狗身上还穿了防弹衣那种特质的衣服, 那种精神气势,王争一眼就看出来是警犬,警犬啊, 现实中他都还没见过呢!他兴冲冲地凑了上去,见叶鸣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团布料,放到警犬鼻子下让它嗅。   王争一个激灵,问:“你这是要用这狗找猫?”   叶鸣舟不说话, 王争自觉猜对了,小声说:“你这个办法好啊,看样子很快就能把欢喜找回来了。”   叶鸣舟脸色仍然很沉重,浑身的气息都跟冻结的冰一样, 靠得近了都能感受到那股不断往外冒的凉气,手里的警犬似乎嗅够了,将脑袋偏移了那团布,开始在地上嗅来嗅去。   王争也不走了,就跟着他,看他被那狼狗带着下了楼,开始往外走。   找猫的过程是很艰辛的,大中午在大太阳底下到处跑,看得出来猫去过的地方很多,在人多的闹市,人少的街区,都让狼狗难以抉择似地晃起了脑袋,最后好像终于选择了一个方向,没有犹豫地朝那个方向飞奔了过去。   叶鸣舟和王争跟在狗子后面,一路跑着,最后跑到了塔山下,王争看着那忘不到尽头的石板台阶,弱不禁风的身子打了个颤,“这狗靠谱吗?猫有可能跑这山上来?”   叶鸣舟这个时候终于说话了,“是这儿。”   王争诧异地看他,“你咋知道?”   叶鸣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王争也习惯了他想说才说的性子,“好吧,那就爬吧,希望它在山上。”   他们花了一些时间,爬到了上面,到了那安武楼面前,那狗子兴冲冲地摇着尾巴要往旁边跑,叶鸣舟将目光从那楼收了回来,跟狗子到了一块地方,见它拿爪子使劲刨地,眸光暗沉下来。   王争也跟了过来,看见它的动作,抖抖嘴唇,说:“欢喜不会……不会……”死了吧?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他看着叶鸣舟半跪在地上,开始挖那一块隐约露出些挖开过的痕迹的泥土。   他也不说话了,蹲下来跟着叶鸣舟一起挖了起来。   挖出来的东西自然不是什么猫的尸体,而是一个装得满满的塑料袋。   王争看着叶鸣舟拎起那塑料袋的底部,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那都是一些杂物,有毛巾,一包用了一半的纸巾,一条淡蓝色碎花床单,一把木梳子,一个黑色的手机,一卷卷起来的看着不多估摸着就几百的钞票,没啥特别的,“这狗也没那么厉害啊,找半天就找了这些?”他嘀咕着,那狗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一直不吭声的它不满似地“汪汪汪”地冲王争叫了几声,顺便还龇牙恐吓了王争一把。   “靠,没用还不让说了?”王争跳开,躲到了一旁,他目光又落到了叶鸣舟身上,见他拿起了那个手机,按着开机键,将手机开机了,他凑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忽然愣住,“这跟我以前的手机好像啊。”   叶鸣舟抬眼看他,王争笑了笑,“叶哥你随意,我就这么一说,手机像得多了去了哈哈哈,桌面一样也是难得。”   叶鸣舟点开通讯录,找到了之前和他的通话记录,旁边的王争看着,叫了起来,“操,这就是我的手机啊!我那时候把电话号码都存手机上没存SIM上,这鲍全我发小,糙米我侄女儿!桌面撞了我也没话,但通讯录撞了就不可能了啊,这就是我手机,咋个跑这儿来了?”   他在旁边咋乎地说着,这边叶鸣舟也皱起了眉。   他放下手机,抬头去看那警犬,见它已然一副完成任务似地蹲坐在地上冲他摇尾巴,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东西埋在这儿,说明已经用不上了,她去哪儿了?   他还是来晚了?   叶鸣舟沉默了一会儿,才伸手将那些东西一一装进塑料袋,起身将它拎在了手里。   王争仍然搞不懂早就被自己淘汰得不知道放哪里去的旧手机为什么会在这山上,也搞不明白找猫找了半天,结果就找了这一堆东西,里面还有他的手机!   而且看那手机的通话记录,今天早上凌晨十二点的时候,这个手机还和叶鸣舟有十几分钟的通话记录!   团团迷雾啊,搞不懂搞不懂,他窥了叶鸣舟的脸色一眼,知道就算问,叶鸣舟也不一定会回答,干脆还是闭嘴省些力气比较好。   叶鸣舟带着那只狗和王争下了山,那狗也没有被他送回去,而是留在身边。   王争课也不上了,干脆请了几天假,也跟着一起跑。   这狼狗显然没那么有用,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倒是团团转,浪费了他们很多时间。   这天,这狼狗又带着他们出去兜了个弯子,最后自然是无功而返,不仅王争有些丧气不耐烦,连叶鸣舟的情绪也是一天比一天差了,关于这点,这点王争最有认知。   王争一开始对叶鸣舟的感官,是生人勿近,比较严峻冷漠的那种人,但相处久了,发现他性格还挺好的,虽然话少,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他也会默不作声地过来帮一把,但王争和他邻居了几年,要说多了解他,那也是没有的,不过就这几天,他发现叶鸣舟情绪不好的时候,就会玩打火机,口袋里也放着烟,一副想抽又不想抽的样子,他有一种终于有什么东西让叶鸣舟这个大面瘫破功的新奇感。   那什么什么东西自然是叶鸣舟的那只猫,没想到他这么重情,不过这事要是换一下,落到他头上,他差不多应该也是叶鸣舟这个反应吧,毕竟毛毛对他的意义可不一般,如果丢了的话,他会发狂的。   他们俩中午饭也没吃,这只大狼狗每天倒是吃饱喝足的,连给它的任务都好像变成了遛它自己。   “把这狗送回去吧,没用啊,白吃白喝这么久,一点进展都没有,连一只猫都找不到,还警犬呢…………”王争一边踢着石头,一边对叶鸣舟说。   王争浑身都是汗,叶鸣舟也好不到哪里去,灰色的背心已经湿透,汗珠在他鼓胀却也不夸张的胳膊肌肉上滑下,留下道道湿迹,他听着王争的话,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那狼狗,那带着压迫感的视线落到狗子身上,它呜咽一声,脊背紧绷了起来。   “艾玛热死了,这破天气。”王争扯起衣摆,擦了一把汗,嘟囔。   不知道是刚才王争说的话刺激到这狼狗,还是感觉叶鸣舟对它已经失望的原因,它一改有些懒散的姿态,抖抖胸脯,又扯着链子朝一个方向跑了起来。   叶鸣舟只顿了一下,就跟了上去,王争看着他们的背影,叉腰看了会儿,无奈地跟了上去,“真是,又要空欢喜。”他其实明白那小猫咪是回不来了,这几天,跑来跑去,都是闹市,一只猫在那种环境下,被人抱走的几率是很大的,就算没有被抱走,也变成了流浪猫,在这样一个大城市里就他们两个人找那么一只都不知道躲藏到哪里的猫,能找到的可能性也非常低。   唉,真的是,发情期太麻烦了,幸好他早就把毛毛给绝育了,不然发情期跑出去跑丢了变成了流浪狗,他想想都要心疼死。   没多久,王争就发现这狼狗飞奔过去的方向是他们家的方向,渐渐的,他能看见自己院子了。   *   柳舒茵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猫,她看自己浑身干干净净的,怕王争回来看见,会以为是有主的宠物猫,所以还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将自己身上弄得灰扑扑的,才满意地停下,这样子,才像是流浪猫啊。   越到中午,柳舒茵越紧张,她隔着围墙跟大狗说话,在隐约见到人影朝这边过来的时候,她让大狗不要发出声音,自己蹲在围墙角落等那个人影走过来。   然而那人影走近了,她才看清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她在草丛中看着那大爷慢悠悠地走过,慢慢地呼出一口气来,她垂着脑袋,听大狗在围墙里小声地问:“现在能讲话了吗?”   “能啦,能讲话。”柳舒茵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我听见我主人的脚步声了。”大狗忽然说。   柳舒茵竖起耳朵,抬起脑袋往小路那边看去,没见到王争的人影,“你真的听到了吗?”   “听到了,正往这边跑呢。”大狗嘟囔道。   “啊、”柳舒茵紧张起来,她睁圆眼睛,努力看着那个方向,过了一会儿,她果然看见了有人过来,然而她看见来人的脸时,整只猫都僵在了原地。   闷、闷葫芦??   他怎么回来了?他……他手里牵的……是只狗吧?   她离开后,他居然这么快就养了一只狗吗?   柳舒茵胸口闷了起来,鼻子一酸,眼眶又湿了起来。   真是的,怎么能这样?!她才离开多久,他就迫不及待地养了另外的宠物,果然,果然他根本就不在意她,她之前还以为他会去找她,就算没有去找,也暂时不会去养别的宠物,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他居然马上就养了别的宠物!   柳舒茵胸口抽动,见他们往这边跑过来,吐出一口气,趴了下来,两只爪子遮住了脑袋。   眼不见心不烦,她不去看就好了,不去看就好了,本来就不应该对他抱有什么期待的,就算心里难受死了,她也不要让王争养了,跟了王争,天天看叶鸣舟去遛那条狗吗!她才不要那样!   柳舒茵脑子混乱起来,心里也闷闷的难受,这个时候,她耳朵动了动,听见那狗的喘息声离她越来越近。   柳舒茵屏住呼吸,爪子紧紧扣着脑袋,等他们走过去她就跑,她这下也不理智了,完全打消了要跟王争的主意。   她正想着到到底是再找人,还是花些时间去找宠物店,身边就炸起一串犬吠声,原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狗已经悄悄地来到了她身边,非常有针对性地对她狂吠。   柳舒茵被它吓得松开了爪子,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离她非常近的狗嘴,那嘴龇着一口尖牙,嘴边吧嗒吧嗒地在滴口水,似乎下一秒就要咬上来一般,柳舒茵近距离看着这副恐怖都画面,吓得整只猫都僵在了原地,她呆呆地看着那副狗嘴,都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她想跑,但是四肢都软了,没办法移动分毫。   “阿布,回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唤回了柳舒茵的神智,那狗嘴也因为被男人拽着项圈,使它远离了柳舒茵。   柳舒茵一节节地抬起脑袋,一张满是汗水的冷峻脸孔映入她的眼底。   她在看着他的同时,他也在看她。   时间好像忽然静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柳舒茵:负心汉! 老叶:??? 渣金一直清醒不过来……睡过了早上,睡过了下午……哈哈哈哈哈(心虚擦汗 讲个鬼故事,这是昨天的……今天的晚上写吧……诶 修改了一下哈哈哈哈哈哈哈   ☆、NO.28我养你    “你们也跑得太快了!”王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同为男人, 他的体质远不如叶鸣舟和那条狗,他站到叶鸣舟身边, 也看见了蹲在草丛里的猫, “……啊,这是?”   他没有说下去, 这明显不是叶鸣舟的那只猫啊。   “走吧, 回去,我请你吃饭。”王争拍拍叶鸣舟的肩头,说。   叶鸣舟手里拽的那条狼狗冲柳舒茵低吼着, 龇起了满嘴的尖牙,柳舒茵的目光从叶鸣舟的脸上收回来, 落到了那只狗身上, 四肢终于有了些力气,她往后退了几步,最后看了一眼盯着她不动的闷葫芦一眼, 转身钻进草丛里跑了。   那只狼狗见她跑了,想追,但项圈被叶鸣舟紧紧地拽住,动弹不得, 只能在原地呜呜地甩尾巴。   “汪汪汪!”围墙里大狗叫了起来,吸引了王争的注意力,“得赶紧去喂毛毛吃饭了,叶哥你赶紧过来哈, 别跟我客气,中午给你做好吃的下午接着找。”   说着,他先走一步,将院子的门打开了。   就在他开门的一瞬间,院子里的大狗似乎早有预谋,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他身边飞蹿了出去。   “卧槽毛毛你跑什么!”王争急忙转身,追在大狗的身后跑了出来,“叶哥帮我拦住毛毛!!!”   然而叶鸣舟并没有动,他看着那只大金毛朝那只猫跑掉的方向追了过去。   “它这是,这是反了!!”王争一边叫着,一边追了上去。   叶鸣舟站在原地,他松开了拽着那只大狼狗项圈的手,转身靠在围墙上,摸出一根烟点燃咬在嘴里,只吸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   他捏着那根烟,丢到地上,踩灭。   “嗷呜!”狼狗一直朝那猫跑掉的方向张望,一副想追又顾忌叶鸣舟不敢追的样子。   叶鸣舟伸手拽着它的链子,站直身子,“走吧。”他低声说。   *   柳舒茵没跑多远,她跑到了王争家过去几栋房子前头,就没有再跑了。   她靠着墙坐了下来,心口还跳得厉害,脑子也乱糟糟的,她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地吐气,尽量让自己放松。   “汪!”后面传来了大狗呼唤她的声音,柳舒茵没有出去,她伸着爪子揉弄了一下被液体打湿的毛发,紧绷着身体往墙壁更贴进了几分。   “欢喜妹妹,你为什么要跑?”大狗即使没有看见猫,但那气味却瞒不了他,他站在离猫很近的地方,也不再靠近,明明是一只大狗,但这个时候,他说话的声音却含了些委屈,“你明明说要陪我的,为什么要跑?”   柳舒茵呼出一口气,脑袋靠在墙上小声地说:“王争看上去不喜欢我,他不可能养我的。”   就算他要养,她也不让他养了,她要走!反正闷葫芦已经有了新宠,把她忘到九霄云外了,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柳舒茵承认她嫉妒了,又嫉妒又委屈,她感觉被闷葫芦背叛了,她那么珍惜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却随随便便地在她走后养了新的宠物,换老婆也没有这么快!   “他不养你我养你!”大狗听了她的话,急切地说。   柳舒茵听着,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什么啊,说这种话的,居然是大狗,“你要怎么养我?”虽然极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些许的哭腔。   大狗认真地说:“只要有我吃的,就有你一口,我的窝也够大,你给我的布娃娃还在,你能抱着它一起睡觉,我睡相很好的,不会乱蹬乱踢…………”他一项一项地说着,声音低了下来,带上了哀求,“不要走好吗?明明之前在一起那么开心,为什么要走?”   “我也不想走、”柳舒茵抽泣着打了一个嗝,“他们都不认识我,叶鸣舟还放狗吼我!”   大狗刚想说什么,王争追了上来,“毛毛!赶紧跟我回去!!!”   “汪!!”大狗叫了一声,拔腿就想跑,王争一个飞扑,抱住了大狗的后腿,“你皮痒了是吧!还想跑?!”   “汪汪汪!!”大狗对柳舒茵的方向使劲叫了起来,“欢喜妹妹,一定要回来,王争不养你我养你!我养得起你!”   “瞎叫啥!赶紧住嘴,整得好像我虐待你一样!”王争气死,拽着大狗的项圈就将它往家的方向拉。   “呜呜汪……”大狗四肢抵着地,负隅顽抗。   “我操,你你你,气死老子了!你干啥呢?你也发情了??”王争气死,“赶紧回家,这边没妹子!别瞎嚎!”   “毛毛哥,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柳舒茵小声地出口,在气头上的王争并没有注意那小到不能再小的猫叫声,倒是大狗,听见后,慢慢地放弃了挣扎,“汪汪!”一定要回来,我等你啊!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某个方向,就被王争给拖了回去。   柳舒茵在原地发了许久的呆,平缓了心情,才慢慢站了起来。   刚才被那狗吓得,到现在腿还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想了一下之前和闷葫芦对上的情景,那个时候,闷葫芦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她换了一身皮,他也不认识自己啦,而且还养了新的宠物,就算王争养了她,她能接受闷葫芦那种陌生的目光吗?   跟那样的闷葫芦对上,每一天都是煎熬吧?   有多想不开才会有刚才那种打算,柳舒茵甩甩脑袋,把眼泪憋回去了。   别哭了,柳舒茵,你总是这样,老是哭,哭又不能解决问题,坚强一点,他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没了这一个,还能有下一个,没啥大不了的。   对,没啥大不了的。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和王争家相反的地方走去。   抱歉啦毛毛哥,虽然你说的话很诱人,但我反悔啦,抱歉。   柳舒茵在心里这么说着,心脏隐隐作痛。   她垂头丧气地走到那条小路上,正盘算着未来怎么办,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欢喜。”这是在叫她的名字。   柳舒茵僵住,她停住脚步,扭头看去,是叶鸣舟,他手里还拽着那条蠢蠢欲动想冲她扑过来的狼狗。   他在叫谁?这里又没那只暹罗,他这又是在叫谁?   这个名字是已经给了那条狗了吗?柳舒茵想到这个,心里一阵钝痛,哈,真是的,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她转回脑袋,快步朝前面走去。   她还是离得越远越好好了!让他和他的“欢喜”   相亲相爱好了!!   柳舒茵憋着一股气,只想赶紧远离他,没想到没跑多远,她就感觉身后一阵发凉,她禁不住回头望去,就看见那只狼狗张着血盆大口冲她跑了过来!   她忍不住抬头朝叶鸣舟看去,距离隔得远,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站在原地看着那狗朝她冲过来的样子非常刺眼!   柳舒茵咬着牙,猛地回头,用更快的速度朝前跑去,然而她终究不是很习惯用猫的身体奔跑,那狼狗又跑得那样快,很快她就被它追上了,她吓得爪子都软掉了,速度一慢下来,更是被它堵得无路可去。   那狗张着血盆大口冲到她前头将她的去路堵住了,“嗷呜!”狼狗呲着牙,眼神凶狠地看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一步步朝她走过来,柳舒茵四肢软绵绵的,想转头跑,却一时不听她使唤,她看着狼狗那脸,“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哭声本来还含在喉咙里,然而随着狼狗的靠近,瞬间大了起来,变得撕心裂肺,“喵嗷!哇嗷!”她自暴自弃地坐到地上,身子一抽一耸地配合着她的哭声,反倒吓得狼狗后退了一步。   “别哭啊!”狼狗说话的声音还有些稚嫩,是个清脆的少年音,“我是人民警犬,为国家服务,为人民服务,你没犯事我又不咬你,咬你要挨批评的。”   柳舒茵耳朵动了动,微微有些惊讶地睁开了一些哭的眯起来的眼睛,瞧它,“可是、可是你吓我!”她哭声更大了,听在人耳朵里,简直就是撕心裂肺都形容不了的魔音。   “没吓你,是你自己胆子小。”狼狗说。   柳舒茵不管它说什么,哭声都没有一丁点的减弱,这也是有了发泄的意思。   “你哭啥啊,有啥好哭的,又没咬你。”顿了顿,狼狗哄道:“好了,别哭啦,你看你这么脏,哭了以后脸更脏了,明明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把脸哭花了可就没人喜欢你了。”   “要你管!”狼狗说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处,“不要、谁喜欢我!反正没人喜欢我!”   她睁开泪眼婆娑的眼睛,恨恨地盯着眼前收敛了凶相的狼狗,“你别拦我,让我走!”   “不行啊,那个衰头让我堵你,不让你走。”狼狗低下脑袋,对她小声说,“好啦,衰头过来了。”   衰头?柳舒茵抬眼见这狼狗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慢慢扭头,跟它一起往后看过去,是叶鸣舟。   他沉默着走过来,在她身后极近的地方站定,柳舒茵抽泣着扭过了脑袋,爪子撑在地上,勉强地站了起来,“你走开啊,别拦我…………”   她话还没说完,叶鸣舟的手就盖了过来,将她盖了个满头满脸,就跟以前一样,手指指腹擦着她的脸颊,“欢喜、”他低声叫了一声,伴随着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气,“回家吧。”   柳舒茵抽泣的声音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她伸着爪子,按住了他摩擦自己脸颊的手指,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欢喜…………是在叫她?   在叫她…………?怎么可能,她明明不是那只暹罗猫,他为什么会叫她欢喜?   他认出她了?不不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他不可能认出来的,她现在根本就是另一个品种了啊,他是有多眼瞎才会把两个完全不同的猫当成一样……   ……难道她是代替品?   柳舒茵糊涂了,一时之间也没反应。   叶鸣舟将它抱了起来,也不顾她浑身脏兮兮的将她搂进了怀里。   一股男人特有的浓厚气息钻进了她的鼻子里,让她回过了神,他身上还有汗湿,胸前也湿了一块,味道却不难闻,反而有那么点……好闻,柳舒茵垂下眼睛,最后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她那张脸上已经湿得不能再湿,她没想到猫的泪腺也是这么发达的。   不可否认的是,叶鸣舟抱着她,浑身被他坚硬滚烫的胸膛和手臂包围,她那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好像烟消云散了,还有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叶鸣舟抱她回到了屋子里,那屋子里头她的那些东西还维持着她走之前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那狼狗跟他一起进了屋,叶鸣舟将柳舒茵放到地上,安抚似地轻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就起身走到餐桌旁边,弯腰从底下拉出一个麻袋,朝一个铁盆里倒了满满的狗粮,狼狗“呜”了一声,跑过去埋首吃了起来。   叶鸣舟还伸手从它的脖子往下,摸到了尾巴根那块儿。   柳舒茵看着,心里又难受了起来,她撇开脑袋,不想看这样其乐融融的投食画面。   叶鸣舟喂了狗,就转身进了浴室,柳舒茵看着闯进她视线的叶鸣舟消失在浴室门口,随之而来的,是放水的声音。   柳舒茵蹲坐着,低下头看着木质地板的纹理,眼泪又吧嗒吧嗒地涌出来掉在地板上。   不知道是为叶鸣舟捡了她哭,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说不出来却用身体来体会至深的缘由哭。   “你怎么总是哭哭啼啼的。”那狼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蹭了过来,那张有些可怕的脸凑到离柳舒茵极近的地方,她都能感觉它喷出来的热气,“你别管。”她小声地嘟囔着,伸爪子擦了一下脸。   “你别擦了,这脸越擦越脏。”狼狗说。   “你走开啊!你真讨厌!”柳舒茵音量提高了几分,抬起脑袋冲它叫道。   “好,我走,我也不想管你,你哭的话别发出声音,我吃饭呢。”狼狗说。   柳舒茵恨恨地看了它一眼,又低下了脑袋。   这个时候叶鸣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起来,将她带到浴室里,放进已经调好温水的盆里,开始给她洗澡。   柳舒茵用力地看着身下的脸盆,心想,这是她洗澡的盆,叶鸣舟他居然给别的猫用!   她可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吃自己的醋,现在跑,她又该死的舍不得,不跑留在这里又泛堵!   柳舒茵憋着一口气,伸爪子朝水面一拍,水溅了出来,溅了叶鸣舟一腿。   叶鸣舟揉搓她脊背的动作顿住了,柳舒茵站起来,爪子勾着盆边缘,就要爬出去,他反应过来,将她按住,抱回到了盆中间。   柳舒茵不想配合他,就使劲捣乱,身上的沐浴露不仅蹭了他一身,盆里的温水也被她折腾得泼出了大半。   叶鸣舟单手将她抱起来,重新换了水,硬是将她洗了个干净。   这期间,她也没敢挠他,虽然恼他,气他,她也没有对他动爪子,她现在对叶鸣舟的印象,还是节俭的要命的家伙,要是挠到他,舍不得去打狂犬疫苗,最后得狂犬病怎么办,一想到这个,即使心里再委屈,她都好好地收起爪子,不敢和他的皮肤直接接触。   他将她用毛巾擦了擦,柳舒茵注意到他用的毛巾也是之前给她擦的。   再闹腾,她也没了力气,她饿死了,不仅是因为饿,还因为她使劲闹,叶鸣舟都没反应的样子,让她感到了泄气。 作者有话要说:  biu补完了,粗长吧233333今天的也算进去了哈哈哈哈(挺胸 渣金:不好意思这里是大金毛的专场qaq 大狗:汪!   ☆、NO.29回来   重新回来, 柳舒茵的心情已经变了, 她看着叶鸣舟给她倒的一大盆猫粮,恨恨地想, 当哪只猫都能吃这么多吗!   虽然别扭, 但是她还是去吃了,她肚子已经很饿了, 再别扭, 饥肠辘辘的肚子也受不了了。   叶鸣舟坐在饭桌旁边看着她,伸手摸了摸身边狼狗的狗头,“明天回去。”他的目光还在猫身上, 这话却是对狗说的。   狼狗“呜嗷”了一声作为回应。   柳舒茵抬眼看了他们一眼,恨恨地继续吃, 猫粮在她嘴里吃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跟那狗倒很多话啊?她刚来的时候, 屁都不打一个!讨厌死了!   不知不觉,她就吃掉了一大半的猫粮,再要继续吃的时候, 她却没了胃口,她看着叶鸣舟的手还放在那狗的背上,心里咕噜咕噜地冒起了酸泡。   她吐掉嘴里的猫粮,喝了些水, 就跑到了那个放杂物的房间。   这里放了挺多东西,很多东西都落了灰,柳舒茵爬上了已经少了好几袋的猫粮堆上,尾巴圈在身边, 闭眼打算睡觉。   睡着睡着,狼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柳舒茵本来忍着不想去理它,但它那热乎乎的口水滴到她鼻子上的时候,她就再也忍不下去了,“你神经病啊!你干嘛啊!”   狼狗吐着舌头看她,“那个,我明天就要回去啦,我想问你一件事。”   柳舒茵听了它的话,愣了一下,“你回去?去哪儿?”   狼狗:“都说了我是警犬啦,当然是回警局了。”   柳舒茵之前一直没仔细听它说话,自顾自地认为它是叶鸣舟的新宠物,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你和叶鸣舟什么关系?”   狼狗舔舔嘴唇,“你说的是衰头?”   柳舒茵想起来它之前也叫叶鸣舟衰头,就点了点头,“是他。”   狼狗说:“没啥关系,以前同事吧,不过他走的时候,我才三个月,听说过他的事情。”   柳舒茵从他这句话里,琢磨出了点什么来,“闷葫芦是……警察?”她说出这个词的时候,自己倒激动的不行,“是不是?”她抬起那双碧绿的眼睛,期盼地盯着狼狗。   狼狗摇头,“现在不是咯。”   “为啥不是了?发生什么了吗?”柳舒茵失望地趴了回去,想来也是,现在闷葫芦就是一个普通的店老板,跟警察什么的应该没什么关系了。   狼狗摇头,“我听训导员聊天说过,不过那个时候没怎么在意,没记住。”   “好吧。”柳舒茵下巴垫在爪子上,有气无力,“你想问我什么事?”   “你也知道,那衰头把我借来,就是为了找你…………”狼狗话还没说完,柳舒茵打断他,“你说什么?”她跳了起来,两双碧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闷葫芦借你是来找我的?”   “对啊、”狼狗爪子蹭着地,脑袋低了下来,“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你身上的味道,有猫身上那种特有的、唔,大概是骚气?反正蛮独特的,又有人的那种,说不出来,大概是人气?我找了你三天,本来我没这么柴的,都是你身上的气息太乱了,我才分不清,你这个是为什么啊?”   柳舒茵心里因为狼狗那一句就是为了找她泛起了无数的甜意,她小声地说:“不告诉你。”   “…………”狼狗冲她呲牙,“不告诉我?”   柳舒茵看着它那有些吓人的脸,心里却已经不怕了,“不告诉你。”她重复了一遍,冲它笑了起来。   狼狗瞪着她,沉默了半响,才说:“不说就不说,哼!行了,你睡觉吧!”它昂首阔步地离开了房间。   柳舒茵重新趴了回去,心里还甜得很,甜得理智都飞走了,只顾着傻笑。   “那衰头把我借来,就是为了找你……”   就是为了找你,为了找你,看来闷葫芦他找过自己,他找过她,还特地去借了警犬!借了警犬来找她!   柳舒茵在猫粮袋子打了几个滚,眼睛都傻笑得眯了起来,然而理智回归,她忽然想起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她现在明明已经是美短了啊……   闷葫芦怎么会觉得自己就是之前的暹罗猫?   这个问题一旦出来了,她觉得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结果,闷葫芦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会把完全不同品种的猫当成是一只?而且她现在还是幼猫,三四个月的样子,暹罗那会儿,已经长得跟大猫一样了啊,他抱都是抱了个满怀,现在的她,只占他怀里不大的位置,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当成一只啊?他又不笨!   柳舒茵想到这些,又郁闷起来。   她发现完全看不懂闷葫芦,搞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看找不到她,干脆就把她抱回来了?   …………好吧,又回到原处了,她伸出指甲,在猫粮袋子上磨了磨,又戳了戳,既然自己想不明白,就去看看他到底什么态度吧!柳舒茵收拾了心情,从猫粮袋子上跳了下去,往客厅里跑。   客厅里的闷葫芦已经不在,虚掩的浴室门内有隐约的水声,柳舒茵跑到浴室门口,脑袋正要往那门缝里探,看闷葫芦做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了那种狼狗的声音,“你干什么啊?”   柳舒茵僵住,头也不回地小声道:“你别管!”   “你这么偷偷摸摸的,我还能不管?”狼狗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就站在了柳舒茵身后极近的地方。   “你真讨厌,我哪里偷偷摸摸了!我是光明正大好吗!”柳舒茵扭头看它,小声道:“你别打扰我!”   狼狗蹲坐下来,脊背挺直,“我看着你。”   柳舒茵气死,这又不是它家,搞得她跟个小偷一样的,她伸出爪子,用力一拍门,将本来就虚掩的门给推开了。   “你看着,我光明正大进去的!”柳舒茵恨恨地说,晃了一下尾巴,就这么走了进去。   浴室里的叶鸣舟除了洗澡还能干什么,柳舒茵怕看到啥不该看的东西,就一直低着头,她进来才不是为了看他什么,如果看了他什么,她跟流氓有啥区别!   她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叶鸣舟赤、裸的脚,当然,裤子是穿着的,她抬眼一看,原来不是在洗澡,而是在洗衣服。   叶鸣舟从她推门,到低着脑袋进来都看了个一清二楚,手里的动作早就已经停了,搁在膝盖上的手指正嘀嗒嘀嗒地往地上滴水。   柳舒茵的目光在他英挺的脸上滑动,最后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她能感觉他正在看她,但她没敢跟他对视,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种时候,有了一丝退缩。   她好想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有些怕知道答案,不过她也问不了吧,现在是只猫,又怎么能问他这些事情。   柳舒茵想起之前他对她喊的“欢喜”,之前以为是对他养的宠物的统一称呼,但那狼狗的名字,她也想起来了,他去拽它项圈的时候,是叫了“阿布”的,阿布一开始又是他从警局借来找她的…………脑子全乱了,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欢喜。”叶鸣舟忽然说话,他的声音依然有些沙哑,但比之前好多了,至少没有那种很少说话又突然说话才有的艰涩感。   柳舒茵一顿,视线飘开,落到了不远处那花洒蓬头上面,眼神之用力,仿佛要把它盯出一朵花来。   “回来,就别走了。”他说。   柳舒茵愣愣地移回了视线,目光与他的对上,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即使在这样的白天,也能这样黑,一点光线都透不进去的样子,因而显得冷峻严肃,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也是这么认真,柳舒茵后退几步,拔、掉似乎被他双眸吸住的目光,低下了脑袋。   他到底、到底在说什么啊!他是已经认出她了吗?不然为什么说回来?   柳舒茵的心脏用着前所未有的频率跳动了起来,脸颊的温度也升高到好像能烧掉她脸颊上毛发的程度。   她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可能是兴奋?激动?还是别的什么?   她不明白,但这个时候,她的思路前所未有的开广,她心底的天平已经慢慢地向他认出了她那边倾斜。   那么多的事情,是巧合吗?一开始他叫她的名字,让那狼狗堵她,把她抓回来,给她洗澡,给她倒和往常一样份量的猫粮,都是觉得她是那只暹罗才会做的啊…………   至于为什么相信,柳舒茵还想不出合理的答案,但闷葫芦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上一只宠物跑了没多久,就养新的猫,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对别的猫叫她的名字,他不是那种人啊!   亏她还觉得自己了解他,遇到这个事,就自顾自地把他打成喜新忘旧的人。   他肯定认出她来了!   柳舒茵心脏还跳得厉害,他肯定认出她来了,为什么会认出来她不知道,就像她了解的闷葫芦那样,他不是那种不尊重自己宠物的人,他的性子就是这样,也只有他认出她来这个解释啊!   柳舒茵伸出爪子在地上蹭了蹭,重新抬起脑袋朝闷葫芦脸上看去,“喵……”她轻轻地叫了一声,目光与他黑色的眼睛对上,“喵、”她又叫了一声,好像只是想打破这样沉默的气氛。   叶鸣舟伸出那只湿漉漉的手,轻轻地碰了碰柳舒茵的粉嫩的鼻子,又因为手指的水迹,而握起了手指,收了回去。   “在这儿,随便你。”   “这里是你家。”   他的声音格外低沉,眸光微动,竟也显出了那么几分浅淡的温情。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叶:回来了就别老是整有的没的,安心给老子呆着,老子养你! ps.修得抓狂!不过总算修好了……哈哈哈   ☆、NO.30男色(一更)   晚上, 柳舒茵趴在猫爬架上, 歪侧着脑袋,看王争跟闷葫芦吃饭。   王争和叶鸣舟搭起了伙, 叶鸣舟买菜, 他过来做饭,叶鸣舟手艺不行, 他倒是很精通, 什么菜都做得不错,即使柳舒茵吃不着,她也能闻到那个香味。   “叶哥, 你怎么把这猫捡回来了?”王争扒着饭,目光落到了趴在猫爬架上的猫, 忽然问。   叶鸣舟看了他一眼, “食不语。”   王争才不管什么食不语,带回来新猫,那只暹罗不要了?“你不找你家猫了?”   叶鸣舟没说话。   王争看他, “真不找了?”   “回来了。”   王争愣住了,“你说什么?”   叶鸣舟丢下这句话,自顾自地扒饭,不再开口。   柳舒茵抬起脑袋, 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的脸,又按耐着垂下了脑袋,抵在了交叠的双爪上,只是眼睛仍然盯着他的脸不放。   “什么回来了?猫?我没看见它啊?”王争饭也不吃了, 在屋子里四处张望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不说话了。   叶鸣舟吃完了饭,放下了碗筷,王争匆匆地扒完了自己碗里的饭,将碗筷收拢了,起身,“碗就交给你了,我回去了。”   叶鸣舟点头,王争拿了手机,出了叶鸣舟的家门。   叶鸣舟端了碗筷进了厨房,柳舒茵从猫爬架上下来,几下跑到了饭桌旁边,她跳到了桌子上,“呜”了一声,赞叹,这桌子菜倒是很丰盛,有排骨有汤的,“你不会想偷吃吧?”背后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声音。   柳舒茵回头一看,果然是阿布,“没有啊,我就看看。”她小声地说。   阿布说:“既然你也没事做,来玩游戏吧?”   柳舒茵从桌子上跳下来,看它,“你想玩什么?”   阿布说:“我从屋子里找到这个球。”它爪子下按着那个钢圈球,稍稍用力一推,推到了柳舒茵脚边,“我把球踢出去,你给我捡回来,那个时候,我会奖赏你。”   “…………”柳舒茵低头看了看那个小球,说:“要不我把球踢出去,你捡回来吧?”   阿布呲牙,“你这么小,能踢多远?”   “这屋子也没多大啊。”   阿布想了想,“不行,还是得我来踢。”   柳舒茵看了看它的脸,“好吧,你来。”就陪它玩吧,反正明天它就要走了。   阿布舔了舔嘴唇,爪子将那球扒拉过来,按在爪子下,“看好了。”它说完,就用力将那球踢了出去。   那钢球撞到了客厅一头的墙壁又弹回来一段距离,柳舒茵小跑过去,没一会儿就把球叼了过来,她放下球,说:“这地方太小了,不好玩的。”   阿布却说:“我觉得挺好玩的。”他按住小球,又把它踢了出去,“去捡回来吧!小猫!”他的情绪似乎高涨了起来。   柳舒茵看了它一眼,追着那球过去,没一会儿又将它叼了回来,“你说还要奖赏我的,奖赏呢?”   满脸凶相的狼狗低头瞧她,想了想,“你过来。”   柳舒茵看着他袒露的尖牙,心想它不会是要给自己来一下吧?想的有些可怖,不过她还是凑了过去,“你要干什么?”她问。   阿布没说话,卷着舌头用湿答答的口水给她洗了个脸,“你很不错,不过还需要继续努力,你速度有些慢,下次快点。”   柳舒茵呆呆地看着它的嘴,很快回过神来,“你你你……!”她口结起来。   “你什么你?”阿布奇怪地看她,“再来。”他按着那球,将它踢了出去。   “我不玩了…………”柳舒茵的脸上还湿湿的,狼狗的口水将她脸上的猫都沾湿纠成了一片,柳舒茵跑过狼狗身边,跑进了浴室,用水盆里的水,用力地洗了个脸。   狼狗走到浴室门口看她,“你做什么洗脸?”   柳舒茵洗得差不多了,脸上没口水那种粘腻的感觉了,才停了下来,“你做什么舔我?”   “这是奖赏,你不是要吗?”狼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算了,不玩就不玩,我自己玩。”   它说完这句话,就跑开了。   柳舒茵用爪子蹭掉了自己脸上的水,走到浴室门口,看着那只狼狗将球踢出去,自己追上去叼回原地,又踢出去,又叼回来。   柳舒茵很少听见狼狗嚎叫,可能天气热了,它吐舌喘气时间居多,她其实对狗是很有好感的,但对这只狼狗,可能是一开始就吓了她,长得又凶神恶煞的,她对它反而有些距离感,因为心里那只有自己知道的别扭,对它还稍微有些敌意,不过在说开了,那种敌意已经没了,只不过还别扭着,之前对它的态度有些差呢,她反思起来。   还是陪它玩吧,毕竟它明天就走了。   柳舒茵想到这里,走过去冲它说:“我要玩。”   狼狗刚捡了球回来,听了她的话,鼻子喷出一股热气,“刚才说不玩,现在又说要玩,这球给你,你自个玩吧。”它说完,将球踢到柳舒茵身边,昂首阔步地走到一个角落趴下了。   “…………”柳舒茵低头看着这小球,又看看正在盯着她的狼狗,站着没动,“你怎么不玩了?”   狼狗说:“地方是太小了,不好玩,算了,这个游戏,要去草地玩,不弹,丢多远是多远,这儿还给我来个反弹,这是在作弊。”他头头是道的样子让柳舒茵笑了,“作弊?你说说谁作弊啊?”   狼狗喷了一口气,“这球作弊。”   柳舒茵哈哈地笑得不行,“你真好玩!”   狼狗斜了她一眼,“你也很好玩,白天老是哭,晚上倒笑嘻嘻起来了?”   柳舒茵刚想说话,叶鸣舟从厨房出来,她闭上了嘴,眼睛只顾着去看叶鸣舟了,她看着他将桌子上的菜放到了冰箱,夏天的夜晚也是那么热,比白天更闷些,他只是去厨房洗了个碗,身上就已经汗湿了一些。   叶鸣舟低头看了她一眼,脚步绕过她,去了放杂物的那个房间里,乒乒乓乓了好一会儿,柳舒茵就看见他拎了一个扇壳已经绣红了的电风扇出来,电风扇上面落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他拿了螺丝刀,将那电风扇拆了,用抹布擦了个干净,重新装好,拎到了沙发旁边,拿了个椅子垫着放好,插上电试了试,还是能用的,风还很大。   柳舒茵看着叶鸣舟,做完这些事他已经满头大汗了,汗水顺着他脸颊的弧度滑落,滴到木质的地板上,汇聚成了一小洼水迹,柳舒茵正看得入了神,叶鸣舟忽然扯起T恤的衣摆擦了擦汗,那古铜色满是腹肌的腹部就这么直直地撞进了柳舒茵的眼睛。   “喵!”她下意识地伸爪子捂住了眼睛,再睁眼,朝叶鸣舟看过去,这一看,她愣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叶鸣舟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她身上,柳舒茵看过去正好碰上他深邃的目光,她能感觉到叶鸣舟的眼神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叶鸣舟几步走过来,将她抱了起来。   她在叶鸣舟手掌间显得越发娇小,他抱她的力气也很轻,他带她走到沙发上坐下,顺便打开了电视。   叶鸣舟其实不爱看电视,他古板地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尤其是电视剧之类,他摸到遥控器,低垂下视线,用高度问题,能清晰地看见怀里猫咪的脸,那双漂亮的碧绿眼睛因为迎着屏幕而显得格外晶亮,那显然是一张期待的脸孔,叶鸣舟手指握拳,又松开,换了一只手拿遥控器,将所有的频道都按了个遍,最后在一个频道上停下。   他低头看着腿上这只浑身披着淡灰条纹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猫用着端正的姿态蹲坐在他身上,那根尾巴在身后高高地翘了翘,又垂下来围绕在了身边。   显然她看得津津有味。   叶鸣舟冷静沉重的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一丝轻松,他伸出手指,挠了挠腿上猫咪的下巴,她没有反应,那双碧绿的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   叶鸣舟又接着挠了挠,猫大概是嫌他烦了,伸爪子拍开了他的手指。   他收回手指,唇边泛开了一丝淡淡的笑来。   柳舒茵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个电视剧,她不知道为什么叶鸣舟会在这个频道上停下,不过真的很合她的心意,她很喜欢看电视剧,尤其喜欢看的有着精致脸孔的演员演。   她在大屏幕上的喜好,仍然是漂亮精致的少年或者青年,现实的喜好却已经变了,变得喜欢那种,有着古铜色皮肤,胸膛滚烫,能给她宽阔的怀抱和安全感的家伙,柳舒茵伸爪子蹭了蹭自己的脸,感受到背后叶鸣舟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喜滋滋地笑起来。   不管怎么说,能和他再次在一起,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啦!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叶把美短带回来,并没有确定它是女主,只是慢慢确定的……这样子……敏锐直觉的男人运气不会差哈哈哈(擦汗 还有一更……嘛   ☆、NO.31迷人眼(二更)   第二天, 叶鸣舟一大早就带阿布走了, 那一袋子狗粮也被他带走,整个屋子里狼狗的痕迹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柳舒茵晚上失眠了, 白天醒不过来, 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一点多。   她伸了个懒腰, 从猫窝里出来, 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就已经模模糊糊地走到了放猫粮的地方,她无意识地呻、吟了几句, 稍微清醒了些,她低头看了一眼倒得满尖尖的猫粮, 转身跑到浴室里好好地洗了把脸, 漱了个口。   做猫在日常生活上还是有些不方便,不过现在柳舒茵现在也习惯了。   她回去把猫粮吃了个干净,就打开电视, 窝在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中午太阳大,屋子里闷得很,柳舒茵蹭到风扇的位置,将风扇打开了。   凉快, 柳舒茵嘴边的胡须都被吹得乱颤,不过真的是凉快,舒服。   她半躺在沙发上,可能是吃饱了的缘故, 没多久她又困了起来,眼睛一阖,又这么睡了过去。   对面的电视屏幕闪了闪,忽然黑屏了,她没看见她眼前的美短卡牌牌面变成了红色,下面的说明也从蓝色变成了红色的赤字,内容也变了,如果她醒着,能看见那红字是:使用者十八岁开始要通过测试再使用此宠物卡牌,此宠物卡牌致力于成为能给青少年使用者带来愉快体验的最佳卡牌,十八岁之后的成年人使用此牌有限制。   这几行红字下,是另外一个说明:使用者距离十八岁还有11天,到期此卡牌失效,请注意时间。   红牌并没有很持久,过了半个小时就消失了,恢复了澄蓝的界面。   红牌消失的同时,电视也重新亮了起来。   柳舒茵睡眠一向很好,轻易吵不醒她,这么一睡,又睡到了晚上叶鸣舟回来。   叶鸣舟在门口看着被屏幕荧光照亮的客厅,伸手关上了门。   电视里的声音被柳舒茵调得很低,只有絮絮的声音,并不清晰,叶鸣舟打开灯,走过去将电视机关掉了。   柳舒茵是被饿醒的,也是奇怪,她明明一整天都在睡觉,但饿得很快,她看着头顶上的灯光,知道闷葫芦回来了,她爬起来,跳下沙发,跑到厨房里去找他,没找到,又转身去了那个放沙袋的房间。   门跟以前一样没有关,大敞着,柳舒茵走过去,看见他正在做俯卧撑,但是只撑了一只手在地上,另一只手背到了后背上,看样子他弄了很长时间了,下巴一直朝木质的地板上滴水,晕湿了一片暗色的痕迹。   柳舒茵慢慢地走过去,看见他的嘴唇一直动着,似乎在数数。   他抬头看见了她,动作顿了顿,继续动作。   柳舒茵绕着他走了一圈,目光落到他身上,他长腿紧绷着,显得格外修长,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窃窃地笑了,她走到叶鸣舟的顶起的脚掌旁边,他这个时候没有穿鞋。   柳舒茵背对着他,甩动尾巴,用尾巴尖轻扫他的脚掌,只扫了一下,柳舒茵就发现他动作停了下来,还没窃喜,叶鸣舟又当做没事一样继续做着俯卧撑。   柳舒茵扭着脑袋,咬着嘴巴,用着更轻缓的力道,搔弄着他的脚心,她视力挺好,一眼就看见叶鸣舟脚跟和上脚掌有茧,即使挠了也没什么感觉,就把重点放在了脚心,结果弄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反应,这不禁让柳舒茵有些泄气。   过了一会儿,她眼睛一亮,想到了新的办法,两爪子攀上了叶鸣舟的脚后跟,几下就爬上了他的小腿,他穿的裤子还是迷彩裤,质地稍硬,方便攀爬。   柳舒茵从他小腿爬到大腿,这期间他起来下去的幅度变慢了,似乎是怕把柳舒茵从上面给顶下来。   柳舒茵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屁股,发觉他身体猛地一震,不禁笑了起来,她又拍了几下,但叶鸣舟已经没有反应了,柳舒茵看向他汗湿的短发,爪子改拍为摸,摸了一下他的屁股,又按了一下,心里有些奇怪,屁股明明那么软,但闷葫芦这,却是跟他胸口一样,硬邦邦的。   之前的拍没让叶鸣舟动容,但这一下又摸又按的,似乎让他紧张起来了,那只扣在背上的手往下,即使没回头看,都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柳舒茵的爪子,又软又小的爪子。   柳舒茵踩着他的屁股,躺在他背上使劲抽她的爪子,没抽出来。   柳舒茵爬起来,用另一只爪子去拍他的屁股,带着些许的挑衅意味,不仅拍,还又摸又按,还时不时跳一跳,不过她那个重量,对他也起不了威胁。   叶鸣舟没有松开她的爪子,不过他现在也差不多快结束了,他做完最后十个,就起身坐到了地上,原本在他背上的猫,也被他卷到了自己怀里。   柳舒茵没有吭声,她刚才也是忽然起了玩心,胆子也大了,对闷葫芦揩了油,还是揩了又揩,不过他身上,也太硬了…………柳舒茵忽然想,闷葫芦身上,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是软绵绵的,无论是胸膛,还是手臂,还是背,还是大腿小腿,都是硬邦邦的,跟她的很不同,对了,还有肚子,柳舒茵想到这个,扭头看他,反正现在在他怀里,这么近,她摸摸看也没什么吧……?她一边在心里说着没什么,一边飞快地用爪子拍了拍他的小腹,她记得这儿有很多一块块的肌肉,现在拍上去,果然也是硬邦邦的。   好了,他全身都是这样的。柳舒茵心想。   叶鸣舟一只大手盖住了她的脑袋,用拇指指腹在她脸颊轻蹭了几下,“好玩?”   他声音沙哑地问。   柳舒茵捧着他的手指,暗暗点头,好玩。   叶鸣舟的手很烫,也有些濡湿,被他的手掌盖着脑袋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呼出来的气都被他手上的温度给烫高了,柳舒茵从他手掌下钻了出来,踩在他盘起来的脚上,几步就跳出了他的双腿之间。   “喵。”她仰着脖子,朝他叫了一声。   叶鸣舟脸上的汗水滑到下巴上,汇聚成一滴滴汗珠掉落下来,灰色的背心也已经被他身上的汗浸湿,晕暗了一片,这样流着汗水的他,好像更好看了,有一种很烫人的魅力。   柳舒茵呆呆看着他,挪不动眼睛了,周围实在是太热了,她感觉浑身都燥热起来,她感觉叶鸣舟身上也在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灼人的热量,她忍不住后腿了几步,想逃开他身边炽热的温度带,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又好像很吸引她,忍不住凑近几分,好好闻一闻。   她现在心脏跳得厉害极了。   喏,真的完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柳:他哪里都硬 渣金:是的,马赛克也很硬。 叶:………… ps.看,二更!么么哒!爱你们哟!!_(:з」∠)_   ☆、NO.32毛毛哥   现在什么心情, 她还能怎么欺骗自己?她……喜欢上了闷葫芦, 她喜欢他。   她现在的身体,似乎被胸膛里跳动的心脏支配了, 全身都在跟着心脏跳动的节奏在颤动, 她低下了脑袋,咬着牙, 闭上眼睛, 又跳进了他的怀里。   “喵!”她用力地叫了一声,两只爪子抱住了叶鸣舟的手。   叶鸣舟摸了摸她顺滑的脊背,无声地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撒娇?”他轻轻地掐起了她脸颊上的软肉, 又松开,他手指的温度也很高, 粘腻的汗水已经半干, 但还是在她脸上留了些痕迹。   什、什么啊!柳舒茵仰起脑袋,爪子仍抱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叶鸣舟抱起她,起身站了起来, 带她出了房间,到她吃饭的地方才停下,将她放了下来,给她倒了晚饭。   柳舒茵吃完晚饭, 叶鸣舟才去吃饭。   他现在的伙食好了很多,王争时不时地过来给他做饭挣外快,有些时候懒得过来,也会给他做多一倍的饭菜放冰箱, 只要叶鸣舟热一下就行了。   说到这个,一开始王争过来给他做饭,看见冰箱里什么菜都没有,只有满冰箱的鸡蛋,哦对了,还有几颗大蒜,不禁问:“叶哥你这冰箱的鸡蛋,你啥时候吃得完啊?”   叶鸣舟对自己苛刻,但付王争这个做饭的报酬倒很大方,王争一心要让自己的手艺对得起叶鸣舟给他的钱,但冰箱里啥都没有,只有鸡蛋,倒让他犯了愁,开头菜就只有鸡蛋?现在大晚上的也没法去买菜啊。   叶鸣舟之前也是买了菜的,但是自己做全都倒了垃圾桶,也只剩下满冰箱的鸡蛋还坚、挺着,他听见王争的话,头也不回、一本正经地说:“鸡蛋面,西红柿鸡蛋面,蛋炒饭,你看冰箱有什么做什么。”   “可是只有鸡蛋啊大哥……”王争看着那些堆满冰箱的鸡蛋,头一次有一种下不去手的感觉。   “面在厨房。”叶鸣舟说。   王争拿了几个鸡蛋,做了一锅面条,和叶鸣舟吃完,回到自己家还在想一个问题,那么多的鸡蛋到底啥时候能吃完。   柳舒茵看着他吃得好,也松了一口气。   她可一点都不想看见他一直吃同一样的东西。   *   第二天,叶鸣舟带柳舒茵去散步,一起的还有王争和那只大金毛。   王争之前心里一直有些不得劲,总觉得叶鸣舟放弃找猫不说,又带了新猫回来这种行为,有点太快了,反正他不怎么高兴,但今天一早上出来,他没防备,手里的毛毛就冲了出去,跑到叶鸣舟身边,没有冲着叶鸣舟过去,而是舔起了那只看上去胖乎乎软绵绵的小猫,舔得它满脸都是口水,才低低地“嗷呜”出声。   他都不知道毛毛是这么热情好客的狗了,它跟欢喜的关系很好,现在转脸就忘了欢喜,冲那只新来的猫又舔又谄媚地摇尾巴!   好像大家都忘了那只暹罗,就他记得,这种感觉真不好,但他一贯不想去追问叶鸣舟什么,他们两个人关系虽然好,但总隔着什么东西,好像无法能够将疑问的话轻易地出口。   上次在那山上拿到的那些东西,那个手机也确定是他的了,但叶鸣舟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给他重新买了一个市面上刚出的新手机,那个旧手机被他收走了。   啥都不知道的感觉的确不怎么好,但习惯了,好像也没什么,他也只能让自己尽量去忽视叶鸣舟的事情。   “毛毛对这只猫真亲。”王争没话找话,“不过这只你怎么也没有系上牵引绳啊?”   叶鸣舟说:“欢喜不用。”   “啊…………”王争找到了舌头,“这只也叫欢喜?”   “嗯。”叶鸣舟说。   王争沉默下来,忽然哈哈笑着说:“那要是之前那只暹罗回来,怎么分啊?”   叶鸣舟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她就是。”   王争不明白他说的话,但总觉得再问下去,自己怕是要骂他了,于是闭上了嘴巴。   这特么分明就是……替身猫啊,还不带丁点犹豫的,还以为他和那只暹罗猫多有感情呢,不过也难怪,一开始就没给猫取名,他提醒了才给猫取了个欢喜的名字,现在看来,这名字还能传承的呢。   王争心里不得劲的紧,也没心思和叶鸣舟说话了。   倒是底下的一猫一狗,用着呼呼的声音聊天聊得火热。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大狗喜滋滋地说,尾巴在它身后差点要摇断掉。   “毛毛哥,以后我不走好不好?”柳舒茵踢了一块石头,小声地问。   大狗连忙说:“别走了,你主人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走?”   柳舒茵叹了一口气,问:“我骗了他。”   大狗愣住了,“骗?”   柳舒茵说:“其实我不是猫,你知道的。”   大狗摇尾巴的速度慢了下来,它那么聪明,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你是说你因为不是猫,所以才要离开我们?”   “是啊,毛毛哥你能凭借气味来认出我,但是他们,他们只会觉得我是另外一只猫,不过他认出了我。”柳舒茵想了想,继续道:“我不想再走了,想留在这里。”   大狗也想了想,说:“你是人,就做人吧。”顿了顿,“不过那样一点不好,我不能和你说话啦。”   柳舒茵笑了起来,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大狗接着道:“其实我也没关系啦,你说话我都能听懂,只是你听不懂我说的话而已。”   柳舒茵小声地说:“不一定的啦,我还有三个多月才能变回人,到时候过个十天,可能还要做猫。”   “然后你又要走了?”大狗敏锐地问。   柳舒茵也有些发愁,“我不知道。”   她有点想跟叶鸣舟坦白。   叶鸣舟连她换了个品种都接受了,那再接受她是人这件事情,应该不难吧?   如果接受了的话,她就能……就能光明正大的接触他了,以她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不是以猫。   不过,她那么矮小,脸又嫩,他会以为自己是个小孩吧?肯定会跟对待张月和其他那些女会员一样,敬而远之吧?   做猫至少还能跟他时时刻刻在一块儿,做人……她感觉自己没什么机会。   她将这个忧虑跟大狗说了。   大狗显然不是很懂她的心思,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它说:“你是他的猫啊,跟他是家人,你变了个样子,他跟我一样也认出了你,你怎么还想这么多?”   顿了顿,大狗“呜呜”地低下头,小声地说:“要是他不要你,嫌弃你,就到我这儿来,我的房子还给你一半!”它说的房子,是王争给他在院子里盖的木板房,对于它来说,可豪华了!   “哇!真大方!”柳舒茵笑了起来,心情瞬间柔软,“毛毛哥你真好!”   大狗舔了舔她的耳朵,唇角勾出了一个甜甜的笑来,“要开心啊欢喜,我想让你开心!”   柳舒茵看它,也笑了起来,“我现在就很开心啊!”   顿了顿,她声音低了下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毛毛哥我脚痛啦!”小猫的爪子嫩,没走几步就酸了起来。   大狗站住,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对她看了又看,直接趴到了地上,“上来吧。”   它这是怕她够不着爬不上去啊,柳舒茵喜滋滋地笑了起来。   “毛毛!地上脏啊!”王争叫着,就要拉牵引绳,然而还没动手,就看那只美短熟练地攀爬上了大狗的脊背。   “………………”王争张着嘴,忽然熄了火。   叶鸣舟双手插着裤子口袋,站在一边看着猫爬上了金毛的脊背,没说什么。   “他们感情真好。”王争说了一句。   叶鸣舟低声道:“一直都好。”   “………………”今天第一次见面,哪里来的一直,王争心里腹诽道。   柳舒茵的爪子还短,她抱着金毛的脖子,脑袋垫在它松软的毛发上,“毛毛哥,你身上好软啊,还香香的。”   大狗有些哀怨,“王争经常给我洗澡。”   “这还不好啊?我都是一个月洗一次的,脏死了。”   “我不喜欢洗澡。”大狗闷闷地说,“湿乎乎地贴在身上不舒服,也不喜欢那个吹热风的东西一直往我身上招呼。”   “那应该是吹风机吧?吹风机吹毛很快就干了,不像我,洗完澡就一半靠毛巾擦干,一半靠风干。”比如她肚皮,闷葫芦都是给她很快擦几下就结束了,其实他的顾虑,她也知道,上次那件事情是有些尴尬,不过她尴尬也就算了,他尴尬个什么劲呢?   “还行吧。”大狗干巴巴地开口,它实在不喜欢吹风机给它吹毛,热。   柳舒茵又和它说起了她那十天的经历,说到那个害羞胆怯的男孩子熠熠,柳舒茵抱着大狗的脑袋,小声地说:“他的眼睛和你很像呢,都是黑漆漆的,像黑葡萄。”   大狗咂咂嘴,说:“我想吃葡萄了。”   “什么啊,你这个贪吃鬼!”柳舒茵笑。   “葡萄好吃呀。”大狗说。   “啊,我也想吃葡萄了。”柳舒茵也舔了舔嘴巴,说。   大狗笑出了声。   柳舒茵抱着它的脖子,小声地说:“以后请你吃葡萄!”   “嗯。”   “我还有五百块钱,能买很多葡萄!”   “嗯!”   “你还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我以后都买给你吃!”   “我想吃烤鸭、饺子、鸡腿、鱿鱼、肉包子…………”   柳舒茵目瞪口呆:“好多啊,我都记不住了…………”   “哈哈,能记多少就记多少啦。”大狗说。   “嗯!我给你买烤鸭!大鸡腿!”柳舒茵说。   “哈哈哈,谢谢啦。”   一狗一猫都笑了起来,气氛无比和谐,与他们相反的,是叶鸣舟和王争之间的沉默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叶:我是男主??? 渣金:是的………… 老叶:………… ps.本来今天想请假出去玩的,最后还是受不了良心上的谴责,回来更新了……哈哈哈哈哈   ☆、NO.33偷亲   柳舒茵这几天失眠得厉害, 一失眠, 就没由来的焦躁,身体状态也很不好, 没胃口, 也没精神,开始叶鸣舟没有留意, 但回来后, 看见了那本该一扫而空的食盆还有大半满在那儿,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为什么失眠,柳舒茵其实心里很清楚, 想太多了,心里藏着事, 根本没办法好好入睡。   叶鸣舟带她去医院看了, 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医生只说让他多陪陪她。   他买了很多猫罐头,猫零食, 塞满了整整半个冰箱,猫粮也换了新的,柳舒茵倒是挺喜欢吃零食的,但是猫粮还是没什么胃口吃。   叶鸣舟也真的全天都在家陪她了, 王争过来做饭的时候,还疑惑,问他怎么不去上班,叶鸣舟说要休息几天。   柳舒茵也明白他是陪自己, 但其实没那个必要,她只是想太多了,等想明白了,没准就好了。   晚上睡不着,柳舒茵趴在桌子上,脑袋搁在窗台上漫无目的地发呆。   她还在想关于她和闷葫芦的未来,她胆子那么小,但时常会忽然生出来很大的勇气,想着直接坦白就好了,并为此蠢蠢欲动,然而一旦想到后果,她那种大无畏的勇气就像碰到了天敌一般,噗地消失了。   柳舒茵呼出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她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月亮,今天的月亮很圆,柳舒茵看了一眼台历,7月16号,原来已经七月中旬了,时间过得真快。   在这样银白明亮的月光下,柳舒茵能清楚地看见楼下的东西,王争的那个院子,大狗的脑袋显露在那个豪华木屋外面,已经打起了呼噜,看来睡得很香,王争的房间还亮着灯,紫罗兰窗帘遮着窗户隐隐印着他的影子。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看着,又叹了一口气,现在就她和王争没有睡觉了呢。   就在她这么想着没多久,王争的灯也熄灭了。   柳舒茵抬起脑袋,也许是这美好的月色给了她勇气,让她心底又生出了本该让她羞耻的妄想来。   她从桌子上跳了下去,跑到叶鸣舟的房门外,从嗓子里挤出了细细的叫声,终究还是有些胆怯,她的叫声也微弱了不少,但在这样空旷的客厅里,又是显得那么明显清晰。   她只叫了几声,叶鸣舟房间的灯就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线从门缝里泄了出来,照亮了柳舒茵脚下的地板。   没一会儿,叶鸣舟就开了门,他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个时候的他只穿了一条灰色的看起来质地有些硬的短裤,强健笔直的小腿显露在她的眼前,他是光着脚的。   柳舒茵想到他每次跟她散完步回来,都要给她擦脚,一时之间也不敢擅自进去,就这么蹲在门口仰头看他,“喵?”让我进去不?   要是人的她,肯定不会有这么大的勇气这么问,现在不仅敢蹲守,还敢冲他这么说,无非是因为有一层猫咪的面具遮掩着她,这让她少了表面的羞耻心。   因为背对着光,柳舒茵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看见他在看她,她见他不动,胆子瞬间消失了大半,她冲他又叫了一声,随即站起来朝他脚边走了几步,一只爪子搭上了他的脚趾。   叶鸣舟终于动了,他从旁边的衣柜格子里抽了几张卫生纸,半跪下伸手抬起她的爪子,给她擦干净了才抱她进了屋。   叶鸣舟的床不大,也很硬,上面的床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成了竹席,柳舒茵踩在上面,一股凉气瞬间侵入爪子,直达心口,她舒爽地叹了一口气,爪子一软,卧了下来,整个肚皮都贴上了竹席,四肢也无缝贴合,她舒坦得眯起了眼睛。   叶鸣舟坐到了她身边,似乎也没了睡意,他沉默地注视着床上的猫,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柳舒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顾自地在床上打滚,将身下这块地儿躺热了又滚到别的地方去,不知不觉就滚到了叶鸣舟的脚边。   叶鸣舟没有动,柳舒茵这个时候也舒坦着,那些小心思零星地在心底冒着尖,她伸着爪子勾着他的腿,整个身子躺上了他的小腿,眼睛还闭着,没有睁开呢,就一骨碌往他腿下滑,然而就这一下,叶鸣舟猛地挪开小腿急急地托了她一把,吓得她睁开眼一看,原来叶鸣舟腿下边,就是床沿了,她要是那么一滚下去,会结结实实地摔到床下。   一时之间说不出来的尴尬,柳舒茵抱着他的小腿,身子还落在他小腿之间,也没敢抬头看他的脸,她觉得自己有些蠢。   叶鸣舟仍然沉默着,但他表情却松动了,隐隐流露出一抹说不上来的笑意,他弯起了腿,放在床沿的那条腿往里边送了送,将她推到了床中间,“睡觉。”他低声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暖黄色的灯被他关掉了。   柳舒茵感到床隐隐地震动,知道他躺下来了,做了片刻的思想建设,她大着胆子爬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胳膊。   今天晚上倒没那么热,不过他的身上真烫,柳舒茵想着,心底涌上了一股睡意。   