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爱情小猪猪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豪门有病娇:重生金牌医女》 作者:我吃元宝 文案 云深,陆家家主,陆氏集团总裁,二十五岁时意外身亡。 再次醒来,她重生成为一个被拐卖到大山深处的小女孩。 重生归来,云深灭人渣,遇高人,习医术。 她医毒双绝,奇门针法出神入化,医死人肉白骨。 她以医术纵横世间,成就一代神医传奇。 …… 秦潜,出身京州豪门秦家。他病娇,腹黑,俊美,霸道。 没有人能够走进秦潜的心。直到他见到从山中走出来的小小的医女云深。 秦潜心头一荡,这女人,他娶定了。 从此,腹黑美男开启了霸道又温柔的追妻之路。 …… “秦先生,你好!我救了你的命,你打算怎么谢我?”云深含笑看着秦潜。 秦潜扬眉,理所当然地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云深:呵呵! …… 多年后,小包子爬到妈妈身上,说道:“我要妈咪陪我睡。” 云深抱紧小包子,笑道:“好啊!” 秦潜一脸黑人问号脸,那他怎么办? 男人内心怨念丛生…… 小包子这种生物,根本就是恶魔。不光白天同他抢媳妇,晚上还要抢。 再这样下去,这日子没法过了。 秦潜:我抗议! 云深:抗议无效! 本文一对一,女强男强。全文架空。 ===========================   第一卷 第1章 重生 江州首府江安市。 已经是夜里12点,位于半山的陆家大宅却灯火通明。 “哔…啵,哔…啵,哔…啵……” 救护车发出刺耳的响声,由远及近,干脆利落地刺破寂静的深夜。 最后,救护车一个急刹,停在了陆家大宅大门口。 一名医生带着几位护士,用着百米冲刺的速度跳下救护车,冲进了陆家大宅。 半个小时后,医生宣布陆家家主,陆氏集团总裁,年仅25岁的陆云深因突发心脏病而死。 当医生宣布结果后,旁边一位小护士突然嘀咕了一句:“这么年轻就患有心脏病,真可怜。” 不料这话竟引来众人侧目。 陆家大宅的管家张叔,目光阴森森地朝小护士看去,眼中是明显警惕防备还有厌恶。 主治医生也狠狠瞪了眼小护士,满脸写着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小护士缩起脖子,躲到人后。小护士并不清楚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不过她还是闭上嘴巴,学着其他人一样只听不说。 已经快六十岁的张管家一脸阴沉沉地问道:“陈医生,我家小姐真的是突发心脏病离世?” 陈医生一脸文质彬彬,被眼镜遮掩的双眼却闪烁着精光。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点头,肯定地说道:“陆小姐的确是因为突发心脏病过世。” 张管家闻言后,意外的松了一口气。 接着张管家又叹了一声。他张张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家主过世,事关重大。我要去打电话,通知陆家族人还有媒体。” 张管家说完,就离开了卧房。 张管家一走,小护士就大胆地朝床上的陆云深看去。陆云深长得很美,即便已经死了,依旧是个美人。不仅美,而且冷。传闻说,没人见过陆云深笑。 陆云深是名副其实的传奇人物,整个江州都流传着关于她的传说。只可惜,这样一个传奇人物,竟然英年早逝。 小护士替陆云深感到可惜。要是人还活着那该多好! …… 云深从昏睡中醒来,后脑勺一动就痛,整个人昏沉沉的,手脚也软绵无力。 云深挣扎着下床,扶着墙壁走出光线不足的卧房,来到一间很有农家风格的堂屋。 云深来不及探究自己的处境,就被垫在饭桌上的报纸给震住了。 【江州陆氏集团总裁,陆家家主陆云深突发心疾去世,年仅二十五岁!】 【揭秘陆氏家族恩怨情仇!陆云深的死又有何种隐情?谁又是下任陆家家主?】 硕大的标题刺激着云深的神经。她死了?她竟然死了?那她现在又是谁? 云深甩甩头,顾不得身体的虚弱,也顾不得现在的处境,急匆匆走到桌边,趴在报纸上,瞪大了眼睛。 报纸是一个月前的,她的死讯就登在财经版头条。 她不仅死了,连尸体都被烧成了骨灰,埋在陵园内。陆家因为她的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斗争。 财经版的记者,用着八卦的眼睛,描述着陆家这场风云。所有的文字都有一种娱乐版八卦新闻的调调。 云深看完报纸上的报道,愣住!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死了一个月,会是什么感受? 感受就是:呵呵! 过去二十五年的人生戛然而止,开什么玩笑。 云深无法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却又不得不接受。 回想过去,十五岁之前,她一直跟随母亲云烟生活。母亲给她取名云深。 十五岁那年,母亲云烟去世,云深被父亲陆自远接回陆家,冠上父姓,改名为陆云深。 云深回到陆家,才知道自己一岁的时候,父亲为了外面的情人逼着母亲离婚。后来母亲带着自己离开陆家,独自生活。 云深心头因此有了恨意,却一直隐忍不发。 十七岁这年,云深被绑架。历经生死,终于逃出生天,重新回到陆家。 回到陆家后,云深一改以前低调的作风,开始了疯狂的报复和反击。 十八岁,云深将同父异母的姐姐送入了监狱。 十九岁,云深将继母送入监狱。让她们母女两在监狱里作伴。 同年,父亲陆自远车祸重伤,瘫痪在床。云深还记得父亲瘫痪在床上,大骂她的样子。云深面对父亲,笑了。笑的很得体,很含蓄,却又无比的张扬自信。云深这一笑,刺激得父亲病情加重,住进了ICU! 二十岁,云深将同父异母的弟弟流放到国外。 接下来两年,云深同陆氏族人展开了比报纸报道的内容更残酷十倍的斗争。 二十二岁这一年,云深将陆家老爷子气的偏瘫,大伯一家坐牢的坐牢,流放国外的流放国外。 接着,云深以强势手段碾压所有人,年纪轻轻做了陆家家主,当了陆氏集团的总裁。 云深用一年时间肃清集团内的毒瘤,稳定人心。用两年时间扩张集团产业。 结果,就在云深大展拳脚的时候,突然死了。 报纸上报道,她是死于心脏病。云深呵呵冷笑,她可以肯定,她绝对没有心脏病。死前一个月她还做过检查,身体健康,没有任何毛病。医生说她能够活到九十岁。 现在报纸上报道她死于心脏病,却没有人提出怀疑。要说这里面没有蹊跷,云深打死都不相信。 她究竟怎么死的?究竟是谁害死了她?云深迫不及待地想要查出真相。不过比起调查自己的死因,云深还有更迫切的事情需要解决。 云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是一双属于小孩子的手。手指粗糙黝黑,显然常年干活。因为生冻疮,手指变得粗大,而且有两根手指还有了裂口。 云深一脸惊奇,自己一觉醒来,不仅发现作为陆云深的自己已经死了,而且还重生为一个山村小女孩。 云深闭眼搜寻身体原主的记忆,表情有些震惊。 这具身体的原主名叫高荷花,十分俗气的名字。家住汉州清河县靠山村,一个位于大山深处的愚昧小村庄。高荷花今年十二岁,却只上过三年学,目前辍学在家。 高荷花辍学在家,不是因为家里穷,而是因为高荷花是被拐卖来的。被拐卖的时候,据说还不到一岁。 买她的养父养母原本没有生育,却不料在她六岁那年,养母意外有了身孕,十月怀胎,最后生下一个儿子,取名高天宇。 有了儿子后,养父养母对高荷花的态度慢慢的发生了变化。虽说没将高荷花当做奴隶使唤,却也差不多。 养父养母舍不得高荷花这个免费劳力,所以不肯送高荷花去学校。 直到有人告诉养父养母,女孩子到学校读几年书,能识字会算账,将来嫁人更有优势。养父养母这才将高荷花送到学校读书。 高荷花终于进入学校读书,结果才读了三年,就被养父养母逼着退学。理由是家里活计多,做不完,高荷花必须回家帮家里干活。 真实的理由是养父养母的亲儿子高天宇满了六岁,九月份入学读书。 养父养母的钱都要用来养儿子,不肯在高荷花身上花一分钱,所以才逼着高荷花退学。 靠山村是个偏僻落后小山村。这里的百姓愚昧,自私,冷酷,残忍。在村民看来,养父养母肯让高荷花读三年书,已经是天大的恩惠,高荷花没资格抱怨。 高荷花在六岁那年,弟弟高天宇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是被拐卖来的。 当养父养母强行要她退学的时候,高荷花没有出声。小小的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在这个愚昧落后,交通不便,四周全是大山,离最近的公路至少要走五个小时的小山村里面,任何挣扎反抗都是徒劳。 小小年纪的高荷花沉默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偶尔,高荷花也会仰望天空,憧憬外面的世界,幻想自己的亲生父母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带她离开这里。 可是看着绵延不绝的大山,高荷花又绝望了。 两天前,高荷花出门割猪草,被自己的弟弟高天宇带着村里的男孩子堵在河道边。 他们用石头砸高荷花,高荷花不敢反抗。曾经的高荷花反抗过,结果却遭遇了比弟弟砸石头严重十倍的毒打。 高荷花怕了,她沉默地承受着。却不料,一个石头砸在后脑勺,当场砸破了高荷花的头。高荷花昏迷过去,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养父养母没有将高荷花送去医院,他们任由高荷花自生自灭。 一天后,也就是昨天,高荷花突然醒来,整个人傻乎乎的,什么反应都没有。不到一个小时,又昏迷了过去。 直到今天,这具身体再次醒来。只是灵魂已经变成了云深。 “大嫂,你来啦!” 原主高荷花的养母李雪莲在外面说话。 云深赶紧躲到卧房窗户后面,透过窗户,看着院坝里面的两个中年妇女。 “弟妹,你家荷花好点了吗?” 来人是高荷花的大伯母,罗雪梅。 “别提荷花那个赔钱货,我一看到她就烦!”李雪莲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罗雪梅笑了起来,故作高深的样子,说道:“荷花可不是赔钱货。” 李雪莲盯着罗雪梅,有些怀疑。 罗雪梅压低声音问道:“弟妹,我听说荷花醒来就傻了,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李雪莲哼了一声,“这还有假!我都愁死了,当初花三千块买来,结果现在成了傻子。这笔买卖亏了。” “不亏不亏。”罗雪梅笑着说。 李雪莲睁大了眼睛,问道:“大嫂有门路?” 听到这里,云深皱起了眉头。根据原主的记忆,云深判断出这位大伯母罗雪梅是个半职业的人贩子。隔壁村的新媳妇,据说就是罗雪梅从外面拐来的,还是个大学生。 罗雪梅神秘兮兮地笑了笑,等吊足了李雪莲的胃口,这才开口说道:“知不知道罗四全?” 李雪莲一脸嫌弃地说道:“那个老光棍,一大把年纪还没碰过女人。” 紧接着李雪莲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大嫂的意思莫非是将我家荷花卖给老光棍?” 罗雪梅比划了一下手指,“罗四全愿意出两万块,娶你家荷花。你愿不愿意?反正你家荷花已经傻了,养着也是浪费粮食。傻子又嫁不了好人家,不如趁机卖给罗四全,还能赚一笔。” “那个老光棍能够拿出两万块?大嫂可别哄我。”李雪莲明显怀疑罗雪梅的说法。 罗雪梅扭头哼了一声,一脸不高兴,“弟妹,我还能骗你吗?你要是不放心,那就先给钱后给人,怎么样?” 李雪莲连连点头,这还差不多。李雪莲笑道:“大嫂,我和有福商量一下,你看行吗?” “当然行。记得将你家荷花看牢了,千万别让她跑出去。” “大嫂放心,荷花跑不了。”李雪莲打着饱票,一脸兴奋。 云深听到这里,轻蔑一笑。两个人渣想卖了她,那她就灭了这两个人渣,顺便替原主报仇雪恨,讨回公道。 ------题外话------ 元宝开新文啦!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收藏对元宝非常非常重要。可以说收藏决定了一本书的前途。 要是收藏不好,推荐就跟不上。推荐跟不上,成绩就上不去。成绩上不去,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哦买噶,元宝就要喝西北风。 收藏不好,还有一个严重的后果,那就是不能上腾讯推荐。 总所周知,现在潇湘的作者都要靠腾讯吃饭。要是元宝的文在腾讯没推荐,哦买噶,元宝连西北风都喝不上。 元宝在此恳请走过路过的小伙伴们都收藏一下元宝的新文。元宝爱你们! ps:新文没有存稿,元宝心里头发虚。所以元宝决定先存稿,写很多很多存稿。新文先占坑,等到5月1号,元宝正式开始更新。 第一卷 第2章 一脚踹飞 李雪莲回到堂屋,想到能将云深卖两万块钱,她就兴奋。 李雪莲朝卧房里看了眼,就看到云深正坐在床上。 “咦?醒了!”李雪莲有些意外,接着又高兴起来。醒了才好,醒了才能卖上大价钱。 此刻云深正坐在床头装傻。只见她眼珠泛白,神情呆滞,嘴巴一张一合,只会发出毫无意义的声音。这模样,怎么看都是个傻子。 李雪莲走到床前,嘴里嘀咕着,“白养了你十多年,竟然成了傻子。你要是不傻,再养你几年,老娘还能多卖几万块钱。” 说着,李雪莲就伸出手在云深的脸上捏了捏。这死丫头,天天干活,脸蛋还这么水嫩。不愧是从城里头卖来的。 李雪莲名字透着秀气,人却长得黑胖黑胖,力气又大。随意在云深脸上捏了捏,就在云深脸上留下了两根手指印。 李雪莲语气透着得意,又带着点嫌弃地说道:“便宜罗四全那个老光棍。这死丫头虽然变成了傻子,那也是漂亮的傻子。” 说完,李雪莲又在云深的脸上拍了几下,这才转身出门。 云深死死地盯着李雪莲的背影。就在刚才,当李雪莲拍她脸的时候,云深差一点控制不住情绪,想一巴掌甩在李雪莲黑胖的脸上。 不过云深还是控制了自己。处境艰难,身体虚弱,云深没有冲动行事的资格。 看看现在的身体,十二岁的年纪,却只有一米四几的身高,身材瘦瘦小小的,加上受伤昏迷,浑身上下都没有二两力气。 这样的身体,对上肥胖臃肿,力气又大的李雪莲,完全没有胜算。还会打草惊蛇,破坏自己的计划。 云深很清楚,她现在必须忍耐。她要继续装傻,然后找机会报复,最后永远离开这个穷山沟。 离开之前,云深还需要一双方便走山路的鞋子。 现在是腊月,山里面很冷。原主却只有一双鞋,一双绿色的胶鞋。鞋子穿了很多年,完全不合脚。而且鞋子前面还开了口,一穿上脚趾头就露了出去。 不过幸运的是,脚趾头没有生冻疮。 云深要搞一双合适的鞋子,目标就是住在隔壁的高莎。高莎是罗雪梅的女儿,她和原主穿同样大小的鞋子。 云深一边在脑中完善自己的计划,一边打量周围环境。 很常见的乡村砖瓦房,墙壁已经陈旧。 云深住的这间卧房很简陋。大约十来个平方,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断腿的椅子,还有一个放在地上,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木头箱子。 这间卧房里唯一能体现‘现代’二字的东西,就是贴在墙壁上的明星海报。 海报是高有福从外面带回来的。高有福是原主的养父,是个长得贼眉鼠眼,气质猥琐的中年男人。 高有福跟着他大哥高有财,在外面闯荡了两年。挣了钱,就修了五间大瓦房。还将土院坝改成了水泥院坝。 高有福的钱是怎么来的,原主并不知道。 云深判断,高有福的钱十有八九也是通过贩卖人口得来的。只是高有福的长相太有特点,一看就不是好人。他这样的人一走出去,人人都会防备他。估计因为这个原因,高有福后来再也没有出去。 晚上,高有福回来。一家三口在堂屋吃饭,云深则被赶到了厨房吃饭。 在饭桌上,李雪莲同高有福商量将云深卖给老光棍罗四全的事情。 高有福喝口酒,砸吧砸吧嘴巴。然后说起罗四全这个人,他嫌两万块太少。 高有福说云深只有十二岁,还是黄花大闺女,长得水灵灵的,两万块卖给罗四全,亏了。罗四全想要买云深,必须加价。 李雪莲就说,等吃完饭就去隔壁找罗雪梅商量。到时候干脆将罗四全也叫来。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将人卖到隔壁村去。 傻子又怎么样,傻子也能生儿子。山沟沟穷,娶不到老婆的人大把。不信卖不了高价。 高有福点点头,李雪莲的主意不错。 云深坐在厨房小板凳上,手里端着饭碗慢慢地吃着。堂屋里的说话声,清晰地传入耳中。云深冷笑一声,心想这一家子果然没有一个好人。 小胖子高天宇突然端着饭碗跑到厨房,六岁的男孩,却人憎鬼厌。 高天宇看着云深,一脸兴奋地喊道:“傻子,傻子,哈哈……卖了傻子换钱花,卖了傻子修楼房……” 云深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高天宇。 高天宇的脖子上挂着一枚铜钱。 云深突然想起来,这枚铜钱本来是原主的。原主六岁那年,被李雪莲要了去,就变成了高天宇的。 这枚铜钱,应该是原主的亲生父母给她准备的。像这样的铜钱,都寄托着亲人的美好祝愿,据说有避凶趋吉的作用。 这样的铜钱,其实并不值钱。高天宇出生之前,李雪莲从没惦记过这枚铜钱。等高天宇一出生,李雪莲将铜钱抢了过去。说到底,李雪莲就是自私,无耻。有了儿子后,就见不得原主有一点点好。 云深放下饭碗,一脸傻笑地看着高天宇。 高天宇最喜欢欺负原主,一看云深傻笑,就凑到跟前,想要动手打云深。 云深趁机抓住高天宇脖子上拴铜钱的红线,然后用力一扯,就给扯了下来。 “还给我,还给我。我要打死你。你这个傻子,快点还给我。那是我的。”高天宇大声叫着。完全没想到云深会抢他的铜钱。 云深呵呵一笑,二话不说,抬起手,就朝高天宇的脸上甩去,一巴掌狠狠打在高天宇的脸上。光听声音都觉着疼。 紧接着,云深又抬起脚,一脚踹翻高天宇。 云深的动作一气呵成,几秒钟的时间一切都已经结束。至于高天宇,完全没反应过来。 云深看着一脸狼狈高天宇,傻傻地笑了笑。反正她现在是傻子,傻子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谁敢说她故意的,她就疯给谁看。 高天宇跌倒在地上,先是傻愣。高天宇毕竟只有六岁,云深一狠起来,高天宇就吓住了。 过了一会,高天宇才张嘴大哭起来。 高天宇一哭,就惊动了在堂屋吃饭的李雪莲和高有福。两个人放下碗筷,急急忙忙地赶到到厨房。刚进厨房就看到一抹寒光,将两人吓了个半死。 云深手里抓着菜刀,嘴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吼叫,目录凶光,疯狂地挥舞着菜刀。 “荷花疯了,她疯了。这个死丫头,不光傻,还成了疯子。这可怎么办。要是罗四全知道荷花是疯子,肯定会压价。” 李雪莲躲在高有福身后,一脸担忧焦急。当然,她担心的是那两万块,而不是云深的身体。 高有福瞪大眼,心头大骂云深是祸害。眼看两万块就要到手,结果转眼就要飞了,这可怎么得了。 高有福小心地防备着云深手里的菜刀,一边想着该怎么办。 李雪莲催促着高有福,“快将荷花手里的菜刀拿下来,千万不能让她伤了天宇。” 不料话音一落,云深手中的菜刀就朝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高天宇扔去。 “啊……”李雪莲大声惨叫,都不敢睁眼看。就怕高天宇有个万一。 关键时刻,还是高有福顶了上去。高有福猛地扑上来,抱起高天宇躲过菜刀。 云深心道可惜,怎么没砍死一个。面上却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模样癫狂,头发杂乱,十足是个疯子模样。 见高天宇没事,李雪莲如释重负。紧接着,李雪莲冲上去就要毒打云深。 云深挥舞着双手,目露凶光,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叫声。 李雪莲脚步一顿,突然就被云深疯狂的模样给吓住了。 李雪莲吞了口唾沫,一步一步地退到高有福身边,紧张兮兮地说道:“荷花这丫头疯得这么厉害,还能卖钱吗?” 贼眉鼠眼的高有福咬着牙,厉声说道:“当然能卖钱。反正除了我们两个,没人知道荷花疯了。趁着别人都不知道荷花成了疯子,赶紧将荷花卖出去。” “那就两万?”李雪莲征求道。 高有福一脸狠意,“两万太少。反正罗四全不知道荷花是疯子,趁着这个机会,敲他一笔。不过也不能将罗四全逼得太狠,小心他反悔。总而言之,将这个疯子早点卖出去,比什么都强。” “我听你的。”李雪莲连连点头,心有余悸。 第一卷 第3章 下药 怕云深继续发疯,李雪莲干脆将云深锁在厨房里,不让她出来。 李雪莲高有福两口子,带着小胖子高天宇去了隔壁罗雪梅家,商量卖人的事情。 被锁在厨房里,云深一点都不着急。 原主受伤昏迷,两天没有吃东西,加上营养不良,这具身体已经十分虚弱。 云深想要离开,首先就是要养好身体,将自己养壮一点。到时候跑起来都能跑得快一些。 云深将锅里的饭菜全吃光,肚子吃得饱饱的。拍着凸起来的小肚子,云深生出成就感。 吃饱喝足,云深根据原主的记忆,在碗柜最上面找到了三包老鼠药。云深将老鼠药小心地放在衣服口袋里。这三包老鼠药,是云深复仇的重要工具,云深可不敢马虎大意。 云深在完善自己的复仇大计,李雪莲高有福两口子,则忙着他们的卖人大计。 两口子联合罗雪梅,硬生生从罗四全身上咬下一块肉,比原先的两万块又多出三千块,合计两万三千块钱。 两家商定,三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三天时间转眼过去。 一大早,罗四全通过罗雪梅,将两万三千块钱交给了高有福。 中午过后,罗雪梅和李雪莲两个人,就开始替云深收拾起来。 先给云深换了一身能入眼的衣服,又替云深洗了脸,梳了头发。 话说,云深为了装傻迷惑高家人,也是拼了。这三天,愣是没有洗过脸,更没梳过头。只偷偷漱过口。李雪莲叫她吃饭,她就吃饭。不叫她吃饭,她就傻呆呆的看着天,要么就装疯打人。 三天时间,弹指一挥间,云深将自己的忍功发挥到了极致。一切就为了今天。 罗雪梅给云深穿鞋,就是云深那双破烂不合脚的胶鞋。鞋子刚套上云深的脚,云深一抬脚,就将脚上的鞋子给甩了出去。 踢翻了那双破烂不合脚的胶鞋,云深还得意的笑起来,还拍着手啊啊乱叫,整个人看上去疯疯癫癫的。 李雪莲满肚子火气,“这个死丫头,不傻的时候倒是听话。如今傻了,脾气反而见长。真是反了她了。今天不收拾她一顿,她还真当老娘脾气好。” 说完,李雪莲挽起袖子,就要朝云深脸上打去。 罗雪梅赶紧拦住李雪莲,“打不得,打不得。荷花现在是罗四全的人,你打了她,小心罗四全找你赔钱。” 李雪莲一听,赶紧将手缩回去。两万三千块钱已经收了,绝对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李雪莲问道:“大嫂,这死丫头不肯穿鞋子,不如让她光着脚出门?反正是个傻的。” 罗雪梅暗自翻了个白眼,暗骂李雪莲小家子气。罗雪梅有心教训李雪莲,两万三都收了,一双鞋子至于吗?想了想还是算了。就一双鞋子没必要计较。 罗雪梅面上和气地说道:“那怎么行。大冬天的,哪有让新娘子光着脚的道理。不就是一双鞋,反正莎莎和荷花的脚一样大,我找一双莎莎不穿的鞋子过来。你等着。” 罗雪梅出门找鞋子去了。 等罗雪梅一出门,李雪莲就盯着云深,嘴里骂着:“死丫头,傻了也是个祸害。白养你十几年,亏死了。早知道你要变成傻子,老娘当初就该掐死你,还能省几口粮食。” 李雪莲说着就想对云深动手。手伸到半空,想起罗雪梅说的那些话,李雪莲讪讪然收回了手,一脸不痛快。现在连打都不能打,这傻子真是越来越金贵。 小胖子高天宇冲进来,“妈,傻子荷花那天晚上抢了我的铜钱,你让她还回来。” 高天宇小孩子,忘性大。加上那天晚上受了惊吓,也就将铜钱的事情给忘了,直到今天才想起来。 李雪莲一听云深抢了高天宇的铜钱,顿时怒了。今天说什么也要收拾云深一顿,让云深将铜钱交出来。 云深一脸傻笑,拿起枕头就朝高天宇扔去,嘴里还嗷嗷的叫唤着。 高天宇顿时大叫起来,“傻子打人啦!妈,你快打她,替我报仇。” 李雪莲怒道:“高荷花,你想造反吗?真当老娘今天不敢收拾你?天宇的铜钱赶紧拿出来。” “又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罗雪梅提着一双半新不旧的运动鞋进来。见李雪莲一脸怒意,要对云深动手,罗雪梅赶紧出手阻拦。 李雪莲怒道:“荷花抢了天宇的铜钱,就是那天晚上的事情。这死丫头,今天非打死她不可。” 罗雪梅一脸嫌弃地说道:“一枚不值钱的铜钱,至于吗?下次我去县城,我给天宇带一枚,不,带五枚铜钱回来。” “大嫂说真的?这话我先记着,大嫂千万别忘了。”李雪莲一脸占了大便宜的样子。 罗雪梅暗自哼了一声。李雪莲自私,小气,一副见不得钱的样子,真让人看不起。要不是看在罗四全的介绍费上,她才懒得搭理李雪莲。 罗雪梅帮云深穿好鞋子,笑道:“刚刚合适。这么一收拾,荷花更水灵了。罗四全有眼光,一眼就相中了荷花。” 话音一落,云深突然站起来,推开罗雪梅,就跑了出去。 “嘿,这傻子怎么回事?” 李雪莲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道。就好像这些事情同她没有关系一样。 罗雪梅一脸恼怒,李雪莲收了钱不办事,要脸吗? 罗雪梅不高兴地喊道:“雪莲妹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啊?” “哦!”李雪莲答应得一点都不积极。 反倒是高天宇很积极,最先追了出去,站在院坝里喊道:“傻子荷花在厨房里,她把门关起来了。她肯定在偷吃。” “这傻丫头难不成还没吃饱?” 李雪莲嘀咕了一句,赶紧跟着罗雪梅追了出去。厨房门果然被关了起来。 李雪莲膀大腰圆,有一股蛮力,她主动上前,一用劲就推开了关起来的厨房门。 门打开,就看到云深正拿着一个饭团在吃。 李雪莲哈哈一笑,“这死丫头,人傻了,还知道饿。果然没傻透。” 罗雪梅站在门外,不耐烦地说道:“赶紧将人带出来。时间不早了。” 李雪莲走进厨房,抓住云深的手臂,就将云深给带了出来。 云深回头,朝厨房看去。李雪莲以为云深是在惦记没吃完的饭团,嘴里面骂骂咧咧的。 实际上云深正盯着水缸看。三包老鼠药,两包下在了水缸里面,一包下在了剩菜里面。 云深担心老鼠药溶于水,药效会打折,可能药不死人。于是将最后一包老鼠药下在了中午的剩菜里面,搅拌搅拌,从表面看什么都看不出来。至于饭团,那只是云深用来迷惑人的把戏而已。 第一卷 第4章 逃出去 云深被罗雪梅带到罗四全家,就安置在卧房里。 罗雪梅叮嘱了罗四全几句,就离开了。 罗四全家很破,卧房里黑漆漆的,即便是白天,不开灯也看不清楚。 云深一脸傻乎乎地坐在床上,心里头估算着罗家到高家的距离。一个在山沟沟东头,一个在山沟沟西头,隔着两里地,拐着一道弯,彼此都看不见。 这个情况,让云深对自己最后的计划又多了一分信心。 罗四全看着年幼水嫩的云深,露出黑黄的牙齿傻笑着。 像云深这样好看的小姑娘,在山沟沟里少见得很。那眉眼,那鼻梁,那嘴唇,还有那张脸,怎么看都觉着好看。 罗四全觉着自己的两万五千块钱花的值。两万五千块里面,有两千块是给罗雪梅的介绍费。 罗四全快五十的老光棍,攒了大半辈子才攒了点钱。如今一下子花了一半出去。早上给钱的时候,罗四全心很疼,心里头都在发慌。 可如今见到了云深,罗四全一下子就觉着值了。娶这个媳妇真的太值了。不仅是黄花大闺女,还长得这么好看,最要紧的还是傻子。对罗四全来说,傻了才好,傻子才好控制。人要是不傻,还轮不到他罗四全。 罗四全伸出手,想摸摸云深。 云深一脸嫌恶的扭开头,嘴里叫着,“水,水……” 罗四全根本没怀疑云深是在装傻,他完全沉浸在有了媳妇的欣喜中。 罗四全先是“哦”了一声,然后才说道:“荷花,你等等,我给你打水去。” 罗四全心里头惦记着荷花,急急忙忙地出门倒水。刚倒好水,还没来得急转身,头上就挨了重重一棍子,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云深站在罗四全身后,双手紧握着棍子,一双眼睛瞪圆了,警惕地盯着倒在地上的罗四全。 云深小心翼翼地踢了罗四全一脚,见罗四全没有动静,云深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深手脚发软地坐在条凳上。 云深喘着粗气,身体还是太虚。按理说原主自小做农活,体力和耐力都有。 奈何原主营养不良,过于繁重的体力劳动,让原主的身体留下不少暗疾。加上这次受伤,伤了元气,又没用药,短短几天时间能恢复到现在这样子,已经算是不错的。 休息了一会,云深站了起来。 山沟沟里面天黑得早,她得早点行动。 将罗四全家后墙根的柴火都堆在屋前,云深划了根火柴,火焰燃烧。云深弹了弹手指,燃烧的火柴划了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在堆积的柴火里。 几秒钟之后,柴火被点燃,火势冲天而起,很快将房子点燃。 云深站在院里,看着冲天而起的火势,她冷冷一笑,眼中寒意彻骨。 云深没有迟疑,很快转身离去。 天已经很暗,这个时候路上几乎没人。罗四全家住得偏僻,暂时还不会有人发现他家着火。这给了云深机会。 云深面无表情地赶路,朝高家赶去。 无论是罗四全,还是高家人,无论是买的,还是卖的,在云深看来这些人统统该死。老天爷不收他们,那她就亲自结果他们。 云深沿着小路,偷偷摸回高家。 她就躲在高家后墙根。 云深有原主的记忆,对高家很熟悉。知道在什么地方点火,才能尽可能的将高家两兄弟的房子烧毁,将人困在火势里出不来。 这会高有福正在请高有财一家吃饭。高有福今天收入两万三,心里头高兴。云深到达高家的时候,两兄弟正喝得兴起。 只要外面不闹出天大的动静,高家人就不会出来看一眼。 这种情况正好方便了云深。 云深将柴火堆在墙根下,时间越来越晚,云深没有犹豫,直接点燃柴火。 天干物燥,转眼大火就烧了起来。等火势窜到房顶上,云深转身就走。 高家所在的地方,地势平坦,民居众多。火势一起,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她要趁着这点时间,赶紧离开这里。 云深没有走土公路下山。 一会,等村里的人发现高家罗家先后着火,很快就会猜到云深头上。等到村里人意识到云深是在装傻,这火也是她放的,那时候,靠山村男女老少都会来抓她。 如果走土公路下山,云深人小腿短,走得再快,也比不上那些世世代代在山里生活的村民。到时候,云深很快就会被人追上。 一旦被靠山村的人追上,云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云深反其道而行之,直接上山。只有上山,她才有一线生机。 “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 村里的狗此起彼伏的叫唤,很快有人发现了高家两兄弟的房子起火。 “起火啦,起火啦!” “快来人啊,快救火啊!” 云深埋头上山,隐约能听到村里人在大喊大叫。云深看了眼,然后加快了脚步,直接朝朝山上走。 山石陡峭,这些年村民很少上山,原本上山的路已经被深草掩埋。云深每一步都走得很辛苦。 云深没有停下脚步,这是她的生路,就算是爬她也要爬进山。只有进山,才能逃出生天。就算最后死在深山里,也总比回到那个罪恶的山村里强。 云深有信心,她肯定不会死。她一定可以活着出山。 靠山村沸腾了!高家两兄弟的房子被人纵火,山风呼啸着穿堂而过,风势带着火势,一转眼隔壁家的房子也烧了起来。 村民们呼喊着,奔走着,提着水桶,忙着救人救火。一直没见高家人出来,村民们心知肚明,高家人只怕凶多吉少。 很快,有人发现罗四全家也被烧了,而且已经快烧完了。这个时候再迟钝的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有人故意纵火,纵火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高家刚刚卖出去的养女。 没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竟然这般心狠手辣。 “快去抓人!一定要将高荷花抓到,将她打死喂狗。” “烧了这么多房子,高荷花必须死!” “她跑不远,大家分头去找。将狗牵上。” 村里的狗一脱缰,就疯狂地朝山上跑去。 “高荷花在山上。快,都上山抓人去。” 听着身后传来的狗叫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云深顿时吃了一惊。 云深站在山腰上往下看,山脚下火光点点,村民跟在土狗后面,正在上山。很显然,村民已经知道她在山上,这是要上山抓她。 云深心里头有些懊恼,她竟然忽略了狗。不过就算提前预知到现在的情况,云深也不会改变计划。她依旧会选择放火烧房,依旧会选择上山这条路。 而且芸深手里只有三包老鼠药,不足以药倒村里所有的狗以及高家人。在高家人和狗之间,云深只能选择高家人。 再看靠山村,以高家两兄弟的房子为起火点,靠山村已经烧成了一片。火光映着黑夜,显得格外的壮丽。 云深笑了起来,眉目舒展,她喜欢这场大火。 转眼,云深敛了笑容,继续埋头往山上爬。 越往上,山势越陡峭。云深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一阵阵山风吹过,云深都感觉周围阴森森的,渗人得很。 村民在身后紧追不舍,势要将她抓回去。云深不敢懈怠,更不敢回头看一眼。她怕回头看一眼,就会步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山顶就在眼前。云深一鼓作气,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四肢并用,终于爬上了山顶。 爬上山顶,云深顿时绝望了。山的那一头依旧是山,四周除了山还是山。云深站着的山顶,对于整片山脉来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头。 云深回头,往山下看去。靠山村的村民就要追上来了。她该怎么办?她能往哪里去? 云深四下张望,浅薄的荒野知识,在此刻毫无作用。周围全是荒山怪石,灌木丛生,这里根本没有路。云深站在山顶,已经无路可走。 云深心头发凉,难道天要绝她。 更可怕的是,靠山村的人就在身后,她已经能够听到那些人的说话声。 云深上前一步,看着深不可测的山崖,她冷冷一笑。现在摆在云深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前进,要么死。 云深坚定地选择了前进。老天不肯给她路走,那她就自己闯出一条路出来。 云深用手抱着头,回头看了眼,畅快一笑。然后深吸一口气,义无反顾的从山顶上滚下去。 这一滚,结果是生是死,全看云深的命够不够硬。 云深不知道自己这一滚究竟滚了多长时间,感觉像是过了一生,又好像只有几分钟。 当身体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云深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她努力睁大眼睛,却无济于事。最后不甘心地昏迷过去。 第一卷 第5章 得救 云深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当她醒来后,整个人都很茫然。摸摸身上,摸摸自己的脸颊,动动腿脚,云深确定自己活了下来。这一刻,云深无比的庆幸,庆幸自己命大。 云深眼珠子转了转,她躺着的地方,是一间简陋的木屋。云深松了一口气,很显然这里不是靠山村。云深如释重负,只要不是靠山村就好。 只是,谁救了她?这里又是哪里?她现在安全吗? “既然已经醒了,就起来将药喝了。” 云深被吓住,房里竟然有人。 “你已经昏迷了一天,现在能醒来,也算你福大命大。”男子清亮的嗓音再次响起。 云深单手撑着床,胸口发痛。她咬着牙,缓缓坐起来。 云深朝说话的男子看去。 这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乍眼一看,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容貌俊雅。可是他的眼神,却像五十六岁的老人,历经沧桑。再仔细一看,又觉着对方应该有三十岁,或许有四十岁,甚至有可能五十岁。 男子上面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棉麻布料。下面一件牛仔裤,洗得发白。脚上套着一双棕色牛皮靴子,上面布满了泥点。 腊月里穿得这样单薄,而且还是在山里面,男子却一点都不觉着冷。云深很惊奇!这人莫非天赋异禀,所以才不怕冷? 云深看不透眼前的男子,所以云深说话的时候很小心。 云深问道:“是你救了我吗?谢谢!请问这里是哪里?” 男子眉眼含笑,笑容很清淡。 男子对云深说道:“先将药喝了,你的伤势虽然不严重,不过也不能马虎大意。” 云深看到桌面上的药碗,还冒着热气。 云深心中有些惊讶,“你知道我什么时候醒来,所以早早准备了这碗药?” 男子笑了笑,指着药碗,示意云深先喝药。其他的问题,喝完药再说。 云深先是飞快地扫了眼男子,然后下床,端起药碗,放在嘴边,一口喝了下去。 云深没有怀疑男子。 她昏迷的时候,男子没有不轨企图。那么现在,男子更没有理由在药里下毒。 喝完药,云深擦擦嘴角。她盯着男子看,希望男子能够解答她的疑问。 男子扬眉一笑,五官变得极为生动,云深瞬间就被吸引。这个男人的气质很独特,有时候像豪门贵公子,有时候像埋首学问的学者,有时候又像浪迹天涯的浪子,偶尔又像慈祥地长者。 男子对云深说道:“你很幸运,从那么高的山崖上面滚下去,骨头竟然没有断,只是有点擦伤。最严重的伤势,还是你头上原本就有的伤势。” 顿了顿,男子继续说道:“我救了你,是你的幸运。现在我们依旧还在山中,这里是我开辟的一处药园。不过你放心,这里离你出事的地方至少有三百里远,所以你不用担心那些村民会追上来。” 确定自己已经逃出了那个罪恶的山村,云深内心激动。 云深站起来,对着男子深深一鞠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恩人留下姓名地址,将来等我有能力后,我一定会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 男子表情清淡地看着云深,说道:“看你的言行举止,不像是个十二三岁没出过门的小姑娘。” 云深抬起头,表情有些悲苦,却咬牙忍着。云深说道:“我自小被人拐卖,又身处那样的环境,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长大。我能平安活到今天,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男子点点头,似乎是接受了云深的解释。 男子从头到尾的打量云深,目光深邃。突然说道:“我看你根骨不错,想收你为徒,你愿意吗?” 啊? 画风突然转变,云深有点反应不过来。 男子对云深笑了笑,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道:“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救你吗?不是见你可怜,比你更可怜的人这世上有很多。我是看出你有韧劲,有勇气,有智谋,所以才会救你。你能从狼窝里面逃出来,关键时刻还能果断的从山崖上滚下去。光是这一点,就比世上大部分人要强。” 云深张口结舌,“你,你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情?” 男子没有隐瞒,他点点头,说道:“我在那片山脉逗留将近半个月。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云深心头一惊,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穷山沟里?自己的事情,这个男子又知道多少? 转眼,云深又镇定下来,反问男子,“如果我不肯拜你为师,你会怎么做?” 男子轻蔑一笑,“在这里你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拜师,要么被我从悬崖上丢下去。这一次我可以保证,你不可能命大活下来。” 好熟悉的回答!曾经的云深也是这样说话。原来他们是同一类人,都那么骄傲,都喜欢单刀直入。讨厌温情脉脉的谈话方式,更不喜欢虚情假意。 云深笑了起来,笑得很欢快,眉眼间都透着青春活力。 她对眼前的男子总算有了一点了解。 云深问道:“请问你能教我什么?” 男子赞许地看着云深,他果然没看错。这是一个不缺勇气,谋略,又懂机变的小姑娘。很好!有资格做他的徒弟。 男子眉眼微垂,沉声说道:“我这里有道术,医术。你想学什么?” 云深毫不犹豫地说道:“道术。” 如果她会道术,对付高家人哪需要那么麻烦。直接设下一个绝杀阵,就能让高家两兄弟断子绝孙,死得不能再死。 不料,男子却对云深摇头,“你学不了道术,你只能学医术。我也只能传你医术。” 云深睁大眼睛,问道:“为什么?” 男子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因为你没有学道术的机缘。” “什么是机缘?”云深反问男子,“我还没学,你为什么肯定我学不了道术?” 男子突然朝云深扔来一本书,“你可以试试看,如果你能记下里面的内容,我就教你道术。” 云深看着手中的书,正是传闻中的《道经》。 上辈子,云深身为陆家家主,集团总裁,接触过许多奇人奇事。也听说过《道经》的大名。传闻奇门中人,必学《道经》。又说学《道经》的人物都是不出世的天才。 如今男子轻飘飘地就将传闻中可夺天地造化的《道经》丢到云深手中,云深嘴角抽抽,总觉着手中《道经》的分量都轻了不少。下意识的认为《道经》并没有传闻中那么牛逼。 男子的要求是记住《道经》里面的内容,对此,云深有十足的信心。 自重生以来,云深就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很好,任何东西只要看过一眼,基本上就能记住。这样的记忆力,几乎达到了过目不忘的程度。这或许就是云深重生带来的金手指。 按理以云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道经》中的内容就算艰涩无比,她也能轻松记下百分之八九十的内容。 可是云深发现,她根本记不住《道经》里面的内容。总是看了后语就忘了前言。就好像有个人拿着橡皮擦,一直在擦洗她的记忆。 这很诡异! 云深心头吃惊,抬起头,一张问号脸。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道经》真如传闻中那样,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玄机? 男子看着云深的表情,似乎很开心。显然云深不是第一个被《道经》坑的人。 男子笑道:“我早说过你和道术没有机缘,只适合学医术。” 云深深吸一口气,合上《道经》。然后站起来,郑重说道:“好,我拜你为师,跟你学医术。” 第一卷 第6章 拜师 云深做出拜师学医的决定,不是冲动,也不是迫于无奈,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心甘情愿地拜面前这位男子为师。因为云深知道,这是她目前唯一的机会。 上辈子,云深的身份先是陆家女,之后是陆家家主,集团总裁。就算有朝一日,云深从云端跌落谷底,她也能凭借陆家人的身份重头再来。 可是这辈子,云深只有十二岁,还是个没有身份,没有来历,没有背景的小姑娘。 外面的世界,对现在的云深来说,意味着数不尽的危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从一个狼窝进入另外一个狼窝。 男子愿意收云深为徒,就等于给了云深一个身份,让云深的安全有了保障。 而且云深很愿意学习医术。对于自己的死,云深一直耿耿于怀。等她学会了医术,她或许就能找出自己真正的死因。 云深跪在男子跟前,磕头拜师,恭恭敬敬地奉上拜师茶。 男子接过拜师茶,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云深,拜见师父。”云深恭敬地说道。 男子点点头,说道:“原来你叫云深,不错的名字。这名字不像是你养父母能够想出来的,那个村里面据我所知也没有读书人。你怎么会想到取云深这个名字?” 云深说道:“不瞒师父,我原本的名字叫高荷花,是养父给我取的名字。从我逃出靠山村那一天,我就决定好了,要丢弃了过去的身份。从今以后,我叫云深。高荷花已经死在靠山村。” 男子打量云深,问道:“你真的能够放弃过去?我看你戾气很重,你心里头似乎还有恨意。” 好敏锐的观察力。 云深不敢小看师父,于是老老实实地说道:“不敢欺瞒师父,我心里头的确还有恨。逃走之前,我放了两把火,我想烧死那些买我卖我的人。 但是我不确定那些人究竟死没死。或许将来有机会,我会偷偷回去打听一下。不过这不妨碍我放弃过去的身份。高荷花只是靠山村的高荷花。现在我是云深,只是师父的徒弟。” 男子赞许地点点头,云深的坦诚明显取悦了男子。男子不在乎云深有没有杀人放火,男子只在乎云深的态度。 男子对云深说道:“你起来吧。” “谢师父。还不知道师父名讳,请师父赐教。”云深站起来,恭敬地问道。 云深这个问题,似乎触痛了男子。男子沉默良久,才对云深说道:“为师俗家姓名宋长卿,人称无极道人。是九玄门青峰山青峰道长座下二弟子。从今以后,你就是九玄门青峰山第二代大弟子,记住了吗?” 云深说道:“弟子记住了!” 九玄门?这个门派对云深来说很陌生。上辈子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九玄门。云深心里头想着,难不成九玄门是个小门派? 云深的猜测完全错误。如果有了解隐世门派的人在场,听到‘九玄门’三个字,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九玄门是隐世门派中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很多小门派都要仰仗九玄门。 宋长卿身为青峰道长坐下二弟子,辈分高,身份更高。一般的隐世门派掌门,见了宋长卿都要客客气气的。 如今云深拜宋长卿为师,就像是普通人考上了帝国最高学府,浑身上下都镀了一层金,身份顿时不同。走出去,所有人都要高看一眼。 只是云深上辈子对隐世门派没有了解过,宋长卿也没打算对云深解释这里面的门道。所以云深并不知道九玄门有多牛逼,师父的名头有多大。更不知道她能拜宋长卿为师,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将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对云深羡慕嫉妒恨。 宋长卿没打算对云深详细讲解九玄门的历史。他对云深说道:“关于师门的事情,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现在,为师要说说这里的规矩。” 云深站直了身体,态度端正的说道:“请师父训示。” 宋长卿点点头,对云深的态度很满意。 云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摆正态度,这一点很好。 宋长卿对云深说道:“我想你已经看出来了,我要教你的医术,正是传说中的古医。” 云深点头,喝药的时候她就猜出来了。 现代医术,分为术医,乐医,还有古医。 术医,就是依靠现代科学技术,各种化学制药,手术等等手段进行治疗。是社会主流。 乐医,是二十年前兴起的一项医术,专治狂躁症。随着患上狂躁症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影响了军队的战斗力,乐医的重要性也越来越突出。据云深所知,所有国家的军队都配上了乐医。还有很多大型矿业公司,都聘有乐医。 古医,曾经称霸世界上千年,却在一百年前突然没落。社会上很多人只听说过古医,却没有接触过古医,对古医的了解还停留在传闻阶段。 现在宋长卿要教云深古医,云深顿时生出兴趣,竖起耳朵仔细听宋长卿的讲解。 宋长卿对云深说道:“隔壁房间里,全是和古医相关的书籍。我要求你在接下来的半年内,看完所有的书籍。” 话音一落,宋长卿就朝云深仍来三本书。 云深接过书,低头一看,三本书分别是《医经》《药经》和《毒经》。 云深疑惑不解地看着宋长卿。 宋长卿对云深说道:“这三本书,你必须一字不落的背下来,将里面的内容吃透。你能不能学好医术,就看这三本书你能吃透多少。等你吃透了三本书后,我再传你九玄心经和九玄针法。 如果你不能吃透这三本书,那么一切都是虚的。到时候你也没必要继续学医术,我会直接将你逐出门墙。不过你不用担心,就算被逐出门墙,我也会安排好你的学习生活。” 宋长卿没有给云深提问的机会,他继续说道:“这里是苏子岭山脉一处无名锋。接下来你就一个人住在山上,厨房那里有足够的米粮。煮饭这件事情,我想肯定难不住你。 以后每隔半个月我会上山一次,检查你的功课,你什么时候完成了我布置的学习任务,什么时候才能下山。如果你私自下山,我必将你逐出师门。当然,以你现在的能力,你也不可能独自下山。这些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父。” 云深心里头暗道老宋要求还挺严格的,动不动就要逐出门墙。云深怀疑,这些年能达到老宋要求的人估计一个都没有。毕竟这年头,生活节奏那么快,很少有人能够沉下心来学习古医这种没落的医术。 宋长卿不知道,云深已经偷偷给他取了个称呼,老宋。 宋长卿继续说道:“这里的气候和土壤十分适合药材生长。我花费数年时间,在屋后开辟了一处药园。在你没学会药理之前,不准踏进药园一步。否则逐出师门。等你学会了药理,屋后的药园,到时候就交给你来打理。” “师父的话,我都记住了。师父还有其他吩咐吗?”云深问道。 宋长卿面无表情地说道:“过段时间,你还有个师弟要上山。替我看着他点。”” 咦,还有师弟?云深对自己刚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看样子,老宋收徒的效率很高啊。 云深点头,“师父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师弟。” “他比你大,不需要你照顾。你只需要盯着他,别让他有机会做傻事就可以了。” 宋长卿云淡风轻地说道。 云深一张黑人问号脸,防着比他大的男孩子做傻事?老宋知不知道这是在山里。山里面想要做傻事,那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且一个人真想玩自杀什么的,防肯定是防不住的。 云深深深地怀疑,自己那个便宜师弟,难不成有心理阴影?或者是被老宋拐来的? 宋长卿瞪了眼云深,突然问道:“是不是在心里面偷偷说为师的坏话?” 云深连连摇头。开玩笑,这种事情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宋长卿说道:“以后不准质疑为师的话,懂吗?” “懂!” 云深秒懂,当年她刚当上陆家家主,集团总裁的时候,和老宋现在一样一样的。 第一卷 第7章 师弟 等云深身体养好后,老宋就下山去了。 云深站在悬崖边,心里头哇凉哇凉的。难怪老宋说她现在没能力一个人下山。 看看老宋选的地方,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一边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山顶上永远是云雾缭绕。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跳下去必死无疑。 此处人迹罕至,是一处没有被人发现的宝地。估计在老宋之前,几百年上千年的时间,都没有人踏足过这里。 云深伸出手,轻轻一挥,云雾缥缈,感觉自己置身云端。 云深啧啧称叹,老宋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能在地势如此险要的地方开辟出药园。 云深又想起醒来那天,老宋告诉她,这里离靠山村至少三百里远。而她只昏迷了一天。老宋用一天时间,带着她赶了三百里路,而且还是山路,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吗? 在山里面别说走三百里路,就是走三十里路,都能让人绝望。 还有,刚才老宋下山的时候,直接踩着悬崖上的石头就跳了下去,完全不担心会跌下悬崖。要不是亲眼看到,云深一定会认为这是天方夜谭。这比电影电视里面演的还要不可思议。 云深捏着自己的下巴,她在思考一个严肃地问题,什么样的门派才能培养出老宋这样逆天的人物? 云深心里头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只可惜,老宋对她不假辞色,根本不想和她这个初入门墙的小菜鸟多说一句话。 云深叹了一声,接下来半个月时间,她要一个人生活在这里,想一想还真有点瘆人。 按照老宋的说法,想要早点下山,就要努力学习。等学成医术,掏光老宋肚子里最后的存货后,她就能愉快地下山玩耍了。 云深伸了个懒腰,转身回到木屋。翻开《医经》,云深端正地坐在书桌前认真看起来。从今天开始,她要认真学习,延续上辈子的学霸之路。 …… 半个月后,老宋来到山上,检查云深的功课,并且给云深带来了一个月的米粮。 云深的学习进度让老宋很满意。 老宋说道:“之前我还担心你看不懂这些书,打算留下来指导你,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没想到只读过小学的你,也能看得懂如此艰深的知识。现在很多大学生,都看不懂这些书。” 云深眨眼,稍稍心虚了一下。接着一本正经地说道:“师父,徒儿天赋异禀,读书是我最擅长的事情。” 老宋点点头,认可了云深的说法。以云深的学习进度,完全担得起‘读书是我最擅长的事情’这句自夸。 老宋看着云深,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的记忆力很好?” 云深点头,老实地说道:“只要是我看过的内容,大部分都能记住。” 老宋双眼一亮,没想到他随便在山里面捡个人,就捡了个学霸回来。不错,不错。 老宋心情很好,不过并没有因此放松对云深的要求。反而还对云深提出了更多的要求。 老宋对云深说道:“既然你记忆力这么好,那之前制定的学习计划就全部作废。你的学习进度必须加快,这些书籍,我希望你能在三个月内全部背下来,并且深刻理解。要是遇到不懂的地方就问我。我是你的师父,只要你问,我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然,只限于学习方面。” 老宋最后不忘给云深限定一个范围。生怕云深过问他的私生活。 云深偷偷一笑。 转眼云深又对老宋的决定提出了异议,“师父,你之前只让我背《医经》《药经》《毒经》三本书。现在又让我将这里所有的书背下来,而且还限定三个月的时间,这个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 老宋先是嗯了一声,然后一脸高深莫测地盯着云深:“你是在质疑为师的话?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徒儿不敢质疑师父的话。徒儿对自己有信心。”云深很识趣,立马改口。 老宋满意地点点头,徒弟又聪明又听话,很好。 老宋留在山上,和云深一起吃了一餐午饭,天黑之前又下山去了。 …… 又过了半个月,老宋第二次上山。这一次,老宋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十三四岁,身体单薄,性格有点沉闷的少年。 老宋对云深说道:“这是你的师弟,李思行。思行,这是你师姐云深。接下来,你们两个就在山上好好读书学习。思行学的是道术。云深,你是师姐,你替为师看着他点。” “师父放心,我肯定会看好师弟。” 云深应下老宋的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李思行。李思行模样普通,不帅也不丑,身上穿着一件黑漆漆的羽绒服,脚上踩着一双运动鞋,都是牌子货,看来家庭条件还不错。 上山后李思行一直低着头,对周围的一切没有一点点好奇心,完全不像个中二少年。 他目光空洞,没有焦点,眼中满是红血丝。脸颊凹陷,嘴唇干裂,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他跟木头一样的站在老宋身边,看都没看云深一眼。 如果不是确定李思行正值中二年纪,云深都要怀疑他是行将朽木的老人,浑身上下看不到一点人气。 这样一个人,老宋竟然收他为徒,还要传他道术。 云深偷偷地瞥了眼老宋,老宋挑选徒弟的眼光果然不一般。她是老宋从山里面捡来的。这个李思行,不知道老宋又从哪里捡来的。 看着李思行这个模样,还真有厌世自杀的倾向。 老宋让她看着李思行,云深觉着压力山大。要是李思行哪天想不开,从悬崖上一头跳下去,云深也无能为力。 云深瞥了眼李思行,然后偷偷问老宋,“师父,师弟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真想自杀?他这样子,我肯定看不住。” 老宋考虑了一下,才对云深说道:“思行父母双亡,就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因为意外,而且就发生在他眼前。” 云深吃惊,“他亲眼看到父母死在面前?他没疯,看来心理承受力很强。” 此刻,李思行的各种怪异,都有了解释。 老宋却叹了一声,“他其实已经疯了。是我强行将他拉了回来。他现在精神状态很差,没办法在人群中生活。我将他送到山上和你作伴,也是考虑这里环境清幽,无人打扰。希望这里的环境,能平复他的伤痛,让他早日走出来。” 顿了顿,老宋又接着说道:“其实在三年前,为师第一次见到思行,就想收他为徒。只是当初时机不合适。可惜我不精于卜算,只算到思行命中有一劫,却没算到这一劫竟然应在他父母身上。” 老宋的语气很是遗憾。 云深说道:“师父已经尽力了,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 老宋突然伸出手,直接对云深来了个温柔的摸头杀。云深一脸懵逼,心里头又觉着暖暖的。 老宋对云深说道:“不要太难过。以后有机会,为师亲自帮你找到你亲生父母。” 云深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她想说她一点都不难过,老天爷让她死后重生,让她有机会查找自己的死因,报仇雪恨,已经是天大的幸运。至于原主的亲生父母,一切随缘。能找到就找,找不到也不强求。 “谢谢师父!”云深真诚地说道。老宋很严厉,但老宋对她真的很好。 中午,师徒三人一起吃了一餐饭。三菜一汤,全是云深做的。 老宋夸云深厨艺越来越好,再练练,就能赶上城里的大厨。 话说,云深不仅拥有原主的记忆,连带着将原主最擅长的厨艺也学了去。云深在山里独自生活一个月,全靠好厨艺解决了自己的一日三餐。 吃过午餐,老宋就准备离开。 离开之前,老宋拍拍李思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父母给你取名思行,就是希望你凡事能三思而后行。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想开点。从今以后沉下心来,好好学习道术。总有一天,你能学有所成。到时候,无论你想做什么,为师都不干涉。” 李思行缓缓抬起头,干裂地嘴唇一张一合,“当真?” 老宋点头,“当然是真的。 李思行又低下头,过了会才说道:“谢谢师父,我会用心学习道术。” 老宋叹了一声,说道:“想开点。心态上多学学你师姐。你师姐从小被拐卖到山里面,还差点被人卖做童养媳,最后靠一己之力逃了出来。这份韧劲,难能可贵。” 云深嘴角抽抽。果然,想让一个人忘记伤痛,最好的办法就是比惨。看到别人比自己更惨,心里头好受多了。 李思行朝云深看去。这是李思行上山以来,第一次拿正眼看云深。 云深大大方方的,还冲李思行眨了下眼睛。 李思行似乎受到了惊吓,不过很快镇定下来。 李思行对老宋说道:“谢谢师父。我会和师姐好好相处。” 老宋满意地笑了! 第一卷 第8章 五年后 五年后。 正直七月炎夏。苏子岭山脉无名峰,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女,背着背篓,像精灵一样,速度极快的在山林里穿梭。她所过之处,树木纷纷后退,带起一阵阵风浪,惊动了树上的鸟儿。 少女站在山巅,朝山下随意瞥了眼。突然少女右手一挥,手中的打野刀甩出,直奔身后某处丛林。 少女转身,走入丛林,捡起自己的打野刀。打野刀旁边,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已经身首分离,死得不能再死。 少女手起刀落,将蛇胆小心装瓶,然后放入背篓。收拾完一切,少女抓起山巅上的藤蔓,顺着藤蔓,踩着石头,沿着山势走向,飞快的往山下冲去。 无名峰药园外一颗大树下,李思行正坐在石凳上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本。 听到身后的动静,李思行没有回头,他一脸平常地说道:“热水在厨房,药材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下山。” “谢谢师弟!”青衣少女柔声说道,然后放下背篓,转身进了厨房。 青衣少女正是云深。五年时间,云深已经从被拐卖到大山深处的小姑娘,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时光洗去了靠山村印在原主身上的烙印。现在没有人能将云深和五年前那个小女孩联系起来。 云深一身青衣,气质清冷。五年时间,云深掩埋了心中的戾气,眉眼间多了一份灵气。偶尔,云深也会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不过只限于师父老宋,师弟李思行。 云深用三年时间,学完了别人需要用十年时间才能学完的功课。之后云深下山,跟在老宋身边,开始学习九玄心经,九玄针法。如今,云深的九玄心经,已经学到第二层。 九玄心经很玄妙。正因为学了九玄心经,云深才能在山中来去自如。 李思行的学习进度赶不上云深,毕竟云深重生而来,还自带过目不忘的金手指。 当然,李思行也不差,他在山上只住了四年,就完成了老宋布置的学习任务。 如今,两人都住在山外面。表面上两人和普通少年一样,按部就班的读书升学。私下里,两人一直没有放松医术和道术的学习。 云深洗漱完毕,来到李思行身边,在他对面坐下。 云深瞥了眼李思行手中的书籍,然后笑了起来。这一笑,瞬间惊艳了时光。 李思行对云深的惊人美貌没有任何反应。从五年前来到山上,李思行除非必要,极少开口说话。最近一年时间,这种情况稍微有所改善。但是和正常人比起来,李思行还是太过沉默。 学校里的老师同学都认为李思行性格内向。只有和他朝夕相处的云深才知道李思行的思维天马行空,他是个非常有想法的人。 云深盯着李思行看,却没说话。 一开始,李思行还能若无其事地看书。可是时间一长,李思行就没办法静下心来继续看书。 李思行合上书籍,问道:“师姐有何指教?” “终于肯拿正眼看我。真是难得。”云深调侃了一句。 李思行微蹙眉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师姐你回来晚了。” “只晚了十分钟。”云深不在意地说道。 云深将背篓拿到脚边,从背篓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株草,然后对李思行说道:“上品云石草,送给你。” 云深的语气很轻,很柔,显得漫不经心。似乎手中的云石草和路边的狗尾巴草一样常见。 可是李思行知道,云石草很珍贵,尤其是上品云石草,更是难得一见。老宋一直想人工培育云石草,可是一直没有成功。 李思行很诧异,他抬头看着云深。云深的表情高深莫测,什么都看不出来。 李思行没有犹豫,直接摇头拒绝,“这么贵重的云石草,我不能要。” 云深云淡风轻地说道:“你如果不要,那我只能将这株云石草丢掉。” 李思行皱眉,不解地问道:“师姐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重的云石草?” 云深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我是你的师姐,我有责任替师父照顾好你。你的九玄心经刚刚突破第一层,正需要云石草来巩固根基。师弟,上品云石草不常见,千万不要浪费了,也请你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心意。” 李思行神情微动,他说道:“我比你大,应该我来照顾你。” 云深挑眉一笑,“你是想和我抢大弟子的位置吗?” 李思行摇头苦笑,想了想才说道:“师姐本事比我大,我这辈子都不会和师姐抢任何东西。至于这株云石草,首先我要谢谢师姐的苦心,我会铭记在心。这株云石草我收下。师父不在,还需要师姐帮我熬制汤药。希望师姐不要嫌我太烦人。” 云深见李思行肯收下云石草,心头很高兴。她对李思行说道:“放心,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嫌你烦人。现在师父不在家里,我答应师父要照顾好你,肯定说到做到。这是我身为大师姐的责任,你不能同我抢。” 李思行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尽管他心里对云深感激不尽,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无数感谢的话,到最后只剩下一句,“谢谢师姐。以后我会报答师姐的。” “别那么客气。”云深很随意地说道。 云石草的确很珍贵,今天也是云深运气好,才能采到云石草。不过云石草对云深用处不大,所以云深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而且李思行是云深的师弟,两人相处了五年,将好东西用在自己人身上,云深舍得。如果是外人,没有足够的条件,云深情愿云石草烂掉,也不会给外人用。 虽说云深不在意一株云石草,李思行却将这份情意牢牢地记在心里。李思行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找机会报答师姐。 云深见时间不早了,于是对李思行说道:“我们下山吧。药房只有孙叔一个人,我担心他应付不过来。” “好,我听师姐的。” 李思行将药材装入背篓,然后主动背起背篓,跟在云深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抓着悬崖上的藤蔓,飞快的下了山。 第一卷 第9章 初显医术 汉州青山县安和堂大药房。 这里是老宋给云深还有李思行的家。 安和堂大药房既是药房,也是诊所。 云深洗漱完毕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急匆匆下楼,就看到孙叔带着老花镜,正给病人上药。 云深赶紧套上白大褂,走上前,说道:“孙叔,我来。” “小云回来了。今天一切都顺利吧。”孙叔一边和云深说话,同时果断让云深接手。处理这些病患,云深可比他在行多了。 “一切顺利。”云深对孙叔笑了笑,然后埋头给病人上药。 现在正值炎夏,附近的农民都会趁着天气好的时候,给农作物,果树喷洒杀虫剂之类的农药。很多人因为长时间接触农药,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红疹。 云深面前的这个病人,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这几天天气好,中年汉子天天喷洒农药,背上胸前都起了大片大片的红疹,看上去还挺瘆人。 一开始中年汉子随便在药店里买了支药膏涂抹,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身上的红疹还越来越严重。后来经人推荐,才来到安和堂。 安和堂自配的药的确名不虚传,刚涂抹上去,就感觉清凉清凉的,非常舒服。 中年汉子今天是直接从农田赶来,身上的汗臭味能够熏死一头牛。 不过云深却毫不在意,仿佛鼻子已经失灵,依旧平静地给病人上药。 云深自两年前下山,就开始在安和堂帮忙。这两年时间,云深见过各种各样的情况,早已经修炼出一颗强大的心脏。如今无论面对任何病人,云深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涂完药,云深走到水池边洗手。洗完手,对中年汉子说道:“一共二十二块,在门口付钱。” “上一次药,就要二十二块钱,怎么这么贵?”中年汉子不满地问道。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药好用吗?既然好用,收你二十二块贵吗?你要是真嫌贵,那里有八块八一支的药膏,就是那种大药厂生产的药膏,每个药店都有卖。你要吗?” 中年汉子连连摇头,他之前买的就是那种八块八的药膏,用了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还加重了。 中年汉子尴尬了一下,问道:“刚才涂的药有卖吗?” “有。一瓶五十八。你要的话,一起算八十块,在门口结账。”云深说着,就拿出一瓶没有开封的药膏出来。 中年汉子有点肉痛,犹豫着问道:“这是什么药?叫什么名字?” 云深故作平静地说道:“安和堂平肤膏,一般的皮肤问题都能解决。” 中年汉子想了想,还是决定买一瓶回去。只要效果好,多花点钱没关系。就怕花了钱,病也没治好。 中年汉子没看到云深眼中的得意之色。拿着药膏直接去门口结账。 云深心里头有点小得意。因为平肤膏是云深亲手配出来的,也是云深配置成功的第一种药膏。 像平肤膏这种玩意,老宋分分钟就能配出来,但是老宋嫌弃档次太低,显不出他的本事,所以就将这事推给了云深。结果云深花了半个月才达到老宋的要求。还被老宋嫌弃得不行。 如今看到自己配置的药膏很有用,还能为药房赚钱,云深难免有点小得意。 “大夫在哪里?快来人啊,救救我儿子。” 一群人抬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冲进安和堂,一个打扮朴素的中年女子形容狼狈,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大夫人呢?大夫在哪里?” 云深一听见门口的动静,就赶紧跑了过去。她用力推开围在少年周围的人,走上前,捏住少年的手腕,探查脉搏,又查看瞳孔。 据送来的人说,少年先是恶心,头晕,甚至出现呕吐的情况,之后就陷入昏迷状态。云深检查,发现少年脉搏虚弱无力,心跳过缓,身上有皮疹。 “你是谁?你在做什么?”中年女人愤怒地冲云深吼着。旁边的人没吭声,不过也都一脸好奇。 云深瞥了眼中年女人,冷声说道:“你要是不想你儿子死,就不要在这里妨碍我。” “你谁啊?你凭什么说这话?你是大夫吗?我要见你们这里的大夫。你不准动我儿子,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赔得起吗?”中年女人歇斯底里地叫着,还伸手去打云深。 李思行及时赶到,急忙拦住中年女子,“好好说话,不准动手。否则就将你们全赶出去。” 孙叔也赶紧出面。孙叔眼睛老辣,一眼就看出这些人应该就是附近的农民,他们是出于热心才帮忙将少年抬到安和堂。至于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穿的整整齐齐的,肯定是个学生。至于中年女子,就是常见的家庭妇女。 孙叔对中年女子说道:“宋大夫今天不在。现在给你儿子看病的是宋大夫的外甥女,从小就跟在宋大夫身边学医。你让她检查一下,说不定真能检查出问题。要是你们不放心,那就赶紧送医院。县里面的医院不好,那就送市里面。要不要我帮你们叫车?” 中年女子犹豫,其他人也帮不上忙。 此时云深突然问道:“你儿子今天去过什么地方?” 中年女子一下子火了,大声说道:“我儿子乖得很,什么地方都没去过。” 云深皱眉,“真没去过什么地方?也没接触过什么东西?” “你什么意思?”中年女子恶狠狠地盯着云深。 云深刚要说什么,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突然浑身抽搐起来。 中年女子吓坏了,顿时哭了起来,“儿子,你不能有事啊。我儿子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中年女子怒吼云深。 云深冷着脸,说道:“你先让开。” 云深推开中年女子,撕开少年的衣服,然后拿出银针,果断地扎在少年胸口的几个大穴上。 几秒钟之后,少年停止了抽搐,不过并没有醒来。 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中年女子和围着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 “我儿子到底得了什么病?刚才是怎么回事?”中年女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云深暗自哼了一声,她对少年的病情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云深还需要问清楚情况。 云深回头盯着中年女子,“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儿子今天到底接触过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中年女子摄于云深的气势,没敢冲云深大吼。但是对云深依旧不信任。 云深冷着脸,说道:“你家是住乡下吧。你别多心,我没别的意思。最近到处都在喷洒农药,我就想知道你儿子是不是接触过农药。” “农药和我儿子的病有什么关系?我儿子从不下田干活,肯定不会接触到农药。”中年女子肯定的说道。 ------题外话------ 本文医术相关的所有内容,全部架空。有不合理的地方,就当元宝胡说八道,不必较真。么么哒! 第一卷 第10章 痊愈 云深耐心地说道:“我看你儿子的症状,像是有机磷中毒,也就是俗称的农药中毒。如果你敢肯定,你儿子在这之前都没有接触过农药,那你儿子现在的症状就需要另外寻找病因。 我建议你赶紧将你儿子送到最好的医院去。大医院设备齐全,他们肯定能查明你儿子的病因。只有先查明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中年女子脸色惨白,手指头都在哆嗦,“我,我儿子很危险?” 云深点头。 云深判断少年是农药中毒,可要是少年的母亲一口咬定他儿子没接触过农药之类的东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云深肯定不会给少年用药。 云深还没出师,老宋也希望云深在这个阶段能够谨慎一点。等到将来,云深出师,有了足够的经验后,自然可以大胆的用药。 云深也时常提醒自己,在药房做事的时候一定要仔细认真小心。学习可以狂妄,但是治病救人的时候一定要谦虚谨慎。 中年女子脸色灰白,似乎拿不定主意。 旁边一个热心年轻人说道:“今天早上,我看到李亮跑到张老二的果园里去了。那时候张老二正在打农药。会不会是那时候……” 中年女子一把抓住热心年轻人的手臂,“你说真的?我儿子真的跑到果园去了?” 年轻男子点点头,表情有点僵硬,似乎是被中年女子的表情吓住了。 此时,云深说道:“确定是农药中毒,我这里就能治。” “农药中毒怎么会这么严重?我们天天接触农药都没事。”旁边有人提出异议。 云深说道:“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耐药性也不同。你接触农药没反应,不代表别人也没反应。” 接着云深又对中年女子说道:“你要是信任我们安和堂,就将你儿子留在这里治疗,花费大约一千五左右。你要是信不过,就赶紧将你儿子送到医院去。告诉检查的医生,你儿子今天接触过农药,或许是农药中毒。让医院给你儿子做个毒性检查。” 中年女子一听只要一千五百块钱,顿时心动起来。再看云深的表情,虽然年纪很小,却自信满满。而且之前云深扎的那几针,可谓是出神入化。 中年女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能治好我儿子?真的只要一千五?” 云深点头,“只要这位年轻人没撒谎,你儿子的确接触过农药,我就肯定能治好你儿子。” 年轻男子赶紧说道:“我没撒谎。我亲眼看到李亮去了果园。就是张老二打农药的时候。” 中年女子考虑了一会,“好,我将我儿子交给你治。你一定要治好他。你要是治不好他,我就带人将你们安和堂砸了。” 云深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老宋再三强调医者仁心,依着云深上辈子的脾气,早就将这帮人轰了出去。 云深让人将病人李亮抬到后面的诊疗室,然后将家属全都赶了出去。 李思行守在云深身边,有些担心地问道:“师姐,你有把握吗?” 云深轻声说道,“我当然有把握。他的情况看起来很严重,其实治起来并不复杂。只是今晚需要有人守夜,我担心他的病情有反复。” “我来守吧。我就是担心师父回来后会骂你。”李思行对云深说道。 云深眨眨眼,对李思行说道:“你不说,师父肯定不知道。” 李思行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说,师父也会知道。这里没有什么事情是师父不知道的。师父临走的时候要求过你,他不在的时候,不准你给病人看病。你现在独自行医,就算将人治好了,师父也会罚你。” 云深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病人,想了想才说道:“我有把握治好病人。而且这样难得的锻炼机会,我怎么能够放过。师父要罚就让他罚。” “你有把握就好。师父要是罚你,我和你一起扛。” 云深笑了笑。然后开方抓药,煎药,喂服。等到傍晚的时候,病人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人也醒了过来。 中年女子见儿子病情好转,心里头的大石头总算落地。她面对云深,还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真诚地感谢道:“谢谢小云大夫。之前是我误会了小云大夫,小云大夫千万不要和我计较。” 云深不在意地说道:“我面嫩,大家不信任我,也是理所当然。你儿子的病情虽说已经稳定,不过我还是建议在这里住一晚。等明天确定没事了,再回家也不迟。” “行,我都听小云大夫的。”中年女子很痛快的点头。 云深接着又嘱咐道:“你儿子的体质很敏感,以后尽量不要接触化学用品。还有,买回家的新衣服,最好清洗一遍再穿。因为新衣服多少都会有染料残余。” “小云大夫说得太对了。上次我儿子买了一件牛仔裤,没有洗就直接穿上。结果第二天腿上全是红疹,花了几百块钱才好。治病的钱都能再买两三件牛仔裤。”中年女子心有余悸地说道。 云深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晚上,李思行和中年女子轮换守夜。 等到第二天早上,云深给病人喂了药,少年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 云深又给少年开了三副药,然后对中年女子说道:“煎药的方法都记住了吗?要是没记住,我们安和堂可以帮忙代煎。回去后,让你儿子好好休息,别累着了。” “谢谢小云大夫。那这个费用要多少?”中年女子小心地问道。 云深对中年女子说道:“你去门口结账,应该不需要一千五。” “那就好,那就好。”中年女子很高兴。 最后结账,只花了八百零五块钱。中年女子很庆幸,又觉着自己大赚了一笔,对云深又感谢了几次,这才带着儿子,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第一卷 第11章 神药 一大早没什么事,云深来到柜台,问道:“孙叔,我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孙叔摇头,“你师父的事情,你得问你师父。” “那孙叔知不知道我师父到底去了哪里,究竟在忙什么?”云深锲而不舍地问道。 孙叔依旧摇头,“云深同学,孙叔都说了,你师父的事情你得问你师父去。你师父那个人,他要是不说,谁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再说,孙叔也没那么大的面子,能让你师父另眼相看。” 云深皱了下鼻子,盯着孙叔,问道:“孙叔真不知道?” 孙叔连连摇头,又是摆手,拿起报纸假装看报。摆明了不想和云深谈论这个话题。 云深有点小小的郁闷。 “云深,你在啊!我还以为今天又要白跑一趟。” 云深回头看去,原来是高中同学张诗雅,和她的狗腿跟班蔡小艺。 张诗雅本是青山中学的校花,而且成绩优异,一直都是年纪前三。 在高一第一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云深来到青山中学,两人就成了同班同学。云深一到青山中学,就抢了张诗雅校花的名头。不仅如此,期末考试的时候,云深还稳稳地压了张诗雅一头,夺了年纪第一。 从那以后,张诗雅就和云深结下了梁子。 云深不屑同张诗雅争斗,她没那么幼稚。 可是张诗雅却记恨上了云深,处处找云深的麻烦。云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张诗雅都能解读出不同的意思,总认为云深是在讥讽她,嘲笑她,看不起她。 在张诗雅眼里,云深更可恶的地方在于,不仅抢了本属于她的校花和第一名,就连那些男生都认为云深比她更好。 那些肤浅的男生,全将云深当做了女神。说什么只敢远观不敢亵玩。而她张诗雅就成了表里不一的心机女。 啊呸! 张诗雅妒火中烧。 在张诗雅看来,云深分明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就是她妈妈常说的小三狐狸精。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同她争? 张诗雅无数次想要揭穿云深的真面目,可是次次都铩羽而归,反而害得自己狼狈不堪。 张诗雅都快要气疯了,以至于放了暑假,张诗雅出门旅游,心里头都还惦记着云深。这不,早早的回来,就为了找云深的麻烦。 张诗雅面对云深,一脸高高在上的样子。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在云深面前,绝对不能输了气势。 张诗雅嫌弃地打量药房,“早就听人说你们家是开药房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云深,你暑假不出去旅游,就天天守着药房。你们家很穷吗?” 云深直接冲张诗雅翻了个白眼,这是有多幼稚,多愚蠢,才会主动上门找抽。 云深后背抵着柜台,双手放在柜台上,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诗雅,问道:“张诗雅,你家很有钱吗?” 张诗雅低着头,欣赏着自己的美甲,语气看似很随意,实则很得意地说道:“肯定比你家有钱。” 云深笑了起来,“正好,我这里新得一瓶神药,吃了能青春永驻,还能长生不老,只需要八万八。看在同学的份上,我不卖给别人,我只卖给你。”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张诗雅还没吭声,跟班蔡小艺倒是先叫了起来。 云深没搭理蔡小艺,她只盯着张诗雅。 张诗雅阴沉着一张脸,目光不善地盯着云深,怒道:“云深,你将话说清楚。什么叫不卖给别人,只卖给我。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傻子。” 云深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要是傻子,这药肯定不卖给你。” 蔡小艺哼了一声,表情却很得意。云深也有服软的时候。 不料,张诗雅一张脸都变成了猪肝色,气的胸口都在急促起伏。云深这话分明是在拐着弯骂她,骂她连傻子都不如。 张诗雅怒吼一声,“云深,你别太过分。你以为你能嚣张一辈子吗?” 云深冷笑一声:“张诗雅,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来买药,我客客气气地招待你。结果你口出不逊,高声辱骂我。张诗雅,你到底要不要买药。不买就滚出去。” “我又不是傻子,我才不会买你的假药。小艺,我们走。气死我了。云深,我要去告你们安和堂卖假药,你给我等着。”张诗雅一脸怒气冲冲往外走。 云深呵呵冷笑,“买不起就直说。你说我们卖假药,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敢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诽谤。到时候你家就是金山银山,我也能告到你家破产。你要不要试试看?” “谁说我买不起。”张诗雅回头,上前一步,直接和云深对上。 云深挑眉一笑,“那你倒是买啊。” 张诗雅盯着云深,气的咬牙切齿。反观云深,一脸云淡风轻,就等着张诗雅跳坑。 张诗雅怒道:“买就买。八万八,刷卡。药拿来。云深我先告诉你,如果药没有你说的效果,我就告你们卖假药。” 云深嘴角微翘,嘲讽一笑,“张同学,买了药记得看说明书哦。孙叔,将那瓶神药拿来。另外给张同学刷卡八万八。” 孙叔看戏,看得一脸乐呵呵的。这可比报纸好看多了。 云深见孙叔没动,赶紧对孙叔使眼色。 孙叔却突然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神药不能卖。那可是镇店之宝。云深,你太草率了。神药在关键时刻会有多大的作用,你难道不知道吗?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卖出去。不行,不行,这药不能卖。这位同学,赶紧将卡收起来。云深是在和你开玩笑的,刚才我们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说过。” 这回换成云深发懵。孙叔这是在配合她演出?还是在抢她主角的戏份? “我偏要买。不就是八万八吗,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的神药究竟有多神。”张诗雅冷哼一声,一脸不屑。 孙叔叹气,“这位同学,其实云深刚才报价报错了。” 张诗雅呵呵冷笑,“究竟多少钱?说个数字。” 孙叔盯着张诗雅,问道:“这位同学,你真要买?” 张诗雅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当然,难道还有假的吗?” 孙叔一脸为难,犹豫了两秒钟才说道:“如果张同学真要买,看在你和云深是同学的份上,我给你一个优惠价,二十八万八。” “什么?你抢钱啊!”张诗雅大叫起来,脸色都涨红了,“你们安和堂是穷疯了吗?是不是看见一个人就宰一个?” “二十八万八,我买了。”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安和堂门口,朗声说道。 “哪里来的傻……”张诗雅气愤不已,可是等到看清楚来人后,顿时傻眼了,剩下的话也全都咽了下去。这个男人,张诗雅认识。不仅认识,而且对方还是张家招惹不起的人物。 第一卷 第12章 天价 中年男人走进安和堂,对孙叔说道:“刚才你们说的神药,我买了。” “胡叔叔……” 张诗雅战战兢兢的,本想攀个关系。不料,刚叫了一声胡叔叔,中年男人就朝张诗雅看过来,目光冰冷,不怒自威。强大的气势压得张诗雅喘不过气来,逼得张诗雅将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等张诗雅闭了嘴,中年男人才面无表情地问道:“这位同学,我们认识吗?” 张诗雅脸色涨红,又尴尬又狼狈。如果是在别的地方遇到中年男人,张诗雅或许还有勇气上前争取一个机会。可是当着云深的面,张诗雅想攀关系的话始终说不出口,因为她丢不起那个人。 中年男人接着说道:“这位同学既然嫌弃安和堂的药太贵,那就将这个机会让给我,可以吗?” 张诗雅咬咬牙,鼓足勇气,小声说道:“他们是骗人的,胡……先生,你千万不要上当受骗。” 云深哼了一声,“张诗雅,你再敢胡说八道败坏我们安和堂的名声,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没胡说。”张诗雅一脸委屈,“你本来就是在骗人。” 中年男子没有理会张诗雅,而是朝云深看去。中年男子收起冷漠,态度和蔼地问云深,“你是云深?你是宋先生的弟子?” 云深挑眉,这人竟然知道她和老宋是师徒关系,还知道她的名字,不简单啊。 云深先是点点头,“我是云深。请问你是谁?你认识我师父?” 中年男子顿时笑了起来。 却不料,张诗雅抢先一声怒斥:“云深,你怎么可以对胡先生这么无礼。你快给胡先生道歉。” 云深嘲讽一笑,“张诗雅,你想拍马屁,我不拦着你。可你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张诗雅一副受了冤枉的样子,“我,我没有拍马屁。云深,我是在帮你,你别不识好人心。” 云深嗤笑一声。张诗雅那点心思,云深一清二楚。 张诗雅家庭条件好,长得漂亮,成绩也很好,从小众星捧月,自然而然养成了唯我独尊的脾气。当有人超越她,而且还对她不屑一顾的时候,她的自尊心顿时就受不了了。 张诗雅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输,依旧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女,所以她要想方设法的打击对手。当她发现依靠美貌,学习成绩,还有个人魅力都无法打击对方的时候,家世就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张诗雅强出头,想和姓胡的中年男子攀关系。就是想从家世人脉上打击云深。可惜,云深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云深上辈子出身江州豪门陆家,她本人还是家住兼集团总裁。张家在陆家面前,屁都不是。 张诗雅想靠家世打击云深,想让云深对她高看一眼,纯粹是白日做梦。 云深脸上的嘲笑,刺激着张诗雅的神经。张诗雅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上当,千万不能生气。 却不料,中年胡姓男子给了张诗雅致命一击。 中年胡姓男子问道:“你叫张诗雅?我就叫你一声张同学。” 张诗雅激动得脸都红了,“胡……” 中年男子打断张诗雅,“张同学,既然你不买药,那你能先出去吗?我和云深同学有些话要谈,你在这里干扰到了我们。” 张诗雅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雪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她强忍着难堪,心酸,咬着牙点点头,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捂着脸跑了出去。 蔡小艺跟在张诗雅后面,又惶恐,又紧张,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云深好奇地看着中年男人,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穿着打扮很得体,身材保持得也不错。看张诗雅对他的态度,这男人肯定是个有身份的人。 像中年男子这样的人,为了表示修养,通常都会对小女生客客气气的。就算心里头不喜欢,嘴上也会说两句客套话。可是中年男子却直接出言讥讽张诗雅,还真是少见。 中年男子对云深孙叔笑了笑,然后说道:“你们一定很好奇我的身份,鄙人姓胡,胡方随。前年有幸和宋先生认识。这次上门,转为宋先生而来。” 云深回头,和孙叔交换了一个眼神。 云深直接问道:“汉州州长胡方知,是你什么人?” 胡方随笑道:“他是我大哥。” “哦!” 云深恍然大悟。难怪张诗雅面对胡方随的时候,态度那么谄媚。原来是州长的兄弟。 知道了胡方随的身份后,云深越发疑惑。像胡方随这样的人,养尊处优,怎么会突然跑到偏远小县城来?别说老宋没那么大魅力,就算老宋魅力大如天,胡方随也可以打发别人走一趟,完全没必要亲自跑这一趟。 云深没有询问对方,而是直接说道:“你来得不巧,我师父不在。” “真可惜,宋先生竟然不在。” 胡方随嘴里说着可惜,可是看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可惜的样子。 云深挑挑眉,胡方随果然不是冲老宋来的。云深问道:“胡先生找我师父有要紧事吗?我可以转告我师父。” “就是一点私事,需要和宋先生当面谈。宋先生既然不在,那我改天再来。不过刚才你们说的神药,我想买一瓶。” 胡方随笑眯眯地看着云深,然后又朝孙叔看去,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云深微蹙眉头。云深相信,胡方随早就看出来,她刚才说的神药只是个噱头,是为了看张诗雅的笑话。既然明知道神药只是个噱头,胡方随为什么还要坚持买‘神药’。 孙叔突然开口问道:“胡先生真要买神药?” 胡方随点头,态度很真诚。 孙叔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慢条斯理地说道:“神药很贵。” “多贵我都买。”胡方随语气坚定。 孙叔一脸平静地说道:“一粒神药,作价一百八十八万。” “可以。直接转账可以吗?”胡方随听到价格,眉眼都没有皱一下。更没有质问安和堂为什么涨价。仿佛所有事情都是理所当然。 孙叔点点头,然后对云深说道:“小云,去你师父的房间,将保险柜里面的药拿一瓶出来。” 云深皱眉,不解地看着孙叔。 孙叔眼含深意地看了眼云深。云深暗自叹了一声,转身上楼拿药。 药就装在小瓷瓶里面,只有一粒。 云深将药瓶交给胡方随。胡方随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闻了闻,然后一脸兴奋地说道:“就是这个味道。” 胡方随收了药,很爽快的转了一百八十八万到药房的账上。孙叔查了银行账目,钱已经到账。 孙叔笑着对胡方随说道:“胡先生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们安和堂。只要胡先生需要,我们安和堂就会尽量满足。” “好说,好说。等宋先生回来后,代我问一声好。”胡方随将药瓶贴身放着,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安和堂。 第一卷 第13章 两千万 云深趴在柜台上,死死地盯着孙叔,“孙叔不和我解释一下?” 孙叔瞥了眼云深,然后换个姿势继续看报纸。 云深说道:“保险柜里面的药,是师父辛辛苦苦配出来的。为了配这些药,光是搜集药材就花了两三年的时间,用的全是名贵稀有的药材。花费那么大的代价,最终只成功了五粒。孙叔就这么轻易地卖给了胡方随一粒,是不是太过草率?还是说这件事情有内情?和师父有关系?” 孙叔有些不自在,只得哈哈一笑,掩饰一下内心的尴尬。 孙叔放下报纸,耐心地对云深说道:“小云啊,孙叔是不靠谱的人吗?孙叔会随便将你师父配的药卖出去吗?今天来的这位胡方随,你师父早在出门前就打过招呼。你师父说,要是哪天胡家来了人,就将保险柜里面的药卖一粒给胡家。就连一百八十八万的价格也是你师父定的。” 云深皱眉,“为什么?师父配出来的药,不敢说能医死人肉白骨,至少能在关键时候保人一命,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这么贵重的药物,为什么要随随便便卖给胡家?” 孙叔摇摇头,说道:“具体原因我不清楚。我只听你师父随口提了一句,你师父好像是欠了胡家人一个人情。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这个理由没有说服云深。偏偏老宋现在不在,云深找不到答案。 云深有些郁闷,干脆回了房,给老宋发了一封邮件。 老宋出门将近半年,云深陆陆续续给老宋发了十几封邮件,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这一次,云深以为和以前一样,依旧得不到回应。却不料,中午的时候,云深收到了老宋的回信。 云深意外极了,和李思行一起坐在电脑前看回信。 老宋在邮件里,没有回答云深的问题。云深的疑问依旧得不到解答。 不过老宋提了另外一件事情。 五日后,东州金山市会有一场私密性极高,只有内部人士参与的奇珍药材拍卖会。老宋本来要出席,结果因为有事在身,五天后没办法赶到东州。老宋要求云深和李思行一起前往东州金山市,代表他参加这场拍卖会。 老宋直接给了云深一千万的额度,还给了云深一份名单。只要有名单上的药材出现,就一定要不惜代价的拍下来。 老宋还说,请帖已经快递到安和堂。让云深收到请帖后,就赶紧出发。 云深看完了邮件,和李思行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思行张了张嘴,有点不敢置信,“一千万?随便买?” 云深点点头。一千万不多,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是天文数字。老宋有千万身家,云深一点都不奇怪。身为九玄门青峰道人坐下二弟子,如果连千万身家都没有,那才叫失败。 云深这会觉着老宋忒小气。老宋都说了,那是奇珍药材拍卖会,一千万能买什么东西?还不够塞牙缝。 真要是看到合适的药材,别说一千万,就是两千万也要买下来。 云深对李思行说道:“一千万太少,我该问师父多要一点。” “一千万还少?” 李思行暗自咋舌。他父母过世之前,李家在当地也是数得着的富裕人家。但也没有富到一千万太少的地步。 云深当即给老宋去信,要求提高额度。云深的要求是三千万。正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开高一点,好歹给老宋留点还价的空间。 十几分钟后,老宋回信了。 这一回,老宋直接给了云深两千万的额度。并且强调,这是最高限额。 李思行看着云深和老宋通过邮件一来一回,很快就敲定了两千万的额度。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老宋和云深。这两个人说起上千万的数目,那态度就像是在说几块钱的事情。 李思行盯着云深,他想给云深相面,看看云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无论李思行怎么看,云深的面相都是一团迷雾,看不清,猜不透。 李思行一脸挫败,这个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老宋说,云深的面相诡异,连他也看不透,让李思行不必钻牛角尖。可是李思行就是不甘心。为什么所有人里面,就只有云深的面相是一团迷雾。 云深才不会告诉李思行,她是重生来的,这身体早就换了一个灵魂。李思行要是能看透她的面相,那才是真见鬼。 此时,孙叔在楼下喊道:“小云,你有快递。” “肯定是师父说的请帖。师弟,你下楼帮我拿一下。” 李思行点点头,直接下楼拿快递。 李思行一走,云深终于不再掩饰自己,她手心出汗,思绪飘远,有些魂不守舍。 金山市紧邻江州,离陆家所在的江州江安市只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五年来,云深一直在忙,忙着学习医术,忙着开始新的生活。她将上辈子的事情,埋在心底,轻易不会翻出来。 但是上辈子的事情,她一直记着,一直没敢忘记。尤其是临死前半年的事情,云深曾无数次的回想,一个一个细节的串起来。 拜这辈子的好记忆所赐,上辈子临死前半年发生的事情,云深记得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如今,她终于有机会离开汉州,前往江安市一探究竟。 “师姐,这是你的快递。看笔迹肯定是师父寄来的。里面装的应该就是师父说的请帖。”李思行拿着一份快递走上来。 云深回过神来,努力平复起伏不定的情绪,若无其事地拆开快递,里面装的果然是请帖。 云深对李思行说道:“师弟,你会跟我一起去金山吗?” 李思行点头,“师姐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 云深笑了笑,“那我现在订机票。” 云深订了第二天上午十点的机票。 第二天一早,两人提着简单的行李,打车直接去了机场。飞机准时起飞,到下午一点的时候,两人顺利到了东州金山市。 两人先去酒店安顿。 酒店是老宋指定的,富悦大酒店。几天后的拍卖会,就在富悦大酒店顶楼举办。 据说,这个神秘的奇珍药材拍卖会,之所以能办起来,还办了这么多年,全靠富悦大酒店的老板本事大,路子广,有信用。 在酒店安顿好了后,云深问李思行,“师弟,离拍卖会还有几天时间,你要出门逛逛吗?” 李思行喜静,他摇头,“我就不出门了。师姐一个人出去玩吧,记得带上手机。” 云深笑了起来,她就知道李思行不会出门。 云深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门逛一圈。要是晚上我还没回来,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 “好的。” 云深出了酒店,直接打车去汽车站,很快坐上了前往江安市的长途汽车。 当汽车离江安市越来越近的时候,云深反而平静了下来。 第一卷 第14章 给自己扫墓 云深走出江安市汽车站,站在街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心头生出几许感慨。 曾经她是这个城市中的一员,如今她以外地人的身份来到这座城市。 云深淡然一笑,收拾心情,打了个出租车,直接前往陵园。 云深一直记得在高有福家里看到的那份报纸。报纸上关于她的内容,到现在云深都能一字不漏的背下来。 她死了,被烧成灰烬,然后葬在东郊陵园。 云深坐在出租车上,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松开后又攥紧。她的表情似悲似喜。 上辈子,云深很爱惜自己,不仅爱惜自己的精神,也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是她还来不及对自己道一声再见就死了。她的灵魂得以重生,可是她的身体却化作了灰烬。 她死得不明不白,没有人为她的死感到伤心,更没有人质疑过她的死因。 想起来真是可悲。 现在,云深就想去陵园看望曾经的自己,给曾经的自己扫墓,还想道一声再见。 自己给自己扫墓,云深想笑,却还是忍不住难受。 司机通过后视镜观察着云深,想到云深去的地方是陵园,于是司机热心肠地说道:“小姑娘,想开一点。人啊,都逃不过生老病死。比如说我,去年我爸癌症死了,才六十五岁。 我如今想明白了,人活着一天就好好过一天。前几天我还看到一个出车祸死的,现在意外事故那么多,又是这种病那种病,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你说对不对?” “谢谢!”云深轻声道谢,抬手轻轻擦拭眼角。 司机见云深将他的话听进去了,越发热心起来,“小姑娘,你还年轻,好好珍惜现在。现在像你们这么大的学生,最喜欢玩游戏,一玩就是几个通宵,身体怎么受得了……” 司机巴拉巴拉说了许多,云深的思绪早就飘远了。 当出租车路过陆氏集团大厦的时候,云深忍不住回头观望。 司机时刻关注着云深的动静,当即说道:“陆氏不行了,现在的老板,比不上以前的那位。以前的那个女老板还活着的时候,陆氏比现在风光多了。那时候,大街小巷都是陆氏的广告,陆氏赚钱都快赚疯了。” 云深听完司机的话,笑了起来。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 出租车终于到了东郊陵园,云深付钱下车。 抬头看去,东郊陵园依山势而建,松柏妆点着陵园。 云深深吸一口气,走进大门,买了一束花,直接上山。 陆家在东郊陵园有一块专属墓地,云深上辈子曾来过几次。五年前,作为陆云深的她死了,理所当然会被埋在家族墓地里。 炎夏七月,已经是傍晚六七点钟,墓地很冷清,甚至还有点阴森。 云深无所畏惧,脚步坚定地朝墓地走去。 一排排的找过去,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名字,还有熟悉的照片。 【陆云深之墓】,五个硕大的字刺激着云深的神经。无子无女,没有后人,也没有丈夫。只有生卒年月。 云深弯腰,平静地将鲜花放在墓前。 云深拿出手帕,轻轻地擦拭墓碑。这就是她的埋骨之地,是她上辈子最后的归宿。 自己给自己扫墓,云深想要故作平静,眼泪却早已经落下。 云深埋着头,她以为她已经能够平静地面对自己的死,可是事实证明,她太高看自己。即便老天爷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依旧,永远都不能释怀。 她爱那具伴随了二十五年的身体,她享受上辈子的成就,享受掌控一切的感觉。可是因为死亡,一切戛然而止。 她死了!连尸骨都已经化成了灰烬。 她死了!她彻底失去了身为陆云深的一切。 她死了!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她如何能够甘心,如何能够释怀?就算她是蠢死的,她也要知道真相。可是真相却不会主动跑出来。 云深咬着牙,擦掉眼角的泪痕,缓缓地站起来。 她对着墓碑说道:“你这个傻瓜,当初拼得那么狠,牺牲了那么多,结果全便宜了别人。” 云深又伸出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轻声喃语:“你看你长得这么美,偏偏所有人都认为你蛇蝎心肠,丑陋不堪。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究竟有多好,有多棒。那帮人全是一群贪婪的混蛋。不过你放心,你没完成的心愿我来帮你完成,你……” 哒哒哒! 拐杖敲击着地面,由远及近,打断了正和‘自己’谈话的云深。 云深回头看去,远远的走来一个年轻男子。男子周身仿佛罩着一层金光,让云深目光恍惚,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等到云深适应了光线,年轻男子已经走到了云深的面前。 云深定睛一看,心中赞叹,好一个豪门贵公子。 眼前的男子,是云深两辈子加起来,所见过的人中,五官比例最完美的男人。 男子的眉眼,鼻梁,嘴唇,脸颊,全都按照黄金比例组合起来。完美的组合,成就完美的容貌。男子俊美,却不同于女性的美。他的美带着男人的英气,还有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贵气。 男子很年轻,大约二十出头。他很高,大约一米八五左右。以至于云深不得不仰着头才能看清对方。 男子身穿一身灰色西装,手工定制,显得格外贴服。 男子左手杵着拐杖,他的左腿明显不良于行。他抬起右手,微微遮掩着嘴唇,发出几声咳嗽。之后他放下右手,紧紧地抿着嘴唇,眼中的忧郁浓得快要化不开。 傍晚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配上那双深邃的,带着忧郁气质的双眼,平添了一份神秘色彩。 男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禁欲气息。‘生人勿近’四个字仿佛刻在了他的脑门上,让每一个人望而却步。 云深深吸一口气,对眼前的男子已经有了基本的判断,这是一个出身良好,家世显赫,生活却充满曲折坎坷的豪门贵公子。 云深在打量男子,秦潜同样在打量云深。 不过秦潜对云深并没有过多关注。 秦潜专心致志盯着【陆云深之墓】,眼神越发忧郁,表情也暗沉了几分。 云深看着站在远处的两个黑西装保镖,心头对男子的身份有诸多猜测。 这个男人,云深很肯定她两辈子都没有见过,更不认识。同时,云深也能肯定这个男子不是东州人。东州范围内的豪门世家,云深就算没有全部见过,也都听过。云深确定,东州范围内的豪门,没有这么一号人。 然而男子却诡异的出现在‘陆云深’的坟墓前,这让云深充满了好奇。 “你认识她?”云深轻轻地问道。 秦潜没有回头,他依旧盯着【陆云深之墓】。 云深以为自己永远得不到回答,没想到,秦潜突然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很有磁性,语气却带着一点点遗憾,“不,我不认识她。但是我知道她这个人。” 第一卷 第15章 我是秦潜 云深和秦潜并排站在一起,两人都盯着【陆云深之墓】。 云深好奇地看了眼秦潜,随口问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潜迟疑了几秒钟,然后语气平静地说道:“陆云深回到陆家后十年时间,就是她的上位史。从一开始的隐忍,到后来的狠辣,果断,就能看出来她是一个聪明,有魄力,有手段,在商业上有一定天分的人。只可惜,她还不够狠。” “为什么这么说?”云深问道。 秦潜动了动左腿。他的左腿似乎不能久站。 云深好奇地朝秦潜的左腿看了眼,隔着一层裤子,云深无法判断秦潜的腿究竟有什么问题。 秦潜本人并不在意自己的左腿,他用拐杖指了指墓碑,表情冷漠地说道:“她如果够狠,就不会躺在这里。她如果够狠,死的人不会是她,而是陆家人。” 云深心惊,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云深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认为‘陆云深’的死不是意外?可是所有人都说她是死于心脏病发作。难道有人在害她?” 秦潜轻咳了几声,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秦潜瞥了眼云深,似乎是在揣测云深用意。最终秦潜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秦潜又继续盯着【陆云深之墓】。 云深深吸一口气,也跟着沉默下来。有些问题不必深究,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几分钟后,秦潜突然开口说话,“陆家是个狼窝。陆云深在十五岁之前,只是一头乖顺的小绵羊。一头小绵羊突然进入了狼窝,那种生活,一定让人不寒而栗。 面对一大群贪婪的狼,陆云深只能选择隐忍,躲在角落里,偷偷地观察那些狼是如何捕捉猎物,又是如何撕碎猎物的脖子。 两年后,陆云深披上了狼皮,假装自己是一头狼,开始了自己的捕猎生涯。她的捕猎过程很艰辛,可是最终她还是得到了幸运女神的青睐。 人人都说陆云深蛇蝎心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实际上她只是一头披着狼皮的羊,而且在最后还犯了小绵羊才会犯的错误。 如果她是一头真正的狼,她就会更狠辣,更不择手段。她天生就会像狼一样捕猎,击垮自己的敌人。她还会狠狠地撕烂对方的脖子,品尝血腥美味。 可惜她不是真正的狼,她学到了狼的手段,却没有学到狼吃肉的本事。所以她不明白,只有死人,才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她容忍那些人活着,最后死的人就成了她自己。” 一席话让云深浑身发寒。 她强做镇定,表情平静地说道:“如果陆家人全都死了,警察不会放过陆云深,其他豪门世家也不会放过她。陆云深拼了那么多年,绝不想最后落到锒铛入狱的下场。” 秦潜轻蔑一笑,语气冷漠地说道:“就算锒铛入狱,又能怎么样?与其将家业留给自己的敌人,不如毁掉这一切。 再说,杀人的办法那么多。陆云深没必要亲自动手,只要她透露出一点点杀人的意思,自有人主动帮她办好一切。 而且没有证据,哪个警察敢抓陆家家主,陆氏集团总裁?至于其他豪门世家,我相信以陆云深的手段,她完全能够应付。” 云深闻言,冷冷一笑,说道:“杀人,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只是走投无路时候的疯狂反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下策。” 秦潜笑了起来,略有深意地朝云深看了眼,“你说的对。杀人是疯子才会做的事情。而且杀人也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游戏规则不允许杀人,杀了人,就要承担游戏规则的反噬。 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玩这种极端手段。杀人者恒被杀之!陆云深选择不杀人是对的,如果她当年选择杀人,她绝对当不了陆家家主,陆氏集团总裁。可惜,就算不杀人,她也没有活过二十五岁。” 云深微蹙眉头,‘陆云深’的人生,那些是是非非,外人并不能真正了解。不过眼前这个男人,某些说法很有意思。他像是个天才,又像是个疯子。当他不说话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浑身充满禁欲气息的豪门贵公子。 秦潜没有理会云深,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个世界,让我佩服的人很少,陆云深算是一个。陆云深是个女人,可她没有女人的软弱。 一个人,从一无所有到人生顶峰,究竟要经历多少苦难,无人知道。陆云深从一无所有到成为陆家家主,堪称传奇,让人叹服!只可惜,她注定要死。 她的死,成就传奇,给了后来者警示。她的人生,足以让人铭记。很遗憾,她活着的时候没和她见上一面。 如今的陆家,早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陆家。不知道陆云深看了后,是心疼自己的成果被人糟蹋,还是高兴那群蠢货始终都是蠢货。” 云深嘴角微翘,她在心里偷偷地回答秦潜,当她看到现在的陆家,她很高兴那群蠢货始终都是蠢货。 云深看着秦潜,很奇怪,他为什么那么懂‘陆云深’? 云深好奇地问道:“你特意来看她,就因为你佩服她?” 秦潜侧头,打量着云深,然后微蹙眉头,“你和她有些相似。” 云深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点点头,故作平静地说道:“是,很多人都说我和陆云深长得有几分相似。” 云深这话没有说错。她现在的容貌,和上辈子相比,有四五分的相似。为什么会这样,云深也不清楚。最终,云深将一切原因归结于重生。 秦潜疑惑地问道:“你来祭拜陆云深,是因为你和她长得相似?” 云深摇头,“当然不是。我,曾受过的‘陆云深’的恩惠。当初,得知她过世的消息,我就想来看望她。可惜那时候我还小,没有能力远行。现在我长大了,我应该来看看她。” 秦潜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年头还知道知恩图报的人已经不多了。” 云深看着秦潜,说道:“‘陆云深’要是知道你这么懂她,她一定很高兴。只可惜你们没有早一点认识。” 秦潜却摇头说道:“你错了,我和她不可能成为朋友。” 云深疑惑不解。 秦潜却没有多做解释。他看着云深,说道:“能在这里遇到,就是缘分。我是秦潜。” “我是云深。” “云深?”秦潜挑眉,第一次对云深产生了好奇心。 云深点头,面不改色地说道:“是,我叫云深,陆云深的云深。” 秦潜玩味一笑,转眼又恢复了稳重自持的模样。他说道:“她是陆云深,你是云深,你们果然有缘。” 云深笑了笑,不欲多说。缘分到此为止,她对秦潜道了一声再见。 秦潜也对云深说了一声再见。然后杵着拐杖,哒哒哒,离开了墓地。 秦潜同保镖会合,三人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云深站在墓碑前,目送秦潜离去。 之后,云深对【陆云深之墓】郑重地说了一声:“再见。”,这才转身离开。 第一卷 第16章 钥匙 云深在江安市逗留了两天,了解了足够多的信息后,才趁着夜色来到陆家大宅。 现在住在陆家大宅的人是云深上辈子的大伯陆自明。 上辈子,云深将陆自明送进了监狱。却没想到她一死,陆自明就从监狱里放了出来,还当了陆家家主,陆氏集团的总裁。 陆自明是个志大才疏的人。永远雄心勃勃,却永远都办不成一件事。陆氏集团落到他手上,会落到什么后果,看看这五年来陆氏集团是个什么情况就知道了。 陆自明有三个孩子,两子一女。三个孩子都没有住在陆家大宅,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回陆家大宅吃饭。 陆自明带着老婆陈美娜,两个人住进偌大的陆家大宅,以至于整个陆家大宅显得十分冷清。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陆自明和陈美娜都还没有入睡。 陈美娜刚洗完澡,正在做保养。陆自明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份报表,正皱着眉头审阅。 陈美娜透过镜子,看着坐在床头的陆自明,随口问道:“又怎么呢?难不成公司里又有人不开眼,还敢和你对着干。” “你懂什么!”陆自明语气不耐烦地说道,“公司里的事情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陈美娜冷笑一声,“我有乱说吗?这几年你在公司里,有哪件事情是顺利的?陆云深没死的时候,你说只要陆云深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后来陆云深真的死了,一开始就像你说的那样,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利。可是等你做了集团总裁后,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找上门来。 以前陆云深活着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些事情找上陆云深?要我说,就是这大宅风水不好,不旺你。你看,陆云深住进来,几年就死了。你住进来,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的。自明,要不我们还是搬出去吧。” 陈美娜眼巴巴的看着陆自明。 陆自明却狠狠瞪了眼陈美娜,“没有根据的事情就不要胡说八道。大宅是老祖宗请高人勘测后修建的,旺子旺孙旺家业。我身为陆家家主,理所当然该住在大宅里。 至于公司的事情,和大宅风水根本没有关系。分明是陆云深那个贱人,人都死了还要继续恶心人。那些老东西也不是玩意,整天拿我和陆云深比。 说这两年的利润比不上陆云深还在的那几年。他们也不看看,陆云深那几年是什么行情,现在又是什么行情。 一群只知道伸手要钱的老东西,正事没干一件,整天就知道拖后腿。算了,和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在外面不要乱说话,更不要提大宅的风水。小心有人拿这个做文章。” 陈美娜哼了一声,心里头憋着一肚子火气。见陆自明脸色不好看,陈美娜只得忍着火气,说道:“好,我不提风水,也不提搬出去的话。那就说说那些老东西,难道你还要继续忍着那些老东西?就不能想个办法,将那些老东西赶走?” 陆自明一副被戳中痛脚,满脸恼怒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将那些老东西赶走吗?要是老爷子没有中风,没有躺在医院里,老子分分钟就将他们赶走了。现在老爷子不顶事,那些老东西仗着手里有股份,仗着资格老,一天到晚指手画脚。我要是不忍着他们,他们就敢背地里暗算我,换个人做集团总裁。” 陆自明越说越气,干脆将手中的报表丢在地上,然后下床,双手叉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陈美娜见陆自明动了真怒,也不敢再多说。赶紧劝陆自明想开一点。现在再不好,也比陆云深当家主的时候强。 云深躲在窗户外面,听完了陆自明和陈美娜这番对话,嘴角微微一翘,嘲讽地笑了笑。 云深没有继续听下去,她的目标是书房,而不是陆自明。 从窗户翻入书房,云深打量书房里的摆设,表情有些惊讶。五年时间过去,书房里的摆设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动,和她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云深挑眉一笑,陆自明住进来后,将陆家大宅的布置和摆设全都改了一遍,却唯独保留着书房的摆设没变。莫非陆自明知道她藏起来的东西? 上辈子,云深身为陆家家主,集团总裁的时候,曾在星河国家银行开了一个不记名的账户,和一个保险箱。 不记名的账户里面有数十亿存款。但是这个账户需要四十八位密码才能开启,而且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密码输入错误,账户就会被锁定。 上辈子,云深怕自己忘记了密码,将四十八位密码重新组合排列,按照一定的规律藏在一本画册里面。而画册就放在保险箱里面。 云深今天来到陆家大宅,就是为了寻找保险箱钥匙。 来之前,云深还担心了一阵,担心陆自明将她用过的东西全都当垃圾扔了出去。那样的话,云深想要找到保险箱钥匙,估计要花费一整年的时间。更大的可能是,她这辈子都找不到保险箱钥匙。 如此一来,云深永远都拿不到密码,更别提账户里面的数十亿存款。 结果陆自明保留了书房里所有的东西,这让云深无比庆幸。 放在保险箱里面的东西,除了藏着账户密码的画册外,还有价值三亿的不记名债券,几套名贵珠宝首饰,以及两份以代理人身份签署的股权书。 如果陆自明保留书房的摆设,是为了找什么东西的话,十有八九就是为了那两份股权书。 两份股权书的事情,虽说知道的人很少,不过并不算绝对的秘密。陆自明肯定从什么渠道得知了股权书的事情,所以才保留书房。 陆自明以为云深会将股权书放在书房,云深笑了笑,陆自明实在是太小看她了。 上辈子,云深一直防备着陆家人,私下里做了不少安排。保险箱和不记名账户,就是诸多安排中的两项。 云深的手温柔地划过檀木书桌,她脚步很轻,她缓缓地来到书柜前。 书柜里面一半是各种书籍,一半是各种器物摆设。 云深打开书柜玻璃门,从里面拿出小小的木制帆船,然后拨动帆船的风帆。随着云深的动作,风帆正反各自转动三圈。 “咔”的一声,帆船的底部露出了一个凹槽,一把精致的钥匙就静静地躺在凹槽里面。正是保险箱的钥匙。没有人会想到,普通的帆船竟然另藏玄机。 云深将钥匙拿出来,合上凹槽,将帆船放回原处。 钥匙到手,云深没有急着离开。 她走到书桌前,在椅子上坐下。上辈子,她很长时间都坐在这里,埋头处理公事。时隔五年回到这里,云深内心泛起点点波澜。 紧接着,云深自嘲一笑。此刻,她没必要留念这里。总有一天她会以主人的身份回到这里。 第一卷 第17章 背叛 夜里十二点,司徒文政开车来到陆家大宅。 陆自明披衣起床,出门迎接司徒文政 陆自明盯着司徒文政,暗自冷笑一声。表面客客气气地问道:“司徒先生这么晚过来,难道是出事了?” 司徒文政扫了眼陆自明,表情暗沉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书房。” 陆自明心中惊疑不定,有心询问。他看着司徒文政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正如司徒文政所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陆自明说道:“你跟我来。” 陆自明带着司徒文政往书房走来。 云深坐在书房里,听到外面的动静,有人过来了。云深微蹙眉头,她站了起来,打算翻窗离开。 恰在此时,云深听到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那是司徒文政,云深绝对不会认错。 在陆家大宅听到司徒文政的声音,换做五年前,云深一定会由衷的高兴。可是此刻,云深却大惊失色,心中充满了疑问。 云深上辈子是在十七岁那年遇到司徒文政。司徒文政像个落魄的文人,可他最终用真诚和智谋打动了云深,获得了云深的信任。 对云深来说,司徒文政是是谋士,是长者,是知己,是老师,是她最信任的人。 可以说,云深上辈子能够当上陆家家主,陆氏集团总裁,司徒文政功不可没。 许多事情,云深都会和司徒文政商量。大到公司决策,小到生活琐事。 当然,某些事情,云深不会同司徒文政商量。比如不记名账户,比如保险箱。 无论如何,司徒文政是云深上辈子除母亲以外,最重要的人。 可是‘陆云深’已经死了,司徒文政怎么会半夜出现在陆家大宅? 眼看着陆自明和司徒文政就要进来了,云深赶紧翻出窗户,躲在窗户底下偷听。 陆自明打开书房门,同司徒文政一前一后的走进书房。 司徒文政关上书房门,然后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司徒文政,你这么晚来找我,难道是为了喝酒?”陆自明有些不满地问道。 司徒文政瞥了眼陆自明,考虑了几秒钟,才开口说道:“你知不知道陆云深在银行有一个保险箱。我们要找的东西,很可能就藏在保险箱里。” 陆自明微微眯起眼睛,试探着问道:“你怎么知道陆云深在银行还有一个保险箱?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等到现在才说,难不成你在算计什么?” 司徒文政呵呵冷笑,他先是喝完酒杯里剩下的酒,然后才一脸阴沉地说道:“保险箱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只比我晚知道两天而已。” 陆自明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嘲讽道:“司徒文政,你当初放话,说陆云深的事情就没你不知道的。结果怎么样,你还不是被陆云深摆了一道。 你连她在银行有个保险箱的事情都不知道,亏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放大话。现在才知道陆云深在银行保险箱,你早干什么去呢?浪费了我五年时间,司徒文政,你拿什么来赔?” 陆自明一脸愤恨地盯着司徒文政,眼神像是要吃人。 司徒文政不为所动,他眼神轻蔑地瞥了眼陆自明,不客气地说道:“陆自明,你要搞清楚,没有我,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保险箱钥匙,更别提拿到陆云深藏起来的东西。 而且你别忘了,陆云深当了集团总裁以后,私下里曾做过几笔大投资,到现在那些投资的钱依旧下落不明。你想找到那些钱,就别得罪我。因为没有我,那些钱你永远都别想到得到。” 陆自明哼了一声,眼神阴毒地盯着司徒文政,“那你告诉我,保险箱钥匙在哪里?” 司徒文政打量着书房,语气肯定地说道:“钥匙就在这间书房里。” 陆自明突然火了,他拍着桌子,冲司徒文政怒吼道:“这间书房已经被翻了不下二十遍,哪里有钥匙?你倒是找出来让我看看。” “以前没找到钥匙,那是因为寻找的方式不对。”司徒文政盯着陆自明,理所当然地说道。 陆自明呵呵冷笑,“那你告诉我,要怎么找才能找到钥匙?” 司徒文政微蹙眉头,想了想,说道:“钥匙很小,肯定是被陆云深藏在了某个地方。实在不行,就将这书房里的东西全部砸了,砸得稀烂,不信钥匙找不出来。” 陆自明死死地盯着司徒文政,发出粗重地呼吸声,“司徒文政,你别忘了,这里是陆家,得由我说了算。你说砸书房就砸书房,你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吗?” 司徒文政挑眉冷笑,“陆自明,想要钱吗?想拿到股权书吗?我告诉你,陆云深藏起来的钱,肯定不下十亿。还有,那两份股权书,至少能给你带来几十亿的回报。 有了这几十亿,陆家谁敢和你作对?陆自明,你如果还有点理智,就请你用脑子想一想。事到如今,我会害你吗?我现在和你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要是倒霉了,我能有好日子过吗?” 陆自明阴沉着一张脸,一直盯着司徒文政。司徒文政一脸坦荡。 最后陆自明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肯定钥匙在书房里?” 司徒文政点头,“我有八成把握,钥匙就在书房里。” 陆自明暗自冷笑,面上却平静地说道:“好!我明天就叫人将书房拆了。我就不信拆了书房还找不到陆云深藏起来的钥匙。” 窗户外面的云深,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 亲眼见到司徒文政同陆自明在一起,亲耳听着司徒文政同陆自明如何算计着她的钱,云深的心无比的痛。 司徒文政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是那样的信任他,是那样的尊重他。可是司徒文政回报她的却是背叛。 司徒文政亲手毁灭了云深心中对上辈子仅存的一点美好怀念。 此刻,云深的心很痛。曾经她有多信任司徒文政,现在她的心就有多痛。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刮着,让她痛不欲生。 伤害自己最深的人,永远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这话以前云深不懂,此刻,她情愿永远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云深捂着胸口,她已经不能呼吸,她快要窒息了。 她要离开这里。因为再不离开,她怕自己会冲进去,质问司徒文政为什么要背叛她。 云深疯狂的奔跑,穿梭在山林中。她想逃离,她想怒吼,她想质问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 云深跪在地上,将一腔怒火,仇恨,全都发泄在一声声怒吼中。 现实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将她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云深埋头,呵呵一笑,她的脸很痛,她的心更痛。 云深咬着牙,不管什么原因。陆自明,司徒文政这些人,欠了她的,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连本带利的还给她。 不知不觉天亮了。云深抬起头仰望天空,她感觉上辈子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直到死,竟然都不知道最信任的人一直都在算计她。 云深呵呵一笑,她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和天真。究竟是什么蒙蔽了双眼,竟然没有看出司徒文政对她包藏祸心。 云深捂住心口,她该庆幸老天爷让她重生了,让她有机会看清楚这些人的真面目。 云深更庆幸,重生一回,让她遇到了老宋。老宋给了她新的人生,让她对未来有了更多的期待。 这么一想,老天爷待她不算太差。 云深笑了笑,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密林中。 云深抬头看天,辨明方向,朝北边走去。 云深并不知道,密林深处正在进行一场有预谋的犯罪。很快,她就会和那些人遇上。 第一卷 第18章 救人 清晨的山林,露水很重。远处山涧还飘着一层薄雾。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同种类的鸟儿在山林中欢快的鸣叫,让这个早晨显得格外热闹。 “砰!” 一声闷响从远处传来,鸟儿们受到惊吓,纷纷飞上天空,四散逃走。 云深驻足细听,四下张望。刚才那声闷响,应该是从左前方传来的。 这处山林很隐秘,看痕迹应该很长时间没有人踏足过这里。突然发出的响声,让云深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山林中搞什么非法勾当。 “砰!砰!” 接连两声闷响,依旧是从左前方传来。这一次云深听得很清楚,那是枪声。肯定没错。 云深紧蹙眉头,循声朝左前方赶去。 远远的看到三个人,云深赶紧跳到树枝上躲起来,小心地靠近对方。 三个壮年男人,一个是身穿迷彩服的疤脸男。一个是身穿黑T恤的三角脸男。还有一个是身穿衬衣西裤,带着金丝边眼睛,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白领男。 三个不同风格的男人,每个人都拿着一把枪,大清早的不在健身房健身,偏偏出现在人迹罕至的密林里。这让云深不得不猜测这三个人出现在密林里的目的。 疤脸男突然停下脚步,弯腰低头看着草丛一角,然后激动地说道:“这里有血,血迹还没干。人就在前面,肯定跑不远。我们赶紧追上去。” 三角脸男打开手枪保险,神情怪异的笑了起来,像个恶毒的变态。 白领男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冷静地说道:“赶紧追上去,绝对不能让他跑了。我告诉你们,要是让他跑了,你们两个一分钱都拿不到。” 疤脸男和三角脸男闻言,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两人沉默不语的朝前方追去。 云深躲在树枝上,听到这番对话,顿时全明白过来。这三个人正在追杀某个人。 云深有些好奇,被追杀的人是谁?现在是什么情况? 上辈子云深为人冷漠。而这辈子,云深依旧冷漠,但是在老宋的教导下,多了一份医者仁心。 如果没能力救人就算了。既然有能力,偏偏又遇上了,云深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云深没有迟疑,她换个方向,悄无声息的越过地面上的三个人,打算抢在这三个人前面找到被追杀的人。 云深在山林中穿梭,却一直没有找到被追杀的人。 云深有些着急,眼看着后面的三个人就要追上来了,她不能再这样找下去。她干脆跳到地面上,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异常,云深又跪在地上,埋头细嗅地面上的气味。十几秒钟后,云深终于闻到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云深循着血腥味,直接朝右前方追去。 云深在密林里拐了左拐右拐,终于在疤脸男三个人的后方找到了被追杀的人。 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云深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人不仅聪明,而且很冷静。在逃命的过程中,也不忘布置陷阱,误导追杀的人,为他自己赢取生机。 云深走上前,将人翻过来,看着男人完美的五官,云深就皱起了眉头。这个被追杀的男人,她竟然认识。 眼前一身狼狈的男人,正是云深替自己扫墓的时候遇到的豪门贵公子秦潜。 秦潜怎么会在这里?还被人追杀? 更要命的是,秦潜正处于昏迷中,而且正在发烧。 云深正打算检查秦潜的身体,突然心头一动,来不及判断,手中的匕首就率先飞了出去。正中一条五彩斑斓的蛇头。 蛇头被钉在地上,紧挨着秦潜的小腿。而蛇身却在秦潜的裤腿里扭动。 云深用树枝挑起秦潜的裤脚,果然在小腿看到一个被毒蛇咬伤的伤口,伤口周围已经开始泛黑。 原来秦潜被毒蛇咬了,难怪会昏迷过去。 云深来不及处理毒蛇,一边检查秦潜的瞳孔和心跳,一边从口袋里拿出药瓶。 药瓶里放着解毒丸,云深拿出一颗解毒丸给秦潜喂了下去。 确定解毒丸起了效果,云深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云深用消过毒的匕首处理伤口。划开伤口,挤出里面的毒血。等到血液变成了正常的颜色后,云深将解毒丸捏成碎末,涂抹在伤口上。 “嗯!” 秦潜从昏迷中醒过来,感觉浑身难受,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 云深撩起秦潜的眼皮,竖起手指左右移动。见秦潜的眼睛反应正常,这才开口说道:“你被毒蛇咬了,我刚给你处理完伤口。” “是你!你救了我?” 秦潜认出了云深。很意外会在人迹罕至的山林里遇到云深。 云深面无表情点点头,然后说道:“追杀你的人离这里不远,我们必须赶紧离开。” 秦潜想到自己的处境,当即挣扎着坐起来。 他对云深说道:“你先走吧。那些人不敢杀我,我有自保的手段。” 云深挑眉,“你确定你能自保?” 秦潜点头,“他们绑架我,不是为了杀我。” 云深恍然大悟,“原来你被人绑架了。你腿脚不便,还能逃出来,了不起。” 秦潜微蹙眉头,他不愿意听到有人议论他的左腿。 云深没理会秦潜的情绪,她继续说道:“你左腿不良于行,右腿又被毒蛇咬伤,你要是被那三个人抓住,肯定没机会逃出去。你想要自保,只能等你家里人交赎金。你确定那三个人拿了赎金后会放了你?你见了他们的真面目,十有八九会被那三个人撕票。” 秦潜盯着云深,突然笑了起来。 云深瞬间惊艳,这个男人笑起来,杀伤力简直惊人。 秦潜自嘲地说道:“你觉得那三个人绑架我,是为了赎金?” 云深皱眉,听秦潜的语气,这次绑架,似乎另有隐情。云深干脆问道:“豪门恩怨?” 秦潜微微垂眸,掩盖住眼中的杀意,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算是吧。” 云深了然一笑,说道:“难怪你会佩服‘陆云深’。她是你的榜样,对吗?” 秦潜抬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的确佩服陆云深,不过她并不是我的榜样。我不可能像她一样,年纪轻轻就不明不白的死掉。” 云深感觉无比心塞,能不能别在她心头戳刀子。不明不白的死去,是她两辈子最大的耻辱。偏偏她还不能出声反驳。 云深扶起秦潜,问道:“你的保镖呢?” 秦潜轻飘飘地说道:“死了吧。” 云深眼含深意地朝秦潜看去,然后说道:“我带你逃出去。” 秦潜摇头,“你一个小姑娘带着我逃不出去,还会连累你。你就将我放在这里,我死不了。” 第一卷 第19章 我带你逃出去 “谁说逃不出去?” 秦潜微蹙眉头,不解地看着云深。 云深没理会秦潜的反应,她直接将秦潜拉起来,然后将秦潜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夹着秦潜的腋下,就这样带着人往前走。 秦潜被云深带着往前走,完全不能反抗。再看云深的表情,显得很轻松,完全看不到吃力的样子。 秦潜感到很惊奇。云深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力气竟然这么大。要知道他可是一百多斤的大男人。 “你……的力气很大?”秦潜试探着问道。 云深挑眉一笑,完全不理会缠绕在树枝上的毒蛇,只顾带着秦潜往前走。 云深瞥了眼秦潜,然后才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力气的确很大。” “真看不出来。”秦潜有些感慨地说道。 云深笑了笑,说道:“不要以貌取人。” 秦潜盯着云深,云深的侧脸很好看,鼻梁高挺,眼睫毛又浓又长,像一面小扇子,扑闪扑闪。一滴汗水从额头滚落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 云深这颜值,就算是放在娱乐圈,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大美女。 云深的手很稳,左手拉着他的手,右手扶着他的腋下,力量恰当好处。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难走,云深都能带着他稳稳的垮过去。 云深的脚步也很稳,一直保持着较快的速度。而且云深的脚步从来没有迟疑过,就仿佛云深自小就生活在这片山林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无比。 只需几眼,秦潜就看出了云深的不同之处。云深显然不是一个普通女孩子。 秦潜说道:“谢谢你!” 云深说道:“等我们逃出去后,你再谢我不迟。” “我看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难道你就生活在这附近?”秦潜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 云深瞥了眼秦潜,然后说道:“不是。” 秦潜闻言,越发好奇起来。云深不是本地人,却对这片山林如此熟悉,这实在是让人惊奇。 秦潜盯着云深看,很识趣地没有多做询问。他看出来云深不喜欢他问这个问题。这似乎牵涉到云深的一些秘密。 秦潜嘴角微翘,了然一笑。转眼间,笑容又消失不见,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砰!” 一声枪响从远处传来。 云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顿时皱起了眉头。 “糟糕,那些人追了过来。看来你做的迷魂阵,并没有真正迷惑那些人。” 秦潜喘了一口气,他的左腿钻心的痛,几乎让他痛不欲生,但是他始终咬着牙没有吭过一声。 他伸出手轻轻的摸了下左腿,然后对云深说道:“没想到会连累你。实在不行,你就将我放下。反正那些人不敢杀我。” 云深哼了一声,“少说废话。既然救了你,就不能半途放手。你先靠着这颗树,我做点布置,好歹能拖延一下对方的速度。” 云深放下秦潜,赶紧在地面上做了个简易的陷阱。陷阱做好,然后拿出一个药瓶,在周围撒上药粉。 布置完这一切,云深才重新带着秦潜继续往前走。 秦潜一边忍着左腿传来的剧痛,一边语气平静地问道:“你洒的什么药粉,起什么作用?” 云深随口说道:“香粉,能遮掩我们的气味。那三个人那么快追上来,我怀疑其中有人是丛林高手,不仅能追踪痕迹,还能分辨气味。不过我做的这些安排都是小手段,拦不住真正的丛林高手,只能拖延一下他们的时间。” 能拖延一下时间也好。 秦潜看着云深,他对云深越来越好奇。看云深的样貌,就知道年龄不大,最多十七八岁。这样年轻的女孩子,怎么会懂这么多? 跟云深同龄的女孩子,大部分都还在学校读书,平时只关心明星,化妆品,衣服之类的东西。像云深这样的,简直是凤毛麟角。 秦潜想打探云深的深浅,因为他对云深充满了好奇。 却没想到云深对他同样好奇。 云深抢在秦潜前面问道:“你到底惹了什么人?死追着你不放就算了,竟然还都带着枪。” 要知道星河帝国民间禁枪,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真枪,更别提被人拿着枪追杀。 秦潜平静地说道:“就像你之前猜的那样。” 云深瞥了眼秦潜,同时不忘赶路。她说道:“真的是豪门恩怨?那你父母呢?你失踪有一段时间了吧,你父母没派人来救你吗?还有,绑架你的幕后主使者,既然不要钱,那他有什么目的?就不怕你平安后报复他?” 秦潜的的表情瞬间沉了沉。不过转眼他又恢复了平静地模样。 秦潜对云深说道:“事情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总而言之,那些人不敢真的杀我。实在是逃不了,你就用我做人质,逼那些人放过你。” 云深嗤笑一声,“放心,我没那么弱。” 云深突然停下脚步,竖耳侧听。 秦潜识趣地没开口询问,显然云深发现了什么。 云深说道:“前面有河,我们沿着河流走,可以更快的逃出去。” 云深扶着秦潜,直接拐了一个弯,进入左边密林。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果然出现了一条河流。 秦潜再一次对云深刮目相看。这么远的距离,云深竟然能够准确判断前方有河流,了不得。 云深站在河边,有些失望。这是一条山中常见的小河流,河水太浅。云深想要顺着河流漂流而下的计划瞬间破产。 不过云深还是决定沿着河流往下游走。 云深扶着秦潜,却见秦潜突然皱起眉头,手都在微微颤抖。 “你怎么了?”云深担心地问道。难道是蛇毒没解干净? 秦潜咬着牙,表情显得很痛苦。他摇摇头,深吸一口气,装作平静地对云深说道:“没事。刚刚腿抽筋。” 云深盯着秦潜,直接问道:“是不是腿痛?” “没……啊……” 秦潜突然痛得大叫起来。只见云深的手正压在秦潜的左腿上,一下子就让秦潜显了原形。 云深不满地说道:“既然腿痛,怎么不早说。” 秦潜脸色苍白,痛得满头冷汗,咬着牙说道:“我能忍。” 云深冷笑一声,“能忍有什么用。忍着就不痛了吗?我们现在是在逃命,如果因为忍耐,让你的腿伤上加伤,纯粹是在添乱。” 云深拿出药瓶,从药瓶里倒出一枚药丸,递给秦潜。 “赶紧吃了。这个药能止痛。” 一听这药丸能止痛,秦潜什么都没问,赶紧将药丸丢在嘴里咽下去。 或许是心理作用,或许是药丸真的很有效果,转眼,秦潜就觉着左腿没那么痛了。 秦潜暗自松了一口气,对云深说道:“谢谢!” “不用谢。” 秦潜问道:“我看你用的药很独特,难道你是古医传人?” 这回换做云深吃了一惊,“你了解古医?” 要知道,自从古医没落后,很多人见都没见过古医,更别说从药品判断云深的古医身份。毕竟术医很多药,也是用药材制成,也是药丸的样子。 秦潜摇头,“不算了解。只是以前接触过一位古医。” 云深略有深意地打量秦潜,突然灵光一闪,试探着问道:“莫非你是京州秦家人?” 第一卷 第20章 斗智 秦潜目光微动,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是,我是京州秦家人。” 云深大吃一惊,她只是随便一猜,没想到秦潜真的是京州秦家人。 京州秦家,星河帝国传承最久远的大家族之一,其实力之大,底蕴之深,非一般家族能比。 像陆家,在江州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但是跟京州秦家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陆云深’身为陆家家主,却连跨进秦家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像陆家这样的家族,整个星河帝国有很多。但是像京州秦家这样的家族,整个帝国,实际上只有六家。 六大家族,在普通人中间,名声不显。因为他们行事低调,对外行事从不用家族名义。都是以个人名义,或者是某个公司,集团的名义做事。 但是在上层社会,六大家族如雷贯耳,没人敢轻视六大家族的人。 六大家族的势力遍布军政商,几乎每个行业,都有六大家族的触手。 云深上辈子,费尽心机,也没办法同六大家族建立真正的联系。这辈子,不仅见到了六大家族的人,竟然还成了秦潜的救命恩人。 云深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起来。她实在是没必要在意秦潜的身份。 她现在是云深,是九玄门的传人。而不是‘陆云深’,陆家家主。她不需要巴结谁,更不需要讨好谁。就算秦潜是六大家族的人,对她而言,也仅仅只是一个受了伤,需要她帮助的‘病人’而已。 云深打量秦潜,也只有京州秦家这样底蕴深厚的家族,才能养出秦潜一身的贵族气质。 想了想,云深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六大家族的人。很显然你被人绑架追杀的原因很不简单。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追问你的事情。也请你别追问我的事情,怎么样?” 秦潜挑眉,眼含深意地看着云深,“好!但是你救了我,我必须答谢你。” 云深不在意地说道:“答谢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逃命要紧。” 云深重新扶起秦潜,沿着河流往下游走。 山路不好走,更何况云深还带着秦潜这个大男人。这就意味着,云深在消耗双倍的体力。 从救下秦潜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两人还没有走出深山。这个时候,云深已经感觉到疲惫,步伐也没有一开始那么从容。 云深意识到如果接下来一个小时还走不出去,今天说不定真要折在这里。 “砰!” 又是一声枪响在密林里响起。听声音就知道那三个绑匪离他们不远。只因为密林阻挡了视线,那三个绑匪才不知道两人的准确位置。但是三个绑匪追踪的方向是对的。 三个绑匪一直紧追不舍,这让云深有些着急。 再看秦潜,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眼眶发红,眉头紧皱,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上落下。显然秦潜的腿又开始了痛了起来。 云深停下脚步,又给秦潜喂了一粒药丸,还给他灌了几口水。 云深关心地问道:“有好点吗?实在不行,我背着你走。” 秦潜显得很虚弱,但他一直强撑着。他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感觉好多了。你放心,我还能走。” 云深盯着秦潜看了一会,才说道:“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 云深将秦潜放在地上,秦潜身体打颤,差点倒在地上。 云深动手挽起秦潜的裤腿,一边说道:“我检查一下你的腿,或许我有办法让你不那么难受。” 秦潜却突然伸手按住云深的手,“不用检查。陈年旧疾,我已经习惯了。” 秦潜的语气很平静,可是态度却很坚定。 云深抬头看着秦潜,她在秦潜的眼中看到了强烈的抗拒。很显然秦潜不可能答应让她检查。 云深嘲讽似地笑了笑,“你根本就是讳疾忌医。你知不知道,你拒绝我检查,说不定会害得我们两个人都走不出去。” 秦潜依旧摇头,“很抱歉,连累了你。如果你现在放弃我,我不会怪你。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我之前说绑匪不敢杀我,这话不是在骗你。他们的确不敢杀我,因为他们承受不起杀我的后果。” 云深嗤笑一声,说道:“好,你不让我检查,我就不检查。不过我做事,从来不会半途而废。我今天既然救了你,就一定会带你出山。” 说完,云深就扶起秦潜,准备继续前进。 “你不必这么做。”秦潜劝着云深。 云深哼了一声。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云深即将出口的话。 枪声很近,近到让人害怕。 云深和秦潜同时朝枪声方向看去,那三个绑匪好快的动作,竟然真的追了上来。 “你快走,他们追上来了。”秦潜用力推了云深一把。 云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推倒。 云深冲秦潜怒斥道:“你给我闭嘴。你躲在这里,我去解决那三个人。” “不要去,他们手里有枪。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秦潜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抓住云深的手,坚决不松手。 云深想要挣脱秦潜的手,一时间竟然没有挣脱开。这男人好大的力气。 偏偏这个时候,绑匪已经发现了他们。 疤痕脸大叫一声,“人就在前面。哈哈……” 紧接着,疤痕脸就朝天上放了一枪,然后大声叫道:“你们两个乖乖地给我站住,否则老子下一枪就不是往天上打,而是朝你们身上招呼。” 三个绑匪从密林里走了出来,呈三角形站位,将两人包围在中间。 秦潜站得笔直笔直的,此刻,他依旧不失豪门贵公子的气度。 秦潜冷静地说道:“你们要抓的是我,和这个女孩子没关系。你们放她走,我跟你们回去。” 云深同样冷静。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朝秦潜看一眼。她正在仔细观察三个绑匪,寻找三个人的漏洞。 三角脸男嘿嘿一笑,笑得格外的猥琐,下贱。 他说道:“放这个女人走?哈哈,秦少爷你当我们傻吗?放她走,然后她去报警,带警察来抓我们。做梦。” 秦潜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眼神带着杀意,死死地盯着三角脸男。 三角脸男心虚了一下,某个瞬间,还真被秦潜的的眼神给吓住了。不过转念想到秦潜现在只是案板上的鱼,任他们宰割,三角脸男就克服了恐惧。 三角脸男怒道:“少说废话。两个人统统带走。” 秦潜冷冷地看了眼三角脸男,又朝斯文白领男看了一眼。 斯文白领男更心虚,都不敢和秦潜的眼神对视。 三角脸男冲斯文白领男嘲讽一笑,然后主动上前押解秦潜。 等到三角脸男走近,云深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到手了。 瞬间,云深动了。 第一卷 第21章 峰回路转 匕首从云深的手中甩出,直击三角脸男握枪的右手。 “啊……” 三角脸男嘴中发出惨叫。他左手握着受伤的右手手腕,鲜血一滴滴的落下。他手中的手枪则早已经掉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云深拉着秦潜飞快的后退。退到大石头后面躲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斯文白领男,疤脸男都如临大敌。两个人举起枪,连开了几枪,不过都没有打中人。 疤脸男被三角脸男的遭遇刺激得发狂,冲着躲在石头后面的秦潜云深怒吼道:“滚出来。否则老子现在就过去杀了你们。” “啊啊……”三角脸男紧握着右手手腕,痛得在地上打滚。 三角脸痛苦地嘶吼着:“匕首上有毒,那女人不是善茬,杀了她,替我报仇。” “杀了我,你就只能等死。”躲在大石头后面的云深高声说道。 疤脸男发了狠,“敢算计老子的兄弟,老子今天非杀了你不可。老子就不信,杀了你还找不到解药。” 云深嘲讽一笑,笑声传到疤脸男耳中,刺激得疤脸男发狂。 云深高声说道:“你以为我会将解药放在身上?别天真了。大家都不是傻子,我既然敢动手,自然有后招。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试试看。看看是你兄弟死得快,还是我死得快。” 秦潜也说道:“谁敢杀了她,我在此发誓,从今以后秦家将和你们不死不休。你们要是自信能够躲过秦家的追杀令,那就开枪吧。” 疤脸男一脸愤恨地盯着大石头,眼中喷火。他紧紧地握着枪,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这对狗男女。 疤脸男一步一步朝躲在石头后面的秦潜云深走来。 就在此时,斯文白领男突然大喊一声,“老四昏过去了。这是什么毒?快让那个女的将解药交出来。” 疤脸男回头朝斯文白领男看去,斯文白领男正蹲在地上检查三角脸男的情况。 只见三角脸男的右手手腕上的伤口周围一圈皮肤发黑,鲜血怎么止也止不住。再这样下去,三角脸男不是死于毒发身亡,就是失血过多而亡。 疤脸男被惊住了,看着三角脸男的遭遇,他都感觉到浑身不自在。不过这也激起了疤痕脸心中的凶性。跟在秦潜身边的女人实在是太恶毒了,无论如何今天非杀了这个女人不可。 疤痕脸男还没来得急开枪,云深再一次动了。 云深先是冲秦潜小声说道:“捂住嘴鼻,不要呼吸。” 话音未落,一大包药粉就被云深洒了出去。 空气中瞬间传来一股刺鼻的味道,只听见疤痕脸男剧烈的咳嗽起来。听那咳嗽声,似乎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 “砰砰砰!” 斯文白领男疯狂的开枪射击,他心中无比的恐惧。药粉遮掩了视线,他看不见前方的情况,只听见疤痕脸男发出的一声声的惨叫。 “砰!” 又是一声枪响,疤痕脸男应声倒地,死透了。 此时秦潜早就站在疤脸男三步远的距离,手中拿着疤痕脸男掉落在地上的手枪,枪口还冒着火药味。刚才那一枪就是秦潜开的。 紧接着,秦潜走出药粉制造的迷雾,抬手,枪口指着斯文白领男。秦潜扣动扳机,斯文白领男应声倒地。 不过斯文白领男还没死,他手臂中弹,手中的枪掉落在一旁。他捂着伤口,大声惨呼。见秦潜拖着腿,一步步朝他走来,斯文白领男吓得赶紧后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只是奉命行事,这一切和我没关系啊。”斯文白领男疯狂地大叫,只为了活命。 秦潜面色冰冷,“你奉谁的命行事?是那个女人,还是她的儿子?他们是怎么交代你的。” 斯文白领男急切地说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是通过手机接到的命令,命令是谁发出来的,我根本就不清楚。命令要求绑架你,将你带到这里。后续的事情等通知。” 秦潜继续问道:“那我逃出来的事情,你们有报上去吗?” 斯文白领男赶紧摇头,“没有。我担心上面惩罚,所以将事情瞒了下来。目前外面的人没人知道你逃走了。大少,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从没想过要杀了你。你放了我,以后我替你做牛做马,做你的走狗打手。” 秦潜闻言,冷冷一笑。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射入斯文白领男的眉心,瞬间结束了斯文白领男的性命。 秦潜没有迟疑,紧接着他又调转枪口,对准昏迷不醒的三角脸男,果断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三个绑匪,全部死掉。这一切,就发生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 十几分钟前,秦潜以为自己逃不掉了。没想到,一转眼,局势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秦潜丢掉手枪,脚步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他强撑着身体,忍着剧痛,回头看着云深。 云深也看着秦潜,两人四目相对,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秦潜对云深点了点头,“谢谢!要不是你,今天说不定就要交代在这里。” “不用谢。” 云深松了一口气,三个绑匪全死了,两人的威胁也解除了。 秦潜微微垂眸,嘴角扬起,笑了笑,突然对云深说道:“你很好。我欠你一个救命之恩。出去后,你可以随时到京州秦家找我。我答应你,无条件帮你做一件事。” 云深挑眉,语气轻松地说道:“好啊!以后我需要帮助的时候,肯定找你。” 秦潜的承诺对任何人来说都无比珍贵,可是看云深的样子,根本没将秦潜的承诺放在眼里。 秦潜却笑了起来,他很欣赏云深这份洒脱。 绑匪死了,两人也跟着休息了半个小时。云深趁机将三个绑匪的尸体处理了,免得被进山的人发现。三具尸体全都丢下悬崖,相信很快就会变成一堆枯骨。 两人再次上路,这一次两人都走得很从容。 两个小时后,两人终于走出了山林,看到了公路,人烟。 下了山,拦了车,直奔市区。 秦潜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去警局,他直接去了机场。云深也要赶回金山市,两人在半路上分开。 秦潜坐在车里,对云深说道:“以后有缘再见。” 云深点点头,“好,有缘再见。” 第一卷 第22章 拍卖会 云深坐车回到金山市。出了车站后,直接打了个车来到富悦大酒店。 上了楼,云深先去见李思行。 这几天,李思行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云深。不过云深什么都没解释,只说在外面遇到点事情耽搁了。 两人见面,李思行就盯着云深看。李思行眉眼深邃,盯着云深的目光带着打量的意味。 几分钟之后,李思行深深叹了一口气。 刚见面的时候,李思行还以为云深会主动解释一下这几天的去向。不过看云深一脸避而不谈的样子,很显然,他在云深这里得不到任何答案。 李思行平静地说道:“师姐平安回来就好。以后遇到麻烦事,师姐可以告诉我,我多少能帮上忙。” 云深好奇地问道:“你不问我去了哪里?” 李思行摇头,“师姐不是小孩子,你独自出门几天,肯定有你的理由。再说我要是问你,你会告诉我吗?” 云深摇头,她当然不会告诉李思行。 李思行摊手,“所以我什么都不问。”顿了顿,他又问道:“明天就是拍卖会,今晚师姐不会再出去了吧?” 云深笑了起来,“你放心,接下来我都不会再出去。等拍卖会结束后,我们就直接回家。” 李思行好奇地打量云深,“我发现你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云深摸摸自己的脸颊,“有吗?我没变吧。” 李思行摇头,“你的容貌当然没变。我是指你的,嗯,应该说是状态吧。你看上去比以前要开朗一些。难道师姐出门几天,有遇到什么好事吗?” 好事?云深好想哭。 说起这几天的遭遇,一件接着一件,就没一件好事。先是司徒文政的背叛,接着遭遇追杀,幸亏最后死的不是她和秦潜。按理,她该更阴郁的。结果李思行却说她的状态更好了。 云深想了想,才说道:“或许是因为我想通了一些事情,心态上更洒脱了。” “师姐以前一直被一些事情困扰吗?是因为被拐卖的经历?”李思行猜测道。 云深点点头。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出来,隐瞒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李思行说道:“你现在比以前更洒脱,这是好事。恭喜你,终于想通了一直困扰你的事情。” 云深笑了起来,“我也觉着这次出门,收获不小。” 知道司徒文政的真面目,一开始云深备受打击。可是现在,云深却在庆幸。庆幸终于知道了司徒文政的真面目,庆幸自己没有被继续蒙蔽。 晚上,两人一起在酒店餐厅吃饭。 放眼看去,云深见到不少同行。 云深小声地同李思行说道:“看来这次的拍卖会规模很大。” 李思行朝人群打量了几眼,点点头,说道:“这里面有不少人都带着煞气,很显然不是善茬。明晚的拍卖会,只怕不太平。” 云深点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主动惹事。你也不准惹事。我们只负责买药材,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富悦大酒店的老板既然敢开这个盘,肯定有手段处理突发事件。” 李思行说道:“师姐放心,这次拍卖会以你为主。” 云深满意地笑了起来。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晚上。 云深同李思行一起前往酒店顶楼的宴会厅。 今晚的拍卖就在顶楼的金色宴会厅举行。 云深和李思行拿着邀请卡进入宴会厅。 宴会厅很大,足有两千平米。此时,宴会厅内已经人声鼎沸,很多人都早早来到了宴会厅。 云深根据介绍卡得知,今晚的拍卖会只有拍卖品,没有拍卖师。就像集市一样,大家自由买卖,自由竞价,卖不卖全凭卖主的意思。买不买,也全凭买主自己的意思。 不过要是谈好的生意,事后又反悔,这个时候主办方就会站出来主持公道。 宴会厅前面,摆了两张长长的桌子。 左边长桌,是给卖家准备的。有卖家认为自己的货物太过珍贵,不想提早暴露出来,就可以到长桌后面的小隔间里做个登记,将自己的商品写下来。 之后工作人员会将登记卡放在长桌上。有人看到登记卡,如果有兴趣的话,就可以留下价格和联系方式,供卖家选择。 卖家可以根据每个人的报价,选择合适的买家到左边小房间里谈买卖。当然也可以一次邀请所有买家,来一个拍卖竞价。拍卖竞价可以在小房间里进行,也可以在宴会厅里进行。全凭卖家的意思。 右边长桌,则是给买家准备的。 买家可以将自己求购的东西写在登记卡上。有人看了登记卡,要是手头上正好有买家需要的货物,就可以在登记卡上留下自己的要价和联系方式。买家要是觉着合适,就可以和卖家见面谈价格。 这样的拍卖会很不正规,但是对在场的人来说,却是最好的方式。 因为参加今天这个拍卖会的人,很多都是隐藏民间的奇人。在这些人里面,很多人都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甚至不愿意暴露自己的买卖意图。 他们只想借着这个拍卖会,静悄悄的谈成买卖,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这里。只当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低调。主办方考虑了各种情况,有高调的人愿意当着大家的面买卖货物,主办方也会提供相应的服务。 云深和李思行都不是高调的人,两人混入人群,四下打量。不少人都不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遇到熟人难免会停下来闲聊几句。 云深竖起耳朵,听着别人的闲聊,也能从其中窥探到不少隐秘。 在宴会厅走了一圈,云深扫了眼宴会厅四周,有不少黑衣人在警戒,这应该是主办方安排的安保人员。 云深悄声问李思行,“有什么感受?” 李思行一副小神棍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道:“血煞气太浓,这里面有不少人都手染鲜血。但是我又隐约察觉到几股祥瑞之气,只是这气息被人刻意遮掩,所以无法确定具体的方位。我看今晚的拍卖会,会出重宝。” 云深点点头,说道:“按照师父的说法,这个拍卖会每年都会出一两件重宝,没什么稀奇。你看前面,不少人已经做了登记。走,我们去看看那些登记卡,说不定能找到一两件入眼的东西。” 第一卷 第23章 没有恶意 左边的长桌上,已经放了不少登记卡。 云深从左到右,一张张翻阅。一口气看了二三十张,都没有入眼的。全是一些在云深看来很普通的东西,价值最多一两百万,甚至还有一二十万的东西。 “师姐,你看看着张。”李思行突然喊道。 云深走到李思行跟前,接过登记卡,货物品种那一栏写的是五品笼秦。 云深暗自深吸一口气,这个拍卖会果然有好东西。普通的笼秦不值钱,但是五品笼秦,那就太珍贵了。 云深对李思行说道:“希望对方手里是真的五品笼秦。” “像这样的拍卖会,应该没人敢作假吧。”李思行也不太确定。 云深笑了笑,拍卖会上奇人不少,还有个背景深厚的主办方。要是有人真不开眼,敢拿假货来这里卖,只怕不会有好下场,十有八九连宴会厅的大门都走不出去。所以这个五品笼秦应该是真的。 云深拿过报价信封,打算填写价格。看到前面已经有七八份报价单,云深不敢大意。今晚肯定有不少人同她竞争。她要是不出个高价,只怕入不了卖家的眼,甚至连参与拍卖的机会都没有。 云深深思熟虑了一番,最后在报价单上填了一个五百万的数字。希望这个价格能够打动卖家。 封好信封,投入报价桶。云深和李思行继续看下面的登记卡。 接下来云深又投了两份报价单,一个三百万,一个四百万。 长桌上的登记卡,云深都已经看完了。结果让云深有些失望。 老宋在邮件里说,这个拍卖会逼格有多高,有多厉害,可是看了一圈下来,真正能入眼的东西却那么少。到底是老宋在忽悠她,还是说真正的宝贝都没有拿出来。 云深不动声色的打量人群,光从那些人的穿着和表情,根本看不出他们是不是身怀重宝。 云深在打量人群的时候,人群也在打量云深两人。 有个胖子就悄声问身边的人:“那两个小年轻是什么路数?看他们投了五品笼秦的报价,显然是个识货的。” 胖子的朋友,身穿一件白体恤,牛仔裤,就像是大学校园的学生。白T恤摇头,“看不出来。估计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派出来历练的吧。” 胖子想了想,说道:“要不要上去试试深浅?那个五品笼秦,我今晚志在必得。” 白T恤摇头说道:“没必要。你投的价格那么高,卖家肯定会见你。” 胖子抽着烟,眉头紧皱,“不骗你,我现在心里头有些发虚。一开始我也觉着自己的价格够高了,可看到那两个小年轻一副行事老道的样子,我现在是一点信心都没有。老白,要不你出手,帮我试试他们。” 老白不赞同地看着胖子,“胖子,这个时候不要节外生枝。” 胖子一脸苦兮兮地看着老白,扮柔弱博同情。 老白皱眉,“算了,我跟过去看看。只是看看,你别抱太多希望。” 胖子转忧为喜,“谢谢老白。我就知道你够兄弟。” 老白不动声色地跟在云深李思行身后。 这个时候,云深正在翻开右边桌子上的求购卡。 看到求购卡,云深终于相信老宋的话,这个拍卖会逼格真的很高。看看求购卡上的东西,就没有低于三品的。价格都是百万起,甚至千万起。 云深翻到一张求购卡,上面求购一枚四品强身丹,出价四百万,价格还可以再商量。 云深叫住李思行,指着求购卡上的内容,“这笔生意你觉着怎么样?要不要顺便赚点零花钱花花?” 李思行看完求购卡上的内容,面无表情地说道:“师父只让我们买,没让我们卖。违背师父的意思,你不担心师父秋后算账?再说,我们也没带强身丹。” 云深笑了起来,“你放心,师父不会为这种事情秋后算账。至于强身丹,我身上正好有一枚。” 李思行吃了一惊,悄声问道:“你将师父炼制的强身丹,偷偷拿了出来?” 云深说道:“不是偷偷的拿,是光明正大的拿。你忘了师父离开之前,曾给过我一个小药瓶。里面就装着一枚强身丹。那玩意对我没什么用,而且用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我想不如趁机换点零花钱花花。” 几百万就被云深当做零花钱。李思行嘴角抽抽,再一次认识到,两人的金钱观差距有多大。 云深这会真的有点心动。别看她已经拿到了保险箱钥匙,只要打开保险箱就能拿到四十八位密码。到时候账户里的数十亿存款,随便她用。如此看来,云深也是个小富婆,不差钱。 但是实际上,云深很差钱。 云深心中有一个目标,一个很大很大的目标。实现这个目标需要用到很多很多的钱。账户里的存款,估计只够首期款,说不定还不够。至于股权,除非她转让股权,才能带来大笔的现金。不过云深是不可能转让那些股权的。 那些股权,云深留在手里面还有大用。 现在云深在老宋手下讨生活,每个月她有五千块零花钱。这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已经是一笔很大的钱。但是对于云深来说,这点钱还不够她塞牙缝。 所以当云深看到有人在求购强身丹,恰好她身上又有强身丹的时候,才会格外的心动。 卖出强身丹,就有了四百万。有了这四百万,就能做不少事情。虽然四百万对于她的计划来说还是太少,可总比一分钱没有要强。 李思行对云深说道:“既然师父已经将药给了你,你想卖就卖吧。” 云深笑了笑,拿起报价卡,准备填写数字。 恰在此时,老白走了过来,主动开口说道:“两位小友,你们是要卖强身丹吗?” 云深停下笔,回头看着不请自来的老白,暗自警惕,问道:“这位先生有事?” 老白显得有些激动。他本来是来试探云深李思行的深浅,结果看到云深竟然有强身丹,老白顿时心动了。 老白急切地说道:“两位小友千万别误会。我先介绍自己,我姓白,白叶秋。大家都叫我老白。我看小友有强身丹出售,实在是心动。就想问问小友,能否将强身丹买给我,价格好商量。” 云深和李思行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云深对白叶秋说道:“白先生好敏锐的观察力。只凭我们在这里停留了一会,就判断出我们有强身丹。” 白叶秋有些不好意思,心知杜明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并不信任他。他赶紧解释道:“小友误会了,我对你们绝对没有恶意。” 云深挑眉一笑,“你对我们也没有好意。” 白叶秋面色尴尬,怪胖子多事。可要是没答应胖子,他也不会知道这两个年轻人身上竟然有强身丹。 白叶秋看出两个人中,以云深为主。于是他对云深说道:“小友,这里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说话,怎么样?两位小友放心,我绝无恶意,我是诚心想要购买你们手头上的强身丹。就算你们不信任我,总该相信这里的老板。在这里,没人敢乱来。” 云深似笑非笑地盯着白叶秋,“好啊,我们另找地方说话。” 白叶秋顿时笑了起来,一脸欣喜不已的样子。 第一卷 第24章 罗盘 白叶秋领着云深,李思行朝左边小房间内走去。 站在人群中的胖子见到这一幕,赶紧追了上去,“老白,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叶秋回头看到老白,担心云深李思行会怀疑他的用心。于是他赶紧上前拉住胖子,“胖子,那两个年轻人身上有强身丹,无论如何我也要买下来。所以你不准坏事。你要是敢坏事,我们朋友都没得做。” 胖子不信,“他们真有强身丹?这么年轻,你可别被他们骗了。”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混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打过眼?”白叶秋哼了一声,不满胖子的态度。 胖子有些不自在,尴尬了一下,说道:“老白,你要和他们谈生意,我同你一起。你放心,我肯定不坏事。我要是敢坏你的事情,必遭天打雷劈。” “你最好说到做到。” 白叶秋警告了胖子,然后回头冲云深李思行笑着说道:“两位小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黄钟黄胖子。他和我一起的,你们不介意吧。” 云深摇头,“不介意。” 云深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目光在胖子的腰间扫了几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跟着白叶秋进了小房间谈生意。 小房间布置成了茶室模样,四个人面对面坐下。很快就有服务员进来上茶。 四个人喝着茶,大家都没急着谈生意。 白叶秋好奇地问道:“还没请教两位小友怎么称呼?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云深含笑说道:“我叫云深,他是李思行。我们的确不是本地人。白先生和这位黄先生,也不是本地人吧。” 白叶秋哈哈一笑,“云小友观察入微,我和胖子的确不是本地人。我们来自隔壁的江州。江安市去过吗?我和胖子都是江安人。” 云深挑眉,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来自江安市。和她上辈子还是老乡。 云深笑着说道:“听说过江安,没去过。” “江安可是好地方。拍卖会完了后,云小友和李小友可以顺道去看看。对了,这是我的名片。在江安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打我电话,我替你们解决。” 白叶秋大包大揽地说道。 云深接过名片,好奇地看了眼。咦,这人竟然在警局工作,职位还不低。 云深笑了起来,“原来白先生竟然是警察,还真是令人意外。” 白叶秋笑道:“哈哈。云小友和李小友应该是第一次来这个拍卖会吧。我告诉你们,这个拍卖会,类似我这样身份的人可不少,而且很多人来头都特别大。只是大家从不公开谈论自己的真实身份。像胖子,你们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他们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传承了几百年,底蕴深厚得吓死人。” 黄胖子用胖手捅了白叶秋一下,“老白,别在小朋友面前乱说话。我这模样,像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吗?” “胖子,你就别谦虚了。你们黄家……” “得得得,别说我们黄家了。”胖子赶紧打断白叶秋的话。 胖子知道,白叶秋说这些,只是想取信云深李思行两人,让两个人年轻人放下戒心,最终能够顺利谈成买卖。 白叶秋不好意思地对云深笑了笑。 云深了然一笑,黄胖子的身份,她已经猜了出来。整个江安市,姓黄的书香门第只有一家。只是没想到,胖子竟然会是黄家人,果然是底蕴深厚。 云深对白叶秋说道:“白先生的诚意,我已经见到了。白先生想买强身丹,我这里正好有强身丹。不知道白先生打算出多少钱购买。” 白叶秋顿时不淡定了,“云小友能不能让我先看看强身丹?” “可以。” 云深很爽快,拿出药瓶,倒出里面的强身丹,就放在桌面上,随便白叶秋黄胖子检查。 白叶秋整个人都埋在桌面上,黄胖子也凑了上去。两个人仔细检查,又是闻气味,又是偷偷商量。 黄胖子用眼神询问白叶秋:这是真的强身丹吗? 白叶秋肯定的点头,这是真的。而且比他见过的所有强身丹品相都要好。说是四品,感觉甚至有五品。如此纯净的强身丹,他还是首次见到。 白叶秋难掩激动,他今天的运气真好。这次来对了。 白叶秋抹了一把脸,说道:“五百万,云小友觉着怎么样?” 云深冲李思行笑了笑,李思行冲云深点了点头。 云深说道:“五百万,这个价格不错。不过我更喜欢以物易物。” 白叶秋楞了一下,“云小友的意思,是想我用东西来换?不知道云小友看中了我身上什么东西?” 云深说道:“白先生身上没有值得我惦记的。倒是黄先生身上的东西,让我很感兴趣。” 黄胖子懵逼,“我?我今天来只买不卖,身上可没带好东西。” 云深笑道:“黄先生太谦虚了。你腰间藏了一件好东西,或许正是我们需要的。” 黄胖子拿出腰间的小罗盘,罗盘就巴掌大,看上去格外古朴简陋。 黄胖子对云深说道:“你说这个?这是我们家早些年收藏的古物,据说能辟邪。这次出门,担心出意外,就带了出来。你们喜欢?” 云深问道:“黄先生愿意割爱吗?” 白叶秋急忙朝黄胖子看去。黄胖子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可以将这个卖给你们。不过要加个条件。” 云深含笑点头,“请说。” 黄胖子盯着云深,问道:“你们是不是也看中了五品笼秦?我希望你们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帮我拍下五品笼秦。” 云深微蹙眉头。目前看来,只有五品笼秦够档次。结果黄胖子一开口,就要求他们放弃五品笼秦。 云深朝李思行看去。云深对罗盘一知半解,只知道黄胖子手中的罗盘是好东西,但是究竟好到什么程度,云深却判断不出来。判断罗盘的好坏,还要看李思行。 李思行开口说道:“黄先生,能让我先看看罗盘吗?” “可以。”黄胖子爽快的将罗盘交给李思行。 李思行仔细地摩挲罗盘,神情特别专注,整个身心都沉浸在里面。 几分钟之后,李思行神情微动。云深知道,这是有结果了。 李思行放下罗盘,不动声色地对云深眨了下眼睛。这就是告诉云深,这个罗盘一定要拿下。多少钱都不亏。 云深心头有了底,不过谈生意可不能着急。 云深皱眉,故作为难的样子。 白叶秋心头急切,“云小友,你是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 云深对白叶秋说道:“不瞒白先生,这次出门,长辈给了我们几个任务,其中就包括笼秦。黄先生让我放弃五品笼秦,我回去后没办法同长辈交代。” 白叶秋一听,顿时暗道我艹,这事该怎么办。 黄胖子抢先说道:“笼秦我势在必得。只要你们肯放弃笼秦,并且助我一臂之力的话,这个罗盘我白送给你们都行。” 云深依旧一脸为难的样子。 李思行拉了拉云深的衣袖,说道:“表妹,我看黄先生挺有诚意的,就别难他们了。不就是笼秦,大不了我们再选一样好东西带回去。” 云深和李思行在外面,都是以表兄妹相称 “就是,就是。没必要非要同我抢笼秦。”黄胖子连忙附和李思行的话。 云深叹了一声,一副心疼不舍的样子,“好吧。看在白先生黄先生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五百万加上这个罗盘,强身丹就是你们的。至于笼秦,我不要了。等拍卖的时候,我会助黄先生一臂之力。” “太好了!云小友果然爽快。” 白叶秋如释重负,强身丹终于到手了。 第一卷 第25章 帮忙竞价 生意谈定,在主办方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双方完成了这笔生意。主办方从中抽取了百分之五的手续费。 收到手机短信提醒钱已经到账,云深笑了起来。 李思行则拿着罗盘,一副小心翼翼,又爱不释手的样子。 而白叶秋同黄胖子也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这笔生意,双方皆大欢喜。 出了交易室,云深悄声问李思行,“这个罗盘什么来历?” 李思行小声说道:“我眼力有限,看不出具体来历。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个罗盘应该有上千年的历史,是个了不起的宝贝。” 云深惊呼,“哇!这么说我们靠一枚强身丹,不仅赚了五百万,还赚了一个有传承的罗盘。这岂不是赚翻了。看来以后要常来这个拍卖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捡漏。” 李思行也笑了起来,这一次的确是捡了大漏。黄胖子不习道术,不懂这个罗盘的珍贵,才会轻易让出这个罗盘。 换做李思行,别说一枚强身丹,就算给他一个亿,十个亿,他也不会出售这个罗盘。要知道一个有传承的罗盘,可遇不可求。 多少修习道术的人,一辈子都未必能够碰到一个上品罗盘。而他,不满二十岁,就得了一个传承了上千年的罗盘,简直能嫉妒死所有人。 李思行将罗盘贴身放着。这么宝贝的东西,可不能随意显露出来。以免被有心人惦记上。毕竟这个拍卖会,云集了各地的奇人。说不定某个人一眼就能看出罗盘来历不凡。 出售五品笼秦的人,或许觉着出价的人已经够多了,提前举行了拍卖。 拍卖会就在左边的小茶室里面进行。云深和李思行也被邀请参加。看来云深出的价格打动了卖家。 白叶秋和黄胖子也在。黄胖子频频朝云深看过来,云深让他放心,肯定会帮他拍下五品笼秦。 卖家没有出面,由主办方主持这次拍卖。 先是展示货物,的的确确是五品笼秦。在场的买家看了货物后,都显得很激动。五品笼秦,已经有差不多十年没出现过。这次难得出现,一定要拍下来。 等验过了货物后,主办方宣布拍卖会开始。起拍价四百五十万,公开叫价。每次叫价最少十万。 黄胖子想第一个叫价,被站在他旁边的云深阻止了。 云深悄声对黄胖子说道:“买东西可不是你这么买的。你要是信任我,就按照我的办法去做。我保证你能拍下五品笼秦。” “真的?”黄胖子半信半疑。 云深含笑,满是自信。 黄胖子深思了片刻,云深年龄不大,可是做事却显得极为老道。他该信任她吗? 云深指着坐在最前排的一个中年女子,“等那个人出价后,你再出价。” “为什么?”黄胖子不明白。 云深神秘一笑,“现在叫价的人,统统都是炮灰。真正出得起价的人,只有前面那个中年女人,还有第二排那个胡子大叔。这两个人还没动,你现在叫价纯粹白费劲,还被人看穿深浅。” 黄胖子眼珠子左右转动,心头在思考。 白叶秋突然对黄胖子说道:“听云小友的没错。” 黄胖子奇怪地看着白叶秋。 白叶秋悄声对黄胖子说道,“我刚认出那个中年女人。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孙家三媳妇。” “你说的是那个孙家?”黄胖子惊讶极了。 白叶秋点头,肯定了黄胖子心中的猜测。 黄胖子一脸惊奇地盯着云深看。云深年纪不大,肯定不到二十岁,又不是本地人,而且还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她怎么会认识孙家三媳妇? 云深冲黄胖子高深莫测地一笑。她的确不认识孙家三媳妇,但是她认识那中年女人头上戴的簪子。别看那簪子朴实无华,毫不起眼,其实价值千万。云深曾经也有一支那样的簪子,后来摔碎了。 不管云深是怎么判断出孙家三媳妇的身份,黄胖子最终还是对云深竖起了大拇指,“了不起。” 云深谦虚地笑了笑。 等叫价到六百万的时候,中年女人终于举牌了。第一次喊价,就直接将价格抬到了七百万。 紧接着,坐在第二排的胡子大叔也跟着喊价,七百五十万。 黄胖子坐立不安,屁股下面像是有钉子似得。不停地问云深,“我们什么时候叫价?” 云深轻声说道:“不着急。那个中年女人的心里低价,我估计在九百万左右。等她放弃后,你就可以叫价了。” 黄胖子一脸惊奇,“你连这个都看得出来?” 云深笑而不语。上辈子她能当上家主,集团总裁,可不是靠运气。 叫价在继续。就如云深判断的那样,现在就只有中年女人和胡子大叔在叫价。其他人已经纷纷放弃。 当胡子大叔叫出九百五十万的价格后,中年女人的手一顿,显然犹豫了。 拍卖师盯着中年女人,高声喊道:“九百五十万,还有人出比这个更高的价格吗?九百五十万一次,九百五十万两次,九百……” “一千万!” 云深一脸云淡风轻的喊出了一千万的价格,打断了拍卖师的嘶吼。 拍卖师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这位小姐出一千万的价格,有人比这个价格更高吗?” “一千零十万。”胡子大叔回头,狠狠瞪了眼云深。眼看着他就要成功了,结果云深跑出来坏他的好事。 而中年女人则彻底放弃了。 云深冲胡子大叔淡然一笑,毫不客气的喊道:“一千零五十万。” “一千一百万。”胡子大叔叫价。 云深轻飘飘地喊出,“一千两百万。” 胡子大叔咬牙切齿,真想质问云深一句:小姑娘,你拿得出一千两百万吗? 云深冲胡子大叔挑眉,表情极为轻松。对比胡子大叔狰狞的面孔,显然底气十足。 胡子大叔再次举牌,“一千两百五十万。” 云深嘲讽一笑,“一千四百万。” 这个数字一出来,直接压垮了胡子大叔的心理底线。 胡子大叔丢下号牌,气冲冲的走出了茶室。 旁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都说胡子大叔输不起,还比不上一个小姑娘有气度。 当拍卖师敲响手中的锤子,宣布云深一千四百万买下五品笼秦后,黄胖子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兴奋得要抱起云深,还想亲亲,云深一脚踹翻了黄胖子。 黄胖子丝毫不在意,兴奋得像个疯子。兴冲冲地上前,和主办方交割货物。 白叶秋哭笑不得,胖子实在是太得意忘形了。 白叶秋走上前,对云深说道:“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你。谢谢!胖子让你帮忙果然是对的。” 云深笑着说道:“我既然答应了帮忙,肯定要说到做到。” “你很厉害。你这么年轻,江湖经验却如此老道,真的很少见。”白叶秋真心地夸赞。 云深含蓄一笑,谦虚地说道:“全靠家里长辈教得好。” “也要你自己悟性高。” 云深笑着摇头,“不说这些了。我们今天来这里的任务还没完成,我先告辞。” 白叶秋点点头,说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尽管开口。我和胖子义不容辞。” 第一卷 第26章 纨绔 乱中有序的宴会厅突然骚动起来,有人在宴会厅内公开拍卖手中的货物,许多人都围了过去,想要开开眼界。 云深同李思行也凑了上去。 桌子前面坐了一个四五十岁,身穿黑色衣服,容貌粗狂,身体健壮的山里大汉。大汉手中拿着一个长条形木盒子,就摆放在桌子上。 众人都盯着大汉手中的木盒子,猜测里面究竟是什么宝贝。 有人催促道:“喂,你既然要拍卖货物,赶紧的,将你的东西亮出来。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先说好了,东西不好,可别怪我们砸场子。” “是啊,赶紧将东西亮出来。忒大一个男人,磨磨蹭蹭的,跟个娘们似得。” 大汉目光如刀剑,直接朝出声辱骂他的人看去。 大汉这目光,着实有些吓人。之前出声催促的两人,都有些惊惧不安。一脸心虚的缩到了人群里面。 大汉冷哼一声,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打开了长条木盒子。 只见长条木盒子里面,用白色丝绸做衬布,衬布上放着一截半尺长的枯木。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这截枯木,一时间竟然没人认出枯木,更别说叫出名字。 有人一脸嫌弃,开口就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位先生,我看你是成心想卖吧,怎么不给大家介绍一下。你不给大家介绍,大家又怎么知道这东西的价值。” “就是,就是。” “连话都不说一句,不会是随便从山上捡了一截枯木来卖吧。” “骗人都骗到这里来了,简直是在找死。”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都对那汉子充满了怀疑。 云深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些瞎逼逼的人,冷冷一笑。那些人不承认自己见识浅薄,开口就认定汉子卖假货。就不担心等会揭开了真相,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作响。 李思行朝云深看去,努了努嘴,似乎是在问云深,有没有认出木盒子里的枯木? 云深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汉子手里的那截枯木,她心里头已经有了猜测。接下来她还需要求证一下。 不过云深并没有着急站出来。这个拍卖会藏龙卧虎,云深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能认识汉子手中的枯木。 对于众人的质疑,汉子不为所动。 见汉子软硬不吃,也不开口说话,不少人心里头都存了不满。汉子这态度,可不是卖东西的态度。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指责汉子的时候,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人站了出来。 白胡子对汉子说道:“这截枯木,能不能让我品鉴一番?” 汉子点头,“可以。不要弄坏了。” “不敢弄坏,不敢弄坏。”白胡子老人神情激动地拿起枯木,嘴中啧啧称叹。 有人认识白胡子老人,于是开口问道:“刘老认识这截枯木?难不成这是什么宝贝?” 刘老戴着老花镜仔细地观察枯木,没有分心去理会旁人的问题。 刘老是拍卖会的常客,还是公认的鉴定大家。凡是刘老看中的宝贝,那肯定价值连城。 如今见刘老对这截枯木如此重视,很显然这截枯木来历不简单。说不定今天拍卖会的第一个重宝,就是这截枯木。 那些瞎逼逼的人也都收起了轻视之心,紧张地盯着刘老手中的枯木。 数十分钟过去,刘老依旧难掩心中激动。他先将枯木放回木盒子里,然后客气地问道:“你这木头怎么卖?” “刘老,那截枯木到底什么来历,你给我们说说吧。” “是啊。刘老,你给我介绍介绍,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 旁人跟着激动,纷纷询问起来。 刘老难得的没有理会旁人的要求,他就盯着汉子看,眼中明显透着一丝紧张。 汉子冷漠着一张脸,说道:“这木头不卖,只能换。你要是有好东西,可以拿出来给我看看。只要东西入了我的眼,这截木头就是你的。” 刘老心中狂喜,他手上可有不少好东西。刘老急切地问道:“你想要什么东西?只要我有,肯定拿出来和你换。” 汉子看着刘老,面无表情地说道:“只要是我用得上的东西,我就接受。” 刘老皱眉,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谁知道这汉子需要什么东西啊。 “给你三千万,卖不卖?” 一个极其嚣张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 人们回头看去,心想哪个二愣子在乱开价。等开清楚说话的人后,人群自动从中间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那是东州首富的儿子,叫夏起。” “就是那个天天上娱乐新闻的纨绔子?” “就是那个夏起。没想到他竟然会跑来这里。今晚只怕有热闹看。”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云深同李思行交换了一个眼神。连东州首富的儿子都来了,今晚果然热闹。 夏起二十六七的年纪,长了一张小鲜肉脸。他一脸嚣张地来到桌子前面,张嘴就问道:“三千万,够不够?” 汉子冷冷地扫了眼夏起,直接说道:“不够。” 夏起呵呵一笑,“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汉子无所畏惧地说道:“不管是谁的地盘,也休想用钱将我的东西带走。我说了,想要这木头,就拿东西来换。拿不出来就滚。” 夏起脸色都绿了,不过他并没有急着爆发。 夏起身为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大纨绔,能够活到今天还活得好好的,暂时也没坑爹,自然有他独到的处世原则。 夏起的处世原则就两点,第一,当他嚣张跋扈的时候,冷眼旁观,看他就跟看跳梁小丑一样的人不能惹。 第二,知道他的身份,却比他还要嚣张的人不能惹。 眼前的汉子,分明属于第二种。这种人不是家里有本事,就是自己有本事。无论是哪种本事,夏起都不想给自己招惹一个来历不明的‘奇人’。 只是汉子的态度,让夏起十分恼怒。 夏起暗自冷哼一声,不开眼的东西。 夏起拿出耐心,问道:“什么价格你才卖?” 汉子瞥了眼夏起,冷漠地说道:“我这东西不卖。” 夏起气的半死,“你……给脸不要脸,你真以为……” “夏少息怒。” 好几个人同时出面劝说夏起。 “夏少想买这截枯木,难不成知道这截枯木的来历?”有人好奇地问道。 他们都认不出这截枯木,夏起一个纨绔子弟,比他们还厉害?不少人心里头都存了怀疑。 夏起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认识。不过既然是刘老看中的东西,那肯定是好东西,买回去肯定亏不了。” 众人败了!纨绔终究是纨绔,就算聪明,也是小聪明。 有人恳请道:“刘老,和大家说说吧。这枯木到底是什么来历。” “刘老是不是担心大家和你抢这截枯木?刘老放心,我们肯定不抢。就算想抢,在场的又有谁能抢得过刘老。” 夏起冷哼一声,“我也想听听这木头的来历。连三千万都不放在眼里,我倒是要看看这木头究竟有多珍贵。” 保镖端来椅子,夏起直接在汉子对面坐下。嘴中则催促着刘老。 刘老不想透露枯木的来历,以免更多人和他竞争。可如今他被架在火堆上烤,浑身难受得紧。偏偏夏起这个纨绔子还跑来凑热闹。 就在刘老犹豫地时候,云深突然站了出来。 云深对汉子说道:“我拿东西和你换。” 第一卷 第27章 针尖对麦芒 云深之所以在风口浪尖的当口站出来,是因为她已经确定汉子手中的枯木,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红蛛木。 看刘老的神情,云深就确定,刘老也认出了红蛛木。 这会大家纷纷要求刘老介绍红蛛木,一旦刘老心软,说出红蛛木的来历。到时候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会为之疯狂。更别提还有一个大纨绔夏起在旁边虎视眈眈。 云深的打算很简单,她想在更多人加入竞争之前,抢先拿下汉子手中的红蛛木。所以云深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 云深果断站出来,瞬间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刘老心头一跳,不安地盯着云深。这个小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不成这个小姑娘认出了红蛛木? 在场那么多人都没有认出红蛛木,这小姑娘竟然能认出来,看来这小姑娘不简单啊。 刘老对云深又好奇又防备。 其他人对云深同样好奇,只是没人知道云深的来历。就连人群中的白叶秋和黄胖子也是一头雾水。他们两个只知道云深的名字,至于来历,那是一概不知。 汉子抬头,盯着云深,问道:“你拿什么来换?” 云深含笑,提笔就要写下兑换的东西。 却不料,夏起突然站起来,冲云深说道:“小姑娘,还在读书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乖乖地回家去。” 云深挑眉,看着夏起,表情似笑非笑。 云深不客气地问道:“夏少想干涉拍卖会?还是想强买强卖?” 夏起眼睛微微眯起,冷笑一声,厉声说道:“小姑娘胆子不小,可惜没用。这截木头,老子一早就看中了。除了我,谁都不准买。” 在场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夏起这番行事,太过霸道。有违拍卖会的宗旨。 云深笑了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云深嘴角微翘,说道:“夏少连这截木头的来历都说不出来,你说你要买,你拿什么买?用钱?你觉着在场的有几个人缺钱?就说这位大叔,你说他缺钱吗?他真要缺钱,为什么夏少开价三千万,他连一个正眼都没给你?” 就是,就是。能来这个拍卖会的,都是不差钱的主。 夏家是有钱,可是不代表夏家能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买下来。再说了,那汉子摆明了不要钱,只愿意以物易物。夏起蛮横霸道,根本就是欺负人家小姑娘年幼,没长辈在身边撑腰。 夏起呵呵冷笑,“我的确不知道这截木头的来历,但是我知道这截木头是宝贝。刘老,你告诉大家,这截木头到底是什么宝贝?刘老放心,只要你肯帮我拿下这截木头,事后我定有重谢。” 刘老一脸为难,“这,这……” 见刘老犹豫,夏起继续追加砝码,“只要刘老肯帮我,我家珍藏的那副骏马图就是刘老的。另外我再贴一个百年人参。” 这个纨绔,果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蠢。 云深笑了笑,说道:“刘老,在场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这截枯木的价值。与其让这截枯木被外行人糟蹋了,不如让它在我们手里发挥出真正的价值。