她这一晚,没想那么多,竟没多久就睡着了,不过她也醒的早,她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身边的叶鸣舟睡相板直,似乎都没有变换过姿势,他也没有盖被子,只一只手安放在腹部。   柳舒茵一向睡得死,从前都是最晚起来的那一个,现在比叶鸣舟早起了,她心中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下巴垫在了他的肩头,两只碧绿的圆眼睛注视着叶鸣舟的脸。   叶鸣舟的长相其实是属于那种很英挺的类型,五官就跟他这个人一样,很板正,浓眉大眼,嘴唇也丰厚,看上去没有哪儿不好看的,这样的男人,很适合板寸头,要是跟那些精致少年一样留长了头发,有刘海了,反而还很奇怪。   大概是那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柳舒茵觉得他将那些她在电视里见过的男明星都比了过去,没有比他再英武的人了。   柳舒茵这个年纪,一向容易被长得精致美好的异性吸引,之前一直都是,然而现在的她,却想着那些跟女孩子一样精致貌美的男孩,怎么可能会有叶鸣舟身上那种蓬勃的能让人呼吸不过来的灼热感,要是现在的她懂得多一点的话,她会明白那种灼热感叫男性荷尔蒙,这种东西,让他的一个呼吸,他的汗水,他赤、裸在外头的有着鼓胀却并不夸张的肌肉,穿着背心而隐隐凸现出来的腹肌弧线,光着上身只穿一条长裤或者短裤,那有些松垮着的显露出来的腹肌两侧延伸着隐没到裤头里的线条,一个触摸,一个眼神等等,都变成了诱惑柳舒茵的存在。   她的沦陷也不是一夕一朝的事情,而是长久朝夕相对的结果。   柳舒茵看着他的脸入了迷,不知不觉目光从他浓密的睫毛滑到了他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到了他丰厚的嘴唇上。   这张嘴一向吐不出什么话来,但一旦说了,那么每个字都弥足珍贵,柳舒茵还记得他跟她说的每句话,带着若有若无的温柔,她能感觉到,也想听到更多。   她觉得自己现在有些病得厉害,其实也没多久,她对他的依赖就已经这么深了,她不想离开他,想在他身边,想跟他在一起,从一开始做个合格的宠物,到妄想接近他,让他接受她,甚至到跟深更远他们在一起生活的美好未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迷了她的心窍,她心底开始狂乱地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她心跳也跳得厉害,爪子也有些发软。   那种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的勇气和欲念驱使着她,使她迈开脚步,慢慢地攀上了他的肩头,她要感谢现在柔软的身体,能够轻易而不费劲地拉长身子,她的脑袋凑到了他脸庞上方。   她想着睡着的人,不会有那么大的感觉,只要她轻轻地,轻轻地,他不会知道的。   这种大胆的想法也是来源于她最焦虑的地方,她有些恐惧那个不远的未来,还有三个多月的未来。   就亲一下,她想。   而且她现在是猫,没有人时那么多的羞耻感对吧,也是有宠物和主人亲亲的,她这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这样催眠着自己,她低下头,带着属于少女情窦初开的羞涩和柔软,轻轻地亲上了叶鸣舟的嘴唇。   这是她第一次和别人的嘴唇触碰,他的嘴唇很烫,也很软,柳舒茵感受着从他唇上传来的酥麻,恍惚地想,闷葫芦身上,还是有一处地方是软绵绵的。   她只亲了这一下,心里涌上了一股得逞了的真实感,她心跳得厉害,慢慢抬起脑袋,还没从他身上退开,仍带着恍惚的目光就这么突兀地撞进了叶鸣舟黑色的眼睛里。 作者有话要说:  渣金:关于莫名其妙被一只猫夺走初吻,叶先生你有何感想,方便和读者说说吗? 老叶(忽然起身):要遛猫了 么么哒!更新啦哈哈哈哈!(可能有点不通顺我明天看看   ☆、NO.34飞来横祸   柳舒茵僵住了, 她想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退开, 但还没动作,叶鸣舟就闭上了眼睛, 那只一直放在身边的手伸过来按住了她的脖子, 然后侧身将她搂到了怀里。   柳舒茵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平稳的呼吸,紧绷的身体悄悄放松了下来。   他这是……没醒吧, 就算醒了, 他也不会把刚才的事情当做一回事吧,毕竟她只是一只猫啊,没人会觉得宠物对主人的亲昵是奇怪的一件事情吧。   她这么想着, 松了一口气,嘴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热热的还发着麻。   柳舒茵低头看了一眼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 轻轻用脸颊蹭了蹭,她朝窗户看了过去,那灰色窗帘缝隙泄进来的光线已经越渐明亮, 快要天亮了。   她再也没睡着,过了很久,叶鸣舟醒了,他松开搂着猫的手, 起身坐到了床沿,就这么坐了一会儿,他才站起来,走到窗帘旁边, 伸手将窗帘拉开,整个房间瞬间亮堂了起来。   他转身走过来,将柳舒茵抱起来,跟她一起出了房间。   早上的早餐是两个罐头和煮鱼,能睡了,饭量也恢复了些,她吃掉了罐头,和那条没什么味道就是单纯煮熟的鱼。   早上的叶鸣舟,就是单纯的煮了粥喝,下粥的菜是昨晚剩下的炒毛豆。   吃完早饭,他带了她出去散步。   王争这个时候却爬不起来,他感冒了,有些发烧,他拜托叶鸣舟顺便给他遛一下狗。   叶鸣舟问:“吃药了?”   王争吸溜着鼻涕,“吃了,就是不适合去外面吹风了,你带毛毛去逛逛吧,这个网球给你,可以给它玩。”   叶鸣舟接了球,放进宽松的裤子口袋里,拉着金毛的牵引绳就出了门。   金毛出了院子,就冲柳舒茵摇尾巴,舔来舔去,热情得不得了。   柳舒茵被它舔得满脸都是口水,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你怎么口水那么多啊。”   金毛想了想,“大概没吃饱。”   “哈哈哈……”柳舒茵不得不承认,跟大狗在一起,要开心很多,虽然是狗,但她却有一种,他们才是同龄人的感觉,能聊到一块儿去。   叶鸣舟带着他们,从沿河路走到了那个公园,带它们到了僻静的地方,就掏出了口袋里的那个网球。   大狗看到了球,尾巴欢快地摇了起来,它冲柳舒茵说:“要一起来玩吗?”   柳舒茵笑了起来,满口答应,“那你要让我,我没有你跑得快啊。”   大狗自然答应了。   这块草地没什么人,也只有他们,叶鸣舟没有解开大狗脖子上的牵引绳,他松了手,低头蹭干净网球上有些脏污的灰尘,挥手就丢了出去。   大狗在他丢出去后就蹿了出去,柳舒茵也跟着跑了出去,大狗一开始跑得很快,没跑多远估计的想起来要让着柳舒茵,所以微顿了脚步扭头朝她看过来,见她跟着跑过来,便放慢了脚步。   但是大狗放水太明显了,柳舒茵没用劲跑,也比大狗先跑到那颗网球面前,她看着那颗比她嘴巴大很多的网球,知道叼不起来,“毛毛哥,你来吧,我叼不起来。”她转身对一脸慈爱看着她的大狗说。   大狗听了,兴奋地甩着尾巴,“那我来了?”   柳舒茵点头,大狗兴冲冲地跑过来,结果球没叼起来,倒是被它一脚踢飞了。   大狗望着朝远处滚去的球,一时有些紧张,“我去捡回来,你在这里等我。”它对柳舒茵说。   柳舒茵点头,她回头看了一眼背后,叶鸣舟还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们,她转回脑袋,跟着大狗一起去了。   球跑到了林子里,最后撞到一棵树才停下,大狗咬了球,甩着尾巴正要往回跑,一个人走过来抓住它的牵引绳,将它拉住了。   “呜?”大狗睁着眼睛扭头看他,也不怕生,还冲那人摇了摇尾巴。   柳舒茵跑过来,一眼就看见了大狗被一个穿着黑衬衫头戴帽子的人拉着往林子下边的石板路走,那石板路旁边还停了一辆面包车,车门开着,里头能看见还有几只笼子,里面也关了几条狗。   “毛毛哥!!”柳舒茵跑过来,“快丢掉球,咬他!快!”   “呜呜?”大狗被黑衬衫拉得已经到了石板路,大早上的路上也没有人,柳舒茵气死了,“赶紧把球吐了!”   大狗吐了球,四肢还在地上抵着,抗拒那人的拖动,柳舒茵滚下了林子的斜坡,冲它喊:“咬他!赶紧咬他!!”   大狗犹豫了一会儿,没下嘴,只“汪汪汪”地狂吠起来。   “操,闭嘴!”那人从身后拿了个绳子,动作极利落地按到它,将它嘴巴给绑了起来。   “毛毛哥!”柳舒茵急得哭了,眼看着他就要被拖上车了,也顾不上其他,跑上去冲着那人□□在外的小腿狠狠地咬了上去。   “操!哪里来的猫!”那人痛骂了一声,伸手捏住了脚下咬着不放的猫的脖子,将它从小腿上扯了下来,就要往地上摔,前头的人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说:“别摔了,也带走。”   “呜呜!”大狗狂躁起来了,他呲着牙,狠狠地撞上了黑衬衫的腿,王争养得好,大狗的体格都较一般金毛要强壮很多,虽然性格温顺,但是狠起来,也够让人受的,这个人显然没想到这样的宠物狗还会反击,一时之间没防备地被它撞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里头那只猫也从他手里摔了出去。   “喵!”快跑!柳舒茵没顾得上剧痛的肩膀,冲大狗喊,然而黑衬衫到底有经验,他很快反应过来,拽起大狗的绳子揪着项圈就往车上按,动作非常的利索。   眼看着大狗已经被他按到了车上,人也快上车将狗带走的时候,叶鸣舟过来了。   柳舒茵见了他,冲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叶鸣舟目光极快地扫了眼路上的情况,整张脸都变了。   “糟糕,来人了!开车!”黑衬衫叫道。   面包车马上启动了,就要跑,叶鸣舟几个箭步跳跃,疾如雷电地下了斜坡,冲那面包车奔了过去。   然而来不及了,面包车已经蹿了出去,叶鸣舟头也不回地冲柳舒茵道:“回去!”   他的嗓音里压抑着前所未有的怒气,柳舒茵听了,脚上跟生了根一样没有动,她望着叶鸣舟极速地朝面包车追赶了上去,光是靠跑,竟几次都追上了面包车的车尾巴。   柳舒茵心慌得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她只要想到大狗被绑了心脏就紧缩着发疼,她村子的狗如果被偷了,多半是被吃了,毛毛哥,它要是找不回来了,等着它的是什么?柳舒茵想到那个可能,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她只盼着叶鸣舟将它找回来,如果大狗没了,她还有什么脸去见王争,她这个害人精,如果不跟它玩球就好了,如果自己咬了那个球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柳舒茵死死地盯着那辆在她眼里越来越小的面包车,在那车快要消失在柳舒茵眼前的时候,她看见叶鸣舟几步一蹬,攀上了那面包车的车顶,没一会儿,那车已经转弯消失在她的视野里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公园,她想到刚才那两个人,和车子里头关在笼子里的狗,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这个公园仍然是零星的几个人,但柳舒茵也不敢一只猫在这个公园里走动了,她找到了一块僻静的地方,咬着牙,钻到了草丛里。   她就躲到这里好了,只要不认真往草丛里看,应该是没人看见她的。   况且她这个位置,还能看见路上的情况,要是叶鸣舟回来,她能第一眼看见他。   可能时间没有过去多少,但柳舒茵却觉得已经等了一个世纪,柳舒茵趴在地上,眼睛还死死地看着前方的石板路,枝叶的缝隙里能看见来来往往的行人的脚,就是没有看见属于叶鸣舟的那双脚。   柳舒茵想着金毛,又想到叶鸣舟,眼眶又湿了起来,叶鸣舟那么厉害,他肯定能把大狗带回来的,肯定能的!   她在心里使劲安慰着自己,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日头渐渐晒了起来,柳舒茵听见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是个陌生的男声,她不确定是不是在叫自己,所以没有出去。   慢慢地,那呼唤的声音离她近了些,似乎就在她不远处,柳舒茵扭头蹭过去,朝那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见是一个手臂上纹着一只老虎的年轻人,他剃着板寸头,眼睛很大,柳舒茵盯着多看了几眼,很快将他认了出来,是叶鸣舟那个俱乐部的人,话不多,人很凶狠,叫城南,和叶鸣舟在擂台上打了几回,被他揍得满头包下了场,但是呼声很高,他的迷妹也不少。   是认识的人,应该是叶鸣舟让他来接她的,柳舒茵蹭了蹭爪子,从草丛里钻了出去。   “喵!”她冲他叫了一声。   城南回头看见她,大步过来按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抓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叶:你搞事? 渣金:为了你的性福(被揍得满头包 爱泥萌!想看二更吗?   ☆、NO.35等我回来(二更)   柳舒茵没有挣扎, 她乖乖地让他拎在手里, 想来一开始按着她脑袋拎她脖子也是怕她跑了,在抓到手里后, 他就换了个姿势, 改拎为抱,双手掐着她前肢下面, 将她抱在了胸前。   城南抱着她到了公园园口, 台阶上站着一个女孩,也是熟人,是张月。   张月看见他过来, 问:“是这只猫吗?你别抓错了。”   城南闷闷地说:“我叫它名字,它自己跑出来的。”   张月说:“等等, 我看看, 嗯…………”她清了清嗓子,叫:“欢喜?”   柳舒茵连忙“喵”了一声。   城南闷闷地说:“它应了。”   “我听到了。”张月说,“那带它走吧。”   城南应了一声, 抱着猫走了马路上,张月戴好头盔,冲城南道:“你坐后头。”   城南有些犹豫,“你抱猫, 我来。”   张月白了他一眼,“别废话,赶紧上来。”   城南长腿一跨,坐上了车, “去叶哥家?”   张月说:“我不知道他家哪儿,带俱乐部里去。”   城南不说话了,两个人坐着电动车,没一会儿就到了俱乐部门口。   两个人下了车,张月去停车,城南保持着一个姿势抱着猫,将她带到了里头。   “城南,叶哥叫你干啥呢?”有人问。   “猫。”他话也少,听了那人问,举了举手上的猫给他们看,“猫丢了,找猫。”   “哦,这猫看起来不像是之前带来的那一只啊?”那人嘀咕着说。   城南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把猫放下来吧,在这儿也跑不了。”那人接着道。   城南摇头,“叶哥让我看着。”   “哟,还是叶哥宝贝呢,行,那你跟猫玩着,我先进去了。”   “嗯。”   张月进来了,她对城南说:“不用一直抱着,放柜台上,我看着就行了。”   城南摇头,闷闷地说:“他让我看着。”   张月笑了起来,“死心眼,那也把它放柜台上,省得一直抱在手里。”   城南还是摇头。   张月无言了,她“啧啧”地骂了一句死心眼,转身进了柜台里头坐下了。   城南走到了一边,蹲下来将猫放到了地上,严肃道:“不要跑。”   “喵。”我不跑。柳舒茵蹲坐在地上,看了他一眼,叫了一声。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叶鸣舟,他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把大狗找回来。   如果找回来了,怎么会是别人来接她?   那只能是还在追吧?柳舒茵想到这里,心情瞬间不好了。   眼前这个男人看着凶狠,原来是这么呆板的人,叫他看着她,还真的就蹲在她面前看她。   不会要这么跟她大眼瞪小眼看个一天吧?   柳舒茵心里烦躁,干脆直接趴下来,打算睡一觉,睡一觉醒来,没准叶鸣舟就回来了。   然而她现在偏偏处于失眠的时期,很难睡着,这让她烦躁了,她睁开眼睛,见城南还瞪着他那双格外大的眼睛盯着她,不禁更加烦躁起来。   她从旁边蹿了出去,边跑边转头看,城南似乎没想过她会跑,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只扭头愣愣地看着她。   二傻子。   柳舒茵在心里喊了一句,头也不回地往场馆里头钻。   这个时间也还早,场馆里头的人不多,但也不少,柳舒茵一跑进去,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城南反应过来了,跑进来就要抓她。   有人喊:“城南这是你猫吗?”   城南闷闷地没吭声,想来都是想看热闹,没人帮他抓猫,柳舒茵从人前跑过,也没受半点阻拦。   她吭哧吭哧地爬到了擂台上,等城南上来,又攀着台沿跳了下去。   城南被她带得兜兜转,脸上也没啥不耐烦的表情,仍然是严肃的,“别跑了。”他严肃地、小声地冲躲在一个仰卧板后头的猫说。   “喵!”再不做点什么我会疯的。柳舒茵回答说。   城南听不懂她的话,只朝她伸过手,眼神凶狠起来,柳舒茵见他想扑过来,连忙蹿了出去。   在这样大的空间里,想抓到一只跑得比兔子还快的猫,实在是有些困难,要是有人帮还好,没人帮那就花时间了。   城南也没叫人帮他,固执地一个人跑来跑去,要抓到那只看上去不大却跑得很快的猫。   不过时间久了,他没累,柳舒茵是累得爪子都痛了起来,她很快就放弃逃跑了,任他抓到了她。   柳舒茵被城南抱在了手里,走到一个角落,那一根弹力绳绑住了她的后腿。   “别跑了。”城南再次严肃地对她说。   “喵。”不跑了不跑了。   柳舒茵有气无力地说。   城南将她绑在了仰卧板的腿上,自己也盘腿坐了下来,他拿出了手机,在那里玩了起来。   柳舒茵好奇地爬上仰卧板,在上面看他在玩手机。   说是玩,其实也不是玩,他在跟别人聊天,柳舒茵能察觉到对面肯定是个女孩,因为言语间,已经显露出了异性的那种暧昧话语。   城南显然是被动的那一方,那个叫邓柔的女孩说她没钱了,要吃土了,城南给她发了个红包,柳舒茵看了一下数额,是2000块钱,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他就这么轻易地给了那个女孩,女孩在收了钱后,说了很直白露骨的话,什么好爱你最喜欢你了之类的,然后就说有事要下线了,下次聊。城南聊天的风格也和他这个人一样,整体偏向单调沉闷,在她说了这个话后,也是回复了很单调的“嗯,下次聊”,然后就拿着手机发呆,柳舒茵能够察觉到他有些失落。   怎么感觉他是在网恋,柳舒茵心不在焉地想。   她整只猫趴在仰卧板上,为了避免身子往下滑,她伸出爪子卡住了仰卧板前头的杠杠。   城南很快就从这样的失落里恢复过来,他给叶鸣舟发信息,“叶哥,什么时候回来?”   柳舒茵看见了,连忙支起了身子,死死地看着城南的手机。   当然,叶鸣舟没有回复。   城南又等了一会儿,退了出来,切到了游戏的界面,他在玩一个叫做切水果的游戏。   柳舒茵跟个死猫一样瘫在了仰卧板上,眼睛飘来飘起,发起了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城南的手机响了起来,柳舒茵比他还激动,整个上半身突然撑起来朝城南那边探,城南似乎被她的动作吓到了,扭头朝她看了一眼,才退出了切水果的页面,打开了信息。   信息里果然是叶鸣舟回复了,他说:“猫在吗?”   城南连忙回复“在”。   那边没再发信息,过了一会儿,城南的手机响了,是叶鸣舟打电话过来了。   城南接了电话,闷闷地说:“叶哥。”   不知道那边叶鸣舟说了什么,城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柳舒茵一眼,愣愣地说:“你说什么?”   那边又说了句什么,城南合上了他那张因诧异而微张的嘴,下一秒,他就将手机拿开,摁了免提后,放到了趴在仰卧板上盯着他的猫的耳旁。   “欢喜,”叶鸣舟叫了她一声。   柳舒茵连忙“喵”了一声回应他。   “毛毛回去了,我来接你。”叶鸣舟低声说。   “喵!!”好!!柳舒茵激动地爪子使劲挠起了仰卧板。   叶鸣舟似乎笑了一下,“等我。”   “喵!”柳舒茵的声音稍低了些,快来啊,我想你了,想毛毛哥了。   “等会儿见。”叶鸣舟说完了这最后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城南看到猫重新趴了回去,拿起手机一看,正好嘟了一声显示通话结束,他犹疑地看着刚才回应叶鸣舟说话好像都听得懂的猫,好一会儿都没有收回目光。   特地给猫打电话的叶哥有些奇怪,跟听得懂一样的猫也有些奇怪。   城南闷闷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城南:叶哥 老叶:让猫接电话。 城南:????   ☆、NO.36疲惫的他   知道叶鸣舟马上会过来接她后, 柳舒茵更安分了, 她乖乖地趴在仰卧板上,碧绿的大眼睛盯着前面的地板, 尾巴因为欢快而轻轻地在身后摇摆。   城南又坐了下来, 手抱着胳膊,眼睛盯着放在地上的手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 手机又响了, 是叶鸣舟,城南接了,只说了一句“好”, 就挂掉了电话。   “要走了。”城南对猫说,他语气严肃, “我放开你, 别跑。”   “喵。”柳舒茵甩了甩尾巴,冲城南叫了一声。   城南警惕地看着她,伸手解开了绑在她后腿上的弹力绳, 很快将她抱了起来。   城南抱着猫往外走,张月看见他,问:“带猫去哪儿?”   城南说:“带给叶哥。”   张月意动,“我跟你一起去。”   城南摇头, “不用,我去。”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张月不愉地坐了回去。   到了外面,城南张望了一会儿, 看见了叶鸣舟。   柳舒茵也看见了站在马路绿化带旁边的叶鸣舟,这样的大热天,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   脊背挺直,表情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但是她觉得他就是哪里有些不对劲。   城南过去将猫递过去给叶鸣舟,问:“叶哥,什么时候过来?”   叶鸣舟说:“这几天休息。”   城南有些失望,“那我走了。”   叶鸣舟点头,城南一步三回头地进去了。   叶鸣舟单手抱着猫,抬腿往回走。   柳舒茵在他怀里,灵敏的鼻子闻到了血腥味,她一个激灵,抬起脑袋朝叶鸣舟看了过去,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光滑的下巴,他受伤了??柳舒茵心里慌了起来,也隐隐地明了了,大热天的穿外套,为了什么?肯定是为了遮掩什么!   柳舒茵在他手臂间挣动,将脑袋探进了外套里,叶鸣舟用左手抱她,那左手应该没问题,肯定是右手!她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真相了,只差去验证了!   柳舒茵伸出爪子,勾着他里面穿着的黑色T恤,半边身子全都钻进了他的外套里,越接近他的右胳膊,那血腥气就越重。   还没靠近他的胳膊,她整只猫就被他的左手给抱了出去。   “喵!”柳舒茵冲叶鸣舟叫了一声。   叶鸣舟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看她,英挺的五官隐隐透出一点疲惫来,“饿了?”   “喵。”柳舒茵想摇头,又憋住了,她想问他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严重吗?   她现在,连这样一句关心的话也不能出口,柳舒茵在心里淡淡的想。   叶鸣舟似乎已经有了答案,这样一天下来,不饿,才奇怪吧?   俱乐部离他家并不远,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叶鸣舟走过王争家的院子,王争打开门,脸色发红,神情紧张,“叶鸣舟,你怎么样了?”   叶鸣舟摇头,“没事,抱歉。”   王争咳嗽了几声,刚想说什么,浑身金灿灿的大狗从院子里跑出来,远远地起跳,整只狗飞扑进了叶鸣舟的怀里,也亏得叶鸣舟身板直又硬,不然铁定被它扑躺下,“汪汪汪!!”大狗的尾巴摇得快断了。   王争笑了起来,“毛毛这是知道你救了它呢。”   叶鸣舟想伸手摸它脑袋,但右手没抬起来,他脸色微变。   王争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将大狗呼了下来,“毛毛下来,快!”   大狗“呜”了一声,从他身上下来,绕着他摇尾巴。   柳舒茵探出脑袋,问:“你怎么样啊?”   大狗说:“我没事,就是被揍了几下。”   柳舒茵想到之前它傻愣愣地咬着球被人往车上拉就气,“叫你咬他你干嘛不咬?”   大狗摇着尾巴说:“咬了要赔钱。”   柳舒茵:“………………”   她憋了憋,吐出了一口气,对它说:“那是坏蛋,咬坏蛋不用赔钱,听好了,下次如果还有人这么对你,你就咬他!听明白了吗!你知道他们抓你去干嘛的吗?”   大狗摇头,柳舒茵认真严肃地说:“抓你是要吃你,懂吗?就是弄死你吃你的肉!”   大狗目瞪口呆,柳舒茵看着它张着嘴,口水吧嗒吧嗒往下掉,一副吓傻了的样子,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这次你回来了,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大狗尾巴也不摇了,它一个哆嗦,“呜”地一声转身跑进了院子。   这边王争问:“你没吃饭吧?我做了土豆炖排骨,来吃吧?”   叶鸣舟低声说:“你休息,我回去。”   王争看他态度坚决,只好作罢,“等我好了我给你做大餐。”   叶鸣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了家,叶鸣舟给她倒了猫粮,又开了个罐头,这个过程中,能看出他右手的严重性,竟然只能靠左右和膝盖去开那个罐头了,柳舒茵死死地盯着他的外套,想透过他的外套看到里面的情况,罐头也没有心思去吃了。   天气太热了,屋子里又闷,叶鸣舟穿着个外套,额头脸庞已然都是汗水,他用手背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来将外套脱掉了。   那右手的样子也显露了出来,只见他手臂上包裹了厚厚的一层的白色东西,那胳膊上也包了一层白色的纱布,隐隐有血迹透了出来。   柳舒茵仰着脑袋直勾勾盯着叶鸣舟的手臂,他若无所觉地进了厨房。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杯水,他仰着头将那一杯水喝了个干净,随手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回头看见猫盯着他,旁边的罐头一点都没有动,便大步走过来,给她开了一包鱼干,倒在了她的食盘里,“吃饭。”他对一直盯着他不动的猫说。   “喵…………”你手怎么了?很严重吗?柳舒茵问出口,却都是猫叫声。   叶鸣舟伸手摸了摸她,起身进了房间。   柳舒茵趴在地上,目光从他的背影转到了眼前的食物上,即使肚子饿得震天响,她也没了食欲。   叶鸣舟他……他还没吃饭吧?   他的手到底是多严重,居然动都动不了?胳膊那么多血,手臂还抬不起来…………   柳舒茵纠结得完全吃不下饭,她起身,朝叶鸣舟房间过去。   “喵!喵!喵!”她蹲在叶鸣舟的房间门口,冲大门叫,没叫一会儿,叶鸣舟就开了门,和昨天晚上一样,他拿了布将她的两个爪子和两条后腿擦了个干净,这还不够,之前她在公园钻来钻去,浑身都有些脏,他看了,换了一条有些湿的毛巾给她身上擦了擦,才将她放了进来。   他以为她是想午睡,将她单手抱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   柳舒茵趴在他左手边,看不见他右手的情况,大胆地爬上他的胸口,叶鸣舟这个时候还没睡着,睁着眼睛看她爬到他胸口,又看着她从胸口爬到了他右侧肩膀上,伸爪子要碰他胳膊,他的呼吸顿了一下,左手抬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抱到了旁边,声音都轻了几分,“没事。”他对柳舒茵说。   柳舒茵心想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然而再看叶鸣舟,他已经阖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大概 渣金:老叶,就昨天一章,你有未来十几章的福利开不开心?帮你做饭帮你洗澡帮你这样帮你那样嘿嘿嘿嘿 老叶:……… ps.么么哒!好像双更后都要萎一点……嘛,明天双更如何(*/?\*)   ☆、NO.37红色时间(一更)   这一下午, 柳舒茵就跟叶鸣舟这么睡过去了, 柳舒茵醒来时,叶鸣舟还睡着, 他的嘴唇有些干涩, 睡得也不是很安稳,那眉头紧皱着似乎在睡梦中被什么困扰了一样。   柳舒茵趴在旁边, 也没敢去吵他, 她目光漫无目的地在整个屋子里转动了一圈,最后落到了衣柜旁边的一个格子上,那上面有一个相册倒扣着, 支架高高地翘起,尾部折了一块。   她眨眨眼睛, 心里涌上了些许的好奇心来, 她跳下床,从最下边格子攀上去,到了那个放相册的格子, 她伸出爪子,拨弄了着那个倒扣着的相册,将它翻了过来,目光落到相册里镶着的照片, 忽然凝住不动了。   照片里的叶鸣舟,穿着一身迷彩服,脸上涂着青色和绿色的油彩,身姿格外挺拔刚直, 眼神坚毅有神,照片上的他能看得出来要比现在年轻一些,脸庞要比现在圆润一些,带着隐隐的青涩,最让柳舒茵移不开眼的,是他望着镜头,唇角泛开的一抹笑容,他笑时左脸颊还有一个浅浅的梨窝。   柳舒茵这一看,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这张照片的他,格外帅气,非常帅气,帅得她心脏乱跳。   过了很久,她才移开目光,转而看向了叶鸣舟,他沉静的睡颜还带着疲惫,眉头仍然皱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柳舒茵将照片放回原位,跳下了柜子,走到床边扒住了床沿,一下子就跳上了床,她半抱着他的手臂躺下了。   她的心脏还跳得厉害,她这次好像被他帅到了骨子里了。   *   叶鸣舟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屋子里一片漆黑,他坐了起来,脚摸索着下了床。   打开灯,他低头望了一眼床上仰躺着睡得微张着嘴流着可疑液体的猫,转身出了房间。   客厅里的灯开着,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还有那压抑着的咳嗽声和“卧槽”,叶鸣舟揉了一把太阳穴,走过去,“你没好,不用做。”   王争探头看了他一眼,说:“你中午没吃饭吧先吃吧,我再炒个菜就出去。”   叶鸣舟沉默,王争继续道:“我炖了排骨汤,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现在骨折了,就在家里好好养着,我每天过来给你炖排骨。”   叶鸣舟问:“它怎么样”   王争关了火,侧头咳嗽了几声,才一边装盘一边说:“生龙活虎,我看了一下,脊背那块儿被打青了,其他没问题。”   他说完,端着菜出来了,“吃饭吧,碗桌子上,自己拿。”   叶鸣舟过去拿了碗筷,盛了饭,还没坐下,好像想起什么一样,放下碗筷转身进了房间。   “喵……”柳舒茵被叶鸣舟推醒了,她软着腰,卷着身体半天起不来,叶鸣舟看着她,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柳舒茵睁开眼,碧绿的眼睛望着他,“起来。”叶鸣舟对她说。   她吸了一口气,翻了个身爬了起来,叶鸣舟松开手,走到门边看了她一眼,打开门出去了。   柳舒茵伸了个懒腰,跳下床走出去。   外面叶鸣舟拿着罐头,正要给她开,王争走过来抢了罐头,“你别动,伤员就好好休息。”他说着,将那个罐头打开,眼神淡淡地看了一眼柳舒茵,弯腰将罐头放到了地上,转身问他:“还要干什么”   “不用,谢了。”叶鸣舟说。   王争拍了拍他,“赶紧过来吃饭。”   叶鸣舟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猫,弯腰在她脑袋上摸了摸,才跟王争过去。   饭桌上,王争给他舀了一碗排骨汤,问:“医生有没有说这样严重吗”   “不严重。”叶鸣舟说。   “唉,现在这世道,连宠物狗都偷,无语。”王争忿忿地说着,又给叶鸣舟夹了一块骨头,“吃,吃,以后我做排骨做到你手臂好了为止。”   叶鸣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喝了一口汤。   王争扒拉了几口饭,说:“你给我快点好起来啊。”他的声音闷闷的,好像捂着嘴说的一样。   “嗯。”叶鸣舟应了一声。   柳舒茵吃完了罐头,又吃了一些猫粮,就蹲坐到了叶鸣舟的脚边,看着他们吃饭。   王争吃完饭,问:“要不要去我家看电视?”   叶鸣舟喝完碗里的汤,说:“我这儿有。”   “有什么?电视?”   “嗯。”   “这不是坏的吗?”   “好的。”   “…………好吧,你家这个电视机该换了,你直接买一台新的不就好了吗?”   “没钱。”   “…………”王争白了他一眼,“这真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笑话了,去年你的奖金不是有两百万吗?现在偶尔出场费也有几十万吧?”   “老婆本。”他说这个词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   王争起身收拾碗筷,“老婆本哪用得着那么多,明明你可以买个大房子到市中心,不想做饭,去外面随便吃点也很方便。”   叶鸣舟拿了抹布擦干净桌子,朝王争伸出了手,“给我。”   “省省吧你,手上打了石膏不能碰水,你不知道吗?”顿了顿,继续说:“我来就好了,你是给了钱的,别有什么心理负担,能用我就用我。”   王争说完,就往厨房走,然而走到厨房门口,忽然停下,转身过来,“你洗澡应该可以自己洗的吧?”   叶鸣舟沉默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可以。”   王争听了,放心地说:“那就好。”   说完,他进了厨房。   柳舒茵从头听到了尾,明白叶鸣舟是骨头出了问题了,可能是骨折,难怪会那么严重,动都不能动。   叶鸣舟低头看了看她,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给她擦了擦脸。   柳舒茵舔了舔嘴唇,跳到了他的大腿上。   他挠了挠她的下巴,视线落到了她脸上,说:“会自己洗澡吗?”   “喵?”柳舒茵诧异等瞪圆了眼睛,看他。   “你要洗澡,自己会洗吗?”叶鸣舟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而且他也不是开玩笑的人……不过她自己洗澡?   虽然可以是可以……但她一只猫不方便啊,可以洗前面,洗不了后面啊。   叶鸣舟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算了。”   “???”柳舒茵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王争回去后,叶鸣舟抱着她,进了浴室,调好了热水,就开始给她洗澡,他只有一只手不怎么方便,但幸好柳舒茵不是真的猫,所以很乖,老老实实蹲坐在澡盆里任叶鸣舟给她泼水,倒沐浴露,揉搓她细软的毛发。   她的肚皮,他也给她摸了过去,不过只是随意地一摸,并没有在刻意地停留。   给她洗好了澡,倒掉了洗澡水,叶鸣舟从架子上抽了一条干毛巾,将她擦了个半干,就将她抱了出去。   “看电视?”叶鸣舟问。   “喵!”柳舒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电视机的方向。   叶鸣舟打开电视,调到她爱看的那个电视剧,转身去房间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柳舒茵的目光从电视上转到了浴室,她扒拉过来遥控器,将声音关小了,动了动耳朵,仔细听浴室里面的动静。   他那样,还能洗澡吗?她心里有着这样的疑问,浴室里的水声哗哗,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柳舒茵勉强将注意力放到了电视上,她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叶鸣舟出来了,他这次洗得很快。   他穿着短袖短裤,样子很居家,他在柳舒茵身边坐了下来。   柳舒茵在他过来没一会儿,就爬上了他的大腿,整只猫卧趴在他的腿上,下巴垫在他膝盖上,说不出来的轻松惬意。   晚上这个时候,算是两个人之间难得的接触时间了,即使晚上睡觉能溜到叶鸣舟房间里跟他一起睡觉,她也不好意思趴在他胸口或者其他地方睡,最多抱一抱他的手臂而已。   柳舒茵抱着叶鸣舟的膝盖,张嘴打了个哈欠,悄悄地拱起腰,后腿往后伸展过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伸完懒腰,她整只猫都清爽了几分,然而这一下,她身下的大腿却突然颤了一下,随即她整只猫都被叶鸣舟抱了起来。   “喵?”柳舒茵叫了一声,想扭头看他,却转不过去,她被叶鸣舟抱着,被他刻意地换了一个蹲坐的姿势,让她蹲坐在他膝盖上。   柳舒茵仰着脑袋,眼睛朝他的脸看去,只看得见他沉静的脸孔,“喵喵喵?”   叶鸣舟低头看她,沉默了一会儿,嗓子低哑:“睡觉?”   顿了顿,“是该睡了。”   “………………”   叶鸣舟说完,左手抱着她关掉了电视,带她回了房间。   柳舒茵刚起了精神去看电视,没看多久就被他带到房间里去“睡觉”,她觉得有些郁闷,更让她郁闷的是,叶鸣舟他都知道自问自答了。   她郁闷地趴在床上,看着他关掉了灯,在他上床后,还是凑过去抱住了他的左胳膊。   睡就睡吧,早睡早起身体好,她正要闭眼,很久没出现的卡牌忽然亮了起来,   页面还是美短的页面,但颜色已经变成了红色,还带闪烁,让人心底有些不安,柳舒茵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伸出爪子敲了敲卡牌,不小心点到了得偿所愿,她手忙脚乱地将得偿所愿塞到了格子里,眼睛一下子瞟到了下面的数字。   9:38?这是什么意思?柳舒茵敲了敲数字,却只点出来一个提醒,请注意时间。   什么意思啊?什么时间啊?她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明白这个卡牌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了它半晌,默默地将卡牌收了起来,不管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柳舒茵抱着叶鸣舟炽热的胳膊,闭着眼睛慢慢地有了一丝困意,在沉浸梦乡前,她忽然想到,明天是她十八岁生日。   到时候缠着闷葫芦让他给她多开几个罐头和小零食吧…………想到怎么庆祝自己生日后,柳舒茵彻底陷入了梦乡。   到睡着,她都没想过卡牌的红色时间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叶:我手断了,不方便,自己变回去洗澡可以吗?我不看我当不知道 柳舒茵:??? 老叶:算了 ps.今天给家里两只猫洗澡、吹干、掏鼻屎、剪指甲、铺床、洗垫子花了时间(严肃脸 这是一更,还有的_(:з」∠)_爱我(?ω?)   ☆、NO.38变身(二更)   叶鸣舟的睡眠一向很浅, 几乎一点点动静都能让他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他能感觉到左胳膊上压着的光滑柔软的肉体,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肩膀处,一只手还抓着他的左胳膊。   叶鸣舟抬起头, 借着着微弱的光线, 看见了身边的人,只这一眼,他的脸色变了。   睡在他身旁的猫早已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少女,他扫了一眼, 只看那光裸的后背和起伏的流畅腰线, 就十分确定她没有穿衣服,她侧躺着,一只腿还压在他身上, 因为贴得近,她的体温跟烧红的烙铁一样,让叶鸣舟浑身都麻痛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抽了抽他的左手, 她抓得很紧,他没有抽出来,他闭上眼,平缓了一下呼吸, 继续抽手,然而这一次,似乎惊扰了她,她压在他身上的腿往上,脚踝勾住了他的腰,然而这个动作,是一个很尴尬的姿势,叶鸣舟能感觉到手背上不同寻常的柔软,他的手,因为她这个动作,而被她的大腿……夹进去了。   叶鸣舟弯起手肘,将手从她腿间抽了出来,待他松了一口气时,他听到她小声的呓语,嘴唇咂巴了几下,脸颊在他胳膊上蹭了蹭,整个人又往他这边挤了过来,他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绵软的触感,还有什么东西一蹭而过的惊悚。   真的要疯了,他冷静地想。   柳舒茵只要睡着了,除非是自然醒和用特殊手段,不然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   她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也不觉得奇怪,打了个哈欠就要起来去吃早饭。   然而她很快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她低头从身上滑落下去的床单,胸前坚、挺的小包子微微颤着似乎在跟她打招呼说早安,她眨了眨眼睛,眼底泛出一层深深的迷茫,还没等她脑子清醒,房门被打开了,她扭头一看,叶鸣舟站在门口,一只手拎着一个纸袋子,似乎没想过她醒来了,在看见她的时候,他的脸色明显地发生了变化,柳舒茵看着他侧过脸,伸手将门“砰”地一声带上,“抱歉。”门外他声音艰涩得好像塞了烫红的烙铁一样。   柳舒茵愣了半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伸手出来,爪子也变成了一手纤细的手,啊……?   这……怎么回事……?   柳舒茵慢慢伸手将床单盖住自己,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了摸自己的上身和下身,在一阵茫然和恍惚中接受了自己变成了人的事实。   她猛地扯下被单,点开了卡牌,那张美短卡牌已经出现了一个红锁标志,红锁旁边,是一个圆形的按钮,她试着点进去,却显示暂时不开放。   怎么回事???她用不了卡牌了吗??   柳舒茵有一瞬间的焦虑和不安,她埋首在两腿之间,正在想怎么办的时候,门外的叶鸣舟敲了敲门,低声问:“能进来吗?”   柳舒茵猛地抬头,她想到刚才自己若无所觉光着上身被他看光的场景,脸庞涨得通红,她将床单包裹了自己,靠在床头上说不出话来。   她没有说话,叶鸣舟也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就在两个人都沉默僵持的时候,叶鸣舟才轻声说:“衣服放在门口,穿好就出来吧。”   柳舒茵心脏跳得厉害,连听他的声音都好像隔着一层什么一样听不真切,但听在耳里,又跟放鞭炮一样,炸得她头晕眼花。   他肯定有很多想问她的吧……   柳舒茵没回答他,她目光落到了门下的缝隙上,那儿两片黑影挪动着,消失了,他走掉了。   柳舒茵闷着脑袋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抱着床单下了床,她打开门,低头看到了那个纸袋子,她弯腰拿了起来,探出脑袋往客厅里看了看,没有看见叶鸣舟的人。   她捏紧了纸袋子,回到房间,反手将门关上,她坐到床沿,从纸袋子里拿出了一条裙子,和一个很轻薄的外套。   裙子是吊带的,只有白色的两根细绳,如果单穿这一条裙子,胸前恐怕会露出很多,柳舒茵穿上了裙子,伸手将那个蓝白格子的短外套穿上,衣摆下还有两条长长的带子,柳舒茵扣好扣子,没搞明白那带子有什么用,就没有管它了。   穿好衣服,她转了个圈,想看看飘起来的裙角,然而腿间凉飕飕的感觉提醒了她,她没有穿内裤。   叶鸣舟没有给她内裤…………   柳舒茵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两手隔着质感很好的裙子摸上了自己的屁股,光溜溜的,她脸上烧得厉害,羞耻得双腿绞在了一起。   也许是她耽搁太久了,叶鸣舟又过来了,他敲了敲门,问:“好了吗?”   柳舒茵坐在床沿,双手紧张地捏着裙角,没有吭声。   叶鸣舟看她没回答,也没有催,就那么站在门外,似乎一定要听到她回答一样。   柳舒茵按耐了一会儿,声音细如蚊呐地道:“我没有裤子。”   叶鸣舟愣了一会儿,很快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垂下眼,喉结滑了滑,低声说:“我忘了…………”好像说什么都会很尴尬,他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去买。”   柳舒茵闷闷地“嗯”了一声。   叶鸣舟正要转身离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停下来,手掌贴放在门上好一会儿,才出声:“我很快回来,别出来。”   柳舒茵抬起头,心里涌动着一种乱乱而奇怪的感情,她没有说话,叶鸣舟也没有走,他的影子透过门下的缝隙映照进来,跟他这个人一样,带着沉默而冷峻的力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舒茵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她说:“我等你。”   叶鸣舟手掌在门上握成了拳,“走了。”他说了这么一句,转身离开了。   柳舒茵爬上了床,卷了被单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她的心情雀跃起来,前所未有的愉快。   叶鸣舟没有去多久,不远的地方就有超市,他很快就回来了。   柳舒茵从门口拿到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袋子的内裤,超市里卖的内裤颜色很少女,淡粉的淡黄的淡紫的跟花一样被好好地折叠着放在了一个拉链式的袋子中,她喜欢粉色,就拿了粉色的。   穿上内裤后,她舒服了很多,剩下的,她羞红了脸,放回到了纸袋子里,转着圈想要找地方藏起来,然而看来看去,也没有找到能够藏的地方,这个屋子,能放东西的,也就只有叶鸣舟的衣柜了。   反正都是他买来的,她还怕什么尴尬不尴尬的,这么想着的柳舒茵,把袋子放到了衣柜旁边的格子上。   做完这个,她理了理裙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感觉能见人了,才开门出去。   叶鸣舟这个时候正坐在沙发上,坐姿端正,脊背挺直,好像专门等她一样,柳舒茵走过去,还没说话,就见他起身站了起来,走到了她身前。   她抬眼看他,他却低着眼睛,伸手拉起了她外套的带子,“这个,”他抬眼与她对视,“这个绑起来。”   柳舒茵眼里茫然,“什么?”   他脸上似有无奈,“绑起来。”顿了顿,他换了个说法,“你拉着那根。”   柳舒茵照做,叶鸣舟微微弯下腰,用左手就灵巧地将她衣摆下的带子绑了半边蝴蝶结。   “这样好看。”他语气平淡地说着,挺直了腰。   柳舒茵的脸,抑制不住地涨红了,“是、是吗…………”   “嗯,好看。”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老叶:哪都好看 柳舒茵:裙子吗? 老叶:你 ps.写的时候看了评论,有人对我掏猫鼻屎产生了疑问,我要告诉你们,它们的鼻屎已经在鼻子里扎根了,我洗不干净,只掏干净了左边,右边很顽固,我在想我还要不要继续掏,左边掏完粉嫩粉嫩的,颜值飙升,右边的鼻孔还黑着……QAQ   ☆、NO.39我们什么关系   柳舒茵低着头, 眼睛不敢看他, “谢谢。”   叶鸣舟:“饿吗?”   柳舒茵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饿。”   叶鸣舟说:“先吃饭。”   柳舒茵抬起脑袋, 咬了咬牙,小声问:“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叶鸣舟拉开椅子, 看她, 低声道:“吃饭吧。”   柳舒茵顿了一下,走过去坐下,看着他盛了一碗粥, 放到她面前,饭桌上除了一锅的稀粥, 还有一碟子小笼包, 和三根油条,这在叶鸣舟家里,是难得丰盛的早饭了, 之前他都是喝白粥,什么下饭菜也没有。   柳舒茵手里拿起筷子,在碗里搅拌了两下,沉默地看着叶鸣舟眼睛都不眨的平静模样, 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他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伸手给她夹了个小笼包放到她碗里,“吃吧。”他语气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就低头喝起了粥。   柳舒茵只好放下心里想说的话,先吃早餐。   那些包子和油条叶鸣舟一点都没有动,将粥当水喝一样都喝完了,柳舒茵小声问:“你怎么不吃包子?”   叶鸣舟又盛了一碗粥,听到她问,只说:“我不用,你吃。”   柳舒茵飞快地看了一眼他的脸孔,又飞快地低下视线,她重新拿了一双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到叶鸣舟碗里,“你吃吧,好吃的。”   叶鸣舟这次没有拒绝,他看了她一眼,将那个小笼包吃了。   “怎么样?好吃吗?”柳舒茵望着他的脸,问。   “嗯。”   “好吃就再吃一个啊。”柳舒茵说着,又给他夹了一个,那已经被她吃了一根的油条也夹了一根到他碗里,“怎么能喝白粥呢?那吃不下去的啊,来点小菜下粥是最好的。”   叶鸣舟沉默地听着,也没有拒绝,他当着她的面,将那包子和油条和着粥吃掉,再她还想给他夹的时候,拦住了她,“够了,你吃吧。”   “你吃饱了吗?”柳舒茵声音低了下来,刚才絮絮叨叨的勇气也没了,她低着脑袋,像做错了什么一样不敢看他的眼睛。   叶鸣舟顿了一下,说:“饱了。”   “哦。”柳舒茵小声地说了一句。   “你吃吧,吃饱了谈谈。”叶鸣舟一边起身,一边对柳舒茵说。   “…………嗯。”柳舒茵说。   她看着叶鸣舟进了那个锻炼的房间,呼出一口气,她转回头,三下五除二地将面前的粥喝了个干净,剩下的包子和油条也被她吃完了。   吃了这些,肚子也只是有点饱的感觉,柳舒茵却不想再吃了,她手捂着嘴,呼了口气,感觉一股包子味,急忙起身跑到浴室去漱口。   漱到没闻到味道了,她才擦了擦嘴,对着洗漱台上的镜子弄了弄头发,尽量让它没那么乱糟糟,才转身出了浴室。   谈谈,是该谈谈了,谈什么好,该怎么出口,她先坦白?   柳舒茵一路思索着,进了叶鸣舟所在的房间,她一进门,就看见叶鸣舟手里拿着一个哑铃,一脸面无表情地做着举起放下举起放下的动作。   “那个……”柳舒茵小声地嗫嚅,手指紧紧地捏着裙侧,手心已经满是汗了,“谈什么……?”   叶鸣舟放下哑铃,盘腿坐了下来,他抬眼看她,伸手拍了拍地板,“坐。”   柳舒茵赤着脚,在他身边拉了拉裙子,坐了下来,她看着自己笔直的小腿,“其实我…………”   她话还没说完,叶鸣舟低声打断了她,“我知道。”   柳舒茵诧异地抬眼看他,“什么?”   她的音量提高到自己都吓到的程度,她马上伸手掩住了嘴巴,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看着叶鸣舟。   叶鸣舟侧过脸,与她对视,深邃的眼睛闪过一些柔软的情绪,“我知道,你是欢喜。”   这么轻易地接受了吗……?柳舒茵眼底迷茫颜色浓重,“我…………”她不知道说什么,便住了嘴。   叶鸣舟转回脑袋,目光落在房间中央挂着的已经有些破旧的红色沙袋,“还走吗?”他忽然问。   “…………”柳舒茵抓紧了手上的布料,膝盖弯起,脸半埋在了腿间,“你都知道了……”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   “柳舒茵。”叶鸣舟叫了她一声,“我还是那句话,这是你家,回家了,就别走了,你明白了吗?”他语气平静,喉结滑动了一下,又问:“你多大?”   柳舒茵听见他叫自己名字,心脏扑通扑通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浑身血液都烧开了一般沸腾起来,她涨红了脸,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将脸埋得更深,听见他问她,也只是闷闷地说:“十八。”   叶鸣舟呼出一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他才低声说:“不要哭。”   “我、我不想哭!”柳舒茵出声就是浓重的哭腔,她抬起脑袋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鼻子里吹了一个鼻涕泡泡出来,又很快“啪”地一声破了,她哭泣的声音瞬间凝滞了,羞耻感和尴尬的感觉瞬间充斥在她心头,眼泪也好像被这尴尬逼了回去。   “擦擦。”叶鸣舟推了一包卫生纸过去。   柳舒茵伸手拿过卫生纸,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脸,擤了一下鼻涕。   叶鸣舟低声问:“以后你睡这里。”   “…………什么?”柳舒茵小声问。   “我会买好床,你想要什么?”   “你的意思,是让我…………”柳舒茵伸手拿纸捂住了鼻子,她怕又来刚才这种状况。   “住下来。”叶鸣舟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带着些许淡薄的温柔,“你没有的,我给你。”   干嘛说这种话,她又要忍不住了!柳舒茵憋了憋,音量大了几分,“你干嘛让我跟你住?干嘛对我这么好?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比如我为什么一下子猫一下子人?”   “不想问。”   柳舒茵没想过他会这么回答,不禁愣住了,“为什么?”   叶鸣舟转头看她,“没有好奇心。”   “…………”   “你想要什么?”   叶鸣舟又问。   柳舒茵眨了眨眼睛,她刚才哭了一通,眼角还有些红,“什么想要什么?”   “房间,床,书桌,还有,你想要什么?”这个时候,叶鸣舟竟然一脸认真地开始规划起给她的房间应该放什么了。   “…………你真的要让我住下?”柳舒茵声音又小了起来。   “嗯。”   柳舒茵掐了一把自己,眼睛不敢看他,她觉得心脏又扑通扑通跳得厉害,“那我们这样……算什么?”   她这句话说出口,口干舌燥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   这个问题似乎问倒了叶鸣舟,他沉默了,半晌都没有回答。   柳舒茵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他回答,有些失望,她在期待什么?“我就随便问问,你不要在意…………”   “你是我的。”叶鸣舟打断她,忽然说。   柳舒茵僵住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啊?”不可否认,她因为这句话而头晕目眩起来。   “我花了两千块。”   “………………”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老叶:两千块能买多少东西了,买了你你就是我的,跑了让我财猫两失吗? 柳舒茵:……………… 嘿嘿嘿及时更新啦(*/?\*)爱泥萌(≧ω≦) ps.对了,明天双更,以后保持单更一天,双更一天的规律啦!   ☆、NO.40我照顾你   柳舒茵半晌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当初买她, 就是花了两千块钱,她都快忘记了, 他还记得这么清楚, “就……只是这样吗?”她有些失落。   “你还小,不要多想。”叶鸣舟沉默了一会儿, 低声说。   柳舒茵僵住, 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我、我不小了,我十八岁了!”她结结巴巴地说, 目光和他的对上,又心虚般忍不住移开。   叶鸣舟起身, 低头看她, 黑色的眼睛泛着淡淡的光彩,“十八,也小。”他这么说着, 竟弯起嘴唇笑了笑,“还是小孩。”声音里带着浅淡的温柔。   柳舒茵看着他,眼睛在他脸上凝住不动了,然而他的笑意稍纵即逝, 很快他的脸庞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走吧。”   她的目光仍然盯在他的脸上,拔不出来,“你……刚才笑什么?”   叶鸣舟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起来。”他低声说。   这是不会回答她的意思了,柳舒茵有些失落,他真的把自己当小孩了吧?“那你几岁啊?”柳舒茵问,她觉得叶鸣舟很年轻,应该和她相差不了几岁的啊。   叶鸣舟沉默,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柳舒茵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你不要骗我。”   “25岁。”叶鸣舟说。   “…………那、那你也没有比我大多少啊。”柳舒茵听了,松了一口气,年龄也只是差七岁而已,他们差不多是同龄人了呀,她怎么就是小孩了呢?   …………还是因为她长得太矮了吧,又没胸,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柳舒茵这么想着,不禁沮丧起来。   叶鸣舟听了她说的话,没说什么,只道:“去买床。”   柳舒茵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跟他出了门。   她心里有点不得劲,当猫的时候,叶鸣舟为她花钱,她没觉得有什么,但成人后,那种性质就变了,他凭什么给她花钱?她又不是他的谁,一会儿觉得他傻,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不明不白的有点委屈。   她有些太坏了,柳舒茵暗自唾骂自己,她看着叶鸣舟给她选了一张粉色的小巧的有着精致镂空床靠的床,连带着粉色的书桌和椅子,还有书柜衣柜和落地镜,买得很齐全。   跟家具城说好了送货的时间,柳舒茵就眼睁睁地看着他递过去一张卡,被导购员刷走了九万七的数额。   九万七!!!!!九万七!柳舒茵眼睛都直了,这么多钱,叶鸣舟居然…………太败家了!这是抢钱!抢钱!   她被吓到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叶鸣舟随手将卡塞到迷彩裤口袋里,转身看她一副呆愣的样子,思索了一会儿,问:“你想买什么?”   柳舒茵看那导购员走了,手脚同步地蹭到叶鸣舟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说:“为什么会这么贵?明明不要那么多的,他们这是在抢钱!能不能退了?”   叶鸣舟说:“质量好,值。”   “但是这也太贵……………”   她话还没说完,叶鸣舟低声说:“想要电脑吗?”   柳舒茵连忙摇头,“不要!”   叶鸣舟若有所思,“去买手机。”   “啊?”柳舒茵睁大了眼睛,跟他走出家具城的时候,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叶鸣舟看了她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柳舒茵小心地看他,又低下头来,“明明自己那么省,还给我花这么多,你怎么想的?”她有些别扭,九万七,他怎么舍得?   “对你好,要理由?”叶鸣舟皱着眉头说,忽而又松开,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个时候的她,额头才到他的胸口,“不要多想。”   柳舒茵瞬间涨红了脸,刚才一肚子想说的话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你……你……”她低下了脑袋,没敢再看他,叶鸣舟这人,总是说这种话,他真的不喜欢她吗?真的对她没意思吗?   柳舒茵满脑袋都被这个问题塞满了,他给她买了一个崭新的白色手机她都没再吭声了。   这一趟出来,收获满满,叶鸣舟其实不太会选衣服,但对女装,好像有着一种天赋直觉,知道柳舒茵穿什么好,她矮小,脸娇嫩清秀,穿裙子会有一种很清纯可爱的感觉,因此给她选的都是裙子,各种各样的裙子,内衣他也留意了,面不改色地带着涨红了脸的她去内衣店买内衣裤,不过他没有参与到那个过程,只是将她带给了导购员,吩咐导购员给她选几套,便转身到了门口去等。   买好内衣裤出来后,柳舒茵的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叶鸣舟伸手将她的袋子拿过,他右手不能动,左手拿了满满的一堆,他微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鞋子。”   柳舒茵现在穿的鞋子,是叶鸣舟买的凉鞋,黑色的款显得她的脚很白,也没有多久,她从那次黑了几层后,又白了回来。   叶鸣舟给她又买了几双鞋,才带着她回去。   回家后,已经是中午了,柳舒茵脑门一身汗,后背都是汗,沾得裙子也湿了。   “我想洗澡。”她小声地说。   “嗯。”叶鸣舟放下袋子,应了一声。   “我穿什么?”柳舒茵问。   叶鸣舟看了看她,随手从一堆纸袋子里拿了一个出来,“穿裙子。”   柳舒茵看着他,小声地说:“刚买来的衣服不能穿。”   叶鸣舟说:“一次。”   柳舒茵手放背后绞着手指,脸又涨红了,“我穿你的行不行?”   “…………”   “就一次?”   “去拿吧。”叶鸣舟低声说,他的目光落到了窗户外面被风吹动轻轻摇摆枝叶的樟树上。   “嗯。”柳舒茵小声地说,她脸烧得厉害,心脏也跳得厉害,她这什么胆子……这算是得寸进尺吗?   她去他房间里拿了一件黑色的T恤,一路低着头进了浴室。   叶鸣舟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正要转身回避,就听见她在里面小声地喊:“叶鸣舟……”   叶鸣舟停住脚步,表情有些紧绷,他轻微地做了一个摇头的动作,大步走上前,走到门口便停住,他低声问:“有事?”   柳舒茵在里面刚脱了裙子,结果不怎么会开水,一打开就是冷水,她叫了叶鸣舟一声,就将裙子穿了回去,摸到门口,探出脑袋,正好碰到叶鸣舟的小腹,她抬头看他,说:“我不会开水。”   叶鸣舟声音都轻了几分,“我来。”他说完,从她身边越了过去,走进浴室给她调热水。   “过来。”他伸手摸了摸水,转头看向她,“看看合不合适。”   柳舒茵走过去,伸手接住了花洒蓬头里喷出来的水,“……有点冷了。”   叶鸣舟又转了几下,对她说:“红的,热水,蓝的,冷水,先开红的,再开蓝的,试水温,知道么?”   柳舒茵连连点头,“知道。”   叶鸣舟松手,站直身子,“看看。”   柳舒茵伸过手,感受了一下水温,“烫了。”她抬头看他。   叶鸣舟无声与她对视,她马上说:“我调一下。”她说着,伸手去开那蓝的,结果一口气开到了最大,花洒蓬头的水瞬间变大,将她的半边裙子都打湿。   “…………”叶鸣舟迅速伸手将蓝的关小,“不要开到大。”他对柳舒茵说。   柳舒茵看到他右手也湿了些,不禁有些紧张,“你的手……”   叶鸣舟低头看了一眼,“没关系,你洗。”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柳舒茵看着他出去,跟着过去,将门关上了。   这个澡她洗了很久,久违的触碰热水,洗得她浑身发软,舍不得从水底下出来,浴室里的舒肤佳香皂已经用得只有片儿那么薄,柳舒茵烫着脸,用着它抹了身子,最后从水底下出来,她嗅了嗅自己身上,满是香皂的香味,和叶鸣舟洗完澡出来是一样的味道,又有些情不自禁的喜悦。   她穿上叶鸣舟的T恤,叶鸣舟人很高,具体多高她说不出来,但是整个人都像棵树一样,走在街上,走在人群里,他也是鹤立鸡群的那一个,那样高的人,T恤自然也是很大号的,她穿在身上,已经到了膝盖上一些,真的跟裙子差不多,只是肩膀处有些宽松。   柳舒茵从浴室里出去,没有看见叶鸣舟的人,厨房里隐隐传出点动静,她往那一探头,就见他动作熟练潇洒地打了两个鸡蛋在搅拌。   她看着,一个激灵,问:“中午吃什么?”   “蛋炒饭。”叶鸣舟头也不抬地说。   柳舒茵感到了恐惧,她掉头跑到冰箱,打开一看,一眼就看见了占据了冰箱的罐头和零食,昨晚的菜很已经被挤到了最下面。   她看着冰箱,大声说:“叶鸣舟,我们吃饭吧,把菜热一下就能吃了!”   叶鸣舟没回答,他从厨房出来,走到她身后,看了一眼冰箱里的菜,伸手拿出来一盘,“坏了。”   柳舒茵看着他低头嗅着那菜,忽然小声道:“叶鸣舟,我给你做菜做家务照顾你好不好?”   叶鸣舟动作顿住,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其妙的小剧场: 小柳:“这是抢钱!明明不要这么多的!太贵了!抢钱啊!” 老叶说:“质量好,值。” 然而年轻的小柳仍然耿耿于怀,这些钱在她家那儿已经能买房子了。 要是老叶换一句,说你值得这里最好的,小柳可能会被迷的神魂颠倒,什么贵不贵的也不会那么在意了 ps.宝贝们,商量一下,昨晚不知道今天马上接近双十一了……然后突然发现马上就……然后我们这样,那样…明天双更……换一下这样那样……(爱泥萌   ☆、NO.41我们在一起住(一更)   柳舒茵望着他, 抿起了嘴唇, “我可以照顾你,我做饭很好吃, 也会洗衣服…………”   叶鸣舟将手里的盘子放进了冰箱, 看了她一眼,低声说:“红烧肉, 会做吗?”   柳舒茵听了, 脸上扬起了大大的笑脸,她用力地点头,“会!”