而且我们两人竞争,刘老至少有一半的机会赢下这截枯木。所以,我希望刘老能够慎重考虑再做决定。” 刘老很为难。 人群中的白叶秋同黄胖子小声说道,“云深的来历不简单啊。所有人都认不出来的东西,就她和刘老认出来了。” 黄胖子悄声问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帮云深?” 白叶秋摇头,“先看看再说。这件事情,我们不一定插得上手。” 夏起盯着云深,挑衅一笑。然后对刘老说道:“刘老,这小姑娘的话你真的相信?你相信她会和你公平竞争?之前,这小姑娘明明认出了枯木,可是一直忍着没说,分明是在寻找下手的机会。见计划破灭,这才肯站出来,愿意以物易物。刘老,这小姑娘内里藏奸,与其相信她,不如相信我。就算刘老不相信我,总该相信我们夏家。” “不管信谁,最终还是大叔做主。”云深轻飘飘地说道。 夏起冲云深冷哼一声,然后直接对汉子说道:“这位先生,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这世上有的东西,我夏起保证帮你弄来。” 汉子不为所动,反而是盯着云深,“你用什么东西交换?” 云深心头微动,盯着汉子看了好几眼,心中若有所思。自始至终汉子只问别人有什么东西,却从不说自己想要什么东西,莫非是因为那个原因? 夏起却气了个半死。在东州地界上,竟然被人如此无视,这个拍卖会果然有毒。 夏起不想和云深废话,他盯着刘老,逼着刘老妥协。 刘老看看红蛛木,又看看目光不善的夏起。心中左右摇摆,最终叹了一声,他还是决定给夏家一个面子。 刘老心中有了决定,当即高声说道:“这截枯木名叫红蛛木,是百年难遇的奇木。练武之人用红蛛木打熬筋骨,进展犹如一日千里,就算是天生废材,用了红蛛木,也能打熬成练武奇才。 若是普通人用了红蛛木,不仅能够延年益寿,常保青春,还能百邪不侵,长命百岁。 若是重病之人用了红蛛木,不消多久,身上的疾病就能不药而愈。总而言之,红蛛木本就是存在于传闻中的奇木。 三十年前,曾有人挖出大拇指粗细长短的红蛛木。据我所知,那一小截红蛛木,就价值近千万。如今摆在大家面前的红蛛木,至少作价上亿” 轰! 整个宴会厅的气氛,瞬间变得极为热烈。 不少人询问刘老,问刘老说的是不是真的? 刘老无比严肃地说道:“我以刘家的名誉保证,这的的确确是红蛛木。大家要是不信,可以问问这位小姑娘。我相信,这位小姑娘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肯定的答复。”” 云深满是怨念。 刘老摊手,他也没办法。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太难受。云深年轻火气热,就当是帮他这个老头子分担一点。 云深哼了一声,干脆地说道:“刘老说的没错,这的确是红蛛木。不过这红蛛木只有三品,算不得稀罕。刘老刚才提起三十年前的红蛛木,品级已经达到六品,所以才能作价近千万。” “你能判断红蛛木的品级?”刘老一脸惊奇地问道。 云深昂首,自信满满地说道:“这是当然。” 既然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上,云深就没打算继续隐藏实力。 她要用实力碾压在场的所有人,让别有用心的人生出忌惮之心,不敢轻易打她的主意。 第一卷 第28章 不换 刘老惊疑不定地看着云深。小姑娘这么年轻,不仅认识红蛛木,还能判断红蛛木的品级。她究竟是什么来历?莫非是某个隐世家族的传人? 刘老定了定神,试探着问道:“敢问小友贵姓?传承何人?” 云深神情平静地说道:“我叫云深。至于传承,还请刘老见谅。我家长辈有令,不准对外人透露自家传承。” 刘老心头吃了一惊,越发肯定云深是某个隐世家族的传人。连带着看向云深的目光都带了一点敬畏和火热。 “你说这红蛛木是三品,有什么证据?”夏起高声质问云深。 眼看着刘老对云深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夏起担心事情有变,于是急忙站出来和云深打擂台。 云深冲夏起轻蔑一笑,“夏少不相信我的话,我能理解。不过这位大叔的话,夏少总不能怀疑吧。红蛛木是大叔的,大叔说这是三品红蛛木,我想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怀疑。” 夏起冷冷一笑,“他有说过这是三品红蛛木吗?小姑娘,别想着玩小花招。” “这的确是三品红蛛木。” 汉子突然开口,证明了云深的判断。 人群骚动,众人窃窃私语。十几岁的小姑娘比他们这群见多识广的大爷们还懂得多,这让他们很没面子。 夏起尤其没面子,他盯着汉子,怒问:“喂,你和这个小姑娘不会是一伙的吧?她是不是你请来的托?” 云深嗤笑一声,没理会夏起的胡说八道。 汉子同样没有理会夏起。在汉子眼中,夏起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无需放在眼里。 被人无视,夏起恼怒不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质问汉子,“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汉子抬起头,目光森冷地盯着夏起。夏起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夏起身边的保镖涌上来,挽起袖子就要对汉子动手。 汉子冷哼一声,“滚!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几个保镖心中惊惧不已。不是因为汉子的话,而是因为汉子浑身的杀意犹如实质。他们在汉子的杀意笼罩下,好似置身冰窖中,忍不住浑身哆嗦。 就连嚣张的夏起也被惊住。这汉子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人,幸亏他没有让保镖直接动手。 可是要夏起忍下这口气,他却不甘心。想他夏起,身为东州首富的儿子,在东州地界,向来都跟螃蟹一样横着走。像今天这样,被人当众下面子的事情,那是绝无仅有。 夏起咬牙,说什么也要给这个山野汉子一个教训。 就在此时,富悦大酒店的老板东方礼带着一群保镖来到宴会厅。 原来在夏起进入宴会厅的时候,东方礼就接到了消息。夏起的脾气,东方礼一清二楚。为了保证拍卖会的正常进行,维护拍卖会的口碑,东方礼决定亲自出面主持三品红蛛木的拍卖。 “东方先生来了,大家让一让。” 随着东方礼的到来,人群从中间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在人群中央的夏起,得知东方礼到来,心头顿时虚了一下。 夏起深吸一口气,不得不收起心中的怒火,露出笑脸,朝东方礼迎去。 “东方叔叔,你怎么来了。”夏起无比热情的招呼东方礼,就仿佛他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东方礼似笑非笑地看着夏起,这小子脸皮厚如城墙。简单点说,夏起就是个不要脸的主。 东方礼懒得同夏起废话,直接说道:“听说这里出了重宝,所以过来看看。有谁想要买下这位先生手中的三品红蛛木,尽管开价。我东方礼承诺,无论是谁拍下三品红蛛木,富悦大酒店都会派人护送他安全离开东州。” “东方先生果然豪气。” “有东方先生这话,我们就放心了。” 夏起陪在东方礼身边,笑得跟个乖孩子一样。心里头却将东方礼骂了个狗血淋头。东方礼这番话,分明是在警告他不准在拍卖会上闹事。 夏起眼珠子一转,突然高声说道:“三品红蛛木我要了。无论出什么价格,我都比对方多出一千万。” 人群哗然,果然是首富的儿子,不差钱的主。 云深嘲讽一笑,没吭声。 汉子也没理会夏起,他就盯着云深,“你准备拿什么东西来换红蛛木?只要东西合适,红蛛木就是你的。” 云深浅浅一笑,说道:“我手头上有几样东西,或许正是你需要的。” 汉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是不是我需要的,得看过才知道。” 夏起被再次被汉子无视,心中极为不满。他冲汉子嚷嚷,“喂,我说我买了,你没听到吗?” 汉子瞥了眼夏起,冷哼一声,“红蛛木只换不卖,听不懂人话就滚。” “你……”夏起气坏了,从来没有人敢三番两次的叫他滚。 东方礼出声说道:“大家都听我两句。这位先生说红蛛木只换不卖,夏少又对红蛛木势在必得。不如这样,夏少,你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拿出来。 只要能让这位先生满意,红蛛木肯定是你的。要是夏少除了钱就拿不出别的好东西,那夏少就不要再打扰这位先生。 我想在场不少人都对红蛛木心动,大家尽管出价。只要手里头的东西能打动这位先生就行。” 刘老最激动,有东方礼在,他就不用给夏起面子。刘老率先说道:“我拿五百年的老参,还有百年灵芝给你换,你换吗?” 汉子皱眉,考虑了一会,摇摇头,说道:“不换。” 人群哗然。 刘老脸色苍白,紧张兮兮地问道:“那我再加一支百年老参,你换吗?” 汉子依旧皱眉摇头,“不换。” 刘老脚步踉跄,一脸心如死灰的样子。 人群再次哗然。不少人都在议论,说汉子死心眼。要知道刘老拿出来的东西,那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就连东方礼也说,“上次想和刘老求购几片五百年的老参,刘老说什么也不肯卖。如今刘老为了三品红蛛木,出手就是一整根五百年老参。这位先生,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羡慕你。” 汉子扫了眼东方礼,平静地说道:“刘老的东西虽好,却不合适我。还有,我姓关,东方先生叫我关老黑就行。” 东方礼点点头,说道:“原来是关先生。关先生刚才说刘老的东西虽好,却不合适你。我能不能问一句,关先生究竟需要什么?” 关老黑朝云深看去。 东方礼也顺着关老黑的目光,朝云深看去。心头赞叹,好一个眉眼如画的女孩子。 关老黑对云深说道:“我想知道,你打算用什么东西换三品红蛛木?” 第一卷 第29章 成交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云深出价。 刘老出价那么高,都没能打动关老黑。云深只是一个小姑娘,她难道还能比刘老出更高的价格。 夏起暗自冷笑,他就等着看云深的笑话。 云深身为焦点,却没有急着出价。 她盯着关老黑,打量了一番,才开口说道:“双目赤红,脸色暗沉,口舌生疮,胸闷气短,腿脚乏力。每隔一段时间身体就会瘙痒无比,且无药可解。 从半年前开始,你就不能动武。一旦动武,必定气血翻涌,筋骨生痛。如果强行动武,轻则残废,重则丧命。 这些年,你肯定看过许多医生。可惜寻常的医药对你的病症没有丝毫帮助,反而因为用药不当,还加重了你的身体负担。我说的可对? “你,你知道我得的什么病?”关老黑双手紧紧地抓着桌子边沿,目光中充满期待,疯狂,惊喜。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云深没有回答关老黑的问题,而是接着说道:“用手按着灵墟,神封,华盖,紫弓。试试看,是不是感觉舒服了一点。” 关老黑惊疑不定的将手按在胸口的几个大穴上,神情顿时一松,“真的有用。” 云深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说道:“你性格冲动好斗,早年受伤没有根治,留下隐疾。加上后来用药不当,隐疾成了顽症。 你苦于顽症折磨,加上手上有无数珍贵药材,于是就用大补药材补身。你只知道大补药材对人有好处,却忘记了是药三分毒,而且不是任何人都适合用大补药材。 这些药材堆积在你的身体里,不仅不能补身,反而让你的身体每况愈下。即便你有三品红蛛木在手,却依旧没办法缓解身体上的痛苦。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你最多还有一年寿命。” 关老黑的脸色蓦地变得极为苍白,手指头都在哆嗦。 他定定地看着云深,突然站出来,对着云深深深一鞠躬,“请云姑娘救我一命。只要云姑娘肯答应救我,三品红蛛木我双手奉上。” 众人见状,纷纷称奇。云深一个小姑娘,没有问诊,只凭观察,就将关老黑的病情断了个八九不离十。这是什么本事?这是神医吧! 这叫云深的小姑娘,究竟什么来历?小小年纪,不仅眼光独到,竟然还能治病救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云深充满了好奇。这样有本事的小姑娘,理应多多结交。不少人心动,都想凑上去和云深套交情。奈何东方礼的保镖,早早的圈起了一堵人墙,将云深和众人给隔开了。 当然,也有人不买云深的账,比如夏起。不过夏起很识趣,他只在内心吐槽,没有出声讨人嫌。 夏起盯着云深,满是警惕怀疑。怀疑云深和关老黑唱双簧,又怀疑云深是个神棍。 刘老则好奇地问道:“小云姑娘学医?” 云深笑而不语。 刘老尴尬一笑,接着说道:“看来我和三品红蛛木注定无缘。要是小云姑娘有办法,还是替关先生治治吧。” 关老黑也眼巴巴地看着云深。 至于东方礼,则沉默地站在一旁。他来到这里的任务,就是保证拍卖顺利进行。云深和关老黑之间的事情,他不干涉。 云深拿起长条木盒子里面的三品红蛛木,品鉴了一番,才说道:“关先生拿三品红蛛木出来拍卖,目的就是求一个治病良方。而我恰好有你需要的治病良方。 不过治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我也不可能长期留在金山市。如果关先生信我,我就给你一个地址。拍卖会结束后,你可以去找我,到时候我会请我家长辈出面替你治病。 要是关先生有别的事情要忙走不开,那我就给你一个药方。不过药方只能暂时缓解你的病情,却不能根治。” 关老黑闻言,面露犹豫之色。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道:“小云姑娘,能不能地址和药方都给我?不是我不信任小云姑娘,而是家中还有事情需要料理。等料理完了家务,我再去找小云姑娘治病。这期间,全靠小云姑娘的药方保命。” 关老黑生怕云深拒绝,说话的语气都透着一股子小心翼翼。和他高大健壮的身材完全不相称。 云深含笑看着关老黑,点点头,说道:“药方和地址我都可以给你。那这个三品红蛛木?” “从现在开始,三品红蛛木就是小云姑娘的。”关老黑一脸干脆地说道。 云深心满意足的点头,这一趟总算有了收获。接着,云深将药方和地址写下来,一并交给关老黑。 关老黑如获至宝,将纸张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贴身放好。 关老黑对众人抱拳,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小云姑娘,等我处理完家务事就去找你。” 云深点点头,“我会等你。你放心,我家长辈出马,你的病肯定能够根治。” 关老黑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我信你。” 话音一落,关老黑果断离去。 “关先生走好。”刘老恋恋不舍,他还想私下里和关老黑交流交流,打听一下三品红蛛木的事情。可是看关老黑迫不及待的样子,刘老也不好意思开口挽留对方。 等关老黑走后,云深才客气地对东方礼说道:“请东方先生派人将手续办了。” “小云姑娘放心。现在我就让人给你办手续。”东方礼对云深客客气气的。在他眼中,却藏着一丝探究和打量。 说实话,东方礼对云深的身份比任何人都好奇。不过他向来有城府,自然不会在云深面前表现出他的好奇心。 关老黑走了,三品红蛛木也落到了云深手里。见没热闹看,人群就自动散了。大家都是来寻好东西的,可不能将时间都耗费在三品红蛛木上头。 云深和李思行,跟着主办方的人去办手续。 夏起则留在了大厅里,一直盯着云深的背影。 刘老本想走,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对夏起说道:“夏少,凡事适可而止。那个叫云深的小姑娘,来历很不简单。这种人,能不招惹就别招惹。” 夏起笑了起来,“刘老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刘老暗自摇头,很显然夏起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刘老自嘲一笑,转身离开。 第一卷 第30章 别认怂 云深和李思行走出宴会大厅。今晚的拍卖会,两人收获颇丰。老宋批的两千万,基本用完了。 “师姐,有人跟着我们。”李思行小声提醒云深。 云深嗯了一声,不仅后面有人跟着,前面还有人挡路。 云深停下脚步,冷眼看着迎面走来的夏起。 夏起冲云深哈哈一笑,“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夏起,“夏少特意在这里堵我,不知有何指教。” 夏起先是扫了眼李思行手中的长条木盒,那里面放着三品红蛛木。夏起很是眼热。 接着,夏起又看向云深。云深年纪不大,容貌绝美。假以时日,无人能够遮挡云深身上的风采。 夏起心中突然火热起来,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错过了岂不是可惜。要是能将云深收入后宫,顺便收下三品红蛛木,那才符合他首富公子的身份。 夏起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一本正经地说道:“指教谈不上,就想和云小姐做个朋友。云小姐能否赏脸喝一杯。” 李思行愤怒地看着夏起,这男人特不要脸,无耻。 夏起身边的保镖,全都见怪不怪。夏起见到美女,还能没反应,那才是奇谈怪论。 云深挑眉冷笑,上下打量夏起,“夏少想和我做朋友,可惜夏少不够资格。” 夏起的脸色猛地一变,目光不善地盯着云深,“云小姐不给面子?” 云深嗤笑一声,“夏少想要泡我,而我不想被夏少泡。夏少,你说说看,我凭什么给你面子?” 夏起心中大怒,云深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夏家面子。夏起自认为是一个有品的男人,从不强迫女人。可是不代表他会容忍云深的挑衅。 夏起怒极反笑,“云小姐不肯赏脸,我也不勉强。接下来,我想和云小姐谈一笔生意。云小姐这下总有空吧。” 云深嘴角微翘,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不客气地说道:“没空!” 夏起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阴沉,他死死的盯着云深,厉声说道:“五千万,买你手中的三品红蛛木。云小姐,我是非常有诚意和你做这笔生意,希望云小姐能够慎重考虑,再回答我。” 云深嘲讽一笑,“别说五千万,就是给我五个亿,三品红蛛木也不卖。夏少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围在夏起身边的保镖,个个摩拳擦掌,只等夏起一声令下,就要动手。 夏起挥挥手,示意保镖们稍安勿躁。 夏起问云深,“云小姐如此不给面子,就不怕得罪我们夏家,走不出金山?” 云深微微眯了下眼睛,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夏起,“夏少可以试试看,看看能不能拦住我。别人怕你们夏家,我云深不怕。夏少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接招就是。” “云小姐够胆。” 夏起咬牙切齿,在东州敢不给他夏起面子的女人还没生出来,云深是第一个。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落面子,这对夏起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 不过夏起并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这里是东方礼的地盘,无论如何他也要给东方礼面子,所以他没有让保镖动手。 夏起冷冷一笑:“云小姐最好记住今天的话。我等着你求我的那一天。” 云深挑眉一笑,“很抱歉,夏少等不了那一天。” 云深朝前走,和夏起错身而过。 错身那一瞬间,夏起对云深说道:“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云深挑眉,嘲讽一笑:“我等着夏少出招,夏少千万别认怂。” 云深撂下狠话,带着李思行直接上了电梯。 夏起气的脸色发青,对保镖怒吼一声,“跟上去,我要知道姓云的一举一动。” 云深和李思行回到酒店客房。 李思行问云深,“夏起明目张胆的派人跟着我们,师姐,这事怎么处理?要不要我去将人打发了?” 云深摇头,说道:“那几个都是小喽啰,打发了还有下一批。” “师姐的意思是直接找夏起?”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夏起派人跟着我们,无非是因为我们抢了他的风头,他怀恨在心。既然如此,那就再给他一点教训。这一次我们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怕。只要他感觉到怕,我就不信他还有胆子继续找上门” 李思行想了想,说道:“行,这件事情我去办。” 云深提醒道:“师弟,注意分寸。千万别弄出人命。” 李思行说道:“不敢弄出人命。师父的教导我一直牢记在心里。” 夏起身为首富之子,身份不一般。要是不小心将人弄死,肯定会引起巨大的震动。说不定还会惊动帝国高层。 这些年,帝国高层一直在暗中打压各大隐世门派。如果让高层知道夏起死在隐世门派传人手中,到时候高层肯定会借机出手。 教训人的办法有很多,杀人,只是最下乘的办法。为了一个夏起,将自己还有门派置于危险境地,不值得。所以云深才会提醒李思行注意分寸。 云深叮嘱道:“一切小心。” 李思行点点头,带上几张符纸就出门去了。 李思行学道术,想要让一个人感到害怕,手段很多。 李思行出去了一个小时。回来后,对云深微微点头,表示事情一切顺利。 云深笑了起来,说道:“辛苦师弟。今晚早点睡,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 “好,师姐也早点睡。” …… 忙完拍卖会,东方礼直接回了办公室。 助理敲门进来,走到办公桌前,说道:“先生,关老黑已经坐车离开,看方向应该是打算连夜出城。夏少派了人跟在关老黑后面,暂时还没发现别的举动。另外,夏少还派了人盯梢云深李思行。这事要管吗?” 东方礼沉默了一会,才张口说道:“我们富悦大酒店保证所有客人平安离开金山市。其余的事情不用干涉。” 助理了然,点点头,说道:“我听先生的。这就去安排。” 助理出了办公室,东方礼犹豫了一会才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东方礼轻咳一声,才对电话那头说道:“帮我调查两个人,一个叫云深,一个叫李思行。我怀疑他们是某个隐世世家的传人。调查资料越详细越好。” 电话那头没有人说话,东方礼却并不在意。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情况。他说完自己的要求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东方礼长舒一口气。 每年的拍卖会,都会出现一些新面孔。不过像云深李思行这么年轻,本事了得的新面孔,却少之又少。单是这一点,就足以引起东方礼的重视。 东方礼创办这个奇珍拍卖会,无非是为了结交世界各地的能人异士,顺便搜集各种奇珍异宝。 如果没遇到云深两人就算了,既然遇上了,东方礼自然想探一探对方的底。不为别的,只为了做到心中有数。 搜集这些能人异士的资料,看似冒了很大的风险。不过东方礼深知,有了这些资料,说不定某个时候就能起到救命的作用。 东方礼踌躇满志,却不知道,一场风波正在发酵。 第一卷 第31章 鬼煞 深夜,夏起搂着两个女人回酒店,准备疯狂一晚上。 夏起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眼前一花,顿时就被吓得连连惨叫。 “啊,鬼啊……” 眼前哪里是什么美女,分明是两个女鬼。两张脸,一个是腐烂的臭肉,一个是半边枯骨。 两个女鬼朝他扑来,夏起被吓得连连后退,嘴里大声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夏起起身逃跑,可是大门怎么也打不开,似乎是从外面反锁了。 现在怎么办? 眼看着两个女鬼就要扑上来了,夏起鼓起勇气,拿起架子上的花瓶就朝两个女鬼砸去。 两个女鬼发出惨痛声,夏起哈哈大笑起来,表情狰狞地吼道:“老子不怕你们,赶紧给老子滚。否则就算你们是鬼,老子也有办法叫你们魂飞魄散。” 两个女鬼愣了一下,又无所畏惧地冲上来。夏起又惊又怕,不过还是仗着一份胆气,同两个女鬼战在一起。 小到刀叉餐盘,大到灯具座椅,全都被夏起当做了武器,朝两个女鬼扔去。 被夏起带回酒店的两个女人,此时正在房间里四处逃窜,嘴里发出惊恐的喊叫声。夏起疯狂地追在他们身后,嘴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吼声,就像是杀人狂魔一样。 一开始,两个女人以为这是首富公子的新游戏。可是当硕大的花瓶朝头顶上砸来的时候,两个女人彻底懵了。 不管是不是新游戏,她们都不玩了。 夏起追来了!夏起表情狰狞扭曲,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啊啊啊……”两个女人惊恐大叫,“救命啊!” 两个女人狼狈逃窜,看到夏起手中多了两把餐刀,两个女人都被吓坏了。 呜呜……首富的儿子竟然是疯子。呜呜……她们不玩了,再也不玩了。 两个女人左逃右窜,终于让她们找到机会,打开大门逃了出去。 两个女人出去后,还一直在惊恐大叫,嘴里连声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守在门口的保镖见状,一边派人控制两个女人,一边冲进总统套房查看夏起的情况。 结果保镖也遭到了夏起的追杀。 保镖不得已,只好将夏起打晕。 保镖却不知道,晕过去的夏起,在梦中正被各种各样的恶鬼纠缠。身体也因为噩梦接连抽动。 保镖担心夏起的身体,赶紧打电话求救。 医生来了,依旧没办法让夏起安静下来,甚至没办法将人叫醒。 保镖无奈之下,只能求到东方礼跟前。 东方礼得知夏起出事,急忙赶到总统套房,一见到夏起的模样,就惊住了。 “这,这是被人诅咒了吗?” 夏起的情况,让东方礼心中骇然。东方礼肯定,夏起是被人算计了。 夏起性格张扬,在拍卖会上肯定得罪了不少人。那些能人异士,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其中有人记恨夏起,暗中算计夏起,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东方礼稳住心神,当即对助理说道:“快,去将刘老请来。” 刘老做事公道,手段颇多。夏起的情况,刘老肯定有办法解决。就算没办法解决,刘老爷能给他指一条明路。 而且夏起是富悦大酒店的客人,夏家和东方家又有交情,无论如何东方礼也要保住夏起。 很快,刘老就被请到了总统套房。 “刘老,你快来看看夏起。他这样子,是不是被人下了诅咒?” 东方礼在人前表现得很沉稳。其实他的内心很焦躁。这么多能人异士住在酒店里,万一再搞出点事情来,那怎么得了。 刘老说道:“东方先生别着急,我先看看夏少的情况。具体的我们一会再说。” 东方礼点点头,“一切就麻烦刘老了。” “不麻烦。” 刘老见到夏起的情况,暗自摇头。夏起的情况不太妙啊。 东方礼见刘老沉默不语,于是问道:“刘老,夏起是被人诅咒了吗?他这情况有没有办法解决?” 刘老捋着胡须,暗叹一声,这才说道:“东方先生,夏少不是中了诅咒,而是中了煞。” “煞?”东方礼微蹙眉头,满腹疑惑。 刘老点头,说道:“所谓煞,也可称之为煞气。人沾染上煞气,轻则霉运缠身,重则一命呜呼。夏少的情况,很显然是中了鬼煞。不过东方先生不用太担心,夏少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东方礼问道:“刘老能不能破解鬼煞?虽说没有性命危险,可是这样子下去,万一夏起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好给夏家交代。” 刘老摇头,“东方先生,真的很抱歉,这煞我解不了。不过据我观察,三四天之后,鬼煞的影响力会逐渐减弱。到时候夏少应该能恢复正常。” “三四天?这不行。”夏起的保镖抢先说道。 夏起可是夏家的宝贝,别说三四天,就是三四个小时,夏家也不会等闲视之。 保镖对刘老说道:“还请刘老帮帮忙,救救我家少爷。也好让我们在老爷面前交差。否则,不光是我们,只怕东方先生和刘老都会被夏家记上一笔。” 东方礼冷哼一声,夏家算什么玩意,竟然敢来威胁他。要不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上,他早就将夏起赶了出去。 刘老也是满脸的不高兴。 保镖醒悟过来,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这个时候改口已经来不及。保镖一咬牙,干脆给刘老跪了下来,“求刘老行行好,救救我家少爷吧。我家少爷自小娇养,三四天的折磨,只怕他受不了啊。” 刘老叹了一声,“不是我不救,而是我没办法救。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给夏少下鬼煞的人,手段极为高明。以我的本事,强行破煞,只会适得其反,最终害了夏少。总之,这个煞,只能让下煞的人来解,别的人都不行。” 保镖一脸惨白,冷汗一滴滴落下,满眼绝望地看着刘老,又看看东方礼。 东方礼没理会保镖。他问刘老,“刘老,这个鬼煞,你真的破不了?” “无能为力。”刘老摇头叹息,很是失落。 东方礼微蹙眉头,再次问道:“那刘老能不能告诉我,这个鬼煞究竟是何门何派的手段?今天参加拍卖会的人,究竟哪些人有嫌疑?” 刘老盯着东方礼,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东方礼追根究底的行为,有些犯忌。不过站在东方礼的立场上,刘老也能理解东方礼为什么这么做。 刘老考虑了一下,对东方礼说道:“这件事情我得好好想想。先给我一份名单吧。” 东方礼顿时松了一口气,“谢谢刘老,我这就让人将名单给你送来。” 刘老拿了名单,就回了自己的客房。 其实对于暗中算计夏起的人,刘老心里头早就有猜测,不过他并不打算说出来。 刘老也在怀疑,东方礼应该也有怀疑的对象。大家默契的不说出来,只是想让夏起多受点苦。 想想夏起的脾气,嚣张跋扈,无法无天。难得这次有人出手教训他,不趁机让他多受受苦,岂不是浪费了大好机会。 刘老打定主意,今晚就好好睡觉。其余的事情,等明天再说。 …… 早上七点,云深从睡梦中醒来,只觉着神清气爽。 在床上躺了一会,云深才翻身下床,进洗手间收拾。 收拾好了出来,云深同李思行打招呼。 两人定的是套房,一人一间卧室,很方便。 “师姐起来了,一起下楼吃早饭。” 李思行比云深早起一个小时,连行李都收拾好了。 云深点头,拿上钱包手机和李思行一起出门用早餐。 二楼餐厅,云深端着早餐刚在餐桌前坐下来,就有人不请自来。 刘老一脸笑意,和云深李思行打招呼,“云深小友,李小友,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和你们一起用早餐吧。” 云深笑着对刘老说道:“能和刘老一起用餐,我们求之不得。刘老快请坐。” 刘老满脸堆笑地在云深的对面坐下。 刘老看着摆放在桌面上的早餐,笑道:“两位小友的胃口不错。” 云深笑道:“我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吃得多了点。” 刘老哈哈一笑,“能吃是福。你们这个年纪,就是该多吃。对了,两位小友都还在读书吧。” 云深含笑点头。 刘老感慨了一句,“真是年轻有为。了不得啊!” “刘老这么夸我们,我们会不好意思的。”云深故作谦虚地说道。 云深心里头很清楚,刘老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上他们两人。所以云深在等刘老的下文。 可是刘老却一直东拉西扯,半句不提自己的来意。 云深暗自笑了笑。刘老不急,她更不着急。拼耐心,她不输任何人。 第一卷 第32章 说服 李思行一直埋头吃早餐,云深则兴致勃勃地陪着刘老东拉西扯聊家常。 刘老心里头有点吃惊。来之前,他笃定云深李思行如此年轻,肯定缺乏耐心。聊不了几句,这两个年轻人就会露出破绽。 可是现在的情况,让刘老意识到,他之前的想法完全是想当然。别看云深年轻,说话却滴水不漏,比那些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还要老练几分。 再看李思行,一直没开口说话,人也显得沉默无趣。但是看他的坐姿,分明在防备着刘老。 刘老暗自苦笑,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这两个年轻人不得了。 刘老轻咳一声,决定结束闲聊,直接进入正题。 刘老先是问道:“云深小友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出事了?” 云深吃惊,“出事了吗?我们昨晚很早就睡了,什么都不知道。” 刘老观察着云深的表情,云深说的那些话不像假话。 于是刘老继续说道:“出事的人,云小友也认识。云小友还和对方起过冲突。” 云深挑眉,没吭声。 刘老暗赞,这小姑娘还真沉得住气。刘老没有继续卖关子,因为云深根本不买账。 刘老干脆说道:“出事的人是夏起。他被人下了鬼煞。” “啊?”云深一脸惊讶,意外。表情真挚无比,就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一样。 李思行埋着头,遮掩住眼中的笑意。心里头想着,师姐的演技绝对能拿影后。那表情,那语气,真是绝了。 刘老无法从云深的语气表情中判断出真伪,只能继续说道:“云小友没看到,昨晚上夏少真的太惨了。到现在夏少还没有醒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云深顺着刘老的话说道:“刘老放心,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以他们夏家的财力,区区鬼煞,应该不在话下。夏起迟早会平安无事的。对了,还没请教刘老,什么是鬼煞?” “你不知道鬼煞?”刘老一脸狐疑地盯着云深。 云深一脸无辜的样子,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家中长辈从来没有教过这方面的知识。” 刘老十分怀疑云深的话。在昨晚的拍卖会上,夏起得罪了不少人。但是有本事对夏起下鬼煞的人,在刘老看来,只有关老黑和云深两人。关老黑已经离开金山市,剩下的就是云深。 云深年纪轻轻,本事了得,又是出身隐世世家。 当初见到夏起出事,刘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云深。所以今天一早,刘老才会巴巴地跑来试探云深。 结果云深告诉他,她不知道鬼煞。也就是说,云深根本不懂道术。这怎么可能?难道他的猜测出错了? 刘老心中惊疑不定,云深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云深一脸坦荡,随便刘老打量。 刘老紧皱眉头,如果不是云深暗算夏起,那又是谁? 刘老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嘴角。他心里头有些焦躁,如果云深说的是真的,就等于他猜错了方向。这样一来,想要化解夏起的鬼煞,又得大费周折。更要命的是,很多参加拍卖会的人,吃完早饭后就会陆续离开。 等人一走,再想找到暗算夏起的人,几乎不可能。 刘老微微垂眸,眼珠乱转。等一等,他一直关注云深,却忽略旁边沉默寡言的李思行。 刘老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放下手帕,此时刘老已经恢复了镇定。 刘老说道:“鬼煞的事情,三言两语很难说清楚。总之,中了鬼煞的人,随时都会被恶鬼纠缠。如果心性坚定,自然不受影响。不过夏起很明显不是一个心性坚定的人。夏起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多少委屈。他这种人顺风顺水了一辈子,猛地遭遇鬼煞,我担心时间一长,他这里……” 说罢,刘老指了指自己的头,“我担心他这里会受到不可逆的伤害。万一变成了傻儿,夏家肯定会不会善罢甘休。 更严重的是,夏起如果承受不了鬼煞的侵蚀,最后死掉,那后果更是难以预料。 要知道夏家这一代只有夏起一个男丁。夏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夏家肯定会不死不休。 哎,可惜我能力有限,没办法帮破解鬼煞。如今东方先生也在为这件事情发愁。夏起在他的酒店出事,夏家追究起来,东方先生也麻烦。 东方先生告诉我,只要有办法破解夏起的鬼煞,这件事情他会和夏家交涉,尽量平息夏家的怒火。” 听了刘老一番话,李思行暗皱眉头。他偷偷地朝云深看去。 云深淡然一笑,一脸云淡风轻地样子,“刘老刚才说了这么多,我就听明白了一个意思,这个鬼煞暂时要不了夏起的命,对吧?” 刘老愣了一下,最后点点头,“目前来说,夏起性命无忧。只是一旦时间过长,那可就说不定。” 云深说道:“既然破解不了鬼煞,那刘老为什么不用药物帮夏起缓解?” “鬼煞岂能用药物缓解。”刘老哼了一声,云深果然什么都不懂。 云深笑了笑,说道:“刘老见谅。这个鬼煞,我是一窍不通。我刚才也是随便说说,刘老千万别当真。” 刘老狐疑地盯着云深,又扫了眼李思行。 紧接着,刘老猛地改口,“不,是我先入为主,误会了云小友。云小友刚才说用药物缓解,这倒是一个思路。就是不知道云小友能不能帮忙开个药方。我替夏少,东方先生谢谢云小友。” 云深却摇头说道:“我不懂鬼煞,没办法开药。” 刘老一脸失望,“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云深点头,表示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刘老叹息一声,或许他真的猜错了。既然如此,那他就不能将时间继续耗费在云深身上。 刘老起身,说道:“东方先生那里还等着我。云小友,李小友,你们继续吃,我先走一步。” “刘老慢走。” 刘老急匆匆的离开。 李思行抬起头,看着云深,问道:“师姐,你说夏起会死吗?” 云深语气笃定地说道:“当然不会。” “可是刘老说的那番话,我觉着有些道理。师姐,这是我第一次对人下鬼煞,要是有个万一,那该怎么办?” 李思行眼巴巴地看着云深。别看刘老在的时候,他表现得很镇定,实际上心里头还是紧张的。 刘老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话里话外都在提点他们两人,要他们放过夏起。 云深挑眉一笑,说道:“没有万一。夏起肯定死不了。” 云深的话并没有安慰到李思行,李思行依旧不安。 云深看着李思行,“师弟要是真不放心,等我们离开后,你可以给刘老一个提示。” “师姐打算放弃?”李思行很意外。 云深说道:“我没打算放弃,可是我也不能不考虑你的感受。这件事情由你出面,也就意味着你要承担因果。 你心中不安,心思难定,我如果坚持己见,势必会影响到你的心性,进而影响到你的修行。为了一个夏起,耽误你的修行,不值得。 真要教训夏起,以后有的是办法。再说夏起遭受了一个晚上的折磨,目前来说已经足够了。” 李思行长舒一口气,“谢谢师姐。” 云深笑道:“真想谢我,等回去后,你负责下厨一个月,怎么样?” 李思行也跟着笑了起来,“好!我负责做饭,师姐负责洗碗。” 第一卷 第33章 破解鬼煞 随着参加拍卖会的人陆续离去,刘老越发的焦躁难安。 就在刘老一筹莫展的时候,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刘老拿出手机,漫不经心地看起来。本以为是商家的推广短信,等看清楚短信内容,却让刘老无比震惊,激动,瞬间就坐直了身体,连心跳也跟着明显加快。 这,这是破解鬼煞的方法? 没错,这一定是破解鬼煞的办法! 这条短信是谁发给他的?发这条短信的人,是不是就是暗中算计夏起的人? 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刘老试着回拨。刘老原本没有抱任何希望,结果电话竟然通了。 刘老一颗苍老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他反复猜测,电话那头的人究竟是谁?对方是良心发现,所以才将破解鬼煞的办法告诉他吗? 电话接通,可是没有人说话。 刘老试着喊道:“喂,喂?” 电话那头依旧没人说话,安静地就像是一通假电话。 刘老看了眼手机,手机正保持着通话状态。 刘老想了想,干脆对电话那头说道:“喂,我知道你不方便说话,那你就听我说。你能将破解鬼煞的办法告诉我,我很感激。你放心,夏起和夏家那边,我和东方先生会出面安抚。夏起经过这次教训,肯定会老实一段时间。另外,你能不能告诉我,夏起身上的鬼煞为什么和平常见到的鬼煞完全不同?喂,喂……” 刘老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很不甘心,他再次拨打电话。结果提示对方已经关机。继续拨打,依旧是关机。 刘老无奈苦笑,只能暂时收起追根究底的心思。 刘老将短信上的内容抄写下来,然后让东方礼安排人准备材料。 材料准备好了后,刘老就开始给破解夏起身上的鬼煞。 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鬼煞破解,夏起悠悠醒来。 夏起面色苍白,身体虚弱。 刘老检查了一下夏起的身体,说道:“夏少被吓坏了,先让他休息两天。” 东方礼点点头,他盯着床上的夏起,板着脸问道:“夏少,你还记得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吗?” “昨晚上?” 夏起先是一脸茫然,紧接着身体突然抽动起来,满头地冷汗往下冒,表情也变得惊恐不安。 “夏少,你看清楚了,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东方礼捏着夏起的脸颊,逼着他看向自己。 夏起嘴角张合,眼神从惊恐慢慢变得平静。 东方礼见夏起冷静下来,这才放开对方。 夏起双手抱紧自己的身体,一副胆小怯弱的模样,“我,我这是怎么了?昨晚上,我见到的……” “昨晚上你看到的全都是假的。”东方礼不客气地打断夏起的话。 “假的?”夏起眼巴巴地看着东方礼,然后又朝刘老看去。 刘老点头,说道:“的确是假的。夏少,这世上能人异士众多,而且不是所有的事情用钱就能解决。以后遇到那些有本事的人,态度客气一点没坏处。” 夏起眼珠子乱转,神智恢复了不少。他脑子一转,就抓住了刘老话中的关键点,于是问道:“听刘老这话,难不成我昨晚是被人算计了?谁?究竟是谁算计我?” 刘老皱眉。夏起不接受教训,以后肯定还会吃亏。 东方礼嘲讽一笑,“别说我们不知道暗算你的人是谁。就算知道了,你又能怎么样?这次对方下手有分寸,所以你才能保住一条命。你要是不懂的收敛,下次人家可不会这么客气。到时候,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夏起浑身一哆嗦,梦中被恶鬼纠缠的情景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他依旧会被吓得半死。一想到那些人无声无息就算计了自己,夏起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怕。 拍卖会上的那些人,和夏起平日里接触到的人是完全不同的。平日里,普通人面对夏起的嚣张跋扈,只能忍耐。但是拍卖会上的人不会忍,他们会狠狠的报复。昨晚就是对夏起最好的教训。 夏起深吸一口气,神情虚弱地对东方礼说道,“谢谢东方叔叔,谢谢刘老。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你们放心,对待那些能人异士,以后我只会敬而远之,绝不会主动招惹。” 刘老欣慰地笑起来。夏起总算长进了一点。 东方礼暗自点头,心想夏起不算太蠢。“你能这么想最好。好好休息,过两天我派人送你回去。” 东方礼和刘老走出总统套房。东方礼邀请刘老去办公室坐一会。刘老欣然答应。 到了办公室,东方礼就开始套话。想知道刘老究竟从哪里知道破解鬼煞的办法。 刘老一开始不想说。 东方礼见软的不行,干脆来硬的。刘老没抗住压力,最终还是交代了事情始末。 东方礼拿到手机号码,亲自拨打,提示关机。接着东方礼叫人调查这个手机号码。 调查结果令人失望,手机号码属于不记名的一次性手机,今天才被启用。号码里面只有一条通话记录,就是刘老打过去的那一通。 线索到这里全断了,东方礼很不甘心。 东方礼盯着刘老,突然问道:“刘老,你认为发短信的人会是谁?” 刘老摇头,表示不知道。 线索全断,刘老也有些失望。失望之余,刘老又有些庆幸。庆幸东方礼没有查出对方的身份。要知道东方礼可不是一个温良谦恭让的男人。要是让东方礼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东方礼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 东方礼死死地盯着刘老,“刘老真不知道?” 刘老一脸坦荡,“东方先生,我是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关于通话内容,我都录了音,你也听到了。自始至终,对方都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就连背景音都没有。电话那头的人,我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东方礼皱起眉头,问道:“刘老难道没有怀疑的对象?” 刘老摇头,“在拍卖会上,所有人看着都面熟。可要说到知根知底,那是一个都没有。那些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东方先生不清楚,我更不清楚。” 东方礼不甘心,“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刘老建议道:“夏起身上的鬼煞已经破解,这件事不如到此为止。” 东方礼不这么想,他打算继续调查下去。就算一年两年都调查不出结果,也不能放弃。不过这些没必要告诉刘老。 东方礼对刘老点点头,“行,就听刘老的,此事到此为止。” 刘老舒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刘老起身离去,脑子里一直念着云深李思行两人。刘老的直觉告诉他,发短信的人就是云深李思行。暗中算计夏起的人也是他们两个。这个猜测,刘老谁都没有告诉。他打算等到明年拍卖会,再来求证自己的猜测。 夏起从床上坐起来,脸色苍白。 他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夏起将保镖叫到跟前,说道:“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我。不准有丝毫隐瞒。包括东方先生和刘老的谈话内容。” 保镖面带犹豫之色。 夏起眼中闪过怒色,厉声说道:“快说。别忘了你吃的是谁家的饭。” 保镖闻言,赶紧说道,“大少,昨晚上是这样的,那两个女人……” 保镖将事情经过,毫无保留地全告诉了夏起。说完了事情经过后,保镖就沉默地站在一边,等着夏起的吩咐。 夏起靠坐在床头,表情阴晴不定。 他揉着额头,一闭上眼睛,梦中的恶鬼就会猛地窜出来,将他吓一跳。好在次数多了,夏起也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如今夏起心有余悸,拍卖会上的人果然不能轻易得罪。 刘老他们要夏起忍下这口气,夏起不甘心。到现在为止,他连谁害了他都不知道。毕竟,他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 不过要说昨晚冲突最大的,一个是关老黑,一个是云深。会不会是这两个人暗中算计他? 夏起又想起云深对他说的那句话,‘夏少千万别认怂’,会是云深下的毒手吗? 夏起咬咬牙,心里头又怕又不甘心。那些人害了他,还想全身而退,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可是一想到昨晚上的遭遇,一想到自己被人无声无息下了鬼煞,夏起就浑身发抖。太可怕了,这些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到底该怎么办? 夏起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夏起对保镖说道:“将派出去的人全部撤回来。” 保镖偷偷松了一口气,“我这就打电话将人叫回来。接下来要怎么做,还请大少吩咐。” 夏起咬牙说道:“你们只要保护好我,别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操心。” “是!” 夏起终于还是选择忍下这口气。不过夏起不会一直忍耐。终有一天,他会选择反击。 不过等到他反击的时候,他的对手也会变得更加强大。 第一卷 第34章 滚出去 云深和李思行顺利回到安和堂大药房。 云深给老宋发了邮件,将拍卖会上发生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接下来,云深和李思行就要忙着暑假作业,迎接开学。 两人都是高三,高三开学早,学习任务重。纵然两人的玩心还没收回来,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回到学校读书。 老宋早就说了,大隐隐于世。掩盖隐世门派传人身份的最好办法,就是像普通人一样读书升学工作。 八月,秋老虎肆虐。 云深就读的青山中学,是有着上百年历史的名校。学校底蕴深厚,景色优美,唯一不好的就是教室里没有装空调,只有吊扇。 吃过午饭,云深趴在课桌上休息。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云深不乐意动。 云深抬头看了眼,大部分的同学都在奋笔疾书,忙着写作业。 一到高三,所有科目的老师就跟疯了一样,每天一堆的作业试卷砸下来,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即便云深天资聪明,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每天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学习上面。 只是这会云深真的不想动。云深苦夏,一到最热的七八月份,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提不起劲来。 “砰!哐当!”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巨响。 云深一回头,就看到张诗雅的狗腿蔡小艺带着一群女生,正在欺负班上最胖的女生丁晓月。 丁晓月的课桌被蔡小艺踢翻在地上,课桌里面的书本洒了一地。几个女生站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笑话,对着丁晓月指指点点。 蔡小艺一副大姐大的派头,戳着着丁晓月的额头,怒道:“猪头,你撞到我了,知道吗?” 丁晓月低眉顺眼地站在墙角,低声说道:“对不起!” “猪头,撞到我光说一句对不就可以了吗?你是不想混了吗?”蔡小艺说完,一脚踢在丁晓月的肚子上。 丁晓月不敢躲,也没地方躲,硬生生地受了一脚,微微缩起肚子。 蔡小艺哈哈大笑,“你看你这么胖,胖得跟头猪一样,你往后缩,你肚子缩得进去吗?” “哈哈……”其他女生轰然大笑起来。 一个短头发的女女生突然冲上前,对着丁晓月的脸颊就是两巴掌,“猪头,去死!” 丁晓月没躲,也没反抗。 短头发的女生似乎发现了乐趣,巴掌一个接着一个,开始朝丁晓月脸上招呼。 其他女生也不甘示弱,纷纷上前,巴掌,拳头,全都朝丁晓月身上招呼。 丁晓月长得很高,接近一米七。她那么胖,力气又大,只要她敢反抗,那几个欺负她的干柴棍一样的女生肯定不是她的对手。可是丁晓月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一直依来顺受,任由那群女生打骂。 等别人打完了,蔡小艺才走上前,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丁晓月的脸上,“知道错了吗?” 丁晓月点头,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说道:“知道。” 啪! 蔡小艺一巴掌再次打在丁晓月的脸上,“以后还敢撞我吗?” “不敢!” 啪! “以后见了我,要绕道走,知道吗?” “知道!” 啪! “学一声狗叫。” “汪汪汪!” “哈哈哈!” …… “吵死了!要打就滚出去打!” 蔡小艺的手僵在半空中。她回头一看,正好对上云深一双冷漠的眸子。其他几个女生也都是一副不安的样子。 很显然,这几个女生都怕云深。 蔡小艺弄不懂,云深为什么会突然出声呵斥她们,难不成是为丁晓月出头? 云深冷冷地看着蔡小艺几个人,不客气地说道:“要么闭嘴,要么滚出去。” 几个女生很不自在。她们没胆子冲云深嚷嚷,于是都看着蔡小艺。 蔡小艺脸色涨红,感觉很丢人,心里头也很紧张。她敢打丁晓月,可是她不敢招惹云深。 蔡小艺咬着唇,她想在女生面前挽回自己的面子,于是她问道:“云深,你是要替丁晓月出头吗?” 云深冷笑一声,“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要么闭嘴,要么滚出去。” 蔡小艺脸色发白,面子里子全丢光了。可是她不敢和云深对着干。 对高三三班的同学来说,云深是一个异数。身为年纪第一,她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既不交朋友,也不拉帮结派,总是一副高冷模样。很多女生嫉妒云深,可是没人能在云深手里讨到便宜,连张诗雅也不行。 蔡小艺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今天她挽回不了自己的面子,更别想在云深手上讨到便宜。蔡小艺咬牙,对其他几个女生说道:“我们出去。” 其他几个女生跟在蔡小艺身后,赶紧离开了教室。 教室重新安静下来,云深就继续趴在课桌上休息。 丁晓月缩在墙角,等到蔡小艺她们离开,她才敢站直身体。她偷偷地朝云深看去,又飞快的低下头,生怕云深发现她偷看,会找她麻烦似得。 丁晓月沉默地扶起课桌,将书本一本本的捡起来,重新放好。 教室里其他同学都好奇地看着丁晓月,见她被人打成孙子,却吭都不敢吭一声,很多同学都很鄙视她,又觉着她可怜。可是没有人愿意帮她。她那么胖,又那么丑,满脸的痘痘,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很多同学窃窃私语,都说丁晓月长得人高马大,却一点用处都没有,跟废物一样。 像丁晓月这样的人,女生不愿意和她做朋友,男生也不愿意靠近她。所有人都嫌弃她,厌恶她。都觉着和她做同学是一种耻辱。 丁晓月坐在椅子上,一直低着头,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等大家忘记了她,又开始忙着写作业的时候,丁晓月才敢抬起头。 丁晓月望着云深的背影,她觉着自己该上前说一声谢谢,可是她没胆子。 她和云深之间的差距太大,云深成绩那么好,长得那么漂亮,身材也很好,整个年纪的男生都将云深当成了女神。反观她,又胖又丑,连她自己都嫌弃。 可是云深帮了她,就算不是特意帮她,总归是帮了她。她应该去说一声谢谢。 丁晓月数次鼓起勇气,可是每当她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勇气又瞬间泄掉。 丁晓月满心纠结,一直不能下定决心。犹犹豫豫,一转眼就到了下午第一节课时间。 第一卷 第35章 送药 放学后,丁晓月偷偷跟在云深后面。 云深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盯着丁晓月。 丁晓月无所遁形,吓得脸色发白。 云深冷漠地问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我,我想对你说一声谢谢。” 云深挑眉,好奇地打量了丁晓月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可以走了。” “啊?”丁晓月一脸茫然。 云深说道:“你的谢谢我已经收到,你可以走了。” “哦!”丁晓月赶紧低下头。 云深没再理会丁晓月,继续往前走。 走出几十米,云深再次回头,目光不善地盯着身后的丁晓月,“为什么还跟着我?” “我,这是我回家的路。”丁晓月一脸怯生生地说道。 云深微蹙眉头,冷漠地说道:“就算这是你回家的路,也请你离我远一点。” 丁晓月连连点头。 云深决定无视身后的丁晓月,只当她不存在。 云深来到一条小巷子。巷子里传来打架声。 云深就站在巷子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巷子里打架的两帮人。五六个街头小混混,和一个穿着青山中学校服的学生打架。 校服男生一个人打五六个混混,竟然打了个旗鼓相当。这个人的战斗力很强。 校服男生应该是发现了云深,瞬间爆发出可怕的战斗力。五六个混混一时间竟然招架不住,让校服男生钻了空子,逮住带头的混混就往死里打。 “啊!那是四班的谢未真。云深,我们快走,他们在打架。” 丁晓月站在云深身后,突然叫出声来。 云深回头,冷冷地扫了眼丁晓月,“你住这里?” “我,我家就在前面。” 丁晓月一脸紧张地指着不远处的二层楼小院子,“那就是我家。我不是有意跟着你,我每天放学都走这条路。我不知道你今天也走这条路。云深,我真的不是故意跟在你后面,我……” “行了,我都知道了。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去吧。”云深打断丁晓月的话。 丁晓月一脸不安,“可是,他们在打架,这里很危险。云深,你要不先去我家吧。我家没有人,爸妈都在上班。” 云深摇头,“谢谢!不用。你先回去,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管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丁晓月很不安,又担心云深的安危,站在旁边不肯走。云深也没理她。 这个时候,谢未真已经和混混们打完了架。 混混头子被谢未真打破了头,心生胆怯,干脆带着其他混混跑了。 谢未真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然后提着书包朝云深走来。 丁晓月一脸惧怕,下意识的后退。 云深则面无表情的看着谢未真。 等谢未真走近了,云深才开口说道:“这是你要的药,我给你带来了。” 云深将药瓶朝谢未真扔去。谢未真双手抓住药瓶,随手放在书包里,然后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还打算晚上去安和堂找你开药。” 云深说道:“猜到你在这里,干脆就给你送过来。” “谢了!”谢未真笑了起来。 云深挑眉,说道:“记得周末之前,将药钱结清。” 谢未真点头,“你放心,我欠谁的钱,也不会欠你的钱。” 一旁的丁晓月看得目瞪口呆。云深竟然和四班的混混谢未真认识! 谢未真,青山中学大混混,女生私下里将他评为校草,很帅,很痞。 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竟然认识。看样子还很熟悉。丁晓月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 谢未真到这时候才注意到云深身后的丁晓月,努努嘴,问道:“你怎么带了这个人过来?” 云深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丁晓月,然后说道:“路上碰到,她就住这附近。” “我,我先回家了。”丁晓月浑身不自在,云深看她的眼神,让她浑身发冷,心里发抖。她感觉自己再留下来,肯定没好果子吃。 丁晓月急匆匆地走了。 谢未真笑了起来,“她被我们之间的关系吓坏了。” 云深挑眉,冷漠地说道:“我和你能有什么关系。” 谢未真脸皮厚,一点都不觉着尴尬,他笑道:“总之谢谢你。这一年,多亏了你的药,我才能活蹦乱跳地活到今天。说真的,你家的药真好用。当初要不是误打误撞认识你,我肯定三天两头进医院。” 云深淡漠地笑了笑。她和谢未真认识,源于一次意外。 当初云深被几个小混混拦住去路。云深还没来得及出手,谢未真就钻了出来,帮云深打跑了小混混。原本事情到此为止。 后来两人在学校里遇见,才发现是校友。 有一次谢未真打架受伤,误打误撞去了安和堂,这才知道云深就住在安和堂后院。 当时谢未真身上钱不够,就厚着脸皮找云深赊账。云深看在校友的份上答应了。没想到安和堂大药房的药膏意外的好用。从那以后,谢未真就成了安和堂大药房的老顾客。 今天下午,谢未真给云深发了一个消息,让云深帮他准备两盒药膏,晚上他会去拿。 云深书包里带着药膏,干脆就给谢未真送了过来。没想到,谢未真和人约架的地方,离丁晓月家这么近。 云深对谢未真说道:“药已经送到,再见。” “等一等。”谢未真叫住云深。 云深回头看着他,“还有事?” 谢未真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想请你吃饭。” 云深上下打量了谢未真一眼,然后直接说道:“没空。” 谢未真一脸沮丧,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云深没再理会谢未真,转身走了。 谢未真望着云深的背影,心里头很纠结,有点难受,有点期待,有点忙然,有点欢喜。最终,还是期待和欢喜占据了上风。 谢未真回到家,家里照例没人。他先忍着痛,给自己上药。上完药,然后下楼,去隔壁王奶奶家吃饭。 谢家不开火,每个月交一笔生活费给隔壁的王家。谢未真每天就在王家吃饭。 王奶奶的儿子儿媳都在外地打工,家里就只有一个五岁的孙女琴琴。琴琴很可爱,一见到谢未真就会甜甜的叫一声哥哥。 不过今天琴琴感冒了,低烧不退,还伴有咳嗽流鼻涕。依偎在王奶奶怀里,一点精神都没有。 谢未真见了,就说道:“王奶奶,琴琴病了,赶紧带她去医院吧。” 王奶奶有些迟疑,“上医院动不动就是几百块,我打算先去药店买点药给琴琴吃。明天要是不好,再去医院不迟。” 谢未真说道:“王奶奶既然要去药店买药,那不如去安和堂大药房。那里面的人我都认识,他们自己配的药,价格公道,疗效特别好。我一直在那边买药。” 王奶奶问道:“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谢未真赶紧说道:“王奶奶,你看我这一年都没上过医院,就是因为我这一年一直在安和堂大药房买药,他们家配的药特别好用。” 王奶奶考虑了一下,“行。等吃完饭,你和我一起带琴琴去那个什么药房买药。” 谢未真连连点头,赶紧说道,“王奶奶放心,琴琴的病肯定药到病除。” 第一卷 第36章 出事 谢未真带着王奶奶,还有琴琴来到安和堂大药房。 见到云深,谢未真眼中闪过欢喜之意。转眼又收敛了喜意,对云深说道:“琴琴病了,你先给看看。” 王奶奶狐疑地盯着云深,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能给人看病? 谢未真赶紧对王奶奶说道:“王奶奶,云深医术很好。我受了伤都是找云深。” 王奶奶迟疑了一下,才说道:“那就给琴琴看看吧。” 云深伸出手,搭在琴琴的手腕上,又听了一下琴琴的呼吸。然后说道:“风寒感冒。晚上睡觉不要对着风扇吹,不要贪凉,少吃冷饮。先开两天的药吃着。” 云深提笔,刷刷的写字。 王奶奶有些不放心,“只吃药,不用打针?” 云深手上没停,说道:“不用打针。琴琴只是普通感冒,吃药就能好。” 王奶奶见云深说得这么肯定,心里头倒是多了几分信任。 云深开了药方,交给王奶奶,让她去柜台拿药。 王奶奶带着琴琴去孙叔那里划价抓药,结果算下来,只要十八块钱。 王奶奶心里头想着,这么便宜,这药不会吃了没用吧。之前对云深的那点信任,瞬间坍塌。 孙叔抬头瞥了眼,就知道王奶奶在想什么。孙叔说道:“一天三次,饭后服用。要是这些药不管用,你再来找我们。” 王奶奶拿好药,嘴里头嘀咕着,要是吃了药不管用,她才不会来第二次。十八块钱,就当是买了个教训。 谢未真见此情况,有些尴尬。他对云深说道:“王奶奶没见识过你的医术,不知道你有多厉害。等琴琴病好了后,她就该知道,你们安和堂是青山县最好的诊所。” 云深看了眼谢未真,说道:“没关系。王奶奶认不认可安和堂,对我们来说不重要。以后你不用特意介绍病人来这里。” 谢未真一听,顿时急了。他伸手去拉云深,云深巧妙的躲开。 谢未真连忙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是给你添了麻烦?” 云深退后一步,说道:“你没有给我添麻烦。” 顿了顿,云深语气严肃地说道:“你不是安和堂的人,没必要替安和堂介绍病人。或许你认为,我们开药房的,多一个病人就多一份收入。你的想法,对于别的药房诊所来说是对的。 可是我们安和堂不需要。像琴琴的感冒,任何一个诊所都能治好。你没必要舍近求远,特意将人带过来。当然,我还是要谢谢你。只是以后你不用再这么做。” 谢未真有些烦躁,表情也有些阴沉。他想抽烟,手刚拿到烟盒就反应过来,这里是药房,不能抽烟。 谢未真抓抓头,才郑重地对云深说道:“好,我听你的。以后像琴琴这样的小感冒,我不会特意介绍过来。不过要是有人受了伤,我还是会将人带到你们安和堂。” “你自己安排。”云深不置可否。 谢未真有些恋恋不舍的和王奶奶离开了安和堂。 等人走了,孙叔才一脸八卦地问云深:“那个小伙子是不是喜欢你。” 云深偷偷翻了个白眼,说道:“没有的事,孙叔别乱说。” 孙叔嗯哼两声,“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天天情情爱爱的,真好!” 云深嘴角抽抽,和孙叔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进了库房配药。 周末,云深在药房忙了一天,正准备休息一下,一抬眼就看到站在门口要进不进的丁晓月。 云深微蹙眉头,想不通丁晓月怎么会在这里。 云深走到门口,问道:“你来看病?” “啊,我,我不是。”丁晓月连连摆手摇头。 云深冷漠地看着丁晓月,“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丁晓月低着头,不敢和云深的目光对视。她掐着自己的衣摆,扭啊扭,都快将衣摆扭成了咸菜。 云深哼了一声,有些不耐,不客气地说道:“如果没事,就别挡在门口。你这样会影响到别人。”、 丁晓月一听,赶紧站到边上。她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云深,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一样,“我,我听人说你家是开诊所的。我想问问,有没有治痘痘的药?” 云深挑眉,好奇地扫了眼丁晓月,“你要买药治脸上的痘痘?” 丁晓月连连点头,生怕晚一点,就会被云深嫌弃。 云深看着丁晓月,很是无语。丁晓月长得牛高马大,只是这性格,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说话吞吞吐吐,做事畏畏缩缩,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想不明白,牛高马大的丁晓月怎么养成了这种性格。 云深耐着性子,说道:“进来吧。” 丁晓月小心翼翼的跟着云深走进安和堂。 云深从药柜里拿出一盒膏药递给丁晓月,“这是养肤膏,早晚擦在脸上,一两个星期就能见到效果。” 丁晓月接过药膏,“谢谢你。这个多少钱?”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一百二十块。” 丁晓月的手有点哆嗦,庆幸带够了钱。她数了一百二十块,交给云深,再次说道:“谢谢!” “不用谢!” 云深收了钱,正准备打发丁晓月。这个时候谢未真一脸着急地冲进来,“云深,你有没有看到王奶奶和琴琴?” 云深奇怪地看着谢未真,摇头说:“没见到。王奶奶和琴琴怎么啦?” 谢未真满头的汗水,说:“你真没看到?今天中午,王奶奶说要带琴琴来安和堂,说你给药效果很好。王奶奶有腰痛的老毛病,她打算到安和堂配点药。四点过一点就出门了。这会都六点半了,人还没回去。云深,王奶奶和琴琴真没来过你这里?” 云深摇头,“今天下午,我一直在药房,我肯定王奶奶和琴琴没有来过。” 谢未真脸色一白,“难道出事了?” 云深说道:“会不会是在路上错过了。” 谢未真表情凝重,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焦急,“我再去找找。” 孙叔一听,赶紧说道:“小云,思行,还有这位女同学,你们一起去。人多力量大。要是真找不到,就赶紧报警。” 云深点头,“好,大家一起去。” 第一卷 第37章 被拐 四人一起出门,沿着来路分头寻找。 大街上没看到人,周围的小巷子也没看到人。问周边的商铺,都说没见到王奶奶祖孙两。 四个人碰头,表情都有些凝重。 李思行问道:“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谢未真说:“我要继续找下去。我不信两个活生生的人会无缘无故消失。” 李思行看着云深,丁晓月也看着云深,两人都在征求云深的意见。 云深想了想,说道:“王奶奶有可能在半路上改道去了别的地方,也有可能现在已经回家了。谢未真,你先回去看看王奶奶有没有到家。我们三个就沿着这条路继续找下去。半个小时后大家打电话碰头。到时候如果王奶奶和琴琴依旧没找到的话就报警。” 谢未真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大家分头行动,谢未真骑自行车回去。云深,李思行,还有丁晓月则沿着路途寻找王奶奶和琴琴的下落。 大约过了十分钟,谢未真给云深打来电话。谢未真在电话那头大声叫着:“云深,我找到王奶奶了,你快过来。就在路口左手边那条巷子进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云深挂了电话,叫上李思行,丁晓月,三个人急急忙忙赶到谢未真说的那个巷子。 走进巷子,就见到王奶奶倒在地上,嘴唇翻动,却说不出话来。 云深一看,心头一紧,当即对李思行喊道:“不要碰她。” 云深拿出银针,飞快的在王奶奶的神庭,眉冲,百会,风府几个大穴上扎针。接着云深运起九玄心经和九玄针法,开始弹针。 随着云深的手指弹动,银针高频率的颤动。平息静听,甚至能够听到银针颤动时发出的嗡嗡声。 云深的手很稳,力道恰当好处。然而,看似简单的弹针最考验功夫和针法,而且会消耗大量的体力。才一会就见云深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这个时候没人敢打搅云深。就连谢未真和丁晓月都看得出来,此时很关键。王奶奶能不能好转,全看那几根银针。 所有人都紧张得看着云深的手。云深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已经看不清具体的动作,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丁晓月张大了嘴巴,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李思行护在云深身边,生怕云深被人打搅,出现意外。 谢未真又紧张又担心,手心冒汗,衣服后背也湿了了一大片。他骑自行车抄近路回家,却看到王奶奶躺在地上,琴琴不知所踪。 谢未真盯着云深的手。云深的手仿佛有魔力,让他目眩神迷,无法自拔。他希望云深的双手能够创造奇迹,希望王奶奶平安健康。 云深心里头算着时间,差不多过了十五分钟,云深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银针也随之静止下来。 谢未真张张嘴,想要问问情况,不过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他怕自己开口说话会影响到云深。 云深深吸一口气,开始拔针。将几根银针一一拔出。接着云深又开始按摩王奶奶颈下穴位。 几分钟过去,王奶奶轻哼一声,僵硬的身体总算能够动弹。 “王奶奶,你感觉怎么样?琴琴人呢?”谢未真上前扶起王奶奶,急忙问道。 王奶奶抓着谢未真的手,嘴唇哆嗦着,“小谢,琴琴不见了,我把琴琴丢了。” 见王奶奶情绪激动,云深赶紧出面说道:“王奶奶不要着急,琴琴我们一定会找到。你之前才中风,身体虚弱,切忌大悲大喜。” 王奶奶连连摆手,“不用管我,我没事。你们快去找琴琴。万一被人贩子拐走了,那可怎么得了?我没办法同她爸妈交代啊!” 王奶奶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云深赶紧按压住王奶奶手腕,另外一只手按压王奶奶的后背,帮她缓解情绪。 云深对谢未真点了点头,示意谢未真抓紧时间,赶紧问琴琴的消息。 谢未真小声问道:“王奶奶,琴琴是在哪里不见的?” 王奶奶哭着说道:“我就是在广场那里接了张传单,一转身人就不见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琴琴,身体又不争气,一不小心就昏倒在这里。小谢,你一定帮我找到琴琴。好不好?” 谢未真说道:“王奶奶放心,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调监控。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会找到琴琴。” 云深问道:“琴琴今天穿什么衣服?有没有照片?” 谢未真突然想起来,急忙说道:“我这里有照片。上个星期照的,和今天穿的衣服一样。” 谢未真赶紧拿出手机,调出照片。 李思行和丁晓月也凑上来。看到琴琴的照片,丁晓月突然“啊”的一声。 所有人都朝丁晓月看去。 丁晓月涨红了脸,“我,我今天在路上好像看到过这个小女孩,衣服是一样的,就是不确定是不是琴琴?” “在哪里见到的?”谢未真表情凶狠地问道。 丁晓月一脸惧怕,下意识的躲到云深身后。 云深瞪了眼谢未真,“你别吓唬她。” 接着,云深又拉住丁晓月,说道:“丁晓月,你仔细想想,具体什么时间在哪里见到琴琴的?” 丁晓月小声说道:“就是在前面那座桥边,我看到一个男的抱着个小女孩上车。小女孩在哭,我就多看了两眼。当时我以为是小女孩不听话,她爸爸骂了她。我不知道那是琴琴。时间大概就是快六点钟的时候。” 云深和李思行交换了一个眼神,当即说道:“谢未真,你现在就报警,让警察调取监控。丁晓月,你送王奶奶回家,好不好?” 丁晓月连连点头。 王奶奶却哭喊着,“我可怜的琴琴,奶奶对不起你,让你被人贩子拐走了。要是琴琴找不回来,我该怎么办啊!” “王奶奶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琴琴。”云深郑重承诺。 谢未真拿起电话报警,警察来得很快。 调取监控的时候,李思行担心地看着云深。云深也有被拐卖的经历,现在遇到琴琴被拐卖,会不会勾起云深心里头的伤痛? 云深冲李思行笑了笑,让李思行不用担心她。真正让人担心的是琴琴的处境。琴琴被拐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人贩子有车,肯定早就离开了青山县。现在大家心里头都很清楚,想要找到琴琴,困难很大。 不过就算再困难,云深也要找到人贩子还有琴琴。 云深握紧了拳头,她决不允许有人贩子在她眼皮子底下将人拐走。 第一卷 第38章 高家兄弟露面 监控画面证实了丁晓月的话。大约在下午五点五十左右,一个中年男子抱着一个哭闹不休的小女孩从监控画面中经过。 小女孩正是失踪的琴琴。 男子上车的时候,监控拍下了半张脸。看到那半张脸,云深的身体突然一僵。不过转眼,又恢复了正常。 监控没有拍下车牌号,只看出是一台白色飞鸽车。市面上最常见的车型。 接着警察又调取了各个路口的监控,希望能够多发现一点线索。 这个时候,云深悄悄出了监控室。李思行紧随其后。 云深靠在走廊墙壁上,表情阴冷,眼中带着丝丝杀意。 李思行关心地问道:“师姐,你怎么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云深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李思行。过了好一会才说道:“那个人是高有福。” “高有福?”李思行愣了一下,紧接着回过神来,“就是买你的那家人?是他拐了琴琴?” 李思行皱起眉头,他想不到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李思行心头有些不安,他很担心云深。 云深点头,“对,就是买我的那家人。我以为他已经死了。” 云深攥紧了拳头,在这之前,云深真的以为高家两兄弟已经死了。却没想到,隔了五年,她会再次见到高有福。而高有福又干起了人贩子的勾当。 云深并不知道,当初那三包老鼠药,药倒了李雪莲罗雪梅还有高家的孩子。而高有福和高有财两兄弟因为忙着喝酒,下酒菜又是花生米和猪头肉,因此两人中毒不深。 当火势起来的时候,高有福两兄弟还有一点行动力。最后在村民的帮助下,两兄弟带着孩子逃出生天。唯有李雪莲和罗雪梅两人葬身火海。 不仅如此,那场大火还夺去了高家两兄弟的房子。 没了老婆,没了房子,两兄弟一合计,又干起了老本行,开始拐卖人口。 两兄弟这些年,一直围着苏子岭山脉周围的城市乡镇打转,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地方都比较穷,警力不足,方便他们逃脱。另一方面,两兄弟想借机找到云深的下落。 在高有福两兄弟看来,云深只是一个读过几年书的小女孩,就算能逃出靠山村,也只能到附近县市的饭店旅馆做服务员。 这些年,高有福两兄弟走过许多地方,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去当地的小饭馆小旅馆打听云深的下落。 高有福到现在还记得云深痴傻的模样。他万万没想到当初云深竟然在装傻,不仅骗过了他,还骗了所有人。而且还将他们两兄弟害得那么惨。 高有福和高有财两兄弟发誓,就算用一辈子的时间,他们也要抓住云深,将云深卖到最偏僻的地方做妓女。让云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靠着仇恨做动力,两兄弟辗转多个县市,拐卖了无数小孩。 这一次,两兄弟来到青山县,在青山县逗留了一个来月,却没想到云深离他们很近很近。 不过就算高有福两兄弟见到云深,也不会将云深和当年的高荷花联系起来。如今的云深,早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小女孩。云深早就洗去了高家留在原主身上的烙印。如今的她,只是云深,仅此而已。 高有福两兄弟没有想到,他们寻寻觅觅的云深,会率先发现他们的踪迹。更不会想到,云深已经对他们两兄弟起了杀心。 云深盯着李思行,眼神有些吓人。 李思行却很平静,“师姐,你有事就说。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不会拒绝。” 云深一步步朝李思行走去,李思行站在原地没有动。 云深走到李思行身边,凑到李思行耳边,轻声说道:“我要亲手杀了高家两兄弟。你帮我找到他们的下落,帮我将琴琴救出来,好吗?” 李思行心头一惊,他从云深眼神中看见了决心和强烈的杀意。 李思行考虑了一会,终于点头,“好,我帮你找到他们,还要将琴琴救出来。” “谢谢师弟。”云深松了一口气。 李思行一本正经地说道:“就算师姐不要求,我也会这么做。” 云深深吸一口气,要找到琴琴,还需要谢未真的帮助。 云深将谢未真叫出监控室。她对谢未真说道:“我们有办法找到琴琴,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谢未真正着急,警察寻找线索需要时间,而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每耽搁一分钟,找回琴琴的机会就少一分。一听云深说有办法找到琴琴,谢未真当即点头同意。 不过谢未真还是问了一句,“你们靠什么办法找到琴琴?” 云深朝李思行看去。 李思行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反问谢未真:“听说过仙人指路吗?” 谢未真一脸茫然,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李思行说道:“我需要琴琴的头发,衣服。最好是头发。通过仙人指路,我们能大致知道琴琴现在的方向。只要有了方向,追下去,迟早能找到琴琴的下落。” 谢未真不懂仙人指路,但是此刻他愿意相信云深李思行。 谢未真说道:“好,我带你们去王奶奶家。在王奶奶家肯定能够找到琴琴的头发。” 三个人一起下了楼,云深叫住谢未真,“你的自行车就放这里,我们开车去更快。” 谢未真看着云深,等着云深的下文。 云深直接说道:“我们有车。” 李思行回安和堂取了车,载上云深谢未真,直接前往王奶奶家。 王奶奶回到家一直在哭。丁晓月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王奶奶,只好一直陪着王奶奶身边。 见到云深他们来了,丁晓月感觉浑身上下都轻了三斤。 王奶奶眼巴巴地看着谢未真,“小谢,琴琴有消息了吗?” 谢未真摇头。 王奶奶顿时大哭起来,“这可怎么办啊?我还没告诉琴琴的爸妈,要是他们知道琴琴不见了,我哪有脸见他们啊。我不如死了算了。” 谢未真耐心地说道:“王奶奶别着急。家里有没有琴琴的头发?” 王奶奶哭着点头,“有,有。家里有琴琴的头发。这个有什么用吗?” 谢未真看着李思行,李思行就对王奶奶说道:“用琴琴的头发,能帮我们找到琴琴现在的位置。” 王奶奶一听,眼睛顿时发亮,“你,你会道术?你能找到琴琴?” 李思行意外,没想到王奶奶竟然知道道术。 李思行微微点头,说道:“略懂一二,尽力而为。” “好,好。你会道术就好。我现在就去拿琴琴的头发。”王奶奶脚下生风,一点都不像六七十岁的老人。 有了琴琴的头发,李思行就开始做法。 第一卷 第39章 找人 李思行用符纸包裹琴琴的头发,嘴里默念着符咒。符咒念完,李思行将符纸丢入空中,符纸猛地燃烧起来。 燃烧的符纸在空中飘荡,李思行拿出从拍卖会淘来的罗盘,追寻着符纸。罗盘指针一圈圈的转动,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紧张起来。 当符纸落在地面,罗盘指针也随之定了下来。 王奶奶急忙问道:“小道长,有消息了吗?” 李思行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人在北面。距离这里不超过六十公里。” “你怎么知道没超过六十公里。”谢未真有些怀疑。 李思行严肃的说道:“超过六十公里的距离,法术无效。既然罗盘指出了方向,就证明琴琴现在离我们肯定不超过六十公里。” 王奶奶一脸信服,“小道长说得对。小谢,你赶紧给小道长道歉。” 谢未真一脸尴尬。 李思行说道:“不用道歉,找人要紧。知道了琴琴的方向,我们现在就出发。” 丁晓月突然出声,“我,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可以吗?” 丁晓月怯生生地看着三人。 谢未真紧蹙眉头,一脸不耐,“你不用去。你要么留在这里,要么就自己回家。” “我,我……” 丁晓月很局促。 王奶奶却说道:“让她去吧。我这里不用人陪。只要找到琴琴,比什么都强。” 谢未真面对王奶奶,无可奈何的答应下来。 四人走出王家,准备上车的时候,云深却突然对丁晓月说道:“丁晓月,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不过你不用跟着我们,我们三个人足够了。你还是回家吧。” 丁晓月脸色煞白,一脸难堪的看着云深。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不信你能在关键时刻助我们一臂之力。丁晓月,你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帮忙找人,而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帮你自己站起来。” 说完这话,云深就上了车。 谢未真和李思行都没有反对云深。在他们看来,云深完全说出了他们想说的话。 丁晓月长得牛高马大,却胆小如鼠,做事又畏畏缩缩。她跟过去,遇上人贩子,到时候真说不准会不会帮倒忙。与其担心丁晓月这个不确定的因素,不如从一开始就拒绝丁晓月。 云深说的那番话,虽然很不客气,却是实话。丁晓月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首先就是要学着站起来,学会自尊自爱,学会反抗一切暴力欺凌。 如果丁晓月学不会,那她一辈子都得不到别人的认可。 见云深上了车,李思行和谢未真也赶紧上车。 云深启动汽车,朝北面而去。徒留丁晓月一人站在王家门口。 云深一路疾驰,很快离开了青山县范围。 云深算着距离,差不多已经行驶了五十公里。云深侧头瞥了眼坐在副驾驶的李思行。 李思行正低头看着罗盘,紧皱眉头。 云深问李思行:“前面三岔路,该怎么走?” 李思行没有犹豫,当即说道:“停车,我下去看看。” 云深靠路边停下车。李思行急急忙忙地下了车。云深和谢未真也跟着下了车。 李思行站在路边,拿着罗盘四下查看。 此时已经过了晚上八点,接近九点,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周围漆黑一片,连人家户都没有。前后左右只有他们一辆车,三个人。 李思行对谢未真说道:“将琴琴的头发拿出来。” 现在李思行必须靠仙人指路,才能知道到底走哪条路。 云深和谢未真看着李思行做法,罗盘最后指向了左边那条路。 云深看着左边路口,眉头微蹙。 云深问李思行:“确定是左边?” 李思行点头,“肯定是左边。” 云深说道:“左边是去首府石城的路。你说人贩子不往偏僻地方跑,为什么偏偏去石城?” 石城是汉州首府,也是汉州的文化,政治,经济中心。石城人口稠密,物价高昂。高有福带着琴琴往石城跑,这不符合人贩子的行事准则。 李思行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或许人贩子在石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谢未真则说道:“不管人贩子去哪里,我们一口气追上去,将琴琴救下来,这才是最要紧的。” 云深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三人上了车,依旧是云深开车。车子上了左边那条公路,一直朝石城方向开去。 一路上靠着李思行指路,云深开着车,进入了石城郊县三江县的一个乡镇。 没有进入镇子,而是上了镇子外面的一条乡村公路。 到了这里,李思行就没办法继续指路了。 李思行拿着罗盘,无可奈何地说道:“到了这里,罗盘突然就没有反应。现在我也不知道琴琴在哪里。” “怎么会这样?那接下来怎么办?”谢未真急的嘴巴上火。要是找不到琴琴,谢未真都不知道回去后要如何面对王奶奶。 云深皱眉深思了一会,说道:“下车。人贩子肯定在附近,找那种独门独户,远离其他人的房子。人贩子拐了人,肯定不敢住在村子里,以免引起怀疑。” 李思行说道:“表妹说的有道理,是该在附近好好找一找。” 谢未真最着急,率先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云深下车四下查看了一番,对李思行说道:“你去右边山头,我去左边山头。谢未真,你沿着前面那条小路一直走。将手机调成震动,有消息打电话。” “好!” 三人分头行动,云深运起九玄心经,朝山顶快速前进。 云深很快上了山,山那头是一片工业区。工业区灯火通明,很多工厂都在加班。 云深注意到,离着工业区大概两里远的距离,有一栋孤零零的院子也亮着灯。 云深隐约有种感觉,她直接朝那栋孤零零地院子跑去。 靠近院子,云深直接翻上围墙。这才发现,这个院子竟然是个狗舍。里面养了几十条狗。 狗狗鼻子灵敏,似乎闻到了云深的味道,开始躁动起来。云深急忙洒出一把药粉,遮掩住自己的气味,蒙蔽狗狗的嗅觉。 因为药粉影响,原先开始躁动的狗狗又安静了下来。 云深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院子的结构。 这个院子的场地很大,足有上千平米,不过其中有一半是狗舍。院子最里面,靠近山坡的地方,是一栋两层小楼,灯光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场地上停着几辆车,其中一辆正是白色的飞鸽车。同拐走琴琴的那辆车一模一样。 云深干脆翻墙进入院子。没有车牌号,光凭一辆车,还不足以证明这里就是人贩子的大本营。 云深靠近两层小楼,偷偷朝窗户里看去。屋里开着电视,里面的人背对着云深,正在喝酒。 电视放到精彩地方,屋里的人大笑起来。云深身体一僵,不用看人脸,光听声音,云深就知道里面的人正是人贩子高有福。 第一卷 第40章 配合 云深在犹豫,她要不要冲进去一刀宰了高有福。 “哐当!” 身后传来一声响动。 厕所门被踢开,一个中年男人从厕所里面走出来。 云深急忙躲起来。 此时,院子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声。云深躲在房顶上,亲眼看到高有福从屋里出来,急急忙忙去开院门。 院门打开,一辆黑色小轿车从外面开进来,就停在小楼前。 从车上下来四个男人,一个个牛高马大,显得极为壮实。这四个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云深还观察到,四个男人的腰间都鼓鼓囊囊的,这让云深更加警惕。 云深站在房顶上吹了一会夜风,然后果断的离开了小院。 回到山头,云深才给李思行,谢未真打电话。告诉他们,她已经找到了人贩子的据点。 接到电话后,李思行和谢未真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谢未真着急救人,云深拦住他,“冒冒失失的冲进去,不仅救不了人,还会将你的命搭进去。里面有六个男人,这是我看到的。没看到的地方,说不定还藏着打手凶徒。而且那几个男人身上都带着武器,我们手无寸铁,就这样冲进去纯粹是送死。” 谢未真表情阴沉沉,心里头很急躁。他看着云深,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云深对谢未真说道:“打电话给赵警官。你去下面守着,等赵警官来了就将人带上来。我和李思行,我们两个守在这里。一有情况就打电话给你。” 谢未真深深地看了眼云深,眼神极其复杂,里面包含了太多情绪。谢未真最后还是点头应下,“好,我听你的。我相信你。” 谢未真转身下了山。 等谢未真走远了,李思行才问道:“师姐,你打算怎么做?” 云深一双眸子很冷。她语气阴冷地说道:“高有福就在里面。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师弟,你愿意帮我吗?” 李思行点头,“师姐要我怎么做?” 云深指着那栋亮着灯的小楼,对李思行说道:“我想让师弟在小楼周围布一个绝杀阵,杀了里面所有人。” 李思行心头一惊,连表情都变了。 李思行盯着云深,“师姐确定?真要布置绝杀阵?” 云深点头,无比肯定地说道:“我确定。里面的每个人,都罪恶滔天,他们死有余辜。” 李思行皱眉,“万一琴琴在里面,岂不是误伤无辜。” 云深摇头,“我可以肯定琴琴不在小楼里面。高有福应该是将琴琴藏在了其他地方。那个狗舍很大,藏人的地方不少。高有福做了这么多年的人贩子,肯定不会将人藏在显眼的地方。” 李思行暗叹一声。他完全能够理解云深欲除高有福而后快的心情。换做是他,看到昔日仇人,只会比云深更疯狂。 李思行面对云深,缓缓点头,“好,我现在就去布置绝杀阵。” “多谢师弟。” “师姐不用同我说谢。我们是师姐弟,帮你做事是应该的。再说,那几个人贩子本就该死。” 云深眉眼一弯,笑了起来。 两人一起下了山。李思行布置阵法,云深就站在外围,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半个小时后,李思行从围墙上跳了下来。见到云深,就先点了点头,表示一切顺利。 云深偷偷松了一口气,“师弟,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小楼周围布置了绝杀阵,转眼就会变成阴煞之地。云深和李思行都不敢多做停留,两人急急忙忙往山头上赶。 突然,云深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看着四周。 云深盯着一人高的草丛,厉声一喝,“出来!谁在哪里?” “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警察怎么会来得这么快?云深和李思行都是一脸懵逼。 警察从草丛里钻出来,就着月光,看清对面的人,云深顿时吃了一惊。 “白叶秋?” “云深?”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深狐疑地盯着白叶秋。白叶秋是江安市的警察,却千里迢迢来到石城。两个人还恰好碰上了。 白叶秋看到云深李思行,也是一脸懵逼。这两个小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两个小友和案子有关。 白叶秋再次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云深深吸一口气,对方是警察,配合对方是最好的选择。 云深平静地说道:“一个叫琴琴的五岁小女孩被拐卖了,我们追踪人贩子追到了这里。人贩子就在前面的院子里。我们已经报了警。你们应该不是接到我们的报警电话才来的吧。” 白叶秋闻言,心头一动。他挥挥手,示意同事都放下枪。 白叶秋对云深说道:“我们办一件案子,具体什么案子不能和你说,总之里面的人是案子的关键。云深,你知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云深点头,说道:“我看见的有六个。其中四个人是一起坐车来的。我看他们腰间都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对了,里面是一个狗舍,养了很多狗。” 白叶秋和同事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白叶秋对云深说道:“云深,人贩子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孩子我们也会救出来。现在我让同事带你们下去,你们不要乱走。以免抓人的时候,误伤你们。另外,将你们的手机交上来,这是规矩,不是故意针对你们。” 云深和李思行闻言,非常配合,干脆的交出自己的手机。 云深指着山那头,说道:“我们还有一个同学,在那边山脚下等警察过来。” 白叶秋说道:“放心,你同学那里我们会处理。你们两个赶紧下去,这里危险。” 云深和李思行顺从地跟着警察退了下去。 警察的车就停在工业区附近,车很普通,和周围的车混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一丝异样。 云深和李思行上了面包车,安静地坐在车后排。带他们过来的胖警察先是在车外面抽烟,抽完烟之后上车开始摆弄对讲机,紧张地关注着另一头的动静。 此刻,云深和李思行的身份是学生。身为学生,两人都显得很局促,时不时会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 云深偷偷给李思行使了个眼色。 李思行大着胆子问道:“警官,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能不能将我们同学也带过来。” “不要着急。该让你们离开的时候,自然会让你们离开。你们同学那里也不用担心,我们的人会安排好一切。”胖警察公事公办地说道。 云深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砰!” “行动,行动!” 对讲机里面突然传出一声枪响,还有白叶秋的吼叫。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云深和李思行都惊了一下。两人彼此看了眼,警察这是开始进攻了。 第一卷 第41章 训斥 胖警察听着对讲机里面的动静,一脸兴奋激动又紧张。手拍着方向盘,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冲上去。 “砰砰砰!” “砰!砰!” …… 枪战明显很激烈。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云深也能想象,警察肯定遭到了犯罪分子的疯狂反击。 胖警察光听枪声,就能判断出哪些枪声是自己人打的,哪些是犯罪团伙打的。 听着密集的枪声,胖警察又着急又火大。 “他妈的,这帮狗屎,用的枪竟然比我们警察用的还要好。” 云深小心翼翼地说道:“警官,前面情势那么紧张,你要不要去支援?你放心,我们会乖乖坐在车里面。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将车门锁上。” 胖警察回头看着云深,又瞥了眼李思行。都是小年轻,一看就是学生仔。清清爽爽的,有一股子朝气。看白老大的态度,这两个明显是认识的。留他们在这里,不过是为了走个程序。 胖警察严厉地问道:“你们两个保证不离开?要知道我们办的可是大案,你们两个算是现场目击者,必须做个笔录。懂吗?” 云深和李思行两人连连点头,两个人都是一脸乖巧又无辜的样子。 胖警察满意地点点头,“留在车上不要出来,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我们知道,我们保证不下车。”云深急忙说道。 胖警察得到云深的保证,这才下车,然后急急忙忙朝狗舍赶去。 等胖警察走远了,云深和李思行也赶紧下了车,朝相反的方向奔跑。 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谢未真那里是什么情况。手机交了上去,无法联系人,只能跑过去亲眼看一看。 正在奔跑的云深,突然刹住脚步。害得后面的李思行差点撞到云深。 “师姐,怎么啦?” “你看,那是师父吗?” 李思行顺着云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前方某处,站着一个人。那个身影,那个姿势,难道真的是师父。 “还不快过来!傻站在哪里做什么?”老宋不满地扫两个徒弟一眼。 “师父!真的是师父!” 云深和李思行瞬间激动起来。两个人一起跑到老宋身边。 “师父,你真的回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深和李思行都抬头望着老宋,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孺慕之情。 老宋抬手,分别在云深李思行的头上敲了一下。 云深摸着被敲打的头,果然是老宋的习惯动作,久违了。 老宋板着一张脸,不怒自威,“你们两个干的好事。要不是为师及时赶到,替你们两个善后,你们两个差点闯下大祸!” 云深很懵,李思行也是一脸傻愣。老宋说他们差点闯下大祸,难道是指警察的事情。 云深问道:“师父,我们哪里做错了,你给我们指出来,我们改正。” 老宋哼了一声,“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简直是愚不可及。你们两个,是为师见过的最蠢的人。” 云深偷偷翻了个白眼。每次老宋骂人,就会说他们两个是他见过最愚蠢的人。这么多年,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不过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 云深同李思行一样,都低着头,一副老老实实,恭听教诲的模样。 老宋曲指,在云深额头上弹了一下,“是不是在偷偷骂为师?” “徒儿不敢,请师父教诲。”云深特别诚恳,特别真挚的说道。 老宋再次哼了一声,“云深,我问你,是不是你让思行在小楼周围布置绝杀阵?” 云深点头,老老实实地说道:“是!” 李思行也赶紧说道:“师父,是我自愿布置绝杀阵,和师姐没关系。” “你给我闭嘴。”老宋怒瞪李思行,“你们两个,是不是认为偷偷布置一个绝杀阵,将人杀了,完全没问题?我告诉你们两个,你们简直是大错特错。幸亏我及时赶到,破了绝杀阵,否则后果难料。” 老宋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弟,那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想将两个小混蛋揍一顿。 老宋怒道:“你们两个有没有想过,如果里面的人全都死于绝杀阵,会引起什么后果?你们是不是以为,警察里面没人懂道术,就算人死了,警察也不会怀疑到你们头上? 你们要是真的这样想,那你们两个就是真正的愚不可及。我问你们,谁能保证警察里面没人懂道术? 就说你们认识的那个白叶秋,云深,你敢保证他对道术一窍不通吗?你敢保证,他不会怀疑到你们头上吗?就算白叶秋不懂道术,谁又敢保证警队里面就没第二个人懂道术? 一旦让警察知道有人在用道术杀人,紧接着警察高层就会开始调查你们,将你们调查个底朝天。到时候你们身为九玄门弟子的身份,也将无所遁形。” 老宋指着云深,“云深,你做事向来稳重,这次为什么这么冒失?” 云深张张嘴,却没说话。 李思行替云深说道:“师父,高有福就在里面。高有福在青山拐了小孩,我们一路追了过来。师姐她,她只是出于义愤。” “闭嘴!”老宋怒斥李思行,“究竟是义愤,还是私仇,为师分得清。” 看着两个徒弟耷拉着头,老宋表情缓了缓。 老宋说道:“为师多次告诫你们,千万不要仗着自己的能力胡来。就算要杀高有福,办法那么多,为什么要用道术杀人? 你们难道不知道,一旦用了本门派的手段杀人,警察转眼就能根据线索找上门来。真要杀人,就该用普通人的手段杀人。如此一来,谁又能怀疑到你们头上? 用门派功夫杀人,这是最最愚蠢的事情。不要以为世间没人知道隐世门派,没人懂道术古医。 为师告诉你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小看天下英雄。如果你们下次再用门派功夫乱来,到时候自有苦头给你们吃。” 第一卷 第42章 检讨书 被老宋训斥了一顿,云深也意识到自己今天行事太过急躁,只想着让高有福死,却忽略了其中的风险。 云深抬起头,认真地说道:“师父,我知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乱来。”她只会有计划的来。 老宋板着脸,说道:“光知错还不够。为师早就告诉过你们,帝国高层一直在打压我们隐世门派。平时,他们苦于找不到机会,这才蛰伏不动。 一旦你们用道术杀人的事情被高层知道,高层肯定会借机针对我们九玄门。因为你们二人的缘故,将师门陷入危难中,到时候不用师尊出面,为师就会亲自清理门户,将你们逐出师门。” 一句逐出师门,将李思行吓得浑身一哆嗦。 “师父,徒儿知错了,求师父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李思行眼巴巴地看着老宋。 老宋盯着两个徒弟,“你们两个当真知错?” 云深李思行连连点头。 云深说道:“师父,今天是我操之过急,做事情之前没有仔细考虑其中的风险。经过这次教训后,以后做事我一定会更加慎重。” 老宋见两个徒弟都知道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满意的点点头。 老宋说道:“光是知错还不够。回去后,写五万字检讨书,内容深刻,字迹必须工整,后天交给我检查。” “五万?是!” 云深李思行齐齐哀呼。见老宋瞪过来,两人又赶紧老老实实的答应下来。 云深看着老宋,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师父,无论如何我也要杀了高有福。请师父成全。” 老宋哼了一声,“你放心,为师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高有福今晚必死无疑。” 云深惊讶,转念一想,师父出手,这一切都是必然的。云深心中感激,同时还松了一口气。 云深躬身说道:“谢谢师父。师父可有见到高有财?” 老宋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高有财不在那院子里。不过等警察抓住了那些人,高有财的下落迟早会被问出来。现在,你们给我老老实实的回到警车上去,以免那些警察怀疑你们。” 云深赶紧说道:“师父,我们还有个同学在山脚下路口。我和师弟的手机都被警察收走了,没办法和他联系。” 老宋板着脸,“山下那个男生,不需要你们操心。他现在正和警察在一起,比谁都安全。你们两个赶紧回警车。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见到那个白叶秋,说话谨慎一点,不要让人将你们的老底都套出来。” “我们听师父的。师父,你会回青山吧?”云深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宋眼一瞪,“为师还等着检查你们的检讨书,自然要回去。别想着我会放过你们。” 云深和李思行返回警车,老老实实地坐在车上。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紧接着,火焰嚣张的窜上天空,将半边天都照亮了。 周围的民居和工业区宿舍,纷纷亮起灯光。有大胆的人,拿着手机就朝爆炸的地方跑去,想要第一时间拍下惊心动魄的画面。 云深和李思行跃上枝头,放眼看去。爆炸就发生在院子外面的公路上。远远看去,无数人在火光范围内奔跑疾呼,还夹杂着零星的枪声。 云深看到警察冲进了院子,院子内,犬吠此起彼伏。 很快,警察从院子里面押了几个人出来。还有警察抱着几个小孩子。 看到这一幕,李思行激动地说道:“他们将琴琴救了出来。太好了!” 云深也暗自叫好!这些人贩子统统该死。 白叶秋忙了半夜,今天的行动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目前只剩下扫尾工作,白叶秋将事情交代一声,就带着人赶到停车场。 云深见警察过来了,和李思行一起下了树,回到车上老实坐好。 白叶秋打开车门,见云深和李思行老实地坐在车上,还愣了一下,“我以为你们早走了。” 云深笑了笑,一副好学生的模样,“配合警察工作,是我们的义务。” 白叶秋哈哈一笑,“云同学说的对。来,这是你们的手机,拿好了。忙了一晚上,我先送你们回去。” 云深眨眨眼,“不是说要做记录吗?” “记录什么时候都能做,不急在这会。”白叶秋上了车,和同事打了一声招呼,开着车就走了。 车开出很远了,白叶秋才开口说道:“在这里遇到你们,真的让我很意外。” 云深笑了笑,说道:“我们也很意外,没想到这么快会再见面。” 白叶秋通过后视镜看了眼云深,云深无论是打扮还是表情,都像一个学生。和拍卖会的时候,相差很大。拍卖会上的云深,气场全开,霸气侧漏。很难想象,一转眼,云深就变成了一个乖乖牌学生。若非亲眼看到,白叶秋是不会相信的。 白叶秋说道:“你们知不知道,夏起在回家的路上出了意外。听说受了伤。” 云深一脸诧异,“拍卖会第二天我们就走了,之后的事情我们完全不知道。夏起受伤严重吗?” 白叶秋一边说话,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云深的反应,“据说有点严重,不过应该没有性命之忧。这件事情,应该和你们没有关系,对吗?” 云深挑眉,平静地说道:“当然!白警官莫非在怀疑我们?” “哈哈!当然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两位小友千万别放在心上。” 白叶秋打了个哈哈。 云深含笑说道:“白警官放心,我们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云深接着说道:“白警官能和我们说说今天的案子吗?被拐卖的孩子有没有救出来?” 白叶秋盯着后视镜里面的云深,很显然云深不想多谈和拍卖会有关的事情。白叶秋识趣地没有寻根究底。 第一卷 第43章 高有福死 提起案子,白叶秋严肃地说道:“今天的案子涉及到一起跨国走私和器官买卖。” 根据白叶秋的讲述,云深终于窥到案子的一点真相。 案子起源于一起发生在江安市的凶杀案。被害人被人杀害,弃尸荒野。法医检查,被害人所有的器官都被人为摘除。 白叶秋身为警局骨干,负责调查这起案子。越往下调查,真相越触目惊心。因为这不是一起单纯的凶杀案,其中还牵涉到非法器官买卖。 白叶秋他们根据器官买卖这条线索,顺藤摸瓜,花费了将近一年多时间,终于查出犯罪集团其中一个主要成员的身份。白叶秋他们根据线索一路追踪,就追到了石城三江县。 之后的事情,云深基本都知道了。 不过因为高有福拐卖人口这件事,这件案子又牵扯出新的案情。现在警察怀疑,这个犯罪集团,不仅在进行走私和非法器官买卖。更有可能亲自参与人口拐卖,进行活体器官摘除。 听到这里,云深大吃一惊,脸色都变了。 云深定了定心神,问道:“白警官,你是说那些人拐卖人口,不是为了贩卖人口,而是为了摘取器官?” 白叶秋说道:“目前,这些都只是怀疑。” 顿了顿,白叶秋提醒道:“刚才我对你们说的这些,不要说出去,以免引起恐慌。” 云深嗯了一声。她低着头,眼中满是杀意。高有福,高有财该死,那些人口贩子统统该死。 李思行后怕地说道:“幸亏将琴琴被救了出来。如果那些人拐卖人口的目的就是为了摘取器官,那琴琴的下场……还有其他人的下场……” 李思行没敢继续说下去,真相实在是太令人发指,太触目惊心。 单纯的拐卖人口,小孩子还能活命。器官摘除,也就等于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被剥夺。那些人贩子,就该被千刀万剐,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李思行接着问道:“白警官,之前我们在车上听到爆炸声,有人受伤吗?” 白叶秋摇头,“我们的人没受伤。当时有两个嫌疑人开车冲击我们,我们一枪打在轮胎上,却不料车子突然发生爆炸。车里面的两个人当场身亡。” 云深闻言,若有所思。 云深问道:“死的人是主谋吗?” 白叶秋哈哈一笑,说道:“详细的内容不能告诉你们。” 白叶秋在山脚路口停下车,说道:“前面就是你们的车,你们自己开车回去没问题吧?等我这边忙完了,我再去找你们。到时候,希望两位小友不要将我赶出去。” 云深笑道:“白警官登门做客,是我们的荣幸。只是我们还要读书,白警官要来的话,不如选在周末。” “好!那就说定了。” 云深颔首,和李思行一起下了车。挥挥手,同白叶秋告别。 白叶秋看着云深李思行两人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心情有些复杂。云深李思行,这两个小友不得了。他差一点就将两人当成了真正的普通学生。 这两人表面上是学生,可在学生身份之外,还有更重要的身份。白叶秋也想过借机调查两人的老底。不过深想一番,白叶秋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云深李思行的真正身份,肯定很不一般,他没必要给自己招惹麻烦。与其敌对,不如大家做个朋友。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 白叶秋点燃烟,目送云深开车离去。等一根烟抽完,白叶秋才发动汽车,赶回警局。 云深李思行回到安和堂,已经是深夜。 在路上的时候,李思行就给谢未真打了电话。谢未真现在在警局,正陪在琴琴身边。明天一早,警察会安排专人,送他们回家。 云深上楼,老宋的房间空着,人没回来。看来老宋还要等两天才会回来。 次日,谢未真和琴琴平安回到青山。王奶奶抱着失而复得的琴琴,又哭又笑。此事惊动了电视台,电视台还做了专访。 谢未真没有接受采访,也没有说出云深李思行的名字。王奶奶也是知情知趣,李思行用道术寻找琴琴下落这件事,那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为了避开记者,谢未真躲到安和堂大药房。 云深忙着配药,没空理会谢未真。 谢未真却不在意,反而感到很满足。偶尔还能帮帮忙,拿个东西。 到了中午,云深对谢未真说道:“记者这会应该已经走了,你还不回去?” 谢未真笑了起来,“云深同学,大家身为一个战壕里面的战友,现在正是饭点,你应该主动邀请我留下来吃饭。” 云深嫌弃的瞥了眼谢未真,转身走了。 谢未真愣住,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留他吃饭,还是不留他吃饭? 谢未真朝孙叔看去,孙叔赶紧低头,装作看报纸的样子。年轻人的事情,他还是不参与比较好。 谢未真抓抓头,有些烦恼。想了想,干脆去找李思行。 李思行正在厨房忙碌,嫌弃谢未真碍事,很想将人赶出去。 不过瞧着谢未真一头雾水的样子,李思行良心发现,就对谢未真说道:“你想留下来吃饭,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想追云深?” 谢未真这个混混头子,难得的脸红起来。幸亏肤色比较黑,看不出来。 谢未着打着哈哈,故意说道:“你说我想追云深,怎么可能。云深天天一副高冷的样子,谁受得了。” 这话分明是口是心非。 李思行呵呵一笑。 李思行对谢未真说道:“你不追云深,那最好。你们两个本来就不合适。再说了,云深也不可能喜欢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怎么呢,难道很挫?”谢未真不服气。 李思行瞪大了一双眼睛,反问:“你难道不挫?” 谢未真大怒,他哪里挫? 可是一想到自己家里的情况,还有自己的成绩,再想想云深年纪第一的成绩,谢未真突然很泄气。明年高考,云深肯定会考名校。那他呢?他现在努力,还追得上吗? 谢未真第一次对前途感到了茫然。 谢未真走出厨房,来到后院,就见云深正在打电话。云深嘴角微微翘起来,似乎是遇到了开心的事情。云深淡然一笑,却惊艳了时光。 谢未真拿出手机,偷偷拍下这一幕。 看着镜头中的云深,谢未真第一次意识到,他和云深之间的差距很大很大。 电话是白叶秋打来的。 白叶秋告诉云深,拐卖琴琴的人贩子,昨晚死在了汽车爆炸中。 听到这个消息,云深嘴角含笑。高有福终于死了。在爆炸中死去,也算死得其所。 挂了电话,云深想起昨晚老宋说高有福必死无疑。 高有福开车冲击警察,车子却突然爆炸,这事莫非和老宋有关? 云深想给老宋打电话。刚按下第一个号码,云深想了想,还是收起了手机。是不是老宋安排好了一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高有福死了。剩下一个高有财,迟早也会死。 第一卷 第44章 恩怨 最终,谢未真还是没有留下来吃午饭。 谢未真和云深告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没想到这一幕,被坐车路过的张诗雅看到。 张诗雅盯着车窗外面,有点不敢置信。谢未真和云深,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在一起。难不成这两人在谈恋爱? 不!不可能! 张诗雅摇头,否定了这个荒谬的猜测。只是这两人竟然认识,还是让人觉着很奇怪。 谢未真离开安和堂,骑上自行车回家。 张诗雅对司机说道:“跟上去,跟紧了。” 骑出一段距离后,谢未真就发现有辆车一直跟在他后面。 谢未真突然调转车头,横挡在路中央。 轿车不得已只能停下。 谢未真丢下自行车,冲上去,就开始敲玻璃,“给我滚出来!” 张诗雅摇下车窗,抿着唇,一脸不悦地看着谢未真。 见到张诗雅,谢未真冷冷一笑,不客气地问道:“跟着我做什么?你有病吗?” 张诗雅本来很心虚,结果听到谢未真的话,张诗雅顿时火了。 张诗雅冲谢未真怒道:“有病的是你。你怎么会和云深在一起?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谢未真冷笑,“我喜不喜欢她,关你屁事。以后不准跟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谢未真说完话,转身离开。 张诗雅打开车门,冲上去拉住谢未真的手,“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谢未真,你把话说清楚。” 谢未真盯着张诗雅的手,冷声说道:“放手。” 张诗雅咬牙,倔强地说道:“我不放。除非你把话说清楚。” 谢未真怒视张诗雅,很想一拳头打在张诗雅脸上。谢未真冷漠地说道:“张诗雅,你不仅有病,而且病得不轻。我警告你,以后别再干涉我的事情,否则有你好看。” 谢未真直接掰开张诗雅的手,不顾张诗雅的痛呼惨叫。 张诗雅气疯了,大吼起来,“谢未真,你王八蛋,你就是个懦夫。” 刚走出几步的谢未真猛地停下脚步,呵呵冷笑两声。他回头,走到张诗雅跟前,伸手狠狠捏住张诗雅的下巴,完全不顾张诗雅是不是痛,是不是很难堪。 谢未真一脸狠意,“张诗雅,你最好搞清楚一点,我们谢家落到今天这一步,全拜你们张家所赐。对我来说,你就是仇人的女儿。我没有动你,已经算是客气的。以后,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谢未真用力的推开张诗雅,转身就走。 张诗雅痛哭失声,大吼道:“谢未真,你就是混蛋。你爸爸烂赌鬼,你家破产,凭什么怪在我们张家头上。” 谢未真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他嘲讽一笑,“我爸的确是烂赌鬼。可他变成今天这样,全拜你爸所赐。你别忘了,你家现在住的地方,早年可是我们谢家的地皮。” 说完,谢未真再没有停留,骑上自行车就离开了。 张诗雅突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嘴里一直骂着谢未真,骂谢未真混蛋,懦夫。骂完了谢未真,张诗雅并不觉着好受,反而越发难过。 早些年,张谢两家都是青山县的名门望族,家世相当。两家常来常往,俨然是世交。那时候张诗雅和谢未真都还小,大人们就开玩笑,说要将两人凑成一对。如此一来,张谢两家正好做个儿女亲家。 当时还小的张诗雅并没有理解这番话,不过她却将这番话记在了心里。从那以后,谢未真就成为张诗雅最重要的朋友,有什么事情张诗雅都不会瞒着谢未真。 世事无常。后来,张谢两家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反目成仇。 那时候谢家生意红火,张家却遭遇了最大的危机。 眼看着自家快要破产,张诗雅的父亲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拿出所有的钱设了一个局,引诱谢未真的父亲染上赌赢。 谢未真的父亲染上赌赢后,欠下巨额赌债,加上公司经营不善,谢家不得不变卖产业清偿赌债。 可是谢未真的父亲欠下的赌债数目实在是太过庞大,就算变卖了家中产业,也不够偿还。最后,不得不变卖公司,地皮等等一切值钱的东西。 还完了赌债,谢家也跟着破产了。 破产后,谢家搬出了奢华的大宅,搬入谢未真爷爷留下的老房子居住。 谢未真的母亲在谢家破产后,离婚改嫁。将谢未真留给了他的赌鬼老爸。 从那以后,谢未真的父亲,就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烂赌鬼。 区别就在于,破产之前,谢未真的父亲是几十万,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赌。破产后,谢未真的父亲就是几十,几百,几千的赌。而且常常几天,十几天不回家。一旦回到家里就开始喝酒,喝了酒就耍酒疯,对谢未真动辄打骂。 那时候,谢未真还在读小学。家中遭逢剧变,父亲烂赌成性,又对他施加暴力,母亲又不在身边。这一切让好学生谢未真最终变成了街头混混,学校霸王。 这些年,谢未真就这么混了过来。对于张谢两家的恩怨,谢未真从来没对别人提起过。 反之张诗雅这边,却越来越在意当年大人开的那句玩笑话。 张诗雅曾无数次的想,如果谢家没有破产,她和谢未真会是什么样?会不会互相爱着对方?会不会已经订了婚,只等大学一毕业就结婚? 想得越多,张诗雅就越痛苦。她还记得小时候,她和谢未真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可惜这一切,全都变了。 张诗雅痛哭流涕,恨自己不争气,更恨谢未真冷漠绝情。 直到司机提醒她该回去了,张诗雅才从痛苦中回过神来。 张诗雅站起来,擦掉眼泪。对司机说道:“今天的事情,不准告诉我爸妈。你要是敢告状,我就让我爸炒了你。” 司机顺从点头,“小姐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 张诗雅满意地点点头。等司机打开车门后,她才坐进去。 回到家,张诗雅就回房里躺着。 张诗雅的母亲王丽晴走进卧房,轻抚张诗雅的背部。柔声问道:“这是怎么呢?闷闷不乐的。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吗?” 张诗雅将头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地说道:“没人惹我。我就是想躺一会。” “别躺了。赶紧起来梳妆打扮。你爸爸打电话回来,让我们现在去石城。”王丽晴说完起身,前往衣帽间给张诗雅挑选衣服。 张诗雅从床上坐起来,“无缘无故的,去石城做什么?” 王丽晴笑眯眯地说道:“你爸爸说,要给你介绍几个青年才俊。大家认识后,以后多多来往。” “我不去。” 张诗雅赌气。见自家妈妈板起脸,张诗雅又说道:“妈,我现在高三,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你们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玩相亲把戏。” 王丽晴不满地说道:“高三又怎么样。高三就不能去认识新朋友吗?再说,你这会也没看书。有这个时间发闷气,不如出门多走走。” 顿了顿,王丽晴又苦口婆心地说道:“诗雅,我和你爸爸不会害你。我们只是让你去认识新朋友,又不是让你今天认识,明天就结婚。就算要结婚,也要等你满了十八岁。” 星河帝国法律规定,女子年满十八岁,男子年满二十岁,就可以扯证结婚。 张诗雅嘟着嘴,一脸不乐意的说道:“我不想去。” 王丽晴将衣服放在床上,板着脸说道:“必须去。这是你的责任,容不得你任性。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你爸爸给你转学,让你再也见不到谢未真。” 张诗雅被说破心事,脸色一白,“妈……” 王丽晴哼了一声,“别以为你的小心思没人知道。以前你还小,我不管你。现在你长大了,你得给我注意分寸。你是我们张家的掌上明珠,你未来的丈夫必须出身名门。如果你非要耍脾气,不肯听你爸爸的安排,那就别怪你爸爸让谢家在汉州再无立足之地。” “妈,你们不要动谢未真。”张诗雅恳求道。 王丽晴严厉地说道:“那就听话,赶紧换上衣服,跟我去石城。” 张诗雅咬着唇,看着华丽的礼服,心中无比心酸。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第一卷 第45章 医药费我付 星期一,又开始了一周繁忙的学习。 中午,云深在食堂吃饭。张诗雅端着餐盘主动走过来,和云深面对面的坐着。 这一幕,顿时将所有人都给震惊了。 全年级的人都知道,张诗雅和云深不对付。张诗雅主动和云深坐在一起,莫非这两个人想打架? 呸呸!两个都是女神,怎么可能用粗鲁的打架方式来解决问题。张诗雅肯定是想和云深来一次‘亲切友好’的谈话! 云深抬眼,瞥了眼坐在面前的张诗雅。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用餐。 张诗雅则一直盯着云深,她承认,云深长得很漂亮,气质很独特。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和谢未真自小就认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谢未真。云深没资格站在谢未真身边。 张诗雅吃着饭菜,却食不知味。她盯着云深,眼睛都快冒火了,可是云深一直都没搭理她,完全将她当做了空气对待。 张诗雅积了一肚子火气,她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发火,以免被云深比下去,让人看笑话。 云深吃完了饭,擦擦嘴角,准备离开。 见云深要离开,张诗雅顾不得面子,赶紧开口,“云深,我有话和你说。” 云深挑眉,“你说,我听着。” 张诗雅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 云深扫了眼四周,说道:“我觉着这里挺好,没什么不方便。” 张诗雅忍着怒火,低声问道:“那么多人看着,你不觉着烦?还是说你喜欢出风头?”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诗雅,“究竟谁喜欢出风头,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张诗雅,有话说话,没话说我就走了。” 张诗雅狠狠地盯着云深,忍着怒火说道:“云深,我想和你谈论谢未真的事情。你确定要在这里谈。” 云深微蹙眉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张诗雅看了会。张诗雅在云深的目光逼视下,竟然感到心虚。 云深点点头,“走吧,找个僻静的地方谈话。” 张诗雅意外,没想到云深突然就答应了。 云深起身朝食堂外走去。见张诗雅还愣着,云深回头,“张诗雅,你走不走?还是说你想在这里谈?” 张诗雅丢下餐盘,急忙站起来,不理会别人的眼光,急急忙忙的跟在云深身后出了食堂。 食堂内,大家议论纷纷。两位女神这是要冰释前嫌,携手共进吗?这节奏不对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体育馆。 云深坐在观众席上,看着空空荡荡的篮球场。张诗雅隔了一张椅子,和云深并排坐在一起。 张诗雅打量四周,问道:“为什么选择这里?空空荡荡的,你不觉着瘆得慌吗?” 云深回头看着张诗雅,笑了笑,反问:“有吗?这里安静,是谈话的好地方。还是说,你怕我对你做什么?” 张诗雅瞪了眼云深,故作凶狠地说道:“就凭你?你能对我做什么。云深,废话少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和谢未真在谈恋爱。” 云深似嘲讽一笑,目光带着深意地看着张诗雅,“据我所知,青山县以前有个姓谢的人家,非常有钱。后来不知怎么了,谢家在青山销声匿迹。据说青山宾馆,就是谢家开的。现在青山宾馆成了你们张家的产业。张诗雅,你先告诉我,那个谢家是不是就是谢未真家?你这么在意谢未真,莫非你和他有什么纠葛?” 张诗雅脸色铁青,怒道:“云深,是我先问你问题。你该先回答我。” 云深挑眉一笑,一脸轻松惬意地说道:“要我回答你的问题,可以啊。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只要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就毫无保留的告诉你,我和谢未真之间的真正关系。” 张诗雅气得咬牙,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被云深牵着鼻子走。 张诗雅哼了一声,“好,我先回答你的问题,你别给我耍花招。谢未真家里,以前的确很有钱,青山宾馆就是他爸爸开的。不过后来他爸爸染上了赌赢,成了烂赌鬼,谢家的家业全被输光了。至于我和谢未真之间的纠葛,不需要你来操心。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 “哦……”云深意味深长发出一声感慨。 张诗雅脸色涨红,突然站起来,怒道:“云深,你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在怀疑我我说的话?以为我们张家害谢家破产?我告诉你,我们张家人没那么下作。” 云深挑眉一笑,说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张诗雅,你跟炸毛的猫一样,难不成你很心虚。” 张诗雅恼羞成怒,云深简直是她的克星。 张诗雅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中了云深的圈套。一番自我开解,这才冷静下来。 张诗雅冲云深哼了一声,“云深,该你回到我的问题。你和谢未真是不是在谈恋爱?” 云深撩了下耳边的碎发,说道:“我和谢未真什么关系都没有。真要有关系的话,也是老板和顾客的关系。” 张诗雅狐疑地看着云深,“你说的是真的?” 云深笑了笑,“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我没必要骗你。你不需要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我如果要针对你,我就该说我和谢未真的关系很亲密。因为傻子都看得出来,你喜欢谢未真。” 张诗雅被云深看破心思,很是恼羞成怒,“谁喜欢谢未真。你别胡说八道。”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诗雅。张诗雅感觉很难堪,云深的目光像是能看透一切,让她无所遁形。 张诗雅赌气地说道:“我就是喜欢他,关你什么事?” 云深挑眉一笑,“我可没说这事同我有关,完全是你自己想太多。” “我才没想太多。我看到了,谢未真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张诗雅嫉妒地看着云深。 云深眨眨眼,“就算谢未真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又能怎么样?还是说,你真打算和谢未真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你不怕你家里人反对?” 张诗雅被触到痛处,怒道:“要你管。” 云深嘲讽一笑,任性的小姑娘。云深活了两辈子,实在不想和张诗雅做无用的争论。太过幼稚!无趣!愚蠢! 云深起身,打算离去。 张诗雅着急问道:“你说谢未真是你的顾客,那他找你买什么?” 云深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张诗雅,“我家开药房,他找我当然是买药。” 张诗雅脸色一白,怯弱地问道:“他,他经常受伤吗?” “你说呢?”云深反问。 张诗雅双手攥紧,骨节分明。她咬咬牙,对云深说道:“以后他的医药费,我来付。” 云深说道:“这事你和他说去,我不干涉。” 说完,云深就走了。 第一卷 第46章 情仇 蔡小艺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朝丁晓月脸上招呼,其他女生在旁边助威加油,偶尔上去踢上一脚,或是出言讥讽丁晓月。所用言语之恶毒,下三滥,简直不堪入耳。 丁晓月依旧依来顺受,没有丝毫的反抗意识。 云深一上楼,就看到了这一幕。 当丁晓月瞥见云深那一瞬间,她脸色蓦地发白,似乎是感到了难堪。 蔡小艺见到云深,也有点发憷。为了避开云深,她特意选在很少有人经过的过道上教训丁晓月。好死不死的,竟然又撞上了云深。 蔡小艺怕云深出面干涉,一直小心翼翼的防备着云深。 结果云深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然后就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蔡小艺如释重负,幸好幸好。要是云深出面干涉,她还真没办法。 蔡小艺一回头,就看到丁晓月眼中来不及掩饰的失落,茫然,难堪。 蔡小艺哈哈大笑起来,一巴掌打在丁晓月的脸上,“你还真以为云深会帮你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猪头样子,谁愿意帮你。真以为上次云深是在同情你吗?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像你这种人,又肥,又蠢,还没有自知之明。和你做同学,我都面上无光。” “就是。和这种人做同学,真是恶心。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想的,这么蠢的人也收。为什么不将这个蠢人赶到别的学校。” “哈哈,她要去了别的学校,早就被人打死了。也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素质好,不和她计较,她才能平安无事的混到今天。” “这个恶心的贱人,还敢妄想云深会帮她。这种贱人,就该打死她。” “她何止贱,简直是淫荡。你们不知道啊,我亲眼看到她那个啊!” “哪个啊?” “就是那个啊!” “不要脸,淫荡。打死她。” “对,打死她。” …… 丁晓月抱着头,蹲在地上。一脸无动于衷地承受着别人对她肆意辱骂,诽谤,还有拳脚相加。 丁晓月从小就胖,从小就被人嫌弃。不仅同学老师嫌弃她,家里人也嫌弃她。所有人都说她不好,说她很蠢。 到后来,被人嫌弃,已经成了生活的常态。这么多年下来,丁晓月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就连被同学欺凌辱骂,也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每次被打的时候,她就会想,让她们打一顿,又不会少块肉。等她们打痛快了,她就可以离开,该干什么干什么。 丁晓月一直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 可是这一次,丁晓月没办法继续麻痹自己。 她看得分明,当时云深扫了她一眼,眼神冷漠,无情,就像是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这样的眼神,丁晓月在很多人身上都见到过。 丁晓月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眼神,可是这一次,她却感觉到了难堪,还有说不出的难受。 她以为和云深共同寻找琴琴的经历,能够让云深对她另眼相看。她果然太蠢,太自以为是,竟然妄想云深的友谊。 “啪!” 丁晓月抬起手,狠狠打在自己的脸上。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得比任何人都要狠。叫你蠢,叫你没有自知之明。 蔡小艺等人看着这一幕,一开始只是看笑话,还大声嘲笑着。可是当丁晓月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往脸上打,打得还那么重,蔡小艺等人都感到惊愕。丁晓月这是疯了吧,还是神经病? 蔡小艺几个人彼此看了眼,然后纷纷离开,远离蔡小艺这个神经病。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赖上她们。 蔡小艺几个人走了,可是丁晓月还在打自己的脸。打着打着,丁晓月突然哭了出来。这么多年,丁晓月第一次哭。她埋着头,呜呜呜的哭。连哭声都显得小心翼翼。 这么多年,丁晓月第一次在被人欺凌后,产生如此强烈的负面情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觉着难过,感觉已经喘不过气来,像是快要死了一样。 …… 谢未真翻墙回到学校,就听说张诗雅找云深谈话的事情。稍一深想,谢未真就知道了原因。 谢未真对张诗雅很不满,不过他没急着去找张诗雅。谢未真更在意云深的想法。 等到放学,谢未真特意在云深回家的路上等着。 远远的看到云深走来,披肩的长发全都扎了起来,穿着一件白衬衣,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衬衣衣摆扎在裤子里,脚穿一双白球鞋。整个人又清爽,又利落。就像是清晨七八点钟的太阳,让人见之欣喜。 谢未真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 云深走近了,如同白瓷一般的肌肤,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特别的有质感,甚至还有一种神秘的诱惑力。 谢未真的心乱了。他呆呆地望着云深,竟然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直到云深同他错身而过,已经走出了几步远,谢未真才反应过来,急忙叫住云深。 云深回头,平静地看着谢未真。 面对云深的目光,谢未真突然冷静下来。 谢未真一脸严肃地说道:“张诗雅找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解决。” 云深挑眉,上下打量谢未真。遥想多年前,谢未真也是富家公子哥。结果变成今天这样,只怪时运不济,世事无常。 云深反问谢未真,“你打算怎么解决?找到张诗雅,然后警告她?威胁她?还是羞辱她?你觉着这样做真的能解决问题?张诗雅找我谈话的原因,你肯定清楚。你认为你的办法能管用?” 谢未真皱眉,“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云深笑了笑,说道:“你要真有心解决这个问题,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别做,冷处理这件事情。张诗雅见你没去找她,她肯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过几天,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谢未真有些不爽,“就这么便宜张诗雅,你甘心?” 云深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为什么会不甘心?我没那么小家子气,整天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斗气。再说,我很忙,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我没那闲功夫去计较这些事情。倒是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找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找理由教训张诗雅?” 谢未真板着脸,严肃地说道:“张诗雅找你麻烦,我教训她是应该的。你要是不乐意,就当你没见过我。” 云深笑了起来,“谢未真,我看得出来,你憋着怒火,你很想找机会教训张诗雅。今天的事情,给了你一个完美的借口。可惜,我不会配合你。你想教训张诗雅的真正理由,我也知道一点。你们两家人的恩怨情仇,我大致了解了一下。” 谢未真微微眯起眼睛,没吭声。 云深则继续说道:“其实我很好奇,以谢家和张家的仇恨,换做其他人,肯定会选择利用张诗雅喜欢自己的优势,骗取张诗雅的感情,毁了张诗雅的清白,激怒张家人。 更狠一点,直接带着张诗雅私奔,跑到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然后采取各种极端手段,从身体到心理,全方位的掌控张诗雅。 到时候就可以对张诗雅为所欲为,甚至可以逼迫张诗雅卖身赚钱。让张家的掌上明珠,变成最堕落,最下贱的女人。 过个一两年,将张诗雅的经历身份一公开,张家就此名誉扫地。这对张家来说是非常恶毒的报复,对谢家来说,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你却什么都没做。对张诗雅的感情也视而不见。你完全将张诗雅视作不相干的人。谢未真,你让我很意外。” 第一卷 第47章 坦荡 谢未真脸色阴沉得有些吓人,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可是转眼,他又自嘲地笑了起来,一脸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谢未真问道:“云深,在你看来,我是不是很蠢?我们谢家落到今天地步,全拜张成所赐。我身为谢家的子孙,就该像你说的那样,利用张诗雅的感情,折辱报复张家。报仇的机会明明就在眼前,可是我却一直视而不见。云深,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云深的表情有些严肃,谢未真有仇要报,她何尝不是。如果换做她处在谢未真的位置上,她又该怎么做? 云深心头有疑问,有挣扎,有迟疑。最后,云深似乎是想通了,她释然一笑,对谢未真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了我,我就找谁报仇。” 谢未真嘴角微动,似乎是想笑,却又没笑出来。 谢未真对云深说道:“我一点都不意外你会这么想。其实以前我有想过,利用张诗雅的感情报复张家。可是我毕竟没有那么卑劣,也没有那么下作。我就对自己说,不要着急,先积蓄力量,等我将来强大后,我会光明正大的拿回属于我们谢家的一切。我还要将张家对我们谢家所做的一切,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云深真心地祝福道:“那我祝你早日达成梦想。” 谢未真听得出来,云深说这话不是在敷衍他,更不是在讥笑他。 谢未真盯着云深,问道:“你不认为我是在异想天开?” 云深笑着摇头。 谢未真微蹙眉头,“我现在一无所有,只是一个不良学生,兼职街头混混。张家家大业大,对上张家,好比是蜉蝣撼树,不自量力。你真的认为,终有一天,我有能力撬动张家,夺回属于谢家的一切?” 云深没有回答谢未真的话,而是反问他:“你没有信心?” 谢未真有些苦恼地说道:“我有信心,但是很盲目。我不知道该从何做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积累大量的财富。云深,你真的认为有一天我会成功?” 云深想了想,说道:“有志者,事竟成。你会不会成功,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只要你有决心,有行动,你肯定能有一番成就。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走出第一步。” 谢未真惊奇地看着云深,“帮我走出第一步?怎么帮?” 云深笑了笑,“你相信我吗?如果你信我,留下生活费,将你所有的钱给我,我帮你做投资。一年后,我不敢说帮你翻多少倍,一倍总是有的。如果运作得当,三四倍也有可能。” 谢未真越发惊奇,他好奇地问道:“云深,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说的投资是什么?” 云深说道:“什么赚钱做什么。股票,期指,期货等等。你敢投吗?” 谢未真盯着云深,这一次,他真的看不透云深。他以为他了解云深,结果发现,他了解的只是冰山一角。谢未真再一次意识到,他和云深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他还在做街头混混,而云深已经开始自己做投资。他还在为未来发愁,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云深已经早就开始埋头苦干。 发现了差距,谢未真越发清晰的认识到自己身上的不足之处。他还是太嫩。 谢未真苦笑一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道:“云深,我信你。这些年我攒了一些钱,一共有一万多,我全给你。给了你也好,免得被我爸发现,又偷偷拿去赌博。” 云深点头,“好,你尽快将钱给我。半个月后应该有一次投资机会,到时候我会全部资金进场。希望你也能赶上这一波机会。” 谢未真张张嘴,他想问是什么样的投资机会。可是张开嘴才发现,他什么都不懂。 谢未真干脆说道:“云深,你能不能推荐几本书给我看?各方面的书籍都行。我想现在开始努力。希望还不太迟。” 云深很痛快地答应,“可以。任何时候努力都不迟。我那里有藏书,你有空的时候去我那里,我借给你。书借给你就要爱惜,我不喜欢有人糟蹋书籍。” 谢未真点头,“你放心,我糟蹋我自己,我也不会糟蹋书籍。” 云深闻言,笑了起来,“那就说定了。” 谢未真也跟着笑了起来,此刻,谢未真突然意识到,或许云深就是他生命中的贵人。 临走的时候,谢未真好奇地问道:“你做投资,你舅舅,还有李思行知道吗?” 在外面,云深和李思行都称呼老宋为舅舅。 云深说道:“我舅舅知不知道,我不清楚。我表哥那里,他一清二楚,他也投了钱进来。你不用担心我会亏掉你的钱。我虽然不是投资大神,但是盈利还是能保证的。” “我信你。”谢未真肯定地说道。 云深说道:“你把钱投给我,自然要信我。” 该说的都说了,云深率先离去。谢未真望着云深的背影,心中暗下决定,终有一天,他一定有资格站在云深身边,同云深一起笑看风云。 云深赶回安和堂大药房,就看到老宋站在柜台前面和孙叔说话。 云深顿时叫道:“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老宋回头,含笑看着云深。紧接着,脸一板,拿出身为师父的威严,问道:“你师弟已经交了五万字的检讨,你的检讨在哪里?” 云深的笑脸,瞬间僵住了。 孙叔呵呵一笑,假装看报纸,实际上是在看云深的笑话。 云深嘴角嘀咕了两句,然后老老实实的拿出五万字手写检讨书,交给老宋。 老宋翻了翻检讨书,点点头,肯定地说道:“还不错。下次再犯,就写十万字的检讨。” 云深瞬间垮掉。老宋要不要这么狠。 老宋眼一瞪,“敢在心里面偷偷骂为师,下次就罚你写十五万字的检讨。” 云深顿时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师父误会了。我最崇拜的人就是师父。” “少拍马屁。” 老宋绷着脸,故作严肃,“你拍回来的红蛛木,为师检查过了,的确是三品。不过只能算三品中等。你说的那个关老黑,你要是没判断错他的病情,要治好他的伤势,就必须用红蛛木入药。等他人来了以后,我得好好和他谈一谈。” 云深说道:“算着时间,他应该快到了。” 第一卷 第48章 上门 “请问云深小友是住在这里吗?” 云深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粗狂大汉,突然发现有句话说得非常对,人真的经不起念叨。她刚和老宋说起关老黑,这关老黑就来了。 云深赶紧迎上前,“关先生来了,请进。” 将关老黑迎入药房,云深就对老宋介绍道:“师父,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关先生。关先生,这位是我师父。你的病,将由我师父亲自替你诊治。” 关老黑一听将由云深的师父出面替他治病,显得很激动,脸上的肌肉都控制不住的在抽动。 老宋主动握住关老黑的手,客气地说道:“关先生你好,我姓宋。” “宋大夫,麻烦你了。”关老黑激动地说道。 老宋做了个请的姿势,“你的事情我听云深说了。我们去里面谈,这里不方便。” “我听宋大夫的。” 老宋领路,三个人进了位于后院的静室。 大家分宾主坐下,老宋将手搭在关老黑的手腕上,开始给关老黑诊脉。 关老黑一脸紧张,却不敢出声说话,生怕打扰老宋。 云深在旁边候着,准备随时帮忙。 老宋诊脉完毕,没有急着说话。 关老黑见状,心里头一咯噔,顿时紧张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宋大夫,我的病情很严重吗?” 老宋看着关老黑暗沉的面色,说道:“你不仅有成年旧伤,当年还中过毒。虽然解了毒,可是身体里的毒素并没有清理干净。 长年累月下来,旧伤加上毒素,一点点侵蚀你的身体。说句不客气的话,你看起来强壮,实则外强中干,身体早已是千疮百孔。 换做平时,像你这样的病人,我不会医治。不过因为我徒弟和你有约定,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医治。 想要治好你的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你要有心理准备。另外,治你的病需要用红蛛木做药引。我徒弟带回来的红蛛木,我估计至少要用掉二分之一。” 关老黑暗暗惊讶。没想到老宋只通过诊脉,就知道他多年前中过毒。关老黑对治好自己的病信心大增。当即说道:“宋大夫放心,用掉的红蛛木,我会用另外的东西补偿,不会让宋大夫破费。只要宋大夫能治好我的病,届时我还另有重礼送上。” 老宋点点头,貌似关心地问道:“你有心了。你的病需要长期治疗,你在青山有住的地方吗?” 关老黑说道:“宋大夫不用担心我,我一个大男人,住哪里都行。我一会就在附近租个房子。” 老宋笑着说道:“那行,你自己安顿好。等药配好后,我会通知你。到时候每天早上八点来我这里,我替你治疗。后续时间我要是不在,云深会接手你的治疗。我徒弟云深的医术,你不用担心。她已经继承了我的衣钵。” 关老黑朝云深看去,相比较而言,他更信任老宋的医术。毕竟老宋是云深的师父。不过想到当初在拍卖会上,云深没有诊脉,只凭双眼就判断出他的病情,可见云深的医术的确不弱。 眼前师徒二人都不能得罪,于是关老黑爽快的应下,“治疗的事情我不懂,全听宋大夫安排。以后还要麻烦小云大夫。” 见关老黑这么痛快,老宋也难得大方一回。老宋拿出一个药瓶,递给关老黑,“这里面的药,每天吃一颗。能帮你止痛。” 关老黑一听,顿时激动起来,“谢谢宋大夫,这真是雪中送炭。” 关老黑宝贝一样的拿着药瓶,这何止是止痛药,简直是救命药。近一年来,一到午夜十二点,关老黑就会病情发作,浑身疼痛难忍。那种钻入骨髓的痛,让关老黑痛不欲生,痛到了极致,关老黑恨不得一刀结果了自己。 疼痛折磨,让关老黑完全没办法正常生活。市面上所有的止痛药都无法缓解关老黑的疼痛。就连通过特殊渠道弄来的药,也对关老黑没用。关老黑一度想用毒品来麻醉自己,缓解疼痛。 如今老宋给他的药,说能止痛。如果是别的人这么说,关老黑不会相信。但是老宋的话,关老黑深信不疑。 老宋只需诊脉,就能判断出他多年前曾中过毒。这样的医术,根本没必要骗他。 关老黑一个糙汉子,拿着药瓶,激动得脸都红了。只有被疼痛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才懂得,止痛药对他有多么宝贵。 关老黑再次对老宋道谢,拿出了十二分的真诚。 老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关先生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我们还要长期相处,随意一点,大家都自在。你先安心住下来,等我配好药,就开始替你治疗。” 关老黑郑重承诺:“多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宋大夫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关老黑能拿得出来的,一定满足宋大夫。” 老宋一脸严肃的模样,“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关先生先去安顿吧。” “好!我先告辞。” 关老黑告辞离去。 老宋回头盯着云深,“有什么想问的?” “师父,关老黑真的中过毒?” 老宋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当然。而且我还知道他当年中了什么毒。” 云深好奇地看着老宋,等着老宋的下文。 老宋哼了一声,显然是有些不满。他说道:“关老黑当年中的毒,还是我亲自配置的。不要胡思乱想,为师可没有对关老黑下毒。当年有人出高价从为师这里买走了一瓶毒药。这么多年过去,见了关老黑,我才知道这毒药竟然用在了他身上。就是第三排柜子,第75号抽屉里的毒药。” 云深一听,恍然大悟。原来关老黑当年中的是‘百斩骨’,属于剧毒。 关老黑能够活到今天,真是命大。通常情况下,中了‘百斩骨’的人,会在一百天内,骨头寸寸烂掉而死。这毒药霸道猛烈,中毒之人,每日剧痛无比,活得生不日死。真正能活到一百日才死的人,那绝对是人类中的战斗机,忍痛能力天下无敌。 也不知关老黑惹了什么样的仇人,竟然被下了‘白斩骨’这样的剧毒。 如今看来,关老黑当年遇到了贵人,替他解了毒。要是关老黑知道他中的毒,是老宋配出来的,不知会作何感想。 自己配置的毒药害了人,如今病人找上门来求救命,让老宋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还生出少许感慨。 老宋微蹙眉头,想了想,才对云深说道:“你医毒双修。但是为师更希望你用医术救人。至于毒术,若非必要,尽量不要施展。” 云深点头,“师父放心。我会秉承师父的教诲,医者仁心,悬壶救世。而且我已经想好了,明年高考,我会报考帝国医科大学。” 老宋赞许地点点头,“你能这样想,很好!没有枉费师父这些年对你的教诲。我们九玄门乃是千年名门正派,行事光明正大。如今因为形势所逼,门派选择隐世。 不过我们在外行走,说话做事一定要坚持本心。切忌蝇营狗苟,鬼祟阴毒。世间之事都讲究因果,善因未必结善果,但恶因一定结恶果。我们做事,只求无愧于心。” 云深恭敬地说道:“谨记师父教诲。” 接下来,老宋开了药方,交给云深,让云深去配药。 药材库房里都有,连最难找的红蛛木都是现成的,所以配起药来很快。大概十来天的时间,药终于配好。 这个时候关老黑已经青山县安顿了下来,就住在离安和堂几百米远的一个小区里面。 老宋交给关老黑的止痛药,疗效显著。折磨关老黑整整一年的病痛,药到病除,让关老黑终于睡上了安稳觉。就在云深配药期间,关老黑激动地送来一根八百年的老参,说是聊表谢意。 老宋收下老参,事后对云深说道:“这个关老黑,出手就是八百年人参,这人不得了。也不知什么来头,看样子手上好东西不少。” 云深抿着唇,心知肚明老宋对关老黑的身份产生了好奇心,想要趁机探一探关老黑的底。 关老黑拿出来的东西无一凡品。而且看关老黑的样子,这些东西对他并不算什么。关老黑这么厚的家底,肯定不是无名之辈。可是老宋在这之前,竟然完全不知道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让老宋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和危机感。 第一卷 第49章 还债 一大早,关老黑就来到安和堂。 今天是第一次治疗,老宋亲自动手,云深在旁边观摩。 药物和九玄针法结合,治疗暗疾的同时,还要拔毒。这么多年过去,毒素早已经浸透血肉骨髓,拔毒绝非一夕之功。 治疗的过程既漫长又痛苦。关老黑这样的糙汉子,也痛得叫出声来,整个人就跟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全身汗淋淋,地面上都湿了一滩。 老宋也不轻松,额头上的汗水细细密密,汇聚成一道道水流,沿着脸颊往下落。 云深拿着毛巾,时不时的就要替老宋擦擦额头的汗水。以免汗水流入眼睛,遮掩视线,影响到治疗。 数个小时过去,第一次治疗成功完成。 老宋长出一口气,取下口罩,对关老黑说道:“今天的治疗很顺利。你先在这里观察十五分钟,没有意外的话就可以回去。” “谢谢宋大夫。” 关老黑神情疲惫,可他说话的语气依旧透着几分激动。不说老宋的医术如何如何,光是关老黑自己的感受,这个治疗过程很不普通。而且效果立竿见影。这会,他感觉整个人都轻了半斤。 关老黑心里头想着,过段时间,他还要送上重礼酬谢老宋还有云深。 老宋又叮嘱了关老黑两句,就和云深一起出了治疗室。 师徒二人来到休息室,老宋靠在沙发上,累到没一点精神。 云深给老宋泡了一杯浓浓的茶水,放在老宋手边,“师父,喝茶。” 老宋挥挥手,示意云深坐下来说话。 云深乖乖地坐在老宋的对面,等待老宋的下文。 老宋皱了皱眉头,治疗关老黑的过程,比老宋想象得还要难一些。照这么估计,治疗时间还要延长,半年肯定不行。 老宋对云深说道:“今天的治疗过程,都记下来了吗?” 云深点头,“师父放心,每一个步骤,每次弹针的力道,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老宋点点头,“很好!下次就由你给关老黑治疗,不用担心,为师会为你保驾护航。” 云深迟疑,老宋也太放心她。云深有些担心地问道,“下次就让我来治疗,会不会太快了些?师父,不如再让我观摩一次,这样更有把握。” 老宋摆手,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不用继续观摩。你学习能力强,九玄心经和九玄针法都学得很好。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独立治疗关老黑的病。” 顿了顿,老宋又说道:“云深,以前为师要求你行医的时候一定要慎重。不过慎重不等于妄自菲薄。你虽然年轻,可你的医术,早已经登堂入室。接下来就是经验的积累。 另外,九玄心经,需要你用更多的心思去揣摩。你要知道,九玄针法必须配合九玄心经才能发挥作用。 九玄心经每突破一层,也就意味着你的针法更上一层楼。现在你已经突破了九玄心经第二层,治疗关老黑的病已经足够了。” 云深郑重点头:“师父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 只是云深心里头还是有疑问,老宋似乎有心事。 果不其然,就听老宋说道:“云深,过些天为师就要出门一趟。到时候,这里的事情就全交给你。” 云深看着老宋,先是点点头,“师父放心,我会照顾好孙叔还有师弟。家里的事情,师父不用担心。” 接着,云深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近一年,师父经常出门。每次出门少则一个月,多则几个月。师父,我能问一问,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师门出事了吗?还是师父遇到了麻烦?” 老宋看着云深,苦笑一声,“师父就猜到你肯定忍不住,迟早会问我。外面的事情……你只要知道,那些都是为师的债。为师出门是为了还债。等为师还清了那些债,我们青峰山一脉就能平平安安的传承下去。如果有一天,为师无力还清所有的债,到时候就要辛苦你和思行两个人。” 云深犹豫着问道:“师父,我能不能问一问,你说的那些债究竟是人情债,还是恩怨债?或者是金钱债?” 老宋微微低头,自嘲一笑,眼中满是疲惫和沧桑。他抬起头来,平静地对云深说道:“既有人情债,也有恩怨债。这些债,为师会一一料理,你不用担心为师的安危。有生之年,为师会尽量将这些事情料理干净。” 顿了顿,老宋继续说道:“云深,为师收你为徒已经有五年时间,关于师门的事情很少同你提起。过些时候,等为师有空,为师会亲自带你和思行回师门拜见师祖。” “师祖他老人家知道我们吗?”云深好奇的问道。 云深心知肚明,那些人情债,恩怨债内情,老宋不会对她吐露一个字。所以云深识趣地没有追问,而是选择顺着老宋的话往下说。 老宋笑了起来,“当然知道。你师祖知道我收了你们两个为徒,很是欣慰。让我有机会,就带你们回师门,顺便和师门的师兄弟们认识认识。你们这一辈,在师门有一二十个人。和他们多交流交流,也能增长一点见识。” 云深说道:“我听师父的。那师父这次出门,要去多久?过年前能赶回来吗?” 老宋说道:“为师会尽量在过年之前赶回来。云深,师父不在的时候,凡事不要逞能。你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身后有师父,还有师门。遇到为难的事情,不要一个人独自强撑。记得者给为师打电话。要是电话打不通,那就给为师发邮件。” 云深笑了笑,心中很暖。她对老宋说道:“师父放心,我没想过做孤胆英雄。有难事,我肯定找师父。” “这才对。好了,你先下去消化一下今天学到的内容。以后这个药房就交给你来打理。亏了算师父的,赚了算你的。” 云深笑了起来,“师父对我真好!” “为师就你和思行两个徒弟,自然要对你们好。当然,你们两个也要争气,不要辜负了为师的期望,更不能玷污师门名声。” 云深重重地点头,“师父放心,未来你一定会为我骄傲。” “好!为师期待那一天早日到来。” 第一卷 第50章 老宋出门 三天后,关老黑再次来到安和堂,开始第二次治疗。 这一次的治疗,全程都是云深一人独自操作。 一开始,关老黑胆战心惊,又不好驳斥老宋的决定。毕竟老宋都已经保证,绝不会出任何问题。 等到治疗过了一半,关老黑那颗提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老宋说的没错,云深已经传承了他的衣钵,只是差在经验上面。这会有老宋在旁边全程指导,云深完全没问题,整个治疗过程一帆风顺,连一点小意外都没有出现。 治疗结束,老宋对关老黑说道:“关先生,云深的医术你都见到了。以后你的病,就由云深来治疗。云深出面,就等于是我出面,关先生不用担心。” 关老黑点点头,客气地说道:“宋大夫说的是,有小云大夫替我治疗,我非常放心。” 老宋说:“那就好!以后关先生有什么事,就找云深,她会替你解决。还有,下次治疗是在一个星期后,关先生不要忘了时间。” “宋大夫说笑了。忘了任何事,我也不会忘记治疗的时间。” 关老黑休息了十五分钟,就离开了安和堂。 等关老黑一走,老宋将云深李思行叫到跟前。 老宋对云深说道:“今天你的表现很好。你在医术上的天分很高,注定是吃这碗饭的。但是不要骄傲,要沉下心来继续努力。 医学技术日新月异,我们虽然是古医一派,可也不能墨守成规。我们不仅要主动吸收新的知识,还要主动学习其他派别的医学理论和技术。还有,九玄心经要天天修炼,为师希望你能早日突破第三层。” 云深眼巴巴地看着老宋,“师父要走了吗?” 老宋摸摸云深的头,笑道:“好好读书,好好学医,好好经营安和堂。为师不在的时候,安和堂一切大小事情都由你做主。包括为师这几年配的丹药,也全都交给你支配。” 云深闻言,不觉欣喜,反而心中冰凉,“师父,你不回来吗?你这一走,是不是就不回来呢?” 老宋笑了笑,“为师肯定会回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云深,为师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能够打理好安和堂。” 云深心头酸楚,可她没有出言挽留老宋。因为云深知道老宋留不住。老宋有债要还,债没还清之前老宋的心安定不下来。 老宋又对李思行说道:“思行,你学道术的天分很高。为师不在的时候,你要自己督促自己,千万不能懈怠,不要辜负了自己的天分。 还有,谨记为师的教诲,身为九玄门道术传人,一定要秉持正道。不可依仗道术胡作非为,助纣为虐。若是让为师知道,你做了有辱祖宗门派的事情,为师会亲自清理门户。” 李思行躬身说道:“师父放心,我不敢做有辱师门祖宗的事情。我会和师姐一起,每天修炼九玄心经。师父……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我们都很想你。” 老宋欣慰一笑,不枉费他花费这么多精力培养两个徒弟。 老宋笑道:“为师争取早点回来。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或者发邮件。如果师门那边有人找过来,替为师好好招待。除此之外,任何事情都别答应。一切事情等为师回来再说。” 云深闻言,心头微动,急忙问道:“师父,师门那边会有人来?” 老宋说道:“或许会有人过来,或许没有,你们两个不必紧张。如果真的有人找来,他们提出的任何事情,都推到为师身上。你们放心,师门的人都是讲道理的,他们不会故意为难你们。” 云深又问道:“师父,师门的人如果真的找过来,我和师弟该注意什么?” 老宋双手背在身后,掷地有声地说道:“你们需要注意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不能丢了我们青峰山一脉的威风。这里面的分寸,你们自己把握。为师能提点的就只有这么多。” 云深和李思行齐齐点头,云深说道:“师父放心,我和师弟绝对不会给您老人家丢脸,更不会给青峰山一脉丢脸。” “好!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你们两个好自为之。” 老宋说完,提上行李,转身开车离去。 云深和李思行站在路边,目送老宋开车离去。 李思行轻声说道:“又只剩下我们两个还有孙叔。师父怎么这么忙。” 李思行语气中带着一点点不舍,一点点酸涩,一点点纠结。 云深“嗯”了一声,低声说道:“很明显,师父遇上了大麻烦。偏偏我们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说师父遇到了大麻烦?”李思行有些惊疑不定。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师父说要还债,所以不得不频繁出门。以师父的身份,无论欠的是人情债,还是恩怨债,追根究底,全都是大麻烦。我现在只希望,师父这一趟出门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只要师父没有性命之忧,就是天大的幸运。” 李思行听完云深的一番话,表情有些凝重,“师姐,我们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吗?万一师父在外面出了意外,师姐,你说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云深微蹙眉头,说道:“师父的事情,目前我们两个全都帮不上忙。如果师父真的不幸出了意外,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总之,办法一定会有,前提是要先了解师父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师姐有办法打听到师父的事情吗?” 云深笑了笑,说道:“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来想办法。” “师姐有需要,尽管吩咐我。” 云深点头,“好!” 过了两天,谢未真将钱送了过来,一共一万八千块。都是谢未真帮人看场子挣来的。亏得谢未真将钱藏得严实,没有被他赌鬼老爸将钱偷走。 一万八千块钱,是谢未真的全部家当。不过谢未真还是很干脆的将钱全部交给了云深。谢未真只说了一句话,“我信你。” 云深笑了笑,说道:“选择相信我,不会错。” 之后,李思行也拿了十万块给云深,请云深帮他投资。 云深自己凑了五百万,连带着谢未真,李思行的钱,全都投进了金融市场。 第一卷 第51章 云深的机会 早上,云深像往常一样,在吃早饭之前先浏览财经新闻。本以为今天没什么新鲜事,可当看到手机屏幕上硕大的标题后,云深顿时坐不住了。 【管理层震动,工人罢工,三川制药集团何去何从?】 云深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逐字逐句的阅读新闻内容,以求在字里行间中寻找事件的真相。 云深心中有个巨大的疑问,三川制药集团怎么会突然出事? 在云深还是【陆云深】的时候,她就在做收购三川制药集团的计划。陆氏集团发展多年,已经到了瓶颈,必须引进新的项目和盈利点。 只可惜,这个收购计划只完成了百分之八十左右,【陆云深】就死了。 【陆云深】一死,这个收购项目就暂时搁置下来。后来陆自明做了陆家家主,集团总裁后,再次重启收购计划。三年半前,历经种种波折,陆氏集团终于成功收购了三川制药集团。陆氏集团占股45%,成为三川制药集团实际控股人。 据云深了解到的消息,这几年,三川制药集团屡有波折,不过整体还算发展良好,利润一直在增长。收购三川制药集团,算是陆自明上台后,最亮眼的成绩单。 如今三川制药集团突然爆出管理层震动,工人罢工,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云深坐不住,她必须亲眼去看看。或许她盼望已久的机会,就在三川制药集团。 云深急匆匆下楼,对李思行说道:“师弟,帮我给老师请假,我要出门一趟。帮我多请几天。” 李思行见云深急匆匆的模样,忙问道:“请假可以。师姐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去哪里?难道是师父出了事?” 云深摇头,“师父没事,你不要胡思乱想。是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总之,你帮我请假,照看好药房。顺利的话,过几天我就能回来。” 李思行松了一口气,不是师父出事就好。李思行问道:“师姐,需要我帮忙吗?” 云深笑着说道:“暂时不用。” 给李思行交代了具体的事情后,云深连早饭都没吃,就忙着开车出门。 三川制药集团就在石城,云深决定先去石城查一下情况。 云深在石城没有熟人,唯一一个算得上熟人的人,就是目前还在石城办案的白叶秋。 云深给白叶秋打电话,原本没指望着能从白叶秋这里得到有用的消息,却没想到白叶秋给了云深一个惊喜。 白叶秋告诉云深,三川制药集团管理层有人同案子有牵连。警察上门调查案件,却没想到三川制药集团内部早就出了问题。警察一到,导火索有了,工人们趁机罢工。这才闹得沸沸扬扬,连新闻上都有了报道。 云深想打听更多关于三川制药集团的事情,白叶秋对云深说道:“电话里说话不方便。既然你要来石城,我们见面后再谈。” “好!”云深挂了电话,神情若有所思。白叶秋说三川制药集团早就出了事,究竟是什么事?看来一切疑问,都要等到到了石城之后,才能解开。 云深开着车,一路疾驰,顺利来到石城。 云深将车停在路边,然后给白叶秋打电话。 白叶秋在电话里让云深先找个地方休息,然后将地址给他。等中午下班的时候他会直接过去。 云深直接在警局附近,找了一家茶楼坐下来。然后用星云地图定位,给白叶秋发了过去。 等到了中午,十二点过一点点,白叶秋根据地址,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云深招呼白叶秋落座,又让老板将茶水还有午饭送上来。 白叶秋看着丰盛的午饭,笑道:“正饿了,那我就不跟你客气。” 云深笑道:“白警官不用同我客气。我也饿了,一起吃吧。” “好!” 说起来,白叶秋也是出生世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整个吃饭过程很安静。 吃饭的时候,白叶秋还抽空观察云深。见云深同他一般模样,白叶秋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云深肯定出生某个隐世世家。对外公开的学生身份,只不过是一种伪装。 吃完饭,端起茶杯喝茶,白叶秋才开口说:“我可能很快就要回江安。” 云深挑眉,“案子办完了?这么快,人都抓到了吗?” 白叶秋摇头,眼中带着苦笑,“离结案好早得很。” 云深疑惑地看着白叶秋。既然还没结案,为什么要回江安?难道江安那边有了新线索? 白叶秋放下茶杯,胡乱的抓了下头发,不满地说道:“上面说这件案子牵扯到境外势力,京州那边派了人过来接管。这就是这两三天的事情吧。之后,我们和这边的警察,全都要被迫退出这件案子。今天我还在据理力争,可是没用。据说京州来的人,来头很大。无论是汉州警厅,还是江州警厅都扛不住。哎……” 白叶秋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云小友,你要打听什么事情,就趁着我还在的时候赶紧问。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不能说的我是一个字也不会吐露。” 云深看着白叶秋,郑重地说道:“谢谢白警官!你放心,我有分寸,我不会问犯忌的事情,让你难做。” 顿了顿,云深才继续说道:“今天早上我看新闻,说三川制药集团管理层震动,工人罢工。我就想知道这里面的内情。不知道白警官能不能同我详细说说。” 白叶秋好奇地看着云深,“你打听三川制药集团做什么?” 云深淡然一笑,说:“我家长辈说,三川制药集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或许我们有机会趁机收购三川制药。” 白叶秋很惊讶,“你家长辈想收购三川制药?那可是数十亿的生意。” 云深点点头,实话实说,“是!三川制药潜力很大,这个时候正赶上三川制药出事,如果能够顺利收购,就等于是大赚了一笔。” 白警官端着茶杯,好奇地看着云深。 云深一脸坦然,她冲白叶秋笑了笑,“莫非白警官不相信我?还是说白家也准备收购三川制药?” 白叶秋放下茶杯,连连摇头,“云小友误会了。我们白家没打算插手制药行业,也没那么多资金进行收购。我只是好奇,据我所知,三川制药由江安陆氏集团控股,陆氏集团能量惊人。云小友的长辈,有信心从陆氏集团手中抢下这块肥肉?” 第一卷 第52章 秦潜来了 云深冲白叶秋笑了笑。 挖陆氏集团的墙角,成立自己的商业王国,数年后全面碾压陆氏集团,这是云深庞大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云深本以为,这个机会至少要等两三年。所以拿到保险箱钥匙后,云深一直没去银行将不记名账户的密码拿出来,更没有动用账户里面的存款。 可是让云深没想到,她盼望的机会这么快就送到了眼前。 三川制药出事,陆氏集团被牵连,这正是云深期盼已久的挖陆氏集团墙角的机会。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云深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云深有选择的对白叶秋说:“不瞒白警官,如果真要收购三川制药,家里长辈肯定会联络交好的世家,大家一起出力出钱,争取将这个项目拿下来。 这次我来石城,也是奉家中长辈的命令,尽可能多的打听三川制药内部情况。在石城,我认识的人有限。和三川集团有关联的人,只有白警官。 所以我只好厚着脸皮来求白警官。希望白警官能够看在前面两次友好合作的份上,好歹同我说说三川制药的事情。” 白叶秋一边盯着云深,一边斟酌着说:“云小友的面子我肯定要给。只是三川制药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们还没来得及深入调查三川制药,上面就吩咐下来,说案子由京州来的人接管。” 云深含笑点头,“我都明白。白警官能说多少就说多少,我绝不为难。” 白叶秋打量着云深,云深一脸坦荡。她不掩饰想收购三川制药的目的,也不掩饰想从白叶秋这里打听三川制药内情的企图。 云深如此坦荡,倒是让白叶秋安心了不少,心中也对云深生出两分好感。 而且云深的身份,让白叶秋很重视。上次从云深手里购买的强身丹,让白叶秋得到了莫大好处。白叶秋不想断了云深这条关系。 所以白叶秋决定,对云深实话实说。 白叶秋告诉云深,三川制药的技术总监,同非法贩卖人体器官这件案子有所牵连。双方之间来往有多长时间,这里面的水究竟有多深,警方这边还没有查出来。 另外,三川制药管理层内斗十分凶狠,有人涉及大量资金来源不明,有人涉及出卖公司机密。这次三川制药的工人之所以会罢工,一是因为工资被拖欠了两个月,二是管理层有人私下里煽动工人闹事。 目前,陆氏集团已经派了人到石城,处理三川制药的事情。据白叶秋所知,陆氏集团的人昨天晚上到的,这会不出意外,人应该就在三川制药。 目前这件案子,只限于三川制药,暂时还没有牵连到陆氏集团。陆氏集团同这件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目前还不能下结论。一切都要以事实为依据。 云深听到这里,低头沉思。 以云深对陆自明的了解,陆自明肯定没胆子干非法贩卖人体器官的勾当。而且陆家人也不差那点钱,犯不着做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不过陆自明身边的司徒文政,这个人喜欢剑走偏锋,胆子奇大,这世上似乎就没他不敢干的事情。 如果陆氏集团真被牵连到这件案子中,司徒文政肯定是罪魁祸首。 云深将三川制药的事情,从头到尾的捋了一遍。现在三川制药很乱,乱得一塌糊涂。一定会让陆氏集团焦头烂额。 可是对想收购三川制药的云深来说,三川制药越乱越好。三川制药越乱,陆氏集团放弃三川制药的砝码就会加重。反之亦然。 云深评估了一番,想要成功收购三川制药,她得给陆氏集团添点堵才行。如此一来,今天她必须前往三川制药走一趟,会一会陆氏集团的人。同时,还要派人私下里调查三川制药的管理层。寻找机会,拉拢其中值得合作的人员。 做这一切,都需要钱。云深手里有限的资金,全都投入了股市。现在云深手里头连五万块都拿不出来。如今云深不得不动用不记名账户里面的钱。如此一来,她就必须往江安市走一趟。 云深对白叶秋郑重道谢。 白叶秋笑着说:“我也没有帮你什么,云小友不用这么客气。过两天我就要回江安,以后云小友到了江安,记得给我打电话,让我有机会尽地主之谊。” 云深笑道:“白警官实在是太客气。从今以后,白警官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白警官尽管开口,我给你算八折。” “那就说定了。” 白叶秋心满意足的离开。 云深依旧还坐在茶楼里,继续完善自己的计划。 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从茶楼外面经过。 秦潜坐在车后排,翻阅着同案子相关的文档资料。 白助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回头同秦潜说:“大少,案子详情就是这样的。另外,我们查到有两个人同案子有一定的关联,都是高中生,一个叫云深,一个叫李思行。 经过初查,李思行的来历很清楚。有问题的是这个叫云深的女学生。我们的人,竟然查不出这个叫云深的来历。最远只能查到两年前。 两年前的经历一片空白,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大少,我认为这个叫云深的女生,很有问题。要不要派人深入调查?” 听到云深的名字,秦潜眉眼都没动一下,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秦潜一边翻着资料,一边问白助理:“你确定这个叫云深的女生有问题?” 白助理说道:“云深来历成谜。按照规定,凡是同案子有关联的人,背景必须调查清楚。” 秦潜头也没抬,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地说道:“那就按照制度要求,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白助理答道:“是,我这就安排人详细调查云深。大少,现在我们去哪里?” “去三川制药。” 第一卷 第53章 老熟人 云深开着车来到三川制药。 三川制药大门口,围满了从各地赶来的记者,还有起哄闹事的工人。十几个保安尽职尽责地挡在大门口,不让一个记者进去,更不允许闹事的工人进入工厂。 云深坐在车里面看了会,直接开车离开。绕着工业区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三川制药的后门。 后门很安静,很少有人从这里经过。 云深安静地坐在车上,耐心的等待消息。 一阵短促的音乐声响起,提示手机有消息进来。 云深拿起手机查看消息,上面是三川制药技术部生产部管理层几个小头目的联系电话,还有他们的详细个人资料。 这份资料,云深花费了数万块钱购买,希望物有所值。 拿到这些人的联系电话,云深没有急着打电话。 云深看着手头上的资料,结合从别的渠道了解到三川制药的情况,云深知道,她现在每走一步都必须慎重。 如今的三川制药,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一个小动静,就有可能让这些人变成惊弓之鸟。在惊恐慌乱之下,这些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干得出来。所以云深不能太过刺激他们。 再说了,能在三川制药混到今天还没滚蛋的人,多半都是老油条,人精。对付这种人,自己万万不能显得太过急切。即便心里头的确很着急,也不能表现出丝毫这方面的意图。 云深左手拍打着方向盘,脑子里转着各种念头。想来想去,这次收购,她都不能直接出面,甚至不能露出自己的名字。 所以云深必须尽快组建自己的收购团队,成立新公司。以公司的名义,由团队出面,进行这次收购。 云深拿出不记名手机,分别给三川制药的几个小头目,发了一封措辞含蓄的短信。 云深很期待这些人收到短信后的反应。他们是不为所动?还是蠢蠢欲动?毕竟云深开出的价码很诱人。 做完这一切,云深就打算开车离去。至于陆氏集团派来的人,云深现在已经没有兴趣知道。 云深正要开车离开,这时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迎面开来,同样停在了三川制药的后门,正好挡在云深的小车前面。 云深透过车窗,盯着对面的司机。有这么停车的吗?没看到挡路了吗? 黑色轿车里面,白助理有些疑惑地说:“大少,前面那辆车,看车牌正是那个叫云深的。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真的和这件案子有牵连?” 秦潜闻言,微微抬起头,透过挡风玻璃朝外面看去。虽然隔着两层玻璃,但秦潜依旧认出来,坐在对面车里驾驶座上的人正是当初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云深。 云深突然下车,来到黑色轿车前敲着对方的车窗玻璃。 白助理按下车窗,“这位同学,有什么事?” 云深先是狐疑地盯着白助理。接着嘴角微翘,突然笑了起来,“这位先生,你们的车挡住了我的路,能麻烦让一让吗?” 白助理回头看了眼司机,然后才对云深说道:“不好意思,没想到会挡住你的路。我们这就让开。” 云深客气地说道:“多谢了。对了,这位先生,你叫我同学,莫非你认识我?还是说你在跟踪我?” 白助理脸色一变,尴尬的笑了起来,“你真会开玩笑。我当然不认识你,更不可能跟踪你。看你的年龄就知道是学生,难道我猜错了吗?” 云深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助理,“我想也是。我和你无冤无仇,今天又是第一次见面,你应该没理由跟踪我。不过,就算你跟踪我也没关系,我无事不可对人言。这位先生,你想调查我什么,不妨直接问我。” 白助理脸色煞白,冷汗都出来了。好厉害的小姑娘,果然有问题。就凭云深这个反应,就不是普通的高中生。 白助理还想狡辩,却没想到秦潜突然打断白助理,“不用说了。” 秦潜的语气很冷,透着一点不耐烦,还有一点点失望。 白助理闻言,顿时脸色灰白,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被抽掉。 秦潜没有理会白助理,他按下车窗,对车外面的云深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云深定睛一看,顿时笑了起来,笑中带着一点点嘲讽之意。“原来是你。秦先生,幸会!” 秦潜面无表情的盯着云深,“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 “好啊!”云深爽快的答应下来。 白助理看得目瞪口呆。想问秦潜,两个人是不是认识,怎么认识的?可是一想到之前自己差点栽在云深这个小姑娘手里,白助理赶紧闭了嘴,什么都不问,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云深开车带路,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市区。找了个茶楼,要了个包间坐下。 秦潜下车的时候,对白助理说道:“过了今天,你就回去吧。坐办公室坐太久了,思想眼光也跟着变得僵化。你去找老常,让他安排你到外面历练两年。” 白助理苍白着一张脸,眼巴巴的看着秦潜,“大少这里怎么办?大少身边可不能没人。” 秦潜看着白助理,目光锐利。白助理冷汗直冒,低着头,一脸心虚。 秦潜面无表情地说道:“老常会另外安排人过来。等人到了后,你将工作交接清楚,就回去找老常。” 顿了顿,秦潜又多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此事不要节外生枝,因为任何后果你都扛不起。” 白助理张了张嘴,最后偷偷叹息一声,说:“我都听大少的。” 秦潜没再理会白助理,他拄着拐杖,来到茶楼包间。 云深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招呼秦潜落座。 秦潜在云深对面坐下,云深亲自斟茶,“秦先生,请喝茶。” 秦潜盯着云深手中的的茶杯,却没有接。 云深也没有放弃,依旧举着茶杯。 秦潜突然开口说道:“云深,我们能再次见面,看似是意外,实则早就注定。我想,你已经猜到我来石城的目的。大家不妨坦然相对。” 云深挑眉一笑,“最近石城发生了一件大案,闹得沸沸扬扬。案子还在紧张调查中,结果一转眼,京州来了人,要接管案子。秦少日理万机,无事肯定不会屈尊来到石城。让我猜猜,秦少就是接管案子的人,我猜对了吗?” 秦潜盯着云深,却没回答云深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在三川制药门口徘徊,你想趁机对三川制药出手?” 第一卷 第54章 互相试探 云深心头惊了一下,这个秦潜,好敏锐的观察力。她什么都没露出来,秦潜只凭她的车停在三川制药后门口,就判断出她对三川制药有企图。这人的鼻子是狗鼻子吗,怎么这么灵敏? 云深面不改色,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潜,“秦少,你似乎是在怀疑我?莫非秦少认为,我和犯罪集团有牵连。” 秦潜终于肯接过茶杯,放在嘴边,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然后他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和犯罪集团肯定没有关系。不过按照规定,必须对你做背景调查。云深,你的背景经不起调查。当初帮你做档案的人,明显水平有限。做出来的档案,只能糊弄一下外行人。在内行眼里,只需看两眼,就会被拆穿。” 云深脸色一白,目光直愣愣地盯着秦潜。 转眼,云深又恢复了平静。 云深问道:“秦少是在好心提醒我,还是在威胁我?” 秦潜面无表情地看着云深,不怒自威,“你认为是哪一种?” 云深端起茶杯,遮住嘴角的一抹讥讽之色。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念头,云深才放下茶杯,说道:“秦少,我相信你是在提醒我。” 秦潜背靠在椅子上,整个人瞬间收敛了气势,转眼间就从威严天成的上位者,变成了一个慵懒的贵公子。 秦潜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深,“调查你背景的人已经派了出去,全是资深人员。” 言下之意,云深的老底很快就会被掀翻。 云深微微眯起眼睛,好个秦潜。明知道她对他有救命之恩,还派人调查她的老底,果然够狠。 当初老宋就说,这件事情一旦处理不好,就可能引来帝国高层的关注。如今秦潜开始调查她的背景,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调查他们师徒,最后就是针对师门? 云深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秦潜同样没有说话。两个人,就如两只千年的老狐狸,互相试探着对方的老底,互相比拼着各自的耐性。就看谁先撑不住,率先服软。 云深端着茶杯,微微低着头,脑子飞快的转动,猜测着秦潜到底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试探,还是想借此机会摸清她的老底,找上她的师门?亦或是,秦家也盯上了三川制药? 云深转念一想,以秦家的势力,应该看不上三川制药。 不过世上的事情没有绝对,蚊子肉再小也是肉,万一秦家就是看中了三川制药这块肥肉,那么云深只能徒呼奈何。因为以云深现在的实力,她连和秦家同场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秦潜光明正大地打量云深,似乎是想从云深的表情动作,揣测云深的性格。 云深突然抬起头,冲秦潜含蓄的笑了笑,说:“如果秦少也看中了三川制药,我可以主动退出。” 云深知道自己处于弱势,和秦潜硬抗没好处,不如以退为进。 秦潜挑眉,说:“时间还早,你不妨和我说说你的打算。” 云深狐疑。难道秦潜真的看中了三川制药? 云深很干脆地说:“家中长辈认为三川制药很有潜力,打算趁着这次机会出手收购三川制药。我这次来石城,主要是为了打听三川制药的相关消息。奈何,我没熟人,不得其门而入,只能在门外徘徊。” 云深这话,九分真一分假。云深这么干脆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借机观察秦潜的反应,试探秦潜的意图。 秦潜突然对云深笑了下,像个纨绔公子哥,带着点戏弄的意思在里面。 秦潜对云深说道:“云同学不必防备我,我对三川制药没兴趣,秦家同样没兴趣。怎么说云同学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我一直铭记在心。” 云深挑眉浅笑。她不会轻易相信秦潜说的话,就如秦潜也不会轻易相信她一样。 云深说道:“谢谢秦少。秦少之前说,已经派了人去调查我的背景,我想问问这件事真的有必要吗?” 秦潜面容严肃地说:“按照制度规定,这非常有必要。不过云同学不用担心,只要你和案子没有牵连,调查只限于调查,我的人不会做多余的事情。此事结束后,我建议云同学最好请专业人士做一份逼真的档案,以免将来再次遇到类似的情况。” 云深含笑点头,“多谢秦少提醒。秦少这次来石城,是为了忙公事,我就不耽误秦少的时间。告辞!” 云深不欲和秦潜多说,就怕多说多错,被秦潜抓住把柄。别看秦潜年轻,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但秦潜天分惊人,早早的就修炼出千年老狐狸的功底。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如果秦潜的身份只限于名门贵公子,云深不会这么防备他,甚至会借机攀谈两句,多了解点内情。 可是秦潜的身份,除了名门贵公子,还是帝国政府高层人员。这个身份太敏感,对云深来说,是一种潜在的威胁。所以云深才想尽快避开秦潜。 “等一等。” 秦潜突然开口叫住云深。 云深回头,等着秦潜的下文。 秦潜的手自然的搭在左腿上。左腿伤口一直在痛,而且有越来越痛的趋势。只是一直以来秦潜没对任何人提起过,也不允许任何人讨论他的伤痛。 秦潜沉默着,伤痛折磨着他,让他的表情也跟着变得阴沉起来。 云深看见秦潜搭在左腿上的手,心中了然。 云深重新坐回椅子上,含蓄地问道:“秦先生的腿好点了吗?上次给秦先生的用的药,好用吗?” 秦潜盯着云深,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心想云深真是一个知情识趣的小姑娘。这样聪明的小姑娘,不探一探她的底细,真不甘心。不过秦潜最终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欲望,有的事情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在这一会。 秦潜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对云深说道:“上次云同学给的止痛药效果很好,我想再买一些回去。” 云深摊手,“抱歉,这次出门匆忙,身边没有带药。不如这样,你给我一个地址,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人寄过来。” “不用。你给我一个地址,我派人去取。”秦潜直接否定了云深的提议。 云深想到,安和堂的地址,秦潜肯定早就知道了,自然没必要再遮着掩着。 于是云深对秦潜说道:“青山县安和堂大药房,离石城来回也就几个小时。我给你开张药方,你让人拿着这张药方,就可以买到药。” 云深提笔,刷刷刷写下药方。写到一半,云深抬头问秦潜,“要不要我给你诊脉?” 秦潜果断摇头,“不用。我只需要止痛药。” 云深笑着摇摇头,没有多劝,低头继续开药方。 将写好的药方交给秦潜,云深站起来,说道:“秦少,我先告辞。以后没事,我们千万别再见面。” 见一面死一回,见十面死十回,太折腾人,云深伤不起。 秦潜收起药方,冲云深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放心,以后我们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而且我非常乐意同你切磋。” 云深闻言,卒! 第一卷 第55章 千年道行 云深出了茶楼,正准备上车,就看到街对面的酒店门口下来一群人。一群人都是牛逼哄哄的模样,特别扎眼。 云深视力好,一眼就认出人群中的陆言,云深上辈子同父异母的弟弟。 竟然在石城看到陆言,云深很意外。 当年,陆言被【陆云深】流放到国外,每个月只有可怜兮兮的一万块生活费。对于自小锦衣玉食,花钱大手大脚的陆言,每个月只有一万块钱过活,等于是要了他的老命。 那几年,陆言在国外的日子很不好过,还欠下了不少外债。被追债的人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差点下海去卖。要不是陆家丢不起这个脸,当年【陆云深】绝对不会管他的死活。 后来【陆云深】过世,陆自明上台,陆言也顺理成章的回到了国内。 这次三川制药出事,陆自明竟然将陆言这个二世祖派了出来,真是出人意料。陆自明就不怕陆言坏事,将三川制药的局势变得更坏? 还是说,陆自明是想趁机锻炼陆言?云深摇头,陆自明肯定没这么好心。自己的儿子都还顾不过来,又怎么可能特意花精力去培养兄弟的儿子。 这样一想,陆自明安排陆言过来,很有深意。 不过陆言的亲妈江素素也不是吃素的。江素素也在陆氏集团上班,代表瘫痪在床的陆自远。江素素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吃亏上当?那肯定不能。 如此想来,十有八九,江素素和陆自明都将三川制药当做了博弈的战场。 陆言被派出来,表面看是陆自明妥协的结果。深入去想,这何尝不是陆自明以退为进,借机收拾江素素的机会。 而江素素以为自己儿子一顶一的能干,据理力争为陆言争取到这个机会。妄想着陆言能够处理好三川制药这个烂摊子,借此陆言就能在陆氏集团站稳脚跟。 而江素素身为陆家二房的代表,也能借此机会,实力大增。甚至将利润惊人的三川制药握在手中。 几个念头转过,云深就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点。看来,陆氏集团内部斗得很厉害啊。 云深笑了起来,笑得很欢快。陆氏集团将陆言派出来,这分明是在给她创造机会。这次她要是不能成功收购三川制药,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 云深拿出电话,拨打熟悉的号码。 手机接通,云深对电话那头说道:“郑四哥,我这次给你一个赚大钱的买卖,你敢接吗?” 云深口中的郑四哥,人称郑老四,真名不知,是盘踞在汉州的消息贩子。消息可靠,收费高昂。云深之前拿到手的,关于三川制药几个小头目的资料,就是从郑老四这里买到的。 郑老四在电话那头笑哈哈,“云小友真会说笑,整个汉州,就没有我郑老四不敢接的买卖。” 云深嘴角微翘,对着电话说道:“那就好。郑四哥应该早就知道陆氏集团派了人过来处理三川制药的乱子。这次陆氏集团派来的人,我手里恰好有他详细的资料。只要郑四哥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事后少说能赚个上百万。” 郑老四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确定有上百万的利润?” 云深脸上挂着笑,眼神却很冷。她对电话那头的郑老四说道:“当然。我的信誉,郑四哥还需要怀疑吗?” 郑老四哈哈一笑,“刚才的话,云小友千万别往心里去。