她大声说完, 感觉声音太大,不好意思地用手掩了掩嘴唇, 转而用小声的声音说:“会做, 家常菜我都会做,我也可以熬排骨汤给你喝,以后做饭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她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不过, 柳舒茵想到了什么,看着叶鸣舟,说:“但是以后吃什么你要听我的,不要吃这些鸡蛋了, 我看你天天吃,那样不好,有很多好吃的你可以吃的啊,我会做红烧肉、辣椒炒肉、红烧排骨、糖醋藕、红烧鱼、炖猪脚炖排骨……等等好多菜, 以后都做给你吃呀!”   叶鸣舟听着,直起身,低声问:“中午吃什么?”他看着柳舒茵的眼神似有柔光。   柳舒茵看了看冰箱,说:“排骨汤还能吃,我热一下吧。”   “嗯。”   柳舒茵从冰箱里拿出了能吃的菜,将它们都放到了桌子上,“有围裙吗?”   叶鸣舟指了指厨房,“门后。”   柳舒茵端了菜去了厨房,找到围裙系在腰上,开始热菜。   叶鸣舟走到门口,看了会儿,就转身走了。   这窄小的厨房,很热,柳舒茵刚洗完澡,只一会儿,浑身就出了汗,她抹掉了额头的汗,将排骨汤热好端了出去。   放下手中的汤碗,她忽然想起什么,大声叫了起来,“叶鸣舟!你下了米吗?”   “下了。”叶鸣舟的声音从即将属于柳舒茵的那个房间里传了出来。   柳舒茵呼出一口气,念叨着“下了就好”,正要进厨房,忽然那个房间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她顿时愣住,转身往那个房间跑,到门口,她看见叶鸣舟将那个沙袋拆了下来,“叶鸣舟、”她喊了一声。   叶鸣舟的脸色有些发红,可能是热的,他听见她的声音,抬眼看她,眼神有明显的询问。   柳舒茵看了一眼周围,其实东西也不多,她呼出一口气,说:“先不要搞了,吃饭吧,汤好了,你先喝汤,快点出来啊,我给你装一碗。”   她说完,转身跑到厨房拿了一个碗,盛了一碗汤放在旁边,叶鸣舟出来,坐下来将那汤当水喝了。   她看着他喝完了汤,又给他舀了一碗,他顿了一下,端着仰起脖子又喝掉了,“再喝一碗。”柳舒茵说着,又给他盛了一碗。   叶鸣舟沉默地看了看她,又看了那碗汤一眼,柳舒茵说:“最后一碗,呆会儿就能吃饭了。”   她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她擦了擦手,说:“要喝完啊。”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然而还没有碰到门把手,叶鸣舟走过来一只手撑住了门,“进去。”他声音沙哑地对柳舒茵说。   “啊?什么?”柳舒茵睁着一双大眼睛,迷惑地看着他。   “进房间。”叶鸣舟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   “叶哥?你跟谁说话?”门外的王争忽然发出了声音。   柳舒茵小声说:“他迟早会知道我在这里的啊,没关系的吧?”   叶鸣舟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目光闪烁着,在她有些宽大的领口上滑动,“你不合适,回去换衣服。”   柳舒茵在他的目光往下时,脸就涨红了起来,听了他的话,转身就朝房间里跑。   叶鸣舟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才去开了门。   王争手里提了几个菜,一进来,眼神就四处飘,“叶哥,你刚才和谁说话?”   叶鸣舟关了门,“你听错了。”   “听错?不至于,这屋子隔音效果不好,刚才听见了妹子的声音。”王争换了鞋,看了叶鸣舟一眼,“真没藏姑娘?”   叶鸣舟没说话,王争看看他,提高手里的袋子,说:“今天就吃玉米排骨吧,再炒个小白菜,美炸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口的饭桌旁,“啊呀,你怎么能就吃冷菜,这个要热,不然你身体再好,也挺不住啊,你等着,我先给你热热。”   王争说着,放下菜,将桌上的菜一一拿进厨房热了端出来,“饭好了你先吃饭吧。”   王争忙完热菜,就到处找起了围裙,“叶哥,围裙呢?”他没找到,在厨房里问起了叶鸣舟。   叶鸣舟说:“找找。”   “没找到啊,我明明放门后面挂钩上的啊,但现在没了,不会被你家猫叼走了吧?”好像有这个可能,王争从厨房出来,“我去猫窝看看。”   叶鸣舟盛了饭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抬起猫窝伸手扒拉,这好不够,又去摸猫爬架,他看了一眼泛着油花的排骨汤,默默地伸手端起,喝了一半。   “算了,不找了,我去把排骨给炖下去。”王争说着,拿了桌子上的菜就进了厨房。   叶鸣舟又喝了剩下的一半排骨汤。   柳舒茵在屋子里头,也饿了起来,她看了看自己的领口,其实也不是很大,她坐床上坐了一会儿,才伸手将衣服脱了下来,她看着手里头还有着她身子温度和湿意的T恤,叹了一口气又穿了回去。   这会儿,叶鸣舟开了门,手里拿了一个纸袋子,也不进门,就站在门口朝柳舒茵伸了手,“换上。”   柳舒茵哒哒跑过去拿在手里,“没洗呢。”她小声地说。   “先穿。”叶鸣舟说。   “好。”柳舒茵拿着袋子,唇角弯弯地看着他。   “去吧。”叶鸣舟说了这么一句,将门带上了。   她抱着袋子,靠在门上,手指捂着脸笑,笑了好一会儿才蹦蹦跳跳地扑到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她躺在床上,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了里面的衣服。   又是一条裙子,柳舒茵捏着裙子两侧的肩带,仰着脑袋看了一会儿,才起身脱了T恤,换上了裙子。   她没有穿内衣,不过裙子胸口的地方有一层褶皱挡着,她又不是大胸,也看不出什么来。   既然给她裙子,这就是可以出去的意思啊,柳舒茵捂着脸,脸颊又热了起来,别紧张,王争又不是什么陌生人!   她给自己打着气,一边拉开门走了出去。   王争不在客厅,柳舒茵走到叶鸣舟身边坐下,“我是可以出来了吗?”   “嗯。”叶鸣舟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眸光闪动了一下。   柳舒茵察觉到他的目光,不禁又紧张起来,双手在身后紧紧地绞在了一起。   “诶————”王争探出脑袋来,声音戛然而止,他瞬间瞪大眼睛,嘴里发出了一声“卧槽?”,他走出厨房,指着柳舒茵,“你你你!你不就是那个————”他目光转到叶鸣舟的身上,表情哀怨,“之前问你你说没有,几次都从你家出来,我还真会信了你的鬼话…………”   叶鸣舟低着头扒拉了一口米饭,就起身站起来进了厨房,王争看了柳舒茵一眼,转身跟着进了厨房。   叶鸣舟拿了一个碗洗了洗,就要去盛饭,王争拉住他,问:“还不说实话,她到底谁啊?”   叶鸣舟看了他一眼,一边盛饭,一边说:“以后她跟我住。”   “握…………草?你居然、居然比我还快找到女朋友同居?”王争一脸梦幻,他自觉自己比叶鸣舟要幽默要有魅力,怎么着也会比他更早脱单,没想到他居然已经早早走到他前头,都和妹子同居了!!“不过她看起来好小,也就初中生年纪的样子,你下得了手?”   “不是。”叶鸣舟说了一句,也不再说了,他越过王争走了出去,将饭放到柳舒茵面前,“吃饭。”   王争也没心思做那个小白菜了,排骨炖在锅里,他端了个饭就出来坐到了柳舒茵的对面,“叶哥不介绍介绍?”   柳舒茵主动地说:“我叫柳舒茵。”   王争一脸好奇地看着她,问:“小妹妹成年了吗?”   柳舒茵说:“今天刚满十八。”   叶鸣舟忽然看了她一眼,她没看见,王争一脸诧异,“真的十八了?”   “嗯。”柳舒茵见他目光有些火辣辣的,不由得低下了脑袋,捧着饭碗直直地盯着看。   叶鸣舟看了王争一眼,低声说:“吃饭。”   王争没理会他,接着问:“你和叶鸣舟怎么认识的啊?”   柳舒茵说:“就……那样认识的呗。”   叶鸣舟沉沉的目光都没有打击王争的好奇心,他接着问:“他说以后你跟他住,你们这就同居了?”   柳舒茵听了,猛地抬起脑袋,她飞快地看了一眼叶鸣舟,她是极易脸红的体质,只是觉得心脏跳得厉害了些,她的脸又涨红了起来,“…………”她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她是知道同居的意思的,男女朋友在一起住才叫同居呢,她、她又不是,如果是猫,她还能找到自己的定位,她就是个宠物,叶鸣舟是她的主人,但是人呢?她现在是他的什么?   这个估计叶鸣舟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有些不清不楚着,她觉得自己对他的心情已经很明了了,叶鸣舟呢?他是怎么想的?可能是把她当做是需要去保护的一个对象?还是有着对之前欢喜时候她的情分,想要维系那种和宠物之间的感情?   柳舒茵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过纠结这个问题比较好,那样会让自己陷入一种很难过的境地,她不该这样多想,即使现在关系不清不楚,她能在他身边,不用颠沛流离,就已经很好了。   她呼出一口气,说:“不是同居,就是在一起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关于同居# 小柳:我倒是想同居(男女朋友 老叶(困惑):是同居(一起住 ps.爱你们(*/?\*)还有一更哈哈哈哈哈哈哈   ☆、NO.42吻(修二更)   王争难以理解地看看她, 又看看叶鸣舟, “那你们是亲戚?”   “不是。”   “…………”这样的状况对于王争来说,显然让他有些难以理解, 他只好转了个别的话题, 问:“你现在读几年级了?高中还是大学?”   “…………”柳舒茵捏了捏筷子,低声说:“我没上学。”她对这个终究是自卑的, 眼睛都没有往王争那里看。   “啊?没上学?”王争又茫然了, 这个时候叶鸣舟伸筷子敲了敲他的碗,冷飕飕地看了他一眼,“吃饭。”   王争与他对视了一会儿, 默默地捧起了碗,吃起了饭。   气氛忽然就安静下来了, 三个人安静地吃完了饭, 王争要收拾桌子,柳舒茵抢了先,“我来, 我来。”她对王争笑了笑。   叶鸣舟拉住她手腕,没让她去碰碗筷,“伤手。”   王争意会,笑眯眯地说:“好了, 我来,你坐着吧,女孩子这些活儿还是别做了。”   说着,他吹了一下口哨, 收拾了桌子,端着盘子碗进了厨房,柳舒茵看着他仍然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小声地说:“我擦桌子。”   “我来。”叶鸣舟说,他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手。   “嗯。”她没有拒绝。   将一切都弄好,王争也没有走,他趁着叶鸣舟去厕所的时间,擦了擦都是水的手,问:“你跟他什么关系啊?”   柳舒茵听到这个问题,就有些丧气,“没什么关系,就一起住的关系。”   “…………”王争的表情一言难尽,都一起住了,还说没什么关系。   他再想问些什么,叶鸣舟从厕所出来了,他只能住了嘴,“叶哥我回去了啊。”   叶鸣舟点头,王争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们俩一眼,转身出了门走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偏向了下午,叶鸣舟一般会去午睡,柳舒茵也困,想睡觉,但现在的她,已经不能和叶鸣舟一起睡觉了,叶鸣舟也想到了这个,他说:“你去房间睡。”   柳舒茵有些诧异,“你的?”   “嗯。”   “那……你呢?”她问。   “有事。”他说。   有什么事?柳舒茵咽下了想出口的话,“好。”她说。   她说完,就进了房间。   这一下午柳舒茵睡得很沉,她的失眠,好像不治而愈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睡得太久了,脑袋都沉沉的,有点昏头胀脑,她揉了揉眼睛,出了门,她揉完眼睛一睁眼,就看见叶鸣舟给她买的衣服,全都洗好了,晾在了阳台外面。   她的脸蹭得一下涨红了,看了看四周,叶鸣舟都不在,她走到沙发旁边,看见还有几个纸袋子,打开一看,是她的内衣裤。   柳舒茵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给她洗这个,不然怪丢人的。   她拿了袋子,带到浴室里拿了个盆,倒进去盛水打湿,开始搓洗。   这些内衣裤的款式很漂亮,不是那种大人的肉色红色蕾丝什么的,而是那种碎花的,有可爱动物图样的款,很柔软,手感也很好,柳舒茵知道这些都很贵,至少对于她来说,几百块钱这样一套实在有些太贵了。   将衣服洗好,她拿着脸盆,走到阳台上就要晒衣服,这个时候开门的声音传了过来,柳舒茵放下手里的脸庞,跑到了门口,“你去哪儿了啊?”她问着,目光落到叶鸣舟手上的东西,忽然愣住了。   叶鸣舟开门,手里提着一个圆形的大盒子进来了。   “这是……这是什么啊?”她心跳加速,有所预感地眼皮发热。   “蛋糕。”叶鸣舟声音低沉。   “你、你买蛋糕干什么?”柳舒茵口结,她不知所措的样子,让叶鸣舟眸光闪动,“你生日,庆祝。”   “你…………”柳舒茵鼻子一酸,眼眶立即就红了起来,“真是的,买什么蛋糕…………”她双手捂住了脸,小声地说。   “不要哭,吃蛋糕,你生日。”叶鸣舟说着,想伸手拍她,但他忘了现在的他,只有左手能动,右手还打着石膏。   柳舒茵看他这个动作,“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嗯,我不哭。”   两个人走到桌子旁边,柳舒茵忽然说:“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买蛋糕,你可能不信,我还没有吃过蛋糕。”她说着说着,咧嘴笑了笑,“本来我都快忘记今天是我生日了。”   叶鸣舟无声地看着她,他放下了手中的盒子,终于有手空了出来,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柳舒茵安静地让他摸着,脸上还带着笑。   “头发该剪了,明天带你去。”叶鸣舟忽然说。   “嗯。”   “蛋糕,”叶鸣舟摸着她脑袋的手滑下,他粗大的手指轻轻地擦了擦她红红的眼角,声音低沉,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以后天天吃。”   “天天吃怎么行,会胖的。”柳舒茵笑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掌。   “每年生日吃。”叶鸣舟说,他反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指。   “嗯。”这下不止眼角红,她的脸也红了起来,叶鸣舟手掌的温度很炽热,她垂下了眼,盯着他笔直的长腿,她能感受到他在看她,这样的认知让她脸愈发红,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叶鸣舟终于开口说:“先吃蛋糕。”   “嗯。”   叶鸣舟松开了她的手指,转而将盒子打开,蛋糕很大,中间的奶油写着:柳舒茵,十八岁生日快乐!周围花团锦簇,很是精致漂亮,漂亮得柳舒茵有些舍不得吃。   “等一下,要唱歌。”叶鸣舟不是很懂过生日的流程,但也是知道要唱生日歌。   “你会唱吗?”柳舒茵问。   “…………”叶鸣舟皱着眉,似乎在思考,就在柳舒茵忍不住要提醒他的时候,他看了她一眼,声音沙哑,“不要笑,我不会。”   “我不笑。”柳舒茵举手发誓,刚说完,她眉眼弯弯,笑了起来,“唱吧。”   唱歌的叶鸣舟,她还没见过呢。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叶鸣舟的确是不会唱,全都跑调了,声调很平板,不像是唱歌,反而像是在念词。   “哈哈哈哈…………”柳舒茵笑得窄小的肩膀抖动,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我忍不住啦!”   叶鸣舟停住了,他看着她,也笑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见他的笑容,既真实又惊奇,“我终于看见你笑了。”她趴在桌子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的脸。   他笑得弧度并不大,那个左脸的梨窝,仍然没有挤出来,这让柳舒茵有些遗憾。   “生日快乐。”叶鸣舟说。   “我今天很快乐。”柳舒茵直起身子,笑着说,似乎是怕叶鸣舟不信,她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对叶鸣舟说:“真的很开心,这是我十八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次生日了。”   “嗯。”   “……谢谢你,真的。”柳舒茵眼眶湿了,她捂住了脸,她现在已经对自己一哭就吹鼻涕泡泡感到了绝望,“我忍不住,我也不想哭…………”   她内心里觉得自己太矫情了,动不动就哭,在这种时候,她也说不准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要哭。”叶鸣舟俯下了身子,左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生日礼物。”他低声说。   “这是什么?”柳舒茵红红的眼睛看他一眼,伸手拿过,盒子的质感很好,形状也很像她在电视里看到的首饰盒,她伸手打开,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盒子里躺着的一对耳钉晶莹剔透,是一只蹲坐着的猫咪形状,很小巧,全身镂空,猫眼处镶嵌了两颗很细小的黑钻。   “看见你有耳洞就买了。”叶鸣舟说,“喜欢吗?”   “……喜欢!”柳舒茵大声地说,她勾起嘴唇笑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洞,水润的眼睛望着叶鸣舟,“我想现在戴可以吗?”   “可以。”   柳舒茵拿了一枚耳钉,摸索着往耳朵上戴,“我的耳洞是我悄悄用针烧红了戳出来的,被我妈妈知道后被打了一顿,说我小小年纪就学坏,”她顿了顿,将耳钉戳了进去,眼睛眯了起来,“真好,现在还能用。”   她将另一只耳朵也戴上了那枚耳钉,伸手捋了捋头发,两只手将已经到腰上的长发撩高握住,露出了完整的耳朵,“这样子好看吗?”她双眼还红着,眼底含着水波一样的光芒,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期待地望住了叶鸣舟,她的脸颊有些泛红,那是少女的娇羞。   叶鸣舟深深地看着她,声音低沉,“好看。”   “真的吗?”柳舒茵脸庞上的薄红颜色深了几分。   “真的。”叶鸣舟认真地说。   柳舒茵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嗯,我信你。”   叶鸣舟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说:“吃蛋糕吧。”   “嗯。”她松了手   叶鸣舟伸手拿过旁边袋子,伸手倒了出来,正要去拿刀的时候,他看见了散落了一桌的七彩蜡烛,他僵住了,他模糊地想起,过生日还要点蜡烛,他们少了一个步骤。   柳舒茵自然也看见了蜡烛,她是知道这个步骤的,不过她不在意,叶鸣舟没拿刀子,她伸手拿了过来,笨手笨脚地切了一坨,本来是想先给叶鸣舟的,但看这个形状,默默地放到了一旁,重新给叶鸣舟切。   “我来。”叶鸣舟说着,朝她伸出手,她将刀子给了他,他动作到底比她利落一点,很快就切好了平平整整的三角形蛋糕,他将这一块递给了她。   柳舒茵接了过来,拿着叉子吃了一口,“唔”了一声,夸赞道:“好吃!”   叶鸣舟不喜欢吃甜食,不过今天是个特殊日子,他也给自己切了一块。   柳舒茵胃口大,这一个大蛋糕,基本都落入了她的肚子,叶鸣舟面前的一碟蛋糕只是动了一小角。   “你不吃吗?”柳舒茵刮走了蛋糕盒里最后一点的奶油,眼睛朝叶鸣舟那里看。   叶鸣舟看着她,伸手擦了擦她的鼻尖,“奶油。”他说,他退了回去,将面前的蛋糕往她那里推,“你吃吧。”   “你不吃?”   “吃不习惯。”叶鸣舟说。   “那我吃了啊。”柳舒茵说着,伸手拿了过来。   “柳舒茵。”叶鸣舟忽然叫了她一声。   “嗯?”柳舒茵看他,“怎么了?”   “要上学吗?”他问。   “…………”柳舒茵放下了叉子,目光落到了被她横扫一空的蛋糕盒,“你说什么?”   “你想上学,可以上学。”叶鸣舟说。   “………我不能上,我没有户口本,没有身份证,也不是本地人。”柳舒茵小声地说。   “这些,我都给你。”叶鸣舟看着她,声音低沉地说:“只要你想上,我能让你上。”   柳舒茵的手指猛地抓紧了腿上的裙角,她低下脑袋,蓬勃的泪水又蠢蠢欲动起来,“我想上,但是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抬高音量,猛地抬起脑袋,在莫名情绪的刺激下,她的胆子也变大了,她双眼泛红地看着叶鸣舟,“让我住这儿,给我花那么多钱买那么多东西,给我过生日,现在还要送我去上学,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眼神固执地盯着他,似乎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来,“你到底为什么啊?我们终归只是认识了半年不到的关系,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她的音量颇高,声音也已经有些嘶哑。   叶鸣舟沉默地看着她,一直没有说话。   柳舒茵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冷却下来,她也沉默了,昏暗的灯泡周围围绕着几只锲而不舍的飞蛾,一次次碰撞上灯泡被反弹开,又会不长记性地撞上去,她看着泛着光圈的灯泡,蠢死了,她心里想,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那些飞蛾。   这样的安静维持了一段时间,结束于叶鸣舟一个轻轻的吻。   当时柳舒茵只觉得太阳穴上一阵柔软的滚烫,眼睛余光里只看见了叶鸣舟扶在椅背上那只强健有力的手,在这种似乎还没有一秒的时间里,她已经隐隐地知道了贴在她太阳穴上的东西是什么了。   这亲吻的时间也只有大概几秒都不到的样子,柳舒茵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退开了。   “要理由的话,我给你。”这个时候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透露着一种压抑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其妙的小剧场: #关于老王# 老王觉得有些困惑,老叶生活过得很节俭,但其实他很有钱,问他,老叶答:“攒老婆本。” 老王觉得有些凄苦,原来他也是有老婆本的人,直到他养了条狗。#狗子花光了他的老婆本。 ps.二更结束,粗长吧……难得的粗长章呢……不给点么么哒么么□□可不依_(:з」∠)_   ☆、NO.43她要养他(补完)   第二天, 柳舒茵从新床上爬起来, 这个原本属于叶鸣舟锻炼的房间现在已经成为了她的卧室,这房间不大, 家具就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 她随便地梳了梳头,扯了一条绳子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然后开门出去。   既然她要照顾叶鸣舟, 就不能再贪睡了,她有了手机,摸索着学会了订闹钟, 现在天还没有大亮,她就爬了起来。   将米洗好, 放到电饭煲里, 她想了想,洗了两个鸡蛋放进电饭煲,煮鸡蛋还是很好吃的, 也营养的呀。   将米放下去,柳舒茵翻了冰箱,找到了一袋毛豆,王争买来没有剥, 就放冰箱了,看样子放了挺久的,她拿出来,剥好, 去炒了个辣椒炒毛豆,这个菜下粥最好吃了。   这一番搞下来,天已经大亮,柳舒茵将菜端上桌,给叶鸣舟盛了一碗粥,就去叫他起来,她没什么顾忌,直接就开门进去了,这一下,满眼都是叶鸣舟光着的脊背,他在脱衣服,因为一只手不方便,脱得有些困难。   柳舒茵默默地关上门,“吃早饭了。”   她轻声说。   “嗯。”叶鸣舟开了门,身上已经换了一件衣服,柳舒茵说:“脏衣服拿出来啊,我帮你洗。”   叶鸣舟说:“先吃饭。”   “哦。”   两个人吃了早饭,柳舒茵说:“出去走走吧?”   “嗯。”   她将碗收到厨房,出来就抱住了叶鸣舟的胳膊,冲他笑,“我们走吧!”    “嗯。”叶鸣舟任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没有说什么。   他们下了楼,正遇上给大狗栓上牵引绳要出门的王争,王争看见他们,笑着打招呼:“你们俩一起遛猫呢?”   柳舒茵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们现在可没有猫啊,王争说完,眼睛一扫,也发现了,“没把那只猫带出来吗?”他问着,目光在两个人之间徘徊,最后落到了叶鸣舟脸上。   叶鸣舟沉默了一会,才道:“带了。”   “…………”王争目光往下,也没看见那只猫,他犹豫地看了叶鸣舟一眼,怀疑他听错了。   柳舒茵说:“它在家,还睡着,就没带它出来了。”   “汪!”大狗的绳子刚系好,王争还没拉住,就看见它冲了出去,直接扑到了那小姑娘的身上,幸亏叶鸣舟伸手在她背后捞了一下,不然铁定被大狗扑倒在地,“卧槽?”王争喃喃地爆了个粗口,他养得不是哈巴吧?怎么对谁都这么亲热,见谁扑谁?   “汪汪!”大狗摇尾巴摇得欢,马上从她身上下来,站在一旁舔了舔她的手。   柳舒茵站直身子,弯下腰来摸了摸大狗的脑袋,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王争走出来,说:“毛毛跟她很亲啊。”这句话他好像说过一次。   “嗯。”   柳舒茵抬起脑袋,看向王争,问:“我能遛它吗?”   “可以啊。”王争说。   柳舒茵从地上捡起了牵引绳,给大狗顺了顺毛,小声地对它说:“我给你买烤鸭好不好?”   “汪!”大狗响亮地叫了一声。   柳舒茵笑了起来,“走吧。”   三个人走出小路,到了大街上,柳舒茵走在前头,絮絮地跟大狗说着些什么,后面的叶鸣舟和王争也在说话。   王争对于叶鸣舟询问他学校的事情感到有些吃惊,他那个学校,在这个城市算不上很好,只是中等水平,重要的是,他觉得帅哥太多了,他对叶鸣舟说:“你这是想让小柳来元高上学吧?最好还是不要了,学校小帅哥很多的,小姑娘心性不定,移情别恋怎么办?”   叶鸣舟没想那么多,“环境怎样?”   “环境当然好啊,占地大,绿化好,同学们团结友爱,老师认真负责,唯一的缺点就是帅哥多,我们学校值周老师经常能抓到在小树林里约会的小情侣。”   “嗯。”   “怎么,你不怕啊?我们学校体育生很多,个个高大又帅气,还有八块腹肌,最重要的是和小柳同学是同龄人,有更多话题,你这把年纪,都老咸鱼了,和她有话说吗?”   “你班怎么样?”叶鸣舟好像没听进去王争说的那些话。   “…………我班啊,很咸鱼啊,每次都排倒数吧哈哈哈哈————”王争笑着笑着面无表情了,“为了小柳同学的前途,最好让她去重点班吧,元高重点班不错,普通班就要差一些,不过她说她没上学,你有没有问她知识水平是小学还是初中?”   “…………”   好了,看样子是没问了,王争朝前面看去,看见柳舒茵娇小的背影,小声说:“看着也就像个初中生,居然十八岁了,说没上学那就是辍学了,你确定她还想上学?”   “嗯。”   “那就上吧,要是成绩不好,你也别说她,高中女生吃亏,学得要吃力很多。”王争嘀咕道。   叶鸣舟看着柳舒茵跳着脚,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分明还是一副小女孩的样子,哪里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收回目光,低声对王争说:“放学,麻烦你带她一起回来。”   “知道,这不顺路嘛!”王争爽快地应了下来。   这下就定下了初步的计划,过了几天,叶鸣舟回来,带了柳舒茵去照相馆照相,她一开始还不明白是做什么,想拉着他一起照,叶鸣舟这次没有顺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着,让照相馆的人给她拍了照。   七月底,叶鸣舟就给她带回来了一样东西,那是她的身份证。   柳舒茵一脸新奇地看着她的新身份证,上面的她还有些陌生,照得太白了,不过挺好看的,她美滋滋地左看右看了许久,才捏着它扑到了叶鸣舟的怀里,“我想看看你的身份证!”她在他怀里蹭了蹭,笑着说。   叶鸣舟伸手在她的后脑勺摸了一下,又松开,“掉了。”他低声说。   “怎么会掉了?这个很重要的啊,没有它就不能坐火车,不能去很多很多地方…………”柳舒茵絮絮地说着,最后有些遗憾地说:“那你应该跟我一起照相的呀,这样就能和我一起拿到身份证了!”   叶鸣舟没有说话,只是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柳舒茵埋在他怀里吸了一口气,声音软了下来,“你身上好好闻,好像是红枣的味道。”   “我想吃红枣了。”   “明天买。”叶鸣舟说。   “身份证上的地址是我不认识的地方,户口到了哪里啊?”柳舒茵抬起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叶鸣舟。   “你不认识。”叶鸣舟说。   “这样啊。”柳舒茵拖长了声音,脸又埋进了叶鸣舟的怀里。   “嗯。”   “…………叶鸣舟。”柳舒茵在他怀里,闷闷地叫了他一声。   叶鸣舟低头看她,她抬起脑袋和他对视着,轻声道:“虽然我说过很多次啦,但是这次我还是要说谢谢,谢谢你,真的。”柳舒茵用力地抱紧他,“我会好好的念书,然后考大学,找个好工作,到时候换我来养你。”   “我是认真的,以后我要很有钱很有钱,然后给你花钱…………”   叶鸣舟听着,没有打断她的絮叨。   她似乎是个很爱说话的人,有她在,这个屋子里头安静的时间也不多了起来。   “……其实我有点怕。”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我连初三都没有念完,年纪又大了,跟我这个年纪的,都读大学了,我还去读高中,到时候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叶鸣舟摸了摸她的脑袋,她人小,头发却浓密,摸着也很柔软顺滑,他喜欢这种手感,“你还小。”他低声说。   “不,我不小了,可能我矮,又长得像小孩,但真的不小了,我十八了,该有的都有了。”她仰着脸看他,认真地重复,“真的不小了。”   还小,真的还小,叶鸣舟沉默地想,他的记忆不可控制地回到了那天凌晨,那触碰只有短暂的一瞬间,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她分明就是个小孩子,身体也是。   “我算算,如果我能考上大学的话,毕业都已经25了,年纪好大了……”她掰着手指,算出了年纪,有点不开心,她浪费太多的时间了。   叶鸣舟拍拍她,“25,也小。”   柳舒茵抱紧了他,“算啦不管了,年纪大就年纪大好了。”   她心里其实担心的还是成绩,她觉得叶鸣舟让她上学,应该要花掉很多的钱,如果她的成绩很差,考不上大学,不是白白浪费他的钱吗?   她在初中成绩不错,能排全校前十,但她听说,镇上的初中,全校第一也只是县城初中的三百多名,这里这么大,比她那儿的县城好了那么多,能学得怎么样,她心里也很没底,但没底归没底,既然决定去上了,她就要更加努力才行,她一定要考上大学,然后毕业找个好工作,到时候就能给叶鸣舟钱花了,她要给他买个手机,跟他给她买的那样,屏幕很大的手机,还要给他买很多的其他东西,她也要让他花她的钱,她也要养他。   这个时候,柳舒茵读书的最后目的,是找个好工作赚钱给叶鸣舟花。 作者有话要说:  真实的小剧场: #关于年龄# 老叶:你多大? 小柳:十八岁了 老叶:还小 小柳:那你呢?你几岁了? 老叶沉默半晌不说话,小柳以为他们年龄差得很大,不禁有些忐忑,“你不要骗我……” “25。”老叶低声说。 小柳松了一口气,只是差七岁而已,还好还好。 这个年龄上的谎言直到小柳过年前无意中打扫房间,翻到了老叶落灰的身份证才得以戳破,老叶那年28,比小柳大了整整十岁。 ps.短小了一波,明天双更哈哈哈哈…… 对了,幻言接档文推一波,求个收藏什么的么么哒! 毒瘤[重生]wap可戳、 文案:叶知恬上辈子遭遇了不少渣男,半生劳累,风姿不在的时候,却遇上了被称为毒瘤的周崇明,从此漂泊的人生安定下来,重生回来,叶知恬一心想让周崇明从良。 片段1: 周崇明阴戾地将她按在墙上,语气阴沉,“我从来都不是好人,你别白费力气在我身上!” 叶知恬:“能用爱感化你吗?如果能,我爱你。” 周崇明:“…………” 片段2: 叶知恬:“我看到你床铺下的信了。” 周崇明:“…………” 叶知恬:“想跟我告白直说不行吗?你知道我爱你爱得肝肠寸断,浑身发抖,忍着不去扑倒你…………” 周崇明:“闭嘴!”他的脸红透了。 叶知恬微笑,想要让一个还没有彻底误入歧途的少年回归正道,好像也不是很难。 这是一个前辈子被男主宠的不要不要的女主重生回去努力让男主从良的故事。   ☆、NO.44一起睡啊      八月初, 天气越来越热, 叶鸣舟在家里安了空调,空调只有一台, 安在了柳舒茵的房间里。   柳舒茵一开始不知道那是什么, 后来就知道是空调,也学会用了。夏天有了空调, 整个房间都凉了下来, 一出客厅,又是跟火炉一样,她那儿有空调, 叶鸣舟那儿却什么都没有。   柳舒茵晚上睡不着,踢开被子坐起来, 开门走到叶鸣舟房间门口, 她敲了敲门,叫了一声叶鸣舟的名字。   叶鸣舟开了门,低头看她, 低声问:“睡不着?”   柳舒茵点点头,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撇开,“你跟我睡吧?”她小声地说。   叶鸣舟看着她, 说:“去睡觉吧。”他说着,就要回房。   柳舒茵拉住他的手臂,抱住不让他走,“你看你都是汗, 跟我睡吧?我那很凉快啊。”   叶鸣舟侧脸看她,平静地说:“我不热,你去睡吧。”   柳舒茵看着他,手臂一滑,落到他腰上,紧紧抱住,小声说:“不要,我要你跟我睡!”   她自那天晚上开始,胆子就越来越大了,她想,要是之前,她肯定不敢这么做的,现在敢,也是因为,她觉得叶鸣舟不会拒绝她。   他对自己的纵容,让她雀跃,她喜欢那种感觉。   “别闹。”叶鸣舟对她说,想抽出左手来,却发觉她用了更大的力气,死死地抱着他。   “一起睡吧,我们之前也一起睡过,为什么现在不能一起睡?”柳舒茵说着,几乎整个人都吊在了他手臂上,“我在那儿舒服了,你在这里受热,这算什么嘛,要不你也安个空调,要不就一起睡,你床买那么大,我一个人睡又睡不满,怎么就不能两个人睡了?我睡相很好,不会动来动去,绝对不会碰到你右手的,你怕什么嘛,一起睡,一起睡嘛!”她一边说着,一边仰着脑袋望着他,两眼盛了满满的期盼。   “…………”叶鸣舟沉默了许久,才滑动了几下喉结,低声说:“好。”   柳舒茵松开了他的手臂,声音雀跃起来,“那来吧!”   “我去洗澡。”叶鸣舟说。   柳舒茵看着他,说:“我等你,你要来啊。”   叶鸣舟沉默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柳舒茵回了房间,听着叶鸣舟关门的声音,笑了起来。   因为在空调房里,她还要盖被子,跟外面比起来,这里真的很舒服了,她真想一整天都呆在这里。   叶鸣舟这澡一洗,就洗了半个小时,她等得快睡着了,他才进来。   柳舒茵腾了一个位置,撩开被子伸手拍了拍床,“你睡这里。”她喃喃地说,她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   叶鸣舟身上还带着水珠,他躺下来的时候,柳舒茵贴过去抱住他手臂的时候,蹭了一脸颊的水,她喃喃地问:“这里舒不舒服啊?比外面凉快好多。”   “嗯。”叶鸣舟说,还是个小孩,没关系,他冷静地想。   “以后都这样睡吧,我喜欢抱着你的胳膊睡觉…………”柳舒茵呢喃着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了音,只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   叶鸣舟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发觉她用脸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胳膊,这种习惯她做猫的时候就有,喜欢时不时地用脸颊蹭猫爬架的支架,蹭门框,蹭他的手臂,他的胸口,他的腿,做人这种习惯也带了出来。   他不知道这种习惯是好还是坏,猫时蹭他,他不会有多大感觉,但成了人,蹭他,哪里就开始不对劲了。   “要把被子盖好……不然着凉……要着凉……”柳舒茵嘟囔着,伸手在叶鸣舟身上摸索,将落在他小腹上的小被子提了上来,拉到了他脖颈下,还在他胸口拍了拍,才收回手,握上了叶鸣舟的左手。   叶鸣舟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睡眠浅,容易醒,因而她一条腿搭上他大腿的第一时间,他就醒了过来。   身边的她睡得很沉,偶尔还会说梦话,他听了听,发觉只是没有内容的呢喃。   叶鸣舟抽出手来,将她的腿放下去,然而没多久,她又搭了上来,还贴近了几分,大腿内侧皮肤紧紧地贴着他的腹部,带着温热的触感,他顿了顿,再次伸手,将她的腿放了下去。   睡相好,叶鸣舟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无声地笑了一下,反身伸了一条腿虚虚地压在她小腿上,让她不能动弹。   闭上眼睛后,她没有再伸腿上来,他安稳地睡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柳舒茵设的闹钟响了,她睁开眼睛,发觉叶鸣舟醒了,正已经靠在床头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舒茵在大床上卷着被子滚了一圈,又滚到了叶鸣舟身边,小声说:“你干嘛这么早醒?”   叶鸣舟没说话,柳舒茵脸埋在被子里好一会儿,才爬坐起来,“我去做饭,你再睡会儿。”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对他说。   叶鸣舟看着她没有说话,柳舒茵也没有在意,她迷迷糊糊地手脚并用,越过他身上下了床,也没开灯,她开着窗户,早晨淡淡的光线透过窗户,足以照亮这个房间。   她打开门出去,想着早晨不算热,还是有些凉爽的。   去厨房洗了米,放到了电饭煲里,去厕所刷好牙,洗好脸,又摸回房间,躺回到了床上。   “你干啥呢?”柳舒茵将被子拉到下巴下面,只露出了脸,她睁着眼睛看着叶鸣舟有些不真切的脸孔,问。   房间里的空调早就被他关掉了,只有淡淡的冷意,不是很重,叶鸣舟穿着一件背心,也不冷,他听见了柳舒茵的声音,只低头看了她一眼,说:“你睡吧。”   柳舒茵蹭了过去,握住了他的手,“一起再睡会儿!”   叶鸣舟在昏暗的光线里低头看她,忽然开口:“开学,你住校吧。”   柳舒茵愣住了,许久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要住校啊?”   “方便。”叶鸣舟说。   “不方便啊,你不方便,我也不方便,哪里方便了?”柳舒茵紧紧地捏住了他的手,小声说。   叶鸣舟被她握着的手动了动,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她的手跟她人一样娇小,握在手里,连他的掌心都填不满,他没有说话。   柳舒茵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声音越来越低,“我不想住校,一点都不方便,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叶鸣舟顿了顿,低声说:“不要乱想。”   柳舒茵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但她忍不住,“那到底为什么要让我住校?哪里方便了?你觉得哪里方便了要让我住校?”   叶鸣舟沉默了一会儿,说:“学校离这里远。”   柳舒茵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这个不是问题,“我可以早起啊。”   叶鸣舟再次沉默,许久,他才说:“算了。”   柳舒茵小声道:“对了,明天我们去爬山吧。”   “就那个塔山,那儿有个安武楼你去过没?”   叶鸣舟顿了一下,“没有。”   “那我们去爬一次,叫上王争,还有毛毛,我们一起去。”她要把她的钱拿出来,五百块,不是小数目啊,还在土里埋着呢。   “嗯。”   “说着说着天就亮了。”柳舒茵忽然说。   “嗯。”   “粥还没好,再睡一会儿吧。”柳舒茵说着,扯了扯他的手臂,“再睡一会儿。”   “…………”叶鸣舟默默地躺下。   一躺下,她就抱住了他的胳膊,习惯性地蹭了蹭,“中午要买鱼,我做鱼给你吃,我会做,不过要熬,能熬出那种乳白的鱼汤,才好喝。”她小声说。   “那些猫罐头怎么办?如果不吃就白白浪费了。”柳舒茵忽然说。   她尝过,人的味觉好像和猫不一样,她觉得有点难吃,但猫那时候,又特别鲜美。   “留着。”叶鸣舟说。   “还有好几袋猫粮呢,白白浪费了。”她又嘀咕道。   她蹭开眼前的卡牌,发现还是处于未开通的状态,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看到上面有两个数字,一个6一个9,可能是时间也说不一定,这是还有69天还是69个小时?她不清楚,之前也没有留意过。   以后还会不会用这个卡牌她不清楚,但这个多少是她的一个保障,如果有那么一天,她会离开叶鸣舟,这个应该还能派上用场,不过她不愿意这么想,她关了卡牌的页面,将脸埋在被子里,小声说:“等以后有空了我把它们吃掉。”   “嗯。”   “叶鸣舟啊,我觉得叫你名字怪怪的。”柳舒茵说。   “…………”   “我要不要和王争一样叫你叶哥?感觉叫名字不够亲密。”她嘀咕着说,“叶哥也怪怪的,以前我叫你闷葫芦,但是你现在不闷了,不好叫了,叫什么好,叫舟舟?”说着,她自己笑了起来,“舟舟也好怪,怪肉麻。”   叶鸣舟听着她在那儿琢磨,也没出声,最后听她敲定了一个昵称,“以后就叫你老叶啦,我发现我们的名字很合拍,我是柳,你是叶,柳叶柳叶,哈哈哈,你也想一个叫我呀。”   这个似乎难倒了叶鸣舟,他许久都没有吭声,柳舒茵说:“你想不出来吗?”   “我是不是太幼稚了…………”她有点后悔。   “阿茵。”他忽然说。   “啊?”   “叫阿茵。”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关于住校# 老叶:不住校怕出问题 小柳:出什么问题? 老叶:我是个克制的男人,偶尔会不理智 小柳:??? #关于昵称# 小柳:老叶! 老叶:嗯。(我又不老   ☆、NO.45日常(一更)   “哎呀!”柳舒茵拿被子捂住了一半的脸, 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这个好,哈哈……”   越发明亮的光线里, 叶鸣舟看见她露在头发外面的耳朵红了。   柳舒茵在被子里躺了一会儿, 爬了起来,对叶鸣舟说:“走吧, 我们去吃早餐。”   他们下了床, 到了外面,柳舒茵给叶鸣舟盛好粥,将煮蛋捞出来, 坐在椅子上剥壳,“鸡蛋这样子吃才营养, 你很喜欢吃鸡蛋吗?”   “方便。”叶鸣舟说。   “方便……”柳舒茵嘀咕, “又是方便。”她拨好了蛋,递给他,“给你蛋。”   叶鸣舟接过, 一口吃掉,端起碗,喝了一口粥。   柳舒茵剥了另一个蛋,小口地吃了起来, “暑假了王争还上班吗?”   叶鸣舟不了解王争的工作,他摇了摇头。   柳舒茵吃完了早饭,想问问王争学校的事情,便跟叶鸣舟说了一声, 跑到王争家里去了。   这个时间王争也起来了,穿好衣服就要出门遛狗,看见柳舒茵过来,诧异地问:“叶哥呢?”   “还在家。”   “不出去走走吗?”王争问。   “这几天就不啦。”柳舒茵说,眼睛朝大狗那看了几眼,问:“我能和你聊聊吗?”   “啊?聊什么?”王争问。   “我来遛它吧。”她一边说,一边朝王争伸过了手。   王争将绳子给她,自己转身关了门,“这几天都累死了。”   柳舒茵问:“现在不是暑假吗?你为什么还要去上课啊?”   王争说:“我补习呢,赚钱嘛,哪里有时间休息。”   柳舒茵和他一起走出了小路,这个时间,天气凉爽,是一天下来少有的舒服时间了,到了□□点,这天,就要开始热了,“那个学校大不大呀?”她对他的学校很好奇,多少还有些害怕,她感觉读书也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学过什么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大,可大了,做好没几年,我看看,好像只有五年的时间,设备都不错。”王争说。   “啊,这样啊。”柳舒茵想了想,又问:“离这里远不远啊?”   “还好吧,要走一段路去做公交车,做八路,十分钟就到了,如果坐上了四路,那就要半个小时了,等公交车也是要蹲点的,早上六点四十八就有一趟八路的,不过你的话就要早点了,嘿嘿嘿我是老师嘛,晚一点点没关系的啦,高一的话七点零五上早读,你起码得六点二十出发,六点半好像有一趟八路公交,再早我就不清楚了。”王争说。   “啊,好像挺方便的,这样的话,我根本不用住校啊。”柳舒茵小声嘀咕着说。   “住校啊,住校还是算了,宿舍矛盾多,能不住宿就别住宿了。”王争显然不怎么赞成住宿,“不是我说,学校管得严,住宿了不能在外面吃饭,但食堂里的饭菜油水少,又难吃,哪天我带你吃一次。”   “不用了……”柳舒茵干笑着说,“难怪你每天回来吃饭。”   “能自己做就自己做吧,离得又不远。”王争说着,忽然眼睛眨了眨,小声问:“我看昨天下午,家具城的过来,搬了一堆的东西,都是他买给你的?”   “嗯。”柳舒茵有些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   “他对你真好。”王争看看她,说:“叶鸣舟那人闷是闷了点,但人很好,你跟他好好过啊。”   “……嗯。”   王争看她多说几句,就低着脑袋脸都红了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年纪小是小了些,但性格不错,也单纯,没准和叶鸣舟能有结果。   “进学校要考试吗?我没有中考成绩的。”柳舒茵想到了这个,有点担忧。   “没事,这个他给你弄好了,直接去学校就是了。”顿了顿,王争忽然想到了什么,说:“等我有时间,带你上街,你得准备一些东西。”   “什么?”   “高一嘛,要军训的,这天气热成这个样子,你要是晒黑了就不好了,带你去买写防晒霜啊什么的,这个还是得注意一下,晒黑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养回来。”说着,他看了看她的脸,琢磨了一下,“到底是小姑娘,皮肤不错啊。”   柳舒茵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地说:“我之前晒得好黑,但很快就白回来了,应该没关系的,不用买那些东西,浪费钱。”   “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个能避免就最好用一下,我明天放假,明天带你去。”   “好吧,对了,明天我们去爬山吧?”柳舒茵说。   “爬山啊……”王争不怎么愿意动,“叶鸣舟去吗?”   “去啊,他跟我一起。”   “那就去吧。”顿了顿,王争忽然嫌弃地朝大狗看了一眼,“毛毛跟你倒是很亲近。”大狗咬着她的裙子,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们,“汪!”   它的口水把裙子都沾湿了,柳舒茵摸了摸它的脑袋,“我去陪它玩吧。”他们已经到了公园。   “好,不过不要离马路太近,那经常有人偷狗。”王争对上次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上次那些人,也只是被叶鸣舟揍到了医院,会不会回来继续偷狗也难说。   “知道。”她说,她也还记得呢,大狗的性格太好了,遇到那种事情,竟一点都没有看门狗的凶狠,呆愣愣地被人拖上车。   远离了王争,柳舒茵才摸摸大狗的脑袋,小声说:“听见没有,不要靠近那边的马路,我不会丢太远,你不要乱跑哦。”   “汪!嗷!”大狗显然兴奋起来了,它甩动着尾巴,两眼湿漉漉地看着柳舒茵,满脸期待。   柳舒茵朝后面看了一眼,王争就在背后,一边看手机一边抬头留意他们,她笑了笑,捏着球抛起,又接住,然后丢了出去。   她用得力气不大,球也没有跑很远,大狗很快就将它捡了回来,对于它来说,能肆意地奔跑,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它将球放到她手掌心里,还顺势舔了舔她的手指,脸两侧的唇角弯出了一个笑容来,柳舒茵被它甜死了,蹲下来就是一个么么哒,“毛毛哥!你真好看!”   “汪?”大狗的黑眼睛也好看死了,看着人的时候,水润润的,让人觉得即使它做错了什么事,都没办法去呵斥它。   “嘿嘿嘿!”她笑着,轻轻地掐了掐大狗两边的脸颊,“来吧,继续!”   “汪!”   和大狗玩了一会儿,柳舒茵就拉着她朝王争那儿走去,王争看手机倒看得入神起来,根本没有注意他们过来了。   柳舒茵往他那儿探了探,却发现手机屏幕出现了一个人,她吓了一跳,问:“你这是干嘛呢?”   王争看了她一眼,说:“我跟我妈视频呢。”   “那小妹妹是谁啊?”手机里的人出声。   “我朋友,喏给你看看。”王争说着,将手机往她那里摆了摆,“来,跟我妈打个招呼。”   柳舒茵连忙朝手机里的人招了招手,“阿、阿姨好!”她注意到手机里也出现了她的脸。   “诶诶,你好你好!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读几年级了呀?”王争妈妈和王争长得有五分相似,是个很清秀的女人,声音也很温柔。   柳舒茵刚要回答她,王争将手机拿走了,对手机嘀咕,“一上来就问这问那,吓到人家,来给你看看毛毛。”   “来毛毛,打招呼。”   “汪汪汪!”大狗兴奋地摇了摇尾巴。   王争朝柳舒茵招招手,“走吧,回去。”   “嗯。”   王争也没有挂断电话,跟他妈妈聊天,什么都聊,聊到工作,聊到生活,聊狗,又聊到其他琐碎的小事。   柳舒茵听着,心里有些难受,妈妈这个词对于她来说,也陌生了起来,她呼出一口气,这是别人的妈妈呀。   她妈妈要是能这样关心她,她反而会害怕,她没那个命,无论是爸爸也好,还是妈妈也好,她都没那个命。   柳舒茵情绪低落,王争一路和他妈说着话,也没注意,只有金毛注意到了,时不时地舔舔她的手指,“呜呜”地像是在安慰她一样。   她哈哈地笑了笑,伸手捂住了它的耳朵,又松开手,在它脊背上顺毛,王争和叶鸣舟一样爱干净,大狗经常被他洗着澡,浑身的毛发很柔软,也很顺滑,手感很好,她忍不住又摸了几下。   很快,他们到了家,王争和他妈妈还没说完,她没想到他们能有那么多的话,告别了王争,看着王争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拉着毛毛进了院子,她才踢着脚下的石头,慢慢地上了楼。   回到了家,柳舒茵看见叶鸣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朝电视机上瞄了一眼,只是一个洗发水广告而已,她走过去,坐到了他身边,“这有什么好看的呀,我看别的啦?”   “嗯。”叶鸣舟应了一声。   柳舒茵拿起遥控器,按到一个节目,停住了,是那个很漂亮的少年,她记得他的名字,叫顾野,“这个人真好看。”她盯着他的脸,小声说。   叶鸣舟顿了一下,侧过脸看了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关于追星# 年纪轻的小柳开始有追星的倾向,手机里开始存满了爱豆顾野的照片,被老叶看到后,老叶闷闷地不高兴了很久,但小柳一直没看出来,直到有一天,她看见老叶悄悄地用她的手机自拍。 #拿回手机后发现手机里都是老叶面无表情的自拍照# ps.会加快进度了,嗯,从上学开始,还有一更,爱你们(*/?\*)   ☆、NO.46练字(二更)   她恋恋不舍地对看了几眼顾野的脸, 按下了遥控器, 她知道叶鸣舟对这种综艺节目是不会感兴趣的,看电视就要一起看可以看下去的, 那样才好。   “看这个吧。”早上九点, 少儿频道在放海绵宝宝,她觉得这个很有趣, 她也能感觉叶鸣舟对这个, 也会多几分耐心,以前看那些电视剧,他就会走神发呆。   叶鸣舟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看了一会电视。   中午柳舒茵做了一锅鱼头豆腐,当然排骨汤必不可少, 她摸着叶鸣舟还硬邦邦的右手, 问:“这个手要多久才能好啊?”   “三个月。”   “那还有好久啊。”柳舒茵说着,转身给他舀了一碗排骨汤,“喝汤啊, 要多喝汤,多吃排骨。”   这些日子,天天都是排骨汤,一顿喝两碗三碗, 他已经有些泛恶心了,他面无表情地端起,喝了个干净,一喝完, 她就拿过碗,又给他舀了一碗,还有几块排骨和玉米,抬头朝她脸上看去,只见她期盼地望着他,那还没他拇指大的嘴巴张张合合催促:“赶紧喝,喝完再来一碗鱼汤,然后再吃一碗饭。”   叶鸣舟面无表情地端起碗,将这碗排骨汤喝了个干净,伸筷子再将那几个排骨和玉米给吃了。   柳舒茵盯着他,看他吃掉了排骨,就伸手拿了碗,给他舀了一碗鱼汤,“尝尝这个。”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叶鸣舟顿了顿,伸手端起,喝了一口,一直皱着的眉头松开了,“怎么样?”柳舒茵问。   “嗯。”   “……就嗯吗?”柳舒茵有些失落。   “……好喝。”叶鸣舟说。   “好喝就多喝些!来,也要吃豆腐。”柳舒茵给他舀了几块豆腐,“然后吃饭。”   “…………”叶鸣舟说:“你吃饭。”   “啊,好。”   两个人安静地吃着饭,柳舒茵忽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是不喜欢喝骨头汤了呀?”   叶鸣舟无声地看她。   柳舒茵笑得虎牙尖尖,“脸上的表情都嫌弃死喝汤了,哈哈哈,不过王争说要多喝骨头汤才能好啊,这几个月你就多喝一点,等好了以后就不用再喝了。”   “嗯。”   “哈哈哈哈……”   “为什么笑?”叶鸣舟看了她一眼,问。   “没,就是想笑,你刚才的表情,哈哈……挺好笑的。”   “…………”   “嗯,不笑啦,你多吃菜。”柳舒茵说着,给他夹了一筷子小白菜。   “嗯。”   *   时间匆匆,很快就到了八月中下旬,王争所在的学校开学了,叶鸣舟和王争带着她去学校,因为是高一,所以还要军训三天,即使她再怎么说不用,王争还是带着她去买了防晒霜之类,恐吓她晒黑了变丑了让叶鸣舟看见了会不喜欢她,柳舒茵倒没有被他吓到,但终究还是考虑到自己的形象,还是答应用那些瓶瓶罐罐。   让她诧异的是,王争一个大男人,对这些东西懂得很多,她晚上和叶鸣舟去他那儿玩,还看见他往脸上敷东西,据他说那叫面膜,经常敷皮肤会好,她仔细看了一下他的脸,很白很光滑很细腻,好像都看不见毛孔,虽然是个男人,但活得很精致呢,她在心里悄悄地想。   相比之下,叶鸣舟就粗糙很多了,他会在脸上动的唯一手脚,大概就是刮胡子吧,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天他好像没刮胡子,下巴都有青色的茬子了,摸起来硬硬的。   这些暂且不提,柳舒茵第一次到高中学校,很新奇,但怕自己东张西望的样子招人目光,所以拉着叶鸣舟的胳膊,一路上都低着脑袋,只用余光到处扫来扫去。   她看见进出的学生都穿了蓝白色的校服,觉得很好看,她问王争,“那个校服我什么时候能有啊?”   “新生不用急,过段时间会有的。”王争说。   “那现在是去报名啊?”柳舒茵问。   “去行政楼报名,我们人来得早,赶紧的。”   来得不早了,人都已经来了这么多了,柳舒茵想。   他们去了行政楼政教处,显然里头有人认识叶鸣舟,他们一进去,那个穿着西装的人就一脸笑容,招呼他们坐。   叶鸣舟没说太多,就将入学手续办好了。   柳舒茵看着他拿过去的暗红色本本,知道那是户口本,等拿回来的时候,她看叶鸣舟,“能不能看看?”   叶鸣舟一顿,伸手给她了,柳舒茵翻开第一页,上面的户主是叶仑秀,她往后面翻了翻,没看见叶鸣舟的名字,倒是在后面翻到了自己的名字,和户主关系是孙女。   “这是谁的户口本啊?”从教务处出来,柳舒茵问。   叶鸣舟说是他亲戚的,柳舒茵看他有些不想说的样子,也就没有再问了。   她还以为她会在他家的呢,不过不在也好,要是能结婚,一个户口本里的不好结吧?哎呀,她现在居然已经想到了那个时候,真是不知羞!   叶鸣舟看着她红起来的脸,将手里头的一瓶水递给了她,现在这个天,八点半就开始热了起来,他还好,她那脸跟小孩一样嫩,晒一下就红,还是快些回去好。   报完名就能回去了,王争没和他们一起走,他要做资料,开学的时候,老师都会有些忙。   叶鸣舟和她从学校出来,走在街上,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看了一眼周围,说:“去那看看。”   柳舒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装饰得很精致亮堂的服装店,外面玻璃展台上有四五个模特,正用着坐、站等不同姿势,身上的衣服又亮眼又好看。   不会要给她买衣服吧?柳舒茵跟在他背后过去,小声说:“我有衣服啊。”   “那是裙子。”叶鸣舟头也不回地说。   无法反驳,她虽然喜欢裙子,觉得又轻又好看,但穿在身上的话,还是裤子比较好,腿露在外面感觉有些怪怪的,偶尔会感觉到别人盯着她的小腿看,这让她很不自在,在叶鸣舟给她看裤子的时候,她就没有说有衣服的话了。   现在感觉她是真的被他养着的呢,给她买这个买那个,还要让她上学,虽然信誓旦旦地说也要赚钱给他花,但那都是未来的事情,现在她能做些什么呢?只能在家务上多做点,再多做点,不至于白吃白喝了。   叶鸣舟不怎么会挑衣服,除了裙子,对其他都感官一般,就让导购员帮忙给她挑。   现在是夏天,店里很多包臀裙无袖短装之类的衣服,适合柳舒茵穿得不多,不过也挑出了几件中规中矩的短袖和七分裤来。   叶鸣舟对裙子好像真的很偏爱,最后还是没忍住买了两件很漂亮的裙子,一件微薄的布料,上面缀满了淡蓝色的绣花,另一件也是花裙子,不过比较淡雅,只在裙摆和领口处落了一圈红色的莲花图样,白的白,红的红,对照鲜明。   回去的时候又是大包小包,柳舒茵一回去,就将买来的衣服全都放到脸盆里,和昨天叶鸣舟和她换下的衣服一起洗了,晒到了阳台上。   做完这些事情,她就趴在桌子上练字,她的字不行,很丑,东倒西歪的,一点都不好看,让她诧异的是,叶鸣舟的字倒很好看,即使用细细的圆珠笔写,也能写出很好看的笔锋来,跟字帖上差不多,不过更潇洒利落,她让他多写了几张,用订书机订在一起,也不对着字帖临摹了,就对着他的字写,偶尔写着写着,她能莫名其妙笑出来,练字也不觉得枯燥了。   不过字还是很丑,她有耐心,练了一个多星期了,脱离了叶鸣舟的字帖,她就丑回了原形,该怎么丑还是怎么丑。   叶鸣舟坐在一旁看着她写,忽然伸手过来,捏住了她的手指,低头在她耳旁说:“笔抓错了。”   ……她又忘了,柳舒茵换好姿势,叶鸣舟也没有松手,握着她的手抓着那只钢笔,手按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他用的力气大,她完全跟着他的手在走,写好一个字,叶鸣舟说:“你写。”   柳舒茵跟着写了一个,叶鸣舟呼吸沉重了一下,伸手捏住她的手又写了一个,他不会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教她怎么将字写好看。   柳舒茵知道他能看见自己的脸,只敢轻轻地抿唇笑一下,她的脸仍然红红的,叶鸣舟也没有在意。   叶鸣舟很有耐心,柳舒茵也很有耐心,即使她一次次地仍然写得很难看,他也会一次又一次地反复握着她的手教她写。   这是每天早上和下午都有的练习,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教一写,过了大半年,柳舒茵的字还是难看得要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关于两个人的“练字”# 小柳想让老叶继续握着她的手教,假装写得丑,老叶以为她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教,为什么那么执着要握小柳的手教而从来不说话,老叶心知肚明,直到有一天他在小柳面前翻小柳的作业,看见已经变得整整齐齐还和他很像的字,老叶:………… ps.越来越不萌的小剧场别嫌弃qaq大概夜深了脑子秀逗了,明天看看能不能改改QAQ(另外感觉好像都在透剧啊小剧场哈哈哈 ps1.二更结束啦!爱我不要客气   ☆、NO.47新世界(一更)   第二天, 柳舒茵很早就起来了, 她做好了早饭,给叶鸣舟留了一张纸条, 就出门了。   家里的钥匙叶鸣舟多配了一把, 她拿着用根绳子挂了脖子上,偶尔摸摸, 唇边会泛开一抹带着甜意的笑容。   她这次跟王争一起去学校。   一开学, 并没有分班,而是先军训,她领了军训的衣服, 是迷彩断袖和短裤,看起来颜色比叶鸣舟身上的要暗很多。   这几天都是大太阳, 柳舒茵去厕所抹好了防晒霜, 又抓高了头发扎了起来,跟着队伍出去了。   军训是男生一方,女生一方, 她们这一队的教官是个高个子,柳舒茵看着他身上的衣服,皮肤也是黝黑的,五官在迷彩帽下显得格外英挺。   没叶鸣舟好看, 柳舒茵想,她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她伸手将帽子拉低了些, 日头太晒了。   她们列着队,站着军姿,一站就是半个小时,柳舒茵眨了眨眼睛,让眼角的汗水流了下去。   “喂,前面的。”后面有人轻声说。   柳舒茵微微侧头往后看去,余光里隐约是戴眼镜的女生,“干嘛?”   “你站错了,往前面站一些。”   “啊?站错了?”柳舒茵低头看了看周围,“没有啊。”   “第三列第五个,你动什么动?!”教官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柳舒茵这微小的动作。   柳舒茵还没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教官走过来,站到她跟前,说:“出列!”   她听了,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我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出列!”教官皱着眉说。   她出列,还一副迷茫的样子,教官说:“你给我站那儿。”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旁边。   柳舒茵看到他手指指的地方,那是一块空地,她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抿了抿嘴唇,站到了旁边。   这下不仅女生看见了她,连别的列队里都朝她这边看过来了,柳舒茵抿着唇,又呼出了一口气,真热啊这天气。   休息时间,柳舒茵一个人闷坐在树荫下面,手里拿着迷彩帽扇风,一个人坐到了她身边,她抬头一看,是那个女生。   她瞪了她一眼,说:“你乱说话。”   女生戴着一副眼镜,看着很斯文,“对不起啦,害你罚站。”   柳舒茵没有说话。   女生说:“我叫关文西,你叫什么?”   柳舒茵顿了顿,才说:“柳舒茵。”   关文西递过来一杯水,“要喝水吗?”   “不用,我不喝。”她说。   “真不要吗?我看你没带水。”关文西将手里的水往她面前又送了送,“别生气啦,我请你吃冰棍。”   “我没生气。”她才没那么小气。   “那你喝水,我没喝过,给你喝。”关文西说。   柳舒茵顿了一下,将水接了过来。   “你初中是什么学校,没准我们是一个初中呢。”关文西小声说。   “…………”柳舒茵喝了一口水,没有回答她。   “我是清临初中的。”关文西看她不说话,开口将自己的学校说了出来。   柳舒茵不太想让她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我不告诉你。”她直白地说。   关文西顿了一下,略过了这个话题,“好吧。”她目光放到前方,忽然小声说:“你看前面那男的,最高的那一个,那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很帅的。”   柳舒茵听了,抬头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皮肤很白,脱了迷彩帽正和旁边的人说话,笑容很灿烂。   “怎么样?很帅吧?我觉得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了。”关文西捂着脸说。   柳舒茵眼睛有些发虚,她摸了摸肚子,“我饿了。”说着,她将脑袋埋进了膝盖,“又热又饿。”   “现在还没到中午啊,你早饭没吃吗?”关文西问。   “吃了。”怕上厕所,所以没有喝米粥,只是吃了几个面包而已。   他们说话间,教官已经在吹口哨了,柳舒茵起身和关文西一起过去列好队,开始新一轮的站队。   这一早上下来,柳舒茵饿得头晕眼花,中午休息,她想回去都没力气回去了,她手里有一些钱,那五百块钱也回到了她手上,不过不是她自己去拿的,而是叶鸣舟放到她手里的。   她想起那天的事情,仍然有些尴尬,跟他们一块儿爬山,爬到山顶,她就随便找了个理由要去后面挖东西,结果还没动手,叶鸣舟就跟了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他已经把东西拿走了。   她没想到他这么能,回去后他就将那几百块钱给了她,还重新拿了一些钱给她,说是零花钱。   柳舒茵呼出一口气,和关文西一起去了学校食堂那能吃的菜不多,她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色香味都无。”她小声嘟囔。   关文西打了饭菜,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你不吃吗?”   柳舒茵摸了摸肚子,说:“我应该回家的,这里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吃。”   关文西吃了一口,十分赞同,“喂猪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   “我还是去买点面包吧。”