我怀疑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云小友的话。你说吧,要怎么做,我全力配合你。就算事后没有百万的利润,这单生意我也干了。” 云深笑了笑,“郑四哥放心,这单生意,利润只多不少。今天晚上,你按照我说的做,安排几个……” 云深将自己的第一步计划,详细的告诉了郑老四。郑老四听了云深的计划后,就知道有搞头。在电话那头连连答应,让云深不用担心,他保证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云深又说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听到身后传来‘哒哒哒’的动静,云深回头,就看到秦潜拄着拐杖朝她走来。 秦潜盯着云深,似乎很好奇。他突然开口问道:“你认识陆家人?” 云深若无其事的说道:“网上有照片。” 秦潜将云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脸,意味深长地说道:“网络啊!云同学经常上网?” 云深笑着反问:“现在还有年轻人不上网吗?秦少也是年轻人,应该知道我们年轻人都在想些什么。” 秦潜挑眉,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知道别的年轻人在想什么,可是我却猜不透云同学的想法。云同学,你知不知道你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很神秘?有个词叫做欲盖弥彰,还有个词叫做适得其反。云同学回去后可以体会一下。” 云深怒,秦潜是在拐着弯骂她蠢,连装都不会装。云深哼了一声,她根本不是装,她这是本色。 秦潜看着云深眼中的小怒火,突然笑了起来,“云同学,我这是善意的提醒。你人就如同你的档案一样,表面看起来完美无缺,可是在内行眼里,你处处都是破绽。下次你想掩饰自己,就别表现得太聪明,太知情知趣。这不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该有的反应。” 顿了顿,秦潜又说道:“如果你的身份不是学生,只是救我的救命恩人,你的表现堪称完美。只可惜你现在的身份是学生,而我却要派人调查你的背景。” 云深呵呵冷笑两声,“多谢秦少的善意提醒,我会谨记在心。秦少不愧是专业人士,连怎么装都一清二楚。” 秦潜仿佛没听出云深话中的讥讽之意,反而一本正经地说道:“伪装,算是我的专长之一。如果云同学想学,改天有空我可以教教你。不收你学费。” 云深再怒!好个秦潜,脸皮厚得堪比城墙。 云深意识到,她遇到对手了。这哪是千年狐狸,分明有五千年的道行。 云深深吸一口气,露出完美的笑容,“多谢秦少如此慷慨。改天有空,我一定会登门请教。” 秦潜点点头,认真地说道:“那就说定了,我等你来找我。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不要让我久等。” 说完,秦潜拄着拐杖,坐上车,转眼就离开了云深的视线。 云深望着远去的车尾巴,幼稚的比划了一个拳头。 第一卷 第56章 拉人 云深开车,直接去了机场。 云深决定,先去江安市,将放在银行保险柜里面密码还有股权书取出来。接着,她还要飞一趟京州,为收购三川制药注册一家公司,同时还要为公司找一位合适的总裁。 云深坐上最快的班机,来到江安市。赶在银行下班之前,取出了保险柜里面的密码和股权书。 云深知道自己年轻,所以当她拿着钥匙要求开保险箱的时候,客户经理非常好奇地多看了她几眼。面对这样的情况,云深应对自如。光凭她强大的气场和自信心,就能打消客户经理的一切的疑惑。 顺利拿到密码和股权书,云深又赶着坐最近一趟飞机,飞越四千公里,从东飞到西,从江安飞到京州。 京州,星河帝国首都。 在京州,云深有一个熟人。准确的说,是【陆云深】的熟人。 这个熟人,名叫乔士诚,是【陆云深】的大学校友。乔士诚既是精算师,又是律师。【陆云深】还在的时候,乔士诚是陆氏集团的法律顾问,参与了公司很多大项目。 后来【陆云深】过世,陆自明上位。陆自明容不下乔士诚,所以不等陆自明动手,乔士诚就主动辞职离开了陆氏集团,来到京州,加入了一家律师行。 乔士诚的能力毋庸置疑。人品,也没有值得诟病的地方。这个人做事很踏实,很有诚信,只要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尽全力完成。不用担心他中途变节,暗地里耍阴招。 云深连夜赶到京州,就是想说服乔士诚出山,替她主持收购三川制药。 乔士诚的电话号码没有改动,依旧是五年前的那个号码。 云深打电话给乔士诚,两人约定明天一早在律师行见面。 第二天一早,离九点还差五分钟,云深来到乔士诚就职的律师行。 在办公室见到乔士诚,看着对方的变化,云深明显愣了一下。 同五年前相比,乔士诚明显老了一截,脸色也很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似乎好几个晚上没睡好了。西装领带也皱巴巴的,头发同样乱糟糟,估计今早起来乔士诚根本没照过镜子,不知道他现在这副模样有多狼狈。 不仅如此,乔士诚的眼神也不如从前那般明亮透彻,而是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沧桑,还有一丝丝阴郁。 云深突然犹豫,这个乔士诚,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吗?眼前的这个乔士诚还值得信任吗? 乔士诚也在打量云深。看到云深同【陆云深】有四五分相似的容貌,乔士诚明显愣了一下。接着,又自嘲一笑,这明显是两个人,他怎么可能恍惚!肯定是最近太累了。 乔士诚招呼云深落座,又让助理小妹送上茶水点心。 乔士诚客客气气地说道:“云小姐,你先喝杯茶。我这几天忙坏了,让你见笑。你要是不介意,我先去收拾一下。” 云深含蓄一笑,说道:“乔律师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等着。” “多谢云小姐体谅。” 乔士诚急急忙忙地走出办公室,前往洗手间换洗。 十几分钟后,一个崭新的乔士诚站在云深面前。西装领带已经换过,皮鞋擦得油亮,脸也洗过,头发也打理了,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摇身一变,又成了云深记忆深处那个斯文儒雅的商业精英。 乔士诚焕然一新,在云深面前也恢复了自信。他坐在办公椅上,用着官方腔调同云深寒暄。 “看云小姐这么年轻,不知道在哪里高就?云小姐应该知道,我们律行,主打经济官司。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助云小姐?” 很明显,乔士诚对云深的身份很好奇。毕竟云深太年轻。乔士诚偷偷猜测,云深是不是哪家小公司的员工,被公司开除,这才找上门,想请他帮忙打官司? 云深盯着乔士诚,目光探究。乔士诚突然有些心虚,扯了扯领带,又轻咳一声,“云小姐不方便说吗?如果云小姐想打官司,我必须知道事情经过,而且要保证真实。” 云深挑眉一笑,轻声说道:“乔律师误会了,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打官司。我今天过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请乔律师出任我公司的首席财务官。” “请我?做首席财务官?” 乔士诚指着自己,呵呵一笑,“云小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这么年轻……” “生意上的事情,我从不开玩笑。”云深打断乔士诚的话,表情很严肃。 乔士诚愣了一下,刚才,他仿佛在云深身上看到了【陆云深】的影子,这让他有些恍惚。 乔士诚摇摇头,这些天太累了,以至于脑子都不清醒。乔士诚尽量保持冷静,拿出专业的素质,问道:“请问云小姐的公司?” 云深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乔士诚。 乔士诚接过名片一看,云深?这名字……乔士诚疑惑地朝云深看去。接着又不动声色继续看下去。 星空科技集团,没听说过。只有电话,连公司地址都没有,也没有经营业务,果然是皮包公司。 乔士诚放下名片,面容严肃地问道:“云小姐,请问你们公司具体做什么?” 云深淡然一笑,“不瞒乔律师,我的公司还没有注册。” “你是在戏耍我吗?”乔士诚寒着一张脸,怒视云深。他甚至怀疑云深是别人派来,故意羞辱他。 云深抬手一压,示意乔士诚稍安勿躁。 云深严肃的说道:“乔律师不用怀疑,我没有同你开玩笑的时间,也没有同你开玩笑的心思。我来,是真心实意想请你,希望你出任我公司的首席财务官。 如果你肯接受这份聘请,接下来,公司注册,办公地点租赁,人员招聘,全由你你一人负责。 我给你十天时间搭建公司框架。十天后,你将带领你亲自招聘的团队,开展星空科技集团成立后第一个项目,收购陆氏集团名下的三川制药。” 乔士诚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定了定神,才发出自己的声音,“云小姐,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收购三川制药?你公司都还没有注册,就要收购三川制药?那可是数十亿的收购案,云小姐你确定你不是在同我开玩笑?” 云深看着乔士诚,强大而自信地说道:“如果乔律师是在担心资金问题,大可不必。星空科技集团资金充裕,收购三川制药部分股权肯定是够的。就算资金不足,还可以用股权置换。” 第一卷 第57章 说服 乔士诚双手抓着头,呵呵一笑,感觉很不真实。他自嘲一笑,很想问一句,他是不是在做梦? 云深说道:“乔先生,我诚意十足,不知你意下如何?” 乔士诚挥挥手,“云小姐,你看我是不是很老,老到跟不上时代?” 云深淡然一笑,说道:“乔先生不老,正是干事业的年纪。乔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乔士诚笑了笑,笑容很苦涩。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有些消沉地说道:“以前我自认为自己见多识广人。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会遇到各种人各种事。时间久了,对所有事情都见怪不怪。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我的见识实在是太浅薄。云小姐有二十岁吗?” 见云深摇头,乔士诚就感慨道:“云小姐还没有二十岁,就能准确抓住机会,打算收购三川制药。而且还能找到我,以前陆氏集团的员工,来主持这次收购计划。不得不说,云小姐走的每一步,都让人佩服。” 云深浅浅一笑,问道:“那乔律师愿意接受我的聘请吗?” 乔士诚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请云小姐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 云深摇头,干脆地说道:“乔律师,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们还是开门见山的说吧。我没有时间给你考虑。现在,乔律师必须做出决定,拒绝或者接受。 如果拒绝,那就当我没来过。如果接受,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处理律师行的事情。明天这个时候,你就要为我工作。” 乔士诚说道:“云小姐,你这是在强人所难。我这里还有一大摊事情,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乔士诚,“乔律师,以你现在的处境,主动离开,是你最好的选择。错过我给你的机会,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第二次这么好的机会。” 乔士诚脸色连连变幻,他的狼狈难堪,在云深面前无所遁形。 云深面无表情地面对乔士诚。 来律师行之前,云深还不清楚乔士诚的情况。等乔士诚去换衣服的时候,律师行有人为了挖客户,主动对云深透露了乔士诚现在的处境。 别看乔士诚表面很风光,实际上他现在的处境很不妙,每天都是焦头烂额。 乔士诚在一年前接了一个客户,帮忙处理一起商业纠纷。结果乔士诚失败了,还害得委托人损失了上亿资金。 委托人放了话,要乔士诚好看,还说要乔士诚在律师这行再也混不下去。 委托人来头很大,势力很强。自从这位委托人放话后,乔士诚的处境就越来越糟糕,甚至可以说到了绝境。 乔士诚是这家律师行的合伙人,现在其他合伙人打算将他踢出去。乔士诚得到了消息,自然不甘心。他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搏一把。决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人。 乔士诚不明白,无论他怎么搏,以他现在的处境都无济于事。只会让他的处境变得更加难堪,甚至连京州都混不下去。 现在云深将机会摆在乔士诚面前,乔士诚说要考虑,一是因为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二是出于职业习惯,凡事都不能说得果断,免得断了自己的后路。 很显然,云深不打算纵容乔士诚的职业习惯,甚至要亲手斩断乔士诚对这家律师行最后一点念想。 于是云深开始蛊惑乔士诚:“乔律师,当年你被迫离开陆氏集团,是不是很不甘心,是不是充满了怨恨。 陆家人除了一个【陆云深】,个个志大才疏,自己没本事偏偏还嫉贤妒能。乔律师面对陆家人,难道不觉着厌恶,甚至是仇恨? 现在报复陆氏集团,报复陆家人的机会就在眼前,你真要放弃? 三川制药内部动乱,偏偏陆氏又派了一个无能的陆言去善后。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只要你肯点头,几个月之后,你就能将三川制药从陆氏集团的手中抢过来。 想想那个滋味,你不觉着那是人生极致的享受吗?再想想收购成功后,陆家人的嘴脸,陆家人因此斗个你死我活,你不开心吗? 还有,你难道不想有一天风光的,以客户的身份回到律师行,让今天欺负的那些人,像伺候祖宗一样的伺候你?你打了他们的左脸,他们还得陪着笑,还要将右脸伸出来给你打? 乔律师,你是堂堂男子汉,被委托人赶尽杀绝,被合伙人落井下石,你就没一点脾气吗? 乔律师,现在我给你机会,只要你能抓住这次机会,迟早你能以成功者的姿态站在所有人面前,狠狠打所有人的脸。当然,如果你就是要纠结律师行这点事情,非要拒绝我给你的机会,上面那番话,就当我没有说过。” 乔士诚脸色涨红,鼻孔微张,瞳孔放大。云深的语言很有蛊惑力,乔士诚的情绪明显被调动起来,脑海里充斥着云深的话语。 他反复的思考,反复的回味。他盯着云深看,他自己问自己,我能相信对面这个人吗?她还不到二十岁,她到底什么来历?是豪门继承人,还是另有背景? 乔士诚突然问道:“我怎么相信你?” 云深笑了笑,笑得从容淡定,“你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乔士诚脸色灰白。云深说的没错,他现在的处境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接受云深的聘请,难道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 云深骗他钱?呵呵,他现在哪里还有钱给人骗。他马上就要变成穷光蛋了。那位委托人言出必行,说要让他好看,就真的给了他好看。设局,骗他的钱骗他的房,就差将他整个人打包卖到国外去挖矿。 从没见过如此丧心病狂的委托人,乔士诚都快被逼疯了,偏偏还没办法反击。 乔士诚双目通红地盯着云深,突然下定决心,说道:“好,我接受你的聘请。不用等到明天,今天我就办离职手续,下午就能开始工作。” 云深满意地笑了起来,“乔律师,你不会后悔你今天的决定。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一卷 第58章 不给面子 云深在京州停留了三天,同乔士诚一起,安排好了公司后续的事情,就准备坐飞机回石城。 乔士诚很奇怪,京州有很多事情急需处理,云深这么着急赶回石城,难道石城那边有更紧急的事情? 云深对乔士诚实话实说,她要赶回学校读书。无缘无故长时间请假,学校那边不好交差。 听到这个答案,乔士诚明显愣住。最后苦笑一声,“老板,我最后一点自信心,已经被你打击得荡然无存。我自认为自己是个精英,可是和老板比起来,我只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自大狂。” 云深闻言,笑了笑,然后说道:“老乔,你没必要妄自菲薄。在世人眼里,你依旧是精英。至于我,只是一个例外。你无视就好。” 乔士诚苦笑,云深说的轻松。自己的老板这么年轻,这么出色,他怎么可能无视。乔士诚转念又想,既然已经上了云深的这条船,他还是守着本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旁的事情,不用多费心思去想。 云深最欣赏乔士诚的地方,就是这股做事的认真劲。 和乔士诚最后确认了一下计划,云深终于提着行李离开了公司,前往机场。 几个小时后,云深回到石城。 云深先和李思行联系。李思行告诉云深,家里一切都好,就是学校老师天天问起云深,问云深什么时候回来。说高三的功课一天都不能耽误,耽误一天就有可能比别人少考一分。总之,老师将事情说得特别严重,害得李思行满心愧疚,差点说漏嘴。 云深告诉李思行,顺利的话,她晚上就能回青山县,明天一早就能回学校上课。 李思行长出一口气,“师姐,你今晚一定要回来,我给你留灯。” “放心,我肯定回来。” 挂了电话,云深又同郑老四联系。郑老四安排的几个人已经同陆言搭上了线,就等着下一步指示。 云深听到这个消息,丝毫不意外。陆言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走到哪里,无论什么处境,身边总少不了莺莺燕燕,还有各种马屁精。 云深投其所好,让郑老四给陆言安排了几个知情知趣的人。保准将陆言伺候的连亲妈姓什么都不记得。 至于三川制药的烂摊子,等到陆言沉浸在温柔乡里面,他哪还有精力去处理那些对他而言无比复杂,无比烧脑的事情。届时,云深只需要在三川制药内部烧一把火,就能让三川制药乱上加乱,加重三川制药股东出售三川制药的决心。顺便还能让陆氏集团内斗更加猛烈。 云深早就想好了,这把火要怎么放,什么时候放。只等火烧旺的时候,远在京州的乔士诚就会对三川制药正式发起收购。 云深又告诉郑老四几个关于陆言的小爱好,让郑老四加大力度,迫使陆言尽早跳坑。届时,郑老四也能从陆言身上敲个上百万。 郑老四很乐呵,云深给他送了一个好机会啊。像陆言这种人,可不是经常能遇到的。而且云深对陆言了解之深,连郑老四都感到咋舌。 老话说打蛇打七寸,云深的每一步都打在陆言的七寸上,精准无比。 比如,在郑老四看来,陆言这种二世祖,肯定吃喝嫖赌抽,样样都来,先送上几个美女。投其所好,肯定能够建立交情。 结果云深告诉郑老四,陆言表面上喜欢年轻的美女,私下里真正喜欢的是三十出头,极具风情的少妇。郑老四真要送年轻美女过去,陆言都不会拿正眼看他一眼,更别说建立交情。至于后续的计划,更是无从谈起。 另外,云深还告诉郑老四,别看陆言表面上不学无术,但是在绘画方面很有天分,而且还具有极高的鉴赏能力。想要投其所好,就得送画。不一定是名画,但是一定要有强烈的个人风格。这样的礼物,就算价值不到一千元,也能博得陆言的欢心。 像陆言这样很私密的个人爱好,外人一般不知道,只有陆家少数人才清楚。因为世人都被陆言二世祖的形象给蒙蔽,没想到陆言私下里还有文艺青年的一面 文艺青年和二世祖的身份并不冲突。不过这两个身份,都注定陆言在商业上毫无天分。也就是江素素,强行要求陆言进入家族企业,参与争权夺利,还妄想有一天扶持陆言坐上陆氏集团总裁的宝座。真是白日做梦。 有了云深的指点,郑老四办起事来事半功倍。云深也就能放心回到青山县,继续做她的好学生。 收购三川制药,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云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 青山中学,高三三班。 云深趴在桌上,犯困。昨晚回到青山县,已经半夜两三点。才睡了三个小时,又要起来读书。这会,云深精神不济。 张诗雅来到云深桌前,敲了敲桌面,说道:“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云深微微撑开眼皮,用眼角余光瞥了眼张诗雅,语气生硬地说道:“没空!” “你?”张诗雅脸色涨红,一脸不满的盯着云深,似乎要在云深的头上盯个洞出来。 云深扭头,直接用后脑勺对着张诗雅。张诗雅找她,无非是想问谢未真的事情。云深暗自哼了一声,她又不是情感专家,更不是知心姐姐,红娘媒婆,男女生之间的感情事,她是毫无兴趣。张诗雅找她,找错人了。 张诗雅气呼呼地问道:“云深,你别太过分了。看在同学的面上,我好声好气的请你出去说话,你是什么态度?” 云深闻言,连连冷笑。她抬起头,冷漠地看着张诗雅,“张诗雅,你是蠢货吗?察言观色,懂不懂?明知道我现在不待见你,你还往我身边凑,你是找抽还是犯贱?” “云深,你怎么说话的,你赶紧给诗雅道歉。” 狗腿蔡小艺仗着有张诗雅在,猛地站起来,怒怼云深,替张诗雅出头。 云深侧头,朝蔡小艺看去,说道:“滚出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蔡小艺脸色通红,干脆躲在张诗雅身后,不敢再出头。 云深这会已经彻底醒了,她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诗雅。 张诗雅咬着唇,目光愤怒地盯着云深,却又发作不得。因为她要问的事情,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谈论。 张诗雅忍了又忍,最后问道:“云深,你真的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云深突然笑了起来,“我可以给你面子,不过我有个条件。” 第一卷 第59章 放肆爱一回 “什么条件?”张诗雅警惕地盯着云深。 云深朝张诗雅身后的蔡小艺瞥了眼。张诗雅心领神会,当即将蔡小艺打发走了。 张诗雅催促:“说说你的条件吧。” 云深转动着铅笔,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引荐一个人,你的本家,张秋生。” 云深说完,就看着张诗雅。张诗雅敢接受这个条件吗?为了谢未真,张诗雅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张秋生,汉州有名的老纨绔,二世祖。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不过以张家的家业,就算给他变着花样的折腾三辈子,也折腾不完。 张秋生家族,底蕴深厚,是汉州有名的顶级世家。只可惜,张家人丁不旺,到张秋生这一代,只剩下他一个人。至于张秋生同张诗雅家,虽然都姓张,不过两家并没有亲戚关系。是张诗雅的父亲张成,在发达后,厚着脸皮,硬生生的攀附上了张秋生。 云深之所以让张诗雅引荐张秋生,是因为张秋生手里握着三川制药百分之五的股份。 陆氏集团握着三川制药45%的股份,剩下55%的股份,分散在近一百个人手里。 这近一百个股东,同张秋生的关系都不错。如果张秋生肯联络其他股东,大家扭成一股绳,完全可以压制陆氏集团,让陆氏集团掌控三川制药的野心破灭。只可惜,张秋生志不在此。 张秋生虽然不太待见张成这个本家,但是对张诗雅这个小姑娘,张秋生还挺喜欢的。 之前云深没想让张诗雅引荐张秋生。这会张诗雅凑上来,还不依不饶的,云深心头一动,干脆提出条件。 对云深来说,张诗雅答不答应都无所谓。最好别答应。张诗雅最好面子,如果她拒绝了云深,以后她也没脸找云深打听谢未真的事情。当然,要是张诗雅答应了,云深就顺势而为,走个捷径,争取同张秋生建立联系。 张诗雅听到云深的条件,脸色都变了。她一脸怀疑又警惕地盯着云深,“你有什么目的?” 云深笑了笑,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有什么目的,不是你该知道的。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张诗雅呵呵冷笑一声,满脸讥讽之色,“云深,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了张叔叔的名号。我告诉你,你想通过我攀附权贵,那是妄想。我不可能答应你。” 云深摊手,“好啊!那你也别来烦我。再敢烦我,就别怪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让你下不来台。” 云深一下子戳中张诗雅的死穴,张诗雅愤怒得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张诗雅放下狠话,“云深,你别太得意。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不会有好下场。” 说完,张诗雅就跑开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云深继续趴在桌子上养神。 晚自习放学,云深同李思行一起骑自行车回安和堂。刚过了红绿灯,就遇到谢未真。 谢未真冲云深咧嘴一笑,显得很蠢白。谢未真对云深说道:“我送你回去。” 云深没吭声。 李思行左右看看,很自觉的退后。其实他本想独自离开的,又怕事后云深以大师姐的身份收拾他。所以李思行只好退而求其次,还是默默的退后,当个隐形人比较好。 云深先是冲谢未真淡淡一笑,接着态度一变,冷漠地问道:“为什么送我?有表哥陪着我,我不需要任何人送。” 李思行听云深提到他,当即冲谢未真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谢未真轻咳一声,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说道:“好几天没见你,有些担心。所以我想送送你。你不会拒绝吧?” 云深摇头,“我拒绝!你有送我的时间,不如赶紧回家,多看几本书。” 说完,云深没再理会谢未真,直接骑上自行车,同谢未真侧身而过。 李思行赶紧追上去,还不忘对谢未真说道:“你就别想了,听云深的,赶紧回去看书。云深不喜欢不学无术,不思进取的人。” 谢未真对李思行道了一声谢谢。他站在原地,目送云深骑车离去。等云深拐个弯,看不见了,谢未真这才骑上自行车离开。 张诗雅就站在街对面,全程目睹。 张诗雅很愤怒,很伤心。因为她看出来,谢未真是真的喜欢云深。谢未真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孩子这么用心过,只有云深。云深何德何能,凭什么能够得到谢未真的关注,关心,还有宝贵的感情? 张诗雅不服气,非常的不服气。为什么谢未真就不肯正眼看她,为什么要拒她于千里之外? 不行,她不能认输。她不能让云深将谢未真抢走。 第二天一大早,云深刚到学校,张诗雅就找了过来,“你说的条件,我答应。不过我也有条件。” 云深好奇地看着张诗雅,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云深问道:“什么条件?” 张诗雅深吸一口气,表情僵硬地说道:“现在说话不方便。中午的时候,体育馆见面,我有话和你说。” 云深挑眉一笑,“行啊!” 等到中午,云深准时来到体育馆。 云深和张诗雅面对面,两个人没有寒暄,没有虚伪客气,张诗雅开口就说道:“以后不准你和谢未真私下里见面,一次都不准。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我就帮你引荐张叔叔。”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诗雅,“你这么喜欢谢未真啊!” “关你屁事。”张诗雅怒极。 云深淡漠一笑,“你喜不喜欢谢未真,的确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好奇,以你的家世,你父母肯定已经替你规划好将来的路,说不定连结婚对象都已经帮你物色好了。 你现在不管不顾的喜欢着谢未真,你家里人能不知道?知道了,能不过问这件事?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因为你的任性,你父母一怒之下,将一腔怒火撒在谢未真身上,到时候谢未真的下场会如何,不用我说你也该想到吧。 等到那时候,你说谢未真会不会恨你入骨?张诗雅,你很聪明,我刚才说的这些,你不可能想不到。既然知道后果,还要一意孤行,只能说你爱惨了谢未真。已经爱到不顾一切的地步。” 张诗雅抿着唇,盯着云深,双目喷火。她不允许任何人评价她的感情。 “是,我是爱惨了谢未真。我就是想趁着毕业前,放肆的爱一回,难道不行吗?” 云深呵呵两声,“行,当然行。只要你别把无辜的人牵连进去,你想怎么做都行。” 张诗雅怒吼:“我和谢未真之间的事情,关你屁事。你这么在意谢未真,难不成你也喜欢他?云深,你无耻!” 到底谁无耻?张诗雅这个疯子。 第一卷 第60章 不喜欢 张诗雅都骂过来了,云深自然不会客气。 云深冷冷一笑,“我们两个人之间,真正无耻的人是你,张诗雅!你和谢未真,既不是朋友,更不是恋人,谢未真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关你屁事。谢未真要见谁,要和谁说话,甚至他喜欢谁,这一切更是关你屁事。 你觉着你喜欢他,你的感情很伟大。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人都要为你的‘伟大’让步,所有人都要依着你,顺着你。凭什么啊!你以为世人皆你妈吗? 你仗着家世,肆无忌惮。不顾后果的去爱,还觉着自己特痴情,特可怜。其实你就是个蠢货。你只是张家的闺女,而非张家的话事人,张家还轮不到你说了算,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资本可以肆无忌惮? 你既承受不起任性爱一回的后果,又偏要一意孤行,所有的后果都让无关的人去承担,你这才是真正的无耻。” 云深说的这番话,字字戳心,句句夺命。张诗雅情绪崩溃,她愤怒嘶吼:“闭嘴,闭嘴。谁说我承担不起后果。你什么都不了解,就不准胡说八道。” 云深嘲讽一笑:“你说你能承担后果?那我问你,你怎么承担?你敢反抗你父母吗?你敢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吗? 你有胆量承受你父母的怒火,即便被赶出家门,也有能力独自养活自己吗?你能由奢入俭,过着每天都在为钱发愁的日子吗? 你能穿一件三十块钱的衣服吗?你能穿塑料凉鞋吗?你能住在阴暗闷热狭小的阁楼里面吗?你能接受每餐吃着粗糙的饭菜,还要为几毛钱的菜钱同小贩争吵吗?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收起你的惺惺作态。” 张诗雅急促的呼吸,双目通红,死死的盯着云深。 云深冷哼一声,又继续说道:“张诗雅,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和谢未真之间,没有男女之情。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但是,我请你记住,谢未真是我罩着的。所以你如果不能反抗你的父母,不能平息你父母的怒火,那就不要招惹谢未真,不要给你父母收拾谢未真的借口。 其实偷偷的喜欢,未尝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总比撕破脸皮,大家难堪要强。最后,你的条件我没办法答应。腿长在谢未真身上,他要做什么我管不了,也不会管。” 云深说完,转身离开。 张诗雅见云深离去,突然扯着嗓子大喊道:“云深,你不想认识张秋生先生吗?我可以帮你引荐。” 云深头也没回,直接回答,“没必要。认不认识张秋生,无所谓。” “云深,我恨你。” 张诗雅大哭起来。 云深板着脸,心情不爽。她早就说了,不要沾染男女感情事情,麻烦死了。 其实张诗雅这人活得特别的简单,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如果张诗雅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这样的性格完全没问题。 可是以张家的家世,家风,注定张家人都不能简单的活着。勾心斗角,你争我夺,揣测,谋划,算计,这些才是张家人生活常态。就算是面对父母的时候,也必须小心应对。 或许张诗雅是在家里憋得太狠了,所以才想在学校放肆的爱一回。或许是因为两人自小的感情,所以张诗雅才执着的想要在十八岁前,给这份感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张诗雅的任性,只会将谢未真陷入危险中。 张家会容忍谢未真和张诗雅在同一个学校读书,不等于张家就会容忍谢未真同自家宝贝闺女发生感情。一旦触怒张家,以谢未真一穷二白的家世,只有挨打的份。 体育馆的回声效果很好,张诗雅的哭声传得很远。 而谢未真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 云深愣住,张诗雅同样愣住。谢未真怎么会在这里? 张诗雅猛地反应过来,“云深,我和你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为什么要将谢未真叫来?” 云深暗说冤枉,她可没叫谢未真过来。 谢未真深深地看了眼云深,然后转过头对张诗雅说道:“不是云深叫我过来,是我偷偷跟在你们后面过来的。” 云深一听,干脆靠着椅背,问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听了多少?” 谢未真微微低头,神色不明的说道:“该听的都听到了。” 云深笑了笑,原来都听到了!这下子张诗雅非得崩溃不可。 张诗雅一张脸煞白,她紧咬牙关,不敢开口。就怕一开口,就会奔溃大叫。 谢未真一步步朝张诗雅走去,张诗雅站在原地,呆如泥塑,眼神却透着绝望。 当谢未真走近了,张诗雅突然鼓足勇气开口,“你想对我说什么?算了,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 张诗雅的声音都在哆嗦,她没敢看谢未真。她怕从谢未真的眼中看到嫌弃厌恶。 谢未真开口,语气很疏离,仿佛两人隔着千万里远。就听他说道:“谢谢你这么喜欢我。不过我不会接受你的感情,永远都不会。以后我们就不要联系,免得你家里人产生不满。” 张诗雅绝望地抬起头,望着谢未真,“你喜欢云深,对吗?你和我说实话,我只需要一句实话。” 谢未真面有为难之色。然后他回头看了眼云深,接着自嘲一笑,“是,我是喜欢云深。只可惜我配不上她。” 不过他会努力,努力往上爬。终有一天,他能配得上云深。希望那一天,不会太远。 张诗雅哈哈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谢未真,你够狠。你为了打击我,无所不用。我恨你,恨你们两个。” 谢未真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切起因在我,你恨我一人就行了。云深同我们之间的事情没关系,你没必要迁怒她。” 张诗雅捂着心口,痛心地说道:“谢未真,你当着我的面替云深说话,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多难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我有多残忍?你告诉我,你到底有多恨我,多恨我们张家?” 谢未真眉眼一跳,沉默了几秒钟,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恨张家,但我不恨你,不过我也不喜欢你。就算我们谢家没有破产,我也不会同你在一起。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用怀疑我故意这么说。” 张诗雅心痛到无以复加,感觉心脏快要停止跳动。 她张嘴,快要喘不过气,浑身都好难受。 她怒视谢未真,“你喜欢云深,却不喜欢我。在你心里面,我始终都比不上云深。是这个意思吗?谢未真,你不用再说,你的意思我全都明白。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多看你一眼,更不会为你要死要活。至于你和云深,哼,我只想说,你们这对狗男女,不会有好下场。” 说完,张诗雅一把推开谢未真,带着满腔怒火跑出了体育馆。 第一卷 第61章 除掉谢未真 张诗雅跑出了体育馆,谢未真则一脸尴尬。 云深率先打破沉默,问谢未真:“不追上去看看?” 谢未真神色复杂的看着云深,摇摇头,说道:“不用。这是在学校,张诗雅不会出事。” 顿了一下,谢未真又说道:“谢谢你在张诗雅面前维护我。不过我有个疑问,你对张诗雅说,我被你罩着,我怎么不知道。” 云深笑了起来,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青春,动人,让人着迷。 谢未真急忙收回视线,微微低头,耳朵根似乎正在泛红。 云深笑道:“你现在本来就被我罩着,别否认。谢未真,努力,加油,明年的高考我看好你。” 谢未真看着云深,普通的校服穿在云深身上,都有一种时尚感。 谢未真认真地问道:“你真的认为我行?” 云深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你又不是笨蛋。以你的脑子,努力一年,考大学肯定没问题。” 云深伸出手,指着体育馆,“这里很小,小到容不下强大的心。青山县很小,小到实现不了我们的梦想。汉州也很小,小到无法展翅高飞。谢未真,你心中有仇恨,有抱负,那就努力,争取早日走出青山县。你的世界在外面,而非青山县一亩三分地。” 谢未真情绪激动的盯着云深,重重的点头,“你放心,明年我肯定能够走出去。” “那就加油。” 云深笑了笑,率先转身离去。 谢未真跟在云深身后,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等到他坐在教室里,拿起课本,谢未真才平静下来。 云深坐在教室里,看着张诗雅的座位空着,微蹙眉头。张诗雅不会是受了刺激,想不开吧。 一整个下午,加上晚自习,张诗雅都没有出现。据说,张诗雅请了假。 深夜十二点,张诗雅醉醺醺的,被司机带回了张家。 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张诗雅,张诗雅的妈妈王丽晴那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就要给张诗雅一巴掌。不过半道上改了方向,原本该打在脸上的巴掌,最后轻轻的落在头顶上。 王丽晴让佣人将张诗雅扶到洗手间,然后用冷水冲刷张诗雅。 被冷水一冲,醉醺醺的张诗雅,猛的一机灵,醒了过来。 看到王丽晴,张诗雅顿时委屈的哭了起来,“妈妈,我好难过。” 张诗雅抱住王丽晴的双腿,哭得不能自已。 看着张诗雅如此伤心难过,王丽晴暗自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张诗雅的背,然后将冷水换成热水,亲自给张诗雅洗了个热水澡。 当张诗雅回到卧室,躺在温暖的床上时,她依旧在抽噎。 王丽晴看着伤心不已的女儿,微蹙眉头。拍拍她的肩背,又揉揉她的头,柔声问道:“是不是谁欺负你?告诉妈妈,妈妈替你出头。” 此时的张诗雅半醉半醒。听到王丽晴的问话,张诗雅一边摇头,一边拼命忍着哭泣,可是眼泪却不停的流下来。 张诗雅抱紧王丽晴的腰,将头埋在王丽晴的怀中,委屈地说道:“妈妈,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别人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们家有钱?是不是没有一个人真心喜欢我?” 王丽晴一脸古怪地看着张诗雅,捏着张诗雅的下颌骨,逼着她抬起头,“你为什么会钻出这么古怪的想法?告诉我,是不是谢未真欺负你,还是别人对你说了什么?” 张诗雅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缠着王丽晴,哭着说道:“我讨厌谢未真,我恨他。他是坏蛋,我再也不要理他了。呜呜……他们都欺负我,凭什么说我不好,凭什么?” 王丽晴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果然是谢未真欺负了你。我早就告诉过你,别和那个谢未真来往,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就是不听我的。现在吃亏了,就知道哭。瞧你这模样,还敢借酒浇愁。我怎么生出你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你要是有你哥哥姐姐一半省心,我真要谢天谢地。” 王丽晴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在张诗雅额头上狠狠戳了一下。 张诗雅哭得更伤心了。她半睁着眼睛,一副醉酒糊涂的模样,委委屈屈地哭道:“妈妈,我该怎么办啊?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他连正眼都不肯看我一眼,他还说他恨我们张家。谢未真就是个混蛋,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又不是我们张家害得他们谢家破产的。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忘不了他。” 王丽晴脸色变幻,不动声色地问道:“谢未真告诉你,他恨我们张家?他说是我们张家害得谢家破产?” 张诗雅边哭边点头,“他恨我们张家,恨透了。妈妈,我也恨他,恨不得他去死。可是我又那么爱他。妈妈,我不想再看到谢未真,我怕……” 王丽晴搂着张诗雅,轻轻拍拍张诗雅的背部,脸色阴沉如水,语气却无比温柔地说道:“好,妈妈答应你,从今以后谢未真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谢家所有人,在青山县将再无立足之地。” “谢谢妈妈!”张诗雅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此时,外面响起车声。张诗雅父亲张成回来了。 王丽晴给张诗雅盖好被子,然后走出卧室,迎接丈夫。 两口子坐在一起,王丽晴轻描淡写地说道:“老张,谢家的事情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张成奇怪地看着王丽晴,“以前我说解决谢家,你说不用。现在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王丽晴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诗雅今天逃课,跑出去喝酒,喝到半夜才回来。诗雅的心思你也明白,她喜欢谢未真那小子。 我本想着,少年少女的爱慕,也就几年的时光,人大了感情自然就淡了。哪想到,谢未真那个小子不声不响,其实什么都清楚。他这是吊着我们诗雅,伺机报复我们张家。 老张,我实话给你说吧,谢冠那个老赌鬼,我不担心。我真正担心的是谢未真那个阴险的小子。都说莫欺少年穷,要是放过了谢未真,谁能保证二三十年后,谢未真不能大富大贵。 到时候他要报谢家破产的仇,我们张家可就危险了。老张,与其整日担心谢未真这小子有天走了大运,不如趁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干脆利落将他解决掉。” 王丽晴的语气很平静,可是她的眼神却很冷,冷得像个冰坨子。很显然,王丽晴已经对谢未真起了杀心。 张成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问道:“谢未真真有你说的那么危险?” 王丽晴说道:“不管谢未真危不危险,都不能让他继续蹦跶下去。老张,不为诗雅,为了张家的家业,也不能留着谢未真。你别忘了,律师手里的那份资料,上面写的可是谢未真的名字。万一谢冠那个烂赌鬼突然想起这件事,到时候会有多少麻烦等着你?” 张成暗自点了点头,“丽晴,你说的对。为了张家的家业,必要的时候牺牲个把人,是值得的。” 王丽晴满意的笑了起来。 第一卷 第62章 出事 第二天一早,张诗雅从宿醉中醒来,除了有点头痛外,并没有别的不舒服。 她隐约记得,昨晚自己对着妈妈哭诉了许久,说了很多话,似乎还说起了谢未真。 张诗雅还记得云深说的那些话,字字诛心,说她因为任性会连累谢未真。那她昨晚在妈妈面前提起谢未真,会不会真的连累谢未真? 张诗雅顿时紧张起来,可是转念一想,谢未真那么嫌弃她,她又何必替谢未真操心。再说,就算真的在妈妈面前提起谢未真,大不了到时候她转学就行了。 张诗雅左思右想,气呼呼地将枕头丢在地上,还踩了两脚。 “谢未真,王八蛋,臭鸡蛋,混蛋。” 张诗雅骂了谢未真一通,心里头才算舒服了一些。 正好王丽晴在楼下叫她吃早饭,张诗雅收拾心情,咚咚咚跑下楼。 吃早饭的时候,张诗雅心不在焉,看着王丽晴,数次欲言又止。王丽晴只当什么都没看见,专心吃早餐。 张诗雅有些郁闷。她对谢未真的感情很复杂,又爱又恨,又忍不住替他担心。张诗雅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心里头怒骂自己:叫你犯贱。谢未真那么嫌弃你,你还巴巴的替他担心,简直是有病。 即便如此,张诗雅最后还是没忍住。她放下碗筷,眼神怯弱地看着王丽晴,小心翼翼地说道:“妈妈,昨天我不该喝酒,更不该回来那么晚,让你担心。” 王丽晴严肃地说道:“知错就好。以后不许再这样。” “妈妈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这样。”顿了顿,张诗雅问道:“妈妈,昨晚我回来后,有说什么吗?” 王丽晴眼含深意地瞥了眼张诗雅,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有啊!” 张诗雅紧张地问道:“我说了什么?” 王丽晴皱眉深思了一下,“你说了很多,说什么读书辛苦啊,同学嫉妒你啊,还说老师有眼无珠啊。总之,都是在抱怨你学校里的事情。诗雅,读书重要,可是身体更重要。千万别因为读书累坏了身体。” “妈妈,我知道。我会合理安排时间。” 张诗雅偷偷松了一口气,看来昨晚她并没有说太多关于谢未真的事情。否则妈妈不会是这个态度。 张诗雅哪里知道,她妈妈已经对谢未真动了杀心。只能说张诗雅太年轻,太没城府。在王丽晴这个老狐狸面前,她就是一张白纸。 几天时间过去,见家里人没动静,谢未真也是好好的,张诗雅彻底放下醉酒的事情,理所当然的认为事情已经过去。 偏就在这个时候,谢未真出事了。 警察来到学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带走了谢未真。 此事,在课间十分钟,迅速传遍了全校。流言蜚语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 李思行偷偷对云深说道:“我刚刚给谢未真算了一卦,此次有惊无险,逢凶化吉,得遇贵人。” 云深相信李思行的卦象,心里头放心下来。不过云深还是说道:“先别管卦象。你先帮忙打听,警察为什么会带走谢未真?还亲自跑到学校抓人,真是奇怪。” 李思行点头答应,“师姐别担心,我这就找人打听。” 云深听着其他同学的议论,神情若有所思。一般情况下,如果案件涉及到学生,警察都会事先同学校沟通。为了维护学校的名誉和教学秩序,即便抓人也会私下里进行,不会大张旗鼓的跑到教室里将人带走。 警察这次跑到教室里抓人,怎么看都像是故意将此事闹大,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到最后,谢未真就算被放出来,只怕也没办法回到学校正常上课。 张诗雅得知谢未真被警察带走,顿时慌了。她急匆匆地找到云深,劈头盖脸地问道:“谢未真被抓走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原因?” “我怎么可能知道。” 云深冷漠的回应张诗雅。 张诗雅着急跺脚,“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和谢未真走得那么近,他要是犯了事,他能不和你说?” 云深当即翻了个白眼,冷冷一笑,“张诗雅,你是猪脑子吗?你要是犯了事,你能告诉别人?要我说,谢未真突然出事,会不会同你们张家有关?上次的事情,你记恨在心。偏偏谢未真长年打架闹事,要抓他的把柄一抓一个准。张诗雅,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找人对付谢未真?” “你别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找过人。谢未真的事情同我,同我们张家完全……没关系。” 一开始听到云深的指控,张诗雅是气急败坏。可是当她说起自家的时候,张诗雅突然心虚起来。醉酒那天晚上,她到底说了什么?是不是妈妈找的人?谢未真的事情同张家真的有关吗? 张诗雅脸色煞白,她狠狠瞪了眼云深,“我不和你废话,你也别胡说八道。” 说完,张诗雅就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李思行从老师那里打听到消息,谢未真打伤了人,被打伤的人现在就躺在医院里,据说情况很严重。家属报了警,警察取证后,直接上学校抓人。 很显然,被打伤那人的家属,是想借机收拾谢未真。这种情况下,对方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李思行问云深,“师姐,谢未真的事情,我们要帮忙吗?我听人说,谢未真的爸爸是个烂赌鬼,欠了很多债,所有亲戚都不和他们家来往。谢未真出事,他爸爸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他那些亲戚,估计也够呛。至于学校老师,更别说了。老师们巴不得趁机开除谢未真。要是没人帮谢未真,谢未真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 云深笑道:“你不是给谢未真算了一卦吗?说他有惊无险,逢凶化吉。可见,这次的事情并没有你担心的那么严重。” 李思行迟疑地说道:“万一我的卦象不灵,怎么办?万一谢未真的贵人,就是我们两个,我们真要袖手旁观?” 云深挑眉,说道:“师弟,你要对自己多一点信心,不要怀疑你的算卦能力。至于我们是不是谢未真的贵人,这个无所谓。不过我倒是好奇,师弟怎么这么关心谢未真的安危?” 李思行说:“又是同学,又是朋友。他出了事,自然要关心。师姐别说我,你不是也挺关心他。” 云深笑了笑,没有否认李思行的话。她和谢未真之间,有客户关系,有一起营救琴琴的情谊,有帮谢未真做投资,以及谢未真对她的信任。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经超越了校友,成为了朋友。 云深想了想,说道:“中午,你和我一起去医院,探一探那个被打的人的底细。先了解清楚情况,再做决定。” “行!要不多叫两个人。我听说那边人多。” “不用。我们是去摸底,不是去打架,用不着那么多人。” 第一卷 第63章 做一回好人 中午,云深和李思行来到医院。 李思行掩护,云深进入医生办公室,翻出被打小混混的病例。 被打小混混名叫陶茂,二十二岁。病例上写着左腿胫骨骨折,已经做了手术,目前就住在外科病房12床。 云深合上病例,心想谢未真打了这么多年的架,下手一直很有分寸。这次真的将小混混给打骨折呢? 是不是骨折,亲眼看过就知道了。 云深来到病房。 病房里面三张床,云深假装看望生病的亲戚,提着水果走进了进去,坐在唯一一张空着的病床边。 小混混陶茂嘴里正吃着苹果,一边看着电视节目哈哈大笑。突然看到有大美女进来,陶茂双眼直勾勾的盯在云深身上。看了脸,接着看胸,再看大长腿,哇,身材极品。 “美女,来看人啊!”陶茂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动作,语气轻浮地同云深打招呼。 陶茂的眼神淫邪放肆,云深暗自哼了一声,心中十分厌恶。 看着陶茂打着石膏的左腿,转眼,云深就做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是啊,我来看望亲戚。你腿受伤了吗?” 哎呦,美女是被他的魅力折服,竟然这么关心他。陶茂想入非非,脸上的笑容越发张扬。 陶茂一脸得意的拍着自己的腿,“没事,我这腿小问题。” 说完就取下了套在腿上的石膏,左腿还动来动去,最后干脆下床走了两步。 陶茂显摆地对云深说道:“看到了吧,我的腿好得很,一点问题都没有。美女,你叫什么名字,要不交换个天空号,以后方便联系。” 云深盯着陶茂的腿,没理会陶茂求联系方式的话。 云深试探陶茂:“你的腿好得差不多了,应该快出院了吧。” 见云深虽然没给联系方式,不过还愿意同他说话,陶茂越发来劲。只要火候够了,不怕云深不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 也不知道这位陶茂混混哪里来的自信心。 陶茂哈哈一笑,说道:“哪能呢。我这条腿啊,没有一两个月,那肯定出不了院。” 说完,陶茂还冲云深眨眼,“美女,这里面有很多讲究。你要是有兴趣,你坐过来,我和你详细说。” 云深突然笑了起来,对陶茂说道:“不用了,听你说了这么多,该知道的都已经了解清楚。这些水果就当是酬谢,多吃点,以后你未必有心情吃水果。” 云深说完,起身离开了病房。 陶茂一脸傻愣,咦,美女怎么就走了,不是说看望亲戚吗?难不成美女是特意来看望他的? 陶茂自我陶醉,没想到他的魅力已经大到陌生美女都被他吸引的地步。 云深和李思行在医院大门口碰头。 李思行率先说道:“师姐,我问清楚了,陶茂的主治医生是陶家的表亲,难怪肯替陶茂做假病历。师姐,要不我们报警吧。警察知道陶茂没有骨折,肯定会放了谢未真。” “你确定警察会放了谢未真?” 云深含笑看着李思行,心中感叹,师弟啊,你的社会经验实在是太浅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善了。 李思行不解,“陶茂假装骨折,按理谢未真可以反告陶家讹诈。” 云深耐心地说道:“谁都知道陶家在讹诈,可是有用吗?就算你拆穿陶茂假装骨折,转眼他就可以换个说法,说头痛,胸口痛,腿痛,全身都痛,天天做各种检查。 就算检查证明他没病,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浑身痛,医院都不能赶他离开。说到底,现在陶家是苦主,而谢未真前科太多,加上陶家有人施压,你认为警察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就算陶家愿意和解,前提也会要求谢未真支付陶茂住院所产生的一切费用,还要加上误工费,精神伤害费。以谢家的家底,就算将现在住的老房子卖了,也付不起。” 李思行脸色难看,问道:“难道这件事就没办法解决?师姐,陶家这么搞事,到底有几个意思?明知道谢家没钱,难道真冲着谢家的老房子去的?” 云深皱眉。她也很疑惑,谢家没钱,谢未真的爸爸还欠了一屁股外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谢家唯一值钱的就是谢未真现在住的那套老房子。可是以青山县房价估算,谢家那套房子值不了多少钱。 难道,陶家真想治谢未真于死地?还是说,陶家也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云深想了想,对李思行说道:“看陶家搞事的态度,肯定不会轻易罢休。既然陶家不吃软的,那就给他来硬的。” “怎么个来法?”李思行有些兴奋地问道。 云深挑眉一笑,“陶茂的病例上,写着左腿胫骨骨折。我们就做一回好人,成全他,让他左腿胫骨骨折。” 李思行跃跃欲试,问道:“师姐,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吧。让谢未真在警局反省一下。”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思行连连点头,“我听师姐的,那就今天晚上。此事我来动手,免得脏了师姐的手。” 云深含笑看着李思行,“行,就由你动手。记得,不要心慈手软,行事一定要干脆利落。” “师姐放心,保证让陶家不敢再纠缠谢未真。啊,谢未真要是知道我们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一定会感动得哭出来吧。” …… 当天晚上,月黑风高杀人夜。 万籁俱寂,医院外科病房突然传出一声惨烈地喊叫。惨叫声极为短促,就像是被人突然按了暂停键一样。以至于很多人都没醒来,醒着的人也以为自己幻听。 等到早上,医生查房,发现12床病人的左腿胫骨竟然真的骨折,顿时就跟见鬼了一样。 偏偏陶茂还昏迷不醒。 医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陶茂叫醒。紧接着,陶茂就发出了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叫声,整个病房都因为他的叫声震了震。 “痛痛痛!医生快救救我,我要死了。妈,我们不告了,不告谢未真。你快给警察打电话,不,亲自去警局将谢未真请出来……啊……我要痛死了……” 陶茂哭天抢地,从来不知道,身体可以痛到这种程度,简直是生不如死。 陶母看着儿子,都急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告谢未真,还有骨折的腿?难道这一切都是谢未真搞的鬼。 陶母怒道:“好个谢未真,这次非弄死他不可。” 陶茂大哭起来,“妈,你是我亲妈吗?你是想让我死吗?如果你们想让我死,那就尽管弄死谢未真。谢未真要是死了,你儿子我也活不成了。” 陶母着急,“儿子啊,事情真这么严重?难道真要放了谢未真?” “求求你们,赶紧放了谢未真吧,我都快死了。” “好,好,这就打电话。” ------题外话------ 明天放大招。 第一卷 第64章 放大招 李思行告诉云深,陶家人已经去了警局。一切顺利的话,估计中午谢未真就能被放出来。 云深靠着阳台栏杆,曲指敲击着栏杆表面,神情若有所思。 云深说道:“今天张诗雅没来上课。” 李思行有些懵,不明白云深怎么突然将话题转移到了张诗雅身上。 云深继续说道:“张诗雅那么在意谢未真。谢未真被警察带走,她急得跟什么似得。如今张诗雅人不出现,也没见到张家那边有什么动静,全是我们两个在忙活。师弟,你不觉着这里面有问题吗?” 李思行恍然,“师姐的意思是谢未真的事情还没完?张家有问题?” 云深盯着操场上撒欢的高一学弟学妹们,笑了笑,说道:“如果今天谢未真能够顺利出来,那就说明我想多了,以小人之心度张家之心。如果今天谢未真没出来,那事情就很明显,陶家只是张家用来收拾谢未真的工具,真正的大招还在后面。至于张诗雅,十有八九是被她家里人关起来了。” 李思行闻言,面色凝重。现在只希望谢未真能够被顺利放出来。 很多时候,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一次,很不幸被云深言中了。 快到下班时间,谢未真都没有放出来。而且这次张家直接放出了大招,警察在谢家老房子里面发现了毒品。如今警察以涉嫌贩毒逮捕谢未真。 学校得知这个消息,等不及警察查明真相,就做出了开除谢未真的决定,而且通报全校。 全校师生哗然,都说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谢未真竟然会贩毒。一想到有个毒贩隐藏在自己身边,大家都吓坏了。自小就听过,或者在电视见过上毒贩有多么凶残,大家一阵后怕,庆幸谢未真没有对身边的同学动杀心。 云深和李思行站在公告墙前面,看着贴在墙上的公告,两个人都是一脸阴沉。 李思行悄声对云深说道:“师姐,现在怎么办?明摆着,张家这回是下定了决心要弄死谢未真。就凭警察从谢家搜出来的毒品数量,谢未真死定了。难道我们只能放弃?” 放弃?云深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谢未真不学无术,整日打架闹事,的确不是好学生。但是云深相信,谢未真绝不会去贩毒。 接着,云深冷哼一声。张家行事够恶毒的,谢未真刚成年,张家就等不及要弄死谢未真。 要说因为张诗雅喜欢谢未真,张家动怒,却还不至于弄死谢未真。张家这番举动,肯定有别的原因在里面。 云深和李思行走出人群,云深对李思行说道:“现在这个局面,单靠我们两个,已经没办法解决。只有找人帮忙疏通,看能不能先和谢未真见一面。” “找谁?” 李思行犹豫着说道:“要不请师父出面。师父人面广,肯定有认识的人。” 云深皱眉,心中不太赞同李思行的办法。 老宋的关系的确很广,可是云深不确定老宋会不会为了谢未真出头。而且云深私心里,也不想拿这件事情惊动老宋。 再说了,老宋在青山县住下来,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情,加上长年不在家中,老宋在青山县的人脉估计有限。就算老宋有这方面的人脉,可是这样一来,就会欠下天大的人情。 如今老宋正苦于人情债,云深又怎么忍心再让老宋欠下人情债。 云深心头突然一动,她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比老宋更适合出面解决这件事情。就算欠下人情债,也是她云深一人的债,不会牵连到老宋。 云深对李思行说道:“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先不要惊动师父。” 李思行担心地看着云深,“师姐,你有什么办法?你可不能乱来。” 云深笑了起来,“你放心,我肯定不乱来。今天我要去一趟石城见个人,谢未真的事情你盯着,有任何消息记得打我电话。” 李思行猜测道:“师姐是去见白叶秋吗?” 云深摇头,“不是白叶秋,白叶秋已经回了江安。再说,这里是汉州,他一个江州的警察管不了这里的案子。” 李思行心中有疑问,不过他没有追问下去。李思行说道:“师姐去石城,凡事都要小心。我在家里等你平安回来。” 云深笑了笑,“你放心,我这次去只是见个人,不会有危险。” 云深开车去石城,请假的事情就交给李思行。云深也不知道,这一趟要花多少时间,所以让李思行先帮她请两天假。 来到石城,云深将车停靠在路边,突然有些犹豫。 云深想要找的人正是秦潜。以秦潜的能量,只要他肯帮忙,谢未真这件事情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可是云深突然犹豫起来。她真要去见秦潜吗?见了秦潜后,她要怎么说? 手机响起来,云深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来电号码,是个陌生电话。 云深迟疑了一下,这才接通电话。 刚一接通,云深就听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嗓音。 “来了石城,怎么不来见我。” 秦潜故意压着嗓音,真人低音炮通过电流传到云深的耳朵中。 云深浑身一哆嗦,手臂上跟着起了鸡皮疙瘩。这嗓音,这迷人的低音炮。秦潜这是在做什么,对她使美男计吗?要命啊!云深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要不要这么性感? 两辈子,云深第一次被一道嗓音撩。这感觉,特酸爽,特不真实。 云深拍拍手背,然后深吸一口气,板着脸冲电话那头的秦潜说道:“秦少怎么知道我来了石城?你派人跟踪我?” 秦潜浅笑一声,若无其事地说道:“用不着那么麻烦。只需要定位你的手机,就知道你人在哪里。” 云深咬牙,控制着怒火,说道:“秦少,你这是在侵犯个人隐私。以你的身份,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不要脸。” 秦潜的语气云淡风轻,“云同学说错了,以我的身份,要不要脸都不重要。再说,又想要脸面,又想做事,这世上可没这么好的事情。云同学,你确定要将时间浪费在个人隐私这种小事上面?你这次来石城,应该是有要紧的事情吧。你确定这样下去,事情就能解决?” 云深握着手机的手发紧,秦潜是她两辈子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世家子弟。秦潜这个不要脸的,十有八九已经知道她来石城的目的,所以才会有这一通电话。 云深深吸一口气,语气自然地对电话那头的秦潜说道:“秦少说的对,时间宝贵,可不能浪费在鸡毛蒜皮的事情上。秦少有时间吗,我有话想和秦少见面谈。” 秦潜说道:“云同学想要见我,我随时都有空。我给你一个地址,你过来吧。正好能赶上吃晚饭。” 第一卷 第65章 一本正经 石城江边,一栋占地数亩的山庄,就隐藏在江边山林中。 云深开着车,跟着地图指示,拐进林中小道,远远的就看到一群巍峨建筑屹立在半山腰。 来到山庄大门口,不等云深下车按下门铃,山庄铁艺大门就从两边自动打开。 云深开车进入山庄,又开出七八百米的距离,才到达山庄主楼。 云深下了车,工作人员从楼梯上下来,招呼云深。然后领着云深来到二楼工作区域。 工作人员指着办公室大门,对云深说道:“云小姐里面请,大少正在里面等你。” “谢谢!”云深客气地道了声谢。 盯着眼前的深色雕花木门,云深突然有点忐忑。真是见鬼了,上辈子什么阵仗都没见过,没道理这会竟然紧张。再说,秦潜又没有三头六臂,她以前又不是没求过人,有什么可紧张的。 云深自嘲一笑,笑自己修炼不够,几年时间,竟然生疏成这样子。 云深深吸一口气,含笑推开雕花木门。、 云深走进去,首先看到一扇大大的落地窗,秦潜拄着拐杖就站在落地窗前。他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衬衫,一件深色西裤。衬衫简简单单的扎在裤子里,身板挺得笔直,就像是出鞘的利剑。 看着那宽阔的背,那腰,那大长腿,云深突然明白了一个词,活色生香。 “把门关上,随便坐。” 秦潜没有回头。 云深猛地回过神来,活了两辈子,竟然差点被美色所迷,而且仅仅只是一个背影,真是不应该。 云深撩了下耳边的碎发,目光围着办公室扫了眼。非常低调稳重的装饰,不显山不露水,却处处透着非同一般的家族底蕴。 云深选择在办公桌前坐下。 云深没有急着说话,她在耐心的等待,等待秦潜的反应。 终于,秦潜转过身来,如云深想像中那样冷峻,疏离。 秦潜走到办公桌前,将拐杖挂在办公桌上,然后在云深对面坐下,问道:“云同学想喝什么。” 云深客气地说道:“茶水。” 秦潜点点头,叫人送茶水进来。 秦潜目光深邃地盯着云深看,“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云同学曾答应我,会来我这里请教。等了这么多天,也没见到云同学主动过来。今天我要是我不给你打电话,云同学是不是不会来见我?” 云深笑了笑,“上次的事情,我以为只是随便说说,不用当真。” 秦潜缓缓摇头,“云同学,你说错了。在我这里,没有随便说说四个字。我说了我要教你,就一定说到做到。” 云深挑眉,很直接地说道:“可是我不愿意。” 秦潜抿唇,目光复杂地看着云深,“你很直接,不过你的决定我不接受。云同学,这件事情你没有资格喊停。” 云深微微眯起眼睛,狐疑地盯着秦潜看,“秦少是什么意思?” 秦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借机多了解了解云同学,这个理由你接受吗?” 云深心中警铃作响,她先是摇摇头,接着又点头,“我看得出来,你没说谎。你的确想多了解了解我。但是这里面的目的不单纯。秦少,大家都是聪明人,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好奇我的身份来历,想要挖掘我的背景。让我猜猜,你派出去调查我背景的人无功而返,对不对?秦少,我对你没有威胁,你用不着处心积虑的算计我。” 秦潜端起红酒杯,摇晃了两下,说道:“云同学,有句话你说错了,我没有处心积虑的算计你。至于调查你的人的确无功而返,不过这对我来说早有准备。 云同学的来历,无非就是某个隐世世家或者门派传人。具体到哪个门派,我相信我迟早会知道。云同学不用多想,我调查这些,对你并没有恶意。 云同学或许不知道,京州那边有个部门,专门负责同各大隐世门派联络。像你这样的身份,按照规定,应该主动报备一声。” 云深含笑面对秦潜,说道:“京州有个部门专门负责同各大隐世门派联络,这话我信。但是后面那句话,我不信。秦少,今天我来见你,不是让你探究我的底细。正如你所说,我的底细,你迟早会知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急在这一会。我们不如谈一谈别的。” 秦潜嘴角一勾,很快又消失不见。 秦潜目光如探照灯,直指云深心里头最深的秘密。云深一脸坦然,面对秦潜这个千年老狐狸,云深镇定自若。 因为无论秦潜如何查,也不可能查到她是来自五年前靠山村的‘高荷花’。高家一直没给‘高荷花’办户口。而‘高荷花’本人也从未离开过大山。至于她重生的事实,秦潜更不可能知道。 见云深如此镇定,秦潜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很明显云深底气十足,笃定他查不到关键信息。不过这倒是让秦潜有了一个新的猜测,云深除了隐世门派的传人这个身份,应该还有一个别的来历。 很显然,这个别的来历,才是云深真正需要守护的秘密。 秦潜没有说破,而是对云深了然一笑。 云深眉目婉转,回了秦潜一个笑容。秦潜究竟猜到了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潜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秦潜放下酒杯,说道:“刚刚云同学提议,想谈点别的。请问你想谈什么?” 云深沉默了几秒钟,才说道:“我今天来见秦少,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有个朋友牵涉到一件案子,我想请秦少帮个忙,了解一下案情。如果能够安排我和朋友见一面,那就更好。” 秦潜盯着云深,“你这个朋友叫谢未真,对吗?” 云深说道:“原来秦少早就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那秦少对这个案子一定也了解过。不知秦少能不能帮这个忙?” 秦潜端起酒杯摇晃着,“帮你可以。不过这件事需要点时间。这两天,云同学不如就住在这里。等我这里有消息后,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云深微蹙眉头,“秦少开出这样的条件,我可以拒绝吗?” 秦潜说道,“你可以拒绝。那你的朋友谢未真,只能自求多福。” 云深挑眉一笑,“如果秦少不是秦少,你开出这样的条件,我会以为你对我别有企图。” 云深仿佛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一本正经地试探秦潜。 秦潜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我对你别有企图,我会明说。这两天,云同学就安心住在这里,陪我吃吃饭,喝喝酒。云同学不用担心有人会半夜钻你的房,更不用担心有人爬你的床。当然,如果云同学乐意爬我的床,我不介意来一场露水姻缘。” 云深呵呵一笑,本姑娘介意。 第一卷 第66章 你是我的女人 当天晚上,云深和秦潜一起吃了晚饭。之后,云深在山庄里住了下来。 一晚平安。 早上起来,天气很好。 云深推开玻璃门,来到阳台,感受秋日阳光。结果一抬头,就看到秦潜在楼上的露台冲她举杯微笑。 云深愣了一下,心里头偷偷的想着,这个男人笑起来真好看。 秦潜对云深喊道:“上来吧。我让人将早餐送上来。” 云深含笑点头,“好!秦少等我几分钟。” 云深洗漱完毕,换上秦潜吩咐人替她准备的衣服,尺码刚刚合适。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云深来到四楼露台。 露台很大,足有四五百平米。露台上种了许多名贵花草,正绽放着独属于它们的魅力。 云深和秦潜面对面坐下。秦潜的打扮同昨天一样,依旧是白衬衫,深色西裤。区别只在于衣物细节的处理上面。 云深看着秦潜面前的酒杯,微蹙眉头。早上喝酒,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秦潜注意到云深的目光,他干脆端起酒杯,说道:“放心,我不会喝醉。早上喝上两口,有助于我思考。” 这个解释对云深没用,因为云深一个字都不相信。以云深对秦潜的了解,秦潜是一个非常有自制力的人。这样的人,竟然在大早上喝酒,原因肯定没那么简单。 云深目光下移,最后落在秦潜受伤的左腿上面。 云深轻声问道:“很痛吗?” 是不是痛到一大早起来,就必须用酒精麻醉自己的地步? 秦潜表情冷漠地看着云深,“云同学,你想多了。还有,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打听。好奇心害死猫。” 显然,受伤的左腿是秦潜的逆鳞。 云深平静地面对秦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或许我有办法减轻你的痛苦。” 秦潜放下酒杯,面色冷漠刻板。 此时,管家带着人送来早餐,秦潜收起冷漠的表情,客气地招呼云深,“云同学,吃早餐吧。吃完早餐,我想和你说说谢未真的事情。” “好!”云深笑着点点头。 秦潜不欲多谈他的事情,云深自然识趣的打住话题。 吃过早饭,两人就坐在露台喝茶。 秦潜开门见山地对云深说道:“谢未真这件事不好办。警方在谢家搜出毒品,证据确凿。除非能找到新的证据,证明这些毒品同谢未真无关。” 云深皱眉,“那些毒品,不是有人故意放进谢家,栽赃陷害?” 秦潜摇头,“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那些毒品,在谢家放了不短的时间。想要救你同学,这件事不容易。” 云深低头深思,又猛地抬起头对秦潜说道:“谢冠,谢未真的父亲,一定要找到他。我敢肯定谢未真同毒品没关系,这件事情肯定和谢冠有关。” 不管张家在这件案子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很明显的一点,张家利用了一切可利用的,而且算计到了一切可能。唯独没算到的,就是云深。如果没有云深帮忙,如果云深不找秦潜,谢未真能洗脱嫌疑吗? 秦潜盯着云深,神情若有所思,“据我的人了解,谢未真一口咬定那些毒品和他没关系,他也不知道家里的毒品是怎么来的。如果你对谢未真的判断是对的,他真的和毒品没有关系,那么谢冠就是此案的关键人物。我这就派人找他。你放心,肯定会赶在谢冠死之前将人找到。” 云深心头一跳,“秦少,你认为谢冠有被灭口的危险?” 秦潜说道:“谢冠很有可能被人灭口,这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云深喝着牛奶,表情凝重。 云深想到了种种可能,唯独忽略了谢冠在此案中的作用。一开始,云深以为张家如果对付谢冠,十有八九是从赌博入手。毕竟谢冠是个烂赌鬼。简单设个套,就能逼死谢冠。 可是云深没想到,张家竟然用谢冠来栽赃谢未真。谢冠要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找那些人拼命?一旦谢冠找人拼命,那他离死也就不远呢。 云深抬头看着秦潜,庆幸自己当初做了正确的决定,来找秦潜帮忙。如果单靠她和李思行两个人,根本接触不到案子。等他们想起找谢冠的时候,只怕一切都已经晚了。 云深郑重地对秦潜说道:“谢谢秦少。这次多亏你帮忙。” 秦潜说道:“先不用谢我,等事情办完了你再谢我也不迟。另外,今晚有个酒会,我邀请你做我的女伴,不要推辞。” 云深挑眉,冲秦潜眨眨眼,“这算是条件之一?” 秦潜点头,“是!你要拒绝吗?” 云深摇头,笑道:“当然不。能做秦少的女伴,多少人求之不得,我当然不会拒绝。” 秦潜嘴角一勾,“这话说得一点诚意都没有。云同学,你不诚实。” 云深端起牛奶,说道:“秦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又何必在意我的想法。今晚我会是你的女伴。” 秦潜浅笑一声,“好!我期待着你今晚的表现。” 下午,管家领着化妆师,造型师来见云深。 在化妆师造型师的捯饬下,几个小时后,云深焕然一新。 一条天蓝色无袖薄纱高定长裙,微卷的长发,精致的妆容,加上首饰鞋包。一整套下来,价值数百万。 云深站在镜子面前,看着全新的自己,有些恍惚。她离开这样的生活,已经有许多许多年。上辈子,她时常穿梭于各种酒会,同各色老狐狸斗智斗勇。 而今,她安稳平和地生活在青山县这个偏僻的小县城,每天按部就班,读书学习,修习门派功法。 这样的生活,充实,生动。云深发现,她不讨厌上辈子,因为她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同样她也喜欢现在的生活,奋发向上,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创造一个全新的人生。 云深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起来,笑得自信优雅。 云深站在二楼,缓缓地走下楼梯。 秦潜听到动静,转过身来,那一瞬间,他被惊艳了。 比例完美的身体,包裹在天蓝色长裙里,配上一张精致无暇的脸颊,还有优雅自信的笑容,足够美,足够魅。秦潜发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秦潜这辈子见过各色美女,有比云深更美的,也有比云深更优雅的,可是没人能像云深这样独特,清冷,高傲,又格外的自信强大。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能够看透人心,又像是能将人心溺毙其中。 秦潜突然笑了起来,这个女人很有趣,非常有趣。 云深走下楼梯,来到秦潜身边,冲他微笑,“我这样可以吗?” 秦潜说道:“非常完美。” 说完,秦潜微微弯曲手臂。云深含笑上前,挽着秦潜的手臂。 两人目光相对。 云深说道:“今晚,我是你的女伴。” 秦潜则说道:“今晚,你是我的女人。” 云深皱眉,是她听错了,还是秦潜说错了? 秦潜没有给云深追问的机会。有些话既然说出口,就不会收回。今晚,云深就是他的女人。 第一卷 第67章 打脸 宴会在石城市中心的一家私人会所举办。 云深挽着秦潜的手臂,走进宴会大厅。 秦潜的到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纷纷凑上来,打招呼的,攀关系的,混脸熟的。秦潜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各路人马。 至于秦潜身边的云深,大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但是所有人都很默契的忽视了云深。 当然,这些人也都在偷偷猜测云深的身份。云深何德何能,能够入秦潜的眼,还能成为秦潜的女伴。 秦潜也没有同这些人介绍云深的意思。 云深坦然面对所有人探究的,恶意的,或者嫉妒的目光,安安静静地站在秦潜身边。对于自己今晚的身份定位,云深很清楚。今晚她是秦潜的女伴,一个名贵的花瓶,多余的事情不用做,也不需要去关心。只要完美扮演自己的花瓶角色,就算完成了任务。 云深在人群前方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时常出现在电视新闻里。正是汉州州长胡方知。 秦潜也见到了胡方知,主动迎了上去。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胡州长,是我的荣幸。” 秦潜客气地同胡方知寒暄。 胡方知哈哈一笑,握着秦潜的手,说道:“我就是过来露个面,一会就走。小秦啊,有时间吧,要不我们谈一谈。” “胡州长召见,岂能没时间。” 秦潜同胡方知去楼上谈话,云深识趣地留在宴会大厅里。 这里的人,云深一个都不认识。即便很多名字都听说过,可是人却对不上号。云深也不为难自己,干脆去弄吃的。 云深愉快地吃着自助餐,有人却不请自来,打断了云深的进餐时间。 “你就是秦少的女伴?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云深回头,就看到一张妖艳魅惑脸。 魅惑脸双手抱臂,一副高高再上的模样,很是看不起云深。 云深名不见经传,在这个圈子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想都想得到,肯定是耍了什么手段缠上了秦潜。真以为做了秦潜的女伴,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吗,纯粹是做梦。 云深面对魅惑脸,嘲讽一笑。目光朝魅惑脸旁边的高白美看去。 云深看出来,这两个人,以高白美为主。魅惑脸不过是马前卒。 云深直接问高白美:“你们是在和我说话?我认识你们吗?” 高白美一脸的高傲冷漠,说出的话半点不客气,“秦哥哥竟然为了你,拒绝我做他的女伴。我看你也不怎么样。说吧,你是怎么勾搭上秦哥哥的。” 秦哥哥?哎哟,这称呼,云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实在是太肉麻。不知道的人猛地一听,还以为是在叫情哥哥。 云深暗自冷笑一声,“两位,我不认识你们,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想走?先把话说清楚。你究竟是怎么勾搭上秦少的?”魅惑脸挡在云深面前。 云深面露嘲讽之色,“二位想要接近秦少,应该有不少办法,何必自降身份去勾搭。你们又不是路边的野花野草,好歹给自己留点脸面。” “你怎么说话的?你竟然敢讥讽我们,你不要命了吗?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得罪了我们,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魅惑脸气的脸都变形了,恨不得撕烂云深的脸。 高白美拦住魅惑脸,目光冷冷地看着云深,“这位小姐,今天出席这个酒会的人非富则贵。你为了一时痛快得罪我们,不会有任何好处。我要是你,凡事忍一忍,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深笑了起来,她看着高白美。云深的身高将近一米七,高白美和云深几乎一般高。再看高白美的那张脸,花容月貌,大概二十出头的年龄,眼神很犀利,可是高白美说话做事在云深看来,非常的低端。 听高白美说话的语气,再看她的态度,显然家世良好。因此才有这份底气,轻描淡写地说出威胁的话。 云深笑着反问高白美,“这位小姐,你是在威胁我吗?” 高白美冷哼一声,“你可以将我的话当做善意的提醒。” 云深笑了笑,态度随意地说道:“如果我不接受这份提醒,你打算怎么做?” 高白美紧皱眉头,目光不悦地盯着云深,说道:“你处心积虑地来到这个酒会,无非就是想攀高枝。只要肯放弃秦少,我可以答应你,给你介绍其他豪门公子。这个条件怎么样?只要你能抓住机会,转眼你就能嫁入豪门。到时候,你也是我们圈子里的一员,有好处我自然不会忘记你。” 云深挑眉,这位高白美耍手段耍得挺溜的,不愧出身豪门大户,自小耳濡目染。先威胁,再利诱,一般人遇到这么个情况,十有八九就怂了。可惜高白美今天遇到的人是云深,注定她的手段统统无用。 云深笑着对高白美说道:“你还真是好心,竟然想到给我介绍对象。我好像和你不认识吧,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知这位小姐,是你奸,还是盗?” 魅惑脸气的跳脚,冲着云深怒道:“喂,你会说话吗?倩倩给你介绍豪门公子哥,你竟然还敢不领情。你也不照照镜子,就凭你,换做平时,你连和倩倩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要不是看在你是秦少的女伴份上,你以为我们乐意搭理你这个穷酸吗?” 穷酸?呵呵!两辈子,第一次被人叫穷酸,云深只觉着好笑。 云深讥讽道:“委屈你和我这个‘穷酸’说话,真是不好意思。你看你明明这么嫌弃,偏偏还站在这里不肯走,你是犯贱还是犯贱?” “你骂谁犯贱?” 魅惑脸端起餐台上的水杯就朝云深脸上泼去。 云深身形一动,手臂一拂,泼出的水仿佛遇到了无形的阻挡,又诡异的调转方向,纷纷扬扬地泼洒在魅惑脸的头上,脸上,裙子上。 “啊……” 魅惑脸惊恐大叫起来,抖着裙子上的水,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魅惑脸疯狂的朝云深扑过去。 不等云深出手,高白美及时出手阻拦魅惑脸,“维维,不要冲动。你先去洗手间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这里有我。” 魅惑脸名叫徐维,她又恼又怒又怕。看着高白美的脸色,心知自己必须吃下这个闷亏。她不由得跺跺脚,不甘心的转身离去。 高白美名叫胡倩倩,是汉州州长胡方知的亲侄女。不过云深现在并不知道胡倩倩的身份。可就算知道,云深也不会对胡倩倩客气。人家都打上门来,又是威胁,又是羞辱,对付这样的人云深岂会客气。 胡倩倩目光不善地盯着云深,“你惹了大麻烦。” 云深挑眉一笑,“我从不怕麻烦。” “你很有胆量,很少有人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胡倩倩高昂着头,以她的出身,她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云深冷漠一笑,等着胡倩倩的下文。 胡倩倩哼了一声,“说出你的条件。你究竟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一定满足你。前提是你以后离秦少远一点。再让我看到你和秦少在一起,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云深笑着问道:“你想对我怎么不客气?” 胡倩倩咬牙,这个女人,软硬不吃,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胡倩倩直接开口说道:“五百万,离秦少远一点。” 云深嘲讽一笑,“我给你一千万,你离我远一点。” 胡倩倩平时很少发怒,可是这会,她彻底被云深激怒。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真是气死她了。 “你别太贪心,我给你一千万,这是最后的价格。只要你同意,我现在就给你开支票。” 胡倩倩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番话。若非自小教养不允许她在公众场合乱来,她真想一巴掌糊在云深的脸上。 云深嘴角一勾,说道:“我给你两千万,你离我远一点。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给你转账。” ------题外话------ 感谢tamyatam亲爱的,每天给元宝送钻石送花花,元宝受之有愧。 从今天开始,每章字数会保持在2500到3000之间,争取能够提早上架。上架后爆更。 第一卷 第68章 见人说人话 早在胡倩倩和徐维找上云深的时候,宴会厅里的男男女女全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三个人身上。 尤其是在场的女宾,都很好奇云深的身份。她们没有做到的事情,凭什么云深能够成为秦少的女伴。 本以为能够看一出胡倩倩收拾贱女人的热闹大戏。结果却出人意料,胡倩倩竟然丢了面子。而徐维,更是面子里子全丢了。 看着徐维拖着湿哒哒的长裙去洗手间的样子,真是笑死人了。天天跟在胡倩倩身边狐假虎威,没想到也有吃瘪的时候。 不少人偷偷笑起来,暗地里笑话胡倩倩。 胡倩倩仗着家世,向来眼高于顶,等闲人都入不了她的眼。这会有人不给她面子,大家都想看看胡倩倩怎么挽回面子。还想看看,云深究竟有什么本事,能不能真的压胡倩倩一头。 胡倩倩心知肚明,这会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所以她不能退缩,更不能认输。 胡倩倩昂着头,越发记恨云深。 胡倩倩压着声音,对云深说道:“给脸不要脸,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找死。” 云深呵呵一笑,扫了眼周围人,然后说道:“现在这个场面对你来说,一定很尴尬吧。我要是你,我不会这么急赤白赖的冲上来找茬。 今晚我是秦少的女伴,我的面子就等于是秦少的面子。你看看在场未婚女性,有一个算一个,都在觊觎秦少。可是她们没有一个人主动找我麻烦,为什么? 因为她们要脸,她们懂分寸,她们不想得罪秦少。而你,空有容貌和家世,却没脑子。你今晚已经成为全场的笑柄,你干的蠢事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听了我这番话,你现在是不是有种万箭穿心的感觉?你感觉越愤怒,我就越痛快,我还要说一句,你活该! 能来这样场合的人,有谁缺五百万,一千万?就算真没钱,也得将面子绷住。再说,即便丢脸,在场的人没一个认识我,丢脸对我而言,无关紧要。可是对于你这样身份,丢脸好比要了你的命。 到了现在,你还要和我纠缠下去吗?如果你要继续纠缠,那我就奉陪到底。还有,别拿‘要你命’这种没有含量的话来威胁我,因为我不吃这一套。” 胡倩倩眼睛都红了,是被气红的。 胡倩倩怒视云深,“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还想不想在汉州混下去?” 云深挑眉一笑,“之前不知道你是谁,刚才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猜出了你的身份。你应该姓胡,胡州长没有你这么小的女儿,那你应该是胡州长本家亲戚。我猜对了吗?” 胡倩倩狐疑地盯着云深,“你知道我是胡家人,还敢和我对着干,你就不怕?” 云深偷偷翻了个白眼,“怕什么?你们胡家是能弄死我,还是弄残我?胡小姐,我倒是想问问你,胡州长知道你在宴会上丢胡家的脸,他能高兴?胡州长能纵容你在外面打着胡家的旗号弄死人?要是胡小姐笃定胡州长不会收拾你,那你尽管放手对付我。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少手段。” 胡倩倩没想到云深还是个不怕死的人,那态度,那语气,就像是个混世魔王。 胡倩倩心知肚明,今晚她踢到了铁板。可是她不甘心。 胡倩倩冷哼一声,“告诉我你的名字。” 云深挑眉一笑,“我姓云,云深。胡小姐,你想嫁给秦少的心思,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你表现得这么急切,就不怕秦少嫌弃? 还有,你和秦少还处于刚认识的阶段,你就这么着急地干涉秦少的事情,还是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你认为秦少知道了会怎么想? 他会感激你,还是厌恶你?你说他会不会派人警告你,甚至警告胡家。到那时候,胡小姐,你的处境得多尴尬?你还有脸出门见人吗?” 胡倩倩闻言,脸色都变了。她苍白着一张脸,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我?” 云深笑了笑,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刚才都是和胡小姐学的。活学活用,胡小姐满意吗?” 胡倩倩冷笑一声,“你别忘了,这里是胡家的地盘。你得罪了我,你以为你能有好日子过?” 云深说道:“我都说了,今晚我是秦少的女伴。你说秦少会坐视自己的女伴被人欺负而不吭声吗?你认为秦少会是没担当的男人吗?胡小姐,你太小看我,也太小看秦少。还有,身为世家女,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别一副恨嫁的样子,真是丢世家的脸。” “云深,你给我闭嘴。”胡倩倩都快气疯了。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女人教训,而且还如此不留情面。这个场面,对胡倩倩来说,是如此的血腥残忍。而云深就是伤害她的侩子手。 云深笑着说道:“胡小姐,我知道刚才的话伤了你的自尊心。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以后我们互不干涉,你不找我麻烦,我也给你留点面子。你要是同意就点头。” 云深没想将事情做绝。就算不给胡倩倩面子,好歹也要给胡州长面子。毕竟这里算是胡家的地盘。 胡倩倩的胸口正上下起伏,呼吸也变得粗重。她双目赤红,愤恨地盯着云深,“你想和解,晚了。” 云深摊手,既然胡倩倩不接受她的好意,那她也没必要给胡倩倩面子。 胡方随站在楼上,看到自家女儿竟然同云深站在一起说话,而且看样子两人之间闹得不太愉快。胡方随顿时不满地皱起眉头。 胡方随叫来助理,对助理说道:“去,将小姐带过来。这么大的人了,说话做事也不注意场合。” 助理领命。 就在胡倩倩打起精神,准备和云深唇枪舌战,打败云深的时候,助理来到身边,对她说道:“小姐,老爷叫你过去。” 见胡倩倩不为所动,助理又说道:“小姐,老爷现在很不高兴。” 胡倩倩心头一震,“爸爸真的生气了吗?” 助理点头。 胡倩倩跺脚,咬牙,狠狠地盯着眼云深,“今晚便宜你了。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好看。” 撂下狠话,胡倩倩转身走了。 助理没急着走,他看着云深,态度客气地说道:“云小姐,我家老爷知道你也来了宴会,非常高兴。我家老爷说,既然碰上了,一会大家一起坐一坐。” 云深含笑问道:“你家老爷是?” “我家老爷是胡方随,和你师父关系很熟。” 云深恍然,原来是胡方随。当初亲自到安和堂买药的那位。 云深笑道:“原来倩倩小姐竟然是胡先生的女儿。今晚和倩倩小姐就一些事情交换了一些看法,倩倩小姐是个非常有想法的人。虽然我们的观点无法达成一致,但是我非常尊重倩倩小姐。请你转告胡先生,我非常乐意和胡先生见面。能够得到胡先生的指点,是我的荣幸。” 助理点头,“云小姐的话,我会带到。云小姐你忙着,我先告辞。” ------题外话------ 炎炎夏日,游泳减肥! 第一卷 第69章 赔罪礼物 胡倩倩来到二楼,一见到胡方随就委屈地叫起来,“爸爸,那个女人欺负我。” 胡方随板着脸,神情不悦地盯着胡倩倩。 “你给我闭嘴。你看看你今晚的表现,不觉得丢人吗?” 胡倩倩双目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兮兮地说道:“爸爸,我知错了。” “哼!”胡方随冷哼一声,“你没事招惹云深做什么?简直是乱弹琴。” 胡倩倩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委屈的说道:“秦少拒绝我做他的女伴,偏偏让云深做他的女伴。爸爸,我的面子里子全都丢光了,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笑话。我要是不找回场子,我以后怎么在圈子里混。” “那你有找回场子吗?”胡方随不客气地质问。 胡倩倩低着头,又羞又恼又委屈,“没有。” 胡方随冷哼一声,“真是越活越回去。竟然没脑子的跑去找云深的麻烦。” 胡倩倩嘟着嘴,不吭声。她就是不甘心,就是觉着委屈。 胡方随见了,心头一软。语气也跟着缓和下来,说道:“我们胡家和秦家联姻的事情,你伯父会亲自出面同秦少详谈。倩倩,无论你心里头多喜欢秦少,多想嫁给秦少,你都必须矜持,万万不可表现得太过急切。你这么急切的找上云深,很丢脸知道吗?要是让秦少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你?会不会认为你不够端庄,不配嫁入秦家。” 胡倩倩脸色都变了,紧张惶恐地看着胡方随。 胡方随摆摆手,“幸好云深对你手下留情,没将事情闹大。她是个懂分寸的人,你不用担心她那里。” “爸爸为什么替云深说话?难道爸爸认识云深?”胡倩倩一脸不高兴。 胡方随瞧着胡倩倩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胡方随笑了起来,“以后不要和云深作对,她对你没威胁。” “为什么?秦少情愿让她做女伴,也不肯让我做女伴。”胡倩倩不解地问道。 胡方随说道:“云深她是宋先生的徒弟,也是隐世门派传人。她的身份就注定不可能嫁给秦少,懂了吗?” “哪个宋先生?” “你说还有哪个宋先生?” 胡倩倩恍然大悟。云深原来是隐世门派的传人,难怪这么嚣张。 “爸爸,可是云深对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半点面子都不给我,还害得维维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胡倩倩不依不饶。让她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忍下这口恶气,那不可能。 胡方随说道:“你放心,我一会会找云深谈话。至于今天的事情,你大度一点,就不要计较。” “爸爸?”胡倩倩急得跺脚。 胡方随脸一板,严肃地说道:“你是想闹得人尽皆知,还是想逼着云深到秦少跟前告你一状?凡事适可而止,对大家都好。你要记住,我们胡家有求于宋先生。你将他的徒弟得罪了,他能高兴?倩倩,不准任性。再敢乱来,秦少这门婚事你就不要想了,干脆让给你妹妹。” 胡倩倩被胡方随一吓,差点哭出来。她憋着眼泪,点着头说道:“爸爸放心,我不会乱来。” 胡方随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才好,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去收拾干净,别让人看了笑话。” 胡倩倩低着头,委屈地走了。 胡方随安抚好了胡倩倩,紧接着就打算和云深谈一谈。当即让人将云深请到休息室。 见到云深,胡方随哈哈大笑,显得特别的亲切自然,“云深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你师父还好吧。” “胡先生你好。我师父很好,他还问起你。” “哈哈,老宋就是客气。”胡方随招呼云深坐下,又命人送上饮料茶水。 胡方随笑着对云深说道:“云深,在这里一切随意,不用客气。嗯,我和你师父差不多大,我就托大,以半个长辈的身份和你说几句话,你看行吗?” 云深放下茶杯,笑道:“胡先生太客气了。能得到你的教诲我求之不得。” 胡方随暗自点头,云深年龄不大,礼数还是很周全的。 胡方随斟酌了一下,才说道:“云深,之前倩倩做事有不当之处,我替她给你道歉,你千万别和她一般计较。” 云深笑道:“胡先生放心,我不会和倩倩小姐计较。她也是关心则乱。” 好一个关心则乱。若非云深的笑容太过真诚,胡方随还以为云深是在嘲笑胡倩倩上赶着嫁人。 胡方随哈哈一笑,掩盖住内心真实的情绪。 接着,胡方随说道:“我听说今天你和秦少一起来的,没想到你竟然认识秦少。” 云深笑而不语,没打算和胡方随解释她为什么认识秦潜。 胡方随见云深不吭声,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倩倩这个丫头吧,喜欢一个人就掏心掏肺的对他好。今天这个事情吧,也是她太着急。云深,你能理解吧?” 云深含笑点头,“我能理解。” 今晚在场的所有人都理解胡倩倩恨嫁的心情。毕竟像秦潜这样的优质世家公子,实实在在是个稀缺资源。既然是稀缺资源,自然要争,要抢。 胡方随笑着说道:“能理解就好。秦少那里,如果问起此事,你能不能替倩倩说两句好话?当然,我的要求是有点强人所难,毕竟今晚你受了委屈。为此,我特意命人准备了一份礼物,当做补偿。” 胡方随拿出一个首饰盒子,放在云深面前。 云深含笑看着胡方随。 胡方随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说道:“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容易,倩倩那个丫头也是急糊涂了。云深,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千万不要推辞。” 说完,胡方随打开了首饰盒子,里面放着一件绿宝石项链。看成色,价值在百万以上。 只是几句口角纷争,胡家就送上价值百万的礼物,出手还真是大方。 云深瞥了眼首饰,然后说道:“倩倩小姐有胡先生这样的好父亲,真是羡煞旁人。” 胡方随说道:“倩倩不懂事,还请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云深眉目转动,这里是胡家的地盘,总归要给胡家一个面子。她要是真不收这份礼物,胡方随肯定会多想,今天的事情也无法善了。为了一个胡倩倩,和胡家结仇,不值得。胡倩倩也没这么大的价值。 云深干脆利落地合上首饰盒子,笑着对胡方随说道:“礼物我收下。胡先生放心,我不会和秦少乱说。坏人姻缘这种事,我不会做。” 胡方随一脸轻松地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度的人。哈哈,你师父时常在我面前夸你,说你做事稳重,大气,还习得一手医术,以前我还不相信。今晚我算是知道,你比你师父说得还要强上三分。” 云深谦虚了两句,然后问道:“胡先生同我师父很熟吗?” 胡方随笑着说道:“我和你师父认识了四五年,算是比较熟悉的。对了,你师父现在在青山吗?” 云深摇头,“师父前段时间回来过,停留了几天又走了。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胡方随闻言,微蹙眉头。 胡方随表情郑重地对云深说道:“云深,你能不能联系上你师父?你和他说,明年年初,无论如何请他来一趟石城。我有重要事情需要他帮忙。只要他肯帮忙,事后必有重谢。” 云深没有问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宋帮忙。云深点点头,说道:“好,等我联系上师父,我会告诉他。至于明年年初师父能不能来石城,我不能保证。” 胡方随说道:“只要你把话带到就行。” 第一卷 第70章 撩你 秦潜和胡方知结束了谈话。 之后,胡方知在保镖的护送下,直接离开了会所。秦潜则回到宴会大厅,和众人周旋。 胡方随亲自带着胡倩倩来见秦潜。 秦潜客客气气地和胡方随寒暄。云深站在秦潜身边,笑容完美地面对胡家父女。 胡倩倩也拿出最好的状态,完美地扮演着有教养的豪门贵女。她嘴角含笑,气度极佳的和云深说话。两个人客气中透着亲热,聊着时尚,旅游,天气等等。无论胡倩倩开启什么样的话题,云深都能恰当的接上话,让人身心愉悦。 秦潜都忍不住瞥了云深几眼。果然是个小狐狸,瞧她笑得那么真诚,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云深和胡倩倩是认识多年的老友。 胡倩倩暗自打量云深,好个狐狸精,果然有点本事。难怪能够蛊惑秦少。 云深不在意胡倩倩的看法,她只是在尽职尽责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谈话结束,胡倩倩跟着胡方随离开。 胡倩倩悄声问道:“爸爸,你觉着云深这个人怎么样?” 胡方随微蹙眉头。他也注意到云深和胡倩倩的谈话。看似胡倩倩主导了话题,可是细想整个谈话过程,其实真正主导话题的人是云深,胡倩倩一直被云深牵着鼻子走。 胡方随看着女儿,决定对她说实话,“云深这人,长得漂亮,端庄有礼,又不失沉稳大气。加上有秦少撑腰,就算嫁不进秦家,将来也肯定不会差。你以后不要主动招惹她。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试着和她做朋友。” 胡倩倩嘟嘴,“我才不要和她做朋友。” 胡方随没有勉强胡倩倩,“不做朋友,那也不要做敌人。明白吗?” 胡倩倩有点不甘心的点头,“我知道了。爸爸放心,我不会再做蠢事。” 云深挽着秦潜的手臂,继续在宴会上周旋。 秦潜小声同云深说道:“这样的酒会,你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云深含笑说道:“我只是在做一个花瓶该做的事情。” 秦潜嘴角一勾,就算是花瓶,那也是最名贵的花瓶。 秦潜拉着云深的手,突然说道:“我们走吧。” 云深望着秦潜,眼中带着疑问。宴会才进行了一半,现在就离开,合适吗? 秦潜决定的事情,不需要对任何人交代。他说走,就直接带着云深离开了宴会大厅。 上了车,秦潜直接扯下领结,丢在一边。然后自己给自己倒一杯红酒。 秦潜扭头看着云深,“之前忘了问你,听说胡倩倩找你麻烦?” 云深笑道:“一点小误会,已经解决了。靠着你的面子,胡家还送了一份礼物。” 云深将首饰盒子拿出来,放在秦潜的面前。 秦潜瞥了眼,说道:“既然送给你,你就收下。” 云深笑着说道:“今天全靠你的面子,否则胡家不会这么客气。我是不是该说声谢谢。” 秦潜看着云深,目光深邃,说道:“胡倩倩找上你,肯定是因为我。最后胡家的确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起来,算是扯平了。你不用说谢谢,我也没必要对你说抱歉。” 云深笑了笑。她喜欢秦潜这种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的处事办法。 云深点点头,对秦潜说道:“好,我们扯平了。这份礼物,我就心安理得的收下。” 秦潜突然伸出手,捏住云深的下巴。眼神像是黑洞,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进去。 云深的呼吸突然乱了节奏,眼神直白地盯着秦潜,不明白秦潜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秦潜用他的大拇指轻轻的摩挲着云深下巴上的肌肤。同时,司机非常识趣的按下了挡板,隔绝了前排后座的视线。 秦潜的动作看似很随意,可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一切动作情绪都被放大,因此两人之间显得格外的暧昧。 云深冲秦潜眨眨眼。秦潜是在撩她吗,还是在撩她? 云深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貌似很正常,并没有出现心跳加快的情况。云深偷偷松了一口气。 对云深来说,除了不良于行的左腿外,秦潜各方面堪称完美。可是云深并不想和秦潜发生任何亲密的接触,更不愿发展男女之情。 对待秦潜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保持普通男女之间该有的距离。既不靠近,也不躲避。该说什么说什么。千万别玩暧昧,更别玩男欢女爱的游戏。 真要和秦潜玩暧昧,最后死的人肯定是自己。云深可不想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更不想拿自己的感情去赌博。 秦潜缓缓靠近云深,浓烈的男人味围绕着云深打转,让云深感觉快要窒息。 云深微微垂眸,不去看秦潜那张脸,便能依旧保持理智和初心。 秦潜突然笑了起来,“你似乎在怕我?为什么?” 云深呵呵一笑,猛地抬起头,不客气地说道:“秦少,你过界了。请你放开我。” 秦潜不仅没有放开云深,反而变本加厉。他的大拇指缓缓的上移,轻轻的碰触云深的嘴唇。 云深冷眼看着秦潜,她忍着没动手。 “你真的舍得我放开?” 秦潜故意压低声音,动人的低音炮传入云深的耳中,云深浑身一哆嗦。 云深心头怒吼,这男人实在是太无耻了,竟然违规动用杀伤性武器。就秦潜这颜值,这身段,这家世,这动人的低音炮,这撩人的段数,几个女人受得了 云深闭着眼,不去看秦潜那张脸,她才能忍着不去回想那动人的低音炮,才能抵御秦潜无处不在的荷尔蒙。 云深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俨然已经恢复了冷静。 云深含笑看着秦潜,“秦少,你撩错人了。换做胡倩倩,她现在肯定已经扑到你怀里,任你予取予求,还不用负责。” 秦潜低头一笑,似乎是听到了特别好笑的笑话。 他用着特别真挚地语气对云深说道:“你和胡倩倩相比,一点都不差,甚至更胜一筹。她嫉妒你是应该的。” 云深眨眨眼,气质猛地一变。她眉目婉转,似有说不尽的风流情话。她望着秦潜,眼中似有火焰。 “我当然比胡倩倩强。可是这不代表我能接受秦少这么肆无忌惮的撩我。我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纯粹的,不应该掺杂任何男女之情。” 云深刻意压低了嗓音,语气很平常,可是仔细听,又像是透着一点不确定。 “你确定?”秦潜反问。 云深轻轻点头,“我百分百确定。秦少虽好,却不是我要的那盘菜。再说了,我很忙,没空同秦少玩暧昧游戏。” “没空同我玩,却有空同谢未真玩?还是说,你更喜欢年龄小一点,幼稚一点的男生?”秦潜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深,他的目光似乎看透了一切。 云深低着头,嘴角一勾,满是嘲讽意味。很明显,小把戏在秦潜面前没用。既然如此,她也就没必要继续耍这些小手段。 云深抬起头,直接冲秦潜翻了个白眼,“秦少,你非得将我们之间的关系搞得这么尴尬,对你有什么好处?在京州,比我漂亮的,比我有情趣的女人多了去。只要秦少一声招呼,无数女人都会主动爬上你的床。” 秦潜嘴角抽动,说道:“想爬我床的女人的确很多,可不是任何女人我都会接受。” 云深挑眉一笑,“秦少,上床这事也得讲究你情我愿,对不对?很明显我不乐意。现在,秦少能不能放开我?” 秦潜闻言,摇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怎么办,我非常喜欢现在的气氛。云深小姐,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云深坚决摇头,开玩笑,招惹秦潜这样的男人,除非她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被云深如此嫌弃,秦潜难得体会到郁闷这个词的含义。 秦潜说道:“被你如此嫌弃,我不得不猜想,你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云深呵呵两声,再次对秦潜翻了个白眼。 秦潜抿唇浅笑,蛊惑道:“你该知道,以我的身份,一旦哪个女人爬上我的床,就能得到许多无形的好处。你真不考虑?”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潜,“谢谢秦少替我着想。我真不需要。” 秦潜轻抚着云深的嘴唇,继续蛊惑:“你想收购三川制药,我能帮你。” 云深摇头,“不需要。收购三川制药,我自己能搞定。” 云深的态度很坚决,秦潜眼中的笑意却越发浓厚。此景此情,能够抵挡秦潜诱惑的女人,又有几个? 云深的冷静,理智,始终没有被权势所迷,让秦潜刮目相看。 这个女人,心志何其坚定。假以时日,只要让她抓住机会,必定能够一飞冲天。 秦潜非常期待那一天。他想看看,飞上枝头的云深又是何等的耀眼。 秦潜对云深笑道:“看来你是真的嫌弃我,不是欲擒故纵。算了,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秦潜果断地放开了云深,态度也变得严肃冷漠。 云深得了自由,赶紧离秦潜远一点。 此时手机响起,秦潜接通手机。片刻之后,秦潜挂掉电话,对云深说道:“谢冠找到了,我现在带你去见他。” 第一卷 第71章 财帛动人心 郊外仓库,云深踩着高跟鞋,跟在秦潜身后。 刚走出几步,秦潜突然回头,主动牵起云深的手。 云深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 秦潜对云深说道:“这里路不好走,我牵着你走。” 云深抿抿唇,低声说道:“谢谢!” 秦潜说道:“不用谢。他们找到谢冠后,原本打算直接将人送到警局,交给警察处理。结果谢冠得知你在帮谢未真奔走,执意要见你。说没见到你之前,他不会去警局。” “谢冠要见我?” 云深感到非常意外。谢冠为什么要见她?有什么目的? 秦潜没有回头,他说道:“是,他执意要见你。下面的人请示了我的意思,我想了想,干脆吩咐他们将人带到这里来。这里偏僻,不用担心有人窥探。你也不用担心你和谢冠见面的事情被张家人知道。我的人会保守秘密,至于我,更不会说出去。” 云深抿着唇,她不担心秦潜会守不住秘密,云深只是好奇谢冠为什么想见她。 走进仓库,几个身穿黑色衬衣,肌肉紧实,目光锐利的壮汉走上来,“见过大少,人就在前面办公室里躺着。受了点伤,已经给他用了药。我们找到谢冠的时候,有人正在追杀他。听说我们是云小姐派来的,谢冠二话没说,就跟着我们上了车。” 秦潜回头看着云深,云深也是一头雾水。她和谢冠从没见过面,谢冠究竟是从哪里听说过她的名字?难道谢未真和谢冠提起过她? 秦潜对几个黑衬衣说了声,“这一趟辛苦你们,等送谢冠去警局后,你们就可以休息。前面带路。” “多谢大少关心。大少这边请。” 秦潜带着云深来到仓库办公室。谢冠就躺在简易床上,脸上,脖子上,衣服上全是血迹。有他的,也有别人的。鞋子也少了一只。 黑衬衣们已经替谢冠处理了伤口,而谢冠的模样看上去很狼狈,也很虚弱,眼神也特别的惊恐,脸色更是苍白得没半点血色,整个人犹如丧家之犬。 谢冠听到动静,猛地从简易床上坐起来。动作过于猛烈,牵动伤口,让谢冠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表情也跟着扭曲起来。 谢冠不到五十岁的年纪,此时看起来犹如六七十岁的老人,头发都白了一半。 谢冠没朝秦潜看一眼,他就盯着云深,死死地盯着。他的表情,一开始还有点犹豫,很快又变得特别的坚定。 “你,你就是云深?青山中学的云深?” 云深站在办公桌前,点点头,“谢先生,我就是云深,和谢未真是校友。他们说你执意要见我。我能问问,你从哪里知道我的?” 谢冠咧嘴一笑,“你真是云深啊。你化了妆,我差点不敢认。你没见过我,但是我见过你。我看见你和我儿子在一起。这次我儿子出事,别的人都躲了起来,只有你肯帮我儿子奔走。这年头,像你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已经很少了。你对我儿子真不错。你们感情很好吧?” 云深面色平静地说道:“我和谢未真是朋友,不过不是谢先生理解的那种男女朋友。” 谢冠笑着说道:“我明白,我都明白。你们现在高三,谈恋爱影响学习。听说你成绩很好,真的很不错,比我家儿子强多了。” 云深说道:“谢先生,时间宝贵,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对,说正事。” 谢冠将手伸入怀里,站在门口的黑衬衣们纷纷警惕的盯着谢冠,有的人甚至将手放在了腰间。一旦谢冠图谋不轨,就会果断拔枪。 谢冠没有注意到门口的黑衬衣们,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塑料文件袋。文件袋里面装着一叠文件。 谢冠双手紧握着文件袋,表情非常的不舍。他抬起头,看着云深,“云深同学,我能相信你,对吧。你不遗余力的帮我家未真,你肯定值得信任。这份文件,是他爷爷留给他的。我给卖……我现在交给你,请你替未真保管。” 云深皱眉,“谢先生为什么要交给我保管?这份文件对你们谢家应该很重要吧,为什么不直接交给谢未真?” 谢冠连连摇头,“不行,不行。现在万万不能交给未真。云深同学,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只是如今我走投无路,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托付。 这份文件,对未真很重要。可现在未真一无所用,现在交给他,只会害了他。云深同学,请你帮忙保管几年,等到谢未真满二十五岁的时候再交给他。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 “我想先看看这份文件。”云深没急着答应。她要先评估一下文件的重要性和危险性。 “好,好。我这就给你,你随便看。”谢冠生怕云深拒绝,连忙将文件袋交给了云深。 云深打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文件。这竟然是一份产权书。 产权书上写的明明白白,青山县三岔沟周围两千亩荒山为谢未真所有。谢未真是这片荒山在法律上唯一的产权人。 三岔沟?云深惊疑不定。三岔沟在几年前发现矿产,从不值钱的荒山变得炙手可热。云深要是没记错的话,三岔沟矿场的老板就是张诗雅的父亲张成。 归属于谢未真的三岔沟矿产,为什么会是张家在开采?而且看样子,谢未真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自己名下竟然还有一座荒山,荒山下面有足够开采一两百年的矿产资源。 云深皱着眉头,继续翻阅文件。荒山是谢家当年发达的时候,谢未真的爷爷买来送给谢未真的。不过那时候谢未真还是个婴儿,肯定不知道这回事。 除了产权书,文件袋里面还有一份转让合同。转让合同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荒山二十年的土地使用权,开采权,已经转让给了宏达集团。而宏达集团的老板,正是张诗雅的父亲张成。 至此,云深总算明白了张家要治谢未真于死地的原因。 当年谢家破产,谢冠变卖所有资产,依旧资不抵债。经人提醒,谢冠突然想起自己儿子名下还有一座两千亩的荒山。 那时候,谢冠根本不知道荒山下面埋着矿产。当张成一幅好心的模样出现,说是出两千万买荒山二十年的开采权,土地使用权的时候,谢冠想都没想就以监护人的名义同张成签了合同。 结果不到两年时间,张家就在荒山下面发现了矿产。 后来谢冠才知道,张成当年之所以肯掏钱签一份转让合同,是有人怀疑那荒山下面有矿产。张成怀着赌博的心理,同谢冠签了二十年。之所以没有从谢冠手上买下荒山,是因为当时张成也不敢肯定荒山下面是不是真的有矿产。 后来事实证明,荒山下面真的有矿产,张家借此发达,更上一层楼。可是那份二十年的转让合同,却让张成如鲠在喉。 这些年,张成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想找机会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这一次,经王丽晴的提醒,张成终于下定决心,要从根本上铲除谢未真,独吞矿产。可是张成没想到,云深成了这件事最大的变数。 云深看完文件,暗叹一声,这分明就是烫手山芋。 云深对谢冠说道:“这件事你一直瞒着谢未真,你就不怕他将来知道真相会恨你?” 谢冠苦笑,“不瞒着他又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能拿着这份文件去张家讨要说法?说实话,这次要不是未真出事,我都差点忘了这份文件。 我听说警察在家里搜出毒品,我就知道肯定是张成忍不住动手了。我突然就想起这份文件,赶紧找出来揣在身上。 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追杀。幸亏你派来的人及时赶到,否则我现在已经死了,这份文件也会落到张成的手上。 云深,谢未真他太年轻,太冲动,这份文件现在交给他,只会害了他。求你看在谢未真的份上帮忙保管,等他满了二十五岁,不管是穷是富,到时候你都可以交给他。 那时候,他好歹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算到时候他冲动行事,害了自己的性命,那也是他活该。反正我做老子的,已经尽到了责任。” 云深哼了一声,谢冠可真不要脸,还敢说自己尽到了责任。 云深对谢冠说道:“我可以答应你,帮忙保管这份文件。不过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警察从谢家搜出的毒品,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说起这个,谢冠就咬牙切齿,“老子被人骗了。我欠了赌债,对方说让我带点货,就能抵消赌债。我帮着带货,可是取货的人却迟迟不肯出现。 我总不能带着那么多货在街上走动,干脆就放在家里。后来一忙就给忘了。哪里知道张成那个王八蛋竟然在这里等着我。还敢算计老子的儿子。艹他妈,要不是为了救儿子,老子一定先找张成拼命。” 果然是谢冠的锅。谢未真上辈子究竟做了多大的孽,这辈子才会摊上谢冠这个父亲。 云深面无表情地对谢冠说道:“你去警局,将事情交代清楚,换你儿子出来。之后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 “好。用我这条烂命救我儿子我愿意。只是张家那边,要是知道未真没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谢冠眼巴巴地看着云深。 云深板着脸说道:“你放心,帮人帮到底,我会安排好一切。” “谢谢,谢谢!未真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谢冠跪下给云深磕头,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云深没有再看谢冠一眼,因为这个男人该死。 ------题外话------ 今天天气好,所以有二更。 第一卷 第72章 真面目(2更) 云深站在星空下,双手抱着双臂。初秋的夜晚,凉风习习,偶尔也会感觉到一阵冷意。 一件西装外套,搭在云深身上,替她抵挡寒意。 云深回头,就看到秦潜。 黑暗中的秦潜,莫名地让人感觉寒意逼人。这种感觉来得毫无根据,却又如影随形。 云深微微低头,轻声说道:“谢谢!” 秦潜和云深并排站在一起,拐杖压着路面上的石子,发出嘎吱一声脆响。 秦潜冷漠地说道:“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客气。” 云深摇头,“不是谢你的衣服,而是谢你帮忙找到谢冠,还谢未真清白。” 秦潜的嘴角往上撇了撇,转眼又恢复了原样。“我是帮你,不是帮谢未真。谢未真的死活,我不关心。” 云深笑了笑,她知道秦潜说的是实话。 秦潜盯着云深,眼神专注。他像个猎人,冷静地观察云深。 云深不喜欢秦潜的眼神,仿佛能够透视人心。 云深抬手,假装撩头发,实则是想挡住秦潜的目光。 两个人都过于沉默,气氛似乎也变得怪异。 云深干脆问道:“秦少为什么这么看我?” 秦潜收回目光,一本正经地说道:“说起来,谢未真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三生有幸。云深,如果有一天,我身处险境,你会象帮谢未真那样,不遗余力的帮我吗?” 云深看着秦潜,认真地说道:“你不会有那一天。就算你真的身处险境,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赶着去救你,轮都轮不上我。” 秦潜摇头,“这话你说错了。当初在江安,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人。如果你不救我,我可能已经死在那里。” 云深无奈地说道:“好吧,下次你孤立无援的时候,我肯定会赶去救你。这个回答,秦少满意吗?” 秦潜嘴角一勾,说道:“云深,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让我失望。” 云深突然有些后悔,她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承诺。尤其是看着秦潜上扬的嘴角,她貌似是跳进了秦潜一早给她挖好的坑里面。 云深想问,她现在从坑里面爬起来还来得及吗? 秦潜呵呵,晚了! 时间已晚,秦潜对云深说道:“走吧,现在回去睡一觉,明天一早你就能见到谢未真。” “好!” 秦潜走在前面,云深紧随其后。 两人上了车,一路沉默,回到了位于江边的山庄。 …… 青山县张家。 张成挂了电话,脸色阴沉沉的,拿起手边的茶杯,就甩了出去。 茶杯掉在地上,碎片横飞,发出一声巨响。 王丽晴在外面听到动静,赶紧跑了进来。看着地上狼藉一片,王丽晴什么都没说,直接命佣人打扫干净。 之后,王丽晴又亲自泡了一壶茶端进来。 王丽晴将茶杯放在张成手边,柔声问道:“怎么呢?气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外面有人惹你不高兴。” 张成目光阴森森地说道:“谢冠被人送到警局自首。就在刚才,那边打电话告诉我,现在正在办手续,很快谢未真就能放出来。” 王丽晴闻言,脸色也跟着变了。 她咬着牙说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谢未真出来。他必须死在里面。” 张成哼了一声,“没用,这件事拦不住。你知道送谢冠去警局自首的人是什么来历吗?那些人来自石城!石城!也不知道这谢冠从哪里找的关系。” 张成气的肝痛,谢冠这个过街老鼠,明明都快被他弄死了,结果一眨眼的功夫,又窜出来,专门坏他的好事。 张成气的恨不得亲手撕烂谢冠。 王丽晴脸色阴沉地对张成说道:“既然拦不住,那就找人直接解决谢未真。总而言之,不能让谢未真活着走出青山县。” 张成暗暗点头,“你说的对,不能让谢未真离开青山县。今晚必须解决谢未真。” 张成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安排人手。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动静。 张成和王丽晴交换了一个眼神,王丽晴示意张成继续打电话,她去解决。 王丽晴走出房门,没见到人,仿佛刚才的响动只是她的错觉一样。 如果只是王丽晴一个人听到响动,王丽晴也会怀疑自己是幻听。可是她和张成同时听到响动,很明显刚才有人躲在门后面偷听。 王丽晴叫来佣人询问:“刚才谁来过?” “诗雅小姐来过。她说口渴,下楼喝水。” 王丽晴抬头看向二楼,目光很冷。她打发了佣人,然后上楼,来到张诗雅卧房门口。 王丽晴的手放在房门门把上,她没有敲门,就这么突然开了门。 门突然打开,张诗雅明显受了惊吓,表情惊慌地将手机藏起来。可是这一切都显得徒劳,因为王丽晴全都看见了。 王丽晴关上房门,目光带着明显的冷意盯着张诗雅,“你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张诗雅连连摇头,“妈妈,我,我没有打电话。” 王丽晴死死地盯着张诗雅,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和你爸爸辛勤工作,努力挣钱,只为了给你最好的,让你从小不必受苦,自小享受奢华的生活,住大大的房子,像公主一样被人捧在手心里。诗雅,爸爸妈妈这么辛苦的为了你,你一定不会伤害爸爸妈妈,对吗?” 张诗雅拼命地摇头,眼泪止不住落下。她死死的咬着牙,生怕一张嘴,就会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王丽晴笑了起来,她靠近张诗雅,轻轻搂着她,柔声说道:“我就知道我家诗雅不会做背叛父母家族的事情。” 张诗雅很惶恐,又感到愧疚。她抬起头,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当她看到王丽晴手中拿着她藏起来的手机,将要出口的话瞬间变了一个内容。 “妈妈,那是我的手机。你不能翻看。” 张诗雅很急切。 王丽晴冷漠地看着张诗雅,“刚才准备给谁打电话?” 王丽晴翻看了通话记录。她来得很及时,张诗雅的电话还没来得急拨出去。 “没有,我没给任何人打电话。那是我按错的。” 王丽晴猛地捏住张诗雅的下巴,力气很大,张诗雅痛呼出声。 “你也知道痛?”王丽晴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张诗雅面对这样的目光,浑身发冷。她发现,她以前对妈妈王丽晴的认识是那样的肤浅。直面妈妈王丽晴森冷的目光,她才知道妈妈王丽晴在为人母的温柔之外,还有另外一层面目。 张诗雅感到恐惧,感到慌乱。她不知道,妈妈王丽晴眼中危险的光芒,实则是杀意。浓烈到仿佛有实质的杀意。 “妈妈?” 王丽晴一巴掌甩在张诗雅的脸上。 张诗雅被打懵了,捂着脸,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王丽晴冷哼一声,语气严厉地问道:“我和你爸爸的谈话,你听到多少?你打算给谁打电话?” 张诗雅脸色发白,惊恐不安地看着王丽晴,“妈妈?” 啪! 王丽晴再次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张诗雅的脸上。 “我和你爸爸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谁敢忤逆我和你爸爸,就是这个家的敌人。张诗雅,你该庆幸你是我的亲生女,否则今天……手机我没收了,在事情结束之前,你不准踏出房门一步。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情,要是你敢对人透露一个字,我饶不了你。你好自为之。” 王丽晴说完这番话,就叫佣人进来,将屋里所有的电子产品全部收走。之后,将房门从外面锁住。 张诗雅蹲在墙角,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伤心欲绝。 听着楼上传来的哭声,张成皱眉,问王丽晴,“没事吧?” 王丽晴硬起心肠,说道:“以前对她太过宽容,现在是时候给她一点教训,让她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张成点点头,“等这件事结束后,就将她送出国。有合适的人选,就赶紧给她定门亲事。” 王丽晴说道,“我会留意人选,尽快给她定一门婚事。” 第一卷 第73章 做决定 早上,刚过六点云深就起来了。洗漱完毕后,云深换了一件白衬衣,一条牛仔裤,加上一双小白鞋。全身上下简简单单,清清爽爽,头发也梳成马尾。 对着镜子照了照,云深感觉很满意。然后出门下楼。 秦潜比云深还要早,已经坐在餐厅里享用早餐。 看到云深下楼,秦潜主动招呼,“快来吃早餐。吃完早餐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云深在秦潜的对面坐下,她想问问谢未真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不过看着秦潜胃口这么好,云深不忍破坏现在的气氛。云深学着秦潜,沉默地享用早餐。早餐的确很美味,云深却一心二用,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想着事情。 用过早餐,秦潜主动说道:“东楼会客室有人正等着你,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云深猛地抬头,盯着秦潜,目光充满惊喜,笃定,还有一点担心。 云深语气平静地说道:“不用。我找得到地方,我自己过去。” 秦潜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还是让人带你过去。你要是有需要,就吩咐他们去做。” “好!”云深从善如流。 谢未真坐在会客室名贵地毯上,右手手臂受了伤,绑着纱布。纱布被鲜血浸透,颜色已经发黑。 他左手拿着烟,猛地吸了一口,眉头紧紧皱起,看起来既烦躁,又茫然。眼中是深沉的忧郁。 早上的阳光,从大大的落地窗透进来。谢未真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阳光一点都不刺眼,反而感觉很温暖。可是谢未真的心很冷,很冷。再强烈的阳光,也无法让他温暖起来。 房门从外面打开,谢未真一回头,就看到云深。 云深一步一步朝谢未真走来,清晨的阳光洒在云深身上,仿佛给她塑了一身金光。谢未真张着嘴,眼神直愣愣的。他有些口干舌燥,想说点什么,好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尴尬,可是他脑子打结,竟然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口。 云深站在谢未真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伤口还痛吗?” 谢未真先点头,接着又连连摇头,他总算找到了理智,脑子也恢复了正常。 谢未真摸了摸纱布,说道,“打了针,感觉不到痛。” 云深在椅子上坐下,说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在半路上遭到了伏击,幸亏护送你的人身经百战,才能保你平安到达这里。” 谢未真猛地吸了一口烟,脸色很难看。他低着头,不疾不徐地说道:“在警局的时候,我和我爸见了一面,还说了两句话,他让我小心张家,又说你是唯一值得我信任的人。” 谢未真抬起头,看着云深,目光真诚,纯粹,又小心地隐藏着他的卑微。他感激地说道:“云深,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你救了我的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我没能力报答你,等将来我有本事,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报答你。” 云深说道:“好好活着,活出个人样,就是对我的报答。” 谢未真重重点头,“你放心,我肯定会活出个人样。” 云深问道:“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谢未真吸完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蒂狠狠的摁在烟灰缸里。烟灰缸里面,已经摆满了烟头,粗略看去,至少有十几根。 谢未真胡乱地抓了把头发,然后看着云深,答非所问,“其实警察刚搜出毒品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事和张家有关。我隐约猜到,这事和我爸有脱不了的关系。 可是我不知道我爸什么时候回去过,他的行踪我也说不清楚,毒品的事情我更是半点头绪都没有。没办法,我只能硬抗。没干过就是没干过。 一直到前天,我在里面差点出事,我才意识到这案子没我想的那么简单。等到昨晚见到我爸,他提醒我小心张家,我才敢肯定这事同张家有关系。 云深,你说我对张家有什么威胁,张家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弄死我?甚至还在半路伏击我。难道就因为张诗雅喜欢我,因为我伤了张诗雅的心? 要是真这样,当初我就不该仁慈,我该拐走张诗雅。就像你说的那样,折辱她,蹂躏她,然后曝光,让张家丢个大脸。” 谢未真一拳头砸在地上,因为地毯的缘故,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谢未真咬牙切齿,张家凭什么敢这么做?丧心病狂,都不足以形容张家的行为。 云深答应了谢冠,所以她无法告诉谢未真真相。而且看谢未真这样子,真要知道了真相,十有八九会冲出去找张家拼命。 云深面色平静地说道:“不管张家为什么要对付你,汉州你是待不下去了。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想好后,告诉我,我给你安排。” 谢未真望着云深,欲语还休,“云深,谢谢你。到现在你还这么关心我。” 云深皱眉,她不喜欢说废话。她看着谢未真,等待谢未真的答案。如果谢未真没考虑好到底去哪里,云深心想,或许可以安排谢未真去京州。张家势力再大,也不敢在京州乱来。 谢未真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压抑着情绪,故作平静地说道:“秦先生给了我这张名片,让我去找名片上的人。云深,我决定好了,我会依照秦先生的安排,去这家公司上班。” “你已经见过秦潜?”云深有些吃惊。 谢未真点点头,朝云深递上名片。 云深接过名片,金顶矿业集团开采一部,王连城。 云深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谢未真,表情极为严肃,“你要去金顶矿业,能做什么,采矿吗?” 谢未真点头。 云深语气严厉地说道:“那你知不知道,金顶矿业的开采业务,大部分都集中在狂蓝大陆。狂蓝大陆有多危险,你清楚吗?” 谢未真点头,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清楚。” 云深呵呵冷笑,“全球几十万乐医,绝大部分都在为驻扎在狂蓝大陆的矿业公司还有军队服务。普通人去了狂蓝大陆,有一半的几率患上狂躁症。 上半年,卫生部发布数据,去年因为狂躁症死亡的人数有十五万,而且这个数字在逐年上涨。同年被狂躁症患者伤害的人则有三十五万,死亡五千人。 谢未真,这里面的风险有多大,你不会不清楚。你应该明白,一旦接受了这份工作,就等于是拿命在拼。” 谢未真望着云深,眼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他问云深,“云深,你告诉我,我现在除了一条命还有什么?去金顶矿业工作的确很危险,可是只要我做满七年,我就能拿到一千万,整整一千万。这是做普通工作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云深,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我也不甘心平庸一辈子。张家害我,害我父亲,害我全家,我忍不了这口恶气。我现在满腔仇恨,如果我手里有把枪,我肯定冲到张家杀光张家人。 可是我知道我做不到,我没有枪,也没机会靠近张家人。我只能忍,忍常人所不能忍的事情。去金顶,去狂蓝,这是我的机会,我绝不会放弃。 只要我熬过七年,有了一千万,我就有了起步的资金。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胜过张家。到时候,就是我报仇的时候。云深,在我心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云深盯着谢未真,她在谢未真的眼中看到了勇往直前的决心。 云深心知肚明,她无法左右谢未真的决定。不过她还是再次问道:“你考虑好呢,真的要去金顶矿业?” 谢未真点头,“秦先生给我这张名片的时候,已经和我说清楚了所有风险。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所以我接受了秦先生的建议。” 云深暗自冷笑一声,好个秦潜,背着她耍小动作。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丝毫意义。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我只能支持你。你放在我哪里的钱,我现在就给你。” 云深拿出手机,没有丝毫迟疑,直接给谢未真转了十万块。 谢未真诧异,“钱不对。给多了。” 第一卷 第74章 谢冠死 云深收起手机,说道:“你当初交给我一万八千块,这段时间做了几次短线投资,收获还不错。连本带利共计三万块,明细我晚点交给你。剩下的七万块,算我借给你。等你将来有钱记得还给我。” 谢未真张大嘴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云深笑了笑,说道:“谢未真,你现在已经走投无路。如果我不帮你,你有没有想过,你会落到什么下场?” 谢未真抹了一把脸,苦笑道:“已经成了阴沟里的一堆烂肉。” 云深点头,“你说的没错。不管我承不承认,其实我早就将你当成了朋友。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变成阴沟里的一堆烂肉。 所以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尽可能帮你。多的帮不了,让你稍微活得体面一点还是能做到。七万块钱不多,应该能帮你撑一段时间。 到了狂蓝大陆后,需要花钱的地方千万不要吝啬。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好好保重,多年后我希望还能见到你。” 谢未真重重点头,“谢谢!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云深说道:“现在,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谢未真望着云深,目光中有感激,有深情,还有担心。 “张家那边,你千万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太危险。” 云深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和张家发生冲突。张家,我留给你,等着你回来亲自报仇。” 谢未真嗯了一声,掷地有声地说道:“张家是我的仇人,报仇也该由我。云深,我会一直记得你,永远记得你。希望你不要忘记我。” 云深笑了起来,“我肯定不会忘记你。别忘了,你还欠着我的钱。” 谢未真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如释重负。 笑过之后,谢未真从口袋里拿出房屋产权证,交给云深。 云深疑惑地看着谢未真。 谢未真说道:“这是我家老房子的产权证,我现在交给你,请你替我保管。要是你觉着不合适,就当做那七万块钱的抵押品。等我将来有钱还你,你再把房本还给我不迟。要是有空的话,麻烦你帮我将房子租出去。租金就当做借钱的利息,全都给你。” 云深看着谢未真的房本,哭笑不得。这两父子还真是一脉相承。 谢冠让她保管产权书还有转让合同,如今谢未真又让她保管房本,难道她上上辈子欠了这两父子? 云深想要拒绝,可是看着谢未真可怜兮兮的模样,云深心想,算了,房本正好和谢冠交给她的产权书放在一起。等若干年后,谢未真平安回来,届时她一起交还给对方。 云深收下房本,对谢未真说道:“房本我替你保管,房子我也会替你租出去。我借给你的钱就按银行利息算,租金扣掉利息后,剩下的全是你的。那些钱我会继续拿去投资,保证不亏你的本金,还有钱赚。” 谢未真说道:“那些租金,要怎么安排你拿主意,我没意见。”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谢未真知道,两个人分别的时间就快到了。 谢未真眼中是满满的不舍,就这么离开,难道不觉着遗憾吗?或许这是他和云深最后一次见面,什么都不留下,真的很不甘心。 他突然鼓足勇气,对云深说道:“云深,我喜欢你。以后也会一直喜欢你。” 云深表情平静无波,谢未真突然表白,没有在云深的心中泛起丝毫波澜。 云深说道:“以后你会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到那时候,你就会知道现在的喜欢,仅仅只是喜欢而已。” 谢未真拼命摇头,“不会有那个人。真有那个人,也只能是你。” 云深笑了笑,她没有和谢未真争辩。她说道:“谢未真,谢谢你的喜欢,我很荣幸。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一定要平安回来。” 谢未真心情低落,云深果然拒绝了他。如此含蓄的拒绝,他却依旧觉着难受甚至难堪。感觉头都抬不起来。 可是想到云深对他的帮助和鼓励,想到云深对他的救命之恩,他没办法扭头就走。真要那样做,和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又有什么区别。 再说,他本不该在这个时候表白,他给不了云深任何承诺,甚至连未来都没有。云深没有翻脸已经算是给足他面子。 谢未真低着头,心生悔意,“对不起,刚才的话全都忘了吧。” 云深挑眉,说道:“好啊!我已经不记得你刚才说过什么。” 谢未真瞧着云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忍不住笑出了声。 云深问他,“心情好点了吗?” 谢未真说道:“你不用在意我的感受,是我脑子不清楚,才会乱说话。云深,谢谢你,说多少谢谢都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我,该走了。你能不能送送我。” 云深点头,“好,我送你出门。” 谢未真站起来,他走在云深后面。他想多看看云深,尽管只是一个背影,他也觉着很满足。 云深领着谢未真出了东楼,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司机正在候命。 云深回头,看着谢未真,想了想,才说道:“保重!安全第一。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会的。” 谢未真深吸一口气,纵然再不舍,也到了分别的时刻。该说点什么吗?或许这样静静的看着也很好,这也是一份美好的回忆。 谢未真专注的看着云深,他将云深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海中。 汽车已经发动,谢未真没有理由继续逗留下去。他转身,上车,关上车门。车子启动,速度越来越快。云深还站在原地,离他越来越远。 他看到云深拿起了手机,正在通话。汽车出了大门,终于,云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云深挂了电话,急匆匆来到主楼见秦潜。 一见面,云深就问道:“你刚才在电话里说谢冠死了,这是真的?” 秦潜示意云深坐下来,然后才说道:“我刚接到报告,谢冠在看守所内和人斗殴,突发心肌梗塞,已经于半个小时前确认死亡。” 谢冠这个老祸害终于死了,死了活该。只是为什么又是心肌梗塞!云深呵呵两声。这年头,死个人,花样都不带翻新的。 云深问道:“已经确认了吗?谢冠死于心肌梗塞,有没有人为因素?” 秦潜态度严肃地说道:“就算有人为因素,这也是青山警方的职责。地方警察如何办案,我不会干涉。 另外,伏击谢未真的那些人,已经全部击毙。初步调查,那些人都是佣兵,拿钱办事。因为人已经被击毙,线索中断,所以我已经撤回所有人员,不再追查此事。 如果你想继续追查下去,恕我不能帮忙。” 云深点头,“我都明白。你来石城,是为了调查走私案和器官买卖案。过多干涉地方警察办案,就算是秦少,也容易招惹一身腥。既然谢冠已经死了,谢未真也将离开汉州,那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总之,这一次多亏秦少帮忙,谢谢!” 云深真挚道谢。 秦潜盯着云深,说道:“早就知道你是个知情知趣的人,果然没错。换做别的人,极大的可能会要求我继续追查谢未真被伏击,还有谢冠死亡这两件事,甚至想要趁机将张家连根拔起。 而你,却干脆利落的表明事情到此为止,不再追究。像你这个年纪,做事如此果断,提得起也放得下,极为少见。” 云深一坦然地说道:“张家是谢未真的仇人,不是我的仇人。我不会追着张家不放。秦少这次帮了我大忙,我真的很感谢。” 秦潜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我对你收购三川制药又多一点信心。” 云深挑眉,“难道之前秦少对我一直没信心?” 秦潜说道:“你有多少实力,我不清楚。单看你的年龄和背景,想要收购三川制药,不容易。但是现在,我决定忽略你的年龄和背景。我相信你已经想出了办法克服自身弱点,而且很快你就会开始搞事,紧接着你就会对三川制药发起收购。当然,你肯定不会亲自出面。我想你已经挑选好了自己的代理人。” 云深心惊,微微垂眸,不让秦潜看到自己眼中的震惊。 秦潜说的丝毫不差,她的确准备搞事,代理人也找到了,很快就会提起收购。 云深心头呵呵一笑,好个秦潜,目光如此犀利,仿佛能够看透人心。 云深抬起头,坦然面对秦潜,“谢谢秦少这么关心我的事情。秦少放心,等我成功收购三川制药那天,我会亲自给秦少打电话报喜。” ------题外话------ 感谢tamyatam,玲儿与志送出的钻石和花花。 元宝接到编辑大大通知,本月16号上架。 别的不多说了,上架后,万更走起。 爱你们! 第一卷 第75章 小狐狸 秦潜一本正经地说道:“为了你的报喜电话,看来我有必要助你一臂之力。” 云深意外。秦潜竟然主动说要助她一臂之力,真是不敢想象。云深十分怀疑秦潜的用意,百分百不会是单纯的帮助。 秦潜了然一笑,云深不信任她,怀疑他的用意,他完全理解。因为他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更何况云深还是个修炼成精的小狐狸。面对成精的狐狸,总该小心一点。 秦潜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云深,“我想你需要这张名片。” 云深狐疑地接过名片,张秋生,竟然是张秋生的名片。 当初云深还想让张诗雅介绍张秋生,最后没成。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是拿到了张秋生的私人电话。 是的,秦潜交给云深的名片,不是那种谁都能派送的公司名片。而是张秋生的私人名片,上面有张秋生的私人电话。 云深抬头看着秦潜,有很多疑问,最终问出口的问题只有一个,“为什么给我张秋生的名片?” 秦潜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想收购三川制药,绕不开张秋生这个人。不搞定张秋生,你的收购计划只能是空想。我将他的私人电话给你,也算是为你的收购略尽绵薄之力。” 云深笑了笑,“谢谢!” 云深坦然收下名片。甭管秦潜帮他出于何种目的,在利益面前,云深从不矫情。该下手绝不犹豫,该伏低做小的时候,云深也放得下架子。能屈能伸,为了目标勇往直前,这才是云深的真本色。 秦潜笑了起来,他就喜欢云深不掩饰自己追逐利益的样子。这样的云深够真实。 秦潜说道:“案子进展很顺利,过两天我就会启程回京州。我已经和管家说了,以后你来石城,可以住在这里。不用不好意思。反正你在我面前,也没多客气。” 云深好奇地看着秦潜,问出一直藏在心中的疑问:“为什么?” 秦潜态度诚恳地说道:“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救命恩人好一点,这是应该的。” 云深闻言,笑了起来,笑容意味深长。 秦潜纯粹是在胡说八道。她才不相信,秦潜是出于救命恩人的原因才会帮她,并且给她提供方便。救命之恩,只是原因之一,却不是主要的原因。云深甚至猜测,秦潜是不是又给她挖了个坑,等着她往下跳。 云深含笑对秦潜说道:“谢谢秦少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到。我还要读书,来石城的机会不多,恐怕会辜负你的一番好意。” 秦潜说道:“没关系,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云深一脸真诚地说道:“秦少如此有心,我真是感激不尽。” 秦潜玩味一笑,“希望你是真心感激我,而不是偷偷骂我。” 云深一脸坦荡地望着秦潜,“秦少真会说笑,我当然是真心感激你。你这么用心的帮助我,我怎么可能偷偷地骂你。” 秦潜微微眯眼,说道:“和你相处很有意思。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如多住两天,住到我离开为止。” 云深连连摇头。开玩笑,事情都办完了,再继续住下去,性质就变了。云深不想造成误会,所以她很果断地拒绝,“谢谢秦少的好意,我打算今天回青山。” 秦潜用左手托腮,说道:“你的防备心很重。云深,你是不是以为我留你住下来,是想对你图谋不轨?” 秦潜说话还真是直接。云深低头一笑,说道:“秦少总爱误会我的意思,又总爱说一些引人误会的话。说实话,和秦少谈话,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秦潜微蹙眉头,“所以呢?” 云深说道:“秦少似乎忘了,我还是学生,我的任务是读书。我已经出来许多天,是时候回到课堂,否则老师会发飙的。而且秦少也有工作要忙。我继续住下来,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浪费时间,耽误正经事。” 秦潜笑了,笑容很浅。他对云深说道:“没想到好心邀请你住下来,竟然成了不正经。云深,你倒打一耙,指桑骂槐的本事不得了,我都要甘拜下风。” 云深挑眉一笑,“承蒙秦少夸奖,我的水平也就一般而已,比不上秦少。” 秦潜盯着云深,嘴角微微上扬。真有意思,云深这只狐狸典型的过河拆桥,偏偏还如此理直气壮。之前还一副感激的模样,一说要留她继续住下来,立马翻脸。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女生敢在秦潜面前这么说话,更不敢指桑骂槐。偏偏云深破了例。 云深这人吧,没招惹她的时候,知情知趣,端庄有礼,又聪明又漂亮,简直赏心悦目。 一旦她认为有威胁,或是有人招惹了她,立马伸出爪子,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一爪子拍过来,又快又狠。被拍的人火辣辣的痛。而她呢,拍了人也不逃,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就像是在说,打你活该,姑奶奶就是看你不顺眼。 这只小狐狸,爪子太锋利,一般人根本搞不定。 秦潜偷偷笑了起来,和云深你来我往,还真是新鲜的体验。 秦潜说道:“既然你不乐意继续住下去,那我也不勉强你。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有车。”云深很干脆地拒绝了秦潜。 秦潜板着脸,“云深同学,做人不要太现实。” 云深抿唇一笑,“在秦少面前,岂能不现实。稍微对秦少产生一点幻想,就会万劫不复。为了保住小命,我还是现实一点比较好。” 秦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是洪水猛兽。” 云深想说,秦潜的杀伤力,比洪水猛兽高出十倍,百倍。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潜,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大家都懂。 秦潜突然笑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吃过午饭再走,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不要拒绝。” 云深点头答应。心里头还是想吐槽,什么叫做‘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她哪里有什么心意。为什么普通的对话,秦潜总有办法说得如此暧昧,引人遐想。 中午云深和秦潜一起吃饭。两人正吃着,秦潜接到一个电话,胡方随要带胡倩倩过来拜访。 云深听到胡倩倩的名字,眨了下眼睛。看来胡家真的很满意秦潜,就是不知道秦潜愿不愿意同胡家结亲。 秦潜举起酒杯,却没有喝。他盯着云深,突然说道:“要不你留下来,帮我应付胡倩倩。” 云深笑着摇头,“胡家过来拜访,肯定有要紧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方便参与。而且以秦少的本事,再来十个胡倩倩,秦少也应付得过来。” 秦潜说道:“你真是太看得起我。应付女人,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云深低头一笑。再麻烦那也是秦潜的私事,云深坚决不插手。 秦潜问道:“真不帮忙?” 云深点头,“这种事没办法帮忙,请秦少原谅。” 秦潜盯着云深,肯定地说道:“不是没办法帮忙,而是你不想帮忙。” 云深端起酒杯,挡住嘴角一抹笑容:“不管怎么样,秦少艳福不浅,我都该说一声恭喜。” 秦潜哼了一声。 云深偷偷一笑,好可惜,看不到秦潜的笑话。 吃过午饭,云深就和秦潜告辞,开着自己的小破车离开了山庄。 下山的时候,云深的车同胡家的车错身而过。云深看到了对面车里的胡倩倩,胡倩倩同样看到了云深。 见云深是从山庄出来的,胡倩倩脸都气绿了。要不是胡方随也在,胡倩倩肯定会让司机别住云深的车,好好教训云深一顿。 胡倩倩气的不行,“爸爸,你刚才看到了吧。云深竟然从秦少的山庄出来。外面都说云深这几天一直住在山庄里,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分明是真的。云深那个贱人,肯定和秦少有不正当的关系。爸爸,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忍不了。” 胡方随很烦躁,这个闺女怎么就拎不清。 胡方随板着脸,说道:“行了!生气有用吗?抱怨有用吗?年轻男女,没结婚之前,在外面玩玩,这种事情值得大惊小怪吗?只要你嫁给了秦少,什么云深,还不是要靠边站。 倩倩,现在不是计较秦少身边有多少女人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促成你和秦少的婚事。 你一天没和秦少订婚,你就没资格干涉秦少的感情生活。只有当你嫁入秦家,你才能以少夫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收拾那些女人。懂了吗?” 胡倩倩点头,心里头纵然不甘心,不过还是乖巧地说道:“爸爸,你说的我都懂。你放心,在秦少面前我肯定不会乱来。” 胡方随赞许地点点头,“这样才对。今天一定要给秦少留个好印象。” ------题外话------ 谢谢tamyatam送的钻石,谢谢伊人在玉的五分评价票。 继续为上架后的万更存稿! 第一卷 第76章 搞事 云深回到青山的时候,学校还没放学。 云深换了一身家居服,和孙叔一起盘点货物。 给关老黑治病的成药快用完了,云深捡好药材,准备重新配药。 李思行放学回来,云深还在工作间忙碌。 李思行直接来到工作间,关心地说道:“师姐,你回来了。事情顺利吗?” 云深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招呼李思行坐下。 云深靠着工作台站着,手里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才说道:“事情已经解决了。谢未真已经被放了出来,不过他没办法继续留在青山,今天早上已经出发去了外地。这件事情你知道就行,千万别说出去。现在张家那边,正在到处打听谢未真的下落。” 李思行闻言,又惊又喜,一脸如释重负。 他有很多疑问,急切地问道:“警察放了谢未真,那毒品案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是张家栽赃陷害吗?师姐,为了帮谢未真,你肯定欠下了天大人情。有没有需要我出力帮忙的地方?我可以帮着师姐一起还人情债。” 云深哭笑不得的看着李思行,“师弟,你一次性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 李思行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着急了。这几天,我心里头一直很慌,生怕谢未真没救出来师姐又出了意外。” 云深完全能够理解李思行的心情。换做是她,她也会整天神思不属,焦急不安地等待消息。 云深喝了一口水,说道:“你也知道谢未真的爸爸谢冠是个烂赌鬼,他欠人赌债,于是帮人带货抵消赌债。 这烂赌鬼,死有余辜,竟然将毒品放在家里。警察上门,一搜一个准。好在谢冠良心未泯,还有一点点做父亲的自觉,主动自首坦白,换谢未真平安。” 知道谢未真平安,李思行长舒一口气。这件事情,终于能够告一段落。 李思行又问道:“师姐,张家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云深表情严肃地说道:“张家那边,打定主意要收拾谢未真,如今正在满世界的找谢未真下落。谢未真的事情,你千万别说出去。 到目前为止,张家应该不知道是我们在帮谢未真奔走。所以,师弟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和张家对上。” 李思行微蹙眉头,似乎不太赞同云深的说法。 李思行问道:“师姐的意思是,放过张家?张家行事这么恶毒,真要放过张家,我不甘心。” 云深放下水杯,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不允许你私下里对付张家。师弟,杀人永远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你用道术杀人。 对付张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这件事得慢慢谋划,总会找到机会。 目前我们必须克制。张家的罪名只多不少,不过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光凭我们嘴上说张家有罪,警察不会受理,相反还会打草惊蛇。 再说,张家是张家,谢未真是谢未真。我们帮谢未真,不等于我们要正面对上张家。谢未真自己也说,张家和谢家的仇,有朝一日,他会亲自了结。” 李思行低头沉思,片刻后,他才抬头看着云深,“师姐,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们现在对上张家,没有任何好处。而且我们要对付张家,只能用道术或者医术,偏偏这两样本事都不能用在张家人头上。说到底,我们现在面对张家,一点办法都没有。” 云深笑了起来,“师弟,对付张家的办法有很多,不是只有道术。张家靠什么立足,说到底,还是靠钱。对付张家,完全可以从钱入手。而且张家并不知道是我们帮助了谢未真,也就是说张家在明,我们在暗,这一点对我们极为有利。” 李思行说道:“师姐说的有理。可是对付张家,需要用到的钱肯定不是小数目。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难道在谢未真报仇雪恨之前,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家继续风光下去吗?” 李思行很是郁闷。 云深说道,“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张家继续风光下去。师弟,请相信我,张家的事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头,只要让我逮住机会,我自然不会让张家人好过。至于钱的问题,你也别操心,我会解决。” 对付张家这事,云深不着急。张家这摊事,迟早是要解决的。 李思行好奇云深如何解决钱的问题。不过他也明白,有些问题不必问出来。谁都有不能说的小秘密。 …… 云深回到学校,继续做她的好学生。 云深一边忙着学习,一边还要计划搞事。 算着时间,郑老四那边火候已经足够。 云深给郑老四去电话,让郑老四开始搞事。 郑老四接到云深的电话,兴奋莫名。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郑老四对云深保证:“云小友放心,这件事我肯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你就等着看新闻吧。” 云深轻声一笑,“我相信郑四哥的本事,肯定不会让我失望。” 挂了电话,紧接着云深又给乔士诚去电话。 云深对电话那头的乔士诚说道:“可以动了。成败在此一举,千万谨慎。” 乔士诚说道:“云总放心,三川制药的内部数据我已经拿到手。等这些数据一公开,三川制药这次非得脱一层皮不可。 只是,这样一来,三川制药肯定会伤筋动骨,所有的产品线都会遭受断崖式影响。等我们顺利收购三川制药后,我担心我们没办法重新建立病患对三川制药的信心。 真到了那个时候,这单收购案,实则是失败的。云总,真要走这一步棋吗?这步棋杀伤力太大,云总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云深态度坚定地说道:“我已经考虑好了,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 乔士诚暗自叹气,这步棋,真的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云深收购三川制药,一旦成功,三川制药就成为云深的产业。云深现在不遗余力的打压三川制药,就等于在伤害自己的产业。 乔士诚实在是想不明白,云深为什么要走这么威胁的棋。 云深明白乔士诚的担忧,她首次对乔士诚坦诚自己的部分计划。 “老乔,有件事你别忘了,陆氏集团握着三川制药45%的股份。就算我能成功收购其他股东手里的股份,也不可能成为最大股东,始终要被陆氏集团压上一头。 为了逼迫陆氏集团放弃手中的股份,必须给三川制药一锤重击。虽然三川制药会伤筋动骨,但是我有信心恢复三川制药的声誉。 一年,最多两年,我就能让三川制药的产品重新建立良好的口碑。老乔,你对我没信心吗?” 乔士诚苦笑,他能说没信心吗?不能。他现在也指望着收购三川制药翻身,所以他只能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云深。 “云总,我相信你。”乔士诚掷地有声地说道。 云深笑了起来,“老乔,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我让你买的楼要尽快买下来,我们的实验室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建起来。还有,全球搜寻生物制药方面的人才。我现在求贤若渴,千万不要吝啬钱。” “云总放心,这些事情我都亲自盯着,一定尽快办好。” 乔士诚和云深通完电话,心中感叹,有钱好办事。而且看云深的动静,绝不会止步三川制药。甚至可以说,三川制药只是云深的起点。 跟着这样大气的老板做事,乔士诚内心激动无比,整个人充满了干劲。 第一卷 第77章 舆论 这一天傍晚,各大门户网站,自媒体,先后报道了同一个新闻。 陆氏集团小公子陆言,受命处理集团旗下三川制药内部问题。却夜夜流连夜店会所,日日春宵,无心处理公务,以至于三川制药管理层纷纷出走,所有产品线全部停工。陆氏集团高层大怒,扬言要让陆言好看。 新闻下面配了九张图片,分别是陆言和几个女人搂抱,亲吻的照片,最后一张竟然还是陆言和女人的床照。女人的容貌模糊不清,但是陆言的模样却清清楚楚的暴露在全球网民眼前。 当天晚上,各大电视台紧随其后,纷纷报道了这则新闻。 甚至有电视台,在当晚开了新闻专题,用二十分钟的时间分析这件事情的负面影响,对三川制药以及陆氏集团究竟哪些后果。 电视台请来的经济专家,八卦主编,各抒己见。 不到一个晚上,这件新闻经过多方转载发酵,已然变成全民讨论的话题。话题延伸到豪门世家,富二代,甚至是仇富这个敏感的话题。 陆言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床照’。地上摆着三只手机残骸,那都是陆言在暴怒中砸烂的手机。 陆言攥紧拳头,心中又惊又怕又怒,这么大的阵仗,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有人在故意引导舆论。很明显,有人在故意整他。难道是大伯那家人,还是以前得罪的某个公子哥? 手机响起,陆言看到电话号码是妈妈江素素的,他下意识就不想接听。 陆言任由电话响下去,几十秒过去,电话挂断。 紧接着,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姐姐陆语的电话。 陆言深吸一口气,这个电话他不能不接,于是他果断接通电话。 电话一通,陆语劈头盖脸地骂道:“陆言,你到底在搞什么?妈妈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出了这么大的事,难不成你还想躲起来。 你以为躲起来,事情就能解决吗,简直是幼稚。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不准乱说一个字,不准接受任何记者的采访。赶紧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划清界限。 还有,照片上那几个女人,你把她们的名字给我,我安排人处理。这几天,你就给我乖乖地上班。就算什么事都不干,坐也要在办公室坐一天。听到没有?” 陆言抹了一把脸,心虚地应下:“姐,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姐,你知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阴我?是不是大伯那一家子?”” 陆语在电话那头严厉地说道:“没影的事情,不要瞎猜。这件事情,我和妈妈会处理。你给我老实待在石城,不要再搞事。否则我和妈妈都饶不了你。” 陆言心虚,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妈妈是不是很生气?” 陆语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关心妈妈。妈妈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怕妈妈骂你,难道就不怕我骂你。陆言,我告诉你,你那些烂事我懒得管。接下来的时间,你别再惹事,否则别怪我这个做姐姐大义灭亲。” 陆言苦笑一声,“知道了,我保证这几天除了公司,哪里都不去。不信,你到时候看新闻。” “行了,我挂电话。你好自为之。” 陆语率先挂掉电话,忙着处理这次危机。 安和堂二楼,云深嘴角微翘,心情愉快地浏览着关于陆言的新闻,还特意看了眼电视新闻报道。 郑老四的行动力很好很强大,利用水军炒作话题玩得很溜。 看完新闻,云深给郑老四去了电话,提醒郑老四不能松懈,还要继续炒作话题。将这个话题炒到全民热度。 郑老四爽快的答应下来,“云小友,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保证让陆家小公子欲仙欲死。” 接着云深又给乔士诚去电话,提醒乔士诚,后天出重拳打击三川制药,务必一击必中。 李思行从云深的房门经过,隐约听到三川制药这几个字。李思行疑惑,三川制药,就是最近频繁上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制药厂。云深关心三川制药做什么?还是说他听错了。 李思行本想敲门问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 云深偶尔会显得很神秘,李思行一直很好奇。不过这么多年过来,李思行已经学会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不打听,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就算是师姐弟,也不能什么都说。 就比如他,他心里面也有不能出口的隐痛,他也不希望有人追着自己的秘密不放。 有关陆言的新闻持续发酵,各大论坛,网站,都在头版报道陆言相关的新闻。陆言的名字也持续霸占热搜榜,简直火得一塌糊涂。 关于陆言,还有陆家的一切,俨然成为全民讨论的热点。 甚至还有好事者翻出了多年前,陆家争夺家主之位的腥风血雨,以及前任家主【陆云深】突然过世的旧闻。 这个有料的科普贴,一出来就被各大网站转载。网民以最大的热情在帖子下面讨论陆家人的恩怨情仇。 其中网民最好奇的就是前任家主【陆云深】的生平经历,简直成了豪门励志典范。 陆家这一出豪门恩怨情仇,比电视剧还要精彩百倍。 不少网民还信誓旦旦地说,当年【陆云深】流放同父异母的弟弟陆言。结果【陆云深】一过世,陆言就堂而皇之的跑出来现眼。肯定有不少忠于【陆云深】的老部下看不过眼,趁机收拾陆言。 还有人猜测,陆家大房,二房争权夺利。说不定这次的新闻,就是陆家大房故意放出来的。陆家大房情愿牺牲三川制药,也要将二房干掉。 网络上说什么的都有,陆家人看了这些言论又气又恨。为了不给自己添堵,干脆不再管网上的言论。反正要不了几天,网民热情一退,自然有新的话题取代陆家的八卦。 陆家人想得很美好,可是他们没想到,真正的大招正在后面等着他们。 陆言的事情发酵两天后,网上突然有传言,说三川制药今年出的一款新药有致命的副作用。 紧接着又有人爆料,说三川制药在新药试验阶段篡改了数据,又花钱贿赂药监相关人员,最后终于拿到上市批文。 这款新药,推广力度极大,花费了不少公关费,目前很多病患都在服用。长期服用此药,存在瘫痪和死亡风险。 此爆料一出,网民们愤怒了。 很多激动地网民跑到三川制药网站,还有陆氏集团网站怒骂,从陆家骂到技术人员,连三川制药门口的保安都没有放过,全都骂了进去。 疯狂的网民,让两个网站短时间内瘫痪。 之后,网民们又转战各大门户网站,论坛,天空号。用他们所能想到的方式,讨伐三川制药,以及背后的陆氏集团。 网上各种谩骂,各种辛辣词汇,让人胆战心惊。这一波攻势实在是太猛烈,将陆言,陆家人,以及三川制药的人都给弄懵了。 更可怕的是,网上渐渐形成了一波新的舆论。 舆论里提到,如果陆言这个大纨绔,开豪车,住豪宅,单纯是因为他投胎本领强,大家都不会嫉妒他。可如果陆言买豪车豪宅的钱,是用篡改了试验数据,有巨大副作用药物换来的,那绝对不能忍。 三川制药的人该死,陆言该死,陆家人更该死。陆言用着别人的买命钱买豪车豪宅,他晚上睡得着吗?陆家人的良心能安吗? 无数网友在点赞,转载,扩散。网友们要求政府严查三川制药,甚至要求严查陆氏集团。 这波网上节奏,逐渐波及到现实世界。很多买了三川制药药品的人,纷纷上药店退药。医院里的病人,也强烈要求,坚决不用三川制药的药品。 更有激动的民众,跑到三川制药大门口示威,要求给一个说法。网上传言尘嚣之上,到现在三川制药一点反应都没有,肯定有鬼。 第一卷 第78章 搞大事 陆言抄起椅子,直接将办公室的电脑给砸了。网上这帮人,唯恐天下不乱,什么话都敢说,真以为不用负责任吗? 更可气的是那些闹腾的网民,听风就是雨,没影的事情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陆言气的脸色发青,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不用猜,这里面百分百有鬼。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妈妈江素素。 陆言犹豫了几秒钟,最后一咬牙,干脆接通了电话。母子两用手机视频通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江素素,陆言有些怕,更多的是心虚。 “妈,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江素素板着脸,一副精明强干的模样,“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打电话过问吗?陆言,网上的传言到底怎么回事?我派你去石城,是让你处理三川制药的危机,不是让你把事情越搞越大。” 陆言委屈地说到你:“妈,关于新药副作用的问题,我事先完全不知道。这个事情你不能怪我,分明是有人在针对三川制药。” 江素素冷哼一声,“要不是你在石城乱来,怎么会被人利用。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一点。先将技术总监给我叫来,我要和他通话。” 陆言说道:“妈,你难道忘了吗,技术总监涉案,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江素素不满地瞪了眼陆言,“技术总监不在,那就叫别的负责人过来。现在首要是要弄清楚新药的副作用,是不是网上流传的那样。只有弄清楚了真相,才能对症下药。” 陆言建议道:“那我把人都叫过来,大家一起开个视频会议。” 江素素点头,“这件事你去安排,十分钟后再通话。陆言,大家都看着你,这一次不要再让妈妈失望。” 陆言偷偷叹了口气,情绪也很低沉。他从来没想过要在人前表现得多优秀,更没想过做一个商业奇才。只是如今骑虎难下,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陆言通知开会,等人到齐后,江素素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视频会议,江素素的脸出现在电视上。 江素素看着所有人,开门见上的说道:“在座的各位,三川制药正被人放在风口浪尖上讨伐,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现在所有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今天这个会议,我需要你们坦诚合作,任何问题都不要隐瞒,那怕在你们看起来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问题,也请你们如实相告。 我和你们说句大实话,想要打赢这场舆论战,我们必须比爆料者了解更多的真相,才能真正左右真相。 如果爆料者比我知道得还多,请问我怎么帮你们打赢这场舆论战?又怎么能帮你们善后? 你们该清楚,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药监请去喝茶。到时候,集团只能放弃你们。” 一番软硬兼施的话,让在座的管理层心生惶恐,又暗暗佩服。江素素顶着小三的名义嫁入陆家,名誉有损。可是这个女人是有真本事的,否则也不可能和陆自明分庭抗礼。 “江总说的有理,现在需要大家同舟共济,才能度过这个难关。请江总吩咐,我们都听你的。” 管理层人员纷纷表态。 江素素在电视上露出笑容,她很满意这个结果。如今三川制药陷入危机,说不定这正是她江素素的机会。 会议进行的同时,云深也没闲着。 云深遥控指挥乔士诚,将三川制药今年的新药,存在瘫痪和死亡风险的实锤放在了网上。 数据详实,专业人员一看就能看明白。下面配了解说,让非专业人员也能轻松看明白。 乔士诚放出的数据,全部真实有效。因为这些数据全都是从三川制药内部买来的,花费了上百万。也多亏了郑老四的人脉消息,才能如此顺利的买到内部资料。 数据放在网上,设置了热搜三川和陆言。很快,无数网民涌了进来,他们主动转载扩散,寻找大能帮忙解答。不到一个小时,这份数据新闻,犹如病毒一样在网上传播开来。 到后来,有实名认证的专家学者出来说话,如果这份数据是真实的,那么三川制药的新药的确存在很大的风险。按理,这种试验数据根本通不过药监的审核,拿不到上市批文。 可是如今三川制药的新药正在医药市场上销售,很多医院也都在用三川制药的新药。光想想这个后果,就让人不寒而栗。 结论一出,网民们沸腾了。更多人的涌到三川制药大门口示威,要求三川制药收回所有药品,给已经用过此药的病人一定金额的赔偿。 而更多的人则要求药监和警察介入此事。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网络舆论,已经涉及到了犯罪。 乔士诚一直关注着网上的动静,看着事情越闹越大,乔士诚本人也是心惊胆战。 乔士诚忍不住给云深打电话,“云总,事情越闹越大,我担心会引火烧身。” 云深淡定地说道:“老乔,你不用担心,事情还在控制中。” 乔士诚拿出纸巾,狠狠的擦拭额头上的冷汗,“云总,如果三川制药挺不过这次危机,直接宣布破产,那该怎么办?” 云深盯着电脑,轻声对电话那头的乔士诚说道:“那就破产重组。老乔,我不妨和你说句实话,就算三川制药只剩下一个壳子,我也有本事,让他起死回生。” 乔士诚闻言,心中涌出无数的疑问。 乔士诚试着说道:“云总,想要一个药厂起死回生,最根本的还是技术专利和产品。三川制药如果破产,留给我们的东西很有限,也不会有太多价值。除非云总手里握着几个新药的专利,才有可能让一个破产的药厂起死回生。” 云深顿时笑了起来。云深学的就是医术,她随便配个药,药效都是外面同类型产品的五倍十倍。如果有大量优质的药材,云深甚至可以让药效再提高十倍以上。 这就是云深敢将三川制药捏在手里面随意玩弄的底气。有这份底气在,就算今天三川制药破产,云深明天就能建一个新的三川制药。 只是这些内情,云深不方便对乔士诚透露。 云深有选择的对乔士诚说道:“你猜得没错,我手里的确握着几个产品专利。而且我保证,这些产品比市面上同类型的产品都要好。这下你总能放心了吧。” 乔士诚一听,心中满是惊喜。他就知道云深不会乱指挥。云深敢玩这么大,肯定有依仗。 乔士诚顿时有了底气,中气十足地说道:“云总放心,接下来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云总等着我的好消息。”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云深挂了电话,接着她拿出张秋生的名片。这个时候张秋生在做什么,有没有关注三川制药的动静? 张秋生知道了三川制药闹出来的乱子,会怎么做? 打给张秋生的电话一定要掐准时机,云深认为还需要等一等。等药监那边的反应。 消息发布两个小时后,药监连同税务警察,来到三川制药,开始调查三川制药的问题。 三川制药管理层大为震动,他们正在开会,结果被迫中止会议。而且每个人的手机暂时上缴,所有人都要接受调查。同时,三川制药在银行的所有账户全部被冻结,在调查清楚之前,账户只进不出。 江素素通过视频,眼睁睁看着管理层还有陆言被人带走,气的脸色发青。 江素素关闭了视频,手中的铅笔,硬生生被她掰断。药监好快的速度,这里面没人推动,她绝不相信。 更让她担心的是陆言,陆言被带走,会不会有危险。万一陆言在药监面前说错了话,该如何是好。 江素素当机立断,给女儿陆语打电话,“陆语,你现在就启程去石城,这次你一定要将三川制药的事情彻底解决。还有,尽快将你弟弟保出来。” 陆语问道:“妈妈,如果新药真的有问题,我该怎么办?” 江素素咬牙沉默了几秒钟,说道:“你身边安全吗?我现在同你说的话,你千万不要透露出去。三川制药今年上市的新药的确存在很大风险,管理层已经同我坦白了这里面的内情。 你过去后,争取将三川制药和新药上市一事剥离开。实在不行,也要将我们陆氏集团从这件事情摘出来。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 陆语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发去机场。妈妈,你也要当心。大伯那里一直没动静,这很诡异。我担心他们正在憋着什么坏招。” 江素素笑了,笑得很自信,“你不用担心我。区区一个陆自明,还不能将我怎么样。” 陆自明能力有限,威胁不大。真正让江素素如鲠在喉的是司徒文政这个老狐狸。 ------题外话------ 第一卷 第79章 买消息(1更,求订) 陆语下了飞机,就开始忙着善后的事情。先是安抚人心,再三承诺总公司绝不会坐视三川制药不管。二是联系律师,尽快将人保出来。 一直忙到晚上七八点,陆语才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回到酒店。 云深就坐在酒店大堂,手里拿着当天的报纸。 当陆语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云深放下报纸,面色冷漠地看着陆语从眼前经过。 真没想到江素素竟然将陆语派了过来。 江素素挺精明的一个人,却总喜欢任人唯亲。等陆语处理不了三川制药这摊乱子,江素素气得吐血三升也是活该。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郑老四。 云深接通电话,郑老四急切地对云深说道:“云小友,陆氏集团又派了人过来。这次来的人是陆言的姐姐,好像叫陆语。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个陆语和她妈一样,精明强干,很难对付。 甚至还有人评价,说陆语有当年【陆云深】的风范。云小友,陆语这个难缠的主一来,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要变动一下?” 云深冷冷一笑,区区一个陆语就将郑老四吓成这模样,真是丢人。难怪郑老四这个消息贩子永远做不大,就他这胆子,只配在汉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打转。 云深看着陆语走进电梯,当电梯门关上后,云深才严厉地对郑老四说道:“郑四哥,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我不让你改变计划,你就不要自作主张。” 郑老四有些迟疑,“云小友,陆语那里不管吗?” 云深轻蔑一笑,“区区一个陆语,有什么好担心的。郑四哥放心,陆语那里由我来对付,不用你操心。” “有云小友这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就不打扰云小友,你忙。” 挂了电话,云深将手机丢在一边。 想起陆语,云深冷冷一笑。陆语得有多大的脸,竟然敢和【陆云深】相提并论。莫非陆语忘了,她当初可是【陆云深】的手下败将,被【陆云深】送进了监狱关了七八年。 要不是【陆云深】突然过世,陆自明上位,陆语这会还在监狱里喝风。 陆语有多少本事,云深一清二楚。说陆语精明强干,这话没错。不过陆语仅仅只是精明强干而已,操作一些具体的事情肯定没问题。但是以陆语的眼界,格局,她做不了决策者,也担不起那份重担。 总而言之,陆语只是将才,而非帅才。这种特质,平常没大事发生的时候看不出多大的区别。一旦遇到重大危机,陆语的缺点立马就会暴露出来。频出昏招,瞎指挥,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收拾。 这次江素素将陆语派到石城,就是让陆语给陆言善后,彻底了结三川制药的事情。很显然,江素素对陆语寄托了很大的希望。 云深挑眉一笑,陆语来到石城,她自然不会客气。上辈子,云深和陆语做姐妹的时候,两人就仇深似海。否则云深也不会第一个将陆语送进监狱。 而今,仇恨并没有因为【陆云深】的死亡而终止,相反,仇恨依旧在延续。 不同的是,如今云深躲在暗处,陆语在明处,这对云深极为有利。 云深安排人盯死陆语,她要知道陆语在石城的所有行踪。至于陆言,暂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可以先放在一边。 安排好所有事情后,接下来就是等待。 乔士诚带着团队提前来到石城,和云深约定在酒店见面。 乔士诚一见到云深,就说道:“云总,我和张秋生联系了,张秋生一听说我是为三川制药而来,明确表示不肯见我。他说……” 乔士诚欲言又止。 云深问道:“张秋生说了什么?” 乔士诚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道:“张秋生说,我没有资格同他谈,他只和老板谈。除云总外,其他人他一概不见。” 云深闻言,微蹙眉头。 云深之所以让乔士诚出面联系张秋生,就是不想暴露自己。可张秋深指明要见她,这让云深有些为难。这和她一开始隐藏幕后的计划背道而驰。 云深问道:“张秋生还说了什么?” 乔士诚说道:“张秋生说,我们公司时机把握得这么准,他怀疑三川制药的乱子,同我们有关联。” 云深笑了起来,问道:“他真这么说?” 乔士诚点头。 云深左手托腮深思,张秋生一语道破天机,如此精明的一个人,和传闻中那个大纨绔完全不同。 云深顿时对张秋生产生了浓厚兴趣。 云深对乔士诚说道:“我同意和张秋生见面。你和他约时间,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过去见他。” “好,我现在就和张秋生的秘书约时间。” 乔士诚离开,云深把玩着手机。张秋生的精明,出乎她的意料,看来传闻真的不可信。而且她很有必要派人重新调查张秋生的生平。 云深给郑老四去电话,让郑老四做一份张秋生的生平资料给他,越详细越好。 郑老四满口答应,照例是要收费的。 云深笑了笑,说道:“郑四哥,价钱不是问题。关键资料要真实可靠。市面上那些传闻,你就不要拿来糊弄我。” 郑老四尴尬的笑起来,“云小友,你的要求有难度啊。别看张秋生是个大纨绔,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结交的人非富即贵,层面极高,我根本接触不到。要拿到详实的资料,难度真的非同一般。” 云深挑眉一笑,直接问道:“多少钱?郑四哥开价吧。” 郑老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干脆说道:“四倍。只要在原价上面加四倍,我就是拼着得罪张秋生的风险,也要给云小友一份详实的资料。” 郑老四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不过云深懒得和郑老四讨价还价,她极为干脆地答应下来,“好,就按照你说的价钱。明天晚上八点之前,我要看到最详实的资料。如果资料不符合我的要求,郑四哥,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一定,一定。云小友,不,云总的要求我绝对不打折扣的完成。” 第二天晚上八点,郑老四准时将资料送到酒店。 郑老四亲自来送资料,打算借此机会同云深见个面。他和云深做了这么多生意,却一直没有见过面,他真的非常好奇云深的身份。 尤其是三川制药这摊乱子,让郑老四对云深佩服不已,心里头对云深产生了诸多猜测。 郑老四被请进会客间,此时云深已经看完了郑老四送来的资料。 云深坐在办公桌后面,面带微笑地看着郑老四,“郑四哥请坐。你送来的资料很详实,我很满意。一会有人会将钱打入你的账户。” “钱的事情都是小事。你就是云总?和我通话的人一直是你?”郑老四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云深。 云深含笑点头,“正是我。郑四哥难道听不出我的声音?” 郑老四连连摇头,感慨道:“之前通电话,就觉着云总年轻。如今见了面,才知道云总比我想象得更为年轻。云总真是年轻有为啊。” 郑老四四十来岁的年纪,面对云深,突然感觉到心虚。 云深如此年轻,看样子还不到二十岁,一出手就是如此大的大手笔,实在是让人惊叹。 郑老四突然想起中州云家,帝国六大家族之一。难不成云深是中州云家的继承人? 郑老四越看云深,越觉着云深是中州云家的人,那云深的背景可就大了去。区区一个陆家,还入不了云家的眼。也就难怪,云深从始至终都没有将陆家放在眼里。 郑老四认定了云深的背景,和云深说起话,越发小心谨慎。 云深完全不知道,郑老四偷偷给她安排了一个牛逼得不行的背景。见郑老四说话谦虚谨慎,云深暗自点头。做消息贩子,谦虚谨慎是基本素质。 郑老四没敢在酒店离多做停留,生怕打搅了云深休息的时间。谈完公事后,郑老四就起身告辞。 云深让乔士诚送郑老四出门。 过了一会,乔士诚返回,问道:“云总,这个郑老四可信吗?” 云深说道:“做他这一行的,口碑很重要。你不用担心他给我们假消息。你和张秋生那边约的什么时间?” “明天上午十点。” 云深算了算时间,说道:“今晚你让大家辛苦一下,根据郑老四送来的这份资料,对张秋生以及其他股东做一个分析报告。明天早上九点之前交给我。能办到吗?” 乔士诚点头,“云总放心,你交代的事情肯定办好。” …… 离十点还差十分钟的时候,云深带着乔士诚来到张氏公馆。 张氏公馆位于喧嚣的市中心,闹中取静。由一条幽静的小巷进去,里面建筑成群,分前庭后院,还带前后花园,外加一个小型高尔夫球场。 云深和乔士诚下了车,被佣人领到会客室喝茶等候。 过了几分钟,管家过来,说道:“打扰云总。我家老爷这会正在打高尔夫,得知云总到了,非常高兴。特意命我带云总过去。云总这边请。” 云深姿态优雅地站起来,“请管家前面带路。” 乔士诚也站起来,紧跟在云深身边。 管家看着乔士诚,为难地说道:“我家老爷这些年不怎么见外人。他说请云总,言下之意,只请云总一人。只怕乔先生不方便跟过去。” 乔士诚很尴尬。 云深淡然一笑,对管家说道:“客随主便。” 接着,云深又对乔士诚说道:“老乔,你在这里等我。” “云总一个人,我不放心。”乔士诚说完,还偷偷瞥了眼管家。他们是来谈生意的,凭什么不让他跟着。 云深摆手,笑道:“没什么不放心。我相信没人敢在张公馆胡作非为。管家,我说得对吗?” 管家躬身说道:“云总说得对。来者是客,我们张公馆会保证每位客人的安全。云总这边请。乔先生这里,我会安排其他人招呼。” “管家带路。” 云深跟在管家身后,朝后院走去。 云深今天将头发挽了起来,穿了一套修身黑色小西装配黑色铅笔裤,双腿笔直修长,脚踩一双黑色细高跟鞋,看上去显得精明干练。 她跟在管家身后,沿着回廊,来到位于后花园的私人高尔夫球场。 张秋生正在球场上挥杆,看起来兴致高昂。 趁着空隙的时候,管家上前,轻声提醒,“老爷,云总来了。” 张秋生回头,盯着云深,目光如炬,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人心。 云深姿态放松,脸上微微带笑,看上去自信强大,底气十足。丝毫没有被张秋生搞出来的小动作影响。 张秋生对着云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云总如此年轻,真是出乎意料。现在天气好,云总要不要试试?” 张秋生指着手中的高尔夫杆问云深。 云深欣然点头,“好啊。” 云深挑选了一根趁手的球杆,摆好球,先试着挥动了两下,最后果断挥杆。挥杆动作标准,姿态优美。高跟鞋完全没有影响云深的发挥。 张秋生鼓掌,“没想到云总的技术这么好,什么时候切磋一下?” 云深回头,对张秋生笑道:“以后会有机会。现在,我更想和张总谈一谈三川制药。” 张秋生哈哈一笑,“年轻人说话就是直接。” 云深含笑说道:“张总也很年轻,而且充满魅力。” 张秋生刚过四十岁的生日,正处于一个男人最巅峰的状态。而且张秋生长得很帅,浓眉大眼,鼻子高挺,嘴唇周围一圈青色的胡茬,特别增添男性魅力。 张秋生没想到云深的夸奖来得如此直接,没有半点掩饰。 张秋生愣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老了,老了,不能跟现在的年轻人相比。想当初我和云总这么大的时候,只知道吃喝玩乐,脑子里装的都是废物。哪像云总,年纪轻轻,就已经着手数亿元的收购项目。云总年轻有为,让我这样的老家伙很有压力啊。” 云深露出标准的商业笑容,客套道:“张总真会开玩笑。我年轻,经验不足,难免会犯错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张总多多包容。” 张秋生放下球杆,招呼云深跟着他走。边走边说道:“云总就不要同我互相客套,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云深含笑说道:“张总说得有理。这次我们报价收购三川制药,是带着百分百的诚意。” “诚意不诚意的,稍后再说。”张秋生带着云深,在亭子里坐下来。佣人送上茶水点心水果,张秋生招呼云深喝茶。 云深端起茶杯,用心品茶,同时等待着张秋生的下文。 张秋生盯着云深,目光带着探究和打量。 张秋生直接问道:“云总同中州云家是什么关系?本家还是分支?” 云深放下茶杯,坦然说道:“张总猜错了,我和中州云家没有任何关系。” “哦?” 张秋生明显很意外。他暗自观察云深,这么年轻,气度又如此沉稳,一般人家可养不出这样的姑娘。而且年纪轻轻就主持这么大的项目,要说云深没点背景,张秋生说什么都不肯相信。 张秋生又问道:“云总方便和我透露一下你的来历背景吗?你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看重的不光是钱,还看重人脉圈子。” 云深低头蹙眉,她身为九玄门传人的背景,肯定不能透露给张秋生知道。可是看张秋生的意思,她要是不扯点出身背景,张秋生十有八九不乐意同她做生意。 这些世家子弟的臭毛病,云深很清楚。正因为清楚,云深才烦这一点。 这都什么年代了,做个生意还要考察对方的出身背景。按照张秋生这代人的尿性,不是出身世家,都没资格同他们坐在一起谈生意。 云深思来想去,看来这回她只能扯虎皮做大旗,祭出秦潜这个大杀招,迷惑一下张秋生。 云深轻咳一声,正色道:“既然张总问起,我要是半点不透露,那就显得太没诚意。我的出身背景,具体的不能说,能明确告诉张总的,只有两个字,隐世。另外,将张总介绍给我的人是秦少。” “京州秦少?”