柳舒茵说着,起身去了小卖部,买了四个面包过来。   “四个,你吃得完吗?”关文西一边皱着眉头吃饭,一边看着她问。   “吃得完。”柳舒茵有些有气无力,喝了些水,慢慢地啃面包。   “这一届长得好看的人很多啊。”关文西眼睛四处乱瞟,冲柳舒茵小声说。   “嗯。”柳舒茵心不在焉地吃着面包,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哇,你居然有手机,有多少流量?能用吗?”关文西问。   “啊?”柳舒茵有些茫然,“什么流量?”   关文西呆了一下,问:“就是流量啊,你没有吗?”   柳舒茵微睁大了眼睛,“我不知道,一定要有吗?”   “把手机给我。”关文西朝她伸过手,柳舒茵将手机递给她。   “我看看,嗯,先打开数据,就能上网了,不不不,先查查你有多少流量。”关文西见到手机,眼睛都亮了,饭也顾不上吃了,她捣鼓了半天手机,有些失望,“居然没有流量,你弄张手机卡做什么不弄个套餐,你不上网吗?”   “…………”柳舒茵不是很能听懂她说什么,眼睛里满是迷惑,“你说什么啊……”   “你……”关文西看了她一眼,小声说:“这手机很新,新买的?”看起来就是个乖乖女,不会玩手机也正常,她初中也管得严,只能到处借同学手机玩呢。   “嗯,新买的。”柳舒茵说。   关文西饭也不吃了,拉着柳舒茵就往外走,“先去开通流量,到时候想玩什么就能玩什么了。”   关文西带她去学校外面不远的手机营业厅里开了个套餐,柳舒茵不是很愿意,“那有什么用啊,居然每个月要收五块钱……”   “五块钱已经很好了、”关文西小声说,“一个月有300呢。”   纵然柳舒茵不是很愿意,但还是开了,他们两个捧着手机,关文西在教她怎么上网。   “有手机不上网不是很奇怪吗?”关文西理直气壮地说。   “反正我不懂。”你怎么说都对呗,柳舒茵在心里说。   “这样,有百度,你问什么都行,都有答案。”关文西想了想,啪啪啪打字,大姨妈能不能喝冷水,搜索网页,得到了答案。   “你看,像这样,有什么问题,基本搜一搜就出来了。”   柳舒茵听到这个,开始觉得有些好玩了。   “还能这样下游戏…………”关文西弄得兴致勃勃。   柳舒茵看着她下了一个消灭星星,教她玩,“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不懂啊。”关文西小声说。   “我是不懂啊,我没怎么碰手机,都是当闹钟的。”柳舒茵说。   “浪费,不过现在知道了吧?”关文西问。   “嗯!”柳舒茵应了一声。   关文西将手机给她,说:“我也会有手机的。”   *   回到家,柳舒茵身上还穿着迷彩短袖和短裤,她浑身晒出了一股焦味,她自己闻着都觉得有些不好闻,所以一回来,就去拿了衣服,要进浴室洗澡。   她学会了下歌,拿了手机一起进浴室,一边听歌一边洗澡。   洗完澡出来,叶鸣舟也回来了,他这几天并不会一直呆在家里,而是会出去走走。   柳舒茵很快就学会了一首歌,出来的时候也在哼,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叶鸣舟坐在沙发上听她哼歌,说:“唱的好。”   柳舒茵一听,高兴起来,她头发都没擦干,就坐了过去,兴致勃勃地说:“我再唱给你听!”   叶鸣舟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毛巾,微微侧坐,给她擦起了头发,柳舒茵有一头及腰的长发,发质很细软,摸上去手感很好,本来也乱糟糟的,没什么美感可言,叶鸣舟带她去理发店里剪了剪,从额前分出来些许的薄刘海,堪堪遮住几分眉毛,比之前好看了许多,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有些营养不良的关系,她发色偏淡,是浅栗的颜色,还蛮好看的,衬得她皮肤白。   柳舒茵一边被叶鸣舟擦着头发,一边唱起了刚才学的歌,她在这方面记忆力不错,只听了几遍的歌就能记住。   叶鸣舟似乎听得很认真,她发现他给她擦那一缕头发已经擦了很久了,意识到这点,她不禁有些得意,这一得瑟,她马上就连破了几个音,“…………”   柳舒茵住了嘴,舔了舔嘴唇,问:“好听吗”   “好听。”叶鸣舟说。   “那我以后经常唱歌给你听好不好?”柳舒茵问。   “嗯。”叶鸣舟摊开毛巾,盖到她脑袋上,动作温柔地给她擦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其妙的小剧场: #关于上网# 学会上网的小柳,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小柳:你会接吻吗? 老叶:? 小柳:我会了,我教你 ps.还有一更……爱你们   ☆、NO.48终有崩溃时(二更)   柳舒茵和他说起学校的事情, 说到了关文西, 又说到学校的食堂,然后说:“今天军训, 就一直站军姿, 站啊站,站半个小时休息十分钟, 有人还昏倒了, 我没有,你看我有没有黑,有没有变难看?”   “没有, 好看。”叶鸣舟低声说。   “真的吗?”柳舒茵笑了起来。   “嗯。”   柳舒茵抱住他胳膊,笑得眼睛弯弯。   晚上睡觉的时候, 她依然拉了叶鸣舟过来睡觉。   她胆子一向小, 现在也越来越大了起来,不,可能她根本就是胆子大的那一类人吧, 不然也不可能直接逃家,从她那小小的地方,一路折腾,到了这个大城市, 胆子小可能就那么忍了,都忍下来了,然后她的人生就完全没有一点点光亮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睡相怎么样,但每次醒来, 她都是端端正正的侧躺着,想来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穿了叶鸣舟给她买的熊猫睡衣,衣服后面有个帽子,上面两只黑色的圆耳朵,很可爱,她喜欢戴着帽子睡觉。   晚上他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都睡得早,但是柳舒茵学会上网了,晚上能做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叶鸣舟躺着,她侧身手里玩着手机,玩着玩着,她忽然脑海里出现了之前偷亲叶鸣舟的画面。   ……心里不知道什么东西,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她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将全部的心神放到了面前的游戏上。   叶鸣舟侧头静静地看着仍然亮着的荧光,过了一会儿,问:“你在做什么?”   “玩游戏。”柳舒茵扬起手机给他看了一眼,“泡泡龙。”她说着,笑了起来,露出了细小而整齐的牙齿。   叶鸣舟沉默了一会儿,说:“早点睡。”   柳舒茵看着他,说:“现在才七点,睡觉会不会太早了,你这么早睡觉,睡得着吗?”   “嗯。”   “唔,一起来玩游戏嘛!我教你。”柳舒茵说。   叶鸣舟没说话,柳舒茵坐起来,拉他胳膊,“来嘛!一起啦!”   这种游戏对于他大抵来说是幼稚的,柳舒茵很快就发觉他兴致缺缺,她想了想,也不太懂他喜欢玩什么,就问:“你喜欢玩什么,我下一个就行啦。”   “不用,睡觉吧。”他说。   “真不想玩吗?”柳舒茵有点郁闷,“你就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叶鸣舟想了想,说:“下棋。”   “…………”这个她不会啊,“还有别的吗?”   “打牌。”   “…………”都不会啊,“还有别的吗?”   叶鸣舟沉默,这个时候,他的眼底浮现了一种柳舒茵看不懂的情绪,有那么点暗沉,惨淡,他手指滑过她帽子上的熊猫耳朵,摸了摸她的头顶,“没有了。”他低声说。   柳舒茵望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她忽然问:“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睡觉吧。”他收回手,将灯关掉了。   “我去学下棋,去学打牌,到时候陪你玩。”柳舒茵说。   “好好学习。”叶鸣舟似乎笑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隐约带了点笑意。   柳舒茵不知道他是不是笑了,大概是黑暗给她的勇气,她伸出手指摸上了他的脸,然后从他脸颊上滑倒了他唇边,仍然是跟钢铁一样笔直的唇线,“你干嘛笑?”她轻声问。   叶鸣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用的力气不大,只是虚虚地用三根手指捏住了她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柳舒茵的错觉,她觉得他有些紧张,她手肘抵着的他的胸膛刚才有一瞬间的紧绷。   “干嘛笑啊?”柳舒茵声音越来越轻,她的手指从他的唇边滑到了唇间,柔软的富有弹性的嘴唇散发着微热的温度,似乎烫到了她心底。   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柳舒茵能感觉自己的心跳跳得越来越快,刚才的动作几乎是她头脑一热的选择,但她不后悔,她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她只是遵从她身体的渴求而已。   他的力气大了些,几乎整只手都贴到了她手腕上的皮肤,柳舒茵回过神来,她弯起手指,蜷曲着收进了手掌心。   “算了,早点睡吧。”她说。   “嗯。”叶鸣舟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手。   柳舒茵躺倒,却没有再抱着他的胳膊睡,她侧了个身子,背对着他,她不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但很容易多想。   叶鸣舟其实不是很喜欢她亲近她吧?她能感觉到他的抗拒,当然也可能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过分,可能真的是过分了,他们在谈朋友吗?他也没这么说过,但上次他亲了她,不就说明他们的关系已经是谈朋友的那种关系了吗?柳舒茵有些茫然疑惑,还有些委屈,她觉得他们还能再亲近些,还能再亲近更多,但他再也没有动作,她稍微主动了些,他却是这样抗拒的姿态。   算什么嘛,她想。   *   军训很快就过去了,她措施做的好,几乎没有黑,   军训过后,分了班,她也拿到了校服,她很喜欢元高的校服,她买了三套,这样就能天天穿了。   关文西很巧得跟她分到了一个班里,开始还没排座位,她就跟柳舒茵坐到了一起,关文西是个很健谈的人,也很贪玩,她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一个手机,下课时间都在摸手机,柳舒茵随意看了一眼,问:“你在干什么?”   “看小说啊。”关文西说。   “小说?”柳舒茵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没怎么看懂,就没再理会。   柳舒茵上课没几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几斤几两,她几乎听不懂数学课,还有物理化学。   这好像跟她学的,完全没有可以连续下去的地方,她第一次在叶鸣舟之外的事情上感到了焦虑。   关文西看起来爱玩,但比她好多了,作业每次都按时写完,柳舒茵看了一眼批改,基本都是勾,而她的基本都是叉。   关文西看见她的作业本,随口说我教你啊,柳舒茵连连答应,还没兑现,他们班就换座位了。   她在高一三班,是重点班,班主任是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她能看见他眼角的细纹,但长得很儒雅,戴着一副眼镜的样子看起来也很斯文,很温和,声音也好听,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老师。   他大概是知道她的底细的,看她的眼神,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换好位置,关文西已经从同桌变成了她的前桌,同桌变成了一个有些矮的男生,细皮嫩肉的,有些漂亮,大概这就是男生女相了。   这个男生和关文西一样很健谈,叫张越,她什么话都没说,他已经把自己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和关文西倒有很多话说。   柳舒茵没话插进去,也没想插进去,她现在很焦虑,她听不懂上课讲了什么,但周围的人都是一副懂的样子,每次老师问懂了吗知道了吗,大家都说懂了,都说知道,这让她的“不懂”完全说不出口,好像班里就她一个异类一样。   她有听到身边的张越和关文西聊天,说月考分数出来,会按分数排座位,这让她更焦虑。   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进重点班,她完全跟不上,而且重点班进程都是偏快的。   她现在也说不出来让关文西教她的话,只能自己闷闷地琢磨。   “完全听不懂。”中午她没有回去,一个人瘫在桌子上,小声地嘟囔。   她的泪腺发达,她还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哭,那样太弱了,所以一旦鼻子一酸,她就憋气,绷住,慢慢地等那种感觉褪去,再吸一口气,吐出来,就会好很多。   高中作业多,柳舒茵回去,因为不懂,作业一做就是很久,她也没时间去碰手机,也没时间去想叶鸣舟了,她现在整个人都被高中的学习任务给压倒了。   她可能读不上大学了,她有些崩溃地想,原来她是这么笨的吗!   越焦虑,越不行,上课一旦听不懂就越慌,越慌越听不进去,听不进去就越完蛋,只是高一第一个学期,她却好像看见了高考的末日。   “完了…………”她声音发飘地嘀咕道。   高中生活过去了两个星期,她迎来了第一次考试,考了三门,数学物理还有英语,她被数学物理虐得死去活来,考得一塌糊涂,一回到家就抱着叶鸣舟崩溃大哭,“我考不上大学了!数学好难完全听不懂!!!物理完全就是在坐飞机!一点都听不懂!我不要上学了!!”   叶鸣舟抱着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了。”   他声音都轻柔了几分。   “怎么办,完全听不懂!”柳舒茵打着嗝,鼻子里又吹出鼻涕泡泡,然后“啪”的一声破了,她现在已经顾及不到这个了,“考不上大学了!完了,根本不会…………”她一边哭一边念叨着这些话,紧紧地搂着叶鸣舟的脖子。   “我教你,我教你。”叶鸣舟一连说了两边,语气都变了,想来是被她的反应弄慌了。   “你会?”她这句话问出口,自己恍然察觉到不妥,马上又说:“数学还有物理很难的,你还记得?”   叶鸣舟拍了拍她,轻声道:“嗯,我教你,别哭。”   柳舒茵擦了擦眼泪,打了一个哭嗝,大概是她声音太大了,王争那边都听见了,将门敲得震天响,在外面叫叶鸣舟的名字。   叶鸣舟没有理他,柳舒茵也不想开门见他,太丢脸了,就在屋内说没事没事,让他走了。   “以后有事,别哭,先和我说。”叶鸣舟似乎真的被她的反应吓到了,话也多了起来,“考不上大学也没有关系,不要有压力。”他声音低沉,平稳,厚重,有一种能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真的、”她声音还满是哭音,“真的第一次觉得我好蠢,完全听不懂,有些东西我都没有学过,但大家都一副知道的样子,我都不知道…………”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   叶鸣舟若有若无地呼出一口气,“别哭。”他伸手将她按到了怀里,手掌用着轻柔的力道拍她的脊背。   “别哭了。”他说。   “……嗯。”柳舒茵脸埋在他怀里,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她把他的衣服弄脏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我忘了哈哈哈哈哈 ps.二更啦!爱泥萌(≧▽≦)   ☆、NO.49不该看的东西(补完)   柳舒茵这次考试考得太差了, 这让她在班上变得更沉默, 张越和关文西还有她的同桌成了一个铁三角,隐隐有地将她排除在外的趋势。   柳舒茵也不在乎这个, 她一向没有什么朋友, 也没那么多话要和人交心。   回家后叶鸣舟会凑过来跟着她一起写作业,遇到不懂的, 他会教她, 他耐心极好,讲了一次她不懂,他就讲两次三次四次, 直到她懂为止,这让柳舒茵心里踏实了不少, 至少她能懂了。   学习有叶鸣舟兜着, 她的焦虑也少了很多,上课也能够听懂一些了。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柳舒茵已经适应了学校的生活, 每天早起晚睡她也已经习惯了,只是害得叶鸣舟跟她一样晚睡,这让她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九月的天气似乎要比八月份要舒坦很多,学校教学楼前方的一条水泥路两旁栽种了桂花树, 柳舒茵也不清楚在什么时候它们就开花了,等回过神去看,红色的板砖上已经落满了金黄色的桂花。   在教室里,经常开着窗户透风, 便有风将桂花那种清冽的香气送了满满的一教室,在这种淡淡的幽香中,头脑仿佛都要清醒不少。   第一次月考很快就来临了,柳舒茵很紧张,紧张得过分,她不想坐到最后一排,那样太丢脸了,分班结束,她从学校走出来都有些恍惚。   她在校门口看见了等她的王争,她朝他走过去,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王争伸手去拿她背上的书包,她没有拒绝,顺从地让他替她拿了。   “茵妹啊,好好考啊,要是考得好,我请你吃大餐。”王争将她的书包背上,转身对她说。   “我觉得你能省钱了。”柳舒茵有气无力地说。   “怎么会呢,你别这么没信心啊。”王争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唉。”柳舒茵叹了一口气,“好累,身累,心累,哪里都累。”   王争看着她,唇边泛起一抹笑容,问:“在学校有没有交到朋友啊”   “还没,哪有交朋友的心情。”感觉在学校玩一会儿都是在浪费时间,不过将心神放在学习上也不太可能,最多安慰一下自己而已。   “你还是压力太大了,才高一呢,对了,月考完就是运动会了,你想报什么项目?”王争问。   “我?我就算了,我不行。”柳舒茵没有一点点犹豫地说。   王争看她态度坚决,就没再说什么,“回去好好复习,只要能进步,我就请你搓一顿。”   “好,希望吧。”柳舒茵说。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公交站台,这时候放学,等车的基本都是元高的学生,柳舒茵也不敢乱看,站在王争旁边安静地等车。   王争忽然说:“茵妹,你好像驼背了。”   “啊?”柳舒茵抬起脑袋,伸手摸脖子,“有吗?”   “有,脑袋都要低到胸口了,还不驼背,站直了,至少眼睛要看着路。”王争放轻了声音,说。   “嗯。”柳舒茵挺直了脊背,“这样还驼背吗?”她望着王争问。   “不会了,以后就这样,把脊背挺直了,人就高一点了。”王争笑眯眯地说。   柳舒茵听了,不禁又挺了挺脊背,身高是她的痛,本来以为自己能上160,没想到量了一下,立马把她打回原形,原来才156而已,班上简直没有比她更矮的女生了。   这个时候车来了,她和王争投币上了车,上车的大多都是学生,她习惯性地往后走,坐到了后门旁边的位子上,她还没招呼王争过来坐,一个男生走过来坐到了她旁边。   到喉咙里的声音被她吞了下去,王争走过来,站到了后门旁边,看着她笑了笑。   “把书包给我吧。”柳舒茵朝王争伸手过去,王争目光飘了一圈,声音有点轻,“不用,就这几分钟。”   “很重啊,真不给我?”柳舒茵小声说。   “你就坐着吧。”王争说。   “好吧。”柳舒茵放弃了,她将目光投向车窗外,这个时候才三点半,日头仍然有些晒,不过风挺大的,吹得她很舒服。   没多久,她听到公交广播报站,发觉身旁的男生起身了,她扭头看了一眼,那男生果然起身了,已经走到后门要下车了,柳舒茵小声对王争说:“王争,坐这儿。”   王争顿了一下,走过来坐下了,她余光里感觉那男生似乎在看她,公交车停了,后门开了,那男生跟着车上大半的人一起下了车。   车子重新启动,后头有学生在聊天,声音有些大,柳舒茵细细地听了一会儿内容,发觉他们似乎是在聊游戏,她听不懂。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问王争:“男生都喜欢玩什么游戏?”   王争想了想,说:“电脑游戏吧,我也爱玩,上学那会儿,玩得昏天暗地,废寝忘食,现在不玩了,最多就玩玩斗地主。”   柳舒茵听了,问:“斗地主好玩吗?是玩什么的?”   王争也只是当她一时兴起,仔细说了说游戏的规则,然后说:“还挺好玩的吧,打发时间足够了。”   柳舒茵想了想,“我回头下一个。”以后上学就把手机给叶鸣舟,教他玩,他不是喜欢打牌吗,就让他用手机打牌,这样也不用她去学打牌陪他啦。   他们下了车,柳舒茵将钥匙从领口里捞出来,放在手掌心里摸了摸,“他现在在家,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小声嘀咕。   王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你有没有和他说今天会提早回来?”   “没说,我都不知道今天提早放学。”柳舒茵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说。   “那你悄悄回去,看看他做什么吧。”   “啊?”   “没准能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也说不一定。”王争笑得有些狡猾,“比如不该看见的那个什么什么。”   “什么啊?”柳舒茵看着他的笑脸,开始紧张起来。   怎么感觉他好像知道叶鸣舟在干什么的样子?柳舒茵迷惑,但王争已经小声地哼起了歌,他朝柳舒茵眨眨眼睛,说:“我去那边超市买些东西,你先过去吧。”   “…………嗯。”柳舒茵应了一声,跟他分开,自己一个往回走。   走到楼下的时候,她想到了王争说的话,不禁又紧张起来,她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悄悄地走到了门口,拿下钥匙地插入钥匙孔,轻轻地一转,将门打开了。   她虚掩上门,换了鞋子走到客厅一看,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叶鸣舟躺在沙发上,一条腿垂在沙发边上,似乎睡得很沉,她走过来,他也没反应。   柳舒茵看着旁边哗啦啦转动的风扇,从房间里给他拿了条毯子盖住了肚子。   她轻手轻脚地进了厨房,倒了一杯水,仰起脖子喝了个干净。   喝完水,她走出去,从书包里拿出书开始复习,她现在比一个月前有好一些,考个五百多分大抵是没有关系的,越到考试越不紧张大概是她唯一的优势了。   书页翻动的声音和风扇哗啦啦转动的声音在这个不算宽敞的客厅响起,有一种另类的静谧。   柳舒茵看一会儿书,就会分神去看叶鸣舟,他还熟睡着,丝毫没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她看着看着,就呆住了。   许久之后,她悄悄走过去,伸手摸出了手机,点到相机,无声地给他拍了几张睡脸。   叶鸣舟睡着的时候,也眉头微皱着,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柳舒茵手托下巴蹲在旁边看他的脸,他的眼窝有些深,鼻梁又高又直,嘴唇厚而柔软,无论看哪里,她觉得都很好看,没有比他更好看,更帅气的男人了,也许有,但他也肯定是里头最出彩的那一个。   王争说的不该看的东西,柳舒茵到晚上为止都没有看见,她以为只是王争随口说的,也没有当做一回事。   叶鸣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很少有睡得很沉的情况,这个点,柳舒茵已经回来,所以他看见满桌的菜,也不觉得吃惊。   晚饭仍然炖了排骨,也做了豆腐煮泥鳅汤,每天的晚饭很丰盛,即使柳舒茵能做,但因为要上学,也不是那么有空,王争仍然经常过来,三个人相处得很和睦,关于叶鸣舟那只猫,对于柳舒茵已经跑了的说辞,王争虽然不太相信,但好像有所预感一般地没有在这上面纠结。   三个人的饭桌上,一般是王争和柳舒茵聊天为主,叶鸣舟全程闷头吃饭。   柳舒茵和王争接触久了,也慢慢知道了一些他的事情,他虽然是高中老师,看着是一份很好的职业,但他教得不是很开心,他是读师范出来的,包分配,本来实习出来要去城镇工作,但他找了关系,留在了实习学校元高,他努力赚钱,就是为了付一大笔违约金,这让柳舒茵感到很困惑,“做老师不好吗?”如果可以,她也想当老师。   “好啊,当然好,有寒暑假,的确好,不过也很累,我感觉我老了很多,你看看我脸上,有没有皱纹?”王争翘起他那张脸孔,问柳舒茵。   柳舒茵看了看他的脸庞,很光滑,很白皙,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他皮肤比她还好,“没有皱纹,你才几岁,就有皱纹了?”   王争放下碗筷,捧着自己的脸,故意捏起了嗓子,嗲声嗲气地说:“为了我英俊的容颜,我要辞职,我还想多帅几年~”   “…………就这个理由啊?”   “也不是,我办公室的程老师,大龄单身男青年,他三十二岁啦,看着像四十几,也开始谢顶了。”王争想了想自己也开始谢顶的样子,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我不想秃头!”   柳舒茵体会不了他的感受,因此不知道说什么。   王争对她说:“听你争哥的,以后做什么也不要做老师,很累的。”   “那我做什么好?”柳舒茵觉得当老师是再好不过的工作了,上完课就可以回家,还有双休日,寒暑假,节假日,还有比当老师更好的事情吗?   “当老板娘啊。”王争端起碗,随口来了这么一句。   “…………”柳舒茵感觉自己的脸烫了起来,“那工资怎么算?”这话出口,她差点咬上自己的舌头,她不应该接嘴的啊!这下多尴尬!   “哈哈哈,这要问问你旁边这位了。”王争笑了起来。   叶鸣舟看了王争一眼,低声说:“做你喜欢的,工资无所谓。”说完,他继续扒饭,他已经吃第四碗了。   “叶哥说的对,做你喜欢的,赚不赚钱无所谓啦。”反正有他养你,王争吞下了后面一句,脸上笑眯眯的,“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别想那么多,现在好好备考,月考考个好名次。”   “嗯。”柳舒茵的声音细如蚊呐。   晚饭结束,王争洗完碗就回去了。   叶鸣舟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柳舒茵拿了书包进了房间写作业。   房间里的墙壁被她贴了淡蓝色的壁纸,她很喜欢这个颜色,不过这个色多少和她房间里的家具有些不配,她也不在意。   她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书,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已经洗了半个小时,以前他都是洗十分钟不到的。   难道自己洗衣服了?他的手又没好,洗那么久干什么?柳舒茵想着,坐不住了,她起身出门,快要走到浴室门口,正要去叫他名字的时候,忽然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猫给她带来的能力,她听力好多了,即使隔着一段距离,隔着一扇门,她也能听到浴室里的一些动静。   浴室里的水声早就停了,取代水声的,是叶鸣舟若有若无的喘气声。   那种喘气声跟她在看他运动时发出来的喘息又很大的不同,后者像海浪一般连续而不加掩饰,同时还附带着如雨一般的汗水,是充满了野性的声音,而现在她所听到的,是似乎压抑在喉咙里,忽而很重,忽而一点声音都无,彼此交替的喘息和叹气一般的声音,带着无法忽视的几乎要透过大门触碰到她脸上的焦灼感,明明她还不明白他在做什么,她的脸颊却因为那压抑的嗓音滚烫了起来,心脏也不明所以地砰砰乱跳。   他在干嘛……?柳舒茵有这种疑问,她伸出手来,想去触碰浴室门的把手,但刚碰上,她停住了,她想到下午回来王争说的不该看到的东西…………可能现在,就是她不应该看到的东西,他在干什么,她有这个好奇,有这个疑问,但忽然没了胆子。   即使她还不清楚,她隐约明白,这不应该是她能知道的东西,在浴室里,叶鸣舟可能还裸着身子,她去看,是要看他的身子吗?   怎么可能,她呼出一口气,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叶鸣舟来到她房间里,也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柳舒茵假装不经意地问:“你怎么洗这么久啊?”   “水热,多洗了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原因,他的嗓子变得沙哑起来。   柳舒茵抬眼去看他,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她却觉得他眉眼之中笼罩着一股拧起来的烦躁和郁气,眼睛也较平常要深邃许多。   “这样啊,你不会把水洗光了吧?”柳舒茵说。   “有水,三格。”叶鸣舟在她身边坐下。   洗了这么久还是三格啊?她想这么说,但忽然没说话了,他的目光带着隐约的灼亮,让她难以忽视。   “你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没东西吧?”她小声问。   “没有。”叶鸣舟转开了视线。   “…………”她觉得今天的叶鸣舟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明天的考试让她没办法多心。   她复习了一晚上,叶鸣舟就陪了她一晚上,第二天去考试的时候,她才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昨晚的怪异。   那种怪异感,在不久的将来,她得到了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关于???# 老叶一向禁欲且心如止水,直到他做了一个春梦,发现他之前禁欲得连男性本能一般的自带技能自摸清一色都不会了。#烦躁的原因# 慢慢磨练成老司机的小柳:我……我教你啊!(……) ps.今天更新晚了是因为我家有一只猫发情了……五个月大她就发情了……跟中毒了一样地上打滚,我安抚了她很久……很久……我会补回来的我保证_(:з」∠)_   ☆、NO.50克制   到十月份结束, 天气开始冷了起来, 柳舒茵长高了一些,在十一月初, 她第一次来初潮, 真正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早熟的,但是身体上却比同龄人差了很多, 她在初中那会儿住宿, 跟同学吃住在一起,那些不一样的地方都看在眼里,她的发育一直很迟缓, 连胸口鼓包,也是十四岁那时候, 所以现在才来亲戚, 她是有心理准备的。   也不算太晚。   这事即使她想瞒着叶鸣舟,却因为睡姿不好,弄到床上被他发现了, 那是难得的尴尬时刻,自那天开始,叶鸣舟回自己房间睡了,天气渐凉, 她也没有什么借口继续让他跟她睡了,所以也没敢再说什么。   三个月过去了,叶鸣舟的右手拆了石膏,能正常活动了, 他手一好,就去上班了,柳舒茵倒是想让他再休息一段时间,但他没有那个玩心,去俱乐部颇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柳舒茵在学校也收获了第一个朋友,是别的班上的,一个很活泼的很漂亮的女孩子,叫做杨悦一,比她高很多,大概有一米七,她站在她旁边,还要仰起脑袋去仰视她。   她们是在运动会上认识的,柳舒茵做了后勤,给运动员递水递毛巾,杨悦一就是那个时候,跑到终点扑错了人,扑到了她的怀里,拿走了她手上的矿泉水喘着气喝了起来。   她们就这样认识的,杨悦一很会说话,她说终点冲刺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她,觉得她亮眼的发光,忍不住就朝她跑了过来。   “这算有预谋的搭讪吗?”柳舒茵笑着问。   “是啊,有预谋的。”杨悦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略过水草一般的光彩。   杨悦一在学校人缘是极好的,柳舒茵看见很多不同班级和年级的人熟稔地和她打招呼,忍不住诧异,问她,她却笑容淡淡地说只是寻常的同学关系而已。   柳舒茵有了这么一个朋友,高中生活也不至于太过平淡乏味,她在班上少有言语,也不与人相交,在家里叶鸣舟话少,有些话总觉得不太方便和他说,有了杨悦一,就有了倾诉的对象,一些烦恼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和她说起。   “高一下学期就要分班了。”杨悦一和她说。   这个柳舒茵知道,她现在的成绩要多亏了叶鸣舟,不至于太差劲,只要发挥正常,她大抵上还是会在重点班的。   “你选理还是选文?”杨悦一问她,柳舒茵自然说是理,她听说理科更好找工作。   她回答了杨悦一的问题后,能察觉到她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你呢?”   她问。   “我选文科,我数理化不行,很差,只能去文科了。”杨悦一说。   柳舒茵有些困惑,不知道是困惑她回答的本身,还是别的,她还没想明白,上课铃响了,她告别她去上课了。   时间有条不紊地往前滑去,到期中之前,发生了一件事,她的桌子底下出现了一张信封,她几乎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是情书。   她没有看那情书,收到情书的心情是兴奋的,但那只是作为一个女生对能吸引到异性的骄傲自豪而已,她还不敢看,只是塞进了书包。   她现在也会收到情书了,柳舒茵洗澡的时候怀揣着羞耻兴奋的心情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十八岁的年纪,哪里都是光滑的,哪里都是干净的,她看到那些漂亮的女孩子,在外表的自卑感已经少了很多,可能说不上有多么漂亮,有多精致,但她自觉得还是好看的,胸口虽然还是两包子,但还可以再长,她身高也还能长,会越来越好的,她想。   她洗完澡穿上睡衣出去,叶鸣舟已经回来了,他手里还拿着那张柳舒茵新收到的情书,正聚精会神地看着。   柳舒茵踱步过去,走到他身边,假装不经意地开口,说:“我都没看。”   叶鸣舟目光顿了一下,说:“谁给你的?”   “放我抽屉里的,不知道是谁。”柳舒茵说。   叶鸣舟还是看完了那封情书,他平静地评价道:“不知所云。”   柳舒茵拿起来想看,他却伸手从她指间抽走,低声说:“现在不要谈恋爱。”   柳舒茵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他,小声地“嗯”了一声,拎起书包进了房间。   那种口气,分明还是家长对自己孩子才会说的话。   叶鸣舟看着她进了房间,摸着口袋里的小东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她对他什么心情,他知道,但他们之间的年纪,就是一个鸿沟。   他不能不在意她现在的年纪,十八岁,这个年纪懂什么,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因为雏鸟情节而对他产生的感情,她年纪小,可以胡来,他却不能。   等她长大了,他的放纵也许会让她后悔一生,克制是他唯一能做的。   至少等她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他才能回应她,回应自己那份心情。   *   柳舒茵和叶鸣舟陷入了微妙的冷战当中,当然,只有她一个默默地较劲而已,叶鸣舟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每晚的辅导她也拒绝了,自己暗自闷在房间里咬笔头,当然,早饭还是能做就做的,不然叶鸣舟会饿肚子去上班,她看不惯。   回到学校,和杨悦一说起她和叶鸣舟的矛盾,仍然有些不高兴,也许心中对他人还是有些戒备,叶鸣舟在她口中,成了她的哥哥,在她的话里,是她和自家哥哥闹了矛盾,现在每晚的辅导也泡汤了,现在她的学习基本稳固下来,但辅导还是必不可少,她并不是那种很聪明的人,反而有些死脑筋,学习上最怕的就是这样死脑筋的人,所以一个人就有些难扛了,杨悦一是早就知道她嘴巴里的哥哥的,只是在今天,她在柳舒茵毫无防备之下透露,她也有一个哥哥。   和柳舒茵已经工作了的哥哥不同,杨悦一的哥哥也读高中,学习不错。   只说了这几句,杨悦一就转而说起了别的,柳舒茵没有多问,她并没有多少的好奇心。   傍晚放学,杨悦一问她要不要去她家写作业,柳舒茵想了想,答应了。   杨悦一的家离学校远,她有车子,柳舒茵还有些害怕,她觉得有些不靠谱,“你真的会骑这个车?”   杨悦一的车子是电动车,作为电动车,它也是属于娇小的那一挂,杨悦一觉得她胆子实在是小,“你不会没坐过吧?”她问。   “是没坐过,你确定你会骑?”柳舒茵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放心,老司机了。”杨悦一对她眨了眨眼睛,说。   柳舒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了上去。   下午放学的时候,人很多,路上也很拥挤,柳舒茵坐在杨悦一身后,很用力地抱紧了她的腰,对于她来说,这实在有些惊险,杨悦一感觉到了她的紧张,笑话她:“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   “害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一点都不靠谱!”柳舒茵看着她忽快忽慢好几次差点和别的电动车相撞,她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都要怀疑杨悦一是故意的了。   总之路上再怎么惊险,她们很快就到了杨悦一的家。   杨悦一的家在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小区,柳舒茵第一次做电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你家在几楼啊?”   “五楼。”杨悦一漫不经心地回答。   柳舒茵的书包很沉,她脱下书包,拎在了手上,放学跟王争说了一声就跟杨悦一过来了,不知道叶鸣舟会不会担心她。   她现在可能真的是在作吧,故意想让他担心她,柳舒茵呼出一口气,跟着杨悦一出了电梯。   和柳舒茵心里预想的一样,杨悦一的家大极了,而且很漂亮,装潢得很精美,哪儿都是亮堂的,和叶鸣舟家里那昏暗的光线和老旧的家具很不一样。   以后她赚了钱,也要将房子装得这么好看,她发散思维地想。   家里和杨悦一说的一样,只有她一个人在,关于她口中的哥哥,她说:“他一般会很晚回来。”   这让柳舒茵放松下来,她对于别的异性,还是很戒备的。   杨悦带她进了卧室写作业,她虽然总是说她成绩不好,但柳舒茵知道,她比她好了很多,至少理科读上去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说要读文科,这让她有些难以理解。   当然,指点她也没有什么问题。   将将在八点前将作业写得差不多了,她得回去了。   不知道回去叶鸣舟会说什么,会批评她吗?柳舒茵清醒过来,开始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她还没有这么晚回家过。   “要回去了吗?我送你。”杨悦一放下笔,拎起放在床边的外套,对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老叶:小小年纪,不准谈恋爱 小柳:想和你谈 ps.我不想搞事情的……她逼我的……么么哒(≧▽≦)   ☆、NO.51家规   十一月的天气, 竟也这么冷了, 柳舒茵拢紧了校服衣服,抱住了胳膊。   “你冷啊?”杨悦一眼尖, 看见她这个动作, 问了一句。   “有点,我觉得这个冬天应该会很冷, 现在都冷成这样了。”她小声嘀咕。   “你就穿了两件, 能不冷吗?明天多穿一件再出来。”杨悦一说。   “嗯。”柳舒茵应了一声。   两个人到了楼下,杨悦一正要去取车,迎面走过来一个男生, 叫了一声杨悦一的名字。   杨悦一停住脚步,柳舒茵发觉她脸色有些奇怪,   抬眼去看那个男生, 恍然间只觉得他挺高,身材修长,身上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校服, 她没看脸,只看了这些就垂下了目光。   “哥。”柳舒茵听见杨悦一对那男生喊。   “你这么晚还出去?”男生的声音有些冷淡。   “送同学。”同样冷淡的还有杨悦一,能感觉出来,他们关系好像并不好的样子。   “嗯, 路上小心。”男生不冷不淡地嘱咐了一句,越过她们离开了。   杨悦一拍了拍柳舒茵的肩膀,说:“你等着,我去把车子开出来。”   “好。”柳舒茵小声说。   杨悦一把电动车开过来, 柳舒茵上了车,抱住了她的腰,“刚才那个就是你哥哥?”   “嗯,怎么,你对他好奇了?”杨悦一问。   “呃,好奇倒没有,只是觉得奇怪,你不喜欢你哥哥吗?”   “喜欢?以前喜欢过,直到发现…………”杨悦一顿住没有往下说了。   “发现什么?”柳舒茵追问了一句。   杨悦一没有说话,风呼啦啦地往柳舒茵嘴里灌,柳舒茵将脸埋到了杨悦一外套帽子上,避开了那股子冷风,她以为杨悦一不会回答了,正想着说别的事情,她忽然开口了,“以后你要是遇上我哥,别理他,他跟你说什么,都别理他。”   “哦。”柳舒茵应了一声,心里想,他们兄妹的关系,好像真的不大好。   杨悦一将她送到楼下,看了一眼周围,这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这里不安个路灯吗?乌漆麻黑的。”她抱怨道。   “这里偏了些,你一个人回去没关系吧?”柳舒茵揉了揉被风吹红了的鼻子,问。   “没事,你明天多穿些,明天更冷。”杨悦一坐上了电动车,冲她摆了摆手,“你进去吧,我走了。”   “嗯。”柳舒茵看着她离开,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刚转身要上楼,光晃到了一个人影,吓得她尖叫了一声,心脏都停了一瞬,待看清了那影子,她才捂住胸口,声音发虚,“你怎么在这儿?吓到我了。”   叶鸣舟站在台阶上,沉沉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地转身往楼上走。   柳舒茵看他的样子,觉得不妙,她咬了咬了嘴角,跟了上去,“我到我同学那写作业。”虽然知道王争肯定和他说过,她还是重复地说了一次。   叶鸣舟没说话,脚下的靴子重重地踩在水泥台阶上,似乎在宣泄他的情绪。   ……真的生气了?柳舒茵自知不对,默默地闭上嘴,不吭声了。   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柳舒茵放下书包,声音小了起来,“你生气了?”这是废话,她知道,或许她应该直接说对不起,然后跟他保证,下次不会这么晚回来,她绞着手指,正琢磨着要不要接上几句,叶鸣舟开口了,“家规。”   他从桌子上摸了一张纸,头也不回地往后递。   柳舒茵愣住了,她伸手接过,还没有看,就听他说:“念一遍。”   她目光落到手上薄薄的白纸上,上面有几个被笔尖戳破的洞沾着蓝色的笔水,还没有干,她顿了一下,干巴巴地念:“第一,下午放学六点半必须到家…………”这居然是第一个,她都能想象到他面无表情坐在桌子旁边写下这句话的场景了,“第二,下午放学六点半必须到家………”她语气轻了下来,目光落到下面的几条,发现都是一样的话,她心底的忐忑消失了大半,隐隐想笑,她憋住了这不合时宜的笑意,将这句话重复了六遍。   “这次算了,以后不准这么晚。”叶鸣舟的口气松动了下来,他转身走过来将她手上的纸抽走,涂了胶水贴在了门上。   “再有下次,要罚。”他声音低沉地说,语气里充满了严肃,听得出来并不是开玩笑。   “罚什么…………?”柳舒茵顺口问了一句。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那门板上的纸按了按,又重重地拍了拍。   ……不会还没想好罚什么吧?柳舒茵抿起嘴唇笑了笑,又忍着做出了一副凝重的样子,“到底罚什么啊?”她重复地问了一句。   “不准吃饭。”他说。   “啊?”   “不准吃晚饭。”   “………………”即使真的有下一次,她也可以在外面吃了晚饭再回来啊,不过应该没有下一次了,她想。   “那今天能吃晚饭吗?”她问。   “出去吃。”叶鸣舟扭头看她,一双眼睛已经没了那种沉沉的光。   两个人出了门,柳舒茵叫上了王争,王争听他们要去吃夜宵,收拾了一下,将毛毛带上出来了。   “去吃什么?”王争问。   毛毛现在见了叶鸣舟也不怎么凑过去舔他的手指了,倒是经常绕着柳舒茵转,王争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养的不是金毛,而是一只哈士奇,撒手就会跟别人跑的那种。   柳舒茵拉着狗,听王争说话,他对这块还算熟悉,叶鸣舟不知道,他知道许多味道很好的小吃店,他咂嘴道:“去吃烤串吧,很久没吃了。”   叶鸣舟没表示,柳舒茵连连应了,她想吃。   现在八点多,正是夜市人最多的时候,三个人还有一条狗找了个外围的摊子坐下,王争熟练地跟老板搭讪,报了一长串的烤串名,还掐了掐记名儿的老板女儿那小小的脸蛋,亲昵地说了几句什么,双手插着口袋吊儿郎当地回来了。   “妹儿,你还没吃晚饭吧?一上来就吃烤串,肚子怕是受不了,买碗面先吃着?”王争贴心地说。   “好啊,你请?”柳舒茵眼睛弯弯地对他说。   “行啊,我请!”王争又起来,去了另一个摊位要了一份炒面。   炒面是现成的,因而很快就端了过来,“吃吧,知道你胃口大,我要了份最大的。”   王争给她拿了一双筷子递了过来。   “谢谢啦!”柳舒茵伸手接过,低头吃了一口,“……好吃诶。”她睁大了眼睛,说。   “这里的东西都好吃,不好吃做不了生意,这儿人又不傻,吃吧吃吧,吃不够再舔,我还请你。”   “谢啦!”柳舒茵端着碗,夹了一筷子,往叶鸣舟那儿送了送,“尝一尝?”她望着他,眼睛在亮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晶亮。   周围很嘈杂,她的声音便显得有些小,他的目光从她脸上落到了那筷子面上,只停顿了片刻,说:“不用,你吃。”   “吃一口吧,好吃啊。”柳舒茵说。   “不用。”叶鸣舟仍然说。   “他不吃我吃啊,妹儿你来喂我。”王争抬起脸,凑过来几分,“来来来,我想吃。”   “你想吃自己买去呀。”她收回了手,自己吃了那筷子的炒面。   “…………”这差别对待得,王争笑了起来,摇摇头起身了,“我去看看串儿好没,你们坐着。”   柳舒茵看了看王争的背影,扭头看叶鸣舟,“我给你叫一份?”   叶鸣舟一手摸着大狗的脑袋,仍在那儿走神似的看着别处,听了她的话,才侧脸过来,“不用。”他再一次拒绝,不过很快,他顿了一下,说:“我尝一口。”   说这个话的时候,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看了柳舒茵一眼,又低下了目光。   “啊,好。”柳舒茵手指都有些收不回来,她将炒面推过去,叶鸣舟拿起她扣在碗沿上的筷子,低头夹了一筷子吃了。   “怎么样?好吃吗?”她问。   “嗯。”叶鸣舟将面推到她面前,“吃不饱再买。”他低声说,眸光微亮地看她。   “还有烤串呢。”柳舒茵说,她朝王争看去,却看见他站在小摊子旁边冲她意味深长的笑。   “………………”   回去的时候,柳舒茵吃了个肚皮撑圆,这顿王争请了,他摸着钱包,一脸凄苦,“你太能吃了,平时看你舔个四五次饭也没啥,高中生都能吃,但这串儿你啃这么多,小心肚子痛。”   “不会吧…………”她嘀咕。   她身旁的大狗也吃得满嘴流油,舌头舔了舔嘴唇,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各自回了家,到了快凌晨的时候,真应了王争的话,她肚子真的疼了起来。   ☆、NO.52情书   叶鸣舟睡眠很浅, 屋子里隔音效果也不好, 他很快就听到了柳舒茵的呻、吟声。   他起身出了门,大步走到她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低声问:“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疼…………”柳舒茵声音有些虚弱, 她夹着被子躺在床上深呼吸了几次,“你睡吧, 过会儿就好了。”   “…………”   叶鸣舟没有说话, 柳舒茵也没精力去看他是不是走了,说完这句话,她就躺在床上抽冷气。   真疼, 她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抱住了膝盖, 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起, 这样疼感要少一些。   就在她缩在被子里哼哼唧唧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她感觉柔软的床边塌下去一块, 拉下被子看过去,   叶鸣舟正端着一杯水,看见她看过来,说:“喝水冲一冲。”   柳舒茵将头扭到一边, 声音沙哑,“不想喝。”   “喝掉,再吃两片健胃消食片。”叶鸣舟声音轻了几分,“以后不准再吃烧烤。”   柳舒茵哼了一声, 爬起来将水喝了大半,又拿起他手掌中的两片粉色的消食片倒进了喉咙里,剩下的半杯水也落进她肚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叶鸣舟接过她手里的水杯,起身就要走,柳舒茵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没让他走。   他扭头看她,眼神带着询问。   柳舒茵憋了一会儿,才说:“今晚跟我睡吧?”   她的声音很小,有些听不真切,叶鸣舟听在耳里,手指紧绷了一下。   “…………”他想抽手,察觉到他这个意图的柳舒茵用力了几分,“就这一次,”她仰着脸,双眼盯着他的鼻梁,保证道。   也许是刚才疼得厉害,她的眼睛还有些水光,眼眶带着淡淡的红,在白净的脸上显得格外明显,看着这样的她,叶鸣舟沉默了一会儿,坐了下来,“就这一次。”他说。   “嗯。”柳舒茵拉开被子,让了一个位置给他。   叶鸣舟无声地呼出一口气,躺到了柳舒茵的身边。   “肚子还疼。”她苦着脸说。   “等会看看。”叶鸣舟低声说。   “说说话吧,可以分散注意力。”柳舒茵有气无力地说。   “嗯。”   盼着叶鸣舟说什么显然有些不太可能,柳舒茵主动地开了话匣子,“这么久了,你对我的来历没一点点好奇吗?”顿了顿,“我知道你可能不感兴趣,但是我还是想说,你会烦我吗?”   “……不会。”他说。   柳舒茵蹭过去,抱住了他的胳膊,声音还带着软糯的鼻音,“我家其实就在不远,坐火车坐九个多小时就到了,我是逃家出来的。”她停顿了一下,说:“知道我为什么离家出走吗?其实也没多大的事,但我就算死也不想再回去了。”   那事说起来大也不大,小也不小,但足够让她恐惧心寒了,这种事情她怎么好意思和他说,只挑了能说的说,卡牌的事情她也说了,说到卡牌的时候,她能明显察觉到叶鸣舟的身体紧绷了起来,“你不信吗?”她笑了起来,有些得意,为自己能让他失控而感到得意。   “…………信。”叶鸣舟低声说,“比你是妖精要可信一些。”后面这句话,他声音带了些许轻松。   “妖精,你以为我是妖精吗?”柳舒茵想了想,如果是这么想的话,那么他之前的异状都能解释了,以为她是妖精,所以才会相信那只美短就是原先的暹罗,以为她是妖精,所以才会看到她变人也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没想到你这么封建迷信。”她小声说。   “…………”叶鸣舟没说话,只是闷笑了一下。   柳舒茵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抬脸想去看他的脸,但忘记了现在是晚上,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他的脸,她重新躺下去,轻声说:“我现在把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也要说几个秘密作为交换。”   “…………”   “别不舍得呀,我没想过还能告诉第二个人,你看我多信任你啊,你也得说。”顿了顿,她声音轻柔,“不知道说什么的话,我问你吧?”   “…………你想问什么?”他问。   “嗯,我想想。”这个时候,她的肚子早就不疼了,“你都25岁了,以前交过女朋友吗?”   “没有。”他回答得倒是很快,毫不犹豫的那种,柳舒茵信了,“那你不打算找对象吗?”   “没想过。”他低声答道。   “真没想过?”   “嗯。”   “为什么啊?”她听了这个答案,既高兴又沮丧,“没人追过你吗?”   叶鸣舟没有说话,柳舒茵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他回答,抬起脸看了看他,“那你喜不喜欢我?”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认真了,怕他敷衍过去,继续说:“我说的是那种喜欢,就是,那种,男的和女的之间的那种喜欢,可以谈朋友的那种,你知道的吧?”   叶鸣舟沉默,似乎就要这么沉默过去,她推了推他,“说啊。”上次那个吻,在现在的柳舒茵心里,已经是另外一种解释,那只是叶鸣舟对她的一种关爱吧,就像一个长辈一样,能给的安慰手段而已。   其实这么解释,才刚刚好,柳舒茵想了想,小声说:“我很喜欢你,是那种喜欢,想跟你成家的喜欢,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的感觉而已,说实话就好啦。”   “如果喜欢,那我们就是互相喜欢,如果不喜欢,我以后会让你喜欢上我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倒是很冷静。   “你还小。”叶鸣舟终于说话了。   “不小了。”她嘟囔道,“比你小而已,不过我可能现在是有些幼稚。”她认同她不够成熟,年纪还摆在那里呢,心性难免还是有些幼稚,“那不说这个了。”她很爽快地说。   不管叶鸣舟喜不喜欢她,至少在她身边,以前没交过女朋友,以后应该也不会交,她有的是时间呀,而且现在也不适合谈恋爱,谈了,就是早恋呢,考不上大学,那两个人心里都会有疙瘩啦,柳舒茵自觉得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之前一直压在心里头的阴云消散了个干净,她蹭了蹭他的胳膊,抿着嘴唇笑,“以后都不说啦,睡觉睡觉。”她要的其实也不多,就是晚上能这样抱着他睡觉,就已经很好了。   “嗯。”叶鸣舟有些诧异于她的态度,回想了刚才的对话,也没察觉出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忽然就开心了?他想了想,觉得她还是孩子心性,忽好忽坏,再去看她,她已经睡着了,双手抱着他胳膊抱得很用力,恨不得将他的胳膊揉进怀里一样,他无声地吁了一口气,抬腿将她的腿压住,也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   几天后,柳舒茵又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张情书,这封情书被夹在课本里,她拿课本的时候,一下子就滑了出来,掉在了地上,这个时候正在上课,她这一番动作,和掉在地上的粉红信封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老师没来,只有同学看着,柳舒茵弯下腰,将那封情书捡了起来,关文西一脸八卦地返过身来,小声问:“是情书?”   连张越也感兴趣地凑了过来,“看看呗?”   “看什么,上课了。”柳舒茵低声说着,心里有些羞耻,上一次至少放在抽屉最上面,这次夹在课本里是什么意思?   关文西和张越倒是一脸被挠到痒处的样子想看个热闹,但班主任进了教室,再怎么心痒,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好起来。   柳舒茵将情书放进了抽屉,一节课都有些心不在焉,看那信封的样子,应该和上次一样,都是一个人写的,到底什么意思?第一次没有回应,不是应该很清楚了吗?为什么还送?   下课后,关文西和张越都凑了过来,想看看那信里写什么,柳舒茵看了看周围,看见其他人都一副好奇的样子往这边看,不禁紧张起来,“我不会拆的。”她说着,将那信封塞到了书包里。   “不过这年头,有人写情书,还用这种古老的信封吗?”关文西说。   “你的意思是不是情书?”张越问。   “我觉得可能是哪个碧池给你的挑战书。”她一本正经地说。   “……碧池是什么意思?”柳舒茵很多时候都不是很懂关文西嘴里的陌生词汇,有时候真的好奇,去问,关文西就挤眉弄眼地,让张越给她解释,什么sy,什么zw,简直颠覆了她的世界观,关文西性子大大咧咧,说到那些也毫不避讳,还要做手势给她比划一下,张越在旁边猥琐地笑,让柳舒茵脸红得不行,经那次她解释了某个词后,柳舒茵也隐约明白了那个晚上,叶鸣舟为什么会在浴室里那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冷了,大家注意防寒保暖啊!渣金就躲被窝里惹~   ☆、NO.53预谋   关文西跟她解释了一下碧池的意思, 然后说:“打开看看呗, 不一定是情书呢。”   柳舒茵看了一眼周围,说:“就算看也得我一个人看。”   关文西立即“切”了一声, “那算了。”她扭回身子, 没再转过来。   张越和关文西有很多话说,面对她, 倒是有些内敛, 关文西不凑热闹了,他也老老实实地坐好,没有在柳舒茵面前闹了。   柳舒茵手指在信封边缘摸了摸, 将它塞到了书包更深的地方。   到了放学的时间,等班上人走得差不多后, 她才将信封拿出来, 撕开一头的封口,将里面的纸张拿出来,发现上面只有两句话, 第一句,为什么没有来?第二句,在原地方等你,这次一定要来, 有东西要给你。   字有些潦草,但看得出来是男生写的,柳舒茵看了这两句话,十分确定和上一个是同一个人了, 但上一封她又没看见,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地方,不过即使真的知道,她也不打算去,她没那个胆子。   柳舒茵将信夹到了一本错题本里,塞回了书包。   中午和杨悦一说起这个,她是当做开玩笑说的,“我这么不起眼,居然还会有人给我塞这种东西。”   杨悦一听了,面色立即紧张起来了,“情书?谁写的?”   “没写名字,不知道是谁。”柳舒茵说。   她仔细想想,她在班上的确一点都不出彩,在一开始的嘚瑟之后,她就开始反思是不是送错了,她们班上是换过座位的,她成绩勉强保持,张越和关文西成绩比她好了很多,选坐位置还是选在了她身边和前面,不过关文西的同桌从一个女生换成了一个男生,但他和她一样沉默,因而没有多少交际,不过她身后却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有可能是送给后桌的也说不一定。   “给我看看。”杨悦一说。   柳舒茵去教室拿了给她,她看了一眼,笑了起来,“就这么两句话啊?”   “嗯。”   “别理他。”杨悦一说。   “嗯。”柳舒茵将信放了回去。   “不过你收到情书我不觉得奇怪,”杨悦一掰着手指,指节咯咯作响,她脸上带着微妙的笑意,伸手捏了捏柳舒茵的脸蛋,“可能说这个不太好,但是我还是得说,你的长相,用一个词形容很贴切。”   “什么?”柳舒茵伸手摸了摸被她捏的地方,眼睛睁得大大的。   “楚楚可怜,我对你的第一个印象。”杨悦一朝她眨了眨眼睛,笑容变得暧昧起来,“平日里看着低眉顺眼,和生人说话也不敢大声,只有和熟悉的人说话才会直视对方,其实你这样的女孩子很容易激起男生那种保护欲,而且长得又可爱,当然,是那种楚楚可怜的让人想将你搂进怀里的可爱。”   “啊?楚楚可怜?”柳舒茵有些诧异,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有,长相有,神态有,表情也有,你要是想改,我觉得难,不过也没坏处,惹人喜欢不是很好吗?”杨悦一语气轻松地说,“我就不一样了,别看我这样,其实异性缘超级烂。”   柳舒茵稍有些走神,听了她的话,回过神来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知道,那些男生都叫我男人婆呢。”杨悦一笑了起来,漂亮的杏眼带着好看的光亮。   “啊,那也太没眼光了,你哪儿男人婆了?瞎说啊他们!”柳舒茵瞧瞧她整张脸,都觉得看哪儿哪儿好看,这样的长相,不是应该很受人欢迎吗?   “不说这个了。”杨悦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带你去放松一下,要不要去?”   “去哪儿?”   “跟我来。”杨悦一说。   还以为去哪儿,没想到只是去食堂买了两根烤肠和烧饼,杨悦一将烤肠和烧饼递给她,“拿着吧,请你吃。”   “嗯。”柳舒茵接了过来,“现在去干嘛?”   “那边不是有人打篮球吗?我们去看看。”杨悦一说。   她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不过还是跟杨悦一过去了。   元高地方大,连篮球场也修得很大,中午这个点,一般都是老师和高年级的学生在打篮球,天气还有些冷,他们竟一点都不怕冷一样的,只穿了篮球服的背心短裤,胳膊和腿就那么□□裸地露在空气中,柳舒茵看着都有些替他们冷,“是不是男生都不怕冷的?只穿这么一点点。”她对身边的杨悦一说。   “是哦。”杨悦一漫不经心地说。   柳舒茵察觉到她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开口问:“你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回教室吧?”   “看看吧,你看周围这么多女生,你不想知道她们看谁吗?”杨悦一低声说。   “啊?”柳舒茵往球场上看,“看谁?”   “那边有个男的,看见没。”杨悦一指了指,压低了声音,“站在篮球框下面的。”   “…………看见了。”她目光顺着杨悦一的手指落到了远处一个穿着校服的人身上。   “都在看他呢,不过你遇上他,最好躲远一点,我认真的跟你说,别理他知道吗?”杨悦一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不过柳舒茵点头了,“不会理他。”她看都没看仔细,就连连点头。   她可不会和别的男孩子牵牵扯扯,她有喜欢的人啦,不能那么花花。   杨悦一看到她这个样子笑了起来,她吃掉了最后一段烤肠,将竹签帅气地掷进了垃圾桶里,“走吧。”她说。   就走啦?柳舒茵没说出口,她将吃完了的竹签和纸袋子丢进了垃圾桶里,跟在了杨悦一的身后。   杨悦一站住脚步,在她过来的时候,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对不起啦。”她说。   莫名其妙的道歉,柳舒茵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有心询问,她却已经说起了别的话题,疑问没说出口,一转眼就被她忘在了脑后。   柳舒茵跟杨悦一的关系越来越好,几乎无话不谈,对于她来说,杨悦一更像是一个姐姐一样,虽然柳舒茵比她还大上一岁,但在为人处事上,杨悦一比她更稳重,更成熟,柳舒茵没主见,也经常拿不定主意,杨悦一却不一样,很有魄力,说做什么就做什么,跟她完全不一样,这让她慢慢地变得依赖她,又崇拜她。   这种心情和对叶鸣舟的有些相似,但她现在能准确地将杨悦一定位成朋友了,在十八年里,她终于有一个朋友了,能无话不谈的那种朋友。   她对于杨悦一的信任和依赖,完全是交付了真心,她将她当成了朋友,跟面对叶鸣舟时,觉得他们会有一个未来的美好期待一样,她觉得她也能和她长长久久,跟那首歌唱的一样,友谊地久天长,但她没想过,从一开始,杨悦一能看中不起眼的自己,到后面的道歉,都是有所预谋的。   预谋的开始,到结束,也不过是半年的时间。   *   冬天在柳舒茵极其不愿意的情况下来临了,在假期里,叶鸣舟带她去买了保暖的衣物,连帽子手套袜子之类的小物件,都买齐了,在这种琐事上,柳舒茵发现他很细心,想得也很周到。   还有暖宝宝暖足贴之类的东西,也都买了,“学校不让带啊。”手里拿着几个袋子,不过不重,叶鸣舟手上比她还多,他们这次出来,又花了一大笔钱。   “在家用。”他说。   “也是。”柳舒茵说着,在商场外面看见了一个人工电子秤,还带量身高的,就推着叶鸣舟过去了。   她将手里的东西给叶鸣舟拿着,自己踩上了电子秤,想看看自己多高,但眼前的屏幕却没有动静,叶鸣舟在身后低声说了一句“投币”,她才反应过来,微红着脸从口袋里摸出了硬币,看见了投币口,将硬币塞到了投币口里。   很快,机器开始报数,然后从投币口下面吐出了一张纸条,柳舒茵拿起来一看,“身高161,体重42?”她惊喜地看向了叶鸣舟,叫道:“我长高了耶!!”   叶鸣舟看着她,唇角弯起,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柳舒茵从上面下来,说:“你也上去看看,我看看你多高!”   叶鸣舟的身高是很高的,柳舒茵也说不出来他具体多高,但在这个地方,他的个子在人群里也是十分显眼的,她暗自想着,应该是有一米八的,一米八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不能再高的个子了。   她对这个很好奇,也很积极,拿了叶鸣舟手上的袋子,就催促着他上去。   叶鸣舟踩上了机器,投了币,很快机器就报了身高和体重,柳舒茵听到190的时候,怀疑耳朵听错了,“不会吧?”   叶鸣舟拿了纸,揉成一团塞到了口袋里,将她手上的袋子拿了过去,“穿了鞋,不准。”   “那你多高?”柳舒茵看了一眼他脚下的鞋跟,也不是很高,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188。”叶鸣舟低声说。   “188?”柳舒茵咋舌,“188,188,188?”她嘟囔了一句,脸悄悄地红了。   叶鸣舟看着她的表情,疑惑地皱了一下眉。 作者有话要说:  冷得我连撸猫都懒得撸了……大概是冷落了猫崽们太久,撅嘴想亲猫妹,猫妹一爪子拍在了我撅起的嘴唇上,明明之前撅嘴,都凑过脑袋和我么么哒的qaq都是天冷的错……瑟瑟发抖   ☆、NO.54小心   “咳咳, 我们走吧。”柳舒茵说, 她现在越来越污了,她心想。   叶鸣舟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两个人一起回到了家。   晚点柳舒茵去了买了一些零食, 就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她现在不怎么爱看电视, 怕着迷, 只在假期看些综艺节目。   叶鸣舟最近迷上了根雕,家里杂物间放了一些材料和工具,他没事做就在里面捣鼓, 第一件成品出来的时候,他给柳舒茵看, 他在这上面似乎有些天分, 自学的第一件,就像模像样了,第一件根雕作品, 是一只蝉,不小,放在她手掌心上刚好铺满,她自然是给予了大大的赞扬, 她还特地买了一个木制架子,摆在了客厅里,对叶鸣舟说尽管捣鼓,弄好了都摆上, 没准以后还能当一门手艺活传给下一代呢。   不知道是她哪句话刺激到他,他有时候连班都不上,就躲在房间里雕木头。   那客厅的架子逐渐摆满了,有蝉,有兔子、猫、蛇等等各种形象的动物,她左看右看,却觉得那只猫雕得最好,那是一只暹罗猫,体态纤长线条柔和,一双大耳朵支棱在上方,显得特别精神,猫体端坐在一块石头上,侧着脸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睛好像跟有光一样有神,她觉得叶鸣舟是特地雕出了这样的一只猫,喜滋滋地觉得是在雕她,就将这只猫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下午杨悦一说好来她家玩儿,柳舒茵吃了饭,春困秋乏夏打盹,还要加一个冬眠,她招架不住那股困劲,和杨悦一发了一个消息,就去睡了。   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晚上了,她赶紧起床给杨悦一发信息,杨悦一说看她还在睡,就没吵醒她,她已经回家了。   柳舒茵有些抱歉,跟她约好了下一次。   出门的时候,叶鸣舟站在门口,两个人碰了个正着,她刚想说话,却发现他的脸色有点奇怪,“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下午……”他嘴唇动了动,没有继续往下说。   “下午怎么了?”柳舒茵站定,眼睛朝上注视着他。   “你同学来过了。”叶鸣舟目光越过她的头顶,看了一眼房间,低声说。   “啊,这个啊,我和她说过了,下次约了。”柳舒茵说。   “嗯。”叶鸣舟略过这事不提了,转而说:“写作业吧。”   “好的。”柳舒茵闪开了身,让叶鸣舟进了房间。   她算不上很聪明,但是勤奋弥补了她不足的地方,叶鸣舟脑子比她好使,又有耐心,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讲题也挺有意思的,一点也不觉得枯燥,大概是这种心情,学习也不会那么沉重了,因此比在课上要轻松一些。   叶鸣舟给她辅导完功课,便问起了她的交友情况,这让柳舒茵有些诧异,很多时候,她觉得身边的叶鸣舟和王争的组合很像是父母,爸爸要严肃一些,妈妈就要多唠叨一些,王争关心她在学校的时间远远比叶鸣舟多,叶鸣舟一般是什么都不会去问的,顶多问问上课累不累,能不能听懂,其他交友运动会还有什么什么活动,他都不会去问,如果不是王争问的时候,她看见他表情认真,一副听进去的样子,她都要觉得他不怎么关心她了。   这次他问,她也就仔细地说了一遍,叶鸣舟问起了下午来的那个女生,柳舒茵也说了一遍,跟他介绍了一遍杨悦一,还说了一堆夸赞她的话,叶鸣舟听了,没说什么,他站起身来,随意地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留下了一脸茫然的柳舒茵。   叶鸣舟的感觉一向很敏锐,下午过来的女学生,见到他开门的时候,虽然面容有一瞬间的惊慌,随即很快镇定下来,但叶鸣舟却没错过她闪躲的眼神,这种明显是类似心虚的神情,在她进门最后离开的一整个过程里,都没有消失,最后的离开,她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他吓到她了?叶鸣舟冷静的琢磨着,双眸在昏暗的灯光里显得格外的幽深。   *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他没事做了,柳舒茵想,她背着书包,望着门口的叶鸣舟,难掩唇角的笑容,跑到了他的身边,王争在他身边都显得不起眼起来。   “你在这儿等多久了?”柳舒茵问,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叶鸣舟居然来接她放学了,虽然能和他一路回去很高兴,但她觉得没这个必要,家这么近,而且又不会分开很久,为什么还来接她?   王争在旁边取笑她,“现在你可是公举级别的待遇,两个人护送你回家。”   “切。”她忍不住笑着,正要说走吧,身后有人叫她名字。   她回头一看,是杨悦一,她高兴地朝她招了招手,杨悦一走过来,笑容大方,“王老师好。”   “哈,你好。”王争看了看她,笑容真诚了一些。   “杨悦一,你车呢?”柳舒茵问。   “坏掉了,所以坐公交车来了。”她说着,忽然对柳舒茵笑,“我们同路呢,一起走吧。”   “好啊。”柳舒茵本来一只手拉着叶鸣舟的胳膊,现在杨悦一来了,就过去抱住了她的胳膊,亲密地凑在一起说上了悄悄话。   王争在旁边笑:“都说见色忘友,茵妹儿这是见友忘色啊。”他一直以为他们是那种关系,多次隐晦地提起最好不要过早有x生活,要注意身体,叶鸣舟也从来都只是说不会,没有,并没有从中反驳,这个误会就一直到了现在,“她这个年纪,十八岁了,没几年就能领结婚证了,到时候可得请我喝喜酒啊。”他又在说这样的废话,这种废话他经常说,在和叶鸣舟独处的时候,也只有说这样的话,才能看到他脸上的动容了。   不过这次叶鸣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前面的两人,目光有些深沉。   柳舒茵跟杨悦一腻歪着,说着班上的趣事,杨悦一忽然打断了她,小声地问起了她,“那大高个真的是你哥哥?”   柳舒茵自然说是,然而说完,她便发现杨悦一的表情变了,她心里觉得有些不妙,问:“怎么了?”   杨悦一笑了笑,说:“发现你哥哥挺帅的。”   这么说柳舒茵心底就不舒服了,“为什么突然说到他啊?”该不会对他有意思吧?   后面这句话她问不出口,她怕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怎么办?   “啊,也没为什么。”杨悦一微笑了一下,“你这样的哥哥真好,又高又大,能保护你。”   柳舒茵笑了笑,不知道怎么搭腔,就没有说话了。   杨悦一好像真的是随便一提,她很快就主动说起了别的事情。   四个人走到了站台,柳舒茵抱着她的胳膊,朝后看了看,见到叶鸣舟,对他笑了一下。   等了一会儿,车来了,他们上了车,柳舒茵仍然占到了位置,不过没有坐,让给了杨悦一,她挤到了下边,和叶鸣舟站到了一起。   叶鸣舟大抵上没怎么坐习惯公交车,站在中间过道上面色紧绷,他人又高,在两米高的车里,几乎是要顶到车顶的高度,身边隐隐传来高中生议论他的声音,柳舒茵听在耳里,不禁笑了起来,她拉住了叶鸣舟的隔壁,一只手还抓着栏杆,“没必要来接我啊,公交车还要两块钱呢。”   叶鸣舟没说话,只是将目光放到了窗外。   柳舒茵也不在意,她偶尔觉得叶鸣舟是内向的,在人多的地方,他话还真憋不出来,人少人静的地方,倒能多说几句。   车里除了后边几个男生在聊天,也没什么人说话,柳舒茵拉着他,也没再说话了。   叶鸣舟站着没多久,就察觉到背后有一股视线跟钉子一样钉在他身上,他没有回头看。   过了几分钟,杨悦一到站了,跟柳舒茵说了一声就下车了。   车里瞬间空掉了大半的人,也有位置了,柳舒茵拉着他,“坐那边那个位置吧。”   “不用。”叶鸣舟说。   柳舒茵见他真的不想坐的样子,就自己坐了,现在的天气冷,窗户都关的紧紧的,车里的空气就有些闷了,她是会晕车的体质,不过不严重,而且就十分钟,她还撑得住,能坐着的话还是坐着好。   没多久,车到站了,柳舒茵他们下了车,一回去,他就去了王争的家。   “啊?”王争面容疲倦,他睁大了眼睛,说:“你说让我多看着茵妹?”   “嗯。”   “我看着呢,每天都跟她一起放学,即使她班上拖堂半个小时,我也在门口等着她呢。”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去她班门口等。”叶鸣舟口气有些软,“她好像交了不太好的朋友。”   那个女孩,从见面到离开,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联系到前面下午那可疑的表情,没办法让他不多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渣金:放下你手里的剧本 老叶:…… 今天看了某个新闻,气得胸大,差点没办法更新,幸好我坚守住了不断更的底线   ☆、NO.55   从王争家出来, 碰上了门口等着他的柳舒茵。   柳舒茵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问:“你去干什么?”   叶鸣舟不答,说:“冷, 进去。”   柳舒茵乖乖地进了门, 两个人坐在电暖气旁边取暖,电视早就被柳舒茵打开, 上面播放着新闻, 说今年北方各地区大降雪,气温最低直达零下二十摄氏度,她看着, 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脖子,“幸好我们这边是南方, 这么冷这么过呀?”她说着, 转头看叶鸣舟,伸手扯了扯他的衣领,说:“这么冷, 你就穿两件!你冷不冷啊?”   “不冷。”叶鸣舟说。   “…………知道你会这么说,身体好也不能这么随意啊,上次不是买了毛衣吗?等干了就穿上,这个天气不保暖不行了…………”她嘀嘀咕咕地说着, 松开了拉着他外套的手。   叶鸣舟唇边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柳舒茵看见,也不再觉得新奇了,现在的叶鸣舟, 是常笑的,只是性格就那样,笑着也并不显得活泼,不过这样也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了。   他们坐着看了一会儿电视,柳舒茵便起身要去做饭,叶鸣舟也进了厨房,他厨艺不行,刀工却很好,现在也经常给柳舒茵打下手,只是厨房窄小,两个人在里头经常碰撞到,现在的柳舒茵也不再是当初纯白得什么也不知道的姑娘了,在两个污神的耳濡目染之下,她该知道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她个子不高,动作大了一下子就碰到叶鸣舟不可言说的部位,他还没反应,她就先慌了神,本来也不是什么事,她却觉得做错了什么一样缩回了手,双手交叠,一只手紧紧地捏住了犯案的那只,叶鸣舟早就转身背对了她,也没看见她这副样子,她唾弃了一番乱想的自己,便继续翻炒锅里的菜。   做好了一盘菜,叶鸣舟说:“我来。”他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土豆丝,望着柳舒茵说。   他至今没放弃自己做菜,只不过每次都是浪费而已。   柳舒茵让了位置给他,对他的厨艺并不抱希望,他倒了油,倒得有些多,柳舒茵看着眼皮子跳了跳,不禁伸手过去,“还是我来———啊!”她话没说完,就短促地尖叫了一声,叶鸣舟将菜倒进去,转头看她,“溅到了?”   “啊,嗯……”她说着,将手指给他看,食指指腹侧面一大滴透明的液体。   “是水。”叶鸣舟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扭过了头,手里翻炒的动作不停。   “是油啊,被油溅到了。”她说。   “是水。”叶鸣舟这次意外的跟她争辩起来。   “…………”可能也是太无聊,她居然也愿意跟他争辩,“如果是水的话,它会滑下来啊,但油的话,它就颤一下,颤一下……”她一边给他演示,一边凑到了他眼前。   然而下一秒,她瞪大了眼睛,只见叶鸣舟低头将那滴油舔掉,嘴唇动了动,说:“是水。”他的声音依然冷静平稳,表情正常,没有丝毫的异样。   “………………”柳舒茵愣在原地,手慢慢收回,“是油……”她声音格外地虚起来。   似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叶鸣舟掌勺的动作有些许停顿,也没再说话。   他们之前热络的气氛兀然散了个一干二净,直至他炒好一盘菜端出去,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柳舒茵看他之前那么自然的动作,也没觉得他是故意的,只是这样无意的做法,让她的心口滚烫起来,却又得不到一个回应,蛮尴尬的,她想。   他们过分的亲密,却也不是那种关系,不过现在柳舒茵洒脱多了,也许是她的世界里不全是叶鸣舟的原因,她也有了别的可以分散注意力的地方,所以在这些感情上也没有那么废心神了,这样也好,她现在可不是那种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哀怨的小女孩了,现在的她,也是一个大人了。   在厨房那件事,两个人都有意的遗忘,柳舒茵也没去问他什么,让他烦恼,纠结怎么回答的事情,之前做了那么多,现在就不必那样了,自觉得成熟了的柳舒茵,想到了这个,也不禁为自己的成长沾沾自喜。   假期结束,柳舒茵去了学校,到了冬天,学校也没那么严格,每天都必须穿校服,只要星期一升旗仪式的时候穿上校服就可以了,柳舒茵喜欢穿上校服的那种感觉,可能是脱离学校太久的缘故,她怎么看校服,都是打心底喜欢的,连颜色都那么亲切可爱,即使没那个必要,她也硬是在棉袄里面套上了校服,这样,整个人就显得臃肿起来了。   杨悦一看到这样的她,掩不住的想笑,“你穿成这样,简直跟个球一样。”   “哈哈……”她笑了笑,拢紧了外面的蓝白校服。   他们一起走进了校门,天气冷,说话都冒白气,柳舒茵鼻子冻得通红,跟杨悦一分开后到了教室,才伸手去捂鼻子,让它没那么冰了。   她来得早,教室里的人不多,她下一坐下,就下意识地伸手抽屉里面摸,这么久以来,她的情书不断,看上去都是同一个人写的,她都收着,也没让叶鸣舟知道,全都放到了书桌抽屉里。   说是情书,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里面并没有告白的语句,很多时候都是莫名其妙的话,让人想不通,也吃不透,只不过经常会有让她去哪里哪里见面的话,她也没理,她又不傻。   这次倒是没有,她松了一口气坐下,将书包放好,离座去上厕所。   只这么一下,回来就人就多了起来,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关文西和张越也没有过来,只有关文西的同桌在,她同桌陈迅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人,月考已经考了两次年级前五,只不过性格实在阴沉,也不理人,比她人缘还差,存在感也超级低,在班上几乎没什么人和他讲话,她至少现在还能和关文西他们插上几句,他就真的是除了回答老师问题,就几乎没有听他说过话,跟他说话?还是省省力气吧,她扭头跟离着一个过道的女生说起了话。   本来这天柳舒茵以为和寻常一样,只是一个平凡却又忙碌的日子,但到了中午,平静被打破了,那个时候,正是放学,她不喜欢和人流一起走,所以都会在班上留到最后,看着楼下的人分向两支,一支涌向食堂,一支涌向校门,等到人不多是时候,她才会下楼,一般杨悦一会在食堂门口的座位给她打好饭菜等她。   只是今天,除了她留在班上,还有陈迅,她本来也不以为意,直到陈迅忽然开口,对她说话了,“为什么没有反应?”   一开始柳舒茵以为他自言自语,但他扭过头来,对她重复了那句话,有些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阴沉的双眼若隐若现,她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结巴道:“你跟我说话?”   陈迅看着她,“不跟你说话,跟谁说?”   听他说话,好像没什么恶意,她松了一口气,问:“你说什么反应?”   “我给你的纸条。”他说。   “……什么……纸条?”她有一瞬间的迷茫,在看到他抿着的嘴唇,忽然明白了几分,“你说的是,那些信?”她没说情书,那样好像怪怪的。   “嗯。”陈迅应了一声,“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柳舒茵看着她,忍不住磨了磨牙,不能跟他计较,那种方式怎么看都有些不正常,如果是他的话,好像可以理解……?“你想说什么,要快点啊,我得去吃饭了。”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杨悦一还在食堂那里等着她,她目光落到陈迅身上,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千万别是告白什么的,还是同班同学,多尴尬。   “让我保护你。”他忽然说,声音格外暗哑,他的眼神让柳舒茵觉得他根本就不正常!“你说这种话干什么……”她听了,没有其他感觉,只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怯意。   陈迅看上去并不善言辞,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猛地伸手抓住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他的手跟钢铁一样坚硬,还很冰冷,柳舒茵尖叫起来,猛地站起来就要抽她的手,“你干嘛!”她尖叫着,要抽手,但他死死地抓着,没能让她抽动分毫。   “别叫、”他沙哑地叫了一声,眼神格外阴郁,“你以为我要强、奸你吗?”   “…………”柳舒茵闭上了嘴,心脏还跳得厉害,她让自己平静下来了,才开口,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声线还有些颤抖,手指被抓得生疼,让她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      ☆、NO.56回家   “我觉得你很好。”陈迅说。   这种话只会让她害怕而已, “所以你想说什么?”柳舒茵皱着眉问, 手上有着别人的温度让她觉得有些恶心,“不能松手吗?”她低着眼, 抽了抽手, 没抽出来。   “松手你会跑。”陈迅淡淡地说。   “…………”柳舒茵坐了下来,“我不跑, 你松手。”她的嗓音仍在颤抖。   陈迅看着她, 慢慢地松开了他那跟钢铁一样冰冷坚硬的手,“我觉得你很好,同样觉得你好的还有别人。”他垂着眼睛说。   柳舒茵没有说话, 她在压抑着自己想跑的冲动,目光落在光滑的桌面上, 已然有些飘忽。   “你知道杨适吗?”陈迅问。   “不知道。”她不假思索地说。   “也是。”陈迅看着她, 嘴唇勾起了一个笑容,他看着年纪不大,但眼底的东西却是又沉又多, “你根本不关心周围,怎么会知道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柳舒茵忍不住又质问了一句,她的耐心不多了,这个人说话和他写给她的那些东西, 都一个样,莫名其妙的。   “杨适是经常找你的杨悦一的哥哥,你跟杨悦一关系很好啊。”他声音里带上了淡淡的讽刺。   “…………”柳舒茵呆了,不知道说什么。   “杨适跟我一样, 不,比我还恶心,你要是不想碰上他,最好离杨悦一远一点,不要接近她、”陈迅说着,凑近了几分,“你听清楚没有?”   柳舒茵觉得有些乱,“你说话说得莫名其妙,我做什么要离她远一点,她是我朋友,我又不和她哥哥做朋友……”   “不听我的话也没关系,我会看着你。”陈迅说着,站起身来,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柳舒茵看着他离开,摸了摸手臂,觉得浑身有些发凉。   见到杨悦一的时候,杨悦一已经吃完了午饭,正坐在食堂门口的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玩两个珠子。   柳舒茵走过去坐下,也没胃口吃东西了,她跟杨悦一随便地说了几句话,问起了她哥的事情,“你哥哥是不是叫杨适?”   杨悦一的动作呆滞住,珠子滚到了地上,她回过神来,将剩下的一枚珠子握在了手掌中,“是啊,怎么了?”   “之前你说碰上你哥的话不要理他是什么意思啊?”柳舒茵拿着筷子,心不在焉地戳着米饭,问。   “…………”杨悦一沉默了,她很快地笑了笑,“没什么,你想理的话也没关系,只是我哥脾气不好。”   “哦。”柳舒茵察觉到她表情的异样,也沉默了。   有哪里不对。   下午放学,柳舒茵班上还没下课,她就看见王争在教室门口等她。   出了教室门,她问:“怎么到这儿等我了?不会很麻烦吗?你还得爬四楼。”   王争说:“哪会麻烦,为了咱茵妹的安全,我再苦再累都值得。”   柳舒茵笑了笑,没说话。   两个人走下楼,柳舒茵想到了什么似地,忽然开口,问:“争争啊,你知道杨适吗?”   “杨适啊,知道啊,22班的吧,怎么了?”他有些警惕。   “没事,就问问。”柳舒茵很快说。   不管了,反正应该和她没关系,她这么久也没遇上他。   陈迅的事很快被她忘在了脑后,到家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机丢了!   她一脸慌张地跟叶鸣舟说了,叶鸣舟安慰了她,让她明天去学校找一找。   柳舒茵很难受,她第一次掉这种昂贵的东西,如果找不回来,她不知道怎么办。   然而手机到最后都没找到,叶鸣舟要给她买新的,她也拒绝了,她暂时不想想手机的事情,接下来,就快到元旦了。   学校举行了元旦晚会,每个班都要表演一个节目,柳舒茵没有报名,只是站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人光芒四射她觉得就已经够了。   她这次没穿校服,只穿了一件红色的棉袄,这是叶鸣舟给她买的,衣服有一顶帽子,上面有两只红色的鹿角,很可爱,帽子里也毛茸茸的,戴起来,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你不去凑凑热闹?”身边有人问。   柳舒茵没觉得他是在跟自己说话,所以没有转头看。   元旦晚会在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中结束了,柳舒茵转身找杨悦一,却已经没看见她人了。   她手机也掉了,联系不上她,元旦晚会结束后,每个班上会有一场聚会,她也不找她了,直径往自己班上走。   然而没走多远,杨悦一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拉住了柳舒茵的胳膊,“跟我走一趟吧。”她对柳舒茵说。   “怎么了?”柳舒茵问。   杨悦一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强,“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柳舒茵看着她,只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杨悦一带着她到了学校后面的一片林子里,柳舒茵已经有些不舒服了,“来这里干什么?”   杨悦一垂下眼皮,轻声说:“对不起了。”   这是她第二次说对不起,柳舒茵仿佛预感到什么,眼皮跳了一下。   “柳舒茵。”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柳舒茵抬眼看过去,却是一个男生,慢慢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长得很干净,脸上也带着轻松的笑意。   *   回到家,柳舒茵的眼睛带了红,叶鸣舟一眼就看了出来,“眼睛怎么红了?”他问。   柳舒茵的书包滑落在地上,叶鸣舟被她猛地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叶鸣舟被吓了一跳,浑身都僵硬了,许久才伸手摸着她的脑袋,抚慰她,“怎么了?”他一连问了几遍,见她哭得满脸水迹,伸出袖子给她擦了擦,“别哭了,有事你告诉我,别哭。”   “我完蛋了!”柳舒茵一边哭着,一边嘶哑着说。   “有事你告诉我,不要哭、”他手忙脚乱地安慰着,腿在她身下都绷直了。   “我妈知道我在这儿了……”她抽泣着说,“我不要走,不要离开你!”   叶鸣舟微睁大了眼睛,他紧捏住柳舒茵的手,沙哑着开口:“你不想走谁也不能让你走。”   柳舒茵抱紧了他的腰,“他说会让我会回去,我不要走,不想走……”她一直哭,口里说的“他”也让叶鸣舟警觉,“谁说的?”   今天是让她最恶心的一天,无比无比的恶心,无论是杨悦一的欺骗,还是杨适的恐吓,都让她觉得十分恶心,恶心透顶。   “谁和你说了这些话?别哭,告诉我!”叶鸣舟握着她的肩膀,口气焦急起来。   柳舒茵打着哭嗝,把在学校里遇到的事情告诉了他,“…………那个杨适,我想起来了,我在初中学校的时候,见过他,他认识我,他说要让我回去,他要帮我回去,他就是个神经病,我都说了不要了,他说一定让我回去,他听不懂人话…………”她喃喃地说着,抓紧了叶鸣舟的手臂,“我家里人很快就要找上来了,我叔叔会打死我的,他绝对会打死我的,我怕,我不要回去!”   叶鸣舟察觉到她在颤抖,手臂使劲,抱紧了她,“我在,不会让你回去的。”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一只手按着她的脖子,让她靠在了他肩头上。   安慰了她很久,她才安静下来,“我害怕。”她小声地说了一句。   “别怕,我在这儿。”叶鸣舟低声说。   “嗯。”柳舒茵虚弱地应了一声,她将脸埋进了他怀里,手臂环着他的腰,力道慢慢松了下来,“我该怎么办?”她喃喃地问。   “我在这儿。”叶鸣舟说。   柳舒茵没有说话。   她最怕的人,就是她的继父,她十八年来,波折太多,无论是爸爸出事,还是妈妈改嫁,带给她的,都是永恒的创伤,她也想活得开心一点,但有那个条件吗?她很多时候都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她妈妈的亲女儿,还是只有她的妈妈,才会那么恶心,无论是对继父对她动手动脚猥亵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为了讨好他,还故意找借口让他去她房间睡,都是那么的恶心,恶心得让她想吐,她从没后悔过逃家,她知道如果不走,不离开,他们就能一直拿捏她,将她所有宝贵的东西全都夺走,她不想那样,她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想在这样的一种环境里生活。   本来以为那样的阴影不会再出现,但看样子,连老天都觉得她过得太舒畅了,硬要弄点恶心的事情来恶心她。   她现在心里很乱,也很苦,很涩,她怕叶鸣舟轻易放开她,轻易让她离开他跟她的“家人”走,她害怕,更害怕这个。   “不要离开你……”她带着浓重的哭腔说。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叶鸣舟安慰她,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可靠,带着厚重的力量感。      ☆、NO.57在一起   元旦假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本来他们打算三天假期去旅游, 叶鸣舟还记得她买来一本旅游杂志,兴致勃勃地拉着他, 计划着三天去最近的景点玩, 但现在,她都缩在家里不敢出门。   叶鸣舟找到了她口中的杨适, 那是一个很高的男生, 叶鸣舟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很不舒服,无论是他精心展现的笑容, 还是无可挑剔的礼貌,都让他觉得十分地不舒服。   叶鸣舟不善言辞, 但该说的却也不会憋着, 他开门见山地问:“你有什么目的?”   叶鸣舟这个人,也许是身高,或者是身材, 这两样给人带人的压迫感本就不少,况且他还经常面无表情,眼珠子看人,也是带着沉甸甸的压力, 说话的声音又低又慢,跟故意压着嗓子一样,心理承受能力小的,保不准会吓得腿软, 然而面前的杨适,却一派闲适的笑意,并不为所动,他听到叶鸣舟的问话,只是眨了眨眼睛,说:“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当然是为了让柳舒茵回家啊。”   “在学校第一眼看见柳舒茵的时候,我就认出了她,还以为是长得像,但名字声音都一样,应该就是本人了,她离家出走这么久,她爸爸妈妈找她找得多辛苦,作为她的同学,我自然有义务帮助她回去。”他倒是大义凛然。   “你已经联系了她父母?”叶鸣舟低声问。   “当然,我想这几天就要到这儿了吧,能帮助一个离家少女重归家庭,我很高兴。”他一脸真诚地说,“听说现在她住你家,你跟她非亲非故,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真是好人。”   “…………”叶鸣舟捏紧了拳头,黑沉沉的眼眸注视着眼前年轻的脸,低声说:“她是我的人,和你说的父母没有关系,不要多管闲事。”   杨适诧异地挑了挑眉,脸上仍然是温和的笑容,“虽然你收留她我代她父母感激你,但是,她是离家出走,哪里是她的家,你说了不算,是谁的人,也不是你说了算,你知道她父母找了她多久吗?”   叶鸣舟沉默了很久,才说:“她不想回去,我不会让她回去。”   他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杨适坐在原处,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开水,淡淡地笑了,杨悦一走进来,问:“你到底想做什么?”面对这个亲哥哥,杨悦一虽然讨厌他,但更多的是惧怕。   杨适休过学,年纪比她还大三岁,早已经是成年人了,脸上属于少年的稚嫩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在所有人眼里,他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只有最亲的家人才知道,他有多么的恶劣。   他当时一脸认真地说他喜欢上一个女孩,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她是害怕的,她知道她没办法拒绝,他是疯子,拒绝只会让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为了缓住他,她只能帮他,她也不想,她对柳舒茵是真的,真的喜欢她,但本来就是早有预谋的接近,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即便如此,她还是关心她的,可能她也不需要她的关心了。   “想做什么?不是说过了吗?本来应该哭泣的人,现在过得这么幸福,这怎么行呢?”已经逐渐出现青年人轮廓的杨适唇边流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太幸福,反而看不见其他人,这样的话,把她拉进泥潭,应该就会看见我,说不准会哭着让我救她,到时候怎么办呢?顺理成章地跟她要点什么,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吧?”他轻声细语地说着,目光也并没有看着杨悦一,而是注视着眼前仍然冒着热气的茶水,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冷,杨悦一颤了一下,抱住了胳膊,胆颤地看了他一眼,马上移开了目光,这个人,真的是她的亲生哥哥吗?爸爸虽严厉,但对他们时刻关爱,妈妈也是温柔的人,对他们永远是轻声细语的说话,正常的他们,怎么会生出这个怪物来?    这个时候,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呼吸困难起来,他是个怪物,她又是什么?她是怪物的帮凶,她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将她至于最危险的境地,如果他真的成功了,她应该再也不能取得柳舒茵的原谅了。   怎么办?躲避还是……杨悦一抱紧自己,慌乱地想着,余光里看见杨适的脸,他仍在那儿笑着,仿佛已经志在必得。   *   叶鸣舟回到家,柳舒茵还缩在被窝里,脸色憔悴。   他坐到她身边,低声说:“就算他们来了,要不走你,别害怕。”   柳舒茵只将脸露在了外面,“我不想看见他们。”她情绪很低落。   “不会让你看见他们,要是过来,我让他们走。”叶鸣舟说。   “嗯。”柳舒茵好像并不怎么相信他,听他这么说,心情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你已经成年,即使他们要带你走,你也可以拒绝,而且,你户口在我这儿,是我家的人,在法律上,他们带不走你。”叶鸣舟低声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多想,不是说要去玩吗?现在起来,还有时间。”   也许是他刚才说的话起了作用,她脸色好了一些,“你别心软啊……”她声音还有些沙哑,昨晚哭久了,眼皮子也肿,声音也哑了。   叶鸣舟知道她说的心软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可能会心软让她回去,即使她不说,他也知道那个家对她并不好,要对她不好到那种程度,才会让她逃家到这么远的地方,宁愿流浪也不回去?他不愿意去想这种事情,“不会心软。”他对她说。   柳舒茵起身,穿好了衣服,她到底高了一些,感觉腿也长了些,原先的裤子也有些短,不过套了靴子却是刚刚好。   他们出了门,柳舒茵下意识地想去喊上王争,喊了两声没听见他回应,只有大狗的叫声,她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王争回家了。   叶鸣舟跳进院子,将门打开,大狗从院子里蹿了出来,扑在柳舒茵身上舔她的脸,柳舒茵笑了起来,亲昵地和它说了几句话,叶鸣舟从围墙上翻了出来。   “带毛毛一起去吧。”柳舒茵对叶鸣舟说,看见叶鸣舟点头后,才转身对大狗说:“你吃饭了吗?”   “汪!”它摇了摇尾巴,明明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柳舒茵知道它吃了,她笑了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拉住了它脖子上的牵引绳。   王争也是有趣的人,还给大狗买了衣服,看着就很暖和的大棉袄,是专门给狗狗穿的,所以很合身,和她身上一样,是圣诞套装,帽子还有一对鹿角,柳舒茵将它的帽子戴上,“噗嗤”地笑出了声,“可爱呀。”她对大狗说。   “汪!”你也可爱!大狗摇尾巴摇得很欢快。   这个冬天格外的冷,柳舒茵冷得手指冰凉,明明穿得跟个球一样了,还是冷,说不出的冷,大概男人的身体和女生的身体真的不同吧,叶鸣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和一件迷彩外套,但好像一点都不冷一样。   柳舒茵搓着手,摸了摸很快就冻得发红的耳朵,“真冷。”她嘟囔了一句。   叶鸣舟忽然伸过手,包住了她的拳头,“给你暖暖。”他低声说。   柳舒茵笑了起来,轻轻地“嗯”了一声,将手伸展开来,放在了他的手掌心之中。   叶鸣舟的手心带着跟暖炉一样暖烘烘的温度,一只手放进去,感觉全身都暖和了起来,他将她的手揣进了自己外套的口袋里。   “你的手真热。”她小声说。   “嗯。”叶鸣舟伸过另外一只手,“那只手。”   柳舒茵笑了笑,捏着牵引绳的手伸过去,放进了他的手掌之中。   就这么暖了一会儿,柳舒茵跟冰块一样的手也暖和了过来,她舒了一口气,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你的手好凉啊,要我给你暖暖吗?”   叶鸣舟看着她,无声地笑了,“嗯。”   柳舒茵“嘿”地笑出了声,她十指紧扣着他的手指,将他的手抽了出来,想进了她的棉袄口袋,然而他的手太大,棉袄口子又小,居然塞不进去,她有一些尴尬,抬眼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还是在你身上暖吧。”说着,将手放回了叶鸣舟的口袋里。   叶鸣舟笑了笑,手指用力地按住了她的手背,“嗯。”他低沉地应了一声。   他们在路上走了一会儿,柳舒茵忽然说:“我觉得我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你,无论以后我们是什么关系,能不能都不要分开?”   没等叶鸣舟回答,她继续说:“从我出生起,遇到的第一个无条件对我好的人,是我亲爸,第二个无条件而且还掏心掏肺对我好的,就是你,无论怎样,我们都不要分开行吗?”      ☆、NO.58放纵   叶鸣舟每次都和她说不要多想, 但这次却不想说了, 言语上的安慰大概没办法让她彻底安心。   为什么会这么说,无非是在跟他要一个答案而已。   有些时候, 她的确让自己心疼, 他从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女孩子,也不会很明白她们内心的想法, 但她的情绪却是一直外露着, 是想让他了解她的那种外露。   不难懂她的心情,也许这么做有些卑劣,让她单方面地承受这种感情, 成不成熟都只是他对她的界定而已,她想要什么, 他给什么, 唯独这种感情不敢轻易地给出去。   他喜欢她吗?叶鸣舟问自己,大概是喜欢的,如果不能用喜欢去界定这种感情, 那么他也不用做到那种程度,光是怜惜或者同情,他持续不了这么久。   他想对她好,把最好的给她, 让她永远快乐,开心,这就是他想要的。   太多的顾虑也只会让她没有安全感而已,他现在仍然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是雏鸟情节, 还是只是因为他对她好,他怕她不明白,不知道这其中的差别,到了她真正长大,真正明白爱情的含义的时候,会怨他,恨他,他不想看到这种局面,所以仍然坚守着那一步,不轻易给出答案,不轻易给出承诺。   只是现在,有那个必要吗?   叶鸣舟心底陷入了沉思,表面上给出了肯定的话来:“不会分开。”他握紧了她的手指。   柳舒茵放松地笑了出来,“嗯!”   这次游玩,柳舒茵因为心情不错,所以很放松地玩了个遍,她还带着他去了游乐园,他看着一把年纪,连游乐园都没有去过,她难得能拿一样东西取笑他,心情很不错。   他们把游乐园的项目玩了一个遍,在大冷的冬天里,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毛毛被他们放在酒店里,回去的时候哀怨地冲过来呜呜叫。   柳舒茵笑着将大狗搂在怀里,两个人一起往家里方向走。   回到家,王争已经回来了,他的脸上有着化不开的怨气,见到他们也没半分的放松,还没等柳舒茵问,他就自己招了出来,“我妈说想我了,让我回去看看,结果回去让我去相亲。”他还很年轻,自觉得并没有到相亲的年纪,所以对他妈妈这个举动还是有些烦。   “那你去了吗?”   “去了。”   “怎么样啊?”柳舒茵八卦地问。   “唉,不怎么样。”王争叹了一口气,搂着大狗的脖子,脸颊贴在了大狗的侧脸上,“就让我和毛毛相依为命,孤独终老吧…………”   “呜呜!”大狗一脸嫌弃地偏了一下脑袋,让王争贴了个空。   “哈哈哈,别这样,争哥你这么英俊,还怕找不到女朋友吗?”柳舒茵说。   “那是,我长得英俊潇洒,又温柔体贴,想找女朋友不难,难的是找一个我喜欢的,唉,不说这个了,你们今天去哪儿玩了?”王争问。   “去游乐园,去十里街还有武慈庙了。”柳舒茵想了想,说。   “真好,明天要出去爬山吗?”王争问。   “可能不行。”柳舒茵说。   “为什么?”王争问。   “明天要写作业了。”柳舒茵苦着脸说。   “哈哈哈,好吧,那我明天和朋友去了,到时候帮忙喂一下毛毛。”   “好。”柳舒茵一口应了下来。   叶鸣舟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对话,他目光看了一眼将暗的天色,手指在腿边曲成了拳。   柳舒茵和王争说完了话,和叶鸣舟一起上了楼,一进了屋子,她就坐到了沙发上,伸手捶着自己的大腿,今天一天下来,她的腿酸痛起来了。   叶鸣舟换了鞋子,坐到她身边,“要我帮忙吗?”他低声问。   柳舒茵扭头看他,唇角勾起,笑了起来,“好。”   叶鸣舟抬起她的腿,放到自己膝盖上,手法轻柔地揉捏着她的大腿,柳舒茵憋着笑,叶鸣舟无声地抬头,盯住了她,柳舒茵笑出了声,她抿了抿唇,说:“有点痒。”   叶鸣舟顿了顿,手上加大了劲,柳舒茵瘫软在沙发上,哼哼唧唧起来,“再往下一点。”   现在的她,好像已经完全忘了昨天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叶鸣舟听她的话,往下捏去,又按着她脚,脱了她的靴子,隔着袜子给她按摩脚掌。   他服务得很周到,也很舒服,柳舒茵竟是就着侧躺的姿势,眼睛一闭,睡着了。   叶鸣舟知道她一旦睡着,就会睡得很沉,所以也没有吵醒她,将她两条腿放下,他懒腰把她抱起来,带她进了房间。   现在睡未免太早了,但今天玩了那么久,应该很累,让她睡吧。这么想着的叶鸣舟,将她放到了床上,伸手脱掉了她的衣服。   前不久还是跟个孩子一样,现在也长大了,他的目光落到她因为穿了贴合的毛衣而曲线尽露的上身,像被火灼伤了一般避开了目光。   这一下,他唇边露出了笑来,像是在笑自己,又或是尴尬。   他将她的棉袄放到了旁边,拉起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连被角都细心地掖好。   做完这些,他也没有离开,他坐在旁边,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睡脸。   她的皮肤很白,鼻梁不高,鼻子却很小巧,嘴唇又小又薄,是很漂亮的颜色,叶鸣舟这二十几年的生命里,见过不少女孩子,也被不少女孩子追过,他都没有留意过,甚至想起来,她们的脸孔都是模糊的,他不在意这些,也不清楚外貌会对他有什么吸引力,但他现在却觉得她是好看的,甚至哪里都是十分可爱的,对于他来说,可爱之类的词太过肉麻,他从未说出口,但能轻易地赞美她。   她是好看的,漂亮的,还很年轻,她的人生还长,可能性太多,他却无法轻易改变,只要踏出那一步,就无法再收回,到时候她能承受得了他吗?   叶鸣舟难得有些思绪混乱,他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许久不抽的香烟在口腔里显得格外地呛,他手指夹着烟,在烟雾朦胧中看着红色的烟头,唇边露出了个淡淡的苦笑来。   他或许错了,不过,管他呢。   *   柳舒茵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有片刻的懵逼,她靠在床头上,回想了昨天的事情,昨晚的记忆停留在她让叶鸣舟给她按腿,后面就没有记忆了。   她没洗澡……不对,她没洗脚刷牙!   柳舒茵要从床上下来,然而床边并没有她的鞋子,她猜测昨晚是叶鸣舟抱她进房间的,不禁蓄了一口气,叫起了叶鸣舟的名字,她叫他,现在也不叫名字,按之前的叫老叶,不过老叶叫熟了,她没听过他叫她阿茵。   想想也怪肉麻的,她想。   叶鸣舟听见她的声音,开门进来了,仿佛知道她想要什么,他手里还提着一双毛茸茸的兔头拖鞋。   柳舒茵踩到了鞋子里,问他:“现在几点了?”   叶鸣舟说:“八点。”   “呀,好晚,你吃早饭了吗?”她问。   “吃了。”叶鸣舟回答。   “那我去刷牙洗脸。”柳舒茵说。   “嗯。”   柳舒茵越过他,去了浴室洗漱。   洗漱完,她又洗了一个澡,穿上了暖和的睡衣,她出了浴室,看见叶鸣舟已经给她盛好了粥,桌上的几碟子小菜也重新热了一遍。   柳舒茵坐到餐桌旁边,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舀粥,往嘴里送,她看着叶鸣舟,问:“你不去上班吗?”   叶鸣舟说:“三天假期,不营业。”   “也是,大家都回去了吧?”柳舒茵问。   “嗯。”   柳舒茵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他带她去俱乐部的事情,那儿的张月是喜欢叶鸣舟的,她一开始就知道,所以去了也没敢对叶鸣舟动手动脚,她对张月有很大的好感,不想让她对她有敌视,但是后面,她却觉得自己做错了,她对他们的说法也是说她是叶鸣舟的妹妹,俱乐部的人都信了,张月自然也信了,对她很好,很亲热,她很心虚,这个话一旦出口,她便觉得错了,要是后面自己真的和叶鸣舟在一起了,张月估计要恨死自己,会把自己当碧池的吧?   一腔热情给的居然是情敌,想想都呕气,柳舒茵设身处地想了一会儿,后面就不敢去俱乐部了,她有些不敢面对张月。   就那一次,她还看见了城南,当初那个傻小子,仍然一副沉默的脸孔,但仔细看去,却发现他更加阴郁,听俱乐部的人闲聊起来,原来是遇到了骗子,他被骗惨了,网恋对象不仅是个骗子,还是个男骗子,骗了他一大笔钱跑了,他积攒下来的老婆本一毛都不剩,最后还是叶鸣舟借了他一些钱过渡,想到这里,她问起了叶鸣舟,“城南哥怎么样了?”   叶鸣舟抬眼看她,似乎有些诧异她问到城南,只思索了一下,便回答道:“还好。”   “那骗子找到了吗?”她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的怅然。   “找到了。”   “啊?找到了?”柳舒茵惊异地瞪大了眼睛,“那城南有没有揍他?有没有把钱要回来?”   叶鸣舟摇头,“放他走了。”钱也没有要回来,城南心眼太实,找到了那骗子,也没有打他,只问为什么要装女人骗他,谁知道那骗子又编造了什么谎话出来,城南连钱都不要了,放骗子走了,回来对他们只有一句话,说那骗子也不容易,钱他再赚就是了。   想到这里,叶鸣舟笑了一下,然而目光落到柳舒茵咋舌的表情上,忽然就这么凝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怕她只是年轻的一时悸动,只要踏出那一步,他无法轻易抽身,她却随时有可能被更多的人吸引,所以一开始不敢给出承诺和答案 啊我写的是什么。。……大概这是老男人的担忧吧   ☆、NO.59亲一口      柳舒茵察觉到他的目光, 问:“怎么了?”   叶鸣舟回过神来, 说:“没什么。”   只是他的胡思乱想而已。   柳舒茵听了,说:“中午你想吃什么?”她考虑着做一顿大餐, “明天是元旦, 要提前去学校,我们今天就提前庆祝元旦吧!”   元旦过去了, 她年纪又要长一岁了。   叶鸣舟自然没有异议, 至于吃什么,他随便,其实也没有特别的爱好。   柳舒茵想着就按平常大家都喜欢吃的, 再买一些大鱼大肉就好了,唔,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她问:“你喝酒吗?”   叶鸣舟自然是不喝的,他不是不会喝,是已经戒了, 戒了就不会再碰,于是他摇了摇头。   柳舒茵划去了买酒的这个选项,换成了买饮料。   吃完早饭,她给家里做了一个大扫除。   其实叶鸣舟是经常做卫生的, 所以家里很干净,连蟑螂都是没有的,只不过大扫除这种事情,是窗户柜子瓶瓶罐罐都要清理过去, 柳舒茵下了大扫除的心,自然要从里到外都弄个干净。   叶鸣舟帮她挪开了柜子,两个人一起清扫。   只不过没一会儿,她就停了手,她要去买菜了。   太早菜市场人少,晚了就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了,所以柳舒茵经常掐在八点的时间过去。   菜市场离他们这儿并不远,她就这么走路过去了。   只是就这么一下子,她就遇到了不想看见的人。   过去几年了,她在心里想了想,已经快两年了,单纯这辈子的话,她已经两年没见过她妈妈的脸了,她的样子在她脑海里日渐模糊,像个噩梦,她其实和她的感情也不是很好,在小的时候,也一直是她爸爸带着她,妈妈给她的,就是一直和爸爸吵架,歇斯底里像个疯子一样的形象,爸爸出世走了之后,她跟了她,然后改嫁,有了继父,时间也不过是几个月而已,她对于她来说,是拖油瓶,是累赘,她知道,但她们不是母女吗?为什么能做到那种地步?   柳舒茵想不通,在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里,她也从没给过自己什么温情,大多时候,都是一副厌烦暴躁的表情,对于继父,却小心翼翼,完全是一副小女人一样万分顺从的模样。   她不想回忆那段日子,那些回忆对于她来说,是像脓疮一样一触碰就会流出恶心脓水的东西,她感到恶心,无论是这个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女人的脸,还是她脸上的笑。   “你认错人了。”她冷漠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可能会认错,你看看我,我是你妈妈!”女人想过来拉她的胳膊,   柳舒茵一个闪身避开,她看了看周围,怕那个男人也过来,到时候架着她离开,她还真反抗不了。   “我真的不认识你,就这样,别拦着我。”柳舒茵不客气地说,她的脚步已经带上了慌乱,她菜也不买了,转身就走。   她要回去,回到叶鸣舟身边去,只有那里,才能给她安全感,只有那里,才是她的家。   将女人的呼喊远远抛在身后,柳舒茵的心跳跳得厉害。   她害怕,刚才对上她,怕那个人也出来,她怕得脚软,怕得后背冒汗,跑到叶鸣舟家楼下,她的手指还在颤抖,她将手指掰得通红,滚烫,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不会怎么样的,叶鸣舟答应过她的,即使他们找上门来,她也没必要害怕,挺直脊背,底气十足地反驳他们就好了。   柳舒茵呼出一口气,抬起软绵绵的脚,爬了三楼,站到了家门口,她掏出钥匙,插。进门孔里,打开了门。   还没走进客厅,她就已经听到了让她胆颤的声音,那是她继父的声音。   她僵在了原地,听那男人大声地说:“我再问你一遍,有没有藏我女儿!”   女儿,他倒是很好意思,她从心底发出了干枯的笑声,谁是他女儿,真是笑死人了。   她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脸上没有丝毫异样,“哥!”她叫了一声,声音很大,一下子客厅里两个人都没声音了,“家里来客人了吗?”   柳舒茵进了客厅,看了看客厅里的人,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啊,家里很乱…………”   她话没说完,那男人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腕,“茵茵!”他大声叫了一句。   柳舒茵吓得浑身都僵住了,还没反应,他就被一拳打倒了。   “哥……”她喃喃地叫了一声,叶鸣舟伸出手臂,将她按在了怀里,“别怕,哥哥在。”他按着她的力道很重,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男人很快就站起来了,柳舒茵将脸埋进叶鸣舟的怀里,手指紧紧地扣着他的腰,不敢看那个男人的脸。   “茵茵,你不要你妈妈了吗?”男人压抑着怒火问。   “神经病啊,我都不认识你。”也许是叶鸣舟的怀抱给了她的勇气,她头也不回地大声说。   “你很好,很好!”他似乎气得不行,说话已经咬牙切齿了。   柳舒茵察觉到他的怒火,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她妈妈第二次婚姻找的,是个很高壮的男人,长相算得上是周正,所以她妈对他都是时时讨好的模样,但他除了那张脸可以看,品性完全就不能看,他是街坊邻居口中的赖子,还喜欢打架,回来有时候也会打她,她也不敢躲,从来都是硬生生地站着让他打,所以听到他生气地说话时,那些被打的回忆又回来了。   许是察觉到她的颤抖,叶鸣舟的心情也格外不悦起来,他对男人低吼:“给我滚!”   素来都有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不容这样丢脸的事情发生,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他脸孔阴沉,“我c你妈的!婊、子养的狗比玩意儿!”他一边骂着,一边朝叶鸣舟扑了过来。   叶鸣舟一手将柳舒茵推到身后,正面迎上了男人的拳头。   接下来的局面,自然是单方面的虐打,叶鸣舟到底在部队里呆过,会的东西比单纯是赖子的男人多了不知道多少,况且他还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拳击手,这样一个普通人,对于他来说,完全是毫无疑问的胜利。   只不过即使几个重拳将男人击倒了,他也没有退开,而是直接单膝跪地,压在男人身上继续揍。   他出拳快又狠,男人完全没时间反击,很快就被他揍得满脸都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叫救护车。”他站起身,轻轻地掰动了几下手腕,情绪冷静地对在旁边看呆了的柳舒茵说。   柳舒茵反应过来,急忙点头,说好,然而要掏手机的时候,才想起手机已经掉了,她小声地说了一句没手机,叶鸣舟停顿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抹布擦掉了指骨上的血迹,然后伸手到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他的手机。   柳舒茵拿过手机,拨打了120救护车,打完后,她看着地上的人,问:“他不会怎么样吧?”   叶鸣舟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男人,说:“没事。”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叶鸣舟拎着他,将他丢给了随行医生,就不管了。   柳舒茵比较了解她继父,看着他们离开,忧心忡忡地对叶鸣舟说:“他要是报警说你打他怎么办?”   “他私闯民宅,我没给他开门,顶多自卫。”叶鸣舟似乎不担心这个。   “好吧。”柳舒茵说着,看了看叶鸣舟,笑了起来,“哥,你真的帅呆了!”   叶鸣舟目光和她的碰上,口气软了下来,“还怕吗?”   “不怕了!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柳舒茵笑着说。   叶鸣舟伸手,想去摸她的脑袋,但目光落到手上的污渍,他又顿住了,柳舒茵见状,伸手过来,拉住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额头上,然后滑下来,落到了自己的脸上,“我很开心。”她抬起眼睛,潋滟双眸闪烁着明亮的光彩,“所以没关系,随便摸吧。”   叶鸣舟无声地笑了一下,手指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俯下身来,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柳舒茵瞪大了眼睛,“卧……槽?”叶鸣舟退开的时候,嘴唇轻颤,喃喃出声。   叶鸣舟轻皱眉头,又慢慢松开,“骂谁呢?”他声音里似乎带上了模糊的笑意。   “你你你!”柳舒茵手指按着嘴巴,忍不住说:“你这是想干嘛?”   “不喜欢?”他表情凝滞了一会儿,认真说:“那以后………”   “不是!”柳舒茵口结起来,“你做啥亲我?”   难不成…………柳舒茵想到那个可能,顿时瞪大了眼睛,不会吧?   “想亲就亲了。”叶鸣舟低声说,“不喜欢吗?那以后不会再做了。”   “…………你怎么能问喜不喜欢,我说喜欢哪里说的出口。”柳舒茵忍不住咧开了嘴唇,眼眶都有些湿了,“你认真的吗?”   “嗯。”   “真的吗!”   “嗯。”   “那、那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柳舒茵重复地大叫了三遍,她那张小巧的脸上,涌动着狂喜,“我喜欢死了!!!!”   什么矜持,什么含蓄,通通都见鬼去吧!柳舒茵伸展手臂,把勾住叶鸣舟的领口,攀上他的脖子,双腿紧紧地夹在他的腰间,动作狂野地抱住他脑袋,朝他嘴巴啃了上去。   以后,这就是她的男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柳:太不矜持了…… 老叶:还好。(他喜欢   ☆、NO.60美好   寒冬的天气能见到太阳就是碰运气, 大多时候, 都是阴天又吹冷风,让人冷到了骨缝里面。   元旦假期结束后, 柳舒茵去了学校, 叶鸣舟在那一天,开始接送她上学, 那对夫妻后来也来过, 也闹过,她想得没错,那男的的确报了警, 叫来了警察,叶鸣舟那一顿揍, 将他打得轻度脑震荡, 连肋骨都断了两根,他要告叶鸣舟,然而叶鸣舟和来的警察居然很熟的样子, 只出去聊了几分钟,那些警察就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他打人这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按下了,叶鸣舟对她现在看得也严,元高校门口也有保安, 如果是送东西,一般放在保卫科就好,想进去的话还要盘问个清楚,然后问班主任, 班主任再通知学生,麻烦的很,那对夫妻想进去也困难,被保安拦在校门口后,他们就在门口闹了起来,动静还很大,王争第一时间通知了叶鸣舟,他们这事王争后来也是知道的,不过他知道的不多,只是听说茵妹的父母找过来了,想将茵妹带回去,他没叶鸣舟那么果断,还想着上前说些什么安抚一下这个大吼大叫的男人。   但听到什么“拐卖”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脏话时,他站着没动了,即使他不清楚真相,也知道跟拐卖没半毛钱关系,这个男的看上去满脸戾气,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们闹得太大了,男人一直踹校门的电子门,保安通知了班主任,让柳舒茵过来了。   他们来的这个时间不对,已经快放学了,王争知道再这么下去,茵妹怕是要在全校里出名了,便又打了几个电话催叶鸣舟赶紧过来。   叶鸣舟很快就来了,送他来的是城南,两个高大的男人往那对夫妻面前一站,他们马上怂了,但也不知道什么给了他们底气,很快又叫了起来,“我带了茵茵的身份证,还有照片户口本,她是我女儿…………”女人底气十足地说。   她现在已经把叶鸣舟打成了拐卖少女那一类的人,就算他没有拐卖少女,也是耽误女儿回家的买家,这种说辞里,他们仿佛是最无辜的人,但他们的脸上却见不到悲伤,不免让围观的人有些纳闷。   叶鸣舟什么话都没说,跟城南上去在他们的挣扎中压制住他们,将他们往旁边扯,马上就要放学了,不能让他们继续在这里闹。   两个人步调一致地将他们带走了,柳舒茵才姗姗来迟,显然她是害怕的,磨磨蹭蹭地过来,看见王争,脸上松了一口气,“他们人呢?”她往电子门外面看,没看见他们。   “被叶哥带走了。”王争说,他犹豫了一下,“你跟你爸妈关系不好吗?”   “非常不好,那不是我爸,是继父,在家天天打我,什么扇耳光啦,皮带抽啦,用脚踢啊碾踩啊,每次打完都站不起来,如果回去,绝对会被他打死的,我妈也从不管,所以我死在外面也不会回去。”这些自然是夸大了说的,她不想让王争心软,让敌方从内部突破,她身边就叶鸣舟和王争两个人了,叶鸣舟相信她,王争却不明真相,有些话还是说明白好,当然打她确有其事,只不过没那么严重而已。   “…………”王争听到这些话,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许久才说:“不回去就好,你在这里好好的,回去受什么罪,现在他们也逼迫不了你,放心吧。”   “嗯。”柳舒茵舒了一口气,放学广播响了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往外走的学生,问:“我们要等他吗?”   “不用,回去吧。”王争说。   “嗯。”   两个人一起回了家,大中午的,柳舒茵也懒得做饭,在王争家蹭了一顿,吃完饭,叶鸣舟都没有回来。   柳舒茵没了手机,一时之间也没办法联系他,只好先去学校。   学校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少了杨悦一,多了一个陈迅,柳舒茵和他慢慢地熟了起来,感觉他并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家伙,虽然说的话大多时候都听不懂,偶尔还很暴躁地捶桌子踢椅子什么的,但是个不错的人,也是他告诉柳舒茵杨适那家伙的事情。   陈迅和杨适家住在一个小区里面,对他家的情况知道的比较清楚,杨适那家伙他就是个虚伪的家伙,硬要说他是怎样的人的话,就是变态,大变态,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柳舒茵在心里说你也挺像变态的,不过鉴于他最近表现都比较正常,她也就没说什么。   陈迅丝毫不知道她心里怎么腹诽他,接着说,杨适小小年纪,就已经很会玩了,所有人都被他骗过去,以为他是多好的家伙,其实一直被他玩,他仿佛天生对其他人就有一种恶意,这种恶意可大可小,跟这种人相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玩死。   “那怎么办?他完全就是个神经病啊。”柳舒茵说,上次也的确感觉他脸上的笑容很恶心,看着大义凛然伟光正,实则根本听不进人话,又强势又傻逼。   “没关系,我保护你。”他又发病了,说保护她,其实也就是在她背后跟着,即使她去上厕所,也会跟着她,在厕所旁边的走廊等她,柳舒茵很少回头看,一直不知道他在后面,最后发现也是偶然一次关文西打趣说她一出教室,陈迅也跟着一起,她才发现原来他一直跟着她,不过也只是课间,一到放学,他跑得比谁还快。   保护她也没说错,喜欢她是哪种喜欢,柳舒茵慢慢觉出味来了,恐怕就是普通的喜欢。   陈迅看起来阴沉,但其实还蛮健谈的,柳舒茵和他的关系慢慢变得不错。   杨悦一从那次之后也自觉地没来找过她,柳舒茵也没去想她,只是偶尔想到,心口会抽痛,但也慢慢地开始忘记她了。   傍晚放学,柳舒茵和王争一起回到了家,她惊讶地发现叶鸣舟不在家,这是不应该的,他一般都是和她差不多时间到家,甚至更早,但她今天做好了晚饭,他也没有回来。   柳舒茵解下围裙去了王争家,跟王争借了手机,打了叶鸣舟的电话,没有接通,她莫名地有些慌,王争在旁边安慰她,“放心吧,叶哥能有什么事,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人,看着人高马大,很不好惹的样子,你那叔叔一个人能打叶哥两个人?还不是被他秒杀,放心啦。”   柳舒茵想想也是,也就放下心来,和大狗玩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这一晚叶鸣舟没有回来,桌上的晚饭都放凉了,到凌晨的时候,柳舒茵才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她失眠了,失眠到叶鸣舟回来。   她套上棉袄,跑了出去,客厅里的灯被叶鸣舟打开了,昏黄的光线下,她看见他的脸晦暗阴沉,不禁止住了扑上去的动作,“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叶鸣舟沉默,他浑身的气息有些可怕,柳舒茵感觉他身边的空气都在颤抖,情绪明显很不好的样子,她走了过去,拉住了他的手,“到底怎么了?”   叶鸣舟黑色的眼睛深深地凝视她,嘴唇抿成了一条笔直冷漠的线,面对柳舒茵再三的询问,他终于说话了,“让他坐牢怎样?”   “啊?”柳舒茵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我那个继父吗?”   “嗯。”叶鸣舟应了一声,沉声告诉她,“你恨他吗?”   柳舒茵心口一跳,直觉告诉她,叶鸣舟已经知道了,她有一瞬间的羞耻,“他跟你说了什么?”她嘴唇颤抖,问。   说了什么?自然什么恶心难听的话都说了,叶鸣舟心中憋着一口怒火,即使重新把他揍进了医院,也没丝毫的缓和,他听了她的话,脑子清醒了几分,他不应该问她的,“没说什么。”他猛地伸手抱住了她,将她按进了怀里,“这事我会处理好的,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他沉声说,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嗯。”真的没说什么吗?柳舒茵想问,但住了嘴,她继父的嘴巴,她再清楚不过了,恼火上来,是什么话都会说的,以前他还喊她野婊、子,贱货之类难听得不行的话,和叶鸣舟对上,没准会拿她出来刺激他也说不一定。   感觉摸到了真相,她就没说话了,也就那样了,她只是在那人嘴里不干净而已。   柳舒茵没说话,叶鸣舟也没有说话,他抱了她很久,才松手,让她去睡觉。   柳舒茵站着不动,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叶鸣舟,“跟我一起睡吧?”她说。   “……嗯。”叶鸣舟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我去洗澡。”   看着叶鸣舟进了浴室,柳舒茵回房间上了床。   总能过去的,叶鸣舟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怕,杨适也好,他们也好,她都不怕。   其实她还是很幸运的,在这一辈子,她遇到的不止有叶鸣舟,还有毛毛,老王他们,他们组成了她生活的重心,是她的全部,比上辈子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现在的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感谢这新生,让她感受到了活下去的美好。      ☆、NO.61你别这样   继父那事儿算是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柳舒茵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叶鸣舟自此养成了接送她的习惯,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   这个好, 是体现在各个方面的, 无论是情态还是动作,都有着若无旁人的亲密, 不过没人多想, 在柳舒茵的嘴里,他是她的哥哥,当着外人的面, 她也是直呼叶鸣舟哥哥,大家都只当他们兄妹感情好, 没想到其他的。   杨适后来还找过她, 但陈迅跟着出来,让他想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微笑地说了一些让人作呕的话, 就转身离开了。   回到座位的柳舒茵遭到了好几个女生的围剿盘问,也是陈迅给她解的围,柳舒茵从她们的口里,明白了杨适在学校的知名度,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评比出来的,杨适居然是元高的校草,她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面对关文西的盘问, 她张口就来了一句:“陈迅比杨适好看啊,他算什么校草……”   她声音不大,但班上女生耳朵灵得很,她们也不至于因为这句话说她什么,只是都暧昧的看了看他们。   正好上课了,这茬就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过得很快了,大考过后,就是寒假了。   这个学期发生的事情很多,多到让人没时间想别的,柳舒茵上课从容专心了很多,成绩也慢慢地提了上去,很多时候,叶鸣舟已经帮不到她什么了。   学期末的成绩也挺好,是能让她松一口气,安稳过年的分数,叶鸣舟相当于她的大家长,她第一时间和他分享了,然后他奖励了她一个吻。   他们都是新手,柳舒茵不懂,叶鸣舟也不懂,不过作为男人,他有一种无师自通的本能,很快就掌握了将她亲得透不过气的技巧,两个人几近痴迷地进行着这种活动,经常在客厅沙发上,床上,还有浴室里亲吻。   这个时候的柳舒茵,单纯做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很满足了,叶鸣舟偶尔也会身体不适,但在她面前,总能掩饰得很好,所以柳舒茵也不知道他在忍耐。   除了吻,叶鸣舟又带她去了一次游乐园,寒假的开始,游乐园的人多了起来,有大人有小孩的,有情侣,还有一看就是学生的少男少女。   大概真的是到了热恋,即使在无人的摩天轮里,他们也会接吻,此次的游乐园之行,和上次已然完全不一样了,多了许多甜蜜的味道,连寒冷的空气,也丝毫不能降低两人之间对视的温度。   “真美。”柳舒茵看着绚烂的晚霞,喃喃地说。   叶鸣舟搂着她的肩膀,没说话,柳舒茵看着车厢外面的天空,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过年你要回家吗?”   “嗯。”叶鸣舟应了一声。   “要回家吗?”柳舒茵有些失望,她想跟他一起过年,不过回家也是正常的吧?他也有他的家人啊。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些惆怅,她对他的事情几乎都不怎么了解,连那张穿着迷彩裤持着武器的照片,她都没问他是怎么回事,她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知道的,也不过是现在的他。   叶鸣舟看着她,似乎知道她想什么,低声道:“回去祭祖。”   “这样啊,那代我向你爸爸妈妈问好呀。”她说着,顿了顿,小心地窥着他的脸色,说:“他们知道我的存在吗?”   叶鸣舟沉默了许久,在她惴惴不安的神色里声音沙哑地说:“他们已经不在了。”   “…………”柳舒茵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反应过来,“你是说…………”她顿住了,俯身抱住了他的腰,“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   “以后我陪着你。”柳舒茵小声说。   “嗯。”   气氛没有因为刚才的对话低落,两个人从摩天轮下来,又去玩了摆轮过山车还有其他,柳舒茵玩得很尽兴,她从游乐园出来,整张脸都红了,红色的棉袄被她脱下,挂在手上,一只手紧握着叶鸣舟的手,她察觉到他手上有出了汗,不禁笑了,“你害怕吗?”   没等叶鸣舟说话,她就继续说:“刚才坐过山车,其实我很怕,很怕会掉下去,但握着你的手,我什么都不怕了。”什么话啊,这是,柳舒茵说着,脸上浮上了淡淡的粉。   因为叶鸣舟不怎么说话,两个人之间总要有一个话多的,柳舒茵有些时候说完,就会觉得自己幼稚,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呀,她不是很会讲话的人,如果她能油嘴滑舌,甜言蜜语的话,那简直不要太棒,她只要想想叶鸣舟被她说得脸红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或许也可以往这方面尝试一下呢……柳舒茵脑海里滑过这个想法,嘴唇勾了起来,微笑。   叶鸣舟没说话,只是对她笑。   他现在也是常笑的人,只是生性内敛,对于笑这回事,好像总不能放得太开,不过能常常笑就已经很好了,柳舒茵看着他的淡笑想。   两个人携手从游乐园出去,正巧碰上了杨适两兄妹。   杨悦一看见她,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当做没看见她,但是杨适却走过来,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柳舒茵厌恶地叶鸣舟身后藏了几步,“你又想干嘛?”   杨适好像真的察觉不到她对他的厌恶一样,笑容依旧地说:“你说什么呢?只是来这儿玩玩。”   玩?游乐园都要关门了,有什么好玩的,柳舒茵不想理他,拉着叶鸣舟越过他们离开了。   杨悦一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们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际了。   本来心情很好,结果碰上这么两个不想看见的人,柳舒茵憋了一股气,不知道往哪里撒好,最后还是忍不住和叶鸣舟说了起来,“那个杨适,什么时候都笑眯眯的,真是神经病,还敢到我班上找我…………”她说了一大堆,心情舒畅了许多。   叶鸣舟安静地听着,一只手紧紧地捏着她的手指安抚她。   “回去吧!”她说。   “嗯。”   到了冬天,毛毛也懒了很多,大多数时间,都趴在它的豪华狗窝里睡觉,只有柳舒茵去找它玩的时候,它才有几分精神。   毛毛这个年纪,不大也不小了,正当壮年,吃得越来越多,体态也越来越丰满,柳舒茵摸他的毛,亲了亲它的脑门。   “汪、”它叫了一声,摇了摇尾巴。   放寒假,王争是要回家的,他和叶鸣舟说好了,将狗交给他照护,柳舒茵自告奋勇地拿下了这个差事,获得了王争家的钥匙,可以随意进出他的家和院子。   就那一天开始,大狗就放纵了,知道柳舒茵心软,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让它溜进屋子,偷冰箱里王争暂存着没吃完的卤味和用保鲜膜包装好的烤鸡烤鸭,它做这种事情已经是惯犯了,柳舒茵不知道,王争还不知道吗?经常偷吃,他都差点把冰箱拿锁链锁起来了,这狗,不仅会开冰箱,还会开门,放在他卧室床底下的一箱子牛肉干就被它啃了不少,在自己家,王争不想搞得跟防贼一样,所以怎么都不愿意锁门,只是藏吃的,就跟打游击一样,藏柜子藏书桌里,都能被它找出来,最后一狠心放到了柜子顶部,这下大狗没辙了,只是苦了他,没次吃完什么小零食,还要踩着床,塞柜子顶。   柳舒茵的确心软,几乎没任何挣扎,就和大狗达成了共识,那冰箱里的存货全被它明目张胆光明正大舍我其谁地偷吃了,还是柳舒茵给它清扫得犯罪现场。   太放纵了,太放纵了!大狗很快就肥了一圈,脸颊肥嘟嘟的一掐能掐出肥肥的肉来。   现在连去散步,懒洋洋得显露出一种不堪重负的姿态来,叶鸣舟就这么看着王争的大金毛被养出了猪的富态。   冬天多长些肉更保暖,他冷静地想。   王争打电话来说要过年后走完亲戚才回来,麻烦他们继续照顾大狗,还难得地包了一个两千块钱的红包,当做是柳舒茵的压岁钱。   叶鸣舟拿了这钱,直接给了她,一时之间拿了这笔巨款,柳舒茵还愣住了,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给我的?”她问。   “嗯,收着吧。”他心不在焉地说。   “不好吧?”她踌躇,王争赚钱是真的辛苦,休息的时间不多,还成天往外跑去补习班赚外快,两千块也是一笔巨款了,他平常大方都是小钱,现在居然舍得拿这么多。   “拿着,回头包回去。”叶鸣舟说。   “…………哦。”这么说,就相当于叶鸣舟给她的了。   柳舒茵拿了钱,一回头就给叶鸣舟买了一个新手机。   “你用这个手机,我用你的。”她看着叶鸣舟说,虽然这是她用他的钱给他买的东西,但她也是精心挑选过的。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可见地看到叶鸣舟抽动了一下眉头,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已经有些了解他表情的含义了,这个表情,分明就是在心疼,心疼什么?心疼她给他买了新手机用。   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一切都十分苛刻,用什么东西都觉得不应该,可以省,但对她却倾尽所有,她该说什么好。      ☆、NO.62主动   叶鸣舟到底收下了那个手机, 他并不是不会用, 柳舒茵偶尔看见他动作很熟练地点进设置,将原始桌面换成了一张灰色的图片。   他用着只能打电话的老人机, 柳舒茵还以为他和她一样, 也没接触过智能机,但是现在看样子好像不是这样的。   叶鸣舟的那个手机最终还是淘汰给了柳舒茵用, 她对于自己丢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感到很懊恼, 也抱了几分微末的希望,她还能把它找回来,里面太多照片, 不仅有她的,还有叶鸣舟, 大狗和王争的,   都是很私人的照片,如果在学校里掉了,就算不认识她, 应该也会认识王争吧?   想不通,柳舒茵叹了一口气,没再想了,用着叶鸣舟的手机, 也格外有感觉,想到这是叶鸣舟的,她就开心,所以也没有那么糟糕。   时间一天天过去, 很快就接近了新年,柳舒茵对于过年的准备还是十分清楚的,所以前三天就开始了大扫除。   家里经常打扫,也没有哪里需要特别清扫的地方,她就开始清理叶鸣舟柜子里的被褥和衣服。   那天阳光正好,柳舒茵抱了棉被到阳台上晒,阳台地方很小,也就十几平,不过叶鸣舟的被子也不多,就两床,除此之外,他抽屉里的衣服她也重新拿出来晒了,然而在晒一件军绿色外套的时候,什么东西从外套口袋里掉了出来,柳舒茵捡起来一看,却是叶鸣舟的身份证和几张银、行卡,她没看那些银.行卡,而是将目光落到了那张身份证上,身份证上的叶鸣舟剪了一头很短的头发,眼睛漆黑有神,表情严肃庄重,看着很是帅气,她的手指在这张似乎被遗忘了的身份证上摸了摸,忽然笑了起来。   叶鸣舟的拳击馆仍然开着,生意还很红火,不过过年人少了,基本都是本地的人还留在这儿。   叶鸣舟自从骨折了,就暂时没有陪练了,城南被骗光了钱,叶鸣舟就让他做了教练,到底能有工资,不用过得那么拮据,不过城南和那骗子有了后续,大概是那骗子没想过遇到这么一个死心眼的轻拿轻放的金主,想了想他骗走的金额,最后居然良心发现地返还了一半的钱给他,两个人又加上了扣,周围人大概都不怎么懂这个操作,所以嘲笑声一片。   临过年了,俱乐部的人打算聚一次,鉴于城南近来和叶鸣舟走得近,他们又怂恿城南过去请叶鸣舟一起去,城南去问了,叶鸣舟又是不去,大伙也没意外,都各自去了,城南倒留了下来,“你不去,我也不去了。”他说。   叶鸣舟拍了拍他,问:“到我那吗?”   城南诧异地看他,叶鸣舟看着他,说:“到我那儿吃个晚饭。”   城南自然答应了,这个提议似乎让他有些兴奋,兴冲冲地跑到超市买了一袋子的东西,赶上了刚将门关好的叶鸣舟。   柳舒茵看见城南过来还有些诧异,不过很热情地上去和他打了招呼。   城南是早就知道有个女孩子在叶鸣舟家的,不过一直没见过,现在见了面,他好像都不知道把手脚往哪里放了,不过这个女孩子很会说话,倒是冲淡了他那种尴尬感。   三个人在一桌子上坐下,城南拿了酒,就要给叶鸣舟倒,叶鸣舟推了,不喝,城南也不敢劝,只一个人干了。   柳舒茵做得菜很丰盛,一旦放了假,她是换着花样去做好吃的,叶鸣舟脸色红润,看着气色好了很多,她看着心里也高兴,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但柳舒茵观察了一下,发现他很喜欢吃菇类,还有蔬菜类,肉的话鱼和红烧肉都喜欢吃,她现在都是按着他的口味做,他每顿至少都吃三碗饭,不过晚上会吃少一些,现在他就是闷头吃饭,也不怎么说话,气氛有点冷。   柳舒茵想了想,就和城南搭起了话,城南就是本地的人,爸妈都在,还有一个妹妹,家庭关系和睦,只不过最近因为被骗的事情有些争吵,说到这个骗子,柳舒茵问:“他都愿意把一半的钱还你了,为什么不全还给你?”   城南喝得脸有点红,他低声说:“我们聊了有几个月了,他说总不能不给辛苦费。”   “…………”柳舒茵觉得这里面槽点很多,无论是城南,还是那个骗子。   城南又絮絮地说了很多话,大部分都是说那个骗子怎么怎么好,什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balabala,连还钱这个举动,在他眼里都变成了善良啦诚心啦balabala   柳舒茵在他的絮叨中吃完了三碗饭,打算再舔第三碗,然而这个时候城南已经醉了,脸脖子都红了,他伏在桌上,忽然带上了哭音,说大家都说他蠢,都骂他挤兑他,找他帮忙干活找得勤快,一出事想借个钱都没人借他还躲他,这么大年纪也没有女朋友,别人见到他还怕他,说他是混子不良,连爸妈都嫌弃他,妹妹也讨厌他,不明白自己哪里这么遭人厌恶…………   大概是心里挤压太久了,城南吐露了这些,才彻底躺了。   柳舒茵和叶鸣舟安静地听完,见他不说话了,柳舒茵才说:“城南哥就在这里睡了吧?”   叶鸣舟点了头,大冬天的也没给他洗澡,随便地给他擦了脸,就架着他去了他的房间。   叶鸣舟的房间现在也基本不睡了,柳舒茵用今天刚晒的棉被铺了床,冷冰冰的床板也变成了暖和的窝,城南睡进去“哼”了一声,再也没声音了。   叶鸣舟洗好碗,去洗漱了,才到了柳舒茵的房间。   房间里的灯很亮,比客厅的昏黄光线好多了,在这种光线下,好像没什么是看不清楚的。   叶鸣舟上了床,将被子掖好,这么冷的天气,客厅的电视也搬到了房间里,他打开电视,随意地调到一个台看了起来。   即使到了冬天,柳舒茵洗澡也洗得很勤,即使不洗澡,擦身子也是必须的,她搞好了清洁,对着镜子拍了拍脸,热气熏得镜面都是白色的雾气,她擦掉了镜面上的白色,掐了掐自己日渐圆润的脸,嘴唇勾起笑了笑。   她进了房间,走到床边扑到了叶鸣舟怀里,“看什么呢?”她问着,朝电视看了一眼,发现只是广告,“看这个做什么?换台,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柳舒茵说着,将遥控器拿了过来,开始调台。   叶鸣舟任她压着自己,也没说话。   新年过去了,她长了一岁,他也长了一岁,他的心底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柳舒茵调到了一个电影,就爬上了床,她穿着一套奶牛睡衣,此时就真的像一头小牛一样拱进了被窝,没有丝毫犹豫地将手脚都攀到了叶鸣舟身上,他身上火热得就像一个天然暖炉,只要抱着他,再冷的冬天都没什么两样。   两个人都很安静地看着电影,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电影情节忽然出现了一段床戏,这是两个人都始料未及的,叶鸣舟想去拿遥控器,却被柳舒茵一把拽住了手指,“看……看看呗。”她说着,仰起脑袋看他,两只眼睛像有一簇火苗一样慢慢地烧了起来,“就当学习。”她声音很轻。   叶鸣舟感到浑身僵硬,连被她拉扯住的手指,都僵得跟石头一样动也不能动,唯一能感知的,就是她身体的温度。   床戏出现得时间不多,大概只有几分钟,但十分火热,男女主人公缠绕纠缠得也十分露骨,挺。动的动作也很清晰,柳舒茵看完,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和叶鸣舟离得这样近,几乎半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很快就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变化,然而他想避,柳舒茵抱紧了他,“咳,你不……不好奇吗?”这样的话,对她来说也是很羞耻的,她的耳根子都红透了,不是叶鸣舟的错觉,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声,跳得很快。   “别这样……”他低声说。   怎样?柳舒茵对这事其实在接吻这个阶段就十分满足了,接下来怎么做,她查过,知道完整的步骤,也知道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东西,对于以前的她来说,是过于羞耻的东西。   初中的生物课其实也有,只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学生来说,是很羞耻的,老师不讲,让他们自己看,但是呢,要是有谁当着众人的面真的看了,就会被嘲笑,她也只是大概地看了几眼,现在的她,只是知道了初中时就应该知道的东西。   不过这种事,如果真的不是和喜欢的人做,那应该会很羞耻吧,不过她啊,现在期待多过羞耻,她想突破那条界限,这次看电影出现的意外,只是给了她一个借口而已。      ☆、NO.63正直   “你…………不想吗?”柳舒茵声音细如蚊呐, 她有些迷茫, 照理说男生不是应该会很喜欢吗?   叶鸣舟低声说:“不想。”他说是这么说,但没有推开她。   柳舒茵憋着一股气, 轻轻地吐出来, “为什么不想?”她的手在他身上摸索着,最后触碰了叶鸣舟的腹下, 她的心跳跳得很快, 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她还想说什么,然而还没说出口, 她的手指就被叶鸣舟一把攥住,她抬头看去, 目光跌进了他深邃的眼睛之中, “别闹了。”他声音沙哑地说着,缓缓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柳舒茵眨了眨眼睛,被他吻住的嘴唇弯了起来, 和他的身体一样,他的嘴唇也很热,带着能灼伤她的温度。   “张嘴。”他微微松开她的嘴唇,看着她的黑色眼睛泛着亮光, 柳舒茵回过神来,乖乖地张开了嘴巴,叶鸣舟闷笑着重新含住了她的嘴唇,她的唇很柔软, 又带着甜牛奶的味道,他不禁吻得更深了一些。   叶鸣舟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微微用着力将她往自己这边按,舌尖探进她的嘴里深深地纠缠舔吻,柳舒茵喉咙里发出了“哼嗯”的呻、吟声,声音又软又轻,他大概是压抑得太久了,平日里接吻听到这个声音,他都会有反应,这次也不例外,而且刚才火辣的床、戏镜头也不是没有刺激到他。   两人越吻越深,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躺到了床上,柳舒茵在他身下用力地抱着他,带着兴奋的窃喜。   然而叶鸣舟也只是亲着她,手都十分规矩地放在枕头两边,甚至都没有压到她。   柳舒茵睫毛颤抖着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脸,手试探性地想去脱他的衣服,但刚碰到他的后腰,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拉起按在她耳朵旁边,“别闹。”他含糊地说,舌尖又探进了她的唇齿间。   柳舒茵忿忿起来,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撩开自己的睡衣,然而只撩到了胸口,就被叶鸣舟一把抓住了,两只手都被他控制住了,她搞不懂他好好地亲着,怎么还有别的心思,没有手,还有脚,她两条腿往上一搭,一勾,勾住了他的腰,还故意地在他背上蹭着,然后撑开了他的衣服下摆,滑进了他的衣服里面。   叶鸣舟想退开,但柳舒茵使出了吸奶的劲吸住了他的嘴唇,舌头也热情地缠了上去,就是不让他离开。   叶鸣舟顿了一会儿,松开她的左手,反手按住了她的脚,从她的脚踝往上滑动,落到大腿时手指停住了,然而很快,他又往上,手掌落到了她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揉了起来。   “咳、哈哈、哈哈哈……”柳舒茵很快就笑了起来,她张开了嘴,叶鸣舟慢慢地退开,只是手上的力道仍然没有放松,她很快笑得弯起了腰,两条腿也从他腰上掉了下来,极力摆动着身子,想躲开他的手,然而没用,无论怎么扭,她腰上的一块肉仍然被他紧紧地揉着手中,“哈哈哈哈别捏了,别、别挠了哈哈哈”柳舒茵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抱住了他的左手,然而因为笑得厉害,手上没有多少力气,对叶鸣舟的动作几乎没什么影响。   “好了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别挠了……”柳舒茵气也不喘地说。   叶鸣舟停下了动作,从她身上翻了下去。   “哈…………”柳舒茵喘息着,一番闹腾,她倒是先出了一身的汗,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待气息平稳下来,才去看叶鸣舟,他靠在床上,低头看着她,一双黑色的眸子泛着异样的光彩。   “你真的不想吗?”她吐出一口气,问。   “从哪里学的?”叶鸣舟低声问。   “什么……?学什么?”柳舒茵茫然地看着他。   学了这些招数,叶鸣舟没说,只是伸手拨开了她散乱在脸上因沾了汗水而有些粘腻的头发,“下次别这样。”   “下次还这样怎么办?”柳舒茵睁大眼睛,注视着他。   叶鸣舟这种事情不主动,就只能她主动了呀,要等到他主动,都不知道要等多久,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她主动,即使没有成功,看叶鸣舟的反应也好玩的呀。   “下次…………”叶鸣舟看着他,眸光闪动,他声音低沉下来,又沉,又带着五分沙哑,三分温柔,“再有下次,就让你笑一个小时。”   “………………”   太可怕了,柳舒茵想。   再纠结这件事,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她算是看清他的态度了,就喜欢接吻,对其他没兴趣,虽然她也喜欢接吻,但总想着更进一步,有好奇,有期待,还有兴奋,她这种心情,不知道他有没有,如果有的话,为什么还推开她。   不想了,柳舒茵拉起被子,一把盖住了脑袋,电视上的电影还放着,后面的剧情从床、戏那儿,两个人都没有再看了,叶鸣舟问:“还看吗?”   “不看了,睡觉啦。”柳舒茵说。   叶鸣舟关掉了电视,伸手关掉了灯,在她身边躺了下来,“那睡吧。”他低声说。   “嗯。”柳舒茵应了一声,侧过身来抱住了他的胳膊,叶鸣舟一顿,任她抱了。   因为太过兴奋的原因,柳舒茵失眠了,久久都不能入睡,不知道什么时候,叶鸣舟动了,他轻轻地拿掉了她的手 放下她的腿,悄无声息地下了床,然后就是开门的声音。   柳舒茵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叶鸣舟都没有回来,她慢慢摸索着下了床,有没开灯,摸到了门边,轻轻地开了门,原本应该一片漆黑的客厅中有着淡淡的光,光的来源便是浴室的灯光。   即使隔了一个客厅,她也能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这么晚还洗澡,她有些疑问,转身躺回了床上,冬天的夜晚太冷了,还是床上暖和。   然后叶鸣舟这一去,却是过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柳舒茵很快就有了睡意,临进入梦乡之时,她忽然想到了他去这么久的原因,因为这个,她一下子清醒了起来,黑暗中,她捂着嘴唇,怕自己笑出声来。   什么啊,这个人,真是的,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   第二天爬起来,叶鸣舟已经不见了,柳舒茵到了外面,就看见早饭已经摆好放在了桌子上,城南坐在旁边喝粥。   柳舒茵揉着眼睛走过去,问:“叶鸣舟呢?”   城南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叶哥出去了。”   柳舒茵问:“你们馆子应该关门了吧?他去哪有跟你说吗?”   城南摇了摇头,说没有。   柳舒茵皱着脸进了浴室,都快过年了,还到处乱走,真是的。   她洗漱好,刚要去吃饭的时候,叶鸣舟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超市袋子,看见她的时候,表情有明显地一滞。   柳舒茵看着他的表情,目光又落到他手上的袋子,放下碗筷走了过去,“你买什么了?”   叶鸣舟低声说:“没什么。”   “我看看。”柳舒茵说着,伸手去勾他手里的袋子,叶鸣舟却越过她,说:“吃饭吧。”   “诶?”柳舒茵手还在空中保持着要去拿袋子的动作,看见他避开她的动作不禁愣住了。   直觉告诉她叶鸣舟肯定有什么问题,她转身跑了过去,“你到底买什么了?还躲我?给我看看!”   她抓住叶鸣舟的手臂,伸手就要抢他手里的袋子,叶鸣舟举高袋子,避开了她的动作,他低头看她,一脸真诚,“没买什么。”   “鬼信你啊!!”柳舒茵垫着脚去够他手上袋子,无奈叶鸣舟那个子,比她高了很多,想从他手上强东西,无疑有些困难,她咬着嘴唇,后退了几步,猛地跳了起来,伸长手臂想去抓,然而抓没抓到,叶鸣舟上前几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现在能拿到吗?”他声音里带了笑。   “小看我啊你!”柳舒茵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叶鸣舟笑了笑,将举高的手臂放了下去,“拿吧。”他一边压低了嗓音,一边手臂抵着她的臀,跟抱小孩一样将她抱得更高了一些。   “卧槽!你好坏啊!!”柳舒茵惊呆了,这个时候的她,脑袋比叶鸣舟的还高出了许多,她低头看着叶鸣舟,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怎么没发现他会这么坏心眼呢!!!   叶鸣舟看着她,闷笑了起来,“还拿吗?”他问。   “还拿个屁啊!你这个坏蛋!”柳舒茵两只手抱着他的脑袋,恶狠狠地说着,就要啃下去,然而就在他们嘴唇相距还有几厘米的时候,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响动,柳舒茵僵住,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大活人。   她抬头看去,看见城南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手里的筷子已经掉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不敢相信我能写出这么甜的文来……被自己甜倒了……   ☆、NO.64结婚吧      “…………”柳舒茵尴尬地松开了抱着叶鸣舟脸颊的手, 拍了他肩膀一下, 示意他将她放下来。   “那个……”柳舒茵下了地,还没说完, 城南就喃喃出声:“你们是一对?”   “……嗯。”柳舒茵勾住了叶鸣舟的手, 歪头靠在他胳膊上笑,“我就是他女朋友啦。”   “…………”城南抹了一把脸, 捡起地上的筷子, 随意地擦了擦,说:“真好,叶哥脱单了。”   “吃饭吧。”叶鸣舟说, 拍了拍柳舒茵的肩膀。   “嗯!”柳舒茵看城南在这儿,也不好再跟他纠缠, 就乖顺地听了叶鸣舟的话, 拿起了桌上的碗筷,盛了粥坐下吃早饭。   而在这个时间,叶鸣舟转身进了房间, 出来后那白色的袋子就不见了。   三个人安静地吃了早饭,城南就离开了,快过年了,也没有赖在别人家的道理。   这天是买菜的时间, 柳舒茵带着叶鸣舟,去了菜市场,买了大鱼大肉,还买了面皮包饺子。   将这些菜带回来, 她一一将它们放进了冰箱。   过年是忙碌的,也是热闹的,王争不在,大狗她给带到了这边,王争的围墙并不是很难翻进去,要是有人起了坏心,趁着放鞭炮放烟花的时候带走了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自那件事后,柳舒茵想得就比较多,也小心了很多,叶鸣舟的屋子对于一只精力旺盛的大狗来说,是有些伸展不开手脚的窄小,天也冷,柳舒茵怕冻着它,还用着一个大抽屉,铺了一个暖暖的窝给它睡,客厅太冷了,她将窝放到了叶鸣舟房间里。   大年三十这一天,叶鸣舟说要回去一趟,柳舒茵听了,问:“离家远吗?”   叶鸣舟摇头,“不远。”   柳舒茵松了一口气,不远就好,她给他拿了一件厚实的棉袄,让他穿上。   叶鸣舟也没拒绝,穿上了那件棉袄,又跟她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柳舒茵看着他离开,转而投入到紧张的备饭备菜之中。   过年的菜她买了很多,大多都是荤菜,大狗在她身边,一会儿看着这个鱼一会儿看着那个鸡,兴奋地摇着尾巴在她身边转悠。   柳舒茵心情格外地放松,这是她在外头度过的第一个年,也是最让人心安快乐的新年,这里有那么多东西都是叶鸣舟给她置办或者一起置办的东西,每一样都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客厅里堆着烟花,这是他们晚上要放的,还有很多小簇的拿在手里的烟花棒,柳舒茵一直喜欢玩这个东西,点燃后,绽放的火花带着夺目的光彩,像一个绚丽多彩的梦境。   柳舒茵将菜全都做好,满满地堆在了厨房流理台上,不够的还拿了椅子放,茶几也放满了,他们两个人都是大胃口,所以吃得完,她也就放心地做了很多。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叶鸣舟回来了,他们在这个城市,父母祖宗都不在身边,所以少了祭祖的步骤,当然,这个步骤叶鸣舟在老家是已经做了的。   他一回来,柳舒茵就进厨房,将菜热了,天还没有暗,外面就有放烟花的声音,她趴在窗户上看了看,也没看见天上的烟花,她关上了窗户,将外面的鞭炮声烟花声全都阻隔在窗外,朝叶鸣舟招了招手,招呼他来吃饭。   这次的晚饭是前所未有的丰盛,叶鸣舟坐下来,拿起筷子,有一瞬间的呆滞,似乎不知道吃什么好。   柳舒茵笑着给他夹了一个鸡腿,“新年快乐呀。”   叶鸣舟抬眼看她,“新年快乐。”他低声说。   “有红包吗?”她笑眯眯地问。   “有,吃完饭给。”叶鸣舟说。   “行啊。”柳舒茵说着,给他倒了一杯果汁,“不要吃饭,能吃菜就先吃菜。”   “嗯。”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着一些琐事,很快,就将天都给熬黑了过去。   柳舒茵听到外面仍然有烟花的声音,站起身来推开了窗户,他们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烟花,柳舒茵看着黑漆漆的天空炸开的五彩的烟花,不禁喃喃道:“真漂亮。”   叶鸣舟也跟着她一起看,外面的烟花一直没有间断地放了十几分钟,炸开的样子也都不同,看起来十分漂亮,整个天空都被映得隐隐发亮。   柳舒茵看得入了神,直到外头的烟花消停下来,她才回过神来,“吃完饭我们一起放烟花吧?”她兴致勃勃地说。   “嗯。”   两个人很快吃饱,柳舒茵收拾了碗筷,将剩下的菜全放到了冰箱,就跟着叶鸣舟一起将烟花搬到了楼下。   他们这儿有足够大的空地,柳舒茵拿了两根香,熟练地用打火机烧好,递给了叶鸣舟。   晚上很冷,但是现在柳舒茵却不觉得冷,大概是太过兴奋,她现在头脑有些发热,连身体也是。   叶鸣舟点燃了烟花,很快一身巨响,烟花蹿上了天炸开了花,柳舒茵没经验,一时之间还被这个巨响吓得跳脚,看见叶鸣舟在旁边笑,她尴尬地退后了几步,“没想到这么吵。”她说。   叶鸣舟无声地笑着,俯身下去点燃了连线。   烟花一个个地蹿上了天,炸成了不同颜色的花簇或者其他形状的,他们在底下抬头看着,柳舒茵笑着说:“新年快乐啊老叶!”   “新年快乐。”叶鸣舟说。   两个人的声音在烟花声响中显得模糊不清,但他们都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柳舒茵朝他摊开了手,“新年快乐,红包拿过来呀。”   叶鸣舟顿了一下,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红包,柳舒茵捏了捏,发现有些厚度,心想不会给个大几万吧?在黑暗中,她也没拿出来看,只是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红包,轻轻推了推叶鸣舟,说:“拿着,给你大红包。”   叶鸣舟愣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他也没有拆,只是将红包揣进了口袋里。   烟花十分漂亮,但仰着脑袋看,看久了也有些累,放完烟花,她又拿着烟花棒,点燃了玩了起来。   烟花棒是能拿在手上的小型烟花,柳舒茵很喜欢,她点燃了几根,塞到了叶鸣舟手上,“来一起玩啊。”她笑眯眯地对他说。   楼下的光线很暗,烟花棒发出的光亮却轻易地照亮了她的脸,那样年轻的脸,还在因为一簇漂亮的烟花棒而喜悦,兴致勃勃的样子,跟小女孩也没什么两样,叶鸣舟笑了起来,他拿着烟花棒,放在眼前,看着它燃尽,手里又被塞了新的烟花棒,直到将那些烟花棒全都玩了个干净,两个人才上了楼。   吃饱了,也玩好了,两个人洗漱后,就上了床,电视里的春晚节目已经开始,柳舒茵却不喜欢看,不过叶鸣舟看起来倒是有些兴趣,她也就跟着一起看了。   趁着他看电视,柳舒茵摸出了他给她的红包,拿出来一看,里面果然都是钞票,看着有几千了,柳舒茵摸了摸脸,心想对她倒是很大方,一边喜滋滋地放到了抽屉里。   叶鸣舟没有拆她给的红包,只是放了起来,这让柳舒茵有些纳闷,“不看看我给你什么吗?”   叶鸣舟的注意力从电视上转移到她身上,只看了她一眼,就说:“晚点再说。”   “现在看看吧?”她摇了摇他的手臂。   叶鸣舟沉默了一下,摸出了她给他的那个红包,他拿出里面的东西,看到某一样东西的时候愣住了,除了有几张红色钞票,还有一张身份证。   柳舒茵看着他手上的身份证,说:“已经过期了半年了,你什么时候重新办一张?”   “再说。”叶鸣舟若无其事地将钞票和身份证一起塞回到了红包里。   他这么说了,柳舒茵也没再说什么,“以后把这些重要的证件放好啊,不能掉了。”   “嗯。”叶鸣舟说。   柳舒茵抱住他的胳膊,也没说话了,将注意力放到了电视上。   看了许久,她忽然说:“叶大大,等我考上大学的时候,我们结婚吧。”   “…………”   “叶大大?你听见没有?”这个时候春晚节目是唱歌,高昂的女声极易盖过她的声音,她想着,又重复了一遍。   叶鸣舟眼皮一颤,缓缓扭头看她,“这个,太早了,再说吧。”他声音有些沙哑,感觉有些紧张。   柳舒茵想了想,“是有点早,那就再说吧。”她说着,嘿嘿地笑了起来,“那你想不想和我结婚呀?”   这个对于柳舒茵来说是早了,但对于已经28岁的叶鸣舟来说,应该不早了,甚至有些晚。   柳舒茵没想过,他居然比她大了整整十岁,这个年龄差让她有些慌神,然而想到之前他骗她说是25,又忍不住想笑。 作者有话要说:  掐指一算,还有一个剧情完了就要完结了,后面高甜。。。再变一次猫以后就完了,后天开新文毒瘤,这个文也是日更,那个文也差不多吧哈哈哈哈哈求一波支持~唉,舍不得老叶撒,感觉这篇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希望下一篇能写得更好!(艾玛我是在作死哈哈哈哈   ☆、NO.65我不服      “那你想不想和我结婚呀?”柳舒茵笑着问。   “…………嗯。”叶鸣舟声音不大, 柳舒茵却听得清晰, “真的吗?”   “真的。”叶鸣舟低头看她,肯定地说。   柳舒茵眼睛弯成了一双月牙, 她抱住了叶鸣舟的胳膊, 小声说:“既然是奔着结婚去的,那做那种事情也没关系啊。”   叶鸣舟诧异地挑了一下眉毛, 显然诧异于她的锲而不舍, 他低头看她,却见她不好意思地捂着半张脸,虽看不见她的嘴唇, 但她那双眼睛却还弯着,一副笑着的样子。   他许久没说话, 在她又想说写什么的时候, 才开口:“你知道怎么做?”   柳舒茵脸红了,她将目光移到他脸上,他那双黑得纯, 黑得深的眼睛上,她轻声道:“我知道啊。”   叶鸣舟沉默,过了一会儿,又问:“从哪儿看的?”   柳舒茵“咳”了一声, “网上。”   叶鸣舟呼出一口气,说:“你想好了?”   “想好了!”柳舒茵的音量立即提高了,听起来颇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样子,她似乎也察觉到了, 她干笑了两声,说:“我早就想好了,嗯,既然谈恋爱,这种事肯定不可避免的嘛,每次接吻你都躲我,以为我不知道呢?不要忍啊,看着你忍我也不舒服…………”她叭叭叭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叶鸣舟的眼珠子越来越暗。   “你会的话,教教我。”叶鸣舟忽然压低了声音说,他的嗓音已经沙哑了起来。   “昂?你还不会?”柳舒茵呆愣了一会儿,问。   “嗯。”叶鸣舟说。   柳舒茵沉默了一下,说:“好,我教你!”她后面提高了声音,似乎想给自己勇气。   她可不止会打嘴炮!她理论合格了才会跟叶鸣舟这么说的!   不过得关灯,她还是有点害怕,柳舒茵想去关灯,叶鸣舟握住她的手,说:“过年不能关灯。”   “…………”她把这事儿给忘了。   叶鸣舟弯起唇角看着她,也没有说话,柳舒茵瞥见他唇边的笑,忿忿起来,绝对是故意的!不过她不怕!有被子呢!   她拉高了被子,将她和叶鸣舟全都用被子盖住,两个人一下子就落进了黑暗之中。   柳舒茵说:“首先要亲亲,然后再…………”   话没说完,她就亲住了叶鸣舟,叶鸣舟没有回应她,连嘴唇都没有张开,“你怎么没反应?”她有些退缩了,感觉他是在看她笑话。   “我在学。”叶鸣舟一本正经加严肃认真地说。   外面的春晚还在放着,声音有些大,但在这个空间,两个人都只听得到对方的声音。   “真的?”柳舒茵质疑地问。   “嗯。”叶鸣舟肯定地应了一声还不够,他身子向前倾去,嘴唇对嘴唇地亲了一下她,“继续,柳老师。”他说着这话,声音含着模糊的笑音。   柳老师??柳舒茵一个激灵,更加兴奋了,她在黑暗的被子里脱掉了叶鸣舟的衣服,手臂一甩,将毛衣甩到了外面,又开始解他的裤子,“你要学的东西可多了,老师慢慢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学海无涯!”   “…………”叶鸣舟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起来,什么孩子,现在的她,什么都有了。   寒冷的冬夜里,这个不大的房间却始终充斥着温暖的气息,此时除了温暖,还有一股躁动的气息,像是火,又像是柔软的水,渐渐沸腾起来。   柳舒茵这个老师显然做得很不称职,她除了前期如狼似虎奋力勇进,到了后面见了实物简直要吓尿,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想硬是搭上那根箭,结果痛得软倒在叶鸣舟身边,直到这个时候,学生才反客为主,开始用实际行动教会小柳老师什么叫学海无涯。   两个人整夜都在无涯的学海里划着桨摇摆着小船荡啊荡,荡到了凌晨,荡过了新年。   小柳和老叶同志成功在今晚脱离了女孩/老男孩的行列,成为了真正的成人,另,小柳遗忘的超市袋子老叶同志今晚拿出来了,老叶说是润/滑剂和套套,避免受伤和避孕,老叶显然是高瞻远瞩的男人。   *   柳舒茵的体质没那么娇弱,干了一晚上那事儿,她第二天还能爬起来,叶鸣舟已经做好了粥,正要送进来,看见她出来,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低声问:“还痛吗?”   痛?当然痛,她想起昨晚自己先熬不住,他刚进去就嗷嗷叫着不来了的事情,觉得有些丢脸,没想到她的一鼓作气会败在了尺寸一时之间匹配不了这一步上。   有润/滑剂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早点拿出来,就是等着看她笑话啊,她忿忿地想着,说:“痛死了!”   叶鸣舟无声地笑了起来,他给她拉开椅子,说:“坐吧。”   柳舒茵“哎呦”着捏着腰走过去坐了下来,她忽然想到什么,嘿嘿嘿地笑了起来,“你知道吗!你这一场可是做了两年诶!”   叶鸣舟看她,柳舒茵怕他不懂,继续道:“你看,从昨天到今天,从去年到今年。”   “………………”   “好厉害的呀!叶大大!”柳舒茵夸赞他道。   “………………”叶鸣舟给她递了一双筷子,“吃饭。”   昨晚的菜还剩了很多,两个人都吃不完,不过大部分都是荤菜,早晨吃也腻,叶鸣舟只拿了容易下粥的菜出来。   柳舒茵喝着粥,肚子里慢慢地舒服起来,身子也热了一些。   她看着叶鸣舟垂着眼睛的模样,脸上笑眯眯的,欣喜和愉悦充斥着她的大脑,并流向四肢百骸,激起一阵淡淡的酥麻,其实昨晚的事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冲击的,一时之间也没什么真实感,但只要一回忆,就都是甜得发腻的味道,让人从心底打颤。   她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她心里明白的很,只不过她心甘情愿,并觉得得到的东西远比失去的多,她也没什么可后悔的,这是她昨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也是这一年让人喜悦的开始。   吃完早饭,叶鸣舟去洗碗,柳舒茵去叶鸣舟房间找毛毛,毛毛昨晚被她带到了叶鸣舟房间睡觉,它很聪明,自己也会开门,昨晚她叫得有些大声,它自己开了门跑了出来,冲着她的门叫,似乎下一秒就要过来开门了,柳舒茵压住了声音,忍着不叫,叶鸣舟在她耳边说他锁门了,她才放松下来,不过后面她也不敢再发出声音,叶鸣舟因为这个,还故意使了坏,故意要让她发出声音…………柳舒茵想到这个,脸红了起来,她摸了摸半眯着眼睛半梦半醒的大狗脑袋,小声说:“没想到他还有那种心眼。”   “呜?”大狗哼唧了一声,做梦一样地伸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   “不过挺可爱的。”柳舒茵自言自语道。   “汪……?”大狗回应了一声,眼睛都没睁开。   “这么困哇?那你先睡着,我晚点过来呀。”柳舒茵说着,又摸了摸它的脑门,起身出去了。   新一年早上,叶鸣舟下了楼,晚上放烟花的红色纸碎落了满地,叶鸣舟将它们扫到了一堆,用簸萁装好,倒进了垃圾桶。   柳舒茵从窗台上低头看他,唇边泛开了一抹大大的笑容。   寒假的尾声在柳舒茵的几晚通宵中就这么过去了,她好歹补完了作业,原本也不是来不及,但自从新年后,有了比写作业更重要更有吸引力的事情,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现在和叶鸣舟完全就是处于热恋的状态,两个人每天都要黏在一起才好,一刻都不想离开对方的样子,这倒让回来后的王争时刻感受到了被虐待的痛苦。   他抱着大金毛,觉得有些后悔把它去了势,不然给它抱一只童养媳,那还不爽歪歪~不过想到那个时候,周围就他一个单身狗,连狗都有了对象,他的后悔又消失了一干二净,还是一起做单身狗吧。   不过之前没那种被虐到狗粮都塞不下的感觉,这次却有了,王争觉得寒假他离开这段时间应该发生了点什么,八婆一样地去问柳舒茵,她一脸茫然说不知道也不像是假装的,王争惆怅地蹲回去继续抱着那只已经长得大了两圈胖得一塌糊涂的大金毛,暗自神伤。   补完了作业,明天就是开学了,她烦恼之余又隐隐地松了一口气,这不知节制的生活,还是得靠学习来调整一下!每晚都凌晨睡,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当然叶鸣舟没什么两样,她这样也是因为身体太弱了。   得好好运动了,她想,然而这种事情,很快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NO.66吃醋   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班她最后选择了理科, 来到了一个新的班级, 陈迅也和她分到了一个班,还有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也和她在一个班, 是杨适,怎么说呢?这狗屎一样的运气。   陈迅和杨适很不对付, 这种不对付展露得很明显, 柳舒茵不知道是陈迅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有旧仇,还是因为她,她懒得去想, 只是有这样一个人在班上,她还是觉得有些困扰的, 困扰在于, 他现在还能若无其事地和她说话。   杨适的人气在这个班上极高,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极吃得开, 一开始没人把他和柳舒茵说话当一回事,毕竟班上的女生差不多都和他说过话,然而在他天天主动去找柳舒茵说话聊天的时候,班上的情势发生了变化。   柳舒茵被孤立了, 不仅被孤立,还被不加掩饰的敌意针对。   起初只是一些小事,比如踩坏了她的自动笔,将她的书扫到地上踩, 或者在她桌子上弄了些脏东西,后来慢慢就变大了,在要去做课间操的时候,藏了她的校服,元高的校规比较严格,要是课间操不带校服,会扣三分,扣满十二分会被停课一周,扣满二十四分,停课一个月,这在重点班里是比较让人难以接受的处罚,所以当时柳舒茵急得都快哭了,也没人把校服还给她,最后还是陈迅脱了校服,给她,自己无所谓一样地下了楼。   陈迅最后还是被扣分了,柳舒茵的校服也没找回来,只是后来她在学校楼梯口的下面,看见了一件脏兮兮的校服,已经分不清是不是她的了,上面用黑色记号笔写满了脏话,什么贱、货婊、子都有,她没敢去翻她在内侧做的记号,她不敢,这种恶意,几乎要让她窒息了。   她在班上性格是偏内向,平时除了和陈迅说话,一般也不会和别人有什么交际,在班上有一种边缘人的味道,杨适让这种边缘感消失了,将她带到了所有人的眼光里,知道她被欺负,也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她格外恶心,这种事情,太糟糕了,无论是他,还是班上那些对她充满恶意的人,都太糟糕了。   不仅仅的校服,其他同样恶心糟糕的事情也接踵而至,陈迅说要保护她,也的确给她阻隔了大部分的恶意,但这样算什么?柳舒茵想,总归是她太过娇软了,太包子了,他们才会越来越过分,陈迅也不可能一直跟着她,她将太多的希望放在他身上本来就是一种错误,他没有义务保护自己啊。   她得强硬起来,让她们知道她不好欺负,在学校里的事情她没有告诉叶鸣舟,这个是她的事情,是她能够解决的,她不想让他担心,让他帮忙,他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一直跟在她身边打转,她父母的事情,已经够麻烦他了,她也不能因为他们关系好,就一直这么消耗他的精力,躲在他背后固然安全,但这样以后自己难道出了什么事都要找他吗?   有了依靠,人就变得软弱,她就是有了叶鸣舟这个依靠,才什么事情都丢给叶鸣舟,自己躲在他背后享受现成的安稳,她思维发散地想到了很多,总之不能告诉他,这个她能解决。   柳舒茵回到学校,想开了,情绪就稳定了很多,班上的很多人除了陈迅,对她都比较冷漠,女生的态度看着不明显,其实在动作里处处都体现出来了。   到底为什么,其实她也能想到,无非就是因为杨适,他和她说话,她爱理不理,大概在班上惹了众怒吧,也许杨适还在背后说了些什么,陈迅有时间和她分析了一下,说了一个词,白莲花,杨适白莲花当上了瘾,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这一手他已经玩得很溜了,陈迅对她的建议是搞臭杨适的名声,这样子就没人欺负她了,柳舒茵觉得他有些想当然,怎么搞臭也是个问题,光是他在学校表现得无懈可击的样子,都让人无处下手。   陈迅也知道这个有点困难,就没提了,只是接下来,柳舒茵的脾气就跟□□桶一样,只要有人故意搞她,她就搞回去,在短时间里对她搞小动作的人少了大半。   只不过杨适的名声没搞臭,她的就先臭了,不过无非是什么脾气差这种可有可无的臭。   柳舒茵经过这一遭,感觉身体里有什么开关打开了,她兴奋于反击回去的快感之中,并为此沉迷,看似内向的性格也渐渐的发生了变化。   叶鸣舟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她比以前更加的热情,即使害羞,脸上红到了脖子,双眼依然睁圆了直勾勾地看着他,有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冲上来的劲也格外大,好像要将他啃到肚子里去。   这种变化叶鸣舟起初不以为意,只以为是她高兴而已,直到他偶尔早归,看见她和一个男生有说有笑地走着,才想到了这些日子的异状。   柳舒茵和陈迅在班上有诸多不方便说的话,只能留到放学说,陈迅大概是真的很讨厌杨适,还有班上的人,也都不入他的眼,跟着柳舒茵一起闹,很快两个人名声一起臭了。   不过中学生而已,名声什么的又不重要,顶多被全班孤立而已也是奇怪,很多时候,因为女生们集体讨厌一个人,男生也会一起,不为别的,就因为要从众,又是女生团体,不希望被女生一起讨厌,所以男同志们的选择倒都一致,程度稍微轻一点的也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家伙,这样的人还能说几句话,其他的就别想了。   柳舒茵本来也就没想有什么同窗情谊,所以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被人故意忽视会有点恼,公私都分不清,这些人还是智力正常的中学生,跟个熊孩子一样。   她和陈迅说起这件事,陈迅也只是听着,很多时候都是她说,他在听,偶尔也说些话。   走到家附近的时候,她就和陈迅告别了,陈迅家也并不是这个方向的,只不过送她而已,这天刚好叶鸣舟联系她说有急事不能来送她,让她跟着王争,然而王争还在指挥大扫除,没能回来,她就跟陈迅搭了伴。   也只有这一次,就被叶鸣舟看见了,柳舒茵前脚回到家,叶鸣舟后脚就回来了,柳舒茵放下书包,朝叶鸣舟扑去,被他一把抱了起来,柳舒茵极为熟练地用腿夹紧他的腰,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叶大大,今天你有什么急事啊?”   “城南撞车,送他去了医院。”叶鸣舟低声说。   “啊?严重吗?”柳舒茵问。   “不严重,检查完就回来了。”叶鸣舟说。   “那就好。”柳舒茵说。   叶鸣舟托着她的臀在客厅里走了几步,说:“下来,嗯?”   “下来做什么?你抱不动我了吗?”柳舒茵笑眯眯地问,看着他的眼睛很亮。   叶鸣舟笑了一下,心里的话在喉间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问出口,“重了。”他低声说。   “什么?”柳舒茵张大了嘴巴,“我吗?我重了??”   “嗯。”叶鸣舟认真地说。   “…………”柳舒茵盘算了一下,“那我长高了吗?”   叶鸣舟想了想,“没有。”   “………………”柳舒茵表情暗了下来,“我去称一下。”她松开双腿从他腰上跳了下来,跑到了房间里拿出了电子秤,踩上去一看,44公斤,唔,还好啊。   柳舒茵收好电子秤,兴冲冲地跑出去,见叶鸣舟坐在桌子上,扒着窗户往下面看。   柳舒茵凑了过去,看见了对面院子里的大狗,大狗还在狗窝里睡觉,睡得很沉的样子,“你看什么呢?”   叶鸣舟说:“没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他的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你怎么了啊?”   叶鸣舟看了她一眼,“晚上吃什么?”   “…………排骨玉米汤,还有炒牛肉,炒猪肝,清炒白菜。”柳舒茵说。   “嗯。”   “感觉你心情不好,怎么了?”柳舒茵问。   “没事。”叶鸣舟起身,站了起来。   “真的没事?感觉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似的。”柳舒茵说。   “…………”不知为何,叶鸣舟笑了,他黑色的眼睛涌动着浓厚的温情,他摸了摸柳舒茵的脑袋,俯身含住了她的嘴唇,“没事。”他含糊地说了一声。   接吻这个事他们已经做得很熟练了,柳舒茵熟练地张开了嘴,任他的气息拥进她的嘴里,温暖的手掌在她脖颈间滑动,最后微微使力,将她吻得更深了些。   没事,他在心里想,正常的同学交际而已,无论怎样,他都不应该怀疑她,所以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唉,快惹 修错字……   ☆、NO.67豹猫      校园欺凌这种东西, 对于柳舒茵来说, 是很遥远的东西,她倒没想过会到她头上来。   不过她自身脾气硬了起来, 身边还有一个陈迅, 倒也没什么影响,顶多日常不爽而已。   这天杨适仍然过来找她, 说话仍然很温和的样子, “没想到你变了这么多。”   这话说的好像她和他很熟的样子,柳舒茵已经很烦他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贱?”她压低声音对他说。   不就是贱吗?不贱的话会一次又一次地来招惹她?简直就是神经病。   杨适看着她, 笑,他的长相无疑是很干净的, 让人一看就觉得舒服, 而且他还那么喜欢笑,在众人眼里,端的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大帅哥, 这样的男孩子很难让别人讨厌,但他们都只是看外表,这样的人,内里什么样子,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就是一个恶心的神经病,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招惹到这种人。   谈话到此结束,杨适撩了她一波就离开了, 独留她一个人受着一些带着不善的目光。   很多时候,都难想象出人会拥有怎样的恶意,柳舒茵就是太年轻,太低估了他们的恶意,所以中招了。   她还没坏到那么彻底,只是搞回去,有些人做起小动作来,却是又恶毒又白痴,她很无言地看着老师对自己叭叭叭,等他说完便重复地说:“我没作弊,”   她真的没作弊,考试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搞小动作,没想到这次大考栽在了别人身上,那纸团丢给她的时候被老师逮了个正着,或者是故意被老师看见的,那字迹看起来是自己的,在求答案,但是,根本就不是她的啊,她百口莫辩,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不是她。   这次是月考,如果在班上的话,可能性质不会那么严重,但大考班级混了,私下处理也不可能,监考老师脾气还算好,只是温言细语地让她供出给答案的人,她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她根本就没有看见谁给她丢答案。   太阴险了,这种手段,她的心脏就跟吸了水的海绵一样膨胀起来,都是满满的愤怒,她妈的,她做了什么啊,这些智障!   一次次地想搞她,是不是想死啊!操!气死了!!   柳舒茵越想越气,直接对老师说:“老师,就是有人想陷害我,她写的那些题目我都会做,不可能作弊,你不信我重新做一次,再不行的话,换张卷子也行,如果就这么草率地定下了我这个罪名,以后有人想害人还不简单,直接丢纸团就行。”她说话里已经带了火气,显然是被气得不行了。   这个时候王争也赶了过来,看见柳舒茵舒了一口气,拉着监考老师到一边说:“刘老师,我妹妹不可能作弊,你不知道她学习多努力…………”   好说歹说,这事儿就先按下了,只不过柳舒茵提前离坐,去办公室把试卷给填了。   考完出来王争过来问她,她没绷住,说了。   王争很诧异,他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我找杨适说说。”   柳舒茵觉得可行,就让他去了。   王争回来之后,表情都有些不对,“感觉这同学有点问题,怪瘆人的。”和他说话一直笑眯眯的,表情也让人不舒服。   柳舒茵很赞同,她感觉现在就是惹了一个神经病。   这事如果他还要继续搞浑水,那么她的处境就更难过,王争沉思着,说:“你跟叶哥说了没?”   “没……”   柳舒茵想了想,“你别和他说。”   “为什么?”王争有些诧异。   “唉,感觉什么事都要他帮忙,怪不好的,这种事情,都是学校里的事,他掺和进来不是很奇怪吗?”   “但他不是你的家长吗?应该有权知道。”王争说。   也没什么卵用,他难道还能把杨适打一顿吗?…………不过告诉他,还真有可能会这么做,柳舒茵想到那副画面,唇角勾起,笑了起来。   王争看着她这个样子,说:“既然你不想告诉他的话,就换我这个哥哥来罩你。”   顿了顿,“换个班怎么样?反正都是重点班。”   这个可以有啊,柳舒茵眼睛都亮了起来。   王争这个学期也比较走运,教了重点班的英语,他动用了他在学校的好人缘,将柳舒茵换到了他任教的班上,他和这个班的班主任关系还挺好的,让他照顾一下柳舒茵还是很方便的。   在新的班上,什么都开始顺了起来,这事叶鸣舟始终不知道。   之后,柳舒茵就基本没有见过杨适了,这个班上的人花痴妹不多,大多都是比较理智的人,柳舒茵和她们倒还说得上话,关系也不错。   这事儿就这么翻篇了,柳舒茵始终不知道怎么应对杨适,她对他没辙,神经病的思维要怎么理解,她也不知道,能做的只有躲了。   时间很快就这么过去了,两年时间里,大概是吃的好,柳舒茵长高了很多,也因为一些不可抗的原因,她的小笼包也变大了很多,反正,已经不是之前那种小孩一样的身形了。   高中三年很快就结束了,高考结束后,班上在酒店里组了谢师宴,柳舒茵兴高采烈地去参加了,她这次最后一次的考试,自觉得考得不错,估出来的分数是能上一本的,所以当天晚上,她特地嘱咐叶鸣舟可以晚点过来接她,她可能会玩很久。   在新的班级里,她重新收获了友情,杨悦一兄妹她偶尔还会见到,但也没什么联系了,陈迅仍然和她联系着,算是她最好的男性朋友。   谢师宴里大家都哭得一塌糊涂,柳舒茵眼睛也湿了,三年过去,已经21岁了,比同学们稳大了三岁,算是老年人了吧,咋个泪腺和他们一样发达呢?   在饭桌上,即使柳舒茵不喜欢喝酒,也跟着大家,一起喝了一些,也这就是一些,不多,然而就是这点酒精,也叫她脸红了起来。   在九点多的时候,差不多要结束了,柳舒茵跟着敬了最后一杯酒,就跟着几个女同学,走出了酒店。   她摸出手机正要和叶鸣舟发信息,一个服务员打扮的人走过来,问:“是柳舒茵同学吗?”   柳舒茵愣了一下,说:“是我。”   女服务员说:“有个同学说找你有事,想让你过去一下。”   柳舒茵没有信,只是警惕地问:“叫什么名字?”   “他没说。”   “那我不去,我要回去了,你和她说电话联系……不说了,我哥哥要来接我了。”柳舒茵低着头,给叶鸣舟发了信息。   发完信息抬眼,服务员已经不见了,班上的同学陆绪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她,问:“你怎么不回去?”   “等我哥来接我。”   有人笑了起来,“你家哪儿,不能坐公交车啊?”   “不啦,我哥来接我,就不坐公交了。”   柳舒茵笑着说。   “有哥哥真好啊,那行,我们先走了。”   “嗯。”   柳舒茵看着他们离开,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这个时候早就是夏天了,她这次出来,换上了一条粉红色的裙子,头发也剪了,整个人很清爽,她想了想,还是进了酒店大厅,里面至少有空调啊。   如果就这么安稳地站在大厅里等着叶鸣舟过来,也没有后面的事了,但是造化弄人,好像老天爷看她过得太顺畅,硬是要搞一些小动作来弄她一样。   在这天的记忆,她只剩下了不多的一点,只是因为喝酒喝多了,去上厕所,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的脑袋还很晕,满身的酒气,好像被灌了很多的酒,她呻、吟了一会儿,撑起脑袋,看了一眼周围,看见了杨适。   他在她旁边用着很熟练的姿势抽着烟,见她醒了,他按灭了烟,对她笑眯眯地说:“你醒了?”   柳舒茵惊骇地看着她,张大嘴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是不是在想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杨适看着她,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柳舒茵伸手去摸手机,但摸了个空。   “找这个?”杨适两根手指夹着一个手机,眸光闪烁,“想打电话给谁?你哥哥?”   “换给我!”柳舒茵抬起身子去抢,结果杨适抬高了手,她不仅没抢到,还因为头晕的缘故,整个人扑到了他怀里。   “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干什么?”杨适笑着,将她抱在怀里。   “卧槽!”柳舒茵叫了一声,用力地挣脱了他的怀抱,倒在了地上,“你想干什么啊!有病啊你!快把手机还我!”   “好啊,还你。”杨适说着,将手里那个小小的手机丢给了柳舒茵。   柳舒茵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拿起来想打叶鸣舟电话,却发现联系人一片空白,电话卡被抽走了。   “放心,我没想对你做什么,不过灌了你这么多酒,很奇怪你怎么喝不醉。”他喃喃地说,唇边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让我看看你醉倒的样子好不好?”他说着,拿起了旁边的酒瓶,捏开柳舒茵的嘴,将酒瓶里的酒往她嘴里灌,“别挣扎,不然我控制不住自己。”他小声说。   柳舒茵“呜呜”地挣扎着,无奈他的手跟钢铁焊成的一样,难以撼动,只有这种时候,柳舒茵才绝望地发现男生和女生在力量上的压倒性差距。   她被他灌了不少的酒,喝得上气不接下气,吐出了不少,又被他灌了许多进去。   “怎么喝不醉呢?喝醉了更好玩啊。”杨适说。   柳舒茵手指紧紧地掐着他的手,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这个神经病,不行了,他要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柳舒茵从心底感到一阵焦虑恐惧,怎么样不行,再怎样下去,会怎么样她不敢想…………   杨适给她灌完了一瓶,大部分都流到了她的裙子上,他松开了他的手,抱着一个酒瓶,打开了塞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既然一种酒不醉,就混着喝,白酒还有红酒,应该行了吧?”他轻柔的声音更透着一种让人悚然的意味。   “我要是醉了,你想干什么?”柳舒茵松软了口气,对他软软地说。   “想干什么?”杨适目光闪烁,温柔地笑了,“你应该知道的,当然是干男生都想对女生干的事情,我对你那么好,你总不理,我只能用这种方法了啊,而且你这么坏,到时候咬我怎么办,所以啊,喝醉了,才好办事,你说呢?”   “………………”柳舒茵狠狠地打了个冷颤,眼底溢出藏不住的惊恐。   这种表情反而让杨适更加兴奋起来,“就是这样,我喜欢你这种表情,气势凌人的泼辣不适合你,就是这样才好,才可爱。”   他说的话开始有些粘腻了。   柳舒茵勉强勾起嘴唇笑了一下,“杨适,我们能商量一下吗?”   杨适眨了眨眼睛,“什么?”   柳舒茵说:“让我去上个厕所,我憋不住了,刚才喝了这么多酒,等我上完,再回来喝怎么样?”   杨适深深地看她,笑了起来,“既然想上厕所,那就去吧。”他说着,站了起来,指了指旁边的门,“这里就是,进去吧。”   柳舒茵头还很晕,但还是勉强地站了起来,她裙子里。领口湿了一大片,幸好颜色的深粉,并不能看出什么,她扶着床在杨适的注视下,走到了浴室门口,然后进去,反锁上了门。   “这个门我能打破的哦,要是打着躲在里面的主意,呵。”杨适敲了敲浴室的门说。   妈的傻逼,柳舒茵打开窗户,朝下面看去,她现在所在的楼层很高,大概有十几层,想从这里出去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一屁股坐在厕所上,调出了几年没用的宠物卡牌。   宠物卡牌在她过十八岁之后就已经不能随意使用了,因为十八岁的她已经是大人了,在卡牌的眼里,已经不能随意地玩这种变宠物的游戏了,所以限制了她使用的通道,但也只是限制而已,没有真正的禁止,考试说来也简单,都是一些猫咪的常识考试,关于猫咪能不能吃巧克力,能不能吃葱,能不能洋葱之类的问题,她就算一开始不知道,多百度几遍,答案就全都清楚了,通过率要达到百分之百才能抽卡,她每次都故意在最后一道题上错了,这样就不用抽卡了,之前无聊进行的考试,现在却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她快速进入了答题通道,顶着杨适的敲门声,和催促声,硬是将所有的题目回答正确了。   抽卡开始,她目光紧紧地盯着抽卡页面,卡牌结果出来了,是豹猫。   她很快就使用了那张卡,变成豹猫的同时,她拥有了数张得偿所愿的卡牌。   “柳舒茵,你再不出来,我就进来了。”杨适语气已经有些不悦了,她呆在里面已经够久了。   再见了!大变态!蛇精病!   柳舒茵暗骂着,使用了一张得偿所愿卡,她要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虐的……以及杨适他药丸的   ☆、NO.68打死他   得偿所愿只能满足微小的请求, 她只是要求离开这里而已, 都没办法做到,只是将她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 看摆设一样, 应该还是原来的酒店,她紧张地环顾四周, 看见浴室亮着灯, 也有隐隐的水声,她心跳加速,轻手轻脚地跑到门口, 想去用爪子勾门的时候,浴室门被打开了。   “妈妈?”一个清冽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柳舒茵下意识地回头看, 看见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年站在门口, 这一望,两个人的视线就对上了,“猫?”少年疑惑地叫了一句, 大步朝她走过来。   “喵!?”卧槽,顾野!?柳舒茵看着他的脸,呆住了。   这只一呆,她就被少年抱了起来, “猫猫诶!妈妈!这里有猫!妈妈!”少年大声叫了起来,他臂弯里还夹着一只尖叫鸡,随着他的用力,尖叫鸡发出了尖利的声音。   “唉, 来了来了,什么猫啊?”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开门进来,听到少年的声音,眼睛就盯住了他怀里的猫,“哪儿来的猫,脏兮兮的。”   “猫!漂亮,养它吧。”顾野说。   “唉,宝宝想养就养吧。”顾妈妈说,“不过这猫身上一股子酒味,脏死了,得给它洗澡,宝宝你放它下来,不然抓到你又得哭。”   “不放!”顾野抱紧了猫,大声说。   柳舒茵听着这母子俩对话,慢慢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顾野,怎么…………怎么有点智障的样子?   “猫,你会咬我吗?”他煞有其事地举高柳舒茵问。   “喵……”不会,柳舒茵说。   “妈妈你听,它说不咬我!”顾野说着,重新将猫抱进怀里,脸贴着猫光滑细长的脊背上磨蹭起来。   “诶,宝宝,那先把衣服穿起来,来,妈妈给你穿衣服。”女人说着,拿起床头的衣服,要给顾野穿上。   顾野倒是很乖巧,看她妈妈拿了衣服,就伸了手,让她给他套上了T恤,在这个过程中,手里的猫也没有放下。   “妈妈,这是什么猫?”顾野坐在床上,等着顾妈妈给他套裤子,手里不停地摆弄着柳舒茵的前爪,“它好漂亮,也不咬我,是只好猫,让它给我们霸王做老婆好不好?”   顾妈妈抬起他的脚,给他穿上一条裤腿,听了他的话,笑了起来,“宝宝知道猫猫是女孩子?”   “不知道呀,不过霸王是男孩子。”顾野嘟囔着说。   “猫猫如果是男孩子的话,不能给霸王做老婆,只能做弟弟。”顾妈妈低声说,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起来,将裤子提了上去。   顾野想了想,说:“做弟弟也行。”   顾妈妈笑了,“好了,收拾一下东西,回家吧。”   顾野点头,将猫猫抱在怀里,和顾妈妈一起出了门。   “妈妈,给猫猫取个名字吧。”顾野说。   顾妈妈搂住他肩膀,小声说:“回家说。”   顾野闭上了嘴巴,安静地抱着猫没有再说话了。   柳舒茵看着顾野洁净精致的下巴,有些唏嘘,光是刚才那么一番对话,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原来一直喜欢的爱豆,智力好像不是很正常。   酒店外面停着顾野他们的车,一行人上了车,顾野就将猫放了下来,“妈妈,它叫虞姬怎么样?好不好听?”顾野问。   “好听。”顾妈妈看了看车窗外面,头也不回地说。   “那就叫虞姬了,猫猫,听好了,以后你叫虞姬,要和霸王好好相处,知道吗?”顾野摸了摸柳舒茵的脑袋,说。   “喵。”柳舒茵漫不经心地叫了一声,爪子扒着车窗看着外面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然而很快,她的目光很快就被不远处的一个熟悉背影吸引住了所有的目光,那个背影,没错的,是叶鸣舟!   他来找自己了!柳舒茵激动起来,她拍着车窗,想吸引他的注意力,但是隔的这么远,又怎么可能听得见,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她目光落到车门上,这种车门她没开过,但应该是这么开的没错,她想着,伸出爪子想去掰那个银白色的把手,然而刚掰开,顾野就抱起她,惊恐地对他妈妈说:“妈妈,这猫会开门!”   顾妈妈不以为意,“猫不会开门的。”她安抚道。   柳舒茵眼看着叶鸣舟就要走进酒店了,忍不住想动爪子不顾一切再用一张得偿所愿卡牌,然而很快,她听到顾野大声说:“会开!“它肯定想跑,不行,我要抱着它。”他说着,用手臂紧紧地捆住了猫的身子。   “………………”柳舒茵看着自己被捆住的爪子,无言了,再往窗外看去,叶鸣舟已经不见人影了。   真够倒霉的,她想。   母子俩很快就等到了司机,司机上了车,启动车子上马路了。   柳舒茵扭头看了一眼酒店的名字,呼出一口气,老老实实地坐在了顾野的怀里。   叶鸣舟肯定是来找她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杨适那个房间,要是能找到,请一定要帮他狠狠地揍一顿。   *   叶鸣舟是后面赶过来的,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杨适已经被按住了,屋子内都是警察,他开门进去,问:“她呢?”   “不在,没找到人。”和他熟的警察给他递了一根烟,他摇摇头拒了,警察也没坚持,继续说:“只是在厕所找到了你妹妹的裙子。”   外面监控也不见有人出来,这是所有警察奇怪的,跟叶鸣舟说了,却敏锐地发觉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叶鸣舟掠过警察身边,大步走到杨适身边,扯起他的衣领,重重地打了他一拳,将他打得鼻子直流血,“干嘛呢?”他笑得依旧温和,“只是普通的同学相处,也就喝了些酒,你这么大火干什么?”   杨适笑着,顿了顿,“不会以为我要做什么吧?那你就太冤枉我了,我什么都没干,只是和她喝了些酒,喝着喝着谁知道她去哪儿了。”端的是人畜无害。   叶鸣舟扫了一眼周围地板上散落的酒瓶,挥拳又打了他一拳,再想打第三拳的时候,被周围的人一把拉住了,“先别打,问问他把人藏哪儿了。”   “我在问。”叶鸣舟轻松挣开了那人的手,揪起杨适的衣服,又狠狠地打了他一拳,“不说?”他声音低沉沙哑,“好。”说完,杨适脸上又狠狠地挨上了一拳头。   “还不说?很好。”叶鸣舟低沉地吐气,沉重的拳头再次打上了杨适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了,去睡了,明天继续(激动搓爪爪   ☆、NO.69怒火   叶鸣舟将杨适打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让人给拉住了, 这现场硬要说什么证据,也就只有浴室里脱得干干净净的裙子内衣裤, 衣物在这儿, 人去哪儿了?这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经验老道的警察觉得这事不简单,严重一点的, 可能遇上了人贩子, 杨适在这其中充当的角色,也绝非他说的那样,只是和同学喝酒, 孤男寡女的,会不出事?   杨适人最后还是被带到了医院检查, 没事后被带到了警局细细地盘问, 其他人在酒店里继续搜查。   叶鸣舟知道柳舒茵身上的秘密,所以有了一些猜测,然而他一直没有找到她。   *   柳舒茵跟着顾野回到了他的家, 顾野的家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是个什么什么别墅,只是一个看起来比较高档的小区。   顾野的心智在她看来,顶多只有十岁,她想起在电视里看见的他, 终于知道了他说话之间的凝滞是怎么回事了,他并没有成人的那种应对能力,顶多是背台词吧。   顾野看样子很喜欢猫,抱着她一直没松手, 虽然智力有问题,但身体却是实实在在的成年人的体型,手臂很有力气,抱得她隐隐有些呼吸不过来。   大概是考虑到了顾野的喜好,整个屋子色调是蓝色的,天花板上挂着漂亮的风铃,地上铺满了防摔倒的软垫毛毯,整个屋子摆设童真又不失温馨。   顾野将猫放到了地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嘴里叫着霸王,转来转去找起了猫,最后在沙发下拽出了一只猫。   那猫是长毛猫,毛很蓬松,让它看起来很肥,跟毛团子一样。   “霸王!看我给你带猫猫回来!”顾野嘟囔着,抱起霸王放到了柳舒茵面前,然后抬起她的爪子放到了大猫的爪子上,“要好好相处哦。”   “宝宝,过来吃点心。”顾妈妈大声说。   “好啊,吃点心点心。”他念着,站起来跑开了,留下柳舒茵和大猫大眼瞪小眼。   “你、你好……”大猫有些扭捏地说。   “你好呀。”柳舒茵有气无力地说。   “你、你几岁了?”大猫小声问。   “…………”柳舒茵趴下来,“不知道。”   大猫凑过去,在她身上嗅了嗅,“咳,已经成年了,我也……也是。”   柳舒茵诧异地看着眼前这只猫,慢慢察觉出不对来,怎么对她一脸羞涩的样子?再看看它扭捏的样子,明白了,“我有主的。”她小声对这只猫说。   猫没听明白,继续羞涩,“你喜欢床边那个房子吗?那是我的……你可以睡哦。”猫这种生物,似乎也很喜欢像异性展示自己的住所,大猫的屋子是一个很漂亮的猫窝,上面还缀着一串星星状的挂灯,晚上的时候会亮上一阵子,很漂亮。   “不用了。”柳舒茵小声嘟囔,问:“你家主人什么时候会走?”   “昂?”大猫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回答道:“早上就要走的啦。”   柳舒茵趴倒,脑袋垫在了爪子上,勉强打起了精神来,呆一晚上就可以走了,别慌,她没精神和大猫说话,大猫很快就败退了。   在角落里,两个声音做贼一样地说着什么,“她为什么不理我?”大猫嘀咕。   “也许是因为你太肥了,人类都不喜欢胖子,猫应该也一样,喜欢强壮的猫。”兔子啃着萝卜,理智地说。   大猫看着它,受伤了,“我又不一样,我只是炸毛,洗澡的时候还是很苗条的。”   “哦。”兔子啃掉了一条胡萝卜,蹦哒着又去拿了一根萝卜啃,“你都被阉掉了,为什么还会有这种苦恼?”兔子冷静直白地说。   “………………”大猫被阉不久,还没从这个事实里回过神来,只有舔蛋蛋时才会惊觉自己青春不再,顾野还骗他说蛋蛋离家出走了,它乖乖吃饭就会回来,当它是傻猫吗?它的气势一下子就焉了下来,怏怏不乐地趴了下来。   “想开一点,要是有崽了,不都过来和你抢东西吃了吗?”兔子咯吱地咬着胡萝卜,说。   “…………”大猫不想理它。   顾野吃完了点心,就过来玩猫了,他玩猫的手法有些粗暴,完全是当玩具一样玩,他抱起大猫,拎起兔子,坐到了豹猫的面前,“今天的主题是茄克猫英雄大战兔子星人,结果被反秒的故事。”他放下兔子,抓起大猫的爪子,在空中划拉了两下,“正派英雄看着反叛者和敌人凯旋而归,自己在夕阳下落幕,霸王,这场戏你要演好,不然没鸡腿吃。”   “喵…………”又来了,大猫生无可恋地看了兔子一眼。   兔子冷静地啃掉了嘴里的胡萝卜,搓了搓爪爪,“我准备好了。”一贯冷静的脸孔隐隐有些激动。   “………………”大猫心想它在这个家大概是个异类吧,喜欢演戏的主子和喜欢演戏的兔子,他们才是同类啊。   “虞姬嘛,虞姬做反叛者,不过你是新人,看着吧。”顾野嘟囔着,玩起游戏来的样子,倒是比之前成熟了些。   柳舒茵看着他抓着大猫的两只爪子在空中飞舞,想去恐吓兔子,兔子不仅不惧,反而跳起来给了大猫一爪子,打得大猫两眼瞪起,一副懵逼不已的样子,顾野还给他们配上了解说,“正派英雄的轻敌让他吃了一个大亏,它不可置信地看着兔子星人,这副场景不禁让他回忆起了过去…………”   “…………”柳舒茵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目瞪口呆起来。   顾野解说完,握着大猫的爪子,有模有样地摆着招式,和兔子乱战成一团,最后没忘记他原先的剧情,主动地让大猫输了。   大猫被放开后直接倒在了地上,眼睛半眯着,生无可恋的样子倒是很符合夕阳英雄的猫设。   顾野玩了个尽兴,给大猫加了个猫罐头,柳舒茵也沾了光。   她其实不饿,但多少也吃了些,吃饱了才有力气跑,她是一定要跑的,只能在人不在的时候跑了。   本来她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第二天顾野并没有走,他妈妈倒是离开了,这对于柳舒茵来说,无疑增加了难度,她总不能在还有人的情况下贸然出现人形,这样还不被当贼抓起来?   只能延后了,她虽然喜欢顾野的脸,但并不到痴迷的程度,所以也没有为他的脸留下来的意思,她大概也只是颜粉而已。   顾野妈妈离开了,顾野这样一个跟小孩没什么两样的人,自然需要人照顾,所以下午就有一个保姆过来了。   保姆看起来是个不是很年轻的女人,大概三十几岁,长得一副很和蔼的样子,她过来的时候,顾野的情绪不高,还有些怕她,也许周围就顾野一个人在,她脸上的表情很放松,很亲密地拉住了顾野的手。   顾野不是很情愿,但她给了他一个外面随便都能买到的爬虫玩具,他的心思就不在她身上了。   柳舒茵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眼熟无比,在看到她掀开他背部的衣服,上手去摸的时候,她才猛地跳了起来。   她心脏跳得很快,同样又有着无法说出口的怒火,顾野丝毫不知道自己在遭受什么,一脸认真地半跪在地上,玩着那只绿色的毛毛虫,因为毛茸茸的地毯并不怎么方便去滑动虫子玩具,他脸上流露出轻微的苦恼。   顾野的衣服已经被那个女人哄着脱了下来,因为是夏天,只脱了一件T恤,他的上半身就全、裸、露出来,他年纪轻,又带着孩子多动的天性,因而身材很好,浑身肌肉单薄晶莹,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玉色的温润光泽,脊背弯起的线条也格外优美漂亮,是容易让人着迷的美景,但柳舒茵完全没心思欣赏,她目光带着燃烧着的火焰,死死地看着面对顾野脊背露出笑容的女人,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   顾野先注意到了她,兴高采烈地用虫子逗她,见她不动,长臂一勾,将她勾到了怀里,“虞姬!把那只虫子抓过来!”他指了指面前的虫子,“霸王会抓蟑螂,你不能输,抓了这只虫子,就给你吃好吃的。”他小声在她耳边说。   他真的一点都不懂,比她当初还懵懂,柳舒茵一开始只是觉得被他带回来是个意外,没办法的意外,因为她一点都不想跟他回来,现在却觉得可能是天意吧,天意让她跟他回来,看到了这一幕,顾妈妈虽然看起来很溺爱顾野,但显然粗心了,这样的地方,应该都会有监控吧?然而这个女人做的这么熟练,想来也不是第一次了,有恃无恐的样子也足够说明了问题,这个屋子根本没有监控。   柳舒茵被顾野抱在怀里,敏锐的耳力听见了拍照特有的咔嚓声而且还不是一声,是好几声,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往身后一看,果然看见了女人在拍照,拍顾野的上身裸、照。   柳舒茵目光转到顾野带着鼓励的微笑,气得快要昏厥过去了,太过分了,不仅上手,还拍照!   她忍着怒火,将蠢蠢欲动的爪子按住,不能打草惊蛇,她既然敢拍照,就要承受照片被看见的后果!   ☆、NO.70密谋   顾野很快对虫子失去了兴趣, 他手里拿了一个飞机模型, 抱在手上在屋子里到处跑,“飞机起飞了~呜呜呜。”他嘴里念着, 在客厅里跑了几圈后, 在沙发下停下,“飞机降落了~”   他身子还光着, 保姆没有给他穿上, 这夏天的天气,也不冷,他这么一跑, 一闹腾,身上很快就流了汗, 湿湿的沾染在皮肤上, 在光线的反射下,有着一种亮晶晶的光亮,“霸王!该上飞机了!”他说着, 就抱过大猫,往飞机上一放,然后和飞机一起夹了起来,大猫看起来很重, 但他抱得很轻松,他身上都是薄薄的肌肉,连小腹上,还有着四块腹肌, 这一个过程中,保姆都在旁边看着。   柳舒茵看着她手里的手机,又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她穿了一身灰蓝色的连衣裙,并没有口袋放手机,只要她去做事,那么手机肯定会放下,到那个时候,就能把手机偷过来。   她该庆幸现在的自己是一只大猫,因为成年的关系,变成的猫也变大了,大约是成年了,豹猫的体型偏瘦长,浑身的肉很结实,有力量感,她看了一下指甲,也很尖锐,到时候如果对峙起来,她也能顺利逃跑,现在只等她放下手机了。   “你怎么一直看着她呀?”旁边的兔子啃萝卜啃上了瘾,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吃东西,难怪长得那么肥大,跟个肉兔一样。   柳舒茵说:“看她好看。”她随口就说了一句。   兔子不,咯吱咯吱啃萝卜的声音催眠似地在她耳边响着。   虽然身体已经长成了少年,但心智只有十岁左右的顾野,单纯的几个玩具,就能让他玩一早上,更何况客厅里堆满了玩具,他也看电视,只不过更喜欢跑动,玩够了,他放下猫,到窗边给大猫铲屎。他做这种事情是不说话的,抿着嘴唇的样子格外认真,这个时候看起来也格外有魅力,少年美色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柳舒茵察觉到女人的目光带上了点火辣辣的温度。   铲好了屎,顾野跳起来熟练地将装满霸王屎尿的垃圾袋绑了起来,丢到了一个箱子里,“阿姨,走的时候要带走啊。”他对保姆说。   “好。”保姆声音柔和地应了一声。   顾野大概是真的不怎么喜欢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抱着两只猫和一只兔子往房间里去了。   “喵喵喵!”柳舒茵在他臂弯里叫着,见他关上了门,不禁急了起来,想从他身上下去,然而他抱得很紧,柳舒茵又怕一着急抓伤他,所以最后还是被他抱着上了床,“霸王,来打游戏。”他说着,从床头上扒出了手机来,他玩手机也玩的很熟练,虽然叫了一声霸王,但也只是把他抱在了怀里,两只手臂放在霸王的肚子上,自己玩游戏而已。   柳舒茵和兔子被他放到了一边,再也没有得到他的目光。   “喵……”霸王哀怨地叫了一声。   兔子抹了抹脸,说:“我们自个玩蛋去吧。”他说着,从床上跳了下去。   柳舒茵看了看他们,跟着下了床,她要出去。   顾野房间的门并不难开,把手就在不高的地方,柳舒茵身体瘦长,踮起脚来,应该也能勾到把手,她回头看了一眼顾野,顾野沉浸在游戏里面似乎已经分不出心神来了。   她踮起脚来,爪子朝门把上勾了一下,轻轻地将门打开了。   “你做什么?”兔子问。   柳舒茵心里放着事,没什么心情同它讲话,只说:“出去玩。”   兔子听了,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兔子显然是无聊过度,它出了门,就叼了一根苜蓿草,跟在了柳舒茵后面。   柳舒茵看了看客厅,没人,不远的厨房里发出了声响,她脚步加快,跑进了厨房,看见那保姆切菜的背影,目光在她身边搜索了一会儿,看见了架在碗沿上的手机,她眼睛亮了起来,她迟疑了一下,慢慢退了出来,她看见兔子,小声说:“唉,你帮个忙好不好?”   兔子嚼着苜蓿草,吞下肚去,“什么?”   柳舒茵说:“帮我吸引那个女人的注意。”   “啊?”兔子有点茫然,“什么意思?”   柳舒茵看了看它,又看了一下厨房的方向,说了一句“等下。”就朝客厅的柜子方向跑了过去,客厅里的摆设大概是怕顾野磕着碰着,所有很多尖锐的角都被一个圆圆的棉花球小心地包着,这就方便了柳舒茵的攀爬。   柜子上有一个花瓶,柳舒茵犹豫了一下,又跳了下来,这样不行,柜子很高,兔子根本爬不上来,她看见客厅茶几上有一些茶杯,有了主意,“这样,你能跳到桌子上吗?”   “能。”兔子很快回答说。   柳舒茵笑了起来,从柜子上跳了下来,和兔子一起到了茶几旁边,她和他说了自己的计划,兔子听懂了,“为什么要爱这么做?”它有些疑惑。   柳舒茵不知道怎么和它解释,动物会懂这些吗?不懂的吧,她想了一下,说:“这是游戏啊,你不觉得看她生气的样子挺好玩的吗?”   兔子摇头,“不好玩,不过我帮你啦。”虽然柳舒茵说这是游戏,但它还是很清楚自己只是帮个忙而已。   柳舒茵松了一口气,她伸出爪子拍了拍兔子的脑袋,发觉很柔软,又不禁多揉了几下,连兔子耳朵也没有放过,不过兔子在她碰到它耳朵没一会儿就跳开了,“好了,不准摸了。”它说。   柳舒茵收回了爪子,她重新嘱咐了一遍,“先摔一个,等会儿她出来的时候,快打扫完,你再摔一个,记住啊。”   “知道了。”兔子跳上了茶几,歪着脑袋看她,“我准备好了。”   柳舒茵点头,转身叼了一个海豚玩具,跑到了厨房旁边的墙壁下,她俯下身子,贴在墙角,将海豚玩具当做了掩物。   一猫一兔都准备就绪,兔子抬起后腿,将一个瓷杯踹下了桌,一声清脆的“砰”,在偌大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响亮。   柳舒茵如愿地听到脚步声,她更加低俯了身子,几乎将整个身体都塞到了海豚玩具下,很快,女人跑了出来,柳舒茵抬起脑袋朝她身上看去,很好,手里没有拿手机,柳舒茵松了一口气,迅速站起来跳过玩具,跑进了厨房,快速地跳上了流理台子,咬住了手机,这种东西在嘴里很滑,她怕摔到地上发出动静,所以牙关咬得很紧,紧到她都能听到牙齿和手机屏幕摩擦的声音,她跳下了流理台,手机没掉,她松了一口气,听见外面一声“砰”,她马上跑了出去,躲到了一个盒子里面。   她不敢出声,也不敢放下嘴里的手机,怕发出声音,等听见女人将碎片全都扫好,往这边走来,最后进了厨房,她才马上跳了出来,一头扎进了客厅里的玩具堆里,她将手机放到了一个老虎布偶的肚子口袋里,才钻出来。   “走,进房间。”她微微喘着气,牙齿还有些发酸疼痛。   兔子乖乖地跟她进了房间,“你拿了什么?”它问。   “没什么。”柳舒茵说。   兔子显然察觉到她对他有些敷衍,马上就不高兴起来,它跳上床,不再和柳舒茵说话。   柳舒茵真的没什么心情,做了这个事,她又紧张,又兴奋,完全心不在焉了,她安分地趴在了顾野的手边,眼睛往他脸上瞧了瞧,觉得很是赏心悦目,比电视上还要好看许多,这样一个精致的人,竟然心智不全,有些可惜,不过往好的地方想,这样不就永远开开心心的了吗?做小孩也挺好的。   到了吃饭的点,保密过来敲门,喊顾野吃饭。   顾野丢掉手机,左一只右一只抱着猫和兔子,一起出了门。   他喜欢带着猫上饭桌,保姆也见怪不怪了,也没阻止,她还有其他事要忙,顾野一出来吃饭,她就开始转悠起来。   柳舒茵知道她在找手机,也没吭声,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顾野吃饭。   他有着很多小孩子都有的毛病,很挑食,蔬菜他基本上都不怎么喜欢吃,只吃荤菜。   除了玩闹他好像不怎么说话,很安静,不高兴的时候表情也很明显,皱着眉,微抿着嘴,不看那双纯粹的眸子,根本没人会知道他的异样。   不知道叶鸣舟怎么样了,他应该很着急吧?柳舒茵忽然想到了他,心底微微有些焦躁,她呼出一口气,松缓了一下心情,将目光放到了女人身上。   一直找不到手机,她显然着急了,“小野啊,你看见我手机了吗?”   “不知道。”顾野看了她一眼,因为吃着自己不喜欢吃的蔬菜,他的眉头还皱着,显出了一股不耐烦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越来越冷了呀,大家注意保暖哈(≧▽≦)么么哒!嘿嘿嘿   ☆、NO.71报警吧   找到最后, 女人已经很焦躁了, 她再次问顾野,“小野啊, 你真的没拿我手机吗?”   顾野已经吃饱了饭, 他捧着一杯开水慢慢地喝,听见女人问, 抬头乖巧地说:“没有拿阿姨的手机哦, 我有手机,有四个。”   女人忍不住说:“阿姨去你房间找找行吗?可能阿姨不小心落在了你房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接近过顾野的房间, 能这么问,显然是不太相信他的说辞。   顾野有些不情愿, 虽然心智不成熟, 但仍有着一种领地意识,不太愿意外人进入自己的房间。   他没说话,女人却顾不上太多了, 时间再晚一些,顾妈妈就要回来了,她得在她来之前把手机找回来。   她没得到顾野的同意,也不管了, 她走到门边,一扭门把,进去了。   顾野闷闷地放下水杯,跟了过去, 他看着女人在他床上翻找,很不高兴,“我没拿你的东西。”他嘟囔着,大步过去,将自己的手机全都翻出来,丢到床上,“没有,都是我的。”他说。   女人转头过来细看了,的确都不是她的。   房间里能藏东西的地方太多了!玩具都塞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按顾野的性格来说,一般是不会说谎话的,女人太紧张了,她手指有些颤抖,“是啊,都是小野的。”她声音也能听出来有些发抖。   柳舒茵踩着轻飘飘的脚步,看着她的脸色在明亮的光线下变换不定,心中涌动着充满快意的情绪。   顾妈妈那么溺爱顾野,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会怎么想?到时候作为一个母亲的愤怒,就足够让她吃个苦头了吧?   柳舒茵脚步轻快地走到顾野身边,蹭了蹭他的小腿,引起了他的注意,被他一弯腰抱在了怀里。   即使顾野不愿意,女人还是将他房间里的东西翻了一个遍,最后当然是没找到,很没办法地出了房间。   她开始整个客厅翻找了起来,连角落里那么多的玩具都没有放过。柳舒茵看着她翻玩具,有些紧张,但她只翻了外围,大概觉得不太可能在这儿,就离开了。   柳舒茵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客厅里挂着的钟表,已经下午一点了。   顾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她问兔子,兔子显然不太清楚,他甚至不是很明白时间的概念,知道也不过是早上中午和下午这个三个时间点,不过霸王倒是知道的,它说:“一般小野睡个午觉她就会回来,”顿了顿,“三点钟吧。”   那就还有两个小时,柳舒茵呼出一口气,看着女人一路翻找,最后走到顾野面前,声音温柔,“小野啊,能不能借我你的手机打个电话?”   卧槽!还有这个操作!她忘了!!!!!   柳舒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紧接着就听到顾野说:“可是我的手机不能打电话啊。”   女人诧异,“怎么不能?”   顾野说:“不能打就是不能打。”   女人不信,她越过顾野就往他房间走,从他床上拿到了一个手机,马上就打开,点进电话,开始按号码。   “不能打就是不能打,都说了不能打了。”顾野站在门口嘟囔。   真的打不出去,女人焦躁了,仔细一看手机,没有sim卡,只能去外面买一张卡了,也很快,只要十几二十分钟。   女人打定了注意,对顾野温柔笑了起来,“小野,来把衣服穿起来。”她说着,从客厅沙发上拿了衣服过来,亲手给他穿上。   顾野这个时候倒是乖乖地穿好了衣服,他要午睡了,不穿衣服会着凉。   他穿好了衣服,就抱着猫倒在了柔软的床上,“你身上不软,抱着不舒服耶。”他那双黑漆漆漂亮的眼睛,看了看柳舒茵,继续说:“不抱你了,多吃饭就抱抱你。”他说着,将柳舒茵放了下来。随手从床头上拿了一个熊娃娃,抱在了怀里。   柳舒茵看了看已经闭上了眼睛的他,又看了一眼门口,那女人已经走了。   柳舒茵跳下床,跑到客厅到处看了看,没看见她人,才快速地接近角落的玩具,一头扎进去找到了那个老虎布偶。   她扒拉出手机,点开了她的相册,里面的照片还在,她快速地登录了自己的□□,将照片发在了自己的加锁相册里,还有时间,她快速翻看了一下,结果发现了一个加密相册,除了这个,顾野的照片也只有今天拍的几张,她有充分理由怀疑,这个加密相册可能有更多,今天的她还没时间放进去。   柳舒茵想了想,保姆的话,应该会有顾妈妈的联系方式,她翻看了一下电话薄,又跑出来,问在猫爬架上睡觉的大猫,“顾野妈妈叫什么名字?”   大猫睡眼朦胧地想了想,“顾美云吧。”   居然是一个姓,柳舒茵没多想,找了找,找到了一个备注为一个字顾的人,她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了,柳舒茵一听是顾妈妈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挂掉了电话,她将几张照片全部通过信息的方式发给了她,然后删掉了通话记录和信息记录,退掉并删掉了自己的q,正要咬起手机出去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叶鸣舟,她怕他找,看了看时间,咬了咬牙,收着指甲哒哒哒地按了一串数字,编辑了一条短信,“不要找我啊,我马上会回来,对了不要回复,千万不要回复。”看到发送成功的字眼,她松了一口气,将记录删掉,咬起手机,跑到厨房里丢到了流理台下面。   做完这些,刚从厨房出来,女人就回来了。   她拿着一张卡,匆匆地去顾野房间拿了一个手机安了上去,拨打了自己的电话。   听到手机铃声的时候,她的脸孔兀然放松了下来,露出了庆幸的笑容。   柳舒茵站在沙发背上,看着她跑去厨房,一直跳个不停的心脏才稍微缓和下来。   迟早得被自己吓死,她略带自豪感地想。   顾妈妈比她想象中来得要快很多,她一开门,步子带风似地走进了客厅,保姆迎上去,还没说话,就被顾妈妈扇了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将她的脸打偏了,保姆懵逼了,她刚想说什么,就被顾妈妈的质问砸倒了,“你拍那些照片什么意思?!”   柳舒茵看着这一幕,想着顾妈妈战力还挺彪悍,她目光落到脸色猛地苍白起来的女人,心情复杂起来。   男人对女人会有这种行为,反过来女的当然也能对男的这样,她不知道这些有什么意思,这么卑劣的行为,这些人又是怀着什么心思去做?她不知道那个人的,但对这个女人,她觉得自己是知道原因的。   就是因为知道,才觉得很过分,也不该去同情什么,顾野除了拥有一副少年人的身体和外貌,他分明就是一个小孩子,她怎么敢做这种事?   在她思考的时候,顾妈妈和保姆阿姨已经过了几场了,保姆想狡辩,但看着不知为何会在顾妈妈手机里的照片,她惊慌失措起来了,“…………”嘴唇动了动,就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顾妈妈看了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了底,她到底涵养好,没有破口大骂,她抢过了她手里的手机,还没点开相册,保姆就扑了过来,想抢手机。   她们的声音太大了,将屋里的顾野都吵醒了,他睁着还有些困倦的眼睛,走到了门口,看到了顾妈妈,眼睛亮了一下,喊:“妈妈!”   顾妈妈将她一把推到地上,走过来拉顾野,“宝宝,妈妈问你,阿姨有没有对你做奇怪的事?”   顾野有些茫然,他忽略过她的问题,问:“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先回答妈妈?”顾妈妈语气有些急切,她扭头对爬起来,低垂着眸子的女人说:“我会报警的。”她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重复道:“绝对会报警的。”   保姆听了,反而放松了下来,她说:“我没做其他事,只是觉得小野好看,拍了几张照片而已,您太大惊小怪了。”   她这么说也已经晚了,她刚才太失态了,即使没什么,都会让人觉得她做贼心虚。   柳舒茵想了想,不觉得自己冤枉了她,就算好看,也不能脱别人衣服,就算好看,也不能去随意摸别人的身体,一句好看所以做,这种理由谁会信?   那照片里的顾野实实在在的没穿衣服,怎么可能只是她说的那样,顾妈妈冷笑了一下,去哄顾野说话。   顾野不想说,觉得妈妈有些烦起来,他闹着要吃糖,要吃薯片,顾妈妈没办法,先去柜子里拿了几包零食过来。   报警她还是报了,警察很快就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结束了,感慨_(:з」∠)_ 么么哒!   ☆、NO.72你故意的(一更)   她报警了的这段时间, 保姆既紧张又慌乱地站在原地, 脸上的表情一会儿一个样,顾妈妈纵使多恨她, 都没有再动手, 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没多久,警察来了, 同时来的还有叶鸣舟。   这让柳舒茵非常震惊, 她几乎一看见他,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叶鸣舟也看见了他, 只是短短的半天时间,他的脸色就呈现出一种可见的憔悴和灰暗, 她看见他, 他自然也看见了她,他眸光闪动,不顾其他人的目光, 大步上前朝柳舒茵走了过来。   柳舒茵回过神来没等他走到身边,就猛地跳下沙发,冲他跑了过去,一人一猫配合非常默契地一个蹲下, 一个跳跃,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喵!”我想你了!!柳舒茵热情地诉说着自己的感情,毫不介意地在他灰扑扑的脸上舔了舔。   “…………”叶鸣舟沉默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眸子里的冰冷消融开来。   顾妈妈也没时间去管疑似豹猫主人的叶鸣舟,回过神来就直接对警察说明了情况,还把手机上的照片给警察看,“这个人,我有充分理由怀疑她对我家宝宝实施了猥亵,她手机里还有照片。”她尽量保持着平和的态度和他们说。   这个事情说大了就是性侵,但是在法律上男人就算被性侵也不会判刑,这是很无奈的事情,顾野是男人,就算智力有问题,勉强算是个儿童,猥亵他的保姆也不会因为这个而进监狱,顶多是拘留。   想必也是知道这个漏洞,这个女人在警察来了之后,反而显得很冷静,她非常坚持,“没有猥亵,只是觉得他很好看,所以拍了些照片而已。”   警察让她输入了密码,打开了那个私密相册,里面果然是顾野的照片,然而大部分都是穿着衣服的,的确也有一部分裸着的,但谁也说不准是顾野自己脱的,还是她脱掉的,甚至有没有动手,都说不准,这些只能去问顾野。   警察中还来了一个姑娘,她是认得顾野的,她也没想到这个在电视里格外出彩的美少年居然是个智障儿童,她接到前辈的眼神,带着顾野进屋子里套话,柳舒茵伸爪子拍了拍叶鸣舟的手,得到叶鸣舟的眼神后,才放心地跳了下来,跟着女警一起进了房间。   大概无论哪个年纪段,对美丽的感受都是相通的,面对着温柔漂亮的女警察,顾野有些害羞,也很乖,不同于顾妈妈问他的烦躁,他几乎有问就有答。   “阿姨会摸我,”顾野想了想,“摸我背,还有屁股。”   “还有呢?”女警脸色变了,她手里的录音笔都有些拿不稳,“还有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经常脱我衣服还有裤子,虽然很凉快,但是不喜欢她看我。”顾野想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看我的时候就像大老虎。”可能是觉得自己用大老虎来形容保姆有些好笑,他唇角勾了起来,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喜欢大老虎,但是不喜欢她。”   柳舒茵听到这里就听不下去了,她怕接下来听到什么她不想听的话,所以逃离了这个房间。   外面的顾妈妈看着一脸平静镇定的女人,胸膛里已经积满了怒火,她想起了前些日子在微博闹出来的事情,一群人性、侵猥亵智障男,她关注了,但最后也没有下文,她忽然害怕起来,又气又怕,气得是这个渣滓可能最后也得不到什么惩罚,怕的是她的小野遭受了这样的委屈却根本不懂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她怎么办?   叶鸣舟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明白了几分,他问:“你有钱吗?”   他的忽然出声,让顾妈妈愣住了,“什么?”   “有钱不会有烦恼。”他看了一眼窗外晴朗的天气,“什么烦恼都不会有。”   当着警察说这些话,大家都笑了,顾妈妈一开始还不懂他说什么,但看着其他人的笑容,好像明白了几分。   警察正了正脸色,严肃地对叶鸣舟说:“别说这么有误导性的话。”   叶鸣舟淡淡地笑了一下,“晚上我请客,聚一聚。”   “这个行。”为首的人说了一句。   女警察很快就出来了,她面色难看,交给为首警察一支录音笔,他们看她的脸色,也明白了几分,他们对女人说:“麻烦你配合一下,跟我们走一趟。”   女人有些慌,但很快冷静了下来,她站了起来。   女警和顾妈妈说:“晚点会联系你。”   顾妈妈点头,目送他们走了。   叶鸣舟抱起猫,对顾妈妈说:“我的猫,走丢了,我带走。”   顾妈妈也没觉得这只皮毛光亮的豹猫会是流浪猫,所以也不觉得意外,点头同意了,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她忽然出口问:“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鸣舟站定,转身看她,“有钱好办事,圆滑一点,并不是法律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真的解决不了。”他觉得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轻轻举了举手里的猫,“谢谢照顾。”   他话音刚落,顾野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他手上的猫,大步走过来,伸手要抢,“我的猫!”   叶鸣舟躲开,顾妈妈也连忙站起来,拉住了顾野的手臂,哄他,“那是别人走丢的猫猫,我们不能要。”   顾野有些委屈,“我捡到了应该就是我的啊,那是我的猫!”他拉住叶鸣舟的衣服,不让他走。   叶鸣舟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猫,低声说:“我的猫,你有一只不够?”   顾野摇头,“不够!我的猫!我还给她取名字了,叫虞姬,跟我家霸王是很好的朋友,你不能横刀夺爱!”   叶鸣舟无奈了,他不是很擅长应付小孩,顾妈妈用力将他的手拉扯开,温柔哄道:“这样啊,妈妈再给你买一只当虞姬?”   顾野一顿,“要布偶!”   “好,买买买,给你买一只,不过这只不能和叔叔抢了,这是叔叔的猫知道吗?”   顾野看了一眼叶鸣舟,又看了看他怀里抱着他手臂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豹猫,有些委屈,勉强地一挥手,“行吧!”   顾妈妈和叶鸣舟都松了一口气,哄好了顾野,顾妈妈送叶鸣舟出了门。   叶鸣舟走到楼下,那警车还停着,是专门等他的,“来,叶哥,捎你一路。”   叶鸣舟没有拒绝,上车了。   搭了警车的顺风车,叶鸣舟回到了家。   他一回到家,就将柳舒茵放到茶几上,坐在她对面看着她,脸色变了变,最后呼出一口郁气,“变回来。”   柳舒茵心想变回来是光溜溜的呀,她倒不怕叶鸣舟看,两个人至今为止,什么地方没有互相看过,也没什么好羞涩的了,只不过到底大白天的,有些不太好。   她“喵”了一声,一双金黄色的眸子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他抿唇,伸手掐她的脸,大概因为人时有些胖嘟嘟,她现在的脸也能捏出肉来,“想让我担心死?”他低声问,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另一只手拍了几下她的屁股。   因为他这个动作,她的身体弹了弹,让叶鸣舟闷笑起来,“幸好。”他忽然说。   柳舒茵伸爪子抱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担心是她不对,虽然已经够小心了,还是没抵的过杨适的肆意妄为。   宠物卡牌现在也不是四个月的期限了,只有短暂的半个月,这是为应该去工作的成年人制定的规则,在这个宠物卡牌眼里,大概觉得自己服务对象是未成年人,一旦成年了,所有的福利都变少了,每天都有的得偿所愿变成了一次一张,变形卡也只有一张,这么差别待遇,柳舒茵想到这里,眯眼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在叶鸣舟怀里使用了变形卡。   叶鸣舟没想到她变回人形的时候是光着身子的,其实他应该想到的,她的裙子都落在了酒店,哪里会有什么衣服   ?几年前也是那样,还要偷穿他的衣服才能出门,不过这样,也太……惹眼了。   叶鸣舟的目光明显滚烫了几分,双手抱着滑腻腻的肉体,力道也加重了几分,“你故意的”他声音沙哑了起来。   柳舒茵脸还是红了起来,她“哼”了一声,说:“难道你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在这里变人。”   叶鸣舟沉默,唇角弯起,“好,”他手从她光溜溜的脊背滑下,“我故意的。”他沙哑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她熟悉的东西,“是我故意的…………”他重复了一遍,手指按下了她的脑袋,有些凶狠地咬住了她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写一场激情的啪啪啪……唉,胆子限制了我的发挥_(:3」∠?)_   ☆、NO.73结婚啊   他们很熟练的唇齿纠缠着, 柳舒茵甚至比他还主动, 她蹭了蹭他,微微推开他, “进房间啊。”   叶鸣舟自然知道要进房间, 他伸手扯掉了身上的黑色T恤,套到了柳舒茵身上, 挡住了她胸前的风光。   柳舒茵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笑着说:“好多汗啊,脏死了。”   叶鸣舟无声地笑了一下,托着她光溜溜的屁股, 将她抱在怀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嫌弃?”他低声问, 黑色的眸子显出了被情被欲沾染的幽深暗沉。   “嫌弃啊,嫌弃死你了。”柳舒茵双腿夹在了他腰上,   鼻子抵在他的鼻梁上, 声音里带了笑。   “嫌弃也得穿着。”叶鸣舟将她托高了些,大步走到了她的房间里。   这样的热天里,即使开着空调,也抵不过那似乎要烧灼进心底的热浪, 柳舒茵真切地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就像一只船,被海水浪花拍击着摇晃个不停,他身上温度真高,贴着她, 感觉都要将她融化了。   叶鸣舟做这种事情,一般是不会说话的,有的只是喘息,柳舒茵却不加掩饰,很直接地用着声音表达着她的感受,她的快乐和颤栗,舒爽和失神,两个人在这一块已经非常默契和配合,叶鸣舟看着保守,其实又很狂野,动作狂野,却又很保守地只喜欢一两样姿势,并不会玩花样,柳舒茵也不是喜欢玩花样的人,他那么单纯的一两样就足够让她疲惫,哪里还有精力去想着其他。   快到傍晚的时候,他们才停了下来,叶鸣舟没尽兴,但柳舒茵不行了,她推着叶鸣舟,腿还有些打哆嗦,忍不住说:“别继续了,只有四个小时,我要变回去了。”她理智回归了几分,虽然很舒服,但还是非常坚定地推开了他,“要是变回去,我会被撑死的啊。”她还说了一句荤话。   叶鸣舟也只能停了,他抽开身,躺到了她身边,将她搂进了怀里,“为什么变回去?”   柳舒茵只能将这个规则和他说了一遍。   叶鸣舟听着,没有说话。   柳舒茵说:“坚持半个月就好了,很快的。”   叶鸣舟“嗯”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   “那个,杨适怎么样了?”柳舒茵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叶鸣舟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定定地看着柳舒茵,有些严肃。   柳舒茵看着他的表情,愣了一下,“怎么了?”   “你关心他?”叶鸣舟沉声问。   “啊?我关心他?我怎么可能————”她话音戛然而止,就这么当着叶鸣舟的面,变成了一只身体瘦长的豹猫。   “………………”   “………………”   一人一猫相顾无言,许久,叶鸣舟才收紧了手臂,将她重新搂进了怀里,低声说:“以后再找你算账,现在,睡一觉吧。”   柳舒茵有些委屈,她刚想自证清白,没想到会来得这么突然,不过也幸好,幸好她没有贪恋刚才的愉悦,不然猫这么小,他要是还在她身体里,说不准会不会来个什么什么撕裂,那样太惨了。她思维发散地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太惨了。   叶鸣舟发觉她在打颤,以为她冷,伸手扯上了空调被,将她盖了起来。   *   几天过去了,警局的结果也出来了,没找到人,也没确切的证据证明杨适和柳舒茵的失踪有什么直接性的关系,所以他很快就被放了出来,这是叶鸣舟早就知道的事情,这种事情,一般考虑到名声,都不会去闹大,叶鸣舟即使不在乎这个名声,也要考虑她能承受怎样的流言蜚语,因而明面上没有再去追究,好像就这么轻轻放过了。   然而杨适放出来没多久,就被送到了医院,他被人伤到了下身,说严重也不严重,说轻也不轻,伤人者很有技巧,他已经没办法再有作为男人的行为了,这个伤害是永久性的,医院说可以慢慢调理,但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分明是已经没办法了。   杨适对此好像很平静,无喜也无悲,他知道是谁做的,但好像也没什么力气去做什么了。   这事就这么在高考成绩放榜的热闹和欢乐冲击得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在这个炎热的七月,柳舒茵知道了自己的成绩,她只比一本线多了五分,不过在她看来,已经很好了,她本来从不奢望她能考个好的大学。   这一年柳舒茵已经21岁,叶鸣舟31岁,她看着已经不太像是少女了,脸庞和身段都显现出了一股略带成熟和性感的气质,唯有她咋乎的个性,才会稍微有些孩子气。   拿到通知书的时候,她兴高采烈地要奖励,叶鸣舟含着一根她塞给他的阿尔卑斯,听到她的话,“奖一晚上学海无涯。”他声音低沉,带着暧昧的笑意。   一晚上什么她当然知道,现在叶鸣舟也会说写x暗示和荤话了,她抿唇笑了起来,“这个要,我还要别的。”   “要什么?”叶鸣舟两根手指捏着糖的棍,拿出来抵在她唇上,“你吃。”   柳舒茵也没在意,张嘴含了进去,“我要红本本。”嘴里有糖,她说话还有些含糊,她拿出了糖,响亮地重复道:“我要红本本!结婚吧,叶鸣舟!我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叶鸣舟脸上微末的笑意收敛了,他深深地看着她,“不后悔?”   “这有啥可后悔的?难不成你不想负责?”柳舒茵闷闷地问。   “负责,”叶鸣舟说,脸上重新带了些笑容,“我负责。”他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跟抱小孩一样托着她的屁股,“怕你后悔。”他低声说了一句,伸手拍了拍她的臀。   “我后悔什么?”柳舒茵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转到了别的话题上,“要是结婚,生崽得我毕业后。”她一脸认真地说。   叶鸣舟对孩子没有想法,也没想到她那么长远,所以只是“嗯”了一声。   “不行,”柳舒茵摇了摇头,“我毕业的话,要马上工作,也没有空,而且毕业后你就35岁了呀,精子质量会下滑的,还是得早点要孩子。”她念念有词。   叶鸣舟沉默,他抱着她坐到了沙发上,问:“从哪里看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这个不是乱七八糟的,我特意去找的资料。”柳舒茵认真说,开始和他规划起未来来,“要是年纪大了的话,精子质量就下滑,生出来的宝宝就不强壮,免疫力也不行,还有几率遗传爸爸妈妈最不好的地方,所以还得得早些要!”   “………………”   “这样吧,我先上一年学,然后休学一年生孩子?”柳舒茵拍板决定了。   “不急。”他说。   “可别,可急了,而且我想要宝宝!想要宝宝宝宝!”柳舒茵伸手捏叶鸣舟的脸,大声地说。   “…………”   “对,现在当务之急是,咱们快结婚吧?”柳舒茵说。   “…………”叶鸣舟任她捏着自己的脸,双眼带着些许的亮光,“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你想好了?”   “想好了啊,难道你没想好?”柳舒茵想到某种可能,慢慢松了手,眼底带了怀疑,“你干什么这么犹犹豫豫的?你到底怎么了?”   她倒没觉得他在外面有人什么的,因为了解他,所以相信他,只是就算再怎么相信他,也觉得他这个态度有些不对。   叶鸣舟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想岔了,他沉默地吁了一口气,才道:“我怕你后悔。”   “我到底有什么好后悔的?”柳舒茵反问,“我现在就是你的人啊,你也是我的人,我干嘛后悔?有什么好后悔的?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你别想吃饭!”   叶鸣舟看着她,唇角弯了弯,“到时候遇到了比我好的人,你会后悔跟了我。”   他语气平静地说着这种话,倒让柳舒茵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她好像有些明白他的担忧了,但也不是很懂,不过凭借着此时的一腔爱意,她诚恳地说:“我再也不会遇到比你更好的人了。”   “叶鸣舟,可能我从没有对你说过,我以为你都懂,现在,我觉得我有必要说了,这种话,一般都是男方对女方说才会动听,但我还是想说,”柳舒茵顿了一下,唇边泛开了一抹笑容,眼睛明亮有神地注视着他,“叶鸣舟,我喜欢你,喜欢到很爱很爱的程度,我爱你,爱到想跟你结婚,给你生小孩,跟你一同组成一个家,一家三口,一家四口,一家五口的家,你听明白了吗?我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叶鸣舟安静地听着,许久,看着无比认真的她,他开口:“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的小剧场: 小柳:我也搞不清为啥是我先说那三字情话。 老叶:……我的错 倒数来了……第一本言情也算旗开得胜吧,有你们哈哈哈哈好爱你们的!到完结那天谁也不许走,我要包个大红包给你们,老叶小柳儿结婚,你们一定要到场哈!包红包!嘿嘿嘿   ☆、NO.74   柳舒茵和叶鸣舟选择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一起去民政局拿了结婚证, 酒席他们没有办, 这段关系里面,柳舒茵占了主动地位, 叶鸣舟基本都听她的话, 很少有反驳,没有办酒席的原因, 柳舒茵说:“还不急, 晚点办也没有关系哈哈哈哈。”叶鸣舟也只是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柳舒茵考的大学特意选择了离家近的本地学校,回家也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很方便, 大学开学的时间很早,柳舒茵去学校的时候, 叶鸣舟跟着一起去了, 因为来回多少有些不方便,所以他做主让柳舒茵住了学校,这个柳舒茵有些不愿意, 按她的话说,他们刚新婚难道不应该甜甜蜜蜜同居一段日子吗?叶鸣舟无奈,和之前他们相处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一张结婚证而已, 按她的话来说,每天都是蜜月,总之,柳舒茵还是住了学校。   大学的生活开始是很轻松的, 没什么压力,柳舒茵选择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课不多,也不会特别忙,便时常跑回去,有些时候还逃掉了宿舍检查,她的性格开始外向起来,每天都笑眯眯的,让人很有好感,和寝室的人关系都不错,听她说要回去见男朋友,都很意外,宿舍六个人,柳舒茵看起来是最不像有男朋友的人,所以对她的男朋友都有些好奇,柳舒茵笑着说会让她们见一见。   柳舒茵在上大学之后就没怎么用叶鸣舟的钱了,她找了两份兼职,一个月下来也足够赚两千块钱,也不累,第一个月的工资,她给叶鸣舟买了一身帅气的衣服,她有些时候会想,可能是因为家庭的关系,她偶尔也会有些大男子主义的思想,比如赚钱给叶鸣舟用,这个事情是让她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了,她也并不是一直在用他的钱,她也有付出,这段关系中,她并不是一直索取的那一方。   叶鸣舟大概是知道她这种心思,因而也没有拒绝她给他买的东西,柳舒茵眼光居然还不错,给叶鸣舟买的衣服很合身,也很帅气,叫她兴致上来了,说要将他柜子里的那些衣服全都换掉,这种时候,叶鸣舟也只是笑。   他现在是经常笑了,淡淡的,带着温和和宠溺的笑容,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已经有了从前的影子。   柳舒茵和他一起生活了三年,对他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她没有问过,他也没有刻意地去说,两个人都在无意中有所保留,这就导致了后来出现了一些问题。   问题的开始,在于柳舒茵后来再一次偷溜回家的时候,还没有上楼,只是刚走到楼下,她看见了一个穿着紧身背心的女人趴在她家客厅的那个窗台上,她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随意地往下瞥了一眼,只这一眼,却叫柳舒茵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站在楼下,没有选择上去,那个女人长得非常漂亮,漂亮得让人不敢直视,出于那种恐惧与面对比自己更优秀的同性的心理,她在这种时候选择了逃避,在跑到路口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她知道这种时候,最好上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她是该相信叶鸣舟的,但是这样的陌生人还是一个女人,他和她共处一室又是什么情况?   柳舒茵心里跟有火在烧一样,很难受,她站在原地,脚碾着细碎的石头,抬头看了一眼天,已经快天黑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行,她还是得回去!   “阿茵?”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柳舒茵转头一看,是叶鸣舟,他嘴里咬着一根烟,看见她的时候拿掉了烟,踩到脚下踩灭了,柳舒茵看着他手里拿着超市的袋子,里面装了满满的一堆东西,“你怎么回来了?”叶鸣舟语气听起来也没什么异常。   柳舒茵忍了忍,没去问他,“怎么,不能回来吗?”她口气也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异样。   叶鸣舟没多想,他说:“走吧,别在这里发呆。”   “嗯。”柳舒茵拉住了他的手,将他手里的袋子拿了过来。“买了什么?”   “吃的。”叶鸣舟说。   借着淡淡的光线,她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啤酒?”她站定,看他,“你不是不喝酒吗?”   “不是我喝。”叶鸣舟说。   “那是谁?”柳舒茵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是谁已经很明显了啊,就是出现在他们家里的那个女人,叶鸣舟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朋友,没和你说,下午来了一个朋友过来看我。”叶鸣舟低声说,“回来正好,带你去见见她。”   柳舒茵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只是朋友而已。   两个人一起回了家,叶鸣舟拿出钥匙还没开门的时候,门忽然就直接打开了,那个女人的脸展露在两个人面前,“叶鸣舟,你住的这什么鬼地方,厕所都没灯的吗?”   叶鸣舟看了她一眼,说:“前几天坏了。”   女人话一说完,就看见了柳舒茵,她笑了起来,“刚才看见你了,怎么现在才上来?”   柳舒茵觉得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因而开始对她的感官并不是很好,她很漂亮,漂亮得很有攻击性,同性的话一般很难在第一眼上对她有什么好感。   她这么说的时候,叶鸣舟出口:“好了,进去。”   女人给他们让了位置,叶鸣舟和柳舒茵进了屋子。   “叶鸣舟,你不再买个房吗?以后娶老婆住这么点地,这不行啊。”女人抱着胸口,大步走了过来,她个子很高,柳舒茵忍不住看她,叶鸣舟已经够高了,这个人跟他站在一起,居然只差几厘米,起码一米八几的女人。   叶鸣舟没说话,只是将东西放到了桌子上,“你要的啤酒,没有雪山牌,拿了普通的。”   女人又看了看柳舒茵,说:“不介绍一下?”   柳舒茵没等叶鸣舟说话,就直接地说:“我是他老婆!”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叶鸣舟没有说话,女人的表情也僵住了,当然,也只是这么一瞬间,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老婆?你这妹子胆子够大的啊?哈哈哈,叶鸣舟,本来以为你这个注孤生真的就注孤生了,没想到居然会有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是老婆,我们领了结婚证的,是合法夫妻。”柳舒茵一本正经的说。   “结婚了?”女人询问地望向了叶鸣舟。   叶鸣舟点了点头,“结婚了。”   女人表情复杂起来,“真的结婚了啊?没想到啊你。”   “坐吧。”叶鸣舟说。   女人没听,她朝柳舒茵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他姑姑,既然你和他结婚了的话,你叫我姑姑就好了。”   “姑姑?”柳舒茵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孔,一时之间愣住了,她这么年轻,居然是叶鸣舟的姑姑?   大概看出了她想什么,叶猛淡淡的笑着解释,“我是他爸爸最小的妹妹,年龄相差三十,差不多和叶鸣舟是同龄人,不用太拘束,不想叫我姑姑的话也可以叫姐姐,反正叶鸣舟也从不叫我姑姑。”   “哈。”柳舒茵和她握了手,听她这么说,看了一眼叶鸣舟,主动地叫了一声“姑姑”。   叶猛笑了,她表情松动下来,对叶鸣舟说:“看不出来你这小子娶老婆眼光倒不错。”   叶鸣舟没说话,只是唇角弯起,淡淡的笑了一下。   柳舒茵问:“姑姑,你吃饭了吗?”   “没吃呢。”叶猛说,看着她的眼睛有些亮,“你要做晚饭吗?”   “做,你想吃什么?”顿了顿,柳舒茵走到冰箱面前,打开了冰箱看了一下,“有香菇,鸡肉,菠菜,黄瓜,姑姑想吃什么?”   “我随便,你看着做吧。”叶猛说。   “好。”柳舒茵说了一句,就拿了几样食材,“你们聊,我做晚饭。”   看着她进了厨房,叶猛开了一罐啤酒,脱掉了鞋子,踩到椅子上,“你结婚的事情都不说一声?”   “只是拿了结婚证,没那个必要。”叶鸣舟淡淡地说。   “那姑娘看起来十几岁吧,你怎么拐过来的?”叶猛问。   “已经21了,正常交往正常恋爱。”叶鸣舟在叶猛面前话也多了一些、   “正常交往?”叶猛听到这个词有些好笑,笑着笑着,声音低了下来,“看到你现在过的好我就放心了,这些年过来,我想通了,你也该想通了,好好对自己吧,人一生也就这么几年,现在有老婆,以后也会有孩子,不为自己想想,也为他们想想。”   “别说了。”叶鸣舟脸色沉重下来,他看向窗外的天,已经黑了,远处有几个星星很亮,招人眼,“我知道。”   “知道就好,怎么样,也别搞什么拳击了,你年纪不小了,身体素质也在慢慢下滑,本来在部队里那么久,会有些暗疾,你还去搞拳击,以后老了,发作起来,还要你小媳妇照顾你?”叶猛动作很猛,几乎将啤酒当水喝,从动作还是行为上,都能感觉她的狂放和不羁,说她是个女人,还不如说她是个披着女人皮的男人。   “…………”叶鸣舟不是很想和她说这个事。   叶猛不在意他不吭声,继续道:“你好好想想吧,开个酒吧也不错,清闲又赚钱,至少不用那么拼身体,拳击这碗饭能吃多久你应该比我明白,再不济,回家。”   叶鸣舟神色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你过来,就是说这些?”   “我知道你不喜欢听,算了,我不说,你也不小了,自己知道怎么做就行了。”叶猛说。   两个人之后就没怎么说话,一个人安静地喝着酒,另一个人看着外面的天色发呆。   过了许久,柳舒茵出来了,她做了三个菜,给叶鸣舟盛了一碗饭,又给叶猛盛了一碗。   叶猛看着丰富的菜色,笑了起来,“手艺不错啊,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啊?”柳舒茵很快反应过来,说:“我叫柳舒茵,舒服的舒,绿茵的茵。”   “好名字,以后就叫你茵茵好了。”叶猛笑着说。   “行啊。”柳舒茵坐了下来,看了叶鸣舟一眼,发现他的脸色变得不太对劲。   叶猛看着她,忽然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突然问这个,让柳舒茵有些不好意思,但叶鸣舟看起来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只能柳舒茵开口了,“我打算明年。”   叶猛若有所思,“茵茵还在上学吗?”   “嗯,上的,大一。”柳舒茵说。   叶猛听了,又问了一些她一些问题,柳舒茵一一回答了,到最后,叶猛喝了一口啤酒,问:“你知道叶鸣舟他做什么工作的吗?”   柳舒茵一愣,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了看叶鸣舟,叶鸣舟没看她,而是盯住了叶猛,她捏了捏筷子,说:“开拳击馆。”   叶猛问:“你觉得他做这个怎么样?”   “很帅气啊。”柳舒茵说。   叶猛有些失望,“你不觉得很危险吗?”   “危险?”柳舒茵想了想,说:“他很厉害的,要危险也是别人危险啊。”   叶猛心里想,终究还是小姑娘,并不懂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不过看着她眼睛亮亮的,满是崇拜骄傲的颜色,她唇角淡淡地弯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一个啵叽!   ☆、NO.75回来再说   晚上的时候叶猛留在这里睡觉了, 叶鸣舟被她赶到了自己房间, 她和柳舒茵一起睡。   临睡前,柳舒茵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澡, 才上床, 她有些不好意思,除了叶鸣舟, 她第一次和别人睡觉, 即使是同性,她也觉得有些奇怪。   叶猛也洗了个澡,不过她出来却只是穿了条内裤, 和短短的露出了肚脐的背心,柳舒茵有些惊讶, 觉得不是很好, 但因为是长辈也没说什么。   叶猛一上床,就问:“关灯吧?”   柳舒茵点头了,关灯也好, 不然自己的眼睛总是往她那里看,叶猛关了灯,问:“你和叶鸣舟认识多久了?”   “额,三、三年了吧。”来了, 柳舒茵就知道她过来和自己睡觉肯定有话要说。   “三年啊……”叶猛喃喃着,忽然笑了起来,“三年了,这么快。”   柳舒茵感觉她的声音似乎有些伤感, 她没有说话,两只眼睛睁着望着黑色的空气,将自己的脸埋在了空调被下面。   “茵茵啊 ,你跟了鸣舟三年,你对他了解有多少?”叶猛忽然问。   “啊?”柳舒茵琢磨着她的话,心里忐忑起来,问她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反对?她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脑后,小心地开口道:“他人很好啊,而且很温柔,有些时候像小孩,但大多时候都特别成熟,心细贴心,很会照顾我……”   叶猛听着她细数叶鸣舟的优点,不禁笑了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没见过,我和他一起长大,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她说着,忽然叹了一口气,在黑暗中,笑容带上了浓重的自嘲,“我们叶家人,就没哪个人顺风顺水的,包括我和叶鸣舟。”   柳舒茵忽然心里鼓了起来,“什么意思?”   叶猛声音带上了些许的冰凉,“知道叶鸣舟家里的事情吗?”   柳舒茵还没回答,她接着道:“不知道也很正常,叶鸣舟应该不会往外说这些事情,我现在和你说这些事情,不是因为只是想告诉你什么,而是现在他在意的能听进去话的,恐怕只有你了。”她顿了一下,说:“他从来不听我的话,以前只听他爸妈的话,现在一个人了,就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我想他好好的,做什么都好,就是别再去做拳击了,这个东西吃身体饭,他已经31岁了,这个年纪,和那些年轻小伙抢饭吃吗?你要是真的关心他,帮我劝劝他,劝劝他,做什么都好。”   柳舒茵安静的听着,说:“我没想过那么多……”顿了顿,“我会劝他的,一定会劝他的。”   叶猛听了,呼出一口气,“嗯”了一声,“幸好有你,本来我以为他要孤独终老了。”她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口气轻松了许多,“我们鸣舟从小就长的好,小学初中身边的女孩子都没断过,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他的一位女同学跑来他家里来看他,大家都看出来那小姑娘喜欢他,我哥开明,还塞了几百块钱让他带那姑娘出去玩,没想到他只是将她带到了院子里,教她打木人桩,还谆谆教导说有益身体健康,你猜那小姑娘怎么着?”   柳舒茵听到这里,想了想那个场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肯定都懵逼了吧?”       叶猛声音里带了笑意,“那姑娘当场傻了。”顿了顿,“当然也顺势答应,让鸣舟教,不过那小子好像真的没开窍一样,把女孩子当男生使,所以也没成,他桃花运虽然一直不错,但长这么大,还真的只有你一个女朋友,这算是开窍了吧。”   柳舒茵听着,却不觉得叶鸣舟是那种木讷系的直男,在很多时候,他很会察言观色,心思也比一般男人细腻,跟他生活了三年,她甚至觉得他的本性里还带了一丝坏的成分,这种与其说是坏,还不如说是骚,对了,闷骚这个词,就可以很全面地概括他这个人了。   叶猛说完这些话,就没了声音,柳舒茵等了等,也没等到她说话,就主动地开口了:“姑姑?