张秋生吃了一惊。 云深点头,“正是京州秦少。有幸和秦少认识,秦少十分热情地为我介绍了张总。” 张秋生愣住。什么时候秦潜竟然会和‘十分热情’这样的词汇联系在一起,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冰山面瘫脸,就没看他笑过,还十分热情。这位云总莫非是在胡说八道。 不过再仔细看看云深的模样,身段,这份气度,加上年龄,这样一个迷人的女子站在面前,张秋生顿时恍然大悟。 估计冰山面瘫秦大少终于动了春心,看上了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云总,然后才有了‘十分热情’的介绍。 张秋生哈哈大笑起来,掩盖住刚才的失态,“原来是秦少介绍的,那就没问题。不过我很好奇云总刚才提到的隐世。” 云深含蓄一笑,说道:“请张总恕罪,家里规矩严,我无法对张总透露更多的消息。” “明白,明白。是我问了不该问的。” 顿了顿,张秋生又说道:“秦少介绍你来,我肯定信任你。不过在商言商,我想知道三川制药现在这摊乱子,同云总有没有关联?我希望云总能够诚实回答我这个问题。虽然我不重视手里面的三川制药股份,但是我这人很讨厌别人欺瞒我。” 云深低头一笑,张秋生的资料里面,的确有提到这方面。 云深斟酌了一番,才说道:“张总的坦诚,让我惊讶。张总的智慧,更让我佩服。张总猜得没错,关于新药的试验数据,的确是我让人发布到网上。 目的就是想揭开这个盖子,逼着三川制药管理层做出改变。当然,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压价。前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压价这方面,就要看张总的意思。” 张秋生听完,表情凝重。他端起茶杯,皱眉深思。 云深也不着急,这本就是一个博弈的过程。她用半真半假的坦诚,换取张秋生的态度。张秋生的态度,决定了云深接下来的手段。 张秋生扫了眼云深,心中很震惊。震惊于云深如此年轻,又如此老谋深算。敢对收购目标动真刀子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人在收购之前,都盼望着收购目标一切正常,最好生意越来越火红。云深反其道而行之,看似冒险,实则是险中求生。 三川制药,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内里的问题很多,新药数据造假只是一部分而已。 如果云深在收购之后,再来处理这些问题,势必会引来反弹。今日三川制药所遭受的一切,他日都要云深承受。 云深只想要一个干干净净的三川制药,所以为了挤掉三川制药的水分和脓包,不惜采用极端手段。这份果断,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张秋生长出一口气,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云深年纪轻轻,却可以独立主持这样大的项目。 张秋生笑了起来,“云总,你的果断和狠辣,让我佩服。这年头,像你这样有决心和雄心的人已经很少了。不过关于三川制药收购一案,我需要时间考虑。三川制药关系着很多人的切身利益,我必须慎重做决定。这一点,希望云总体谅。” 云深就知道张秋生不可能这么轻易松口。 云深沉思,寻找着突破口。 “爸爸,爸爸……” 恰在此时,一大一小两个小孩从花园里跑来,兴奋得满脸通红。两个小孩先后扑进张秋生的怀里。张秋生露出慈父的笑容,抱起小的,牵着大的。 张秋生卸下世家子弟的包袱,此刻他只是一个父亲。 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十岁。小的是儿子六岁。 张秋生对云深介绍道:“我大女儿,小名悦悦。我儿子,小名木头。悦悦,木头,这是云深姐姐。” “云深姐姐!”两个孩子齐声喊道。 云深笑道:“你们叫我姐姐,我这个做姐姐不能没点表示。” 云深从手提包里面拿出事先准备的两份礼物,分别送给悦悦还有木头。 两个孩子得了礼物,都很高兴,“谢谢云深姐姐。” 张秋生摸着儿子木头的脑袋,问道:“你们怎么过来呢?” “是王老师带我们过来的。”木头高声说道。 ------题外话------ 第一更,后面还有三更。 第一卷 第80章 中毒(2更,求订) 远处,一个年轻女子朝他们施施然走来。女子大约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身材纤细。看样子大约二十八九岁左右,穿着一身浅绿色套裙,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端庄秀美。 “王老师来了。”张秋生率先和王老师打招呼。 王老师名叫王幽芝,是张家请来的家庭教师。 王幽芝站在张秋生面前,客客气气地说道:“张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谈事情。没有打扰你吧。” 张秋生摆手,“没打扰我们。王老师不用这么客气,你请坐。” 王幽芝没有推辞,顺势在张秋生身边坐下来。 “请问这位小姐怎么称呼?打扰你和张总谈事情,真是不好意思。”王幽芝看着云深,抬手扶了扶眼镜。一双眼睛躲在镜片后面,不动声色地打量云深。 云深客气地说道:“我姓云,王老师称呼我小云就可以。我刚才正和张总谈事情,被张总压得喘不过气来。王老师来得正好,让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偷会懒,换换思路。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张总的刁难。” 张秋生哈哈大笑起来,“云总,你说话真是半点不客气。明明是你在刁难我们这些股东,这会却变成了我在刁难你。云总,你这么年轻,手段却这么老道,让我这个老头子真的压力很大啊。” 云深低头一笑,“张总,你年长我这么多,过的桥比我吃的盐都多。在你面前,我是真的压力山大。还请张宫高抬贵手,给我一次机会。” 张秋生摆手,笑着说道:“机会都是谈出来的。云总不要着急,我们慢慢谈,总能谈个结果出来。” 王幽芝看着云深同张秋生你来我往,毫无障碍的交流,心中着实好奇。 王幽芝有心试探,于是逮着机会,问道:“小云这么年轻,没想到已经开始和张总谈生意。真是年轻有为。” 云深朝王幽芝看去,她含蓄一笑,“王老师可别夸我,我现在正为年龄苦恼。说起来还是王老师的工作有价值,教书育人,培养人才,工作体面又受人尊重。” 王幽芝低头羞涩一笑,还偷偷地朝张秋生瞥了眼。只可惜张秋生根本没往王幽芝这里看一眼。 王幽芝轻声说道:“我也只会教书。以前在学校做老师,学生太多,很多时候也是有心无力。现在只有悦悦和小木头两个学生,我所有的精力和时间可以全部用在悦悦和小木头身上,一对一的辅导他们的功课。加上悦悦和小木头格外聪明,让我做老师的非常有成就感。” 说完,王幽芝朝张秋生看去,“张先生,悦悦的进度很快,我建议给她增加点难度。” 张秋生客气地说道:“读书方面的事情,王老师负责。” 王幽芝点头,说道:“那我回去后,重新准备一份教案。到时候还请张先生过目。” “老师我呢?”小木头抢着问道。 王幽芝摸摸小木头的头,一脸温柔地说道:“小木头,早上讲的课文要背下来哦。明天早上老师会检查的。” 木头皱皱鼻子,接着高声说道:“老师放心,我肯定背下来。咳咳……” 木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张秋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紧张,王幽芝也一脸慌张地拍着木头的背,同时还安慰道:“木头不怕,拍拍就好了。” 木头依旧在咳,无论是拍背,还是安慰,都没办法让木头的咳嗽停下来。而且木头的咳嗽越来越严重,咳得撕心裂肺,十分恐怖。 张秋生当即提起电话,叫人送药过来,同时让家庭医生赶紧过来。 “张先生,不如让我试一试。或许我有办法减轻木头的症状。” 云深主动站起来。 两个孩子刚来的时候,云深就在观察。悦悦脸色红润,气血足,一看就是健康的孩子。木头脸色发白,虽然很活泼,却依旧难掩一脸病色。一看就知道这孩子身体有不足之症。 张秋生望着云深,他在犹豫。 云深等不了张秋生的回复,孩子咳得太厉害,再这样咳下去,只怕有危险。 云深一只手压着紫宫穴,一手压着强间穴,轻轻按压。反复几次,木头的咳嗽渐渐变弱。接着,云深运起九玄心经,在木头的背上连拍了几下,木头终于止住了咳嗽。 王幽芝赶紧抱起木头,一脸心疼得不行。用脸贴贴木头的脸颊,嘴里小声安慰木头,“好了,终于好了。木头不咳嗽了。” 王幽芝如此动情,看上去不像是师生,更像母子。 张秋生也舒了一口气,心中后怕不已。 张秋生对云深十分感激,“刚才多谢云总,要不是云总果断出手,木头今天又要上医院。” “我不要上医院,我不要打针,我不要吃药。”木头依偎在王幽芝怀里,虚弱地说道。 张秋生宠溺地说道:“好好,我们不去医院,不打针不吃药。” 王幽芝对张秋生说道:“张先生,木头还有点不舒服,我先带他回房休息。” 张秋生连连点头,“辛苦王老师。” 王幽芝说道:“不辛苦,这都是我该做的。悦悦,和老师一起走吗?” 悦悦摇头,“老师,你先带弟弟回房。我还想和爸爸多待一会。” 王幽芝温柔地说道:“那好吧,那你记得不要吵着你爸爸做正事,好吗?” 悦悦点头。 王幽芝带着木头离开,云深才开口说道:“张总,刚才我趁机给木头检查了一下,木头似乎先天不足,后天又失调养,以至于身体越来越虚弱。” 张秋生微微眯起眼睛,“没想到云总懂医。” 想到云深之前说的隐世,张秋生心头隐约有了猜测。 云深谦虚道:“略懂一二。” 张秋生面容严肃地说道:“的确只是略懂一二。云总刚才的判断,只对了前面一半。他妈妈怀他的时候,出现一些情况,最后木头早产,生下来的确有些先天不足。 不过说到后天,我们一直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给木头调养。刚才云总说木头后天又失调养,这话明显不对。” 云深皱眉,她的诊断不可能出错,木头的情况的确是先天不足,后天失调养。 不过看张秋生的态度,很明显不相信她的判断。 云深干脆问道:“张总,如果情况真像你说的,最好的医生加上最好的药给木头调养,木头的身体应该越来越强壮才对,而不是越来越虚弱。张总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 张秋生面色难看,板着脸说道:“这个情况我们当然有留意。医生说木头年龄小,虚不受补。等他再大一点,情况会慢慢改善。” 云深掷地有声地说道:“说这话的医生根本就是庸医。木头不是虚不受补,而是根本就没补对地方。” 张秋生大皱眉头,他不喜欢现在的感觉。云深质疑医生,等于是间接质疑他的判断。 一直沉默地悦悦突然开口问道:“云深姐姐,你有办法治好我弟弟的病吗?” “悦悦,不要胡说。”张秋生轻声呵斥。 悦悦有些委屈,她眼巴巴地望着云深。 云深看着悦悦,含笑说道:“我得先看过木头的病例和用药情况,才能给你答复。” 张秋生皱眉,“云总,此事关系到我的孩子,我不喜欢你拿这件事开玩笑。” 云深正色道:“张总,我从不拿病人的身体开玩笑。如果张总信得过我,就让我给木头做个检查。就算最后什么都没发现,也不会让木头的身体比现在更糟糕,你说对吗?” “爸爸,你就让云深姐姐给弟弟看看吧。弟弟每次咳嗽,我都好害怕,怕弟弟住进医院再也回不来。” 悦悦眼巴巴地看着张秋生,满眼期盼恳求。 张秋生皱眉沉思,他盯着云深,问道:“云总,你有把握治好我的儿子吗?” 云深面色平静地说道:“只要不是绝症,我就有把握治好你的儿子。” 张秋生的眼睛瞬间迸发出灼热光芒,他说道:“看在悦悦的面子上,我愿意相信云总一回。现在我就让人将木头的病例还有药方送过来。” 木头的病例和药方都没有问题。医生开的药,也是中正平和。按理这些药应该能起到调理身体的作用,逐渐改善木头的体质。 云深皱眉,病例和药方没问题,那就剩下饮食。 张秋生叫来管家和佣人,云深一个个询问,木头的饮食同样没问题,甚至可以说非常讲究。这一点,悦悦也可以作证。悦悦每天和木头同进同出,对木头的饮食情况是一清二楚。 药方没问题,饮食也没问题,可是木头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弱,云深暗暗觉着奇怪。 云深对张秋生说道:“张总,药方和饮食,目前我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所以我想再检查一下木头的身体。” 张秋生哼了一声,“当然不会有问题。要是有问题,我们这些亲人不可能没有察觉。云总,我很感谢你对木头的关心,可你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检查木头的身体就没必要了。” 云深低头嘲讽一笑。转眼,云深又恢复了平静。她对张秋生说道:“张总,你见多识广,肯定已经猜到我修习的是古医。不知道你对古医了解多少?” 张秋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云深,“了解谈不上,只是听人提过几次。” 云深说道:“张总,你不让我检查木头的身体,我不勉强。那能否让我检查一下木头的卧室?” 张秋生蹙眉,不解地看着云深。 悦悦神助攻,“爸爸,我带云深姐姐去弟弟的卧室,好不好?我还想让云深姐姐参观一下我的卧室。” 张秋生不忍驳女儿的面子,于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好吧。云总,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依旧发现不了问题,以后就不要再操心我家木头的身体。” 云深点头,“好,就依张总的意思。” “云深姐姐,我带你过去。” 悦悦站起来,牵着云深的手朝后院走去。 云深自认为自己不讨小孩子喜欢,却没想到悦悦会主动亲近她。这让云深心里头涌起别样情绪。 走过花园小门,周围没有一个人。悦悦突然对云深说道:“我妈妈在生弟弟的时候死了,弟弟从来没有见过妈妈,他好可怜。云深姐姐,你能不能治好弟弟?我不想让弟弟出事。” 云深诧异,她看着悦悦,悦悦脸上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和懂事。 云深点头,对悦悦说道:“我尽量治好你弟弟。不过首先要找到木头的病因。” 悦悦抿唇一笑,“我相信云深姐姐。” 悦悦带着云深来到二楼,木头的卧室就在楼梯左手边第二间。 卧室很大,装修得很温馨。 云深在卧室里仔细检查,桌面上放着一盘没吃完的点心。云深拿起点心,尝了一口,感觉有三尺草的味道,可是又有点怪。 云深问悦悦,“这点心你弟弟常吃?” 悦悦点头,“弟弟每天不好好吃饭,就喜欢吃这种点心,偶尔我也会吃一点。” 云深又问道:“这点心是厨房特意给木头做的吗?” 悦悦摇头,“这种点心,是王老师特意为弟弟做的,别人都做不好。看弟弟喜欢吃,王老师每天都会做一点。” 云深看着手中被咬下一半的小马造型点心,神情若有所思。用三尺草熬汤,泡茶常见,用三尺草做点心还是第一次见到,味道竟然也不差。 王幽芝只是一个家庭教师,怎么会想到用三尺草做点心?让人好奇得紧。 云深又咬了一口点心,这味道,仔细品尝,的确有点怪怪的。 之前的感觉不是错觉,这味道说是三尺草,又和三尺草有点细微的差别。如果云深不是专业人士,根本分不出这两种味道的差别。 云深皱起眉头,虽说三尺草性温,有润肺止咳的作用,可是谁会想到用三尺草做点心。再说,这里面放的是不是三尺草汁也不能确定。 云深放下点心,继续检查。 屋里没有问题,云深拉开窗帘,朝外面看去。 外面是个大草坪,草坪上面建了一个小型儿童游乐场。旁边还种了很多花草。其中一种花草,瞬间引起了云深的注意,那是九头狮子草。 云深暗暗吃惊,张家花园里竟然有九头狮子草。 云深对悦悦说道:“悦悦,你带我去下面游乐场看看,好不好?” “好啊!” 云深跟着悦悦来到游乐场,云深走近花丛,她没看错,的确是九头狮子草。 悦悦见云深如此专注,于是问道:“云深姐姐也喜欢猫儿眼吗?我也喜欢,弟弟也喜欢。” 猫儿眼? 云深顿时笑了起来,眼神却很冷。 九头狮子草,又称猫儿眼,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这种植物全身都有毒性。当然,九头狮子草的味道不太好,不用担心会有人偷偷摘了吃。 可是,用一点点九头狮子草同无害的三尺草配在一起,三尺草的味道会掩盖住九头狮子草的味道。云深终于知道那些点心的味道来自于哪里。难怪她会觉着点心的味道有点怪怪的。 九头狮子草和三尺草配在一起,还会产生毒副作用。如果用量很小,用法得当的话,这种毒副作用,一般不会被人发现。 但是当毒素累积到一定程度,严重者就会产生呼吸困难,循环衰竭等等情况。结合木头的身体情况,云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过还需要亲自验证一番。 云深问悦悦,“这个猫儿眼,一直都有吗?还是最近才种的?” 悦悦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前两年种的吧。那时候这里没有花草,王老师说太单调了,不适合木头,于是爸爸就安排人在这里种了一圈花草。” 又是王幽芝。 此刻,云深不得不怀疑王幽芝。这个王老师到底什么来路,又有什么目的? 云深对悦悦说道:“悦悦,关于你弟弟的病情,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现在我需要检查你弟弟的身体,才能下最后的结论。悦悦,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悦悦盯着云深,眼睛又大又亮,带着疑问和好奇,“云深姐姐保证能治好我弟弟吗?” 云深点头,肯定地说道:“姐姐一定能治好你弟弟。悦悦,你愿意帮我吗?” 悦悦点头,“只要能治好弟弟,我愿意帮云深姐姐。” “悦悦是个好姐姐。” 王幽芝陪着木头在棋牌室玩耍。 悦悦躲在门后看了会,心生一计,叫人将王幽芝叫走,就说爸爸那里找王老师说话。 王幽芝得知张秋生找他,果不其然,丢下木头就走了。 等王幽芝一走,棋牌室内只剩下木头一个人。 悦悦带着云深赶紧进去。 木头见到悦悦很高兴,“姐姐,我们一起玩。” 悦悦对木头说道:“弟弟,让云深姐姐和我们一起玩好不好?云深姐姐很有本事的。” 木头歪着头打量云深,过了几秒才答应道:“好啊。” 云深蹲下来,握住木头的手腕,开始诊脉。悦悦在一旁说话,分散木头的注意力。 云深一只手按在木头的后背气户穴,木头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云深运起九玄心经,她的手有规律地在木头的后背上拍打了几下,木头轻咳两声,脸色反而变得正常了一些。 云深又沿着木头的经脉游走了一圈,到此为止,云深对木头的病情已经有了准确的判断。 “悦悦,带我去见你爸爸,我有话和他说。” 悦悦紧张地看着云深,“云深姐姐,有结果了吗?” “嗯!”云深微微点头。 悦悦小脸一白,她先回头对木头说道:“弟弟,你要不要出去玩,我陪你。” “噢耶!”木头欢呼起来,率先冲了出去。 悦悦叫佣人追上去,她自己就跟在云深身边,“云深姐姐,我弟弟的病情很严重吗?” 云深摇头,说道:“只要查出病因,对症下药,木头的身体很快就能好起来。不过想要像正常孩子那样的健健康康,还需要时间调养。” 悦悦又问云深,“那弟弟以后还会咳嗽吗?” 云深笑着说道:“只要不感冒,喝水别呛着,就不会咳嗽。” “真是太好了,谢谢云深姐姐。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云深姐姐。” 云深伸手摸摸悦悦的头,“你问。” 悦悦左右张望了一眼,确定周围没人,她才压低声音问道:“云深姐姐,我弟弟的病是不是和王老师有关?” 云深惊讶极了。好一个聪明机警的小姑娘。 云深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这个问题等调查清楚后,应该由你爸爸亲自回答你。我是外人,有些话我只能对你爸爸说。” 悦悦望着云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云深姐姐的顾虑我都明白。云深姐姐不方便回答我这个问题,其实就已经证明我弟弟的病和王老师有关。” 云深很好奇地问道:“悦悦,你怎么会怀疑王老师?我看王老师对你,还有你弟弟都挺好的。” 悦悦微微低头,表情有些难过。 “云深姐姐,我很小就没妈妈。所以我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王老师对我们姐弟很好,很温柔很和蔼,可是那都是因为我爸爸。 王老师总是偷偷观察我爸爸,她看我爸爸的眼神,我感觉好吓人,像是要吃人一样。可是云深姐姐看我爸爸的眼神就不会那样。云深姐姐让我有安全感。” 小孩子的心思果然最纯粹,感觉也很敏锐。 云深摸摸悦悦的头,“你该将你的感受告诉你爸爸。” “爸爸不会相信的,而且他还骂我,说我无事生非。云深姐姐,这一次,请你一定帮我,将王老师赶走,好吗?” 云深摇头,“悦悦,我不能答应你。王老师是你爸爸请来的家庭教师,王老师的去留,也该由你爸爸做主。你要相信,当你爸爸调查清楚真相后,他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悦悦满心失望。 云深却笑了起来,摸摸悦悦的头发,小姑娘年纪不大,心眼倒是挺多的。不过云深依旧喜欢悦悦。她在悦悦身上,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第一卷 第81章 神奇养肤膏(3更,求订) 云深见到张秋生,没有客气寒暄,开门见山地说道:“木头身体虚弱,不是因为虚不受补,而是中毒。” “中毒?”张秋生表情极为震惊,“云总,你是在开玩笑吗?木头极少出门,怎么可能中毒。” 云深笃定地说道:“木头就是在家里中的毒。毒物就种在游乐场那边的花丛里。” 张秋生惊疑不定,他挥挥手,让管家在路口守着,任何人都不准过来。 张秋生问云深,“请云总将话说清楚。” 云深拿起桌上的点心,“这个点心,张总有没有尝过味道?我听悦悦说,木头很喜欢吃这个味道的点心。不过这个点心的味道吃起来有点奇怪。可能小孩子就喜欢这种奇怪的东西。 三尺草是一种用途广泛,性情温和的药用植物,很多人会用三尺草熬汤,泡茶。这个点心里面就加了三尺草。 但是三尺草唯独不能和九头狮子草配在一起,因为会产生毒副作用。而且三尺草还有掩盖九头狮子草的味道,不是内行人,不可能从味道上分辨出来。 三尺草很常见,没人会重视。九头狮子草不常见,可是偏偏在张总家的花园里种着十几株九头狮子草。 要是有人经过的时候,顺手采摘两片叶子,然后和三尺草配在一起,放入食物中,只要小心控制用量,就不会被人察觉。长年累月下来,张总能想象这个后果吗? 长年累月积累下来,身体里的毒素越积越多,严重的时候,就会产生呼吸困难,循环衰竭而死的情况。 我检查了木头的身体,木头身体里的毒素并不多,初步估计中毒时间不超过两年。不过因为他年龄小,身体先天不足,所以反应特别强烈。如果木头中毒的情况一直没有被人发现,我估计木头活不过十岁。” 张秋生的脸色连连变幻,眼中有怒火在燃烧。他死死地盯着云深,“云总,你说的都是真的?木头真的活不够十岁?” 云深点头说道:“如果不给木头解毒,以他的身体状况,肯定活不过十岁。不过木头很幸运,他遇见了我,我可以替他解毒。不能保证他长命百岁,只少能让他像正常人一样健康长大,活到七老八十。” 张秋生双手抓着椅背,“木头的事情,多谢云总帮忙。不过云总说的都是片面之词,我需要亲自求证,这一点请云总谅解。今日的事情,希望云总不要透露出去,事后必有重谢。” 云深了然一笑,她就知道像张秋生这样的人,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云深点头,“张总的顾虑我都明白。等张总查明真相,决定给木头解毒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今天叨扰张总,我先告辞。改天我再约张总见面。” “家里事情多,我就不亲自送云总出门。希望云总不介意。” “张总你忙,我先走了。”云深起身离开。 张秋生让佣人送云深出门。 等云深一走,张秋生立马要求管家,收集木头平日里吃的点心送到实验室化验。同时将云深说的两种药草找出来,一并送到实验室化验。 张秋生还对管家说道:“从今天开始,木头只吃厨房做的点心。其他人做的点心,不准出现在木头面前,尤其是王幽芝做的点心。 另外,派人重新调查王幽芝。我要知道她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调查清楚。 尤其要查清楚,王幽芝在张家和哪些人走得比较近,和谁关系比较密切?就算是一点点蛛丝马迹,也不能放过,知道吗?” 兹事体大,管家也是一脸紧张的样子。 管家问道:“老爷,要不要隔开王老师和小少爷?” 张秋生皱眉,“先不要打草惊蛇。你派人暗中盯着王幽芝,一旦她私下里做出伤害木头的事情,一定要及时制止。”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管家领命离开。 张秋生一脸阴沉沉地坐在亭子里,心里头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 自从有了孩子后,他将家里梳理了一遍又一遍,可是依旧无法避免孩子被人伤害。 张秋生又怒,又悔。如果查明木头中毒属实,他一定会让王幽芝生不如死。 云深和乔士诚汇合,准备离开张家。 乔士诚小声问道:“云总,事情谈得怎么样?” 云深面色平静地说道:“刚谈了个开头,改天再来。” 乔士诚暗暗皱眉,看来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不过乔士诚并不气馁,收购谈判,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谈下来的。半年一年都算快的。有些收购案,可以拖延三四年,甚至五六年才能谈下来。 更有甚者,谈个三四年,最后竟然谈崩的也有。 云深走出会客室,一撇头,就看到王幽芝朝她走来。 云深主动上前,“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王老师。王老师这是上完课,准备回家吗?” 王幽芝淡淡一笑,表情姿态都恰到好处,显得特别有教养,“和云总初次见面,我准备了一份见面礼送给云总,希望云总不要嫌弃。” 王幽芝送上包装精美的小礼物。 云深看着王幽芝手中的礼物,顿时笑了起来,笑得意味深长。看王幽芝这做派,难不成王幽芝真将自己当做了张公馆的女主人?是什么给了王幽芝如此自信?难不成王幽芝已经将张秋生给拿下呢? 云深心头有诸多猜测,面上丝毫不显,她笑着说道:“王老师太客气了。我都没给王老师准备见面礼,又怎么好意思收王老师的礼物。” 王幽芝羞涩一笑,说道:“云总千万别客气。你初次登门,本就该由我准备礼物。这份礼物并不贵重,请云总务必收下。”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幽芝,王幽芝这番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彰显她是张公馆女主人的身份。 云深不动声色地说道:“王老师考虑得如此周到,那我就收下这份礼物。” 见云深终于收下礼物,王幽芝掩嘴轻笑,眉眼间都透着一股子喜意。 她对云深说道:“这里很少有年轻姑娘拜访,希望云总以后有空常来玩。” “有机会一定会再次登门拜访。” 云深和王幽芝告别,带着乔士诚坐车离开。 乔士诚感慨道:“那位王老师,气质真好,长得也漂亮,看样子脾气也很温柔。不知道她有没有结婚。” 云深闻言,不可思议地盯着乔士诚,“老乔,你对王幽芝动了凡心?” 乔士诚脸颊一红,连忙否认:“没有的事,我只是好奇。” 云深呵呵两声,“据我所知,王幽芝没有结婚。” 乔士诚还来不及高兴,云深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我看她面相,是个有野心的人。像老乔你这样的,估计她看不上。” 乔士诚脸色一垮,很是郁闷,“云总,王老师应该没你说的那么功利吧。” 云深笑了笑,“你要是不信,我们拭目以待。” 张家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云深决定先回青山,等张家的家务处理完后,再和张秋生预约见面的时间。 青山中学,高三年纪先后少了两个人。一个是谢未真,一个是张诗雅。 谢未真远走他乡搏命,期待有一天荣归故里,报仇雪恨。 至于张诗雅,据说出国去了。 云深心知肚明,肯定是因为谢未真的事情,张诗雅才会被送出国。 没有张诗雅撑腰,蔡小艺也不敢作威作福。担心以前被她欺负的人反过来报复她,蔡小艺这段时间一直夹着尾巴做人,非常的低调。 这段时间,要说变化最大的就属丁晓月。 丁晓月的脸上,原本长满了青春痘,还留下了很多丑陋的痘印。 琴琴被拐的那天,丁晓月在安和堂买了一盒养肤膏,早晚都在用。本来丁晓月没报什么希望的,却没想到安和堂的养肤膏意外的好用。 脸上不再长痘痘,痘印也渐渐变淡。原本暗沉的肤色,慢慢有了改善,都能看到局部变得白了一点。还有,她的脸终于不再是油腻腻的。 丁晓月的脸依旧很胖,可是看上去不再是过去那种油腻,暗沉,丑陋的感觉,反而看着清爽干净。 形象的改变,连带着丁晓月在班上的处境也发生了改变。 终于有人愿意主动和丁晓月说话,这让丁晓月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当然,女生主动和丁晓月说话,主要是想问问丁晓月,怎么治好脸上的痘痘,有没有什么秘方。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很多都被青春痘困扰。一直不起眼的丁晓月,突然变得好看了,自然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面对同学们主动搭话,丁晓月又激动又惶恐。 被女生们追问,丁晓月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在安和堂买了一盒养肤膏,天天用,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真的?没骗我们?” 丁晓月摇头,“我没骗你们。安和堂就是云深家里开的,她家自己配的药特别好用,而且卖的也不贵。” “我说云深的皮肤怎么那么好,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都不知道云深家里是卖药的。” “我也要找云深买药。” 于是这个周末,当云深在药房帮忙的时候,班上十几个女生组团来到安和堂,全是为了传闻中能彻底根治青春痘的神药来的。 …… 丁晓月怯生生地站在云深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她们都想买养肤膏。” 其他女生连连点头,却没一个人敢在云深面前放肆。 在这些女生眼中,云深有种很强大的气场。只要云深的目光那么随意一扫,所有人都会忍不住低下头,感到莫名的心虚。 这会大家站在云深面前,都有点忐忑不安。生怕云深不高兴,将她们全都轰出去。 云深一听同学们都是为了养肤膏而来,目光在所有人脸上扫了一圈。都是高三女生,每天埋头学习,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思打理皮肤。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问题。比如痘痘,比如肤色暗沉蜡黄,比如斑点,比如痘印等等。 云深暗自点头,大家是该用养肤膏好好养养皮肤。 丁晓月是这么多女生里面,唯一一个和云深打过交道的人。 女生们偷偷推了下丁晓月,丁晓月赶紧说道:“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来,没有打扰你吧?” 云深笑了笑,说道:“上门都是客,怎么能说是打扰。你们想买养肤膏,库存还有点货。另外,我这里的养肤膏分几个档次,上次丁晓月买的那种是基础款,单价120元。你们要的话,我现在就拿给你们。” “除了基础款,别的款能介绍一下吗?”一个小个子女生怯生生地问道。 云深含笑点头,“当然可以。除了基础款,还有高级和豪华两款。高级款售价580元,库存还有十瓶左右。豪华款售价1180元,库存只剩下最后五瓶。其中有一瓶已经被人预定,明天会来拿货。你们想要哪种?” “能不能试用一下?”一个微胖女生小心翼翼地问道。 云深考虑了一下,点头答应,“我这里正好有一套样品,可以给你们试用。” 云深从库房拿出一套样品。 大家看着摆在柜台上的样品,没包装,没品牌,瓶子也很普通,完全没有护肤品该有的高大上模样。这样的东西,真的有效果吗? 大家带着怀疑的心态,开始试用。 咦,好滋润,好细腻。涂抹在手上,感觉皮肤都变嫩了。真的好神奇。 有人大胆的往自己脸上涂抹,然后问旁边的人,“你看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变化?” “看起来好像要比旁边的皮肤更细滑。” “真的吗?效果这么好?” 女生们对着自带的镜子顾盼左右,好像真的有用诶。 女生们偷偷嘀咕,互相交流看法。 “效果好明显,尤其是豪华款。” “对啊,你看我两只手,一只涂的是基础款,一只涂的豪华款,感觉明显不一样。豪华款更细腻嫩白,就是价格高了点。” “效果好,价格高一点也正常。电视上打广告的那些大牌,吹得那么厉害,其实效果连基础款都比不上,价格却比这贵多了。再说我们和云深是同学,我想她肯定不会骗我们。” “你说的对。没想到云深家自己配的养肤膏,效果这么好。” “其实我早该想到这一点,你看云深皮肤多好,嫩得能弹出水来,好想摸一摸。” “你不要命啦,竟然敢摸云深的脸。小心那些护花使者找你麻烦。” 女生偷偷伸舌头,大家相视一笑,都笑得很开心,很满足。 丁晓月也在试用高级款和豪华款,心里头很想给自己买一瓶,让自己的脸变得更好看。可是她没有钱。她全身上下只有一百五十块钱,还是从生活费里面抠出来的。 看着其他同学,高高兴兴地试用,小声讨论哪款更好,打算入手几瓶,丁晓月心里头说不羡慕是假的。她真的很羡慕其他女生,不管家里条件好坏,至少都能得到父母的关爱。不像她,永远都被忽视。 和云深共处了一会,大家都觉着云深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近。 之前那位微胖女生就大胆地问道:“云深,我要是买两瓶高级款,一瓶豪华款,有优惠吗?” 云深说道:“两瓶九五折,三瓶九折。这个折扣只限高级款和豪华款,基础款不饱含在内。” “那我就拿两瓶高级款,一瓶豪华款。” “你买那么多做什么?” 微胖女生笑道:“我给我妈妈买一瓶。我妈妈脸上有斑,这个祛斑效果肯定不错。而且还能美白。” “那我也买两瓶,两瓶基础款。” “我买两瓶高级款。” …… 女生们争先恐后,生怕慢了,养肤膏会被人抢完。 十几个女生,一共买了四十多瓶,高级款和豪华款销售一空,只剩下十来瓶基础款。 有女生没买到合心意的养肤膏,感到很失望。于是就问云深,“云深,高级款和豪华款的养肤膏什么时候才有货?有货的时候,千万别卖给别人,你第一时间通知我,好不好?” “对啊,对啊。有货的时候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保证给你买光。” 云深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都安静一点,然后才说道:“你们都知道,养肤膏是我们药房自己配的。什么时候配好,得看药材什么时候备齐。 现在库房药材不全,所以我暂时没办法给你们具体的时间。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们,等下一批养肤膏配出来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而且我会尽量多配一点。” “太好了!有了安和堂的养肤膏,我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脸上长痘痘。” “就是。这养肤膏真好用,比大牌护肤品都要好。云深,你们家的养肤膏这么好,怎么不批量生产,放到网上去卖啊?你要是放到网上,肯定有很多人买。到时候你家的养肤膏,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爆款。” 云深含笑说道:“谢谢关心。我们安和堂主要做药,养肤膏都是有空的时候偶尔做做,没打算当做主打产品,更没想过放到网上去卖。” “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啊。云深不放到网上卖,就没人和我们抢养肤膏。你们想想,养肤膏这么好,真要放到网上卖,我们抢得过来吗?” 云深嘴角带笑,听着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说话,没有插嘴。 正如云深之前所说,养肤膏只是闲暇时做出来的小玩意,她的主业一直都是医术。 其实,配置养肤膏的药材很常见,也可以工业化批量生产。只是一旦批量生产,养肤膏的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远远比不上云深精挑细选,用品质最好的药材配置出来的养肤膏。 女生们买完东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安和堂。 李思行从后院出来,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她们终于走了。那么多女生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跟几百只鸭子一样。我一看到就头大。” 云深闻言,大笑起来,她对李思行说道:“完全理解你,所以我没叫你出来帮忙。” “谢谢师姐体谅。” 孙叔笑呵呵的看着云深,“小云啊,我看你们班上的女生对养肤膏这么热情,你可以考虑在学校多开发一点客户。” 云深笑着说道:“孙叔,您老还差这点生意啊。” 孙叔抖了抖报纸,一本正经地说道:“生意没有大小之分。” 云深说道:“孙叔说的对。可是每次最多只能配一百瓶养肤膏,连老客户都不能满足,哪里顾得上新客户。” 孙叔盯着云深,镜片后面的一双眼睛冒着光,“小云,你有没有考虑将来开个药妆公司?” 云深趴在柜台上面,好奇地问道:“孙叔打算下海经商做老板?” 孙叔撇撇嘴,很是不屑,“真当孙叔什么都不知道啊。你整天忙着折腾三川制药,孙叔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你放心,孙叔保证不对你师弟透露一个字,也不对你师父透露。孙叔也不问你钱从哪里来。 孙叔就想着,你做生意很有天分,比你师父强多了。你师父就会仗着那点老底使劲折腾,就没想过干件正事。当然,你师父也是受门派限制。 但是你和你师父不同,你身上没那么多束缚,也没那么多顾虑,孙叔也支持你靠着自己的本事在外面折腾。 我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年月,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你师父那点家底折腾不了多长时间。 要是你有能力,孙叔希望你将来多少能帮衬一下你师父,让你师父不必那么窘迫,以至于将自己辛苦练出来的丹药折价卖出去还人情。哎……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老话,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云深第一次听孙叔提起这个话题,她心中震惊,不动声色地问道:“孙叔,我师父很缺钱花吗?” 孙叔叹了一口气,“你师父自小生活优渥,花钱没个计划,这些年入不敷出也是常有的事情。好在你师父有本事,只要将他的宝贝卖出去两件,钱的问题转眼就能解决。 我只是心疼,你师父对钱没半点概念,那么好的东西竟然卖了个白菜价。说了他多少次,他都不听。 小云,孙叔看出来,你是有真本事的人。如果你能利用手上的资源,将事业做起来,好歹也能贴补一下你师父,别让他那么败家。” 听到孙叔对老宋败家的评论,云深深以为然。仔细想想,老宋真的很败家。那么好的丹药,光收集药材就花了两三年,卖给胡方随才卖了一百八十八万。 要是将消息放出去,加价十倍都有人买。 云深对孙叔说道:“孙叔,我觉着我们安和堂的养肤膏,得换个名字,还要换个包装。一会我就和包装厂联系,务必做得高大上。” 孙叔赞许地点头,孺子可教。 孙叔笑道:“你的想法不错,孙叔支持你。你配的养肤膏,完全可以走高端路线。效果又那么好,价钱涨个两三倍,也是应该的。” 孙叔果然是奸商!云深甘拜下风。 孙叔调皮地冲云深眨眨眼,然后竖起报纸,一本正经地看起来。 云深抿唇一笑,没想到孙叔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第一卷 第82章 怀孕(4更,求订) 时隔三天,张秋生亲自打电话给云深赔罪,说第一次见面多有怠慢,言辞也有不当之处,请云深见谅。 云深心知肚明,张秋生打这个电话过来,肯定是因为木头中毒的事情得到了证实。 云深说道:“都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张总不必放在心上。” 张秋生明显松了一口气。接着张秋生小心翼翼地邀请云深到张公馆做客,并且恳请云深替木头解毒。张秋生还说要派司机到青山接云深。 云深赶紧拒绝,“张总不用派司机过来。张总也不用担心我小心眼记恨,端着架子不肯上门。为了木头,我也会接受张总的邀请。今天时间太晚了,明天上午十点,我会准时到上门。” 张秋生激动地说道:“届时我将扫榻相迎,恭候云总大驾。” 云深挂掉电话,下楼收拾医药包。 孙叔见了,就问道:“小云啊,你又要出门吗?” 云深点头,“明天我要去一趟石城,药房就麻烦孙叔照看。” 孙叔挥挥手,说道:“去吧,去吧。年轻人精力充沛,就该多干点实事。药房这里你不用操心,学校那里有思行给你请假,你也不用担心。” 云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要麻烦师弟帮我请假,我估计所有老师都已经将我放入黑名单。” 孙叔乐呵呵的,“你成绩好怕什么。就算天天不去学校,你照样能考第一名。小云,加油哦,孙叔看好你。” 云深好奇地问道:“孙叔啊,你知道我去石城做什么吗?” 孙叔嘿嘿一笑,“你去石城,肯定是为了三川制药。你放心,孙叔半句话都不会往外透露。思行那里要是问起来,孙叔替你挡着。”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孙叔。 第二天,云深独自开着自己的小破车来到张公馆。 远远的就看到张秋生站在大门口迎接。 云深一下车,张秋生急忙迎上去,“云总你好。我要为上次见面发生的不愉快道歉,我不该质疑云总的判断。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给云总赔罪。”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张总不必这样。那天的事情,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张总也不用担心,我肯定会用心给木头治疗。” “是是,云总的人品我信得过。云总这边请。” 张秋生一改上次见面的倨傲态度,此刻他只是一个担心儿子安危的父亲。 张秋生能放下架子,是真正的提得起放得下。这一点,让云深暗自佩服。像张秋生这种身份的人,能做到这一点,是极为难得的。 云深和张秋生没有过多的寒暄,大家都记挂着木头的身体。 云深要求张秋生腾出一间治疗室,然后云深带着木头进入治疗室。其他人全部在门外等候,不得干扰。 张秋生,悦悦,还有管家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张秋生频频看表,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去敲门。 相比而言,悦悦比张秋生镇定多了。 “爸爸,你要相信云深姐姐,她一定能够治好弟弟的病。” 张秋生摸摸悦悦的头,“爸爸也相信云总的本事,爸爸只是担心木头。” “弟弟不会有事的。”悦悦抱住张秋生,将头贴在张秋生的身上。 管家算着时间,云深和木头进入治疗室已经两个小时,应该快出来了。 正想着,治疗室的门从里面打开。穿着白大褂的云深取下口罩,从里面走出来。 三个人都紧张得看着云深,期待着好结果。 云深先摸了摸悦悦的头,然后才对张秋生说道:“毒素已经清理干净,不过身体还很虚弱。我给他喂了药,大约半个小时后会醒来。 木头年龄小,中毒时间过长,一定要精心调养才能将他的身体养回来。另外,我这里准备了一张调养身体的膳食方子,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云深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膳食方子交给管家。 张秋生的情绪很激动,脸上的肌肉都跟着一起抽动,“谢谢云总。我家木头幸亏遇见你,才能保住性命。” “张总不必这么说。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以后有什么需要,张总可以给我打电话。” “一定,一定。云总,我先进去看看木头。我们一会再聊。” “好!我不着急,张总慢慢来。” 管家带着云深先去用午饭,之后在书房休息。 云深靠着窗边坐下,她有些疲惫,心里头也有很多疑问。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张秋生来到书房。 张秋生先给云深道歉,让云深等这么久,实在是不应该。 云深调侃道:“张总以后说话都要这么客气吗,我真的很不习惯。” 张秋生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云总说的对,那我就不和云总见外。嗯,我有个不情之请,想和云总说明。” 云深含笑说道:“张总请说。” 张秋生斟酌着说道:“木头中毒这件事,目前只有你,我,管家,还有悦悦知道。如果木头知道真相,势必会给木头造成严重的心理创伤。 木头的身体遭到了伤害,我不想他的心理也被伤害。所以我希望云总能够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哪怕一个字。请云总务必答应我这个请求。” 张秋生深深一鞠躬,这是父亲对儿子的保护,云深完全能够理解。 云深起身微微避开,说道:“张总放心,我是一个守信之人。我答应你,这件事我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一个字。” “谢谢!” 张秋生明显松了一口气。很显然,在这之前,张秋生心里面是忐忑的。他拿不准云深的态度,偏偏云深又是木头的救命恩人,他不能强迫云深。 张秋生庆幸,云深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云深好奇地问道:“张总,我冒昧的问一句,木头中毒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吗?下毒的人是不是王幽芝王老师?如果是她,她为什么要对木头下毒?” 这就是云深想不明白的地方。要说王幽芝对张秋生有男女之情,这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要对木头下毒?王幽芝想要嫁给张秋生,应该对悦悦木头加倍的好才对,而不是暗中下毒。 再说,木头又没妨碍到王幽芝,王幽芝干什么对一个六岁的小男孩下此毒手。 张秋生的表情瞬间变得晦暗不明,眼中燃烧着怒火。 张秋生对云深说道:“云总是木头的救命恩人,这些事情我也没必要瞒你。木头中毒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正如云总所说,是吃了有毒的点心。下毒的人,也锁定了王幽芝。至于王幽芝为什么要对木头下毒,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云深好奇地问道:“张总打算怎么处理王幽芝?木头中毒的事情要保密,也就是说张总不打算走正常途径解决这件事。” 张秋生端起茶杯,遮掩住眼中的杀意,“云总说得没错,我的确没打算走正常途径。以王幽芝对木头所做的一切,送她进监狱实在是太便宜她。所以,我会私下里解决这个问题。详细的,我不方便和云总说,请云总见谅。” 云深了然点头。家庭教师偷偷对自己儿子下毒,此事要是传扬出去,张秋生的里子面子全都没了,木头也会受到影响,说不定还会损害家族名誉。 只是这样一来,王幽芝就惨了。王幽芝接下来的人生肯定会过得生不如死,绝对比进监狱痛苦一百倍一万倍。 张秋生不想多谈木头中毒这件事,于是他主动提起收购案,“云总放心,关于收购三川制药的事,我会和其他股东商量。有结果后,我会亲自同云总联系。 我看得出来,云总是做实事的人,三川制药正需要你这样的经营者。 其实,我更希望云总能够收购陆氏集团手中的股份。自从【陆云深】过世,陆自明上台后,陆氏集团的经营方针,战略方向完全变了个样。 当初陆自明收购三川制药,话说得冠冕堂皇,说是想在医药行业做出一番成就,实现陆氏集团多元化经营的目标。 几年时间看下来,我算是看透了,陆自明根本是看中了三川制药的现金流,对医药行业根本没上心。否则他怎么可能对新药造假的情况视而不见,任由下面的人乱搞。 云总捅破这层窗户,短时间看,我们这些股东损失惨重。长远看,这也是为了三川制药的将来。割掉这些毒瘤,三川制药才能长久发展下去。” 云深说道:“谢谢张总对我这么高的评价。我有个疑问,张总的意思是说陆自明一早就知道新药造假的事情?” 张秋生挑眉,轻哼一声,“云总知不知道被抓起来的技术总监是谁的人?就是陆自明的人。新药数据造假这事,就是技术总监一手操办。此事没有陆自明的点头,技术总监没这么大的胆子。” 云深想说,这可不一定。技术总监连人体器官走私都敢干,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云深更倾向于技术总监欺上瞒下。 至于陆自明,事先或许知道一点,不过肯定没料到后果有这么严重。 想到这里,云深突然明白过来,难怪陆自明不干涉江素素的决策,十有八九陆自明已经在三川制药挖好了坑,等着江素素跳下去。至于给陆自明出这个主意的人,不出意外,就是司徒文政。 此时,佣人敲门进来,“老爷,王老师来了,她执意要见你,我们拦不住。” 张秋生闻言,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厉声呵斥,“让她滚!” “老爷,王老师已经来了。” “张先生,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说。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王幽芝站在书房门口,取下了厚重的黑框眼镜,素颜,脸色苍白,看上去柔弱,无助,又委屈。 她就像遗世而独立的白莲花,格外惹人疼惜。 张秋生目光阴森森地盯着王幽芝,然后冷冷地说道:“管家,带王小姐出去,张公馆不欢迎她。” 很显然,张秋生根本不想和王幽芝说话。他怕忍不住会一把掐死对方。 管家站在王幽芝身后,客气地说道:“王小姐,请你离开。我家老爷不愿意见到你。” 王幽芝没有搭理管家,她直勾勾地看着张秋生,眼神饱含深情和痛苦。 王幽芝直言问道:“张先生,我想知道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辞退我,为什么你不肯见我。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让你讨厌。你说,我改。” 张秋生阴沉着一张脸,“管家,还不将王小姐带出去,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管家闻言,连忙上前拉扯王幽芝的手臂,想要强行带她离开。 王幽芝猛地甩开管家的手,冲进书房,一直冲到张秋生面前。 管家紧张极了,生怕王幽芝伤害张秋生。没等保全过来,就急急忙忙追进来,要去拉王幽芝。 王幽芝管不了别人怎么做,此刻,她满心满眼只有张秋生,她就是想问个明白。 王幽芝掷地有声地对张秋生说道:“张先生,你不能辞退我。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 哦!没想到暗恋,直接升级为未婚先孕。这狗血一盘一盘的往外撒,也不考虑一下其他人的感受。 云深撇嘴,她就猜到这事肯定有内情,王幽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云深偷偷的朝张秋生看去,王幽芝说的是真的吗,张秋生真的睡了王幽芝?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张秋生竟然搞大了王幽芝的肚子,简直就是瞎胡闹。 云深倒是想看看,这摊乱子,张秋生到底怎么解决。 王幽芝的话可谓石破天惊。 管家的手停在空中,抓人不好,不抓也不好。只能征求张秋生的意见。 张秋生听到王幽芝说怀了他的孩子,没有表现出丝毫紧张,不安,难堪之类的情绪。反而撇嘴一笑,毫不掩饰的嘲讽王幽芝。 张秋生冷漠地看着王幽芝,说道:“怀了我的孩子?我想王小姐搞错了一件事,我和你从来没有上过床,哪里来的孩子。王小姐想要讹人,也请你选一个好点的理由。” 王幽芝瞪大一双眼睛,一脸震惊的模样,似乎是不敢相信张秋生竟然会撇清两个人的关系。 王幽芝泫然欲泣,“张先生,做过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承认?我不是随便的人,这样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乱说,更不可能讹人。” 张秋生冷哼一声,“王小姐,收起你的眼泪,因为那让我觉着恶心。” 王幽芝不敢置信,连连后退,双手捂着胸口,一副遭受了严重打击的模样。 眼泪顺着脸颊落下,王幽芝伤心欲绝地说道:“张先生,我知道我的出身配不上你。可是我真的怀了你的孩子,我不求别的,我只想给孩子一个名分。 张先生,你那么喜欢孩子,我肚子里的也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不肯给他一点点关爱,哪怕只有一点点都好。 我不求这个孩子能够得到悦悦木头一样的待遇,只希望孩子生下来后,有个完整的家庭。为了孩子,这样简单的要求,你也狠心拒绝吗?” 管家觉着这事好狗血。干脆退到门口,以防这件事传出去。 云深看看王幽芝,又看看张秋生。王幽芝好深沉的心思,到了现在还这么沉得住气,一番声情并茂的诉说,换做木头没中毒前,说不定真能说动张秋生。 张秋生嘲讽一笑,“王小姐,我想你自始至终都搞错了一件事情,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绝对不是我。” “不可能。”王幽芝不能接受张秋生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王幽芝略显激动地说道:“那天晚上,你喝醉了酒,是我亲手扶你回房。后来我们……我的孩子肯定是你的。” 张秋生呵呵冷笑两声,“你确定哪天晚上的人是我?王小姐,你仔细回想看看。” 王幽芝盯着张秋生,眼神茫然。 那天晚上她在花园回廊上遇见了张秋生,张秋生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于是她主动扶着张秋生回房。 因为担心有人看到,自己的计划被人破坏,所以她并没有将张秋生带回后院主楼,而是将张秋生带到了花房。 那天晚上很暗,花房里很黑,她都不敢开灯。她记得将张秋生放在花房后,她出去了一趟。但是她只出去了几分钟,最多不超过十分钟。难道? 王幽芝不敢置信地看着张秋生,“那天晚上你不在花房?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不相信,你在骗我。” 张秋生冷漠地看着王幽芝,“你离开后没多久,花匠进来。然后花匠叫了人将我扶回了房。至于后来和你在花房春风一度的人,我想可能是某个花匠。” 王幽芝猛地捂住嘴,她怕自己会崩溃大叫。 王幽芝连连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你是在骗我,对不对?那天晚上就是你,我不会错。你别想骗我。” 张秋生看着王幽芝快要崩溃的样子,愉快地笑了起来,“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做一个DNA验证。DNA会证明我没有说谎。 至于孩子的爸爸,王小姐放心,我会替你找到他,让他负责你们母子的未来。等王小姐结婚的时候,我还要给你送上一个大红包,祝你们白头偕老。” “不!” 王幽芝支撑不住身体,跌倒在地上崩溃大哭。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王幽芝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张秋生,“张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辞退我?我哪里不好,以至于你要如此羞辱我。 张先生,我那么仰慕你,我一直将你当做心中的男神,可是你何其残忍。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都碎了。” 张秋生寒着一张脸,“王幽芝,你做过什么事情,你心里头比谁都清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以为你对木头做的一切,没人知道?” 王幽芝傻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对木头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张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张秋生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误会。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报警抓你。你可以放心和某个花匠结婚生子。” “不,这里肯定有误会。我从来没有伤害过木头,张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王幽芝激动地朝张秋生扑过来。 张秋生提脚,一脚踹翻了王幽芝。 王幽芝跌倒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张秋生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的心好痛,就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刀的割开。 王幽芝猛地朝云深看去,“云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就算说错什么话,引起张先生的误会,肯定也是无心的。我不怪你,真的,我一点都不怪你。你帮帮我,替我给张先生说说好话,皆是一下好不好?” 云深好想问候一声王幽芝,年年有奇葩,今年特别多。是什么给了王幽芝如此自信,又如此不要脸。王幽芝能够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番话,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王幽芝,不要牵扯到云总。该说的都说了,你请离开。”张秋生厉声呵斥。 王幽芝突然激动起来,“张先生,是不是因为有了云总,你就不喜欢我呢?我知道我没有云总年轻,也没她漂亮,可是我比她更温柔,更懂得体贴人。张先生,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不管什么错,我改还不行吗?” 云深板着脸,心生恼意,好个不要脸的王幽芝。竟然敢如此编排她,还敢映射她和张秋生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云深怒斥:“王小姐,你自己不要脸,不等于别人也跟你一样不要脸。你再敢胡说一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张秋生也说道:“云总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王小姐,我劝你好自为之。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不,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王幽芝大叫起来,“云小姐,你年轻又漂亮,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有,为什么还要和我抢张先生。求求你,将张先生还给我,好不好?” 张秋生怒斥:“胡说八道!无耻下贱!” 云深直接抄起桌子上的茶杯,朝王幽芝扔去。茶杯碎裂,茶水四溅,纷纷洒洒落在王幽芝的脸上,还有白色纱裙上。 王幽芝被镇住,张秋生也吃了一惊。所有人都没想到云深的脾气这么大,会突然爆发。 云深眼中满是寒意,“王幽芝,张先生是绅士,所以他不对女人动手。但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我脾气不好还记仇。谁让我不开心,我就要十倍还回去。” “无论云总做什么,我绝不拦着。”张秋生当即表态。 云深冷冷一笑,“管家,麻烦你将府上的花匠都叫来。王小姐怀了孩子,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帮她的孩子找到爸爸。” “不要!”王幽芝恐惧大叫。 张秋生挥挥手,示意管家赶紧打电话,将花匠全叫过来。 第一卷 第83章 杀人 张公馆一共请了六个花匠,最年轻的二十五岁,最年老的有六十五岁。 六个人在王幽芝面前站成一排,让王幽芝几乎疯掉。 王幽芝一直低着头,捂着眼睛,嘴里痛苦的嘶吼,“不要,不要,求你们不要这样对我。” 云深冷笑一声,看着王幽芝痛苦的模样,云深只想说活该。她本是无关的人,从没想过要插手张秋生和王幽芝这盘狗血。 王幽芝却自作聪明,将她牵连进来。王幽芝以为她年龄小,好糊弄,真是打错了算盘。 云深向来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说到底,云深的性格就是睚眦必报。以德报怨四个字,从来不会出现在云深的字典里。 先撩者贱。王幽芝主动招惹她,就要承担后果。 没有什么比将血淋淋的现实摊在王幽芝面前,更能让王幽芝痛苦。 云深早就看出来,王幽芝是个自视甚高的人,从没将身份低下的花匠看在眼里。甚至心里头,对花匠是十分鄙视的。 如今将王幽芝和花匠相提并论,足以深深的刺伤王幽芝的自尊和骄傲。 云深没有给王幽芝喘息的时间,她直接开口问六位花匠,“这位王小姐,你们都认识。她现在怀孕了,孩子的父亲应该就是你们其中一位。请这位父亲勇敢站出来承担责任。 放心,张先生不会追究此事。男欢女爱本是平常,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张先生还会包一个大红包。” 张秋生附和道:“我在这里承诺,不管是谁和王小姐有了孩子,我都不会追究,反而还会祝福。” “不,你们统统闭嘴。”王幽芝崩溃大叫,表情扭曲狰狞,仿佛是吃人的怪兽。 或许王幽芝心里头,本就住了一头怪兽。 云深嘲讽一笑,“王小姐,我知道你矜持,不好意思开口。可要是不帮你找到孩子的爸爸,难道你想打掉孩子,还是说你打算做单亲妈妈? 无论是打掉孩子,还是做单亲妈妈,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王小姐可要慎重考虑。” 王幽芝怒吼:“闭嘴,闭嘴。云深,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一定是你在张先生面前诋毁我,张先生才会赶我走。云深,我恨你。你坏人姻缘,不得好死。” 张秋生怒着一张脸,“王幽芝,该闭嘴的人是你。你如果安安静静的离开,我还会念着你教导孩子的辛苦。 可是你却不知好歹,而且野心勃勃,你这样的人,我们张家绝对不能容忍。更可恨的是,你竟然污蔑云总的名声,你简直该死。” 王幽芝毫无惧色,直面张秋生,“凭什么是我该死。我在张家做了三年,这些年是谁默默的守护在你身边?是我。这些年,是谁对你嘘寒问暖?同样是我。张秋生,你的心究竟有多狠,才能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够了!简直是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我请你来,是让你教导两个孩子,没让你做不相干的事情。你自己妄想嫁入张家,还敢口口声声指责我对你视而不见。王幽芝,人要皮,树要脸,你能要点脸吗?” 张秋生气急败坏,以前他从来没发现,王幽芝竟然如此难缠,而且如此的不要脸。看来过去王幽芝所表现出来的端庄温柔,全都是骗人的,都是别有居心。 就算王幽芝没对木头下毒,这个女人,他也必须赶走。 因为这种女人,根本就是祸害。 张秋生盯着六个花匠,“究竟谁和王小姐春风一度,让王小姐怀了孩子,最好主动站出来。如果没人开口,我就让管家亲自调查。到时候无论调查到谁,所有人统统赶出去。” 六个花匠面面相觑,心生怯意。在张公馆工作,又体面,待遇又好。这年头,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六个人都不愿意离开。 到底是谁搞大了王幽芝的肚子? 大家都朝最年轻的花匠看去。 年轻花匠连连摆手,“我有女朋友,你们不要冤枉我。我连王小姐的手都没碰过,更不可能搞大她的肚子。” 王幽芝恨恨地盯着张秋生云深两人。此时此刻,是王幽芝这辈子最难堪的时候。 王幽芝羞愤欲死,为何她要在这里自取其辱。她走,现在就走。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王幽芝从地上爬起来,整整衣裙。就算要离开,她也要挺起胸膛,高傲的离开。 偏偏在此时,某个花匠站了出来,“那天晚上的人,是我。要是王小姐不嫌弃的话,我愿意负起责任。” 王幽芝愣住,她循声看过去,只需一眼,眼前的人差点没将她恶心死。 四十来岁的年纪,满脸的皱纹,牙齿发黄发黑,面容丑陋不堪。手指关节肿大,一看就知道是长期干体力活的人。 若非身上的工作服显得体面一点,就这模样,在街上遇见了,王幽芝连正眼都不甩他一眼。 别的花匠比王幽芝还震惊。 “祝老三,你不是有老婆吗?怎么还敢占王老师的便宜。” “祝老三,我早就看出你有歪心思,果不其然,竟然染指王老师。” 祝老三嘿嘿一笑,眼神十分得意。像他这样的男人,能和王幽芝睡一觉,还将王幽芝的肚子搞大,这算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足够他吹嘘几十年。 祝老三眼中闪烁着精光,他盯着王幽芝,对王幽芝的美貌垂涎三尺。 祝老三对王幽芝说道:“王老师,你要是不嫌弃我的话,回去我就和我老婆离婚,然后娶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们母子,绝不让你吃一点苦。” “做梦吧。”其他花匠小声嘀咕,祝老三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睡到王幽芝。 “你闭嘴!”王幽芝死死地盯着祝老三。 祝老三有些怕,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王幽芝一步一步朝祝老三走去,表情让人恐惧,“你说那晚的人是你,你还说想娶我?” 祝老三又怕,又垂涎王幽芝的美色,于是他小心翼翼的点头,“是,是我。我是真心实意地想娶你。” 王幽芝呵呵一笑,“你干什么怕我。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祝老三先是缩了一下,然后才大着胆子走上前。 云深冷眼看着,王幽芝的情况不太对劲,不过云深没有出面干涉。站在云深的立场,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 看着祝老三走近自己,王幽芝忍着恶心欲吐的感觉,面色平静,语气柔和地说道:“你想娶我,那我问你,你拿什么娶我?” 祝老三摸摸头,嘿嘿一笑,“王老师,你看你都怀了我的孩子,这结婚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是吗?” 王幽芝轻声反问,挣扎着露出一个笑脸,“你再靠近点,让我仔细看看你。” 祝老三忍着心中得意劲,朝王幽芝靠近了一步。 王幽芝伸出手,仿佛是想抚摸祝老三的脸颊。 祝老三一脸期待着。 却不料,下一刻,祝老三突然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张大了嘴巴,发出嗷嗷的叫声。 “天啦,好多血”年轻的花匠指着祝老三的白色工作服大叫起来。 “杀人啦,王老师杀了祝老三。” 王幽芝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手里却拿着一把匕首,狠狠捅进了祝老三的腹部。 祝老三瞪大眼睛,惊恐地盯着王幽芝。原来世上真的有蛇蝎美人。 管家带着人,急忙冲上前,将王幽芝控制起来。 张秋生又惊又怒,站起来大声说道:“报警,赶紧报警。这件事必须让警察来处理。祝老三那里,全力救治,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的性命。” 管家领命。 云深上前,拿出银针替祝老三止血。 王幽芝这一刀,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刀刃全部没入祝老三的腹部,只剩下刀柄在外面。 祝老三被花匠们扶着,他一直盯着王幽芝,眼睛泛白。他似乎还在疑惑,王幽芝为什么要杀他?就算他做错了事,也罪不至死。 王幽芝哈哈笑起来,笑得分外的得意。 所有人都惊恐得看着王幽芝,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王幽芝越笑越来越大声,就连负责看守她的保全,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个女人,真的惹不起。一言不合就杀人,在她面前所有男人都要甘拜下风。 在场的数人当中,感受最强烈的莫过于张秋生。王幽芝特意来见他,竟然还偷偷藏了一把匕首在身上。 王幽芝原本想做什么,难道想和他同归于尽? 一想到这里,张秋生就觉着不寒而栗。 想一想,王幽芝楚楚可怜的靠近她,然后出其不意的掏出匕首捅在他身上,他能躲开吗?他能来得及喊救命吗?很有可能,他会当场死亡。 张秋生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很庆幸,他今天没有和王幽芝单独见面。 张秋生白着一张脸,心中又是后怕,又是愤怒。不过他没有失去理智,一张脸阴沉沉的,他在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重新调整计划。 云深堪堪止住了祝老三的血,希望没伤到内脏。 云深朝王幽芝看去,突然跳起来,伸出手捏住王幽芝的下颌骨,厉声怒吼:“吐出来。” 云深手上用力,逼着王幽芝将嘴里的毒药吐出来。然后一巴掌狠狠地甩在王幽芝的脸上,“想死滚出去死,别脏了这地。” 王幽芝仇恨地盯着云深,“谁要你多管闲事,我恨你。” 云深呵呵冷笑一声,“嘴里含着毒药,果然有一套。看来你还是个用毒高手。以前我倒是小看了你。我真的很好奇,你一个小学老师,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手段?” 王幽芝盯着云深,怪笑起来,表情扭曲,“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 云深嗤笑一声,“区区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现眼,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吗?王幽芝,像你这种女人,难怪张先生看不上你。” 王幽芝恶毒地盯着云深,大声喊道:“你给我闭嘴。云深,别以为没人知道你的底细。你一个青山中学的学生,为什么会在这里,还不是仗着年轻漂亮想要攀高枝。” 云深反手就给了王幽芝一巴掌。 王幽芝嘴角出血,她张大嘴,“啊”的大叫一声,“云深,你凭什么打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王幽芝非常的激动,神情也分外的恐怖狰狞,以至于保全不得不找来绳子,将她捆起来。 云深冷漠地看着王幽芝徒劳无功的挣扎,最后嘲讽一笑,“王幽芝,我不需要同你计较。因为你的人生注定将永坠黑暗。你这辈子已经彻底完了。” 云深回头又对张秋生说道:“张总,这里暂时没我的事,我先出去透透气。” 云深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 所有人都还震惊于王幽芝嘴里含着毒药这件事,太过震撼,以至于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这一幕不就是是电视里常演的剧情吗,没想到现实中真的有人将毒药藏在嘴里。 也就是说,王幽芝和大家说话的时候,她的嘴里一直含着毒药。 又是匕首,又是毒药,王幽芝到底想做什么? 管家惊恐不安地保护在张秋生身边,“老爷,这里太危险,你先离开这里。余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张秋生黑着一张脸,他真不想承认,自己竟然猜对了王幽芝的想法。王幽芝竟然想杀了他,然后再自杀。 张秋生自问,没有对不起王幽芝的地方,更没有给过王幽芝任何希望,更别说暗示。王幽芝为什么恨他,恨到要杀了他?难道就因为他辞退了她? 这样极端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亏他以前还以为王幽芝蕙质兰心,温柔又大方。他真的看走了眼。 幸亏过了今天后,这个王幽芝再也不会出现在张家,也不能接触到两个孩子。 不过想到王幽芝这个疯子,在过去几年内和两个孩子相处那么长的时间,就让人不寒而栗。 张秋生在这一刻,感觉特别特别的糟糕。他也要出去透透气,这个女人,他真的是一眼都不想看到。 …… 云深站在花园里,回头一望,就看到三楼窗户闪过一个人影。云深看着那扇窗户,神情若有所思。那是悦悦的卧房,悦悦一直躲在窗户后面偷看吗? 这时,张秋生来到云深身边,他很抱歉地说道:“今天让云总受惊了。都是我的错,一开始就不该听王幽芝胡说八道,应该让人将王幽芝赶出去。” 云深说道:“这种事情谁都想不到。张总也是遭了无妄之灾。” 张秋生点燃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语气沉重地说道:“王幽芝想杀了我。如果仅仅因为我辞退了她,她就想杀了我,我无法理解。” 云深挑眉,说道:“像王幽芝那样的人,神经都比较纤细敏感。在张总看来很正常的对话,落在王幽芝的耳朵里,可能就完全变了一个意思。 你说和她没关系,可在她眼里,说不定早就认定张总是她真命天子。 你将她辞退,等于单方面斩断这段关系。她这种人,总爱想些有的没的。想得太多就爱钻牛角尖。一钻进去就走不出来。做出极端的事情,完全不奇怪。” 张秋生熄灭香烟,烟头丢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 张秋生说道:“我没想到她是这种人。不瞒云总,得知王幽芝下毒伤害木头的时候,我还再三确认,生怕冤枉了好人。 可是事实证明,她不是什么好人。无论是伤害木头,还是打算杀了我,都让我感到莫名奇妙,到现在,我心里头还有些发慌。 这种感觉,只有在我父亲去世的时候出现过。没想到今天又体验了一回。” 云深又抬头朝三楼窗户看了眼,然后对张秋生说道:“王幽芝下毒伤害木头的理由,或许我能猜到一点。” “哦?”张秋生很好奇地看着云深。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王幽芝是三年前来到张公馆,给木头下毒是两年前。也就是说,两年前,王幽芝对张总产生了感情。 木头是张总的独子,是张家未来的继承人,地位无可取代。就算王幽芝嫁给张总,将来生下孩子,也会低木头一头。 王幽芝骨子里是个极其骄傲的人,她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孩子低别人一头。 偷偷给木头下毒,让木头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等到她的孩子出生后,到时候就可以结束木头的生命。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当不得真。” 张秋生说道:“不,我认为云总的猜测很有道理。王幽芝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情。这一次又是云总帮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云总。 如果真的让王幽芝得逞,让她一死了之,我真不甘心。王幽芝坏事做绝,死,实在是太便宜了她。活着,才能让她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今日王幽芝让张秋感受到何为恐惧,他日张秋生就会让王幽芝感受到何为冷酷。 警察和救护车几乎同时达到张公馆。 医生初步处理了祝老三的伤口后,就将他抬上救护车,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医院。 王幽芝则被警察带走。 警察做完笔录后,也离开了张公馆。 云深也趁机提出告辞。 张秋生亲自将云深送出大门。 ------题外话------ 关于更新:为了配合无线渠道,元宝每天更新两章,每章五千字,合计一万字。 更新时间:每天早上九点,两章一起更新。 所以,后面还有一章。 第一卷 第84章 威胁鞭打 青山县张家,王丽晴放下电话,表情沉重地对张成说道:“我刚得知消息,幽芝被警察带走了。从张公馆带走的。” “怎么回事?幽芝怎么会被警察带走?” 张成微蹙眉头,心里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丽晴说道:“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我先回娘家看看,实在不行就上石城,想办法和幽芝见一面。” 张成问道:“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王丽晴摇头,“不用了。老张,你能不能先打听一下张秋生那边的态度。知道了张秋生的态度,我们才好做事。” “你放心,张秋生那边我会联系。你先弄清楚,幽芝到底犯了什么事,有没有得罪张秋生。” “行,我这就出发回娘家。” 王幽芝是王丽晴的娘家侄女。王幽芝能去张公馆做家庭教师,也是通过王丽晴的介绍。有这么一层关系在,王幽芝出事,王丽晴没办法坐视不理。 更何况,这背后还关系着张秋生。这才是张家真正重视的人物。 王丽晴开车离开,估计今晚不会回来。 张成心情烦躁,脑子里转动着各种念头。他先给张秋生去电话,结果电话是秘书接的。秘书说张秋生不方便接听电话,让张成以后再打来。 张成看着被挂掉的电话,不由得皱起眉头。 张秋生是真的在忙,还是不想接听他的电话? 如果因为王幽芝的关系,被张秋生迁怒,那就糟糕了。 张成想了想,干脆从警局那边打听消息,看看王幽芝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结果警局那边也是一问三不知,似乎这件案子被上面封了口,谁都不准打听,更不准传出去。 张成将电话丢在一边,又怒又急,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件事肯定不简单。 接着张成给王丽晴打电话,“先别管你大哥和大嫂,你直接去石城,找律师,争取和王幽芝见一面,将事情问清楚。这件事必须快。” 王丽晴从张成的语气中,就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当即命司机掉头,直接开往石城。 在律师的帮助下,王丽晴终于见到了王幽芝。 刚一见面,王丽晴劈头盖脸地骂道:“他们说你杀了人,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脑子是个好东西,你为什么不用?竟然还敢当着张先生的面杀人,谁给你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后果有多严重?” 王丽晴气急败坏,来的路上,设想过各种可能。可是万万没想到,王幽芝竟然搞出这么大的乱子。 王幽芝抬起头,目光黑沉沉的,像是一口古井,里面藏了许多的秘密。 王幽芝面色平静,语气低沉地说道:“这事不怪我。姑妈要骂,就去骂那个叫云深的人。” “等等,你刚才说谁,云深?哪个云深?”王丽晴很意外,竟然会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说熟悉,因为这个名字曾在张诗雅嘴里出现过很多次。说陌生,是因为王丽晴从没见过云深。 王幽芝冷冷一笑,“就是青山中学,和诗雅表妹有矛盾的那个女生。” 王丽晴紧皱眉头,“怎么会和云深有关系?她和你八竿子打不着,你们怎么会认识?幽芝,你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同我说清楚,一句话都不能隐瞒。” 王幽芝望着王丽晴,冷静地说道:“姑妈,云深到底是什么身份,你弄清楚了吗?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张先生叫她云总。不仅如此,张先生对她特别尊重。 这样年轻又特别的小姑娘,一开始我就小心留意着,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栽在她的手上。木头那件事,被云深给拆穿了。张先生顾忌面子,没报警,却将我辞退。 我本以为那天晚上的人是张先生,所以去找他,想让他负责。结果,哼,又遇到了云深。她就是我命中劫数。” 王幽芝捶打着桌面,心中有一团怒火在燃烧,“姑妈,我实话和你说吧,那天晚上的人不是张先生,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张先生的。” “不是张秋生的?那会是谁的?”王丽晴大惊失色。 王幽芝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最大的筹码,张秋生不是孩子的爸爸,这筹码岂不是变成了祸害。 王幽芝笑了起来,笑容特别的扭曲。眼中似乎还有泪花闪烁。 王幽芝看着王丽晴,呵呵一笑,说道:“孩子的父亲是花匠。姑妈,你也没想到,睡了我的人会是花匠吧。哈哈,我竟然被一个四十岁的花匠给睡了。 这段时间我竟然还沾沾自喜,如今想来,十足就是个小丑。姑妈,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怀着花匠的孩子,像什么?是不是特别像一个可怜虫。 而且律师还劝我不要打掉孩子,说是可以利用孩子,反告花匠。同时利用孕妇的身份,免于被起诉关押。姑妈,你看我这么可怜,你不同情我吗?你怎么就不同情我?” “你给我闭嘴。” 王丽晴厉声呵斥,脸色难看到极点。 她死死地盯着王幽芝,不客气地骂道:“你还有脸博同情。睡你的男人究竟是张秋生,还是老花匠,两个相差这么大的人,你就分辨不出来?你是猪吗? 我告诉你,被花匠睡,也是你活该,是你自己没脑子。那个花匠压在你身上的时候,我就不相信你就没察觉到异常?” 王丽晴气急败坏,指着王幽芝继续大骂,“王幽芝,我辛辛苦苦将你送到张秋生身边,不是让你给我惹祸的。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几年时间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你这种人,怎么还有脸面活在世上。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费尽力气的抬举你。结果你不识抬举,还当着张秋生的面杀人。 王幽芝,谁给你的胆子,谁让你得罪张秋生?要是张秋生迁怒到我们张家,我告诉你,张秋生饶过你,我都不会放过你。” 王幽芝并没有被王丽晴的话吓住,反而还笑了起来。笑得特别的邪恶和得意。 王幽芝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对王丽晴说道:“姑妈,你做过什么,我可都知道。你不帮我,你信不信转头我就告诉张秋生,你这些年做过的恶事。 姑妈,张秋生要是知道伤害他儿子的主谋是你,你说他会怎么做?他肯定会让你们张家破产。哈哈,破产好啊,大家都变成穷光蛋,谁也别嫌弃谁。” “你给我闭嘴!你竟然敢威胁我,王幽芝,你不想活了吗?” 王丽晴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痛,拍着桌子,怒视王幽芝。 王幽芝一脸得意地靠在椅背上,“姑妈,你可别吓唬我,我这人胆子很小的,而且还是孕妇。你不如坐下来,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姑妈,我肯定不会害了你。” 王丽晴哼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下,“说吧,你是怎么打算的?” 王幽芝顺了顺头发,神情自在地说道:“我当然不想坐牢。姑妈,你可得督促律师,早日将我保出去。还有,姑妈辛苦一点,帮我打点一下上上下下的关系,让我在里面的日子好过一点。” 王丽晴咬牙,“行,我会督促律师尽快将你保出来,关系我也会打点到位。不过,你得告诉我,张秋生现在是什么态度?还有那个云深,又是怎么回事?真的是诗雅的同学?” 王幽芝嘲讽一笑,才说道:“张秋生的态度自然好不了,他现在肯定恨死我。至于那个云深,哼,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境地。 姑妈,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可是出现在张公馆的那个云深,的的确确就是诗雅表妹的同学。 那个云深的身份非常不一般,而且她还懂医术。你一定要小心这个女人。将来我还指望着姑妈替我报仇。” 现在谁有空考虑报仇的事,也就王幽芝这个蠢货一直惦记着。 王丽晴紧皱眉头,实在是不敢相信王幽芝的话。张诗雅的同学里,竟然隐藏了这么一个牛逼人物?可能吗?看来她有必要调查这个叫云深的女孩子。 王丽晴对王幽芝说道:“你在里面好好待着,不要再惹是生非。我会让律师尽快保你出来。至于那个花匠,律师说的没错,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据,让他们查DNA。所以暂时别打掉孩子。” 王幽芝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她忍着恶心,说道:“好,我听姑妈的。不过姑妈一定要尽快帮我了结此事。我一想到我怀的是花匠的孩子,我就浑身恶心。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处理掉这个孩子。” 王丽晴哼了一声,“现在着急有什么用?和男人睡的时候,也不知道多留个心眼,白白让人占了便宜。” 王幽芝的脸色奇臭无比,王丽晴的这句话,狠狠捅在她的伤口上,让王幽芝愤恨不已。 不过王幽芝没有发作,现在她还需要王丽晴帮忙,所以她会耐心的等待。 王丽晴离开警局后,就开始忙着替王幽芝善后。 善后工作不好做,每次碰了壁,王丽晴都要大骂王幽芝这个祸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是眼睛瞎了,才会对王幽芝寄予厚望。 等到第二天,张成打来电话,直接对王丽晴说道:“先不要管幽芝。张秋生的秘书刚才打来电话,要求终止我们两家的合作。 不仅如此,我们在石城的生意,已经受到了冲击。三岔沟那边的矿场,也出了问题,我现在必须赶过去处理。” 王丽晴一听,顿时急了,“老张,情况严重吗?” 张成的心情很不好,不过他还控制着脾气,“如今看来,幽芝将张秋生给彻底得罪了。你留在石城,想个办法和张秋生见一面。无论如何,也要化解这次误会。王幽芝是王幽芝,张家是张家。张秋生迁怒我们,实在是不应该。” 王丽晴心头发虚,她没敢告诉张成,张秋生之所以会对付张家,是因为王幽芝下毒伤害木头。 下毒这事,只有她和王幽芝知道。张成一无所知。 如今出了事,张秋生举雷霆手段,打压张家,这里面的事情不说清楚,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张秋生的谅解。也就意味着,张家的未来……王丽晴不敢继续想下去。 张成在电话那头没听到王丽晴说话,很是奇怪,“喂?喂?丽晴,你有在听吗?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你现在去张公馆,无论如何也要和张秋生见一面,将事情解释清楚。” “那要是张秋生不肯见我,怎么办?”王丽晴神思不属的问道。 张成大怒,“他不见你,你就不知道想办法吗?你在石城有那么多好姐妹,好闺蜜,平日里你不是说她们很有能量吗?现在正是需要她们出力的时候。丽晴,张秋生那里关系着我们张家的前程,关键时刻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 王丽晴咬着唇,反复思虑,最终下了决定。 “老张,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张成皱眉,“你想说什么?” 王丽晴咬着牙,深吸一口气才说道:“关于张秋生那边,事情比你想象的更严重。我估计张秋生不会见我们任何一个人。 因为幽芝在张公馆做家庭教师的时候,对张秋生的儿子下毒。不是那种瞬间致命的毒药,而是慢性毒药。此事张秋生已经知道了。” “你说什么?” 张成万万没想到,会在王丽晴这里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他抓着电话就冲王丽晴吼叫起来,发泄着内心的恐惧和愤怒。 如果王丽晴此刻站在张成面前,张成连杀了她的心都有。 张成对着话筒怒吼道:“你给我滚回来,现在,立刻。” 电话挂断,王丽晴内心又惊又怕。她趴在方向盘上,有些不知所措。 张成有多愤怒,她完全想象得到。该如何熄灭张成内心的怒火,王丽晴心里实在没底。 思来想去,还是先回青山,见机行事。 王丽晴调转车头,朝青山县方向开去。 回到张家,王丽晴小心翼翼地打开大门。 张成就端坐在沙发上,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怒火,双手抱臂,就像个随时会爆发的暴君。 张成冲王丽晴招招手,让她到跟前来。 王丽晴放下挎包,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亦步亦趋的走到张成面前,低声下气地说道:“老张,我知错了。原本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我没想到幽芝那个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几年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张成冷漠地盯着王丽晴,“给张秋生的儿子下毒,是你的主意,还是王幽芝的主意?” 王丽晴一脸怯弱地说道:“是幽芝的主意。” “那是谁先提出来的?”张成继续追问。 王丽晴斟酌着说道:“幽芝同我抱怨,说张秋生的儿子是个病秧子,平时做什么都要特别小心,让她特别辛苦。 又说张秋生不肯多看她一眼,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然后我就给她建议,如果让张秋生的儿子病情加重,张秋生留在张公馆的时间肯定会增加。 只要幽芝好好照顾张秋生的儿子,张秋生自然会注意到她。老张,我只是让幽芝想办法加重那个孩子的病情,没让幽芝给那孩子下毒。 等我知道这事的时候,幽芝已经偷偷下毒有半年时间。那时候我没办法,只能将计就计。 老张,这件事我一开始瞒着你,是我的错。可是我也没想到,幽芝会那么狠,竟然直接给那个小孩子下毒。” 张成呵呵冷笑两声,突然抄起身边的鞭子,就朝王丽晴的身上抽打。 王丽晴大叫出声,哭着跪在地上,“老张,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可是事已至此,你打我骂我也没有用啊!” 张成脸色铁青,又是一鞭子抽在王丽晴的身上。 王丽晴不敢躲,只能硬生生的承受着。因为王丽晴清楚,不让张成出了这口气,这事没完。连带王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逃不掉。 张成连抽了王丽晴三鞭子,才肯罢手。 张成呵呵冷笑,咬牙切齿地问道:“王丽晴,你和我们张家究竟有什么仇?你是不是要害得我们张家破产,你才甘心?” 王丽晴急忙辩解道:“不是的。老张,你是知道我这个人,我是一心一意替我们这个家打算。我安排幽芝去张秋生那里工作,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闭嘴!你还敢口口声声说为了张家,你分明就是为了王家,为了你那三个不争气的兄弟。” 张成暴怒,指着王丽晴,怒道:“我费尽心机,整天装孙子,好不容易才搭上张秋生这条线,结果就让你和王幽芝两个蠢货给毁了。 你们是有多恶毒,多愚蠢,才会想到给小孩子下毒这种办法?一开始你难道就没想过,被人发现会有什么后果。 王丽晴,你这个毒妇,我是瞎了眼,才会娶了你这么个娘们。要不是看在你给我生了三个孩子的份上,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张家大门。” “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老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给我好好反省,这几天你先别出门。” “是,我一定不出门,全听你的。” 第一卷 第85章 王丽晴试探云深 张成甩门离去,王丽晴从地上慢慢爬起来,靠在沙发上。 她的肩背很痛,张成抽了她三鞭,每一鞭都用尽了全力。 王丽晴咬牙忍着疼痛,脑子里转动着各种念头。 张成还在气头上,她必须忍耐。王家那边,暂时是顾不上。至于王幽芝,让她自求多福吧。 过了两天,张成消了气,王丽晴终于可以出门。 这几天,王丽晴一直惦记着云深,还偷偷让人调查了云深。 趁着张成出门,王丽晴开车来到安和堂大药房。 从外面看,安和堂大药房同别的药房没有任何区别,外墙装修甚至还稍显陈旧。 王丽晴微蹙眉头,直到此刻,她依旧不敢相信云深就是和张秋生谈生意的云总。 不过根据她调查到的内容,这个云深同谢未真认识,关系似乎还不错。 王丽晴走进安和堂,这里很冷清,除了柜台里面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外,一个人影子都看不到。 孙叔放下手里的报纸,透过镜片观察王丽晴。这位打扮富贵的女人,不像是来买药的,更像是来找茬的。 孙叔不动声色的问道:“请问,你买什么药?” 王丽晴四下张望了几眼,说道:“我找云深。” 孙叔抖抖报纸,一副没空搭理人的态度,随口说道:“云深不在。” “她什么时候回来?”王丽晴不依不饶。 孙叔态度冷漠地说道:“不知道。你愿意等就等着吧,不愿意等就改天来。” 王丽晴板着脸,不太高兴,“那我去学校找她。” “随便。”孙叔的态度很无所谓。 王丽晴哼了一声,这个老头没说实话。她早就打听过云深根本不在学校。 自从升上高三,云深经常缺课。老师看她没耽误成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丽晴干脆在门口供病人休息的椅子上坐下来。摆足架势,今天非要见到云深。 云深这会就在二楼打电话,听到楼下的动静,完全不为所动。 晾了王丽晴快一个小时,云深才从二楼下来。 两人一见面,王丽晴就问道:“你就是云深?” 果然是个容貌出众,气质独特的姑娘,难怪诗雅被她死死的压一头。 云深点点头,“对,我是云深。” 王丽晴顿时笑了起来,笑得特别的亲热,“我是诗雅的妈妈,我姓王。诗雅常和我提起你,说在学校里,她最佩服的人就是你。 诗雅出国的时候还叮嘱我,让我务必过来看看。云深同学,我过来没耽误你的正事吧。” 云深含笑说道:“原来是王阿姨。阿姨到这屋坐。阿姨想喝什么?我们这里有茶水,有饮料,还有咖啡。” “咖啡吧。” 王丽晴跟着云深,来到休息室。心头偷偷嘀咕了一句,这小姑娘心思挺深的。 之前她在外面坐冷板凳,连杯水都没有,也没个人招呼。而云深本人就在楼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足足晾了她一个小时。这里面的意思,她心知肚明。 这会云深又如此热情的招呼她,和之前相比反差如此之大。王丽晴不得不多想一想,眼前的这位小姑娘,真不能将她当做一般的高三学生看待。 云深端来咖啡,面带微笑地说道:“阿姨,你的咖啡。” “谢谢!” 王丽晴笑眯眯地打量云深,“云深同学,我家诗雅是小孩子脾气,在学校里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别和她计较。” 云深抿唇一笑,“阿姨,你多虑了。诗雅同学,是我在学校里最佩服的人,我怎么可能同她计较。” “那就好。” 王丽晴端起咖啡,象征性地喝了一口。然后若有所思看着云深:“云深同学,我听人说你和谢未真认识,他常来你这里。” 云深面色如常地说道:“是啊,他常来我这里买药。” “光是买药吗?”王丽晴死死地盯着云深。 云深挑眉一笑,“当然只是买药。他那样的混混学生,除了买药外,我连正眼都不会甩他一眼。要是坏了我的名声可不得了。阿姨,你说对吧?” 王丽晴点头,“你说的对,是不能和谢未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听说谢未真被抓起来,后来又被放出来,真不知道警察在干什么。 像谢未真那样的流氓混混,就该抓进去关起来。云深同学,谢未真放出来后,你还见过他吗?” 云深摇头,“他都成了过街老鼠,哪里还敢出来现眼。反正从他被抓走那天起,我就没有再见过他。” “真的?”王丽晴心头有个声音在告诫她,决不能相信云深的话。 云深有些不高兴地说道:“阿姨不相信我吗?说起来,诗雅和谢未真关系挺好的,好几次我都看到他们私下里有说有笑的。诗雅出国之前,谢未真没去找过她吗?” 王丽晴有瞬间的尴尬,她撩了下头发,表情图严肃地说道:“没有。诗雅和谢未真没有来往,你看错了。” “是吗?没想到是我看错了。学校里竟然有人和诗雅长得那么像。” 云深似笑非笑地瞥了眼王丽晴,之后垂下眼眸,遮掩住眼中的一抹嘲讽。 王丽晴有些不自在。她发现自己在云深面前,竟然占不到丝毫好处。就连两人之间的谈话,似乎也被云深左右着。 这种感觉很奇妙,却让王丽晴心中警惕。这一刻,王丽晴似乎明白了王幽芝的话。 王丽晴笑了笑,像一个慈爱的长辈,关心地问道:“云深同学,我家诗雅说你特别的能干,除了读书,每天还要在药房帮忙。高三时间这么紧张,你能忙过来吗?会不会耽误你的学习?” 云深笑道:“谢谢阿姨关心。我有好好安排时间,不会耽误学习。” 王丽晴心头哼了一声,这小姑娘真会装模作样。 王丽晴干脆直接问道:“云深同学,你认识张秋生张总吗?” 云深正要回答,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有电话进来。云深含笑说道:“阿姨等一下,我先去接个电话。” 云深拿着手机走到门外,电话内容很简短。不到一分钟,云深就挂断了电话,重新走进休息室。 再次面对王丽晴,云深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原本,云深以为王丽晴是为了谢未真而来,现在才知道,王丽晴是为了王幽芝而来。 就在刚才,云深得到确切的消息,王幽芝是王丽晴的外侄女。王幽芝能到张公馆做家庭教师,全靠王丽晴介绍。 云深不动声色地观察王丽晴,王丽晴这么着急找上门来,显然是因为王幽芝对她说了什么。王丽晴这是来试探她的底细。 云深心中暗自冷笑,王丽晴的面相,一看就是那种精明厉害又好强的人。云深很好奇,王幽芝下毒的事情,王丽晴事先知道吗? 云深微微一笑,问道:“阿姨刚才说到哪里了?” 王丽晴说道:“我是想问你认识张秋生张总吗?” 关于这个问题,云深没必要隐瞒。 于是云深很大方的点头,说道:“认识啊。阿姨和张总一定很熟悉吧。” 王丽晴端起咖啡杯,微微遮住眼中一抹精光。然后不动声色地说道:“据我所知,张总这几年很少见外人。云深同学,你这么年轻就能和张总一起谈生意,真是了不起。我能问问,你现在做哪行?说不定我们之间还能能业务来往。” 云深羞涩一笑,“阿姨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至于我做的行业,阿姨早就看到了,医药。据我所知,宏达集团的业务,主要集中在矿业,地产,酒店业。很遗憾,我们两家短期之内没有机会合作。” 王丽晴点点头,“原来是医药行业。张总那边,好像没有医药方面的业务。” 云深挑眉一笑,“阿姨说的对,张总的主业不在医药行业。不过我和张总之间,还是能找到机会合作一次。阿姨如果有更多的疑问,不如去问张总。我想张总很乐意给阿姨解惑。” 王丽晴表情瞬间尴尬。被一个可以做自己女儿的小姑娘指责,王丽晴面子上挂不住。好在,休息室内只有她们两个人。 王丽晴装作喝咖啡,脑子里各种念头乱窜。 片刻之后,王丽晴才说道:“云深同学,你去过张公馆,那一定认识那里的家庭教师王老师。那位王老师和诗雅是表姐妹。” “真的啊?没想到王老师竟然是诗雅的表姐。这世界太小了。”云深一脸惊讶的表情,特别的真。 王丽晴神色黯然,“最近王老师出事了,云深同学,听说王老师出事的时候你也在。你和我说说具体的经过,行不行?我们做长辈的,真的特别担心她的情况。” 云深拿起矿泉水瓶,往嘴里灌了一口。 云深很好奇,王丽晴提出这个要求,到底有什么目的。 王丽晴已经见过王幽芝,对事情的经过肯定特别的清楚。特意跑来问她,估计没安什么好心。 云深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阿姨,关于王老师的事情,其实我不是特别清楚。我只知道,王老师伤了人,才会被警察带走。详细的经过,我没在现场,所以不能帮到阿姨,请阿姨体谅。” 王丽晴点点头,“云深,我听说王老师出事之前,就被张秋生给辞退了。王老师教得挺好的,张秋生为什么要辞退她,你知道原因吗?” 云深连连摇头,“阿姨,你真的太看得起我。张先生家里的事情,我哪里知道。我和张先生只是生意关系,私事从不过问。阿姨,这个问题你该去问张先生。” 王丽晴盯着云深,压迫感十足。 云深不为所动。 王丽晴继续想在气势上压云深一头,可是最终只能选择放弃。因为在气势上她根本压制不了云深。她强,云深比她更强。 王丽晴干脆说道:“幽芝告诉我,是因为你,张秋生才会辞退她。云深,你能和我解释一下吗?” 云深放下水瓶,似笑非笑地看着王丽晴,“阿姨,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个问题?” 此刻,云深气场足有十米八,硬生生的压了王丽晴一头。 王丽晴浑身烦躁,感觉很不好。凉爽的天气也无法阻挡汗水一滴滴的冒出来。 王丽晴盯着云深,强撑着不认输,反问云深:“我以什么身份问你,你才肯回答这个问题?” 云深换换摇头,“阿姨,你过界了。单纯的聊天,我十分乐意。可如果你是为了王老师讨还公道,恕我不能奉陪,因为和我无关。阿姨,你要是没别的事,今天就先聊到这里。我送你出去。” “等等。云深,你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因为你心虚?幽芝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全都因为你。”王丽晴提高音量,似乎是想从声音上压制云深。 云深笑了笑,她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嘲讽味,“阿姨,你爱怎么想都行。有证据你甚至可以去告我。不过现在嘛,请你离开。” 云深站在门口,做出请的姿势,态度很坚决。 王丽晴站起来,愤恨地盯着云深,“云深,你不肯同我说实话,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迟早我会搞清楚真相。” 云深微微颔首,“我也希望阿姨能够早日找出真相,将坏人绳之以法,让好人得到应有的回报。” 王丽晴脸色难看,云深分明是在讥讽她。 “你说谁是坏人?”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王丽晴,“警察抓谁,谁就是坏人。王阿姨,慢走不送。” 王丽晴气得脑门痛,苍白地辩解道:“幽芝是被冤枉的。” 云深呵呵一笑,“这话王阿姨该和警察说。说不定警察会相信王阿姨。” 王丽晴猛地站起来,提着挎包,狠狠地瞪了眼云深,冷哼了一声,昂首离开。 孙叔用那双藏在镜片后的利眼目送王丽晴离开,然后又朝云深看去。 “她对你有敌意,她在试探你。不要被她怒气冲冲的模样给蒙骗。” 孙叔开口,直击关键。 云深来到柜台,笑了笑,说道:“谢谢孙叔提醒,我知道她在试探我。” “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我帮你?”孙叔关心地问道。 云深摇摇头,“多谢孙叔。张家惹怒了张秋生,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不用我出手,张秋生就能将张家上下收拾个干净。” 孙叔意味深长地说道:“就算是蚂蚱,也能跳起来咬人一口。小云,你可千万不能大意。” 云深含笑点头,“孙叔提醒得对,张家是地头蛇,我会注意安全。” 孙叔又说道:“等你忙完了三川制药,就请两个保镖,保护你的安全。” 云深愣了一下,笑道:“孙叔,需要这么夸张吗?我能保护自己。” 孙叔极其严肃地说道:“你是能保护自己,可万一他们人多,你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候怎么办? 小云,你和你师父走的路不一样,你既然决定从商,就该以商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 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明知有危险就应该提早防备。你要是觉着男保镖跟在你身边不方便,那就请个女保镖。 还有,你虽然和你师父学了几招,但是遇到真正内行人,你那几招跟花拳绣腿没多大区别。” 云深深思了片刻,点点头,“孙叔说的有道理,这个问题我会仔细考虑。不过孙叔忘了一件事,我除了会花拳绣腿,我还有药。” 孙叔哈哈一笑,“说的也是。不过以后你肯定会去往更大的城市,在人多的地方,你擅自用药难免会伤及无辜。这点对你极为不利。所以,请个保镖在身边,有备无患,这笔用药强。” “谢谢孙叔替我考虑得这么周到。” 王丽晴走了后,张家一直没动静,估计都忙着想办法,如何让张秋生息怒。 张家苦于联系不到张秋生,而张秋生则主动给云深打来了电话。 张秋生告诉云深,他已经说动部分股东出售手中的股份,请云深两日后前往石城面谈。 得到这个消息,云深极为高兴。赶紧命令乔士诚做好收购准备。 两日后,云深再次来到张公馆。这一次,云深将团队里面的骨干全都带来了,一共五个人。 张秋生帮云深约了二十个股东。这些股东,都因为三川制药的市值狂跌,失去信心,愿意将手中的股份出售。 在商言商,云深面对这些股东的时候,也没客气。 三川制药是非上市公司,不过市场依旧对三川制药有准确的估值。 三个月前,市场对三川制药估值四十五个亿。 现在,市场对三川制药估值十五忆。市值狂跌67%。这个数据,触目惊心,让无数股东心惊胆战。再这么跌下去,三川制药离破产清算不远了。 现在,云深名下的星空科技集团要收购三川制药,只会按照市场估值收购。这就是云深的态度,也是云深的底线。 云深一表态,大小股东们顿时鼓噪起来。 “云总,你这价格压得也太狠了。不行,不行,你这价格收购,我损失惨重。” “是啊,是啊。三川制药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分红。如今又出这么大的乱子,瞬间蒸发掉几十个亿。这段时间,我头发都快愁白了,那些可都是钱啊。云总真要有诚意,就该溢价收购。” “对,就该溢价收购。要不是张总说云总极有诚意,我们也不会特意飞这一趟。可是现在看云总的态度,我却丝毫感受不到诚意。” “就是,云总这态度哪里有诚意,分明是落井下石,趁机要我们这些股东的老命。” 大家七嘴八舌,一起讨伐云深。 云深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位股东,半点不在意。 第一卷 第86章 云深灭陆语 今天这个碰头会,本质上就是讨价还价。要是股东们不讨价还价,那才是真的有鬼。 等股东们说完了,云深敲敲桌子,说道:“诸位股东说完了,接下来就由我说几句。” 云深喝了一口水,清清喉咙,然后继续说道:“众所周知,三川制药现在就是个烂泥潭,谁靠近谁死。 你们看看陆氏集团,看看陆言,陆语两人,都被三川制药逼成什么样子呢? 你们再看看网上的议论,看看三川制药大门口愤怒的民众,我就问一句,这个时候谁敢收购三川制药这个烂泥潭? 我告诉你们,只有我,也仅有我肯在这个时候拉大家一把。大家嫌弃价格低,我可以告诉你们,明天,价格会更低。 如果你们不相信,现在可以打电话咨询市场调研协会,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如果你们不肯卖,也无所谓。我今天肯来这里,全是看在张总份上。也是因为张总的要求,我才肯以五天前的价格收购你们手中的股份。 如果没有张总,收购价只会比现在低至少三个百分点。 总之,我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我不勉强大家。你们愿意出售,我就买。不愿意,大家就当交给朋友,将来有机会再合作。” 股东们面面相觑,然后纷纷朝张秋生看去。 张秋生轻咳一声,轻声问云深,“云总,这个价格能不能再提高三个点?” “是啊,价格提高一点,也好让我们减少一点损失。” 云深摇头,直接说道:“价格不可能提高。这不是一百两百的生意,这是上千万上亿的生意。提高一个点,也就意味着我要多付出几百万上千万。以三川制药目前的情况,不值这个价!” 有股东说道:“三川制药再烂,那也是老牌药厂。等这股风波过去,说不定还能站起来。” 其他股东纷纷附和,“是啊,等三川制药恢复生产后,市值肯定会涨上去。现在卖掉手中的股份,太吃亏。” 当然,也有人有不同意见,认为三川制药想要重新站起来,只怕不太可能。不过这种言论很快被其他股东给淹没了。 云深冷静地观察在场的每个股东,暗自评估他们。 目前,云深已经看出,这二十来位股东当中,有人纯粹是来凑热闹的,从始至终就没打算出售手中的股份。这些人也是闹腾得最厉害的。 另外一部分还在观望犹豫,只要再推一把,这些人就会做出决定。 最后剩下的几位,才是云深今天真正的目标。这几位从一开始就很少说话,但是他们是真心想要出售股份。 云深对身边的张秋生悄声说道:“张总,我先出去喝杯茶,给大家一点思考的时间。这里就全麻烦你。” “行,云总去吧。这里有我,出不了乱子。” 云深带着自己的团队离开会议室,来到花园赏花。 管家带着佣人,送来茶水点心。 云深含笑对管家说道:“谢谢邱叔。” 邱管家说道:“老爷让我告诉云总一声,祝老三收了王家的钱,已经和王家和解,切结书也写了。加上王幽芝怀有身孕,就在昨天,交了一笔保释金后,她已经被保释出来。” 云深挑眉,“祝老三不追究王幽芝,我能理解。祝老三的老婆也肯和解?” 邱管家说道:“祝老三有三个小孩,全靠他一个养,很辛苦。祝家没钱,王家给的钱有足够的诚意,就算他老婆有意见,看在钱的份上也会暂时忍下来。 当然,有可能祝老三的老婆是想先收了钱,以后再找机会闹一场。不过这样一来,王家说不定会反告祝家。” 云深点点头,“这么说来,祝老三和王幽芝这场官司,算是彻底了结。” 邱管家微微躬身,说道:“正是。我家老爷担心王幽芝会去找云总的麻烦,所以特意让我提醒一声。不过我家老爷又说,他不会给王幽芝这样的机会。接下来,王幽芝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王家也一样。” 云深笑了起来,“麻烦邱叔特意走这一趟,还请邱叔替我谢谢张总。有张总出手,我不担心王家还有王幽芝。” “应该的。云总喝茶,等里面商量出结果后,我再来请云总进去。” 邱管家说完,转身离去。 乔士诚站在云深身边,表情十分的郁闷还有不敢置信。 初次和王幽芝见面,乔士诚几乎将王幽芝当做了最佳结婚对象。结果一转眼,又是怀孕又是杀人,这变化太快,乔士诚感觉脑子都不够用。 乔士诚一脸郁卒,“还真让云总说对了。王老师果然不是我等高攀得上的。” 云深低头一笑,“现在情况反过来,轮到王幽芝高攀不起。老乔,你放宽心。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迟早会找到你的真命天女。” 乔士诚盯着云深,脑子里却浮现出另外一张面目,那个人名叫【陆云深】。那是乔士诚心目中的红玫瑰,永远的女神。只可惜女神已经离世。 乔士诚甩甩头,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 “云总说的对,我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女。等忙完了收购案,有时间我就去相亲。” 云深哭笑不得地看着乔士诚,还相亲?有必要吗?就他这条件,还怕找不到。 乔士诚觉得很有必要。未来老婆不会主动找上门,所以他要主动出击。说不定相个几次,就能遇到真命天女。 见乔士诚这么认真,云深也就不打击他。 …… 张秋生和股东们沟通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有了结果。 有八位股东愿意出售手中的股份,加起来占了三川制药全部股份的12%。 对于这个结果云深很满意。 原本以为,今天最多能够收获百分之七八左右的股份,结果张秋生给了她一个意外惊喜。 有了这12%的股份,云深收购三川制药的计划,将大大加快。 在律师,会计师,行业协会主席的共同见证下,云深和八位股东正式签订合同。 签完合同,大家合影留念。 股东们都笑着说,这么干脆利落的买卖,还是第一次见到。然后纷纷赞扬云深年轻有为,做事爽快。 对于大家的夸赞,云深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这年头像她这样掏钱爽快的人的确少见,是该多夸夸。 拍完照,张秋生安排大家去宴会厅吃自助餐。 云深来到张秋生身边,真诚地说道:“今天能这么顺利,全靠张总帮忙。” “云总客气了。你帮木头解毒,我还没有好好谢你。这点事,不值一提。” 云深含蓄一笑,“张总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虽然能力有限,不过只要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尽全力完成。” 张秋生点点头,“有云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云总这边请,今天你是主角,可不能缺席。” 云深含笑跟在张秋生身边,前往宴会厅。 这时,邱管家急匆匆地找来,“老爷,陆语来了。” 张秋生微蹙眉头,“告诉她,我没空。” 邱管家有些为难地说道:“陆语说,张总召集股东开会,却没有通知陆氏集团,这是不合法的。还说,今天的股东会议无论达成任何协议,一律无效。” 张秋生表情严肃,目光阴沉,问道:“她怎么知道我今天召集股东在这里开会?” 邱管家摇头,表示不清楚。 云深在一旁说道:“张总,我估计诸位股东中,有些人心思比较复杂,想两头通吃。” 张秋生暗自点点头,今天来的股东,心思各异。有人私下里偷偷给陆语打电话,这不意外。意外的是,陆语竟然直接找上门,而不是通过江素素或者陆自明。 云深见张秋生面色犹豫,于是又说道:“这位叫陆语的,我听人说过,说是做事雷厉风行,性格也比较冲动。张总如果不见她,只怕不好打发。” 张秋生苦笑一声,“罢了,既然人都找上门来,那就见吧。管家,将陆语请到会客室,我一会就过去。” “是!” 不过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邱管家刚离开,陆语就带着人冲了进来。 陆语一脸气势汹汹,先瞥了眼宴会大厅,然后冷哼一声,高声质问张秋生,“张总,召开股东大会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记得通知我们陆氏集团。 张总莫非忘了,我们陆氏集团,可是三川制药的最大股东。张总将我们陆氏集团撇开,私下里偷偷摸摸的搞事情,到底有几个意思?” 张秋生大皱眉头,这个陆语说话好不客气。真以为打着陆氏集团的名头,就可以在石城为所欲为吗? 张秋生板着脸说道:“陆小姐,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只为了吃吃喝喝,并没有召开股东大会。其次,我要做什么事情,不需要向你报备。因为你不够资格。” 陆语气的脸色发青,她最恨别人轻视她。 陆语胸口急促起伏,眼看就要爆发,最后陆语还是控制了自己的脾气。 她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张总,你将这么多股东召集在一起,说什么只为了吃吃喝喝,你认为我会相信吗?张总,我们年龄差不了几岁,不过论资历你比我老,我该敬重你。 可如果你损害三川制药的利益,背着我们陆氏集团搞事,我们陆氏集团和三川制药所有员工都不会善罢甘休。” 张秋生嘲讽一笑,“陆小姐,这几年到底是谁在损害三川制药的利益?自从你们陆氏收购了三川制药,三川制药就频出问题。 就说这次新药数据造假,你们陆氏集团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陆小姐是不是该当着所有股东的面解释清楚? 另外,我还想问问,你们陆氏集团到底安得什么心。是不是要将三川制药搞破产,你们才会罢手?” 陆语呵呵冷笑,“张总,请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今天我们讨论的是,你召集这么多股东聚会,究竟有什么意图。” 张秋生哼了一声,“想要知道我有什么意图,那先告诉我,你们陆氏有什么意图?新药数据造假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你们陆氏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门口的争吵,惊动了宴会厅里的股东。 股东们纷纷走出来,旁观这场争论。 有股东附和张秋生的话,“做制药行业,竟然干出新药数据造假的事情,真不怕吃死人吗?” “三川制药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你们陆氏的责任。以前没被你们陆氏收购的时候,三川制药样样都好。如今呢,外面的人一提起三川制药就破口大骂。三川制药的价值也跟着一路缩水。” “陆小姐,我们这些小股东最近损失惨重,你们陆氏集团至今没有一个说法。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也没提出召开股东大会,大家一起商量对策。我就想问问,你们陆氏有没有将我们这些股东放在眼里?” “我看啊,陆氏已经将三川制药当做了他们的一言堂,哪里还会管我们这些小股东的死活。” “就是。出事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给个说法,实在是不应该。” 陆语面对众多股东的指责,她的回应只是一个冷笑。 她的目光从每个股东脸上扫过,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样的愤怒。这一切,陆语都没有放在心里。 陆语冷声说道:“说到损失,你们谁有我们陆氏集团损失得多?我们陆氏集团都没有叫苦,你们凭什么叫苦。 你们指责我们陆氏集团不顾大家死活,那我请问,我现在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我的努力,难道你们都眼瞎没看到吗? 我一心一意为大家打算,努力想要将三川制药拉出这个烂泥塘。而你们却在背后拖后腿,偷偷摸摸的开会,还妄想瞒着我。 我想问问,你们想干什么?要知道陆氏可是三川制药最大的股东,如果陆氏撤资,你们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统统完蛋。” 股东们冷笑,“陆小姐,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吓唬我们?没你们陆氏,还有云总。告诉你,今天的会议,就是讨论三川制药的收购方案。” “就是。你们陆氏撤资,正好方便云总收购。像云总这样爽快的,肯踏实干实业的人,才是三川制药的未来。” “云总?谁是云总?谁要收购三川制药,我怎么不知道?”陆语厉声喝问,心中却在打鼓。这个时候竟然有人报价收购三川制药,究竟是脑子有病,还是在趁火打劫? 不管股东口中的云总到底有没有病,这个情况对陆氏极为不利。这让陆语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股东们纷纷朝云深看去。 云深浅浅一笑,主动站出来,“陆小姐你好,我就是大家口中的云总。” “你?成年了吗?” 陆语轻蔑一笑。心中却警钟长鸣。眼前这个女人,和【陆云深】竟然有五六分的相似。更意外的是,竟然姓云。 【陆云深】是陆语心中永远的噩梦,看到一个和【陆云深】长得这么像的女人,而且还是生意对手,陆语心头很不爽,非常的不爽。她不喜欢这张脸,更不喜欢这个人。 云深同样不喜欢陆语。不过云深心思深,面上半点没露出来。 云深嘴角微翘,满是嘲讽,“我有没有成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是三川制药第二大股东。 就在陆小姐来之前,我已经和几位股东签署了股权转让书,现在我名下有12%的股份。接下来,我还会继续收购余下的股份。不知道你们陆氏有没有兴趣出售手中的股份。” “你,你收购了12%的股份?” 陆语震惊,完全不敢置信。眼前这个女人有满十八岁吗?她是什么身份,哪里来的资金,背后是什么背景?她凭什么收购三川制药? 云深挑眉一笑,“对,我收购了12%的股份。收购会继续,直到我成为三川制药的控股人为止。” 陆语轻蔑一笑,“好大的口气。控股人?就凭你!你懂经营吗?你懂财务吗?你懂制药行业吗?你什么都不懂,你有什么资格做控股人。年轻人,我劝你赶紧回家,别再浪费父母的血汗钱。” 云深低头一笑,笑得很欠揍,“让陆小姐失望了,无论是经营,财务,还是制药,我恰好比陆小姐懂得多一点。陆小姐这样的人,都能坐镇三川制药,我当然也可以。” 陆语气了个半死,她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比了下去。更心塞的是,在场所有人都在赞同云深说的话。凭什么?她哪里比不上眼前这个狗屁不通的云总。 陆语强撑着面子,冷笑一声,说道:“云总是吧,说大话谁都会。可是真正能够兑现的人,那是凤毛麟角。我观云总面相,只怕这次云总要空欢喜一场。” 云深含笑看着陆语,对比陆语的气急败坏,云深气度非凡。瞬间就将陆语私生女的身份衬托了出来。要知道,江素素生陆语的时候,只是个小三。 云深不急不缓地说道:“陆小姐,三年前陆氏收购三川制药,总计花费接近十五忆,其中五亿属于股权置换。 现在,陆氏手中的股份,市值不到七亿。损失高达50%。这么大的损失,陆氏集团再有钱,也要心惊肉跳。 看看最近关于三川制药的新闻,全是负面新闻。面对这个情况,陆氏集团董事会肯定坐不住,说不定已经在商量彻底解决三川制药的办法。 对于你们陆氏集团来说,目前最佳办法,就是出售手中的股份。陆小姐,如果我现在正式提出收购三川制药,你说陆氏集团董事会会不会同意?” 陆语脸色煞白,眼中闪过慌乱之色。 陆氏集团正在召开董事会,此事江素素已经告诉了陆语。董事会的确有出售股份的打算。如果云深现在提出收购,懂事会那边十有八九会点头同意。 陆语想到这个情况,心中瞬间泄气。董事会都已经打算放弃三川制药,她为何还要死死的把着不放。 陆语抬起头,看着云深那张脸。为什么不肯放弃,因为她不甘心。尤其是不甘心输在和【陆云深】相似的人手中。 陆语冷笑一声,说道:“云总,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你别太自信,小心最后被打脸。” 云深抿唇一笑,“这话也是我想对陆小姐说的。陆小姐小心最后被人打脸打得啪啪响。” “你……” 陆语哼了一声,“我不和你一般计较。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我会一五一十的禀告给总公司。最后怎么处理,大家等着瞧吧。到时候你们这些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没好果子吃。” 陆语撂下这番话,扭头就走。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走得时候同样气势汹汹。 第一卷 第87章 二婚带娃 陆语一走,股东们又开始议论纷纷。很多股东想找云深,打听云深下一步计划,想早做打算。 云深笑笑,一句实话都没有透露。 股东们实在是太热情,云深干脆提前离开宴会厅,来到外面花园。 张秋生陪在云深身边。他看着云深,心中无限感慨,这小姑娘真的不得了,三川制药交到她的手上是对的。 张秋生喝了一口酒,问道:“云总,你真的打算对陆氏提出收购?” 云深点头,“这是迟早的事情。原本我打算晚一点再正式提出收购,不过今天陆语的出现,让我确定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张秋生好奇地问道。 云深笑了笑,看中天空中的飞鸟,说道:“陆氏集团董事会已经决定抛弃三川制药。江素素想利用三川制药做出成绩的打算,在各位股东的面前,不堪一击。 因为江素素手中只捏着陆氏集团2%的股份,而且写的还是她老公陆自远的名字。也就是说,她的意见,在董事会上完全不重要。 加上陆自明在后面耍小动作,我相信很快江素素就会召回陆语,陆氏集团也会正式出售三川制药股份。” “这场风波,陆氏集团损失这么多钱,他们不在意?能甘心?” 张秋生对这个问题很好奇。那不是几百万几千万,那是几个亿。再有钱的人,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些钱蒸发掉而无动于衷。 云深低头一笑,说道:“他们当然在意这些损失。可是比起这些损失,他们更在意陆氏集团。” 云深撇头看着张秋生,“不知道张总有没有了解过陆氏集团。陆氏集团董事会好比江湖武林,门派林立。争权夺利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那些人,只要能打击对手,损失一点钱他们也甘心。” 张秋生了然一笑,“难怪如此。陆氏集团内乱,倒是方便了云总。” 云深含笑点头。她放出新药数据造假的新闻,目的就是为了让陆氏集团自乱阵脚,方便她浑水摸鱼。 张秋生又说道:“云总似乎对三川制药的将来非常有信心。虽然我不知道云总的信心来自于何处,但是我相信云总。所以我决定,我手中的股份不卖给云总,我要继续持有。我相信有一天,云总会为我带来丰厚的回报。” 云深看着张秋生,哑然失笑。 她本想收购张秋生手中的股份,结果张秋生不卖了。原因就是因为对她有信心。 面对这个结果,云深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云深反问张秋生,“张总真的如此信任我?不担心我害三川制药破产?不怕我收购三川制药的目的,是为了洗钱?” 张秋生哈哈一笑,说道:“愿赌服输。世上没有百分百的事情,任何投资都有风险。但是我确信,投资云总,风险最小。” 云深也跟着笑了起来,“看在张总这么信任我的份上,我也不能让三川制药破产。” 张秋生再次说道:“我对云总的势力有信心。” 悦悦牵着木头,来到花园。 木头望着张秋生,张秋生冲他微微点头。 然后木头走到云深面前,深深一鞠躬,“谢谢云深姐姐。” 云深赶紧扶起木头,还摸摸他的头,“不用谢!木头的身体有好点吗?” 木头露出笑脸,重重的点头,“嗯!这几天我都没有咳嗽,吃得也比以前多。就是没见到王老师,我很想她。云深姐姐,你有见到王老师吗?你能不能告诉她,让她快快养好病,早点回来。” 云深闻言,朝张秋生看去。 张秋生暗自苦笑。然后蹲下身,拉着木头的手,说道:“木头,王老师生了很重的病,必须去外地疗养。而且王老师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宝宝,她要照顾自己的孩子,恐怕以后她都没有时间来教导木头。” 木头神色黯然,“爸爸,我舍不得王老师。” “我们都舍不得。木头,你那么喜欢王老师,难道不希望她找到自己的幸福吗?” 张秋生强忍着一股郁闷,对木头说着违心的话。 木头盯着张秋生看,好一会才点头应下,“爸爸说的对,我要祝福王老师幸福。爸爸,我能给王老师写信吗?” 张秋生笑着点头,“可以。写好之后交给管家爷爷,他会帮你寄出去。” 木头开心的笑了起来。 张秋生拍拍木头的肩膀,对悦悦说道:“悦悦,你带弟弟去玩,好吗?” 悦悦点头答应。走的时候,她还特意朝云深看了眼,眼中带笑,笑得很满足,更多的是感激。感激云深帮她将王幽芝赶走了。 云深目送悦悦远去,这小姑娘不简单。对比木头,悦悦成熟得不像个小孩。 …… 数天之后,星空科技集团正式对三川制药提出收购。 陆氏集团董事会非常心动,已经派人同乔士诚联系。 但是陆语却非常不甘心。 陆语和江素素视频电话,“妈,董事会怎么可以同意这样苛刻的收购方案?这是在挖我们陆氏的墙角。” 江素素板着脸,嘴角似乎多了几条细纹,让她看起来越发刻薄。 江素素严肃地说道:“这件事董事会已经做了决定,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陆语气的想砸东西。她深吸一口气,忍着脾气说道:“妈,我们绝对不能答应星空集团的收购。星空集团的老总还是个小姑娘,而且……” “而且什么?”江素素追问。 陆语咬着牙说道:“而且那个女人和【陆云深】长得很像。妈,我一看到那张脸,一想到三川制药会落到那个女人的手中,我就不甘心。三川制药并非无药可救,只要总公司那边肯提供支援,我相信三川制药的危机很快就会过去。” 江素素盯着陆语,非常严厉地说道:“陆语,不要感情用事,更不要被一点点仇恨蒙蔽了双眼。云深不是【陆云深】,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陆语急切地说道:“妈,你没见过云深,你不知道她给人的感觉,和【陆云深】很像。有时候,我都觉得她们是一个人。妈,我认为不能让云深收购三川制药,这对我们很危险。” 江素素冷哼一声,反问:“你凭什么做出这个判断?” 陆语烦躁的抱着头,底气不足的说道:“这都是我的直觉。” 江素素非常不满,“陆语,你都一大把年纪,竟然还靠直觉做事。难道你想让我用你的直觉去说服董事会,跟着你一起丢脸?你简直是荒唐。类似的话,以后不要再说,我也不想听到。” 陆语很憋屈,可是她没有胆子和江素素对着干。 江素素顿了顿,继续说道:“陆语,我之前交代你做的事情,你有去做吗?你和张秋生有没有接触?” 陆语闻言,顿时皱起眉头,“妈,你的要求太荒唐。张秋生比我大那么多岁,而且还是二婚带孩子。我一个初婚,凭什么让我嫁给他。” 江素素恨铁不成钢,大骂道:“就凭你三十好几岁,还没找到婆家,就凭你坐过牢,你就该嫁给他。 张秋生二婚带孩子又怎么样,他不过四十岁,没有兄弟姐妹,张氏家族所有产业都在他手上捏着。 如果你嫁给了张秋生,我们就能得到张秋生的助力,势力也会跟着飞涨。到时候,陆自明都要让我三分。 如果你和张秋生生下孩子,我一定会想办法扶持你的孩子上位,继承张氏家族的一切。” 见陆语不为所动,江素素气不打一处来。 江素素苦口婆心地说道:“陆语,你已经老大不小了,道理你都懂,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还想找真爱?这年头哪里有真爱? 当年我要是跟你一样糊涂透顶,我们能有今天吗?你能做陆家大小姐,过着高高在上的生活吗?陆语,你不要让妈妈失望,好不好?” 陆语表情痛苦地看着江素素,“妈,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我对张秋生一点想法都没有,我根本不想嫁给他。” 江素素板着脸,怒斥陆语,“你的想法根本不重要。结婚过日子,关上灯都一个样。张秋生要家世有家世,要长相有长相,除了二婚带娃以外,他哪点配不上你? 陆语,我警告你,你最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否则等你回来,我会以最快的速度给你安排一门婚事。到时候你不嫁也得嫁。” 陆语神情纠结,眼神迷茫,她抱着头,低声地恳求道:“妈,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这毕竟是我的终身大事,你总要让我嫁得心甘情愿才行。否则婚后我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到时候你也要受到牵连。” 江素素哼了一声,女儿翅膀硬了,竟然敢威胁她。不过不要紧,只要女儿肯嫁给张秋生就好。 江素素爽快地答应了,“你要赶紧想好。暂时你不用回来,有时间好好和张秋生培养感情。” 结束通话,陆语只剩下苦笑。 陆语抱着头,心情烦躁到想要杀人。以她的条件,耽误到现在还没有结婚,全拜【陆云深】所赐。 【陆云深】好恶毒的心思,将她送入监狱。等到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最好的年华。她的青春,她的梦想,全都浪费在监狱里。 这么多年,她找不到合适的对象结婚,就因为她坐过牢。门当户对的人家,根本不可能娶一个坐过牢的女人回去。 小门小户,她自己又看不上,江素素也不会同意。 在江州,别人一听到她的名字,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坐过牢的女人,而不是陆家大小姐。 这已经成了陆语心中的隐痛,所以她很讨厌别人提起她的婚事。唯独江素素例外,因为她没办法阻止江素素。 想到张秋生,难道她的出路真的只剩下二婚带孩的中年男人? 接着,陆语又想到那个站在张秋生身边,名叫云深的女人,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云深,【陆云深】,呵呵,连名字都这么相似。 青山县安和堂。 云深忙着给病人开药,李思行忙着抓药。 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七八个青壮年,一看就是混社会的。 每个人都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差没在脑门上写着:老子是坏人,来找茬的。 病人们一看这架势,病也不看了,药也不买了,纷纷离开。 云深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冷漠地看着几个混社会的,眼中闪过利芒。 云深冷着脸问道:“看病还是买药?” 混混们一听,都呵呵都笑了起来。纷纷抽出藏在外套里面的钢管,敲打着地面。 “我们既不看病,也不买药。今儿我们是来讨公道的。砸,将这里砸个稀巴烂。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草菅人命。” 混混们举起钢管就朝柜台砸去。 云深嘴角一撇,轻蔑一笑。一群混混,也敢到她面前撒野,果然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不等混混手中的钢管砸到柜台上,李思行提脚,直接踹翻了混混。顺手将混混手中的钢管抢夺过来,冲进混混中,见人就打。 云深没有动手,她在旁边说道:“师弟,尽管放手打。只要不死人,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李思行得了云深这话,当即放开手脚和混混的战在了一起。 李思行得老宋亲自教导,修习的正宗九玄门外门功夫,一招一式皆有章法。虽然实战经验少,但是胜在反应快,功夫底子扎实。 七八个混混围着李思行打,竟然占不到半点上峰。 这个时候,有混混注意到一边的云深。见云深是女生,抄起钢棍就朝云深打来。 云深嘲讽一笑,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 就在混混离她三步远的距离时,云深放在白大褂里的右手突然动了。 混混仿佛看到锋利的金属色光芒从眼前闪过,紧接着,人就倒在了地上,浑身剧痛。混混在地上翻滚打转,嗷嗷惨叫。 其他混混见状,心中大吃一惊。几个人交换眼色,紧接着又有两个混混朝云深冲过来。 云深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面目狰狞的混混,左右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手心朝上,几根银针分别朝两个混混飞过去。 两个混混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就已经躺在了地上。和之前的那个混混作伴,三个人一起嗷嗷大叫。 剩余的混混也被李思行全都收拾干净,躺在地上叫唤。 云深抬脚,踩在混混头子脸上,轻声问道:“很痛吗?” 混混头子眨眼,他真的很痛。 云深浅浅一笑,“接下来你会更痛。” 一根银针扎入混混头子身体某部位,混混头子瞬间发出“啊啊啊”的惨叫声。鼻涕眼泪跟着落下,身体蜷缩起来,仿佛正在承受世上最残酷的酷刑。 其他混混听着自家老大叫声,都觉着某个部位好痛好痛,全都不由自主的蜷缩起身体。 云深满意地看着混混痛苦的样子,从今以后这个混混将不能人道。 云深踩了踩混混头子的脑袋,问道:“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是谁派你们过来打砸?” 混混头子眨眼,“是,是,我也不知道是谁。我们收钱办事,对方的身份我们也不清楚。” 云深轻声细语地说道:“看来刚才那一下没让你长记性,那接下来,只能让你继续痛下去。” 混混头子恐惧大叫,“不,不要。我是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不过我知道对方是女人,对,是女人。虽然用了变声器,但是我一听那说话语气就知道是女人。男人没有那样子说话的。” 云深闻言,神情若有所思。 接着云深又笑了起来,“看在你还算诚实的份上,今天我只收你们每个人一条腿。” 云深提起地上的钢棍,看似轻巧,实则用了巧劲,狠狠一挥,钢棍打在混混头子小腿胫骨上。 一声“咔嚓”声穿来,骨头断裂。 混混头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其他混混全都吓住了。这女人好狠毒的手段。 云深没再理会混混头子。她提着钢棍,朝下一个混混走去。同样的手法,敲断了混混的小腿胫骨。 一共八个混混,一个不少,全被云深打断了小腿,又被李思行丢到了大街上。 一场打砸抢,被干净利落的解决。 云深对孙叔说道:“孙叔,这两天不太平,要不药房暂时不开。” 孙叔点头,“说的对,这两天就不开门。我先打个电话。” 不知道孙叔的电话是打给谁的,云深也没问。 李思行将药房大门关上。被混混这么一闹,几天之内都不得安生,周围的街坊邻居也都会议论纷纷。 云深对李思行说道:“打混混的时候,我隐约看到有人拿着手机拍摄。你查查网上,什么天空号,渣渣号,全都看看。要是有人上传了视频,你告诉我,我来想办法解决。” “好,我现在就上网查。师姐,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在针对我们安和堂?” 云深微蹙眉头,“有几个怀疑目标,还需要一个个求证。” “师姐准备怎么求证?需要我做什么?” 云深摆摆手,“我还需要想想。师弟,你先关注网上的消息。” “好,我听师姐的。” 云深的怀疑对象,一是王丽晴,二是王幽芝。还有一个怀疑对象,是陆语。以云深对陆语的了解,陆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不可能一点后续动作都没有。 只是陆语都已经三十好几岁,会不会还和年轻时候那样喜欢采用极端手段,云深不敢保证。 王丽晴和王幽芝就住在青山县,要求证很方便。云深打算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出门。 可是还没等到夜深人静,第二波麻烦再次找上门。 第一卷 第88章 破产 晚上十点钟左右,云深在二楼,隐约听到楼下大门外传来动静,似乎不太寻常。 云深开窗户,探头一看,就见到几个混混手里提着塑料大壶,直接朝安和堂大门泼去。 不好!云深心头一惊,那是汽油味。那些混混竟然想纵火烧毁安和堂。 云深赶紧叫上李思行下楼,拿上灭火器朝外冲。同时让孙叔赶紧从后门出去。 云深和李思行冲出去的时候,混混们还在泼洒汽油。不远处的公路边上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有个黑衣大混混正一边抽烟,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 大混混只需要将手中的烟头往汽油里一扔,整个安和堂瞬间就会被大火包围。 混混们见到有人出来,瞬间加快了动作。 情况紧急,来不及讨论,云深率先朝大混混跑去,李思行则提着棍子朝泼洒汽油的小混混们杀了过去。 黑衣大混混见到云深冲他跑过来,竟然十分期待的笑了起来。 当云深快要接近他的时候,黑衣大混混突然甩出三节鞭,朝云深头顶打去。 云深心中吃了一惊。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眼前这个大混混分明是个行家,还是个资深的行家。 云深知道,以自己的那点微末功夫,在大混混手里讨不到半点好处。所以不能硬拼,只能用巧劲。 云深巧妙避开打来的三节鞭,手中的银针准备随时出手。 不过大混混似乎知道云深银针的厉害,所以将自己防备得密不透风,让云深半点机会都找不到。 偏偏在此时,火燃了起来。有汽油助燃,大火瞬间冲天而起。 云深回头,眼前的一幕,让她心中惊怒交加。真要烧了安和堂,她如何同老宋交代? 大混混就趁着云深走神的空隙,手中的三节鞭猛地朝云深头顶挥过来。 眼看云深就要遭殃,李思行离得太远,又被几个小混混缠着,根本来不及救援。难道云深逃不掉了吗?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匕首直接朝黑衣大混混的面门飞过来,带着逼人的寒意。 匕首来势凶猛,大混混不得不收回攻向云深的三节鞭,阻挡迎面飞来的匕首。 匕首被打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响动。 云深回过神来,她得救了。是谁救了她? “这里有我,你去救火。” 一个黑衣短发女人突然出现在云深面前,瞬间就和黑衣大混混杀在了一起。 黑衣短发女人手持一把利剑,和黑衣大混混手中的三节鞭纠缠在一起。 云深好奇这个女人的身份,但是救火更要紧。 云深转身捡起灭火器,以最快的速度开始灭火。 灭火器没用,火势依旧不减,云深心中焦急。幸好前两天隔壁改建,还留了一堆沙子在人行道上。云深抄起铲子,用沙子灭火。这一次,火势终于逐渐减弱。 与此同时,黑衣短发女人同黑衣大混混的战斗正进入高潮,而小混混们不死不休的和李思行纠缠在一起。 这帮混混,和白天的那群混混比起来,实力起码高了五六个档次。 远远的传来警铃声,黑衣大混混猛地跳出战圈,张狂地对黑衣短发女人说道:“今天到此为止,改天再来请教。我们走!” 大混混一声呼喝,小混混们纷纷收起手中的钢棍,上车,离去。动作迅速。 没人阻拦混混们离去。 李思行擦着眼角的伤口,吐出一口带血沫子的口水,好奇地看着黑衣短发女人。 云深也好奇地看着黑衣短发女人。一米七出头的身高,身材很修长,甚至有些偏瘦。左边眉骨到脸颊有一道疤痕,疤痕不大,在灯光下看起来不那么明显。整个人站在那儿,就跟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黑衣短发女人则沉默地看着云深李思行。 三人成三角形站立,看起来泾渭分明。至于远处的警铃声,没有人在意。 最终,还是孙叔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沉默。 孙叔从后巷跑出来,“哎呀,小可,你怎么才来。” 黑衣短发女人见到孙叔,微微躬身,恭敬的叫了一声:“孙叔,对不起,我来迟了。” 孙叔摆摆手说道:“好在来得还算及时。” 孙叔接着又说道:“小云,思行,我给你们介绍,这是孙可,同我是本家。她以前和你们一样,也是九玄门的人。” “以前?”云深好奇。 不等孙叔解释,孙可主动说道:“我杀了不该杀的人,被逐出师门。我算是九玄门的弃徒。” 很简单的解释,却说明了很多问题。 孙可看着云深,“你就是云深?孙叔打电话叫我过来,就是让我给你做保镖?” 看着远处即将到来的警车,云深对孙可说道:“保镖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现在要去做一件事情,你要跟上来吗?” 孙可欣然点头,“好啊!” 云深带着孙可,坐上自己的小破车。 李思行喊道:“师姐,那我呢?” 云深笑道:“我们要去做的事情,少儿不宜。” 说完,云深就开着车冲了出去。 李思行一脸懵逼,什么叫做少儿不宜?第一,他是男人,第二,他比云深还要大。有什么事情是云深能去做,而他却成了少儿不宜? 孙叔拍拍李思行的肩膀,对李思行此刻的心情非常同情,又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孙叔忍着笑意说道:“不用去管你师姐的事情。警察来了,这里还等着我们善后。” 李思行看着孙叔,直接问道:“孙叔,师姐这段时间总是神神秘秘的,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做什么?” 孙叔打个哈哈,“我哪知道啊。反正她是你师姐,你就得听她的。” 李思行皱眉,“孙叔,有一天晚上我经过师姐卧室的时候,听到三川制药。师姐最近在忙的事情,是和三川制药有关吗?” 孙叔愣了一下,犹豫着说道:“思行,有些事情,你自己心里头清楚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反正你师姐不会害你。你只要记住,将来我们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就全靠你师姐啦。” 李思行听得半懂不懂,孙叔这话云遮雾绕的,到底有几个意思? 云深开着车,载着孙可,前往王家。 孙可在车上一直盯着云深,而云深则一直目视前方。 孙可好奇地问道:“孙叔为什么要我给你当保镖?你招惹了什么人?” 云深嘴角一抽,笑了笑,反问:“你和孙叔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一个电话,你就跑了过来?而且你明知道是给人当保镖,还愿意过来,这更让人好奇。” 孙可挑眉一笑,“你的问题可真多。你想知道我和孙叔的关系,答案很简单,按辈分,我叫孙叔一声幺叔。不过我们两家早就出了五服,平时也没什么来往。 当年我家出事,孙叔肯照顾我,还将我送到九玄门,我都很吃惊。这些年过去,我心里头一直很感激孙叔当年对我伸出援助之手。如果没有孙叔,我的人生会是另外一个模样。” “如果没有孙叔,或许你的人生会更好。你想过这个问题吗?”云深直戳关键点。 孙可看着云深,说道:“你这人长得漂亮,说起话来却跟下刀子一样。” 云深笑了笑,没吭声。 孙可继续说道:“如果当年孙叔没有对我伸出援助之手,我就会被送到孤儿院,或许会被人收养,但是永远无法融入新家庭。 心里带着伤痕长大,谋一份勉强温饱的工作,嫁一个不好也不坏的男人,生儿育女,柴米油盐。这样的生活,我从不期待。我从心里头感激孙叔给了我第二个人生,感激九玄门。” 云深面无表情地问道:“就算九玄门将你逐出门墙,你也感激?” 孙可点头,“对。那件事的确是我错,我的确犯了门规,将我逐出师门,我没有怨言。但是我从不后悔杀人。” 云深暗暗点头,“你为什么愿意给我当保镖?别说为了报答孙叔的恩情,这话我不信。” 孙可微蹙眉头,似乎她也在寻找答案。 想了想,孙可才说道:“一是因为孙叔亲自邀请。二是因为我缺钱,孙叔说在你身边做事,薪水很高,足以支付我的开销。 三是因为你也是九玄门的传人。四是因为我已经厌倦了之前的生活,我想找一个地方能都安定下来。我一直在找,一直没找到,直到孙叔给我打电话。于是我就来了。” 云深瞥了眼孙可,说道:“我感觉最后一个原因,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或许吧。那你呢,为什么需要保镖?今晚那些人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放火烧安和堂?我估计,这些麻烦全都是你惹来的,对吗?” 云深挑眉一笑,“怕了吗?” 孙可大笑一声,“我当然不怕。” 当孙可笑起来的时候,她脸上的疤痕跟着一起抖动,显出几分狰狞恐怖。 云深飞快地扫了眼她脸上的疤痕,然后说道:“不怕就好。一会到了地方,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有任何异议。今晚就当是试用。试用通过,明天正式上班。 薪水依据市场价高出一倍,年终有奖金。平时也会有其他福利。总之,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我,不要擅自行动。只有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才有擅自行动的权利。都记住了吗?” 孙可点点头,好奇地看着云深。云深这么年轻,老板派头却十足十,气场足有十米八。看着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势,不像是装出来的,更像个天生上位者。 孙可隐约有些明白,孙叔为什么要她过来给云深做保镖。 云深开车来到王家,今晚她要找的人是王幽芝。 以王幽芝那种极端疯狂的性格,完全干得出买凶放火的事情。 王家住的是一栋自建别墅,共有四层楼高,还带花园泳池。 云深将车停在离王家还有五十米的地方,朝周围看了看。这里很幽静,这个时段,几乎看不到人,偶尔会有车辆路过。 云深打开车门,一只脚跨了出去,突然又回头问孙可,“你在九玄门学的什么?” 孙可答道:“剑术。” 云深点点头,“今晚可能用不上。” 说完,云深整个人跨出车门。孙可有点小小的郁闷,不过对云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又充满了十足的好奇心。 当然,孙可懂得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不该问的绝不会多嘴问一句。这是做保镖的基本素质。 半夜,王幽芝突然从睡梦中醒来,浑身冷汗。 她打开床头灯,急促的的喘气。这些日子,她压力很大,头发也跟着大把大把的掉,整个人都瘦了两圈。 庆幸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被拿掉。 只是每每想起祝老三睡了她,她就感觉无比的恶心,控制不住的想要呕吐。 王幽芝下床,打算倒杯水喝。双脚刚刚踩在地上,王幽芝浑身冷汗直冒,全身汗毛竖起,心脏似乎也停止了跳动。窗户边坐着一个人。 半夜三更,她的房间里怎么会有人? 王幽芝恐惧到发不出声音,整个人都失去了反应。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王幽芝哆哆嗦嗦的问道。她想大叫,可是嘴里只发出嘶哑暗沉的声音,声音小到根本传不出房门。王幽芝擅毒,所以她知道自己着了道。 云深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中,她盯着王幽芝,呵呵的笑起来,“王老师,我们又见面了。” 云深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 王幽芝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窗前的黑影,“你,你是云深?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动不了?” “王老师不用惊慌,我不会要你的性命。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王幽芝冷哼一声,不客气地说道:“云深,你这是私闯民宅,是犯法的。我要到警局告你。” 云深嘲讽一笑,“比起王老师对人下毒,私闯民宅又算得了什么。就算王老师去警局告我,你认为会有人相信吗?” “云深,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我?你就这么恨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云深笑了起来,“你叫啊!叫得再大声,也没人会进来。” 云深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恶霸地主调戏良家妇女。躲在墙角的孙可嘴角直抽抽。自己这位老板,果然有个性。 王幽芝愤恨地盯着云深,“好,你赢了。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将我害得这么惨,你还嫌不够吗?” 云深嗤笑一声,“当初王老师为了衬托自己白莲花一般高洁的品质,拿我当筏子,诋毁我的名声。你既然敢做,就要敢当。我早就说过,我这人小心眼爱记仇,谁惹了我,我必十倍回报。” “我已经后悔了,你还不放过我?”王幽芝几乎崩溃。 云深盯着王幽芝,“这话该我来问你,王老师是不是还没吸取足够的教训,竟然敢叫小混混到安和堂捣乱,还敢叫人放火烧安和堂。王幽芝,你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全家。让王家所有人给你陪葬。” 云深说得出做得到,任何人都听得出云深没有开玩笑。 王幽芝心头一阵痛快,竟然有人跑到安和堂捣乱,还放火烧安和堂,哈哈,真是大快人心。不过痛快了不到一秒钟,王幽芝就怕了。 王幽芝一脸惊惧地看着云深,“云深,你不要冤枉我。虽然我心里头恨你,恨不得你去死,可是最近一连串的打击,我都快疯掉了,我根本没有心思去针对你。而且我们王家已经破产,我现在根本没钱请人去对付你。” 云深死死地盯着王幽芝,“真不是你做的?” 王幽芝连连点头,“当然不是我做的。我虽然想这么做,但是我还没来得急出手,我们王家已经破产了。” 云深笑了起来,“你刚才说你们王家破产,怎么回事?你同我好好说说。” 王幽芝目光阴狠地盯着云深,“还能怎么回事,这一切全都拜你所赐。要不是你,张秋生不会知道木头中毒的事情,也就不会辞退我,更不会针对我们王家,害得我们王家破产。 就连这栋房子,很快也会变成别人的。云深,我恨你,恨你。我今日所遭受的一切,全都因为你。” 云深嘲讽一笑,“王幽芝,王家和你落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怪你自己。是你咎由自取,是你活该。 你憎恨我,只因为你是个胆小鬼,你不敢正视事实,不敢承认这一切是你造成的。王幽芝,王家破产只是开始,接下来更惨的日子还在后头等着你。我很期待你将堕落到何种地步。” “闭嘴,你给我闭嘴。你知道我们王家能有现在这一切多不容易吗?就因为你,我们什么都没有了,工厂,房子,车子,钱,全都没了。云深,看到王家这么惨,你的良心能安吗?” 王幽芝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可是气势依旧微弱,声音也无法传到外面。 云深轻笑一声,“对你不需要良心。王幽芝,你该庆幸你没有私下里搞小动作,让混混到安和堂捣乱。否则,你现在根本不可能好好的坐在这里,还有力气同我吼叫。” “我恨你。”王幽芝愤怒的喊道。 云深站起来,自信一笑,“随你便。” 第一卷 第89章 云深是恶魔 云深带着孙可离开了王家。 王幽芝孤零零地坐在床头,也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会散去。她心里头将云深咒骂了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 可是不管她怎么骂,都无法改变王家破产,很快就会被债主赶出这栋大宅子的事实。 王家破产,张家的日子也没比王家好多少。 张家家大业大,暂时还没到破产的边缘。不过张家人如今每天也过着焦头烂额的日子。 银行催贷,供应商催款,客户退货,拖欠货款。工程出现质量问题停工,工人闹薪。 酒店客人吃饭拉肚子,睡觉被臭虫咬,此事闹到新闻上,酒店住宿率瞬间跌了一倍还多。 矿场那边也不太平,塌方死人,被勒令停工整顿。 现在,张家每天只看到钱出,没看到钱进。每天的损失,都是一个惊人的数目。再这么下去,张家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就要步上王家的后尘,破产清算。 张成急得头发都白了,可是张秋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张成带着王丽晴亲自前往张公馆,跪在公馆门口请罪,也没能见到张秋生一面。 张成在绝路中,暂时只能东挪西借,维持局面。情况继续恶化下去,不排除走极端的可能。到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那就拭目以待。 深夜,云深开着车,载着孙可开上了前往石城的公路。 孙可问道:“老板,现在我们去哪里?” 云深板着脸,目视前方,“去找纵火真凶。” “看来老板的仇家不少。” 云深笑了起来,笑容有些得意,“我的仇家的确不少。你叫我老板,听着不习惯。” “不叫老板,那叫什么?”孙可问道。 云深想了想,最后说道:“算了,就叫老板吧。” 王幽芝排除嫌疑。王丽晴现在焦头烂额,暂时腾不出手来,帮着王幽芝教训她的可能基本没有。那么嫌疑人只剩下陆语一个。 以陆语极端的性格,加上陆语不差钱,完全可能干出请人纵火这种事。 云深想要快刀斩乱麻,所以她决定连夜赶到石城,将事情了结干净。 云深抓着方向盘的手很用力,她正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她要不要趁机宰了陆语? 虽然云深一再对李思行强调,不能轻易杀人,杀人是下下策。可是这并不意味云深是个心慈手软的人。相反,云深做事干脆果断,当断则断,绝不拖泥带水。 杀陆语,很简单,一刀就能解决。难的是善后。 云深思量着,究竟是留着陆语好,还是杀了陆语好? 杀了陆语,等于斩掉了江素素的一个臂膀。可是没了陆语,江素素肯定会另外聘请智囊,说不定因此如虎添翼,势力倍增。 反之,留下陆语,等于给江素素身边留下一个炸弹。以陆语的性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搞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陆语继续留在陆氏集团搞事,怎么看都对云深的计划十分有利。 云深思来想去,留下陆语好处更多。杀了陆语,除了泄愤,没有丝毫好处。而且还要辛苦善后,麻烦得很。 云深抓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松开,她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次便宜陆语。 深夜,路上几乎看不到一辆车。云深一路疾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石城。 陆语的住处,云深一清二楚。她带着孙可,攀墙进入别墅区,躲开监控,抹黑前进。 这个时候,陆语还没有睡下。就在刚才,她还发了一通脾气,将手边的东西全都砸了。 真是气死她了,一群废物。让他们去对付小小的安和堂,竟然办不到。还敢指责她事先没调查清楚对方的底细。 陆语狠狠地踢了一脚脚边的垃圾桶,烦躁的抓着头发。最近这段时间,没有一件事情顺利。就像是老天爷故意和她作对。 陆语闭着眼睛,将事情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一切都是从遇见云深开始。 云深和【陆云深】,两个人名字一样,就连说话方式都一样。这两个人都是她人生中的克星,一遇到她们其中一个,准没好事。 【陆云深】已经死了,这个叫云深的为什么还不去死。 陆语抓起笔记本就朝墙上砸去。 笔记本砸在墙上,响起一声巨响。 陆语呵呵冷笑,一次两次搞不定,她就不信三次四次还搞不定。云深不是九头猫,不信她还有九条命。 陆语抓起电话,正要拨打。 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拿走了她手中的手机。 陆语惊住,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云深?云深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呜呜……” 陆语惊恐不安地看着云深,云深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不能说话。 云深在陆语的对面坐下来。 云深嘴角含笑,客气地寒暄道:“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意外吗?其实你该想到会有今天。” 陆语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双眼瞪大,表情惊恐不安。她突然发现,她动不了了。 云深拿起陆语的手机,翻看手机里面的通话记录。其中一个号码,引起了云深的怀疑。这个号码,陆语半个小时前才和对方通过电话。 云深朝陆语笑了笑,当着陆语的面,拨通了对方的手机。 电话接通,对方开口就说道:“陆小姐,话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再帮你对付安和堂,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等对方说完,云深当机立断挂了电话。 云深将手机丢在一边,浅浅一笑,“陆小姐,你很有种。请人纵火,你是想置我于死地?” 陆语眨着眼睛。 云深含笑问道:“你是想说话?” 陆语连连点头。 云深换换摇头:“可是我不想听你说话。说来说去都是那些内容,早就听腻了。” 这话陆语听不懂。一旁的孙可同样不懂。 当然,云深也不会对任何人解释。 云深继续说道:“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多年过去,陆小姐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看谁不顺眼,就想弄死谁。 十几年前,你的妹妹【陆云深】,你看她不顺眼,于是你派人绑架了她。 如今,你看我不顺眼,于是你就派人纵火想要杀死我。” 说到这里,云深嘲讽一笑,“当年,陆小姐被【陆云深】反杀,送入监狱,竟然还没吸取教训。如今又想故技重施。陆小姐,你是想再进一次监狱吗?” 陆语惊恐不安地摇头,监狱是她心里头的噩梦,是她最不愿意被人触及的伤痛。她不要去监狱,绝对不要。 云深挑眉一笑,“没想到陆小姐这么怕监狱,看来你对监狱的印象不太好。说得也是,陆小姐被关押的地方,全是重刑犯。那种地方,没一个好人。陆小姐进去,就等于小绵羊走进了狼群,能活着出来已经算是极为幸运的。” 陆语脸色惨白,冷汗直冒,浑身哆嗦不停,显然是被吓坏了。更让她恐惧的是,为什么云深对她的事情这么清楚?还有,为什么她越看云深,越像已经死去的【陆云深】。 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神态,就连某些小动作都那么像。就好像两个人拥有同一个灵魂一样。 陆语根本不知道,她随便一猜,就猜到了真相。 灵魂重生,太过玄幻,陆语根本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她就是觉着眼前这一切很诡异。 就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她被抓走的前一天晚上,【陆云深】也跟现在一样,坐在她面前侃侃而谈。 陆语崩溃,她恐惧,她憎恨,她讨厌这一切。她不喜欢和【陆云深】有任何牵连的东西。 云深笑着,欣赏着陆语的恐惧。 云深清楚地知道,如何才能抓住陆语的痛脚,触痛陆语敏感的神经。就像现在,只要一提起监狱,提起当年的事情,陆语就会浑身冒冷汗。这已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云深欣赏了一会,才继续说道:“陆小姐放心,我刚才只是吓唬吓唬你,我不会将你送到监狱里去。 陆小姐都已经三十好几,要是再进监狱关几年,那你的人生,真不敢想象会落到什么境地。 你母亲江女士,一定会放弃你,当做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你弟弟陆言也会以你为耻,羞于提起你。 你众叛亲离,等出狱后,迎接你的是更沉重的打击。一想到陆小姐要遭受这样的痛苦,我就于心不忍。 只是陆小姐,你死性不改,看谁不顺眼,就想弄死谁的毛病实在是太令人讨厌。为了帮你吸取教训,我决定对你进行惩罚。” 陆语直勾勾地盯着云深。这个女人想对她做什么?杀了她? 云深拿出医药包,打开,里面放着几十根大小不一的银针。 云深认真仔细的挑选,挑选好了后,云深冲陆语笑道:“陆小姐,为了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我决定下手绝不留情。一会会有点痛,请陆小姐忍耐一下。 陆小姐放心,我不会要你性命,我只是单纯想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过了今晚,以后你见了我,最好绕道走。” 不,不要过来!陆语拼命的摇头。此刻,云深在陆语的眼里,已经变成最恐怖的化身。 清晨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陆语躺在地上,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目光没有焦距。她的身体,会不由自主的抖动,每一次都让她痛入心扉,就像是有上百只蚂蚁在她身上爬行。 陆语突然痛苦地叫起来,“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求你!” 没有人回应她。 陆语无声的流泪,眼泪流干后,她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云深已经离开,不在这里。 那个恶魔已经离开了吗? 陆语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活动着僵硬的四肢。 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石城。就算回去后,会被江素素大骂,她也要离开石城。 陆语眼中,全是离开的决心。这里太恐怖,这里简直就是她的噩梦。一想起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所发生的事情,陆语就浑身哆嗦,几近崩溃 她再也不敢了,她以后见了云深一定会绕道走。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恶魔,是比【陆云深】更加恐怖的存在。 陆语忍着眼泪,打电话给助理,要求订最早的一班飞机,她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此生,再也不来石城。 …… 孙可跟在云深身后,走在逐渐喧嚣的街道上,有些神思不属。 她想着发生在陆语身上的一切,就算她见多识广,见惯了血腥,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刚刚过去的那个晚上,没有鲜血,没有酷刑。可是却比血淋淋的酷刑恐怖一百倍。光是想一想那个场面,就让人头皮发麻。 云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么美丽的外表,出手却如此狠辣。比她这个行走江湖多年的人,还要老道专业。 云深完全抓准了一个人的弱点,然后她就拼命利用这个弱点,一刀接着一刀的戳进去。 什么叫做杀人不见血,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孙可算是见识到了。 云深突然回头,看着孙可,问道:“吃早餐吧。忙了一晚上,我现在很饿。” “我听老板的。”孙可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街边早餐店。 云深要了一屉小笼包,还有一碗粥。孙可要了油条还有豆浆。 孙可埋头吃早饭,却又忍不住偷偷观察云深。 云深吃饭的动作很优雅,让人赏心悦目。 孙可心里头好奇,云深到底是如何养成这样的仪态,又是如何养成这样的性格? 云深拿起纸巾,轻轻擦拭嘴角。她朝孙可看去,公事公办地说道:“你已经通过了试用,从今天开始,我正式聘请你为我的保镖。” 孙可看着云深,问了最关心的问题,“我这张脸,你不怕吗?” 云深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问题。 “你觉着我会怕你的脸?” 孙可也觉着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就凭云深对陆语那手段,区区一个疤痕,还吓不到云深。 孙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板,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云深说道:“回安和堂。” 云深带着孙可回到安和堂,孙叔和李思行都在。两人都很担心云深和孙可的安危。 孙叔率先问道:“都解决了吗?” 云深笑着点头,“全都解决了。昨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那就好。你们没事吧?” 云深摇头,“孙叔放心,有孙可在,我不会有事。谢谢孙叔替我安排好了一切,孙可很好,我会留下她。” “你们能合得来,我就放心了。” 孙叔笑呵呵的。招手,将孙可叫到身边来。然后语重心长地对孙可说道:“小可啊,以后你就跟着云深,好好干。云深不会亏待你。你能安定下来,我也就放心了。” 孙可难得动情,略显激动地说道:“谢谢孙叔,这些年劳你操心,是我不对。” 孙叔笑道:“别说这些。我是长辈,替你们操心是应该的。” 李思行看着这一幕,有太多的疑问。 他问道:“孙叔,你为什么要给师姐请保镖,难道师姐有危险?” 孙叔朝云深看去,这个问题由云深来回答,或许更好。 云深斟酌了一下,对李思行说道:“师弟,我们到楼上说话。你想知道什么,我尽可能都告诉你。” 李思行跟着云深上了二楼。 孙可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问道:“孙叔,他们不会有事吧。” 孙叔翻开报纸,神情自若地说道:“放心,他们感情很深厚,不会有事。” 云深和李思行坐在二楼客厅,云深打开电视,调到财经台。新闻台正在播放关于三川制药的新闻。 最近这段时间,三川制药真的很火爆,一直占据财经版头条。 不等李思行发问,云深主动解释道:“目前我名下的公司,正在收购三川制药。这件收购案,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昨天的事情,是有人故意在报复我。不过问题已经解决了。” 李思行满眼震惊,惊讶,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你,收购三川制药?” 云深点头,“此事千真万确,不用担心我是在哄骗你。” “可是……”李思行甩甩头,脑袋里乱哄哄的,各种念头乱窜,“收购三川制药这样的大企业,一定要花不少钱吧。师姐,我能问问,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做这么大的事业?” 云深换换摇头,“抱歉,我不能告诉你钱是从哪里来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钱的来路很干净,不存在任何不法勾当。” “哦!” 李思行还是很懵。短短时间,云深给了他太大的冲击,他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一下。 过了会,李思行问道:“这事师父知道吗?”; 云深摇头,“师父暂时不知道。师弟,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可以吗?” 李思行点头,“当然。师父那里问起来,我肯定不说。我就是感觉很震撼,我没想到师姐你竟然能做这么大的事业。 这段时间,总是听到三川制药的新闻,我总以为这件事离我们很远,却没想到师姐竟然在收购三川制药。” 李思行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题外话------ 谢谢小伙伴们给元宝投月票,评价票! 爱你们! 第一更送上! 第一卷 第90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李思行关心地问道:“师姐,收购的事情还顺利吗?昨天那些人又是找茬,又是纵火,是不是因为有人在反对你收购?” 云深笑了笑,说道:“多谢师弟关心,收购基本上还算顺利。反对的人当然有,而且不少,不过我已经摆平。后续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如果顺利的话,再过几天新闻上就会正式公布收购结果。” “这么快?我以为收购都要一年半载。” 云深说道:“你说的那种情况,是正常的企业收购。现在三川制药深陷泥潭,股东们巴不得有人来接手这个烂摊子。我肯掏钱收购他们手中的股份,他们求之不得。收购进度自然就快了很多。” “恭喜师姐。师姐已经做出了一番事业,我也要加倍努力。” 云深笑了起来,“我这才刚开始。等过个一两年,你再恭喜我也不迟。” 李思行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师姐的第一份事业,我相信师姐一定能将三川制药办好。师姐现在的身份不一般,是该请个保镖在身边保护。师姐以后出门,也要当心。” 云深点头,说道:“你也要当心。以后和我有利益冲突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那些人对付不了我,有可能会掉头对付你。所以你不能掉以轻心。要不我再请个保镖安排在你身边。” “不用,我能自保。师姐别忘了,我学的可是道术。” 云深笑着点点头,“说的也是,师弟自保的手段比我强,这一点我要承认。” 这次谈话之后,又过了小半个月,云深名下的星空科技集团终于和陆氏集团达成了收购协议。 签订协议的那天,两家公司在酒店举办了盛大的新闻发布会。邀请了各大报社网站的记者,还有几十位股东出席。 这场发布会,星空科技集团这边由乔士诚出面,陆氏集团则是江素素亲自出面。 两人坐在主席台上,当着记者的面,签订收购协议。 协议落定那一刻,场上掌声雷动。 这一次,陆氏集团出售了手中30%的股份,只剩下15%的股份还捏在手中。 云深这边,这段时间陆续从其他股东手里收购了10%的股份,加上最开始的12%,以及陆氏集团出售的30%,云深手中的股份达到52%,成为三川制药名副其实的第一大股东。陆氏集团沦为第二大股东。 从今天起,陆氏集团退出三川制药经营,不再插手三川制药日常管理。 云深这边,只需要每年年底给陆氏集团一份年终财务报表就可以。这一条,已经被写入收购合同。 云深坐在观众席上,看着江素素满脸热情的同乔士诚握手,说着客套话。 江素素和多年前相比,老了不少。好在保养得宜,看起来雍容华贵。贵妇范拿捏得十足。 乔士诚则面带微笑,表现得不卑不亢。 这场收购案,在外人看来,属于皆大欢喜。可是江素素的心中却在滴血。 不过江素素向来有城府,即便心头滴血,她依旧会面带微笑处理完所有事情,不会在人前露出丝毫的破绽。 三川制药本是她江素素的机会,可是机会最终变成了笑话。一双儿女纷纷在三川制药这里跌了个大跟头,让集团内部的人看了好大一场乐子。这对江素素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这次代表陆氏集团出席记者会,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想要打败她江素素,没那么容易。 江素素微微撇头,对乔士诚说道:“乔总,你们云总今天没来吗?我还想和你们云总见个面。” 乔士诚说道:“云总今天有过来,就在下面。一会有个招待酒会,不如就安排在酒会上见面。江总可以吗?” “好啊!”江素素愉快地答应下来,目光搜寻着下面的人群,究竟哪一个才是云深? 中午的招待酒会很热闹。 记者,股东,律师,三川制药公司代表,医药同行,医药协会工作人员,大家齐聚一堂,庆祝三川制药被成功收购。 乔士诚成为这场招待酒会的中心,大家都围着他,想从他这里了解更多关于星空科技集团的情况。 对于在场许多人来说,星空科技集团横空出世,猛一出手,就是上亿的收购大案,而且动作干净利落。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三川制药已经易主。 这场收购盛宴,打了很多人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医药同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完全是一脸懵逼。 所有同行都以为三川制药很快会破产,大家都挽起了袖子,打算趁机咬上一口。不求吃个肚圆,好歹也要喝口汤,在这场盛宴里面捞点好处。 谁会想到,一转眼,三川制药就被人收购。收购动作如此利落,让在场的同行都不得不多想一想,这个星空科技集团到底是什么背景。 乔士诚打太极的功夫一流,大家问了很多,他也说了很多。可是乔士诚说的话,全部假大空,一句实话都没有。 在场的医药行业大佬们,一个个咬牙切齿。这个叫乔士诚的不好对付啊。周旋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一句底细都没有透露。 见乔士诚嘴硬,大家对乔士诚的兴趣大减。纷纷放弃乔士诚,转而将炮火对准行业协会工作人员,想从他们那里打听消息。 乔士诚得以脱身,暗自松了一口气。 江素素端着酒杯走过来,“乔总,今天你可是主角。” “江总不要笑话我。” 江素素抿了一口红酒,“乔总,你们云总来了吗?我在大厅里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人。” 乔士诚四下张望了一眼,笑道:“我们云总已经来了,和张先生站在一起的那位就是。” 江素素顺着乔士诚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位年轻靓丽的女子同张秋生站在一起。 那就是云深?江素素心里头微微一颤,果然同陆语描述的一样,和【陆云深】有五六分相似。神态动作也有神似之处。 江素素先是眉头微蹙。云深和【陆云深】长得那么像,又姓云,这人什么来路? 江素素心里头有些不爽快,不过转眼又舒展眉头,面带微笑,跟着乔士诚走过去。 乔士诚为江素素引荐云深。 云深含笑,和江素素握手,“江总,幸会。” 江素素亲热的笑着,“终于见到云总,真不容易。早就听说云总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能干几分。” “江总客气了,我也就是运气好,大家捧场。”云深淡然一笑。 面对江素素,云深心中毫无波澜。 江素素盯着云深的眉眼,亲切地说道:“云总这模样,和我的二女儿真的太像了。以前听陆语提起这事我还不相信,今日见到云总,才知道陆语没有说谎。 云总,我们真的很有缘,你不光同我的二女儿长得像,就连名字都一样。我女儿回陆家之前,也叫云深,一模一样。你说巧不巧?” 云深不动声色地问道:“请问江总的二女儿是?” 江素素松开云深的手,做出一副哀伤悲痛的样子,“我二女儿就是陆氏集团前任总裁【陆云深】。只可惜她福薄,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江素素说完,还擦了擦眼角。 此刻,云深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她真的想冲江素素呵呵两声,再将手中的红酒泼在江素素的脸上。 江素素哪来这么大的脸,竟然敢在公开场合,理直气壮的说【陆云深】是她的女儿。还‘我的二女儿’,云深都快被恶心死了。 云深忍啊忍,才忍住脾气,没有当场爆发。 云深端着酒杯,暗自冷笑一声,江素素这么不要脸,她又何必客气。 云深挑眉一笑,“江总很怀念陆总?” 江素素点点头,“那是当然。她毕竟是我的女儿。” 云深忍不住笑起来,笑江素素厚颜无耻。 云深不动声色地说道:“看江总如此动情,我才明白江湖传言不可信啊。圈子里都说,当年【陆云深】还活着的时候,和江总不太对付。 江总出事,也是【陆云深】一手安排。这个传言,我听了好多个版本,内容都差不多。我都已经当真了。 今日我才知道,我果然太年轻太天真,不该听信片面之词,尤其是圈子里的谣言。 江总,对不起,以前我对你有误会。今日我才知道,你是一个‘好母亲’。我敬你!” 这番话,怎么听都有点怪怪的。总觉着云深是在讽刺江素素。可是看云深的表情,那样的真诚,讽刺一定是错觉。乔士诚无比坚信这一点。 张秋生奇怪地朝云深看去。 云深面不改色,表情依旧那么真诚。 江素素面带微笑,神情镇定如常。完全没有受到这番话的影响。 云深暗自一笑,江素素果然修炼成精,这养气功夫是一日比一日强。这样都不动怒,看来她要加把劲。 江素素动情地说道:“感谢云总对我如此坦诚。外面那些谣言,其实我都听过。我一直没有出面解释,是因为我问心无愧。我对我二女儿有多好,我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说给外人听。云总,你说对吗?” 云深低头一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比起多年前,江素素不要脸的功夫是越发精进。难怪以江素素破落户出身,小三身份,都能嫁入陆家。云深十分佩服。 云深含笑看着江素素,“江总作为一个母亲,真让人感动。可是看到江总被这么多人误会,我也是于心不忍。不如就趁今天这个机会,江总当着大家的面澄清一下。 正好有记者在场,那么多记者替江总正名宣传,一定能够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江总的一番苦心。” 江素素有瞬间的慌乱,转眼又镇定下来。她连连摆手,“不要了!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我已经不想提起,更不想有人再来非议我的二女儿。云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毕竟是陆家的家事,还是不要公开为好。” 云深挑眉一笑,没想到江素素也要脸。她还以为江素素会不要脸到死的那一天,没想到这人也怕在众人面前丢脸。 云深善解人意地说道:“我尊重江总的决定。江总今天让我知道,身为后母,也有好坏区别。江总就是一位让人‘尊敬’的后母。” 乔士诚有些傻眼,云深到底是在夸江素素,还是在损江素素。 看云深的表情,那样的真诚,肯定是在夸江素素。可是听听云深这番话的内容,乔士诚总有种错觉,云深正提着锄头,给江素素挖坑,要将江素素埋了。 张秋生微微低头,轻咳一声。不如此,他怕自己会笑场。也不知道云深和江素素有什么矛盾,竟然公开讥讽江素素。 江素素面色如常,完全不受云深的影响。她还特别热情的握住云深的手,感动地说道:“要是世上能多几个像云总这样的人,对我产生误会的人也能少几个。云总,我们果然有缘。” 张秋生见了这一幕,内心十分佩服江素素。 以江素素的精明,不可能听不出云深话中的讥讽之意。可就算如此,江素素依旧面不改色,还能热情地同云深继续周旋。就凭这本事,一般人拍马都比不上。 难怪江素素能和陆自明分庭抗礼,果然有几分真本事。 只是这样一来,压力全落到了云深这边。张秋生很好奇,云深会怎么应对江素素。 云深含笑说道:“我也觉着我和江总有缘。江总长得特别像我已经过世的母亲,不过我母亲命不好,被人抢了老公,郁郁而终。江总当然没有这样的烦恼。祝江总和陆先生,恩爱白头,携手相伴一生一世。你们一定会是最幸福最快乐的夫妻。” 这一回,江素素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世人都知道,陆自远出了车祸,半身瘫痪,每天躺在床上,等人把屎把尿。从多年前开始,江素素同陆自远就没了夫妻生活。夫妻感情在多年磋磨中,早已荡然无存。 江素素为了维持陆夫人的名头,为了陆家的家产,才会继续维持这段婚姻。 而且为了不落人把柄,江素素这么多年一直清心寡欲,不近男色。这对江素素来说,才是最难熬的。 所谓恩爱白头,携手相伴一生一世,在江素素眼里,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嘲笑。 江素素肺都快气炸了。这个云深,到底几个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讥讽她,她不计较,是因为她涵养好,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江素素忍了又忍,虽然没发怒,可是脸色却很难看。 云深一脸关切地问道:“江总,你怎么呢,身体不舒服吗?哎呀,江总是上了年龄的人,我不该拉着江总说这么多废话。江总,我扶着你到窗边休息吧。” “不用!” 江素素努力的露出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几分。云深当面说她老,难道不知道女人最忌讳说年龄吗?这个云深,同她果然不对付。 江素素昂首挺胸,强撑着一口气,对云深说道:“多谢云总的理解和祝福。我和我家先生,自由恋爱结婚,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等我们金婚银婚的时候,我一定邀请云总去观礼。” 云深抿唇一笑,“能得到江总的邀请,真的很荣幸。到时候我一定去。” 江素素内心很暴躁,脸色也不太好看。不过她还是维持着仪态,说道:“今日能和云总认识,我很高兴。那边还有几个认识的朋友,我先过去打个招呼。一会再过来和云总,张总说话。” “江总随意。” 云深挥挥手,目送江素素转身离去。 张秋生盯着云深,目含深意。 云深挑眉一笑,一脸坦荡。 “云总同江总有仇?”张秋生好奇地问道。 乔士诚也竖起耳朵偷听。 云深瞪了眼乔士诚,乔士诚只能不情不愿的离开。 云深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张总真会开玩笑。我和江总一见如故,怎么可能有仇。” 张秋生闻言,笑了起来。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云深完全不输江素素。 “听云总说话,似乎是在为已经过世的【陆云深】抱不平。难道云总和【陆云深】认识?” 张秋生好奇地问道。 云深摇头,“当然不认识。【陆云深】过世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认识那样的人物。张总想太多。” 张秋生笑了笑,“或许我真的想太多。云总同江总一见如故,我就放心了。陆氏家大业大,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正所谓和气生财,我相信云总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云深端起酒杯,“张总,我敬你。你不用担心我和江总发生矛盾。江总可是个‘大度’的人,她不会同我计较的。江总也说,我长得和她的二女儿很像。做‘母亲’的怎么会和‘女儿’计较。张总,我说的对吧。” 张秋生低头一笑,他能说什么。什么话都被云深说了,他只能做个旁观者。而且以云深的智慧,人情世故,根本不需要他来教。云深做人做事,分寸把握得很好。 至于云深同江素素之间,不管有什么内情,张秋生绝不插手。 ------题外话------ 第二更送上! 第一卷 第91章 联姻 江素素急匆匆的离开,她受不了大厅里面闷热的气氛,继续停留下去,说不定她会原地爆炸。 现在,她要去阳台吹吹风,平复一下烦躁的情绪。 云深和张秋生分开,云深端着酒杯来到孙可李思行身边。 孙可要保护云深的安全,自然要随行。 李思行是来开眼界的,也是想亲眼看看师姐云深的事业究竟有多大。 云深含笑问李思行:“还习惯吗?” 李思行点点头,“我只是个小人物,没人会关注我,所以我一直很自在。” 顿了顿,李思行又说道:“看见师姐游刃有余的和那些大人物打交道,我真的很佩服。” 云深说道:“不用佩服我,等你出师后,豪门贵族都会奉你为上宾。” 李思行低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云深侧过身,和李思行并排站在一起,压低声音说道:“师弟,你有留意之前和我说话的那位贵妇吗?她叫江素素。你眼力比我好,手段也比我高明,你帮我看看,在场所有人当中,包括那些服务生,有谁在关注江素素。” 李思行点头答应,“行,我帮师姐看看。是在场所有人?” 云深点头,顺手将一根头发交给了李思行。这根头发,是云深从江素素头上拔下来的,江素素本人都没有察觉。 李思行拿着头发,掐了个法诀,瞬间他视线内所有的人都发生了变化。 云深知道,李思行正在观气。 云深不敢打搅李思行,同时让孙可保护李思行,不要被外人打搅。 云深留意着周围的情况。云深五感敏锐,之前和江素素谈话的时候,云深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偷窥江素素。可是不管云深用什么办法,都没有找出这个人。 谁会安排人盯梢江素素?云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最大的可能就是陆自明。 云深怀疑,陆自明给江素素挖的坑,不止三川制药,应该还有重头戏在后面。 所以,云深才让李思行帮忙,暗中找出盯梢江素素的人。 至于后面要怎么做,云深还没想好。或许她可以浑水摸鱼。 李思行突然眨眨眼,脚步一个踉跄,大口喘气。 云深赶紧给李思行送上一杯水。 李思行喝完水,擦擦额头的冷汗,对云深说道:“师姐,我看到了。有三个人和江素素有关联。第一个是拉大提琴的那位女士。” 云深朝演奏区看去,演奏大提琴的那位女士,容貌清秀,身材微胖,大约三十出头的模样。这样的人,在这样的场合里,非常不起眼。云深暗自点头,这个人她记住了。 “第二个是站在左边窗户的矮个子保安。” 云深朝左边窗户看去。矮个子保安很壮实,这个人她也记住了。 李思行继续说道:“第三个就是那位个头很高,长相非常奶油小生的服务生。” 云深顺着李思行的视线看过去,那位服务生,果然当得起的奶油小生的称号。 服务生大约一米八出头,有一双大长腿,还有一双会放电的眼睛。容貌清秀,肤色白皙,看上去单纯无害,没有半点攻击力。 这样的男人,小女生不一定喜欢,但是对某个年轻层的女人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服务生端着托盘,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分别经过演奏区,还有那位矮个子保安身边。 最后服务生退出大厅,窗帘遮挡,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孙可当即请命,“老板,要不要我跟上去?” “好。你跟着那个服务生,不要打草惊蛇。看看他做什么。” 孙可点头,转身离去。 云深则挽着李思行的手臂,“师弟,接下来我们可以暂时放松。我带你去认识几个人,这些人以后都是你的人脉资源。” “我听师姐的。” 服务生名叫蔡佑,今天他才是任务的关键。 蔡佑调整好脸上的表情,举着托盘,托盘上面放着酒杯,来到江素素身边。 “女士,要来一杯吗?” 江素素这会正烦着,看都没看蔡佑一眼,语气不耐烦地说道:“不需要。你赶紧走开,我只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蔡佑轻声说道:“女士,你真的不需要吗?我认为喝一杯会有助于心情恢复。” “你算老几,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 江素素大怒呵斥。回头想看清楚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这里骚扰她。结果一回头,江素素瞬间就被蔡佑单纯无害的面孔给吸引,斥骂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蔡佑的模样,笑容,大长腿,就连露出来的八颗牙齿,全都是江素素的最爱。 江素素心中激动,老天爷竟然送了一个极品到她跟前。这是老天爷对她的补偿吗? 蔡佑眨了眨眼睛,眼睫毛跟着一起颤抖,“女士,你要喝一杯吗?我看你心情不好,需不需要请个人陪你喝酒。” 江素素昂着头,像个女王一样,“我的确要喝一杯。不过不用另外请人陪我,我认为你就很合适。留下来陪我喝一杯。” 江素素从托盘上端起酒杯,眼神火辣辣的盯着蔡佑。 蔡佑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女士,我还有工作在身,我不能陪你。” “就你这工作,不要也罢。只要你肯陪我喝酒,我可以给你介绍无数好工作。怎么样?” 江素素伸出手,挑起蔡佑的下巴。 蔡佑撇着头,像个无助的小媳妇,“女士,这样不好。一会主管找不到我,会骂人的。” “他敢骂你,我帮你炒了他。” 江素素干脆拉着蔡佑的领带,将人拉到身边来。 蔡佑一下子扑在江素素的怀里,然后又手忙脚乱的站来。 江素素咯咯咯地笑起来,“今晚你陪我,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手顺着蔡佑的胸口往下,这身材真好,肥瘦均匀,既不会过分健壮,也不会过分瘦弱。这正是江素素最喜欢的男人款型。 从年轻到年老,江素素对男人的喜好从来没变过。 只因为江素素嫁给了陆自远,才压抑了自己的喜好。后来陆自远车祸瘫痪,江素素独守空房多年,她依旧在压抑自己的喜好。 直到今天,遇见这个极品。这个男人,就像是量身为她打造的一样,让江素素沉寂了几十年的心突然跳动起来,心中的火焰在燃烧,而且越烧越旺。 江素素身体一软,整个人都倒在蔡佑的怀里。 江素素一边拉扯着蔡佑的领带,一边笑着说道:“乖一点。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给你数不尽的好处。” 蔡佑像一个纯情小处男,脸颊红红的,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女士,你这样子,我没办法工作。” “不要叫我女士,叫我素素。再让我听到你叫女士,我现在就吃了你。” 江素素佯装威胁。 蔡佑低着头,小声的喊道:“素素!” “真乖。头再低一点,先让我尝个味道……嗯,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样美好。” 接下来的内容,非常的少儿不宜,孙可赶紧离开。 孙可回到云深身边,将自己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云深。 云深听完,忍不住嘴角微翘,笑了起来。 没想到陆自明给江素素安排的第二个大坑竟然是美人计。这很有陆自明的风格。 江素素年轻的时候就爱玩,热衷于床上运动。后来嫁给陆自远,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本性。只可惜好日子没过几年,陆自远车祸瘫痪,再也满足不了江素素。 江素素空守闺房这么多年,早就变成了一个怨妇。 陆自明按照江素素的喜好,替江素素找来一个量身打造的奶油小生。只需一眼,江素素就沦陷了,从贵妇变成了欲女。 陆自明这一步走得很妙。等到江素素和奶油小生打得火热的时候,陆自明就会露出他的獠牙,在江素素身上狠狠咬上一口。 到时候江素素会怎么办?是放弃陆夫人的身份,全力反击;还是忍气吞声,眼睁睁地看着陆自明得意? 云深有种感觉,两个选择江素素都不会选。 云深揣摩着江素素的性格,或许江素素会提前同陆自远摊牌。只要获得陆自远的谅解,陆自明的盘算最终会落空。 除非陆自明不顾陆家的脸面,公开江素素的风流韵事。如此一来,江素素颜面大失,也就无脸继续留在陆氏集团。 不管哪种情况,接下来陆氏集团都会有一场大戏上演。 云深挑眉一笑,她最喜欢看戏,尤其是陆家的大戏。这场戏,她绝不会错过。她不仅要看戏,她还要撸起袖子亲自下场,从这场风波里捞一笔好处。 云深让李思行潜入酒店订房系统,查询江素素的房间号。 这点小事情,对李思行来说手到擒来,很快就能搞定。 李思行最擅长的事情有两件,一是道术,二是电脑。 李思行依靠自学,已经成为一个电脑高手,在黑客圈子里小有名气。 其实云深也很擅长电脑技术,不过云深对电脑黑客之类的兴趣不大,学会了就丢在一边。云深更感兴趣的是如何挣钱,如何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帝国。 李思行用手机操作,很快查到江素素的房间号。 “师姐,江素素住在2088号房。” 云深含笑点头。 云深让孙可继续盯着江素素那边,一旦江素素带着奶油小生蔡佑回到酒店客房,就打电话告诉她。 孙可领命而去。 李思行好奇地问道:“师姐,你想对付这个叫江素素的女人?我帮你怎么样?” 云深笑着摇头,“我没想对付她,至少现在没有。我只是想看一场大戏。” 李思行很好奇。 云深神秘一笑,“晚一点,师弟就会知道。” 云深端着酒杯,带着李思行步入人群。这样的场合,可不能干坐在一边当看客。 江素素很急切,她带着蔡佑上了电梯,恨不得现在就要了这个奶油小生。 蔡佑半推半就,欲拒还迎,跟着江素素来到2088号房。 进了客房后,天雷勾动地火,一场男女之间的战争瞬间打响。 云深接到孙可的电话,差点笑出声来。 江素素果然太饥渴,宴会才刚开始就带着小男生上楼,连工作都顾不上。 云深嘴角含笑,悄声问李思行,“师弟,你说2088号房有没有安装监控?” 李思行很意外,“师姐是说,有人在酒店客房安装监控?” 云深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想要得到最有说服力的证据,莫过于暗中安装监控,将整个过程全部记录下来。这是某个人的做事风格,他一直都喜欢这么做。这一次我相信也不例外。” 陆自明特意安排奶油小生接近江素素,岂能没有后招。安装监控是必须的。 李思行当即说道:“如果2088号房真的有监控,我可以偷偷黑进监控系统,拷贝一份监控视频。” 云深笑着点头,“那就辛苦师弟。这事你替我盯着。” “师姐不用这么客气。能为师姐做事,我很高兴。” 几个小时过去,一直到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江素素才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江素素仿佛重获新生,整个人容光焕发,感觉人都年轻了好几岁。 江素素眉梢眼角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意,还特别穿了一件大红色的长裙,彰显着她的好心情。 江素素在人群中穿梭,来到张秋生身边。 “张总,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谈一谈。” 张秋生客气地笑道:“江总有事情和我谈,就算没空也要抽出空来。江总这边请,我们去外面谈。” “好!” 江素素一脸好心情地跟上张秋生,还特意朝人群中的云深瞥了眼。 云深感觉好笑。江素素竟然冲她示威,简直是无聊透顶。 张秋生和江素素在休息室坐下。 张秋生开门见上地问道:“不知道江总找我,想谈什么事情?” 江素素端起茶杯,不动声色地打量张秋生。 张秋生很有魅力,很多小女生就喜欢张秋生这样的中年大叔。 江素素撩了下头发,斟酌着说道:“张总已经见过我大女儿陆语。张总认为陆语怎么样?” “江总指的是哪方面?”张秋生问。 江素素眉眼带笑,说道:“各方面。” 张秋生客气地说道:“陆小姐很有能力,也很有魄力,是个人才。” 江素素又问道:“除了工作能力,其他方面张总有什么看法?比如陆语的外表,人品,性格,脾气等等。” 张秋生微蹙眉头,“江总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我不喜欢这样拐弯抹角的说话。” 江素素有些尴尬,她先放下茶杯,然后说道:“张总,张太太过世已经有六年时间。这么多年过去,张总就没想过再找一个?” 张秋生挑眉,“所以呢?” 江素素直接挑明自己的目的,“张总,你看我们家陆语,年轻,漂亮,能干,家世又好,是联姻的极好对象。配张总刚刚好。张总若是不嫌弃,我们陆家想和张家结个亲家。不知道张总意下如何?” 张秋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江素素,“江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陆小姐坐过牢?” 江素素坦然点头,“是,陆语的确坐过牢。但是这件事,内情比较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总之,我家陆语虽然坐过牢,但她不是坏人。 相反,我家陆语心肠极好,是个充满爱心的人。她尤其喜欢小孩子。张总不用担心她和你的两个孩子合不来。” 张秋生微微摇头,“陆小姐也是世家女,却蹉跎到今天还没有结婚。我想不是因为她特立独行,不想结婚。而是因为在江州没人愿意娶她。江总,我说的对吗?” 江素素很难堪。 张秋生没有顾忌江素素的心情,继续说道:“江州世家没人愿意娶的人,为什么江总认为我会娶? 难道就因为本人是二婚,就必须得娶一个坐过牢的女人?江总,你的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恕我不能答应你?” 江素素用了很大的劲,才能维持住脸上的笑容。 江素素说道:“我以为张总和那些二十几岁,肤浅的年轻人是不同的。现在看来,是我对张总的期待太高。” 张秋生低头一笑,笑得很勉强。 张秋生说道:“江总,男人不管是四十岁还是二十岁,在女人方面,其实没有任何不同。江总说我肤浅,这点我承认。 我和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一样,都喜欢年轻漂亮身材好,还有一双大长腿的女孩子。即便等我活到六十岁,我对女人的喜好依旧不会改变。” 江素素盯着张秋生,“这么说张总已经有喜欢的人,所以才拒绝和我们陆家联姻。” 张秋生摇摇头,“就算我没有喜欢的人,我也会拒绝娶陆语。” “为什么?陆语哪点不好?陆语除了年纪稍微大了点,她依旧漂亮,身材也保持得很好。更重要的是,她出身陆家,你要是娶了她,她会成为你的贤内助。而且陆家和张家联姻,属于强强联合,对两家都有好处。” 江素素内心很不满,神情激动地质问张秋生。 张秋生说道:“我不嫌弃陆语的年龄,更不会嫌弃她的长相。但是以我张家的家世,我张秋生想要任何女人,都不是问题。 就算要娶一个清白的世家女,也不是什么难事。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江总,婚姻大事,讲究门当户对的同时,也要讲究你情我愿。” 江素素暗自冷哼一声,张秋生说的这些理由统统都是虚的。张秋生不愿意娶陆语,真相只有一个。 江素素直接问道:“张总是不是因为喜欢云深,所以才拒绝和陆家联姻?” 张秋生皱起眉头,神情不悦的盯着江素素,“江总,我尊重你,但是不代表我会容忍你。” 江素素挑眉一笑,“张总恼羞成怒,看来是被我说中了心事。” 张秋生冷哼一声,“江总,请你不要做没有根据的猜测,也不要将无关的人牵扯进来。你这样做,不仅不会达到目的,反而令人心生厌恶。” 江素素了然点头,“张总说的都对。不过有些话我憋在心里不舒服,我还是想说出来。这一点,请张总见谅。” 张秋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江素素,“江总还想说什么?劝我娶陆语,那不可能。” 江素素撩了撩头发,她不会因为张秋生的拒绝,而破坏今天的好心情。 江素素说道:“抛开云深是星空科技集团老总的身份,她就是一个年轻漂亮,令人着迷的小姑娘。你们男人都喜欢她这样的小女生。 张总经常和云深接触,对她产生不一般的感情,完全可以理解。不过我有必要提醒张总,你和云深根本不合适。 论年龄,你都可以做她的父亲,你们在一起简直不敢想象。论思想,你们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就说夫妻相处,也更看重内在。云深的外表吸引张总,不代表她的内在同样能吸引张总。 最重要的是,云深未必会喜欢张总这样年纪大的人。与其守着一份不可能的感情,张总不如放下执念,娶一个更合适你的女人。不一定是我们家陆语,但一定不会是云深。” 张秋生挑眉一笑,嘲讽意味很重,“谁说我对云深有不一般的感情?江总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云深,并且想要娶她? 我就明着说吧,江总就算说破天,我也不会和陆家联姻。你们家陆语再好,同我也没有半点关系。” 江素素没有恼怒,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张秋生。 “张总不必动怒,我的话虽然不好听,但都是金玉良言。云深那样的小女生,真的不适合张总。以云深的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张总年纪不小了,没办法同那样的小女生玩在一起。张总现在需要的,是一位成熟大方稳重的女人,而不是女生。” 张秋生低头,嘲讽一笑,“江总,你操心得太多,管得太宽。我需要什么样的女人,我会娶哪个女人,都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们陆家厉害,我们张家也丝毫不差。总之,江总还管不到我张秋生的头上。” 江素素没有动气,反而笑了起来,“张总说的对。之前是我太失礼,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惹张总生气,我给张总道歉。张总不会同我计较吧?” 张秋生冷哼一声,江素素还真是自以为是。 江素素说道:“不能和张总联姻,我感到非常的遗憾。不过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张陆两家,还有许多地方可以合作。希望到时候张总不会拒绝我们陆家。” 张秋生笑了笑,说道:“生意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行!那我不打搅张总,你忙!” 江素素率先离开,结束这场不太愉快的谈话。 张秋生脸色一垮,坐在沙发上,神情若有所思。 江素素说他喜欢云深,还断定他和云深不合适,真是搞笑。 张秋生起身回到宴会大厅。 云深见到张秋生,赶紧上来招呼。 “张总,后续有些细节问题,我想和你讨论一下。张总现在方便吗?” 张秋生盯着云深貌美如花的脸,眼神突然有些恍惚。 他脑子里回想起江素素的那些话,江素素笃定他喜欢云深,之前他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这会猛地见到云深,张秋生突然没那么肯定。 张秋生定了定神,重新审视云深。 抛开云深商人的身份,云深真的是一个非常令人心动的女生。无论是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还是像他这种上了年纪的男人,应该都喜欢云深这样的女生。 那他喜欢云深吗? 张秋生此刻,没有那么确定,也没有否定。 “张总现在不方便吗?” 见张秋生没说话,云深就问道。 张秋生闻言,瞬间回过神来。他点点头,“的确不太方便。云总要是不着急的话,我们不如另外约个时间。” “行,就按照张总说的,另外约个时间面谈。张总你忙,我就不打搅你。” 云深端着酒杯转身离开。 看着云深妙曼的身姿,张秋生的目光有些茫然。江素素有句话说得很对,论年龄,他都可以做云深的父亲。继续想东想西,实在是不应该。 张秋生自嘲一笑,甩甩头,赶紧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抛开。 这个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州秦家大宅,秦潜一身正装,端正地坐在父亲秦宿的面前。 “父亲叫来我,有什么事?” 秦潜开门见山地问道。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秦宿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揉了揉鼻梁和胀痛的双眼。 做完这些,秦宿才开口说道:“你就是这个态度和你老子说话?” 秦潜眉眼都没动一下,一本正经地说道:“父亲是长辈,尊重长辈是应该的。” 秦宿哼了一声,狠狠瞪了眼秦潜,“老子不和你一般见识。我先问你,去了石城一趟,你是不是在那边谈了个小女朋友?” 秦潜摇头,“父亲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没有的事?” “真没谈女朋友?”秦宿不相信。 秦潜肯定的点头,绝对没谈女朋友。 秦宿皱眉,“那为什么在石城,会有人用你的名头搞收购?还搞得有声有色。别跟我说,这件事你不知情。” 秦潜眉眼一垂,偷偷的笑了笑。云深那个小狐狸,果然会利用手中的资源。 秦潜抬起头,又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件事我不知情。” 秦宿板着脸,说道:“既然你不知情,那我现在就派人敲打一下那个小女生。竟然敢用秦家的名头在石城招摇撞骗,搞什么收购,简直是荒唐。秦家的名声,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借用的。” 秦潜不急不缓地说道:“这点小事情,何须父亲亲自动手。既然对方是打着我的名头,当然应该由我来处理这件事情。” 秦宿猛地笑了起来,“老大,你还说你不认识那个小女生。你看看你,我一说要敲打那个小女生,你就急了。老大,做人要诚实。” 秦潜微微躬身,正儿八经地说道:“多谢父亲教诲,儿子一向诚实可靠。至于我的感情生活,父亲别操太多心。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老管好你自己那一滩事,儿子就该谢天谢地。” “放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秦潜低头,嘴角微翘,说:“父亲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告辞。” “你给我坐下。我没让你走,你就不准走。” 秦宿不满地看着秦潜,心头带着几分火气。 秦宿严肃地问道:“你的终身大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解决?” “没打算!”秦潜的回答干脆利落,态度分明。 秦宿哼了一声,“京州这么多名门贵女,你一个都看不上?” 秦潜抬头,看着秦宿,“父亲什么时候改行做了媒婆,我怎么不知道?还是说父亲被上头撤职,没事情干,才来找儿子的麻烦。” “一派胡言!” 秦宿拍着桌子,抄起镇纸就朝秦潜的头上扔去。 秦潜没有乖乖挨打的喜好。见秦宿扔出镇纸,秦潜微微撇头,躲过镇纸的攻击。 镇纸落在地上,碎成两半,秦宿心疼得不行。 之后,秦潜正了正衣领,一本正经地说道:“父亲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就先告辞。还有,父亲别动石城,否则我会翻脸。” “你敢威胁老子?”秦宿气得肝痛。 秦潜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宿,“我当然不敢威胁父亲。我只是提醒父亲,你如果动石城,我会作什么。好让父亲在做决定之前,心里有个底。” 还说不是威胁,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秦宿觉着自己前世不修,今世才会生出这么一个讨债鬼儿子。 秦宿板着脸,怒道:“老大不小了,你赶紧将终身大事解决。这也是你爷爷的态度。你阿姨也很关心的感情生活,你要是没空,就让你阿姨帮你挑选一个好人家的姑娘。” 秦潜嘴角一撇,微微笑了起来,眼神极为鄙视轻蔑,“不知道父亲说的是哪门子阿姨?” 秦宿不满地说道,“别做出一副大家会害你的模样。你阿姨也是为了你好。” 秦潜语气冷漠地说道:“谢了!这样的好,我消受不起。还是请阿姨将多余的精力花费在你身上,再替你生个儿子,比什么都强。父亲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 “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我回来。” 秦潜没有理会秦宿的叫嚣,打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同父异母的弟弟秦浩就站在书房门外,见到秦潜出来,笑着打招呼,“大哥,听说你回来了。晚上一起吃饭。” 秦潜冷冷地扫了眼秦浩,“不用了。自从换了厨子后,这里的饭菜越来越难吃。” 秦浩的笑脸差点没绷住,尴尬的笑道:“大哥真会开玩笑。” 秦潜一本正经地说:“我从不开玩笑。” 秦浩好想冲秦潜大骂一声我艹,这样子还怎么聊天? 秦浩嘴角抽抽,侧身让开,“大哥公务繁忙,那我就不打搅你。改天我们兄弟约个时间,在外面吃饭。” 秦潜瞥了眼秦浩,“没空!” 秦浩的笑脸再也绷不住,肺都要气炸了,眼看就要发作起来。 此刻,秦浩的母亲唐妙茹出现,“秦浩,你还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赶紧进去见你爸爸,难道要你爸爸等你吗?” 秦浩不甘心地朝唐妙茹看去。 唐妙茹狠狠瞪了眼秦浩,秦浩这才不情不愿的敲响书房大门。 秦宿在里面叫秦浩进去。秦浩扭开门把,进了书房,然后“砰”的一声,用力将书房门关上。以此表达自己的态度。 唐妙茹微蹙眉头,这个孩子,这么大了,还是沉不住气。秦潜随随便便撩拨两句,秦浩脸上就挂不住。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做大事。 唐妙茹面带微笑地看着秦潜,态度既不冷漠也不热情,“阿潜,你回来了。晚上留下一起吃饭吧。” 秦潜面无表情看着唐妙茹,“不用。我现在就走。” “这样啊,公事要紧,那我就不留你。对了,你父亲有和你提起你的婚事吗?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唐妙茹保持着距离,装似随口问道。 秦潜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唐妙茹,“我的婚事,我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你们操心。唐女士如果有空,不如好好管教管教你的一双儿女,早日替他们解决终身大事。” 秦潜的话很不客气,但是唐妙茹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和秦潜生气没有用。就连秦宿很多时候拿秦潜都没办法,她一个继母不会比秦宿更有资格管教秦潜。 唐妙茹点点头,说道:“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和你父亲说一声,我们就别瞎操心。你要是看中哪家名门贵女,告诉我们一声,我们直接上门提亲就行了。” 秦潜嘴角微撇,嘲讽一笑,“唐女士费心了。我先告辞。” 秦潜没有停留,径直离开了秦家大宅。 唐妙茹盯着秦潜的背影,心中犹如古井一样,波澜不惊。 唐妙茹清楚的知道,秦潜在她面前的一切,全都是装出来的。 秦潜讨厌她是真的,但是秦潜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目的。 秦潜想做什么,唐妙茹不敢说猜了个十成十,七八成还是能猜准的。 秦潜想要激怒她,想要逼她崩溃,但是她偏不。 如果是二十年前,面对这样的境况,唐妙茹很可能会真的崩溃。 但是现在,经过多年的磨炼,唐妙茹早就修炼出一颗金刚不坏的强大心脏。 和秦潜比耐心,她底气十足。 秦浩进入书房,被秦宿敲打了一番。尤其是拿他和秦潜比,这让秦浩非常不爽。 秦潜一个瘸子,凭什么处处都要压他一头。 秦浩忍不住说道:“爸,大哥那嚣张的样子,你不是也看不惯吗?就刚才在门口,我好心请大哥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大哥竟然说家里饭菜太臭,他不乐意吃。他不乐意吃,我还不乐意请他。” “你给老子闭嘴。谁准你胡说八道。这里是秦家,也是你大哥的家。什么时候你大哥在家吃饭,还需要你来请。” 秦宿劈头盖脸地骂道。 秦浩委屈,“爸,我是说错话了,我认错。可是大哥的态度,难道要一直纵容下去吗?” 秦宿哼了一声,板着脸怒道:“你大哥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给我滚出去。以后再敢嘀嘀咕咕,说你大哥的坏话,别怪老子不客气。” 秦宿拍着桌子,一脸恼怒。两个儿子,统统不省心,全都是孽障,祸害。 秦浩又怕又怒又委屈,站起来,憋着一口气,扭头出门。 唐妙茹就守在门口,见秦浩出来,先狠狠瞪了他一眼,“回房好好反省,晚点我再来找你。” 接着,唐妙茹进入书房,开始安抚秦宿的情绪。 唐妙茹犹如一朵解语花,很快平复了秦宿暴躁的情绪。亲自伺候秦宿吃了解压药,唐妙茹才离开书房,到楼上找秦浩谈话。 秦浩一肚子闷气,没处发泄,干脆在游戏上砍人撒气。 唐妙茹推门进来,见秦浩又在玩游戏,当即不悦地说道:“多大的人,整天就知道玩游戏。” 秦浩忙着游戏,都没空回头看一眼唐妙茹。 他嘴里说道:“妈,你不让我和秦潜对着干,又不准我玩游戏,你是想憋死我吗?” 唐妙茹哼了一声,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直接拔了电脑的电源。手段干脆。 电脑屏幕瞬间黑屏,秦浩气得差点骂娘。幸亏反应过来,自己亲娘就在跟前,骂娘的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秦浩抓抓头,努力控制烦躁的心情,然后装作一副很正经的模样,望着唐妙茹,“妈,你想和我说什么。” 唐妙茹在秦浩面前坐下,“浩浩,今天你差一点就中了秦潜的计,知道吗?” 秦浩连连点头,很不耐烦地说道:“我已经很克制了。你总要求我不能和秦潜对着干,可是你听听秦潜说的那些话,那是人话吗?每次我见了他,我都想抽他。” 唐妙茹表情严肃地盯着秦浩,“浩浩,我不管你心中有多不甘心,我只要你记住,你现在还不是秦潜的对手。你和他对上,不仅讨不到半点好处,反而还会将自己折进去。我绝不允许你将自己陷入危险中。” “妈,你总是这么说,难不成秦潜还能杀了我不成?”秦浩不服气地说道。 唐妙茹冷笑一声,掷地有声地说道:“他当然敢杀了你。他不仅敢杀了你,还敢杀了我。” 秦浩愣住,不敢置信地望着唐妙茹。 唐妙茹微微垂眸,遮掩住眼中一抹冷意,“还记得你的奶娘吗?” 秦浩机械地点头,对奶娘,他还有点印象。 唐妙茹一字一句地说道:“知道奶娘后来是怎么死的吗?不是病死的。病死是我说来安慰你的。你的奶娘,是被秦潜杀死的。” 秦浩张大了嘴巴,瞳孔跟着放大。 ------题外话------ 原本是分两章更新,可是却有种第一更是假更新的错觉。 于是还是维持老习惯,万字大章走起。 第一卷 第92章 戴绿帽子 唐妙茹既然决定说出这件事,就不会说一半留一半。 唐妙茹盯着秦浩,继续说道:“那年秦潜才六岁。六岁的孩子能做什么?所有人都这么想,也都忽视了一个六岁孩子的想法。 可是秦潜,却能在六岁的时候,借刀杀人,置奶娘于死地。他亲手杀了你的奶娘,却不用背负任何责任。 浩浩,秦潜就是一条毒蛇,一头饿狼。一旦你放松警惕,就有可能被他一口吞下去。 这些事情我本不想告诉你,可是看你这样无知无觉的活下去,万一有一天落在了秦潜的手里,我该怎么办?” 秦浩被震惊了,更多的还是不敢相信。 秦潜六岁的时候,就杀了奶娘?这是真的吗? 唐妙茹掷地有声地说道:“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我能随便乱说吗?” 秦浩捧着头,很惊惧,很困惑,很烦躁,“妈,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 “我就是想让你正视你和秦潜之间的差距。你已经比秦潜落后太多太多。”唐妙茹对待秦浩,同样不会心慈手软。该打击的时候,绝不留情。 秦浩闭着眼睛,慢慢消化这些内容。 好一会,秦浩才开口,“妈,你想让我做什么?” 唐妙茹对秦浩说道:“浩浩,你不能再玩下去,也别再和你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听妈的话,我们走正道。” 秦浩扭头,目光带着狠厉,盯着唐妙茹,“你告诉我,什么是正道?我现在和朋友做生意,这不算正道吗?” 唐妙茹语气坚定地说道:“生意是小道。你想超越秦潜,要么从军,要么从政。从军你吃不了苦,所以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想让你先到议会工作。 等你熟悉了你的工作,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亲自将推出去参与竞选。以我们秦家的家世和财力,只要你肯竞选,绝对事半功倍。 当你在从政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你将秦潜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到时候,秦潜见了你,还得客客气气的。” 秦浩皱眉深思,“妈,你真想让我从政?你真的认为,我是从政的料?就凭我以前那些荒唐的历史,我一旦参加竞选,过去的那些事情转眼就会被记者翻出来。 到时候,我就成了全国,不对,是全星球最臭名昭著的政客。妈,你确定想在报纸上,电视上看到我被人奚落嘲笑的画面?” 唐妙茹冷笑一声,“被人奚落,嘲笑,又算得了什么。当你成功当选,你过去的那些黑历史,转眼就会成为浪子回头的典范。你会被所有媒体称颂,甚至成为少女心目中的最佳择偶对象。” 顿了顿,唐妙茹又苦口婆心地说道:“浩浩,舆论就是煎鸡蛋,想要生一点,还是熟一点,全凭我们自己的意志。民众左右不了媒体,更左右不了舆论。” 秦浩还是摇头,“妈,这件事情太严重,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再说,我未必能到达从政要求。而且一旦当选,那些花花世界,我再也不能踏足。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这么早结束肆意飞扬的生活,提早过上中老年生活。” 唐妙茹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拍在秦浩的头上。 “你这个蠢货!哪条路有利于你的前程,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难道你想一辈子被秦潜压一头?秦潜瘸着腿,都能闯出一片天来,你为什么不行?” 秦浩愤怒地大叫起来,“因为我不是秦潜,我没他那么不要命。” 唐妙茹呵呵冷笑,“你也知道秦潜拥有现在的这一切,是用命搏来的。秦潜一个瘸子都知道搏命,你怎么就不知道上进。 我让你竞选,不是让你去堵枪眼,更没让你去打仗,你怕什么? 就为了你那些狐朋狗友,为了那些妖艳贱货,你就要放弃我和你爸爸给你安排好的道路。你简直是荒唐。” 唐妙茹很生气,气得肺都要炸了。 “秦浩,我告诉你,这次你必须听我的。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的公司分分钟破产。有的是办法,让你一文不名,让你那些狐朋狗友都不敢接近你十步。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试试看,看我能不能收拾你。” 秦浩崩溃,“妈,我可是你的亲儿子,你有必要对我这么狠吗?” 唐妙茹嘲讽一笑,“你要不是我的亲儿子,早在生你的时候,我就一把掐死你。岂能留你这个祸害到今天。” 秦浩不怕死的说道:“妈,我不想从政。” 唐妙茹冷冷地瞥了眼秦浩,眼中有利芒闪过。“秦浩,你给我听好了,我今天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三天后,你必须到议会报到。 要是不去,你爸家法伺候。之后你爸会亲自将你丢到军营,让你自生自灭。你只有这两条路可走,你自己选择吧。” “妈,你是我亲妈吗?” 唐妙茹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再也不想多看这个蠢儿子一眼。真是气死她了。 秦浩则崩溃大叫,他只想过无拘无束的生活,谁乐意每天朝八晚五的生活。跟在那些议员身边,每天跟个哈巴狗一样,跑上跑下,尽做些伺候人,替人背锅擦屁股的事情。 他可是堂堂秦家长房二少爷,他生来就是被人伺候的,他岂能去伺候别人。简直是荒唐! 可是无论秦浩怎么大叫,怎么不乐意,他心里头都清楚,父母共同决定的事情,他无力反抗。 他爸是个狠人,他妈同样是个狠人。两个狠人联手镇压他,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趁着还有三天时间潇洒,秦浩打电话,约上狐朋狗友在老地方见面。晚饭都没吃,秦浩就跑了出去。 野外,秦浩坐在车厢盖上,喝着闷酒。以前让他热血沸腾的赛车游戏,今天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狐朋狗友们打趣秦浩。秦浩直接将酒瓶子朝人群里扔去。 狐朋狗友们全都吓了一跳,都闹不明白秦浩今天耍得那门子疯。 狗头军师贾度,将手搭在秦浩的肩膀上,问道:“老大,你今天怎么啦?谁惹你不开心,我们去揍他?” “揍你个头。秦潜惹我不高兴,你敢去揍秦潜吗?”秦浩怒骂。 贾度尴尬一笑,他当然不敢去招惹秦潜。秦潜那个人,阴沉沉,京州就没人敢惹他。 再说大家混的圈子也不一样。 别看他们这些人,在普通人眼里高高在上,都是顶级衙内。可是和秦潜那个圈子比起来,无论是在资源上,还是人脉上,都远远不如。 秦潜混的那个圈子,全方位占据优势,对他们形成了绝对的碾压。 所以,即便秦浩对秦潜各种不服气,也只敢在嘴上说说,不敢来真的。至少不敢在秦潜眼皮子底下乱搞。 贾度见秦浩兴致不高,赶紧搜肠刮肚,终于被他找到一件和秦潜有关的事情。 贾度急忙说道:“老大,说起秦潜,我听到一个传闻。说是秦潜在石城有个小女朋友。” “真的?” 秦浩盯着贾度,秦潜会谈女朋友,搞笑吗?哪里来的谣传? 贾度连连摆手,“老大,真不是谣传。我有朋友在石城,他亲眼看到。” 秦浩皱眉,还是不相信。秦潜那个人,会谈恋爱?谁能想象秦潜谈恋爱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反正他完全想象不出来。 见秦浩还是不相信,贾度急忙说道:“老大,我没骗你。我让我石城的朋友发照片。” 贾度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 几分钟后,贾度一脸兴奋的将手机摆在秦浩面前,“老大,照片在这里。你请看。” 秦浩扭头,手机上果然有一张秦潜的照片。最最关键的是,秦潜身边还有个女人。女人很漂亮,还挽着秦潜的手臂,两个人似乎是在说话,看起来有些亲密。再看两个人的打扮,应该是在参加宴会。 这张照片,显然是偷拍的。 秦浩将贾度的手机抢过来,仔细观察照片上的每一个细节。 秦潜的眉眼舒展了一些,看起来没有那么冷漠不近人情。至于秦潜身边的女人,那是真漂亮。就算放在京州,这样的美色,也不多见。 而且看样子,女人的年纪不大。难怪有谣传说秦潜在石城谈了一个小女朋友。 秦浩看了好几分钟,似乎是要将照片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在脑子里。 看完后,秦浩将照片发给自己,保存起来。然后将手机丢给贾度。 贾度收好手机,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大,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要不要派人到石城,接触一下秦潜的小女朋友?” 秦浩皱眉,他在考虑。 贾度继续说道:“老大,我有朋友在石城,也有亲戚也在石城。老大要是决定好了,我可以找朋友帮忙。” 秦浩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开照片,指着照片上的女人,问道:“知道她叫什么吗?” 贾度连连点头,“知道。好像是叫云深,听说还是个学生。” 秦浩笑了起来。没想到秦潜也有开窍的一天。他还以为秦潜打算做一辈子和尚。 秦浩对贾度说道:“给秦潜戴顶绿帽子,你觉着这个主意怎么样?” 贾度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老大主意高明。要不要我安排人将这个女人掳来?” “强迫的不好玩。要玩就玩你情我愿。我要让这个叫云深的女人,主动给秦潜戴绿帽子。” 秦浩说完,得意地笑了起来。 贾度却有些担心,“万一这个女人不上钩,那怎么办?” “到时候再玩强迫,也不迟。”秦浩果断地说道。 贾度连忙点头,“我听老大的,我现在就去安排。这些小女生,都喜欢校草。我就给她安排一个真正的校草过去。” 贾度一脸兴奋。 秦浩捏爆手中的啤酒罐,嘴角一翘,笑得特别的得意。他不仅要给秦潜戴绿帽子,还要让秦潜戴一辈子的绿帽子。 …… 招待酒会结束后,云深给秦潜打了一个电话,算是兑现之前的承诺。 云深非常客气地说道:“谢谢秦少的支持,今天我已经完成了目标,顺利收购三川制药。这个电话,就当是报喜电话。” 秦潜脱掉西装,扯掉领带,坐在办公椅上,双脚翘起来,搭在办公桌上面。 秦潜一手拿电话,一手拿着酒杯,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云小姐是守信之人,当初说过事成之后,给我打报喜电话。今天果然接到了云小姐的电话。” 云深态度疏离地说道:“电话已经打了,没别的事情,我打算挂电话。” “云小姐是打算过河拆桥吗?你打着我的名义在石城呼风唤雨,如今心愿得偿就想将我抛下。云小姐,你这样做非常不好。我不高兴。” 秦潜一本正经,就连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云深微蹙眉头,她看了眼手机,还在通话中。 云深暗自叹息一声,“不知秦少还有什么指教?” 秦少闷声笑起来,笑声透过手机传到云深的耳中,云深感觉耳朵酥麻酥麻的,似乎已经泛红了。 云深忍不住抖了下一下,又伸手揉了揉耳朵,真是受不了这个男人的低音炮。声音杀的威力简直了。 云深怀疑,秦潜一定清楚这这副声音对她的杀伤力有多大,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同样手段撩她。 云深深吸一口气,秦潜想撩,不代表她就会接受。 云深平静地说道:“秦少要是没有别的指教,那我就挂电话了。” “等一等。”秦潜晃动着椅子,“你知道吗,你已经成功引起京州秦氏家族的注意。云小姐,秦家人都不是吃素的,一个个堪比饿狼,你可要小心。” 云深皱眉,“秦少是在特意提醒我?” “当然是在提醒你。说起来也是我的责任,害你被秦氏家族的人关注。所以我必须对你负责。云小姐,需不需要我派人过去保护你?”秦潜貌似好心的问道。 云深笑了笑,说道:“多谢秦少好意。暂时我很安全。要是哪天我应付不过来,我会主动打电话给秦少求助。到时候秦少一定要帮我。” 秦潜挑眉一笑,“我当然会帮你,因为我要对你负责。” 云深皱眉,“请秦少不要说一些容易引人误会的话。” 秦潜反问:“云小姐有误会我的意思吗?” 云深了然一笑,说道:“当然没有。” “真是可惜。” 为了配合这句话,秦潜还故意叹息了一声。 通过手机,听到秦潜的叹息声,云深很是无语。 云深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谢谢秦少的提醒,我会注意安全。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先挂电话。” “好!希望我们很快就能见面。” 挂了电话后,秦潜笑了起来,跟个千年狐狸一样。 身在石城的云深,直接将手机丢在一边,自嘲一笑。 云深甩甩头,将秦潜甩出脑海。她打开电脑,查看江素素的房事视频。 正如云深猜测的那样,江素素下榻的酒店客房,被人偷偷安装了监控。 李思行潜入监控系统,拷贝了一份视频。 视频内容严重少儿不宜,尺度之大,胃口之重,即便云深见多识广,也要瞠目结舌。 这份视频,云深暂时不打算使用。 云深在等待时机,等到陆自明和江素素公然‘打’起来的时候,她再出手。到时候,她也要从江素素身上狠狠咬一块肉下来。 收购已经完成,剩下的事情,江素素全交给助理处理。第二天一早,江素素就决定带着蔡佑飞外地潇洒。 离开酒店的时候,江素素和云深在酒店大堂意外碰面。 云深看着江素素身边的奶油小生,再看看江素素一脸容光焕发的模样,了然一笑。 “江总,你这是要走了吗?剩下的工作还没处理完,到时候找不到江总,那多麻烦。江总还是多住几天,等工作忙完了再走。” 江素素昂着头,派头十足,“云总放心,工作的事情我已经安排给助理,助理会替我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就算助理做不了主,还可以打电话给我。” 云深微蹙眉头,“江总这么着急离开,连这边的工作都顾不上,我能问问原因吗?” 江素素有些不满,“云总,我都说了,这边的工作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别再问东问西,你这样做只会惹人反感。” 云深一脸苦恼,还有点困惑,“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但是事关工作,我必须问清楚。江总突然离开,连声招呼都没打,这让我怀疑你们陆氏的诚意。看来我有必要给陆总打个电话。问问陆总知不知道这件事。” “不准给陆自明打电话。”江素素厉声叫道。 云深拿着手机,看着江素素。 江素素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焦躁的心情,“云总,收购合同已经签了,该走的程序都已经走完。后续的事情,不需要我亲自在场,下面的人都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云总还有什么不满?” 云深收起手机,笑道:“江总,你误会我了,我对你没有任何不满。只是事先说好的,江总会在这边停留一个星期,等后续的工作处理完,你再离开。 我已经和三川制药那边的工作人员约好了时间,一个小时候大家在工厂碰头。这也是收购后的第一次碰头会。这么重要的会议,江总不出面,实在是说不过去。江总,你想出门玩,也得先看看场合和时间,对不对?”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江素素像是被人抓住了痛脚,十分心虚,又故作镇定地质问云深,“云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云深挑眉一笑,朝江素素身边的蔡佑瞥了眼,“江总,这位先生你不介绍一下吗?” 江素素轻咳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没什么可介绍的。云总,你不要将无关的人扯进来。” 云深恍然大悟,“原来只是酒店的工作人员。看他这么贴心,我还以为他是江总的小秘。” 蔡佑红着脸,低着头,羞涩的模样像个大姑娘。他偷偷朝江素素看去,眼神既无辜又无助。 江素素则一脸心虚,“云总,请你不要胡说八道。”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素素。她可没有胡说八道。 江素素连连咳嗽两声,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地说道:“行了,我会准时前往三川制药开会。这下子云总满意了吧。” 云深顿时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江总之前是和我开玩笑。像江总这样的女强人,自然会将工作放在首位。” 江素素冷哼一声,对蔡佑说道:“将行李提回客房。其余的事情,等我忙完工作再说。” 江素素原本打算携带小美男外出潇洒,结果全被云深破坏。 等到开会的时候,江素素板着脸,冲公司员工大发脾气,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云深见了,挑眉一笑。 江素素根本就是欲求不满。 会议内容枯燥冗长,让人头痛,却又不得不忍着。 午饭就在办公室解决,吃完午饭继续开会。 江素素心头惦记着蔡佑小美男,偏偏被会议拖着,脱不开身。江素素心里头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 江素素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最后一点耐心几乎消耗殆尽。 她都怀疑,云深是在故意搞她。 连三年前的经营情况,也要拿出来讨论。云深是想干什么?她到底想做什么?是想翻旧账吗? 当着这么多股东的面,江素素很想冲云深拍桌子,质问云深是不是故意耽误大家的时间。 不过顾忌到面子,顾忌到陆氏那边,再看看其他股东,一个个认真聆听的表情,江素素忍着火气没发作。 江素素死死地盯着云深,云深不为所动。 今天的会议,一是为了了解三川制药的内部经营情况,商量新药数据造假的善后问题。二是为了后面顺利接管做准备。第三个目的,则是顺带敲打敲打陆氏集团和江素素,逼江素素让步。 陆氏集团目前是三川制药第二大股东,云深自然不会掉以轻心。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陆氏,绝对没错。 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十点才结束,股东们三三两两的散去。 江素素郁闷得不行,这种破会议,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出席。可是云深在一旁虎视眈眈,让江素素投鼠忌器。 下楼的时候,江素素拦住云深,“云总,这个会议还要开几天?” 云深笑着说道:“还要开三天。江总累了吗?我派人送你回酒店。要不我再给你请一个按摩师傅,绝对正宗。” 江素素挑眉一笑,客气疏离地说道:“多谢云总的好意,先派车送我回酒店,至于摩师傅我不需要。” 云深含笑点头,“行,我这就打电话叫司机过来。” 等云深打完电话,江素素又继续说道:“云总,会议的内容我都已经清楚。后面三天的会议,我想我就没必要参加。云总要是不放心,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是你的决定,我全部支持。” 云深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江素素,“江总是要着急离开吗?” 江素素说道:“我的确着急离开,因为工作上另有安排。还请云总见谅。” “哦!”云深意味深长地笑道:“既然如此,我肯定不能拦着江总。这样吧,江总当着我的面,给你的助理下个命令。之后三天的会议,他可以旁听出席,但是不能对我的决定有任何异议。” 江素素挑眉,云深这是在跟她讲条件啊。 “云总这是不相信我啊。” 云深笑道:“在商言商,江总先将事情交代清楚,对大家都好。否则我也不放心江总离开。” 江素素嘲讽一笑,“行吧。我把助理叫过来,当着云总的面吩咐他全都听你的。云总这下满意了吗?” 云深含笑点头,“满意,我当然满意。” 江素素暗自冷笑一声,然后打电话将助理叫来,当着云深的面将之前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 之后,江素素坐车离开。 云深打电话给李思行,“师弟,帮我盯着江素素。看她订什么时候的机票,目的地是哪里。” 李思行在电话那头答应下来。 江素素订的是第二天早上的机票,两张。目的地是万里之外的一处旅游胜地。 江素素果然是枯木逢春,急不可耐的要带着小美男去没人认识的地方潇洒。 这一回,云深没有拦着江素素。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云深坐在酒店大堂,亲眼目送江素素带着蔡佑离开酒店,坐车前往机场。 云深收起报纸,抿唇一笑。江素素一走,等于身边少了个掣肘,云深可以放心大胆的对三川制药进行改革。 云深带领团队正式进驻三川制药,开始对三川制药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从生产到管理,逐一细化。对于工作人员,该解聘的解聘,该提拔的提拔,该留用的留用。 云深以京州那边实验室的名义,申请的几项医药技术专利,全部获得审批通过。 然后,云深以实验室的名义,将三项技术专利授权给三川制药,由三川制药负责生产销售。 经历重重风波的三川制药,在一个初冬早上,终于恢复了生产。 恢复生产这一天,张秋生代表大小股东来到三川制药,看着正常运转的生产线,张秋生心中感慨万千。 “恭喜云总。云总果然有魄力,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三川制药恢复生产。就连新药数据造假一事也都妥善处理完毕。现在外面已经听不到关于三川制药的负面新闻,所有股东都很感谢云总。” 云深含蓄一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收购三川制药,自然是为了好好经营这个企业。” 张秋生说道:“我知道云总是干实事的人,将三川制药交到你手里,是最正确的决定。” 云深低头一笑,“张总别再夸我。最近夸我的人实在是太多,我都有点飘飘然。” “哈哈……” 张秋生大笑起来。 “好,我们不说公事。悦悦得知我今天来见云总,特意要求我请云总到家里做客,她一直都想念着她的云深姐姐。” 云深指了指下面的生产车间:“张总也看到了,这么多事情摆在眼前,实在是走不开。” “真是遗憾。我还想趁机和云总切磋一下球技,看来今年都没机会。” 云深抱歉道:“这次只能让悦悦失望。请张总帮我和悦悦解释一下。你告诉她,等她放寒假的时候,我争取抽空看望她。” “我理解。工作要紧。悦悦那里我会解释,云总安心工作。” 云深陪张秋生聊了一会,实在是太忙,这次见面很快结束。 云深回到办公室,检查实验室数据。 云深心无旁骛的工作,对外界的事情完全不关心。 直到李思行拿着电脑来找她,云深才知道,之前小混混来安和堂打砸,她手持钢棍打断小混混小腿的视频,最终还是被人传到了网上。 看着网上清晰的视频,云深紧皱眉头。 视频里,她和李思行的容貌毫无遮掩,只要熟悉她们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而且,视频放在网上,才两个小时,已经有上千条转发,上万的评论和点赞。照着这个速度下去,二十四小时后,她就能成为网络红人。 云深不排斥出名,但是她讨厌以这样的方式出名。 云深问李思行,“现在网上是什么情况?” 李思行严肃地说道:“已经有大型网站开始转载。看到这条视频的人也越来越多。如果不加以控制,情况会越演越烈。 我估计至少会有三天的全民热度,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也会闻风而动。等到那时候,师姐,你就真的成了网红。说不定警察也会介入。” 云深哼了一声,她才不要做网红。尤其是这样的方式成为网红。 云深问道:“有没有办法黑掉所有视频?” 李思行摇头,“不行。除非视频网站配合。” 云深曲指,轻轻敲击桌面。 当初有人拍了视频,却没有立即上传到网上。云深还以为拍视频的人已经放弃。 却没想到时隔一两个月,这段视频还是被传到了网上。 云深拿起电话打给乔士诚。 “老乔,我记得你和天空网的老总认识。你能不能打个电话给他,让他们网站将一段视频给删除。视频内容我现在就就发给你。” 乔士诚爽快答应下来。 可是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半个小时后,乔士诚亲自敲响云深的办公室大门。 乔士诚有些难堪地说道:“云总,很抱歉,我没有办好你交代的事情。天空网的老总听了我的要求,一口拒绝。还说什么他是公司的经营者,要为公司的发展考虑。” 云深听完,冷冷一笑,“你现在重新给天空网的老总打电话。你告诉他,明年我们有两亿的广告预算,其中有五千万会投放在网络媒体。你就直接跟他这么说。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要跟钱过不去。” 乔士诚惊讶,“云总,明年真要投放这么多广告?药监对药品广告有严格的控制,只怕不好操办。” 云深轻声一笑,“谁说我投放药品广告。” “不是药品?”乔士诚意外。 云深点头,肯定地说道:“当然不是药品。而是化妆品。” 云深打算将养肤膏改良,用更便宜更易得的药材替代名贵稀有的药材,并且争取到达原本养肤膏八成以上的效果。 云深在三川制药这边,建了一个独立实验室。最近这段时间,云深一有空就泡在实验室里面做各种实验,争取尽快改良养肤膏的配方,使养肤膏能够批量化的生产。 目前,实验进展很顺利,快的话,等到下个月她就能得到最终的配方数据。一旦通过专利局那边的审查,养肤膏就可以大规模生产。 前段时间,云深就吩咐乔士诚,尽快筹备一家药妆公司。 药妆公司就设在石城。 汉州盛产药材。药妆公司建在石城,方便原材料采购。 云深对于自己配出来的养肤膏,寄予厚望。当然,好产品也需要好广告。两亿的广告预算,对药妆企业来说不算少,但也不算多。只能说还像个样子,有大公司的气派。 云深既然决定涉足药妆行业,自然不会是小打小闹。要做就做大做强,在药妆行业占据一席之地,甚至成为行业老大。 听云深说化妆品,乔士诚恍然大悟。只是化妆品公司还筹备中,这个时候就做出明年的广告预算,是不是太快了点。 云深说道:“产品和广告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就按照我说的和天空网的老总谈。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视金钱为粪土。” 天空网的老总是生意人,不仅要对公司负责,还要对股东负责,自然不可能视金钱为粪土。 有五千万的好处在前面,天空网的老总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乔士诚的要求,会尽全力删除网上所有的视频。 乔士诚刚挂电话几分钟,李思行就告诉云深,“天空网上面的视频已经被删除。其他网站上的视频,也在陆续删除。这位天空网老总的关系很硬,他一句话,其他网站全都要给他一个面子。这比我们一个个去求人删除强多了。” 乔士诚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道:“天空网是业界数一数二的强者。只要没有太严重的利益冲突,其他网站多多少少都会卖他面子。” 云深没吭声,这会她正在网上浏览。之前还挂在热门上的视频果然已经找不到。当然,这也引起了一些网友的反感。 有网络红人发帖子戏称公关到位,几大网站几乎同时删除视频,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估计光给钱还不够,还要关系到位。 网友们在帖子下面纷纷跟帖发言,各种猜测,各种评论都有。 甚至还有网友已经通过视频,猜测出事件发生的地点,只差曝光云深和李思行的身份。 云深看到这个帖子,呵呵一笑。将这个帖子交给李思行,让李思行去解决。 这点事情,对李思行来说再简单不过。李思行双手敲动键盘,很快在网上行动起来。 云深摆手,让乔士诚坐下说话。 云深对乔士诚说道:“老乔,你也知道,一般情况下我不会主动说出自己身为学生的身份。在商业之外,我还想保持一点点宁静。我不希望有人到青山县骚扰我。” 乔士诚说道:“云总的意思我明白。云总放心,无论任何人问起,我都不会告诉他们云总的学生身份。” 云深含笑点头,“天空网那边,你可以经常联络。等下次我们一起去京州的时候,将那位老总约出来见个面。我想亲自当面道谢。” “云总放心,老薛那边我会一直保持联络。” 云深喝了口水,接着问道:“药妆公司,筹备得怎么样?哪些方面需要我帮忙?” 乔士诚斟酌了一下,说道:“药妆公司那边,基本框架已经搭起来了。不瞒云总,无论是医药行业,还是药妆行业,其实我都是门外汉。 凡是涉及到具体生产问题,我一个门外汉,实在是有心无力。我恳请云总,多请几个专业人才回来,负责管理三川制药,还有新建立的药妆公司。” 云深点头说道:“公司在发展,肯定要添人。我已经给猎头公司打了电话,让他们留意这方面的人才。 不过在请到合适的人选之前,老乔,你还要继续辛苦。以你的聪明才智,再给你半年时间,你就能将医药行业的门道摸得一清二楚。” 乔士诚苦笑,“云总,我就担心这半年时间内会出现大问题。三川制药刚恢复生产,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一点错误。 要是因为我个人原因,造成三川制药再次出现问题,那我真是罪大恶极。云总,不瞒你说,自从来到三川制药,每天我都战战兢兢。 任何一份需要我签字的报告,我都要再三确认。这跟在京州的时候相比,辛苦许多倍。 京州的时候,我好歹做的也是自己擅长的事情。现在我一个外行来管内行,心里头一直发虚。请云总体谅我的心虚,尽快请人,将三川制药和药妆公司管起来。” 云深说道:“你的难处我都明白,只是人才难得。我先给你配几个专业助理,替你减轻一点工作负担。你也可以和公司中层员工多接触接触,或许里面有适合的人选。” “我听云总的。还有一堆工作要忙,云总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 乔士诚急匆匆地离开。 李思行在电脑后面抬起头,说道:“以前我以为办公司很简单。刚才听你们说话,才知道管理公司还有这么多问题。老乔也是专业人才,在职场工作了这么多年,竟然也会发虚。要是换做我,只怕我一天都干不了。” 云深笑道:“术业有专攻。你和老乔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不用和老乔比。” 李思行想想也是,老乔是管理型人才,他算是技术型人才。不同的人才,自然有不同的立足手段。 李思行将电脑屏幕转过来,方便云深观看,“师姐,视频来源我已经查到了。师姐猜猜看,那人在哪里?” 看着李思行有点小得意的模样,云深心头一动,说道:“青山中学。” 李思行拍着桌子,“没错。那个人就在青山中学。说不定还是我们认识的人。” 云深问道:“师弟有没有怀疑的目标?” 李思行得意一笑,“师姐放心,我肯定会将这个人揪出来。竟然敢将视频放到网上,我肯定不能放过他。” 李思行咬着牙,故意做出凶狠的样子。 云深对李思行说道:“我还要在石城停留一段时间。网上视频这件事情,我就交给师弟处理。老师那里,也请师弟帮我多说说好话。” 李思行答应下来,“师姐,公司的事情要紧,你尽管忙。学校那边有我,你不用操心。” “有师弟真好。”云深特别骄傲地说道。 李思行有点不好意思,摸摸头,只知道傻笑。 云深却大笑起来。有时候李思行会露出特别傻气的一面,显得特别的纯粹和简单。 云深就喜欢这种相处的方式,大家简简单单,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恩怨情仇。就是简单快乐,互帮互助。 第一卷 第93章 秋后算账 离考试还有两个星期的时候,云深终于肯放下手上的工作,提上行囊,在某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里,开着自己的小破车,载着孙可回到了青山县。 走进安和堂,走进熟悉的家,云深感觉从头到脚,浑身舒坦。 “我回来了啦!” 云深和孙叔分享自己喜悦的心情。 孙叔乐呵呵的,“回来就好。事情还顺利吗?” 云深点头,“一切顺利。三川制药那边,三款新药已经顺利上市。目前无论是医院还是患者,反响都很好。没问题的话,明年就可以大规模生产。” “我听思行说,三川制药缺一个专业的管理人员,有找到合适的人吗?” 云深笑着说道:“人才不好找,尤其是专业人才。我从管理层提拔了五个人上来,让老乔带队。三个月后从中选一个委以重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孙叔说道:“这事这么处理是对的。真从外面招个人空降管理层,那些老员工肯定不服气。三川制药现在需要的是稳定,内部提拔才能稳定人心。” 云深笑道:“我该请孙叔给我当顾问。” 孙叔哈哈一笑,“以后遇到难处,要是不嫌我啰嗦,你就给我打电话。” 云深说道:“能得到孙叔的指点,我高兴都来不及。” 孙叔乐呵呵的,人老了,就怕被人忽视。 孙叔又问起药妆公司的情况。 云深告诉孙叔,养肤膏新配方已经申请了专利。三天前,公司正式开业,工厂开始生产。品牌推广也在有条不紊的展开。 总之,一切顺利。 孙叔听完,非常高兴。尤其替云深高兴。 高兴之余,孙叔提醒云深,“关老黑来过好几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看他的样子很着急。” 云深微蹙眉头。在去石城的时候,云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关老黑的病情,可以暂停针疗,单纯用药物也能控制病情。这样也是为了帮助关老黑调养身体。别看关老黑粗粗壮壮的样子,其实他根本就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 云深去石城之前,将配好的药物交给了关老黑。还叮嘱他,要是有什么不清楚,就来安和堂问孙叔,或者给她打电话都行。 当初关老黑答应得很好,如今却又着急找她,难不成是药用完了?不对啊!如果药用完了,他该和孙叔说,孙叔会帮他配药。 云深问孙叔,“关老黑着急找我,有没有说什么事?” 孙叔摇头,“我问了他,他不肯说。只说等你回来。” 云深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孙叔现在就给关老黑打电话。等关老黑来了后,我给他做一回针疗。” “行!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孙叔提起电话,给关老黑打去。很快,关老黑就赶到安和堂。 省略寒暄,云深先给关老黑检查身体。关老黑的身体,比起刚来安和堂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 接下来,云深给关老黑做针疗。 针疗很辛苦,必须运用九玄心经,结合九玄针法。轻一分重一分都不行。 一个小时候,针疗结束。云深擦擦额头的冷汗,感觉自己的九玄心经似乎有突破的迹象。 看来接下来几天,她得好好揣摩揣摩,争取早日能够突破第三层。 关老黑从治疗床上坐起来,“云小友,你师父回来了吗?” 云深背对着关老黑,摇头说道:“没有回来。关先生找我师父有事吗?如果是治疗方面的事情,关先生问我就行。” 关老黑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嘿嘿一笑,“我以前慧眼不识人,不知道你师父的名头,只当他是个不出世的高人。 前段时间我才知道,不是你师父不出名,而是你师父在外行走,从不用本名。你师父道号无极,人称无极真人。 无极真人这四个字,在江湖上名头极为响亮,连我这个常年生活在山沟沟里的人都听说过。” 云深回头看着关老黑,不明白关老黑说这些做什么。 云深脱下手套,不动声色地说道:“那只是虚名,当不得真。我师父也常说,区区虚名不用放在心上。” “是吗?无极真人果然令人刮目相看。” 云深盯着关老黑。关老黑说‘刮目相看’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对劲。 云深干脆问道:“孙叔告诉我,关先生在这之前找过我好几次。看样子还挺着急的。关先生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关老黑睁着一双铜铃大眼瞪着云深,“我心里头的确有个疑问,想请教无极真人。既然无极真人不在,请教云小友也是一样的。云小友身为无极真人的得意弟子,一定听说过‘百斩骨’,对吗?” 白斩骨这个名字刚从关老黑嘴里说出来,云深瞬间绷直了身体,防备着关老黑。 关老黑冲云深嘿嘿嘿地笑起来,“看云小友的反应,果然听说过‘百斩骨’。凡是中了‘百斩骨’的人,百日之内,骨头寸寸烂掉而死。 云小友,你能想象骨头寸寸烂掉,却束手无策,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吗?据说中了‘百斩骨’的人死的时候,浑身软绵绵的,一碰就烂。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所有的骨头都已经烂掉,整个人只剩下肉和皮还挂在身上。云小友,你说什么样的人会发明如此恶毒的毒药?又是什么样的仇恨,会有人对另外一个人使用如此恶毒的毒药?” 云深暗自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关老黑,“关先生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关老黑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关老黑指着云深,“你会听不明白?你怎么可能听不明白。‘百斩骨’可是无极真人的绝世名作啊!你身为无极真人的徒弟,怎么可能听不明白。云深小友,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对我装傻。” 云深冷冷一笑,“关先生说了这么多,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哈哈,我就想想问问你们。看见我这个中了‘百斩骨’的人,跑到发明‘百斩骨’的人面前求救,你们是什么感想?是不是认为我就是蠢货,可以被你们随意欺瞒戏弄?” 关老黑愤怒的嘶吼。 云深退后一步,无动于衷地看着关老黑发泄他的负面情绪。 关老黑指着云深,“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心虚吗?” 云深嗤笑一声,不客气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心虚。下毒害你的人又不是我,更不是我师父,我凭什么心虚。照着你的逻辑,被枪打伤的人,都去找发明枪支弹药的人报仇。被菜刀砍死的人,是不是要去找生产菜刀的厂家索命?” 关老黑愤怒极了,指着云深怒道:“你根本是在狡辩。‘百斩骨’珍贵稀少,岂是烂大街的枪支菜刀能比。‘百斩骨’只能从你们师徒手上买到,还敢说同你们没关系?” 云深挑眉,冷漠地看着关老黑,“关先生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什么?难不成你想让我师父给你偿命?” 关老黑死死地盯着云深,答非所问,“原本我很感激你们师徒二人,是你们师徒救了我的性命。但是现在,我对你们只剩下仇恨。 当年,我身中‘百斩骨’,历经骨头寸寸断裂之苦。若非遇到贵人,我这条命早就交代在十万大山里面。如今,你们师徒救我的命,是应该的。因为你们师徒欠了一条命。” 云深偷偷翻了个白眼,“关先生恨我们师徒,无所谓,我和我师父根本不在乎你的想法。” “你这个冷血自私的女人,我果然不能对你抱有太高的期望。现在,你必须告诉我,当年你们究竟将‘百斩骨’卖给了谁?” 关老黑凶神恶煞的质问云深。 云深嗤笑一声,“你都指责我冷血自私,我要是告诉你谁买了‘百斩骨’,岂不是违背我冷血自私的本性。再说,谁对你下毒,你应该最清楚。你来问我,简直是本末倒置,脑子不清楚。” “你说不说?”关老黑目光凶狠地盯着云深。 云深哼了一声,“就凭你这个态度,就算你磨破嘴皮子,本姑娘也不会告诉你。” 关老黑猛地跳起来,朝云深脖颈上抓去。 云深早就防备着关老黑,手中银针瞬间甩出,同时朝门口退去。 关老黑身体不行,武艺却在,轻松躲开云深的银针,怒吼一声:“小娘皮,你说不说?” “你让我说我就说,那多没面子。关老黑,你恩将仇报,我祝你再中‘百斩骨’,骨头寸寸烂掉而死。” 关老黑大吼一声,蒲扇大的手朝云深抓来。 此刻,云深已经打开治疗室的门,整个身体往外冲。 与此同时,眼看着关老黑的手已经抓过来,马上就要抓到云深。千钧一发之际,孙可及时出现,利剑直接朝关老黑的手掌刺去。 关老黑迅速缩手,躲开孙可的攻击。可是如此一来,抓住云深的机会已经失去。 孙可对关老黑没有半点客气,完全是用杀人的招数在对付关老黑。 关老黑的身体调养了小半年,足以支撑他战斗。 关老黑经验丰富,孙可手中有利剑,两个人战在一起,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 李思行从外面回来,见到屋里的情况,二话没说,抄起家伙就朝关老黑杀了过去。 关老黑身体未愈,加上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败下阵来。 孙可反锁关老黑的双臂,真想一刀宰了这个白眼狼。 云深上前,几根银针扎在关老黑后背大穴上,关老黑的身体瞬间不能动弹。 关老黑咬牙切齿,“姓云的,你对我做了什么?” 云深端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叉,高高在上地看着关老黑。 “关先生,愿赌服输。你动手的时候就该有这个觉悟。你要是不服气,你来咬我啊!” 关老黑啊啊啊的乱叫,偏偏身体动弹不得,就跟拔了爪子的老虎一样。虎落平阳被犬欺,关老黑如何受得了。他拼命挣扎,他嘴里乱骂,就是想摆脱这种情况。 云深嘲讽一笑,“关先生,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你继续挣扎下去,不仅不能挣脱束缚,反而还会给你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小娘皮,有种放了我。”关老黑大叫。 云深笑笑,“关先生口口声声骂我小娘皮,骂得挺爽的。你信不信,我废了你的招子。” 关老黑哼了一声,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样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孙可在旁边说道:“老板,杀关老黑脏手,让我来吧。” 关老黑吐血!这一屋子的人,全都不是好人。 云深摆摆手,对孙可,也是对关老黑说道:“我们是文明人,自然该用文明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孙可,以后不要总是打打杀杀,累!” 孙可憋着笑,点头应下,“老板说得对。打一架至少瘦一斤。” 关老黑怒视云深,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在狂奔呼啸。 云深完全无动于衷,根本没将关老黑的怒火放在眼里。 云深继续说道:“关先生,说句实话,我认为你真的很蠢。今天的事情,完全可以坐下来,大家好商好量的解决。可是你偏偏要动手。你一动手,我们之间的交情就彻底没了。” 关老黑吼道:“我和你们没有交情。” 云深挑眉一笑,“既然关先生说没交情,那我就按照没交情的方式和你谈。关先生,你想知道是谁从我师父手里买了‘百斩骨’,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很蠢。 关先生混江湖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没人会直接登门买毒药。这年头,大家要买东西,都是找中介。 关先生想知道对你下毒的人,应该去找中介,而不是我们师徒。可是关先生脑子不好使,难得和我们安和堂建立起来的交情,被你一打,就打没了。” 关老黑大口喘气,不服气的盯着云深。 云深才不理会关老黑的情绪,继续说道:“既然交情没了,那我们在商言商。钉是钉,卯是卯,一分一厘的算清楚。这小半年,为了治疗关先生的身体,昂贵的药材流水一样的花出去。更别说我们的独门针法。要知道在外面,请我师父出手一次,至少百万起价。” 关老黑怒道,“别忘了,我往你们安和堂送了好几次名贵药材。” 云深敲敲桌子,“关先生放心,你送来的东西,我肯定会给你算进去。孙叔,你帮关先生算算,这小半年,他在我们这里看病,到底花了多少钱。记得将关先生送来的药材扣掉。” “好嘞!” 孙叔朗声应道,打开电脑,开始噼里啪啦算账。 关老黑听着柜台后面敲击键盘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关老黑愤怒地看着云深:“姓云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深轻声一笑,“当然是算账。关先生,你放心,我肯定不要你的命。我这里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只救人不杀人。等账目算清楚,我们两边结个账。结账之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从今以后我们还再无牵连。至于关先生的病情,就请关先生另请高明。” 关老黑咬牙切齿,“你不杀我,就不怕我事后杀回来报复?” 云深轻蔑一笑,眼神全是鄙视。“关先生敢杀回来报复,我就让你再尝尝‘百斩骨’的味道。” “我没冤枉你,你果然是个毒妇。” 云深神情自若地说道:“是啊,没想到被关先生看穿了,我就是个毒妇。关先生,你猜猜看我这个毒妇接下来要对你做什么?废了你的招子,还是废了你的一双手?干脆废了你的双腿,让你再也蹦跶不起来。” “你敢!”关老黑龇目欲裂。 云深鄙视关老黑,“我有什么不敢的。关先生,接触这么长时间,你还是不了解我。在我云深的字典里,没有‘不敢’,只有值不值得。 你,关老黑,一个糙老爷们,还是个脑子不好使的人,不值得我脏了自己的手。但是,如果你胆敢再来惹事,你信不信我一瓶化骨水倒下去,让你尸骨无存,死得悄无声息。” “化骨水?你们竟然有传说中的化骨水。你们师徒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毒医。” 关老黑无比震惊,心中又有些后怕。他死死地盯着云深,生怕一个错眼,云深就会拿出化骨水。 云深嘲笑道:“知道我们师徒是毒医,关先生还敢打上门,果然不怕死。我敬你是条汉子!” 关老黑气的吐血。云深分明是在奚落他,鄙视他,嘲笑他。他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小女生如此对待,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账目算清楚了。”孙叔高声说道。 关老黑猛地朝孙叔看去。 云深盯着关老黑,嘴上说道:“请孙叔报账。记住,一分一厘都要算清楚。” 孙叔扶着自己的老花眼镜,不急不慢地说道:“小云,你放心。我做了一辈子的账,肯定不会算错。” 孙叔拿着打印出来的账单,一项项的念下去。 最后结账,孙叔朗声说道:“关先生,你在安和堂总共花费三千五百七十八万六千零三元。扣掉你送来的药材,你还需要支付我们安和堂一千六百万零五千。抹掉零头,算你一千六百万。你是转账还是刷卡?” 关老黑一口血喷出来,整个人瞬间萎了。 “你们安和堂打着治病救人的幌子,分明就是黑店。” 关老黑愤怒地控诉。 云深鄙视关老黑,不客气地说道:“关先生,你要是钱不够,可以用东西抵账。我们安和堂最喜欢各类名贵稀有药材,给的价格也足够公道。” 孙叔在一旁附和,“小云说的没错。关先生,你手上还有多少药材,不如全都给我们安和堂。你放心,多退少补,我们安和堂做生意最公道,绝不会贪墨你一分钱。” 关老黑死死地盯着云深,“姓云的,你是不是吃定了我?” 云深微微弯腰,躬身朝关老黑看去。两人目光在空中接触,关老黑想要压制云深,反被云深压制。 云深轻声一笑,“关先生,说话不要这么粗鲁。都说了在商言商,你没钱就说出来,凡事都好商量。” 关老黑嘿嘿笑了起来,“姓云的,我知道你的目的,你就是看中了我手中的药材。想要,拿东西来换。” 云深挑眉,“关先生,有件事情我想你没搞清楚。现在是你欠我们安和堂钱,不是我欠你。账目不结清,我不会让关先生踏出安和堂一步。现在,关先生要么给钱,要么拿药材抵账。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关老黑嘴里发苦,心里发怒,“云深,我就明着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云深一脸淡定,“关先生,在你付清医药费之前,我不会要你的命。我不仅不要你的命,我还要将你好好养起来,就跟养猪仔一样。” “你,你……你这个黑心烂肠的毒妇。” 云深翻了个白眼,真没劲,一个大男人说话做事一点都不干脆。 云深干脆站起来,吩咐孙可,“将他带到后院关起来。什么时候肯付账,什么时候放他出来。平日里每天一餐,保证他不饿死就行。” “是!” 孙可提着关老黑朝后院走去,关老黑破口大骂。云深听不得污言秽语,干脆给关老黑下毒,让关老黑暂时变成哑巴。 关老黑成了哑巴,安和堂总算安静下来。 云深揉着眉心,刚回来就碰上这糟心事,真让人郁闷。 李思行端来一杯咖啡,放在云深手边,关心地问道:“师姐,你没事吧?” 云深摇头,笑道:“我没事。就是被关老黑吵得脑仁痛。也不知道关老黑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知道‘百斩骨’是从师父那里流出去的。” 李思行说道:“关老黑朋友遍天下,只要他肯用心,迟早会打听出来。只是赶巧了,恰好是他在安和堂治病的这个时候知道了这件事。师姐,你打算怎么处理关老黑?要不要和师父说一声。” 云深端着咖啡,想了想,“肯定要和师父说一声,让师父有个准备。至于关老黑,先关他几天,把他脾气磨一磨。等他结了账,就将他赶出去。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大家两不相欠。” “我担心关老黑没那么容易想通。”李思行皱着眉头。 云深动动嘴角,说道:“他迟早会想通。就算他想不通,我也有办法让他投鼠忌器。” 李思行眼睛放光。每次云深要对付什么人的时候,李思行就特别兴奋。这就意味着他又有了练手的机会。 云深好笑地看着李思行,“师弟先别急。等过几天,关老黑还不识趣的话,你再动手。只要你不把人弄死,怎么搞随便你。” “多谢师姐。知我者师姐也!” 云深放下咖啡杯,将腿蜷起来,整个人窝在沙发上,舒服得想要叫唤两声。 云深将头靠在沙发上,微微眯着眼睛,“师弟,视频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这件事到底什么情况,我都没听你说。” 李思行将一杯水放在云深面前,他知道比起咖啡,云深更喜欢喝水。 “视频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拍视频和发视频的人是同一个人,和我们同校,读高二。因为喜欢张诗雅,而你和张诗雅有矛盾,爱屋及乌,所以他也讨厌你。发视频到网上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曝光你,让你出丑。” 云深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事还牵涉到张诗雅。 云深问道:“那他为什么事发当天不把视频发到网上,而是等过了一两个月才发到网上。” 李思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因为他怕你。他说他拍视频的时候,你朝他看了眼。他以为你记住了他,回去后一直担心害怕,生怕你去找他麻烦。过了一段时间,见你没动静,又长期不在学校,他以为没事了,于是就将视频发到了网上。” 云深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破理由。 “师弟,我有这么吓人吗?高二的男生竟然会怕我?” 李思行低头,偷偷一笑。 笑过之后,又一本正经地说道:“师姐,你不清楚你的威力有多大。虽说你在学校不怎么理人,也从不管事,可是在大家的眼里,你就是属于惹不起的人物。 有人说,你自带一种气场,属于老大的气场。你一走出去,给人的感觉就是老大来了。别说高二学弟学妹,就连高三不少人都怕你。” 云深失笑,“没想到我在大家心目中,是这样的印象。” 云深拖着腮,皱眉深思,“师弟,我平日里很凶吗?为什么大家会有这种错觉?” 李思行摇头,“师姐当然不凶,师姐只是为人冷漠了点。不过我觉着这不是大家的错觉,师姐本来就有一种气质,像个天生的掌权者,杀伐果断,独断专行。总之,牛得不行!让人打心眼里佩服。” 云深眨眨眼,没想到她会给人这种感觉。看来上辈子对她的影响真的很深刻。那种上位者的气质,几乎已经刻在了她的血脉里,不由自主的就会流露出来。 云深伸伸脚趾头,问道:“那个男生,师弟是怎么处理的?” 李思行说道:“删除所有备份视频,顺便给了他一个教训。” 具体什么教训,李思行没详细说,云深也没问。 云深伸了个懒腰,“也就是说,视频事件彻底解决了。” “是的。以后网上应该不会再出现这则视频。” “那就好!公司进入正轨,视频事件也料理干净了,接下来我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重新回到学校做个好学生。” 云深感慨,好久没去学校,她真的有些想念。 早上,云深跟着李思行一起来到学校。 云深的回归,在高三年纪引起小范围的骚动。 不过大家都忙着备战明年的高考,骚动只持续了一会就安静下来。 云深坐在教室里,就发现班上多了一个人,一个男生,很帅的男生。 云深好奇地朝李思行看去。 李思行努努嘴,小声说道:“新转来的,叫司誉。已经被学校女生封为校草。” 云深笑起来,校草? 当初谢未真没出事的时候,也被女生封为校草。如今谢未真不在了,新来个司誉,转眼就取代了谢未真的校草位置。 云深对这个叫司誉的男生不感兴趣,她翻开书,认真看起来。 司誉却在偷偷关注云深。 云深比照片上还要美,也比照片上更冷。大家都说云深气质高冷,这话果然没有说错。这样也好,挑战大,才更有趣。 上午很快过去。 中午云深在食堂吃饭。 刚吃了几口,司誉端着餐盘来到云深面前。 “我可以坐吗?” 云深抬头瞥了眼司誉,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司誉就当云深默许,和云深面对面坐下来。 “认识一下,我叫司誉,刚转校过来。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同学。” 司誉对云深伸出手,脸上挂着笑容,显得十分友善。 云深瞥了眼司誉的手,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司誉不觉着尴尬,反而觉着很有挑战。他收回手,笑道:“他们都说你很高冷,果然如此。” 云深放下饭勺,冷漠地看着司誉,“你不饿?” 司誉摇头,“上了一上午的课,我现在很饿。” 云深超嘲讽一笑,“既然饿,为什么不闭上嘴巴吃饭?” 司誉愣住,云深高冷,早有预料。可是没想到云深说话,会如此的不客气。 司誉有点小小的尴尬,轻咳一声,“你说的对,吃饭的时候不该说话。” 司誉说完,埋头吃饭。 云深也埋头吃饭,对于司誉,她半点兴趣都没有。 吃完饭,云深离开食堂,直接回教室。 司誉就跟在云深身后,见云深始终不理他,司誉干脆走过去,和云深并排走在一起。 云深扫了司誉一眼,没搭理他。 司誉却问道:“云深,你总是这样不近人情吗?” 云深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司誉。 司誉露出自己最帅气的一面,“云深,我们是同学。同学之间,不应该友善一点吗?” 云深面无表情地听司誉说话,等司誉说完,云深才说道:“你废话真多。说完了吗?说完了,就不要再打搅我。” 云深不再搭理司誉,扭头就走。 司誉尴尬的笑了笑,以他的长相,在女生面前,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第一次踢到铁板,就是在云深面前。 不过司誉并不气馁。温柔听话的女生,他见多了。反倒是云深这种不假辞色的女生,他还是第一次见,非常有新鲜感。 下午上课的时候,司誉没有骚扰云深。 一直等到上完晚自习放学,司誉开着车停直接在云深跟前,“云深,时间这么晚,不如我送你回去?” 云深盯着司誉,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些邪恶。 云深撩了下头发,笑着问道:“司誉,你是不是觉着自己长得很帅,家里又有钱,只要是个女的,都会拜倒在你的牛仔裤下面?” “我没这么想,我只是单纯的想送你回家。”司誉特别真诚地说道。 云深哼了一声,“谢啦!不过我不需要你送我回家。我自己有车。” 云深指着自己的自行车,大声说道。 司誉低头一笑,然后认真地问道:“云深,你是不是对我有成见?” 云深反问:“你说呢?” 司誉摊手,很无辜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惹你不高兴。要不你告诉我,我尽量改正。” 云深摇头,“不用这么麻烦。只要从今以后你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对你就不会有任何成见。” 司誉皱眉,一脸为难地说道:“这个要求,恕我做不到。云深,我是诚心诚意和你做朋友,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云深嗤笑一声,“看来你不是听不懂我的话,而是故意装傻。既然如此,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云深不再理会司誉,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司誉开着车跟在后面,一副要跟着云深回家的态度。 不少女生都看到了这一幕,都对云深很不忿。 “我就知道云深一回来肯定没好事。” “哼,云深就是仗着一张脸长得漂亮。司誉那么帅,主动和她说话,她竟然爱理不理的话。给脸不要脸,云深就是个贱人。” “对,云深就是贱人。可是司誉为什么会看上云深?学校里漂亮的女生那么多,司誉的眼睛瞎了吗?非得缠着云深。” “不准你说司誉。这一切都是云深的错,和司誉有什么关系。” 高三三班的几个女生听到这番话,一个个都冷笑起来,“你们挺能的啊!有本事当着云深的面,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啊!都不敢啊。哼,一个个都是小人,只会在背后说三道四,全是八婆。” “你骂谁八婆?” “骂的就是你们,你们全是八婆。” “你才是八婆。谁不知道你们三班的女生全都在添云深的臭脚。我们不像你们,我们没你们那么下贱不要脸。” “找抽是吧。你骂谁下贱?” “谁接话骂谁。” “欠揍!” 一巴掌挥过去,一场混战开始。 不过这场混战还没真正打起来,就被迫中止了。 蔡小艺从花丛里走出来,“谁打我?” 女生们面面相觑? 蔡小艺捂着头上的伤口,已经流血了。有人用砖头打她,她连对方是谁都没看清。 蔡小艺盯着在场的十几个女生,“说话,谁打我?” “我们都没打你。” 十几个女生异口同声地说道。 蔡小艺按着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谁这么狠毒,用砖头打她,这是要将她往死里打的节奏啊。 “那你们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蔡小艺质问所有女生。 女生们纷纷摇头。除了蔡小艺,她们谁也没看到。 蔡小艺郁闷得不行,被人打了,连打人凶手都找不到。 蔡小艺头晕,感觉有脑震荡。 蔡小艺叫了两个女生,扶她去医务室处理伤口。等她找出打人凶手,她非得将对方往死里打。 因为蔡小艺的缘故,两群爆发冲突的女生握手言和。 女生们纷纷议论,蔡小艺被打,肯定是有人在报复。 高中三年,蔡小艺仗着张诗雅撑腰,没少欺负人。如今张诗雅出国去了,蔡小艺失去了靠山。 这个时候,以前被蔡小艺欺负的人,肯定认为时机已到,于是暗搓搓的报复蔡小艺。 蔡小艺今天被人敲闷棍,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二天一早,云深来到教室,就看到蔡小艺头上包着纱布,脸上还有青紫痕迹。看上去极为狼狈。 在安和堂买养肤膏的热心女生,偷偷告诉云深,昨晚蔡小艺在花园里被人打了。蔡小艺连打人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蔡小艺竟然在学校里被人敲闷棍,真是出乎意料。 云深笑道,“张诗雅一走,蔡小艺就成了众矢之的。凡事有一就有二,蔡小艺以后还会被人敲闷棍。” 蔡小艺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坐在最后一排的丁晓月偷偷看了眼,又赶紧埋下头装作看书。 谁都没有发现,丁晓月嘴角翘了起来,显得很开心。 课间十分钟,云深走出教室透气。 丁晓月突然走到云深身边,低着头,飞快地说道:“谢谢你,云深。你以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现在全都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站起来,靠我自己。无论如何,我都该谢谢你。” 说完,丁晓月就跑开了。 云深一头雾水,没头没尾的,丁晓月到底几个意思? 上课铃响起,云深回到教室。 看着头上包着纱布的蔡小艺,云深心头一动。不会吧? 云深朝身后的丁晓月看去,难道真的是她? 丁晓月敲蔡小艺闷棍,这,这是真的吗? 丁晓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彪悍,竟然敢去敲蔡小艺的闷棍,还有本事躲起来不被人发现。 这么说来,丁晓月同她说谢谢,是因为这件事?丁晓月在用这样的方式站起来! 云深越想,越觉着有可能。 丁晓月常年遭受蔡小艺欺负,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加上丁晓月长得牛高马大却不知道反抗,这让很多人都看不起她。 云深也曾对丁晓月说过,要学着自己站起来。 而丁晓月真的努力在站起来。敲闷棍,报复蔡小艺,这就是丁晓月学着站起来的关键一步。 丁晓月成功了,所以她才那么兴奋的跑到云深跟前说谢谢。 云深又朝坐在最后一排的丁晓月扫了眼,这个胖乎乎的女生,终究有了改变。 第一卷 第94章 无耻偷拍 或许是想通了,或许是有了别的目标,自那天晚上之后,司誉再也没有找过云深。云深乐得清净。 全班同学都忙着备战考试,唯有蔡小艺,每天过得水深火热。 连续几天,她在回家的路上,都被人敲闷棍。 偏偏一直抓不到人,蔡小艺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在报复她。毕竟高中三年,她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 蔡小艺很崩溃,很头痛,每天都过的很紧张,还伴随着神经衰弱。 这种情况如果还不结束,她感觉自己没办法继续留在学校。 至于考试,她连自己都保不住,又怎么顾得了考试。 与蔡小艺水深火热相反的是,丁晓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这一天,天气很冷。中午休息的时候,大部分的同学都在教室里,要么忙着看书写作业,要么睡觉养神 云深属于后者,她喜欢在中午的时候眯一会。这会让她整个下午精神奕奕。 蔡小艺犹犹豫豫地来到云深跟前,想叫醒云深,又怕云深醒了后直接叫她滚。那样的话,她在学校更没办法混了。 蔡小艺想来想去,干脆就在前排坐下,等云深醒来。 蔡小艺盯着人的目光火辣辣的,半点不懂掩饰。就算是个睡神,也能被她盯醒。 云深睁开眼,不满地看着蔡小艺。打扰别人睡觉,是要遭雷劈的。 蔡小艺完全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她有些紧张地看着云深,“我,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云深皱眉,眼神冷漠地看着蔡小艺,等着她的下文。 蔡小艺四下看看,班上人太多了,说话不方便。 “能,出去说话吗?” 云深站起来,朝教室外走去。 蔡小艺急忙跟上去。 云深趴在走廊栏杆上,回头看着蔡小艺,“你有话和我说?说吧!” 蔡小艺站在云深面前,双手不安的捏着衣角,加上脸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配上竹竿一样的身材,就像一个长期被人虐待的受气小媳妇。 蔡小艺低着头,表情很不安。她偷偷抬起头,飞快地朝云深看去,又飞快的低下头。 云深皱眉,蔡小艺光看她,不说话,到底什么意思? “你要是没话说,我就回教室了。”云深对蔡小艺没多少耐心。 “等等!我,我……” 蔡小艺很紧张,紧张到结巴。 云深挑眉,“慢慢说,我不吃人。” 蔡小艺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云深,你,你能不能帮我说句话,就说你在罩我。就这一句话,行吗?” 云深好奇地看着蔡小艺。蔡小艺是真的在紧张,这么冷的天,额头上密密麻麻全是汗水。 云深问道:“为什么要我说这句话?” 蔡小艺小心翼翼看了眼云深,又赶紧低下头,“因为,只要你当着全年级,不,当着全班的面说我是你罩着的,从今以后就没人再敢找我的麻烦,也不会有人敲我闷棍。” 云深好笑,“我的话这么管用?” 蔡小艺连连点头,“云深,你是不知道,只要是你说出来的话,大家都会听。真的,我不骗你。” “我的话比张诗雅说的话还管用?”云深再次问道。 蔡小艺脸色剧变,低着头,紧张无措地说道:“云深,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前我仗着张诗雅撑腰,胡作非为,现在我已经得到了教训。云深,你帮帮我吧。我是真的没办法,快被逼疯了,才会来求你。你帮帮我,好不好?” 云深笑了笑,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你?你有今天,全是你咎由自取。” “你说的对,全都是我咎由自取。可是如果你不帮我,我连学校都没办法待下去。我只能选择退学。云深,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你真的忍心看着同班同学退学吗?” 蔡小艺可怜巴巴地看着云深,满是恳求。 云深挑眉一笑,“我当然忍心。说句实话,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得意时猖狂,不把别人当人看。倒霉的时候就摇尾乞怜。你要是有骨气,硬挺着,我还夸你一句有种。 你现在求我,等于是将自己的自尊放在地上任人践踏,看着可怜。可是,如果某天你重新风光了,你也会变本加厉的欺负比你弱小的人。蔡小艺,你这样的人,我真不乐意帮。” 蔡小艺一张脸惨白,“我,云深,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说的都对,我不是个好人,我只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平安读完高三。将来无论我混的好还是混的差,那都是我自己运气,我绝不会烦你。我保证!” 云深嘲讽一笑,“你的保证一文不值。” 蔡小艺一脸绝望。 云深接着说道:“我不会当着全班的面宣称你被我罩着。但是我可以保你平安度过高三。等高三毕业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别再来烦我。” 柳暗花明又一村! 蔡小艺内心狂喜,她就知道求云深准没错。只有云深能够保她平安。 蔡小艺激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她对云深连连鞠躬,“谢谢你,谢谢你!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烦你。我,我现在就回教室。” 蔡小艺擦着眼泪,高兴得跑回教室。 “我一直以为你很高冷,不近人情。没想到你只是外冷内热,你也有温柔体贴的一面。” 司誉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张帅气的笑脸,冲着云深放电。 云深扭头,将司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一身大牌,故意耍帅,没有学生味,只剩下市侩,真正糟蹋了一张帅脸。 云深不动声色地问道:“有事?” 司誉自来熟的走到云深身边,和云深一样靠着走廊栏杆。 “我没想到你会帮蔡小艺。我听说蔡小艺以前经常欺负别的女同学,她现在也是咎由自取。莫非你同情她?” 云深一张脸面无表情,“我想怎么做,不用你来管。” 司誉撇头看着云深,“我只是好奇,你并不像传闻中那么不近人情。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这么冷漠,让大家误解你。” 云深扫了眼司誉,“你很喜欢多管闲事?” “我只是对你的事情感兴趣。”司誉露出笑脸,想和云深拉近关系。 云深却不假辞色,“我对你没兴趣。” 司誉也不尴尬,反而很坦然地接受,“我知道。我从你的眼睛里就看出来,你不喜欢男生对你献殷勤,比如像我这样的。你认为这是在浪费你的时间。我说的对吗?” 这一次,云深终于给了司誉一个正眼。虽然司誉糟蹋了他的帅脸,但是不可否认,他的观察力很敏锐。 “既然知道我不喜欢有男生对我献殷勤,你为什么还要接近我?不怕我不给你面子。” “美女骄傲一点,是应该的。这是美女的特权。我不觉着自己没面子。相反,能和你站在一起说话,我觉着很有面子。” 司誉一脸真诚地看着云深,想要增加自己的说服力。 云深嗤笑一声,“卖弄小聪明,你觉着很有趣。” 司誉一本正经地说道:“聪明不分大小,只要有用就好。云深,我们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司誉,你的新同学。” 司誉伸出手,特别真诚地看着云深。他只想和云深握个手,开始一段新的同学关系。 可是云深不肯给他面子,云深对司誉的手视而不见,直接转过头。 司誉收回手,尴尬一笑,“还是那么不近人情,我真是佩服你。就你这样的脾气,在学校三年,竟然没有女生因为嫉妒,伙同多人在半路上围殴你。” 云深嘲讽一笑,“谁敢围殴我?找死吗?” 司誉特别兴奋地叫道:“对,就是这个范!跟个女王一样,眼神一扫,突突突,所有人全都倒下,都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面。” 云深皱眉,就跟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司誉。 “你今天找我,就为了显摆你的小聪明?” 云深的眼神特别的嫌弃,嫌弃司誉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 司誉哈哈一笑,掩饰内心的尴尬。 “云深,你对我有成见。” 云深直言不讳地说道:“因为你多管闲事。” 司誉笑起来,像是在看云深的笑话,“你还不是一样多管闲事。蔡小艺的事情本来和你没关系,可是你却答应她,保她平安度过高三。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承诺。” 云深撩了耳边的碎发,“我要做什么,不需要和你讨论,更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些废话,你可以离开了。” “我来找你当然不是为了说废话。” 司誉见云深不信,赶紧拿出手机,翻到一个视频,然后将手机递给云深。 云深疑惑,司誉也不解释,只是示意云深看手机。 云深接过手机,视频一开始光线很暗,画面乱糟糟的,一看就知道是偷拍。 又是偷拍,云深微蹙眉头。 云深接着往下看,很快视频中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外国男人,长得还行,身材挺好的。 之后,房门打开,一个女人走进了房间。 看到女人的脸的那一瞬间,云深大惊失色。视频中的女人,竟然是张诗雅。 云深瞪了眼司誉,然后接着往下看。 视频里,张诗雅喝了酒,有些站不稳。男人扶着张诗雅,双手很不安分。张诗雅挣扎了几下,没挣开。之后的内容,就有些少儿不宜。 看样子,张诗雅和视频中男人的关系,有点半推半就的意思。 视频不长,只有几分钟。不过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想都想得到。 看完视频,云深有些心气不顺。说实话,她很鄙视偷拍行为。尤其是这种性质的偷拍,非常的下三滥,甚至可以说低贱。 陆自明就喜欢偷拍,所以就算他坐上了陆氏集团总裁的宝座,他依旧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男人。 即便视频的主角是张诗雅,即便她和张诗雅之间不太对付,云深依旧反感这种手段。尤其是这种性质的偷拍,一旦曝光,对女人的危难远远大于男人。 事情曝光后,男人拍拍屁股,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大不了说一句,男欢女爱,逢场作戏。说不定还会得到其他男人的羡慕嫉妒。 女人呢,则要承受所有的骂名,还会要被冠上淫娃荡妇的名声。甚至连身边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都会用有色眼镜看待自己。 云深拿着手机,面无表情地盯着司誉,“这视频你哪来的?” “一个朋友给的。我知道你和张诗雅不对付,就拿给你看看,让你开心开心。” 云深很鄙视司誉,“你认为我会因为这种视频开心?” 司誉不解地看着云深,“张诗雅出国乱搞,你不高兴?” 云深呵呵一笑,男人永远无法理解女人的一些想法。就如同女人也无法理解男人为什么对这种事情这么热衷,还喜欢对女生说一些流氓话。好像这样做,就能显得特别有个性。 真是幼稚愚蠢。 云深说道:“司誉,你管得真宽。我和张诗雅的矛盾,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我和张诗雅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和她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你一个大男人,你无聊吗?” 司誉皱眉,特别不能理解云深。 “你不高兴,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张诗雅?你和张诗雅总不能是朋友吧。” 云深呵呵冷笑两声,“我和张诗雅的确不是朋友,可也不是要置之死地的敌人。司誉,你拍这种视频,非常的下三滥,非常的无耻,非常的让人看不起。我以为你只是没有格调,却没想到你连人品也有问题。” “云深,你不能这样说我。” 司誉一脸认真地看着云深,他恍惚有些明白云深的想法。云深同情张诗雅,因为云深是站在女人的立场考虑问题,而不是站在她个人的立场考虑问题。 这个视频,容易让女生自我代入。如果有一天,自己和男朋友在一起,也被人偷拍,那该怎么办?真发生这样的事情,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也证明,云深真的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漠。她也会关心人,她也会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只是这一切,都掩藏在冷漠的外表下,让人无法窥探到一丝一毫的真面目。 司誉很认真地说道:“云深,你误会我了。这个视频不是我拍的,视频里的男人我也不认识。是我一个朋友,也在国外读书,恰好和张诗雅是一个学校。 是他将这个视频发给我。我一开始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想给你看看,想让你开心。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 云深冷冷一笑,她根本不相信司誉说的话。 “司誉,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根本没说实话。别跟我说,这个视频你事先不知情。你敢说你不知情,我就将这个手机吃下去。” 司誉皱眉,他低估了云深,也高估了自己。云深不光是不近人情,她还有一双慧眼,一颗聪明的大脑。她不是那种随便哄哄,就能哄好的女生。 云深的脑子转得太快,谎话真话,她似乎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司誉顿时感觉到很大的压力。他不能将云深当做女生看待,而是应该将她当做对手看待。 司誉打起精神,直视云深的目光,没有躲闪,没有心虚。 他对云深说道:“你说的对,我的确隐瞒了你。我很早之前就认识张诗雅,张家一直想给张诗雅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老公,最终张家看上了我。 而我爸妈对张诗雅也很满意。两家家长一拍即合,转眼就要把我和张诗雅凑成一对,给我们订婚。 不过幸好老天帮忙,这个时候,张家出事了。张家和我们司家联姻的事情,也没人再提起。 我以为这件事情就此过去,以后我和张诗雅就是两条道上的人,大家再也没有牵连。可是我没有想到,张家竟然找到了新的靠山,竟然能够起死回生。” 说到这里,司誉也是恨得牙痒痒。张家被张秋生打成那个样子,眼看就要破产清算,没想到张家突然攀上了汉州第一世家宁家。司誉不得不承认,张家今年走了狗屎运。 司誉继续说道:“如今张家重提婚事,我爸妈见张家攀上了宁家,于是就答应了张家,帮我和张诗雅订了婚。 云深,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转学到青山中学吗?因为这里离张家近,方便我去张家拜访,和张家人打好关系。 我父母不顾我的反对,强行将我转学到这里。我现在只是一个学生,在家里没有话语权,我做不了主,只能顺从。可是我不甘心。” 司誉一脸恨意,“我不甘心娶张诗雅,不甘心被父母安排婚姻大事。所以我拖国外的朋友帮我留意张诗雅,最好能找到张诗雅的把柄。 然后我朋友就给我发来这段视频,足以帮我摆脱这门婚事。云深,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全都告诉你。我事先真不知道我朋友会偷拍张诗雅和男人上床。” 云深暗自冷笑一声,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九分真,一分假。别的都是真的,唯独在知不知情这一点,司誉说了慌。 不过云深没打算穷追不舍。 云深更好奇张家攀附权贵,起死回生的事情。前段时间忙着公司那边,心无旁骛。回到学校后,也没留意王家和张家的动静。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张家竟然攀附上了权贵。 云深盯着司誉,“你刚才说张家攀附权贵,起死回生,到底怎么回事?” 司誉明显愣了一下,“我没想到你对张家感兴趣。” 云深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和张诗雅不对付。我好奇张家的事情很奇怪吗?” 司誉点头,真的有点奇怪。 见云深不高兴,司誉急忙说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张诗雅的大哥张宽,不知走了什么好运,竟然和宁家的小女儿谈恋爱。 眼看张家要破产了,宁家小女儿哪里舍得,带着张宽去见宁家家主。也是张家命不该绝,宁家家主竟然答应帮张家在张秋生面前说和。 宁家身为汉州第一世家,和胡家还是姻亲,亲自替张家说和,张秋生无论如何都要给这个面子。于是,张家借着宁家这股东风,转眼间起死回生。”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竟然没听到张秋生提起。或许张秋生也是觉着这事让他很没面子,所以羞于提起。 云深皱眉深思,张家借助宁家这股东风,起死回生,这不是什么好事。、 张家站了起来,王家也不会惨到哪里去。只要张家肯帮王家一把,王幽芝就还有栖身之地,还有一条退路。 不过张家到底会不会帮王家,还要再等等看。 云深举着手机,问司誉,“你就打算曝光这段视频,用这种手段说服你的父母,让他们取消你和张诗雅的婚约?” 面对云深的目光,司誉低头苦笑一声,“来见你之前,我很确定,我一定会这么做。可是现在,我没那么确定。 云深,我不是冷血怪物。我知道这段视频一旦曝光,会对张诗雅造成什么样的伤害。所以你大可放心,这段视频我绝不会曝光。 但是,如果我父母不肯相信我的话,不肯同意我退婚,我还是会将这段视频放给我父母看。仅仅只限于我父母。看完之后,我就会删除。绝不会让这段视频流出去。” 云深摇头笑笑,“司誉,我不信你。” 司誉皱眉,“云深,这段视频和你没关系,我怎么处理是我的事。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请你将手机还给我。” 司誉去抢手机,云深侧身,躲开司誉的手。 司誉不满地看着云深,“云深,你想做什么?删除视频?你别忘了,这视频是我朋友发给我的。你删除后,大不了我再问我朋友要一份。” 云深操作着司誉的手机,“你放心,我不会删除视频,也不会阻止你对你父母公布这段视频。” “那你拿着我的手机做什么?”司誉不满地问道。 云深操作完,直接将手机丢给司誉,“拿好你的手机。以后别出现在我的面前。” 司誉接触手机,赶紧打开,视频果然还在。 司誉不解地看着云深。 云深嘲讽一笑,“司誉,我很鄙视你的行为,可是我不会干涉你的事情。你要退婚,也是你和张诗雅的事情。 至于你采取什么手段,同样也是你的事情。不过,我可能会提前给张诗雅打一针预防针,让她有个防备。之后,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 云深说完,转身就走。 司誉叫住云深,“云深,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是不是觉着我很卑鄙?” 云深回头看着司誉,笑了笑,“你是有点卑鄙,但是你够坦荡。张诗雅和别的男人有私情,你身为未婚夫,不满愤怒,都是应该的。退婚也是对的。我祝你心想事成,顺利退婚。以后,就别来烦我。我对你没兴趣。” “那我怎么做,你对我才有兴趣?”司誉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 云深一脸不满,“你这样的男生,我一点都不喜欢。没有任何吸引我的地方,你趁早死心吧。” 这话真够狠,将司誉打击得脸色都变了。 像他这样标准的高富帅,是多少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结果云深竟然看不上他,还说他一无是处,没有任何让她喜欢的地方。 云深进了教室,司誉提脚,狠狠的朝墙壁踢去。 云深这个女人实在是太难搞,以前的经验完全用不上。 司誉回到教室坐下,狠狠盯着云深的侧影。他到底该用什么手段,才能软化云深的态度。 司誉想不出很好的办法,心情很烦躁。 吃晚饭的时候,云深走到丁晓月身边,悄声对丁晓月说道:“凡事适可而止。继续下去,真让警察介入这件事,对你没好处。 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将精力用在学习上比什么都强。等到高考过后,你想怎么做都没干涉。就算将她打成残废,只要没人看到,你也能全身而退。总之,为了那样一个人,耽误学习不值得。” 丁晓月一脸慌张,“云,云深,你……” 云深若无其事地瞥了眼丁晓月,“不用怕。你的事情没人知道,我也是猜出来的。那个人,真的不值得你浪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而且,事情继续发展下去,难保不会牵连到你身上。不如暂时告一段落,等高考后再说。” 丁晓月低着头,很不自在,心里很慌张,“我,我听你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云深笑了笑,“好好读书,争取考一个好大学。” “嗯,我一定会努力读书,一定考上大学。” 云深走开了。 丁晓月却痴痴地望着云深的背影。在学校里,这是云深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而且还鼓励她好好读书。 丁晓月心头很激动。云深就是她的榜样,她一直用云深来激励自己。终于,她的努力有了收获。 司誉一直在关注云深,见云深主动和丁晓月说话,司誉很奇怪。 等云深离开后,司誉来到丁晓月身边,装似随意地问道:“你和云深关系很好?” 竟然是司誉在和自己说话,丁晓月紧张到手足无措,“我,我和云深……” “别紧张,慢慢说。”司誉露出标准的笑脸,迷惑着丁晓月。 丁晓月心头暗叹,太帅了,难怪能被评为校草。 丁晓月摇摇头,“我和云深只是认识,不熟。” “既然不熟,她为什么找你说话?”司誉不相信丁晓月的话。 丁晓月很慌乱,不过她还是强自镇定地说道:“我没骗你,我和她真不熟。” “丁晓月,你是不相信我吗?还是认为我会伤害云深?”司誉一脸受伤的表情。 丁晓月急了,赶紧说道:“不是的,我没这么想。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和云深真不熟。” 司誉叹了一声,又点点头,表示相信丁晓月的话。 司誉又接着问道:“你和云深不熟,那云深找你说什么?” 丁晓月咬着牙,不肯说。 司誉突然笑起来,他还是太急切了点。对付这样的女生,他应该换个方式。 司誉笑着说道:“丁晓月,下午四点,体育馆后面见,我等你。” 说完,司誉就走了。 丁晓月傻傻地站在原地,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下午四点,她要去赴约吗? 整个下午,丁晓月都在纠结。眼看着就要到四点钟,丁晓月越发坐立不安,心绪不宁。 四点过一分,丁晓月突然站起来,冲出了教室。她不想去赴约,但是她认为有必要和司誉说清楚。 丁晓月没有天真地以为,司誉约她是对她有意思。丁晓月清楚,司誉约她,只是因为云深。 丁晓月决定,她要严肃地告诉司誉,休想从她这里打听云深的消息。就算他是校草,她也不会就范。 可是丁晓月还是太天真,她根本不是司誉的对手。 面对丁晓月义正言辞的拒绝,司誉一点都不着急,反而还安慰丁晓月,说丁晓月做得很对,朋友之间就该彼此保守秘密。 以此为契机,司誉开始和丁晓月聊天。 丁晓月逐渐放松了警惕性,结果就被司誉套了话。 等丁晓月回过神来,意识到出事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丁晓月惊恐不安的看着司誉,她该怎么办? 司誉似笑非笑地看着丁晓月,“真没想到,敲蔡小艺闷棍的人,竟然会是你。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你想做什么?你会告诉蔡小艺吗?”丁晓月无比紧张,手心冒汗,鼻孔微张,眼神也很凶狠。 司誉哈哈一笑,“你放心,蔡小艺和我没关系,我肯定不会告诉她。不过我不能保证会守口如瓶。要是我不小心传到某个人的耳朵里,某个人又在学校大肆宣扬,这个后果我可不负责。” 丁晓月狠狠地盯着司誉。她很怕,很愤怒,她更生自己的气。叫你猪脑子,叫你自以为是,结果被人套了话。 “要我怎么样,你才肯守口如瓶?” 司誉满意地看着丁晓月,丁晓月很上道。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以后帮我盯着云深,将云深所有情况都告诉我,我就保证守口如瓶,永远不说出去。” 丁晓月眼睛通红,她好恨。云深是她最重要的人,她绝对不会出卖云深。 丁晓月摇头,“我不会答应你。” 司誉脸色一冷,“丁晓月,你不怕我将你的事情说出去?” 丁晓月瑟缩了一下。她怕,她当然怕。可是比起这件事的后果,她更怕自己背叛云深。 她以云深为榜样,她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像云深那样活在世上。如果她为了自己背叛云深,那她这辈子再也没有资格以云深为榜样,再也不可能像云深一样坚强的生活。 丁晓月眼睛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司誉,别的条件我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司誉很不满,“丁晓月,你脑子有包吗?云深又不是你什么人,我只是让你盯着云深,多打听一下她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拒绝?” 丁晓月什么都没解释,她哽咽着,“反正我不能答应你。你要说出去,随便。大不了回到以前的样子,天天被人打。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你根本就是犯贱。” 司誉口不择言,恼羞成怒。 以他的手段,竟然降服不了丁晓月这个胖妞,简直是奇耻大辱。 如果司誉见过丁晓月以前满脸痘痘痘疤的样子,估计会气得破腹自尽。 丁晓月咬着牙,一声不吭。然后不等司誉继续辱骂她,她突然跑走了。 司誉追了几步,又停下。司誉烦躁地抱着头,真是见了鬼了。青山中学的女生全都有病,而且一个个病得都不清。 偏偏在这个时候,手机响起来。 司誉掏出手机,是表哥贾度的电话。 司誉不想接,可是这个电话他不能不接。 司誉心虚的接起电话,叫了声“表哥”。 贾度没空同司誉寒暄,直接问道:“司誉,我交代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还没!”司誉尴尬地笑了笑,真的觉得很丢脸。 贾度明显不高兴,透过手机,都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气氛很严肃。 贾度语气不满地说道:“司誉,枉你是校草,区区一个女生你都搞不定,要你何用。” “表哥,你听我说。那个云深,她和所有的女生都不同,她很难搞。我已经用过了所有的办法,可是她连正眼都没看过我一眼。” 司誉顾不得面子,将内情如实道出。 远在京州的贾道皱眉,“她真这么难搞?” “比任何女人都难搞。她是我见过最难接近的女生。” 司誉并不想这么说,这会显得他很无能。可是比起被人看轻,他更想要脱身。当初接下这个任务,以为手到擒来。等真正和云深接触后,司誉才意识到,自己接了一个烫手山芋。 云深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没云深那样的底气。 云深这种背景不明的人,司誉从来都是敬而远之。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哪句话说错,就会给自己和家人招灾惹祸。 现在,司誉骑虎难下,只希望贾度看在他卖力的份上,不要太追究他的责任。 贾度非常不满的哼了一声,在电话那头骂道:“废物!” 司誉闭上眼睛,假装没听到。 贾度对司誉说道:“既然你搞不定,那你从现在开始退出。之后的事情和你没关系。知道乱说的后果吗?知道就好。管好你的嘴巴,对你没坏处。” “我知道了。表哥放心,我肯定管好自己的嘴巴。” 司誉挂了电话,心里头如释重负。总算摆脱了这个任务。虽然被贾度鄙视了一番,不过比起这个结果,司誉还是很满意。 司誉收起手机,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这一次,他真的像个学生。 丁晓月回到教室,心神不宁。她很怕,怕到浑身发抖。她趴在桌子上,死死的咬着唇,就怕自己忍不住哭出声。 但是她不后悔,她要保护云深,她不允许司誉伤害云深。 可是她要怎么和云深解释? 云深特意提醒她,要注意保护自己。她转眼就给忘了。被司誉套了话,还被司誉威胁。很快,全校都会知道她打了蔡小艺的事情。到时候,老师会来找她,说不定警察也会来。 丁晓月快怕死了。 等到下课的时候,丁晓月鼓足勇气来到云深跟前,红着眼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 说完,丁晓月就跑了出去。 云深皱起眉头,看着丁晓月跑出去。 李思行好奇地问云深,“丁晓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云深摇头。 最后一节课,丁晓月没有出现。 丁晓月一个人偷偷躲在教学楼天台上,她很恐惧。她在等待最后通牒,等着老师在广播里叫她的名字。 一直等到天黑,广播里始终没有出现她的名字,也没有人上天台来找她。 丁晓月很茫然,有些无措,不知道接下要怎么办。 想来想去,丁晓月还是先回教室。 教室里很安静,大家都在埋头奋笔疾书,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丁晓月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大家都没有反应。难道司誉没把她的事情说出去?不可能啊! 丁晓月朝蔡小艺看去。蔡小艺也在埋头写作业,完全没有理她的意思。 丁晓月突然笑起来,大家真的不知道她的事情。难道司誉只是吓唬她? 司誉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丁晓月,蠢女人,屁大点事情还玩失踪。他又不是无聊,更不是长舌妇,怎么可能真的将这点破事说出去。不过是威胁威胁她,还当真了。吓得躲起来。 亏她长得牛高马大,就这点出息,丢人现眼! 司誉十分嫌弃丁晓月,长的丑就算了,性格也这么怪异。 司誉又朝云深看去。 云深若有所觉,一扭头,就看到司誉冲她笑。 司誉笑得特别良善,一副无害的样子。 云深没搭理他,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只当没看到司誉。 司誉用笔戳着书本,也不知道云深到底怎么得罪了贾度,贾度竟然处心积虑地对付云深。 司誉犹豫着,要不要给云深提个醒? 转眼又想起贾度的警告。贾度要他闭紧嘴巴,他要是提醒云深,万一贾度追究起来,他是吃不了兜着走。连带着家里人也会被牵连。 司誉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对云深隐瞒这件事。 贾度未必会对云深怎么样?或许一切都是他想多了。毕竟,贾度一开始给他的任务,只是让他和云深谈恋爱,发生点亲密关系。 司誉又朝云深看去,长得这么美,性格却那么差。要是云深温柔一点,他一定排除万难追她。 ------题外话------ 谢谢tamyatam,玲儿与志,小猫钓鱼儿送出的鲜花和钻石。 谢谢小伙伴们送出的月票和评价票。在作者后台无法查到准确的数据,因此无法一一感谢,请见谅! 元宝继续万更! 第一卷 第95章 黑店(一更) 晚上,云深和李思行骑着自行车回到安和堂。 刚进屋,孙可就告诉云深,关老黑还是不肯低头。问云深要不要采取点别的手段。 李思行跃跃欲试,巴望着云深赶紧点头。 云深笑笑,“关老黑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欠了那么多医药费,难道还想赖账不成。他要耍无赖,那我们也不要对他客气。师弟,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你。” 李思行眼睛发光,“师姐放心,最多一个星期,我一定让关老黑将钱吐出来。” 李思行兴奋的跑走了,他要为接下来的工作做准备。 于是从这天晚上开始,关老黑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生不如死的生活。 他从不知道,折磨一个人,会有这么多手段。 这再次证明了关老黑的观点,安和堂就是一个黑店。这里面没一个好人,一个个全都是黑心烂肠,不得好死。 啊!受不了了! 关老黑一个大老爷们,竟然痛哭流涕。这模样要是被人看到,从今以后他也没脸再到江湖上混。 李思行说一个星期,让关老黑服软低头。结果只用了四天,就达到了目的。 关老黑虚弱地说道:“告诉云深,我答应她,我现在就付医药费。让,她放了我。” 李思行闻言,很是失望。他还有好几个法诀没来得及用,关老黑竟然就服软了。真是没劲。 李思行再次确定,“你真服软呢?以后不找我们安和堂的茬?” 关老黑用力的点头,他真的服软了。他算是看清楚了,这安和堂来不得,这里就是吃人的黑洞。 李思行扫了眼关老黑,又是鄙视,又是不满。嘴上说道:“行,我去告诉师姐,说你服软了。” 李思行走了。关老黑盼着云深放他离开。 几分钟后,关老黑被孙可提到休息室。 云深端坐在沙发上,瞧关老黑一身狼狈,身上还散发着恶臭,顿时皱起鼻子。 云深挥挥手,嫌弃地说道:“先带他去洗洗。他好歹也是客人,可不能慢待客人。” 孙可笑了气来,被云深眼一瞪,又不得不憋着笑。 孙可应下,“老板放下,我这就带他下去冲洗。” 关老黑心里头憋着气。云深还好意思说他是客人,就没见过这么对待客人的商家。简直是无耻! 半个小时过后,关老黑焕然一新坐在云深面前。 云深这会不嫌关老黑,她脸上挂着笑,显得特别的热情真诚。 “关先生,这几天委屈你了。来,先喝杯茶漱漱口。” 关老黑哼了一声,本想张口大骂,转念又想到云深的手段,关老黑赶紧端起茶杯,将自己的嘴巴堵上。再不堵上,看着云深那张笑脸,他真的有杀人的冲动。 喝完一杯茶,关老黑放下茶杯,动作有些重。 云深含笑问道,“关先生心气不顺?” 关老黑连连摆手摇头,就是不说话。 云深也不在意,“账目之前已经和关先生算清楚了。关先生是转账还是用药材抵账?” 这一回,关老黑终于开口说话。 关老黑抬起头,看着云深,目光黝黑深沉,平静无波 关老黑说道:“用药材抵账。” “行!请问关先生手上有什么药材,品相如何?我们可以先估个价。” 云深很干脆地说道。 关老黑又端起茶杯,似乎这样能让他平静下来。 关老黑深吸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我手头上现在有人参……” 关老黑报了一串药材名,全都是名贵稀有药材。 云深记录下来,心里头很好奇,关老黑到底从哪里搞来这么多名贵药材。莫非关老黑老家是个洞天福地,专门生产名贵药材? 此时正事要紧,云深收起好奇心,“关先生手头上的药材都是极好的。不知道药材放在何处,什么时候能送来?” “就放在我住的地方,现在就可以跟我回去拿。” 云深含笑点头,“行!孙可,师弟,你们两个跟着关先生回去拿药材。记住,关先生是贵客,要好好照顾关先生。” “师姐放心,我们肯定会将关先生照顾好。” 关老黑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着云深,“你不怕我设陷阱?” 云深挑眉一笑,“如果你真的设了陷阱,你牛,我打心眼里佩服你。不过我现在可以确信,你没有设陷阱。因为你要是设了陷阱,你就不会多此一举地问我这个问题。” 关老黑苦笑,“以前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难怪无极真人放心将安和堂交给你一个小姑娘打理。” 云深双腿交叉,双手搭在扶手上,上位者姿态尽显。 云深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师父从来不会看错人,包括你!” 关老黑长叹一声,“输给你们这些小鬼,不冤枉。江山代有人才出,你们很不错。” “多谢夸奖。” 云深大大方方的接受关老黑的夸奖。 关老黑没再废话,带着孙可,李思行回他住的地方拿药材。 这一趟很顺利,关老黑没有耍花招,也没有试图逃走。 安和堂是个怪物,安和堂背后还有师门,那是怪物中的怪物。和安和堂作对,没好处。这是关老黑这几天想明白的一个真理。 关老黑拿着名贵药材回到安和堂结账。 孙叔敲击着键盘,很快算清楚了账目。 关老黑拿来的药材都属于极品,算下来,安和堂还要退给他一百多万。 关老黑直接说道:“钱不用退。之前配的药多给我几瓶就行了。” 孙叔朝云深看去。这个他做不了主。 云深轻轻拍着柜台,笑着说道:“关先生,想要买我们安和堂的药,区区一百多万那可不够。” “那要多少?”关老黑皱眉,莫非安和堂还想敲他一笔。 云深轻声一笑,说道:“给关先生配的药,用的可是独家秘方,外加各种珍贵稀有的药材,还需要人工调制。算下来,一瓶至少两百万。不然我怎么敢收关先生上千万的医药费。 不过看在关先生是大客户的份上,我给关先生打个九折,一百八十万一瓶。目前还剩下三瓶,你给五百四十万全拿走。” 关老黑咬着牙,咯吱咯吱作响。他就知道安和堂是个黑店,还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店。 关老黑狠狠地盯着云深,再次从包袱里拿出一包药材,放在柜台上,“我想这个足够支付五百四十万药费。” 云深清楚,关老黑拿出来的药材全都是极品。这一次也不例外,三品黄泉木,按照市值,价值接近八百万。 云深对孙叔说道:“按照八百万算,扣掉药费,将剩下的钱退给关先生。” “好嘞!” 孙叔大声应下。 李思行从药库里拿出三瓶已经配好的药交给关老黑。关老黑扭开瓶盖检查,味道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孙叔算完了账,将剩下的三百多万转到关老黑的账户里。 “关先生,请你查收。” 关老黑翻了下手机,钱已经到账。 关老黑点点头,“行了!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关老黑一秒钟都不想在安和堂停留,拿到药,收了钱,转身就走。 云深客气地喊道:“关先生慢走。以后有好药材,关先生还是可以考虑我们安和堂。我们安和堂童叟无欺,绝对公道。” 关老黑回头,狠狠瞪了眼云深,扭头走出安和堂。 关老黑的事情到此了结。 京城京州。 秦浩正拿着手机在看一段视频,视频的主角就是提着钢棍打断小混混腿骨的云深。 听着小混混的惨叫声,再看小混混那惨样,秦浩皱起了眉头。 秦浩灭掉手里的烟,问贾度,“这个叫云深的,真这么狠?” 贾度赶紧点头,“老大,这女人不是一般的狠。就视频上第一个被打断腿的混混,老大知道这个人落下了什么毛病吗?不能人道!各大医院跑遍了,都治不好。混混怀疑是在安和堂遭到了暗算,可是没胆子上门问安和堂讨要公道。” 秦浩龇牙,“这么狠。难怪你那个表弟不中用。” 贾度一脸尴尬。司誉办事不利,害得他在秦浩面前也没面子。 贾度出主意,“老大,要不来强的?这种狠人,就得比她更狠。” 秦浩笑了笑,说道:“快过年了,先消停一下。等过了年你再安排人过去。” “老大英明。” 贾度一脸真心实意地拍着秦浩马匹。 秦浩点击视频,再次从头看起。 尤其是云深拿着钢棍打断小混混腿骨的那一段,秦浩反复观看。越看越觉着这娘们有那么点意思。 狠的女人他见多了,比如他妈唐妙茹就是个狠人。可是像云深那般,举重若轻,下手快很准的主,真是少见。 秦浩摸摸下巴,这个女人有味道。不过他不打算亲自下手。他还得防备着秦潜那边。 秦潜那个疯子,报复起来可不是说着玩的。 秦浩将视频保存在手机里,得了空,就拿出来看看。越看越觉着有意思。当然,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几乎和秦浩同一时刻,秦宿也在观看同一段视频。 秦宿皱着眉头,小姑娘年纪不大,下手倒是挺狠的。 秦潜脾气不好,就该找个温柔贤惠的女人。这小姑娘,好看是好看,可惜脾气不太好。不适合秦潜。 秦宿在短短一分钟内,就否定了云深。 看完视频,秦宿想了想,然后吩咐机要秘书,“调查一下视频上这个小姑娘。我要知道关于她所有的事情,包括见不得光的那些。” 机要秘书当即应下,然后问道:“如果大少问起此事,该怎么说?” “就说是我让你查的。他要是找你麻烦,你就让他来找我。”秦宿哼了一声,有些不满。 “是!” 机要秘书赶紧退出书房。 秦宿再次点击视频,重新看起来。观感依旧。云深这个小姑娘,脾气爆,下手重,不是良配。而且身份有些诡异,还是先查清楚比较放心。 秦浩和秦宿都能得到的视频,秦潜自然也能得到。 秦潜看着视频中的云深,嘴角翘了起来,眉梢眼角都带着一股子笑意。随着云深手持钢棍,干脆利落打断小混混腿骨的时候,秦潜的笑容越来越大。 如果当时他在场,他一定要为云深喝彩。 做事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这才是我辈风范。 秦潜有种冲动,他想给云深打电话。 看着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似乎晚了点。 秦潜犹豫了两秒钟,最终还是果断的拨通了电话。 电话没响几声,就接通了。 秦潜闷声一笑,他就知道云深这个时候还没睡觉。 云深很奇怪,秦潜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确定电话号码没错,云深才接通。电话一通,云深直接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秦潜将脚放在桌子上,整个人的重心都房子转椅后背上。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云深笑了起来,“秦少公事繁忙,时间宝贵,怎么有空同我闲聊。这种玩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秦潜却笑了起来,“适当的放松,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 云深蹙眉,“这个时候打电话放松?秦少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这个时候,你该找个女人陪在你身边,这才是真正的放松。” 秦少的笑声从电话里头传出来,“云深,你就这么嫌弃我?利用我的时候,你可是半点都不客气。” 云深很坦然,“在秦少面前,我当然不会客气。” 顿了顿,云深又接着说道:“半夜不睡觉,打电话过来,到底有什么事,秦少不妨直说。” 秦潜果然直说,“视频我看到了,很不错。” “什么视频?” 云深心头警铃作响,一听到视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秦潜闷声一笑,“就是你手持钢棍,暴打小混混的视频。” 云深扶额,有些烦躁,“秦少怎么会有这个视频?网上的资源早就删除干净了。” “删除得再干净,我也有办法拿到视频。”秦潜理所当然地说道。 云深一阵无语,过了好一会才重新开口,“秦少半夜打电话给我,就为了我告诉我,我在视频里的形象英姿飒爽?” 哈哈! 秦潜在心里头偷偷地大笑起来。 “云深,你知不知道,你打人的样子很迷人。” 呵呵! 这就是云深的反应。云深很想吐槽,秦潜的审美实在是太奇葩。竟然能从打人视频中,看到她的迷人之处。 那则视频,云深自己也看了好几遍。她没发现自己的美,她只觉着那几个混混活该,她打得太轻。 “你是不是又在偷偷骂我?” 秦潜一开口,就说中了真相。 云深当然要否认,“秦少真爱开玩笑,我怎么可能骂秦少。秦少慢慢欣赏视频,我要睡觉,先挂了。” “等一等。反正你现在没睡觉,不如我们聊聊。” “很困,没空。”云深干脆利落地拒绝。不等秦潜反应,云深果断挂了电话,顺手关机。 秦潜看着被挂掉的电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个云深,胆子越来越肥了。敢率先挂他秦潜电话的人,这么多年,也就云深一个。 秦潜咧嘴一笑,将手机丢在一边。 看来他对云深太仁慈,有必要给云深一点小小的教训。 此时房门被敲响。 “进来!”秦潜喊道。 房门推开,老常走了进来。 老常三十几岁的年纪,算是秦潜的心腹,也是秦潜的左膀右臂。 老常笑道:“大少这么晚还没睡。”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睡得晚。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老常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是关于秦浩那边的消息。秦浩身边有个叫贾度的人,最近频繁同石城那边联系。大少吩咐我要留意和石城相关的消息,我觉着这事有些不单纯,所以过来禀报一声。” 秦潜一张脸面无表情,“你确定贾度最近常和石城那边联系?” “是!大少,需要我做什么?” “除了秦浩,唐妙茹那边没动静?”秦潜有些奇怪。 唐妙茹知道云深的存在,会不采取行动? 老常摇头,“暂时没发现唐女士有任何异常行为。” 秦潜冷冷一笑,唐妙茹的耐心真是越来越好。 秦潜轻轻敲击桌面,过了一会,才对老常说道:“贾度,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有任何异常情况,及时禀报。” “是!大少早点休息,我先告退。” 第一卷 第96章 绑架未遂(二更) 老常已经离开,秦潜站在窗户边,看着黑沉沉的天空。 秦浩突然关心起石城那边的情况,这不奇怪。就秦浩那脑子,这是迟早的事情。秦潜只是好奇,秦浩到底想做什么? 调查云深,还是找云深麻烦? 秦潜皱眉。 这是他最不乐意看到的一种情况。他不喜欢秦家任何人关注云深。尤其是唐妙茹秦浩母子。 秦潜拄着拐杖,冷冷一笑。秦浩的目标如果真的是云深,那他自然不会客气。 秦潜提起拐杖,轻轻敲击着地面。是时候给秦浩唐妙茹一个教训。 就算事后唐妙茹到秦宿跟前告状,秦潜也是丝毫不惧。 有些人手伸得太长,就该干净利落将手斩断。 秦潜回头,看着丢在一边的手机。他要给云深打电话,提醒云深吗? 想了想,秦潜微微摇头。 不过秦潜还是拿起手机,再次点开那段视频。 看着视频中,云深手持钢管,打断小混混的,秦潜嘴角微微上翘。 这样的云深,就像是带刺的玫瑰,让人垂涎欲滴。 将视频画面定格在某一刻,秦潜轻抚云深的脸颊,这个女人,又美又酷,带着致命的诱惑力。又浑身带刺,谁要是敢靠近她,她就扎谁。半点不留情。 最近石城那边不太平,或许他该亲自走一趟石城。 真想看到他突然出现在云深面前,云深会是什么反应。 秦潜有点小小的期待。 …… 临近过年,学校终于放假。 云深给老宋发了邮件,结果石沉大海。现在谁也不知道老宋在哪里,也不知道过年的时候老宋会不会回来。 云深,李思行,还有孙可一起忙着准备过年。 孙叔关了安和堂,喝着老酒,看着三个年轻人忙里忙外,一嘴乐呵呵的。 大年三十,老宋没回来。 云深,李思行,孙可加上孙叔,四个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饭。 没有老宋,感觉过年的味道都不正宗。云深有些惆怅,老宋不回来情有可原,可是总该发一封邮件说一声。 孙可端着酒杯,神情略显激动。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安静平和的吃一餐年夜饭。 “敬你们!” 孙可红着一双眼睛,一口喝干酒杯里的酒。 孙叔笑呵呵招呼大家,“喝酒,喝酒。今天过年,大家都要高兴一点。一会我还要给你们每个人一个大红包。” “真的啊!”李思行特意大声叫起来,就是想活跃气氛。 孙叔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孙叔从不骗人。” 云深笑道:“孙叔,要不现在发红包吧。我就想知道孙叔有没有去年大方。” 孙叔哈哈一笑,“那可不行。先吃饭,吃完饭再发红包。” 大家都在刻意地忘记遗憾,只愿意记住此刻的温馨。 过了年,没几天,高三开学。 云深和李思行又开始了繁忙的学习生活。孙可这个保镖,就留在安和堂帮孙叔。 年味一散,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难得休息,云深还要出门送药。 云深骑着自行车,穿街过巷。 经过僻静的红绿灯路口的时候,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突然停在云深跟前,车门推开,几个蒙面男人冲下来,抓着云深就朝车上拉。其中一个人拿着带有麻醉药的帕子捂着云深的口鼻。 绑架!又是绑架! 这几个人的出现,激起了云深上辈子关于绑架的记忆。 上辈子,差不多也是这个季节,也是这么大的时候,她被绑架了。整整十五天,犹如地狱一般的生活,云深还是熬了过来,最后杀回陆家,大肆报复。 可是不管怎么报复,十五天的创伤,永远留在了云深的心口。那是不能触摸的痛。 云深没想到,这辈子她会再次遇见绑架。这些人还敢用带麻醉药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知死活。 云深被拖上车的那一刻,手中银针出手,身边两个绑匪哀嚎着往后倒。原来是个硬茬子,难怪要这么多人出动。 捂着云深口鼻的绑匪一见情况不对,赶紧往车上撤。 想跑,也要问她同不同意。 云深没有迟疑,趁着车门关闭前那一刻,猛地冲上面包车。 与此同时,面包车启动,飞速的冲了出去。车上的人被惯性甩来甩去,差点被甩出车门。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默默地跟在面包车后面,将这一幕全都拍了下来。 云深上了面包车,就是为了杀个痛快。自然不会给这些绑匪丝毫的机会。 敢在她面前用药,根本就是找死。现在,该轮到她让这些绑匪长长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用药行家。 不等绑匪来抓她,云深一把药粉撒出去,整个车厢顿时被烟雾笼罩,一种奇怪的味道在车厢里弥漫。 “咳咳,咳咳……” 好刺鼻的味道,喉咙好难受。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眼睛也看不到。 司机惊呼一声,他看不到路,怎么办?还来不及踩刹车,车子猛地往前冲。 “哐当!” 车子撞在路边墙壁上,翻了个跟头。 这一切看似很长,实际上就是几秒钟的功夫。 车厢里怪味弥漫,几个绑匪先是拼命的咳嗽。之后咳嗽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到最后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唯有云深及时捂住了口鼻,躲过了药效。 云深用脚狠狠踢开车门,从车子上翻身下来。 躺在地上,闻着新鲜的空气真好。 云深看了眼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子都没有。这里是偏僻的郊外,平常本来人就少。今天天气凉,看样子一会还要下雨,出来的人就跟交给少。 云深挣扎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身上穿的衣服厚实,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云深没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云深甩甩头,朝车里面横七竖八躺着的绑匪们看去。一共五个绑匪,全都昏迷不醒。 这群不知死活的人,竟然敢来绑架她,活腻了。 云深将绑匪一个一个拖出来,揭开绑匪面上的黑头套,全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没一个认识。 看准是头目的那个人,云深掏出银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朝绑匪头目某个大穴扎下去。 这一扎,绑匪头目活生生痛醒了。 绑匪头目卷缩着身体,在地上翻滚,从来没想到能有这么痛,比断了骨头还要痛十倍。 云深一脚踩在绑匪头目的脸上,还顺脚碾了碾。 绑匪头目动弹不得,一张脸都扭曲了。嘴里哎呦哎呦的叫唤着。 这会绑匪头目后悔得肠子都悔青了。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谁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会是个硬茬子。不仅是硬茬子,竟然还随身带着毒药。 早知道是这个情况,他说什么也要做好准备,绝对不会贸贸然出手。 云深心头发狠,脸上也带着狠意,“说,是谁让你绑架我?” 绑匪头子不说话。 云深轻蔑一笑,这种货色也敢在她面前装威武不能屈,简直是搞笑。 一根银针刺下,绑匪头子痛到头发丝都竖了起来。 “说,是谁让你绑架我?” “我不,知道。” 绑匪痛哭流涕,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为什么这么痛?让他死吧。 “嘴还挺硬,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云深手起针落,眼看第三根银针就要扎到自己身上,绑匪头子急忙喊道,“我没说谎,我是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绑架我?”云深碾碾绑匪头子的脸,催促他赶紧回答。 绑匪头子忍着剧痛,突然身下传来一股尿骚味,他失禁了。 绑匪头子想死的心都有,他竟然失禁了。 云深死死地盯着绑匪头子,“说话!” 绑匪头子想哭,他以为自己是个狠人,没想到眼前这位小姑娘比他更狠。这年头到底怎么了,娇滴滴的女孩子竟然也这么生猛。这让他们这些混社会的,以后还有什么脸继续混下去。 “我,呜呜……我是收钱办事,我是真不知道究竟是谁要绑架你。” “谁给你钱?谁下的命令?”云深语气森冷地问道。 “呜呜,是霍老二给的钱,也是他下的命令。我没说谎,我和你没仇,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云深嘲讽一笑,“我要是真被你们绑架,你们会放我吗?你们都不肯放我,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会放你?真当我是女孩子,心软,好说话,是吗?” 云深脚一踢,踢得很有章法,正好踢在绑匪头子的穴位上。绑匪头子的半边身子瞬间麻痹,连话都说不出来。 云深翻翻绑匪头子的口袋,搜出两把匕首。又从别的绑匪身上,搜出三把砍刀,一把自制手枪,粗制滥造,非常简陋。 云深呵呵冷笑两声。 拿着匕首,废话没有一句,手起刀落,匕首穿透绑匪头子的手掌,稳稳的扎进地面。 “啊……” 绑匪头子惨叫出声,抓着被匕首钉在地面上的手,一双眼睛不可置信。 云深嗤笑一声,还出来敢绑匪。就这点胆量。想她上辈子被绑匪绑架,她自断手指,挣脱束缚,自始至终都没吭都没吭过一声。那种痛,可比匕首穿透手掌痛多了。 云深拿着第二把匕首,再次手起刀落,直接扎在绑匪头子的脚掌上。 绑匪头子再次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云深眼中燃烧着火焰,对绑匪头子说道,“你放心,我下手很有分寸,你死不了。不过肯定要受一番罪。” 云深拿起砍刀,手起刀落,利索地砍掉了绑匪头子的两根大拇指,还有大脚趾。 四根指头整齐被砍断,血腥程度堪比十大酷刑。 云深不喜欢血腥味,也不喜欢看到血淋淋的场景。而今天,云深亲自动用私刑,那是因为她动了真火。 愤怒地火焰一直在云深心头燃烧,烧得她狂性大发。 收拾了绑匪头子,剩下的四个绑匪,云深变着花样的折磨。 竟然敢绑架她,那她就让所有人知道,惹怒她的后果没人承受得起。她云深不是不敢杀人,杀起人来,连她自己都怕。 五个绑匪,无一幸免,全都被云深取走了身体的一部分。 有人是脚趾手指,有人是鼻子耳朵,有人则是命根。 血腥残暴,可见一般。也再次说明,绑架是云深的逆鳞。谁碰谁死。 地面上血迹并不多,云深动手的时候非常有分寸,避开了主要血管。 看上五个躺在地上残缺不全的男人,云深咧嘴一笑,笑得又邪恶又疲惫。 云深轻轻擦拭刀具上的指纹,清理干净自己的痕迹,然后靠在墙壁上望天出神。 “笃笃笃!” 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传入耳中,敲击的节奏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就连轻重都没有区别。 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云深五步远的距离。 云深闭着眼睛,感受着寒风吹在脸颊上,脸颊丝丝发痛。她不想动,也不想说话,此刻,她需要宁静。 秦潜也学云深的样子,靠在墙壁上,将头微微扬起。 他特别理解云深此刻的感受。沾染了血腥后,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想用自己的力量清洗掉心头那抹阴影。 两个人俱都沉默,空气似乎都跟着凝结。 云深微微低头垂眸,自嘲一笑。她现在只想安静的一个人离开,却没想到秦潜会不请自来。 秦潜扭头,看着云深,眼神深邃,有无数的情绪隐藏在其中。 “这里,我会派人处理干净。你不用担心。” 秦潜率先开口。 云深没看有看秦潜一眼,她依旧低着头。 “来了多久?全都看到了?” 秦潜点点头,“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为什么不出手阻止?”云深神情淡漠地询问秦潜。 秦潜同样面无表情,“阻止谁?阻止绑匪,绑匪已经被你解决掉。阻止你?你被绑架,你是受害者,你有资格为自己伸张正义。你在惩恶扬善,我不能阻止你。” 云深笑了起来,秦潜根本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云深终于抬起头,给了秦潜一个正眼。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一直跟在后面,这么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有人要绑架我,却不阻止。” 秦潜沉默,云深目光不善,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云深突然笑了起来,她懂了,她全都明白了。 “绑架我的幕后主使,你认识。你不仅认识,你们还是熟人。让我猜一猜,莫非是秦家有人想要绑架我?你们秦家的那些八卦,我略有耳闻。 秦少知道有人想要绑架我,事先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反而作壁上观看大戏,很显然秦少是想借着这次机会,趁机收拾幕后主使。这么说来,这位绑架我的幕后主使,在你们秦家也有点地位。” 秦潜瞥了眼云深,他就知道只要他一出现,什么都瞒不过云深。 云深冷笑一声,“秦少,上次收购我利用你。这次绑架,你利用我。我们之间扯平了。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云深,你需要发泄。所以等到事情结束后,我才出现。” 这就是秦潜给云深的解释。 云深嗤笑,“一派胡言。秦少莫要将我当做三岁小孩戏弄。” 秦潜指着云深的眼睛,“你的眼睛不会说谎。云深,你压抑得太久,你需要痛快发泄一次。这五个人,是我送给你的大礼。你该明白,我始终跟在后面,根本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一旦你有危险,我的人就会及时出现救下你。” 云深轻蔑一笑,“我不信你。” 秦潜说道:“你信不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以后,你可以放下你心头的包袱,做真正的自己。” “我一直在做真正的自己。还有,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你们秦家的内斗,不要牵涉到我。” 云深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如果今天换做别的人坐在那辆黑色轿车里,云深也不会这么生气。可是偏偏是秦潜,为什么是秦潜? 云深捂着头,她讨厌这种感觉。她恨自己,也恨秦潜。是秦潜害她陷入这场危机。 “云深,你难道不明白,你之所以被牵连进秦家的内斗,是因为你曾找我帮忙,又曾打着我的名头搞收购。凡是和我接触的女人,无一例外都会被秦家调查。你在找我之前,就该想到这一点。” 云深回头,愤怒地看着秦潜,“照着秦少的意思,今天我被绑架,全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活该?” “你不是活该,你是命中有此劫。云深,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的人生已经同我紧密相连。你否认也没有用。” 秦潜残忍地说出这番话。 云深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秦潜面无表情地扫了眼昏迷不醒的五个绑匪,问道:“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吗?因为有人想给我戴绿帽子。” 云深脸色剧变,“你的意思是?” 秦潜点头,“不管你承不承认,在秦家人的眼里,你就是我的女人。” “放屁!”云深忍不住爆粗口。她什么时候成了秦潜的女人,简直是荒谬透顶。 秦潜走近云深,抬手,擦掉云深脸颊上的血滴。 云深望着秦潜,她没有阻止。她必须要给说法。 秦潜说道:“没人会听你解释。他们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云深咬着后槽牙,突然一拳头砸在秦潜的腹部。 秦潜微蹙眉头,云深力气不小。 云深恶狠狠地说道:“这一切全怪你。秦潜,你想扯平,没那么容易。你害我如此,你要负责解决此事。” “除非你承认你是我的女人。”秦潜趁机开价。 云深呵呵两声,“做梦!” 秦潜干脆耍无赖,“做梦的确快一点,可是光做梦不能解决你的问题。云深,想要安宁,就做我的女人。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云深嘲讽一笑,“秦潜,你太高估你,也太低估我。你是不是认为,你们秦家是个巨无霸,我在你们秦家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所以我就该乖乖认命,乖乖服从你的安排,做你的金丝雀?秦潜,我云深的确是个利益至上的人,但是不代表我会拿自己的身体换平安。你不帮我,就滚!” 云深是第一个敢叫秦潜滚的人。 从来都是秦潜叫别人滚,这回轮到自己,滋味十分酸爽。 秦潜的表情有一丝丝的松动,但也仅仅只是一丝丝而已。 “云深,你是聪明人。你该知道,骨气帮不了你。现在的情况,你的确不是秦家的对手。” 云深嘲讽一笑,“我不是秦家的对手,不是因为我太弱,而是因为你无能。你无能,所以别人敢骑到你的头上,你无能……” “你再说一句,我就吻你!” 秦潜果断出言威胁云深。威胁的方式如此与众不同。 云深张口结舌,尼玛,这男人好生无耻。 “砰!” 子弹穿透空气,朝目标射击。 秦潜丢掉拐杖,直接扑倒云深。 第一卷 第97章 失踪(一更) “快,保护大少。” 保镖们从车上下来。同时通知远处的保镖即刻赶过来。 秦潜将云深压在身下,抬手朝对面山坡上反击。 云深想要推开秦潜,可是秦潜却死死地压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了。 “砰!” “砰砰砰!” …… 云深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要炸裂,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周围溅起一颗颗水泥石子,打在脸上生痛。 “躲到面包车里面,快!” 秦潜一把将云深推出去。 云深飞快地躲到面包车里面,完全不敢冒头。 秦潜也躲在面包车里面,一边做准备,一边留意周围的情况。 不好,前面烂尾楼有人。 云深抱着头,蜷缩在车厢一角,愤怒地质问秦潜,“你到底招惹了谁?难不成这次又是你们秦家人干得好事?” 秦潜躺在车上,被人两面夹击,他也不敢逞能冒头。 秦潜紧紧的抿着唇,一声不吭。 车子表面,发出哐哐哐的动静。玻璃击碎,碎片洒落,落了云深一头一脸。就这样,云深也不敢冒头。她怕变成靶子。 云深以为永远都得不到秦潜的回答,却不料秦潜突然开口,“这次不是秦家人。” “那是谁?”云深盯着秦潜。 “不知道。反正不是秦家人。” 秦家人内斗的确厉害,不过还没有到公然枪杀他的地步。 “噗噗!” 躺在地上的几个绑匪,转眼就成了牺牲品。 云深透过车门,看到这一幕,心中毫无波澜。 敌人在高处,占据地理优势,打得秦潜毫无还手之力。 云深发愁,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 突然,不远处传来汽车轰鸣声。 秦潜猛地抬头,朝烂尾楼方向射击。 “大少,快上车。” 苏助理开着车来接应秦潜。 秦潜嘴里默数着时间,当周围静止的那一刻,秦潜拉起云深,就朝敞开车门的黑色轿车奔跑。 秦潜的速度很快,可是他的左腿…… 云深想都没想,反手夹住秦潜的腋下,带着秦潜往前冲。 能不能活命,就看能不能在敌人反应之前回到车上。 “砰砰砰!” “哐!” 几乎在敌人做出反应的同一时刻,云深带着秦潜扑进了车厢。 苏助理猛踩油门,车子如猛虎一样,冲了出去。 苏特助大声嘶吼着,“大少,你没事吧。兄弟们已经赶过来了,最多还有两分钟就能到这里。” 还要两分钟,大家全都死光了。 云深扭头朝车后面看去,敌人已经开车追了上来。 云深咬牙! 秦潜一直压在云深腿上,好一会没动静。 云深发现不对劲,赶紧扶起秦潜。 秦潜受伤,就在他的左腿上。鲜血跟自来水一样流出来。 云深赶紧剪开秦潜的裤子,露出伤口。 是贯穿伤,幸好是贯穿伤。 云深拿出银针,给秦潜止血。又拿出止痛药,灌入秦潜的嘴里。 秦潜脸色苍白,嘴唇发青。 苏助理着急地问道:“云小姐,我家大少怎么呢?” “贯穿伤。我正在止血。你不要管这里,开你的车。带着我们逃出去,这才是你的任务。” 云深的语气特别的平静,有种安慰人心的力量。 苏特助咬着牙,猛轰油门。 “云小姐放心,我肯定会带着大家逃出去。” 云深继续给秦潜止血。 血止住了,只是秦潜的脸色依旧很难看,看上去非常虚弱。 云深想了想,拿出药瓶,从里面拿出一粒药,灌入秦潜的嘴巴。 秦潜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云深。 云深说道:“补气溢血。能助你快速恢复。” “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 秦潜坐了起来。 苏助理突然开口说话,“大少最近半年总有头晕的毛病,去医院检查,也没检查出毛病。” “闭嘴,开你的车。” 秦潜脸色黑沉沉的。 苏助理不敢再说话。 …… 苏助理不熟悉青山县的道路,眼看要开到死胡同,云深当机立断冲到前面,抢过方向盘朝左边猛地一拐。 不能去死胡同,不能去市区,不能去人口密集的地方。只能往偏僻荒凉的地方开。 虽然这样会增加他们这边的危险,可是云深也不能拿普通人的性命冒险。 云深对苏助理吼道:“让开,我来开车。你去帮秦少。” 苏助理咬牙点头。 云深用着高难度的动作,从苏助理手中接过油门,方向盘,最后才在驾驶座上坐好。 云深冲身后的两个大男人喊道:“坐稳了!” 云深猛轰油门,开始穿梭于乡间小道上。 车子左右摇晃,又高高弹起,又重重落下,简直堪比电影大片。 云深面色沉稳,一边猛轰油门,一边大声吼叫,“救援什么时候到?” “就在后面,很快就能追上来。” “很快是多快?” 云深脑门子上全是冷汗,两辈子第一次。要命了! “不好!” 苏助理大惊失色。 云深看着后视镜,心中大骂。秦潜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千钧一发之际,云深猛打方向盘,朝山坡下冲去。三个人都跟着跌倒。 轿车连翻跟斗。 三个人都是心理素质过硬的人,这样的情况也没有慌乱。也得庆幸,三个人都没有系安全带。 车子翻滚进入河流的那一刻,前后车门几乎同时打开,三个人游出车厢,潜水朝远处游去。 春天的河水冰冷刺骨,恨不得吞了三个人。 三个人不敢有丝毫停留,用尽全身力气,顺着河流,奋力往更远处游去。 就这样,三个人消失在这片河域。任何人都不知道,三个人到底是生是死。 半个小时后,整个青山县,应该说整个石城,整个汉州都炸锅了。 飞车,尸体……,这完全是一场……。谁这么猖狂…… 更要命的是,此事关系到秦家长房嫡出大少秦潜。 如今,秦大少生死不知,所有人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要是秦大少在自己地盘上死亡,那大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所有人出动,封锁现场,沿路途找下去。 数个小时后,终于找到了河边。 河边各种痕迹,看上去特别的触目惊心。 可是除了各种痕迹,河边没有车辆,没有秦潜的踪影。 秦潜到底是生是死。 “找,沿着河流找下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秦局长。” 州长胡方知站在河边,脸色铁青。 在他管辖境内,发生后果如此严重的事故,他这个州长难辞其咎。 要是秦家追责,胡方知都不知道该怎么同秦家解释这一切。 人员出动,以河流为中心,周围几公里范围内,全部被包围起来。 警察则沿着河流寻人,打捞队不顾河水冰冷,一次次下河。最先被打捞出来的,是秦潜坐的轿车。 看着轿车上密密麻麻的痕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当时情况有激烈。 胡方知倒吸一口凉气,秦潜还能活命吗? “报告州长,没有发现秦少的尸体。” “继续找!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 “州长,秦将军的电话。”秘书拿着手机,轻声禀报。 胡方知深吸一口气,接过手机,“秦将军……” 秦宿很愤怒,很焦急。不过他并没有乱发脾气。 秦宿了解了基本情况后,要求胡方知尽全力找到秦潜。他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秦潜绝不会被轻易打败。 挂了电话,秦宿很是焦躁地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 机要秘书敲门进来,“将军,刚刚和大少的侍从官联系上。据侍从官说,大少当时和那个叫云深的女孩子在一起。” 秦宿闻言,眉头紧皱。 一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他就知道云深不是秦潜的良配。不管这次袭击秦潜的人究竟是谁,云深当时和秦潜在一起,也就证明云深不是福将,反而是秦潜的灾星。 秦宿很是焦心,他很担心秦潜的情况。秦潜自小多灾多难,加之左腿不良于行。 秦宿当即吩咐机要秘书,“加派人手,寻找秦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秦宿咬着牙,说出‘死要见尸’四个字的时候,声音似乎都在颤抖。 “是!我这就交代下去。” 机要秘书退出办公室,秦宿在一起提起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 秦潜没事跑青山县做什么?分明是为了见云深。这个臭小子简直是瞎胡闹。 …… 秦浩走出议会大厦,急急忙忙地上了车。 他先打电话,确定秦潜失踪的消息属实后,秦浩急忙挂断了电话。 秦浩坐在车上,却没有发动汽车。 他脸上表情一会惊惧,一会兴奋,一会又愁眉苦脸,一会又兴高采烈。 秦潜竟然会出现在青山县!秦潜竟然被人伏击!而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秦浩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直接用手擦掉,他的确该兴奋,该高兴。如果秦潜真的死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同他争,家里所有资源都会朝他倾斜。 可是秦潜万一没死,那该怎么办? 秦潜突然出现在青山县,还是在今天,目的是什么? 秦浩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对自己未必是好事。他赶紧给贾度打电话。 果不其然,贾度安排的人,已经按照原计划,在今天绑架云深。绑架行动在几个小时之前,可是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人。 秦浩闻言,真想艹贾度十八代祖宗。 秦浩冲电话那头的贾度怒吼:“你知不知道,秦潜今天也去了青山县?你办的什么事,你是想害死我吗?” 贾度懵了!秦潜失踪的事,贾度这个身份层次,还不够资格知道。所以他很懵,也很恐惧。 贾度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愁得跟什么似得,“老大,我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秦潜今天也在青山县,说什么我也要取消计划。” “你这个蠢货。” 秦浩挂了电话。秦潜失踪的事情,暂时不宜透露出去。要是让贾度泄露了这个消息,特勤局还没来找他麻烦,他亲爹就会先抽死他。 秦浩狠狠敲打方向盘,大骂贾度蠢货。 秦潜出现在青山县绝对不是意外,秦潜一定早就知道他在暗搓搓地对付云深,所以特意前往青山县,打算英雄救美。 哪里想到,有人早就知道了秦潜的行踪,埋伏在青山县,守株待兔。 秦潜要是死了,倒是好办。反正死无对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万一秦潜没死,活着回来,他还有命吗? 秦浩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思来想去,只能求助亲娘。 秦浩赶紧开车回到秦家大宅。 一进门,就问佣人,“我妈在哪里?” “太太在露台。” 秦浩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四楼露台。 “妈,你要救救我。你不救我的话,我会被秦潜杀死的。” 唐妙茹放下手中的剪刀,取下手套,在木凳上坐下,轻描淡写地问道:“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事?” “妈,这件事真的是误会。可是秦潜一定不会这么想。” 秦浩一五一十,将事情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唐妙茹。包括秦潜在青山县遭遇伏击失踪的事情,也全都说了。 得知秦潜失踪,唐妙茹愣住,表情连连变幻,十分精彩。 “秦潜在青山县遭遇伏击失踪的事情,你确定是真的?” 唐妙茹死死地盯着秦浩。 秦浩赶紧点头,急忙说道:“这事我亲自求证过,我一个军方的哥们亲口告诉我,此事千真万确。特勤局骨干全体出动,已经赶去青山县。” 唐妙茹站起来,走来走去,皱眉深思。 “我先打个电话。” 光靠秦浩的说辞,唐妙茹还无法下定决心。她必须亲自求证这件事情。 唐妙茹没有问秦宿,她知道秦宿这个时候不会乐意接她电话。 唐妙茹先打给了自己的闺蜜,旁敲侧击,求证了一番。然后又打给秦宿身边的人。 几个电话下来,唐妙茹已经可以确定,秦潜真的已经失踪。而且情况比秦浩说的还要严重。 秦浩眼巴巴地看着唐妙茹,“妈,我现在该怎么办?秦潜要是回来,他一定会杀了我。” 唐妙茹双目直视前方,似乎没有焦距。 只听她轻声说道:“那就别让他回来。” 秦浩愣住,“妈,你说什么?” 唐妙茹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没说什么。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老实给我上班。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另外将贾度的电话给我。” “妈,你要做什么?你不会对贾度下手吧?” “你放屁!你以为我是侩子手,谁碍眼我就杀谁?你将你妈想成什么 唐妙茹气急败坏,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竟然是这个形象,简直白养了这儿子。 “哦!”秦浩有点心虚,不过他还是坚持说道:“妈,贾度是我好哥们,贾家也一直在支持我。你可不能动贾度。” 唐妙茹剜了眼秦浩,“这些事情不用你教,我比你更清楚。把电话给我。” 见秦浩犹犹豫豫的,一点都不干脆。唐妙茹拍着桌子,直接从秦浩手里抢过手机,然后用秦浩的手机,给贾度打过去。 电话接通,贾度一听电话那头是唐妙茹,顿时吓得差点尿崩。 “阿,阿姨!” “贾度,青山县的人,你现在还联系得上吗?” 唐妙茹没有客套寒暄,直接切中关键。 贾度结结巴巴地说道:“应该,应该还联系得上吧。” “那就好。你现在给青山县那边打电话,叫他们赶紧撤走。如果撤不走,就先躲起来,等风声过去再说。还有,我要知道云深的下落。我要知道她是不是和秦潜在一起。” 贾度有些发懵,不过他还是老实地应下来,“我明白,我这就去打电话。一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们。” 唐妙茹变换态度,摇身一变,成为慈爱的长者。 “很好。贾度,阿姨知道你和浩浩是好朋友,好哥们。浩浩不懂事,一向都是你在照顾他。你对浩浩的情谊,阿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了,你父亲在现在的职位上已经有五年吧,是时候动一下。” 贾度顿时激动起来,兴奋地说道:“谢谢阿姨,我回家后就告诉我父亲,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行,我等你电话。” 第一卷 第98章 治伤(二更) 贾度抑制着兴奋,先给远在青山县的霍老二打电话。 霍老二在电话那头哆哆嗦嗦地告诉贾度,“贾,贾少,人全都死了。” “你说谁死了?霍老二,你把话说清楚。”贾度语气尖锐。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霍老二紧张兮兮的四下张望,然后压低嗓音,小心翼翼地说道:“就是去绑架云深的那几个人,全都死了。死,死得好惨。我就远远的看了眼,五具尸体一字排开。呜……贾少,我现在该怎么办?” “都死了?怎么可能。” 贾度愣住,表情凝固在脸上。他也不敢置信,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真的。警察守着尸体,我隔着隔离带看了眼,就是他们五个。断手断脚,缺耳朵缺鼻子,还挨枪子,呜,真的好惨啊。” 霍老二擦着泛红的眼睛。他是底层人物,他不知道今天的事情,究竟有多严重,也不知道牵连到哪个层面。他单纯的以为,五个兄弟伙,是被云深给突突了。 他想质问贾度,云深是个硬茬子,为什么事先不说清楚。可是他不敢。 兄弟伙全都死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他孤身一人,他还指望着贾度能拉拔他一把。 “人都死了,也就是说云深现在在哪里,你也不知道?” 贾度回过神来,故作镇定地问道。 霍老二连连点头,“是的,我也不知道云深在哪里。贾少,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你什么都别做,老实给我待着。没我的吩咐,别出房门一步。” 贾度烦躁地挂了电话,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贾度不是蠢人,相反他很聪明。 五个绑匪全死,秦潜出现在青山县,云深人不见了。这些事情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贾度却感到心惊肉跳。隐约有种感觉,是不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如果秦潜英雄救美,犯不着杀人。就算杀人,也犯不着将尸体留给警方,还断手断脚,缺鼻子缺耳朵。这绝不是特勤局的做事风格。 到底出了什么事?秦浩是不是有意瞒着他? 贾度看着丢在桌上的手机,他要回拨秦浩的手机吗? 贾度连抽了三根烟,还是无法做决定。 这其中牵涉到秦潜,秦潜他得罪不起。秦浩那边,他同样得罪不起。他夹在中间,简直里外不是人。 贾度烦躁得抓着头发,到底该怎么办?他该向谁打听消息?在圈子里,他就属于消息灵通的那类人,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别人更不知道。 就在贾度苦恼的时候,手机响起。贾度受惊,直接跳了起来。 来电显示秦浩,贾度咬咬牙,瞬间做了决定。他靠着秦浩,那就继续站在秦浩这边。 电话是唐妙茹打来的。 贾度老老实实,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唐妙茹。 唐妙茹收起手机,脸色阴沉沉的。 秦浩小心翼翼地问道:“妈,我们要怎么做?” 唐妙茹瞪了眼秦浩,“你什么都不用做,老实上班就行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不要打听,更不能擅作主张。我会处理干净。” 唐妙茹将手机丢给秦浩,就急匆匆的下楼去了。 秦浩坐在位置上,神情变幻不定。 这样重大的事情,别人唐妙茹都不相信。最终唐妙茹将她的亲兄弟派了出去。让她亲兄弟亲自走一趟青山县。 如果秦潜已经死亡,那万事大吉。如果秦潜还活着,就留在青山县伺机行动。 总之,唐妙茹的目的只有一个,绝不能让秦潜活着回到秦家。 青山县。 山脚下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云深三人就躲藏在这里。 这座小院,位于前往苏子岭无名峰的必经之路上,是老宋早年准备的。 所谓狡兔三窟,老宋深谙此道。除了这座小院,青山县内还有一处隐秘的房产。 小院里有吃的喝,有衣服鞋袜,有药材。 春天的河水很冰,从河里爬上来,一路走到这里,云深感觉整个身体都已经冻僵了。 哆哆嗦嗦的换上暖和的衣服,又烧了一个火盆放在屋里,云深才觉着自己活了过来。 秦潜和苏助理都是大个子,云深拿老宋的旧衣服给他们换洗。两人也没嫌弃。 等大家都换好衣服,云深对苏助理说道:“你去烧水,厨房有面有米有腊肉,先将就吃点。” 云深又看着秦潜,“你的伤口泡了水,需要重新处理。否则会感染发炎。” 苏助理没动,他在等秦潜的吩咐。 秦潜则盯着云深。 云深双手抱臂,微微靠着房门,等着秦潜做决定。 三人呈三足鼎立之势。 片刻之后,秦潜对苏助理挥挥手,苏助理微微躬身,赶紧退出了房间。 秦潜开口,问了最关键的问题,“我能信任你吗?” 云深微微垂眸,轻声说道:“你现在除了信任我,别无选择。” “但是你不信任我。”秦潜直接指出问题的核心。 云深没有否认。 今天,她差一点就死了。现在,此刻,云深谁都不相信,她只相信自己。 云深不敢回县城,她怕有人在半路上堵他们。所以云深带着秦潜,苏助理来到这处人迹罕至的农家小院,暂避风头。 秦潜没有反对云深的决定,默默地跟着云深来到这处隐蔽的农家小院。 见云深不说话,秦潜了然点头。 “你不信任我,我能理解。今天因为我,让你陷入巨大的危险中。但是我不会对你说抱歉。” 云深低头,笑了笑。这是秦潜的风格,她才没指望秦潜道歉。 “把裤子脱了,我给你处理伤口。” 云深话锋一转,不客气的吩咐秦潜。 这话光听前半句,容易让人想歪。听了后半句,又很无语。 秦潜沉默,脸色有些僵硬。感觉有点苦大仇深。 云深淡漠地盯着秦潜,不催促,也不说话。 秦潜将手搭在腿上,突然咧嘴一笑。然后默默地将刚穿上没几分钟的裤子脱了下来,露出受伤的左腿。 云深提着医药箱走上前,让秦潜躺下来。 秦潜摇头,“我就坐着。” 云深瞥了眼秦潜,不勉强他。 云深蹲下身,开始替秦潜处理伤口。 这是云深第一次完整地看到秦潜的左腿,以及左腿上面的陈年疤痕。 疤痕覆盖了大腿三分之一的面积,看上去触目惊心。 云深不动声色地观察疤痕,看疤痕的深浅,纹理走向,疤痕应该不是一次形成的。这道疤痕,应该是遭受了几次创伤,才会落下。 云深埋头处理伤口,伤口在膝盖下方,幸亏是贯穿伤,否则还要取子弹。还得庆幸没有伤到骨头。 消毒,上药,整个过程秦潜都没有吭一声。只有他额头上的冷汗,透露出一点点真相,伤口很痛,他一直在忍耐。 上了药,云深拿出纱布,准备包扎。 秦潜微微舒了一口气,软软地靠在椅背上。 他的手搭在腿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养神。 云深包扎完伤口,看秦潜闭着眼睛,以为秦潜睡着了。 云深轻手轻脚的站起来,准备去拿毯子。 不料,秦潜突然开口说话。 “第一次受伤是在六岁那年。” 云深回头,不解的看着秦潜。 秦潜的手轻轻的摸着腿上的伤疤,神情却很淡,淡到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 秦潜用着低沉轻柔的声音说道:“那年,我母亲和我父亲离婚,我被判给母亲抚养。不过为了照看我,他们两人偶尔还是会见面。 有一次,我们一家三口出门,遭到暗杀。父亲有卫队保护,全身而退。母亲为了救我,倒在血泊中,再也没有醒来。而我,左腿中弹,伤了大动脉,差一点死在救护车上。” 秦潜微微垂眸,看不见他眼中的神采。光从语气判断,也听不出悲喜。唯有这一段话,显出残忍冷酷的事实。 云深皱起眉头,她脑中突然出现一个画面,救护车中,才六岁的小男孩无助地躺在担架上,一直到昏迷前,他还惦记着他的母亲。可是他不知道,他的母亲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唯有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下来,似乎早已经预料到结局。 “第二次受伤是在十三岁那年。依旧是枪伤,依旧是左腿。” 秦潜语气平淡地诉说着自己的过往。 “后来从军,长期出任务难免会受伤。渐渐的,这条腿也越来越痛。上一次是三年前,那次受了很重的伤,这条腿差点被截肢。后来腿保住,可是却再也不能正常的走路。” 云深从这番话中,听出了悲凉。对于一个军人,腿脚行动不便,绝对是一个致命伤。这就意味着,他不能出外勤。就算出外勤,也只能留在后方指挥,不能参与具体的行动。 云深张张嘴,安慰的话差点脱口而出。云深庆幸,幸亏没说出口。 秦潜不需要安慰,秦潜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 云深定了定神,问道:“医生怎么说?” 秦潜双手放在身体两侧,身体微微歪斜,“医生说,伤口已经痊愈。不能正常走路,或许是心理因素作怪。至于疼痛,如果不能忍,就只能吃药缓解。不过医生开的药都不行,没你开的药好用,而且副作用也很小。” 云深嘴角抽抽,这个时候不合适夸自家的药。自家的药自己知道效果,肯定比医院常规止痛药要好用很多。 云深表情漠然,“或许医生说的是对的,有看过心理医生吗?” 秦潜摇头,“我知道我心理没问题,不用看医生。” 云深挑眉,表示怀疑。 秦潜才不在乎云深是不是怀疑,他沉默的站起来,穿好裤子。云深趁机饱了一把眼福,忽略腿上的疤痕,一双大长腿,配上那张脸,酷毙了! 苏助理端着一碗面疙瘩汤进来。 屋里的气氛有点怪,苏助理飞快的扫了眼两人,然后赶紧低下头,将面疙瘩汤端到秦潜面前,“大少,先喝一点,暖胃的。” 秦潜微微点头,示意苏助理先将面汤放下,晚一点他会喝。 苏助理放下碗,瞥了眼云深。 云深提起医药箱,说道:“外面还有事情,我先去忙。” “等等。” 秦潜叫住云深,“今天的事情,只要不涉及内部机密,你都可以旁听。” 苏助理不解。 云深同样不解,她看着秦潜,希望秦潜给她一个解释。否则她会不安心。她怕听到要命的秘密,会被人灭口。 秦潜板着脸,显得不怒自威。年纪轻轻,官威这么重,真是老沉得可怕。 “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的事情,已经将你牵连进来。所以你有权知道真相。” 秦潜不给云深反对的机会,直接命令苏助理汇报情况。 苏助理瞥了眼云深,才说道:“大少,我已经和老常联系上。老常让我问大少要不要出去,他会派人接应。” “暂时不用。”秦潜低着头,皱眉深思。 云深好奇,三个人的手机都在水里泡烂了,苏助理是怎么联系上外面的人。这里可是深山老林,没电话线,也没有无线电设备。 云深的目光在苏助理身上搜寻,没看到异常。或许这些人,都有特殊的本领。 苏助理继续说道:“据老常说,现在外面都急疯了,都在找大少的下落。军方也派了人。” 秦潜没吭声,还在想事情。 云深干脆问道:“说了这么多,怎么不说说追杀你们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秦少,你到底惹了哪路瘟神,非得和你不死不休。” 苏助理张口结舌,神情紧张。似乎敌人的身份,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 秦潜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今天追杀我们的人,是一个叫做九头鸟的组织。” “大少?” 苏助理有些不安。九头鸟组织,属于绝对保密。就这样告诉云深,好吗? 秦潜摆摆手,示意苏助理稍安勿躁。 秦潜问云深,“有听过这个组织吗?” “九头鸟?”云深皱眉,似乎听过,似乎又没听过。 云深搜寻记忆,这辈子她肯定是第一次听到。至于上辈子,很多事情太过久远,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云深无法确定,只能摇头否定,“没听说过。” 秦潜告诉云深,九头鸟是一个极端组织。这个组织在整个星球网罗各行各业顶尖人才,为他所用。 九头鸟内部组织呈金字塔形状,上层骨干全由各行精英组成。他们热衷于各种极端研究,他们手中掌握着很多科技,其中有不少技术甚至领先于整个星球数十年。 九头鸟组织遍布整个蓝星,无论是繁华都市,还是荒野戈壁,都有他们的触角。 他们以正规公司,或者非盈利组织的面目示人,私下里却进行着各种犯罪行为。而且他们自诩为蓝星的地下统治者。总之行事非常极端。 去年,秦潜查到九头鸟的行踪,亲自带队捣毁九头鸟在帝国境内的两个据点,处置了九头鸟的三个骨干。 前段时间,发生在石城的人体器官走私案,就怀疑和九头鸟有关。 秦潜亲自到石城,就是为了调查九头鸟组织的行踪。可是线索却在中途断掉。 没想到,今天九头鸟会主动现身,就为了杀秦潜泄愤,报之前秦潜处置三个骨干的仇。 云深听完,眉头紧紧皱起。 根据秦潜的说法,这个九头鸟组织势力庞大,遍布整个蓝星,和各国政府作对,又握着很多前沿技术,简直就是一个巨无霸犯罪集团。 回想今天的飞车追杀,狙击枪,火箭筒,全都拿了出来。有这些武器,完全可以进行一场小规模的战争。而九头鸟只为了杀秦潜泄愤。 这个组织恐怖如斯。云深如芒在背,心中发凉。 她现在明白,秦潜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今天她和秦潜在一起的事情,瞒不了九头鸟。九头鸟杀不了秦潜,不代表杀不了云深。 万一九头鸟将怒火发泄在她身上,那她真的逃都没地方逃。就靠一个孙可,还不够挡枪眼。 秦潜告诉她真相,就是为了提醒她这件事到底有多危险。 云深脸色发白,目光凶狠地盯着秦潜。 王八蛋,竟然将她牵连进这样的旋涡中,爬都爬不出来。 云深没有说话,她寒着脸,等着秦潜的下文。 秦潜轻咳一声,“有烟吗?” 苏助理摇头,身上的烟全都泡了水。 云深哼了一声,“你有伤在身,不能抽烟。” 秦潜突然低头一笑,“云深,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看你惶惶不可终日样子。你放心,这事因我而起,也会因我而终。九头鸟那边,我来解决,我不会让九头鸟伤害你。” “说话算数?真能解决?” 云深有些怀疑。 秦潜轻轻点头,“算数。我能解决。” 这还差不多。云深偷偷松了口气。刚才她是真怕。九头鸟这样的存在,已经超出了云深的认知。 秦潜叮嘱云深,“九头鸟的资料,属于绝密。我今天告诉你,已经违背了原则。希望你不要告诉第二个人。一旦从你嘴里吐出九头鸟三个字,对你绝对没有好处。” 云深抿着唇,表情暗沉,“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一句都不会透露。” 秦潜点点头,“我信你。” 秦潜又朝苏助理看去,“九头鸟能够准确知道我的行踪,这说明我们内部有内鬼。你让老常暗中调查,在查出内鬼之前,我不方便露面。” “是!” 苏助理自觉地退出房间。 第一卷 第99章 我们谈恋爱吧(一更) “接下来几天,我会住在这里。辛苦你照顾。” 秦潜语气低沉,带着一点点客套。 云深没有客套,“有苏助理在,不用我辛苦照顾你。” 秦潜低头闷声一笑,“苏助理是男人,照顾人他不擅长。” “他是你的助理,照顾你也是他的工作内容之一。” 云深不吃秦潜那一套。 两个人一起逃命,同舟共济,不代表就能愉快的相处,毫无芥蒂的说笑。 云深可没忘记,她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全拜秦潜所赐。一想到自己被九头鸟那头怪兽盯上,云深就忍不住寒毛直竖,浑身绷紧。 “怨气不小。”秦潜看着云深,意味不明地说道。 云深神情淡漠,微微垂眸,“是有点怨气。你好好养伤,这里给你和苏助理住,我去隔壁住。身体不对劲,记得叫我。” “我不讨厌你,应该说我欣赏你。” 在云深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秦潜突然说道。 云深皱眉,没有回头。云深有种预感,秦潜接下来的话最好不要听。可是双脚就跟生了根一样,黏在地上动弹不得。 秦潜继续说道:“我见过很多美丽,聪明,大方的姑娘。她们都很出色,有些比你更出色。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样,能够牢牢吸引我的目光。” 云深回头,盯着秦潜,心情莫名的有些烦躁,“秦少突然说起这个,有意义吗?” 秦潜抿唇一笑,“当然有意义。云深,我们互相利用试探,又一起逃命,接下来几天还要同住一个屋檐下。我认为我们应该增加一点了解。最好的办法,就是互相说出对对方的感受。” 云深笑了起来,态度却很冷漠,“好吧,秦少提出要求,我尽量配合。说说我对秦少的感受,唯一的想法就是对你敬而远之。 你很优秀,同样也很危险,还代表了麻烦。比如像今天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全都因你而起。从我内心来讲,我不愿意和你这样的人发生任何联系。” 秦潜低头一笑,“真令人伤感。我还以为能从你嘴里听到欣赏我,仰慕我的话。” 云深翻了个白眼,自大的男人。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对我说实话。” 秦潜虚虚抬手,示意云深坐下说话,他们之间还有很多话题可聊。 秦潜很自然地反客为主,云深好想吐槽。想了想,算了,这点小事情没必要计较。真要计较起来,秦潜从头到脚,都要被她挑剔一遍。 云深在侧位坐下来,表示洗耳恭听。 秦潜含笑看着云深,眸光中带着丝丝暖意。 “云深,你是我见过反差最大的女孩。你看起来不近人情,却又为朋友两肋插刀。你看起来娇娇弱弱,像个高傲的小公主,却能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临危不惧,干脆利落的处理掉对手,可谓快很准。” 云深微微侧头,不解地看着秦潜。秦潜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 秦潜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双腿交叉叠放,态度显得很郑重,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看着她的双眼,似乎是想从云深的目光中看透云深的内心。 云深强忍着一丝不安,没有躲闪秦潜审视地目光。她就觉着,她不能在秦潜面前示弱。 “云深,我们谈恋爱吧!” 石破天惊! 云深吓住了,表情呆愣愣的,好半天不知道反应。 秦潜接着说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秦潜的态度,像是在谈论一件公事,而不是要谈恋爱。 一想到和秦潜谈个恋爱,就跟上下级谈公事一样相处,云深突然觉着好心塞。 云深甩甩头,啊呸!谁要跟他谈恋爱。 云深回过神来,感觉自己有点不正常,耳朵发烧,脸颊发烫。 云深强做镇定,“我们现在在逃命,应该严肃一点。” 秦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云深,我想和你谈恋爱,你的意见是什么?说出来,我们一起讨论。” 云深恼怒,这算哪门子表白?这算哪门子谈恋爱?就没见过像秦潜这样的王八蛋,将恋爱说成行动方案,还一起讨论。讨论你个头啊! 云深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生气,千万别生气。没必要为了秦潜这个王八蛋生气。 云深平复心头的怒气,挣扎着露出一个淡定的笑容,“秦少,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和我谈恋爱?” 秦潜仔细想了想,说道:“这些年,我身边出现过很多女孩,有工作上认识的,有别人介绍认识的,也有自小就认识的。可是只有你,也仅有你,让我产生了心动的感觉。我这人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心动,我们两个自然就该在一起。” 秦潜的语气十分的理所当然。 云深偷偷地甩了秦潜一个白眼。 “我拒绝!” 云深也很干脆,这个问题不需要考虑,凭本能她就能给出准确的答案。 秦潜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他的手握住椅子扶手,转眼又松开。他不明白云深为什么要拒绝他。 “为什么?” 秦潜看着云深,等着云深给他答案。 云深随口说道:“我们不合适。” 秦潜皱眉,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 “这个理由不成立。” 云深盯着秦潜,有种非常荒谬的感觉。这是想要谈恋爱的态度吗?怎么更像是在敌我双方谈判。 云深低着头,现在的感觉不对,整个情况都有些失控。她和秦潜,不应该谈论这个话题。 云深认为应该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于是她寄出绝杀,“我不喜欢你。” “我这样的男人,你为什么不喜欢?” 秦潜反问。云深的理由非常的荒谬。 云深嘴角抽抽,没见过如此自大,又如此臭不要脸的男人。 “我对你没……” 秦潜抬手,制止云深继续说出更荒唐的理由来拒绝他。 秦潜曲指,轻轻敲击椅子扶手。一下又一下,气氛渐渐变得紧张起来。 云深皱眉,感觉好尴尬,好不自在。 两辈子加起来,云深少有这样的感觉,这让云深非常不适应。 秦潜似乎是想明白了,张口说道:“云深,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以后你总会喜欢上我。我们先谈恋爱,等你满了十八岁,我们就结婚。” 噗! 云深吐血。 八字还没一撇,就说结婚的话题。这速度,也没谁了。 云深连连摇头,“秦少,我想你没弄清楚,我不会和你谈恋爱,也不会和你结婚。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秦潜盯着云深,眼神深邃,目光惑人,“你不想和我结婚,那你想和谁结婚?” 秦潜的语气透着一点不开心。被云深如此干脆的拒绝,面子上挂不住,心里头也烧得慌。 云深看到秦潜吃瘪,心里头很爽。 她笑了笑,说道:“没谁。就是不想和你结婚。” 秦潜抿唇,“你现在这样子,让我有种冲动。我想吻你。” ‘吻你’二字,说得如此的坚决,又如此的勾心。 瞬间,云深的心跳跟着漏了一拍,呼吸似乎也跟着乱了节奏。 云深感觉耳垂有些发烫,这让她很不自在。 云深轻咳一声,特别严肃地说道:“秦少,你的伤还要靠我来治。别给我理由弄死你。” 秦潜闷声笑起来,笑得特别地愉快。 “云深,你威胁人的模样,让我更想吻你。” 秦潜是个行动派,心动就行动,他不顾受伤的腿,站起来,朝云深走去。 来到云深身边,秦潜微微弯腰,只需要一低头,他就能吻到云深的嘴唇。 或许是因为在冰冷的河水里泡得太久,云深的嘴唇有些发青。 秦潜盯着云深的嘴唇,目光专注。 就算云深经历了两辈子,也无法抵挡如此专注深情的目光。 云深微微撇头,表面上故作镇定,心里头告诫自己,不能退让,更不能示弱。 秦潜这人,太危险。一旦露出破绽,就会被他抓住机会。到时候,真的会万劫不复。 秦潜伸出手,放在云深的嘴唇上,轻轻的摩挲云深的嘴唇。 “你既不期待我的吻,也不害怕我吻你。云深,这是你的新策略吗?不给任何回应,让我觉着无趣,然后打退堂鼓。” 云深轻声一笑,张开嘴,咬住秦潜的大拇指。没太用力,却也不能轻松挣脱。 云深双眼发光,亮如灿星。 秦潜低声一笑,“你这模样真好看。如果不能和你谈恋爱,真该天打雷劈。” 云深哼了一声,眼神变得轻蔑。 云深突然出手,一拳头狠狠打在秦潜的伤口上。 秦潜吃痛,闷声惨叫。他单手撑着桌子,他怕自己会倒下去。 云深趁机退到门边,远离危险的秦潜。 “秦少,谈恋爱,好歹也要讲个你情我愿。你玩强迫玩上瘾了吗?” 秦潜吃吃一笑,甩甩头,疼痛消退了一些,终于可以直起腰来。 秦潜看着云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在尽我所能,让你心甘情愿。” 无耻!臭不要脸! 云深哼了一声,“受了伤,就该躺着休息。别东想西想,伤肾!” “我现在伤心。” 秦潜捂着自己的心口,虚弱的看着云深。 云深深刻地认识到,比起谁更不要脸,自己绝对不是秦潜的对手。于是她选择避其锋芒,改天再战。 云深扭头就走,再也不理会秦潜。 秦潜闷声笑起来。 苏助理从外面进来,“大少怎么这么高兴?难道有好消息?” 秦潜笑着点头,“扶我上床,我要躺一会。” 和云深交锋,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现在,秦潜需要休息。 不过秦潜心情很好。心情好,伤口就没那么痛。 想和云深谈恋爱,是秦潜猛一瞬间,涌出来的念头。 一开始,秦潜并没有当回事,只当脑子抽风。 可是经过今天的事情,还有刚才一番谈话,秦潜突然意识到,想和云深谈恋爱的想法,并不是因为脑子短暂抽风。而是因为,他遇到了对的人。这个人就是云深。 秦潜背靠着床头,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 即便云深没有答应他,但是他对于和云深谈恋爱这件事,充满了信心。 “大少这么高兴,是因为云小姐吗?” 苏助理真的很好奇秦潜的好心情来自哪里。 他在外面遇到云深,云深脸色臭臭的。而秦潜却一脸好心情。 难不成秦潜欺负了云深,并以此为乐? “不要胡乱猜测。”秦潜对苏助理吩咐道:“以后见了云深,客气点。” 苏助理赶紧应下。 接下来两天,云深尽量避免和秦潜共处一室。就连换药包扎这些事情,也尽量交给苏助理处理。 云深对秦潜敬而远之,秦潜则不动声色地观察云深。 两个人非常默契,没有再提起谈恋爱这个话题。似乎一切都回到谈话之前的情况。 农家小院里的日子很安静,三人置身其中,仿佛已经远离了危险。 直到李思行的到来。 见到李思行的那一刻,云深愣神,紧接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看师姐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而且外面那么大的动静,整个青山县到处都是警察,就知道师姐肯定遇到了麻烦。想来想去,师姐如果躲起来的话,或许会来这里。我今天过来,就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师姐果然在这里。” 李思行疲惫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云深失踪,他和孙可分头寻找云深。找了整整两天,终于把人找到了。 李思行拿出手机,给孙可发了一个信息。然后问道:“师姐,你还好吗?” 云深点头,“我很好。因为一些原因,不方便联系你们,让你们担心了。” “我就知道师姐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师姐,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警察和军队,我来这里,还绕了远路。师姐,你遇到的麻烦,是不是和外面的那些警察有关?” 李思行看起来很镇定,其实他内心很紧张。他怕云深遇到麻烦,更怕云深遭遇危险。 云深躲在这里,不和他们联系,这本身就代表了危险。 此时,秦潜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 李思行一脸惊讶,看看秦潜,又看看云深。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一个陌生男人。 云深轻咳一声,对李思行介绍道:“这位是秦潜,京州来的。出事的时候,我们恰好碰到,后来又一起逃命。这几天下来,也算是同舟共济。秦少,这是我师弟,李思行。” 云深的介绍词,让李思行极为震惊。 在外面,云深介绍李思行,从来都是表哥身份。刚才是云深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介绍李思行是师弟。 李思行皱眉,“师姐?” 云深扫了眼秦潜,然后大大方方地说道:“这位秦少,从京州来,官方身份。我们师姐弟的关系,他早就调查过。” 顿了顿,云深又说道;“当初帮谢未真的人,也是他。” 李思行恍然大悟。 “见过秦少。”李思行客气地打招呼。 秦潜微微颔首,“你就是云深的师弟,你很关心云深,我很满意。” 李思行有些懵,他关心云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凭什么要秦潜满意。秦潜是以什么身份说这番话? 李思行一头雾水,只能询问云深。 云深避开李思行的目光,秦潜这个臭不要脸的,一逮到机会就想显摆一番。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显摆的。她又不是他的女朋友,一切都是秦潜自以为是。 云深赶紧转移话题,“师弟,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孙叔他们好吗?” “外面风声鹤唳,到底出了什么事,其实大家都不清楚,都在瞎猜。有说死人的,有说军事演习,有说国宝丢失,甚至有人说皇室成员在青山县失踪。 反正很多,我也不知道哪个真哪个假。出城的路一直有警察把守,任何车辆经过都要被盘查。进山的路口,同样有警察守着,连车带人都要被盘问。害得我走了好远的冤枉路。 师姐,你和秦少躲在这里,到底在躲谁?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才是李思行最关心的问题。云深遭遇了什么,为什么失踪? 云深示意李思行先坐下喝口水。 接着,云深才告诉李思行事情的经过。 绑架,伏击,飞车追逐,跳河,所有的事情,云深省略详细的过程,简短的和李思行说了一遍。 唯独隐瞒了九头鸟。云深答应过秦潜,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九头鸟。 李思行听完,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 他望着云深,用目光询问,这一切都是真的? 云深点头,全都是真的,没有一句虚言。 李思行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光是听云深讲述,他都紧张到冒汗。如果亲身经历,他能不能做到云深那样,准确快速的反应,他没把握。 “师姐,你要一直躲在这里吗?那些追杀你们的人会找过来吗?” 云深摇头,朝秦潜看去。什么时候出去,其实取决于秦潜。只有秦潜才能准确的判断,危险什么时候解除。 秦潜说道:“想要出去,还要等几天。” 李思行松了一口气,能出去就行。晚几天也没关系。 