你睡着了吗?”   “没有,只是在想事情。”叶猛说着,笑了,“茵茵啊,你和叶鸣舟好好过吧,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修理他。”   “嗯。”柳舒茵应了一声,小声地问:“能不能再多说一些他的事情啊?其实这么久了,他过去什么样子,我还挺好奇的,他也没说过。”   “嗯。”叶猛声音很轻,“他年纪小的时候,性子还算是活泼,男孩子喜欢做的他都喜欢,喜欢打游戏,看漫画,爬树掏鸟蛋,下河抓鱼,什么都干过……”   柳舒茵听着她的话,感觉好像都能看到那个时候叶鸣舟的样子了,肯定比现在更少年气,说话也不会比现在更少,她想起在他房间里看到的那副露出了梨涡的笑容,那么纯粹,完全是不加掩饰的愉快模样,叶猛不是很愿意说他父母的事情,但言语中透露的线索也让柳舒茵察觉到他后来的改变可能和他爸妈的事情脱不了什么干系,她倒没有这么没有眼色地去追问那些。   夜晚的时间,就在两个人的聊天中过去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柳舒茵都有了黑眼圈,叶鸣舟起得更早,他已经将早饭做好了。   叶猛在浴室里掰着自己的脸,对着镜子细看,长吁短叹,“只是一晚上没怎么睡,脸色就变得这么难看,果然人老了,一点都不能熬夜。”   柳舒茵在旁边刷着牙含糊地搭腔:“姑姑又不老,年轻着呢,唔,年轻得像二十几岁的姑娘。”   叶猛笑了起来,“嘴还挺甜。”   柳舒茵对着镜子笑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三个人坐到餐桌旁边,叶鸣舟看看柳舒茵又看看叶猛,“晚上干什么了?”   柳舒茵还没说话,叶猛就笑说:“聊了一晚上你呢。”   叶鸣舟看了柳舒茵一眼,声音低沉,“聊我什么?”   叶猛笑,“聊你小时候的皮样儿。”   叶鸣舟淡淡地笑了一下,“没你皮。”   叶猛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我们那一个院子,就数你最皮了啊,其他人哪个不是被你带着跑?”   叶鸣舟端着豆浆喝了一口,对柳舒茵说:“别听她说的。”   “哦。”柳舒茵乖乖地说。   叶猛:“这么着,我可是把你的糗事都和你媳妇说了。”   柳舒茵在旁边笑,叶鸣舟的表情里带了些许的无奈,“多嘴。”虽然这么说着,可也没生气的意思。   叶猛看了窗外的天气,笑容淡来了下来,“早饭吃完,我就得走了。”   “回家吗?”柳舒茵问。   “嗯,回家,家里还有个小孩等我,出来一趟不容易。”叶猛说。   柳舒茵看她的表情不太对,也没有去问。   三个人吃完了早饭,叶猛就收拾好了东西,要离开了。   “叶鸣舟,有空的话,还是回来吧,你外公想你,你舅舅他们也想你,躲在这里算什么,你现在结婚了,有老婆了,也该带回去给大家看看吧?”叶猛个子高,腿长,站在叶鸣舟面前,气势放开,倒真有一丝长辈的样子。   叶鸣舟将她的背包给她,“走吧。”   叶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接过了背包,“行吧,一大把岁数了,也别折腾了,我走了。”她说完,长腿一迈,离开了。   柳舒茵看着门“啪”的一声合上,站在叶鸣舟身边小声地说:“她是不是生气了?”   叶鸣舟没说话,他脸色有点不对劲,柳舒茵看见了,拉住了他的手,“你没事吧?”   “没事。”叶鸣舟说,“早上有课吗?”   “第三节有,十点到学校就行。”柳舒茵说。   “嗯。”顿了顿,“她和你说我什么了?”   “啊,没什么。”柳舒茵顺口就答,目光落到他身上,笑了起来,“说你高中有个姑娘喜欢你,还到你家里来了,结果你带她去打木人桩。”   叶鸣舟沉默了一下,看着她的脸,低声问:“吃醋?”   “那倒没,多久以前的事了,不过你那个时候怎么想的?我不信你真的没开窍。”柳舒茵捏着他的掌心,笑着问。   “没什么想法。”叶鸣舟平静地说。   “真的没?说起来我也没问过你你以前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呢,你有吗?”柳舒茵语气轻松地问。   “没有。”叶鸣舟一点都没犹豫地说。   “那你真惨。”柳舒茵捂着嘴笑,笑着笑着,她停了下来,说:“换工作吧?”   “…………”叶鸣舟伸手掐了她脸一下,说:“她还说了这个?”   柳舒茵的脸蛋被他掐得有点变形,“是啊,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你都多大了,别这么不懂事,就算不想想自己的身体,也要想想我啊,还有以后咱们小孩。”   叶鸣舟看着她,眸光黯淡,他松开了手,轻声说:“她不懂,你也不懂。”   柳舒茵看着他的脸色变化,顿了一下,音量提高了许多,“什么懂不懂的,我只知道你这样不行,你想以后得职业病吗?看着人高马大,要是以后生病了,我怎么办?你想让我难过想让我哭吗?!”   叶鸣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好了。”他声音低沉,“别说了。”   “卧槽叶鸣舟你什么意思啊?我不管,跟你说好话你还不听了还?听不听我的?”她跳起来想扯他耳朵,却一下子被他抱了起来,“我听,在听。”   他说着,将柳舒茵抱着走到了门口,伸手开了门,将她抱了出去,放下,“去上课,别迟到,晚上回来再说。”他看着她,说完,不等柳舒茵反应过来,转身进了屋子,“啪”地一声轻响,他关上了门。   “卧槽?叶鸣舟!!你居然赶我!!!!”柳舒茵回过神来,用力地拍着门,大声地喊。   “先去学校,回来再说。”叶鸣舟极富辨识度的声音在门的那一边响起。   “………………”真是反了!柳舒茵恨恨地踢了一下门,“回来个屁,我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老叶也很苦的哈哈哈哈哈哈   ☆、NO.76回家   柳舒茵想到叶鸣舟将自己赶出门就生气, 她还从来没有被他赶过!生气!晚上还回来什么啊!她不回来了!   柳舒茵气鼓鼓地往学校走, 到学校的时候其实已经冷静了下来,她想了想之前的对话, 叶鸣舟说她不懂, 她不懂什么啊,就算不懂, 他也可以和自己说啊, 但是他完全没有和自己说过,就算有什么内情,她不懂也是很正常的啊……不管了, 先不想这件事情,反正明天周末, 她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冷一冷叶鸣舟,让他赶她!   学校的管理其实不怎么严,柳舒茵很轻松地进了学校, 回宿舍去拿上课的书本。   她寝室里的人都很不错,柳舒茵和她们的关系都可以,想着有人可能没吃早餐,还跑了食堂给她们买了几份早餐。   到了宿舍里, 果然还有几个人是睡着的,柳舒茵喊了一声,将早餐放到了桌子上,“你们快点起来啊, 早餐会冷掉。”   宿舍长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叫周雯,她站在镜子面前扎头发,听到这话,笑了起来,“你还特地给他们买什么早餐,橙子和雅雅他们不到课点,才不会起床。”   柳舒茵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半上课,她爬到自己床上,叹了一口气,“这周末我不回家了。”   周雯有些惊讶,“不回家?怎么了?”   柳舒茵说:“吵架了。”   “和你男朋友?”周雯问。   柳舒茵抠着自己的手机,说:“也不算吵架吧,反正周末我不回去了。”   周雯也没有去追问,“既然不回去的话,周六我们一起聚餐,一起玩吧?”   “好啊,周六好好玩玩,这个你和雅雅他们说了没有?”柳舒茵问。   “都说好了,周六聚餐吃饭爬山然后再包个KTV唱一通宵,本来以为你不去,所以就没和你说。”周雯说。   柳舒茵也没有在意,自己的确寝室里的活动都基本不参加,但凡有时间,都去做兼职和往家里跑了,哪里会有什么时间和她们一块儿玩。   周六的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这大夏天的,上课也比较浮躁,学校虽然好,但是也抠门,一个大教室里面只有几个风扇,根本毛用都没有,柳舒茵这一天下来,也都心不在焉的,她想着叶鸣舟会不会给她打电话。   这一天下来,她都没有接到叶鸣舟的电话,其实当面有些不好说的话,完全可以在电话里说啊,电话里还不好说的话,也可以短信说,但是他没有。   柳舒茵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怄气,晚上她忍住了回家的冲动,她说了不回去就是不回去的!哼!   周五晚上,大家要熄灯睡觉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阵喊声,有经验的雅雅马上就说:“又来一个表白的,宿管阿姨给力一点,把人轰走,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就晚上表白有意思是吧?”   柳舒茵还没见过这个场景,不禁有些好奇,“胆子好大啊。”她说着,穿着睡裙从床上爬下来,跑到窗户那里去看,这一看,就看见了楼下的水泥地上被摆了一圈心形的蜡烛,一个男生抱着一束玫瑰花在下面喊着女生的名字,周围围绕了一些男生,看起来是他寝室的人。   周雯说:“别看了,没一会儿就会被宿管阿姨赶走。”   叶澄趴在床上忽然说:“说起来,咱寝室就柳舒茵一个人脱单了。”   “是啊,舒茵,有什么脱单的经验跟我们说说嘛?”   周雯:“其实蛮好奇你和你男朋友怎么认识的,别看了,来跟我们聊聊。”   柳舒茵看着楼下的,也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宿管阿姨已经被招了过来,估计很快男生的蜡烛就要被当成垃圾扫掉了,所以转身回到了床上。   寝室里的风扇哗啦啦地吹着,柳舒茵躺在冰凉的凉席上,心情也格外的平静,“没什么好说的,就这么认识了,然后就在一起了,不过他就是个活体闷骚男,特闷特骚的那种。”   周雯对这个好奇起来了,“闷骚啊?这个属性了不得,具体说说呗?”   柳舒茵也无聊,看她们催促的样子,兴致上来了,就说了起来,说着说着,她停了下来,忽然叹了一口气,“我和他都三年了,到现在都不是很了解他的想法,他又不和我说,闷骚这个属性也不见得都是好的,他什么想法都是放在心里,不会和我说。”   这是真话,她的确感觉自己不是很了解他,她所了解的叶鸣舟,都是现在他想让她看见的样子,过去他是什么样的,她的了解是少得可怜的,即使从他姑姑那里知道了一些他的过往,但她都没有什么真实感,感觉是在听别人的故事那样,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因为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和他姑姑说的,完全是两个人啊,一点重合都没有。   她心底忽然有一种挫败感,她知道她又要矫情了,人一旦有了依靠,就容易变得软弱,变得矫情,变得容易多想,其实她应该满足的,谁都有秘密啊,她不是还有事情没有和叶鸣舟说嘛?她因为羞耻,对叶鸣舟隐瞒的事情也有,而且不少,叶鸣舟如果也有什么隐情的话,不和她说也是正常的,柳舒茵想到这里,忽然很想去联系叶鸣舟了,然而她最后还是没有打出那个电话。   周六的时候,寝室聚餐柳舒茵跟着去了,大学生活在一开始是轻松的,周六周日都是放假,课时也少,作业也是几天交一次,很轻松,不过已经有人开始准备各种等级考试了,柳舒茵对这个还不急,她想过以后的事情,,来考汉语言也是因为她想好了未来的路,考个教师资格证,然后去做老师,虽然王争说做老师多么累多么累,她还是一心想往扎进老师这个行业里,不为别的,有寒暑假啊,能和叶鸣舟在一起的时间也会有很多。   这个暂且不提,柳舒茵寝室里的妹子都是会玩的,对周六周日的流程已经很清楚了,聚完餐,他们去爬了山,从山上下来也已经是傍晚四五点了,他们去吃了晚饭,就浩浩荡荡一群人去了KTV,期间有人提议去酒吧玩,被大家一票否决了,酒吧就算是清吧,六个女孩子去终究有些不方便。   这么一天下来,柳舒茵彻底将叶鸣舟忘到了脑后。   她唱了一轮,回到座位,发现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她看到叶鸣舟的名字,心里高兴起来,她和其他人说了一声,就跑到外面回拨了电话。   “喂。”电话很快就被叶鸣舟接通了。   柳舒茵踢着墙角,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问:“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说:“今天不回来?”   柳舒茵忍不住笑了,她忍了忍,假装平静地说:“我不是说了不回来吗?”   “…………”   柳舒茵心情愉悦起来,“所以你打电话给我干啥,想让我回来?”   “我到你学校了,你不在寝室。”叶鸣舟顿了一下,“你现在在哪里?”   柳舒茵心口跳了一下,说:“你现在在学校哪儿?”   叶鸣舟说:“在学校门口。”   柳舒茵抠着墙壁,声音放轻了,“那我过来,你等我。”   叶鸣舟:“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柳舒茵想了想,“市中心这儿,你有车?”   “嗯。到了再给你打电话。”叶鸣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柳舒茵看着手机,嘴唇抿着笑了,她回到了包厢,对周雯说:“有人过来接我,我要走啦!你们好好玩啊,我就先走了。”   周雯看她那满面春风的样子,了然地问:“男朋友?”   “哈哈哈,是啊。”柳舒茵说。   其他几个人也听见了,歌也不唱了,闹着要过去见她男朋友,柳舒茵说:“下次再说啦,哪天请你们吃饭,今天我们有事,不方便。”   听她这么说,其他人也就没说什么了,柳舒茵拿好东西,就往外面跑。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市中心正是热闹的时候,柳舒茵怕他找不到人,特意跑到了市中心步行街出来的公交车站台上,给叶鸣舟打了个电话,他没接,挂掉了,柳舒茵也没继续打,放好手机耐心地等待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看见了叶鸣舟的身影,他的样子太好认了,他坐着一辆黑色的电动车过来,在她面前停下,柳舒茵拢紧裙子,抓着他的手臂坐了上去,“这车子哪里来的啊?”   “借的。”叶鸣舟说。   柳舒茵坐上车,就抱紧了叶鸣舟的腰,她的脸靠在他宽厚的脊背上,鼻子里闻到了一些烟味,忍不住问:“你抽烟了?”   “嗯,一点。”叶鸣舟说。   柳舒茵说:“你之前可不抽烟的,怎么了?”   叶鸣舟避而不答,说:“回去说。”   “好吧。”柳舒茵说着,抱紧了他的腰,“叶大大,感觉你胖了。”   “…………”   “真的,腰粗了一圈。”柳舒茵继续说。   “…………”   “不过还是硬邦邦的,不是肥肉。”柳舒茵说。   “…………”   “所以你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柳舒茵问。   “回去说。”叶鸣舟并没有在车上说什么的兴致。   “好吧。”柳舒茵的脸埋在了他背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嘴唇弯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叶:下一章轮到我卖惨了吗?不,不会的(?ω?)   ☆、NO.77生孩子吧   柳舒茵和叶鸣舟回到了家, 一路上柳舒茵都在想叶鸣舟会和她说什么, 可能是妥协的声音,也可能是别的, 其实她单纯的说为了他好, 不让他干这个干那个会招反感的吧,如果现在的工作是他热爱的, 割舍不下的东西, 听不进去她的话也是正常的,无可指责,想通了这一点, 柳舒茵对他想说的话也有了充分的准备。   回到了家,叶鸣舟将灯打开, 客厅的灯泡已经被他换掉了, 变得很明亮,他们在这种光线下,对方脸上细微的表情都能看的很清楚, 柳舒茵察觉叶鸣舟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她有点忐忑地坐到了沙发上,问:“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叶鸣舟的表情有点僵硬,他在柳舒茵身边坐下, 声音低沉,“我不会再去参加比赛,所以你放心,不会有你说的那种情况。”实际上, 他很早就已经没有去参加各种拳击比赛了,他的身体状况其实他心里清楚,自从几年前去追王争的金毛犬,他手臂受伤开始,就已经渐渐地对训练有些力不从心起来了,这也不是关键,关键就是他退缩了,他害怕了,从他父母去世,他已经对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都无所畏惧,在拳击的战场上,他有种好像在擂台上死了都无所谓的狠劲,这种狠劲与近乎冷漠的无畏让他在这个领域上所向披靡,从来都没有输过,但是三年前遇上她之后,他有了软肋,他开始瞻前顾后,恐惧未来,甚至安于现状,这是一个拳击手不该有的心理状态,这好像就跟一只猛兽失去了能够撕咬敌人的利齿,气势都变得柔软,叶鸣舟想到这里,看向柳舒茵的眼神带上了淡淡的温柔,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的柔和,“工作也不用担心,我现在只是看场子,不会下场,没什么危险。”   他从二十一岁开始,都在浑浑噩噩地活着,找不到方向目标,看似自律克制,其实都是无所谓,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他苛责自己,只是因为愧疚,他有什么资格过的好,他时常在想,他是没有资格的,但现在,他不想想那么多,想那么复杂了,叶猛说的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该放下了,是他的错,等到死后他再去和爸妈道歉,他已经31岁了,不该跟个小孩一样任性,那样只会伤害他身边的人,现在他有她,以后也会有孩子,虽然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计划过的事情,但并不妨碍他现在去规划自己的未来。   “真的?”柳舒茵抱有怀疑的态度,问。   “真的。”叶鸣舟说。   “那你之前为什么说我不懂,难道你是有什么苦衷?”顿了顿,“你很爱拳击吗?”柳舒茵问。   “嗯。”叶鸣舟说,他看着柳舒茵,没想过跟她说什么。   “很爱的话,也适当吧,和其他人玩玩可以,别下场子就行。”柳舒茵犹豫了一下,说。   “嗯。”   “那这件事就过去了,我也不怪你赶我了。”柳舒茵一拍胸口,大度地说。   “嗯。”叶鸣舟顿了一下,淡淡地笑了。   叶鸣舟说的也就只是这件事情而已,柳舒茵却已经满足了,她的要求其实也不多。   第二天,柳舒茵去王争家看毛毛,这三年来,王争终究还是放弃了离开学校自谋生路,按他的话说,他想做的事情拖太久了,到那个时间,却已经没有了冲动和干劲,所以离开学校这个事就被无限地搁浅了,这三年里他也找过女朋友,但都无疾而终,到现在,他仍然是单身,不过心态却平和了很多,毛毛这些年也没以前那么活泼了,可能是年纪大了,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并不太愿意动弹了,不过有一样和以前一样,就是它的那双眼睛,仍然带着温润的光彩,看她的时候,眼里像有星星一样,对她比王争还热情许多。   柳舒茵乐意和大狗亲近,甚至很多时候,它的清洁和散步,都变成了她的工作,王争在发现柳舒茵给它洗澡没那么闹腾的时候,就将这个洗澡的事情交给了她。   这星期日的,王争在房间里打着游戏,他现在有点胖了,本来蛮标志的脸也圆润了一圈,看着有点福相,他听到外面的动静,几乎毫不犹豫地叫道:“茵妹来来来,快来,给毛毛开个罐头。”   柳舒茵开门进来,就看见毛毛蹲着电脑桌旁边,时不时地仰着脑袋,咬王争的袖子,“呜呜”地叫着。   “毛毛!”柳舒茵朝它喊了一声,大狗听见了,很快就放弃了王争,转身朝柳舒茵跑了过来,柳舒茵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脑袋,对王争说,“好啊你,现在玩游戏连狗都不喂了是吧?”   “哪能啊,早上已经吃过了,它嘴馋嘛。”王争眼睛不离电脑屏幕地说。   “这个倒是……”柳舒茵看着眼前的大狗,说。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狗都这样,柳舒茵发现大狗对很多吃的都非常热衷,很贪吃,经常扒冰箱,即使将东西藏到床底或者柜子里,它那个狗鼻子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出来,然后偷吃。   “行了,走吧,带你吃好吃的。”柳舒茵说。   “汪!”大狗响亮地叫了一声。   柳舒茵笑了起来,“真拿你没办法。”她声音温柔地说。   除了王争,她是最宠大狗的人,几乎没办法对它做到严厉,她总是想起很久之前大狗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为她做的事情,她在做豹猫的时候,也去见过它,它仍然能认出自己,大狗在她心里是特别的,就像是一个童话般的梦,很美。   柳舒茵给它开了一个罐头,看着它摇着尾巴吃得欢快,她眸光温柔,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大狗为什么不是人,这样的话就能陪伴她更久,而不是短暂的十几年,因为王争和她对大狗的重视,所以每年都会带它去体检,虽然大狗比从前胖了许多,但要说毛病,却是一点都没有的,很健康,所以就纵容了它的偷吃。   喂了大狗吃的,柳舒茵就带着它去散步,现在她带它溜达的时间已经变少了。   大狗不是很愿意动弹,夏天它更愿意窝在阴凉的空调房里打滚,不过现在大早晨,柳舒茵拉拉它,它摆摆尾巴,就站了起来,她纵容它,它也纵容她,对她很顺从,很多时候,柳舒茵能察觉到这不是对主人那般的顺从,而是对小妹妹的那种顺从,大狗对她,仍然有着哥哥那般的宠溺,这样的认知叫柳舒茵的心底一片柔软。   大狗其实跟人没什么两样了,柳舒茵想。   带大狗散步完,柳舒茵将它带回了家,为了避免王争玩游戏玩起来忘记给它喂饭,她给它的食盘里倒满了狗粮才离开。   叶鸣舟大早上的,正在粉刷墙壁,家里其实不大,撑死了也就七八十平,住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也一样,以后要是有小孩的话,就显得有些拥挤,不过柳舒茵没想过买房子这个事情,这里有着很多的回忆,她是恋旧的人,不想换房子,而且这里离王争家也近,交通也方便,总的来说,其实还是很好的,当然,最主要的是,买房子压力太大了。   柳舒茵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动作,问:“只有白色漆吗?”   “嗯。”   “房间的话,就不用刷了,房间还好。”柳舒茵说。   “嗯。”叶鸣舟说。   “喂叶鸣舟。”柳舒茵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嗯?”叶鸣舟停下动作,将卷筒放到油漆桶里看她,“有事?”   “我们生小孩吧。”柳舒茵冷不丁地说。   叶鸣舟僵住了,许久,他才说话,“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生孩子吧。”柳舒茵故作轻松地说。   “怎么这么突然?”叶鸣舟问,大早上的,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鼓胀的肌肉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光,他的额角流下了几滴汗,顺着他的下巴滴到了地板上。   “别辜负这大好时光嘛!”柳舒茵笑眯眯说。   “…………”   “好吧,我是觉得,能早一点就早一点,趁现在我学习还不紧张。”顿了顿,她声音含笑,“而且我很想看看你当爸爸是什么样子。”   叶鸣舟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表情严肃起来,“胡闹!”他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继续刷墙壁。   “我没胡闹,我是认真的。”柳舒茵说,她看他不理她,从背后抱住了叶鸣舟的腰,“我是认真的,超级认真诶。”她重复道。   最主要的是,她只要想想一家三口的样子,就觉得很幸福,她还年轻,却比谁都想有一个家,真正意义上的家,她对这个,几乎已经是一种执念了。 作者有话要说:  倒数中,感觉还有好多啊,嘤嘤嘤,老叶这个缘由后面还会说到,他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说,是个有些懦弱的男人,逃避这种思想主导了他大部分的时间,说到底,他只是年龄大,思想还跟个小孩一样_(:з」∠)_   ☆、NO.78情侣照   关于生孩子的事情还是被叶鸣舟搁置了, 他觉得太快了, 对于他的不同意,柳舒茵也只好放下了这个想法。   接下来的日子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柳舒茵在学校混的风生水起, 还参加了一些社团,非常活跃。   她少女时期脸庞还有些婴儿肥, 看起来跟个孩子一样, 虽然长得好看,但这种好看是偏向孩子气的,并不太吸引异性的关注, 几年过去了,她的脸颊稍微瘦了一些, 长开了许多, 又因为其他原因,眉眼中带上了些许不属于少女的风情,一颦一笑之间便带上了让人难以忽视的魅力, 她又那样爱笑,活泼又活跃,很难让人不关注,半个学期下来便有了很多追求者。   柳舒茵也不是没经历过被人告白, 甚至开学初期在女生宿舍下告白喊出来的名字也有了她一份,但是她都无动于衷,一个寝室的人都有些羡慕她。   “听说秦烨在歌唱比赛中和你告白了哇,你不是在场吗?什么感觉啊?”雅雅一边贴双眼皮贴一边问。   柳舒茵套好了靴子, 听到她的话,笑了一下,“这些人手段一套一套的,油腻腻的。”说着,她申明:“我有对象的。”   “是是是,有对象也不妨碍欣赏美色啊,秦烨那小鲜肉的颜你不喜欢吗?”雅雅问。   柳舒茵咂了咂嘴,想了想,“喜欢啊,谁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这没啥。”   在平常的交谈中,寝室所有人都知道她男朋友比她大了十岁,都觉得不会很长久,年纪相差太大了,虽然说性格可能互补,但是年龄带来的代沟以后会出很多问题,雅雅甚至直接怂恿她投入学校里年轻青春和她还是同龄的小鲜肉的怀抱。   这个年纪的人都不是很能体会柳舒茵和她大了十岁的男朋友的感情,觉得相差太大,若只是五六岁那就还好,十岁那就太大了,这个年纪给她们的印象几乎都暮气沉沉的中年人,或许还有油腻,这种想象直到柳舒茵大大咧咧放出情侣合拍的头像才被打破,只是现在仍然避免不了这种刻板的印象。   柳舒茵在某一方面说得上是迟钝的,她一直没察觉到她们想要帮助自己脱离苦海的急切心理,对于异性的示好也都是处于逃避的姿态,这是她一贯的策略,能拒绝的拒绝,不能拒绝的就回避,这样便考虑到双方的面子,她是这么考虑的,直到无意中听到同社团的人在背后腹诽,喊她绿茶白莲花,她才惊觉,相对于异性缘的良好,她的同性缘一直处于红色预警的阶段,快半年下来,居然只和同寝室的女生说得上话了。   学校的苦恼也仅仅只是困扰了她那么一天而已,她总是精神满满,永远充满着活力,这样的人总能让大家喜欢并接近,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这也影响不到她。   无论是哪个在以前熟悉她的人,看到她现在这样的变化也会觉得惊异,在这个时候的她,已然和以往有了截然相反的表现,陈迅特意来到她学校的时候,便很快发现了她这个变化。   陈迅比在高中的时候长高了很多,也有一米八了,穿着黑色风衣的样子很帅气,他眼底的阴沉已经融化成了平静的湖,他见到柳舒茵的时候,想笑,但又没有笑,“矮矬子。”他说了一声。   柳舒茵在高中的时候没什么朋友,也就和陈迅一个人关系近一些,换班后的同学都只是泛泛之交,这是毕业后他们第一次见面,柳舒茵诧异于他的变化,听到他的话的时候,假装生气地说:“你才是矮挫子,我不矮好吗?”   陈迅笑了起来,他现在倒是常笑了,他凑了过来,“赏脸吃个饭?”   柳舒茵点头,两个人便到学校后面的小饭馆叫了一桌子的菜聊了起来。   陈迅和她的关系,大抵上有点战略友谊的意思,维系他们聊天的中心一般都是杨适,现在离那件事情已经快过去了半年,柳舒茵对杨适的恶感已经减少了很多,她就是这样的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听到陈迅说起他,她还有些好奇,“他怎么了?”   陈迅脸上浮现了复杂的表情,说:“他现在倒是修身养性了。”   “啥?”柳舒茵不明觉厉。   “他去读了佛学院。”   “…………”柳舒茵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他去当和尚了?”   “差不多,不太懂。”陈迅说。   柳舒茵半晌回不过神来,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其实这家伙也是个定、时炸、弹,自己去当和尚应该不会再过来找她了吧?   杨适的话题很快就被他们略过了,陈迅和她聊了一些近况,柳舒茵明显地察觉陈迅比在高中的时候还健谈一些,心情也是格外的愉悦,精神面貌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前在相处中她是有些怕他的,但他对她的态度又是温和的,她难免有些矛盾,这种有些奇怪的友谊居然也持续到了现在。   两个人吃完了晚饭,一起在街道上压马路,陈迅忽然说:“我现在一个人住了。”   柳舒茵“啊”了一声,心不在焉地说:“那很好啊,一个人独立了,能做很多事情,也方便。”   陈迅沉默了一下,问:“你现在还是单身吧?”   柳舒茵一个激灵,开玩笑说:“不会想追我吧?”   陈迅倒没说想还是不是,又说:“高中的时候,我爸妈闹离婚,闹到现在也离了,满十八岁可以不用管我,所以我现在一个人。”   这种话,不能说没有什么暗示,柳舒茵也不想假装听不懂,偶尔她会想,自己怎么就忽然那么招人眼球了,从一开始的杨适,到现在的各种追求者,连陈迅也来了,他们之中不缺好看的足够让人心动的人,但她却没什么兴奋和激动的情绪了,更何况心动,她觉得这辈子所有的心动和激情都在叶鸣舟身上了,已经再拿不出其他给别人了,“我有对象了。”这么说还不够,她补充了一句,“我已经是已婚妇女了。”   陈迅诧异地看她,确认她没有再开玩笑,便沉默了,“是谁?”   柳舒茵好像还嫌他受到的刺激还不够一样,眨了一下眼睛,说:“我哥。”   陈迅这下彻底睁大了眼睛,“谁?”他又问了一句。   “就是高中接送我的那个,我们早就结婚了,领结婚证的那种。”柳舒茵说。   陈迅脑海里浮现了一张脸,表情慢慢和缓下来,“是他。”他说着,笑了起来,“行吧。”   他的表情里失望的成分很少,更多的倒是轻松,这倒让柳舒茵有些看不懂了,“以后就不用我保护你了。”   他咬着字说。   “现在说这个倒肉麻的。”柳舒茵笑着说。   陈迅高中时期为何接近她,一开始也是觉得他是喜欢她的,但到最后他都是以他嘴里的保护者的身份在她身边,她觉得这种关系应该是不带其他成分的,现在却有些看不懂了,想这些太累,她懒得费这个功夫。   “肉麻吗?”陈迅眨了一下眼睛,笑,“或许吧。”   顿了顿,“不是和你说过,我跟他是一样的人吗?不过他比我坏多了,我至少还有幻想,不过你不用在意,我现在过得挺好。”   柳舒茵顿了一下,“过的好就行啦,别想那么多。”   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陈迅这个人,就像她不了解杨适,不过杨适也没有了解的必要,陈迅的话,做朋友就够了。   走到饰品店的时候,陈迅忽然站住了,他跟柳舒茵说了一句等一下,然后一个人走进了饰品店中,柳舒茵抬眼看了一下店铺的名字,心里想他不会是想给自己买什么吧?   想到这里,柳舒茵有些焦虑,不适,她也没猜错,陈迅出来的时候的确手里拿了一个礼盒,他不容拒绝地塞给了柳舒茵,说:“来的时候也没给你买什么,现在补上吧,别拒绝,朋友不是么?”顿了顿,“回去再打开吧。”   柳舒茵笑容有点勉强,她放到包里,说:“你买了什么?”   陈迅轻松地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应该喜欢。”   “…………好吧。”柳舒茵说。   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儿,陈迅才说要走了,“得回家拿东西。”他说。   柳舒茵给他买了些水果车上吃,送他上了公交车,看着他离开。   这是十二月的天气,温度降到了零下几度,柳舒茵很早就裹上了棉袄,肥大的衣服使她越发显小,不过再也没人会觉得她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了。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那只陈迅送给她的银镯被她放到了抽屉里,她小心地没让叶鸣舟看见,她知道虽然叶鸣舟表面冷静沉稳,但其实醋劲还挺大,他表达醋意的方式也不是那样明显,而是一个人默默地发醋,表现出来的只是情绪不高,一般她还发现不了,但时间久了也就明白了。   她觉得自己还不够成熟,对于处理这些事情都不是很有经验,但她的确是不太想招人目光,引人注意,这也是她为什么隐瞒她已婚的身份,她也不想那么高调,所以也从没把叶鸣舟带到学校里让寝室人都见一面,她觉得很怪,她总是怕别人带着内容的目光,这种畏惧从小时候就有,到现在似乎都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惹人注意的习惯,到了大学,即使她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下意识地抵触这种习惯,这其中就有了矛盾,真正大方从容的人应该是不会怕这些目光和议论的,显然柳舒茵还没到那个境界。   她进门的时候下意识地捂着包,表情也有些紧张,叶鸣舟在客厅一眼就发现了异样,他这个时候,正坐着用锤子钉方凳,凳子的一条腿脱了,她进门了,他就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见她对他嘿嘿笑了一声,就进了房间,叶鸣舟沉默地放下了方凳的腿,站起身。   她放在抽屉里的东西一般叶鸣舟是不会翻的,只是他太会察言观色,也太会感受她的情绪,她只是心虚,他却觉出了些什么,不动声色地打开门,“你拿了什么东西进来?”他问。   柳舒茵刚好关上抽屉,听到他声音差点跳起来,“没有啊。”   叶鸣舟环着胳膊靠在门口,他一身黑色的外套裤子,显得他整个人有些冷峻的帅气,“真没有?”他口气显然是不信的。   “呃,没什么。”柳舒茵不善撒谎,   “放抽屉里了。”叶鸣舟走进来,坐到床上,目光和善地看她,“拿出来我看看。”   口气也挺温和的。   “………………”就是这样才有点可怕,其实也没什么,柳舒茵见瞒不过她就老实说了,“朋友送的礼物。”   她拿出来给叶鸣舟看了,“好看吧?”   “…………”叶鸣舟也没说好不好看,问:“男孩送的?”   “…………嗯,就是高中同学。”柳舒茵说。   叶鸣舟没说话,柳舒茵掀起眼皮看他,笑了起来,“我不会戴的。”   叶鸣舟看她,“有没有说过你有男朋友?”   “说了啊,当然说了。”柳舒茵站起身,忽然想到了什么,讨好地说:“不然我们搞个情侣头像吧?”   “…………怎么搞?”叶鸣舟问。   柳舒茵的手机在高一的时候掉了,之后就一直用叶鸣舟的旧手机,考上大学后,叶鸣舟才给她买了个新的,柳舒茵打开新手机的相机,搂着叶鸣舟的脖子,脸颊靠脸颊拍了一张,新手机像素很好,两个人拍得很清楚,只是叶鸣舟的表情未免太过僵硬,她删掉了照片,伸手捏了捏叶鸣舟的脸,“不要这么严肃啊,正常一点就好了。”   叶鸣舟脸颊抽动,沉默了一会儿,“我来。”   他说完,抢过柳舒茵的手机,一把抱住她,咔嚓一声,很快地拍好了一张。   柳舒茵本来觉得他是乱拍,应该好看不到哪里去,拿回手机一看,居然还可以,两个人想表情也很自然。   柳舒茵笑了笑,将这张照片设为所有交友软件上的头像。   ☆、NO.79倒计时(6)   之后的校园生活就清静了许多, 再有一个月的样子就到寒假了, 大学的寒假时间比较充足,足足有四十八天, 柳舒茵已经在计划寒假和叶鸣舟去哪儿玩, 不然四十几天全呆在家里那也太枯燥了。   不过寒假前她还得参加各种考试,她上课很认真, 成绩即使在大学也保持着中上的水平, 当然,奖学金她是没什么精力去拿了,大学里的学霸并不少。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零下几度,在南方这种温度, 能冷到骨缝里去, 柳舒茵怕冷,每年冬天都将自己包成了一个球,今年也不例外, 晚上她喜欢和叶鸣舟睡,在一个被窝里,叶鸣舟的身体永远都是滚烫的,就像个火炉一样, 冬天手脚缠上去格外暖和,就算为了能一起睡觉,柳舒茵都觉得她得回去。   兼职她现在只做了一个,家教, 一个月也能有一千五,她拿到了这个月的工资,这笔钱她没有花,而是存了起来。   过了年她就22岁了,时间过得真快,柳舒茵望着桌子上的镜子叹了一口气,她又胖了些,脸颊有些圆润,也有些干燥,她拍了一些面霜到脸上,望着镜子发起了呆。   “不去床上?”叶鸣舟进了门,问。   柳舒茵没有说话。   叶鸣舟将衣服脱下来,搭在了椅子上,他掀开被子上了床,对她说:“上来。”   柳舒茵掐了掐自己的脸,站起了身,她踢掉了拖鞋,爬上了床,被窝冰凉,她贴近了叶鸣舟。   “叶大大。”她小声的,亲昵地叫道。   叶鸣舟望向她,将灯关掉,“睡觉吧。”   柳舒茵又把灯打开,伸出一只手,两根手指间夹的粉色东西格外瞩目,“有一个月了吧。”她望着叶鸣舟说。   “…………”叶鸣舟拿过她手里的东西,看了看,目光落到她身上,“新的,你买的?”   “咳,嗯,家里不是没有了吗?”柳舒茵脸皮也变厚了,说这些话脸红都不红。   叶鸣舟沉默了一下,伸手将灯关掉,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淡黄色的光线说不上明亮,却也能看清彼此的动作。   “妈耶,冷死了。”柳舒茵光、裸的手臂在冰凉的空气中一甩,将薄毛衣甩到了床尾,“遥控器呢?把空调温度调高些。”   叶鸣舟找到了遥控器,将空调打开,调到了温暖的温度。   “你的手好暖啊。”柳舒茵睁着眼睛,小声说。   叶鸣舟笑了一下,低头吻了上去。   柳舒茵的手环着他光滑的脊背,将滑到他肩胛骨位置的棉被拉到了两个人的脑袋上。   “看不见你。”叶鸣舟稍微退开,低声说。   “摸得到就好了啊,好冷啊。”柳舒茵双腿环上了叶鸣舟的腰,“就别脱裤子了吧?”   “不脱裤子怎么弄?”叶鸣舟笑了起来,胸口微微震动,柳舒茵被他笑得有些脸红,“可以啊。”她吞了吞口水,说。   “不方便。”叶鸣舟声音沙哑地说着,脸凑了过去,含住了柳舒茵的嘴唇。   她搂着他的脖子,浑身都热了起来,原本冰冷的被窝也热了起来。   冬天做这种事情,其实很不方便,一出汗,澡就白洗了,又那么冷,不过完事后,柳舒茵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去洗澡。   “不洗?”叶鸣舟赤着上身,从床上下来,柳舒茵盖着被子,只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两只眼睛盯着叶鸣舟笑,“你先吧。”   叶鸣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别睡着。”   “不会的。”柳舒茵说。   叶鸣舟转身出去了,柳舒茵呼出一口气,悄悄拿了枕头塞到了腰下,“有用吗?”她自言自语地说,一会儿她喜滋滋地笑了,“肯定有用。”   叶鸣舟洗澡很快,几乎五分钟就出来了,他进了房间,柳舒茵仍然睁着一双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他,“快上床吧,别让被窝凉了。”她小声说。   叶鸣舟上了床,将一块毛茸茸的毛巾递给她,“去洗澡吧。”   柳舒茵接过毛巾,掀开被子下了床,毛巾很大,能裹住她大部分的身体,她将毛巾披到头上,手指抓住了两边,将自己拢了起来,“水放好了吗?”   叶鸣舟“嗯”了一声,柳舒茵转身就出了门。   不出几分钟她就回来了,她重新躺倒了叶鸣舟身边,说:“睡吧。”   “嗯。”叶鸣舟将夜灯关掉,躺到被窝里,主动地将柳舒茵的腿夹到了自己的腿间,手也被他收拢在掌心中,一个冬夜,整个冬天,柳舒茵眯着眼睛笑着,将脸埋到了他的肩膀上。   *   经历了一个忙碌的期末,很快就放了寒假,他们有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去浪,不过去哪儿玩柳舒茵还是没想出来,倒是叶鸣舟,将她的行李搬回来之后,若无其事地问:“和我回老家吧?”   柳舒茵有些诧异,只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她想起叶猛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不安,大概是她将这种不安忐忑表现在了脸上,叶鸣舟摸了摸她的脑袋,说:“见见我外公。”   柳舒茵“嗯”了一声,笑了起来,“这算是迟来的见家长?”   叶鸣舟也笑了笑,笑容有些寡淡。   见家长的日子比她想象的还要来得快些,叶鸣舟几天后就大包了一堆的东西,带着她踏上了回老家的路。   叶鸣舟的老家也不算远,做两个小时的客车就到了,他老家是一个县城,看着还算热闹,叶鸣舟的外公家住在一个较偏僻的地方,要走一条有些空旷的马路才能到,他们走到一片青石砖砌起来的平整房屋面前停下,叶鸣舟看着这个画面,脚像生了根一样不动了。   “怎么停下了?”柳舒茵问,“忘记路了吗?”   叶鸣舟没说话,他只是看了她一眼,迈动步子,朝着一条小巷走去。   柳舒茵跟了上去,两人走到了一扇红色的大门面前停下,叶鸣舟伸手敲了敲门,没人开门,柳舒茵跟着敲了敲,脆生生地问:“有人吗?有人在吗?”   过了很久,才有人开门,“谁啊?”伴随着一声询问。   大门打开了,一张苍老的脸展露在门内,她看到他们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忡,回过神来有些迟疑,“你们…………”   叶鸣舟没等她说完,就低声喊了一声“外婆”。   叶鸣舟的外婆顿住了,许久才喊:“舟舟?”   叶鸣舟低声应了一声。   “老头子!舟舟来了!赶紧出来!”叶鸣舟的声音刚落,老太太的声音就跟响雷一样响了起来。   几分钟后,四个人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看着不过五六十岁的老人“咳”了一声,问:“怎么舍得回来了?”   叶鸣舟坐在椅子上,低声说:“带她过来看看。”   柳舒茵马上接道:“我们结婚了!”   “………………”   “………………”   两个老人都呆了,许久,老太太才问:“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们说一声?”   叶鸣舟双手撑在膝盖上,目光看着地面,低声说:“还没办酒席。”   话说完,空气又是一片沉默。   叶鸣舟话不多,对上两个老人,好像有些局促不安,柳舒茵都看得出来,他外公外婆自然也看的出来,他外公站起来,说:“既然来了,就在这儿玩一些日子,都几年没回来了,多住几天不过分吧?”   哪里是几年,是快五年了,两个老人心情都很复杂。   “嗯。”叶鸣舟说。   两个人就这么住下了,其实气氛很尴尬,柳舒茵即使性子活泼,来到叶鸣舟外家,还是有些紧张,索性两个老人性格都十分和蔼,柳舒茵慢慢的也放开了。   柳舒茵做事勤快,两个老人独居,也的确有些不方便的地方,她就经常帮他们做这个做那个,渐渐地也不觉得无聊了。   今年过年恐怕是要跟两个老人一起过的,柳舒茵问叶鸣舟,叶鸣舟虽然没回答,但看样子好像是没什么反对的意思。   叶鸣舟和家人之间的隔阂仿佛很深,柳舒茵很少见到他这么不自在的样子,这种时候,他身上好像少了作为男人才有的稳重冷静,叫柳舒茵有些看不清搞不懂,不过她没去问什么,她现在学会了不去问一看就是没办法好好说出口的问题,叶鸣舟这么多年也没和她透过什么口风,保持这种状态她觉得没问题。   不过即使她不问,心底也终究是好奇的,她想知道叶鸣舟过去的心情是有些迫切的,所以在洗衣服的时候,看见一个中年女人满脸八卦地朝她这边走来的时候,她心里跳了一下。   “你是哪家姑娘啊?”来人很亲切地就问候起她来。   “我啊,喏,那家的。”她说着,指了指背后的院子。   “龚相龙家的啊?”她嘟囔了一句,问:“他家是你谁啊?”   这种八卦的口气其实不怎么顺耳,带着强烈的目的性,不过柳舒茵还是好脾气地如实作答,“我是叶鸣舟女朋友。”   “…………叶鸣舟?”妇女脸色微微变了变,干笑了一句,“你好漂亮啊,那小子有福气。”   她说完,也没什么话了,随便说了些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柳舒茵看着她走到了一家铁栅栏后面,高大的围墙里面传来了絮絮的声音来。      ☆、NO.80倒计时(5)   柳舒茵的耳力好, 他们放低了说声音, 她也能听见一些字眼,即使只是一些字眼, 她也明白了他们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柳舒茵停住了洗衣服的动作。   其实他们来了这么些天,进进出出的时候, 她都看见有人在看, 不可能不知道她是谁家的,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嚼舌根也当着她的面嚼。   柳舒茵有些气闷, 这个时候走出来一个人,不是之前的阿姨, 而是另外一个, 她走到她面前,问:“小姑娘,你真是叶鸣舟女朋友?”   “是啊, 怎么了?”柳舒茵扯着自己的手套,心不在焉地问。   “那你知道他那些事儿吗?”这人一脸神秘,压低了声音问。   “…………什么事?”柳舒茵一脸茫然,心里却有些突突。   “他是个杀人犯啊, 你不知道这事儿?”她一脸诧异地问。   “………………”柳舒茵惊了,“什么?骗我吧?”   “不骗你,这事儿我们这儿都知道,你可别被他骗了, 我是看你不知情我才和你说的。”女人一脸救人于苦海的表情,但柳舒茵看着,却看出了一些恶意。   “哦,是吗?”她淡淡地说了一句,扯好了手套,继续洗衣服。   女人看她这个样子,顿了顿,问:“你不信吗?”   “不信,他不是那种人。”柳舒茵懒懒地说了一句,疲于应付她。   女人听了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院子里外婆走了出来,远远瞧见她们,大声喊:“茵茵,到这儿洗。”   “外婆叫我了,我过去。”柳舒茵对她笑了一下,抱起脸盆就走。   外婆看她过来,拉住了她的手,问:“她没和你说什么吧?”   柳舒茵本来想说没什么,但目光落到她的脸上,见她有些紧张的样子,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她说鸣舟是杀人犯,这是什么意思?”   外婆听了,恨恨地骂了一句,用的是方言,柳舒茵听不懂,但也知道是骂人的话,“别听她们的话。”   柳舒茵看着她,问:“他们为什么这么说?”   外婆顿了一下,拉住柳舒茵的手,“里面说。”   柳舒茵跟着她进了屋子,这个时候,叶鸣舟和他外公出了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家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哪有什么杀人犯,她们就知道胡说八道!几年前巴子儿子嚼舌根,被舟舟打进了医院还不够,现在又来嚼,叽叽喳喳跟个鸭子一样…………”外婆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   柳舒茵却越听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从她话里,她暂时将叶鸣舟十年前的事情拼凑了起来。   十年前叶鸣舟还不过二十岁出头,虽然还在部队,但性格还有些叛逆,难得回去一次探亲和家人团聚,结果只那一次,就和爸妈发生了口角,整栋楼都听到他们的吵架声,叶鸣舟摔门而去,没多久,他们那一楼就因为煤气泄露发生爆炸,叶鸣舟爸妈没能幸免于难。   “…………这种事能怪得了谁呢?”外婆说到这里,目光有些呆滞,“出葬的时候,舟舟没哭,所有人都说他没心没肺,冷血无情,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和他外公都听见了他的哭声,嘶哑的,没出声音的哭声。”   “我们都不怪他,这种事情,没办法的,又不是他的错,但这些人传的话像什么样子,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编排得出来,还像模像样,你别听她们的话,她们见不惯别人好,我们舟舟从小就优秀,从小压他们子孙辈一头,现在有借口反压回来还不使劲压?”外婆倒是看得很透彻,“自欺欺人而已,你别信他们的话,上次巴子儿子当着舟舟的面嚼舌根被揍进了医院,现在没人敢在他面前说,倒是抓准了机会到你面前来说这些话了。”   柳舒茵听着,小声地“嗯”了一声。   外婆看着她,说:“他从小就倔,又冲动,跟牛一样,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多了,但这事在他面前不能提,虽然没说,但我们都知道他很自责,这么多年没回来我们能理解,不过我们都看开了,这事该过去了。”   “…………嗯。”柳舒茵应了一声。   外婆拍拍她的手,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中午叶鸣舟和外公回来的时候,心情看起来好了不少,他给她带回来一个木雕,是一只很精致的小老虎,带着底座,叶鸣舟这三年来,做过不少木雕,零零碎碎的也有一堆了,好看的就摆在了客厅,不好看的就塞到了杂物间,不仅仅是木雕,她发现无论他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他做事是十分专注的,有这种专注力,她觉得他即使换一份职业,也能做到很好。   柳舒茵将那个小老虎放在了房间的床头上,在这个家,他们一直都没有深入的交流,一是不方便,二还是不方便。   叶鸣舟不重欲,在房事大多上都是柳舒茵先发起“信号”,他才会有所行动,几乎是打一下动一下的典型,柳舒茵倒没觉得这样不好,就是很多时候都会少了一种乐趣,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   中午柳舒茵习惯吃完午饭去睡个午觉,叶鸣舟如果没什么事,也会选择跟她在床上窝一会儿,于是两个人都躺到了床上。   天还冷着,叶鸣舟外公家也不可能有什么空调,因而空气越发显得阴冷无法忍受,叶鸣舟习惯地将她冰凉的双脚裹进自己的腿间,伸手抱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搂到了怀里。   柳舒茵整个人陷进了他温热的怀里,他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中,有些冰冷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回想起他外婆说的那些话,不知怎地,叶鸣舟哭泣的画面涌入她的脑海。   他这样一个人,怎样的疼痛悲伤才会哭出来?她没见过,却在脑海里有了那副画面,她抱紧了叶鸣舟,在他怀里仰起了脑袋,轻声说:“叶鸣舟。”   “嗯?”他慢了一拍,应道,睁开眼睛询问似地低头看她。   “没事,我就叫叫你。”   柳舒茵笑得一口白牙。   她没必要再问了,过往对于他来说,是难以启齿的疤痕,他想去忘记的存在,她去追问有什么意思?即使是好奇,也应该到此为止了,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啊,她还年轻,他也是,还有那么多年的光阴,他们会活得越来越好,对于她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嗯。”叶鸣舟弯起嘴角笑了一下,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鼻子间涌动的,都是彼此的气息。   冬日里的时光过得也很快,新年在所有人的忙碌中开始了,柳舒茵麻利地帮外婆打下手,当晚做了满满一桌的菜,外公有八十岁了,但看着很年轻,顶多六十,身板也很健朗,在饭桌上,他囔着要和叶鸣舟一起喝酒,叶鸣舟本来是戒了酒的,但在桌上他愣是一吭不吭地接过了老人的酒杯,和他一起喝了起来。   当晚叶鸣舟难得醉倒了,外面烟花声不断响起,柳舒茵只能一个人看了,他醉得厉害,小麦色的脸庞浮现着一种醉酒才有的酡红,连脖子也红了,他醉了很安静,一动不动,柳舒茵给他擦了身子,扶他上了床,柳舒茵爬上床,坐到他身边,说:“新年快乐啊,老叶。”   “…………”叶鸣舟嘴唇抖动,含糊地说了些什么,柳舒茵没听清,她俯下身,凑到他嘴边去听,听见了他醉话的内容,是“对不起”。   柳舒茵恍惚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他不沾酒的原因,她沉默了很久,盖起被子抱住了他,“没关系。”她小声地说,无论对不起什么,都没有关系,你没错啊,她心里说。   第二天起床,柳舒茵爬起来,叶鸣舟已经不见了,她起来出门洗涑,看见叶鸣舟在院子里扫地,他做这种事情,是面无表情的,带着一种严肃的冷峻感。   柳舒茵看着他,醉了一晚上,现在脸色看着只有一点点红,精神也还好的样子,她走过去,站在他旁边,小声问:“喝粥了吗?”   “嗯。”叶鸣舟说。   过年后的温度要高来一些,不是冷得那么刺骨了,柳舒茵呼出一口气,看着言情的一团白雾,她笑了起来,“昨天你喝醉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叶鸣舟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事。”   “真的没事?”柳舒茵问。   “嗯。”叶鸣舟说着,将落叶扫到簸萁倒掉,回头看她,“我有没有说什么话?”   “啊?”柳舒茵顿了一下,笑了笑,“没有啊。”   叶鸣舟看她,目光有些深沉,许久之后,他才低声说:“没有就好。”      ☆、NO.81谢谢你喜欢我   年后的一个星期后, 天气开始回暖, 叶鸣舟提出了要回去,两个老人也不意外, 老太太还给他们装了一袋子的腌萝卜干, “舟舟啊,这个你小时候最爱吃, 回去让茵茵做给你吃。”   叶鸣舟点头, 接过了那袋子的腌萝卜干,两个人走出大门的时候,对面的几个人围在庭院里打麻将, 听到动静动作都慢了下来,带着各色的眼神往这边看, 柳舒茵看了他们一眼, 对他们微笑了一下,就扭过了头。   叶鸣舟对她们也很冷淡,基本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带上了东西就和柳舒茵一起离开了。   路上柳舒茵问:“以后还过来吗?”   “嗯。”   柳舒茵笑了起来,这就是过来的意思了。   两个人回到了家,才发现王争已经回来了,这个新年他辛辛苦苦将狗带了回去, 折腾了很长一段日子,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柳舒茵以为他会开学前回来。   晚上的时候,大家坐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才各自回家睡觉。   当然,叶鸣舟他们是有夜生活的人,单身狗王争回去睡觉是真的睡觉,两口子睡觉就不叫睡觉了,是夜生活,在情、事上,叶鸣舟是内敛的,一般是都是等柳舒茵主动后,才顺势而为,当然这也不能说明他不主动,事实上,他是很主动的,在她发出了那个信号之后,主动权便落到了他手上,在老太太那里,不方便做这种事情,两个人也就憋了一个月,回来后自然忍不住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洗完澡,叶鸣舟回到床上,看见她只穿了一条睡裙,露出了光洁的锁骨和胳膊,房间里的暖气开得足,也不会很冷,他移开目光,掀开被子上了床,柳舒茵打开电视,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叶鸣舟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她的投怀送抱,干坐了一会儿,也坐不住了。   他转过脸看她,见她眼睛亮晶晶的全是电视里散发出来的荧光,还时不时地笑一笑,样子很招人,他凑了过去,低声问:“不睡吗?”   “还早啊,看会儿电视再说。”她倒是毫不犹豫。   叶鸣舟沉默了一会儿,抬起脑袋和她一起看了起来。   只是看了没多久,他又坐不住了,他贴近她,手指探进被子里,摸上了她光滑的腿,一路往上,她一颤,夹住了他的手,“干嘛乱摸啊?”她睁着眼睛看他,眼底还残留着笑意,泛着一种漂亮的光彩。   叶鸣舟低头含住她的嘴唇,另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脸,舔了舔她的唇瓣,微微退开,声音带上了些许的沙哑,“不想做点什么吗?”   柳舒茵舔了舔他舔过的地方,有些意动,但又忍住了,“今天还是算了吧。”她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叶鸣舟眸光暗沉地看她,“算了?为什么?”他有些诧异。   “呃,我想看电视。”柳舒茵说。   叶鸣舟沉默了一会儿,抽出了手退开了。   柳舒茵看着倒不好意思起来,“你想啊?”她问。   叶鸣舟不吭声,她顿了顿,抓住被子整个人都滑到了被子里面,叶鸣舟微微侧脸,看着她在被窝里跟虫子一样蠕动了一会儿,直到她跨坐到自己腿上的时候,才气息不稳起来。   她在被子里,他看不见她,伸手要撩开被子的时候,被柳舒茵抓住了被子,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不要打开被子啊。”   他听了,停住了手,手掌隔着红色的被子,按住了她的脑袋。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鸣舟觉得可能都有一个小时了,电视里的声音他已经听不见了,耳里只有她吞咽口水的声音。   许久之后,柳舒茵才从被窝里钻出来,她脸上很红,有些湿,憋的,嘴唇有些红,很湿润,“热死了。”她嘟囔着坐了回去,她舔了舔嘴唇,看着他的眼睛很亮,“舒服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终究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   叶鸣舟喉结滑动,声音喑哑,“哪里学的?”   “咳,这种东西,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嘛。”柳舒茵理直气壮地说。   “………………”   “别在意这些,舒服就好了哇,好了,你睡觉吧,我再看会儿电视。”她将被子拉到脖子下,垫着靠枕继续看电视。   叶鸣舟默默地躺下睡了。   那一晚上,柳舒茵看电视看得很晚。   次日,柳舒茵找了个借口,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叶鸣舟感觉她好像心情很不错,随口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没啥。”柳舒茵说。   叶鸣舟也没追问,他手工不错,现在已经开始自己做家具了,这个时候他正在做一个书架,不大的客厅里放满了一堆的木板和工具,显得这个地方有些拥挤。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叶鸣舟也是这样,他低着头去用磨砂纸磨去模板的毛刺的时候,表情那样认真,严肃,带着特别的魅力,柳舒茵坐在旁边撑着脸看他,脸上带着控制不住的笑意。   叶鸣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头看了她一眼,“看什么?”   柳舒茵张口道:“看你啊。”   叶鸣舟手顿了一下,继续动作,“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好看啊。”柳舒茵笑着说。   叶鸣舟停下了动作,掀起眼皮看她,目光里带上了审视考量,“你在笑什么?有事?”   “没啊。”柳舒茵说。   “…………”叶鸣舟认真地看了看她,“真的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柳舒茵说。   “没有的话,就回房间玩。”他说完,低下了头。   “我们来聊聊吧?”柳舒茵说。   “聊什么?”   柳舒茵嘿嘿地笑着,“聊什么都好啊。”   叶鸣舟没有说话。   “聊以后如果有孩子,你会给他取什么名字?”   叶鸣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动作僵在那里,只一会儿,就说:“到那个时候再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啊?”柳舒茵问。   “再说。”叶鸣舟头也不抬地说。   “怎么什么都再说?你没想过这些问题吗?”柳舒茵拉下了脸。   “…………”叶鸣舟没有回答她。   柳舒茵看着他的脸,忽然绷不住了,她双手放在椅背上,手指来回划着自己的嘴唇,过了一会儿,轻声说:“老叶,要是我告诉你我有宝宝了你会怎么样?”   叶鸣舟猛地抬起眼睛,眼底有光在闪动,“你说什么?”   “我说,我肚子里有宝宝了,你会怎么样?会开心吗?”柳舒茵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眼里带上了些许的期待。   “…………”叶鸣舟仿佛是愣住了,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直到她眼底的期待将要褪去的时候,他才有了动作,他突然丢开磨砂纸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大掌抓住了她的肩膀,声音格外低沉,“你说的是真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啊。”柳舒茵小声说,“你怎么想的?”   “我、”他顿了一下,垂下了眼睛,“会开心。”   虽然这么说,但柳舒茵却感觉他的表情好像不是这么说的,“真的吗?”   “嗯。”叶鸣舟掀开眼皮看她,声音严肃了很多,“你说的这个是真的?”   柳舒茵看着他的脸,好大一会儿没吭声,直到叶鸣舟重复问了一遍,她才点头,“是真的啦。”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迎着叶鸣舟疑惑的目光,她解释道:“这是验孕棒啦。”   “怎么看?”叶鸣舟目光落到她手指间的东西,声音都轻了几分。   “有两道杠杠就是有了,一道就是没有。”她说。   “…………”叶鸣舟垂眼看着,很久都没有动作。   “怎么了……?”柳舒茵问。   “什么时候的?”他忽然开口。   “嗯…………”柳舒茵犹豫了一下,说:“就是上次,不是家里没有套套了吗?我拿的那个,其实的有洞的。”   “…………”叶鸣舟伸手掐住她的脸,唇边扯开一丝笑,“我没话说了。”   “那你想怎么办?”柳舒茵问。   “能怎么办?”叶鸣舟反问   “…………你是一家之主,你决定啊,你让我打了我也会做的。”柳舒茵闷声道。   叶鸣舟无声笑了起来,他伸手将柳舒茵拦腰抱了起来,很突然,吓得她连忙抱住了他的脖子,“干嘛啊?”她惊道。   “干你啊。”叶鸣舟语气飘了起来。   “哈?”   她听到了什么??   “开玩笑的。”他一脸正经地说。   吓死她了,“不能做那种事,现在容易掉。”她小声提醒他,别乱来。   “嗯。”他若有所思,“所以昨天才不让?”   “哈哈,是啊。”   叶鸣舟也没有放下她,他抱着她在屋子里走了几圈,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怎么了?”柳舒茵看他。   “很轻。”他低声说。   她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笑了出来,“当然轻了,还只是一个月吧。”   “嗯。”叶鸣舟笑了起来,他脸上那抹冷峻,已经渐渐地消散了,让人觉得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会笑会说话,他低下头看着她,笑意慢慢收敛了起来,他的目光变沉,变深,有微光在闪动,在这一刻,她竟觉得他的眸光很深情,让人沉溺,两个人对视了很久,叶鸣舟才低声说:“谢谢。”   “谢什么?”柳舒茵喃喃出口,她的心神已经陷进了他的眼底。   “谢谢…………”叶鸣舟压低了嗓音,胸口微震,带着温柔的笑意,“谢谢你喜欢我。”   柳舒茵听了,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咧嘴笑了起来,“那你喜欢我吗?”她声音轻柔地问,带着些许的羞涩。   “喜欢。”叶鸣舟这个人,很多时候说情话说的不明显,很多时候柳舒茵都没察觉到,大抵上是没那种环境和氛围,但这次,却不一样了,这种时候,这种话,简直是对她的心灵暴击。   柳舒茵心跳加快起来,白净的脸上飞上一抹薄红,她舔了一下下唇,垂下了眸子,声音很轻,几近呢喃,“我也得谢谢你,谢谢你喜欢我。”   叶鸣舟“嗯”了一声,笑了起来,柳舒茵听见他的气音,抬眼看他,也笑了起来。   脉脉的温情围绕在两个人的周围,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淡粉的色彩。   这一年是叶鸣舟柳舒茵两个人最重要的一年,他们将在这一年里迎来他们的孩子,这个家庭第三个成员。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完结,新晋奶爸老叶带孩子的番外+奶*猫番外+前世番外 小柳的前世想了想还是决定以番外的形式写了,唔,就这三个番外了,这章就是正文完结章了嘿嘿嘿! 本书由 Queenfeifei 整理 请手机用户输入m.jjxsw(久久小说网五个首写字母).com直接访问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