李思行决定留下来,陪在云深身边。至于吃的喝的,李思行说他来解决。 这个时候,苏助理带着一身寒意,还有一把带血的匕首走进院门。 第一卷 第100章 我会娶你(二更) 秦潜盯着带血的匕首,问道:“怎么回事?” 苏助理轻描淡写地说道:“有两个钉子,跟在这位李师弟后面,已经被我解决了。” 李思行大吃一惊,“你是说有人跟在我后面?我怎么不知道。” 李思行五感敏锐,有人跟在后面,他竟然没发现,这有点不可思议,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苏助理若无其事地说道:“跟着你的人,受过专业的侦察和反侦察训练,你没发现他们,情有可原。” 这话没安慰到李思行,李思行情绪不振。他竟然没发现有人跟踪。要不是苏助理善后,他会害了云深和秦潜。 云深拍拍李思行的肩膀,让李思行别那么沮丧。 李思行苦笑一声,他真的太大意了。以为绕远路,就不会被人发现,还是太天真。 秦潜问苏助理,“那两个钉子,是什么身份?有线索吗?” 苏助理瞥了眼李思行,然后从包里拿出各种战利品,有匕首,有枪,有通讯器材等等。 苏助理说道:“我判断,这两个钉子和之前追杀我们的人,是不同的两伙人。大少,有人蠢蠢欲动,要害你。” 秦潜翻看着战利品,面色平静无波,“每天都有人想害我,不必大惊小怪。” “是!” 苏助理微微低头,指着那些战利品,说道:“大少,我去处理这些东西。” “去吧。抓紧和老常联系。” “明白。” 苏助理回房忙事情。 云深见李思行精神不振,还在自责,干脆让李思行回房睡觉。 李思行现在太疲惫,对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不如先睡一觉,养好精神。说不定睡醒以后,心情就会跟着好转。 院子里就剩下云深和秦潜。 两人目光接触,云深迅速移开。转念一想,不对,她不该这样,这会显得她心虚。 于是,云深又坦然自若地朝秦潜看去。 不经意间,秦潜身上多了些许温和,眉眼间原本紧绷的肌肉都跟着一起放松下来。 云深强做镇定的模样,让秦潜想笑。只是他怕自己一旦笑出来,云深会恼羞成怒。 看着云深姣好的面容,秦潜想伸出手摸一摸。手指刚刚动了一下,强大的理智跑了出来,将蠢蠢欲动的手指头按了下去。 秦潜不由得想起云深嘴唇的柔软,后悔当初没有吻下去。就算被云深打在伤口上,也值得的。 果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秦潜今天才知道,自己也有这样的一面。 “这里你们常来吗?” 秦潜率先打破沉默。否则气氛会越来越尴尬,到时候云深又会避开他。 云深先是“嗯”了一声,然后说道:“以前住在山上。山上日子清苦,受不了的时候,我和师弟就会下山。这里见证了我们的成长。” “真想知道你小时候长什么模样。” 云深笑了起来,“连我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高荷花的记忆中,从没有拍过照。云深这些年,也从未主动拍过照。 说起来,云深都快忘记,自己刚刚重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只记得恨和痛,苦和悲。命都快保不住了,谁又会去在意长什么样子。 秦潜察觉到,云深的情绪不太对。 “你不愿意提起过去?” 虽然是询问,可是语气却很笃定。 云深朝秦潜看去,“秦少,你愿意提起你的过去吗?” 秦潜当然不愿意提起过去。他的童年,在六岁那年戛然而止。没有童年的童年,没什么值得回忆的。 秦潜了然点头,“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追问你的过去。” 云深嘴角微翘,神情有些怪异,语气却很坚定,“我们之间没有以后。等离开这里后,我希望和秦少保持足够远的距离。远到秦少身边所有人都忘记有我这么一个人。” 秦潜缓缓摇头,“云深,我会娶你。” 秦潜像是在宣言,又像是在尽到告知的义务。他不需要征求云深的意见,因为在秦潜看来,这是必定会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任何疑问。 云深皱眉,看秦潜的目光就跟看神经病一样。 秦潜也在皱眉,他不喜欢云深的眼神。 云深呵呵一笑,“秦少自己玩,我不奉陪。” 云深掉头就走,回房休息。 秦潜闷声一笑,他终于确定云深的软肋。云深怕碰触感情。因为感情会让一个人失控。 像云深这种凡事都要规划好的人,最怕的就是失控。 这一点他们两人其实很像。 区别在于,秦潜愿意去尝试失控的感觉。而云深则从心里面抗拒。 离开的时间提前到来。 晚上,苏助理告诉秦潜,“大少,白助理死了。” 秦潜皱眉,“继续说,怎么死的?” “他杀,死在公寓里。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二十个小时以上。老常查看监控,期间只有白助理的女朋友进出过。现在老常将白助理的女朋友列为最大的嫌疑人。” 苏助理简单的介绍了白助理死亡情况。 秦潜面沉如水,“白助理的女朋友,你们没做背景调查?” 苏助理低着头,有些自责,“做过背景调查,可是没有发现问题。白助理的女朋友,是他父母介绍给他的,两人是同乡。听说他女朋友的爸爸和白父是同学。有这层关系在,加上背景调查清白,我们以为不会有问题,私下里就没有干涉。” 秦潜死死地盯着苏助理,“什么时候特勤局办事,是靠‘以为’做为依据来下结论?简直荒唐!” “大少,我们错了!”苏助理的头越来越低。很自责,也很愧疚。一个疏忽大意,竟然害了同事的性命。 秦潜这揉揉眉心,当初白助理从石城回到京州,就被派去出外勤。秦潜的原意,是想锻炼他。没想到,一转眼,人就死了。 “老常还调查到什么?”秦潜收起情绪,尽量保持冷静。 苏助理抬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老常说,大少的行踪,很有可能是白助理泄露出去的。白助理死之前遭受过酷刑。” 说完,苏助理赶紧低下头,不敢看秦潜。 秦潜浑身冒着寒意,杀气犹如实质。 “遭受过酷刑?” 苏助理点头,“是!白助理的尸体不太完整。” 一句话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秦潜的双手,用力的抓着椅子扶手,青筋暴突。 秦潜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老常,严查此事,一定要找到白助理的女朋友。另外,我怀疑京州有九头鸟的据点,那个女的单靠她自己,不可能躲过特勤局的搜捕。你让老常留意这个情况。”是!“” 迟疑了一下,苏助理问道:“大少,老常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天亮前离开。”秦潜果断作出决定。 苏助理担心地看着秦潜,“可是大少的伤?” “我的伤没事。云深的药很好用,一会找她多要点。” 云深被苏助理请了过来。 云深看着秦潜,“听说天不亮,你就要离开。” 秦潜面容严肃地说道:“是。你们也准备离开吧。你放心,我会安排人保护你的安全,在暗处保护,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和学习。至于九头鸟那边,我会去解决。” 云深点点头,“好,祝你一路顺风。” 秦潜问道:“不想知道接下来我会去哪里?” 云深连连摇头,开玩笑,特勤局局长的行踪,她哪敢随便打听。又不是不要命了。万一秦潜在路上再次遇到伏击,到时候她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秦潜笑了起来,云深做事,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秦潜突然朝云深走过来。 云深后退,还是离秦潜远一点比较安全。 “你怕我?” 云深摇头,“不怕。” “不怕我为什么躲?”秦潜不满地皱眉。 云深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之间应该保持距离。” “你注定是我的人,还需要保持距离?” 呵呵! 云深好想吐秦潜一脸,谁是他的人啊!臭不要脸的男人。 秦潜说道:“这次离开,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不要太想我。” 云深挑眉一笑,“秦少放心,我肯定不想你。” “小没良心。”秦潜板着脸。 云深眉眼一弯,“秦少,一厢情愿的事情别做得这么溜。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我朝三暮四。” 秦潜掷地有声地说道:“你想朝三暮四,也得问我答不答应。我的答案是,没可能。好好读书,希望下次见面,是在京州。” 云深偷偷翻了个白眼。秦潜这态度,搞得跟情侣分别一样。 云深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说道:“秦少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先回房睡觉。” “去吧。和你师弟保持距离。” 神经病! 竟然敢怀疑他们师姐弟感情,不可饶恕。 云深扭头就走。 秦潜低头一笑,眉眼间都透着股得意劲。 天还没亮的时候,秦潜和苏助理,汇合赶来接应的人离开了农家小院。 云深没有出房门,连偷偷看一眼都没有。 云深就站在窗户前,听着院子里的响动,脚步声,呼吸声,说话声。 整个过程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大约也就两三分钟。 云深突然听到有人朝她窗户下面走来,她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月色如水,窗户上的人影显得很高大,很有力量。 “我走了,再见!” 秦潜用着低沉暗哑的嗓音,同云深道别。 云深的手就放在窗框上,她没有回应秦潜。 秦潜似乎也没期待云深的回应,说完再见,停留了几秒钟,就离开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院门外。 云深长舒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天亮以后,云深和李思行也离开了农家小院。 睡了一觉,李思行的精神好了很多,人也恢复了斗志和信心。 两人本打算绕远路回青山县,结果走到进山的路口,发现警察已经撤走了。 云深和李思行交换了一个眼神,十有八九是秦潜回归的消息,上层已经知道了。 两人一路疾行,回到青山县。果然看到原本大街小巷巡逻的警察全都不见了。青山县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安宁。 回到安和堂后,刚开始云深还挺紧张,生怕九头鸟找上门来。 半个月过去,风平浪静,云深松懈下来。 云深知道,秦潜答应保她安全,就一定会做到。 这个时候,秦潜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和九头鸟接触过? 其实云深很好奇,秦潜到底会用什么办法说服九头鸟,让九头鸟不要来找她的麻烦? 东想西想,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天气热了起来。脱下厚重的冬装,穿上轻便春装,整个人焕发出非同一般的神采。 如果没有一道如影随形的目光时刻盯着她,云深的心情会更好一些。 云深知道,这道目光来自于司誉。 每次云深转头,朝司誉看去,司誉都会若无其事移开目光。 云深皱眉,她不喜欢这种情况。 于是,放学路上,云深主动拦住司誉。“” 见到云深,司誉下意识地撇开头。似乎很怕同云深的目光交流。 云深迟疑,“你在心虚?” “没有,我怎么可能心虚。” 司誉哈哈一笑,掩饰着内心的惶恐和紧张。 司誉快速否认,让云深更加确信,司誉在心虚。 “你见到我就心虚,莫非……” “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胡说。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盯着你看。” 司誉果断地打断云深的话,飞快地说完,然后骑着车就走了。 云深望着司誉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司誉将自行车骑得很快,感觉自己要飞起来。 谁都不知道,自从那天之后,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有多恐惧,有多不安。 尤其是云深失踪的那两天,他两天两夜没合眼。他一合眼,就会想起躺在地上的五具尸体,梦到云深鲜血模糊的朝他伸出一双手。 街上那么多警察,还有那么多军人,司誉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同云深有关,同贾度交代的任务有关。 司誉很怕警察会破门而入,将他抓走。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变得惊恐莫名。 幸好,后来警察都撤走了,军队也不见了。一切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就好像之前风声鹤唳的那一幕,从来没有发生过。 而且,云深也平安回到学校。 这让司誉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这些日子,司誉盯着云深看,没别的目的。就是想知道云深好不好,失踪的那两天有没有受罪。 他不敢亲自去问云深,就偷偷观察云深的言行举止。 他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却没想到这一切早就被云深看破。 司誉内心经受着煎熬。 以前他喜欢装大人,自认为比所有同龄人都要成熟稳重,理应被所有同龄人崇拜。 如今他才意识到,大人的世界他不懂。 从始至终,他都是别人手上的一颗棋子。 “啊……” 司誉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压抑在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被释放出来。 他越骑越快,越骑越快。他愤怒,他想质问贾度,为什么要将他牵连进这样严重的事情中?为什么对他这么残酷? 在情绪爆发中,司誉一鼓作气,主动拨通了贾度的电话。 电话接通,司誉怒吼:“贾度,我艹你全家,我不欠你。” 说完,司誉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直接关机。 远在京城的贾度,一脸懵逼。 臭小子,长能耐了,竟然敢打电话来骂他,还敢挂他电话。 贾度最近过得很憋屈,正愁没地方发泄。这小子主动送上门来,他岂能放过。 贾度回拨电话,关机?司誉那个臭小子,不仅挂了他的电话,竟然还敢关机? 贾度气得将手机扔了出去。 旁边一个水嫩妹子凑上来,“贾少,干嘛这么生气。我们一起玩嘛。” “滚,全都给老子滚出去。” 一串的妹子和汉子,全都被贾度赶出了包厢。 贾度烦躁得想要杀人,抄起这桌上的酒瓶子就朝地上砸。 砰砰砰! 连砸了几个酒瓶子,贾度的心情才好了点。 秦潜活着!不仅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一想到这个,贾度就心惊肉跳。 听说秦潜出任务去了,暂时不在京州。目前大家还算安全。 等秦潜任务完成,回到京州后,第一个收拾的人,肯定是他贾度。 好几次,贾度都想一走了之,躲到外面去。可他怕秦潜报复贾家,这才强忍着恐惧,没敢跑出去。 哎!悔不当初。 早知道会搞出这么大的乱子,说什么他也不会安排人绑架云深。 至于秦浩,最近老实得跟鹌鹑一样,都没空搭理他。 不过秦浩姓秦,这个姓氏就能保下秦浩。当然,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而且秦浩还有一个厉害的亲妈。唐妙茹吹吹枕头风,说不定就能化解秦浩的大麻烦。 只是苦了他贾度,一个跑腿打杂的小弟,没资格同秦潜讲条件。 贾度点燃烟抽起来,吐出一口烟圈,烟圈往上,越来越散。 贾度想着,离秦潜回京州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要想办法化解这次危机。 贾度将烟头丢在烟灰缸,浇上酒水,熄灭烟头。然后站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第一卷 第101章 他不会回来 上午,天气很好。唐妙茹在露台侍弄花草。 一开始,学习园艺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让自己能够静下心来。后来,真的喜欢上园艺,唐妙茹就开始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在家里,唐妙茹最喜欢的地方,就是位于四楼的露台。 佣人上楼,轻声禀报,“夫人,贾先生来访。” “告诉他,二少爷去上班。让他改天再来。” 唐妙茹没有回头,继续埋头园艺。 佣人犹豫了一下,才又说道:“贾先生说,他不找二少爷,他找夫人。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夫人谈。” 唐妙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贾度真这么说?” 佣人点头,“是的。” 唐妙茹笑了笑,嘲讽意味很浓。 “将他请上来。” “是!” 贾度被请上四楼的露台,唐妙茹正弯腰洗手。 “随便坐吧。吴姐,给贾先生一杯茶。”| 唐妙茹一边擦手,一边招呼贾度。 贾度内心忐忑,强自镇定,“谢谢夫人。” 唐妙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贾度。连称呼都变了,以前叫她阿姨,现在叫她夫人。 一个不起眼的称呼,却代表了很多问题。想要将贾度打发走,显然不是那么容易。 唐妙茹在贾度的对面坐下。 “小贾,最近在忙些什么?” 唐妙茹若无其事地同贾度寒暄。 贾度端着茶杯,却食不知味。今天过来见唐妙茹,他心里没底。但是他必须走这一趟,这不仅关系着他个人,还关系着整个贾家。 贾度放下茶杯,开门见山地问道:“夫人还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吗?” “什么承诺?每天需要我操心的事情很多,有的话我说过就忘。小贾,你提醒提醒我,我什么时候给你许过承诺?” 唐妙茹面带微笑地看着贾度,就像是在看一个调皮的晚辈。 贾度心中恼怒,他没想到,一开口唐秒茹就反将他一军。 贾度抓着椅子扶手,一字一句地说道:“夫人忘了不要紧,我还记得。我父亲在现在的位置上,已经干了五年,我认为是时候动一动。最后能够外放到地方出任实权正职。” 唐妙茹低头一笑,意味不明。 笑过之后,唐妙茹态度诚恳地说道:“小贾,你太心急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动就动。” 贾度攥紧拳头,“夫人,我的确是急了点,可是我也没有办法。秦潜随时都有可能回来,他一回来,我就完蛋了。我个人倒霉没关系,就算替秦浩抵罪都行。 可是不能牵连到我的家人。请夫人看在我这么多年辛苦的份上,帮我一把,将我父亲调动到外地。” 唐妙茹轻声一笑,“小贾,谁告诉你秦潜就要回来啦?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点。” 贾度捏着椅子扶手,低着头说道:“没人告诉我。但是我知道,秦潜随时都有可能回来。他一回来,一定会秋后算账。绑架云深,是我的主意,也是我找的人。所有的罪名我一个人承担。夫人,你不用担心我会背叛秦浩。” 唐妙茹似笑非笑地看着贾度,“小贾,你怎么知道秦潜一定会回来?凡事都有例外,懂吗?” 贾度不懂。唐妙茹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秦潜不会回来了? 唐妙茹微微一笑。她派出去的人,一次杀不了秦潜,那就杀两次。两次弄不死秦潜,那她干脆借刀杀人。 借别人的手杀了秦潜,她还不用承担任何风险。此事何乐不为。 唐妙茹含笑看着贾度,“小贾,你的担心我都理解,但是调动工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你的担心,恕我直言,实在是很没必要。” 贾度皱眉,“夫人是不肯帮忙吗?” 唐妙茹轻叹一声,“小贾,我不是不帮你,调动工作需要讲究时机。现在时机不对,我也是有心无力。” 贾度愤怒,却不敢冲唐妙茹发火。 他只能再次强调,“夫人,我保证承担所有的责任,绝对不会牵连到秦浩身上。” 唐妙茹轻声一笑,“小贾,阿姨不会让你承当所有的责任。因为不会有那么一天。” 贾度张口结舌,想问,却不敢问。 唐秒茹一再暗示他,让他不要担心。一开始,贾度以为唐妙茹是在找借口敷衍他。 可是此刻,贾度迟疑起来。 唐妙茹似乎笃定秦潜回不了京城。难道说,唐妙茹知道了秦潜的行踪,还派人对秦潜…… 贾度不敢深想下去。 秦家这等顶级豪门,恩怨纠葛,不是他这样的小小衙内能够插手。 贾度急忙低下头,遮掩住眼中的惊恐之色。 唐妙茹才是真正的狠人。他们这些年轻人和唐妙茹一比,根本就是渣渣。 难怪每次出事,秦浩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唐妙茹。 贾度的额头出了一层的冷汗,可是他不敢抬手擦拭。 这个时候,任何微小的动作,都有可能引起唐妙茹的警觉。 贾度埋着头,小声说道:“我相信夫人。今天打搅夫人,是我不对。请夫人原谅我的莽撞。” 唐妙茹含笑说道:“小贾,你很懂事,这一点比浩浩强。不如你和浩浩做个伴,也去议会工作,锻炼锻炼。至于你父亲那里,我会尽快争取。” “真的?” 贾度不敢置信,这算是峰回路转吗? 唐妙茹笑道:“这种事情,我会骗你吗?小贾,去了议会上班,记得要好好工作,替我督促浩浩,不要让他混日子。” “是,我都记住了,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不辜负夫人对我的期待。” 这一刻,贾度开始怀疑之前的判断。唐妙茹应该不会动秦潜吧。 对他这样的外人,唐妙茹都这么客气周到。秦潜好歹也是唐妙茹的继子。而且秦潜身边保卫严密,唐妙茹就算想做什么,估计也没机会。 贾度越想越觉着有理。因为这番猜测,贾度的表情也跟着变得正常起来,没再出汗,也不再紧张。雨过天晴,贾度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贾度带着满足感,离开了秦家大宅。 唐妙茹坐在椅子上,一直没动,脸色有些阴沉。 佣人吴妈上来收拾桌子。 唐妙茹扫了眼贾度用过的茶杯,说道:“扔了吧。脏!” 吴妈的手抖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应下,“是,这就拿出去丢掉。” 可惜了这套茶具。 …… 青山县,云深正在埋头学习。 孙叔做主,停了诊所,安和堂暂时只卖药不接诊。就怕耽误云深的学习。 平时,云深在二楼学习。累了,就到工作间配药。 云深将配药当做了休息。孙叔乐呵呵的,也没干涉。 李思行最近有些暴躁,面对高考,他远没有云深那么平静。 不是学习成绩不好,而是他不知道该考哪个大学,也不确定自己要读哪个专业。 云深已经确定志愿,要考帝国大学皇家医学院。 而他,眼看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考试,依旧茫然。 李思行请教孙叔,“孙叔,你说我该考哪个大学?” 孙叔想了想,“这得看你喜欢哪个大学。” 李思行皱眉,脑子里很乱。喜欢的大学?他心里头没有特别喜欢的大学。 李思行抱着头,一脸烦躁。 “要不问问你师姐?”孙叔给李思行建议。 李思行想了想,点点头。好吧,他去问云深。或许云深能够开启他的思路。 李思行来到工作间,里面一股刺鼻的药味。 李思行赶紧将口罩戴上。 “师姐,你现在有空吗?关于大学志愿,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云深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着李思行,表情有些诧异,“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有想好读哪个大学?” 李思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云深将药材放好,“走,我们去休息室说话。” 李思行跟着云深,进了休息室。 云深泡茶,放了一杯在李思行面前。 云深率先问道:“你先说说你的想法,我帮你参考一下。” 李思行的表情有些茫然,“师姐,我想重振家业,我觉着读金融专业不错。可是我并不喜欢这个专业,我也不确定学了这个专业就一定能干好金融方面的工作。 我计算机技术不错,我觉着我应该去读计算机,将来或许能用计算机技术创一番事业出来。可是,我真正喜欢的是做黑客,而不是用计算机赚钱。 我跟着师父学了快六年的道术,或许我该读个相关的环境工程,将来开个环境咨询工作室。可是,我不确定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师姐,你说我到底该读哪个专业?” 云深听完,有些想笑。 云深说道:“师弟,你有个误区。你认为读金融,就一定要从事金融方面的工作。读计算机,就一定要从事计算机方面的工作。但是我告诉你,有一半多的人,大学毕业后,都不会从事本专业的工作。读哪个专业,和你将来从事哪个行业,其实没有必然的联系。” 李思行皱眉,很不理解,“辛辛苦苦读了四年,结果却从事不相干的工作。那四年大学岂不是白读了。” 云深说道:“当然不是白读。四年大学,除了教给你专业知识外,更多的是让你学会独立思考,客观的看待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顺便帮你确定人生方向。 无论是金融,计算机,还是环境工程,我建议你选择你最喜欢的专业。就算将来不从事相关工作,也可以当成一项爱好。如果能将兴趣变成工作,那是一种幸运。” 李思行低头深思,他需要一点时间,认真想一想。 云深笑笑,悄无声息地走出休息室。 出来的时候,云深还对孙叔比划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孙叔笑了笑,他懂,保证不去打搅李思行。一会他还要提醒孙可,让孙可进出的时候轻一点。 等到了晚上,李思行咚咚咚地跑到云深跟前,“师姐,我想好了,我要报考京州科技大学,学物理专业。” 云深嘴里正含着一口茶水,听到李思行的决定,差点喷出来。 云深咳嗽了两声,擦擦嘴角,不太敢相信,“师弟,你说你想读物理专业?” 李思行点头。 云深嘴角抽抽,“你跟着师父学道术,然后到大学里学物理。你不觉着这两个有冲突?你不会困扰?” 李思行摇头,郑重其事地对云深,“物理能推翻道术,同理,道术也能推翻物理。物理和道术互相辩证,我觉着这个很有趣。京州科技大学的物理专业,全星球领先。所以我一定要考进去。要学,就跟着最好的老师学习。我很好奇,究竟是师父厉害,还是科大的教授更厉害。” 云深很无语,可是当她看到李思行眼中迸发出夺人光芒,反对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云深看出来了,李思行对物理是真爱,对道术同样是真爱。因为爱得深沉,所以想要探寻更深层次的问题。 云深笑了起来,替李思行高兴。“我支持你。” “谢谢师姐。” 李思行的表情特别的满足。 “思行,电话。” 孙叔在柜台喊道。 “来了!” 李思行以为是同学打来的电话,脸上还挂着笑容。 可是几秒钟之后,李思行脸上笑容不在,表情变得阴沉沉的。他很不高兴! 李思行小声的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表情非常的严肃。他很快说完,就挂了电话。 孙叔目光探究,打来电话的人明显不受李思行欢迎。 “思行,你没事吧?” 李思行摇头,“谢谢孙叔,我没事。就是老家那边的亲戚。你也知道,我好多年没和他们联系,猛地打电话过来,我都不知道说什么。” 孙叔了然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又说道:“好好复习功课,争取考个状元回来。” 李思行笑起来,“状元是师姐的,我可抢不过。” 孙叔哈哈一笑,“你师姐是状元,那你就是榜眼。” 李思行低头一笑。 李思行以为,他在电话里表明了态度后,老家的亲戚不会再骚扰他。 他万万没想到,老家的亲戚见打电话没用,竟然会直接找上门来。 “思行,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好些年没见,可想死我们了。” 看着眼前两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李思行有种冲动。他想冲他们怒吼:你们还有什么脸出现在我面前?滚! 李思行攥紧了拳头,咬着牙齿,或许下一秒他就会爆发出来。 “上门就是客。思行,招呼客人喝茶。” 孙叔打破了双方之间僵持的气氛。 李思行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愤怒,对眼前的两人说道:“三叔,三婶,你们坐。我去倒茶。” 李思行转身前往厨房,这里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厨房里,李思行神思不属,整个人很茫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外面的两个人。他是真不想见到他们,如果可以,他想现在就赶他们走。 “师弟,需要帮忙吗?” 云深站在厨房门口,担心地看着李思行。 李思行回过神来,“谢谢师姐,我没事。” “外面那两个中年人,听说是你三叔和三婶?” “嗯!”李思行点点头,情绪低沉。 “你不想见到他们?” 李思行没吭声。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云深想了想,说道:“他们突然上门来找你,肯定有什么事情。不如你先听听他们有什么目的,再做决定不迟。” 李思行冷漠地说道:“他们来找我,肯定没好事。用脚趾头都想得到。” 云深安慰李思行,“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先礼后兵不会错。以后就算有人挑错,指责你对长辈无礼,我们也有理由反驳。” 李思行扭头,看着云深,“师姐,我一看到他们,我就很生气。” 云深走上前,拍拍李思行的肩膀,“一会出去后,你不说话。先听听他们怎么说。我们见机行事。” 李思行点点头。 李思行端着茶杯出去,面目严肃冷漠。 他将茶杯放在李忠贵和高翠芬面前,然后沉默地坐在两人对面,低着头,不发一语。 李思行这个态度,让李忠贵不满,也有点尴尬。 李忠贵咳嗽两声,清清喉咙,这才说道:“思行啊,这些年你还好吧。家里人都很想你。有空回去看看啊,那毕竟是你的家。” 李思行不吭声。 李忠贵皱眉,这是什么态度。亲叔叔来了,话也不说,板着一张脸做给谁看? “思行,你不想和我们说些什么吗?” 李思行低着头,“你们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过几天我就要考试,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去复习功课。” 李忠贵非常不满,脸上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高翠芬踢了李忠贵一脚,提醒李忠贵说正事。没看到李思行都不耐烦吗?又是关心,又是问候,以为人家会感激,结果人家根本没放在眼里,还嫌你啰嗦。 李忠贵心生恼怒,臭娘们,懂个屁。 高翠芬嘴角一歪,干脆自己上阵,“思行啊,我和你叔叔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肉戏来了! 第一卷 第102章 争夺房产 李思行没有半点表情地看着高翠芬,“我还是个学生,我能帮什么忙?” 高翠芬笑笑,“你可不是普通的学生。你父母就你一个孩子,他们一过世,家里所有的东西全都归了你。” 李忠贵重重咳嗽一声。高翠芬也太不讲究了,有这么直接的吗?得含蓄,含蓄! 高翠芬不高兴,含蓄个毛线。含蓄管用吗?看看李思行这副死人样,你要是不跟一是一,二是二说明白,他就能一直装傻。 李忠贵拦着高翠芬,不让她说话,嫌丢人。 高翠芬嘴一撇,瞪了眼李忠贵,你能你上! 李忠贵很没面子,心里头对高翠芬很不满。不过当着李思行的面,李忠贵没有发作。 李忠贵看着李思行,尽量挤出来一个笑容,“思行啊,其实我们今天来找你,一是为了看望你,见你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二是,当初你父母过世,留了几套房产给你。这些房产,你没私下里卖掉吧?” 李思行心中很烦躁,他面无表情地摇头,硬声硬气地说道:“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李忠贵很高兴,“思行,事情是这样。最近这两年,老家房价暴涨。原本几千块一平方的房子,现在已经涨到一万多,地段好的已经涨到两万。你爸妈留给你的那几套房产,我替你打听过,现在都能卖到一万七八。” 李思行疑惑地看着李忠贵,“三叔,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忠贵要脸,真要说起来找李思行的原因,他也难以启齿。 只是看李思行的态度,想让李思行松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忠贵一咬牙,今天干脆不要脸。反正来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李忠贵放下茶杯,“思行,事情是这样的。你哥哥保平出了车祸,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当然,我不是让你帮忙出医药费。医药费我和你婶婶辛苦一点,总能想到办法。 关键在于,你哥哥保平将人给撞了。没撞死,给撞伤了。现在对方赖着我们一家,要我们赔偿。本来有保险,可是对方狮子大开口,保险根本不够。 还威胁说,如果不按照要求赔偿,就要告你哥哥,让你哥哥去坐牢。思行,保平才二十五岁,他要是去坐牢,那他这辈子就全毁了。 而且保平刚谈了一个女朋友,两边家长都见了面。只等你哥哥养好伤,就要结婚。如果这个时候你哥哥坐牢,那这门婚事肯定得吹。将来你哥哥再也娶不到这么好的女人。思行,你也不忍心看着你哥哥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吧。” 李思行的表情很淡,淡到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看着李忠贵,问道:“三叔想让我怎么做?” 李忠贵一听,有门。顿时激动起来。 “思行,你看你父母给你留了好几套房子,反正你也用不上。不如先卖一套,把钱借给叔叔周转。等将来叔叔有钱了,再还你,好不好?” 李思行不悲不怒,冷静地看着李忠贵。这就是他们来见自己的目的,果然是一对臭不要脸的夫妻。 他们是不是觉着自己太傻,只要他们一开口,自己就会乖乖听话将房子卖掉,用卖房子的钱去保住李保平。 李思行低头,嘲讽一笑。 “三叔,保平哥为什么出车祸。” “出车祸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意外。”高翠芬抢先说道。 李忠贵瞪了眼高翠芬,别插话。 接着,李忠贵对李思行说道:“你哥怎么出的车祸,我们没在现场,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反正现在苦主赖上我们家,要我们拿钱平事。思行,叔叔没能力,付了你了哥的医药费,是一分钱都没剩下,还倒欠亲戚的钱。如今你哥哥那里,全都指望你。” 李思行抬头看着李忠贵,“三叔,你没在现场,不知道车祸是怎么发生的情有可原。难道保平哥也不知道吗?警察又是怎么说的?” 李忠贵脸色有些难看,对于车祸原因,似乎难以启齿。 高翠芬不耐烦,“问那么多做什么。问清楚原因,难道就能保住保平吗?” 李思行没搭理高翠芬,他就盯着李忠贵一人。李忠贵不说话,李思行就陪着他沉默。反正他不缺耐心。 “你们都说话啊,都哑巴了吗?” 高翠芬很讨厌现在的情况,一个个全都不说话。李忠贵面有苦色,李思行漠不关心。 高翠芬一跺脚,“思行,你想知道车祸原因。行,婶婶告诉你。你哥保平涉嫌酒驾,撞在了路墩上。 偏偏当时路边有人,一个女的,被你哥撞了。伤势很严重,命保住了,但是要截肢。 现在对方家人咬死你哥哥,若非你哥哥也受了伤需要治疗,你哥哥现在已经被警察抓起来关到监狱里。 对方开口要五百万,讨价还价,最终讲到两百万。只要我们肯出这笔钱,他们就不追究你哥哥的责任,还会在法官面前帮你哥哥求情。 到时候,法官就会轻判。最多几个月,甚至都不用进去。思行,你哥会不会坐牢,如今全看你。你不会不帮你哥哥吧。” 李思行心头很凉,他想让李忠贵高翠芬滚出去,永远不要踏足安和堂半步。 不过李思行没有冲动行事,不把话说清楚,这两个人是不会罢休的。 李思行漠然地看着李忠贵,“叔,你认为我该拿钱出来救保平哥。” 李忠贵重重点头:“你们是兄弟,兄弟之间就该互相帮助。” 李思行低头一笑,“叔,我只是一个学生,一分钱都挣不回来,你们怎么能指望我。” “可是你有房子。只要卖一套房子,就能救回你哥。”李忠贵理所当然地说道。 李思行低声嗤笑,“三叔,三婶,你们都这么健忘吗?当初我爸妈过世,你们就开始闹。说什么你是我爸的兄弟,你也有继承权。行,你有继承权,我不和你争。 将工厂铺面全都卖了,还清了欠款后,剩下的钱全给了你和爷爷奶奶,就连姑妈都分了一点。我就只继承了我爸妈名下的三套房子。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初三叔拿了钱,就给保平哥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现在保平哥出事,你们可以卖了保平哥的房子,赔偿给苦主。 可是你们偏偏将主意打到我头上,让我卖房救人。凭什么?我不欠你们,你们凭什么要我卖房?三叔,三婶,你们能要点脸吗?”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李忠贵指责李思行,“我是你亲叔。” “保平的房子要做婚房,当然不能卖。你名下的房子,自己又不住,而且你一个人就有三套,卖一套怎么样。都说了是借,等以后有钱就会还给你。” 高翠芬特别的理直气壮,一副让你卖房子那是看得起你的态度,让人想要抽她。 李思行呵呵冷笑,“三叔,三婶,你们回吧。房子我不会卖。你们说破天,我也不会卖。” 高翠芬急的跳脚,“李思行,那可是你哥。你怎么这么狠心,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哥坐牢?” 李思行低头一笑,“那又不是我亲哥。他酒驾,坐牢,活该!” 高翠芬双手叉腰,“你怎么说话的?你这孩子,几年不见,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将你师父叫出来,我要问问他,他平时是不是教你这样和长辈说话。” 李思行盯着高翠芬,“你们不配做我的长辈,我自然不用对你们客气。” “你,你……老李,你看看他。这小子根本就是欠管教。果然没有爹妈管着,人就变野了,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滚出去!”李思行突然爆发,表情狰狞,“全都给我滚出去。” 见李忠贵和高翠芬不为所动,李思行抄起茶杯,就朝地上狠狠砸去。 砰! 一声巨响,茶水四溅。 李忠贵和高翠芬都没能幸免。高翠芬惨叫一声,她刚买才穿两次的裙子。 李忠贵指着李思行,气得说不出话来。 见两人还不走,李思行一不做二不休,端起椅子就朝两个人砸去。 “李思行,反了你。我可是你亲叔叔,你打我,那就是忤逆不孝。老子要去告你。” “思行,不要冲动!”孙叔着急。 “师弟,将椅子放下。”云深从里间出来。 孙可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拦住李思行,将椅子抢下来。 李思行气呼呼的,脸色泛白,双目赤红。他是怒到了极点。 云深伸手,按住李思行的肩膀,强迫李思行坐下来。 “怎么能对三叔,三婶砸椅子。没砸到人,那是你幸运。万一砸到人,没事他们也搞出点事,趁机讹上你,怎么办?” 高翠芬连连点头,前面的话很中听,还以为云深是替他们两个教训李思行。听到后面,咦了一声,这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讹上你?谁讹诈谁啊?有这么说话的吗? “喂,小姑娘,你谁啊?你会不会说话?”高翠芬很不高兴。 云深含笑说道:“三叔,三婶,初次见面,我是思行的师姐,你们叫我小云就行。三叔,三婶一路奔波,特意来看望思行,我们都很感动。 像我,从小就是孤儿,我就特别羡慕思行师弟。思行师弟曾和我说,他爸爸妈妈不在了,全靠家里的亲戚帮忙。所以,当年他愿意将工厂卖掉,只为了偿还大家的恩情。 但是房子不行,房子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念想。他要是卖了房,那就是畜生不如。别人让他卖房,更是禽兽不如。” 李忠贵和高翠芬脸都绿了。云深这是拐着弯骂他们夫妻禽兽不如。 好啊!现在他们算是明白了,李思行全都跟云深学的。就云深这张破嘴,比李思行强了十倍不止。’ 高翠芬哼了一声,“小云,你是孤儿,没学过礼义廉耻,我们不和你计较。这是我们老李家的事情,你让开,这里没你的事。” 云深气度凛然,“三婶,你弄错了一件事。思行是我师弟,他的事情我比谁都有资格干预。 倒是三叔和三婶,你们当年要了钱,如今又来逼思行卖房。怎么看,都是相当的无耻,还臭不要脸。 当然,你们要不要脸,我不干涉。我只是想提醒你们,别逼思行。思行不是一个人,他有我,还有师父。 你们要是不服气,大不了再打一次官司,我们奉陪到底。就是不知道,你们的宝贝儿子,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别官司还没打完,你儿子就先进了监狱。” 高翠芬气急败坏,“你,你在咒我家保平,我和你没完。” “怎么个没完?是要三刀六洞,还是断手断脚?” 云深端坐椅子上,双手搭着椅子扶手,气场足有十米八。李忠贵两口子在云深面前,那就是渣渣。 孙可适时走上来,手里拿着一块木头。孙可笑眯眯的盯着李忠贵两口子,手上使劲,转眼间木头变成了木屑,纷纷扬扬洒落在地上。 李忠贵两口子看傻了眼,“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云深含笑,“这话也是我想问的。请问三叔三婶想做什么?” 孙可拿出匕首,打了个刀花,转眼,就将匕首插进了桌面。匕首全部没入桌面,只剩下刀柄在颤悠。 这一出,将李忠贵高翠芬吓得够呛。 云深留意两口子的反应,挑眉一笑,“去年,有混混来店里闹事,讹诈我们。你们猜猜,那几个混混是什么下场?” 高翠芬下意识地摇头。 云深继续说道:“八个混混,八条腿,全部骨折。” 说完,云深还有意无意地朝李忠贵,高翠芬的小腿上扫了眼。 李忠贵唬了一跳。高翠芬直接后退,一直退到门边,惨白着一张脸,简直不能见人。 云深笑了起来,“三叔,三婶,你们别害怕。这些手段,我们只用来对付上门讹诈的人。三叔,三婶是思行师弟的亲人,我们肯定要热情款待。对了,住的地方有安排好吗?不如今晚就住在这里。” “不,不了。我们不住这里。”高翠芬连连摆手。 李忠贵一双眼睛,特别地阴郁,他盯着李思行,“思行,你不说点什么?今天我们是来找你,不是来找你师姐。” 这话分明是在指责云深多管闲事。 李思行肯定不会给李忠贵面子,“师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师姐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 李忠贵大皱眉头,“思行,我们可是你的亲人。你连亲人的话都不听,却去听一个外人的话,你像话吗?你爸妈要是还在,他们得有多伤心。” 李思行嘲讽一笑,“我爸妈要是在天有灵,知道自己的儿子被自己的兄弟逼成这个样子,一定会从棺材里爬上来,掐死你们。” “你,你简直太令人失望。” 李忠贵很难堪,很狼狈,只能用怒骂挽回自己的脸面。 云深出面说道“三叔,三婶,你们要是没事,就先回吧。师弟有些不高兴,我就不留你们住下。青山县有不少风景优美的地方,你们有空,不如出去走走。” “谁要看风景。” 高翠芬哼了一声。想要怒斥云深,又怕云深身边的孙可。一时间尴尬不已。 “我们走!” 李忠贵终于干脆了一次。 高翠芬不解,小声嘀咕,“房子的事情还没谈好,怎么就走了。” “房子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先回去。” 李忠贵算是看明白了,继续留下来,只是自取其辱。不如回去,另想办法。 讨厌的人走了,李思行耷拉着头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云深拍拍他的肩膀,“振作起来,过几天就要考试。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影响自己的的前程。” “我情愿从来不认识他们。” 李思行突然开口说话。 云深犹豫了一下,在旁边坐下来,做一个倾听者。 “当年爸妈过世,所有的亲戚跑了过来。不是为了送爸妈最后一程,而是为了我家的家产。” 李思行擦擦眼角,“我爸大学毕业就和我妈一起创业,经过这么多年,总算有了点成就。他们活着的时候,一直在尽力帮衬亲戚。 可是他们一死,当初受我父亲照顾的亲戚,全都变了一张脸。所有人,包括我爷爷奶奶,全都盯着我家的家产。” 李思行说到这里,脸上满是寒意,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我爸妈尸骨未寒,他们就坐在我家客厅里,商量怎么分我家的家产。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的意见,也没有人关心我爸妈的身后事。 如果没有师父,舅舅帮忙,就连那三套房子,他们也会抢走。为了钱,他们可以想出各种办法,夺走原本属于我的一切。人心,就是如此的丑陋。只是没想到,要了钱他们还不死心,如今又盯上那三套房子。” 李思行攥紧拳头,他想打人。如果云深没有拦着他,他手中的椅子,肯定已经朝李忠贵的头上砸去。 只有将李忠贵砸个头破血流,才算出了一口气。 李思行像是在宣告,郑重其事地说道:“那三套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将房子卖掉。谁来也不管用。” 云深点点头,“的确不能卖。就算要卖,也要等这件事平息之后才卖。师弟,你不要灰心,这件事他们不占理。而且你已经成年,他们无权要求你卖房。不管他们接下来还有什么手段,你都别怕。我和孙叔都会帮你。” 第一卷 第103章 下跪往死里逼(一更) 孙叔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表情有些严肃。他说道:“这种事情,不会来过一次就放弃。思行,你要做好准备,后面他们肯定还会来找你。” “他们被老板吓住了,还敢来?”孙可有点吃惊。 孙叔呵呵两声,“为了钱,有什么不敢的。而且,有个问题你们难道没留意吗?思行还有几天就要考试,他们不会不知道。 他们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出现,无非就是让思行投鼠忌器。毕竟是关系到一生的考试,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出意外。 他们很肯定,这个时候思行不敢跑到外面躲起来。就算真的躲起来,等到考试那天,他们也敢去考点堵思行。 真到那一步,思行能考好?说到底,他们就是吃定了思行,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过来。” 李思行眼中有怒火在燃烧,唰的一下站起来,朝大门外走去,“我去找他们。” “找他们做什么,你给我坐下。” 云深厉声呵斥李思行。 李思行挣扎,站在门口没有动。 云深冷哼一声,“这点事情就受不了,等到考试的时候,他们真到考点堵你,你岂不是要疯掉。我告诉你,你现在就别理他们,一旦你主动去找他们,就等于是跳进了他们给你挖好的坑里面。” “那怎么办?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孙可问道。 云深板着脸,对李思行说道:“现在比拼的就是耐心。你三叔三婶要救儿子,他们比你更着急。毕竟卖房子也需要时间。而你,只需要熬过这几天,等顺利考完,谁都不能威胁你。” “让我忍着他们?” 李思行不甘心,“他们不顾我的前程,我为什么要客气。” 云深说道:“没让你客气。你坚持不卖房,就是对他们最有力的反击。” 孙叔点头,“小云说的不错,一分钱别掏,就跟他们耗时间。时间一长,你还没急,他们就先着急。 我刚才仔细听了听,他们说和苦主讨价还价,谈妥了两百万的赔偿,这事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谈好的。 我估计啊,这车祸肯定已经过去了好多天。现在真正着急的人是他们。思行只要稳扎稳打,别被他们影响了情绪,安心考试。等考完后,你就慢慢和他们耗,耗死他们。” 云深点头,“孙叔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师弟,没必要为了那种人生气。” 李思行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他低着头,说道:“我听你们的。我不去找他们。” “对,千万别去找他们。不理他们,才是最好的办法。”孙叔暗自点头,孺子可教。 “我上楼看书。” 李思行咚咚咚地跑上楼梯。 孙叔对云深招手,“你留意一下思行的情绪。这件事情,牵涉到他父母,肯定让他不好受。多看着他点,免得他又钻了牛角尖。” “孙叔放心,我会看好他。” 云深朝楼梯方向看去,李思行真能不受影响吗? 孙可在旁边插话,“为什么要忍着李家人?不如让我去找他们,给他们一点教训。” 云深翻了个白眼。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拳头解决。 孙叔语重心长地对孙可说道:“那两个人再讨厌,也姓李,关系上是思行的长辈。打人简单,可这样一来,就变成思行无理。 就算思行自己不在乎,我们总要替思行考虑到这些问题。他以后要去大学读书,如果背着忤逆不孝,殴打长辈的名声,你说学校里的同学老师会怎么看他? 这年头,年轻人再胡闹,也不能对长辈动手。不管有理无理,动手就是错。嘴上怎么说都行,就算放狠话说要杀了他们也行,但就是不能动手。孙可,你可不能乱来,知道吗?” 孙可点头,“孙叔放心,我肯定不乱来。” 可是孙可还是有点心气不顺,“我就是觉得憋屈。凭什么姓李的跑到这里嚣张,我们却还要忍着。” 孙叔笑呵呵的,“忍,只是暂时的。你没看到云深一点都不愁。” 孙可朝云深看去。 云深眨眨眼,“孙叔,你别夸我。对付这种无赖,我只有一个办法,比他更无赖。” 孙叔笑道:“能耍无赖,也是一种本事。你让思行耍无赖,他就不行。李家三叔三婶,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上门。” 云深上楼,看望李思行。 李思行坐在床边,神游天外。云深进来,他都不知道。 云深敲敲门板,李思行才回过神来。 “师姐不是在楼下吗,怎么上来了。” “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云深走进来,在书桌前坐下。 “是不是觉着很憋屈?”云深直接问道。 李思行低头,他的确觉着很憋屈。 云深敲了敲桌面,以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在高考结束之前,我会看着你,不会让你有机会出去找你三叔三婶的麻烦。” 李思行微蹙眉头,他不高兴。 云深表情很严肃,“师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你动手,你三叔三婶不仅会讹诈你,他们还会报警,让警察抓你。 在高考前进警局,可不是什么好事。就算事后调解,平安归来,这件事也会对你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让你考试发挥失常。 为了你的前程,我必须拦着你。等高考过后,你想做什么,我不拦着。前提别将人弄伤弄残,也别让人知道是你做的。” 李思行看着云深,眼神有些茫然,“我曾经幻想过,等我学成道术,就杀回去报仇。让那些当年欺负我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后来人长大,懂得越多,就越觉着这个想法很幼稚,也很没必要。可是今天,三叔三婶找上门,让我又一次产生了杀回去报复的想法。师姐,我是不是戾气太重?” “师弟,我们都是年轻人。没点血性,没点脾气,还能叫年轻人吗?” 云深说着,就笑了起来。李思行有时候就是想得太多。 李思行微微垂眸,“师姐放心,高考结束前,我不会找他们麻烦。一切等高考后再说。” “你能想通,我就放心了。你别担心,这件事我来帮你摆平。” “不用,我会自己摆平。” 李思行果断地拒绝了云深。他觉着自己已经是成年人,遇到事情应该主动站出来承担。而不是躲在师姐身后,看着师姐为自己冲锋陷阵。 “行,我会在旁边帮你看着。” 都是同龄人,云深能够理解李思行的想法。 连着几天,李忠贵和高翠芬都没有出现。 眼看明天就是高考,大家越发担心。李忠贵和高翠芬不会真的跑到考场堵人吧。 孙叔朝云深看去。 云深说道:“李忠贵和高翠芬昨天一早就离开了青山县。他们买的是回老家的车票。” “回去了?” 孙叔意外。 难道李忠贵和高翠芬真的决定放弃,还是说李保平那里出了更严重的事情? 孙叔也没头绪。不过人走了,总归是好事。 孙叔心情一好,连带着中午饭都多吃了半碗。 不过这点好心情没持续多长时间。 下午的时候,李忠贵和高翠芬再一次出现在安和堂。而且这次来的不光是他们两口子,还有两位老人。 李思行看着两位老人,一脸震惊,不敢置信。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来啦?” 李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捶捶腿,扫了眼李思行,“来看看我的大孙子。几年不回家,如今见了面,你那是什么表情。思行,你不乐意见到爷爷奶奶?” 一开口说话,就是夹枪带棒的。这位老太太,明显是来者不善。 李思行情绪不稳,云深出面招呼,“爷爷奶奶好,我给你们泡了茶。是今年的新茶,你们尝尝。” 云深将茶杯一一放在每个人的面前。 李老太太打量着云深,“你就是思行的师姐?长得真水灵。你和我家思行,感情很好啊。同住一个屋檐下,你们之间有没有……” “奶奶真会开玩笑。” 云深不动声色地打断李老太太的话,“我和师弟每天读书的时间都不够,哪里有空想东想西。” 李老太太哼了一声,对云深不满意。接着又出言提醒云深。 “我家思行很好的,名下有三套房。你知道现在房价多少吗?说出来吓死你。像你,一个孤儿,要什么没什么,离着我家思行远一点是对的。” 云深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位老太太,自我感觉不要太好。 李思行很愤怒,“奶奶,你们是来找我说事,不要牵扯我师姐。” 李老太太提着拐杖敲击着地面,非常不满,“思行,这些年你在外面没人管你,脾气越发野了。奶奶才说了两句,你就巴巴的维护,像话吗?。思行,奶奶告诉你,你可不能糊涂。你条件这么好,至少也要找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像小云这种没有爹妈,没有根基的姑娘,你可不能要。” 李思行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是没有爹妈的孤儿。奶奶是不是连我也要嫌弃?”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有这么对奶奶说话吗?”高翠芬急不可耐地站出来,指责李思行。以报之前羞辱之仇。 “行了,都少说两句。今天是来说正事的,不相关的事情以后再说。” 李老爷子出声呵斥众人。 他怒气冲冠,手里的烟杆狠狠地敲击着桌面,表情带着一点狠意。而且还特意扫了眼云深,目光带着探究和警告。 李老爷子一发话,李老太太和高翠芬都闭上了嘴巴。 李老爷子抽了两口旱烟,砸吧砸吧,时不时瞥一眼李思行。 李思行坐在他们对面,低着头,掩盖着脸上的表情,和眼中的深意。 李老爷子吐了口唾沫,才开口问道:“思行,我和你奶奶特意来见你,你就没半点表示?” 李思行抬头,神情茫然,“爷爷想让我怎么表示?” 李老爷子皱眉。 李忠贵貌似好心地提醒,“思行,你怎么榆木脑袋不开窍。爷爷和奶奶亲自来看你,你就不知道说点好听的话?” “怎么说好听的话?三叔,你经验丰富,你教教我。” 李思行的眼睛很亮,像是要照亮人心。 李忠贵扭头,莫名地感到心虚。 李老爷子发话,“不爱说好听的话,那就不说。思行,我们为什么来,想必你也知道。说说你的想法。” “我不知道,也没想法。” 李思行一副置身之外,清清淡淡地样子。 这态度,十分让人火大。 李忠贵跳脚,若非李老爷子拦着,他就要大骂李思行不是个东西。 李老爷子盯着李思行,“思行,我是你亲爷爷。今天爷爷豁出面子,求你救救你保平哥。将来你保平哥会报答你的。” 李思行无动于衷,“爷爷不用求我,你去求三叔吧。只要三叔肯将市中心的房子卖了,不仅赔偿苦主的钱够了,剩下的再添一点,说不定还能买个小户型。” 李老爷子沉默下来。 高翠芬顿时急了,“那是保平的婚房,卖了房子,保平岂不是要打光棍。爸,妈,保平可是你们亲亲的大孙子,你们能眼睁睁看着他打光棍吗?” 当然不能。 李老太太动之以情,“思行啊,你是奶奶的乖孙,从小你最听话。现在你保平哥遇到了难处,你帮帮他好不好?你名下有三套房,随便卖一套就能救回你保平哥。” 李思行看着李老太太,“奶奶,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事,需要大笔的钱才能换回自由。你们会让三叔三婶卖房救我吗?会让保平哥卖房救我吗?” 李老太太愣住,表情僵硬。 李思行继续说道:“保平哥酒驾撞人,他坐牢,是他活该!你们不用求我,因为我不会卖房救人。” “你怎么这么狠的心肠啊!” 李老太太嘶吼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李老太太就开始演起来,“思行,你心里头怨气,奶奶都知道。奶奶给你磕头赔罪,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你保平哥吧。” 说着,李老太太就要给李思行跪下。 看着这一幕,李思行震惊到脑袋一片空白,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嘴唇都在哆嗦。 云深见状,冷冷一笑,这老太太可真有意思。真让她给李思行跪下,李思行岂能脱身。 云深三步并做两步上前,趁着李老太太跪下之前,稳稳地托住她的手,“奶奶,你腿脚不好,走路得当心点。瞧你,差点摔了。没事吧?我们这里有上好的药膏,专治跌打损伤,我给你拿去。” 李老太太要下跪,云深稳稳地托着她的手。 李老太太使劲,可是不管她怎么使劲,双腿就是没办法跪下去。 李老太太目光怨毒地盯着云深:“小云,你弄疼奶奶了,快放手!” 云深一脸真诚地看着李老太太,“奶奶,你衣服上蹭了点灰,我给你拍拍。” 云深伸手,在李老太太的膝盖上拍了几下。 李老太太只感觉双腿一麻,身体往后一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稳稳的坐在椅子上。 李老太太盯着云深,有些疑惑,更多是愤怒。 “云深……” “奶奶,这回您老可要坐稳了。您要是摔着,思行师弟得多伤心啊!” 云深抢着李老太太前面,将话堵死。 李思行回过神来,又是后怕,又是庆幸。 真让奶奶给他跪下,那他也不用做人了。辛亏师姐反应迅速,化解了这个天大的危机。 只是在庆幸的同时,李思行又感到无比的寒心。 同样是孙子,奶奶为了李保平,竟然要给他跪下,这是要逼死他的节奏啊! 更可怕的是,爷爷竟然没有阻止。 李思行眼中阴云密布。眼前这些将他往死里逼的人,竟然是他血脉至亲。这是何等的可笑,又是何等的残酷。 “你,你……” 李老太太指着云深,一脸猪肝色。“你这个小姑娘,牙尖嘴利,以后只怕嫁不出去。” 云深淡定一笑,“多谢奶奶关心。就算将来嫁不出去,我也不会打思行名下三套房子的主意。” 李老太太顿时气了个半死,“你是在指责我?你是什么身份?别以为叫我一声奶奶,就真的能干预我们李家的事。” “就是!多管闲事是要遭雷劈的。”高翠芬撇撇嘴,表情十分嫌弃。还有点趾高气扬。 高翠芬是仗着有人撑腰,于是狗仗人势吗? 云深暗自嗤笑。 李老爷子用烟杆敲击桌面,猛咳一声,说道:“现在是在讨论李家的家事,外人最好回避。” 这话自然是让云深滚开,别多管闲事。 云深不仅没离开,反而在李思行身边坐下来。 云深往茶杯里掺水,轻声笑道:“李老爷子这话,我不赞同。” 云深的声音很轻,可是态度却极为强硬。 “我们老李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管?” 李老爷子睁大一双浑浊的双眼,表情阴毒地盯着云深。 云深不为所动,态度依旧强硬,“就凭我是李思行的师姐,他的事,我管定了。” 第一卷 第104章 要么死要么滚(二更) 李老爷子冷哼一声,“师姐能比得上血脉亲情?” 云深嘲讽一笑,掷地有声地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和思行都将师父视为自己的亲生父亲。而我我李思行,虽无血缘关系,却情同手足。我们之间的感情,比你们这些所谓的血脉至亲,更深厚,更宝贵。” “你说宝贵就宝贵啊!” 高翠芬嘀咕了一句。 所有人都没搭理高翠芬,包括李老爷子。 高翠芬见自己的话没得到附和,感觉好生没趣。于是识趣的闭上嘴巴。 李老爷子拿起烟杆抽了两口,发出砸吧砸吧的响声。 他没理会云深,而是朝李思行看去:“思行,爷爷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是不是要你师姐替你说话?” 李思行抬起头,直面李老爷子,肯定地说道:“是!” 李老太太嘟囔:“连自家人都不认,果然是白眼狼。” 李老爷子非常不满地哼了声。 李老爷子再次问道:“如果爷爷反对,你会听话吗?” 李思行没有犹豫,脱口而出:“不会。” 李老爷子的脸色猛的一沉,脸上阴云密布,下一刻就会狂风暴雨。 李思行绝不妥协,坦然面对李老爷子。 早在李老太太跪下的那一刻,李思行心中仅存的一点亲情,已经荡然无存。 李老爷子克制了自己的脾气,没有对李思行发作。 不过他依旧阴沉着一张脸,“思行,爷爷不会让你卖房救保平。”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老头子?”李老太太不解。 “爸,你怎么?”李忠贵着急得不行。 李思行也是一脸震惊,难道爷爷良心发现,打算放弃? 李老爷子没理会自家人,他看着李思行,继续说道:“爷爷手上困难,打算跟你借两百万。思行,你愿意借给爷爷吗?” 李思行震惊,失望。他果然不该抱有任何希望。 李思行望着李老爷子,反问:“如果我不借,爷爷是不是要说我不孝?” 李老爷子只说了一句话,“思行,你从小就是个好孩子,你不会让爷爷失望,对吗?” 李思行缓缓摇头,眼中是可见的悲伤,“爷爷,我只是一个学生,我没钱借给你。” 李老爷子不会轻易放过李思行,“思行,你名下有三套房子。爷爷现在住的房子太老旧,你能送一套房子给爷爷吗?” 李思行想哭,可是却没有眼泪。 他依旧摇头,“对不起,爷爷。那是我爸妈留给我的最后一点东西,我不会送给任何人,也不会卖掉。” 李老太太气急败坏,拍着桌子怒道:“思行,我们老两口低声下气的求你,你却咬着不松口,你的心有多狠?” 李思行欲哭无泪。亲情本是温暖的,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要挟亲人的砝码。 李老爷子拦着暴怒的李老太太,问道,“如果我执意要你一套房子,你打算怎么做?” 李思行张口结舌,“爷爷……” “孙可,去拿把匕首来,要最锋利的。” 云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们这是要逼死李思行才甘心。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如愿”。 孙可假装去厨房拿匕首,然后返回,将自己的匕首放在云深面前。 云深将刀柄对准李老爷子,“老爷子,思行不会卖房,也不会借钱。无论你们是动之以情,还是威逼利诱,他都不会松口。想要思行的房子,你们只有一个办法。想办法弄死李思行,然后继承他的房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变色。 唯独李思行如释重负。 李老爷子死死地盯着云深,“你想干什么?”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老爷子,“老爷子,你拿着匕首,往这里捅,用力捅进去。几分钟之后,李思行就会死掉。到时候你们就能如愿继承房产。” 云深指着李思行的心口,让李老爷子朝李思行的心口上捅。 李思行挺直了背脊,平静地面对李老爷子。似乎正期待着李老爷子朝他心口捅上一刀。 李忠贵两口子张大嘴巴,一脸受惊过度的模样。 本以为李思行快扛不住了,谁想到,峰回路转,现在被动的人变成了李老爷子。 李老太太气得不停的喘气。这个云深,果然不是好东西。 谁能想到,云深能想出这么极端的办法怼李老爷子。 所有人都看着李老爷子。李老爷子要怎么化解这场危机? 李老爷子看着桌面上的匕首,表情阴沉沉的。 “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敢在我面前耍这种无赖手段。” 云深挑眉一笑,“谢谢老爷子夸奖。” 云深真将李老爷子的话当做了夸奖。李老爷子气得差点吐血。 李老太太更是气急攻心,就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女孩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无耻! 李老爷子眯着眼睛,然后伸出手,将匕首刀柄转向云深。 李老爷子悠悠一叹:“我是人,不是畜生,岂能对自己的亲孙子动手。小云,你不需要用这种手段试探我。” 云深抿唇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之意。 “老爷子不愿意对思行动手,却愿意逼死他。钝刀子割肉,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一刀结果了他。从此以后一了百了。” 李老爷子猛地睁开眼,眼中利芒闪烁。 云深坦然面对,丝毫不惧。 李老爷子呵呵一笑,“保平一定要救,此事任何人都不能阻止。” 云深嘲讽一笑,“救不救李保平,是你们的家事。别将思行牵扯进来。” 李老爷子说道:“思行也是李家人,李家的事情他脱不了关系。” 转眼间,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云深冷笑一声。这种耍无赖的方式,是老赖们常用的。斗来斗去,始终都在原地打转。 云深不愿意同李老爷子多说废话,她看着李思行:“师弟,已经到了下定决心的时候。你想好了吗?” 李思行嗯了一声。 他缓缓抬头,目光坦荡地看着李老爷子,语气坚定地说道:“李家的事,我不会干涉。他日我若是出了意外,也不需要李家负责。” 李老太太大怒,敲着拐杖怒道:“李思行,你姓李,就算你死,你也是李家人。你休想同李家撇清关系。” 李老爷子也说道:“和李家有没有关系,不是由你说了算。” 李思行呵呵冷笑,突然拿起桌面上的匕首,抵着自己的脖颈,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绝不会卖掉爸妈留给我的房子。你们非要逼我,大不了同归于尽。” “你,你……快将匕首放下。”李老太太急的不行。 今儿过来,是说房子的事情。动不动就死啊死的,晦气。 李思行冷冷一笑,“除非你们不再逼我卖房子。从今以后,我和李家桥归桥,路归路。” “放肆!” 李老爷子狠狠地拍着桌子,“我还没死,什么叫做和李家桥归桥,路过路?思行,你爸爸要是还活着,看到你这个样子,非抽死你不可。” 李思行冷冷一笑,“爷爷现在也可以抽死我。只要我死,我名下三套房子,你可以全部留给你的宝贝孙子李保平。只要你夜里睡觉能够睡得安稳,不怕我爸妈半夜爬上来找你拼命。” 李老爷子脸色阴沉,李老太太也黑着一张脸。 高翠芬有些不自在。这话说的,好像他们在逼李思行去死一样。 李忠贵眯着眼睛,心里头各种念头乱窜。 李老爷子重重地拍着桌子,怒道:“没人要逼死你,将匕首放下。” 李思行摇头,匕首划过肌肤,丝丝鲜血流出,看上去特别吓人。 李思行是彻底豁出去了,“除非爷爷答应我,从今以后,任何人不得逼我卖房,任何人不得打三套房子的主意,我就放下匕首。” “我是你爷爷,我让你放下,你就给我放下。竟然还敢讲条件,简直乱弹琴。”李老爷子气急败坏。 李思行悲凉一笑,“爷爷,我叫你一声爷爷,是因为在血缘上你是我的亲爷爷。但是,从你踏进这里,逼着我卖房的那一刻起,我们祖孙两,已经没有感情可言。 你偏心李保平,我不在乎。你要救李保平,我更不在乎。但是我绝不答应,你用我爸妈留给我的房子,去救李保平。 李保平就算死在监狱里,也是他活该。这就是我的态度。爷爷如果继续逼我,大不了我来个同归于尽。先杀了三叔三婶,再自杀。一命抵两命,值了!” 云深补充道:“思行这些年跟在师父身边,学了不少本事。他说要杀了李三叔李三婶,绝不是开玩笑。他一定会说到做到。” 云深的态度不容置疑。李思行要杀人,她不会拦着,她只会帮李思行递刀子。 高翠芬吓了个半死,“李思行,你,你……你不能杀我们,这是犯法的。” 李忠贵也叫嚣道:“简直就是乱来。动不动就杀人,你以为你是谁?” 李思行冷冷地看着李忠贵,突然动了起来。 众人只觉着眼前一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思行已经从桌子上跳下来,匕首抵在李忠贵的脖颈上。只需要轻轻一划,李终归的性命就会交代在这里。 李思行表情冷漠地问李忠贵,“三叔,你说我能杀你吗?” “放,放下。快将匕首放下。”李忠贵吓得脸色惨白,差点尿裤子。 高翠芬惊声尖叫,“天啦,杀人啦。救命啊……” 李老太太惊得浑身颤抖,“畜生,还不快放了你三叔。” 李老爷子也震惊得无以复加,这还是他印象中乖巧懂事的孙子吗?这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 场面一度失控,李家人又慌又乱,都被李思行突如其来的反应给震住了。 李思行谁都不理,他就盯着李老爷子,“爷爷,现在我有资格提出要求吗?” 李老爷子嘴角肌肉抽动,已经怒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将匕首放下。” 李老爷子怒吼一声。 李思行摇头,“要么答应我的条件,要么三叔死。除此之外,不会有第三条路可走。” “孽障!”李老爷子气的差点中风。 李思行语气沉重地说道:“爸妈死后,我一个人苟且偷生。爷爷骂我孽障,也不算错。现在我这个孽障要杀人,爷爷要不要拦着?三叔如今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将来养老还得指望三叔。” “不能杀人,不能杀。”高翠芬哭着喊着,“老爷子,我们不要房子了,快让思行放了忠贵。” 李忠贵吓得双腿哆嗦,“我,我……思行,叔叔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逼你卖房子。你先放了我,好不好?” “不好!” 李思行死死的盯着李老爷子。见李老爷子始终不肯低头,李思行心一横,手上一划,李忠贵的脖颈上瞬间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口子。鲜血缓缓流出来,吓得李忠贵当场昏了过去。 高翠芬“啊啊啊……”的大叫,叫声震破楼顶,“忠贵,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李思行冷笑一声,“李忠贵要是死了,接下来就轮到你。到时候你们两夫妻到地府作伴。” “不,我不要死。”高翠芬猛地掉头,朝门外跑去。 云深给孙可使了个眼色,孙可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提着高翠芬的衣领,将人提了回来。 云深居高临下地看着高翠芬,“事情结束之前,谁都不准踏出这道门。”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是要吃官司的。”李老太太怒气冲冲。到底是外强中干,眼神透着一点心虚。 云深顿时笑了起来,“原来老太太也知道这是犯法的。那你们上门逼着思行卖房,又算什么?你们差点将人逼死,还不允许别人反抗两下。老太太,偏心的人我见过很多,偏心到你这样的,真的很少见。老太太堪称一朵大奇葩。” “放肆!你一个女孩子,竟然辱骂老人,你师父就是这样教你的?叫你师父出来,我要和他谈。” 李老太太貌似强硬,实则还是在心虚。心里头一直在担心李忠贵的情况。 云深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轻笑一声,“抱歉,我师父不在。这里我说了算。” 云深又朝李老爷子看去,“老爷子,你儿子儿媳的生死,全掌握在你的手里。现在请你做决定。” 李老爷子突然掰断了烟杆。 “老头子?”李老太太大吃一惊,这可是李老爷子最心爱的烟杆,谁都不准碰,竟然给掰断了。 可见李老爷子已经怒到了极点。 李老爷子缓缓说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情都见识过。唯独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无耻,堕落,残忍,六亲不认,禽兽不如。” 李思行不满,张嘴要反驳。 云深虚虚抬手,示意李思行稍安勿躁。 “老爷子,你请继续。难得有机会听你教诲,我一定洗耳恭听。”云深笑眯眯的,态度格外的真诚。 这态度,让人见了,还以为李老爷子在传道受业,讲解人生大道理。哪想到,真实情况是李老爷子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地辱骂人。 李老爷子惊叹于云深的休养和厚脸皮,完全甘拜下风。 可是李老爷子心头有气,就是想发泄,“你和思行,你们两人,根本不配为人。你们就是畜生,是……” 李老爷子一通辱骂,李思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云深则时不时点点头,脸上始终挂着得体地笑容。 云深和李老爷子对比,高下立判。 等李老爷子骂完了,云深递上茶水,“老爷子润润喉。” 李老爷子看着云深手中的茶杯,整个人都很懵。 云深了然一笑,放下茶杯,轻声说道:“听了老爷子的一番教诲,我颇有心得。结论就是,思行师弟从一开始就是对的。 有老爷子这样是非不分,偏心偏到狂蓝大陆的长辈,简直是一种灾难。我支持思行师弟的决定。要么放弃房子,要么死几个人。老爷子,你骂了这么久,是时候做出选择。孙叔,协议做好了吗?” “做好了!”孙叔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协议书。 云深将协议书放在李老爷子面前,“老爷子,今天你们注定一败涂地,不可能从思行身上得到一分钱。与其继续闹下去,不如就此放手。 正所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将人逼急了,就是现在这个情况。老爷子,我再说句大实话,我们年轻,我们输得起。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你输得起吗?熬,我们也能熬死你。” “放肆!”李老太太怒斥云深。 云深含笑说道:“老太太,话糙理不糙。你们好好想想吧。” 协议书就放在李老爷子面前。协议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从今以后,李思行和李家人互不干涉,无任何财产纠纷。 李老爷子气得咬牙,狠狠地盯着云深。如果不是云深,今天他和老伴有一百种办法逼李思行就范。 云深挑眉一笑,想欺负她师弟,也得问问她答应不答应。李思行老实,不代表就得任人宰割。 李老爷子哼了一声,阴狠道:“云深,你很好!” “谢谢老爷子夸奖。”云深笑眯眯地说道。 李老爷子提起笔,“云深,思行,你们最好能永远这么得意。否则……” 云深歪着头,等着李老爷子的下文。 李老爷子咬牙切齿,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余下的话。 他提笔在协议书上签字,盖章。 事情到此尘埃落定。 第一卷 第105章 高考状元(一更) 李家人已经离去,李思行拿着协议书,想哭又想笑。 孙叔走过来,拍拍李思行的肩膀,“今天值得高兴。几年之内,李家人肯定不敢再来找你。几年之后,相信你已经成长到不惧任何人的威胁。” 李思行收起协议书,微微躬身,“谢谢孙叔,谢谢师姐。” “不用同我们客气。我们是一家人。”云深笑道。 “一家人”三个字触动了李思行,他扭头,偷偷擦了擦眼角。血缘至亲视他为仇寇,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却视他为亲人。这个对比,何其的残酷,让人又心酸又欣慰。 李思行回头,先是嗯了一声,然后重重说道:“对,我们是一家人。” 第二天就是高考,云深跟着李思行一起复习,帮着李思行收心。以免今天的事情影响到李思行的状态。 三天的考试,转眼过去。 云深正常发挥。李思行状态有所起伏,不过整体状态还不错,应该能够考上京州科技大学。 出成绩之前,云深和李思行都很放松,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真到了出成绩这一天,反倒是孙叔比云深李思行都要紧张。一大早就开始上网查成绩。 偏偏网站运行缓慢,几乎卡死。急得孙叔打电话投诉官网。什么破网站,一年那么多钱,就不知道将网站弄好一点。 云深拿着手机,从楼上下来,笑道:“孙叔,不用查了。刚才班主任给我打电话,我和师弟的成绩,老师已经帮我们查了。” “查到了?”孙叔顿时激动起来,“快说说,你们多少分?” 云深回头,和李思行一起笑了起来。 云深说道:“我是732分,师弟657分。” 750分的总分,云深考了732分,这分数高到吓人。 李思行补充道:“老师说,不出意外的话,师姐应该是汉州状元。全国状元,师姐也可以去争一争。” “太好了!孙叔就知道你们两个没问题。” 孙叔哈哈大笑,笑得非常开心。 孙可也跑出来,恭喜云深和李思行。 李思行对云深挤眉弄眼,做怪脸。 云深笑了起来,抬手在李思行的头上敲了一下。 李思行偷偷说道:“以师姐的能力,这个分数应该可以再高十来分的。742分,说起来总比732分更牛。” 云深笑着说道:“考那么高做什么。只要这个分数能百分百上医学院就可以了。再说,我又不争全国状元。” “师姐应该争一争全国状元。”李思行表示遗憾。 云深摇头,这件事她有自己的考虑。 以云深的学习能力,别说742分,就算750分满分,她也可以争取一下。但是云深不想考一个惊掉众人下巴的分数,732分就很好。足够高,却没有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云深要力争上流,所以她要考一个足够高的分数。但是她又不想被媒体天天报道,更不想到了京州读书,还会被人提起议论。所以考试的时候,云深有意的控制了分数。 全国状元还是让给别人,让别人享受被媒体聚焦,被所有人另眼相看的待遇吧。她就安静地去读书,做研究,发展自己的商业帝国。 低调才是王道。在一群学霸里面,她就做一个不起眼的人物,就挺好的。 到了下午,班主任打来电话,已经确定云深是汉州状元。不过可惜,云深不是全国状元。 在全国,云深的分数排名第三。 云深愣了一下,第三?她以为自己会是第二,没想到是第三。 班主任告诉云深,全国第一的人在京州,总分738分。第二在中州,好像和云深同一个姓,也姓云,总分733分,只比云深多了一分。 班主任还告诉云深,因为她考了汉州状元,学校希望云深能够配合学校的宣传,尽量在媒体上多露面。 不过有件事,班主任没告诉云深。学校的想法是,云深长得漂亮,可以用美女学霸这个点来宣传。 要知道,在很多人的印象里,女学霸都带着厚厚的眼镜,灰头土脸,实在是和漂亮不搭边。 云深对于宣传,一点兴趣都没有。除了必要的活动,其余的一概不参加,并且拒绝上电视。云深请班主任将她的意思,转告给学校。 相比较班主任一再强调的宣传,云深更在意全国第二名那位同学。 中州,姓云,云深顿时就联想到中州第一世家云家。 云氏家族,据说已经传承了将近五百年。 云氏家族,人口庞大,有很多分支,分布在整个蓝星。但是,在世人眼里,只有中州云家,才算正宗的云家人。因为云氏家族的宗祠,就建在中州。 而且在法律上,中州云家,也是云氏家族的唯一合法代表。其他分支的云家人,只能说某某云家,某支云家。 这位全国榜眼,姓云,又来自中州,难免让人联想到中州云家。 云深想起自己上辈子的母亲云烟。上辈子,云深问过云烟,她是不是云家人? 云深还记得,云烟当时摇头笑道:“妈妈怎么可能是云家人。只是恰好同姓而已。” 那个时候,云深接受了这个说法。 后来云烟过世,从此,云深埋葬了关于母亲的一切,没有和任何人提起母亲。 如今回想起来,云深心里头有个疑问,母亲云烟真的和云家没关系吗? 以陆家的家世和背景,陆自远绝不可能娶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 云烟如果真的是云家人,为什么上辈子从没见过云烟同云家人来往? 至少在云深的记忆里是这样的。 云深生出强烈的好奇心。这一刻,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关于母亲云烟的一切。 就在云深将要拿起电话的那一刻,她突然将这股强烈的好奇心压了下去。 关于母亲云烟的一切,早已经埋葬。云烟活着的时候,没有提起过任何娘家人,她又何必去追究。 再说,上辈子的云深已经死亡。 现在的云深,只是一个从大山深处逃出来的,被拐卖的,父母不详的孩子。 云深长出一口气,压下自己的好奇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此刻她却倍感轻松。 第二天,云深回到学校,配合学校做了一次宣传。 媒体闻风而动。云深四两拨千斤,全给敷衍过去。 很多媒体不死心,干脆追到安和堂,要给云深来个专访。 云深不露面,记者就堵在门口。就算只拍一张照片也好。 云深不胜其烦,干脆躲了出去。 记者找不到云深,就找李思行,想从侧面了解云深的情况。 李思行应付不了,于是跟着云深,一起躲了出去。 跟着云深一起躲出去的还有孙叔和孙可。 孙叔笑呵呵的,“关几天门,就当是休息。” 孙可的理由最强大,“我是老板请的保镖,自然要跟在老板身边,寸步不离。” 于是在拿到成绩后的第三天早上,云深开着车载着李思行三个人,出发前往石城。 上半年,云深委托乔士诚,帮她在石城置办了一套公寓,刚好够住。 公寓位于石城中心公园附近,私密性很强,物业管理很负责,小区环境优美,周围生活设施齐全,总之各种方便。 当然房价也很惊人。 孙叔对这个小区非常满意,站在阳台朝下望,说道:“要是在这附近开一家安和堂,生意应该不错。” 云深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茶杯。 云深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和孙叔一起,靠着阳台朝下看去。 周围视野开阔,小区外面就是中心公园,空气非常好。 “孙叔,我打算在京州开一家安和堂,你跟我一起去京州吧!” 云深看着孙叔,等着他做决定。 李思行和孙可都在客厅里,平息静气,连西瓜也不吃。生怕发出一点动静,就会惊扰到孙叔。 孙叔沉默了几秒钟,又突然笑起来。 他回头从几个人的脸上扫过,“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还怕孙叔会丢下你们不管吗?” 李思行和孙可都很尴尬。 云深说道:“我和师弟会去京州读书,孙可会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们一走,安和堂就只剩下孙叔一人,大家都不放心。孙叔,和我们一起去京州吧。我在京州开一家安和堂。” 孙叔答非所问,“小云,最近有和你师父联系吗?” 云深点头,“我给师父发了邮件,将我的决定告诉了师父。不过师父一直没有回我邮件,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去了荒无人烟的地方。” 孙叔想了想,指着远处的中心公园,说道:“如果京州的环境有这么好,去京州生活也可以。还能照顾你们几个小的。” 李思行和孙可都如释重负,孙叔总算答应了。 云深笑道:“孙叔放心,老乔已经帮我在京州找了房子。环境比这里好。” 孙叔说道:“不要别墅。就要像这样的小区,生活气息浓。” 云深笑道:“孙叔放心,不是别墅。和这里的房子差不多,也是电梯公寓,面积比这还要大一些。” 孙叔又关心地问道:“小云,你准备在京州开一家安和堂,铺面找好了吗?” 云深摇头:“正在找。京州居,大不易。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铺面不容易。有时候,就算有钱,也买不到中意的铺面。不过这些事情我已经交代给老乔,他会办好。” 孙叔笑了起来,“老乔是你花高新请回来的首席财务官,结果你就让他帮你找房子。这可是大材小用。” 云深抿唇一笑,“老乔很乐意替我分忧。” “你是他的老板,他自然乐意替你分忧。” 孙叔理所当然地说道。 云深点点头,“孙叔说的对,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是他的老板。但是更主要的是,老乔办事我放心。而且老乔很会安排时间,现在他一边帮我找房子,一边忙着做品牌推广,他一直做得很好。” 孙叔有些感慨,“人才难得,对老乔好一点。” 云深轻声一笑,“孙叔放心,我亏待任何人,也不会亏待自己人。” “孙叔信你。” 孙叔一直都知道云深心有大志,也有相匹配的能力和格局。 感慨了一番,孙叔又问了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我们都走了,青山的安和堂,你打算怎么处理?” 云深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不如关了?” 孙叔皱眉,缓缓摇头。孙叔对安和堂有感情,舍不得关掉。 云深又提了另外一个方案,“要不请人?将来有时间,就回去看一次。” 孙叔叹了一声,看着云深,说道:“不用另外请人。” 云深不解。不关门,也不请人,难不成是想转让出去? 孙叔看着云深,叹了一声,“算了,还是关掉吧。安和堂关掉后,尽量将房子租出去。房子是用来住人的,不住人的房子很快就会烂掉。” 云深看得出来,孙叔舍不得。舍不得关掉安和堂,舍不得离开青山县。、 年龄越大,人就越念旧。孙叔就很念旧。 云深没有冲动地改变主意,要孙叔留下来。因为京州更需要孙叔坐镇。 云深对孙叔说道:“孙叔,等我们到了京州,我会重开一家安和堂。比现在的安和堂大一倍。” 孙叔笑了起来,“开药房不用太大。面积太大,就必须要请人。安和堂那点生意,请人没必要,我一个人就能干好。再说,你和你师父配的那些药,让外人知道了不好。所以,京州的安和堂,面积不要太大,和青山的面积差不多就行,甚至小一点都没关系。” 云深点头,“这方面孙叔最有发言权,我听孙叔的。一会我就给老乔打电话,让老乔别找面积太大的铺面。” 铺子的事情说定后,孙叔又提起老宋。 老宋离开了快一年的时间。以前还能联系得上,最近半年,往往云深的邮件发出去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能得到回信。 如今大家要去京州,孙叔就是担心老宋那里不能及时收到消息,到时候错过点什么。偏偏除了邮件,大家都没有别的办法联系老宋。 云深就说,老宋待的地方肯定很荒凉,连网络都没有。说不定老宋已经深入无人区。 孙叔看了眼云深,暗自一叹。 云深对老宋有着百分百的信心。可是孙叔缺知道,老宋并不是万能的。老宋揽下的那些事,没有一件简单的。甚至可以说,件件都能要人命。 只是这些话,孙叔不能告诉云深。 云深和李思行年龄还小,还不到承担如此重担的时候。 孙叔看着三个年轻人,勉强笑了笑。老宋那里,就只能靠老宋自己自求多福。他的责任,就是照看好云深和李思行,别让他们年纪轻轻就没了。 四个人在石城住下来。 孙叔每天出门遛弯。 李思行则关在房里钻研。 云深每天和管理层视频会议,偶尔也会去一趟工厂。更多的时间,云深则泡在位于三川制药的实验室里面, 孙可则尽职尽责地跟在云深身边,不离左右。 等到高考状元热度散去,记者走光,云深才开着车载着大家回到青山县安和堂。 门口信箱里有一封李思行的信件。 大家都很好奇,难道是大学录取通知书?没想到这么早就送来过来。不过怎么没见到云深的通知书? 李思行从孙可手中接过信件,看到邮戳,笑容僵在脸上,“这不是录取通知书,这是我老家寄来的信。” 老家寄来的,难道是李家人?亦或是李思行以前的同学? 大家做出各种猜测,不过都没用。最终还是要看信件上写些什么。 李思行撕开信封,拿出信件,看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思行拿着信件,手上非常用力。信纸都被捏变了形。 李思行脸色泛白,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从李家寄来的信,通知我,我已经被李氏一族除族,名字也从族谱上划掉,理由是不孝。” 云深皱眉,竟然是除族通知。李老爷子竟然用这种手段来报复,真是可笑可悲。 等到将来李思行一飞冲天,不知道李老爷子会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不过等到那时候,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是白费劲。 孙叔担心地看着李思行,“思行,你要不要先回老家看看?” 李思行缓缓摇头,“不用。我先回房休息,吃饭的时候你们再叫我。” 李思行咚咚咚地上了楼梯,跑得很快。 孙叔给云深使眼色,让云深上去看看。 云深点头,跟在李思行身后上了楼。 孙可左右看看,对上孙叔的目光,赶紧低下头。小声说道:“我去厨房看看要买什么菜。” 云深上了楼,敲门进入李思行的卧房。 李思行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亮着,可是什么都没有。信件就放在李思行的手边,被他压着。 云深在床边坐下,轻叹一声,才问道:“如果难过的话,不如说出来,或者写出来也行。” 李思行缓缓摇头,“我不难过。以前我曾设想过,如果能够脱离李家会怎么样?就是我爸妈刚刚去世,所有亲戚都忙着瓜分我家财产的时候。 那时候我还小,就算想做什么,也没人会在意。我只是没想到,我多年前的一想法,如今变成了事实。” ------题外话------ 对不起,今天更新迟到了。元宝今天睡过头,一不小心就忘记还没上传今天要更新的内容。 第一卷 第106章 不速之客(二更) 李思行举起信件,不悲不喜地说道:“刚才在楼下,猛地看到这封信,我心里头就像是大冬天被凉水刺激了一下,差点忍不住哆嗦。现在,我只是庆幸。庆幸他们将我除族,给了我自由。从今以后,我只是我,而不是李家人。” 李思行眼中在发光,神情激动。 云深则冷静地问道:“不后悔?不遗憾?” 李思行连连摇头,“不后悔,不遗憾!” 李思行目光坚定地看着云深,“师姐,从今以后我和你一样,也是没家的人。而你和师父就是我的家人,你们在哪里,我的家就在那里。” 云深笑了起来,拍拍李思行的肩膀,“我很庆幸,庆幸你没有后悔。否则我真的成了罪人。” 李思行动情地说道:“无论如何,师姐都不会是罪人。师姐为我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我好,我都知道。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云深笑着,抓着李思行的头发揉成了鸡窝。真是讨厌透了,总是这么煽情,受不了。 云深下楼,还不忘提醒李思行,要是有空的话就到厨房帮忙。 李家的来信,没有掀起波澜,这实在是出乎了李老爷子的预料。 李老爷子本以为,李思行收到信件后,会回老家一趟。不管是认错还是谈判,都代表了一种态度。 李老爷子等了半个月,连李思行的人影子都没看到。 后来李老爷子拉下脸,让孙女给李思行打了个电话,旁敲侧击一番。呵呵,李思行早就收到了信件,却根本没当回事。 很好,非常好! 李老爷子气得血压都升了上去。他真后悔,下手太轻了。 李思行这个兔崽子,当年那大货车怎么就没将他撞死。死的反而是自己最能干的儿子和儿媳。 李老爷子气得在床上躺了几天,才恢复过来。从那以后,任何人都不能在李老爷子面前提起李思行。谁敢提李思行三个字,绝对招来一通臭骂。 …… 青山县,云深和李思行都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两人都考上了心目中的大学。 孙叔说要庆贺,孙可说要去买菜。 云深举手,说正忙着配一款新药,没空下厨。 李思行含笑说道:“中午我来下厨。” “太好了!” 四个人当中,李思行的厨艺最好,其次是云深。至于孙叔和孙可,都是会吃不会做的吃货。 不过云深不爱下厨。有事师弟服其劳,通常云深都会将做饭这件事推给李思行。李思行通常不会拒绝云深。 所以小小的安和堂内,做饭的人通常都是李思行。 以前云深还洗碗,如今孙可来了,连洗碗的差事云深也推给了孙可。 如今云深只负责吃,还有点评。 哎呀,做一个米虫,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等待美味大餐的时候,安和堂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胡方随走进安和堂,先和柜台后面的孙叔打招呼,又同云深颔首。 云深很奇怪,胡方随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上门。 云深不动声色,上前招呼,“原来是胡先生。胡先生这次来我们安和堂,还是买药吗?” “不,我这次是来见宋先生。”胡方随直接地道明自己的来意。 云深说道:“很抱歉,我师父不在。” 胡方随皱眉,表情显得很着急。 胡方随问云深,“能联系到宋先生吗?” 云深摇头。已经有一个月没和老宋通邮件,也不知道老宋跑到哪个犄角旮旯。 “这可怎么办?去年我就和宋先生说好了,今年无论如何也要请他去一趟胡家。云深,这事去年我也和你说过,你记得吧。” 云深记得。去年她为了谢未真的事情,跑石城找秦潜帮忙。 期间,云深和秦潜一起出席了一场酒会。就是在那场酒会上,胡方随和云深谈起过老宋。 云深很抱歉地说道:“胡先生,不是我不帮你,从去年九月师父离开后,我就没见过师父。去年还能和师父联系上,今年我给师父发了十几封邮件,到现在师父也没有回过一封。我师父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胡方随心头焦急如焚,额头上全是汗水。 “云深,无论如何请你帮我这一回。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绝不会强人所难。” 云深皱眉,“胡先生,我没骗你,我真的没办法联系到师父。” “你师父没电话吗?”胡方随着急地问道。 云深说道:“我师父有电话。可是我师父的电话长年打不通,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你现在打打,说不定现在就能打通。”胡方随拿出电话,着急地催促云深。 云深暗叹一声,用自己的手机给老宋打电话。电话里传来提示音,你拨的的电话已经关机。 云深指着手机,“胡先生,你也看到了,我没骗你,我师父的电话一直关机。” 胡方随脸上的表情凝固。转眼,他又想起什么,眼巴巴地看着云深,试着问道:“去年我买的那个‘神药’,还有吗?要是还有的话,我想再买一粒。价格好商量。” 云深下意识地皱眉,说道:“药还有。但是这个药的药方不成熟,有个致命的副作用,一个人一生只能服用一粒。如果同一个人服用两粒,会爆体而亡。” 胡方随被云深的话惊呆了下巴,“你说的是真的?当初宋先生也这么说过,我只当他舍不得这药,故意这么说来吓唬人。” 云深表情严肃地说道:“我师父从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更不会夸大其词,故意吓唬客户。胡先生,如果这药你是给同一个人服用,对不起,我不能卖给你。我们安和堂是救命的地方,不是杀人的地方。” 胡方随最后一点希望破灭,这让他几乎崩溃。 胡方随一拳头砸在柜台上,将叔叔都唬了一跳。 胡方随眼睛赤红,不过理智还在,“对不起,刚才失控了。” “没关系,胡先生的心情我能理解。只可惜我没办法联系上我师父。” 云深摆手,让胡方随不用在意。 胡方随看着云深,心头突然一动,眼睛也跟着发光。 胡方随一个大老爷们,看着云深的眼神格外的炽烈,让人感到恶寒。 云深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 胡方随似乎寻找到了新的办法,他满怀希望地问道:“云深,我常听你师父说你得了他的真传,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你师父不在,要不你替你师父走一趟胡家,怎么样?我相信以你的医术,一定没问题。” 云深没急着答应,也没急着拒绝。她狐疑地看着胡方随,心中疑问升起,“胡先生,我想知道你请我师父去胡家,所为何事?” “当然是治病救人。”胡方随激动地说道。 云深继续问道:“治谁?” “我家老爷子。” 胡方随眼巴巴地看着云深,“云深,你一定要答应我。你师父不在,现在我只能指望你。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我家老爷子活不过三天啊!” 云深朝孙叔看去,和孙叔交换了一个眼神。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胡家老爷子得有九十几岁了吧。 孙叔微微点头,胡家老爷子得有九十五岁。 云深龇牙,九十五岁的老人,怎么治? 云深一脸严肃地说道:“胡先生,你该知道,所有医生,无论医术高低,治得了病却治不了命。你家老爷子将近百岁高龄,以我的医术,我只能说有心无力。胡先生,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胡方随挥舞着双手,特别激动地说道:“云深大夫,你误会了。我们胡家人都清楚老爷子没多少时间,所以我们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 我今天上门,不求救命,只求能帮我家老爷子延命。不敢奢求一年两年,只求一个月。 当初宋先生曾说,服用了‘神药’后,我家老爷子最多还有八个月到一年的时间。如果由他出手,则能帮我家老爷子再延长一到三个月的时间。 如今我家老爷子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普天之下,只有宋先生和你才能帮我家老爷子延命。否则我家老爷子最多还有三天时间。” 说到这里,胡方随走上前,对着云深深深一鞠躬,“请云大夫无论如何帮帮我家老爷子。我们胡家上下,都会感激不尽。” 云深表情凝重,“胡先生,这件事事关重大,我需要考虑。” “这是应该的。我就在这里等候云大夫。”胡方随就在大堂上的长椅上坐下。 云深朝孙叔看去。孙叔示意云深放心,这里有他看着,出不了事。 云深放心下来,上二楼。 云深给郑老四打电话,“郑四哥,胡家最近出了什么事?” “云总,你是说胡州长家?” 郑老四愣了下,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继续说道:“胡家没出事啊。哦,对了,前段时间胡家老爷子住进了医院,据说情况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离世。现在胡家所有子孙都回来了,全都守在胡家老爷子身边。” 云深皱眉,这个消息和延长胡老爷子一个月寿命,没有必要的联系。 胡家早就是胡州长当家,胡老爷子只是个吉祥物,多年前就已经不管事。 胡老爷子活三天,和活一个月,在云深看来,没多大的区别。 等等,云深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重要事情。汉州官府中期改选。 云深赶紧上网,查胡老爷子的生平。 胡老爷子戎马一生,先从军后从政。如今军政方面很多实权人物都是胡老爷子当年提拔上来的。 据不可靠传闻,胡方知能当上州长,除了家世因素外,胡老爷子居功至伟。当年被胡老爷子提拔上来的那些人,很多都给胡方知的仕途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眼看官府长中期改选迫在眉睫,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会揭晓最终答案。如果这个时候胡老爷子过世,那对胡方知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胡老爷子一死,恩情了断,曾经被胡老爷子提拔上来的人,会不会继续支持胡方知,这是一个巨大的疑问。 要知道胡方知的竞争对手来头很大,势力也很强劲。对胡方知的地位有着极大的威胁。 再一个,胡老爷子一死,胡方知身为儿子,这个时候他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参与改选?不得已,胡方知只能选择黯然退场,含恨败北。 云深全都明白了。 胡家要救的不是胡老爷子,而是胡方知的仕途。 云深盯着网上的资料,眉头紧皱。师父当初为什么会答应胡家,还将辛苦配出来的救命药卖给胡家?难道师父欠了胡家的人情债? 胡方随在下面守着,云深不方便下去和孙叔说话。 云深干脆给孙叔打电话。 电话接通,云深开门见山地问道:“孙叔,是我。我师父是不是欠了胡家人情债?” 孙叔瞥了眼坐在长椅上的胡方随,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小云,你师父和胡家的纠葛,具体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不过我认为你该走一趟胡家。” 云深皱眉,“孙叔为什么认为我该走一趟胡家?” “因为你师父的确承诺过胡家,会在关键时候助胡家一臂之力。” 云深心中疑惑不解。师父为什么要对胡家许下承诺?为了胡家的权,还是胡家的势?亦或是真的欠了胡家人情债? 云深挂了电话,眉头不展。 按理,云深身为大夫,应该对病人一视同仁。可如果这个病人的生死牵连到仕途大局,云深不得不慎重对待。 云深思来想去,权衡利弊,心中渐渐有了决定。 云深下楼,胡方随一见到云深,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 胡方随紧张兮兮地看着云深,眼中的慌乱掩都掩不住。一大把年纪的人,如此沉不住气,只因为真的到了生死关头。 “云大夫,你考虑好了吗?” 云深抬手往下一压,示意胡方随坐下说话。 胡方随像个小学生一样坐下来,依旧眼巴巴地看着云深。 云深面无表情,“胡先生,想让我出面替胡老爷子延命,你必须对我说实话。” “我肯定对你说实话。”胡方随对云深保证。 云深低头一笑,她不信任胡方随。不过她会判断真假。 云深朝胡方随点点头,“希望胡先生不要哄我。首先,我想知道胡老爷子的病情,医生是怎么说的?” “医生说我家老爷子身体多个器官衰竭,除非发生奇迹,否则最多还有三天。” 云深又问道:“老爷子这次住院,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当初胡先生从安和堂买走的那粒药,正常情况下,应该还能支撑一段时间才对。” 胡方随叹气,“半个月前,老爷子接了一个电话,他的一个老战友去世了。这种事情,这些年一直在发生,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我们也没在意。哪里会想到,这一次老爷子竟然受了刺激。当天晚上就住进了医院。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 胡老爷子这是没看破生死,还是看破了生死?云深不知道。 “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我想知道,你们胡家为什么要想方设法地延长老爷子的寿命?不要同我说孝顺,孝顺不是这么个孝顺法。要知道,将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病人要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尤其是老爷子这种情况,他活着是受罪,死了才是解脱。” 云深紧盯着胡方随,观察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胡方随眉头紧皱,似乎有难言之隐。 云深也不催促。 胡方随抬头,看着云深,“这个问题可以不回答吗?” 云深摇头,“不能。我不可能不明不白地去延长一个老人的性命。胡先生要让我走一趟胡家,就必须对我说实话。除此之外,任何办法都不可能让打动我。” 胡方随说道:“你师父对我们胡家有承诺。” 很显然,胡方随不愿意说实话。不过他也没有编瞎话骗云深。 云深表情严肃地说道:“我师父和你们胡家之间,到底有没有承诺,我不清楚。要不,你去找我师父,请我师父出面。” 胡方随苦笑,他要是能找到老宋,又何必在这里接受云深的盘问。 胡方随抹了一把脸,很是狼狈,“小云大夫有顾虑,我都明白。你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诉你真相。不过,我有个要求。” “请讲。” 胡方随盯着云深,郑重其事地说道:“今天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你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 “我答应你!” 云深点头。即便她已经推测出了真相,她还是想亲耳听胡方随说一遍。 胡方随犹豫了片刻,斟酌着说道:“目前正是官府中期选举的关键时刻,如果我家老爷子这个时候过世,对我大哥的打击将会是致命的。我们胡家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为了家族,为了子孙后代,只能出此下策。希望云大夫能够理解我们的难处。” 说完,胡方随就低下了头。似乎是在等着云深的审判。 胡方随很诚实,没有对云深隐瞒。 因为胡方随很清楚,云深特意问这个问题,应该是已经了解过情况。隐瞒,只会适得其反。诚实,反而能够赢得云深的信任。 云深沉默。 胡方随心中忐忑。担心云深有顾虑,不肯走这一趟。如果云深真的不肯走这一趟,那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胡方随感觉到了绝望。 第一卷 第107章 我不行谁行(一更) 看着胡方随脸上绝望的表情,云深没有故意刁难,也没有卖关子。 “我答应你,跟你走一趟胡家。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帮老爷子延命。这一点你必须清楚。别等到老爷子不行的时候,你们胡家不依不饶的找我麻烦。” 云深将丑话说在前头,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豪门世家狗血多。谁能保证胡家的狗血不会喷到自己头上。 胡方随又惊又喜,脸上堆满了笑容,连忙说道:“云大夫你放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个道理我们都懂。如果真的无法帮老爷子延命,我们也认了。我保证到时候绝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谁敢找你的麻烦,就是跟我胡方随作对。我胡方随绝对不会放过她。” 胡方随咬着后槽牙,做出保证。要是老爷子真的熬不下去,胡家除了认栽,也没别的办法。 云深点头,“有胡先生这句保证,我就放心了。我去收拾行李,一个小时候我们出发。” “谢谢小云大夫。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胡方随神情恭敬地说道。 云深摆手,“不用帮忙。你们都是外行,只会越帮越忙。” “是,小云大夫说的对。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云深没干涉。她先去库房拿药。 给九十五岁的老人延命,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红蛛木,黄泉木,保命丹,千年人参等等,凡是云深认为有用的,全都带上。 其实云深答应去胡家,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这会她心里头很沉重,因为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只能尽力而为。 李思行跟了进来,“师姐,要不要我陪着你去?” 云深摇头,“孙可会跟着我。师弟,你留下来帮孙叔。你放心,胡家那边不敢为难我。” 尽管云深让李思行放心,可是李思行并不能真正放心。 “师姐,你有把握吗?其实你可以拒绝胡家。” 在李思行看来,拒绝胡方随,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云深此去,如果顺利延长了胡老爷子的寿命,那一切好说。如果没有帮胡老爷子延命,胡家人只怕转眼就会翻脸。 到时候,如果胡家人将胡老爷子的死,全都怪在云深头上,云深要怎么脱身? 李思行不放心云深,对孙可同样不放心。孙可修习剑术,在现代武器面前,同样是个菜。 云深沉默了几秒钟,才对李思行说道:“孙叔认为我该到胡家走一趟。就当是替师父还人情债。” 李思行紧皱眉头,猜不透孙叔的用意。 李思行说道:“师父和胡家之间的关系,谁都说不清楚。所谓人情债,也只是猜测,当不得真。” 云深将药材放在箱子里,然后抬头看着李思行,“我已经答应了胡方随,没有意外情况,我不会临时改变决定。师弟,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但是我认为你该对我多一点信心。” “可是这次和以往的情况都不同。这次是治命,而不是治病。” 云深微微一笑,给李思行倒了一杯水,“给九十五岁的老人延命,听起来的确很疯狂,也很危险。不过我并不是完全没把握。” 李思行意外,又很好奇。问道:“师姐有多少把握?” 云深说道:“没亲眼看到病人之前,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少把握。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而为。而且,我的九玄心经隐约有突破的迹象,可是一直找不到突破的契机。或许这次去胡家,就是我的契机。” 李思行双眼发亮,“师姐要突破第三层?” 云深点头。 李思行笑起来,比云深还要高兴,“恭喜师姐,贺喜师姐。如果胡家真的是师姐的契机,那我百分百支持师姐到胡家走一趟。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要是胡家找你麻烦,你和我说。我来想办法。” “好,那就说定了。” 云深收拾好行李,坐上胡家的专车,前往石城医院。 胡老爷子就住在石城医院。云深提出,直接去医院,胡方随求之不得。 到了医院,直接坐电梯上住院部顶楼。 一出电梯,就看到走廊上站满了人。其中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胡倩倩。 胡倩倩对云深满怀怨恨,盯着云深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不过一转眼,胡倩倩又避开了云深的视线。一脸乖巧的模样,站在病房外面。 胡倩倩心头不甘心,但是她能忍。现在胡家都指望着云深,她不会在这个时候犯错。 胡方随担心着胡老爷子的病情,根本没有留意到胡倩倩。 “小云大夫,这边请。”胡方随在前面领路。云深跟在胡方随身后。 胡家人全都朝云深看了过来。 这就是胡方随力排众议,请来的高人?如此年轻,能行吗?不少人都露出怀疑的目光,对云深充满了不信任,同时质疑起胡方随的决定。 “老胡,这位小云大夫怎么这么年轻,能行吗?可别弄巧成拙。” 胡方随的妻子蒋韵,将胡方随拉到边上,小声的询问。还示意胡方随观察周围人的神色,那些人全都等着找胡方随的麻烦。 胡方随不在意其他胡家人的态度。 他先回头看了眼云深,见云深不急不躁的,然后才对妻子蒋韵说道:“云大夫是是宋先生的得意弟子,已经得了宋先生的真传。有她出面,不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六七成的把握肯定有的。” “真的?这么年轻,真的没问题?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习医术,也不可能赶得上宋先生吧。”蒋韵半信半疑。 胡方随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既然敢将云大夫请来,自然对她有信心。你不要乱说,以免云大夫不高兴。” 蒋韵勉强点头应下,“好吧,希望这位云大夫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是个有本事的人。如此,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胡方随说服了蒋韵,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胡家其他人又开始公开找麻烦。 “这位小云大夫,有满二十岁吗?这么年轻的医生真是少见。我看她的年龄,还没有别人做医生的时间长,这样年轻的女孩子给老爷子治病,我可不放心。” “我也不放心。小云大夫,我家老爷子的病,你行吗?要是不行的话赶紧说出来,免得耽误老爷子的病情。” 云深挑眉,冷眼看着胡家人唱作俱佳的表演。她不需要同这些人废话,她是来治病,不是来和胡家人打嘴炮。 胡方随猛地朝说话的人看过去,正是他的异母兄弟。胡方随狠狠瞪了眼对方,又紧张地朝云深看去,生怕云深生气,掉头就走。 “云大夫,你别和他们计较。都是一帮没见识的东西,不知道你的真本事。” 胡方随小心翼翼地安抚云深。 云深浅浅一笑,“胡先生不必如此。我年轻,大家不信任我,我都能理解。只是看样子,你们的意见还没达成一致。这个时候让我给老爷子看病,不合适。胡先生还是先解决了家务,再说给老爷子看病的事情。” 云深作势要离开。 胡方随赶紧挽留,“云大夫等一等。这点家务事,很快就能处理完。你就等几分钟,好吗?” 云深朝胡家人扫了眼,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胡方随,“胡先生,我给你半个小时,你能处理完吗?” “能,能,一定能处理完。” 胡方随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冲异母兄弟怒道:“胡方才,胡方达,别以为只有你们关心老爷子的身体。我比你们更关心老爷子的身体,你们说,我能拿老爷子的身体开玩笑吗?一群没眼色的东西,都给我滚开。” “胡方随,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突然找来一个小姑娘,说能给老爷子看病。你问问大家,这话谁信?” “对啊,万一这个小姑娘是个骗子,那怎么得了。老爷子的病可经不起折腾。” “都给我闭嘴。”胡方随厉声怒斥,指着病房大声说道:“那里面躺着的是我亲生父亲,我能拿老爷子的身体开玩笑吗?你们蠢,不代表我跟你们一样蠢。世上能人异士那么多,你们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都给我让开。再不让开,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胡家几兄弟全都堵在病房门口,誓死不让云深进入病房。 并且质问胡方随,“二哥,你想对我们怎么不客气?” 云深靠着墙,双手抱臂,像个无关紧要的人,冷漠地看着这场闹剧。胡家兄弟不和,已经严重到不需要在外人面前掩饰。 如果她是胡方知的对手,她一定会利用这个弱点来攻击胡家。 胡倩倩悄悄来到云深跟前,悄声说道:“你为什么要来?” 云深瞥了眼胡倩倩,模样似乎变了点,难道做了微整形? “我问你话,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爸亲自请我来,盛情难却,我就来了。” 胡倩倩暗自哼了一声,严肃地问道:“你说实话,你能治好我爷爷吗?” 云深说了一句实在话,“没看到病人之前,说什么都是虚的。” 胡倩倩深吸一口气,“云深,我们全家的希望都在爷爷身上。如果你不能治好我爷爷,我希望你能知难而退,趁早离开。”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胡倩倩,“胡小姐,这话你应该和你父亲说。我是你父亲请来的,你没资格同我谈。” “你?” 胡倩倩努力压抑内心的怒火,“云深,我希望你的本事和你的傲气相匹配。如果你只是一个虚张声势的绣花枕头,我们胡家人不会放过你。” 云深嗤笑一声,“胡倩倩,你脑子不清楚吗?我可是你爸爸请来给老爷子看病的医生,你用这种态度同我说话,你信不信我掉头就走。” 胡倩倩沉默,她才不会给云深道歉。 云深继续说道:“我不妨同你说句实话,如果我现在离开,你家老爷子三天之内必死无疑。如果我留下来,你家老爷子估计还能撑一段时间。” 在旁边偷听的蒋韵双眼一亮,“小云大夫,你真的能治好我家老爷子?” 蒋韵拉着云深的手,显得十分热情。 云深不喜欢身体上的接触,不动声色地挣脱蒋韵的手,“胡夫人,你说错了。我不可能治好你家老爷子的病。我最多只能帮老爷子再多活几日。” “够了,够了,能多活几天也是好的。” 见云深底气十足,蒋韵的一颗心总算踏实下来。她相信,有真本事的人,才敢在胡家人面前做出这样重大的承诺。至于没本事的人,敢拿大话糊弄胡家人,胡家人分分钟能将他灭成渣渣。 云深却摇头说道:“胡夫人别急着高兴。我现在没看到老爷子,老爷子的病情究竟到哪个程度也不清楚。到底能不能帮老爷子拖延一段时间,得等我检查过老爷子的身体后才能知道。” “我明白,我都明白。小云大夫,之前对你多有误会,希望你不要计较。” 云深扫了眼堵在病房门口,吵吵闹闹的胡家人,嘴角微翘,“对我有误会的人很多,我计较不过来。” 蒋韵尴尬一笑,又瞪了眼胡倩倩。 胡倩倩觉着自己很无辜,她已经非常克制,都没和云深翻脸,凭什么还瞪她。比起堵在病房门口的胡家人,胡倩倩觉着自己做得非常好。 蒋韵小声警告胡倩倩,“对小云大夫说话客气点。再让我看到你对小云大夫甩脸色,饶不了你。” 胡倩倩委屈,嘟着嘴,一脸不高兴。 蒋韵又笑着对云深说道:“小云大夫,别和倩倩计较。她就是小孩子脾气。” 云深幸灾乐祸地瞥了眼胡倩倩。 胡倩倩越发不忿,得意什么啊。云深现在说大话,等她治不好老爷子的病,到时候大家非撕了她不可。 胡家人的争吵似乎有了结果。 胡方随给胡方知打电话。胡方知是胡家的家主,这件事由他做决定,谁都不能反对。 电话接通,胡方知听完事情始末,只说了一句:“我五分钟之后到。”然后就挂了电话。 胡方知要来!大家不约而同地朝云深看去。 云深大大方方地面对众人打量的目光。 “小云姑娘,你给多少人看过病?” “你还没满二十岁,你学医几年?” “我家老爷子病情沉重,你有多少把握?” “如果你治不好我家老爷子,趁早说出来。否则,我家老爷子要是有个万一,我们不会对你客气。” …… 胡家人七嘴八舌,纷纷将炮火对准了云深。 胡方随气急败坏,“你们是什么意思?” 胡家人不买胡方随的账。 “我们问小云大夫,又没问你。你着什么急。” “就是。胡方随,你不让我们问小云大夫,你是不是心虚?” 胡方随气得一张脸变成猪肝色,这群混蛋,蠢货,一群只知道混吃等死,没见识的井底之蛙。胡家就是因为有这群人拖后腿,才会处处受制。 胡方随紧张的朝云深看去,生怕云深生气。 云深含笑面对胡家人,“你们问了这么多,其实只想知道我有没有本事让老爷子多活几天。在没亲眼看到老爷子之前,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 “你不会是江湖郎中,专门骗人的吧?”有人轻蔑不屑,怀疑云深。 云深哼笑一声,脾气上来,“你们怀疑我骗人,真是愚不可及,比村夫村妇还不如。” “你怎么能骂人。” “你就是不行,你就是骗子。” 云深靠墙站着,冷冷一笑,有力的反击,“我不行谁行?如今除了我,没人能救回你家老爷子。” “放大话谁都可以。” 云深面露讥讽之色,瞥了眼焦头烂额的胡方随,然后说道:“我是不是放大话,一会你们就会知道。到时候,所有质疑我的人,自己打自己嘴巴,一定打得啪啪响。我不会客气。胡先生,请你帮我监督。” 胡方随瞬间兴奋起来,“云大夫放心,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掉。” 胡方随又指着胡家人,幸灾乐祸地说道:“等会被云大夫打脸,都是你们活该。谁让你们狗眼看人低。” “她说打脸就打脸吗?我还真不信。” “对,我也不信。” 云深嗤笑一声,有人将脸伸过来给她打,她要是不打,岂不是浪费。 眼看场面就要乱起来,胡方知终于赶到了医院。 胡方知一来,胡家所有人都自觉的安静下来。他们敢质疑胡方随的决定,敢和胡方随对着干。但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和胡方知对着干。 胡方知才是胡家真正意义上手握权柄,掌握生杀大权的人物。 胡家所有人,在胡方知面前,都要俯首称臣。 胡方知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前面的云深。 他对云深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轻,第二印象就是漂亮。这么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真的有胡方随说的那么厉害?真的能将胡老爷子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题外话------ 今天没睡过头,准时更新。 第一卷 第108章 惊险连连(二更) 胡方知走到病房前,没急着和云深认识,而是先和胡方随私下里交流。 云深的古医身份,胡家其他人都不清楚,胡方随也没打算同那些人说。反正说了,他们也不理解何为古医,又何必浪费唇舌。 但是面对胡方知的询问,胡方随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悄声将云深的背景交代得一清二楚。 胡方知得知云深是古医,暗自点点头,难怪年纪轻轻,底气十足。看来是有真本事的。 胡方知又问道:“你有把握吗?” 胡方随有些紧张,他先偷偷看了眼云深,然后咬着牙重重点头,“我有把握。大哥,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不能放弃。如果不让云大夫给老爷子看病,老爷子肯定活不过三天。到时候大哥的前程……让云大夫给老爷子看病,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胡方知沉默了片刻,然后朝云深走去,“云大夫,你好。我是胡方知。” “胡州长,你好。”云深微微颔首。 胡方知说道:“谢谢云大夫不辞辛苦,前来看望我家老爷子。我们胡家感激不尽。” 胡方知的态度,客气中带着点随和,就像是平辈朋友交往,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好感。 云深暗自感叹,不愧是做州长的人物,这亲和力也没谁了。 云深说道:“医者本分,不辛苦。” 胡方知点点头,“你是有责任心的人,我很放心。一会,我让医院院长陪着你进去看望老爷子,这样安排你满意吗?” 云深缓缓摇头,“抱歉,我想独自一人为老爷子检查身体。胡州长放心,我不会乱来。如果需要对老爷子用药,或者别的治疗手段,我会先征求你们的同意。” 胡方知微蹙眉头。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云深犹豫了一下,才对胡方知说道:“据我所知,胡老爷子目前正处于深度昏迷。医院已经束手无策。但是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唤醒老爷子。因为这次治疗,我必须得到老爷子本人的同意。但是唤醒的过程有些极端,不方便被外人看到。” 胡方知双眼发亮,“云大夫果真能唤醒我家老爷子?” “尽力而为。” 这个时候,得知州长胡方知来到医院的林院长,带着医生护士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胡州长,你好。我听说你们从外面请了个医生回来,这是真的吗?” 林院长的背景是汉州第一世家宁家,所以面对胡家的时候,除了礼节上的客气尊重外,他不需要谨小慎微。一开口就问到关键问题。 胡州长指了指云深,“这位云大夫,就是我们从外面请来的。云大夫自小修习医术,是有真本事的人。” 云深年轻的外表,再一次成为大家质疑她的理由。怎么看,云深都像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学生,而不是身怀神奇医术的女医生。 不提医生护士如何窃窃私语,林院长首先不答应,“这,这简直是胡闹。这位小姑娘成年了吗?她怎么能替老爷子看病。胡州长,我知道你们也是病急乱投医,可是也不能乱来吧。” 胡方知含笑,朝云深看去。 云深明白胡方知的意思,胡方知想看看她如何化解林院长的质疑。也就是说,胡方想知借此机会,考验云深的能力。 就连胡方随,也被胡方知拦了下来。胡方随不敢违逆胡方知,可她又担心云深生气,扭头就走。 说实在话,胡方随将云深想得太小气。云深遇到困难,向来是迎难而上。不会因为有人质疑她,就甩手走人。 胡方随眼巴巴地看着云深。 云深面无表情地面对医院同行的质疑,开口就问道:“石城医院,算是汉州最好的医院。在全国也能排进前五名。以你们医院的医疗资源,能保胡老爷子多长时间?” 林院长五六十岁的年纪,脾气还挺大的。他对云深没有好脸色,昂首说道:“这是病人隐私,不能告诉外人。” 云深嗤笑一声,“林院长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医院已经倾尽全力,可是即便如此,也只能让胡老爷子最多再活三天。三天之后,你们没有任何办法留下胡老爷子。但是我有办法。我能让胡老爷子的生命延长,一直到他完成使命为止。” 最后一句话,云深有意说给胡方知胡方随两兄弟听。果不其然,胡方知眉眼微微一动。 “小姑娘,回去好好读书,不要再说大话。” 林院长不客气地怼云深。 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说有办法延长胡老爷子的生命。 此话,根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想他们整个医院,动用无数医疗资源,聘请最顶尖的医生,都无法挽留胡老爷子的生命。 一个小姑娘,凭什么能够逆天改命。真要让云深逆天改命,那他们医院的脸面往哪里搁?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家医院是石城最好的医院。 到时候,医院全体医生,都该买块豆腐撞死。 云深低头一笑,眼中是浓浓地嘲讽。云深知道院长在防备什么,防备她治好了胡老爷子,会抢了医院的功劳。让医院脸面无存。 云深笑过之后,才说道:“林院长,你们没有办法,不代表别人没有办法。天下之大,何其不有。林院长别只盯着石城医院这一亩三分地,应该将眼光放长远一点。” 林院长极为恼怒,“你这小姑娘,怎么不知好歹。我好心劝你,你却不领情。真要让你给胡老爷子治病,我们医院还有开下去的必要吗?” 云深没和林院长争吵,反而说道:“林院长,换个角度想,如果我真的有办法让胡老爷子多活几天,对外,也是你们石城医院的功劳。即便是胡州长,也会对你们医院心存感激。至于我,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名与利,我只取利。” 医院院长狐疑地看着云深。任何人,能力一旦达到一个行业的顶尖,都想出名。更别说还有那么多能力不够,却四处钻研,盼望着有一天能天下闻名的人。 云深直言不讳,说只取利,不要名。以云深这个年龄,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林院长不相信云深的话,谁不想要名。有了名,利自然会滚滚而来。谁能将获取偌大名声的机会甘愿让出去? 林院长认定云深内里藏奸,话说得漂亮,不过是为了麻痹他。 林院长摇头,“小云姑娘,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医院是人命关天的地方,容不得你胡闹。” 云深轻声一笑,“院长先生,我们不如打个赌吧。现在你让我进去,如果我能让胡老爷子的病情有所好转,接下来你不再干涉我如何治疗胡老爷子。如果我无法改善老爷子的病情,到时候不用你赶,我自己掉头就走。” 林院长皱眉,没有吭声。 云深笑道:“这个赌,即便输了,院长先生也不会损失什么东西。可是院长先生一直沉默,难道院长先生害怕了?” 林院长哼了一声,朝胡方知看去,“胡州长,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就看着她一个小姑娘在这里胡闹?” 胡方知说道:“她是不是胡闹,现在下决定为时过早。” 林院长气急。 云深撇开林院长,直接同胡方知说道:“胡州长,老爷子的身体熬不了多久,三天只是乐观的预估。实际上,老爷子随时都有可能离去。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对老爷子都至关重要的。 早一分治疗,就多一分把握。胡州长,你如果信我,就让我进去给老爷子诊治。如果你不信我,请你明言,我现在就离开,绝不会纠缠你们胡家。” 胡方知沉默。 林院长则说道:“我们医院坚决反对来路不明的人为老爷子治疗。胡州长,如果你执意让这位小云大夫给老爷子看病,出了意外,我们医院不会承担任何责任。” 胡方随则悄声说道:“大哥,让云大夫进去看看吧。看一看不会有事的。云大夫都说,她有把握唤醒老爷子。行不行,一会就能知道。” 见胡方知还在沉默,胡方随再接再厉,“大哥,你想想现在的局势,想想那些人的态度,对你非常不利。但是,只要老爷子活着,你就能多一份保证。” 胡方随终于说服了胡方知。 胡方知微微点头,他看着云深,“云大夫,我家老爷子就全拜托你。希望云大夫能够竭尽所能,让质疑你的人都无话可说。” 胡方知的语气有些沉重,事关胡老爷子的生死,他不得不沉重。 林院长对这个决定不以为然。如果云深能救回胡老爷子,那他们这些苦读医学院数十年,又在医院里工作了几十年的人,岂不是要羞愧而死。 云深面对众人的质疑,无所畏惧。 她对胡方知微微颔首,“胡州长选择信任我,我尽量不让你失望。” 云深独自进入病房,将所有窥探的目光都挡在了门外。 胡老爷子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若非监视仪器在运行,这情况会让人误会床上躺着的是一具尸体。 云深站在病床前,戴上手套,开始检查胡老爷子的身体。 胡老爷子九十五岁的高龄,身体已经衰退到只剩下一口气的地步。 正如医院的诊断结果所说,胡老爷子的各个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如果胡老爷子年轻三十岁,还可以考虑移植器官。但是现在,唯有等死。 胡老爷子又病又老,死亡是必然结果。 在云深看来,让老人家安静的离去,才是对老人家最大的尊重。 云深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取出银针。 胡老爷子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云深要做的事情,就是疏导胡老爷子的气息,让胡老爷子多几口活命的气。 自胡老爷子灵台开始,周身十三处大穴,一根根银针被扎入。 云深运行九玄心经,运用九玄针法中的弹针,从第一根银针开始弹动。 力道不能轻,轻了没效果。力道也不能重,重了会死人。 只能不轻不重,并且始终保持同样的力道,期间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弹针的同时,云深开始尝试用九玄心经引导胡老爷子气息。吊着胡老爷子生命的那一口气息,就深藏在胡老爷子的心脏中。只要那口气一泄,胡老爷子必死无疑。 现在云深要将这口活人气息从心脏中引出来,沿着十三处大穴,配合九玄针法,慢慢疏导周身经脉。 这个过程极为凶险,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影响到云深的手感,让力道失衡,或者稍微偏移一点方向,胡老爷子就会当场毙命。云深也会遭到反噬。 云深满头大汗,此刻才是最关键的时刻,云深不敢大意,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云深全神贯注,等一等,气息被阻塞。胡老爷子经脉不通畅,气息被阻,云深早有准备。 云深不慌不忙,试图打通经脉。偏偏在此时,云深突然感到九玄心经波动。现在不是胡老爷子气息不稳,而是云深自己的气息开始紊乱起来。 云深心头大惊,难道九玄心经要在这个时候突破吗? 只是这样一来,必将功亏一篑。胡老爷子的寿命也会从三天骤减为一天。 云深咬牙,权衡利弊。 此时此刻,她必须做出抉择。 最终,云深选择压制体内的九玄心经。保住老爷子的命要紧,九玄心经随时都能突破。 九玄心经不能用,云深只能单凭经验和手感,来判断胡老爷子的竞买情况。 说起来,这个过程极为凶险。稍微有所疏忽,不光胡老爷子当场毙命,云深的修为也会倒退到五年前。 十三根银针,就像是十三条管道,将胡老爷子的周身经脉链接在一起,引导气息缓缓流通,滋润身体各大器官。 胡老爷子的身体,仿佛久旱逢甘露,身体周围隐约有一层薄雾萦绕,犹如枯木逢春,重新焕发生机。 云深欣慰一笑,她的办法成功了。虽然行险,好在有惊无险。 一个小时后,云深取下最后一根银针。擦擦额头的汗水,云深端坐在床边椅子上,等着胡老爷子转醒。 胡老爷子悠悠醒来,呼了一口气,仿佛很久没有呼吸,迫不及待地享受自由呼吸的滋味。 “我这次昏迷了多久?” 胡老爷子朝云深看去,他的气息很虚弱。 云深运用九玄针法,也只是让胡老爷子醒来而已。如果想要胡老爷子身体有所好转,必须辅助药物调理。 胡老爷子没见过云深,却没有丝毫的意外。 云深就坐在床边,面色平静地说道:“昏迷了五天。” 胡老爷子额头上的皱纹微微动了动,眼睛又睁开了一点,问道:“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云深点头,没有隐瞒。 “如果我不救你,你最多还有三天时间。如果我救你,估计能帮你拖到官府中期选举结束之后。” 顿了顿,云深接着说道:“我叫云深,胡方随先生请我过来,为您续命。不过我想听听老爷子您自己的想法。如果您不愿意,我现在就从这里走出去,再也不踏进病房一步。 如果您愿意,我会尽力为您续命。但是接下来您将承受巨大的痛苦。以您的身体状况来说,这种痛苦,说它生不如死已经算是客气话。” 胡老爷子望着天花板,似乎没听到云深的话,似乎又听了进去。 过了几分钟,胡老爷子才再次开口,“他们都在外面等结果,是吗?” 他们自然是指胡家人。 云深点头,“是的。胡家人都在,胡州长也在外面。” 胡老爷子轻轻一叹,嘴角皱纹下拉,表情显得很苦,“你是叫云深?云深小朋友,麻烦你将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叫进来。” 云深皱眉,“老爷子,您的决定?” 胡老爷子微微摇头,“我想先见见我的孩子。至于其他的事情,等见过他们再说。” 云深尊重胡老爷子的意见,当即点头,应下,“好,我这就叫人进来。” 云深走到病房门口,打开病房门。就见所有人都睁大了一双眼睛盯着她。 没人敢主动开口说话,似乎一开口,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些人的心思,云深一清二楚。云深没有废话,直接说道:“老爷子醒了,他说要先见儿子。” “老爷子醒了?” 最先发出惊呼的人是林院长。 林院长的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胡老爷子已经陷入深度昏迷,怎么可能会突然醒过来。 林院长推开云深,第一个冲进病房。紧接着,几位医生也跟了进去。 胡方知,胡方随,还有其他几个兄弟,紧随其后。 胡家其他人也想进来,胡方知回头,眼一瞪,胡家人全都乖乖后退。 胡方知下令保镖挡在病房门口,没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云深为防胡老爷子不测,也留在了病房里。 云深走到窗户边,靠着窗框,面无表情地看着林院长和几位主治医生联合检查胡老爷子的身体。 其中一位主治医生连连称叹,“不可思议,简直是不可思议。以胡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根本没可能醒来。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医生朝云深看去,一脸激动地冲到云深跟前,“我姓刘,主攻心内科。云大夫,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胡老爷子能够醒来,一定是你做了什么。你能不能和我们说说。” 其他几个医生也都看着云深,他们都怀着强烈的求知欲,想要知道云深是如何唤醒胡老爷子。 俨然忘记了之前他们是如何质疑云深的医术,又是如何奚落云深不自量力。 云深含笑说道:“抱歉,具体细节无法透露。不过我可以说说原理。” “好啊!我们非常愿意和云大夫交流意见。云大夫,你请说。”姓刘的大夫非常激动,眼睛都在冒光。 云深指了指病床,“老爷子时间不多,还是等这里的事情忙完,我们另找时间聊一聊。” “云大夫说的有道理。现在胡老爷子最重要。” 林院长非常尴尬,这一幕简直丢人。他重重一咳,“都围着云大夫做什么,还不赶紧替老爷子检查。” 几个医生回过神来,感到遗憾的同时,又有点小庆幸。 他们都是行业顶尖人才,众目睽睽之下请教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的确有些尴尬。当然,他们的求知欲也是真实的。 云深对众人说道:“老爷子的身体支撑不了太久。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对,对。有话就赶紧说。” 几位医生退开,胡家几兄弟围上去。 胡方知站在床头边,微微躬身,神情恭敬地说道:“爸,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们都听着。” 胡老爷子虚弱地抬起手,指着几个不成器的儿子。 胡老爷子一生共有四位妻子。原配妻子没留下孩子,之后和胡老爷子离婚,远嫁海外。胡方知和胡方随两兄弟,是第二任妻子生的。另外还有四个儿子,是第三任妻子和第四任妻子生的。 这些年,胡老爷子的四位妻子先后过世,只剩下他一人还有一群孩子孙子。 胡方知看着胡老爷子的手指着的方向,就已经明白了胡老爷子的心思。 胡方知心下黯然,不过还是问道:“父亲是想让我照顾几位弟弟,是吗?” 胡老爷子点点头。 胡方随低着头,非常不甘心。几个兄弟又不是一个妈生的,老爷子活着的时候照顾他们没意见。老爷子过世后,凭什么还要继续照顾他们。 只是胡方知不表态,胡方随就不敢轻易抢先表态。 胡方知握住胡老爷子的手,郑重地说道:“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几个兄弟,不会让他们吃苦。” 胡老爷子欣慰地点点头,语速缓慢地对胡方知说道:“你很好。胡家交给你,我很放心。” “谢谢父亲的信任。儿子尽力而为。”胡方知微微低头,神情伤感。 胡老爷子又说道:“我名下的几套房子,还有现金,都留给你几个兄弟,谁让他们没有能力。你没意见吧。” 胡方知摇头,“我没意见。” 胡方随有意见。他不是贪图老爷子的房子和现金,而是认为老爷子这样做有失公允。凭什么他们两兄弟就得处处让着那四个小娘生的。 胡方随看着胡方知,为什么不反对。 胡方知没搭理胡方随。家族产业全都在他们两兄弟手上捏着,没必要和几个兄弟争那点房产现金。不仅场面难看,说不定还会将老爷子气得病情加重。 不过胡老爷子接下来的要求,让胡方知忍不住脸色大变,无法继续淡定。 胡老爷子提出要求,让四个小儿子公司里占干股。每人不多,也就2%。加起来就是8%。 胡方知一听,眉眼微动,心情很沉重。 胡方随更直接,脸色变得铁青,明摆着不满意老爷子的安排。 至于其他四兄弟,一个个喜笑颜开。这个安排正合他们的心意。 胡方知示意胡方随不要轻举妄动,他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同胡老爷子说道:“父亲,我平时不干涉公司的管理,尽管如此我也知道,这种情况必须经过董事会的同意。四位弟弟每人2%的干股,四个人就是8%。这是一个很大的占股比例,董事会那边不会答应的。” 胡方随连声附和,“老爷子,公司不是我们一家的。那么多股东盯着,一下子分出去8%的股份,这根本办不到。” 胡老爷子摆摆手,“我知道这事很难办。但是你们两兄弟肯定有办法解决。” 胡方随恨得后槽牙发痛,老爷子实在是太偏心了。难道他和大哥不是他的儿子吗? 胡方知微蹙眉头,“父亲,不如将股份改为1%?” 胡老爷子笑了笑,“老大,你如今正处在关键位置,不进则退。你仔细想想吧。” 胡方知胡方随两兄弟脸色剧变,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云深在旁边听完,也暗自咋舌。 胡老爷子为了四个小儿子,竟然用胡方知的前程来威胁胡方知,逼迫胡方知让出8%的公司股份。 胡老爷子对自己的长子,而且还是胡家的顶梁柱,竟然如此狠心绝情。这着实少见。 云深朝胡老爷子的四个小儿子看去,长得满周正的,不过气质虚浮。一看就属于不务正业,整日里游手好闲,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再对比胡方知,胡方随两兄弟。云深很怀疑胡老爷子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才会不顾出色的儿子,处处照应不成器的儿子。 胡方知神情悲痛莫名,“父亲,你非要如此吗?” 胡老爷子微微点头,态度极为坚决,“我死后,谁都不管不了你们两兄弟。你的四个兄弟,会被磋磨成什么样子,我也不敢去想。我只想趁着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多为他们几个不成器的打算。” 胡方知沉默了片刻,一字一句地说道:“父亲,我是你的长子,也是胡家的家主,是胡家的希望。你为什么不替我打算,反而还要逼迫我,就为了四个不成器的弟弟?你这么做,何其残忍。” 胡老爷子轻咳一声,说道:“你四个弟弟有的,你都有。他们没有的,你也有。他们四个没能力,只能靠祖萌。你有能力,靠你自己就能爬上去。 我如果不替他们多打算一点,等我死后,他们四个就要喝西北风。而你,就算被逼迫到心灰意冷的地步,终有一天,你也能靠自己站起来。总之,我不担心你的将来,我只担心他们四个。” 呵呵,偏心到如此理直气壮,还真是少见。云深很想吐槽胡老爷子,这老头看似精明,实则是个糊涂蛋。 他光想着为四个不成器的儿子多留一点好东西。却没想到因此得罪了最能干的两个儿子。 等胡老爷子一死,胡方知和胡方随有的是办法收拾那四个不成器的东西。将在胡老爷子这里受的一腔怨气,全都发泄在四个不成器的东西身上。 到时候胡老爷子就算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也无济于事。 胡方随气的牙齿咯吱咯吱地作响。气死他了,要不是大哥拦着,他今天非和老爷子理论理论不可。 胡方知看着胡老爷子,表情漠然地说道:“父亲,我没想到有能力,也是一桩罪。早知道如此,我平日里就该表现得愚钝一点,说不定还能得到父亲更多的关注。” “老大,你不要恨我。我快死了,就只剩这最后的心愿,你一定要答应我。”胡老爷子握紧胡方知的手。 第一卷 第109章 嫌丢人(一更) “父亲放心,我不恨你。” 胡方知很平静,仿佛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让他心头泛起丝毫波澜。 胡老爷子的双眼睁得更大,“老大,你的意思是答应我了吗?” 胡方知面无表情地说道:“父亲用我的前程要挟,我岂能不答应。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四位弟弟,每人最多只能有1%的股份。多的给不了。此事,决定权在父亲手上,请父亲定夺。” “你,你……” 胡老爷子指着胡方知,没想到胡方知竟然会反将他一军。 “你不怕我要挟?不怕你的前程一朝尽毁?” 胡方知轻声一叹,“我当然怕。但是无论我多怕,我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底线。父亲,儿子没办法让你予取予求,请你见谅。” 胡方知深深一鞠躬,态度十分诚恳。 就连云深这个外人看了,也认为胡方知表现得非常好,没人可以比胡方知做得更好。不管这里面有多少真心,有多少假意,至少胡方知肯用心。 胡老爷子连连喘气,眼眶泛白,眼看着就要昏过去。云深推开众人,来到病床前,手中银针出手。猛地扎在气舍,神藏,灵墟三处大穴上。同时运用九玄针法,轻柔的拨动银针,促使胡老爷子气息通畅,保证胡老爷子心脏那口气不会泄掉。 随着银针的拨动,胡老爷子开始急促喘气。喘了几下之后,胡老爷子的气息慢慢平稳下来。 几个主治医生见了这一幕,连连称奇。看着云深的目光,越发不同。 就连林院长看着云深的目光,都带着一点异样。 胡老爷子气息平稳,云深拔下银针,对胡家几兄弟说道:“和老爷子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克制。” 也不管胡家兄弟是什么表情,说完,云深就退到窗边,继续作壁上观。 胡方知明白云深的意思,就是让他不要刺激胡老爷子。 胡方知微微一叹,关心地问道:“父亲,你感觉好点了吗?” 胡老爷子苦笑一声,“要是你肯答应我的条件,我会比现在好十倍。” 胡方知缓缓摇头,“原则问题,无法妥协,请父亲见谅。” 云深看着这一幕,对胡方知这个人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胡方知没有因为胡老爷子的身体而妥协,显然胡方知是个极有原则的人。 “你的前程也不要了吗?”胡老爷子死死地盯着胡方知。 胡方知平静地说道:“真到了那一步,我会选择主动退下来。只可惜家里的几个后辈还没成长起来,我却不能继续扶持他们。至于我们胡家,注定要败落下来。到时候,我自顾不暇,自然无力照顾四位弟弟。还请父亲见谅。”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 胡老爷子大惊失色,没想到胡方知会反过来威胁他。 胡方知面色坦然,“父亲误会了,我并没有威胁父亲,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你,你这个……” 胡老爷子急速喘气,脸色越发难看。 所有人都很紧张胡老爷子的身体,唯有云深很镇定。因为云深清楚,胡老爷子还能支撑一点时间,远没到一命呜呼的时候。 胡老爷子喘了几下,平息怒火,咬牙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给他们每人1%的股份。还有,你答应要照顾他们,决不能食言。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胡方知重重点头,郑重承诺,;“父亲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四位弟弟,我会一直照顾到他们百年之后。” 有了胡方知的承诺,胡老爷子终于放心下来。 胡老爷子闭上眼睛,众人屏息静气,不敢打扰。 片刻之后,胡老爷子睁开眼睛,朝云深招手。 云深走到病床前,“老爷子有什么吩咐?” 胡老爷子望着云深,一双浑浊的眼睛透着岁月沧桑,人情世故,还有精明算计。 他郑重地对云深说道:“小云大夫,帮我续命。我还要继续活下去。” 云深神情淡漠地问道:“老爷子确定?” 胡老爷子点头,“非常确定。你一定能帮我,对不对?” 云深朝胡家几兄弟看去,然后说道:“老爷子说的没错,我能帮你。不过过程会很痛,会让你感到生不如死,度秒如年。” “没关系。我受得住。”胡老爷子表现得极为大气。 云深沉默了几秒钟,最后郑重说道:“好,明天一早开始第一次治疗。今晚我要先准备药材。” 胡老爷子挥挥手,“这些你和他们说去,我要睡了。说话太久,很累。” 云深笑了笑,轻轻揉着胡老爷子的穴位,帮助胡老爷子入睡。 很快,胡老爷子就睡了过去。 这一幕,又一次震惊了在场的几位医生。 几位医生,眼睛冒光,恨不得敲开云深的脑袋,直接吸取云深的医术。 刘大夫最为激动,几乎是冲到云深跟前,“云大夫,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那个银针……” “小刘,不要打扰云大夫。云大夫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林院长重重咳嗽了一声。 刘大夫尴尬,不愿意放弃请教云深的机会,又不敢公然违抗林院长。 云深含笑对刘大夫说道:“今天时间有限,要不等明天,等我给老爷子治疗完后,我们再找地方聊聊。” “好,好!”刘大夫极为激动,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刘大夫得了云深的承诺,也就不再缠着云深。 倒是胡家几兄弟,每个人都是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 都在庆幸,幸亏将云深请了来,否则胡家的命运真是不堪设想。 胡方知走到云深跟前,诚恳说:“谢谢云大夫。今后就要辛苦你。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方随会帮你处理。” 云深说道:“正好,我手头上还缺几样药材,需要你们准备。” 云深开了一张药材单子,交给胡方随。 胡方随不懂药材,但是他人脉广,几个电话打出去,药材的事情基本解决了。只等药材备齐,就给云深送来。 云深朝胡方随的几个异母兄弟看去。之前质疑她的人当中,就数这四兄弟声音最大。 胡方知的几个异母兄弟,都面露尴尬之色。 这会见证奇迹,被云深啪啪啪打脸,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痛。 云深似笑非笑,“之前是谁说我不行?” 胡家四兄弟你看我,我看你,都没吭声。 云深挑眉,继续说道:“我之前说过,要叫质疑我的人统统被打脸。四位胡先生,现在就动手吧,我要亲眼看着。” 胡家四兄弟面色涨得跟猪肝色一样,要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四兄弟当然不肯自己打自己脸,真那样做,他们还怎么做人。 四人纷纷朝胡方知看去,希望胡方知帮他们说话。 胡方知并不清楚这一茬,他也没有出头。反而转过头望着天花板,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显然,胡方知心里头,也乐意看到四个弟弟被云深教训。 四兄弟见状,心头全在哀嚎。胡方知不肯帮他们,胡方随更指望不上。 四兄弟眼珠子乱动,最后胡方才低声下气地说道:“云大夫,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和我们一般计较。” 云深嘲讽一笑,“抱歉,我这人从来小心眼,爱记仇。你们口口声声怀疑我,甚至指责我为骗子,我之前不吭声,不是我脾气好,而是不想浪费口舌做无谓争执。事实胜于雄辩,我有能力挽救胡老爷子,四位胡先生,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云大夫见谅。”胡方才低头说道。今天丢脸真的丢到了姥姥家。 云深呵呵冷笑两声,以为道歉,就能将之前的事情揭过去,美得他们 云深步步紧逼,“四位胡先生,你们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不会说话不算数吧。今天,我要亲眼看到你们打脸。” 四位胡先生,眼中隐含怒火。他们都已经道歉了,云深还不依不饶的,是想怎样?给她道歉,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真以为他们几兄弟好欺负吗? 云深双手抱臂,冷漠地看着胡家四兄弟。她不催促,但是也不会离开。她就是想看看,胡家人会怎么做。 胡方随突然跳起来,冲四个异母弟弟怒吼:“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都给我滚!” “二哥,老爷子还没死,你就叫我们滚。等老爷子不在了,你岂不是要弄死我们。” 胡家老四胡方达脾气暴烈,之前就数他声音最大。他对胡方随极为不满,直接就和胡方随怼上了。 胡方随怒了,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就连胡方知也在偷偷笑话胡方随好心没好报。 胡方随这怒气上涌,直接跳起来,朝四个异母弟弟的脸上打去,“你们自己不要脸,那我就帮你们将脸皮揭下来。” 几个巴掌挥过去,顿时就将胡家四兄弟给打懵了。 胡方才挽起袖子,就要和胡方随对着干,“胡方随,老子和你拼了。” 胡方随阴沉着一张脸,呵呵一笑,“你要是识趣,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说不定我心情好还能留你一条活路。你要是不识趣,老子分分钟弄死你。” “有本事,你当着老爷子的面,现在就弄死我。” 胡方才挺着胸膛,一副咬牙齐吃的模样。 “你以为我不敢?”胡方随怒极,真想抽死这几个异母兄弟。 “都给我闭嘴。云大夫和林院长他们都还在这里,你们就不嫌丢人?” 胡方知厉声呵斥。双目扫了几兄弟一眼,表情非常严肃。 胡方随和胡方才都要服从胡方知的管教,胡方知一说话,两人赶紧低下头,做出老实本分的样子。 胡方知冷哼一声,“方随,你就跟在云大夫身边。云大夫有任何要求,务必满足。方才,你和其他三位弟弟都回家去。这里暂时不需要这么多人。还有以后说话注意点,云大夫都被你们给得罪了。要是真不会说话,以后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是!” 胡方随和胡方才齐声答应。两人又分别瞪了眼对方。 你给我等着,等老爷子一蹬腿,我分分钟弄死你。胡方随眼中满是阴霾。 胡方才暗自哼了一声,胡方随要是有种,尽管弄死他。他就不信,胡方随还能只手遮天。 胡方知客气地同云深说道:“让小云大夫看笑话,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让方随安排地方。” 云深似笑非笑,“胡州长尽管安排,我没意见。” 说完,云深还朝胡家四兄弟瞥了眼,意味不明。 “谢谢云大夫,”胡方知非常诚恳。 胡家将云深安置在医院附近的一栋别墅里,方便云深来往医院。 胡方随全程陪同在云深身边,胡倩倩和蒋韵也跟了过来。 蒋韵跟过来,云深能够理解。胡倩倩跟过来,云深就不能理解。 胡倩倩一见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跟着过来,是想找虐吗? 胡倩倩低着头,乖巧地跟着蒋韵身边。她才不会讨好云深,她跟过来,是为了监视云深。免得云深害了爷爷。 当然,胡倩倩肯定不会将这番想法说出来。 云深在别墅安顿下来,先开了一张药方给胡方随过目。 “这是我用在老爷子身上的药方,给你保存。以后有任何疑问,可以凭这张药方找我。” 胡方随看完药方,暗自吃惊,“药方上面很多药材都极其稀少珍贵,一时半会我也找不到。这可怎么办?” 云深轻声说道:“不用担心。三品红蛛木,三品黄泉木,千年人参我这里都有。你只需要按照我给你的药材单子备齐药材就行了。” 胡方随一脸如释重负,神情轻松地说道:“云大夫这里有现成的药材,我就放心了。你先忙,我去催催送药材的人。” 胡家按照云深的要求,收拾出一间房间做为云深的工作间。 云深趁着手上有部分现成的药材,开始在工作间忙碌起来。期间胡方随将药材送了过来,见云深在忙,就又出门去了。 天色很快暗下来,云深伸伸腰,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云深走出工作间,去厨房倒水喝。 经过会客室的时候,云深见到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蒋韵和胡倩倩,反而不在。 云深端着水杯,好奇的朝陌生的女孩子看去。胡方随将她安置在这里,应该不会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吧。 陌生女孩子主动站起来,自我介绍:“你是云深?你好,我是宁珊。老爷子是我外公。我今天过来看望老爷子,听说来了一位小神医,特别好奇。知道你住在这里,我就偷偷跑了过来看你。你长得真漂亮,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云深笑了起来,这位宁珊小姐,长相甜美,不过说话却很干脆利落。反差有点大。 云深问道:“你觉着我该长什么样?” 宁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以为你会是一个刻板,严肃,容貌普通的人。” “你这么想也没错。有时候我的确比较刻板,严肃。比如现在,我要忙着配药,时间很宝贵。” “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宁珊一脸真诚地看着云深。 云深好奇地看着宁珊,“你还有别的话要和我说?” 宁珊点点头,“去年我就听说过你的名字。当时我不明白,今天见了你,我全明白了,胡倩倩败在你手上不冤枉。” 云深挑眉一笑,“胡家打算和秦家联姻,没成功?” “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 宁珊没有任何替胡倩倩遮掩的意思,“胡家家世出众,可是和京州秦家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胡倩倩想嫁秦少,根本就是做梦,因为她高攀不起。当初我听说胡倩倩败在一个叫云深的女孩子手里,我就很好奇你到底长什么样子。” 云深坐下来,盯着宁珊,“你是汉州宁家人?” 宁珊点头,主动说道:“张宽是我男朋友。” 张宽是张诗雅的大哥。张家被张秋生打压,原本已经濒临破产。却因为张宽和宁家小女儿谈恋爱,获得了宁家支持,转眼之间张家起死回生。 云深没想到这个世界会这么小。她本来还在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会不顾家世差距,选择和张宽谈恋爱。为了张家,还舍了脸面去求长辈帮张家度过难关。 没想到,今天会见到正主,还是在胡家的地盘上。 云深盯着宁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张家的事情,你都清楚?” 宁珊故作天真的眨眨眼,“不太清楚。张宽是我男朋友,我既然有能力,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男朋友家里倒闭破产。” “你最近有见过张秋生吗?”云深试探问道。 宁珊眉眼一弯,“上个月我还去了张叔叔家做客。悦悦还同我提起过你。” “是吗?” 云深低头一笑,这个世界很大,人口两百亿。可是这个世界也很小,兜兜转转,所有人都在一个圈子里打转。 也不知道张秋生见了宁珊,心情是何等的复杂。对着宁珊这个小姑娘,张秋生是打不能打,骂也不能骂。计较起来,只能将自己郁闷死。 云深说道:“祝你和张宽早日修成正果。” 宁珊甜美一笑,“我也想和张宽早点结婚。可是家里面有不同的意见,还需要我更加努力去说服他们。” “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如愿以偿。” 面对宁珊,云深的心情很平静。即便宁珊帮着张家起死回生,云深也不讨厌宁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说不上对错。 张家那边,命不该绝。就让张家继续蹦跶下去。等谢未真回来,谢未真会亲自报仇。 “谢谢你!” 宁珊看着云深,眼睛发亮,像个小迷妹。 “云深,你和秦少真的在一起了吗?” 宁珊完全是一副八卦的样子。好想知道关于秦潜所有的事情,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啊。 “怎么可能。秦少那样的人物,我可高攀不起” 云深很干脆地否定了自己和秦潜的关系。其实,她和秦潜之间,也谈不上有什么关系吧。 至于秦潜一厢情愿说要和云深谈恋爱,这话云深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说的也是。”宁珊叹了一声,有些失望。不能听到秦潜的大八卦,真的让人感到很遗憾。 接着,宁珊又兴奋起来,“听说你考上了帝国大学,恭喜你。我也在帝国大学读书,以后我们就是校友。开学后,你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帮你。” “谢谢!” 云深举起手中的水杯,说道:“我要继续忙工作,你自己随意。” “等一等。云深,张诗雅回来了,你知道吗?” 云深摇头,她真不知道张诗雅已经回国。 宁珊又说道:“张诗雅已经回来三四天了。我听张宽说,张诗雅是回来过暑假的。不过张诗雅自己又说,她不想继续留在国外,她想回国读书。她成绩好,考国内的大学一点问题都没有。” 云深挑眉一笑,“你要是见到张诗雅,替我问候她一声。我要去忙,就不陪你说话。” 云深起身离开。 宁珊还一脸兴奋。 ------题外话------ 八月第一天,努力码字! 第一卷 第110章 关于云深婚事的设想(二更) 胡倩倩和蒋韵从外面回来,见到宁珊,都很意外。 “舅妈,倩倩,你们回来啦。” “你怎么在这里?”胡倩倩板着脸,很不高兴。她不喜欢宁珊,从小就不喜欢。 宁珊不和胡倩倩计较,“我来看望云深。” 蒋韵好奇地问道:“你认识小云大夫?” 宁珊一脸得意地说道:“我男朋友的妹妹和云深是高中同学。” “我男朋友?呵呵……”胡倩倩毫不掩饰自己对宁珊的嘲讽。 蒋韵瞪了眼胡倩倩,“倩倩,珊珊来这里玩,你要好好招呼好珊珊。我去厨房盯着,小云大夫还没吃晚饭,可不能让她饿着。” 蒋韵带着佣人进了厨房忙晚餐。 胡倩倩和宁珊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宁珊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输给云深,不冤枉。有云深这样的人在跟前,秦少看不上你理所当然。” “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乱说。宁珊,我可是你表姐,你不帮着我就算了,竟然帮一个外人说话。你胳膊肘往外拐,姑妈知道吗?” 胡倩倩非常生气。宁珊的话戳痛了她的软肋,让她恼羞成怒。 宁珊摊手,“你虽然是我的表姐,可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瞎话。倩倩姐,你真的比不上云深。” 胡倩倩不服气,又羞又恼。宁珊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正气死人。 “我哪里比云深差?家世,容貌,学识,才艺,我哪一样都比云深强,凭什么说我比不上她。宁珊,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故意这么说,就为了恶心我?” 宁珊脸上挂着笑,一脸的纯真无害,说出的话却在戳心窝子,“表姐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故意恶心你。你本来就比不上云深。云深可是神医哦,光凭这一点,她就将你比了下去。要知道,世家女多如牛毛,神医却难得一见。人以稀为贵,表姐懂了吗?” 胡倩倩呵呵,她算是看明白了,宁珊根本就是故意找茬。 胡倩倩嘲讽一笑,“宁珊,你别光顾着说我,还是说说你的男朋友吧。堂堂宁家嫡女,找一个暴发户的儿子做男朋友,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你知不知道,圈子里的人都在笑话你,说你脑子进水了,才会看上暴发户的儿子。” 宁珊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胡倩倩见了,只觉大快人心。该,活该!谁让你不顾身份去找暴发户的儿子谈恋爱。人家说几句甜言蜜语,就将你哄得团团转,不是蠢是什么。 宁珊目光不善地盯着胡倩倩,“不准诋毁张宽。张家不是暴发户,张宽也不是暴发户的儿子。张家是比不上宁家的家世,但是张宽有才,长得又帅,还体贴温柔。这样好的男人,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啊呸! 胡倩倩满是轻蔑不屑,“我说他是暴发户的儿子,他就是暴发户的儿子。这种男人,丢在我面前,我连个正眼都不会甩他。也就是你,跟没见过好男人似得,见个长得顺眼的,就眼巴巴的缠上。小心被人骗财骗色。” “你闭嘴,不准你胡说八道。”宁珊气急败坏。 宁珊越生气,胡倩倩就越得意,就越想刺激宁珊,“我才没有胡说八道。你去圈子里打听打听,谁不说你傻。也就你,眼睛里糊了屎,才会看不清男人的真面目。” 宁珊气得咬牙切齿,看见桌上的水杯,想都没想,就拿起来,将水泼到胡倩倩的头上脸上。 “啊……” 胡倩倩惊声惨叫。 在厨房忙碌的蒋韵被惊动,急匆匆地跑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在工作间忙着配药的云深听到惨叫声,也走了出来。 胡倩倩的头发已经被打湿,脸上都是水。水珠滴答滴答的往下落。看上去格外狼狈。 胡倩倩抹了一把脸,猛地站起来,“宁珊,我和你拼了。” 胡倩倩拿起抱枕,朝宁珊脸上砸。宁珊不甘示弱。转眼,两个人就扭打在一起。 “都给我住手。谁准你们动手的。” 蒋韵气急败坏,赶紧和佣人一起上前,拉开两人。 年轻人力气大,蒋韵和佣人一时间竟然没将两人拉开。 眼前这一幕,让云深感觉非常辣眼睛。云深上前,一手提着一个,将两人分别丢在沙发上。 云深不客气地说道:“胡先生将我安置在这里,没想到还能看到一出大戏。” 胡倩倩和宁珊都很羞愧,感觉非常丢脸。都不敢抬头看云深。 蒋韵气得脑仁痛,指着两个人大骂,“平日里,你们两个一见面就吵吵闹闹,我也懒得管你们。今天当着小云大夫的面,你们竟然打起来,简直是丢人。 胡家宁家的脸面,全都被你们丢光了。说出去,外人都不敢相信。都说胡家,宁家的女孩子教养好。就你们这样子,哪里有教养。你们连小门小户的女孩子都比不上。我都替你们丢人。” 胡倩倩和宁珊都低着头,而且有越来越低的趋势。 蒋韵抬手,在胡倩倩的头上狠狠戳了下,“你是做姐姐的,又是主人家,为什么要和珊珊起冲突?你说!” 胡倩倩觉着委屈,“不是我。是宁珊先动的手,她拿水杯泼我,就为了一个暴发户的儿子。” “不准你骂张宽,他不是暴发户的儿子。”宁珊恶狠狠地盯着胡倩倩。要是胡倩倩再敢诋毁张宽,她还是要泼胡倩倩一脸水。 蒋韵有些发愣,不太敢相信这个事实。 蒋韵小心试探宁珊,“珊珊,你真的因为倩倩说了你男朋友的坏话,就对倩倩泼水?” “嗯!她嘴巴太臭。”宁珊大方承认。 蒋韵想死的心都有。她捂着头,哎呦一声,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宁珊自己糊涂,找一个小门小户的男朋友,胡家管不了。可是宁珊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对自家姐妹动手,这岂是糊涂二字能够混过去的。 宁珊分明是愚蠢,脑子进水。为了一个男人,和自家姐妹闹架,简直是愚不可及。 如果宁珊是自己的女儿,蒋韵一定要狠狠骂一顿宁珊。 可是宁珊不是她的女儿,蒋韵只能忍下这口气,转而怒骂胡倩倩,“珊珊对你泼水,是她不对。可是你也不能因此对珊珊动手。你是姐姐,理应让着珊珊。” 胡倩倩都快气死了,“妈,她拿水泼我。就因为一个男人。” “你给我闭嘴。” 蒋韵一边怒斥胡倩倩,一边给胡倩倩使眼色。现在可不是争论是非的时候,赶紧给宁珊道歉,将这件事里了结。 凭什么? 胡倩倩不甘心。明明是宁珊的错,凭什么让她道歉。 蒋韵被胡倩倩气了个半死,这死丫头,脑子一根筋。 蒋韵尴尬地朝云深看去,“让小云大夫看笑话,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云深低头一笑,胡家还真热闹。光是今天,就看了两场大戏。以后肯定还有大戏能看。 蒋韵又说道:“这两个孩子,老大不小了,还不懂事。要是她们有小云大夫一半好,我就放心了。” “夫人真会说笑。倩倩小姐同宁珊小姐都很好,比我强多了。” 比如云深就做不到和女生撕扯在一起。 云深对付人,向来快很准,一招解决。这种扯头发掐脖子的撕扯方式,实在是辣眼睛,云深万万不会用这种手段。 蒋韵脸上火辣辣的,被小云大夫嘲笑了,真是丢人。 蒋韵又朝胡倩倩宁珊看去,看看你们做的好事,丢人都丢到小云大夫跟前,你们还要脸吗? 宁珊猛地抬起头,“云深,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云深眨眨眼,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云深搞不懂宁珊的想法,不过还是说道:“我不会看不起你。” 宁珊如释重负,“谢谢你,云深。今天让你看笑话,真的很丢人。我先告辞,改天再来看你。” 宁珊提着挎包,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蒋韵跺脚,这孩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做事总是这么冲动。 蒋韵赶紧带着人追上去,千万不能让宁珊出意外。 宁珊一走,胡倩倩瞬间松懈下来。 她冲云深哼了一声,“让你看到我的笑话,你是不是很得意。” 云深嘲讽一笑,“得意倒是不会。就是觉着挺丢人。” 胡倩倩脸都气绿了,“又没丢你的人。” 云深挑眉一笑,“你要是丢我的人,我不会给你说话的机会,一早就将你扔了出去。” 胡倩倩咬碎了银牙,恨恨地盯着云深。 云深没空搭理胡倩倩,转身回工作间。 胡倩倩却突然说道:“宁珊的男朋友叫张宽,是青山县人。张宽有个妹妹叫张诗雅,听说和你是同学。” “你想说什么?”云深回头,不解地看着胡倩倩。 “你不觉着宁珊品位很low?以宁家的家世,宁珊不说高攀,至少也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可是宁珊却找了暴发户的儿子。如果那个张宽是绝世好男人,大家也认了。 可张宽并非绝世好男人。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宁珊在家里要死要活的,竟然还绝食逼着长辈帮张家说和,让张秋生放张家一条生路。宁珊这样做,难道不是蠢?” 胡倩倩说起宁珊,又是羡慕又是嫌弃又是轻蔑不屑,心情格外复杂。 云深心下一动,“你刚才说宁珊为了帮张家,绝食相逼?” 胡倩倩点头,“这件事我也是偶然听我爸妈谈起。说宁珊不懂事,为了一个男人这样逼家里。我姑妈为了宁珊,哭了好几天。” 云深挑眉,真没看出来,宁珊为了张宽,竟然做到这种程度。那个张宽,究竟有多好,竟然让宁珊绝食相逼。 以前云深还在奇怪,宁家为什么会肯帮张家,难道真的看中了张宽此人?如今才知道,这件事竟然还有内情。 云深突然理解了张秋生。难怪张秋生对此事避而不谈,估计也是觉着难以启齿。 云深了然一笑,对胡倩倩说道:“无论宁珊选择和谁在一起,和你我都没关系。还有,你明知道宁珊有多在意张宽,结果你还一口一个暴发户的儿子,难怪她要和你翻脸。” “为了一个男人,和自家姐妹翻脸,宁珊就是蠢。” 胡倩倩气急败坏。 云深笑了起来,“她连父母都能翻脸,你只是她的表姐,她为什么不能和你翻脸。” 胡倩倩无言以对。 是啊,宁珊连父母都能翻脸,她们只是表姐妹,宁珊凭什么不能对她翻脸。再说,她们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太和睦,大家心里头都较着劲。宁珊借着由头和他翻脸,简直太理所当然了。 胡倩倩自嘲一笑,“你说的对。不过我还是要说宁珊是个蠢货,而且蠢得突破底线。圈子里的姐妹全在嘲笑她,说她脑子不清楚,找谁不好,竟然找个暴发户的儿子。虽然我说话不太好听,但是我说的都是实话。宁珊她就是恼羞成怒,自尊心受不了才会和我翻脸。” 胡倩倩分析得挺有道理。不过除了能安慰一下胡倩倩受伤的自尊心以外,并没有任何用处。 云深想了想,问道:“你见过宁珊的男朋友吗?” 胡倩倩一脸轻蔑,“我怎么可能见过。宁珊敢将她男朋友带到我面前,我就敢一口唾沫吐她脸上。她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云深低头一笑,宁珊选择张宽,所有人都在反对。 可是事情往往会这样发展,家人越反对,宁珊的态度就会越坚定,越认为自己和张宽的爱情难能可贵。不惜和全世界作对,也要和张宽在一起。 这个阶段,无论大家怎么劝,怎么骂,宁珊都不可能听进去。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真想让宁珊和张宽分手,就当做看不见,提都别提。让宁珊在家里感觉不到任何压力,也别给他们制造困难。 宁珊没了压力,自然会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张宽身上。时间一长,两个成长环境不同,三观不同的人在一起,再怎么迁就,也会有矛盾产生。 只要有了矛盾,届时只需要助推一把,这段恋情十有八九会以分手告终。 如今所有人嘲笑,奚落,反对宁珊。反而会让宁珊坚定和张宽在一起的决心。 云深没将这点想法说出来。宁家不缺聪明人,只是关心则乱。等冷静下来后,宁家自然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宁珊这个孩子,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 蒋韵和佣人一起回来,嘴里抱怨着。 胡倩倩赶紧站起来,“妈,你追上宁珊了吗?”| 蒋韵摆手,脸上隐有薄怒,“别提了。我和陈妈一起追出去,她竟然嫌我多管闲事。我真是……如果她是我女儿,我非一巴掌拍死她不可。倩倩,你可不能和宁珊学。 宁珊脑子糊涂,你可不能糊涂。你将来找男朋友,可得给我擦亮了眼睛。我们不求高攀,但是各方面都要和你匹配才行。门当户对,这是最最基本的要求。记住了吗?” 胡倩倩兴致不高,有气无力地答应,“我记住了。妈,你别操心我的婚事。我烦。” 蒋韵板着脸,“你有什么烦的。小云大夫,你给评评理,倩倩老大不小了,是应该考虑婚事了吧。以前她爸爸总想让她高攀,几次都弄得灰头土脸的。要我说,就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挺好。我这也是提醒她,别犯糊涂,有合适的就赶紧定下来。要是拖到三十岁可怎么得了。” 胡倩倩又委屈又烦躁,“妈,我今年才二十三。离三十岁还早得很。” 蒋韵恨铁不成钢,怒道:“早什么早。女人青春有限,你别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随便蹉跎。就算我们胡家家世好,可要找个门当户对,看得上眼的男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男人有限,尤其是还要门当户对,那数量就更少了,堪比稀缺资源。多少女人盯着那些好男人,尤其是那些想攀高枝的小姑娘,一个个就跟饿狼似得,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你要是不争不抢,好男人能主动找上门来吗?想要嫁一个好老公,你就得主动出击,懂吗? 你要跟妈妈学,想当年我还在读书的时候,我就将你爸爸给拿下来。你看,妈妈和你爸爸过了大半辈子,一直开开心心的,这样子多好。” 胡倩倩嘟着嘴,很不高兴。 这些话为什么要当着云深的面说,感觉好丢人。要是云深误会她没男人追,嫁不出去,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妈,我求你别说了。我听你的,一定努力找一个合适的男人将自己嫁出去,这总可以了吧。” 胡倩倩为了让蒋韵闭嘴,也是豁出去了。 蒋韵满意地笑起来,“这才对。” 紧接着,蒋韵又将目标对准了云深。 “小云大夫,你满十八了吧。” 云深点点头,上个月刚满十八。 蒋韵顿时高兴起来,“满了十八就好。小云大夫,你有男朋友吗?” 云深一脸惊愕,怎么扯到她身上来了。 胡倩倩捂着嘴偷笑,很乐意看云深的笑话。让云深体会一下中年大妈保媒拉纤的威力。 云深诚实地摇头,“我没男朋友。” 蒋韵大喜,十分热情地说道:“小云大夫,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我和你说,我手上捏着大把的优质未婚男青年。不管你要什么类型的,我都能帮你找到。” 云深表示压力山大,受不了这样的热情。 云深连连摆手,“谢谢胡夫人,我暂时不打算找男朋友。” “别叫夫人,太生疏。叫阿姨。我这里有照片,要不我拿给你看。倩倩,将我包里的手机拿出来。” 胡倩倩偷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云深苦笑,连声说道:“阿姨,不用了。我还要忙着配药。你那些照片留着给别人吧。” 云深赶紧跑走,她实在是招架不住这样的。热情。 胡倩倩哈哈大笑起来,能看到云深吃瘪,真是大快人心。 蒋韵非常遗憾,她真的有很多资源,真的没骗人。 蒋韵狠狠瞪了眼胡倩倩,都怪你。 胡倩倩无辜极了,她又没做错什么。 “你要是不偷偷笑话云深,云深能跑走吗?”蒋韵怒斥。 胡倩倩大叫,“妈,你怎么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你就是嫌弃我没男朋友。” “是啊,我就是嫌弃你没男朋友。你既然知道,怎么就不在学校找一个。” 胡倩倩嘟着嘴,学校里的男生哪有秦潜好。偏偏秦潜看不上她。更可气的是,云深和秦潜的关系不一般。 好在云深并没有和秦潜在一起,也不可能嫁给秦潜,这一点让胡倩倩好受了一点。 知女莫若母,一看胡倩倩的表情,蒋韵就知道她又在惦记秦潜。 蒋韵压低声音警告道:“别再惦记秦潜,知道吗?” 胡倩倩不耐烦地答应,“知道了。” “也别因为秦潜的事情,和云大夫闹矛盾,知道吗?”蒋韵不放心,再三提醒。 胡倩倩将抱枕丢在边上,“妈,那都是去年的事情,我没那么小气。再说云深不可能和秦潜在一起,这么一想,我就看开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如今我们胡家全都指望着云深。你要是得罪了她,你爸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蒋韵的表情非常严肃,语气也很郑重。 胡倩倩微蹙眉头,“妈,我知道轻重,我不会乱来。你看今天我和云深坐在这里说话,我们有闹矛盾吗?我早就想开了,只要云深不和秦潜在一起,我就不会和她计较。” “那就好。” 蒋韵站起来,看着紧闭大门的工作间。 云深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而且有本事。光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就不得了。 蒋韵突然生出一个看似荒谬的念头。 要是云深能够嫁到胡家,那胡家岂不是多了一份保障。 蒋韵越想,越觉着这个想法很好。 云深这个小姑娘,除了家世差了点,是个孤儿外,并没有大的缺点。关键她还长得漂亮。 蒋韵为自己这个想法拍案叫绝,兴奋不已。只等胡方随回来,她就要和胡方随商量这事。 第一卷 第111章 想让云深做儿媳妇(一更) 吃过晚饭,蒋韵带着胡倩倩离开了小别墅,回到了胡家。 睡觉之前,蒋韵就和胡方随唠叨起来。 说云深已经满了十八岁,还没男朋友。又说云深长得漂亮,医术又好,除去孤儿这一点,别的都好。 胡方随放下报纸,奇怪地看着蒋韵,“你说这些做什么?” 蒋韵朝脸上擦着保养品,然后回头看着胡方随。 “你不认为云深是儿媳妇的最佳人选吗?” 蒋韵眼睛发亮,一脸期待地看着胡方随。 胡方随皱眉,蒋韵脑回路清奇,竟然会想到让云深做儿媳妇。 胡方随不客气地说道:“这个想法不怎么样。” 蒋韵不满,“你怎么能这么说。” 胡方随摊开报纸,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蒋韵生气,她走到床边,靠着床头坐下来,一把抢过胡方随手里的报纸。 胡方随叹气,“好吧,我告诉你为什么你的想法不合适。云深是隐世门派的传人,单就这一点,我们胡家就不可能娶她过门。” 蒋韵皱眉,有些苦恼。 想了又想,蒋韵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隐世门派的传人又怎么样。云深那样好的一个女孩子,娶回家那就是兴家之兆。至于她背后的门派,结婚后减少来往就行了。大不了,让她师父将她逐出门墙。” 胡方随摆手,“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先不说宋先生是什么态度,会不会将云深逐出师门。也不说云深自己的想法,愿不愿意嫁到胡家。 单说京州那边,以京州的态度,一旦我们胡家将云深娶进门,肯定会引起京州的警惕和防备。严重的话,甚至有可能牵连到大哥的仕途。所以我劝你赶紧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蒋韵暗自咋舌,好奇地问道:“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胡方随嗯了一声,“真将云深娶回来,情况只会比我说的更严重。” 蒋韵啧啧称叹,随口问道:“你说京州那边这么不待见隐世门派的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恩怨情仇?” 胡方随不耐烦地说道;“我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恩怨情仇。几十年上百年前的事情,如今没几个人说得清楚。反正京州那边对隐世门派一直是这个态度,我们没必要同京州对着干。” 蒋韵白了眼胡方随,“我没让你同京州对着干。我就是好奇。你看云深,本事大,长得好,这样的人平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应该当宝贝一样供起来才对。可是京州那边,偏偏跟防贼一样的防着隐世门派的传人,连嫁娶都要过问。我觉着要么京州那边反应过度,要么就是这里面有极深的恩怨。” 胡方随说道:“管他什么恩怨,总而言之,你不准将云深娶回家做儿媳妇。” 将韵叹气,“云大夫这么好的姑娘,却不能娶回家做儿媳妇,真是可惜。老胡,这件事情真的没办法吗?” “你怎么就非云深不可。好姑娘多了去,何必一直盯着云深。”胡方随不满,语气加重,隐含警告。 蒋韵也不高兴,语气不悦地说道:“好姑娘的确很多,可是比得上云深的人又有几个。今天宁珊到小别墅看云深,却和倩倩起了冲突。 宁珊和倩倩打了起来,还是云深帮忙将她们两个分开。我看云深为人处世,又大方又稳重,宁珊和倩倩在云深面前,就跟任性胡闹的小女孩一样。 如果让老三娶了云深,有云深这样大气能干的儿媳妇,这得省多少事。而且以云深的手段,肯定能将老三管得服服帖帖的。” 蒋韵夸云深的那些话,胡方随没听进去。他只注意到宁珊和胡倩倩打架这件事。 胡方随眉头紧皱,“珊珊为什么和倩倩打架?两个人都老大不小了,竟然还跟小孩子一样打架,不嫌丢人吗?” “谁说不是,我还狠狠骂了她们一顿。” 蒋韵说起此事,就有一肚子火气,“倩倩说宁珊的男朋友是暴发户的儿子,说宁珊没眼光,脑子不清楚才会选了这么个男人做男朋友。宁珊恼羞成怒,朝倩倩泼水。倩倩不服气,两个人就打了起来。幸亏有云深帮忙,单靠我和陈妈,可拉不住她们两个。” “简直是胡闹。” 胡方随拍着床板,极为震怒。说着就要下床,去教训胡倩倩。 “老胡,你给我站住。” 蒋韵叫住胡方随,“我已经教训过倩倩,她已经知错,你不准再去教训她。” “你就惯着她,小心害了她。” 胡方随很不满,不过还是回到床上。 “是我害她,还是你害她?胡方随,这事我要和你好好理论理论。” 蒋韵很生气,干脆坐起来,直斥胡方随,“前两年,你整天带着她攀高枝,一会这个名门公子,一会那个名门公子。结果怎么样?害了倩倩不算,还差点让倩倩成为笑柄。 远的不说,就说去年来石城的秦少。如果不是你告诉倩倩,会促成她和秦少的婚事,倩倩能一门心思的惦记着秦少?结果呢,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倩倩,嫌弃倩倩身份不够,言行粗鲁。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对倩倩的打击有多大?到现在,倩倩还无法振作,这全都是你害的。我告诉你,倩倩现在还惦记着秦潜,不肯认真找男朋友,这件事你说怎么办吧。” 胡方随眉头紧皱,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胡方随不太愿意相信,“倩倩果真还惦记着秦潜?” 蒋韵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事关女儿的婚姻大事,我岂能乱说。” 胡方随叹了一声,“真没想到,倩倩竟然会对秦潜情根深种。” 蒋韵理所当然地说道:“秦少那样的人物,有几个女孩子不动心?这还是他腿上有残疾。要是秦少的腿没问题的话,倒贴的女孩子能从京州排到石城。” “你说的太夸张。” 胡方随笑了笑,像是在笑话蒋韵夸大其词。 蒋韵哼了一声,“你不是女人,不懂女人的心思。像秦少这样的男人,是丈母娘心目中最佳女婿人选。在女孩子心目中,则是最佳老公人选。你看秦少,出身顶级豪门,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做事稳重有担当,而且长得又帅气。你说说看,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心动?” 胡方随不以为然,“正所谓齐大非偶,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你们女人一厢情愿罢了。” “当然是一厢情愿。如果两情相悦,倩倩哪里需要发愁。早就嫁到秦家当大少奶奶去了。”蒋韵白了胡方随一眼。 胡方随暗叹一声,当初他对秦胡两家联姻,抱有极大的信心。还特意请大哥胡方知出面提亲。结果秦潜不顾两家脸面,直接严词拒绝。 如今想来,这门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他们胡家在一厢情愿。秦家那边,包括秦潜本人,从来没对胡家多看一眼。 想一想,还真是不甘心。奈何,秦家是顶级豪门,胡家在秦家面前,也只能俯首。 蒋韵没留意到胡方随的异样,继续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倩倩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她今年都已经二十三岁,再拖下去就真的成了老姑娘。老胡,当初你造孽,如今你要想办法解决。” 胡方随皱眉,不乐意地说道:“感情的事情,我如何能解决。倩倩喜欢秦少,就让她喜欢去。时间一长,两人又没机会见面,自然而然就不喜欢了。到时候,再给倩倩介绍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就成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有秦少珠玉在前,别的男人,倩倩根本看不上眼。她现在眼界高,等闲人都不拿正眼看的。” 蒋韵越说越生气,都怪胡方随将胡倩倩的眼光给拔高了。这会到哪里找一个像秦潜那样的男人。 胡方随不愁,镇定自若地说道:“汉州找不到,那就去别的地方找。中州,江州,星河帝国这么大,总能找到合适的人。行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去照顾老爷子。” 说完,胡方随就直接躺下,睡觉。 蒋韵不想睡,她戳戳胡方随。胡方随没理她。 于是蒋韵就自顾自地说起来:“老胡,倩倩的婚事可以先放一边。那个小云大夫,你真舍得放弃?要不介绍给大哥家的小子?大哥家的老二从事学术研究,娶云深,应该不会有影响吧。” 胡方随哼了一声,警告道:“你别害大哥。小心大嫂找你拼命。” 蒋韵撇撇嘴,表情不屑,“老爷子都病成这样子了,她还在国外忙着她的学术会议。我就不信,一个学术会议能比大哥的前程更重要?好好的州长夫人不做,非要整天忙着她的工作。要我说,她干脆就在大学里挂个名,学术研究让别人搞去。” “大嫂出身书香门第,搞学术研究那是她的兴趣。你别拿你粗浅的见识去评价大嫂。”胡方随很是不满,语气也透着不耐烦。 蒋韵更不满,“你干吗替大嫂说话。胡方随,你告诉我,你不会还喜欢李慢书吧。” “神经病,我懒得和你说。” 胡方随从床上跳起来,抱着枕头去书房睡。 “胡方随,你给我滚回来。”蒋韵愤怒大叫,拿起枕头朝胡方随扔去。 胡方随理都没理蒋韵,直接出了门,拐个弯进了书房。房门‘啪’的关上,整个楼层都被震动。 蒋韵气了个半死,却没有追过去。蒋韵独自生了会闷气,最后呵呵冷笑一声,干脆躺下来睡觉。 她和李慢书同龄,但是她比李慢书更注重保养。李慢书有时候为了赶项目,连续熬夜加班,肌肤很不好。 蒋韵不同,每天晚上都会按时睡觉,绝不会允许熬夜伤害自己的肌肤。 所以蒋韵和李慢书站在一起,往往蒋韵看起来气色更好,更年轻一些。 蒋韵势要将这个优势保持下去。 不过蒋韵自动忽视了李慢书身上浓厚的书卷气,还有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脆弱美。这才是吸引男人目光的真正的杀伤性武器。 胡方随独自睡在书房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蒋韵,李慢书三个人一起读大学。他先认识李慢书,最后李慢书却嫁给了大哥胡方知。 哎! 要不是蒋韵今天提起这茬,胡方随也不会再次回忆起大学时候的事情。 李慢书,大嫂,胡方随自嘲一笑。都过了几十年,他早就看开了。也就是蒋韵一个人看不开,总爱钻牛角尖。 胡方随慢慢闭上眼睛,心里头想着,等明天睡醒后,大家消了气,再好好说话。老夫老妻,没必要为了别的人吵吵闹闹,伤感情。 胡倩倩一直没睡着,听到父母房里传来的吵闹声,还有大力关门的动静,胡倩倩嘟嘴叹气。 胡倩倩望着天花板,已经快十二点,可是她一点睡意都没有。好无聊。 胡倩倩突然想起云深,顿时兴奋起来。 云深住的小别墅,和胡家在同一个小区。只相隔几百米的距离。 胡倩倩从床上跳下来,穿好鞋子,偷偷下了楼。将酒瓶酒杯装在自己的包里,然后趁着没人,开门跑了出去。 云深忙了一个晚上,累得不行。刚进厨房,打算弄点吃的,就听到门铃响起来。 云深感到奇怪,她住在这里,只有胡家人知道。这个时候有人敲门,难道胡老爷子病情加重?可是,为什么不打她电话。 云深走到门口,从可视对讲里面看到胡倩倩,云深皱眉。胡倩倩这个时候跑来做什么。 “云深开门,我知道你还没睡。” 胡倩倩见云深迟迟不开门,赶紧喊道。 门打开,胡倩倩钻了进来,脱掉鞋,整个人扑在沙发上。 云深双手抱臂,冷漠地看着胡倩倩,“半夜不睡觉,跑来骚扰我,你欠我一个解释。” “我说我喜欢上你,你信吗?”胡倩倩调皮一笑。 云深嗤笑一声,一脸嫌弃,“我不是百合。就算是,也不喜欢你这款。” “那你喜欢什么款?”胡倩倩站起来,搔首弄姿,冲着云深卖弄风情。 云深面容严肃地打量胡倩倩,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胸太小,屁股太瘦,腰不够细,差评。” “云深,我和你势不两立。” 云深翻了个白眼。 胡倩倩都快气死了。明知道在云深这里听不到一句好话,还巴巴的跑来找云深喝酒,她也是犯贱。 胡倩倩跺脚,“随便你怎么说。我现在想喝酒,你陪我喝。” 胡倩倩从包里将酒瓶酒杯拿出来。 云深见状,干脆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好奇地问道:“半夜三更找我喝酒,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胡倩倩将酒杯倒满,对云深说道:“喝酒。” 云深摇头,她才不会半夜喝酒解愁。 胡倩倩独自一人喝起酒来,越喝越伤心,眼泪一颗颗落下,“云深,你和我说实话,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云深犹豫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算差。” “那为什么秦潜连正眼都不甩我” 胡倩倩恨恨地盯着云深,“为什么你能和秦潜住在一个屋檐下,而我,连他一个笑容都得不到。” 云深很无语。转来转去,全是围着秦潜转。 云深随口说道:“或许秦少口味特别。” 胡倩倩死死地盯着云深,“你的意思是他喜欢你这样的,不喜欢我这样的?我和你比很差吗?” “你没必要和我比,我们谁都不差。秦潜不过是个男人,何必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你不嫌丢人吗?” 云深看不起胡倩倩为了个男人哭哭啼啼的。不就是一个秦潜,都过了一年,还耿耿于怀,至于吗? 胡倩倩擦掉眼泪,“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心情。你不在乎秦少,我在乎。自从见了秦少,其他男人我再也入不了我的眼。我心里头想的都是他,我没办法若无其事的和别的男人谈恋爱。云深,我嫉妒你,我更讨厌你。你凭什么可以不在乎秦少。” 云深不和喝醉的女人计较。 她起身,给胡倩倩倒了一杯水,“你喝多了,需要清醒。” “我没喝多,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胡倩倩挥手推开云深,又打了个酒嗝。 胡倩倩睁大一双迷蒙的双眼,盯着云深,突然说道:“云深,我妈看上你了。” 云深挑眉,所谓的看上是哪个看上? 胡倩倩咯咯咯地笑起来,“我妈特别喜欢你,对你特别满意。晚上还一个劲在我面前夸你。你知道吗,我妈想让你做她的儿媳妇。” 云深感觉荒谬,“阿姨只是心血来潮,睡一觉就会清醒过来。” “才不是。我妈真的很喜欢你,她说要是老三娶了你,那就是兴家之兆。不过我爸肯定不会答应。因为你是隐世门派的传人。我爸说过,我们世家,万万不能和隐世门派联姻。” 胡倩倩整个人前倾,恨不得趴在云深身上。 云深一把推开胡倩倩。对于胡倩倩说的内容,无动于衷。 无论蒋韵是不是真的看上她,想让她做儿媳妇。还是胡方随看不上她,不想让她做儿媳妇。说到底,这都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无论蒋韵和胡方随怎么打算,都不可能左右云深的决定。 云深不会嫁进胡家。因为云深的计划里没有结婚这一项。 第一卷 第112章 九玄心经突破第三层(二更) 胡倩倩依旧缠着云深,“云深,为什么世家不能和隐世门派联姻?你知道原因吗?” 云深哪里知道原因。从拜老宋为师那天起,老宋就一再强调,身为隐世门派的人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掩饰身份,不能胡乱行事,牵连门派。至于原因,从来不说。 云深嫌胡倩倩粘人,干脆一把将她推开,“你放心,我不会嫁到你们胡家。” “切!”胡倩倩甩甩手,“我才不在乎你要不要嫁进来。又不是我娶你,我无所谓。” 胡倩倩喝着酒,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云深笑了起来,问道:“喝高兴了吗?喝高兴就赶紧回去睡觉,别在这里耽误我的时间。” “我不要,今晚我就睡在这里。我爸和我妈吵架,我才不要回去。”胡倩倩整个人躺在沙发上,一副我就是不走,我赖上你的无赖模样。 云深哭笑不得。她和胡倩倩第一次见面,就闹得很不愉快,本以为两个人会一直敌视下去。 没想到一转眼,两人竟然能和平地坐在一起喝酒。只能说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这年头,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你非要睡在这里,那我不拦着你。不过你不准打扰我,否则我会翻脸。” 胡倩倩嘟着嘴,抱着枕头,嗯嗯两声,嘟哝:“翻脸就翻脸,我才不怕你。” “你信不信,我现在将你这个样子拍下来发到网上,让所有人欣赏你的美资。” 云深板着脸,假装威胁胡倩倩。 胡倩倩不吃云深这一套,“随便你。我又不是明星,不用担心自己的丑照被放在网上。” 云深呵呵一笑,“我把你的丑照发给秦少,你也不在乎?” “啊啊啊……” 胡倩倩惊声尖叫。 云深皱眉,只差捂耳朵。真的好刺耳。 胡倩倩大叫起来,“云深,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可以把我的丑照发给秦少。等等,你是不是有秦少的私人电话?” 云深一本正经地摇头,“我没有秦少的私人电话,我就是吓唬你。果然很管用。” 云深下意识的否认。她如果说实话,告诉胡倩倩自己有秦潜的私人电话,胡倩倩非发疯不可。今天晚上,云深就别想安静。 胡倩倩瞬间泄气,表情也是如释重负,“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有秦少的私人电话。秦少肯定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名门贵女。我和你都没有希望。云深,你也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别对秦少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 云深感觉好笑,没想到胡倩倩会反过来劝她。 云深说道:“你放心,我对秦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只要你和秦少没关系,我勉为其难和你做朋友。” 云深甩了胡倩倩一个白眼,说得她好像很希望和胡倩倩做朋友一样。 胡倩倩嘟囔着,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云深拿了一条毯子给她盖上,然后回工作间继续工作。 一大早,云深出门前往医院。走的时候,胡倩倩还在睡觉,云深没有吵醒她。 云深到了医院,胡家的主要成员也都到了。 林院长带着医生护士,也守在病房门口。 云深冲大家点点头,然后问胡方随,“胡先生,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胡方随急忙说道:“云大夫放心,你要的东西都全都放在里面。” 云深看着众人,说道:“那我现在进去。治疗时间会比较长,你们不用在门口等着。” 胡方随连忙摆手,“没关系,我们就在门口等着。云大夫有任何需求,叫一声我们就进去。” “那好吧。”云深没有阻拦。 云深开门,准备进入病房。 林院长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说道:“云大夫,你给老爷子治疗,总得要助手帮忙。不如让我们的医生给你做助手。” 云深回头看着林院长,“谢谢院长先生的好意。今天是我第一次给老爷子治疗,过程极为凶险,我不能受到任何一点打扰。 为了保证治疗效果,也是为了保证老爷子的安全,我只能拒绝院长先生的好意。等后面治疗进入正常程序后,到时候我会主动邀请贵院的医生帮忙。届时,希望院长先生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我。” 林院长面色暗沉,显然很不满。 胡方随抢先说道:“安全第一。云大夫不能受到打扰,那我们都别进去。” 孙可也说道:“老板,我替你守着门口。” 云深说道:“孙可,你跟我进来。今天,你做我的助手。” “我?我能行吗?”孙可指着自己,有些心虚。 云深扫了眼周围的人,然后语气肯定地说道:“你当然行。你只需要安静地守着我的身边,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多余的话别说,多余的问题也别问。你能做到,对吗?” 孙可连连点头,“老板放心,我肯定能做到。你不让我说话,我嘴巴都不会张开。” 林院长看着这一幕,冷哼一声,“云大夫,你不让我们医院的医生做助手,反而让一个保镖做助手。你怎么做,胡老爷子要是有个万一,你能负责吗?” 云深轻声一笑,表现得不卑不亢,“谢谢院长先生关心。无论胡老爷子出现任何情况,我都不会赖到你们医院头上。这一点,院长先生可以放心。” 林院长一张脸猪肝色。云深这番话衬托出他小气,斤斤计较的一面,真正气煞人也。 见林院长面色不善,胡方随急忙出面,“林院长,诸位医生,我们昨天就已经达成了协议。之后的治疗由云大夫负责。医院只要做好护理工作就可以了。出了任何问题,我们胡家会自行承担。” 林院长哼了一声,“很好。” 林院长指着刘大夫和一个年轻大夫,“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有任何情况及时告诉我。其他人跟我走。” 林院长说完,掉头就走。其他医生护士急忙跟上。 医院的人一走,病房门口空了一半。 胡方随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头也松了一口气。幸亏林院长走了。就凭林院长和云深的脾气,胡方随真怕他们干起来。 胡方随笑着对云深说道:“云大夫,现在可以开始给老爷子治疗。之后我保证没人来打搅你。” 云深颔首,“幸亏胡先生。” “不辛苦,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云大夫。” 胡方随还是乐意和云深打交道。至少云深有礼貌。而且只要不触及原则性的问题,云深都很好说话。 云深带着孙可进入病房。 刘大夫同另外一个年轻医生,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也想进入病房,亲眼看看云深是怎么给胡老爷子治疗。 有胡家小辈小声嘀咕,“她行不行啊?” 胡方随听见,直接跳起来,一巴掌拍在小辈的头上,“她能唤醒老爷子,你能吗?医院办不到的事情她能办到,你说行不行。再让我听到你们私下里议论云大夫,我抽死你们。” 几个小辈都胆怯地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胡老爷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云深放下医药箱,打开,拿出一个药包。药包散发出浓郁的药材味。 味道有些刺鼻。不过闻久了,让人精神一震。 孙可很好奇,想问云深,这是什么药包。不过想到进来之前,云深再三提醒,没经过允许,不准说话。孙可就赶紧闭上嘴巴。 云深对孙可说道:“看到里面放着的浴桶吗?你去放水。水温调整到五十度。” 孙可朝里面看去,果然看到一个木制的浴桶,很大,可以同时容纳三个人。 孙可问道:“老板,要放多少?” 云深头也不抬,说道:“放三分之二。” 孙可去放水。云深拿出七八个药瓶,整整齐齐的摆在治疗推车上面。然后戴上手套,拿出一个空的药碗,取三种药膏,调和在一起。 调和完毕,云深脱掉胡老爷子的衣服。接着用调和好的药膏涂抹胡老爷子的全身。 胡老爷子早就瘦到皮包骨头,但是胡老爷子身量高。即便瘦,也用了两碗药膏才涂抹完毕。 涂完药膏,云深换了一双手套,开始给胡老爷子按摩穴位,帮胡老爷子活血。 “水放好了!” 孙可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没穿衣服的胡老爷子,惊了一跳。 云深挑眉,不动声色地问道:“怕吗?” 孙可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诚实地说道:“我从没见过年龄这么大的老人的身体,感觉不太适应,还有点怕。我没想到人老了后,身体会变成这个样子。” 云深笑了笑,“人的身体最诚实。人的嘴巴会说谎,但是人的身体不会说谎。伤了,痛了,老了,病了,身体都会诚实的反应出来。只不过,我们很多时候都忽略了。” 顿了顿,云深又说道:“很多人不愿意面对自己开始衰老的事实,还要高强度的运动。殊不知,这样做是在伤害身体。我们的身体大部分时间都很强壮,但是我们的身体偶尔也会很脆弱。所以,不要逞强。虚弱的时候就该好好躺着。身体不会说谎,虚弱,是身体在提醒你该休息了。” 孙可认真听着云深说话。 云深自嘲一笑,“一下子说多了点。别嫌我烦。” 孙可连连摇头,“我喜欢听老板说话。很有意思。” 云深站起来,说道:“我说话太刻板,没什么意思。来,戴上手套,帮我将老爷子抬到浴桶里。” 孙可赶紧戴上手套,忍不住问道:“老爷子昏迷不醒,没有问题吗?” 云深笃定地说道:“有我在,就不会有问题。” 云深和孙可一起,将涂抹了药膏的胡老爷子抬入浴桶中。 等到胡老爷子身体上的药膏开始挥发,云深将药包丢入浴桶中。 瞬间,浴桶里的水发生了改变,咕咕咕的冒泡。像是烧开了一样。 孙可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水温不算烫。 莫名的,孙可就松了一口气。 云深再次打开医药箱,取出银针包。 一百零八根大小各不相同的银针,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 云深的手从银针上一一滑过。 云深取出二号针,示意孙可固定住胡老爷子的身体。 云深运起九玄心经,银针准确的扎入神庭穴。 接着第二根针,第三根针…… 二十八处大穴,二十八根型号不同的银针扎入。 看着胡老爷子周身扎满银针,这场面还真是有点瘆人。 云深深吸一口气,对孙可说道:“保持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之后,就将胡老爷子抬回病床。” 孙可忍不住问道:“这样就能治好胡老爷子吗?” 云深摇头,“这只是刚开始。治疗还在后面。” 孙可暗自咋舌。光是准备工作都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之后还要辛苦多久。 难怪医院的医生对胡老爷子的病都没有办法。这样的治疗手段,也只有九玄门才会。 十五分钟一到,云深和孙可一起抬着胡老爷子回到病床。 云深取下手套,拿出药瓶,将药膏抹在自己的手上。屏息静气了片刻,云深开始九玄针法的精髓,弹针。 弹针必须和九玄心经配合使用,才能发挥出真正的效果。 云深运行九玄心经,手上动作干脆轻柔。孙可在旁边看着,只感觉银针一直在左右运动,速度快到看不清运动轨迹。 二十八处大穴,二十八根银针。每根银针都需要十分钟。每一次的力道都必须一致,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二十八根银针,二百八十分钟,四个多小时,工作量堪称庞大。这对云深的体力,耐力,医术,九玄心经,九玄针法都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孙可紧张兮兮地看着云深,连大声呼吸都不敢,生怕动静一大,会影响到云深。 云深满头大汗,心神有些恍惚,但是手上却很稳。 云深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她的九玄心经隐有不稳,有突破的迹象。 云深试图压制九玄心经,可是越压制,气息越是混乱。以至于云深的手差一点就抖了起来。 云深不敢冒险。 十分钟过去,云深当机立断,停在治疗。 云深盘膝坐在沙发上,开始打坐突破九玄心经第三层。 孙可紧张兮兮地看着云深,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云深对孙可说道:“我的九玄心经即将突破,我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所以只能暂停治疗。你替我看着胡老爷子,每隔十五分钟,用蓝色药瓶里的药膏,在胡老爷子的心口抹一抹。另外,每隔十分钟,将紫色瓶子打开,放在胡老爷子的鼻孔处,让他闻三十秒钟。” “老板放心,我肯定不会耽误胡老爷子的病情。只是老板这次突破,需要多长时间?” 云深摇头,“我也不知道。希望能够以最快的时间突破。” 云深闭目。 孙可退到一边,一边计算时间,一边给云深护法。 孙可也修习九玄心经,但是她天赋有限,始终卡在入门的关口无法存进。 这是孙可第一次真实的看到突破九玄心经是什么样子。 孙可心里头羡慕云深,李思行这些天赋极佳的人。但是孙可并不嫉妒。 等时间一到,孙可就拿起紫色瓶子,给胡老爷子闻三十秒。 之后,又拿起蓝色瓶子,抹了点药膏,涂抹在胡老爷子的心口上。 云深已经入定。整个人正处于一种特别玄妙的境地。 云深感觉自己化形为一颗单细胞,顺着血管,滚滚前进。游过心肺,四肢,又欢快的跑到大脑里闹腾。 最后又来到腹腔,来到丹田处。 丹田内有一股青色的雾气。让她感觉特别的舒服,特别的自在。就想躺在这里,一辈子。 青色的雾气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卷起一股狂风暴雨。 作为细胞的‘她’,拼命的逃。‘她’慌不择路,四处乱窜。青色雾气就追在后面,不依不饶。 ‘她’很恐惧,不知所措。 ‘她’慌不择路,最后竟然来到了心脏中心。 青色雾气紧随其后,‘她’感觉到了痛苦。浑身剧烈的抽搐,好像快要死了。 ‘她’很害怕,‘她’是不是做了坏事。‘她’要害死自己了。 ‘她’再次逃跑,这一次‘她’来到了大脑。 青色雾气同样追了过来。所过之处,全部被青色雾气笼罩。 ‘她’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已经无处可逃。‘她’就要死了。 当青色雾气席卷‘她’的时候,‘她’发出了生命中最后一声惨叫。 ‘她’消失了。 不!准确的说,‘她’被吞噬了,‘她’变成了一个全新的细胞。重新体会到那种特别舒服的感觉,好想躺在那里一辈子。 云深猛地睁开眼,长出一口气。 云深低头一笑,她成功突破九玄心经第三层。这一刻,云深有了新的体会。 孙可紧张地问道:“老板,你突破了吗?” 云深笑着点头。 孙可笑起来,笑得如释重负,“真好。之前,我真担心老板会出意外。” 云深轻声一笑,“我没事。过了多久?” 孙可擦擦眼角,说道:“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老板是我见过的,突破最快的人。” 别人突破,都需要几天时间。云深两个小时就完成了突破,简直天才。 云深含笑说道:“我的情况不同。之前就已经有突破的迹象。这一次,也是到了最后关头,所以突破起来很快。” “反正在我眼里,老板就是天才。” 云深笑笑,没说话。 云深站起来,感觉浑身轻松。 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她要抓紧时间给胡老爷子治疗。 云深先给胡老爷子检查身体,很庆幸,胡老爷子的身体没有发生恶化。情况基本稳定。 云深让孙可帮她护法,她要重新开始给胡老爷子治疗。 一共四个多小时的治疗,云深始终没有停顿。 云深庆幸,自己的九玄心经在今天突破了第三层。否则她真没把握,能不能支撑这么长时间,支撑这么大强度的治疗。 拔下最后一根银针。今天的治疗已经完成了90%。 云深擦擦额头细密的了汗水。和孙可一起,将胡老爷子抬到温热的浴桶中。 泡了大概十分钟,又将胡老爷子抬回病床上。给胡老爷子穿好病号服,今天的治疗到此全部结束。 云深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钟。 打开病房门,就看到胡家人都在外面。刘大夫和那个年轻大夫也守在门口。 见到云深出来,大家都涌到了门口,既紧张又期待地看着云深。 胡方随张张嘴,想问又不敢问,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云深。 云深对众人摆摆手,先让她喝口水。 她累了一天,这会又饿又渴。 孙可第一时间将水杯递上。云深一口喝光水杯里的水,擦擦嘴角,才说道:“治疗很顺利。老爷子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之后的治疗,我已经安排妥当,你们不用担心。” 第一卷 第113章 谣言止于智者(一更) “谢谢云大夫,谢谢!” 胡方随激动得不能自已。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将云深请来果然是对的。 呼! 胡家其他成员都松了一口气。看着云深的目光都充满了惊奇和感激,甚至还有崇拜。 之前质疑云深医术的几个年轻人,这会都很尴尬,低着头,很不好意思。 同时心里头又很佩服云深。他们生于胡家,眼高于顶,等闲人入不了他们的眼。唯有真正有本事的人,才能得到他们的尊重。 云深是属于真正有本事的人。 云深接着说道:“估计两个小时后,老爷子会醒来。你们安排人看着。有任何情况,记得叫我。” 胡方随连连点头,“老爷子这里,云大夫不用担心,会有专人照顾。云大夫累了一天,先去吃饭。我在酒楼订了餐,不如我们现在就过去。” “不用。我现在没胃口,随便吃一点就行。” 云深现在只想找个地方休息。 云深往外走,胡方随赶紧安排保镖跟上去听候吩咐。 同时追上去的还有刘大夫。 “云大夫,你现在有时间吗?” 云深回头看着刘大夫,她记得他,而且印象深刻。 云深说道:“我现在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简单的吃个饭。” “我知道附近有个这样的地方。正好我也没吃饭,不如我们一起。云大夫,我非常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们能不能交流一下医学方面的知识。” 刘大夫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医术。 云深微微颔首,客气地说道:“关于我是怎么救治胡老爷子,详情我不能告诉你。请你见谅,” 刘医生虽然失望,却没有放弃,“没关系。我不用知道具体的过程,我就想知道云大夫基于什么样的判断来治疗,用药原理是什么。还有那个银针,我也很想知道它的原理。希望云大夫不吝赐教。” 云深斟酌了一下,“刘大夫是心血管方面的专家,正好我有一些心血管方面的疑问想要请教。如果刘大夫不嫌弃,我们互相交流,互相讨论。” “好,好,好!云大夫,你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大夫兴奋地手足舞蹈,像是个单纯的小孩。 跟着刘医生身边的年轻医生,有些尴尬。 云深好奇地朝年轻医生看去,年轻医生对云深微微颔首。 刘大夫见状,赶紧介绍道:“云大夫,这位是小郭,还在实习。他也没吃饭,你介意他跟我们一起吗?” 云深摇头,“不介意。大家一起吧。” “谢谢云大夫。”小郭很含蓄地笑了笑。 三个人加上孙可,还有胡家派来的保镖,五个人一起坐楼梯下去。 刘大夫对医药附近很熟悉,带着云深走在小巷子里,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安静的小酒馆。几个人坐在小酒馆内,点了几样酒菜,就开始聊了起来。 云深和刘大夫,还有小郭大夫,三人从医学聊到制药行业,又从制药行业聊到了医院。 刘大夫的知识很广博,而且对医院怎么运行知之甚深。尤其是讲到以前遇到的一些病例,给了云深很深的启发。 三个人一聊就是半个下午。 分别的时候,三人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 刘大夫和小郭医生还要赶回医院值班,挥挥手先走了。 云深也准备回小别墅。 小酒馆门口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高档轿车,一个年轻男子从车上下来。 年轻男子朝云深走来,“云大夫,你好。我是胡仁,我来接你。” 云深看着胡仁,长得很斯文,态度彬彬有礼。不过云深确定,这位胡仁,昨天今天都没有在医院出现过。 云深说道:“谢谢你。胡方随先生给我安排的房子,就在附近。不用接送。” 胡仁抱歉地说道:“云大夫,刚才是我没将话说清楚。家父是胡方知,家母刚从国外回来。今晚家父和家母特意设宴,款待云大夫。我是来接云大夫赴宴。” 云深有些为难。 她指着身后的小酒馆,对胡仁说道:“你也看到了,我刚从这里面出来,肚子饱饱的。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胡先生,请你代我谢谢胡州长和州长夫人,很不好意思,今晚我只能失约,请他们见谅。” “云大夫不用抱歉,你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云大夫只需要露个面,说几句话,之后我会亲自将云大夫送回来。” 胡仁虽然很客气,但是他的态度也很坚决。 这个时候,一辆红色超跑轰着油门朝小酒馆开来,最后猛踩刹车,停在云深面前。 胡倩倩从车里露个头,冲云深招手,“云深,快上我的车。我带你去赴宴。” 胡仁朝胡倩倩看去,微蹙眉头,似乎是对胡倩倩的言行举止很有意见。 胡倩倩早就看到了胡仁,胡仁是个学究,总喜欢找她的茬,胡倩倩不乐意搭理他。 胡仁对胡倩倩说道:“倩倩,云大夫由我来接送,此事就不麻烦你。” “胡仁哥,你干嘛这么严肃。我和云大夫是好朋友,我接送她是应该的。云深,我说的对吧。” 云深呵呵两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同胡倩倩做了好朋友。 云深对胡仁说道:“州长和州长夫人邀请,盛情难却,我就走一趟,露个面。今天我很累,我需要早点休息。因为明天还要给老爷子进行第二次治疗。” 胡仁连忙说道:“云大夫放心,九点钟之前,我肯定会将你送回来。” 云深上了胡仁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 至于胡倩倩那辆骚包红轿跑,就让胡倩倩独自享受吧。 胡倩倩按了两下喇叭,表示抗议。 云深没搭理她。孙可冲胡倩倩翻了个白眼。 胡倩倩哼哼两声。物似主人,云深是这个德行,她身边的保镖也是这个德行,真不好玩。 胡倩倩一轰油门,就冲上了公路。 胡仁开车很稳,速度不快不慢,像个专业的老司机。 云深偷偷的观察胡仁,胡仁表情很严肃,他是个对任何事都很认真的人。 云深有些意外,没想到胡家还能生出学究式的人物。她之前还以为,胡家小辈都和胡倩倩一样。 举行宴席的地方,就在胡家老宅。胡方知一家人目前都住在胡家老宅里。 云深跟着胡仁,走进胡家大厅。 大厅里,没看到金碧辉煌的装饰。胡家老宅的装饰就跟胡方知这个人一样,低调内敛,却处处透着世家气度。就连用的家具,都透着一股子历史的味道。 云深将手搭在黄花梨木做的椅子扶手上,带着历史味道的家具,似乎的确有所不同。具体哪里不同,云深也说不上来。 胡方知亲自出面招呼云深,说了许多感谢的话。 云深含笑应对。这次,云深终于见到了胡方知的夫人,李慢书。 李慢书身形瘦削,眼神柔和。浑身的书卷气,让人倍生好感。 李慢书客客气气地同云深说话,分寸尺度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感到冷落,又不会让人感到局促紧张。 云深喜欢李慢书这样的女人。和李慢书相处,让人觉着自在,舒服。 蒋韵就太过热情,太过自来熟。有时候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让人难免产生逃之夭夭的感觉。 寒暄过后,云深随胡方知胡方随两兄弟前往书房,讨论胡老爷子的病情。 蒋韵拉着李慢书,悄声说道:“大嫂,你觉得云深怎么样?” 李慢书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道:“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了不起的医术,一定吃了不少苦。是个好女孩。” “大嫂也觉着云深好。那大嫂有没有想过,如果云深能嫁到我们胡家,那岂不是更好。”蒋韵眼睛发光,一脸期待地看着李慢书。 李慢书不动声色地反问蒋韵,“弟妹想让云深做儿媳妇,方随同意吗?” 蒋韵拍了下李慢书,李慢书微蹙眉头,然后悄悄拉开和蒋韵的距离。 蒋韵则说道:“大嫂,你误会了。不是让云深给我做儿媳妇,是让云深给你做儿媳妇。” 李慢书一脸诧异,“弟妹莫非是异想天开?” “我当然不是异想天开。大嫂,你一会多和云深接触接触,你就会知道云深究竟有多好。你家胡仁要是娶了云深,那绝对是兴家之兆。” 蒋韵一脸兴奋,恨不得现在就将云深胡仁凑成一对。 李慢书皱眉,“这事再说吧。阿仁是男孩子,晚几年也没关系。” 蒋韵见李满书不乐意,也就熄了心思,“好吧。大嫂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过。” 李慢书嫌蒋韵多事,却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等到吃饭的时候,李慢书又下意识的去关注云深。 李慢书以最挑剔的目光去挑剔云深,挑剔到最后,李慢书也得承认,云深的礼仪,仪态都很好。言行举止也透着大方稳重。 难怪蒋韵那么热情。 不过想到云深身为隐世门派传人这个身份,李慢书顿时打消了聘娶云深为儿媳妇的念头。 李慢书放下这件事,开始享受美食。 猛地抬眼,李慢书突然发现胡仁在关注云深。 李慢书顿时皱起眉头,阿仁不会对云深产生好感吧。以阿仁的牛脾气,一旦有了感情,想要拉回来,几乎不可能。 李慢书顿时没了胃口,脸色看起来也有点暗沉。 一餐饭好不容易吃完,胡仁要送云深回医院附近的小别墅休息。 李慢书突然叫道:“阿仁,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胡仁说道:“妈,我要赶着送云大夫回去。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李慢书非常严肃地说道:“不行,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耽误不得。至于云大夫那里,就让倩倩送代为送一程。” “我愿意。”胡倩倩高举双手。 云深也说道:“既然夫人和胡先生有事,那就让倩倩送我吧。” 胡仁抱歉地说道:“本来答应要送你回去,现在却食言,是我不对。请云大夫见谅。” 云深含笑说道:“谁送都一样。胡先生不必如此。” 云深和胡倩倩一起离开。胡倩倩还挺兴奋的。 胡仁将云深送上车才返回。 “妈,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现在可以说了。” 李慢书这会不急了,先问道:“云大夫走了吗?” “已经走了。” 李慢书顿时松了一口气,走了就好。 李慢书看着胡仁,“妈妈突然想起,还有个论文没有看。我先回书房忙,你也去忙吧。” 胡仁一脸不可思议,眼睁睁看着李慢书离开。 母亲到底想和他说什么?他怎么觉着这事很古怪。 第二天,治疗结束后,云深走出病房,就看到胡仁。 云深有些奇怪,“胡先生有事。” 胡仁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来给云大夫送吃的。知道云大夫不喜欢出去吃,我特意让家里的厨师打包了一份。” 云深低头,果然看到胡仁手里提着食盒。 云深含笑说道:“胡先生想得很周到,谢谢。请问是胡方随先生安排你过来吗?” 胡仁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想过来。云大夫,先吃饭吧。累了一上午,应该补充点能量。” 云深点头,和胡仁一起去医院餐厅吃饭。 到了餐厅,云深才知道,胡仁也没有吃。 云深邀请胡仁一起吃饭。 胡仁说了声谢谢,就埋头吃了起来。 两个人都讲究养生,都只吃了个七分饱。 吃过饭,云深客气的同胡仁聊了几句,没想到胡仁兴致高昂。 两人聊着聊着,发现有不少共同的爱好。 比如都喜欢看书,还喜欢看一些艰涩难懂的专业书籍。喜欢对世界提出疑问,然后自己去寻找答案。 两人越聊越投机,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等到分别的时候,还意犹未尽。 胡仁很期待的说道:“明天见!” 云深含笑点头,“和你聊天很愉快,明天见。” “我也是!”胡仁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云深发现胡仁笑起来挺好看的,比严肃的时候多了一份亲和力。 云深拒绝胡仁送她回去。 等云深走了后,胡仁才开车离开。 之后几天,只要云深走出病房门,就能看到胡仁站在病房门外。 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吃饭,聊共同感兴趣的话题。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从陌生变得熟悉。 这天吃完饭,云深对胡仁说道:“第一个疗程今天结束,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不用过来送饭。” 胡仁愣住,“已经结束了吗?” 云深点头,“是的。之后只需要用药物精心调养,就能让老爷子保持住现在的状态。” 胡仁心里头怪怪的,按理他应该为老爷子病情稳定开心,可是他却觉着失落。 胡仁不太理解这种心情,他下意识想和云深多见见面。 在他27年的人生中,云深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如此谈得来,又如此赏心悦目的女孩子。 他希望两人能够经常见面。 胡仁喝了一口水,定了定神,“云大夫,上次看你对基因技术很感兴趣。我找大学同学,借了几本这方面的专业书籍,还有一些很有启发的专业论文。改天,我给你送过去。你会继续住在小别墅,对吗?” “谢谢胡先生,没想到你会这么有心。在事情了结之前,我都会住在小别墅。” “太好了,明天我把书给你送去。” 胡仁掩饰着内心的雀跃,眼神却越发明亮。 云深笑了笑。 本以为和胡家八字不合,却没想到会结识胡仁,还做了朋友,两个人有这么多共同爱好。 云深和胡仁分别,回到小别墅。 不知道宁珊从哪里钻了出来,冲云深叫道:“我都看到啦!” 云深狐疑的看着宁珊,“你没事啦?” “我早就没事啦。云深,你还没说你和胡仁表哥怎么回事?” 宁珊一脸兴奋莫名。 云深没多想,随口说道,“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天啦,你和胡仁表哥在谈恋爱吗?” 宁珊激动得大叫起来,恨不得昭告全世界。 “谁和谁在谈恋爱?” 胡倩倩在二楼听到动静,瞬间冲了下来。 云深微微眯起眼睛,诧异地盯着突然钻出来的胡倩倩,不客气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等你回来吃饭。你总不回来,我就睡着了。” 胡倩倩嘟着嘴,还挺委屈的。尤其是看到宁珊,更是不爽。 不过胡倩倩更关心的是谁和谁谈恋爱。 “到底谁和谁谈恋爱啊?难不成宁珊新找了个男朋友?” 宁珊翻了个白眼,“你才新找了男朋友。我是说云深和胡仁表哥谈恋爱。” “啊?” 胡倩倩捂住嘴,完全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她指着云深,“你,你……” 云深皱眉,表情不悦,“不要胡说八道。没有的事,也能被你们无中生有。” “可是我看到你和胡仁表哥在一起。” 宁珊解释道。 云深板着脸说道:“我和胡先生说几句话这也算谈恋爱吗?宁珊,谣言止于智者。” 宁珊不好意思,“云深,之前是我乱说,你别生气。我以后保证不乱说。” 这还差不多。 胡倩倩有些遗憾,“其实云深和胡仁哥很配的。你们都是学霸,都喜欢艰涩难懂的东西,肯定有共同话题。” 云深无动于衷的说道:“有共同话题,不代表两人就适合谈恋爱。再说,我没打算和任何人谈恋爱。” 云深对自己的未来有很清晰的规划,她的梦想很大,她有很多事情要做。时间早就排满,根本没时间谈恋爱。 再说她和胡仁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暧昧。何来谈恋爱的谣言。 云深一席话,堵住了胡倩倩和宁珊的嘴。 至于宁珊和胡倩倩之间,自上次打架后,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两人都是世家女,自小耳濡目染,早就懂得人情世故。别管心里头怎么讨厌对方,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 姐姐妹妹的叫着,两人都对上次的事情避而不谈。 两人都想找云深出去玩,一拍即合。两人一起上阵,终于说服云深,晚上到夜店玩。 与此同时,胡仁回到胡家大宅。 刚进门,佣人就告诉他,“少爷,夫人在书房等你。让你回来就去书房见她。” “我知道了。” 胡仁上了二楼,敲门进入书房。 “妈,你找我有事?” 李慢书看着胡仁,心情很复杂,很沉重。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李慢书示意胡仁先坐下。 李慢书不动声色地看着胡仁,“最近天天往外面跑,在忙什么?” 胡仁轻描淡写地说道:“就是去医院看望爷爷,同时替二叔分担一点。” “你爷爷的情况怎么样?” 胡仁说道:“今天云大夫说,第一个疗程已经结束,之后只需要用药调养就能稳定爷爷的病情。” 李慢书闻言,神情放松了一些。 “这次多亏了云大夫,我们得好好感谢人家才行。” 胡仁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正好我打算明天送几本书给云大夫。” 看着胡仁这神情,还有眼中掩饰不住雀跃,李慢书的心忍不住往下沉。 第一卷 第114章 不是生病是中邪(二更) 李慢书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和云大夫的关系很好?” 胡仁没有隐瞒,“我和云大夫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我们很聊得来。” “是吗?” 李慢书猛地抓住桌面上的笔,越来越用力。脸上的表情也差点维持不住,现出原形。 呼! 李慢书缓缓呼吸,她告诫自己不能着急。 胡仁的性格她最了解。好听点是有一颗赤子之心。直白点就是死脑筋,一根筋。 只要不点明胡仁对云深的异样好感,靠胡仁自己,永远都不会朝男女感情方面去想。 如此,李慢书也就不用担心胡仁会真的喜欢云深,非云深不娶。 就算胡仁真的喜欢云深,只要没人点破,胡仁永远都不可能意识到这个事实。 李慢书沉住气,对胡仁说道:“云大夫那里,我和你爸爸另有想法。至于你,明天就回学校,将上半年的课题完成。等你爷爷真的熬不住的那天,你再回来。” 胡仁皱眉,下意识就要反对。 李慢书抬手制止,态度不容置疑,“你手上的课题,已经超期。不趁着现在完成课题,你打算拖延到什么时候?阿仁,我们搞学术研究,一定要踏实,不可以有任何侥幸心理。” 胡仁不舍离开,不过想到尚未完成的学术课题,胡仁最终选择了工作,“那我明天一早就回学校。” 李慢书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她露出久违的笑容,“我现在就让人帮你收拾行李。” “不用。行李我自己收拾。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告辞。” “去吧。”李慢书挥挥手,神情轻松,带着两分喜意。 胡仁走出书房,心里头怪怪的,有点不是滋味。他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有件事他很确定,他答应云深的书,在离开之前必须送过去。 …… 晚上十一点,云深和宁珊,胡倩倩正在夜店玩。 胡倩倩的手机响了,是家里打来的。 胡倩倩在震耳欲聋的夜店里接通电话。 先毫无意义的啊了几声,紧接着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你等等,我先换个地方。” 胡倩倩拿着电话跑了出去。 宁珊怪笑道:“肯定是二舅妈打来,催她回去。二舅妈什么都好,就是管得太多。” 云深含笑,没接话。 宁珊干脆凑到云深身边,“云深,你说实话,你和胡仁表哥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云深白了宁珊一眼,“你想太多。我和胡先生之间,什么都没有。就是普通朋友。” 宁珊皱皱鼻子,“既然是朋友,那为什么还叫胡先生。显得太客气。” 云深笑了笑,“我和胡先生都不在乎称呼,叫什么都可以。” 宁珊还要再说,胡倩倩这个时候冲了进来,“云深,不好了,胡仁哥出事了。家里刚才打电话过来,让我赶紧将你带过去。” 云深当即站起来,“那我们现在就走。胡先生现在在医院,还是在家里?” 云深大步往外走,胡倩倩和宁珊都紧跟在云深身后。 胡倩倩紧张地说道:“人在家里。电话里说不清楚,也不知道为什么不送医院。” 三个人走出夜店,开车直接回胡家大宅。 到了胡家大宅,下了车,刚进大厅,就听到一声巨响。 一个长颈青花瓷花瓶从二楼砸下来,差点砸到人。 大厅里一片狼藉。佣人们发出尖叫,纷纷躲避,脸上都是惊恐之色。 胡方知和李慢书急得手足无措,根本没办法靠近胡仁。 胡方随带着保镖冲上二楼,想要将胡仁控制住。 胡仁大吼大叫,像个怪兽一样,面目狰狞可怖。双拳敲打着自己的胸膛,等到保镖冲上来,胡仁丝毫不惧,反而主动迎上。 胡仁是个书呆子,没几两力气。此刻,却出乎意料,胡仁力气暴涨,直接抱起其中一个保镖,狠狠地往一楼一扔。 “啊!”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恐惧的叫声。 幸亏保镖受过专业训练,在半空中打了个滚,平安落地。 胡方知又气又怕,怒道:“全冲上去,一定要将他控制住。” 李慢书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伤心地说道:“千万不要伤害他。”、 胡方随和胡方知交换了一个眼神。胡方随一挥手,三四个保镖齐齐冲上去,抱住胡仁的四肢,试图锁死胡仁。 胡仁此刻变得力大无比,他奋力挣扎,竟然将抱着左腿的保镖给甩了出去。 胡倩倩和宁珊捂住嘴,一脸害怕。 宁珊害怕地说道:“胡仁表哥是得了狂躁症吗?” 蒋韵听到这话,当即回头,语气严肃地警告宁珊,“不准胡说。胡仁从来没去过狂蓝大陆,怎么可能得狂躁症。” “胡先生的确不是狂躁症。” 云深突然开口说道。 “不是狂躁症,那为什么胡仁表哥会变成这个样子?”宁珊不解。 云深没有回答宁珊的问题。 云深抬头,一直关注着二楼的情况,尤其是胡仁的表现。 此刻,胡仁双目赤红,神情和动作都像野兽一般狂野,完全丧失了理智和人类的感情。 不客气的说,胡仁现在就是彻头彻尾的一头野兽,无比危险暴躁。 表现看,这的确是狂躁症的表现。但是胡仁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胡仁的眼睛没有充血,这不是符合狂躁症的表现。 云深一步一步朝二楼走去,她想靠近一点。这样就能将胡仁的情况看得更清楚。 “云深,你做什么?楼上危险,你别去。”胡倩倩在云深背后担心地叫起来。 云深摆手,示意胡倩倩不用担心她。 站在一楼大厅的人,都被云深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住了,都不明白云深想做什么。 李慢书想要叫住云深,“云大夫……” 刚开口,就被胡方知阻拦。 胡方知抬手,示意李慢书不要打搅云深。云深是大夫,还是修习古医的大夫,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胡方知甚至抱有一点期望,期望云深真的能够解决胡仁身上的问题。 保镖被甩开,却不泄气。更多的保镖冲上去,势要将失去理智的胡仁控制住。 此时,云深已经走上二楼,离狂躁的胡仁只有两米远。 这点距离,足以让云深将胡仁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胡仁的眼睛虽然赤红,却没有充血。他浑身经脉暴突,气息却并不混乱。就像是一个被控制的傀儡,看似狂暴毫无理智,其实只是在依据命令行事。更重要的是,他的指甲没有发黑。 这些症状,都足以说明胡仁得的不是狂躁症。 五六个保镖一起冲上去,同时抱住胡仁。这一次,胡仁没有挣脱开。 云深抓住机会,猛地冲上去。快得像是飞起来,飞到胡仁的身后。手中银针果断扎下去,分别扎在胡仁脑后的几处大穴上。 转眼,胡仁安静下来,身体一软,就朝地面上倒去。 云深拦着保镖,让保镖不要动胡仁。 胡仁突然变得力大无穷,无论是什么原因,归根结底,都是在燃烧生命能量。此时,胡仁的身体不宜移动。 胡仁刚刚安静下来,李慢书胡方知等人就跑了上来。 李慢书无法再维持平日里的矜持稳重,大哭起来,“阿仁,你怎么啦?” 李慢书要去抱胡仁。云深赶紧拦住。 云深对李慢书说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动胡仁。所有人都退开一点。胡仁的心肺和经脉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创伤,这个时候任何一点轻微的碰触,都有可能加重胡仁的伤情。” “怎么会这样?”李慢书哭着问道。 云深说道:“胡仁突然变得力大无穷,从根本上讲,是在燃烧生命作为代价。你们看胡仁手臂上的肌肉,这是典型的撕裂伤。这样的伤,在他身上估计不下一百处。并且还伴随着骨裂骨折之类的情况。加上心肺和经脉受伤,这个时候动他,就等于是给他下了催命符。” “那怎么办?”胡方知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还保持着理智。“小云大夫,你有办法治好我儿子吗?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狂躁症?” 云深摇头,肯定的说道:“胡仁得的不是狂躁症。” 李慢书急切地问道:“那他得的是什么病?他从小就很懂事,几乎不让大人操心。突然变成这样,我们都吓坏了。” 所有人都看着云深,等着云深的答案。 云深犹豫了片刻,才说道:“胡仁眼睛没有充血,气息还算平稳,指甲也是正常的肉粉色。所以,胡仁他不是狂躁症。至于胡仁究竟得了什么病,我的判断是胡仁没有得病,他应该是中邪。” “中邪?” “中邪!” 所有人都是一脸反应不过来的样子。什么是中邪?不少人都听说过中邪,可那是无知妇人说出来骗人的。世上怎么可能真有人中邪? 李慢书不相信,“云大夫,你确定我儿子没病?根据就是他没有得狂躁症?这个也太不严谨。” 李慢书搞学术,追求的就是逻辑严谨。反正她接受不了云深的说法。 胡方知的社会经验比李慢书强大很多,知道这世上存在着很多不能解释的事情。 他先安抚李慢书,让李慢书先别着急。 接着他问云深,“云大夫,你为什么判断阿仁是中邪,而不是生病?就算阿仁没有得狂躁症,也有可能得了其他的病。” “是啊,有可能是得了其他的病。贸贸然就下结论说阿仁中邪,这也太草率了一点。” “云大夫,你说阿仁中邪,有什么根据吗?”蒋韵高声问道。 胡方随狠狠瞪了眼蒋韵,不准瞎掺和。 云深说的话能有假?能将老爷子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人,岂能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反正胡方随是无条件信任云深。 云深扫了眼胡家人。 云深很清楚,胡家人这么含蓄地质疑她的判断,还多亏她成功给胡老爷子延命。 可就算这样,胡家人也不会轻易相信她的判断。 如果换做刚来胡家时候,她要是说胡仁中邪,胡家人分分钟教她重新做人。 云深暗自感慨,想要取得他人的信任,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胡方知见状,赶紧说道:“云大夫,我们相信你的判断。只是我们都没见识过中邪,也没听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心里头有很多疑问。云大夫能不能和大家解释一下。” 云深挑眉,表情淡漠地看着胡方知,“很抱歉,我没办法跟你们解释。真要说个理由,那就是直觉。” 直觉?这理由有够任性。 李慢书很不满,事关她儿子的生死,岂能靠直接做判断。 李慢书张嘴就要反驳云深,结果让胡方知给拦住了。 胡方知对李慢书摇摇头,让李慢书别冲动。免得将人给得罪了。 此刻,胡方随突然站出来,公开支持云深,“我相信云大夫的直觉。云大夫不是一般人,她说阿仁中邪,此事八九不离十,肯定是中邪。我唯一想不明白的地方,就是阿仁为什么会中邪。他只是一个单纯的读书人,应该没碍着谁,谁会这么狠心对他下毒手。” 是啊!如果胡仁真的是中邪,谁又是罪魁祸首? 胡方知客客气气地问云深,“云大夫,要怎么才能确定阿仁是不是中邪?” 云深实事求是地说道:“这事我没办法。不过我师弟应该能解决胡仁身上的问题。” “真的吗?那你师弟现在在哪里?”胡方知神情激动地问道。 胡方随抢先说道:“我知道。云大夫的师弟也在青山,我现在就派人去接他。” “不用派人去接。” 云深出言阻拦,“如果你们信任我,我现在就给我师弟打电话,让他直接开车过来。如果你们不信任我,等我给胡先生治疗后,你们就送他去医院。看看医院是怎么诊断。” “不用。我们信任云大夫。”胡方知拍板,“请云大夫现在就给贵师弟打电话,请他务必来一趟。只要能救回阿仁,我们胡家定有重谢。” 云深颔首,“好,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云深走到僻静的地方打电话,将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李思行,希望李思行能过来一趟。 李思行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云深打电话的同时,胡家人也在私下里讨论这件事。 李慢书皱眉,心头有股怒火在乱窜,“方知,你怎么能相信中邪这种荒谬的说法。我看还是赶紧将阿仁送到医院去。” 胡方知面容严肃地说道:“慢书,有些事情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云大夫的本事有多大,你是知道的。老爷子现在能活着,多亏了云大夫。 说云大夫有通天的本事,这话不过分。像她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钉是钉,卯是卯,绝不可能毫无根据的胡说八道。” “我相信她不会胡说八道。可是这不代表她的判断就是正确的。你也听到了,她说阿仁中邪的根据是直觉。这根本不可靠。”李慢书一脸气呼呼的样子。 胡方知耐心地说道:“退一万步,按照你说的将阿仁送到医院。可是阿仁这种情况,你认为医院有好办法吗?说不定直接诊断为狂躁型精神病,强制将阿仁送到精神病院,这个结果你能接受吗?” 李慢书当然不能接受,好好的儿子变成精神病,换谁都要崩溃。 胡方知继续劝解李慢书,“阿仁情况严重,还需要云大夫出手治疗。你怀疑云大夫的判断,岂不是等于怀疑她的医术。到时候,人家一翻脸,儿子你还想不想救? 至于云大夫的师弟,就让他给阿仁看看。如果不是中邪,那自然最好。如果是中邪,我们就当开个眼界,看看他们怎么做,能不能真的将阿仁治好。 李慢书很委屈,又很伤心。眼泪一滴滴落下,“方知,你认为阿仁真的是中邪吗?可是他那么老实本分,又没得罪什么人,谁会对他下这样的毒手?” 胡方知抱住李慢书,拍拍她的肩背,暗自叹了一声。 胡仁身为汉州州长的儿子,在很多人看来,这就是原罪。胡仁在外面从不主动得罪人,可是照样有人看他不顺眼,想要伤害他。 胡方知对李慢书承诺道:“你放心。如果阿仁真的是中邪,我一定会查出幕后之人,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李慢书趴在胡方知的怀李,伤心地哭起来。 胡方随心里头也不是滋味,还有一股强烈的愤怒。 他说道:“大哥,大嫂,你们别太担心。如果阿仁真的是中邪,云大夫的师弟肯定有办法将阿仁救回来。” 顿了顿,胡方随又说道:“大哥,阿仁这件事明显不单纯。会不会和最近的局势有关?眼看着老爷子还好好的躺在病床上,我估计是有人坐不住了。” 胡方随说的这番话,如果是真的,后果将很严重。 李慢书紧张地盯着胡方知,想要得到答案。 蒋韵同样是一脸紧张,心里头怪胡方随多嘴多舌。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出口,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不是添乱吗? 胡方知神情平静,“二弟,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小心引起有心人的利用。” “大哥教训的是,我以后会管住自己的嘴。” 胡方随扫视周围的人,眼神中带着警告的意思。警告所有人,不准将刚才的话说出去。 李慢书暗自叹了一声,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方知,阿仁是个好孩子,从小就很懂事,我们做父母的却对他关心太少。这次阿仁出事,我不求别的,只求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阿仁。” 胡方知点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放弃阿仁。你别忘了,阿仁也是我的孩子。” 李慢书擦着眼泪,“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云深打完电话回来,见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她心中了然。 云深直接说道:“我师弟答应过来,晚上路上没车,大约两个小时能到这里。趁着这点时间,我先给胡仁治疗。” 云深开方,将药方交给胡方随,让胡方随照着药方准备药材。 同时,让胡家派人去小别墅,将她放在工作间里面的治疗箱拿过来。 接下来,云深开始给胡仁检查全身。 胡仁全身多处骨折,云深先用夹板固定。 等医药箱拿来,云深先给胡仁喂了一颗固本培元丹,然后才让人将胡仁抬到床上去。 云深将胡仁身上的伤势都处理了一遍,李思行终于赶到胡家老宅。 佣人带着李思行上二楼,见到云深,李思行略显激动,转眼又收敛了情绪。 云深冲李思行点点头,“师弟,这就是我同你提起的胡仁胡先生。你快来看看他的情况。这方面你是行家,你说的话更具说服力。” 为了让李思行直观感受到胡仁的变化,云深还拿出手机,翻出里面的照片和视频。 原来胡仁在二楼发狂的时候,云深偷偷拍了照片和视频。 看到视频中,胡仁发狂的模样,李思行直接下了判断,“的确不是生病,也不是中邪。而是中了巫术。这种巫术很霸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巫术?” 胡家人面面相觑。 还是胡方知见识多,“李道长,你说的巫术,可是巫州那边的传来的?” 李思行点头,“胡州长说的没错。巫术起源于巫州,有几千年的历史。历史上因为巫术引发的灾变,有明确记载的就好几起。后来官府打压巫术,巫术由明转暗,但是一直没有灭绝。 据我所知,现在还有很多巫氏后人在私下里活动。这些人自小修习巫术,手段多样,残忍,让人防不胜防。我观令公子的情况,是典型的中了巫术的后果。” 李慢书啊的一声,“我们从来没得罪过巫氏后人,也从不和这些人打交道。阿仁为什么会中巫术,方知,你知道原因吗?” 胡方知摇头,“先不说原因,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回阿仁。李道长,我看你对巫术了解颇多,那你能不能破解阿仁身上的巫术?” 李思行肯定地点头,“我可以破解令公子身上的巫术。不过所需材料很费工夫,需要你们帮忙准备。” 胡方知放心下来,说道:“你请说。我们一定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李思行张口说道:“我需要一只散养三年以上的公鸡,在太阳升起那一刻,取公鸡头上的鸡冠血。另外,我需要一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童,还需要一名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男童,在他们身上各取一滴血。” “怎么取血?莫非要心头血?”胡方随紧张兮兮地问道。 李思行摇头,“我们是救人,岂能取心头血。只需要中指指尖的一滴血就足矣。” 胡方随赶紧记下。 “除了这些,还需要别的吗?”胡方随又问道。 李思行点头,“我还需要四品朱砂一两,盘山木一尺。这两样东西,你可以到这个地方去买。” 李思行给了胡方随一个地址和一个电话。 胡方随顿时轻松下来。什么四品朱砂,盘山木,听都没听说过。猛地去找,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如今李思行给了地址电话,事情就简单多了。 三年散养的公鸡,对胡方随来说,也不是难事,最多一个电话搞定。最最难的是童男和童女,还要求特定出生时间,这要从哪里找啊? 胡方随正在发愁,李思行又给他出了一道难题,“胡仁的情况很严重,给他下巫术的人,修为非常高深。我估计,最多五个小时,胡仁就会醒来,到时候他会再次发狂失去理智。之后,每隔三个小时会发作一起。如果不能赶在明天九点之前破解巫术,就算胡仁之后清醒过来,他的这里,也会受到严重的损害。” 李思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言下之意,胡家只有不到七个小时的时间准备这些东西。过了七个小时,胡仁的大脑会留下不可逆转的伤害。到时候胡仁会变成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 李思行这番话,将胡家所有人都吓了个半死。 李慢书被吓得直接哭了出来。 胡方知也是一脸凝重。对胡仁下巫术的人,根本就是想要彻底毁了胡仁。 胡方知攥紧拳头,心中愤怒无比。 不过他还是冷静地问道:“请问李道长,在哪里能找到你说的童男童女?只需要你给我们指一条路,剩下的事情我们去办。”| 李思行说道:“去哪里找符合条件的童男童女,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刚才说的那家店的老板,他门路广,只要你们肯花钱,我要的东西他应该都能满足。” “那就好,那就好。”胡家人如释重负。 胡方随说道:“我现在就去找这位老板。你们等着,我保证在太阳升起之前赶回来。就算我人不回来,东西也会送回来。” 胡方随急匆匆的离开,胡方知招呼李思行云深到会客室休息。 这一夜,对胡家来人说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整个晚上,胡家灯火通明,没有人能够入睡,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胡仁的情况。 胡倩倩还特意跑到云深跟前,“云深,你一定要治好胡仁哥,拜托了。” 李慢书也来给云深道歉,“之前我怀疑云大夫的判断,实在是不应该。请云大夫原谅我的言辞不当。” 蒋韵也跑来说,“云深,胡仁就指望你和思行两个人。你们不用陪着我们熬夜,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儿一早就全靠你们。” …… 胡家人来了去,去了来,都是拜托云深和李思行务必尽全力救回胡仁。 李思行见了,就说道:“这位胡仁少爷,人缘挺好的。胡家大房和二房一团和气,这在世家里,真的很少见。” 云深说道:“因为胡家大房和二房的利益休戚相关。而且他们还有共同的敌人要对付。” 李思行好奇,“什么敌人?” 云深轻声说道:“胡老爷子一生一共娶了四位妻子,原配没有生育,离婚改嫁。胡州长和胡方随两兄弟是第二位妻子生的。 除了他们两兄弟,胡老爷子膝下还有四个儿子,都是是后面两位填房太太生的。 胡家几兄弟不和,这是公开的秘密。加上胡老爷子对后面四个儿子有些偏心,几兄弟之间的矛盾更加突出。反正,这一家子闹得有些厉害。” 李思行恍然大悟。 豪门世家,果然少不了恩怨纠葛。 李思行皱起眉头,“胡仁被人下巫术,说实话,我很吃惊。我观他的面相,一生平安顺遂。按理,巫术这种歹毒的术法,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我实在是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发生了变化。” 云深跟着皱眉,“你看仔细了,真的是一生平安顺遂?” 李思行肯定地点头,“反复看了几遍,都是一个结果。而且我看他以前的照片,面相没有发生过明显的变化,一直都是中正平和。按理,他的命运轨迹也不会发生变化。肯定是某个地方出现了变故,只是我没有发现。” 李思行有些苦恼,更多的是不甘心,不服气。 有人给胡仁下了巫术,改变了胡仁的命运。可是李思行却看不出问题究竟出在哪个地方,这让李思行如何甘心。 “不行,我还得再上去看看。” 说完,李思行就跑了出去。 第一卷 第115章 惊心动魄的斗法(一更) 赶在在太阳升起之前,胡方随终于将李思行需要的东西全部买了回来。 三年散养的大公鸡,昂首挺胸,一脸嘚瑟样。鸡冠又大又红,显得特别的神气。 当李思行打开笼子,准备抓它的那一刻,大公鸡瞬间揪准机会,扑的飞了出去。 “咯咯咯” 大公鸡回头朝李思行看去,一脸地得意劲,掩都掩不住。 云深忍不住偷笑。 李思行砸了下嘴,竟然被一只公鸡给鄙视,这还得了。 胡方随上前,问道:“李道长,要不要我让人帮你抓?” 李思行摇头,“不用。我一个人能行。” 他就不信,连只公鸡都降伏不了。 胡方随着急,偷偷和云深说道:“云大夫,这公鸡都快成精了。我们开车去山上抓它的时候,你没看到那阵仗,整个鸡舍就因为它,鸡飞狗跳。农庄老板都被它咬了屁股。你看看我这手,这手背上的印子,也是被这只公鸡咬出来的。” 云深忍不住笑起来,“胡先生,这只公鸡很好。我师弟要的就是这种战斗力强悍的公鸡鸡冠血。这种公鸡的鸡冠血,效果最好。” “是吧。这回没白受罪,只要能救回我那侄儿,一切都值得。”胡方随见公鸡被夸,比夸他本人还要高兴。 大公鸡真的像成精的,在大厅里逗着李思行团团转,还时不时回头嘲笑李思行。 你来抓我啊,你来抓我啊!你抓不到我。 云深仿佛在公鸡身上看到了某种贱兮兮的品质。 云深偷笑一声。这只公鸡的智商肯定不低。 胡方随留意着时间,眼看天文台测算的日出时间即将到来,胡方随着急起来,“云大夫,这样下去不行啊。要是错过了日出,那可怎么得了。不行,我叫几个人去帮李道长。” 云深拦住胡方随,“不用。我师弟和那只大公鸡兜圈子,并不是真的抓不住它。而是为了让大公鸡活动起来,让它变得精神抖擞,气血充足。等到日出那一刻,取下它头上的鸡冠血,那才是最正宗,效果最好的鸡冠血。” 胡方随恍然大悟,“没想到取一个鸡冠血也有这么多讲究。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离着天文台测算的日出时间还有一分钟,东边天色火红一片。一转眼,太阳就将升起。 胡家人屏息静气,又着急难耐。李思行到底能不能抓住大公鸡啊。要是错过了日出,效果岂不是大打折扣。 还有三十秒,之前一直跟在大公鸡后面慢慢追的李思行,突然身形变动。整个人像是飞了起来。 等到大家回过神的时候,李思行手中正抓着那只使劲蹦跶的大公鸡。 “咯咯咯!” 大公鸡似乎是在抗议:你耍赖,你无耻,破坏游戏规则,我不和你玩了。 李思行拍拍大公鸡,然后手起刀落,果断取下大公鸡鸡冠上的血。 血液落入瓶口的那一刻,太阳刚好从天边跳出来,光芒照耀整个大地。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阳光的威力。 李思行将大公鸡放入笼子里,忍不住对胡方随说道:“这只公鸡是大功臣,对它好一点,千万别让人吃了它。” 胡方随连声说道:“李道长放心,肯定不会让人吃了它。” 李思行又说道:“别关着它,还是送它回农庄散养,将来说不定还有求着它的时候。” “一定,一定。我一会就派人送它回去。农庄那边肯定会将它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胡方随暗自替农庄的主人掬一把同情泪。这公鸡本来就是农庄一霸,如今立下大功,肯定越发嚣张。胡方随完全能够想象,这只大公鸡称霸整个农庄的那一天,指日可待。 李思行拿着鸡冠血,还有童男童女的指尖血,以及四品朱砂,一尺盘山木进了胡仁的卧室。 胡家人想跟进去,李思行将所有人挡在门外。 施法过程中,决不能受的干扰。这一点最关键。 胡家人只好退到门外,眼巴巴地朝里面观望。 将鸡冠血,童男童女血,还有朱砂合在一起,用盘山木调匀。接着,又将盘山木削成八根小棍,分别摆放在正南正北正东正西,以及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八个方位上。 接下来,李思行拿出珍藏已久的毛笔,沾上血朱砂,开始书写符纸。 连写三道符纸,李思行将一张符纸贴在胡仁的灵台,另外两张符纸贴在胡仁的两边肩膀上。 瞬间,符纸燃烧起来。 胡家人惊呼,又赶紧捂住嘴,生怕打扰到李思行做法。 李思行大皱眉头,好厉害的巫术。 眼看胡仁就要醒过来,到时候狂性大发,功亏一篑。胡仁本人也会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李思行当机立断,果断提起毛笔,直接在胡仁身上画符。 符文一成,金光乍现。胡家人看到这神奇的一幕,都感觉自己前面几十年白活了。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存在。 符文运行,胡仁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鼻孔耳朵开始出血。 李慢书直接吓得大叫一声。要不是胡方知拦着她,她真的可能冲进去,阻止李思行。 云深挡在门口,严肃地警告:“现在正是关键时候,能不能救回胡仁,就看现在。任何人都不准进去打扰我师弟。” 胡方知忍不住问道:“云大夫,阿仁为什么会出血?” “因为胡仁身上被种了巫术,我师弟正在用玄门正宗道术破解巫术。巫术岂是容易破解的。现在巫术和道术正在胡仁的身体里斗法,出血在所难免。” 李思行见胡仁身体里的符文渐渐淡去,大喝一声,“老匹夫,藏得好深。” 连他的玄门正宗道术都能化解,果然修为深厚。 李思行当机立断,咬碎手指尖,挤出三滴血滴在朱砂里。再次在胡仁身上书写符文。 这一次,符文金光更耀眼,威力也更强大。 胡方知忍不住问道:“云大夫,你师弟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云深表情严肃地说道:“表面看,是道术和巫术在胡仁的身体里斗法,实际上还是人和人在斗法。” “啊?” 蒋韵捂着嘴,神情有点恐惧。 胡方知的表情变得凝重,“云大夫,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正在和李道长斗法?” 云深点头,“正是。” 离胡家大宅不足五十里的一处乡间别墅地下室内。 地下室内,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女,少女浑身冒血,生死不明。 地下室中间,上百根蜡烛围城一圈。圈内用鲜血画着各种诡异的符号,鲜血已经干涸凝固。 当中还坐着一位干瘦的中年人。 中年人手中拿着一根镶嵌着人体骷髅的龙头拐杖。骷髅拐杖显得特别的邪恶。 有毒蛇蜈蚣从骷髅中冒出来,又消失不见。 中年人嘴中念念有词,突然喷出一口血,百根蜡烛瞬间熄灭了三分之一。 黑暗中,站着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见状,顿时叫起来,“巫海大师,怎么回事?” 巫海神色狰狞,大喝一声,“有人在破坏我的巫术。看来胡家请了高人坐镇。” “那怎么办?”隐藏在黑暗中的年轻人焦急地问道。 巫海哼了一声,“想破我们巫氏家族的巫术,简直是妄想。血来!” 巫海五指成爪,朝躺在地上的少女伸手一抓。瞬间,封闭的地下室阴风阵阵。 少女的身体无意识的抽动了一下,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身体内的血液滚滚涌出。 涌出的鲜血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全部流入巫海手中的骷髅。 血液围着骷髅涌动,骷髅中的毒蛇蜈蚣顿时兴奋起来,纷纷窜出头。 而骷髅则散发出诡异的血红色。 “散!” 随着巫海一声大喝,围绕着骷髅涌动的鲜血四处飞溅,却始终没有飞出蜡烛圈定的范围。 随着鲜血溅落,地面上的图案发出诡异的青光,并且冒出一阵阵黑烟。 剩下三分之二的蜡烛,瞬间,火焰上窜,燃烧得更加猛烈。 黑暗中的年轻人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他仿佛听到无数冤魂在地狱里嘶吼。 年轻人感觉到心悸,浑身发冷,额头上却满是汗水。 巫海挥舞着手中骷髅拐杖,嘴里念念有词,开始新一轮的斗法。 胡家这边,李思行用掺和了自己指尖血的朱砂书写符文。 符文大成。 李思行大喝一声,带着浩然正气,“破!” 卧室内清风徐徐,符文光芒更盛。 胡仁身体颤动,徐徐黑色雾气从五官中涌出,与闪耀着金光的符文缠绕在一起。 李思行双眼发亮,“来得好!” 李思行手握千年古木罗盘,直接朝黑色雾气打去。 黑色雾气猛地掉头,不理身后的符文光芒,直接化形为狰狞冤魂骷髅,张口,妄图吞噬千年古木罗盘。 李思行神情严肃,语气轻蔑,“就凭你,想吞噬古木罗盘,妄想!” 李思行掐着法诀,默念符咒,挥手将法诀打在罗盘上。 罗盘法力大涨,隐含天地浩然正气,勇往直前,朝骷髅状黑色雾气撞去。 罗盘与黑色雾气相撞,黑色雾气猛地收缩变形。像人一样,扭曲着嘴,仿佛正在痛苦的嘶吼。 站在卧室门口的胡家人,哪里见过这等恐怖景象。 明明周围寂静无比,耳边却仿佛听到声声惨叫。那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惨叫。 那惨叫声,说不出的瘆人,只觉浑身发冷,犹如大冬天坠入冰窖,无处逃生。 就在胡家人无所适从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怒吼!胡家人顿感浑身舒坦,头顶阴霾瞬间消散。身体也暖洋洋的。瞬间从三九寒天回到了阳春三月。 “哪里逃!” 李思行打着法诀,催动罗盘绞杀黑色雾气。 黑色雾气不顾一切钻入胡仁的身体里,躲了起来。胡仁的脸色,随之呈现出青黑色。 李思行极为恼怒,竟然让他逃了。 李思行冷哼一声,今日非要杀了这股作孽的东西不可。 李思行当机立断,咬破舌尖,取舌尖血混入朱砂中,又将剩下的鸡冠血全部倒入朱砂中。 云深见了,大吃一惊。 修道之人,自身威力最强的莫过于心头血,其次就是舌尖血。 李思行是童子身,舌尖血致纯致阳,威力极大,堪比其他修道人士的心头血。 李思行第一次正式出任务,竟然逼得他是动用舌尖血,可见对方的修为极为精深。 云深替李思行捏了一把冷汗。 胡家人外行看热闹,已经被刚才那一幕深深的震撼。 胡方随激动的想要大叫一声,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他就知道云深的师弟没问题,看看刚才的场面,最有想象力的电影也演不出来。 胡方知就冷静了许多,他问云深,“刚才从阿仁身体里钻出来的就是巫术?贵师弟用符文和罗盘和对方斗法?” 云深点头,面容严肃的说道:“正是。州长你看,我师弟取舌尖血和朱砂书写符文,也就是说对方修为极高,远在我师弟以上。要知道每一滴舌尖血,对修道之人都极为珍贵。不到万不得已,任何修道之人都不会取自己的舌尖血。” 李慢书很担心,“对方的修为比李道长要高深,那李道长能赢吗?” 云深肯定地说道:“当然能赢。” “为什么?” 云深无比自信的说道:“因为我师弟修习的是正宗玄门道术。对方不过是邪魔外道。更重要的是,对方人不在这里。就算他修为高深,远距离操控巫术,势必会消耗极大的修为。此消彼长,我师弟赢他,只是时间问题。” 云深话音一落,李思行提笔,第三次在胡仁身上书写符文。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符成。 符文发出比任何一次都要耀眼的光芒,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 符文的威力,也比任何一次都要强大。 符文刚刚书写成功,躲藏在胡仁身体里的黑色雾气,已然察觉到了危险,一股可以毁灭他的危险正在逼近。 黑色雾气佯装斗法,转眼就从胡仁的五官里钻了出来。 这一次黑色雾气没有试图攻击李思行,而是寻机逃跑。 这里太危险,他要赶紧离开。 黑色雾气朝着卧室门口飞去。胡家人惊声尖叫,纷纷躲避。 黑色雾气快要到达卧室门口的时候,仿佛撞到了一股无形的墙壁,瞬间被弹了回来。 此刻,原本放置在卧室八个方向的盘山木,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整个卧室牢牢掌控在手中。任何邪崇休想从这间卧室里逃出去。 黑色雾气转眼化形为骷髅模样,张开嘴,对着李思行怒吼。 李思行镇定自若,手上掐着法诀,直接朝黑色雾气打去。 黑色雾气惊恐变形,转眼逃走。 黑色雾气以极快的速度在卧室内四处攒动,试图寻找逃跑的机会。 李思行岂能让他得逞,一个个法诀朝他打去。打得黑色雾气越来越薄,越来越弱。 眼看着巫术即将被破,对方岂能甘心。临死之前,也要冒死反扑。 黑色雾气突然不逃了,竟然直接朝李思行冲过来。 李思行冷冷一笑,“找死!” 手中罗盘脱手而出,直接朝黑色雾气打去。 却不料,黑色雾气掉头就跑,对准胡仁的身体,就要钻进去。 “让你逃了一次,岂能让你逃第二次” 李思行运起九玄心经,飞身向前。右手直接朝黑色雾气抓去。 李思行手指一动,指尖流出一滴血。与此同时,李思行的手已经碰触到黑色雾气。 冰冷,邪恶。这就是碰触到黑色雾气时,最直观的体会。 李思行的指尖血,顺着手指滑落,直接滴落在黑色雾气上。 李思行的指尖血,对黑色雾气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黑色雾气在空中翻滚打转,就像是一个人,在痛苦的扭曲挣扎。 李思行当机立断,提笔当空书写符文。 一个个符文书写成功,李思行大吼一声,“破!” 所有的符文都被打入沸腾翻滚的黑色雾气中。 黑色雾气渐渐收缩,最后消散在空中。 原本压抑,暗沉的卧室,瞬间亮堂起来。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胡仁的身体上,像是镀了一层精光。 胡仁缓缓睁开眼睛,眼珠子转了转,“好饿啊!” 第一卷 第116章 被偷走的孩子(二更) “谁,究竟是谁在坏老夫的好事?” 乡间别墅地下室内,巫海连吐数口血,头发以可见的速度从黝黑变成灰白色。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衬托着他的表情,越发狰狞恐怖。 巫海单手撑着骷髅拐杖,周围一圈蜡烛在瞬间全部熄灭,只剩下角落里一盏微弱的地灯。 巫海猛地转头,五指成爪,朝黑暗角落里的年轻人抓去。 年轻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拖着自己朝巫海靠近。 巫海脸上的表情让年轻人惊恐莫名,当即大喊起来,“巫海大师,我是你这边的,我永远都会受你差遣,绝对不会背叛你。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巫海冷哼一声,手上一收,年轻人瞬间到了跟前,“你正是血气最旺盛的年纪,老夫只要吸了你的血,修为至少能够恢复七成。” 年轻人吓得屁滚尿流,想到要被吸血,脑子飞快转动,急忙说道:“巫海大师,我对你还有比吸血更大的用处。你在石城行走,我能替你打点一切。难道巫海大师不想报仇吗?不想知道胡家请了哪位高人破了你的巫术吗?这些问题,我都能替巫海大师找到答案。如果杀了我,巫海大师又怎么能知道是谁害了你。” 巫海沉默,目光阴森森的,像是地狱里的鬼火。 巫海突然放开年轻人,“我就信你一次。一天之后,我要知道破我巫术的人究竟是谁?等我恢复了修为,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是,我现在就去打听消息。”年轻人如释重负,得救了,他还活着。年轻人激动得想要痛哭一场。 巫海盯着年轻人,厉声呵斥,“还不快滚!” 年轻人连爬带滚,从地下室上了别墅一楼。 猛一见阳光,年轻人很不适应。 用手遮挡住阳光,将所有窗帘都拉上,年轻人才放下手。 年轻人终于露出真面目。这个人,竟然长了一张和胡仁有七成相似的脸。不过他的左边眉毛多了一颗痣。 年轻人吐了口唾沫,心里头暗骂巫海没用。嘴上吹的厉害,说什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胡仁。结果呢,还不是被人破了法术。 年轻人哼了一声,心里头对巫海极为不屑。不过想到巫海的残忍之处,年轻人又忍不住哆嗦起来。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打听清楚胡家那边的情况。 地下室内,当年轻人一离开,巫海气血翻涌,控制不住的连吐数口鲜血。 巫海心头又惊又怒,这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杀死胡仁,反而还损了自己的修为。 如今自身的修为不足两成,加上内腹受伤,这个时候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杀了他。 巫海将年轻人赶出去,也是在偷偷防备年轻人。怕年轻人知道他的虚实后,趁机杀了他。 巫海一生杀人无数,从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还有死人。 巫海挣扎着爬起来,拖着腿,一步一步走到少女身边。然后蹲下身,将头埋在少女的颈项上,张开嘴开始大口吸允。 少女的身体忍不住抽动起来,抽动频率却越来越慢,最后没了半点动静。 巫海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他伴着少女的身体,盘腿坐下,开始闭关修炼。 他的武器,骷髅拐杖就放在手边。任何人胆敢不经允许靠近他,手中的骷髅拐杖,就能要了那个人的性命。 胡家这边,胡仁一醒来,就叫饿。 胡家人见状,纷纷喜极而泣。 胡方知难得动情地说道:“知道饿就好。我这就吩咐人把早餐给你端来。” 胡仁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李慢书赶紧阻拦,“不要动。阿仁,你受了伤,不能动。” 胡仁一脸困惑,他受了伤,他怎么不知道?不过他好像真的受了伤,身体微微一动,就有一股剧痛袭来。 “我这是怎么呢?”胡仁不解,他有太多的疑问。 为什么他的记忆,好像失去了一段。他只记得,他在房里收拾行李,打算将书籍给云深送去。之后的事情他完全记不得,然后一醒来,就是躺在床上,浑身是伤。而且全家人都围着他。 “具体的情况,晚点再告诉你。现在,我要给你换药。” 云深走进来,开始检查胡仁的伤情。 胡仁一脸尴尬,感觉有点不自在。如果别的女医生给他检查身体,他觉着很正常,不会有丝毫的尴尬。可换做云深替他检查身体,胡仁总觉着怪怪的,连双手都不知道该摆放在什么位置才好。 “阿仁,你千万别动啊。你骨头断了,可不能乱动。先让云大夫给你换药,晚一点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李慢书守在床前,又是后怕,又是庆幸。 幸亏遇见了云深李思行师姐弟,否则他们胡家,还不知道会落到何种惨烈的境地。 胡仁满腹疑问,不过他这人向来沉稳。 他僵直着身体,身体上的疼痛绵延不绝,一直试图撕裂他的神经。不过这一切他都能够忍受。 让他紧张的是云深。 他清晰地感受到,云深的手隔着手套,在他的身体上触摸。他的身体似乎大面积受伤,因为云深的手从上半身检查到下半身,还有腿脚。 胡仁暗叹一声,糟糕,竟然被云深给看光了。偏偏是他最狼狈不堪的时候。 胡仁度秒如年,只恨时间过得太慢。恨不得时间能够立刻来到明天。 胡仁感觉到,云深抬起了他的腿,正在给他换药,缠绷带。 他的伤势究竟有多严重? 胡仁想抬起头看一眼。结果发现,连抬头的动作,也让他疼痛难忍。 云深以为胡仁受不住痛,于是轻声说道:“忍一忍,快好了。” 胡仁额头冒汗,问道:“我是和人打架了吗?” 云深朝胡家人看去。胡家人一个个欲言又止。说起来,胡仁还真的和人打了一架。可这打架的起因,实在是太复杂,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云深低头,继续忙着手上的工作。然后轻描淡写地胡仁说道:“你的问题,一会他们都会告诉你。你先别急。” 胡仁不着急,但是他无法继续保持沉默。因为一旦沉默,所有的感觉都会被放大,会让他越来越紧张。 只要说话,就能够缓解他的紧张,让他感觉自在。 于是胡仁继续问道:“我的伤势是不是很严重。” 云深“嗯”了一声,“的确很严重,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几个月,就别往外跑。好好休养,争取早日恢复元气。” 云深说话的时候不疾不徐,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稳。 胡仁连着问了几个问题,云深已经给胡仁换好了药,并且重新包扎起来。 云深直起腰,对胡家人说道:“等他吃过早饭后,就可以送到医院,让医生来处理。” “谢谢云大夫。要不是有云大夫和李道长在,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谢谢!”李慢书神情略显激动。 此刻,她真心感激云深还有李思行。也终于相信,这两人都是有本事的奇人。 云深微微颔首,“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我责无旁贷。你们聊吧,我就不打扰你们。” 云深含笑走出卧室。 胡家人瞬间,全都涌到了床前,七嘴八舌的关心起胡仁的情况。 云深了然一笑,一走出卧室就见到师弟李思行靠着墙站着。 云深走上前,拍拍李思行的肩膀,“今天是师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施法,让我大开眼界。恭喜你,第一次就收获了巨大成功。难怪师父说你修习道术,天赋极高。” 李思行一脸疲惫,摇摇头说道:“我也是运气好而已。” 云深说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另外,还要恭喜你终于收服了古木罗盘。今天看你用罗盘斗法,真是大开眼界。” 李实习拿起古木罗盘,脸上露出笑容,表情也变得很柔和。 这个古木罗盘,是去年在金山市的拍卖会上,用强身丹从黄胖子手中换来的。 老宋也说不清这个罗盘的来历,但是很明显,这个罗盘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 古物有灵。 一开始,李实习根本不能驾驭古木罗盘。 后来老宋给李思行出了一个主意,让李思行将罗盘一天二十四小时带在身上温养。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只要李思行肯用心,总有一天古木罗盘会认李思行为主。 从那以后,李思行任何时候都带着古木罗盘。古木罗盘已经成为他身体里的一部分。 一年的时间,功夫不负有心人,罗盘终于认可了李思行。 李思行轻轻摩挲古木罗盘,像是在对待最心爱的情人一样,柔声说道:“古木很好,也很强。而且他以后会变得更加强大。” ‘古木’是李思行给罗盘起的名字。在李思行的心里,古木就是家里的一个成员。 云深替李思行高兴,“你也会变得更加强大。” 李思行肯定地点点头,他会越来越强。 李思行看着云深,“师姐,我看你似乎有些不同。难道你的九玄心经已经突破了?” 云深点头,“第一次给胡老爷子治疗的时候,很幸运,也很顺利的突破到第三层。” 李思行为云深由衷的高兴,“恭喜师姐。这次来胡家,果然是对的。这次斗法,我也收获颇丰。看来胡家也算是我们的福地。” 云深赞同。 李思行揉搓自己的脸颊,这会精神好了不少,“先不说这些。我还有些话要和胡家人交代,师姐帮我参谋一下。” 云深看着李思行,心中了然。“行,我帮你参谋。” 胡方随从卧室里追起来,“云大夫,李道长,今天辛苦你们了。厨房做了丰盛的早饭,两位这边请。” 云深笑道:“累了一个晚上,还真饿了。胡先生,我就不客气了。” 胡方随满脸热情,“云大夫千万别和我客气。云大夫和李道长可是我们胡家的大恩人,你在胡家,就当是自己家里,一切随意。” 云深笑了笑,自然不会将胡方随的话当真。 云深和李思行在胡家大宅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早餐结束,李思行开口就说道:“胡先生,有些事情我要交代一声。有空吗?” “有空,当然有空。” 胡方随将云深李思行迎到会客室,又让佣人奉上茶水点心。 然后胡方随略显恭敬地问道:“不知李道长要交代什么事?是不是和我侄儿有关?难道胡仁的身体还有问题。” 李思行摆手,“胡先生不用担心胡仁那里。种在胡仁身体里的巫术,已经被完全破解。而且我在胡仁先生的身体上写了三次符文。只要不遇到玄门中人,这些符文会保胡仁先生一生平安。”“太好了。这么说,我那侄儿也是因祸得福。”这简直是意外惊喜,胡方随很兴奋,都想让李思行也在他身上写个符文保平安。 李思行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不是我要和胡先生交代的事情。今天斗法的过程,胡先生亲眼所见。据我推测,同我斗法的人,应该离胡家大宅不太远,我估计距离不会超过一百里。” 胡方随猛地站起来,表情严肃,“李道长的意思是,下巫术害胡仁的人,就在石城?” 李思行点头,“是的。不出意外,人应该就在石城。” 接着李思行又说道:“我破了他的巫术,他会遭受巫术反噬。现在,这个人应该很虚弱,需要一个僻静的地方修炼,意图恢复修为。在修为恢复之前,这个人不会轻易离开石城。如果你们胡家想要找到这个人,这或许是一个线索。另外,我发现胡仁身上似乎被人动过手脚。” 胡方随还在思考怎么找到下巫术的人,猛地听到胡仁身上被人动过手脚,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胡方随神情疑惑地看着李思行,“李道长的意思是,胡仁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 李思行点点头,“之前我观胡仁先生面相,属于一生平安顺遂。可是这次的遭遇,胡仁先生虽说有惊无险,却不符合面相。今早斗法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有人偷了胡仁先生的气运。” 胡方随张大嘴巴,表情有些茫然。 “李道长说的气运,是不是就是你们玄门常说的命格?” 胡方知从门外走进来,也不知道他在门口听了多久。 胡方随站起来,叫了一声,“大哥。” 胡方知示意胡方随坐下说话。 胡方知就坐在李思行对面,再次问道:“李道长,阿仁真的被人偷了气运吗?” 李思行微蹙眉头,“气运是命格的一部人。至于胡仁是不是被人动了气运,说实话,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正常情况下观察胡仁,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也是今早斗法的时候,我隐约有种感觉,这世上还有一个和胡仁命格截然相反的人,但是却和胡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很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会和胡仁命运牵连,我甚至怀疑过你们胡家人。但是当我我顺着这条线找寻,才发现我判断失误,这个人不在不胡家。 不过我有八成把握,胡仁的命格被人动过。可惜我修为不够,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 李思行看着胡方知,目光饱含深意,“胡先生是不是知道什么?” 胡方知暗自叹了一声,示意胡方随将会客室的门关上。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不能外传。 胡方知表情如此凝重,胡方随也跟着紧张起来。赶紧关上门,又回到座位乖乖做好。 胡方知手指微微弯曲,少见的出现紧张情绪,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在座的其他三个人,都没有催促胡方知。心知肚明,胡方知接下里要说的话,肯定会惊掉众人的下巴。 胡方知再次叹息了一声,神情痛苦的说道:“在外面,我可能还有一个孩子。” “大哥,你竟然对不起大嫂?你和哪个女人在外面偷偷生了孩子?为什么这件事情,你一点风声都没透露?” 胡方随一脸愤怒,话里全是指责。 云深却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胡州长,你刚才说你可能在外面还有一个孩子。也就是说,你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孩子?” 胡方知点点头,又冲胡方随怒斥:“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在外面没有别的女人,也不可能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 “那你刚才说在外面有可能有个孩子。你没和别的女人上床,怎么可能多出来一个孩子。”胡方随气愤不已。大哥怎么能够辜负大嫂,实在是不应该。 胡方知低着头,神情痛苦自责,又是愤怒,“因为这个孩子,是我和慢书的亲生孩子。” 胡方随张大嘴巴,“大哥,你将大嫂生的孩子送人呢?” “不要随意插话。”胡方知忍无可忍,“也不要问一些自认为聪明,实际上愚蠢无知的问题。” 胡方随偷偷撇嘴,不过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胡方知抱着头,犹豫了片刻后,才道出事情始末。 “慢书生下老大后,身体一直不好,几年时间一直怀不上孩子。后来,慢书说服我,我们偷偷去医院做了人工受孕。 那时候,我和慢书都在国外,国外没人认识我们,也就不用担心有人知道这件事。医院一共成功了四颗受精卵。慢书身体里安置了一颗受精卵。另外三颗,保存在医院。 我和慢书很幸运,第一次就成功了。后来生下孩子,就是阿仁。但是医院那边却出了问题。保存胚胎的医院,几年后被爆出内部管理不善,有人利用医院资源,私下牟利。 我和慢书存在医院里的三个胚胎,不见了一个。谁都说不清楚,胚胎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也说不清楚,是谁偷走了我和慢书的孩子。 头几年,我和慢书一直在担心,担心有一天,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孩子站出来,叫我们爸爸妈妈。后来时间一长,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们都放心下来。认为那个胚胎应该是失败了。” 说到这里,胡方知一声重重叹息。 他看着李思行,眼中满是痛苦,“刚才李道长说有人偷走了阿仁的气运,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起这件事。 我在想,会不会没有失败,那个孩子被顺利的生下来,在某个地方读书成长。 如今他长大了,他要回来拿回属于他的一切。于是他就去偷阿仁的气运,想要将阿仁的一切变成自己的。 可是这一切,都是我和慢书的错。是我们错信医院,才造成这样的后果。和阿仁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真有那个孩子,他应该来找我和慢书。无论如何,我和慢书都是他的血缘父母,我们不会无视他,也不会苛待他。我们会学着接纳他,学着和他相处。尽我们的能力,给他最好的。” 第一卷 第117章 孩子找到了(一更)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胡方随小心翼翼地问道。 胡方知苦笑一声,说道:“这种事情,我会拿来开玩笑吗?” 胡方随魂不守舍,喃喃自语,“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这,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胡方知叹了一声,感慨道:“以前,我以为巫术只存在于书本中。今日所见所闻,才知道自己孤陋寡闻。我和慢书有个孩子在外面,和巫术比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个孩子在哪里。” 胡方随说道:“大嫂要是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有多激动。” 胡方知暗自点头。当年李慢书一直为这件事自责,后悔不该去医院做人工受孕。如果得知这个孩子活着,李慢书终于可以放下背负多年的包袱。 云深闻言,不得不提醒胡方知,“胡州长,事情显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世上真有这个孩子,找到这个孩子,对你们胡家未必是福。所以要不要告诉夫人,胡州长还需要慎重考虑。” 胡方知皱眉,“云大夫是担心这个孩子来意不善?” 云深说道:“情况只会比胡州长想的更严重。” 云深朝李思行看去。李思行说的话,比她更有说服力。 李思行面对胡家兄弟期待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说道:“胡先生说的这个孩子,姑且称之为夺运者。夺运属于歪门邪道,他能想到从胡仁身上夺运,可见本质邪恶,从根子上已经烂掉。” 胡方知紧皱眉头,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或许他只是迫于无奈,或许他并不清楚夺取他人气运意味着什么,或许还来得及改正,” 李思行摇头,“如果夺运这件事,还不足以说明此人的危害,那我就说说另外一件事。今日斗法,我明显感觉到,夺运者与下巫术的人,存在着必然的联系。 夺运手法,和巫术手法,如出一撤,分明出自一个人。也就是说,夺运者和巫氏有牵连。胡州长,巫氏可不是好相与的。 虽然我们都对巫氏不屑,认为他们修的是旁门左道,但是我也得承认,巫氏有很多神鬼莫测的手段。 巫氏能夺人气运,也能控制人心。夺运者和巫氏的人混在一起难保不会被控制。 更大的可能,夺运者就是被巫氏养大,潜移默化之下,骨子里已经变成了一个邪恶的人。这样的人,最好敬而远之。如果有机会,必须杀之而后快,” 胡方知神色凝重,胡方随看着胡方知,数次欲言又止。 两兄弟一时间都没说话。李思行的话说的很清楚,可是这个决定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李思行见状,于是又说道:“这位夺运者,还没出现,就已经搅得胡家天翻地覆。等他出现,必然会改变胡家的运势。接下来你们胡家是兴旺还是衰败,和这位夺运者息息相关。更直接点说,他能夺胡仁的气运,就能夺你们胡家的气运。” “此话当真?” 胡方知难得紧张的问。 李思行点头,“胡州长,我不会危言耸听。我刚才说的这些,全都有事实根据。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大哥?” 胡方随看着胡方知,要怎么做,还要看胡方知的意思。 胡方知皱眉深思,片刻过后,神色凝重地对胡方随说道:“这件事不要传出去,尤其不能告诉你嫂子。知道吗?” 胡方随点头,“大哥放心,我知道轻重,肯定不会说出去。” 胡方知的神情缓和了一点。他看着李思行,“李道长,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接下来,我们胡家要怎么做?要不要派人去找这个夺运者?” 李思行肯定地点头,“以我的推断,找到这位夺运者,就能找到下巫术的人。反之一样,找到下巫术的人,应该就能找到夺运者。找到人之后,我的意见是杀之而后快。斩草除根,不留任何后患。” 胡方知蹙眉,反问:“真要做到这种程度?” 李思行略有不满,然后极为严肃的说道:“我们修道之人,理应秉持正气,行事堂堂正正。对于走歪门邪道的人,按照玄门规矩,见之可杀。如今规矩有所松懈,但是今早的事情,确实有人利用巫术杀人。这种情况,玄门任何人见之必杀。其次,巫氏行事很辣,一次不成,之后肯定会卷土重来,请胡州长不要心存侥幸。” 胡方知点头,“李道长说的对,巫氏的确该杀。可是那位夺运者,难道也必须除掉?” 李思行冷笑一声,不客气地说道:“胡州长想要留着那位夺运者,我肯定不会阻拦。只是等胡家家破人亡的时候,胡州长也别来找我们。” “大哥,你就听李道长的吧!” 胡方随劝说:“就算那个夺运者真的是你和大嫂的孩子,可是这仅仅是血液上的关系。感情上,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恨胡仁,恨胡家所有人。所以他才敢夺走胡仁的气运。 今天他敢对胡仁动手,明天他就敢杀人。这种人谁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他也不会真心认你们。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夺走胡家的一切。” 胡方知低着头,沉默。 胡方随说的他都懂,而且比任何人都要想得多。 但是,他才是做决定的人。也就意味着,他才是承受压力的那个人。 云深见状,忍不住说道:“胡州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你比任何人都懂,之所以下不了决定,是因为你过不了你心里头那关。 你想珍惜这个‘孩子’,却没想过,这个‘孩子’肯不肯接受你的珍惜。 不如胡州长去问问胡仁,他是受害者,问问他会不会接纳一个试图杀死自己的弟弟。如果胡仁接受,那就当我在胡说八道。如果不接受,我希望胡州长能够尊重胡仁的意见。” 胡方知长叹一声,“你们说的对。这件事,是我一厢情愿。对方已经对胡家露出獠牙,我还在这里惺惺作态,妄想用血缘亲情感动对方,真是可笑。 罢了,就按照李到道长说的去做。方随,这件事你亲自操办,切忌不要走漏风声。一旦找到夺运者和巫氏族人,立即通知李道长。玄门的事情,还需要玄门手段来解决。” 胡方随点头,“大哥放心,我现在就派人搜寻整个石城。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暗害我们胡家的罪魁祸首找出来。” 胡方知嘱咐道:“注意安全。如果有危险,就赶紧撤走。” “大哥不用担心我。我身边有人保护,不会有事。” 胡方随说完,起身离去。 会客室内,就只剩下云深,李思行,胡方知三人。 李思行说道:“既然胡州长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就暂住石城,随时策应。” 胡方知点点头,“谢谢李道长,谢谢云大夫。要不是你们,我们胡家已经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胡州长言重了,治病救人,驱除邪魔外道,本就是我们的职责。”云深客气地说道。 胡州长说道:“云大夫不用同我客气。你们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我们胡家遇到了这一连串事情,换做别人都没办法。你们有办法,帮我们胡家化解灾难,你们就是我们胡家的恩人。” 胡方知站起来,对着云深,李思行微微一鞠躬,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云深和李思行赶紧起身避让。胡方知位高权重,身份非同一般,年纪上也算是长辈,他们可不能就这么坦然的接受胡方知的大礼。 “胡州长言重了。”云深说道。 胡方知摆摆手:“接下来还要辛苦两位。而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一点。希望两位不要觉着被怠慢了。” “没有,胡州长多虑了、” 胡方知点头,说道:“两位辛苦了一晚上,我先安排司机送你们回小别墅休息。有任何需要,告诉下面的人,都会帮你们办好。” “胡州长也抓紧时间休息。” 胡方知摇头,“我还不能休息。一会要去一趟办公室。最近太忙,需要争分夺秒。” 云深明白,胡方知正忙着官府中期改选。这个时候,他不能擅自离岗,得时时留意官府内部的动静。 云深和李思行同胡方知道别,然后坐车回小别墅。 出门的时候,胡倩倩和宁珊都想跟来,结果被蒋韵给拦住。 蒋韵说道:“云大夫和李道长是回去休息,你们跟着过去做什么?都给我回房去。” 李思行多看了两眼,悄声问云深,“哪个是胡倩倩?” 云深同样悄声说道:“个子高一点的那个就是胡倩倩。” 李思行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胡倩倩,“去年,就是她给师姐难堪?” 李思行语气不善,似乎是想替云深出头。 云深摇头一笑,“不是你想的那样。胡倩倩看着张牙舞爪,实际上在我这里她没讨到过半点好处。反而是她自己,丢了面子又丢里子。” 李思行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师姐厉害,敢欺负师姐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云深严肃地提醒李思行:“我们在胡家,只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多余的事情,不要做。胡家内部恩怨,同我们没关系。你也别去找胡倩倩的麻烦。” “师姐放心,我不会乱来,也不会找胡倩倩的麻烦。” 云深带着李思行回到位于医院附近的小别墅,安顿好了李思行,云深才回房休息。 一觉睡到中午才醒来,佣人已经做好了午饭。 云深同李思行一起吃了午饭。接下来,李思行要打坐修炼,云深要去一趟医院,检查胡老爷子的身体。 出门的时候,云深还特意嘱咐李思行,有任何情况,记得及时给她打电话。 云深带着孙可来到医院病房,刘大夫正在给胡老爷子检查身体。 见到云深,刘大夫很高兴,“云大夫来了。你快来看看,这是老爷子今天的身体指标,跟一个星期前相比,已经上升了两倍。真是了不起的奇迹。云大夫,你上次给我推荐的那几本书籍,我都看了,对药材算是有了初步的认识。但是我还是有很多疑问,一会云大夫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探讨一下。” 云深说道:“如果没有意外,一会我应该有时间。到时候我给刘大夫打电话。” “好,那就说定了。” 看着云深提着医药箱,刘大夫又问道:“云大夫要做什么,需不需要我帮忙?” 云深打开医药箱,将装着天肌膏的药瓶递给刘大夫,“用这个药膏涂抹胡老爷子的全身。” 刘大夫好奇地打开药瓶,闻着味道。味道有些刺鼻,闻久了又有一种特殊的香味。而且闻久了,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刘大夫对手中的药膏非常好奇。 刘大夫问道:“这个药膏有什么用?” “活血!”云深言简意赅。 刘大夫还是充满了疑问。 云深想了想说道:“老爷子生机几乎断绝,全靠一口气吊着命。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出各种办法保住这最后一点生机。像你手里这个膏药,需要天天给老爷子涂抹。一直到生机彻底断绝的那一天。” 刘大夫有些明白,看来手里这个膏药,效果一定很神奇。 云深又拿出养心丸,放入水中。等融化后,一点点给胡老爷子喂下。 有刘大夫帮忙,进展快了很多。 刘大夫取下手套的时候,手腕上沾染了一点点天肌膏,刘大夫感受着天肌膏在皮肤上的变化,突然大叫起来,“云大夫,我感觉我的血管好像在燃烧。这,这是怎么回事?” 云深伸手掐着刘大夫的手腕,有规律的按了几下,说道:“放心,天肌膏没有危害,只是在扩充你的血脉,让你的血液流得更快,助你身体恢复年轻机能。” 经过云深的按压,刘大夫已经没有血管在燃烧的感觉,反而升起一种清清凉,非常舒服的感觉。 刘大夫感叹:“云大夫随便拿出一种药,对我们搞医学的人来说,都是无价之宝。云大夫,这个天肌膏能不能给我一点,我想拿回去研究一下。” 云深含笑摇头。原则问题,不能有任何妥协。 刘大夫很遗憾,不过他也清楚,他的要求有些过分。就算是普通技术员研究出一款新药,也会先申请专利,有偿投入市场。 刘大夫不好意思地笑笑,“云大夫,我这人是见猎心喜,说话之前没仔细考虑,你别计较。” 云深笑了笑,说道:“刘大夫不用解释,我都理解。现在忙完了,我还有点时间,刘大夫愿意继续聊聊吗?” “求之不得。” 云深收拾好医药箱,同刘大夫一起走出病房。刚走到电梯口,云深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李思行打来的。 李思行在电话里说道,“师姐,你快来胡家。那个夺运者找到了。” 这么快? 云深惊讶,“好,我现在就赶过去。” 云深收起手机,对刘大夫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临时有事,我要赶着离开。等下次,我们再找机会聊。” “正事要紧,云大夫快去吧。” 刘大夫通情达理,还亲自将云深送到一楼。 云深载着孙可,开车前往胡家大宅。 李思行在电话里也没明说,这个夺运者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等到了胡家大宅,李思行已经早她一步先到。 云深问道:“人在哪里找到的?那个巫氏人有找到吗?” 李思行摇头,“怎么找到的,我也不清楚。那个巫氏人,应该还没有找到。” 云深同李思行一起走进胡家大宅,就见胡家人齐聚一堂,连李慢书也在。 云深微蹙眉头,胡方知不是说要瞒着李慢书吗?胡方随为什么还将夺运者带到胡家大宅?难道胡方随是故意的? 云深朝胡方随看去,胡方随连连苦笑。他也不想这样,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谁会想到夺运者会自己找上门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云深不动声色,朝夺运者看去。 猛地一看,云深还以为是胡仁坐在那里。仔细一看,才发现只是一个和胡仁长得有些像。个别侧面,和胡仁有八九分相似的陌生人。看年龄,和胡仁差不了几岁。 单凭外貌,说夺运者是胡方知和李慢书的亲生儿子,应该没人怀疑。但是云深总觉着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心中不由得生出警惕。 至少,夺运者主动现身,就充满了诡异感。 云深和李思行一进来,夺运者就注意到了。 胡家大宅内的人,每个都有自己的身份,佣人,保镖,助手,胡家人,谁是谁一目了然。唯独云深和李思行两人看不出身份,看着也不像是胡家人。 难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夺运者微微垂眸,掩盖住内心的情绪。 等一切都酝酿好之后,夺运者才抬起头,目光湿润地朝李慢书看去,“我想先见见胡仁哥。听说,我和他应该是双胞胎。” “啊!” 李慢书发出一声痛苦的惊呼,“你,你,你真的是那个孩子?你是我的孩子?” 夺运者眼巴巴地望着李慢书,“你会认我吗?我给胡家丢脸,你不会赶走我吗?” 李慢书连连摇头,“没有人会赶你走。” 第一卷 第118章 他心术不正(二更) 胡方知最后一个回到胡家大宅。一进大厅,看着眼前的场面,胡方知就微不可觉地蹙了蹙眉。 接着,胡方知就说道,“不相干的人,全部退出去。” 李慢书望着胡方知,激动地喊道:“方知,他是我们的儿子。他没有失败,他一直活着,他现在就在面前。” 胡方知走上前,搂着李慢书,“别哭,别哭。这件事我来处理,你身体不好,你先上楼。你不是说要去医院看望阿仁吗,现在就去吧。” “可是儿子回来了,我想留在儿子身边。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李慢书眼巴巴地看着胡方知。 胡方知暗叹一声,轻声说道:“儿子回来是好事,不过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很多。我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了。再说,你已经告诉阿仁,要去看望他。现在不去,阿仁会多想。加上这件事,万一阿仁钻牛角尖,你说怎么办?我们已经愧对一个儿子,不能再愧对另外一个儿子。” 李慢书露出犹豫挣扎之色。 夺运者已经感觉到,胡方知看他的眼神很冷漠,甚至有一点点厌恶。 夺运者低着头,现在似乎只有李慢书最好说话。李慢书看到他这张脸,就会无条件相信他说的话。 偏偏胡方知想将李慢书赶走,显然有些事情他不想让李慢书知道。 夺运者暗自笑了笑,他应该想办法留下李慢书。但是他不会冒然行动。 夺运者老老实实地坐着,神情有些茫然,有些局促,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 胡方知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夺运者,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胡方知拍拍李慢书的背,不容置疑地说道,“我让司机备车,现在就送你去医院。弟妹,你能陪慢书一起去医院吗?” 蒋韵回过神来,赶紧答应下来,“能,当然能。大嫂,我们现在就去医院。阿仁还等着你,你可不能让他失望。” 蒋韵拉着李慢书,李慢书依依不舍。 她醉心学术,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胡方知故意将她支开,肯定是有事情瞒着她。 李慢书不问,不代表没想法。但是她还是选择遵从胡方知的决定。胡方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李慢书和蒋韵一走,其他人也都退了出去。屋里就只剩下胡方知,胡方随,云深,李思行,还有夺运者。 夺运者猛地站起来,一脸胆怯,“我,我……你们如果要怀疑我,我就走。我保证,以后绝不会打扰你们胡家。也绝不会将自己的身世说出去。” 胡方随暗自冷哼一声,对夺运者充满了怀疑。 云深同李思行交换了一个眼神。李思行对云深点点头,这个夺运者,面相怪异,应该是夺了他人气运的缘故。 胡方知表现的最内敛,没有任何情绪外露。 他抬抬手,示意夺运者坐下说话,“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不要紧张。我将人赶出去,是想单独和你说说话。我想,你也不喜欢有那么多人围着你,对不对?” 夺运者局促地坐下,飞快地看了眼胡方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就是我爸爸?他们说你是州长。我在电视里见过你。” 说完,夺运者又飞快地低下头。 胡方知笑了笑,“别紧张。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夺运者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叫祝伤。” 祝伤? 胡方知微蹙眉头。 接着问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的父母在哪里?他们是怎么和你解释你的身世?你为什么认定自己是胡家人?” 这么多问题一下子抛出来,祝伤表现得特别地无措。他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下子,早就被胡家的气势给镇住了。 祝伤埋着头,好半天没说话。 大家都没催促,都想听听祝伤怎么自圆其说。 一杯水放在祝伤手边,祝伤抬头,就看到云深冲他笑。 祝伤愣了下,像是第一次发现云深的美丽,耳根瞬间红了。 云深不动声色地说道:“喝点水,放松一点。大家对你都没有恶意。” “谢谢!”祝伤小声地说道。 云深含笑点头,“不用谢。” 祝伤抱着水杯,又朝云深看去。 云深始终面带微笑,没有任何异常。 祝伤将水杯中的水,一口气喝完。擦了下嘴角,才说道:“我,我没有爸爸,只有妈妈。妈妈告诉我,我是你的孩子。” 祝伤看着胡方知,眼中有期盼。 胡方知面色柔和,示意祝伤继续说下去。 祝伤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相信,直到我无意中见到了胡仁哥。我发现,我和他竟然有六七分相似。从那以后我就开始留意起胡家的事情。这次,我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敢来认亲。你们要是不认我,就同我说,我不怨你们。毕竟过了这么多年。而且我也有工作,我能养活自己。”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胡方知问道。 祝伤低头说道:“我在车行上班。” 胡方知语气温和地问道:“方便给一张名片吗?” 祝伤有些诧异,见胡方知正等着他的名片,祝伤赶紧从衣服内衬里拿出名片,双手递给胡方知。 胡方知接过名片,仔细地看了看。原来祝伤的工作是在车行做销售,还是资深销售。 胡方知将名片放下,胡方随不动声色地接过名片,然后偷偷拍了一张照片传出去,让人调查祝伤。 这一切都做得从容自然,没有引起祝伤的注意。 胡方知继续套话,“你在来石城之前,在哪里生活?读了多少年书?” 祝伤埋着头说道:“以前我住在巫州一个小县城,你们肯定没有听说过。后来高中毕业,就出来工作了。一开始去了京州,京州竞争大,像我这种没文凭的人去了,没有一点竞争力。后来又去了几个地方,直到去年三月份,才来到石城。” “你是哪年出生的?生日是哪天?”胡方知继续问道。 祝伤搓搓手,偷偷瞥了眼胡方知,又赶紧低下头,说道:“我是46年五月八号出生。” 胡方知默默计算着时间,祝伤比胡仁整整小了三岁。胡仁是43年五月七号出生,两个人的生日,竟然只相差一天。 胡方知看着祝伤,眉眼像他,下巴像李慢书。整体和胡仁很像。这个孩子真的是他和李慢书的孩子吗?难道冥冥中自有天定? 胡方知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妈妈的名字?我想和她通个电话,‘感谢’她对你这么多年的辛苦教养。” 祝伤脸色悲戚,“妈妈已经过世了,就是去年我来石城之前的事情。妈妈临死前,让我回胡家认亲。她说她对不起我,也对不起胡州长和李教授。还说,她死后不想被人提起。因为她会不安。” “听你这么说,你的妈妈,似乎认识我们夫妇?”胡方知盯着祝伤。 祝伤有些紧张地说道:“我跟妈妈姓,妈妈叫祝怜。” 祝怜?竟然是祝怜。 胡方随瞬间张大了嘴巴,又赶紧闭上。 胡方随一脸紧张地看着胡方知。竟然会是祝怜,怎么会这样。 祝怜是胡方知的大笑同学,也是胡方知的大学女友。后来两人因为性格不合分手。再后来,胡方知认识李慢书,和李慢书谈恋爱,结婚。从此,祝怜彻底消失在胡方知的生活中。 这么多年,胡方随早就忘了祝怜这个人。要不是祝伤提起祝怜,胡方随根本不会想到祝怜。 而且,胡方随已经记不清楚祝怜的模样,只记得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女人。 为什么祝怜要偷胚胎?为什么要将祝伤生下来?为什么又要告诉祝伤实情? 胡方随有太多的疑问。 他朝胡方知看去,或许这些问题,只有胡方知才能解答。 胡方知眉眼都没动一下,表现得异常平静。听到祝怜的名字,就像是听到一个陌生人的名字,心头没有丝毫波澜。 胡方随都不敢相信,胡方知竟然会如此平静。难道胡方知已经忘记了祝怜? 不可能啊!胡方知记忆力好,多年前的事情都能记得。祝怜是他的大学女友,又怎么会记不住。 胡方随在座位上动了动,忍着没出声询问。或许胡方知有别的打算。 云深和李思行不动声色地观察胡家两兄弟的反应,一切都看在眼里,记住心里。 胡方知很平静地说道;“原来你的妈妈叫祝怜。可惜人已经没了,要不然我真的要当面‘谢谢’她。” 祝伤弱弱地说道:“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人,在石城除了同事,也没有朋友。你会认我吗?” 祝伤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地看着胡方知。 胡方知说道:“认你的事情先不急。你之前说,你以前见过胡仁。我想知道,你在哪里见过他?” 祝伤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朝云深看了眼。云深面无表情,似乎没有收到祝伤的求救信号。 祝伤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我曾来过这附近。当时远远的看到胡仁哥。但是我不敢和他碰面,也没敢让他看见我。” 原来早在去年,就已经盯上了胡家吗? 胡方知沉默片刻,才说道:“胡仁昨天因为意外受伤,正住在医院,你知道吧?” “啊?”祝伤一脸茫然。 胡方知盯着祝伤,一字一句地说道:“有人要害他,你知道吗?” 祝伤茫然无措地摇头,“我该知道这些吗?” 胡方知突然一笑,“你和胡仁长得很像,看着你这张脸,我就忍不住开始担心胡仁。你别介意。” 祝伤连连摇头,“我不介意。我就想知道,你会认我吗?” 胡方知说道:“认不认你,不能光凭你一番话就能做决定。我们先做个DNA检验,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孩子,我肯定会认你。” “是哦,还要比对DNA。那需要我做什么?”祝伤一脸无害的问道。 胡方知说道:“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安心住下来。有任何需要,告诉佣人就成。” 祝伤讶异,“你愿意让我住下来?” 胡方知含笑点头,显得特别的亲切,“是的,无论你是不是我的孩子,我都希望你能住下来。” 祝伤低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住下来,不会影响到你们吗?” 胡方知摇头,“不用担心胡家人。我们没有外面猜测的那样不近人情。” 祝伤感动地说道:“谢谢!谢谢你愿意信任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我相信你。” 胡方知叫来管家,让管家带祝伤去安置。 祝伤站起来,打算跟着管家出去安置。却突然看着云深李思行问道:“这是家里的妹妹和弟弟吗?” 胡方知笑了笑,略带深意地说道:“他们两个是家里的客人。等你住下来后,我再让人慢慢给你介绍家里的情况。” 祝伤知道不能多问,谈话到此为止。他有些局促地跟在管家后面,被管家带到副楼安顿。 等祝伤一走,胡方随当即问道:“大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安排他住下来?难道大哥不担心?” 胡方知没有回答胡方随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调查得怎么样?车行有这个人吗?” 胡方随正色,说道:“调查人员反馈,有这个人。但是他其他的经历,还没调查清楚。对了,车行说祝伤最近请了几次假,理由都是病假。” 胡方知暗自点点头,没在搭理胡方随。 胡方随却急得不行,他有一肚子疑问,要问胡方知。比如祝怜,比如李慢书。他总觉着,大哥肯定隐瞒了什么。 但是当着云深,李思行的面,胡方随问不出口。毕竟关系到胡方知的隐私,没有胡方知同意,他不能乱问。 胡方知朝云深,李思行看去,“两位对祝伤这个人怎么看?” 云深和李思行交换了一个眼神。 云深率先说道:“表演很专业,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能博得同情,又不会让人心生防备。一切就像是事先排演过。” 李思行则说道:“面相有些怪异。看上去同胡州长是有血缘关系,可是我心里头总觉着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只是暂时还找不出问题所在。” 胡方知连连点头,“主动找上门来认亲,胆大心细。面对三堂会审,表面上紧张,实际上从容不迫,回答问题条理分明,逻辑清楚。显然是有备而来。 而且,他偷偷看了云大夫好几眼。我相信一开始,他是震惊于云大夫的美貌。之后,应该是好奇云大夫的身份。所以,离开的时候,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这个年轻人,不管是不是我的儿子,客观说,我很欣赏他。虽不真诚,却也从容自然,是个从政的好料子。可惜,心术不正。” 胡方知很遗憾。 胡方随着急,“大哥,你明知祝伤心术不正,你还安排他住下来。就不怕他兴风作浪,夺了我们胡家的气运?大哥,现在可是关键时期,万万不能出意外。” “正因为是关键时期,所以才不能让祝伤继续留在外面。无论如何,也要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胡方知严肃地说道。 胡方随张口结舌。想了想,本想问祝怜的,最后还是改口,“那还要继续调查吗?” 胡方知点头,“自然要继续调查。” 胡方随微微松了一口气。既然还要继续调查,也就是说,胡方知对祝伤有所防备。 云深见胡家两兄弟争论完了,这才问道:“胡州长,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胡方知客气的抬手,“请说。” 云深直言不讳,“胡州长打算怎么处置祝伤?” 胡方知面色平静,“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请问李道长,祝伤确定就是夺运者吗?” 李思行犹豫了片刻,才说道:“现在我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我打算今晚试探他一回。” 胡方知顿时沉默下来。 云深挑眉,“胡州长,你是打算认下祝伤吗?” 胡方知缓缓摇头,掷地有声地说道:“不会。” 在场三个人,全都表示意外。之前见胡方知对祝伤客客气气的,还安排祝伤在胡家住下来,都以为胡方知是想认亲。 现在胡方知斩钉截铁地说不会认亲,这就奇怪了。 云深继续问道:“如果确定祝伤就是夺运者,胡州长打算怎么做?” 胡方知肯定地说道:“全凭李道长做主。我没有任何异议。” 这么干脆? 云深挑眉,总觉着这事没这么简单。 “你们是不是都很奇怪我的决定?” 见三人点头,胡方知了然一笑。 “告诉你们也无妨。我怀疑祝伤不是我的孩子,一切都是一场骗局。甚至祝伤本人也被骗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对祝伤说了什么,竟然让祝伤认为,他是我的儿子?” 胡方知说着,笑了起来。似乎是在笑背后算计这一切的人,实在是太愚蠢。算计了一切,却没有将他算进去。 他胡方知不是三岁小孩,不会感情用事。想用一个孩子来骗他,也要看看他愿不愿意上当。 “大哥的话,我不明白。祝伤不是你和大嫂的孩子?可是早上你还说,胚胎被人偷走,你和大嫂可能有个孩子流落在外。而且祝伤和胡仁长得那么像,就是和你,还有大嫂也都有相似的地方。他能不是大哥的小孩?” 第一卷 第119章 为什么杀我(一更) 胡方知没有回答胡方随的疑问。 他看着云深和李思行,问道:“不知两位有什么看法?” 云深想了想,试探道,“胡州长说祝伤可能不是你的孩子,莫非是因为祝伤的母亲祝怜?之前祝伤提起祝怜,我看胡方随先生频频朝你看去,好几次欲言又止。我就想,祝怜应该是你们熟悉的人。而且同胡州长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胡方随尴尬。 胡方知大笑起来,“云大夫的观察力果然很强。我的确认识祝怜。不仅认识,我和她还是大学同学,而且我们还谈过一年的恋爱。” 胡方随没想到胡方知会这么干脆地将这件事说出来,实在是颇为吃惊。 李思行却皱眉深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云深则好奇胡方知接下来的要说的话。 胡方知喝了一口茶水,目光充满了回忆。 “其实我不是第一次听说巫术。早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我就见过。” 胡方知这话,犹如石破天惊,震惊了在场三个人。 李思行身体前倾,有些紧张的问道:“胡州长,祝怜的祝,莫非是巫祝的祝?” 胡方知点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真相。祝怜不是普通人。她的家族和巫氏世代联姻。她和我谈恋爱,是有代价的。” 胡方随好奇,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什么是巫祝的祝?只是一个姓氏,有必要弄得这么复杂吗? 李思行急切地问道:“什么代价?祝怜有告诉你吗?” 胡方知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代价就是,要么我成为祝家傀儡,要么祝怜不再做祝家人。我以为不做祝家人,就是断绝关系。实际上,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对于祝氏族人,生是祝家人,死是祝家鬼。不做祝家人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我不可能做祝家傀儡,祝怜也不可能去死。 再说我们也没爱到要生要死的地步,所以我和祝怜很痛快的分了手。后来祝怜休学,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我会再次听到她的名字。” 云深拉回话题,“胡州长刚才说,大学的时候,就见过巫术。能详细说说吗?” 胡方知点头,幽幽一叹,才说道:“祝怜脾气怪异,和寝室里的女生相处不好。其中一个姓吴的女生,家里条件好,脾气大,每次都是这位女生带头和祝怜对着干。 祝怜曾在我面前抱怨过几次。我劝祝怜换寝室,我可以帮她。祝怜却说她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这话说过没多久,那个吴姓女生就跳楼自杀了。 我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好。祝怜拉着我去图书馆后面散步,美名其曰散心。那天,祝怜的心情很好。她总是往图书馆楼上看,一开始我也没在意。 直到吴姓女生从楼上跳下来,我亲眼看到祝怜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我才意识到,吴姓女生跳楼这件事不单纯。 后来,我试探过祝怜,祝怜同我坦白了一部分。她说她们祝家修习祝术,不害人。但是我不相信。后来我们分个手,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李思行说道:“最开始,巫祝一体。巫术代表了邪恶,祝术代表了光明。祝术通常用于祈福,祭祀。后来,巫祝两族遭到皇权打压,两族隐逸起来。祝术也变成了邪术。 说祝术不害人,那是几千年前的老皇历。现在,巫祝才是真正的不分家。巫祝两族世代联姻。 就如胡州长所说,你和祝怜谈恋爱,想要长久在一起,必定要付出代价。幸亏你们当初选择了分手,加上胡州长福泽深厚,才没出事。” 云深继续问道:“那为什么胡州长一听到祝怜的名字,就判断祝伤不是你的孩子?” 胡方知犹豫了一下,表情有些沉重,“大约二十年前,祝怜曾联系过我,问我借一笔钱。借钱之前,我曾询问过她的近况。她说她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她还发了孩子的照片给我看。照片上的孩子左边眉毛里有一颗痣。那个孩子就是现在的祝伤。祝怜不是什么好人,她不可能替我和慢书养孩子。 而且她也没那么爱我。我不相信祝怜会处心积虑地偷胚胎,然后怀孕生一个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 如果祝家需要一个孩子来搞什么法术,我相信。但是我不相信,祝家会牺牲祝怜。据我所知,祝怜在祝家地位很高。” 云深朝李思行看去。 云深相信胡方知对祝怜的判断,但是这件事,明显没有胡方知说的那么简单。 李思行说道:“今晚,我会试探祝伤。确定他是不是夺运者。如果确定他是,届时我会采取一些极端手段,希望胡州长能够理解。” 胡方知点头,“李道长尽管放手去做,我全都理解。” 李思行又说道,“胡州长,祝伤可能真的是你的孩子。” 胡方知皱眉,就算祝伤长得和胡仁像,也不能说明祝伤就是他的孩子。 李思行继续说道:“祝伤同贵夫人,关系倒是很浅薄。” 胡方知紧皱眉头,李思行的话,让他联想到不好的地方。难道祝怜真的背着他做了什么事? 胡方知当即命令胡方随,“派人去采集祝伤的血液样本,我要你亲自看着采集,并且亲自盯着实验室那边。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胡方随紧张起来,“大哥,如果祝伤真的是你的孩子,你还要料理他吗?” 胡方知沉默片刻,点头,肯定地说道:“会!他是祝怜的孩子,单是这一点,我就不能留他。” 胡方随松了一口气,“大哥能想明白就好。大嫂那里,还需要大哥多多安抚。” “你大嫂那里,不需要你来操心,办好我交代的事情。” 胡方知语气严厉地说道。 胡方随赶紧离开。 胡方知对李思行说道:“李道长,祝伤的事,全拜托你。还有他身后的巫氏人。” 李思行应下,“胡州长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将事情料理干净。” 胡方知又对云深说道:“老爷子那里,就全靠云大夫。” “胡州长客气。” 云深也挺感慨,没想到胡仁出事,会引出这么多狗血内情。 祝伤被安置在副楼,他就像一个好奇宝宝,四处张望。 他的卧室在三楼,祝伤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见管家不在,他就开始四处活动。 仗着一张和胡仁七分相似的脸,祝伤在副楼畅通无阻。 好在,副楼都是住人的,没有任何贵重东西。 祝伤找佣人套话,先是问什么时候开饭,胡家有什么规矩,家里都有哪些人,好不好相处。脾气怎么样,喜欢什么?有没有什么禁忌。 问着问着,就问到了胡仁身上。 “我听说胡仁哥出事了。具体出了什么事,你们清楚吗?” 看着祝伤那张酷似胡仁的脸,佣人没什么防备心地说道:“胡仁少爷好像是得了狂躁症,又有人说不是。具体什么病。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后来李道长来了,要了好多奇怪的东西,还要了一只公鸡,然后胡仁少爷就变回了正常人。” “李道长?就是那位年轻人?”祝伤好奇地问道。 佣人点头,“对的。和他在一起的是他的师姐,叫云深,是个大夫。老爷子本来快没了。云大夫一来,老爷子又活了过来。” 祝伤一脸惊讶,“云大夫那么年轻,长得又那么漂亮,没想到本事这么大。” 佣人笑了起来,“你没想到吧。一开始,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云大夫不仅医术高,而且为人也很好,一点架子都没有。 像我们这些帮佣,要是有个病痛,求到云大夫跟前,云大夫都会免费给我们诊治。而且还会免费送我们药。 云大夫自己配的药,特别好用。比外面买的任何药都要好用。对了,云大夫还给我们推荐了一款三川制药出的新药。说是平日里伤到了哪里,用那个药效果最好。有人试过了,效果真的不错。我都打算屯点货在手里。” 祝伤附和了两句,又问道:“我看胡州长说话,都不避着云大夫和李道长。他们关系很好吗?” 佣人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我没在主楼当差,对那边发生的事情,也都是听别人说的。不过我听说,云大夫的师父和我们胡家的关系很好。” 祝伤有些紧张地问道:“云大夫的师父也在胡家吗?” “当然没有。正因为找不到云大夫的师父,才会请云大夫给老爷子治病。没想到师父厉害,徒弟一样厉害。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佣人特别感慨。胡家的佣人,都喜欢聊云深的八卦,每次都特别有劲。 这个时候,管家走了进来。 佣人赶紧低头,装作忙碌的样子。 祝伤也假装好奇周围的布置,抬头四下打量。 管家走上前,恭敬地问道:“祝先生对这里还满意吗?下人有没有怠慢?” 祝伤表现得很局促,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我对这里很满意,没人怠慢我。” 管家点头,“这就好。先生打算尽快做DNA比对,需要抽两管血,祝先生有问题吗?” 祝伤摇头,“我没问题。” 管家笑起来,“那就好。” 胡方随亲自带着人,来给祝伤抽血。 见到胡方随亲自过来,祝伤很紧张,猛地站起来。 胡方随笑呵呵的,特别的亲切,“你坐。别紧张。都是一家人,随意点。抽血是必要的程序,希望你别介意。” 祝伤连连摇头,“我不介意。我就怕给你们添麻烦。” 胡方随笑着说道:“你这孩子,就是礼数太多,太客气。等你熟悉了胡家,希望你能和兄弟姐妹们相处愉快。” “我会努力的。”祝伤郑重说道。 抽完血,胡方随就带着人走了。 祝伤放下挽起的袖子,一脸轻松惬意。 他上了楼,回到卧室。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给巫海发消息。 祝伤没有发现,他的卧室里隐藏了一个摄像头,他的所有行为,都在摄像头的监控之下。 胡方随就站在监控器后面,见祝伤发信息,当即下命令,“立刻调查祝伤的信息发给谁。然后定位对方的地址。” “是!” 交代了余下的事情,胡方随带着祝伤的两管血,急匆匆的前往实验室。 实验室有胡方知以及李慢书的样本。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 五十里外的乡村别墅地下室内,阴风阵阵。骷髅拐杖,发出蓝色幽光,在地下室内飞舞,显得特别的瘆人。 “收!” 巫海一声大喝,骷髅拐杖回到手中。 他长出一口气,脸色已经比早上的时候看起来红润一些。变白的头发,有一部分已经开始变黑。 巫海握着拐杖,有些可惜。 少女的鲜血虽然鲜美,可惜能量不足。如果能够吸允祝伤的鲜血,巫海相信他的修为,至少能够恢复三成。而不是像现在,只恢复一成左右。 短信提示音,非常突兀的在地下室内响起。 巫海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原来是祝伤发来的消息。祝伤已经查到和他斗法的人,名叫李思行,二十来岁。还有个更年轻的师姐,名叫云深。 巫海冷哼一声,简直荒谬。二十来岁的年纪,竟然能和他斗个旗鼓相当,这根本不可能。除非这个叫李思行的人手里有法宝。 巫海双眼发亮,他最喜欢法宝,更喜欢杀人夺宝。 巫海桀桀怪笑起来。李思行的命,他要定了。至于叫云深的美女,他就勉为其难收为侍女,以供暖床。 巫海站起来。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至于手机,自然丢在地上踩烂。不能让祝伤有机会找到他。 等他日他彻底养好伤势,恢复修为,他还会杀回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绝不会心慈手软。 巫海拖着身体,离开了乡村别墅,转眼间消失在后山密林深处。 一个小时后,胡家侍卫长,带着保镖找到乡村小别墅,小别墅内早已经人去楼空。 他们在别墅内翻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地下室内,少女的尸体,诡异的图案,熄灭的蜡烛,喷溅的血液,还有蜈蚣,毒蛇的尸体。一切都说明,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事。 侍卫长不敢擅自决定,于是拍照发给胡方随。 胡方随见状,就认定这是巫氏做法的地方。 胡方随将照片转发给李思行,还有胡方知。 李思行一看到照片中诡异的图案,就十分肯定的说道,“这是巫术中的一个法阵。启动这个法阵,必须用处子鲜血。” 胡方知翻到后面的照片,对李思行说道:“他们在地下室内,的确发现了一具少女尸体。我已经命人调查少女身份,务必要给这个女孩子一个交代。” 李思行点点头,继续翻看后面的照片。越看,李思行的心情越发沉重,眉头紧皱。 云深关心地问道:“师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思行皱眉,脸色阴沉沉的,“这个法阵,同传统的巫术法阵还有不同。这个法阵,被人改动过,更加邪恶。施法者从开始做法,到后面斗法,都需要鲜血为引。看少女的照片,我甚至怀疑这个施法者,是靠吸食鲜血来恢复修为,才能在保镖赶到之前,匆匆离开。” 云深问道:“这个施法者,很难对付吗?” 李思行微微点头,“等他恢复了全部修为,将极难对付。一对一,我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云深闻言,跟着担心起来。 这个施法者,让云深李思行如鲠在喉。按照巫氏人的行事手段,等这个施法者恢复了修为,肯定会主动找上门来,找李思行报仇。 到时候老宋不在,云深不懂道术,单靠李思行一人,如何能够打败对方? 李思行反过来安慰云深,“师姐不用担心我。车到前头自有路,我未必就会输。” 胡方知闻言,说道:“李道长说的没错,我们胡家也会全力支持李道长。你们提出任何需要,只要我们胡家能够做到,都会满足。” 李思行说道:“谢谢胡州长,这个还是到时候再说。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祝伤和做法害胡仁的巫氏人有极深的关联,而且他来胡家认亲,目的也不单纯。胡州长,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希望你不要阻拦。” “李道长,你放心。不管祝伤和我有没有血缘关系,我都不会干涉你。”胡方知郑重承诺。 李思行松了一口气。 等到了晚上,胡方随让管家将所有佣人调出了副楼。 接着,李思行潜入副楼,试探祝伤。一旦确定祝伤是夺运者,李思行就要杀之而后快。 祝伤警惕性很高,李思行刚一进来,祝伤就发现00/了。 李思行手中拿着符纸,朝祝伤头上贴去。 祝伤一个鲤鱼打挺,翻身滚下床。 祝伤的动作快的不像话,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 李思行呵呵一笑,他早有准备。不怕祝伤有反应,就怕祝伤没反应。 就着窗外的月光,祝伤认出了李思行。 祝伤喝问:“李先生,我和你没怨没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第一卷 第120章 威胁(二更) 李思行沉默不语,手上掐着法诀,手一挥,法诀朝祝伤打去。 “啊!”祝伤发出一声惨叫。 “姓李的,别怪老子没提醒你,你再不住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祝伤表情扭曲,双目赤红,捂着受伤的腹部,心中又惊又怒又怕。 李思行半夜三更摸上门来,到底是胡家的意思,还是李思行私自行动? 如果是胡家的意思,他现在必须离开。如果是李思行私自行动,祝伤咬牙切齿,他定要借胡家的刀,宰了李思行不可。 李思行冷哼一声,表情严肃。继续掐着法诀,再次打在祝伤的身上。 祝伤四处躲避,嘴里骂骂咧咧,“姓李的,我和你势不两立。” 李思行微微闭目,他感觉到了。 李思行猛地睁开双眼,冷冷一笑,“夺取他人气运,该杀。” 祝伤心头一惊,强做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思行,你半夜闯入我房间杀我,胡家知道吗?” 李思行盯着祝伤,没有回答祝伤的问题,而是说道:“你夺去胡仁的气运,真以为没人能查出来吗?祝伤,你心术不正,走歪门邪道,夺他人气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祝伤冷冷一笑,“想要杀我,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祝伤的手突然朝李思行挥舞过来,有东西直扑李思行的面门。 李思行急忙躲避,罗盘朝祝伤打去。 祝伤发出一声惨叫。 就在这个时候,屋里灯光突然亮了起来,李慢书就站在门口,疑惑不解地看着李思行还有祝伤。 祝伤反应迅速,当即躲到李慢书身后,“夫人,李道长要杀我。你救救我。” 李思行紧皱眉头,李慢书怎么会突然出现。难道哪里出了漏洞? 李慢书看着卧室里一片狼藉,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是在做什么?这么晚李道长还不睡觉?” “夫人怎么会在这里?”李思行反问。 李慢书说道:“我从医院回来,想来看看祝伤。” 李慢书走进卧室。之前的打斗将卧室搞得很乱。地面上还有一团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李慢书爱干净,受不了这么乱的卧室。忍不住皱起眉头。 李思行一边留意李慢书,一边盯着祝伤。 祝伤就站在门口,既不进来,也不离去。 两个人都在暗中防备。随时都有可能再打一架。 这个时候,胡方知,胡方随,还有云深见到卧室亮了灯,急匆匆上楼查看。后面管家还带着保镖赶来。 祝伤见这么多人上来,赶紧躲到李慢书身边。现在,只有在李慢书身边,他才是安全的。 “慢书,你怎么会在这里?” 胡方知见到李慢书,大吃一惊。 尤其是看到祝伤躲在李慢书身边,胡方知更是担心。“慢书,你过来。” 李慢书站着没动,“方知,今天的事情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大嫂,大哥晚点给你解释,你先出来。” 李慢书皱眉。 祝伤猛地挽住李慢书的手臂。 李慢书奇怪的朝祝伤看去。 祝伤笑了起来,“夫人心善,只有在夫人身边,我才感觉到安心。” “你放开慢书。”胡方知一张脸阴沉沉的,眼中怒火燃烧。 祝伤一脸无害地笑了笑,“胡州长,你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夫人。” 李思行扣着罗盘,准备随时出手。 祝伤心知肚明,在场的除了李慢书,每一个人都对他充满了恶意。 所以他必须控制李慢书。 只要他躲在李慢书身后,没人敢动手。 祝伤轻声一笑,“胡州长,你让我和夫人一起出去,怎么样?” 胡方知抿着唇,不怒自威。 胡方随急得跳脚,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怎么都没想到,问题会出现在李慢书身上。这下子可怎么是好。 所有人都很紧张,唯有处于事件中心的李慢书最为镇定。 “我能问问是怎么回事吗?貌似我被劫持了?” 祝伤笑嘻嘻的,嘴唇凑到李慢书的耳边,轻柔地说道:“夫人,州长先生不认我我这个儿子,找借口让李道长杀了我。好在我命大福大,有夫人及时赶到。夫人,你可是我的福星。” “方知,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让李道长杀了祝伤?他可是我们的儿子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嫂,你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词,事情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胡方随高声说道。 李慢书摇头,“方知,我要听你亲口说。你说,为什么要杀祝伤?虎毒不食子,难道你连畜……都不如?” 胡方知脸色极为难看,显然已经怒到了极点。 李慢书毫不退让,她要知道真相。 胡方知缓缓说道:“祝伤要伤害你,你也要维护他吗?” 李慢书摇头,“我不是在维护他,我是在维护我们的孩子,维护正义。” “好一个正义。”云深冷冷一笑,“胡夫人,这位祝伤先生,联合外人夺胡仁气运,又夺胡仁性命。夫人口口声声说要维护正义,看到杀害胡仁的凶手,为何不一刀宰了他。” “你……我……”李慢书脸色剧变,她柔弱无助地朝胡方知看去,“方知,我想知道真相。云大夫说的是真的吗?” 胡方知暗叹一声,重重点头,“云大夫说的都是真的。慢书,你过来。这里让李道长处理。” 李慢书朝胡方知走去。刚走出一步,就被祝伤拉了回来。 祝伤笑嘻嘻地问道:“夫人,你想去哪里啊?我这里还需要你,你舍得不管我吗?” 李慢书回头看着祝伤,神情平静,“你告诉我,真的是你联合外人伤了阿仁?” 祝伤笑着摇头,“夫人,没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这是要负责任的。” 李思行冷哼一声,问祝伤:“之前我打在你身上的两个法诀,痛吗?” 祝伤表情扭曲,恨不得亲手挖出李思行的心脏喂狗。 李思行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两个法诀,本是用来试探你的。如果你没有夺走胡仁的气运,法诀伤不了你,你甚至不会有感觉。 但是因为你夺走了胡仁的气运,你身上有不属于你的东西,所以当法诀打在你的身上的时候,你会感到一股剧痛。 祝伤,你的所有手段,我一清二楚。你试图隐瞒自己,根本就是妄想。 你自作聪明,你以为胡家不知道你夺走了胡仁的气运,所以来到胡家认亲。却不知,正好方便我们瓮中捉鳖。事到如今,祝伤,你还有什么想说。” 祝伤咬牙切齿,转眼又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从一开始你们就已经看破了我的真面目,陪着我演了一出戏。我之前还以为,胡家真的会认下我。这样的话,我可以洗心革面做个好人。可是,你们却不肯给我机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云深嗤笑一声,“洗心革面?你当这里的人都是傻子,你随便说几句,就会有人信你?祝伤,你偷偷发出的短信,难道忘了。乡村小别墅地下室那具无名少女的尸体,你也忘了?” 祝伤脸色剧变,“你们监视我?” “你居心不良,心术不正,凭什么不能监视你。”云深目光森冷地看着祝伤。 祝伤嘿嘿一笑,嘴里发出毫无意义的怪叫声。 “所有人全部退后。”李思行大喝一声,手中罗盘随时都会飞出。 祝伤手上一动,猛地掐着李慢书的颈项,“让我走,否则我就杀了她。” “杀了她,就让你偿命。”李思行一脸严肃地说道。 祝伤表情扭曲,“那我就看看,你怎么让我偿命。” 祝伤手上用力,转眼李慢书就要命丧当场。 千钧一发之际,胡方知厉声说道:“放开她。我放你走。” 祝伤呵呵一笑,“老子不信你们。” “那你想怎么样?”胡方知目光不善地盯着祝伤。 祝伤拖着李慢书缓缓退到窗口,“给我准备一架直升机,还有足够的汽油。快去,否则我就杀了她。” 胡方知站着没动。 李慢书脸色发苦,目光却很平静,“方知,不要管我。做你该做的。我只恨当年我们眼睛瞎了,竟然选了一个监守自盗的医院,才会发生今天的一切。还差点害了阿仁。祝伤这个孩子,我就当做没有他。” “闭嘴,闭嘴。死婆娘,我叫你闭嘴。”祝伤怒吼,手上也在用劲。 李慢书感觉呼吸不过来,仰着头,张开嘴,想要拼命的呼吸。 胡方知龇目欲裂,“你放开她,否则你不可能走出这间卧室。” 祝伤手上一松,李慢书又活了过来。 祝伤嘿嘿一笑,笑得特别张狂得意。 “看来胡州长还是很在意李夫人的,胡州长,想明白了吗?那就赶紧答应我的条件。否则下一次我不保证能不能及时放手。” 胡方知板着脸,不怒自威,“祝伤,你别忘了,你的身体里流淌着我的血脉。” “闭嘴,闭嘴,你们别想骗我。我如果真的是你的孩子,你能让姓李的来杀我?我不信。”祝伤神情激动地喊道。 胡方知不在意祝伤的叫嚣,继续说道:“祝伤,你的容貌和胡家人如出一撤,和胡仁有七分相似。这些都是事实,我总不能骗你。你的的确确就是胡家的种,是我和慢书的孩子。祝伤,你手上的人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哈哈,现在我要杀人,你就说我是你的孩子。姓李的想要杀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敢说姓李的要杀我,你不知情?胡州长,你别将我当傻子戏弄。嫌我碍眼就除掉我。我有用的时候,就认我当儿子。这世上没这么好的事情。” 祝伤神情癫狂,疯狂地叫着。 “我不信你。我也不稀罕做你们胡家的种。你们要杀我,那我就杀你们全家。” 李慢书突然哭起来,“孩子,你都误会了。这些年,我们一直惦记着你,也一直试图找到你。可是一直没你的消息。 你能出现,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今天在医院和胡仁说,他多了一个弟弟,亲弟弟。胡仁也很高兴。还激动地想要回来看你。 祝伤,你就相信我们一次,好吗?之前的事情全都是误会,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大家好好过日子,再也不要互相伤害。” 祝伤又哭又笑,“你闭嘴。你以为你哭两声,我就会屈服吗?我告诉你,妄想!我不信你,不信胡家所有人。你们都想害我。既然如此,那就来啊,你以为我会怕吗?” 就在祝伤话音一落的瞬间,李思行果断出手。手中的罗盘朝祝伤打去。 “啊!” 祝伤发出一声惨叫,手臂弯曲,显然是受了重伤。 祝伤的手松开李慢书,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后面就是窗户,祝伤直接栽了下去。 “快去楼下找人。决不能让祝伤逃掉。” “快保护夫人,封锁大宅,任何人不得进出。” 楼层上乱糟糟的,无数人在跑动。 李思行很干脆,直接顺着祝伤跌下去的窗口跳了下去。他要除掉祝伤,这是他的职责。 胡方知抱紧李慢书,拍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慢书痛哭流涕,“方知,这个孩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害了阿仁还不够,还要害胡家。这是为什么啊!” “他不是我们的孩子,他是杀人犯。”胡方知的语气不容置疑。 李慢书哭得更加伤心。 “人不见了。” 楼下有人在大喊。 云深走到窗户前,朝楼下看去,祝伤不见了踪影。 李思行正在想办法寻找祝伤。 云深皱眉,那么点时间,祝伤能逃到哪里去? “找,一定要将这个人找出来。”胡方随气急败坏,让祝伤在眼皮子底下逃走,简直是奇耻大辱。 云深转身,打算下楼。 胡方知叫住云深,“云大夫,你能不能帮我夫人检查一下。她今天受了刺激,我担心她的身体。” 云深点头,“好!” 云深带着李慢书去楼下坐下,然后给李慢书检查身体。开了点安神的药,帮助李慢书入睡。 大宅外面,灯火通明。胡家上下,所有人都被吵醒。 祝伤就像空气一样,消失在胡家大宅。无论派了多少人,都找不到祝伤。 就连李思行也是徒呼奈何。竟然让祝伤逃了,李思行非常不甘心。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那么点时间,祝伤就跟鱼儿入海一样,转眼不见。实在是想不通。 云深安慰李思行,“师弟,别想那么多。至少我们知道了祝伤,知道了巫海。以后还有机会遇到他们,到时候师弟再收拾他们不迟。” 李思行叹气,“也只能如此。说起来,这次算是功亏一篑。师父要是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 云深说道:“师父知道了此事,绝对不会骂你。你刚出道,就能和有几十年修为的巫海斗个旗鼓相当,这非常了不起。” “师姐不用安慰我,我没事。今天的事情,我要仔细想一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云深没有打搅李思行,将房间留给李思行,自己退了出去。 …… 祝伤一瘸一拐的从树林里逃出来,吐了口唾沫,暗道今天晦气。 本以为还能大干一场,没想到最后弄得自己灰头土脸。 幸亏他有逃命的法宝,否则今天真的会交代在李思行的手里。 李思行的法诀打在身上,生痛。祝伤感觉自己伤了内腹。 祝伤四下看了看,周围寂静无比,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胡家的人应该没有追出来。 祝伤一瘸一拐的走上公路,打算沿着公路下山。 走出没多远,山上有车开下来。 祝伤赶紧躲起来。 车子开过祝伤身边,开车了几十米,然后停下,又倒了回来。 祝伤心头一惊,难道他被人发现了。 祝伤想都没想,赶紧逃命。 车子猛踩刹车,在深夜里发出刺耳的声音。 从车上下来四五个黑衣蒙面男子,准确的朝祝伤追去。 祝伤身上有伤,跑不快,转眼就被人抓住。 “你们是谁?放开我,放开我,呜……” 祝伤被人蒙住头,打晕了带上车。 车子是厢式车。后车门一关上,车子启动,朝山底开去。 黑衣蒙面汉子揭开祝伤头上的头罩,对前排的人点点头,“是祝伤。我们没抓错人。” 前排副驾驶位上的人回过头,朝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祝伤了看眼,“先给他打一针。搜搜他身上。” “是!” 坐在前排副驾驶位上的男人,年纪五六十岁,头发黝黑,梳得整整齐齐。此人面孔熟悉,正是石城医院的林院长。 此刻,林院长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完全没有在医院和云深互怼的时候,那种暴躁冲动的模样。 白色厢式车像是幽灵一样,开到山底。然后车上的人陆续下来,又有人陆续上去。车子走走停停,几经转换,车上的人已经换了几茬。自此之后,祝伤彻底消失在石城。 第一卷 第121章 不欺骗能怎么办(一更) 第二天一早,胡方知没有急着去上班。 他陪在李慢书身边,有些话,他必须和李慢书说清楚。 如果不说清楚,李慢书肯定会钻入牛角尖,胡思乱想。 李慢书神情哀伤,说道:“方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都承受得起。” 胡方知看着李慢书这个样子,很难过。他叹了一声,才说道:“对比结果已经出来了,祝伤不是我们的孩子。” 李慢书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胡方知。 “祝伤完全就是胡家人的样子,你怎么能说他不是我们的孩子。方知,你想安慰我,也不该拿这样的借口来哄我。我还没那么脆弱。” 李慢书很不满,胡方知怎么可以欺骗她。这是不可原谅的。 胡方知冷静地说道:“慢书,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实验室的结论。祝伤虽然长得像胡家人,但是他的确不是我们的孩子。他和胡家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信。一定是实验室搞错了。”李慢书固执的认为祝伤是她和胡方知的孩子。 胡方知叹了一口气,拿出实验室的报告单,“你亲自看吧。” 李慢书接过报告单,看到结论那一栏,无血缘关系。 李慢书瞬间头晕,“怎么会这样?他长得那么像,年龄也是对的,他怎么可能不是我们的孩子。方知,你确定实验室的数据是对的吗?” 胡方知点头,“拿到报告单之后,我反复确认了几次,报告结论没有错。” 李慢书浑身的力气瞬间泄掉,“他竟然不是我们的孩子,难怪他那么狠心。他一定早就知道了。” 李慢书又是伤心,又是庆幸。庆幸想要杀死自己的祝伤,不是自己的孩子。 胡方知抱住李慢书:“哭出来吧,好受一点。” 李慢书摇头,“我不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哭。” 李慢书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抬头看着胡方知,问道:“方知,我有个疑问。他不是我们的孩子,那为什么他和阿仁那么像?两个人走出去,任何人都会以为他们是亲的两兄弟。” 胡方知说道:“这世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却长了一张相似的脸,不是没有。以前我们看新闻的时候,不也看到过类似的报道吗?我记得我还和你讨论过,为什么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会长得那么像。或许是他们有同一个祖先。或许这就是造物主的神奇。” 李慢书被说服了,胡方知说的没错。这世上没有血缘关系,却长得相似的人虽然少,但不是没有。这样的巧合恰好让他们遇上,只能说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李慢书的情绪稳定下来,“谢谢你,方知。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别这么说。” 李慢书看着胡方知,“方知,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云大夫和李道长,我们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 “你放心,这事我会办好,你不用操心。” 李慢书依偎在胡方知的怀里,如释重负。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等李慢书休息后,胡方知走出卧室。 胡方随站在门口,有很多话想说。 胡方知示意胡方随跟他去书房说话。 到了书房,胡方随脸色凝重地问道:“大哥,你为什么要骗大嫂?” 胡方知的怒气毫无来由的,突然冒了上来。 他拍着桌子,厉声质问胡方随,“我不这么说,你让我怎么说?难道要告诉慢书,祝怜偷了我的精子,不知和什么女人的卵子培育,然后生了祝伤?” 胡方随脸色涨红,“你可以骗大嫂,说祝伤是你们共同的孩子。” 胡方知冷哼一声,“告诉她祝伤是她的孩子?你是想害死她吗?真要这么说,她能不天天想着祝伤,能不为祝伤担心?方随,你到底是在替我分忧,还是给我添麻烦?” 胡方随很尴尬,也很难堪。低下头认错,“大哥,我错了。以后这件事我不插手。” 胡方知负手而立,面对窗外,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有祝伤的消息吗?” 胡方随摇头,说道:“没有。找了所有的地方,祝伤的住所,公司,同事,女朋友。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没找到祝伤。” 胡方知嗯了一声,“看来祝伤已经连夜离开了石城。” “那还要接着找吗?只要祝伤没离开汉州,总有一天能够找到他。” 胡方随小心翼翼地问道。 胡方知摆手,“暂时不用找祝伤。你派两个得力的人走一趟巫州,帮我调查祝怜。祝伤说祝怜已经过世,没亲眼看到我不相信。祝怜属猫的,有九条命,她怎么可能轻易死掉。我怀疑,祝伤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祝怜在设计我。” 胡方随小心问道:“找到了祝怜,大哥打算怎么做?” 胡方知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想和她见一面,将话说清楚。几十年前的事情,还揪着不放,还处心积虑地算计我,真当我没脾气好说话吗?” 胡方知脸上带着薄怒。他对祝怜已经没有情分,只有怀疑。 祝怜养育祝伤,祝伤的确是他的儿子。可是这个儿子是怎么来的,胡方知自己都搞不清楚。 祝怜算计他几十年,是时候做个了结。 胡方随点头,“行,我回去后就安排人去巫州调查。” 胡方知松了一口气,露出眼中的疲态,“昨晚的事情,不要传出去。所有人,都要下达封口令。” “大哥放心。知道内情的人,只限于我们几个人。其他人都以为家里进了贼。” 胡方知松了一口气,又问道:“云大夫和李道长还好吗?” “他们在小别墅那边休息。大哥要见他们吗?” 胡方知摆手,“暂时不用见面。云大夫和李道长那里,你替我好好招待,不要怠慢了恩人。” “大哥放心,这事不用你操心。” “你去忙吧。” 胡方知打发了胡方随,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沉思。 过了许久,胡方知从抽屉拿出一只老旧,功能单一的手机,上了电池后,开始拨打电话。 电话接通,电话那头的人也没说话,胡方知也不觉着奇怪。 胡方知直接提出自己要求,“帮我调查祝怜,祝伤。价格随便开。” 电话那头响起了三声敲击声。 胡方知如释重负,对方答应了。 胡方知果断挂了电话。两边一起调查祝怜,祝伤,他就不信不能将祝怜找出来。 小别墅这边,云深和李思行,也正在谈论胡家的事情。 云深放下手机,对李思行说道:“刚才胡方随给我发了个消息,说DNA检查已经有了结果。” “这么快?”李思行有些诧异。 云深点头,“加急做,很快就能出结果。” 李思行问道,“祝伤是胡方知的儿子吗?” 云深朝李思行看去,“结果你肯定猜不到。” 李思行意外,在沙发上坐下,“让我猜猜。祝伤不是胡方知的儿子?” 云深笑着摇头。 李思行继续猜,“难道祝伤真的是胡方知的孩子?” 云深笑着说道:“对了一半。祝伤的确是胡方知的儿子,但不是李慢书的儿子。祝伤的生母到底是谁,胡方知自己也不知道。胡方知怀疑祝怜偷了他的精子,另外找女人做人工受孕,然后就有了祝伤这个孩子。” 李思行张大了嘴,真的长见识了。“这个祝怜,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怎么会想到偷胡方知的精子,然后偷偷生一个孩子。难道祝怜很爱胡方知?” “爱不爱,我不知道。现在祝伤失踪,这事不算完。迟早祝伤这颗炸弹会再次爆炸。” 李思行微蹙眉头,“要是能联系到师父就好了。师父或许知道一些内情。” “师父那里我会联系。只是师父行踪不定,暂时只怕是指望不上。师弟,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李思行肯定的说道:“祝伤和巫海行踪不明,随时都有可钻出来报复。我不放心师姐,打算继续留下来。” 云深点点头,“我也希望你能留下来。一会我和孙可去医院,有什么事你联系我。” “好!” 云深带着孙可一起前往医院。 到了住院部顶楼,刘医生早早就等在病房门口。 云深含笑说道:“今天又要辛苦刘大夫。” 刘大夫笑着说道:“我愿意天天这么辛苦。跟在云大夫身边,我能学到不少新东西。” 云深含笑说道:“我们互相学习,互相进步。” 刘大夫连连点头,“云大夫这话说得好,我们互相进步。” 流程和昨天一样,涂抹药膏,给胡老爷子服用养心丸。 忙忙碌碌,云深和刘大夫交流了不少医学方面的知识。 给胡老爷子用了药之后,两人谈兴正浓,于是打算另外找地方说话。 刚出病房门口,胡倩倩就找了过来。 胡倩倩拉着云深,对云深说道:“胡仁哥想要见你,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云深为难地朝刘大夫看去。 刘大夫摆摆手,“我没关系,看望胡仁先生要紧。我们改天再找机会。” 云深含笑点头,“谢谢刘大夫体谅。” 刘大夫挥挥手,走了。 胡倩倩瞥了眼走远的刘大夫,语气怪怪地问道:“你怎么喜欢和这种老头子说话?难道你喜欢爸爸款的男人。” 神经病! 云深曲指,在胡倩倩的脑袋上弹了一下。 胡倩倩捂着额头,吃痛。不满地盯着云深,“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云深哼了一声,“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我和刘大夫聊的都是医学知识,互相交流。到了你的嘴里,竟然变得这么龌龊。难道你不该打?” 胡倩倩嘟着嘴,很是不满,“我也就随便说一句,你至于吗?算了,我不和你计较。” 见云深板着脸,吓人得很,胡倩倩立马认怂。 胡仁的病房在另外一栋楼。 云深和胡倩倩先坐电梯到达中间楼层,然后从两栋楼之间的玻璃栈道通过,进入外科病房大楼。 胡仁住的是顶楼的贵宾房,云深和胡倩倩又坐上电梯上顶楼。 出电梯的时候,隔壁电梯也叮的一声,打开了。 有人从电梯里面出来。 “咦!” 胡倩倩见到宁珊顿时叫了起来。本来想打招呼的,见到宁珊的手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又朝宁珊身边的男人看去。 二十二三的年纪,长得很帅,眉眼周正,有股子英气。身高一八零左右,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还挺正式的。 胡倩倩呵呵一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男人不出意外,就是宁珊放在心尖尖上的男朋友,张宽。 胡倩倩走上前,冲宁珊笑着。笑容透着特别多的含义。 宁珊挺直了背脊,像一个即将战斗的公鸡。 她昂着头,目光犀利地盯着胡倩倩,似乎是在警告胡倩倩不准乱来,否则她分分钟翻脸。 胡倩倩才不怕宁珊翻脸。谁怕谁啊?大不了再打一架就是了。反正她不怕丢脸。 胡倩倩似笑非笑地问道:“珊珊妹妹,你也来看望胡仁哥啊。你还带了人过来。哦,还没问,这位先生贵姓。珊珊,他是你什么人啊?你们两个看着挺亲密的。” 宁珊暗自咬牙,胡倩倩这是什么态度,什么语气?根本就是在奚落,是打算看她的笑话。她自然不能让胡倩倩如愿。 不过张宽抢先了一步,率先介绍自己,“我是张宽,是珊珊的男朋友。你是倩倩姐,对吗?珊珊经常和我提起你,说小的时候,你们经常一起玩,你很照顾她。” 胡倩倩偷偷撇了个嘴,还冲云深做了个怪脸。就凭刚才这一句话,胡倩倩就看不上张宽,给了张宽一个差评。因为张宽说话不诚实。 宁珊是什么性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宁珊会不会在外人面前说她坏话,胡倩倩不确定。 但是宁珊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说她的好话。这一点,胡倩倩可以百分百确定。 张宽刚才说什么‘你很照顾她’,根本是在糊弄人。真当她是傻白甜,说两句好听的话,就能对他改变印象吗? 胡倩倩心头不屑,脸上却还挂着笑容,“哦,原来你就是珊珊的男朋友。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珊珊找到你,有眼光。” ‘眼光’两个字,胡倩倩咬得特别的重。 宁珊的脸色当即变了。 咬咬牙,宁珊决定先忍下这口气。公众场合,她不和胡倩倩一般见识。 胡倩倩呵呵一笑,瞥了眼宁珊,像是在说:这么快认怂,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果然要在男朋友面前维持自己的风度。 啊呸! 张宽一个暴发户的儿子,就算宁珊当着他的面做个抠脚妹子,张宽敢放个屁吗?说不定还会夸宁珊真性情,好可爱。 也就是宁珊,将张宽当成了宝,处处考虑张宽的感受。 胡倩倩再次冲云深做了个怪脸,让云深看宁珊丢人现眼的样子。 云深无语望天,胡倩倩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宁珊自己都不觉着委屈,胡倩倩又何必瞎操心。人家现在是在热恋中,任何胆敢说三道四,反对他们恋爱的人都是居心不良。 云深不乐意做‘居心不良’的人。宁珊和张宽谈恋爱,不管合适不合适,那都是人家的私事。身为外人,云深不做评价,也不干预。 张宽有些不好意思,他客客气气地对胡倩倩说道:“倩倩姐也是来看望胡仁哥吗?要不我们一起?” 胡倩倩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胡仁哥,叫得好亲热哦。你们两个是不是好事快到了吧。发喜糖的时候可别忘了我。” 张宽连忙说道:“一定,一定。倩倩姐走前面。” 胡倩倩回头,挽着云深的手臂,“云深,我们一起进去。” “哎呀,这位就是云深吗?我常听诗雅提起,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张宽一脸惊讶地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胡倩倩瞪了眼张宽,装什么装啊!云深长得这么漂亮,就不信张宽之前没注意到。十有八九,张宽以为云深是跟班,就没想过搭理云深,连问一句都没有。 哼,这也是个攀高踩低的主。也就是宁珊眼睛里头糊了屎,才看不出来。 胡倩倩拉着云深,不耐烦和张宽应酬。 云深微微颔首,“是挺意外的。替我给张诗雅问好。” “一定,一定。”张宽看着胡倩倩拉着云深离开。 看胡倩倩的态度,还要讨好云深。张宽心里头特别的诧异,很想趁机打听一下云深的身份背景。 “别愣着了,我们赶紧过去。还有,以后不准盯着胡倩倩看,也不准和她说那么多话。” 张宽伸手刮了下宁珊的鼻子,“怎么啦?吃醋?你放心,在我心里,谁都没你漂亮。” 宁珊得意一笑,接着还是说道:“反正不能和胡倩倩过多接触。她那个人嘴碎,总喜欢说一些难听的话,刺耳。” “你放心,你不让我和胡倩倩说话,我以后对她敬而远之。” 宁珊这才高兴了。接着又嘟着嘴,悄悄同张宽抱怨胡倩倩是多么的可恶。 张宽心不在焉,现在他的注意力都在云深身上。他真的很想知道,云深怎么会攀上胡家,还和胡家的关系那么好。 胡倩倩对待云深,比对待宁珊这个亲表妹客气多了。 只是宁珊一个劲的抱怨,抱怨胡倩倩如何如何不好,让张宽一直找不到机会询问云深的事情。 第一卷 第122章 邪恶大BOSS(二更) 到了病房,看到胡倩倩已经坐在沙发上削苹果。云深则坐在病床前和胡仁说话。 云深和胡仁说话的态度很随意,像是两个老友。 张宽心里头的疑问更多了。可惜,宁珊根本不懂他的心事。 宁珊提着礼品,来到病床前,“胡仁表哥,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胡仁浑身打着石膏,转个身都难。只能仰着头,笑了笑,“谢谢珊珊表妹来看望我。我已经好多了。” “胡仁表哥,你可要好好养身体。大舅妈可担心你了。” 胡仁神色黯然,勉强笑了笑,“我都知道。珊珊,这位先生,你不给我介绍吗?” 胡仁指着站在门口的张宽问道。 宁珊赶紧将张宽拉过来,“胡仁表哥,这是我男朋友张宽。张宽,这是我表哥胡仁,现在在京州科大做讲师。有望在三十岁之前评上教授职称。” “你好,张宽!别听珊珊乱说。”胡仁的态度不亲近,也不冷漠,一切恰到好处。 “你好,胡仁哥。冒昧来看望你,希望没有打搅你。” 张宽有些局促。 胡仁笑着说道:“不用紧张。住院很无聊,我就希望多来几个人陪我说话。你们都坐吧。” 宁珊拉着张宽,也在沙发上坐下。刚好和胡倩倩一人一头。 胡倩倩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宁珊,满是看笑话的意思。 宁珊哼了一声,扭头不搭理胡倩倩。 云深和胡仁说话,“你年纪轻,伤势恢复得很快。过段时间,你就能回家休养。到时候就没有这么无聊。” 胡仁笑了起来,“云大夫,你还真会安慰人。我现在就盼着出院。” “现在出院不现实。伤筋动骨,少说一百天,慢慢养吧。争取养得白白胖胖的。”云深笑话胡仁。 胡仁望着云深,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喜欢看云深笑着的模样。 胡仁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天答应给你的书,我还放在家里。要不我让人给你送去?” 云深摇头,“不用操心我。你只管养伤就行了。” “那不行,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胡仁有些激动。 云深赶紧压住他,“你想变成瘸子吗?竟然乱动,给我躺好。” 云深板着脸,语气特别严厉。就像是老师训斥学生一样。 胡仁乖乖地躺好,有些胆怯地看着云深。 云深哼了一声,很是不满。 胡倩倩和宁珊都极为惊讶。云深果然厉害,竟然管得住胡仁哥。 胡仁自小就是一根筋,认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就连胡方知说的话,胡仁要是不认同,同样不会听从。 胡方知对胡仁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全都不管用。最后只能让胡仁自己瞎折腾去。 没想到云深竟然能够管住胡仁,真是不可思议。 看着胡仁乖乖听话的样子,胡倩倩和宁珊都偷偷笑了起来。 胡仁讪讪然,有些不好意思。 云深瞪了他一眼,“我要看书,有的是办法。你不用管我的事情,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争取早日养好身体,早日出院。” 胡仁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我听你的。” “哥,你是该听云大夫的。云大夫说的话,也是我们的意思。现在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胡倩倩说道。 胡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倩倩,你有去看望爷爷吗?爷爷现在怎么样?” “你放心吧,有云大夫在,爷爷肯定没事。” 云深微微低头,她没有告诉胡家人真相,胡老爷子并不好。每一次治疗,对胡老爷子来说,都是一场炼狱。为了让胡老爷子少受点罪,云深只能让胡老爷子长期处于昏迷状态。 现在,胡老爷子还活着,全靠燃烧生命做代价。 以胡老爷子的身体情况,燃烧不了多久,就该一命呜呼。 胡仁松了一口气,对云深说道:“谢谢云大夫。” “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不用谢我。”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 张宽悄声询问宁珊,“为什么你们都称呼云深为云大夫?她不是刚高中毕业吗?就算考上了医学院,也要等几年后才能做医生吧。” 宁珊奇怪地看着张宽,“云大夫一直住在青山县,你竟然不知道她本来就是医生?” 张宽摇头,他怎么可能知道。云深是张诗雅的同学,又不是他的同学。要不是张诗雅总是提起云深,他都不知道云深这个人。 宁珊干脆说道:“云大夫不仅是医生,而且医术极为高明。” 张宽满是讶异。如果这个云深真的有这么厉害,为什么张诗雅从来没提起过?还是说张诗雅根本不知道云深会医术。 张宽有种冲动,他想现在就给张诗雅打电话确认。 云深继续和胡仁聊天,聊着聊着,两个人又聊到现在的前沿科技。、 胡倩倩和宁珊都听不懂,感觉是在听天书。张宽听懂了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 张宽很惊讶,云深刚刚高中毕业,知识面竟然这么广。她和胡仁讨论的一些问题,连他这个已经考上研究生的都听得似懂非懂。 张宽突然想通了,为什么张诗雅不是云深的对手,为什么张诗雅对云深的了解是那样的粗浅。 这个云深是个真正深藏不露的人物。也有可能,她生活的圈子里没有一个人能让她畅所欲言,所以大家对她的了解都停留在表面。 胡倩倩受不了了,大吼一声,“拜托你们,不要在讨论基因,生物,好不好。多少也要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学渣的感受吧。” 胡仁扶了扶眼镜,“不好意思,忘了你们也在。” 胡倩倩瞪了眼胡仁,你够狠。 云深看了眼胡倩倩,没吭声。 胡倩倩却不爽。云深那是什么表情啊,难道是在嫌弃她是个学渣。 好吧,她读艺术院校,文化课方面的确有点惨不忍睹。可是这不代表她能接受别人的鄙视。 胡倩倩大声说道:“胡仁哥,大伯母一直在操心你的婚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家啊?” 胡仁蹙眉,“倩倩,不要胡说。我妈不可能和你谈这些。” 宁珊哈哈一笑,胡倩倩你也有吃瘪的时候。 胡倩倩跺脚,瞪了眼宁珊,然后对胡仁说道:“就当我关心你的感情生活,不行吗?” 胡仁非常严肃地说道:“感情生活,是一个非常私密的话题。你可以关心,但是你不可以过问。尤其是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更不能问。” 宁珊拍手称快,“胡仁表哥说得对,我赞同。有些人,打着关心的旗号,其实就是粗暴的干预,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别人的身上。这种人是最讨厌的。比如某个人,自己都没有男朋友,还在那里说三道四,就跟八婆一样。” 胡倩倩顿时火了,呵呵冷笑,“还真当自己是个仙女了,问都不能问。这么有骨气,遇到难事的时候,别回家哭鼻子求人啊!一个人抗着,我敬你是个英雄。某些人啊,就是双标。” 宁珊冷笑一声,“我要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胡倩倩嘲讽一笑,“是哦,我是管不着。我算什么人啊,我有什么资格管啊。一边吃着家里的,喝着家里的,一边又嫌弃家里管东管西,这不好,那不好。想让家里不管你,那就别吃家里的,喝家里的。只知道享受家里提供的好处,却不肯承担一点点责任,还真是不要脸。” “你骂谁不要脸?” 宁珊腾的一下站起来。 胡倩倩也跟着站起来,一边挽袖子,一边说道:“怎么样?又想打一架吗?正好,让你的亲亲男朋友见识一下你彪悍的一面。” 宁珊紧张的朝张宽看去。 张宽很尴尬,脸色也很难看。 虽然胡倩倩话里话外都没有提到他,但是他知道,胡倩倩骂宁珊的话全都是因为他。 张宽也跟着站起来,表情严肃地说道:“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先告辞。” “你别走!”宁珊急了。说完就去拉张宽的手。 张宽一把甩开宁珊,不容置疑地说道:“珊珊,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改天我们电话联系。再见。” 张宽义无反顾地离开,宁珊气的跺脚,跟着追了出去。 胡倩倩张大嘴巴,一脸惊讶。“宁珊追出去了?那个张宽,那么不给她面子,她还追出去?她傻吗?” 云深不吭声。这种事她不方便掺和。 胡仁非常严厉地对胡倩倩说道:“一会珊珊回来,你给她道歉。” “凭什么我给她道歉。”胡倩倩不满。 胡仁拍着床板,厉声说道:“就凭你当着她男朋友,奚落人家,不给人家半点面子,你就该道歉。倩倩,胡家是有规矩的人家。你这样子,非常丢人。” “胡仁哥,你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明明是宁珊丢人,你该骂她,不应该骂我。” 胡倩倩委屈极了。 胡仁半点不同情,“宁珊姓宁,她的事自有宁家人管教,我管不了她的头上。但是你姓胡,我有资格管你。一会珊珊回来,你必须道歉。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胡倩倩委屈得都要哭了。胡仁哥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太过分了。 胡倩倩朝云深看去,“云深,你说句公道话,你也认为我该对宁珊道歉吗?” 云深想了想,说道:“从人情世故,以及胡家的规矩来讲,你是应该道歉。张宽是客,不管怎么说也该给人家一个面子。不过从情理上说,今天是宁珊先撩你,你只是适当的反击她。你可以选择不道歉。最后,如果你坚持自己是对的,你也可以不道歉。” 胡仁不赞同地看着云深。 云深却坚持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和立场。胡倩倩的观点很明确,她就是看不上宁珊的男朋友,即便是做面子,她也不乐意。 你强迫她道歉,只会让她心里累积怨气。下次和宁珊见面,只会变本加厉地爆发出来。然后你们又逼着她道歉。如此循环,她和宁珊的关系只会越来越恶化。 就算某天,宁珊和张宽分了手,胡倩倩和宁珊的关系也不可能回到最初和睦的样子。 我认为,大家都应该克制一点。感情的事情顺其自然。胡倩倩别去管宁珊的感情生活,宁珊也别刺激倩倩。大家最好能够主动避开某些敏感的话题,这才是长久相处之道。” 胡仁皱眉,他觉着云深的办法有纵容的嫌疑,可是他说不出反驳的话。 胡倩倩面色阴郁,让她克制,让她和宁珊和睦相处,这是何等的艰难。 还没等胡倩倩想通透,宁珊耷拉着脑袋回到了病房。 大家都朝宁珊看去,看她这个样子,事情不太妙。 胡仁率先问道:“珊珊,张宽回去了吗?” 宁珊浑身带刺,说话的时候就跟吃了炸药一样,“不回去,留在这里继续让你们奚落嘲笑吗?” 胡仁皱眉。宁珊的脾气真的不太好。和脾气同样不太好的胡倩倩碰上,两个人吵架,真的是太正常。 “珊珊,倩倩不是有意的。你原谅她好吗?”胡仁没有放弃,继续说道。 宁珊冷笑,“胡仁表哥,你不能因为胡倩倩姓胡,就偏心她。你让我原谅她,除非她给张宽道歉。否则这件事免谈。” “你做梦!” 胡倩倩没办法再克制。 “宁珊,我告诉你。你要犯贱,没人拦着你。但是你休想让我跟你一样犯贱。张宽区区一个暴发户的儿子,你让我给他道歉,他有多大的脸?他受得起吗?” 宁珊目光阴霾,死死地盯着胡倩倩。 胡倩倩丝毫不惧。 胡仁很气愤,怒道:“够了!倩倩,为刚才的话给珊珊道歉。” “凭什么?”胡倩倩不服气。 胡仁厉声呵斥:“就凭你是胡家人,胡家没你这样张牙舞爪,口不择言,不讲规矩的女孩子。” 胡倩倩不敢置信地看着胡仁,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胡仁哥,你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哭也没用,必须道歉。”胡仁脾气上头,哪里管胡倩倩的心情。 胡倩倩哭哭啼啼,朝云深求救。 现在只有云深能够帮她。 云深扭头,当做没看见胡倩倩求救的眼神。她早就打定主意,胡家的狗血事情,她不参与。 胡倩倩没法,只能给宁珊道歉。 “珊珊妹妹,刚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胡倩倩道歉完毕,哇的一声,再次大声哭起来。 宁珊哼了一声,她不同情胡倩倩。 她不客气地对胡倩倩说道:“你以为道歉有用吗?道歉能将张宽挽回吗?胡倩倩,我和张宽的感情要是出了问题,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胡仁皱眉。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宁珊却不依不饶,实在是不应该。再说,胡宁两家还是亲戚。 胡仁轻咳一声,“珊珊,你和张宽之间的问题,不应该怪到倩倩头上。如果一个男人因为几句无伤大雅的奚落,就和你分开,那么这个男人不值得你珍惜。只能证明他爱自己的面子胜过爱你。今天为了面子,不顾你的感受和你闹矛盾。他日就能为了面子,出卖你,伤害你。珊珊,我希望你能理智一点。” “胡仁表哥,你不用说了。张宽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宁珊神色坚定,“今天谢谢胡仁表哥替我主持公道。很抱歉打扰你休息。你放心,既然你们都不喜欢张宽,下次我不会带他过来。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再见。” 宁珊转身离去,走得很干脆。 胡仁张口,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算了,现在说什么珊珊都听不进去,我还是不要浪费口舌。” 胡倩倩擦掉眼泪,说道:“胡仁哥,宁珊是什么脾气,你现在总看清了吧。她就是白眼狼,大家好心提醒她,她总认为我们是在害她。今天她要是不把张宽带来,我也不会说她。可她带着张宽来看望胡仁哥,就是不顾我们大家的感受。她就是自私自利,自以为是。” 胡仁觉着脑仁痛,“云大夫,我不想和倩倩说话,太吵。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让她闭嘴。” 云深笑了起来,“胡先生好好休息,我现在就把倩倩带出去。不让她吵着你。”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胡倩倩气得跺脚。 云深不顾胡倩倩的反抗,强行带她出了病房。 走廊上,胡倩倩嘟着嘴,控诉云深,“你们都是坏人。” 云深翻了个白眼,“我要真是坏人,我就掏你的心,挖你的肺,让你永远闭上嘴巴。” 胡倩倩瞬间闭嘴,都不敢看云深。 云深刚才好可怕,像是小说里的终极大BOSS。 云深依旧板着脸,“以后乖一点,再敢吵吵闹闹,哭哭啼啼,我收拾你。” 胡倩倩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想怎么收拾我?” 云深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胡倩倩,“盘条亮顺,清蒸红烧都不错。” “你才清蒸红烧。”胡倩倩气死了。云深故意吓唬她,都快将她吓死了。 云深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知不知道,她板着脸的时候,真的很像反派大BOSS。还是那种最邪恶的。 第一卷 第123章 出车祸(一更) 胡倩倩对云深死缠烂打,非要跟着云深回小别墅。美名其曰陪伴。 云深没奈何,带着胡倩倩一起回了小别墅。 刚进别墅大厅,见李思行也在,胡倩倩顿时变得局促起来。 “李道长也在啊!” 胡倩倩客客气气地同李思行打招呼。下意识的想躲在云深身后,意识到这样做不对,才小心翼翼地坐在单人沙发上。 那模样,恨不得离李思行八米远。 云深很意外,胡倩倩有胆子缠着她,却怕李思行。 云深朝李思行看去。 李思行端坐不动,表情严肃,还真有一点高人风范。 云深对李思行努努嘴,无声询问:胡倩倩怕你,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李思行皱眉,他和胡倩倩连话都没说过。胡倩倩怕他,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李思行忍不住怀疑,难道自己长得凶神恶煞。 胡倩倩没注意云深同李思行正在进行眼神交流。 她看到李思行就觉着紧张。在胡倩倩的心目中,李思行比云深厉害多了。 李思行是真正的高人,高人的脾气都比较怪异。她生怕自己无意识做错事,得罪了高人。 至于云深,那就是个有本事的狐狸精。远没有达到高人的地步。她自然不用怕云深。 云深要是知道胡倩倩这么想她,真的会将她给清蒸红烧。 胡倩倩求助地朝云深看去,和李道长坐在一起,她好紧张,好尴尬。云深快来救救她。 云深挑眉一笑,很想看胡倩倩的笑话。 李思行冷哼一声,故意板着脸盯着胡倩倩。 胡倩倩浑身一哆嗦,身体瞬间绷直,“李,李道长有什么不满吗?” 李思行目光如刀,“胡倩倩,你心术不正,你想害谁?” “没,没有。李道长,我绝对没有要害谁。我发誓!”府倩倩紧张到快要哭了。 李道长怎么会盯上她啊。 李思行呵呵一笑,“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 胡倩倩手足无措,突然站起来,“我,我想起我还有事,我先告辞。李道长,你好好休息。” 胡倩倩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跑得比受惊的兔子还要快。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来了。呜呜,有李道长在的地方,好可怕。 云深忍不住笑了起来,在沙发上坐下,调侃李思行,“师弟,你对胡倩倩做了什么?她怎么这么怕你?” 李思行收起严肃地表情,露出一抹苦笑,摊手说道:“你问我,我也想问问胡倩倩,她干嘛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人。” 云深抿唇一笑,“说不定在胡倩倩的心目中,她真的以为你会吃人。” 李思行哭笑不得。第一次遇到胡倩倩这种人,怕他就跟怕什么似得,李思行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只能板着脸,继续吓唬人。 就在这时,胡倩倩去而复返。 云深和李思行齐齐朝胡倩倩看去,胡倩倩难道已经克服了恐惧? 胡倩倩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我,我忘了拿包。包里有手机。” 也就是说,包里要是没手机,她肯定不会回来。 云深朝胡倩倩之前坐的位置看去,果然看到一个手提包。 云深拿起手提包,“来,拿好了。可别再掉了。” 胡倩倩尴尬一笑,又朝李思行微微鞠躬,特别的恭敬。 李思行也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面对如此紧张的胡倩倩,只好继续板着脸。 殊不知,李思行越是这样,胡倩倩就越害怕。总感觉下一秒,李思行掐个法诀打在她身上,就能将她打得魂飞魄散。 胡倩倩伸手,飞快地从云深手中抢过包,“我,我走了。” 胡倩倩刚走出两步,门铃响了。 胡倩倩率先说道:“你们不用起来,我去开门。” 打开门,门外站在一个容貌出众却陌生的女孩子。 胡倩倩的底气瞬间归位,昂着头,不假辞色地问道:“你找谁?” 张诗雅疑惑地看着胡倩倩,这位又是谁? 张诗雅客气地说道:“我找云深,我是她的高中同学。” “找云深的?”胡倩倩狐疑地盯着张诗雅,越看越觉着有点眼熟。 胡倩倩福至心灵,突然问道:“张宽是你什么人?” “你认识我二哥?”张诗雅很意外。 胡倩倩顿时笑了起来。 哎呦,张宽的手够快的啊!这么快就将自家妹妹叫了过来。 胡倩倩决定不走了。 胡倩倩朝屋里喊道:“云深,找你的。说是你同学。张同学,你进来吧。云深就在里面。” 胡倩倩客客气气的,眼中带着笑,笑得有那么点不怀好意。 张诗雅点点头,“谢谢你。” “不用谢。你可是张宽的妹妹,我肯定要对你‘好’一点。” 张诗雅有些懵,猜不透胡倩倩的身份。 胡倩倩带着张诗雅进门。猛地看到李思行,胡倩倩转身就想跑。迟疑了一下,还是好奇心占据恐惧,她要留在这里看戏。 至于高高在上的李道长,她决定敬而远之。 胡倩倩走上前,紧挨着云深坐下。 云深扫了眼胡倩倩,大夏天,挨得这么近,不热吗? 胡倩倩连连摇头,不热,一点都不热。再说,比起直面李思行,这点热完全可以忽略。 云深有些无奈,胡倩倩在她面前真的越来越随便了。云深也不确定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云深朝张诗雅看去,张诗雅更白了,也更瘦了。 一张小脸巴掌大,神情弱弱的,仿佛受到了摧残。 “张诗雅,好久不见,坐下吧!” 云深招呼张诗雅。张诗雅羞涩一笑,在云深的侧面坐下。 云深给张诗雅倒茶,边说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找过来。” 张诗雅有些难堪,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云深含笑点头,“今天上午在医院见过你二哥张宽。我想他应该会和你提起我。我原本还在想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没想到你会亲自找过来。” 张诗雅脸色潮红,越发难堪。 她端起茶杯假装喝茶,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胡倩倩偷偷笑起来,云深表面客气,可是说的话却句句暗藏玄机。真的能将人噎死。 胡倩倩干脆挽着云深的手,和云深表现得更加亲密。 云深瞪了眼胡倩倩的手。 神经病啊!又不是情侣,在屋里还挽着手。 云深甩开胡倩倩的手,胡倩倩不依。 此时,李思行突然朝胡倩倩看来。 胡倩倩瞬间缩回手。 云深只觉好笑。胡倩倩这是遇到了克星。 张诗雅看着三个人无声的互动,感觉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神色黯然。 不过一转眼,张诗雅又振作起来。 张诗雅对云深说道:“我参加了帝国大学的在国外的招生考试,已经考上了帝国大学的文学院。云深,九月份开学,我们还会是校友。” “恭喜!”云深真诚说道。 张诗雅抿着唇,神色并不高兴。 她看着云深,勉强笑道:“云深,你真是深藏不露。和你同学那么久,我竟然不知道你会给人看病。” 云深含笑说道:“我家是开药房的,会看病并不奇怪。而且我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这一点。当然,也没特意宣传。” “开药房和给人治病不一样。我听说你已经攀上了胡家。这个别墅就是胡家送给你的吧!云深,你真的让人刮目相看。别人想要攀附胡家,却不得其门而入。你却轻易的和胡家搭上关系。” 张诗雅的语气透着不加掩饰的羡慕嫉妒恨。 她真的很嫉妒云深现在拥有的一切。如果她也能像云深一样,靠自己攀上胡家,那爸爸妈妈一定不会将她当做商品一样的推销。 胡倩倩挤眉弄眼,张宽的妹妹好搞笑。还是说张家人都是这幅德行。 胡倩倩示意云深不要透露她的身份,她还想听听张诗雅接下来会怎么说。 云深挑眉一笑:“张诗雅,你不用羡慕我。你二哥张宽正和宁家正牌小姐谈恋爱。很快,你们张家就能和宁家做亲家,一跃成为汉州新贵。到时候,该是别人羡慕你们张家。” 张诗雅不觉得高兴,反而感动讽刺。 她问云深,“你是不是和别人一样,在笑话我们张家不自量力?” 云深摇头,“没有。我看得出来,宁小姐对你二哥是真爱。” 从这件事就能看出,张宽是一个具有独特魅力,并且很有办法的人。 否则见多识广的宁珊不会独独对张宽死心塌地。 张诗雅苦笑一声,说道:“宁珊对我二哥是真爱又能怎样。宁家不可能让宁珊嫁给我二哥。他们不结婚,一切都没意义。” 张诗雅抬起头,看着云深,“反倒是你这样,靠自己的本事和胡家搭上关系,更可靠一些。云深,我以前真的小看你。估计,以前你也是故意藏拙。毕竟青山县只是一个很小的地方,不值得你去苦心经营。” 云深笑了笑,“张诗雅,你二哥让你来找我,不会是让你趁机发泄脾气的吧。” 张诗雅瞬间红了脸。 胡倩倩嘲讽一笑。李思行面无表情,似乎已经入定。 张诗雅强撑着,说道:“我二哥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他看你和胡家人在一起,有些好奇,就打电话问我。我也不清楚你的情况,又和你许久不见,于是干脆找了过来。 看你住在寸土寸金的别墅里,我就知道你过得很好,和胡家的关系也很好。同学里面能出一个有本事的人,不容易。大家常来常往,将来遇到难事,互相帮忙。 同学关系就是这样,不光是我,其他同学也想来看望你。只是平日里你太严肃,他们怕你,才不敢上门。” 云深笑了笑,“难为你能来看我。我的情况你都看到了,我很好,不用担心。” “我知道你很好,看你住的房子我就知道。你和胡家搭上关系,从今以后,在汉州你可以横着走,没人敢惹你。” 云深似笑非笑,语气冷漠地说道:“我不是螃蟹,不会横着走。你想多了。” 胡倩倩捂嘴偷笑。 李思行也偷偷笑了起来。 张诗雅很尴尬,她真不该走这一趟。 张诗雅轻咳嗽一声,在心里头建了一座厚厚的城墙,抵挡住云深的冷嘲热讽。 张诗雅若无其事的说道:“云深,你知道谢未真的下落吗?” 云深摇头,嘴角微翘,“去年,我听说你们张家在大张旗鼓的找谢未真,难道没找到?你们张家能量巨大都没能找到谢未真,我哪里知道谢未真的下落。” 张诗雅脸色苍白,“谢未真从警局出来后,就失踪了。云深,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云深盯着张诗雅,或许这才是张诗雅愿意上门见她的真正理由。 看来张诗雅心里头还惦记着谢未真。 云深不为所动,“我不知道谢未真的下落。自从谢未真失踪后,我就没见过他。” 张诗雅满脸失望,“连你也不知道他的下落,看来他是躲了起来。” 张诗雅失望的时候,又有点庆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谢未真还活着。 张诗雅站起来,“云深,今天谢谢你的招待。再见!” “我送你出门。” “不用。我认识路,我一个人能行。” 云深也没坚持,“那好。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张诗雅提着包,急匆匆的离开。 张诗雅走出别墅区,蔡小艺正在车上等着她。 见张诗雅出来,蔡小艺赶紧打开车门,“诗雅,你见到云深了吗?她真的住在这个小区里?” 蔡小艺看着眼前高大上的别墅小区,满是艳羡。她这辈子估计都没机会住到这样的小区里。 张诗雅精神不振,微微点头,“我和云深见了面。” “哇!没想到云深真的住在这里。真让人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不就是一套破房子。” 张诗雅很不忿。 门口的保安听到这话,频频朝张诗雅看去。好大的口气。这个小区,最便宜的一栋房子都要三四千万,竟然被说成破房子。 真想知道这位口气很大的小姐,住的又是什么高大上的房子。 蔡小艺不敢反驳张诗雅,乖乖打开车门,让张诗雅上车。 张诗雅将车钥匙甩给蔡小艺,说道:“我没心情,换你开车。” 蔡小艺瞬间紧张起来,“我,我才拿到驾照,我不敢开。” “有什么不敢的。有我在,你怕什么。” “你的车这么贵,要是撞了,我赔不起。” 张诗雅白了眼蔡小艺,“不让你赔。” 张诗雅先上车,坐在副驾驶位。 蔡小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驾驶位。 小别墅内。 胡倩倩一脸意外,张诗雅刚上门的时候,气势汹汹。怎么到了最后,就怂了。 胡倩倩撇撇嘴,说道:“不好玩。” 云深白了胡倩倩一眼,“没让你看到我和同学撕逼,真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 胡倩倩得了便宜还卖乖。结果李思行一个眼神,胡倩倩瞬间怂了。 胡倩倩赶紧站起来,“我上楼休息。” 云深意外,“你不走?” 胡倩倩那么怕李思行,她还能留在这里不走,诡异。 胡倩倩偷偷看了眼李思行,很紧张。但是她还是坚持,“我不走。” 说完,胡倩倩就跑到楼上去了。 云深朝李思行看去,“你看得懂吗?” 李思行摇头,女孩子的心思他哪里知道。 如今看起来,胡倩倩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就是说话喜欢带刺。 “啊啊啊啊……” 没过几分钟,胡倩倩拿着手机冲了下来,“我朋友刚提的新车,还没开过几次了被人撞了。我要赶紧过去。” 云深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蔡小艺的惨叫声,“云深,我把别人的车给撞了,张诗雅受了伤。呜呜……我该怎么办?我在石城就只认识你,你帮帮我好不好?” 不会吧?这么巧。 云深朝胡倩倩看去。胡倩倩也很意外。 云深很镇定,问电话那头的蔡小艺,“你和张诗雅在一起?你们现在在哪里?把地址给我。” “好!谢谢你云深。我们现在站的地方,离你住的小区不远。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商场,叫做福星。你知道这里吗?” “你说的地方我知道。你站在那里别动,我现在就过去。” 云深挂了电话,朝胡倩倩看去。 胡倩倩张了张嘴巴,才说道:“我朋友徐维,去年在酒会上你见过她。她开车过来接我出去玩,出事的地方也是福星商场附近。” 云深说道:“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蔡小艺开车撞了你朋友。” 胡倩倩跺脚,“徐维是老司机,肯定是你那个同学全责。” 云深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是为时过早。师弟,你和我一起过去。” “好!” 云深开车,载着胡倩倩,李思行前往福星商场。 远远的,就看到人群围在路边议论纷纷,交警已经到了,一边勘察现场,一边联系救护车。 云深将车停在路边,下了车就赶紧跑过去。 蔡小艺正蹲在路边哭,又无助又可怜。交警问她话,她也不说。 徐维双手抱臂,站在路墩上,一脸老娘很不爽的样子。 ------题外话------ 潇湘娘娘昨天大抽风,你们又受到影响吗? 第一卷 第124章 脑子不清楚(二更) 徐维先看到胡倩倩,“倩倩,我在这里。今天倒霉透了。好好开着车,这个女人直接撞了上来。简直是脑子不清楚。不会开车就别开啊,学什么开车。我刚提几天的新车,就被撞成这个样子,气死我了。幸好车子质量好,我是没事。这女人的同伴就倒霉了,腿卡住了,不知道会不会残废。” 这个时候,蔡小艺也看到了云深。 蔡小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就跟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站起来,朝云深抱去,将云深抱得紧紧的。 “云深,我怎么办?张诗雅还在车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呜呜,要是张诗雅死了,我怎么和张家交代。” 徐维在旁边听见,冷哼一声,非常不客气地说道:“你同伴死不了,最多断手断脚。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赔我的修理费吧。我这车刚提的,花了三百万。你把我车子的保险杆都撞烂了,修理费少说几十万。” 蔡小艺一听修理费要几十万,顿时傻了。 紧接着蔡小艺再次大哭起来,“我赔不起,卖了我都赔不起。” “我管你是卖还是干什么,反正你要赔我修理费。”徐维咄咄逼人。 云深微蹙眉头,对徐维说道:“要怎么赔,事故报告出来再说。现在救人要紧。” “你,你是那个叫云深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哦,这女人是你朋友。”徐维终于认出了云深,双眼都在喷火。 她可没有忘记,去年的酒会,就是云深害她丢脸,让她好长一段时间抬不起头。 “云小姐,你这么能干,不如帮你朋友赔我修理费。” 徐维似笑非笑看着云深,想看云深的笑话。 云深冷笑一声。 胡倩倩赶紧呵斥徐维,“维维,和云大夫说话客气一点。云大夫现在可是我们胡家的座上宾。你不给云大夫面子,就等于是不给我面子。” “倩倩,你脑子不清楚了吧。你忘了去年的事情吗?你怎么可以帮云深说话?”徐维很不满。 胡倩倩板着脸,气势十足,“维维,你是没听见我说的话吗?云大夫现在是我们胡家的‘座上宾’。而且我已经和云深冰释前嫌,现在我和她是好朋友。” 徐维指了指胡倩倩,又指了指云深,“你们是朋友?倩倩,你没骗我?” “我干什么骗你。” 徐维心有不甘,“去年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她朋友撞了我的车,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修理费一定要赔,这事我不会让步。倩倩,你也别劝我。” 胡倩倩皱眉,却没在劝徐维。 徐维索要修理费,是正当要求。 云深安抚住蔡小艺,让蔡小艺配合交警调查。云深走到车边,查看张诗雅的情况。 张诗雅昏迷了过去,身体卡在车里挪不出来。 云深检查张诗雅的脉搏,有些虚弱。再看张诗雅,小脸苍白。 云深皱眉,探进车里,张诗雅腿受伤了,伤了了大动脉,鲜血正汩汩流出来。 云深没有迟疑,当即拿出银针,帮张诗雅止血。 不及时止住血,等救护车来,张诗雅只怕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交警见状,赶紧上前阻止云深,让云深不要动伤者。 李思行拦着交警,“车里的人是我们朋友,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必须先止住血。” 交警怀疑地看着李思行,“你们是医生。” 李思行面不改色地说道:“家学渊源,从小学医术。止血不成问题。” 交警想了想,“好!只限于止血,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一切等救护车来了再说。” “谢谢!” 李思行走到车前,问云深,“师姐,情况怎么样?” 云深摇摇头,“张诗雅的情况不太好。失血过多,必须立即送医院。你让交警赶紧将张诗雅弄出来。耽误下去,张诗雅一条小命都会交代在这里。” “我这就去找交警。” 交警也知道要赶紧将人弄出来,但是他们没工具,只能等消防过来救人。 蔡小艺急得大哭,“怎么办,怎么办?张诗雅不会死吧。我对不起她。我不该开车的。我前几天才拿了本,我都说了我不敢开车,可是张诗雅非要我开车。我拗不过她。我以为只要慢一点,就不会出事。可是我没想到,我一紧张,就把油门当刹车。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呜呜……我该怎么办,我会不会坐牢。” 李思行皱眉,张诗雅让刚拿本的蔡小艺在城市里开车,也是心大。蔡小艺明知道自己不行,还逞能开车,没死人算是命大。这两个人都是脑子不清醒。 “别哭了” 云深蹙眉,呵斥了蔡小艺一声。 蔡小艺吓得都不敢哭,抽抽噎噎地看着云深,一脸地无辜无助。 云深冷着一张脸,“事故已经发生了,哭能解决问题吗?现在你要做的事,就是冷静下来,配合交警调查。还有,这起事故没有意外的话,责任应该都在你这边。想想怎么赔修理费吧。徐维那台车,没几十万修理费搞不定。” 蔡小艺吓傻了,可又不敢哭,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云深,“我真没钱,我家里也没钱。我爸妈要是知道我闯了这么大的祸,他们一定会打死我的。不打死我,也会将我赶出家门。” 云深说道:“那你最好祈祷张诗雅没事。张诗雅是车主,这件事张诗雅也有责任。” 蔡小艺仿佛是在黑暗中见到了光明。赶紧擦掉眼泪,跑到车门前守在张诗雅。 消防和救护车几乎同时到达。 消防有专业工具,十几分钟后,张诗雅终于被人从车里抬了出来。 张诗雅还活着。这是目前唯一让蔡小艺安慰的事情。 行救护车载着张诗雅离去,蔡小艺配合交警做调查。 李思行悄悄对云深说道:“交警勘察了现场,基本上蔡小艺全责。我刚才偷偷问了徐维那辆车的保险,他说修车费大约要三十万。实际费用,只多不少。” 三十万都够买一辆中档轿车了。 云深皱眉,三十万足以压垮蔡小艺。难怪蔡小艺那么惶恐无助。 云深撇头,朝蔡小艺看去。蔡小艺要是听到三十万的数目,会不会吓得昏过去。 胡倩倩朝云深走来,“维维说了,只要你同学赔修车费,她就不追究撞车的事。”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修车的事情,晚点再说。张家不差这点修车费。” 胡倩倩说道:“张家的确不差这点修车费。可是开车的人是那个叫蔡小艺的,而且张诗雅还受了伤。云深,你认为张家会心甘情愿出这笔钱吗?” 云深没说话。张家的态度,她说不准。 胡倩倩又说道,“云深,我知道你不差钱。你可别犯糊涂,帮你同学付这笔钱。小心你同学赖上你。” 云深翻了个白眼,“你看我脸上写着‘傻子’两个字吗?该帮的我会帮。但是原则性问题,我不会妥协。” 胡倩倩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烂好心。这次的事情,就该给你同学一个教训。开车不是她这么开的。” 事故现场勘查完毕,车子被拖走。 蔡小艺和徐维去警局做后续调查。 李思行跟着去警局,给蔡小艺壮壮胆。 云深则去了医院。 胡倩倩没事干,也跟着云深去了医院。 很巧,胡倩倩被送到了石城医院。 云深守在抢救室外面,见胡倩倩无所事事,云深说道:“你给宁珊打电话,让宁珊通知张家那边。张诗雅出车祸要做手术,必须有家属签字。” “我现在就给宁珊打电话。” 胡倩倩拿出手机,又迟疑起来,“要不你给宁珊打电话。我今天刚和她闹了矛盾,我怕她不接我电话。” 云深点头,用自己的手机给宁珊打电话。 宁珊得知张诗雅出了车祸要做手术,答应马上联系张宽。一会她还会亲自来医院看望张诗雅。 半个小时后,宁珊和张宽一起来到医院。 张宽一到,先跟着医生去签字。紧接着,张诗雅被送到了手术室。 大家也都跟着来到手术室门外等候。 胡倩倩偷偷和云深嘀咕,“你看那两人,好得跟蜜里调油一样。啧啧,上午还在闹矛盾,这才过了多久,就能和好如初。这个张宽有点意思啊。” “别废话。”云深瞪了眼胡倩倩。警告她不要节外生枝。 张宽一头大汗,“云深,我妹妹为什么会出车祸?你知道情况吗?” 云深言简意赅,“错将油门当刹车,然后撞到别人的车。” “诗雅开了很多年车,怎么会将油门当做刹车?” 张宽紧皱眉头。 云深将车祸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张宽听完,脸色铁青。 “诗雅真是,真是糊涂。” 张宽气急败坏。 宁珊安慰张宽,“你别生气。诗雅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等她醒后,你千万别骂她。她受了这么大的罪,已经很难受了。你们要是再骂她,她会很难过的。” 张宽没怎么理会宁珊。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宁珊神色黯然。 “蔡小艺人在哪里?”张宽又问道。 “在警局。等那边处理完,她就会来医院。” 张宽咬牙切齿,“蔡小艺一点事都没有,我妹妹却生死不明。如果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是杀人凶手。” 云深皱眉,对张宽的话不予置评。 手术进行中。期间,张宽通知了父母。张成和王丽晴正在赶来的路上。 另外,张宽还通过关系网,查到蔡小艺父母的电话。偷偷通知了蔡小艺的父母。蔡小艺的父母也在赶来的路上。 胡倩倩对云深悄悄说道:“张宽摆明了要收拾蔡小艺。这下子,你同学倒霉了。” 云深沉默。出这么大的车祸,蔡小艺一个人担不起。通知蔡小艺的父母是应该的。至于蔡小艺的父母到了后会怎么做,那是将来的事。 胡倩倩戳了下云深,“你是怎么想的?” 云深挑眉,“先看看张蔡两家的态度,再说其他的。” 胡倩倩再次叮嘱,“云深,你可不能心软啊。这种事情沾染上了,真是甩都甩不掉。光有钱也没用。” 云深笑了起来,看着胡倩倩,“你挺关心我的。” 胡倩倩有些不好意思,接着又恶声恶气地对云深说道:“有人关心你,还不好?”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胡倩倩,“看来你是真心把我当做朋友。” 胡倩倩哼了一声,“当然是真心。我要是不把你当做朋友,我至于天天跟进跟出,就跟跟屁虫一样吗?云深,你说实话,你有没有将我当做朋友?” 云深低头一笑,“从这一刻开始,我试着将你当做朋友。别嘟着嘴,我的朋友很少。凡是被我认可的朋友,我都会真心对待。” 胡倩倩转怒为喜,“你真的将我当做朋友?” 云深点头,“看你这么真诚,我要是不把你当朋友,你得多可怜。” “你才可怜。”胡倩倩推了下云深。 云深笑了起来,也不计较胡倩倩爱动手动脚的小毛病。 云深心里头生出世事无常的感慨。和胡倩倩第一次见面,两人彼此看不顺眼。恨不得将对方打倒在地上,再狠狠踩上几脚。 谁会想到,一年后的今天,她能和胡倩倩成为朋友。 两个人的缘分,还真是奇妙得紧。 张家父母和蔡家父母先后赶到医院。 张成阴沉着一张脸,王丽晴满脸焦急。 “小宽,你妹妹怎么样?进去多久呢?”王丽晴紧张地问道。 张宽说道:“已经进去两个多小时。” “这么久,怎么还没出来。难道诗雅的情况很严重?”王丽晴急得团团转。“老张,你在石城医院有没有认识的熟人?能不能联系一下。” 张成安抚王丽晴,“别着急,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张成拿着电话去了楼梯间。 王丽晴打听车祸情况,得知开车的人是蔡小艺,王丽晴咬牙切齿,“这个祸害!” 宁珊站在后面,见到张宽的父母,她下意识的想上前打招呼。 “不要去。” 宁珊很意外,回头看着云深。刚才是云深在说话。 云深表情严肃的说道:“你是张宽的女朋友,这又是你第一次见张家父母,理应由张宽把你引荐给他父母。再说,你们宁家还帮了张家天大的忙,而你居功至伟。长辈应该尊重,但是该有的架子也该端着。就算你不在意这些,可是张家在意。要知道,张家看重的就是你的身份。” 宁珊有一瞬间的茫然。 胡倩倩拉着云深的手,“你和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她爱丢脸就让她丢去。反正宁家的脸都快被她丢光了。” 这一次,宁珊没有反驳胡倩倩。 宁珊望着张宽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云深见宁珊有所触动,于是继续说道:“爱情应该是平等的。一方委屈自己去迎合另外一方,你的父母知道了,只会感到心疼。你爱张宽,但是不能为了爱情丢弃自己的身份和姓氏。” 宁珊若有所思,“云深,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云深说道:“现在你什么都不用做,安静地站在这里就好。张家这会正在为张诗雅担心着急,一时半会也注意不到你。” 宁珊微微点头,“好,这次我听你的。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胡倩倩听了这话,气得直翻白眼。敢情在宁珊眼里,宁胡两家人为她操心,都是在害她。这个白眼狼,白瞎了一张好皮相。 胡倩倩心中愤恨,拉着云深走到边上,问道:“你干什么帮宁珊那个白眼狼?刚才她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小没良心的,以前真是白心疼她。” 云深笑了笑,“我要是不拦着宁珊,你能眼睁睁看着宁珊自降身份去讨好张宽父母?” “当然不能。”胡倩倩想都不用想。 宁珊要丢人,她没看到就算了。既然看到了,肯定要阻止。 云深摊手,“这不就对了。你开口,宁珊未必会听你的,说不定你们两人还会吵起来。我是无关的外人,我说的话,宁珊多少能听进去一点。你看,效果挺好的。” 胡倩倩承认,云深说的挺有道理的。效果比她出面强多了。 胡倩倩呸了一声。说到底,宁珊也是犯贱。 张宽终于想起了宁珊,赶紧拉着宁珊的手来到父母身边,“爸,妈,这是宁珊,我女朋友。宁珊,这是我爸,我妈。” 宁珊乖巧地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好。你们别太担心,诗雅妹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你就是珊珊啊!”王丽晴特别热情地握住宁珊的手,“小宽天天和我们说起你,说你漂亮,懂事,孝顺,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子。我早就和小宽说,挑个日子,大家见个面,正式认识一下。不凑巧,第一次见面竟然在医院,阿姨连见面礼都没准备,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诗雅妹妹要紧。”宁珊很善解人意。 王丽晴想了想,将手腕上的祖母绿镯子褪下来,“第一次见面,总不能空手。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手镯,你要是不嫌弃就收下。” “我不能要阿姨的礼物。阿姨你收回去吧。”宁珊连忙拒绝。 王丽晴故意说道:“珊珊,阿姨知道你见过不少好东西。阿姨这个镯子,未必入得了你的眼。可这是阿姨的一番心意。你不要推辞,好吗?” 王丽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宁珊要是再不收下,就太不懂事了。 宁珊只好说道:“那,这个礼物我就收下。谢谢阿姨。” 王丽晴笑了起来,笑得特别的温柔慈爱,“小宽果然没说错,真是懂事的孩子。阿姨就想要一个像你这么乖巧的女儿。” 宁珊红着脸低下头,显得很羞涩。 胡倩倩看得怒火中烧。 啊呸! 王丽晴要脸吗? 宁珊和张宽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也不是正式见面,送哪门子礼物? 瞧瞧王丽晴这说话的态度,这表情,好像宁珊已经是他们张家媳妇。真是气死人了。 宁珊收人家礼物的时候,有想过自己父母吗?要是姑妈和姑父知道宁珊私下里收了张宽母亲的礼物,非得气死不可。傻女孩,关系都没定,收哪门子礼物。 胡倩倩火大,好几次都想冲上去打断王丽晴,顺便骂醒宁珊,结果都被云深给拉住了。 胡倩倩跺脚,不满地问云深,“云深,你为什么拦着我。那么恶心的事情,你能忍,我不能忍。” 云深板着脸说道:“不能忍也得忍。你以为你跳出去帮宁珊说话,就真的是为宁珊好吗?你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将宁珊亲自推到张家那边。你想为宁珊出头,我能理解。可是宁珊不理解。倩倩,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胡倩倩不服气。 云深点头,“对,现在只能看着。等张家人离开后,你想对宁珊说什么都行。但是现在不行。” 胡倩倩喘了好几口气,才将心头那股邪火压下,“行,我听你的。等张家人不在的时候,我再找宁珊说话。丢人都丢到张家面前,她是有多恨嫁。” 第一卷 第125章 臭不要脸(一更) 王丽晴一扭头,就看到云深。神情一变,赶紧朝云深走来,“云同学,今天真的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家诗雅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云深这是第二次见王丽晴,比起上次的气急败坏,这一次王丽晴从容了许多。看来张家目前的情况很不错。有宁家这个招牌,在汉州境内,张家应该是无往不利。 云深说道:“阿姨言重了。诗雅是我同学,她出事,我力所能及帮点忙,算不上什么。” “诗雅有你这样的同学,是她的福气。” 王丽晴擦擦眼角,“我家诗雅这次算是遭了无妄之灾。那个蔡小艺简直是灾星。天天跟在诗雅后面狐假虎威不说,还次次连累诗雅。也就是诗雅心善,不忍心拒绝蔡小艺,才会同意蔡小艺跟在身边。这不,诗雅回国才几天就出事了。我要是见到那个蔡小艺,我非得……” “人呢,人怎么样?” 蔡小艺的父母急匆匆赶到医院。还穿着出摊的衣服,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王丽晴怒火中烧,踩着高跟鞋就冲了过去。 指着蔡家父母,厉声说道:“我告诉你们,你们最好盼着我家诗雅没事。要是我家诗雅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让你家蔡小艺偿命。” 蔡父蔡母都是小摊贩,每天在市场上,和各色人斗智斗勇。不会轻易被王丽晴的一句话给吓住。 蔡母站出来,说道:“车子是张诗雅的,出了车祸,到底算谁的责任,得交警说了算。你们想给我家小艺扣帽子,没门。” “对,没门。我们小艺也是受害者,没找你们张家赔偿,已经算是客气的。”蔡父在蔡母身边助阵。 王丽晴呵呵冷笑一声,“小宽,你告诉他们,事发时,是谁在开车。” 张宽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事发时,是蔡小艺开车。蔡小艺误将油门当做刹车,撞在了一辆价值三百万的跑车上,将跑车的后保险杠撞烂。我妹妹坐在副驾位置上,大腿被变形的车门卡住,伤了大动脉。差一点死在车祸现场。” 蔡父和蔡母闻言,齐齐变色。 “你,你别吓我。我家小艺根本不会开车。” 张宽隐含怒气地说道:“蔡小艺一个星期前拿到驾照。我已经打电话了解过,这次她跟着我妹妹来石城,就是想借机练车。没想到第一次正式上路,就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 蔡父问蔡母,“小艺拿了驾照,我怎么不知道?” 蔡母眼珠子乱转,“小艺都满了十八岁,拿驾照不是应该的吗?我哪里知道,这死丫头出一次门,就闯出这么大的祸事。” 蔡母盯着张宽,“我要见小艺,我家小艺是不是在手术室里面?我家小艺也受了伤,她也是受害者。” 张宽哼了一声,“让你们失望了,手术室里的人是我妹妹诗雅。你家蔡小艺这会还在警局做笔录。” “啊!竟然去了警局。”蔡母神情微微一变。 张宽冷笑一声,最后给了蔡家父母最猛烈的一击,“忘了告诉你们,被撞的那辆跑车,修车费大概要三十万左右,只多不少。我妹妹是车主,大概要承担一半的责任,剩下的十五万,就是你们蔡家的责任。” “什么?” 蔡家父母齐齐变色,“十五万?你讹人啊!” 王丽晴冷笑一声,满是嘲讽之色:“没见识就是没见识,三百万的跑车,只让你赔十五万的修车费,你觉着很贵吗?我告诉你,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价格。”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天啦……让我死了吧。我哪里去找十五万啊!” 蔡母哭天抢地,就差撒泼打滚。 王丽晴一脸嫌弃,说道:我告诉你们,十五万的修车费,你们蔡家一分都别想少。还有我女儿诗雅,你们最好盼着她没事,否则我让你们蔡家破产,在青山县再无立足之地。你们要是不信,那就试试看。看看我们张家有没有本事将你们蔡家赶出青山县。” 胡倩倩看到这一幕,讥讽一笑:“庙小妖风大,浅水王八多。难不成张家真以为能在青山县只手遮天。” 云深冷笑一声,说道:“只手遮天,倒不至于。不过将蔡家赶出青山县,还是能办到的。” 胡倩倩冲云深努努嘴,“你同学家长受欺负,你要出头吗?” 云深呵呵冷笑,“王丽晴也是我同学的家长,你说我要不要帮她收拾蔡家。” “王丽晴是强势一方,蔡家是弱势一方。人们一般都会站在弱势一方。” 胡倩倩很认真的说道。 云深挑眉一笑,面露嘲讽之色,“他们两家,我谁都不站。你妄想看我的热闹,妄想。” 胡倩倩笑了起来,“原来被你看穿了,真没意思。云深,你不要这么聪明,好不好?” 云深白了胡倩倩一眼,“是你太蠢,还将我想得跟你一样蠢。胡倩倩,再敢起坏心眼,小心我收拾你。” 胡倩倩有点怕怕,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想怎么收拾我?” 云深哼了一声,不接这话。看着胡倩倩的眼神,充满了令人不安的味道。 胡倩倩惊呼,惨了,惨了。云深这回不会真的想收拾她吧。 这个时候,李思行,蔡小艺,意外的还有徐维都来到了医院。 蔡母一见到蔡小艺,瞬间跳了起来,一巴掌打在蔡小艺的脸上。将蔡小艺都打懵了。 李思行想出头呵斥蔡母,见蔡母和蔡小艺相似的面容,知道这是当妈的在教训女儿,这才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蔡母指着蔡小艺破口大骂,“你这个赔钱货,你怎么不去死啊。十五万啊,整整十五万啊。我和你爸爸起早贪黑,辛辛苦苦,没享受过一天,现在却要被你给逼死。你这个祸害,学人家开车,我打死你,打死你。” 蔡母的拳头劈头盖脸的打在蔡小艺的身上。 蔡小艺低着头,原地不动,也不反抗,沉默的承受着蔡母的殴打。 蔡父则靠着墙站着,一口一口的抽着烟,脸色发苦,眉眼发愁。对于蔡母打骂蔡小艺,始终无动于衷。 张家人更是作壁上观,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蔡小艺活该,害得张诗雅那么惨,被打几下也不会少块肉。 蔡母打累了,干脆将脚上的鞋子脱下来,继续抽打蔡小艺。 徐维暗自咋舌,“不就是几十万,至于这么打女儿吗?” 胡倩倩拉住徐维,“少说话。我问你,你怎么来了。” 徐维说道:“知道你在这里,我就跟过来看看。哪里想到会见到这么劲爆的场面。这完全是没将蔡小艺当做女儿看待。啧啧,这家人肯定重男轻女。” 胡倩倩瞪了眼徐维,“先别说蔡家。我问你,你那车修好要花多少钱?” 徐维随口说道:“大概三四十万吧。反正少不了。” 蔡母突然停住了手,猛地朝徐维看过来,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 徐维浑身绷紧,“你要干什么?” 蔡母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徐维身边,“我家小艺撞的就是你的车?” 徐维不自然的点点头,“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这里是医院,你可不能乱来。” “你放过我家小艺吧,我家真的没钱赔你的修车费。要不让小艺给你做牛做马,随便你使唤。只求你免了那几十万的修车费。求求你,行行好。你是有钱人,三百万的车都开得起,几十万的修车费肯定也出得起。你就可怜可怜我们,我给你跪下了。” 蔡母说着,就朝徐维跪了下去。 “啊啊啊……” 徐维吓得崩溃大叫,赶紧躲到胡倩倩的身后,“倩倩救我,这个人疯了。” 胡倩倩先是幸灾乐祸的嘲笑徐维,然后才站到蔡母身边,拖着她的手臂,不容置疑地说道:“蔡伯母,你这一跪,不仅免不了修车费。说不定我们还要告你胁迫。” 蔡母愣住。 王丽晴冷笑一声,“以为耍无赖就能赖掉几十万的修车费,真是蠢。还不如做梦,来得更快一点。” “妈,你赶紧起来。你这样子,后面的事情没办法谈。” 蔡小艺不顾身上火辣辣的痛,也没法反驳王丽晴的话,赶紧走过来扶起蔡母。 蔡母一把甩开蔡小艺的手,“你这个败家娘们,老娘后悔当初生下你的时候,没将你丢尿桶里淹死。” 蔡小艺脸色苍白,人本来就瘦,这会更显弱不禁风。 “妈,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知错有用吗?知错就能值十几万吗?我告诉你,蔡小艺,家里没这个钱。修车费你自己想办法。反正你已经满了十八岁,赶紧给我滚出去。从今以后我和你爸就当做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蔡母狠心绝情。 蔡小艺孤独无助。 张家人看笑话。 王丽晴出面,对蔡母说道:“蔡小艺妈妈,我告诉你,你们蔡家休息赖掉这笔账。对了,苦主也在这,你问问苦主,她会不会免了你家的修车费。” 王丽晴指着徐维。 徐维连连摇头,“我有钱,可我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次车祸,该谁的责任,就该谁承担。没道理我是受害者,还要我来承担损失。” “听到了吗?该谁的责任,就由谁承担。”王丽晴似笑非笑地看着蔡母,“蔡小艺妈妈,就算你现在将蔡小艺赶出家门,这笔账依旧会算到你们蔡家头上。我告诉你,你们蔡家别想赖账。我会派人死死盯着你们蔡家,直到你们蔡家付清修车费。” “你是想逼死我们一家子吗?” 蔡母突然大哭起来,“来啊,往我这里捅一刀。欠下这么多债,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干脆死了算了。” 王丽晴笑了笑,“蔡小艺妈妈,别说死啊活啊。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你以为说几个死,就能吓唬我?算了吧,你还是省省力气,想想怎么还这笔钱更实在。” “我没钱,要我钱不如要我的命。” 蔡母一副视死如归地样子。 王丽晴呵呵冷笑,“蔡小艺妈妈,你要死就死远点,没人会拦着你。比如医院楼顶,你直接从那里跳下去,保证掉地上就死透了。你敢吗?” “我,我……” 蔡母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蔡小艺很难堪,“妈,求你别这样。”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我能被人像训孙子一样的训。”蔡母一巴掌打在蔡小艺的脸上。 蔡小艺的脸上,瞬间多了五根手指印。 蔡小艺撇头,咬着牙,“这钱我来给。就算是卖血卖命,我也不会少一分钱。” 蔡母怒道:“好啊,你来给。我看你拿什么给。别给不出钱的时候,人家又逼到家里来。我告诉你,因为你的原因让家里不安生,你趁早给我滚出去。蔡家没有你这样的败家女儿。” 蔡小艺咬着牙,心里头又委屈,又难过。 这个时候,蔡父的烟终于抽完了。 蔡父对蔡小艺说道:“小艺,你和张家还有那位开豪车的女孩子说清楚,你告诉他们,修车费由你个人承担。无论将来出现任何情况,都不要牵连我们蔡家。” “爸!”蔡小艺叫了一声爸,充满了绝望。 蔡父摆摆手,“别叫我爸。你叫一声,我就得掏十几万。养你这个女儿,光看到钱出,没看到钱进,养你也是白养。从今以后,你也别回家,家里没你住的地方。你自己出去拼吧,是好是坏都是你的命,我也不稀罕你给我养老。” “爸!”蔡小艺加重了语气,她没有想到,父亲也会这么绝情。 蔡父这次没有理会蔡小艺。他叫了声蔡母,“我们回去吧,这里没我们的事。” 蔡母巴不得离开。 王丽晴一声怒吼,“都给我站住,谁准你们走的。事情没了结之前,谁都不准走。” 蔡父皱眉,“我刚才已经说清楚了,责任全在小艺身上。赔偿也是小艺一个人承担。” “你说蔡小艺一个人承担,我却说该你们蔡家承担。”王丽晴强势无比,半点不饶人。 蔡父朝蔡小艺看去,“小艺,同张诗雅的妈妈说清楚,这笔钱由你个人承担。” 蔡小艺咬咬牙,走到王丽晴跟前,“王阿姨,你让我爸妈走吧。修车费该我承担的部分,我绝不会推脱。” “你承担得起吗?”王丽晴冷声问道。 蔡小艺难堪。 “我帮她承担!” 李思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蔡小艺的遭遇,让他联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同样是为了钱,亲人反目。 不过他比蔡小艺幸运的是,他有爱他的父母。 云深紧皱眉头,死死地盯着李思行。李思行朝云深看了眼,最终还是坚定地站了出来。 云深咬牙,攥紧拳头。真想一拳头打在李思行的头上,将他打醒。 胡倩倩连连咳嗽,她受到了惊吓。 她使劲拉着云深的手,激动地说道:“你师弟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他怎么能这个时候站出来。等着瞧吧,蔡家两口子肯定会缠上他。我们打赌。” 云深心里头正不爽。听了胡倩倩的话,直接说道:“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蔡小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她很紧张,连呼吸都不敢,就怕自己刚才是幻觉。 李思行站了出来,再次说道:“等责任认定下来,蔡小艺欠多少钱,我来帮她承担。从今以后,你们不要再拿这件事羞辱人。” 蔡小艺捂着心口,“李思行,你,你为什么帮我?” 李思行冷着脸说道:“因为我看不惯他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不过我的钱也不多,全当借给你。以后你有钱,要记得还给我。” “我一定还给你。” 蔡小艺连连点头,眼中含泪。被蔡母打,她没有哭。被蔡母不留情面的骂,她还是没哭。被蔡父狠心绝情地断绝关系,她依旧没哭。可是这一刻,她很想哭。 没想到她蔡小艺遇到困难的时候,也会有人挺身而出帮忙。 蔡小艺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蔡父蔡母这会不走了。 蔡母走到李思行身边,用买猪肉的眼神打量李思行。 李思行表情严肃,目光不善,自有一股威严。不过却没有将蔡母吓走。 蔡母笑呵呵的,“小伙子,你很有钱吗?” 李思行哼了一声,“你不是要走吗?没人拦着你,赶紧走。” “我怎么能走了。小艺可是我闺女。你要是想娶我家小艺,还得过了我这一关才行。” 蔡母厚颜无耻地说道。 胡倩倩气得肝痛,忍不住高声叫骂:“呸!臭不要脸的女人。” “你骂谁啊!” 没有钱的纠纷,蔡母瞬间恢复了本色,直接怼胡倩倩,“你这个女孩子,长得挺好看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和我未来的女婿说话,关你屁事。” 胡倩倩怒道:“谁是你女婿啊。你擦亮你的眼睛,就凭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能有这样的女婿,你做梦吧。” 蔡母一脸得意洋洋地说道:“小姑娘,这个你就不懂了吧。男人嘛,还是喜欢温柔的女人。我家小艺最最温柔。” 第一卷 第126章 丢人现眼(二更) 胡倩倩气得跳脚。这个臭不要脸的老女人,瞧她得意洋洋的样子,还敢教训本姑娘。胡倩倩挽着袖子,就要冲上去收拾蔡母。 云深拉住胡倩倩,“别逞能,你不是她的对手。” 蔡母膀大腰圆,长期从事体力活。胡倩倩在蔡母手下走不了一个回合,就会被打趴下。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臭不要脸的女人,我跟你没完。”胡倩倩义愤填膺,恨不得将蔡母人道毁灭。 看着胡倩倩气得跳脚,蔡母特得意,一脸嘚瑟地说道:“小姑娘,说话客气一点。难不成你看上我家女婿了?可惜啊,我家女婿看不上你。”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臭不要脸啊?”胡倩倩怒吼。 “蔡小艺妈妈,我劝你你最好别乱说话。” 云深冷冷地看着蔡母。 蔡母盯着云深,“你又是谁啊。” 云深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是你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蔡小艺见云深站了出来,瞬间慌了。 “妈,你赶紧走,不要在这里乱说话,丢人现眼。我和李思行只是普通同学,没有任何关系。” 蔡小艺都快急疯了。 之前李思行站出来帮她的时候,她光顾着感动,都忘了自己父母是什么德行。 见到蔡母眼睛发亮地盯着李思行,蔡小艺就知道这下子完了。蔡母这是盯上了李思行。 更要命的是,云深生气了。蔡小艺不怕李思行,不怕张诗雅,唯独怕云深。云深的眼睛一瞪,她心里头就发颤。 蔡母不满地瞪了眼蔡小艺,“小艺,我是在帮你相看未来老公,你别添乱。你啊,就是社会经验太浅。他能一下子拿出十几万帮你,那能是普通同学关系吗?他肯定对你有感情。李同学,我家小艺最最温柔,又会做家务,你娶回去保证不后悔。” “妈,求你别说了。” 蔡小艺羞愧得无地自容。可是又没办法。紧张兮兮地朝云深看去。 云深面露嘲讽之色,像是在看一场笑话。 蔡小艺脸色煞白。 此时,李思行冷声说道,“蔡小艺妈妈,你可以走了。” 蔡母也不在意李思行冷淡的态度,“李同学,你不要不好意思。你喜欢我家小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追我家小艺的男生很多,不过你放心,我家小艺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她嫁给你的时候,我保证她还是黄花大闺女。” 李思行冷哼一声,非常不耐。 胡倩倩暗骂一声:“神经病。” 蔡母自顾自地说道:“李同学,刚才这个钱呢,是赔给别人的修车费。你要是真心娶我家小艺,得另外拿一笔彩礼钱。我们蔡家小门小户,也不敢狮子大开口。九万九,天长地久。李同学,你要是觉着合适,改天选一个黄道吉日,先把你们的婚事定下。你看怎么样?” 蔡母满脸期待地看着李思行。看来问李思行要彩礼钱,才是她的真正目的。这个蔡母,果然是钻到了钱眼里。 云深嘲讽一笑,蔡母是想钱想疯了。两句话就直奔彩礼,卖女儿卖得这么着急的也是少见。 蔡小艺几乎气晕了。一腔怒火爆发出来,推着蔡母往外走,“妈,你走,你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你们不管我,那我的事情你们也没资格过问。从今以后,我不敢回去碍你们的眼。” 蔡母挤出两滴眼泪,“小艺,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话,有多伤妈妈的心。再说,你对自己父母都这么绝情,让李同学见了,他会怎么想。” 蔡小艺气得爆炸,又难堪又委屈,“李思行怎么想,跟我没关系。妈,你就别再一厢情愿。你以为你女儿很好吗?人家会看上我吗?就凭我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就没有一个男人敢娶我。” “我和你爸怎么呢?我这都是为你着想。你这孩子,怎么成了白眼狼。”蔡母怒骂蔡小艺。 蔡小艺擦着眼泪,说道:“为了我着想?亏你说得出口。你们见利忘义,只认钱不认人,你们将我养大,就是为了拿我换彩礼钱。” 蔡父怒吼,“你给我闭嘴。我们辛辛苦苦将你养大,问男方要点彩礼钱过分吗?” 蔡父走上前,抬手就要朝蔡小艺的脸上打去。 蔡母赶紧拦住蔡父,“不能打,千万不能打。李同学正看着。” 蔡父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才收回巴掌。 蔡小艺低着头,声音弱弱的,“你们走吧。留在这里除了丢人,还是丢人。” “子不嫌母丑。说自己的父母丢人,你还是人吗?”蔡父高声怒骂。 胡倩倩呵呵冷笑,忍不住说道:“你们本来就丢人。从没见过吃相这么难看的人,更没见过卖女儿卖地这么理所当然的父母。” 蔡父蔡母纷纷朝胡倩倩怒目而视。 胡倩倩冷哼一声,“怎么着,还敢对本小姐动手。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本姑娘让你们全家陪葬。” 好大的口气。 蔡父和蔡母心头惊疑不定。两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拿不准胡倩倩身份。 不过看胡倩倩一身穿戴,还和开百万豪车的徐维是朋友,来头肯定不小。 蔡父蔡母最擅长见风使舵。知道惹不起胡倩倩,他们干脆直接忽略胡倩倩说的话,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这场戏看到这里,云深已经没办法忍下去。 云深怒火升腾。气李思行不顾后果,为蔡小艺强出头。 更让她愤怒的是蔡父蔡母臭不要脸,竟然想利用蔡小艺来敲诈李思行。 瞧瞧蔡家两口子,包括蔡小艺本人,一个个全都让人不齿。 蔡小艺平时在学校里,狗仗人势,天天欺负比她弱的同学,还洋洋得意。 如今面对冷酷无情,见钱眼开的父母,也只会扮柔弱,装可怜。她怎么就好意思心安理得地接受李思行的帮助。 至于蔡家两口子,这种市井无赖,不必同他们客气。 云深冷哼一声,扫了眼蔡家三口,然后对李思行说道:“师弟,蔡家人明目张胆地敲诈你,你不说点什么?” “这位同学,你说话要注意点喔,什么叫敲诈?小心我告你诽谤。” 蔡母指着云深,一脸凶巴巴的。 云深朝蔡母看去,冷冷一笑,“闭嘴。” 云深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任何人反驳的强大气势。 蔡母被镇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你凶什么凶。我不怕你。” 蔡母嘴上说着不怕,脚下却在偷偷后退。 云深扫了眼蔡母,“这是第二次提醒你,闭上你的嘴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云深浑身散发着森冷的寒意。 “你……”蔡母不愿丢面子,还想怼云深。 蔡小艺心里头怕极了,赶紧拉走蔡母,“妈,我求你别说了。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云深帮忙,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蔡母甩开蔡小艺的手,“帮那点忙,算得了什么。她要是真当你是朋友,就该借钱给你付修车费。” 云深讥笑。 蔡小艺难堪,“妈,你不了解情况就别乱说。我和云深不是朋友,只是同学。她能不计前嫌帮我,我已经感激不尽。” “不是朋友又怎么样?不是朋友就不能借钱吗?你也是死脑筋。”蔡母狠狠戳了下蔡小艺的头。 蔡小艺顾不得痛,低声下气地恳求:“妈,你别说了。你和爸赶紧走吧。” “走什么走?事情都还没说清楚,不能走。” 蔡小艺跺脚,“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修车费我找人借,不问家里要一分钱。” “呸!”蔡母一口唾沫吐在蔡小艺身上,“我和你爸来回一趟不要钱吗?耽误一天的生意,这个损失不是钱吗?这个李同学和你的事情不说清楚我能走吗?” 蔡小艺急得想哭,“我和李思行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胡说。” “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蔡母完全是将臭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有没有关系,我说了算不算?” 李思行板着脸质问蔡母。 蔡母顿时神情暧昧的笑起来,“当然算。” “很好!现在我郑重告诉你,我和蔡小艺是同学关系,私下里没有任何来往。你也别一厢情愿的以为,我答应借钱给她,是喜欢她。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喜欢蔡小艺,不喜欢你,也不喜欢蔡小艺的爸爸。你们一家人都让我厌恶反感。我之所以借钱给蔡小艺,是因为我看她可怜。 蔡母连连变色,蔡父眼中满是阴霾。蔡小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看到她肩膀在抽搐。 “噗嗤!”王丽晴没有给蔡家留任何情面,直接笑了起来。 “也不看看自己一家人都是什么货色,还妄想卖女儿攀高枝。真是毫无自知之明,又蠢又可笑。” 蔡小艺朝王丽晴看去,满是恳求。 王丽晴不屑冷哼,理都不理蔡小艺。 蔡母张口结舌,只有一个感觉,丢人。 李思行则继续说道:“除了借钱之外,我和蔡小艺没有任何关系。我希望你们不要找借口纠缠我。我这人不太好说话,你们非要纠缠我,我也不会客气。” 蔡小艺红着眼眶,对李思行说道:“你放心,我和我家里人肯定不会纠缠你。今天的事情,是一个意外,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发生。” “你们,敢情你们都在合伙欺负我们。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这样的孽障啊。” 蔡母急怒攻心,两只拳头朝蔡小艺身上头上打去。 蔡小艺埋着头,没有躲避,也没有反抗。沉默地承受这一切。 蔡母打累了,干脆改用掐的,掐蔡小艺的身上还不甘心,又去掐蔡小艺的耳朵和脸颊。 蔡小艺眼眶湿润,偶尔发出一两声痛呼。可是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反抗。 李思行看不下去,就算是父母,也不该这样对待自己的子女。 气愤之下,李思行就想再次站出来替蔡小艺出头。 这一回,云深及时拦住了李思行,“师弟,你想做什么?” “他们这样对待蔡小艺,我看不过眼。”李思行正义感爆棚。 云深冷着一张脸,“你信不信,只要你跨出这一步,蔡家父母就敢让你负担蔡小艺的下半辈子,理直气壮地喊你一声女婿。” 李思行脸色难看。 胡倩倩想说什么,可是因为惧怕李思行,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徐维无知者无畏,张口就说道:“要是这位李帅哥真看上了蔡小艺,大不了娶了她就是。” “你给我闭嘴。”云深狠狠瞪了眼徐维。 徐维感觉很无辜,她也就是随口一说,又怎么啦?干什么这么凶。 胡倩倩将徐维拉到边上,“维维,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朋友,你就得听我的。对云大夫和李道长,时时刻刻都要尊重客气,懂了吗?” “倩倩,有这么夸张吗?” “你不懂。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办就行了。”胡倩倩还不放心,又瞪了眼徐维。 徐维妥协,“好吧,好吧。谁让你试老大,你说了算。” 这边,李思行正在问云深,“师姐,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 云深不满,真想撬开李思行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浆糊。明明平时挺精明的,为什么这个时候要犯糊涂。 云深说道:“就算要出头,也轮不到你一个男人出头。小心蔡家赖上你。” 李思行捏捏鼻子,对于蔡家的不要脸,他虽然不担心,但是很反感。他也清楚,这种事一旦沾上身,能将人逼疯。 云深拦住了李思行,蔡母这边还在暴打蔡小艺。 云深走上前,厉声呵斥蔡母,“住手。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蔡家,要打人滚出去打。” 蔡母明显愣住,蔡小艺也是一脸惊讶。蔡父则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脸变成猪肝色,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蔡母回过神来,冲云深叫嚣,“我打自己的闺女,关你什么事。” 云深冷哼一声,“你打你自己女儿,的确不关我的事。但是,你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三番四次打人,嘴里骂骂咧咧,你真当我们是死人吗?你嘴上骂着女儿,实际上是在骂在场所有的人。你真当我们脾气好,不敢收拾你?你嘴里再骂一句试试看,你看看我敢不敢收拾你。” 孙可适时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甩来甩去,像个正宗的女流氓。“打啊,继续打。我今天手痒,正愁没机会练手。你们继续打,一会我也参与一个。” 蔡母被孙可镇住,盯着孙可手里的匕首,眼神明显心虚。 蔡父也不抽烟了,下意识的后退。 蔡母放开蔡小艺,脸上的肥肉不停的抽抽。 “你,你可别乱来。这么多人看着,杀人是犯法的。” 孙可一脸笑嘻嘻的,“我知道杀人是犯法的,所以我不杀人。最多三刀六洞,在看不顺眼的人身上扎几个洞。” “你,你,你……” 蔡母说不出完整的话,干脆一把将蔡小艺推了出去。 蔡小艺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手上擦破皮。她回头朝蔡母看去,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蔡母根本不管蔡小艺,她连连后退,防备着孙可,“你,你可别乱来。我,我们不怕你。” 刚说完‘不怕你’三个字,蔡母就拉着蔡父,不要命的跑了出去。 “你跑什么啊?给我回来!”孙可在后面大声的叫道。 蔡父和蔡母跑得更快,转眼就消失在楼梯拐角。 “切!”孙可一脸的不屑。 王丽晴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下来了,像是看了一出最精彩的喜剧。 “云深,还是你有办法。那两口子,纯粹就是无赖。对付无赖,还是你的办法最好。” 王丽晴走上前,拉着云深的手,特别的亲热。 云深巧妙的挣开,和王丽晴拉开距离,“我也是没办法才会出此下策。希望蔡小艺不会介意。” 所有人都朝坐在地上的蔡小艺看去。 蔡小艺一脸的茫然,面对大家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云深对蔡小艺伸出手,“起来吧。这个结果虽然不是最好的,至少帮你暂时摆脱了你父母。” 蔡小艺握住云深的手站起来,眼眶红红的。 她擦擦眼角,“我父母就是那样的人,我都明白。我父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替他们道歉,希望你们别计较。” 云深摇头,“没人会真的计较。但是不计较不代表会容忍。对你父母的态度有不妥当的地方,也请你体谅。我们也是逼不得已。” “你别说了,我都明白。”蔡小艺默默地和云深拉开了距离。 她和云深差得太远,两人站在一起,会让她自惭形秽。更重要的是,她怕云深。 胡倩倩感叹一声,蔡父蔡母,这两个臭不要脸的人总算走了。 徐维也拍拍心口。之前蔡母给她跪下的时候,真的把她给吓死了。 她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说跪就跪,骨头就真的那么软吗。 此时,手术室的大门打开,有护士出来通报情况。手术进展顺利,预计还有半个小时。 王丽晴急切地问道:“护士,我女儿的腿能保住吗?会不会截肢啊?” 说到截肢,王丽晴差点哭出来。 蔡小艺小脸煞白。如果张诗雅截肢,拿她的命她都赔不起。 护士语气平静地说道:“放心,病人的腿不用截肢。”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张家人无比庆幸。 蔡小艺如释重负,如获新生。 半个小时过后,张诗雅被推出了手术室。张家人全都围了上去,见人还是完整的,都喜极而泣。 蔡小艺想跟上去,又怕跟过去。 云深拍拍她的肩膀,“一起过去吧。都是同学,需要帮忙的时候,也能搭把手。” “嗯!谢谢你,云深。” 云深笑了笑,“不用谢。你不怪我就行了。” “我怎么可能怪你。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 蔡小艺跟在云深身边,前往病房。 张家人对蔡小艺非常不满,不欢迎蔡小艺进入病房。 蔡小艺就默默的站在病房门口。 云深看了眼,没说话。 李思行同样不过问。他已经帮了蔡小艺最大的忙,剩下的事情就需要蔡小艺自己想办法解决。 徐维和胡倩倩也站在病房外,没进去。 胡倩倩冲蔡小艺喊道:“喂!” 蔡小艺朝胡倩倩看去,不明白胡倩倩为什么和她说话。 胡倩倩问道:“李思行借钱给你,你是不是很感动?” 蔡小艺低着头,嗯了一声,“我很感激他。” 胡倩倩挑眉一笑,“你会不会趁机对他死缠烂打。做了他的女朋友,你就不用还钱了。” 蔡小艺涨红了脸,很难堪,“不要胡说。我和李思行只是同学。” 胡倩倩笑笑,“这可是你说的。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因为我会盯着你。” 蔡小艺哼了一声,不想搭理胡倩倩。她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徐维笑嘻嘻的问胡倩倩,“倩倩,你干什么威胁人家?难不成你看上了那个李道长?” 胡倩倩翻了个白眼,“收起你龌龊的笑容。李道长是我家恩人,我能眼睁睁看着恩人被这个女人缠上吗?” 徐维点头,是不能让蔡小艺借机缠上李思行。 第一卷 第127章 受刺激(一更) 宁珊独自从病房里面走出来。在病房里,她感觉自己是个外人,完全没办法融入进去。 徐维戳戳胡倩倩,让胡倩倩赶紧看宁珊。 胡倩倩上下打量宁珊,了然一笑。这是受刺激了吧。 宁珊没理会胡倩倩,独自走到边上,靠墙站着。 胡倩倩走过去,“张宽妈妈送你的镯子,给我看看。” 宁珊瞥了眼胡倩倩,没理她。 胡倩倩不死心,“你打算怎么和姑妈姑父解释这个镯子的来历?连个说法都没有,你就收下张家的礼物,你是真将自己当做了张家的儿媳妇?宁珊,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恨嫁。” 宁珊扭头,不理胡倩倩。 胡倩倩也不在乎。她早憋了一肚子话,这会开了口,不说完她停不下来。 胡倩倩继续说道:“张宽的妈,是个厉害的主。你看她怼蔡家两口子的时候,啧啧,那态度,那气势。宁珊,这样的婆婆,你应付得来吗?” “要你管!”宁珊扫了眼胡倩倩,一脸不爽。 胡倩倩笑嘻嘻的,“我没想管你,我就是不吐不快。你看张宽在他妈面前,一脸老老实实的样子。你说将来你嫁过去,要是和张宽的妈闹了矛盾,张宽会站在哪一边?” 宁珊咬着唇,没说话。 胡倩倩啧啧两声,“算了,看你这个样子,肯定听不进去。我就不浪费口舌和你废话。知道你和张宽是真爱,那我就祝福你们早日修成正果。到时候,记得给我发喜糖啊。” 胡倩倩调侃完,又回到徐维身边。 徐维一脸激动,“倩倩,你和宁珊说了什么?你看她那张脸,别提多难看。倩倩,还是你牛。” 徐维对胡倩倩比了一个大拇指。 胡倩倩按下徐维的大拇指,义正言辞地说道:“那是我妹妹,我当然是在关心她。别瞎比大拇指。” 徐维偷笑,“倩倩,你是我偶像。” 胡倩倩切了一声。 云深和李思行从病房里面出来,蔡小艺赶紧问道:“诗雅还好吗?” 云深说道:“麻药还没过去,还要等一个小时左右才能醒来。之后要有人守在这里照顾。张家正在商量请护理,又怕护理不尽心,照顾不好张诗雅。” 蔡小艺当即说道:“我能照顾张诗雅。在家里,家务都是我在干,我弟弟妹妹们也是我带大的,我奶奶生病的时候也是我在照顾,我最会照顾人。真的,我有照顾病人的经验。” 云深想了想,说道:“那一会我去和张诗雅的爸妈说一声,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对了,你在石城有住的地方吗?” “我住医院就可以。这次出门,我还特意带了两身换洗衣服,你们不用担心我。”蔡小艺很急切地说道,像是很怕麻烦别人。 云深了然点头,“照顾张诗雅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你要有心理准备。另外,我会争取帮你问张家要一点护理费。” 蔡小艺连连摆手,“张诗雅躺在里面,全是因为我的原因。我照顾她是应该的,怎么能要护理费。不行,不行,我不能要。” 云深却很坚持,“一码归一码。是你的责任,没人会替你开脱。但是该你得的,也不能让人克扣。再说,就算你住在医院里,吃饭总要钱吧。你身上有钱吗?没钱就别逞能。你用劳动换取报酬,天经地义,不用不好意思。行了,这件事我有分寸,你听我的安排就行了。” 李思行也说道:“蔡小艺,你听云深的,不会错。我们是同学,不会害你。” “我知道你们不会害我。我是怕张家那边不会同意。”蔡小艺小心翼翼地说道。 云深笑了笑,说道:“放心,我能说服张家。” 胡倩倩在旁边听了好一会,忍不住好奇问道:“云深,你打算怎么说服张家人?” 云深说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云深的办法简单粗暴。 直接以宁珊的名义,将张宽叫了出来。 宁珊张张嘴,没阻拦。 张宽出来,问道:“你们叫我?” 云深推了推蔡小艺,“张二哥,你看蔡小艺怎么样?” 张宽扫了眼蔡小艺,不明白云深想说什么。 张宽说道:“云深同学,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今天我妹妹多亏了你,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会答应。” 云深含笑说道:“张二哥,你们要请护理,又怕护理不用心。我看不如让蔡小艺来照顾张诗雅。” 张宽皱眉,云深简直是异想天开。怎么会想到让蔡小艺照顾张诗雅。 云深说道:“我是不是异想天开,你先听听我的理由。首先,蔡小艺常年做家务,家里的弟弟妹妹都是她带大的,生病的奶奶也是她在照顾。在照顾人方面,她有经验。不用担心她手忙脚乱,好心办坏事。 其次,蔡小艺对张诗雅有愧疚。让她来照顾张诗雅,她肯定会用百分之一百二的心。完全不用担心她偷奸耍滑,阳奉阴违。第三,她和张诗雅是朋友,等张诗雅醒来后,她还能陪着张诗雅说话解闷。最后,蔡小艺的工钱便宜,你们只要按照市场价的七折给她算工钱就行了。” “还要给她算工钱?”张宽不敢置信。感觉云深提了一个很荒谬的要求。 云深说道:“蔡小艺是人,是人就要吃饭,吃了饭才有力气照顾你妹妹。你看她这样子,全身上下能掏出一百块钱吗?你不给她工钱,是打算用免费劳力,然后将她饿死吗?再说了,事情一码归一码。该她的责任,她不会逃避。但是该她的工钱,你们也不能不给。” 张宽皱眉,“这事我得和我爸妈商量。” 云深说道,“行,你去商量吧。最好在张诗雅醒来之前,就将这件事定下来。我想张诗雅也希望有个认识的人在身边照顾。” 张宽点点头,“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现在进去和我爸妈说。” 等张宽进了病房,蔡小艺激动地说道:“谢谢你,云深。今天要不是你帮忙,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不用太感激我,好好照顾张诗雅。” 云深面无表情。帮蔡小艺,对云深来说是举手之劳。最主要的原因,云深担心李思行被蔡小艺给缠上。不给蔡小艺找个工作,找个住的地方,云深都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何种狗血剧情。 “嗯!我一定用心照顾张诗雅。” 蔡小艺呼了一口气,浑身轻松了许多。暂时,她回不了家。但是能留在医院照顾张诗雅,得到一个栖身之地,她觉着这是转运的征兆。 张宽进入病房十几分钟,然后出来告诉云深,他已经说服了父母,同意让蔡小艺照顾张诗雅。 不过要先进行一个考察。 蔡小艺瞬间紧张起来。 云深替她问道:“怎么考察?” “就是问几个问题。蔡小艺你跟我进来吧。” 蔡小艺眼巴巴地看着云深,云深鼓励她,“没事。这是迟早要面对的。难道你不想照顾张诗雅?” 她当然想。蔡小艺瞬间鼓起勇气,跟着张宽进了病房。 张家和蔡小艺怎么谈,云深不清楚。 反正等张诗雅醒来后,蔡小艺就开始了护理张诗雅的工作。 云深进去看了看,张诗雅虽说已经醒来,但是身体还很虚弱,说不了几句话。 云深也就不打扰她休息,说了一声告辞,就打算和李思行一起离开医院。 云深一走,胡倩倩和徐维也跟着离开。 “我和你们一起走。”宁珊突然开口说道。 云深讶异,接着笑了笑,“好啊。张家现在正忙,我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不如明天再来。” 宁珊沉默,没接云深的话。 云深和李思行要回小别墅,没想到其他三个人都要跟来。 云深朝李思行看了眼,然后才说道:“你们可以跟过来,但是不准打扰我和师弟。” “你放心,我们肯定不制造噪音。”胡倩倩答应得干脆。 回到小别墅,李思行见胡倩倩和宁珊在他面前都不自在,干脆主动上了二楼。将楼下大厅留给几个女孩子。 李思行一走,胡倩倩瞬间活了过来,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感觉浑身舒坦。 徐维好奇的打量屋里的装饰,最后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的宁珊身上。 徐维偷偷对胡倩倩指了指宁珊,让胡倩倩快看。 胡倩倩翻了个白眼,宁珊有什么好看的。瞧她那样子,就知道今天受了刺激。 云深准备了喝的,分别放在每个人的面前。然后在空着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胡倩倩朝云深努嘴,让云深看宁珊。 宁珊情绪很低沉,一直闷不吭声。 云深轻声说道:“宁珊,喝茶。” 宁珊端起茶杯,点点头,“谢谢。” “今天幸亏你及时将张宽叫到医院,让张诗雅能够顺利进行手术。”云深不动声色地说道。 宁珊浅浅的笑了笑,笑容很轻很淡,“不用谢我。我也没做什么。” 宁珊饮了一口茶,情绪依旧低沉。 她微微低着头,用着平静无波的语气说道:“今天他们在讨论请护理的事情,我就说我认识医院里的人,可以帮忙。实在不行,我还能安排家里的佣人过来照顾张诗雅。” 大家都安静下来,等待宁珊的下文。 宁珊继续说道:“张宽的妈妈有些心动,不过张宽的爸爸不同意,说是不好麻烦我。至于张宽,我看得出来,他不太高兴。 尤其是我说可以请家里的佣人来帮忙的时候,张宽的脸色都变了。我隐约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家里条件不错,长得也好,舍得花钱。所以在学校里,同学们都会捧着他。但是在我面前,他的优势荡然无存。 我曾亲耳听他同学说,张宽能够追到我,等于少奋斗二十年。这话让张宽很生气,差点和那个同学吵了起来。 后来我说我不在乎两家的差距,我只在乎他这个人,他才答应我以后不计较家世的差距。可是今天的事情让我知道,他只是嘴上答应不计较,其实心里头还是计较的。 他一边和我谈恋爱,享受着我们宁家带给张家的好处。一边又不满我们宁家高他们张家一头,不满我处处彰显自家的与众不同。这对我不公平。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什么佣人,世家,关系,这都是我生活中最平常的事情,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我只是在做我自己,难道这也有错。” 宁珊的心情很糟糕。她放下茶杯,捂着脸,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胡倩倩睁大一双眼睛,显得特别的兴奋。 宁珊这是对张宽不满? 看来她天天刺激宁珊,还是有用的。 云深瞥了眼胡倩倩,叫胡倩倩别得意忘形,不要乱说话。 云深关心地问宁珊,“需要休息吗?上面有多的房间。” 宁珊摇头,“谢谢,不用。我就是感觉有点累。” 云深了然点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找机会和张宽好好谈一谈。我认为你们之间的问题,是可以谈的。” 胡倩倩挤眉弄眼,云深怎么能鼓励宁珊和张宽谈。万一两个人又好得蜜里调油,该怎么办。 云深瞪了眼胡倩倩,警告胡倩倩不准开口说话。 胡倩倩乖乖坐好。 云深没搭理胡倩倩,而是看着宁珊,“一个人的想法很难改变,但是大家可以求同存异。你和张宽的成长环境不同,这一点张宽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决定和你谈恋爱,就应该做好接受这种不同的准备。现在因为你们两家的差距闹矛盾,大家心里头都不痛快,这样子很伤感情。 我还是那句话,找个机会两个人坐下来谈一谈。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你们之间是有感情的,我相信感情能帮你们求同存异。” 宁珊神情若有所思。 云深招呼胡倩倩徐维离开,将空间留给宁珊。 三个人都进了厨房,胡倩倩将门关上,“云深,你干什么要对宁珊说那些?好不容易他们两个闹了矛盾,我们应该乘胜追击,让宁珊认识到张宽不是她的良配。” 云深嗤笑一声,“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宁珊就会认定张宽不是良配?胡倩倩,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换做你是宁珊,如果刚才我在你面前诋毁张宽,说张宽的坏话,试图拆散你们,你会怎么想?” 胡倩倩愣了愣,“我可能……哎呀,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想。我又不是宁珊。” 云深笑了笑,说道:“如果刚才我们趁机说张宽的坏话,宁珊百分百听不进去,反而会想起张宽的好来。我们越说,她越想。 到最后,张宽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宁珊就会主动原谅张宽。说不定还会认为都是自己的错,太过敏感,误会了张宽。 反之,我劝她找机会和张宽好好谈谈,珍惜这份感情,这个时候她不会想到张宽的好,而是会想两个人在一起,到底该怎么相处。想得越多,对两人相处的一些小细节也就越敏感,进而对张宽的不满也会越多。 等到两个人正式坐下来谈话的时候,我想那个场面不会太愉快。除非张宽肯放下自尊,完全迁就宁珊。不过看今天张宽的表现,张宽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要他完全迁就宁珊,不太可能。” 胡倩倩眼睛发亮,突然跳起来,抱住云深,一脸激动地说道:“哇,你分析得太对了。我真的太崇拜你了。” 胡倩倩像个八爪女挂在云深身上。 云深嫌她沉,还嫌热,干脆将胡倩倩推开。 “说话就说话,别搂搂抱抱。”云深故作严肃地说道。 徐维偷笑,胡倩倩半点不在意。她依旧在兴奋,“云深,我发现我以前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还是你的办法好。你看,宁珊听了你的话,不仅会感激你,还会按照你说的去做。而且结果正是我们想要的。不像我,操碎了心,也没得到宁珊一句好话。云深,还是你牛。” 云深哼了一声,“别夸我,我不吃你这一套。还有,以后见到宁珊的时候,说话客气一点。人家谈恋爱,你瞎操什么心。她和张宽能不能走到最后,那是宁珊的事。 你看,最近宁家都不怎么过问宁珊谈恋爱的事。可见宁家那边也想通了。宁珊和张宽,就让他们顺其自然。能够走到最后,那是他们有缘分。不能走到最后,就当做是一次美好的回忆。” 胡倩倩嘟着嘴,说道:“我就是看不惯宁珊将张宽当宝的样子。恶心!所以,每次看到她,我都想刺激她一下。” 云深笑笑,没理会胡倩倩这点小情绪。 说到底,胡倩倩和宁珊就是冤家。没见到的时候,惦记。见到的时候,嫌弃!反正就是不能好好相处。 宁珊来找云深告辞。 “云深,你说的话,我回去后会认真考虑。今天谢谢你。” 云深含笑说道:“不用谢我。开心点。” 宁珊嗯了一声,“再见。” “再见。” 宁珊走后,胡倩倩和徐维也跟着离开。 人都走光了,李思行从二楼下来,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云深。 云深坐在沙发上,瞪了眼李思行,“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说话。” 李思行老老实实地在云深对面坐下,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姐,我今天站出来帮蔡小艺,你是不是很生气。” “对,我很生气。” 李思行坐立难安。 云深接着说道:“但是帮助的话已经说出口,我不会让你收回来。你愿意帮助蔡小艺,我也不会拦着。” 李思行诧异。 云深说道:“你虽是我师弟,但是论年龄,你比我年长。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也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会像老妈子一样整天唠唠叨叨,管东管西。但是,我希望你能把握好分寸,别为了帮人而惹来一身腥臭味。” 第一卷 第128章 十万块(二更) 第二天一早,云深前往石城医院为胡老爷子治疗。 治疗完毕后,云深又去外科病房看望了胡仁。胡仁身体底子好,恢复起来很快。 张诗雅的病房同胡仁在同一层,看完胡仁后,云深又去看望张诗雅。 刚走到病房门口,云深就听到张诗雅略显尖锐的声音。 云深站在病房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别进去。 张诗雅躺在病床上,脸色憔悴。右腿打了石膏,被高高的吊起来。目前,她所有行动都受到了限制。连大小便都只能在床上解决。这种生活,让张诗雅想死。 “我要喝水。” 张诗雅盯着蔡小艺,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和憎恨。 蔡小艺低眉顺眼的,就跟个丫鬟一样,给张诗雅倒了水。 张诗雅碰了下,直接说道:“太烫。” 给水杯里添了冷水,张诗雅又说:“太冷。” 蔡小艺又加温水,张诗雅再次说道:“太烫。” 反反复复几次,张诗雅都不满意。 很明显,张诗雅是在刁难蔡小艺。 蔡小艺忍气吞声,也不反抗。张诗雅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张诗雅突然爆发起来,“你是猪吗?倒个水都倒不会,要你有什么用。” 张诗雅掀翻了水杯,水杯落在地上,发出巨响。水溅了一地。蔡小艺也没能幸免。 蔡小艺低着头,小声说道:“我去拿拖把。” “你给我站住,我准你走了吗?” 张诗雅抄起桌边的苹果就朝蔡小艺扔去。 蔡小艺偏头,躲了躲。 张诗雅狂怒,“你竟然还敢躲。蔡小艺,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躲开的?” 蔡小艺乖乖的站在病床前,听张诗雅的怒骂。 张诗雅涨红了一张脸,“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你害我这么惨,我骂你几句,你就给我甩脸色,你还是人吗?” “我没有。” “你闭嘴。蔡小艺,你是不是觉着我的腿保住了,你只要好好伺候我,等我养好了伤,你就不欠我?我告诉你,你做梦。你欠我一辈子,这辈子你都别想还清。” 张诗雅愤怒的拍着床板。不能随意动弹的身体,让张诗雅心里头积满了负面情绪。 蔡小艺小心翼翼地说道:“医生说,你现在不能情绪激动,不利于身体恢复。” “闭嘴。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看到你就烦,你给我滚,滚出去。我不让你进来,你就不准进来。” 蔡小艺说道:“那我先出去拿拖把,我一会就回来。有什么事,你就按呼叫铃。” “给我滚!”张诗雅气喘吁吁,心里头有种毁灭一切的冲动。 闹剧结束,云深从门外走进来。 见到云深,蔡小艺如释重负,张诗雅明显愣了下。她没想到云深今天还会来看望她。 云深对蔡小艺说道:“你先去忙吧,我和张诗雅说会话。” “好。” 蔡小艺逃一样的跑了出去。 云深在病床前坐下,说道:“幸亏你住的是单人病房,不管怎么辱骂蔡小艺,也不会有人看到。换成多人病房,刚才那一幕,我估计早就有人拿出手机偷拍,上传到网上。到时候,全网络都是你骂人的雄姿。” 张诗雅哼了一声,一张脸阴沉沉的,“你来就是为了奚落我,看我笑话?” 云深点头,“是啊,特意过来,就是为了看你的笑话。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你?”张诗雅气了个半死,“你让蔡小艺来照顾我,是不是故意害我?”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让蔡小艺照顾你,就是为了方便你出气,你不感激我,竟然怀疑我的用心。张诗雅,你有良心吗?” “我不信你。”张诗雅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 云深挑眉一笑,“你信不信我无所谓。反正没有比蔡小艺更适合照顾你的人。” 张诗雅狐疑地看着云深,她不明白云深的言下之意。 云深轻笑一声,多说了一句,“你,以及蔡小艺,这次车祸你们都有责任。你们两个都需要得到教训。” “云深,你管得太宽。” 云深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说道:“谁让我的傻师弟硬要出头帮蔡小艺。为了我的傻师弟,这件事我必须管。” “你,你简直是……”张诗雅气得剧烈咳嗽起来。 云深拍拍张诗雅的背,“死不了吧。” 张诗雅狠狠地瞪了眼云深,“托你的福,死不了。云深,我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如此腹黑,如此邪恶。” 云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说错了。我其实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我所做的这一切,也只是将资源合理利用。你需要护理,蔡小艺需要工作和住所,你们正好凑成一对。张诗雅,你不用太感激我。” 鬼才感激你。云深是典型的厚颜无耻。张诗雅感觉再说下去,她会被气死的。 云深轻声一笑,突然问道:“张诗雅,你恨蔡小艺吗?” “废话,她害我这么惨,她自己却一点事都没有,我能不恨她吗?你也别试图劝我对蔡小艺好一点,你不是我,你完全不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张诗雅一脸愤恨。 云深笑了笑,说道:“你误会我了,蔡小艺需要得到教训,所以我不会干涉你如何和蔡小艺相处。不过,你明知道蔡小艺刚拿本,还没正式上过路,你就敢将车子给她开,也是心大。出车祸没死,算你命大。如今躺在病床上,算你活该。” 张诗雅愤怒的盯着云深,“云深,你是想气死我吗?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怪你。” 云深发懵,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张诗雅,说话要有根据。” 张诗雅情绪激动,几乎是哭着说道:“昨天从你那里出来,我心情不好,才会让蔡小艺开车。如果你不刺激我,我心情不会不好,我也就不会让蔡小艺开车。蔡小艺不开车,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都怪你,全怪你。云深,我恨你。” 神经病啊! 云深直接甩了张诗雅一个白眼,“你要脸吗?” “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说我还要脸吗?”张诗雅理直气壮的怒吼。 云深嗤笑一声,“张诗雅,你就是喜欢犯贱。” “你才喜欢犯贱。”张诗雅毫不示弱地怼回去。 云深嘲讽一笑,“你时时刻刻骂蔡小艺,你觉着蔡小艺一定很难堪,很难过。殊不知,蔡小艺理都不理你,当你是空气。你骂她的那些话,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结果你骂得口干舌燥,蔡小艺屁事都没有,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张诗雅,听完这番话,你还觉得骂蔡小艺有意思吗?” “要你管!”章诗雅黑着一张脸。 云深轻声一笑,“你要是真觉着不爽,那就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康复。等你好了后,你把蔡小艺打一顿,随便你出气。反正不会有人拦着你。至于蔡小艺,她罪孽深重,被你打一顿出出气也是应该的。” 张诗雅盯着云深,“你就是巴不得我和蔡小艺打起来,好让你看戏。云深,你真恶毒。” 云深呵呵一笑,“张诗雅,我要是真恶毒,当初我就不会给你止血。看着你死在车里不也挺好。” 张诗雅脸色一白,外强中干地说道:“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我们互相看不顺眼,我没趁机弄死你,已经算是非常有良心的。张诗雅,别不知足。” 云深说话,句句带刺,刺得张诗雅欲仙欲死。 张诗雅哼了一声,“说了半天,你就是让我别和蔡小艺吵。” 云深说道:“你要吵没人拦着你。如果换做是我,我就当蔡小艺是个护理,完全按照护理的标准要求她。” 张诗雅低着头,好一会没吭声。 张诗雅突然问道:“为什么救我?” 云深说道:“我立志做一个医生。救人是我的职责。” “即便面对你的仇人,你讨厌的人,你也会救?” 云深点头,“一般情况下,我会救。” 张诗雅微微眯起眼睛,“什么情况下,你不救人?” 云深想了想,“比如说病人是个败类,犯的罪够死十次一百次那种。再比如,病人一旦康复,就会来杀我,那我肯定不救。” 张诗雅沉默下来。 云深站起来,“好好养病,我先走了。” 云深离开,蔡小艺才回来。 蔡小艺拿着拖把,收拾地面上的水渍。 张诗雅盯着蔡小艺,目光像是要吃人。 张诗雅开口说道:“你坐下来,我有话要问你。” 蔡小艺乖乖地坐下来,双手搭在双腿上,像个规矩的小学生。 张诗雅想起云深说道那些话,光是冲蔡小艺怒吼,并不能真正发泄她心中的郁气。所以,张诗雅打算换一种方式。 张诗雅盯着蔡小艺,板着脸问道:“我听说责任认定已经出来了。和我说说看。” 蔡小艺脸色微微发白,小声说道:“我们这边全责。” 张诗雅哼了一声,“当然是全责。是你开车撞了人家,难不成你还想让对方承担责任?” 蔡小艺摇头,“我没这么想。” 张诗雅捏着床栏杆,嘲讽一笑,“幸亏你没这么想。你刚才说我们全责,那我问你,我和你的责任是怎么划分的?” 蔡小艺飞快的扫了眼张诗雅,怯生生地说道:“我六你四。” 张诗雅咬牙,就因为她是车主,她竟然要承担四成的责任。 张诗雅猛地扭头,不动声色地问道:“修车费要多少?” 蔡小艺低着头,用着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道:“对方开价三十万,一分钱不能少。还说是看在云深的面子上才愿意只收三十万。如果按照实际修车费用,大概要三十六七万。” 张诗雅疑惑,“对方竟然和云深认识?” 蔡小艺点头,“那位车主叫徐维,和胡小姐是好朋友。胡小姐和云深又是好朋友。我想她们就是这样认识的吧。我估计云深私下里帮我们说情,对方才肯只要三十万。” 张诗雅嗤笑,“几万块的事情,还需要让云深开口说情吗?别用你那脑子揣度上层社会的事情。” 蔡小艺低下头,脸色越发苍白。 张诗雅沉默了一会,又说道:“你的责任是六成,这么说你要承担十八万的修车费。我听说你家里不肯给钱,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去卖吗?” 蔡小艺很难堪。张诗雅很痛快。 张诗雅催促蔡小艺说话,蔡小艺小声说道:“李思行答应借钱给我。” “他干什么借钱给你?难不成他看上你呢?” 蔡小艺局促不安地说道:“他应该是看我可怜,同情我,所以才愿意借钱给我。” 张诗雅呵呵一笑,“你不会就是像现在一样,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然后李思行就上当了吧。” 蔡小艺连连摆手,辩解事情不是张诗雅想得那样。 张诗雅根本不听,“蔡小艺,你在我面前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不会是想故技重施,博取同情,让我放你一马吧。” “不是这样的。”蔡小艺辩解。 张诗雅冷笑一声,突然说道,“我的那台车要做报废处理。那台车买成五十万,开了两年不到。报废后,我得重新买一台车。蔡小艺,你撞烂了我的车,你不打算赔偿?是不是我不提这事,你就当做不知道?蔡小艺,我以前还真小看了你。” 蔡小艺脸色苍白,双手抓着大腿上的裤子,手指都已经扭曲。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车不是在修吗?” “那车修不修也就那么回事。正好我打算换新车。蔡小艺,因为你,我现在躺在病床上。没让你出医药费,你是不是觉着就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蔡小艺,你想得美。” 蔡小艺一脸茫然。 张诗雅笑了笑,“蔡小艺你坐过来点,我们谈谈赔偿的问题。” 蔡小艺急切地说道:“当初我不要开车,你非要我开。还说就算撞了,也不会找我赔偿。你现在说赔偿,这,这……” “这什么这。我改主意了不行吗?你去外面问问,遇到类似的情况,你能半点责任不承担吗?”张诗雅哼了一声。 蔡小艺急得汗水都出来了,“可是,我已经承担了徐维的修车费。你再让我赔偿你,这……我是真没钱。” 张诗雅嘲讽一笑,“知道你没钱,我也没让你马上赔偿。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商量吗。” 蔡小艺突然回过神来,急忙说道:“不是有保险吗?” 张诗雅冷声说道:“对,是有保险。保险是我家买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认为,有保险,你就不用对我承担任何责任。啧啧,蔡小艺,你要脸吗?还真以为一分钱不出,就能洗脱你自己。” 蔡小艺低着头,好半天没说话。 张诗雅也不着急。 蔡小艺突然抬起头,脸上早已经布满了泪水。 她眼巴巴的看着张诗雅,“我没有要洗脱自己的责任,我是真的没钱。诗雅,我对不起你,你要打要骂都行,我绝不反抗。那个钱,能不能免掉?” “免掉?不可能。”张诗雅态度高高在上。 “你为什么这么狠?”蔡小艺哭着质问。 张诗雅冷笑一声,指着自己的断腿,“换做是你,你比我更狠。蔡小艺,哭是没有用的。要么给钱,要么断腿,你自己选。” 蔡小艺抽噎道:“那能不能让我先欠着?等我将来有了钱,我一定还你。” 张诗雅看着蔡小艺,“还我?一年?五年?还是十年?等你有钱还我,黄花菜都凉了。” 蔡小艺擦干眼泪,“那你说怎么办?” 张诗雅嘲讽一笑,“你不是最会装可怜吗。你去找李思行,找云深,在他们面前装可怜,我保证钱的问题分分钟解决。” 蔡小艺摇头,“我不去。” “你不去也行。一年内,你给我十万,我们之间的事情就算彻底了结。” 张诗雅盯着蔡小艺,“你要是同意,现在就写字据。” 蔡小艺张大嘴,显得特别茫然。 张诗雅冷笑一声,“不敢写字据吗?那就去借。你哭一哭,扮扮可怜,肯定有人借给你。蔡小艺,别说我不讲人情。办法已经告诉了你。该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 蔡小艺低着头,过了好一会才小声说道,“你说十万,是真的吗?” 张诗雅面露嘲讽之色,“对,只要十万。付了钱,以后没人找你麻烦。” 蔡小艺咬咬牙,说道:“那就写字据吧。把事情说清楚,不能反悔。” 张诗雅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行啊!我手不方便,你写吧。写完了给我签字。” 蔡小艺点点头,“我去借笔。” 蔡小艺急匆匆的出了病房。 张诗雅拿起手机,给云深发了个短信,小心蔡小艺缠上你家李思行。 发完短信,张诗雅一脸得意洋洋。 云深收到消息,看完内容,顺手就给删了。 李思行不是包子,不会任人予取予求。 之后几天,云深都没有去看望张诗雅。 等到想起张诗雅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十来天。离着官府中期改选已经越来越近。 这天,云深治疗完胡老爷子之后,突然想到张诗雅。 云深决定过去看看张诗雅的情况。 来到外科病房大楼,拐个弯,云深意外的听到李思行的声音。 李思行竟然在医院,她怎么不知道。 “师弟?” 云深拉开安全门,就看到李思行和蔡小艺正站在楼道里说话。 蔡小艺脸上还挂着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云深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看望张诗雅吗?怎么不给我说一声,我也可以和你一起过来。” 李思行先对蔡小艺说道:“你先回病房,我一会过去。” 蔡小艺赶紧擦掉眼泪,有些心虚地看了眼云深,然后飞快的离去。 云深微蹙眉头,盯着李思行,“师弟,你和蔡小艺,你们之间,应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李思行说道:“当然不是师姐想的那样。我和蔡小艺之间没有别的关系。” “那你和蔡小艺怎么会在这里见面?”云深总觉着事情没那么简单。 李思行苦笑一声,说道:“今天早上你走了后,蔡小艺给我打电话,说是有要紧的事情和我谈,让我务必来一趟。我想她也不容易,所以就过来了。我哪想到,她一见到我就开始哭,我拦都拦不住。问了好几次,她才说张诗雅问她要赔偿。说是给十万,这件事就算两清。我看她的意思,是想问我借钱。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师姐就来了。” 云深皱眉。难怪前些天张诗雅没头没尾的突然发个短信给她,原来事情的起因就是张诗雅。 云深说道:“十八万的修车费,你刚借给她没两天,她现在又找你借钱。真当你是提款机。我看蔡家人都是一脉相承,骨子里都是见钱眼开。顺杆爬的本事,蔡小艺和她妈妈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再修炼个几年,估计会青出于蓝胜于蓝。” 李思行皱眉,说道:“我估计蔡小艺是找不到别人借钱,才会朝我开口。” 云深双手抱臂,“师弟,别把人想得太好。你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就算张诗雅真问她要十万,以同学关系,也不可能今天开口,明天就要拿到钱。 师弟,当初你要帮蔡小艺,我就不同意。只因为你话都已经说出口,这事我也不好拦着。可是这次,我希望你能听我的。 一会我去找张诗雅问清楚,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借钱给蔡小艺,等了解清楚情况后,再做决定,行吗?” 李思行点头,“行,这次我听师姐的。” 云深拍拍李思行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别被女孩子的眼泪欺骗。女孩子的眼泪最不值得相信。” 李思行笑起来,“师姐,你也是女孩子。” “所以我在人前从不哭。” 云深笑着说道。 李思行却感到了心酸。他对云深说道:“要是哪天师姐想哭,我的肩膀借给你。” “才不要借你的肩膀。等哪天你被女孩子骗了,我的肩膀借你。”云深嫌弃地看了眼李思行。 李思行抓抓头,说道:“我又不傻,怎么会被女孩子骗。师姐,你想得太多了。” 云深偷偷翻了个白眼,想说就凭你一下子借给蔡小艺十八万,你就是世上最容易被女孩子欺骗的人。 云深不忍心打击李思行,于是改口说道:“你是不傻,可是你对女孩子的眼泪,似乎没什么抵抗力。师弟,你这样可不行。人家随便哭一哭,你就心软了。 如果对方没有害人之心,那也没什么。可要是有人利用你这个弱点,对你包藏祸心,到时候你只会乖乖的跳进别人事先挖好的坑里面,还要自己撒把土,将自己给埋了。所以,师弟你一定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要因为别人的眼泪心软。 李思行笑了起来,“师姐,我不会那么倒霉。” 云深白了他一眼,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准。 不过云深也没说太多。有些事情,说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来到病房,张诗雅脸色不错。和上次见面相比,似乎还胖了一点点。看来最近伙食开得挺好。 蔡小艺见到云深,就感到莫名的心虚。不过当她看到李思行的时候,她又镇定下来。 蔡小艺已经知道,云深和李思行并不是表兄妹的关系,实际上是师姐弟,拜在同一个师父名下学艺。 名义上,云深得管着李思行。不过李思行都已经成年了,云深平日里其实并不怎么干涉李思行的事情。 就比如这次李思行答应借十八万给她付修车费,云深也没有说什么。 蔡小艺又想,李思行的钱都是他父母留给他的,云深也没资格过问李思行到底怎么用这些钱。 想来想去,蔡小艺渐渐的不那么心虚了。 云深瞥了眼蔡小艺,问道:“住在医院还习惯吗?张诗雅有没有刁娜你?” 蔡小艺瞬间又紧张起来,云深怎么会先和她说话。 蔡小艺连连摇头,“我挺好的,谢谢关心。我先去开水房打水,你们坐。” 蔡小艺提着水瓶急匆匆地走了。 张诗雅哼了一声,“云深,你是来看望我,还是来气我?一进门就问蔡小艺,我有没有刁难她,你是故意让我不痛快。” 云深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们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顺便气气你,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你……” 张诗雅气得没话说。 云深在沙发上坐下,“张诗雅,我有个事情要问你。你是不是要求蔡小艺赔你十万?” 第一卷 第129章 云深遇险(一更) 张诗雅顿时笑了起来,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张诗雅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笑道:“蔡小艺是不是找你们去呢?我就知道会这样。” 云深挑眉,“这么说,你真的要求蔡小艺赔偿你十万块。” 张诗雅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她毁了我的车,又害我躺在医院里。我只问她要十万块的赔偿,已经是看在同学的面子上格外开恩。当然,我不会为了这点钱,就把她怎么样。我的目的很简单,我不痛快,她也别想痛快。” 云深问道:“我想知道,这笔钱你有限定时间吗?最迟什么时候给你?” 张诗雅翻开自己的包,拿出纸条,抖了抖,说道:“这是字据,约定时间是一年。具体的内容你自己看吧。” 云深拿起字据看起来。看完后,又交给李思行。 李思行看着字据上的内容,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张诗雅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云深,蔡小艺是不是找你们借钱?不对,她应该没找你,而是找了李思行。我就知道她肯定会找李思行。当初我就说她,靠着几滴眼泪,还有可怜兮兮的模样打动了李思行,让李思行主动借钱给她。同样的办法,她还可以用第二次,保证效果一样好。反正李思行心软,她只要哭一哭,李思行就会借钱给她。” 云深朝李思行看去,表情似笑非笑。听到了吗,你在别人眼泪就是这个形象。 李思行皱眉,明显不服气,“张诗雅,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耳根子软的男人?” 张诗雅噗嗤一声笑起来,“难道不是吗?蔡小艺这个烂摊子,谁见了都会退避三舍。也就是你,不仅不退,还主动站出来。难怪蔡家父母还以为你看上了蔡小艺,非要你做他们老蔡家的女婿。 其实,你要借钱给她也没什么,可是借钱,又是这么一大笔钱,总要有个说法吧。比如,拿什么抵押,规定还钱日期,算不算利息。到了时间还不上钱,抵押物怎么处理?或是采取别的办法解决。 可是你,光说借钱,这些关键的细节提都不提。云深是你师姐,可是钱是你自己的。她想提,人家还以为她斤斤计较。说不定还会有人说三道四,又不是借你的钱,你瞎逼逼什么。要我说,你借蔡小艺这十八万,纯粹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云深没吭声。有些话她不方便说出口。张诗雅代她说出口,挺好。 李思行板着脸,说道:“蔡小艺有写借条。” 张诗雅直接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张诗雅对李思行说道:“我家是做生意的,白纸黑字的合同,都有人赖账。你一张借条,你认为有多大的约束力? 你有抵押物吗?你有约定时间还款吗?到了时间她不还钱,你又没有抵押物,你打算怎么办?她们蔡家人见钱眼开,你认为她能主动还你十八万? 不过我这话也不绝对。她要是有别的想法,干脆就每次三百五百的还你。每还一次钱,两个人就见个面。一来二去,你们两个人熟悉了,说不定就真成了一对。 到时候,剩下的钱,自然也就不用还了。不仅不用还,蔡家一家老小的开支,还都要指望你负担。李思行啊李思行,人家蔡小艺打了一手如意算盘,你没想到吧。” 李思行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而已,当不得真。” 张诗雅撇撇嘴,又冲云深做了个怪脸。云深笑了笑,没吭声。 张诗雅哼了一声,“是,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我不该随意诋毁蔡小艺。人家蔡小艺多能干啊,每天端屎端尿,做牛做马的伺候我。哎呀,我这么说她,真是罪该万死。啧啧,李思行,你师姐云深那么精明厉害的一个主,任谁都算计不到她。怎么到你这里,这智商瞬间掉线。我真替云深伤心。” 云深含笑说道:“张诗雅,你不用替我伤心。蔡小艺想赖账,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命赖账。思行想要收回自己的钱,即便没有抵押物,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只要他肯狠下心来。当然,正常情况下,借钱就该要抵押物。” 张诗雅狐疑地盯着云深,又朝李思行看去,一脸恍然大悟,“你们这是有恃无恐。难怪敢借钱给蔡小艺。既然这样,那我闭嘴。” 张诗雅觉着没劲,不想说话。 云深朝李思行看去,“师弟,你有什么想法?” 李思行沉默片刻,说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还有,我会找蔡小艺,当面问清楚这件事。” 云深就知道会是这样。 云深问张诗雅,“张诗雅,蔡小艺有没有考上大学?” 张诗雅随口说道:“考了个三流大学,也在京州。说起来真有缘,我们班好多人都考到了京州。” 蔡小艺考到京州,这算不上好消息。 云深对李思行说道:“师弟,借钱慎重。既然张诗雅给了蔡小艺一年的时间,我认为借钱的事情还是等一年后再说。” 李思行突然问道:“蔡小艺读大学,有学费吗?” “噗!” 张诗雅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思行,“李思行,你不会真的喜欢上蔡小艺了吧?你是什么破眼光啊。” 李思行义正言辞地驳斥张诗雅,“张诗雅,请你不要胡说八道。我问蔡小艺有没有学费,不是因为我喜欢她,是因为我想弄清楚她为什么突然又找我借钱。” 张诗雅呵呵两声,“找你借钱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看你好说话。不找你她也找不到别人。你看,她怎么不去找云深,怎么不求我免了那十万块。因为她知道找我们没有用。 只有你肯借钱给她。也只有你,愿意帮她。不是我说,李思行你也太好说话了。随随便便几十万就借出去。就算你有办法把钱收回来,你不嫌麻烦吗?到时候,说不定蔡家还会倒打一耙,骂你死要钱。” 李思行皱眉,说道:“蔡小艺的父母的确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不过蔡小艺,我认为她没那么坏。” 张诗雅啧啧称叹,问云深,“你师弟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云深甩了个白眼给张诗雅。 李思行哼了一声,站起来,说道:“我现在就去找蔡小艺问清楚。” 李思行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张诗雅又八卦地问云深,“李思行和蔡小艺有没有那个?” 云深挑眉,“哪个?” “我说他们两个是不是偷偷好上了?不然李思行干什么费心费力地为蔡小艺着想?” 云深摇头,“我可以确定,他们没有好上。你别胡说。” “说的也是。蔡小艺要身处没身材,要容貌没容貌,要家世没家世,而且劣迹斑斑。李思行如果真的看上蔡小艺,除了眼瞎,不会有第二个原因。” 张诗雅越想越觉着自己说的有道理。 云深不置可否。 病房门从外面打开,李思行从外面走了进来。蔡小艺不见人影。 云深看着李思行,想听听李思行怎么说。 李思行轻咳一声,说道:“我已经和蔡小艺谈过。她说她已经想好了,暑假就留在医院做护工挣钱。工钱基本上能够解决学费和生活费。开学后,她还会继续打工挣钱攒钱,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无论如何她都会想办法将钱赔给张诗雅。” 云深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你有没有问她,一年后才给钱,为什么现在找你借钱。” “我问了。”李思行沉默了几秒钟,才又说道:“她说,她叫我出来,不是问我借钱。她在医院里很苦闷,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云深笑了,张诗雅也笑了。 张诗雅还冲云深做鬼脸,云深没理她。 云深看着李思行,“师弟,你相信蔡小艺说的话吗?” 李思行犹豫了一下,“我尽量不以恶意揣测她。” 看来李思行心里头对蔡小艺还是有所怀疑。 云深点点头,说道:“你心里头有数就好。” 有些话点到即止就行,说太多反而不好。 云深和李思行一起离开医院。 云深走在前面,李思行走在后面。 李思行看着云深的背影,数次欲言又止。 李思行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师姐,你是不是认为我很蠢,不该借钱给蔡小艺?” 云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李思行,“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听你们话里话外,对蔡小艺多是鄙夷不屑。认为借钱给蔡小艺的人,都是无知蠢货。比如张诗雅就是这么想的。师姐,你也是吗?”李思行很郑重地问这个问题。 云深看着李思行,她看得出李思行的认真。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 云深斟酌了一番,说道:“我没有这么想。师弟,你借钱给蔡小艺这件事,说到底只是一件小事。唯一的问题在于,你做决定做得太草率。” 顿了顿,云深又说道:“师弟,这世上需要帮助的可怜人很多。但是别忘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因为好心做好事,最终却被需要帮助的人伤害的例子,我们都见过。 我的意见就是,做好事可以,但是前提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人有机可乘,也不要让别人觉着你善良可欺。 张诗雅鄙视蔡小艺,因为张诗雅认为蔡小艺活该,不值得可怜,也不值得帮助。张诗雅嘲笑你,因为她觉着你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 师弟,我们都是成年人,没必要特别在意别人的看法。别人的意见,你认为对,你就听。认为不对,你可以拒绝听。不管怎么样,你是我师弟,你有危险,我肯定要站出来保护你。”“谢谢师姐。” 李思行很感动,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情绪,想要表达出来。张张嘴,发现自己拙于口舌,然后就一脸羞涩地冲云深笑起来。 云深好想上前揉揉李思行的头。看他这样子,感觉特别傻气。 云深的手机响起,是刘大夫来的电话。 刘大夫又有新的想法,所以迫不及待地给云深打来电话。 云深挂了电话,对李思行说道;“我要去一趟刘大夫那里。师弟,你要不先回去。” 李思行摇头,“不用。我在这里等你。你快一点。” “好!” 云深独自返回医院大楼。 云深去找刘大夫,结果刘大夫临时接了一个病人,要做手术,目前没有时间。 刘大夫很抱歉,和云深重新约定时间。 云深笑笑,这种情况在医院属于家常便饭,她完全能够理解。 云深坐电梯下楼,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年人也来到电梯门前。 “小姑娘,你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吗?”老年人的嗓音有些低沉,但是并不苍老。 云深朝老年人看去,老年人皮肤黝黑,眼神沧桑,其貌不扬,看上去像是常年从事户外工作。 云深摇头,“不,我不是这个医院的医生。” 老年人笑笑,露出黑黄的牙齿,“我看你从办公室出来,他们都叫你云大夫,我还以为你是这个医院的医生。我还好奇,医院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年轻的大夫。” 云深笑了笑,“老人家,你是上去还是下去?我帮你按电梯。” 老年人说道:“我和你一样,也是下楼。” 云深点点头。打算结束这场对话。 老年人却一直盯着云深看,云深微蹙眉头,心中不悦。 云深朝老年人看去,老年人坦坦荡荡,根本没想过要避开云深的目光。 云深问道:“老人家,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云大夫,我听他们说你医术很好,那你能看出,我生了什么病吗?” 云深皱眉,“老人家如果身体不舒服,应该先去挂号,然后护士会安排你去看医生。” 老年人摇摇头,“我的病,医院里的医生都治不好。他们说云大夫的医术能活死人肉白骨,不如云大夫帮我看看。” 这个时候电梯来了。 云深一脚跨进电梯厢,老年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云深站在右侧面,按亮一楼。 老年人站在左侧面,正好能看着云深。 电梯门慢慢合上,老年人也张口说道:“云大夫,你帮我看看吧。你医术好,我的病只有你能治。” 云深皱眉,看着老年人。 “老人家,我不出诊。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老年人伸出手,“我不为难云大夫,我只希望云大夫帮我看看,我究竟得了什么病。后续治疗问题,我不会麻烦你,我会另外找医院的医生。” 看着老年人枯瘦黝黑的手臂,云深最终还是伸出手指,搭在老年人的手腕上。 冰冷,怪异,这是云深接触到老年人手臂的第一个感觉。 云深不动声色地朝老年人看去,老年人正冲她露齿笑着。笑容特别的真诚,云深却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上来,让她头皮发麻。 老年人问道:“云大夫,我的身体有问题吗?” 云深微蹙眉头,一板一眼地说道:“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受过伤?气血不足,外强中干,需要开药调理。还有,身体痊愈之前,暂停一切工作,静心修养。” 老年人摇头,“不行啊,一家人都等着我来养。我要是休息不工作,那全家人都要喝西北风。云大夫,你有没有什么药,能让我在短时间内好起来?” 云深放开老年人的手,说道:“没有这样的药。老人家,想要养好身体,必须精心修养。养家的重担,你可以让你的儿女来承担。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是时候停下来休息。” “停不得,停不得。一家子人都指望着我,我可不能停下来。云大夫,你真没这样的药吗?我听他们说,你手上有许多神药,你能不能匀一点给我?我给钱。我有钱。你不用担心我会赖账。” 云深板着脸,严肃地说道:“抱歉,我没有药物出售。” “叮!” 电梯在中间楼层停了下来。电梯门一开,一下子涌进来七八个人。 原本宽敞的电梯,瞬间变得逼仄。 云深被挤到后面,老年人同样被挤到后面。 两人之间跟着一个大胖子。 云深靠着电梯厢壁,盯着电梯前方,目不斜视。 一道犹如毒蛇一样的目光,死死的粘着她。云深却一直没有朝那道目光看去。 云深知道,那道目光来自于老年人。 电梯停停走走,速度很慢。 云深的手心渐渐变得湿润,手心里全是冷汗。 云深强做镇定,那道目光却如影随形,让云深如芒在背。 “叮!” 一楼到了。 云深站着没动。同样站着没动的还有那个老年人。 当所有人都出了电梯,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云深突然伸手按住电梯门,然后若无其事地跨出电梯。 老年人就跟在云深身后,云深感觉得到。因为那道像毒蛇一样的目光依旧如影随形。 云深突然跑了起来,李思行就在前面。只要李思行在,她就会没事。 “师弟,师弟……” 云深大叫李思行。 “师姐你怎么了?你怎么满头大汗?” “快!” 云深抓着李思行的手,急切地说道:“我看到他了,他就在医院里。师弟,你要小心。” “谁,你看到谁?”李思行担心的看着云深。 云深四下张望,“不见了,他刚才还在我身后。师弟,我没骗你,刚才那个人一定是巫海,我敢肯定。他到医院来了,他还找我检查身体。他,他很恐怖,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恐怖。” “你说巫海在医院?”李思行大惊失色,一只手扣在罗盘上,警惕地看着周围。 云深点头,“我虽然从没有见过巫海,但是我知道,那个皮肤黝黑干瘦的老年人,一定是巫海。我的直觉这么告诉我。” “师姐,你不要害怕,有我在这里保护你,巫海不敢对你怎么样。” 云深点点头,虚汗却一直在往外冒。 在电梯里的那几分钟,犹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云深从不知道,直面巫海,竟然会让她恐惧如斯。 她从不知道,自己有如此慌张胆小的一面。 云深大口大口的喘气,浑身难受,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李思行猛地抓起云深的手臂。云深的右手手臂已经开始泛黑。 李思行大惊失色,“师姐,你和巫海接触过?” 云深点头,“我一开始没认出他,就帮他诊脉。师弟,我这是怎么了?巫海是不是在我身上种了巫术?” “师姐,你不要动,也不要喘气。深呼吸,尽量缓慢的呼吸。” 李思行掐着法诀,直接打在云深的右手手臂上。 云深耳边猛地响起一声炸响,那是婴儿的叫声。 这里怎么会有婴儿。 云深朝李思行看去。为什么有两个李思行,为什么她的头越来越晕。 “师弟,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不要胡说八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李思行直接打横抱起云深,顾不得路人的目光,运起九玄心经就朝小别墅而去。 第一卷 第130章 斩杀巫海(二更) 云深感觉像是置身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身体随着海浪颠来颠去。 她头晕得难受,四肢麻痹。 “师弟,我是中了巫术吗?还有救吗?” 云深尽量保持着自己的理智,她想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李思行说道,“有我在,没人能从我手中抢走你的命。” 李思行一脚踢开大门,冲孙可大喊:“快,守住门户,不准任何人进来。” 孙可大惊失色,“出了什么事?老板怎么了?” “现在没空和你说这些。赶紧守住门户,记住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李思行将云深抱进卧室,放在床上。然后将所有窗帘拉起来,关上电灯。 李思行从云深的医药箱里面,拿出红蛛木,放在云深的嘴边,“师姐,咬住。这个可以帮你撑一会。” 云深浑身颤抖,努力咬紧红蛛木。 “师弟,你不要着急,我还能撑一会。” ‘师姐,你别说话。留着力气,一会还要拼命。’ 李思行拿出蜡烛点燃,将卧室照亮。 李思行一共点了十根蜡烛。三魂七魄,每一根蜡烛都代表着云深的魂魄。 蜡烛火焰微弱,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燃烧起来。 李思行清楚,这是因为云深的生命正受到威胁。三魂七魄摇摇欲坠。 十根蜡烛围成一圈。古木罗盘就放在蜡烛中央。 李思行掐着法诀,一个个法诀打在罗盘上。罗盘发出耀眼的光芒,十根蜡烛的火焰瞬间往上窜。 李思行当机立断,咬破手指,直接用带血的手指在在云深的右手手臂上书写符文。 鲜血伴着符文,云深感觉自己的手臂在燃烧,剧痛袭来。她死死的咬着红蛛木,不能叫,不能让李思行分心。 云深的手臂上,黑色诡异图案若隐若现,一接触到用鲜血书写的符文,黑色诡异图案又瞬间隐没。 李思行冷哼一声,“这点伎俩还想和我斗,找死!” 李思行口中默念符咒,手中掐着法诀。然后一个个的法诀打在云深的右手手臂上。 云深紧紧咬紧牙关,身体绷直,双手死死的抓着床单,面目扭曲,汗水早已经浸湿了云深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肌肤上。 云深感到有两股力量在自己的身体里撕扯,好痛,好痛,痛得她恨不得下一刻就死掉。 云深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她不能崩溃,不能让李思行的努力白费,更不能让巫海的计谋得逞。所以她必须坚强,必须咬牙坚持下去。 “啊……” 云深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嘴唇流血,云深闻到了血腥味。 “师姐,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李思行再次咬破手指,书写符文。李思行不敢用舌尖血,舌尖血威力过大,他怕云深受不了。 符文同隐藏在云深手臂中的黑色诡异图案缠斗,双方咬得死死的,几乎不分伯仲。 云深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撕裂的痛,让她几乎大哭。 李思行看着情况,一咬牙,直接拿起古木罗盘,然后用罗盘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云深的手臂。 云深嘴中的红蛛木已经掉落,她翻滚着,痛哭着,惨叫着。 每一声都敲击着李思行的心脏。 就连在楼下护法的孙可,心脏也跟着阵阵收紧。 李思行没有心软,这个时候他决不能心软。能不能救回云深,就看这一次。 罗盘猛烈地撞击着云深的手臂,黑色诡异图案,被一次次撞击得露出头。 当黑色诡异图案全部露出来的时候,李思行大喝一声,手中桃木匕首果断出手,狠狠地扎入云深的手臂中。同时,一滴舌尖血顺着桃木匕首滴落,瞬间没入云深的肌肤里。 “轰!” 与此同时,楼下传来猛烈地撞击,还伴随着孙可的惨叫声。 李思行眼睛睁大,巫海来了。 好阴险的巫海,故意给云深种下巫术,目的就是为了消耗他的精力。等他为了云深精疲力竭的时候,巫海果断杀了过来。 李思行哼了一声,巫海有他的如意算盘。他李思行也有自己的保命手段。 李思行对刚从汗水里捞出来的云深说道:“师姐,你好好躺着,千万别下来。我去会会巫海。” 云深虚弱的抬起头,“师弟,你要当心。你不能死,你如果死了,我也活不成。” “放心,我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 李思行许下承诺,拿着罗盘就冲了出去。 楼下大厅,犹如台风过境,一片狼藉。 孙可倒在废墟中,生死不明。 巫海就站在大厅中央。此时,他的形象不再是云深见到的肤色黝黑的老年人,而是一个充满生气的中年人。 巫海负手而立,嘴角含笑,看着站在二楼的李思行。 “李道长,幸会。” 李思行一步一步朝楼下走去,“巫海大师亲临寒舍,荣幸之至。” 巫海哈哈大笑,“李道长年纪轻轻,修为却如此精深,不仅破了我的血煞阵,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了我的黑巫阵。了不起!” 李思行不动声色,“比不上巫海大师视人命如草芥。巫海大师的修为恢复得这么快,不知又有多少人死在你的手里?” 巫海大笑起来,“蓝星人口这么多,死个把人又算得了什么。我就是不耐烦你们玄门,嘴里永远都是仁义道德。行的依旧是弱肉强食那一套。你们玄门自认为比我们巫门高一等,不过是假仁假义罢了。” 李思行笑了笑,“巫海大师想为自己杀人找借口,也该找个好点的理由。巫门属于旁门左道,世人皆知,你不服又如何。” 巫海脸色蓦地一变,“李道长,是时候拿出你的真本事。逞口舌之利可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李思行冷冷一笑,“这话也是我想说的。巫海大师,今日我们斗法,不论生死,全凭本事。” “好!” 巫海舔舔嘴唇,一脸的兴奋。 手中的骷髅拐杖猛地朝李思行扔去。 李思行嘲讽一笑,“来得好!” 李思行不敢丝毫大意,手中罗盘掷出,同骷髅拐杖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巨响。那一瞬间,仿佛整栋楼都在颤抖。 骷髅里面的毒蛇蜈蚣纷纷探出头,想要缠上罗盘。 罗盘突然发出金色光芒,光芒之内,一切黑暗邪恶无所遁形。 毒蛇和蜈蚣像是受到了致命的威胁,飞快的缩了回去。 巫海大喝一声,“收!” 骷髅拐杖应声飞回巫海的手中。 李思行趁机收起古木罗盘,神色轻蔑的看着巫海。 巫海脸色铁青,他感觉得到,骷髅里面的五毒不同程度都受了伤。 巫海转眼又笑了起来,“李道长果然有两下子。你手中的罗盘,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应该传自上古。请问李道长师承何门何派?你如此年轻,就能拥有上古传下来的罗盘,可见你们门派定然十分重视你,将你当做继承人培养。” 李思行嘲讽一笑,“让巫海大师失望了。我在我们门派内,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连给师尊大人端茶奉水的机会都没有。像我这样资质的同门师兄弟,得有几十个。 上面师兄师姐,资质都比我好。今日若是他们在,巫海大师只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另外,这个上古罗盘,也不是师门赏赐的,而是我用个小玩意换来的。这样的罗盘,在我师门,不说烂大街,至少能够保证修习道术的弟子,人手一个。” “口出狂言!李道长一点都不诚实。”巫海对李思行怒目而视。 李思行冷冷一笑,“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巫海大师爱信不信。” 巫海眼神阴霾,突然眯起眼睛,开始默念巫咒。 李思行如临大敌,掐着法诀,毫不留情的朝巫海打去。 巫海大喝一声,“鼠胆小辈!” 巫海举起骷髅拐杖,抵挡李思行的法诀。同时口中依旧在不停的默念巫咒。 李思行哪里敢让巫海继续念下去,手中法诀越来越快,不停得朝巫海打去。 巫海不得不闪避。 李思行奉行杀敌一定要快狠准,绝不会手下留情。 见法诀奈何不了巫海,李思行直接将罗盘打了出去。 巫海眼睛一睁,“区区小子,也敢在老夫面前逞能。今日老夫就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法术。破!” 巫海大喝一声,高举骷髅拐杖。 李思行感觉耳边炸响,一声来自于地狱的嘶吼回荡在小小的别墅里。 骷髅拐杖发出恐怖的黑色光芒。伴随着黑色光芒的还有浓郁的黑色雾气。 黑色雾气的厉害,李思行上次救胡仁的时候就见识过,李思行不敢大意。 手中法诀越来越快,一个个全朝巫海打去。 可是所有的法诀,都被黑色雾气缠绕,根本近不了巫海的身。 巫海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极为张狂。 “李思行,今日你死定了。哈哈……” 不好!黑色雾气朝罗盘缠绕。罗盘的光芒越来越淡,而黑色雾气则越来越多。 “李思行受死吧!” 巫海狂吼,法力高涨。无数的黑色雾气,像是吞噬人的怪兽,发出一声巨吼,直冲李思行而来。 李思行当机立断,咬破舌尖。 用手指头沾了舌尖血,开始在自己身上书写符文。 黑色雾气已经缠绕到李思行身上,正在试图钻入李思行的身体。 因为有符文在,黑色雾气不得其门而入,只能在李思行的身体周围徘徊。 但是同时,李思行也拿这些黑色雾气没有丝毫办法。这一次同上次救胡仁还不同,上一次巫海不在,远距离斗法,李思行可以从容应对。 而这一次,巫海近在眼前。两个人面对面斗法,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李思行都不是巫海的对手。 黑色雾气试图钻入李思行的身体里,控制李思行的身体。李思行严守身体,绝不能让对方得逞。 只是这样一来,李思行就变成了毫无还手之力的弱鸡。巫海一个拐杖,就能轻易取他性命。 李思行心头着急,他该怎么办。 “放了他!” 不知什么时候孙可醒了过来。孙可手中的匕首就抵着巫海的脖颈,只需要轻轻一划,就能要了巫海的命。 巫海呵呵一笑,“小姑娘,我劝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放开他!”孙可加重了语气,手上一用力,匕首划破了巫海的颈项。 也就在这一刻,巫海手中的骷髅突然朝孙可打去。 孙可还来不及反应,已经倒在了地上,浑身麻痹,动弹不得。 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在孙可的颈项处游动,显然孙可中了蛇毒。 巫海轻声一笑,“小姑娘,我早就叫你离我远一点。” “现在,我叫你放了他们,你听不听?” 云深挣扎从卧室里走出来。 巫海呵呵一笑,“云大夫,我们又见面了。” 云深冷笑一声,突然高举左手,“这个筹码够不够?” 巫海脸色巨变,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深。 云深手里拿着桃木匕首,匕首插在一条一尺长的浑身漆黑的双头蛇的七寸上。蛇还在挣扎,并没有死透。 云深厉声呵斥,“巫海,放了他们,否则我让你的本命蛇死无葬身之地。” “你,这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本命蛇?你怎么可能杀得了它?这绝不可能。”巫海大惊失色。 云深冷笑一声,“没什么不可能。在医院里,你对我偷偷种下巫术,你真以为我对你一点防备都没有?你尾随我们,趁着我师弟精疲力竭的时候杀上门,同时派出你的本命蛇对付我。巫海,你的计划很完美,可是你太小看我。” 云深举起自己的右手手臂,手臂光洁无比。 当云深用桃木匕首轻轻划过右手手臂的时候,右手手臂突然发生了变化。黑色诡异图案再次出现,但是这一次,不是要云深的命,而是像云深的养的宠物一样,完全听从云深的指挥。 黑色诡异图案从手臂里钻出来,化形为一团黑色雾气。但是看上去,比巫海的召唤出来的黑色雾气更精纯。 这一团黑色雾气缠绕着黑色双头蛇。黑色双头蛇瞬间就跟死了一样,动都不知道动一下。 云深冷冷一笑,“巫海,这个把戏怎么样?虽然比不上你的把戏,但是效果很好。现在,我要你放我他们,否则今日我要你血溅三尺。” “好大的口气,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让我血溅三尺。” 巫海狂性大发,拼着不要本命蛇,也要杀了李思行和云深。 云深见威胁不成,当机立断,挥起桃木匕首,直接斩掉黑色双头蛇的蛇头。 “啊!”巫海发出一阵不似人类的惨叫。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巫海连吐数口鲜血。 云深冷笑一声,“这话正是我想说的。师弟,接着。” 桃木匕首丢给李思习。 李思行接住桃木匕首,瞬间跃起,直接朝巫海杀过去。 巫海正处于崩溃的情绪中,本命蛇被杀,还没痊愈的身体再次遭受重创。当李思行杀过来的时候,巫海丢出骷髅拐杖,妄想逃跑。 李思行大喝一声,“哪里逃!” 招来罗盘迎战骷髅拐杖,同时勇往无前地朝巫海杀去。 李思行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今日必除巫海。就算拼上性命也要除掉他。 巫海啊啊啊大喊几声,“小子,纳命来!” 巫海招来毒蛇蜈蚣等等五毒,同李思行战在一起。 李思行不惧五毒,眼中只有一个目标,巫海的脑门。对付修习巫术的人,脑门才是死门。 巫海见之,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李思行眼中冒光,以大无畏的精神飞跃一切障碍,最后,桃木匕首准确无误的插入巫海的脑门中。 巫海的表情瞬间定住,身形也跟着定住。被巫海招来的五毒没有了命令,像无头苍蝇一样纷纷逃散。 巫海张张嘴,说出生命终结前最后一句话,“不可能。” 话音一落,巫海的身体轰然倒下。 李思行也跟着倒下,他太累了! 云深挣扎着站起来,走下楼梯。孙可还等着她救命,她还不能倒下。 孙可还有微弱的呼吸,云深赶紧给她喂了一粒解毒丹。谢天谢地,总算及时。 云深靠在废墟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看着大厅一片狼藉,云深突然笑了起来。 他们竟然杀了巫海。杀了一个修为比他们高深许多倍的巫氏人。 云深踢踢李思行,调侃道:“还活着吗?” 李思行有气无力地回答,“还活着。” 云深笑着说道:“师弟,你相信你杀了巫海吗?” 李思行摇头,“不相信。感觉这不是我干的事情。” 云深哈哈一笑,“我也不相信。要不是巫海大意,加上我运气好,抓了他的本命蛇,今天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师弟,你是我的福星。” 李思行扭头,“师姐,这话该我对你说。你才是我的福星。” 云深得意一笑。伸手探了探孙可的脉搏,比之前强劲多了。看来解毒丹已经起了效果。 云深又踢踢李思行,“师弟,一会帮我把那些毒蛇啊,蜈蚣啊收集起来。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 “是!师姐有差遣,莫敢不从。”李思行笑着应下。 不过转眼,李思行又高兴不起来了,“师姐,巫海一来,小别墅犹如台风过境,就差拆房了,你说我们该怎么给胡家交代?还有,巫海的尸体怎么处理?” 云深拿出手机,一边拨打胡方随的电话,一边对李思行说道:“放心吧。胡家知道我们杀了巫海,只会感激不尽,善后的事情也有他们操心。至于这个房子,区区小事,无足挂齿。” 第一卷 第131章 灭了他(一更) 电话接通,云深对胡方随言简意赅地说道:“害胡仁的巫海在小别墅,被我师弟给杀了。你现在来一趟吧。” “啊?啊!你说什么?巫海真的在小别墅,真的被李道长给杀了?” 胡方随的声音越来越小,通过电话都能感到他的紧张感。 云深说道:“动静有点大,估计小区保安一会就会过来。等保安一来,这里的情况瞒不住,到时候事情会变得很麻烦。现在,趁着小区的人还没被惊动,你赶紧带人过来善后。” “好,好!云大夫放心,小区物业那里我会安抚,保证在我到之前,没人会打搅你们。” 云深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在一边。 云深踢踢李思行,“师弟,你还能站起来吗?” 李思行摇头,“让我歇歇。我感觉身体已经被掏空。” 云深哈哈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她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师弟,你和我都是有后福的人。” 李思行也跟着笑起来,“师姐,我的福气都是你带来的。这辈子,能拜在师父门下,能和你做师姐弟,是我最幸运的事情。” 云深又踢了李思行一脚,“受不了你。动不动就这么感性。” 李思行龇牙,他身上很痛。 云深关心地问道:“没事吧。” 李思行摇头,“没事。休息一会就好。” 李思行扭头,朝云深看去,“师姐,你手臂上的东西,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看看,到底有没有危险。” “你说这个?” 云深的左手划过右手手臂,黑色诡异图案露出。云深的手一拉一扯,黑色诡异图案变成一团雾气在空中翻滚。 云深伸手抓取,将黑色雾气揉捏变形,像是在玩一件玩具似得。 李思行看得大为惊奇。 他撑着身体站起来,也伸出手,朝那团黑色雾气抓去。 黑色雾气突然像是受到了惊吓,飞快地躲到云深的手掌中,像人一样瑟瑟发抖。 “咦!” 李思行发出一声惊呼,这黑色雾气似乎带有智慧。不可思议。 云深摸摸黑色雾气,感觉非常柔和,温暖。完全没有和别的黑色雾气那种阴冷恐怖的感觉。 云深将黑色雾气一把甩出去,黑色雾气扭啊扭,像个撒娇的小孩,就是不离云深左右。 李思行这次用法诀控制黑色雾气的行动轨迹,然后伸手触摸。 黑色雾气无处可逃,只能在李思行的手下老老实实的,半点不敢动弹。 “奇怪!” 云深问道:“怎么呢?难道有问题。” 李思行摇头,“我感到一种熟悉的气息,似乎来自于我的身体。” 云深诧异。 李思行紧皱眉头,突然福至心灵,他想起当桃木匕首插入云深手臂的手,一滴舌尖血顺着匕首没入云深的手臂中。莫非这团雾气同他的舌尖血有关系。 可是为何这团雾气这么怕他? 李思行很疑惑。 李思行想了想,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当初他将桃木匕首插入云深的手臂中,因为怕桃木匕首降服不了云深体内的巫术,这才咬破舌尖,滴了一滴舌尖血。 舌尖血至阳至纯,对一切邪崇都有致命的杀伤力。 云深体内的巫术遇到桃木匕首外加舌尖血,应该是必死无疑。可是舌尖血中的生机,却给了即将毁灭的巫术一个活命的机会。 机缘巧合之下,巫术被李思行的舌尖血净化。加上云深体质特殊,这个变异的小巫术阵法,就留在了云深的体内。不仅不会伤害云深,而且还完全听从云深的命令。 云深也是靠了它,才能抓住巫海的本命毒蛇,间接帮他们杀了巫海。 李思行将自己的一番猜测告诉了云深。 云深若有所思,“照着师弟的说法,这团雾气不仅无害,而且对我还有用处。” 李思行点头,“正是。这团雾气本是黑巫阵化形,但是经过桃木和舌尖血的净化,它已经洗去邪恶,同时保留了一部分能力。你看它黑得如此纯粹,感受不到任何邪恶和危险,可见已经它已经被彻底净化。同时因为它寄生在师姐的身体里,所以师姐可以完全控制它,对它予取予求。这个东西运用得当,在关键时刻,就能救师姐一命。” 云深笑了起来。 她用手拨弄着黑色雾气,“师弟,它为什么怕你。” 李思行说道:“是桃木剑和舌尖血净化了它,它很敏锐,它能感受到我的气息。所以它会下意识的避开我。” 云深了然点头,“我给它取个名字吧。瞧它这模样,就叫它小黑。” 黑色雾气化形为一个小孩子的模样,不停地对云深作揖,似乎是在恳求云深给它换个名字。小黑实在是彰显不出他的威武霸气。 云深弹了小黑一下,笑道:“还想讨价还价,信不信我让师弟将你打得魂飞魄散,直接消失于天地之间。” 被取名为小黑的黑色雾气,像个人一样左右翻滚,闹脾气。 云深脸色一板,对李思行说道:“师弟,对于如此不听话的东西,直接将他打散了事。反正有他没他,对我来说都没所谓。” 李思行掐着法诀,应声:“好,我这就替师姐解决他。这东西毕竟是邪崇所化,留着他说不定会成为祸害。” 黑色雾气在半空中僵住,似乎是被吓住了。 紧接着,黑色雾气缩成一团,小心翼翼的落到云深的手掌上,躺平任打任罚,乖得不像话。 云深冷哼一声,故作严肃地说道:“想活命就听话,不能有任何异议。否则本姑娘分分钟灭了你。” 黑色雾气蜷缩成一团,跟个小豆丁一样,委委屈屈的点头。主人好凶啊,一点都不温柔。 云深直接将黑色雾气丢入手臂中。黑色雾气化作图案隐逸在云深的皮肤内。转眼,云深的右手手臂又变得光洁无比。 云深对李思行说道:“小黑智商不低,有些想不通。师弟,这个有没有什么说法。” 李思行说道:“黑巫阵本就由阴灵所化,阴灵被净化后,恢复一点智商并不意外。而且我怀疑,以巫海的残忍手段,黑巫阵的阴灵极有可能来自人类小孩。如果真是这样,小黑的智商只高不低。 而且如果师姐肯用本命元气温养他,他的智商会跟人类一样成长起来。最终会变成什么,我不确定,但是肯定比在巫海手中更为强大。毕竟他在巫海手中,只是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 云深盯着自己的右手手臂,想了想说道:“我不会用自己的本命元气温养他。因为我不确定他长大后,会不会脱离我的控制,甚至反噬我。师弟,我不懂道术。对于我不确定的东西,我认为保守一点更好。” 李思行道:“师姐的顾虑很有必要。我没办法时时刻刻守在师姐身边,如果师姐决定温养他,我反而不放心。” 云深笑了笑,看着自己的手臂说道:“我就当养个小玩意先养着他。一旦有不对劲,我会立即毁灭他。” 李思行说道:“师姐也别太担心,我先给他下一个禁制。等师父回来,师父再给他下个高深的禁制。这样一来,基本上应该能保证师姐的安全。” 云深眼前一亮,“师弟可以给他下禁制?” 李思行点头,掐着法诀,打在云深的手臂上。 云深顿时感觉手臂发热,有股力量在手臂游走。 小黑似乎受到了惊吓,瞬间冒头,在云深手臂上形成诡异图案,而且不停的翻滚。 李思行怒吼一声:“定!” 李思行结着手印,嘴中默念符咒,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快速的从云深右手手臂上划过。 凡李思行手臂划过的地方,转眼起了一道红色印记。正好盖在翻腾的诡异图案上。 小黑突然间安静下来,软软的趴在云深的手臂上。就像是有一条绳子绑在他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李思行结了个手印,说道:“禁制已成。从今以后,师姐就多了一份保障。不过这只是初级禁制,威力有限。等师父回来,让师父下一个高级禁制,可保万无一失。” 云深甩了甩自己的手臂,说道:“你下禁制的时候,我还有感觉。现在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云深动了动小黑,小黑有气无力的对云深翻了翻‘眼皮’,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云深弹了下小黑,“乖一点,我不会让你吃亏。” 小黑没反应,已经彻底软了。 云深拍拍手臂,小黑又钻入肌肤下面。云深的手臂再次回复了光洁。 这个时候,胡方随带着人来到小别墅。 “云大夫,李道长,你们没事吧?” 看着犹如台风过境一般的别墅大厅,胡方随暗暗咋舌。 一个人得有多大的威力,才能造成这样的破坏。 胡方随又朝巫海的尸体看去,脑门上,一把木质匕首已经完全没入,只留下刀柄。 巫海看不出匕首的材质是桃木,也不知道桃木能克制一切邪魔外道。 但是胡方随知道,要将桃木匕首插入人的脑门,这绝不是力气大就能做到的。因为巫海不可能站在原地等李思行来杀他。 胡方随心中又惊又喜,看着李思行,目光火热,满是崇拜敬仰。 巫海的修为远在李思行之上,可是李思行却杀了巫海。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李思行是福将啊! 将才易得,福将难求。 像李思行这样的福将,放在一百年前,得当成最受尊重的清客供起来。 现在不兴清客,现在流行顾问。胡方随当即决定,要聘李思行为胡家的安全顾问。云深则是医疗顾问。 胡方随满脸堆笑,“恭喜李道长,除掉祸害人间的巫海。” 李思行摆摆手,“运气好而已。” 胡方随说道:“李道长千万别和我们谦虚。换做别人,早就死在巫海的手下。唯有李道长,不仅能从容应对,还能斩杀巫海,这就是势力的体现。” 李思行笑了笑,“先不说这些。巫海的尸体,还需要胡先生想办法处理。” 胡方随说道:“这是小事,李道长不用担心。巫海是警方通缉犯,手上不止一条人命。李道长杀巫海,是在为民除害。” 李思行愣了下,和云深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想到巫海竟然是通缉犯。 云深从地上站起来,义正言辞地说道:“为民除害,是我辈职责。” “对,对,对!” 胡方随连声符合。许多话不用说出来,大家都懂。 胡方随又说道:“这里乱糟糟的,已经不能住人。我在这个小区还有另外一套没住过人的别墅,两位不如现在移驾过去。” 云深含笑点头,“好!那就麻烦胡先生。” “不麻烦,不麻烦。两位为民除害,也是为我们胡家除害,我们胡家理应照顾好两位。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包涵。” 胡方随的态度热情中透着恭谨,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小心。 李思行带上昏迷不醒的孙可,同云深一起,来到距离不足一百米的另外一栋别墅。 别墅外墙用红色装饰,看上去非常醒目。 胡方随见云深,李思行在打量别墅的装饰,于是主动说道:“这栋别墅是倩倩的想法,她喜欢红色,外墙就用了红瓷砖,说是喜庆。” 云深说道:“这么说这是倩倩的私房,我们住进去方便吗?” “方便,当然方便。” 胡方随笑呵呵的。 云深笑道:“胡先生在这个小区有不少房产。” 胡方随含蓄说道:“这个小区开发的时候,我们公司参了一股。房子修好后,看这里环境不错,闹中取静,房子修得也漂亮,我就给自己留了几套。我们自己住一套,剩下的暂时空在那里。云大夫,李道长,这套房子首次迎来住客。你们看看,可还满意?” 红墙别墅,外面看着喜庆,里面装修得却很时尚。的确是胡倩倩的风格。 云深含笑说道:“我们很满意,谢谢胡先生。” “云大夫千万别和我客气。你们满意这里,我就放心了。 李思行先将孙可放到二楼卧室。然后下楼,同胡方随应酬。 胡方随亲自泡茶,见李思行下来,赶紧招呼:“李道长,快来喝茶。” “谢谢胡先生。” “不客气。” 胡方随接着感慨道:“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李道长如何同巫海斗法,又是如何杀了巫海。但是我能想象,过程一定凶险无比。李道长也一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我以茶代酒,敬李道长一杯。” 李思行端起茶杯,“胡先生客气。” 两人碰杯,一起喝了一杯茶。 李思行放下茶杯,胡方随提起茶壶斟茶。一边说道:“李道长为民除害,我心里万分敬仰。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李道长做我们胡家的安全顾问,还想请云大夫做医疗顾问。我知道,我这想法有些突然,但是请两位认真考虑一下。” 顿了顿,胡方随又补充道:“关于待遇,两位放心。我老胡绝不会亏待你们。” 李思行很干脆,直接说道:“这事我听我师姐的。” 胡方随满眼期待地朝云深看去。 云深放下茶杯,说道:“八月,我和师弟就要启程前往京州读书。以后没有特殊情况,应该不会回来。” 胡方随闻言,心知肚明云深是想拒绝他。 不过胡方随不会轻易放弃。 胡方随说道:“云大夫,你的第一份事业就在石城。三川制药在你的手上重新焕发生机,我相信以后云大夫一有空,一定会常回来看看。 至于我们胡家,云大夫不用担心,我们会按照规矩行事,无事绝不敢叨扰两位。而且,我的公司正在大力开展京州的业务。说不定以后我会常驻京州。 当然,云大夫和李道长身份不一般,算是世外高人。而且云大夫还是星空集团的总裁。邀请你们做胡家的顾问,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所以我承诺,以后但凡用得上胡家的地方,云大夫李道长尽管开口。只要我们胡家能够办到,绝不推辞。” 云深挑眉一笑,“看来我要是不答应胡先生,胡先生该怪我不近人情。” 胡方随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是诚心诚意邀请两位做我们胡家的顾问,希望两位能够成全。” 云深低头一笑,说道:“胡先生的想法,我都明白。你邀请我们做顾问,只是想多一重保障。不过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胡方随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显然没料到云深会拒绝他。 “不过……” 云深看着胡方随。 胡方随听到‘不过’二字,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笑容再次变得生动起来。 云深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以后你们胡家若是有难,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我和我师弟都会尽全力帮助。这算是我的承诺。” 李思行补充道:“也算是我的承诺。” 胡方随有些遗憾,不过能够得到云深和李思行的承诺,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胡方随站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二位都是重诺之人,我胡方随能够得到二位的承诺,真是三生有幸,也是我们胡家的幸事。这杯茶我敬二位。还是那句话,以后你们有任何需要,只要我胡家能够办到,绝不推辞。” 第一卷 第132章 血光之灾(二更) 喝完茶,胡方随急匆匆离开。他要忙着处理善后事宜。二来,官府中期改选已经进入尾声,再过两天,最终结果就将揭晓。 胡家到底能不能维持现在的优势,甚至更进一步,全看这次中期改选的结果。 这段时间,胡方知忙得回家的时间都没有。胡方随身为胡方知的亲弟弟,也忙得脚不沾地。 胡方随能亲自过来,为云深李思行处理善后的事情,那真的是挤出来的时间。 云深也希望胡家这次能够顺顺利利,不要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否则,她的一番努力,岂不是白费。 云深打算接下来两天,她要尽可能的守在胡老爷子身边,以免胡老爷子出现意外状况。 为此,等胡方随一走,云深就开始打坐修炼,希望身体能够尽快恢复。 不知不觉,天色已黑。 云深感觉到身边有了动静,从冥想中清醒过来,就看到孙可悠悠苏醒。 孙可看着云深,表情很诧异,“我没死?” 云深嘴角抽抽,说道:“有我在,你死不了。” 呼! 孙可瞬间活了过来。还活着,真好! “巫海呢?李思行呢?现在是什么情况?”孙可撑着身体,紧张地问道。 云深含笑说道:“放心,巫海已经被杀死。我师弟也没事。我们都还活着。” 孙可瞬间躺回床上,大家都还活着,真好! 孙可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几声,突然又哭了起来。 云深拍拍孙可的手。 孙可扭头,将头埋在枕头里。 云深起身,走出卧室,将空间留给孙可。 每个人都怕死,面对死亡的反应也各不相同。孙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趟,虽然人还活着,但是心中那份恐惧并没有立即消失。 孙可现在需要发泄,哭泣是最温柔的发泄方式。 云深下楼,李思行正在厨房忙碌。 原来那位佣人被小别墅的情况给吓坏了,说什么也不肯再给云深李思行洗衣做饭。胡方随本想从胡家大宅那里另外派人过来,李思行直接拒绝。 洗衣做饭,他包了。反正每天他也没什么事干。就是打扫卫生,买菜有点麻烦。 不过胡方随答应,会另外安排钟点工人过来,帮他们解决卫生和买菜的问题。 云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李思行切菜炒菜。 李思行刀工极好,一把菜刀在他手上玩出了各种花样。切土豆丝切得又快又均匀,只看到刀光剑影,眨眼之间,一块土豆已经变成了无数条土豆丝。拿起土豆丝比较,每一条的宽度几乎一模一样。 云深说道:“师弟的刀工又有精进。” 李思行含蓄一笑,谦虚道:“还不够好。” 云深笑了笑,李思行对自己的要求总是那么高。 云深想了想,说道:“孙可已经醒了,正在上面哭。等吃饭的时候,应该差不多了。” 李思行嗯了一声。 云深继续说道:“后天,官府中期改选揭晓结果。所以从明天开始,白天我都会守在医院。” 李思行转头,看着云深,“师姐担心有意外?” 云深点头,“最后关头,我不想出任何问题。” “我陪师姐去医院。”李思行不是在征求云深的意见,而是在陈述他的决定。 云深笑了笑,说道:“谢谢!其实你不用这么做。巫海已经死了,我想暂时不会有巫氏人找上门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思行态度坚定,不容拒绝。 云深点点头,“好吧。你跟在我身边,我也放心一些。” 吃晚饭的时候,孙可的情绪果然稳定了下来。只不过眼睛还有些红肿。 她有些不好意思。好在云深和李思行都没有提起这事。 “叮咚!” 云深的手机突然响起邮件提示音。 云深随手拿起手机,点开一看,顿时愣住。 “师姐,你怎么了?” 云深表情有些僵硬地说道:“是师父的邮件。只有五个字。” 是的,老宋给云深发了一封邮件,只有五个字的邮件。 “我很好,勿念!” 就是这五个字,像是在紧急情况下,匆匆书写而成。来不及多写一个字,就必须下线。 李思行和云深面面相觑,老宋是遇到了困难吗?连个地址也不给,老宋压根是不想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 李思行对云深说道:“我可以试着寻找师父的下落,至少能确定这封邮件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云深点点头,将手机交给李思行。 李思行拿出电脑,就在饭桌上操作起来。 孙可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十几分钟后,李思行叫道:“地址有了,是在……” 李思行表情难看的盯着电脑屏幕。 云深凑过去,只见电脑上指出的地址竟然是雪域高原无人区。 李思行喃喃自语,“师父怎么会在无人区?” “这个地址有没有可能出错?”云深问道。 李思行摇头,“不可能出错。我再三确定过,这就是师父发出邮件的地址。” 云深皱眉,心中隐约有了一个想法,抽空她得去雪域高原找老宋。她要亲口问老宋一句: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云深拍拍李思行的肩膀,“不要多想。师父能给我们发邮件,说明他现在平安无事。” 李思行点点头,心里头对老宋现在的处境,充满了担忧。 这个晚上,红墙别墅里的三个人都没睡好。 早上起来,三个人在走廊上碰见,看着对方眼睛周围的黑眼圈,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凝重的气氛瞬间被吹散,大家又都开始了精神抖擞的一天。 吃过早饭,云深带着李思行,孙可来到医院。 每一天,无论云深什么时候来到医院,总能看到刘大夫。今早也不例外。 刘大夫精神百倍,情绪高昂地招呼云深,孙可还有李思行。 这么长时间,刘大夫已经熟悉了云深身边的每一个人。 “云大夫,今天要做什么?” 云深含笑说道:“还是老样子。” “好!我来帮忙。” 云深没有拒绝。 进入病房,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 中途,刘大夫接到一个电话,才说了一句话就急匆匆地出去了。说是有一个危重病人刚刚送到医院,情况紧急,需要刘大夫立刻去抢救室会诊。 看着刘大夫一大把年纪,还要跟年轻人一样跑动起来,李思行就感慨了一句,“做医生真辛苦。师姐,你以后会像刘大夫一样,选择在医院上班吗?” 云深笑了笑,说道:“我肯定会进医院工作。但是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像刘大夫一样,在医院工作一辈子。” “做医生这么辛苦,真不忍心看到师姐每天忙到脚不沾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云深说道:“没有不辛苦的行业。我喜欢做医生,自然会接受这份辛苦。” 云深的语气很平常,李思行心头触动。 给胡老爷子上了药,云深就守在病房里。 孙可嫌无聊,出去走了一趟。回病房的时候,带回来一个消息。 孙可告诉云深,“我刚才听人说,刘大夫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倒,腿骨骨折。” “怎么会这样?严重吗?”云深猛地站起来,担心地问道。 孙可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听医院的人说,估计要养小半年才好。” 云深担心刘大夫的情况,对李思行说道:“师弟,你替我守着这里。我去看看刘大夫。” “师姐去吧,这里有我。” 云深急匆匆地出了病房,前往外科大楼。 打听到刘大夫的病房,竟然和胡仁,张诗雅一个楼层,而且离得很近。 云深急匆匆赶到病房,刘大夫摔断的腿已经被处理过,看上去有些吓人。 云深微蹙眉头,“刘大夫,你的伤要紧吗?” 刘大夫见云深过来,还笑了起来,“云大夫来了,我没事。都是同事们小题大做。” 云深在病床边坐下,“刘大夫,好好的怎么会摔倒?” 刘大夫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阴沉沉的,眼中明显有怒火闪过。 不过很快,刘大夫又恢复了笑容。 云深一直关注着刘大夫的伤情,没有注意到这一瞬间刘大夫的表情变化,自然也就错过了许多事情。 刘大夫笑着说道:“哎,人老了,走路的时候晃了下神,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云大夫,医院工作强度大,你要是决定以后来医院上班,一定要好好锻炼好身体。” “谢谢刘大夫提醒。” 小郭医生拿着刘大夫的片子进来,云深也跟着看了眼,情况的确不算严重。不过因为刘大夫已经是五十岁的人,还是要花一点时间才能养好伤。 刘大夫笑着说道:“我早就说过我没事。云大夫你不用担心我。胡老爷子那里还需要你,你快回去吧。” “好!等我忙完这两天,我再来看望刘大夫。” 云深起身离去。 病房里就只剩下刘大夫和小郭医生。 小郭医生关上病房房门,坐在病床前。表情不复之前的内敛含蓄,变得尖锐逼人。 “刘大夫,你不该这么做。” 小郭的语气,明显带着指责。 刘大夫呵呵一笑,似乎是在嘲笑小郭医生,又像是在嘲笑自己。他 轻蔑的看向小郭医生,说道:“从一开始我就表明了态度,我要亲眼见证奇迹。谁也不能阻挡我。” “你所谓的奇迹,正在破坏我们的计划。”小郭眼神阴霾,“早在二十几天前,就该宣布胡老爷子去世的消息。他之所以活到今天,就因为你要见证所谓的奇迹。刘大夫,上面很不高兴。下令今天之内,胡老爷子必须死。” 刘大夫嘲讽一笑,“我不可能配合你们。你看,我的腿断了,已经无法接触胡老爷子。” 小郭医生咬牙切齿,“刘大夫好大的决心,为了和上面对抗,不惜自残!要是我将真相告诉云深,你认为她会怎么想?她还会让你见证所谓的奇迹吗?” 刘大夫神情平静,小郭医生的话显然没有威胁到他。、 刘大夫说道:“小郭,我知道你立功心切,你不用否认。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的想法瞒不了我。 但是我要提醒你,胡老爷子原本是要死的,却能活到今天,并不是因为我执意要见证医学奇迹,而是从一开始,上面就默许了这个事情。你不要急着否认,我现在就和你说说上面那些人的想法。” 刘大夫出了一口气,思绪有些飘远。他继续说道: “云深的身份,他们心知肚明,明知云深能够给胡老爷子延命,却没有当机立断的阻止。为什么?因为比起汉州州长的位置,他们更在乎这个奇迹。 人都有生老病死的时候,比权势更宝贵的是什么,是时间,是生命。上面那帮老家伙,多少年前就在搞基因技术,一直没有大的突破。他们做梦都想看到奇迹出现。 云深是谁,她就是奇迹创造者。胡老爷子是谁,胡老爷子就是用来证明奇迹的工具。这里面的医学价值,比那什么州长位置,重要一百倍都不过分。小郭,你现在还认为必须在今天结束胡老爷子的性命吗?” 小郭医生的脸色晦暗不明,“刘大夫口口声声说,上面的人更重视这个医学奇迹。那为什么你还要选择自残?” 刘大夫突然愤怒地吼道:“因为上面有些人脑子不清楚,已经被权势蒙蔽了双眼。我不想和他们废话,所以自残。那帮蠢货,他们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小郭医生冷冷地说道:“命令已经下达,无论如何胡老爷子今天必须死。” 刘大夫呵呵一笑,笑容满是嘲讽的味道,“有云深在,胡老爷子死不了。你们别白费心思了。” 小郭医生轻蔑一笑,说道:“刘大夫,这里是石城医院。” 言下之意,医院已经被他们掌控。 刘大夫依旧摇头,“小郭,听我一句劝,放弃这次行动。你要是坚持除掉胡老爷子,那就推迟行动时间。等云深离开医院后再动手。小郭,你应该清楚,我不会害你。” 小郭医生笑了笑,笑容清清淡淡的,又变成了那个有些内敛羞涩的小郭医生。 小郭医生对刘大夫说道:“刘大夫,你好好养病。明天我再来看你。” 刘大夫皱眉,急切地喊道:“小郭,你一定要当心自己。” 小郭医生说道:“刘大夫放心,我会慎重考虑你的建议。” 小郭医生起身,拿着片子离开了病房。 刘大夫皱眉,重重一声叹息。 午休的时候,小郭医生经过胡老爷子的病房,进去看了眼,还和守在病房里的李思行聊了两句。 李思行看着小郭医生的面相,突然说了一句,“你今日有血光之灾。” 小郭医生面色大变,眼神略显慌乱。不过当他意识到李思行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平静。 小郭医生有点生气,又有点好奇地问道:“李先生,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李思行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从不和不熟的人开玩笑。小郭大夫,你要是信我,今日出门的时候当心一点。” 小郭医生有些懵。退出病房的时候,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摸摸自己的脸,血光之灾?这是真的吗? 小郭医生认为应该对李思行的话嗤之以鼻。可是他隐约听人提起李思行帮了胡家一个天大的忙。 小郭医生朝病房内看去,难道这个李思行真有几分真本事。 一个下午,小郭医生都神思不属,还好几次都弄错了病人的病历。 而且每当小郭医生想要前往胡老爷子的病房,实施自己的计划的时候,他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李思行那张脸,还有那句‘你今日有血光之灾’。 以至于小郭大夫竟然无法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结果胡老爷子的性命。 啊! 手指被划破了。 小郭医生看着手指头上流出的鲜血出神,难道这就是李思行所说的血光之灾? 小郭大夫嘿嘿笑了起来,或许一切都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小郭医生抓起注射器,放在自己的白大褂口袋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前往胡老爷子的病房。 糟糕! 为什么云深还在病房里? 小郭医生掉头就走。有云深在这里,他没机会下手。 看来只能等到晚上。 下班,小郭大夫像往天一样,先到地库开车,然后去餐厅吃饭。 车子开出地库,上了马路,汇入车流大军中。 红绿灯的时候,小郭医生跟着音乐哼唱,脑子里却在构思着晚上的杀人计划。 小郭医生感叹自己计划完美,却没注意到左侧车道突然冲出来一台渣土车,正以惊人的速度,疯狂地朝他开来。 猛烈的撞击,在一瞬间就毁灭了一台车。 小郭医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事故已经发生。 他被压在了车里,鲜血咕咕咕的往外冒。 身体一下接着一下的抽动。 他仰着头,拼命地看着天,想要将残酷的世界留在自己的脑海里,深深的记住这一刻。 人群围了上来,小郭医生瞳孔涣散。 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叫,有人在哭,有人在碰触他,确定他死没死。 小郭医生想笑,伴随着笑容的是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喷出来。 他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周围。 透过车缝,他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小郭医生突然想起李思行对他说的那句话,‘你今日有血光之灾’。 原来这句话应在了这里。原来李思行没有骗他,他真的有血光之灾。 第一卷 第133章 胡老爷子死(一更) 小郭医生被送到了最近的石城医院。 刘大夫不顾身体,执意坐着轮椅来到抢救室。 看着浑身冒血的小郭医生,刘大夫悲从中来。 抢救医生不顾刘大夫的反对,强行让护士将刘大夫推出了抢救室。 云深赶到抢救室的时候,就看到刘大夫孤零零地坐在抢救室门口,看上去各外的孤寂。仿佛已经被全世界抛弃。 云深走上前,说道:“我刚听到消息。刘大夫,小郭医生要紧吗?” 刘大夫摇头,“没用的,已经迟了。” 云深心头一惊。 紧接着云深又听到刘大夫喃喃自语:“我已经提醒过他,要小心,要小心。可是他听不进去。现在一切都晚了。” 云深看着神思不属的刘大夫,数次欲言又止。 而刘大夫嘴里,则一直念叨着“没用的,没用的”这三个字。 云深在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来,听着刘大夫毫无意义的念叨,心情很沉重。 小郭医生的同事,朋友,越来越多的人赶了过来,都在为小郭医生祈福。 抢救室大门突然打开,抢救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表情沉重地摇摇头。 因抢救无效,小郭医生已经于当日十八点三十分去世。 同事,朋友,不少人悲从中来,痛哭失声。 刘大夫却突然从茫然中清醒过来。他推着轮椅来到云深身边,郑重其事地说道:“云大夫,保护好胡老爷子,千万不要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云深紧蹙眉头,满腹疑惑,可是刘大夫没有给云深追问的机会,叫小护士推着他,迅速地离开了抢救室。 云深心情沉重地回到了胡老爷子的病房。 李思行睁开眼,担心地看着云深。 云深语气平静地说道:“师弟,我打算今晚继续守在医院。” 李思行点点头,“我陪着师姐。” 云深在沙发上坐下来,说道:“小郭医生去世了。” “啊!” 李思行很意外,面色惊疑不定。 云深奇怪地看着李思行。 李思行说道:“今天我还见过小郭医生,隐约看出他有血光之灾,并且也提醒了他。” 云深说道:“他出车祸,正好应了你说的‘血光之灾’。” 李思行却摇头,“事情不是这样的。我虽然看出他有血光之灾,但是他命不该绝。看他的面相,虽然不是长命百岁,可也不至于英年早逝。” 云深睁大了眼睛,盯着李思行,“师弟说的是真的?小郭大夫不该死?” 李思行点头,“我能肯定小郭医生不是早亡之像。除非我看错了他的面相,但是这不可能。我不是第一次见到小郭医生,我不可能次次都看错。” 云深紧皱眉头,突然站起来,“师弟,我想去太平间看看。” “师姐,还是我去吧。这里还需要你守着。” 云深犹豫了一下,“好。师弟注意安全。” 李思行起身出门。 云深神情凝重。 孙可担心地问道:“老板,小郭医生是被人害了吗?” 云深摇头,“不知道。” 顿了顿,云深又说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先等师弟回来后再做讨论。” 云深看着病床上的胡老爷子,不由得皱起眉头。 胡老爷子的生机已经断绝,唯有一口气还留在体内。若非有云深的药物温养,胡老爷子早就变成了一具腐烂的尸体。 云深捏紧拳头,明天是最后一天。过了明天,这一切都将结束。胡老爷子终于能够解脱,不用像现在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李思行从太平间回来,表情同云深之前一样沉重。 云深担心地看着李思行,“师弟,你怎么了?” 李思行皱眉深思,反问云深,“师姐,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在短时间内改变一个人的命格?” 云深不懂,问道:“师弟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李思行一屁股坐下,说道:“我刚才去看了,小郭医生的面相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一看就是个短命早夭的人。可是上午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 “师弟,你钻了牛角尖。小郭医生已经死了。死人何来的面相。” 李思行苦笑一声,“师姐说得对,是我糊涂。” 云深打听过车祸情况。那种情况下,小郭医生没有当场死亡,已经算是奇迹。没能抢救回来,完全不怪医生。只能说小郭医生命该如此,伤势太重,就算云深有保命良药,也不可能救回他。 真正让云深心情沉重的,是刘大夫的那些话。 刘大夫究竟是单纯的提醒她,还是话中有话? 云深无法从刘大夫的表情中看出更多的可能,只好用笨办法,打算整个晚上都守在医院里。 得知云深要在医院过夜,胡方随将胡倩倩派了过来,陪着云深。 胡倩倩看着病床上,瘦成一把枯骨的胡老爷子,莫名地就感到害怕。 她和云深挤在一起,也不嫌热。 胡倩倩搓搓手,小声问道:“云深,为什么要守在医院里啊?有保镖,有护理,你不用担心出意外。”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想在最后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胡倩倩四下看了看,说道:“云深,你太紧张了。医院就是这点不好,总是让人感到紧张。什么事情都会不由自主地往最坏的情况去想。” 云深说道:“你要是不适应,就先回去。有我师弟,还有孙可在,我没事。” “不行。我答应了爸爸,今晚一定要陪在你身边。” 胡倩倩义正言辞地说道。 云深不再干涉胡倩倩的决定。 晚上九点半左右,病房门突然从外面打开。胡方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众人看着胡方才,都有些意外。 胡方才见到病房里这么多人,比他们更意外,“你们怎么还在医院?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去?” “四叔,这么晚了,你怎么来医院了。”胡倩倩反问。 胡方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应酬完,路过医院,就上来看看老爷子。没想到你们都在。云大夫,你怎么不回去休息?你要是累坏了,我家老爷子可怎么办。”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谢谢胡先生关心,偶尔熬个夜没关系。” 胡方才从门口走进来,干脆在病床前坐下,“明天就是最后一天,过了明天,我家老爷子也能解脱了。云大夫,我家老爷子临走之前,你能再唤醒他一次吗?我舍不得我家老爷子,我还有很多话要和我家老爷子说。” 说着说着,胡方才哭了起来。怕被小辈们看笑话,又赶紧擦掉眼泪。 云深摇摇头,说道:“胡老爷子已经到最后时刻,我没办法唤醒他。” 胡方才朝云深看去,“云大夫的意思,岂不是说我家老爷子连一句遗言都没留下,就要离开人世。” 胡方才显得有些激动,鼻孔微张,呼吸也有些粗重。 云深面色平静地看着胡方才,说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在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胡老爷子已经留下了遗言。当时在场的还有几位医生以及林院长。” 胡方才面露尴尬之色,“可是我还想和我家老爷子说说话。” 云深摇头,不容置疑地说道:“老爷子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如果胡先生真的孝顺,就不该要求我将老爷子唤醒,只为了说说话。” “我,我……”胡方才有些词穷。 胡倩倩神助攻,“四叔,就算爷爷不能醒来,你也可以和爷爷说话啊。” 胡方才点点头,“倩倩说的对。我心里头有些话,藏了好多年,一直想对老爷子说,可是一直没能说出口。眼看着老爷子时日无多,如果再不说,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倩倩,我想和老爷子单独说会话,你们能回避一下吗?” “当然可以。” 胡倩倩爽快的答应下来。 云深微蹙眉头,提醒胡方才,“不要说太久。一会还要给老爷子用药。” “好的,谢谢你们。” 大家一起退出病房,将病房留给胡方才一人。 四个人都在病房外,靠墙站着。 晚上的医药安静得有些吓人,稍微弄出一点响动,就会发出巨大的回响。 胡倩倩有些无聊,“也不知道四叔和爷爷有什么话说,这都说了快十分钟了吧。” 云深微微垂眸,心思早就飘远。 胡倩倩继续说道:“以前也没见四叔和爷爷有这么多话说。今天还真是稀奇。” 云深突然抬起头,朝胡倩倩看去。 胡倩倩被云深的目光吓了一跳,“云深,你看着我做什么?” 云深没理会胡倩倩,而是朝病房门口走去。 就在此时,病房内突然传来监视仪器发出的滴滴滴的叫声。 众人心头一惊,云深反应最快,打开病房门率先冲了进去。 云深捏住胡老爷子的手腕一探,脸色一变,冲胡方才怒问一句:“你做了什么?” 胡方才一脸无辜,又显得惊慌失措,“我什么都没做。我连老爷子的手都没碰一下。” 云深脸色铁青,她懒得和胡方才计较。云深直接对对胡倩倩说道:“给你爸爸还有大伯打电话,告诉他们,老爷子快不行了。” “啊!”胡倩倩傻住。 云深厉声一喝,“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打电话。” “好,好,我这就打电话。” 紧接着,云深又对李思行说道:“师弟,你让保镖封锁整个楼层。除了胡家人,不准任何人上来,包括医生和护士。” 李思行点头,“好,我这就去。师姐,你也不要为难自己。” 云深脸色难看,说道:“我不为为难自己。胡老爷子的生机早就断绝,现在我也没有回天之术。” 李思行叮嘱孙可保护好云深,然后急匆匆出了病房。 云深突然朝胡方才看去,“孙可,你盯着胡先生。不准胡先生离开你的视线。他要是敢乱来,直接将人打晕。” “是,老板。”孙可虎视眈眈地盯着胡方才。 胡方才气得跳脚,“姓云的,你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我会害老爷子?那可是我的亲爸爸,我能害他吗?” 云深冷哼一声,“这些话,等胡州长来了后,你跟他说。你跟我说没用。我只知道,你和胡老爷子在病房里单独相处了十几分钟,之后胡老爷子就出事了。” 胡方才脸色涨红,“姓云的,你别血口喷人。” 云深猛地瞪了眼胡方才,“闭嘴!” 胡方才惊了一跳,“你要做什么?” 云深哼了一声,转过头,争取帮胡老爷子再延长一点时间。 胡倩倩傻眼,一脸不敢置信,“四叔,真的是你害了爷爷?你……为什么啊?” “胡倩倩,没有证据的话你不准乱说。老爷子是我亲爸爸,我怎么可能害他。” 胡倩倩茫然,“可是爷爷明明之前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严重?四叔,你真的没对爷爷做什么?你要是做了,你赶紧说出来啊。说不定爷爷还能抢救过来。” “放屁!胡倩倩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小心我抽你。” 胡方才气急败坏,又忌惮着云深,还有孙可。 胡倩倩吓得哭出来,“四叔,爷爷的生死关系着整个胡家,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胡方才双眼通红,闻言,直接抬手朝胡倩倩脸上打去。 “啪!” 巴掌狠狠地打在胡倩倩的脸上,将胡倩倩给打懵了。 胡倩倩呆呆地看着胡方才,忘了哭,也忘了质问。 胡方才指着胡倩倩,大骂,“这就是不敬长辈的下场。胡倩倩,今天就算你爸爸在这里,我也要教训你。” 说完,胡方才就朝病房外走。 孙可拦住去路,“胡先生,你不能出去。” “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胡方才急红了双眼,整个人开始发狂。 云深猛地抬头,厉声说道:“谁敢再吵一句,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这话分明是在威胁胡方才。 胡方才回头指着云深,“姓云的,你只是我们胡家请来的大夫,你还管不到我的头上。” 云深冷冷一笑,“胡先生可以试试看,我能不能管你。” “姓云的,你想做什么?别以为我们胡家给了你两分脸面,你就敢开染坊。我告诉你,妄想。” 云深懒得同胡方才说废话,直接下令孙可,“将他绑起来。如果他还不闭嘴,直接打晕。” “你敢!” 云深呵呵冷笑,她有什么不敢的。对付胡方才这种人,就得干脆利落,直接杀他个措手不及。 孙可直接冲上来,锁住胡方才的双手。 胡方才嘴里骂骂咧咧,孙可直接拿抹布堵住胡方才的嘴巴。 抹布又脏又臭,胡方才想死的心都有了。睁大了一双眼睛,盯着云深,满是仇恨。 接到电话,胡方知和胡方随急匆匆地赶到医院。 见到病房里面的情况,两兄弟心头瞬间凉了一截。 “云大夫,我家老爷子现在什么情况?” 云深摇摇头,“抱歉,我已经尽力。老爷子生机断绝,已经无力回天。” “啊!”胡方随惊呼。 胡方知反而表现得异常平静。 “老爷子什么时候走的?”胡方知面无表情地问道。 云深说道:“就是几分钟之前。我已经尽力了。” “这段时间,辛苦云大夫。”胡方知这对着云深,深深一鞠躬。 云深连忙避让,她可不敢受胡方知这么大的礼。 “大哥,现在怎么办?” 胡方随满眼的惊慌。 胡方知抬手,示意胡方随不要说话。 胡方知走到病床前,表情肃穆。 “老爷子活了快一百岁,如今也算是解脱。” 胡方知亲手取下胡老爷子脸上的氧气罩。原本高大精神的胡老爷子,已经瘦成了一把枯骨。 胡方知忍不住叹了一声。 叹过之后,胡方知又恢复了冷静,“方随,对外封锁消息。老爷子过世的消息,暂时不要透露出去。另外,打电话将几个兄弟都叫到医院,我有话和他们说。” 随着这一串命令,胡方随的心瞬间稳定下来。 胡方随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胡方随转身,看到被捆在角落里的胡方才,走上去,一巴掌打在胡方才的脸上,恶狠狠地说道:“一会回来再收拾你。” 胡方知看都没看胡方才一眼,自然也就不会干涉胡方随的行为。 胡方知对云深说道:“今天辛苦云大夫。接下来,还需要云大夫继续留在医院内,请云大夫见谅。” 云深点头,“我明白。我会配合胡州长的计划。” “云大夫这段时间对我们胡家的帮助,我感激不尽。等料理完老爷子的身后事,我会和云大夫另外约时间面谈。” 云深说道:“我等胡州长的电话。” 云深带着孙可主动退出了病房。 胡倩倩怕胡方知,想和云深一起到病房外等候。 “倩倩,你留下1” 没想到,胡方知会突然叫住胡倩倩。 胡倩倩心里头紧张兮兮的,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伯,你有什么吩咐。” “将事情的经过和我说一遍。” “哦!事情是这样的,差不多九点半的时候……” 云深和孙可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孙可有些不安,悄声问云深,“老板,胡老爷子过世,我们不会被牵连吧?” 云深摇头,“放心,我们不会被牵连。只是现在我们也不能回去。一切都要等到明天中午十二点,等最终结果揭晓。” 孙可有些坐立难安。走廊上全都是胡家的保镖,整个楼层已经被胡家控制在手里,任何人都插翅难逃。 第一卷 第134章 胡家的酬金(二更) 胡家几兄弟,急匆匆地赶到医院。 见到云深坐在病房门外,胡家人都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紧接着,回过神来,又急急忙忙进入病房。 胡家六兄弟到齐,胡倩倩被请出病房,病房门关上。 十来个保镖守在病房门口,严禁任何人窥视。 胡倩倩挨着云深坐下来,表情茫然无助。 “云深,我们胡家会垮掉吗?” 云深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对胡州长的能力有信心。” 胡倩倩靠在云深的肩膀上,显得特别柔弱,“云深,我心里头好怕。怕胡家就此垮掉,又怕叔叔们会打起来。云深,我该怎么办?” “等!” 云深言简意赅。 胡倩倩也知道,现在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可是这样干等,好似度秒如年,心情又烦躁又沉重。心里头憋着一口气,也不知道该冲谁发泄。 胡倩倩耷拉着头,“云深,幸亏有你在。不然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住。” 云深朝胡倩倩看去,“其实我也不愿意干坐在这里等。” 胡倩倩偷笑一声,又赶紧捂住嘴。原来云深也有这么接地气,这么真实的时候。 云深翻了个白眼,她一直都很真实,很接地气。 胡倩倩哼了一声,才不是。云深给人的印象就是高冷,等闲人都不敢靠近。要不是她死缠烂打,也不可能和云深一起坐在这里。 云深埋头,笑了笑。两辈子都是这种性格,想改也改不了。 云深盯着病房门,病房门紧闭,久久没有开启。偶尔有几句争吵声传出来,模模糊糊的,也听不清楚。 胡倩倩小声说道:“叔叔们一定吵得很厉害。完蛋了,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胡倩倩猛地站起来,想在门口看一看。 保镖拦住胡倩倩,“请倩倩小姐不要为难我们。” 胡倩倩气得跺脚,“我就在门口看一眼,只看一眼。” 保镖摇头,别说一眼,连病房门都不能靠近。 胡倩倩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回到云深身边坐下,和云深孙可一起干坐着等。 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走。 已经是凌晨两点,胡倩倩靠在云深身上睡得正香。 云深闭着眼睛养神,孙可警惕地盯着周围的保镖。李思行坐在地上,盘腿打坐,努力修行。 病房门终于打开,胡家几兄弟鱼贯的从病房内走出来。每个人都是一副精疲力竭,灰头土脸的样子。 云深很好奇,很想知道过去的几个小时,胡家几兄弟究竟谈了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是一副饱受摧残蹂躏的样子。 “怎么了,怎么了!” 胡倩倩猛地醒过来,还搞不清楚情况。见到几位叔叔,才意识到病房里面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胡倩倩瞬间站起来,站得笔直。一脸紧张地看着大家。 胡方随和胡方知最后从病房里出来,同样是一脸疲惫。 “大伯,爸爸……” 胡倩倩欲言又止。 胡方随摆摆手,示意胡倩倩别问。 胡方随走到云深身边,说道:“云大夫,因为情况紧急,今晚只能在医院里休息。希望你能体谅。” 云深左右看看,“你们都不走,都留在医院?” 胡方随点头。在场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离开,一直要等到明天中午十二点。 胡方随又说道:“云大夫放心,我已经安排人整理了几个房间,都能住人。” 云深点头,“好吧。今晚我们就住在医院里。” 糊方随如释重负,“谢谢云大夫。” 胡方随安排人,带着云深几个人去安置。 云深他们住的地方,是医院的休息室,还算整洁干净。 胡倩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孙可也睁大了一双眼睛。 反倒是云深,躺上床没多久,就进入睡眠。 早上七点钟醒来,云深神清气爽。 胡倩倩和孙可都是多了一双黑眼圈,外加带血丝的红眼睛。 胡倩倩盯着云深,“你怎么睡得着?” 云深轻声说道:“我累了,自然睡得着。” 不光云深睡了一觉,李思行也休息得很好。 胡倩倩看着两人的好气色,心里头又羡慕又郁闷。 李思行瞥了眼胡倩倩,胡倩倩瞬间躲到云深的身后。 胡倩倩一如既往的,见了李思行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怕得不行。 大家也都习惯了,不会嘲笑胡倩倩。 李思行收回目光,问云深,“师姐,接下来要继续等吗?” 云深说道:“不差这几个小时,继续等吧。” 等待的时间很难熬。楼层装了信号屏蔽,连上网都不行。 大家干坐着,真是说不出的痛苦。 云深,李思行,孙可,还能打坐修行。胡倩倩什么都干不了,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频频看时间。 时间为什么过得那么慢。现在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没人来和他们说一声。 胡倩倩在屋里走来走去,一点点消磨自己的耐心。 时间走得再慢,也终于走到了中午十二点。 保镖来敲门,告诉他们,可以出去了。 胡倩倩精疲力尽地跌坐在椅子上,她把自己最后的力气都消耗在等待中,现在已经没力气做任何事情。 李思行见了,对她伸出手,“要帮忙吗?” 胡倩倩连连摇头,开玩笑,她哪里敢接受李道长的帮忙。 胡倩倩撑着身体站起来。 云深站在门口问保镖,“请问有结果了吗?” 保镖点头,“十分钟之前宣布了结果。州长先生顺利连任。” “哇!大伯赢了,终于赢了。” 胡倩倩喜极而泣,不枉她付出这么多。 云深笑起来,对保镖说道:“谢谢!我们现在可以离开医院吗?” 保镖点头,“当然可以。州长先生让我替他致歉,之前让云大夫李道长受了委屈,实在是不得已。改天,州长先生会亲自登门致歉。” 云深含笑说道:“请转告州长先生,恭喜他连任。我和师弟很好。虽然很不方便,不过并没有受到委屈。请州长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好的。云大夫的话我一定带到。” 走出休息室,云深朝胡老爷子的病房看了眼,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胡家的事情到此为止,接下来她要忙自己的事情。 …… 电视上正在滚动播放胡方知连任,以及胡老爷子去世的消息。 离胡老爷子去世已经过去了六七天,胡家终于对外公布了消息。 这些天胡家一直忙着给胡老爷子办丧事。今天正是胡老爷子出殡的日子。 新闻媒体全体出动,打开电视全是胡家出殡的消息。 云深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冰激凌,一边看电视,一边用小勺子一口一口挖着吃。 李思行和云深一样,手里同样拿着一杯冰激凌,不过他用的是大勺子,正大口大口,飞快的吃着。 两个人这番形象,和世外高人完全不搭边。就是普普通通的学生模样。 云深和李思行却非常享受,生活就是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躺下来就躺下来。 云深和李思行现在住的地方,是云深名下的公寓楼。 胡方知连任的当天,云深和李思行就从红墙别墅搬了出来。 当时胡家乱糟糟的,根本顾不上云深两个人。所以云深搬走的时候,非常顺利。 等云深和李思行在公寓楼安顿下来,胡家那边才反应过来。 胡方随亲自上门,又是挽留,又是赔罪,不过云深说什么也不肯回红墙别墅住。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房子住着舒服,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胡方随没办法,只能黯然离去。 李思行看着电视上的胡方知,说道:“胡州长看起来瘦了一圈。” “亲爸爸死了,自然要瘦下来。”云深调侃道。 李思行吃完了手里的冰激凌,转头看着云深。 云深手一缩,“别盯着我,我的不可能给你吃。” 李思行笑起来,“师姐放心,我不会吃你的。我就是想问,师姐对那天晚上的事情不好奇吗?胡家几兄弟在病房里谈了几个小时,你不想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好奇有用吗?胡家人又不可能告诉我。”云深随口说道。 李思行指着电视里,说道:“师姐有没有注意到,最近胡家人公开露面的时候,都没有胡方才。” 云深盯着电视,“早就注意到了。以胡方知的脾气手段,胡方才肯定要倒大霉。你看他那几个异母弟弟,全跟鹌鹑一样,已经没有胡老爷子还活着时候那股傲气和底气。” 李思行做了一个总结,“胡家变天了。” 云深笑了起来。这和当年陆家变天比起来,已经温柔了许多。 云深吃冰激凌的动作越来越慢,她不由得想起上辈子,作为【陆云深】,主导陆家变革,其中腥风血雨,能书写一本书。 云深拿起手机,翻看着各路消息。 最近半年,陆家那边挺安静的。看来去年三川制药的乱子,还是让陆家伤了筋骨。 接着,云深又翻到京州那边。 秦家的消息,她打听不到。知道的,也都是一些不知真假的大路消息。 但是云深知道,秦潜的弟弟秦浩在议会干得风生水起。光是最近两个月,已经上了三次时政新闻。 至于秦潜,就像是从蓝星消失了一样,完全没了消息。就连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云深咬咬牙,心里头想着,秦潜不会是死在外面了吧。 云深甩甩头,瞎想什么啊。秦潜身边那么多人保护,怎么可能死在外头。再说,以秦潜的身份,如果真的死在了外边,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透露出来。 “叮咚,叮咚!” 有人在外面按门铃。 李思行站起来,“我去开门。” 云深心不在焉,根本不关心是谁敲门。 等李思行将人带到客厅,云深才一脸惊讶地站起来,“胡州长,胡先生?你们二位怎么会过来。今天不是胡老爷子出殡的日子吗?” “冒昧来打扰,请云大夫不要见怪。”胡方知客客气气的。 云深连忙招呼两人坐下,“胡州长太客气了。你能来,我求之不得。” 胡方知含蓄地点点头,“第一次见到云大夫这么舒服的打扮。我现在理解,云大夫为什么执意从别墅区搬出来。” 云深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一件宽松白衬衣,一件纯棉家居裤,脚上穿着夹脚拖,披头散发,果然很随意。 云深不好意思的撩了下头发,“没打算出门,所以随意了点。” 胡方知微微一笑,“我今天终于在云大夫身上看到十八岁女孩子该有的特质。和以前大不相同。” 云深说道:“工作期间,自然该严谨一些。” “云大夫说的对。工作的时候的确应该严谨。” 顿了顿,胡方知又说道:“今天和方随过来,主要是为了感谢云大夫,还有李道长。你们二位帮了我们胡家的大忙,说再多的感谢也不够。我和方随商量一番,准备了一点小礼物,请务必收下。” 胡方随赶紧从西装内衬里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信封,放在桌上。 云深看着信封,有些犹豫。 胡方知则示意云深打开信封。 云深拿起信封,里面装着一张支票。支票金额四开头,八位数,和‘小礼物’三个字完全不搭边。 胡方知说道:“云大夫和李道长对我们胡家的帮助,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但是人生在世,总有花钱的地方。这点酬金,算是我们胡家的一点点心意,希望云大夫和李道长不要嫌弃。” 云深含笑说道:“胡州长客气,如此厚重的礼物,我们自然不嫌弃。” 没人会嫌钱多。就算云深的账户里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也不会嫌弃钱多。 胡方知继续说道:“另外,政府最近在规划新的工业用地。三川制药已经从泥潭里挣扎出来,已经被评为优质企业。如果三川制药有需要,可以申请一块用地,用作厂房等设施建设。对于优质企业用地,政府会优先考虑。” 云深双眼一亮,胡家的谢意果然诚意十足。 云深连忙说道:“谢谢胡州长。我会让三川制药尽快递交申请。” 胡方知摆摆手,“那就好!我公务繁忙,不能多做停留,先告辞一步。改天有空,我们再聚。” 胡方知起身离去,胡方随紧随其后。 胡方随将胡方知送上电梯,紧接着又返回来。 云深看着胡方随,心知肚明胡方随有话要说。 胡方随有些紧张,“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二位能够对胡家的一切保守秘密。不要将胡家的事情说出去。” 云深点头应下,“胡先生放心,我们知道规矩,胡家的事情我们不会说出去。” “谢谢,太感谢了。” 胡方随的表情瞬间轻松下来。 紧接着,胡方随又说道:“胡方才今天下午五点的飞机出国,未来一二十年,应该都不会回来。” 云深挑眉,胡方才是被胡家给流放了。 云深忍不住问道:“胡老爷子的死,他有说什么吗?” 胡方随摇摇头,说道:“他不承认,他说他什么都没做。直到现在他依旧不改口。我们胡家不可能给老爷子做尸检,所以这件事只能这么处理。” 云深皱眉,胡方才即将被流放出国,也不肯说出真相。估计他自己也清楚,真相很残酷。一旦吐露一个字,他不仅上不了今天的飞机,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云深只是想不明白,胡方才为什么要对已经到弥留之际的胡老爷子下手?害了胡家,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胡方随也说不清楚。这些天,他们用了各种手段,也没能从胡方才嘴里敲出一句真话。没办法,只好将胡方才流放到国外。 谈话结束后,胡方随告辞离去。 云深将装着支票的信封交给李思行,“师弟,这是你的。你收下。” 李思行看了眼支票的金额,暗自咋舌。胡家一出手就是八位数,李思行这辈子,头次见到这么多钱,心跳瞬间乱了两个节怕。 李思行定了定神,将信封推到云深跟前,说道:“这是我们两个的。我和师姐平分。” 云深摇头,“不能这么算。三川制药已经得到了土地优惠,我不能再拿这笔钱。而且,这次要不是你,胡仁已经死了,胡家已经家破人亡。报酬也就是无从谈起。总之,这一次师弟你居功至伟,这笔钱你可以理直气壮的收下。” “可是这么多钱,我拿着不踏实。” 李思行露出为难的表情,“师姐,我这辈子拿过最多的钱,也就是银行卡里的那三十万。如今这么多钱拿在手里,不怕师姐笑话,我心里头很慌。师姐,这钱还是你拿着,我不能要。” 云深顿时笑了起来,拿着信封在李思行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这年头还有嫌钱多扎手的。师弟,我必须教育你,不该你的你不要,但是该你的你也必须收下。这钱,你必须拿着。” “我怎么拿?存银行吗?”李思行一脸苦恼,“别等我拿着支票去银行的时候,银行怀疑我是骗子,直接报警抓我。” 云深闻言,当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李思行一脸懵逼,他没说可笑的话吧。 云深拍拍李思行的肩膀,“师弟,你真是……算了,我不笑话你。支票入账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让公司的会计帮你处理。不过你也别再说‘我不要’这三个字。该你的钱,你就必须收下。” 李思行抓抓头,依旧苦恼:“这么多钱,我拿来做什么?” 云深笑了笑,说道:“这些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要是觉着钱放在银行太浪费,你可以买房买地做投资,甚至开公司。总之什么都可以。” 李思行摇头,“开公司我不行,我没做生意的天分,也没兴趣。不过买房买地倒是不错的主意。师姐,要不你给我参考一下,这笔钱我该怎么分配。” 云深点头应下,“这就对了。安心把钱收下,然后拿去做投资。你要是想买房买地,我会让老乔帮你参考。不过,师弟你是不是该留点钱,买点好东西做库存。” 云深所谓的好东西,是指李思行修习道术需要用到的东西。 李思行点头,“我打算留五百万备用,师姐,你说够吗?” 云深说道:“好东西可遇不可求,一旦遇上了,就要想方设法地买下来。不如先留一千万备用。剩下的再让老乔帮你投资房产土地。” “那我听师姐的,就留一千万做备用。不过这钱我不想放在银行,我想交给师姐,给我做短线投资。要用钱的时候,师姐再给我就行了。” 云深应下,“好吧,你把钱交给我,我来帮你钱生钱。” “谢谢师姐。” 第一卷 第135章 离家出走(一更) 孙可买菜回来,身后还跟着两条小尾巴。 “悦悦,木头,你们怎么来了?你们爸爸呢,没陪着你们吗?保镖呢,保镖也不在?” 云深吓坏了,两个小孩子是偷偷跑出来的吗? 孙可说道:“我买菜回来,在大门口碰见他们。他们不知道老板住哪栋楼,就守在大门口。以为这样能碰上老板。我看见后,就赶紧把他们带了上来。” 云深赶紧将悦悦木头带到客厅坐下。然后非常严厉地问道:“悦悦,你带弟弟出来,你爸爸知道吗?家里人知道吗?” 悦悦老实地摇头。 云深当即为张秋生掬了一把同情泪。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孩子,得少活十年。 云深赶紧拿起电话,给张秋生打过去。 张秋生正在发疯似的找孩子,收到云深的消息,张秋生又怒又喜。他以为孩子被人绑架了,正打算报警。 没想到孩子是离家出走,还跑到了云深那里。幸亏,是跑到了云深那里。 张秋生连声感谢,对云深说道:“云总,麻烦你先帮我看着两个孩子。我现在就过去。” “张总不要着急,开车的时候慢一点。悦悦和木头在我这里很好,不会出事。” “好好好!谢谢云总。” 云深挂了电话,回到客厅,对着两个孩子板着脸。 “悦悦,木头,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爸爸找你们都快找疯了。他以为你们被坏人绑架,正要报警。” 木头很害怕,往悦悦身后缩了缩。 悦悦护着木头,低着头,说道:“我知错了。我该给爸爸留给小纸条,这样他就不会担心。” “就算你留了纸条,你爸爸一样担心。你们这么小,身边没人看着,偷偷跑出来,谁不担心?万一你们走在路上被坏人拐卖了怎么办?” “我不会被坏人拐卖,我和弟弟都不会和陌生人说话。”悦悦辩解道。 云深顿时怒了,“闭嘴。就算没有坏人,万一出了车祸怎么办?万一你们找不到路,迷路了怎么办?天气这么热,万一你们在路上中暑了怎么办?” 木头拉着悦悦的裙摆,喊道:“姐姐,我渴。” “我给你拿水。”孙可赶紧给连个孩子一人拿了一瓶水。 木头拿起水瓶,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悦悦却没有动。 悦悦小声的辩解道:“我们是坐公交车来的。出门的时候,我有查过公交路线,我知道怎么坐车。” “知道怎么坐车就能偷偷出门吗?悦悦,你比同龄孩子要成熟,该懂的道理你都懂。你明知道你带着木头偷偷出门,会让你爸爸担心,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云深的态度非常严厉,根本不容悦悦狡辩。 悦悦没了刚进门时候的从容,开始变得局促。一直低着头,不肯说话。 云深也不催促,但是她也不会纵容,更不会让悦悦产生可以侥幸过关的想法。 木头喝完水,有了精神。他突然开口说道:“姐姐说要给爸爸一个教训,所以我们要离家出走。” “弟弟,不准说。”悦悦非常生气地吼了句。 “悦悦,你闭嘴。”云深没有半点客气。 悦悦很紧张。 云深朝木头看去,“木头,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给爸爸一个教训?爸爸做错了什么吗?” 木头迟疑,在云深的鼓励下才说道:“爸爸要娶新妈妈,我们不愿意,所以就离家出走。姐姐说,爸爸娶了新妈妈后,那个家就不是我们的家。我们没了家,就只能到处流浪。” 云深狠狠瞪了眼悦悦,简直是乱来。同时,云深又感到意外,张秋生要娶二婚老婆了吗?怎么没听到消息。 云深看着悦悦,“悦悦,木头说的是真的吗?因为你爸爸想娶新妈妈,你就离家出走?你有考虑过你爸爸的感受吗?他要是知道了,得有多难过。” “我比爸爸更难过。是爸爸先伤害我们,我才会离家出走。”悦悦冲云深大吼。 云深皱眉,“那你说说看,你爸爸怎么伤害你。” 悦悦猛地站起来,像个大人一样,非常严肃地说道:“我不要新妈妈,我不要爸爸娶新妈妈。如果爸爸不听我的,我就带木头远走高飞。” 云深皱眉。一扭头看到李思行对他打手势,示意她继续和悦悦沟通,让悦悦将心里话都说出来。 原来张秋生已经到了,就站在门口。之所以没有进来,就是想听听两个孩子的心里话。 云深同样严肃地说道:“你不想要新妈妈,这话你和你爸爸说过吗?” 悦悦摇头,木头也摇头。 云深突然拍了下桌子,将悦悦木头都吓了一跳。 云深做出生气的样子,“悦悦,木头,你们简直是胡来。你们爸爸要娶新妈妈,你们心里头不愿意,可以说出来。你们爸爸肯定会尊重你们的意见。可是你们一声不吭,什么都不说就离家出走,你考虑过大人的感受吗?这次你们错了,大错特错。” “说了就有用吗?”悦悦小声反驳,还有点不服气。 云深冷笑一声,“木头,我问你,你爸爸平日里对你和姐姐好吗?” 木头这次飞快的点头,“好!” “平日里,你们有什么要求,爸爸有答应你们吗?” 木头再次点头,“有。” “以前你们有任何要求,都会提出来。就算你们爸爸不同意,也不会责怪你们,对吗?” 木头重重的点头,“对。爸爸不会骂人。” “那为什么这次提都不提,就选择离家出走?你们爸爸那么爱你们,他要是知道你们不信任他,他得有多伤心。” 木头低下头,偷偷地朝姐姐看去。 悦悦将手放在身体两侧,站得笔直笔直的。可是头却低着。 两姐弟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说话。 云深朝悦悦看去,“悦悦,你告诉我,你的爸爸真的不值得你信任吗?你真的要离开他,带着弟弟在外面流浪?” “我们不离开爸爸,好不好?”木头拉着悦悦的手,晃啊晃。 悦悦无动于衷,依旧沉默不语。 云深暗自叹了一口气,悦悦这孩子心思重,主意大,想要说服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张秋生从门口走进来,沉默地抱起两个孩子。 木头和悦悦都瞪大了眼睛,木头是兴奋,悦悦则是羞愧难堪。 “爸爸,你是来接我们回家吗?我好想你。”木头搂着张秋生的颈项,显得特别的亲热。 悦悦则沉默地站着。 张秋生先揉了揉木头的头发,说道:“对,爸爸是来接你们回家的。爸爸也想你们。” “爸爸,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爸爸也不离开你们。” 张秋生难免动情。 可是看着沉默的悦悦,张秋生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张秋生放下木头,将悦悦拉到身边,“悦悦,爸爸很担心你们,担心你们遇到危险。悦悦,答应爸爸,以后再也不要离家出走,好吗?” 悦悦望着张秋生,直言问道:“爸爸,你会娶新妈妈吗?” 张秋生苦笑一声,摇头,“爸爸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的,爸爸并没有要娶新妈妈。爸爸有你们就足够了。” “可是他们都说家里很快就会有新的女主人。爸爸,你们到底谁在说谎?” 张秋生板着脸,面容很严肃,“悦悦,他们是谁?是谁在你们耳边胡说八道?” 悦悦义正言辞地说道:“可是我亲眼看到爸爸和我不认识的女人吃饭。” 张秋生无语望天,“悦悦,爸爸需要工作。应酬也是工作的一部分。爸爸和别的女人吃饭,只是工作,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我看到那个阿姨用脚踩着你的脚,还对你笑。就像是狐狸精在勾引人。”悦悦生气地看着张秋生。 张秋生脸色漆黑,此刻他的心情就像黑洞一样。 云深也替张秋生感到尴尬,招呼孙可,李思行到书房喝茶。将客厅留给他们父女三人。 却不料,悦悦突然大声喊道:“云深姐姐,你别走。” 云深回头看着悦悦。 悦悦高声说道:“爸爸,你如果真要娶新妈妈的话,我不反对。但是我只接受云深姐姐做新妈妈。” 什么? 云深一脸懵逼。 这么刺激!悦悦小朋友,你确定你脑子是清醒的? “悦悦,不准胡说。快给云总道歉。” 张秋生非常生气,眼中闪着怒火。 悦悦被吓住了,她从没见过爸爸这么生气。 可是悦悦还是一脸倔强地说道:“我没胡说。我和弟弟只要云深姐姐做妈妈。” “闭嘴。” 张秋生气急败坏,“悦悦,爸爸和云总只是工作关系。你不要再胡说八道。” “可是我只想让云深姐姐做新妈妈。爸爸身边的女人,我都不喜欢,我不要她们做新妈妈。” 悦悦眼眶湿润,又委屈又倔强。她看着张秋生,见张秋生不为所动,又朝云深看去。 “云深姐姐,你愿意做我的新妈妈吗?”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云深,包括悦悦。 张秋生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孙可很想骂悦悦两句,有这么任性,这么为难人的吗?这里可不是张家。 结果被李思行拦住。 李思行冲孙可摇头,示意孙可别着急。这点小事,云深一个人就能应付。 云深没有在意他人的目光,她盯着悦悦,表情严肃的说道:“悦悦,我不会做你的新妈妈。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因为我会不高兴。” “为什么啊?云深姐姐不喜欢我和木头吗?” 云深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喜欢你们,不等于要做你们的新妈妈。再说,你叫我姐姐,姐姐怎么能做妈妈。” “只要你嫁给我爸爸,你就能做我的新妈妈。”悦悦固执地说道。 云深摇头,“我不会嫁给你爸爸。” “我爸爸不好吗?”悦悦伤心地问道。 张秋生厉声呵斥,“悦悦,你不要任性。云总已经说得很清楚,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哇……”悦悦突然大哭起来,将在场的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张秋生很苦恼,感觉悦悦是提前进入了叛逆期。 张秋生抱歉地对云深:“悦悦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这孩子,平时挺懂事的,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会变得这么任性。我替悦悦给你道歉。” 云深面色平静地说道:“张总言重了。悦悦还是孩子,我不会和她计较。不过张总也该抽空多关心关心两个孩子。” 张秋生叹气,“养孩子不易,尤其是我这样的单亲家庭,总会有疏忽的时候。” “我讨厌你们!” 悦悦突然大吼一声,哭着跑了出去。 孙可手快,伸手拦住悦悦,“小朋友,别乱跑。” 悦悦挣扎,还大吼大叫,“放开我,放开我,我讨厌你们所有人。” “悦悦,你今天实在是太任性了。”张秋生走上前,拉扯悦悦的手臂,“快给云总道歉,给孙可道歉。” “我不要。” 悦悦抬头,一张小脸倔强得让人心疼。但更让人担心的,是悦悦眼中的恨意。 张秋生惊了一跳,心中又怒又悲,“悦悦,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是要逼死爸爸吗?你告诉我,爸爸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悦悦呜呜地哭起来,“我不要爸爸死。我要爸爸娶云深姐姐,我要云深姐姐做我的新妈妈。” “这绝不可能。悦悦,你不要胡闹了好不好?”张秋生一脸生无可恋,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没有胡闹,我是真心想让云深姐姐做我的妈妈,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悦悦委屈极了。 云深突然说道:“我相信你。但是没有人会满足你的任性要求。悦悦,凡事适可而止。” 云深意有所指,还特意瞪了眼悦悦。 悦悦望着云深,眼神可怜兮兮的。 云深不为所动。悦悦这个小丫头可不简单,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少,可不能被她可怜的外表给蒙骗了。 悦悦突然委屈地大哭起来,“云深姐姐,我恨你。” “悦悦,收回刚才的话,给云总道歉。”张秋生气得半死,恨不得抽悦悦一顿。 “张总别着急,我来和悦悦说。” 云深冲悦悦挑眉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介意你继续恨下去。” 悦悦抽噎,无辜地看着云深。 云深招招手,“想不想和我单独说会话?愿意的话,就过来。” 张秋生疑惑,却没有出声阻拦。 悦悦犹豫了一会,怯生生地朝云深走过来。 云深一把抓住悦悦的手,不让她逃。悦悦还小小的紧张了一下。 云深揉揉她的头,“走,我们去书房说话。” 云深牵着悦悦来到书房,并且将书房门给反锁了。 两人一人一张椅子,面对面的坐着。 云深给悦悦拿了一瓶水,就放在她的手边,“喝口水,然后我们慢慢说。” 悦悦喝了两口水,然后放下水瓶,一脸怯怯地看着云深。 “云深姐姐,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认为我是一个任性胡闹的小女孩。” 云深笑了起来,“你今天的确很任性也很胡闹。说说看吧,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又要说那些奇怪的话。不用把刚才那些理由重复一遍,我知道你做事向来有计划。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悦悦抬起头,大胆地看着云深,“云深姐姐,我是真的想让你做我的新妈妈。” 云深曲指,在悦悦的头上弹了一下,“到现在还想骗我,该打。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嫁给你爸爸,还故意说那些话,分明是想让所有人难堪。悦悦,你如果继续胡说八道,以后我再也不会理你。你有事也别来找我。” 悦悦瞬间低下头,有一点点的羞愧,更多是被拆穿的局促感折磨着。 悦悦捏着水瓶,好半天才说道:“我不要新妈妈。我们家只需要有爸爸,我,还有弟弟就够了。我不会让别的女人取代妈妈的位置。” 云深点头,“你的想法我理解。我认为你可以试着和你爸爸沟通。你爸爸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应该能明白你的想法。” 悦悦望着云深,“面对面的沟通吗?可是爸爸总把我当做小孩,我说的话,他愿意听的时候会听两句,不愿意的时候就当我胡说八道。云深姐姐,我知道我今天很任性,可是我如果不这么做,爸爸根本不会重视我和弟弟的想法。” 云深摇头,悦悦这个孩子人小鬼大,用离家出走的方式逼着张秋生妥协。 张秋生摊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闺女,也是心塞塞。 云深好笑地问悦悦,“那你认为你的目的达到了吗?你爸爸现在会重视你的想法吗?” 悦悦笑了起来,笑得特别的得意,“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多亏了云深姐姐帮忙。没有云深姐姐的配合,我爸爸不可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云深好想打悦悦一顿。这小屁孩,害得所有人替她担心,她还得意洋洋。 更让云深心塞的是,这小屁孩,将她的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解,当成了配合她演戏。 云深好想骂一句脏话。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聪明早熟吗? 云深曲指,在悦悦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悦悦捂着头,叫痛。 云深板着脸,说道:“该打!” 悦悦很委屈,不过她不敢和云深顶嘴。干脆低着头,做出一副受到了伤害的样子。 云深板着脸说道:“你爸爸很爱你们。可是你却肆意践踏他的感情,你很残忍。” 悦悦睁大了眼睛看着云深。 云深非要严厉地对悦悦说道:“悦悦,任何感情都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等你长大后,不要试图去考验感情。这样做,不仅伤了别人,也会伤了你自己。” 悦悦先是茫然,紧接着小脸若有所思。 云深摸摸悦悦的头,“今天,你带着木头离家出走。目的就是在逼迫你爸爸妥协。你爸爸的确会妥协。但是你想过没有,你爸爸心里头是什么感受?他会不会感到寒心? 他对你的感情,对木头的感情,在这一次离家出走中,会不会发生改变? 现在你和木头还小,他会处处以你们为重。可是有一天,你们会长大。等你们长大后,你爸爸还会像现在这样处处依着你吗? 会不会因为这次的离家出走,他寒了心,从此认定你是一个冷血无情,又任性胡为的女孩?等你长大后,他会采取什么手段来对付冷血无情,任性胡为的女儿?” 悦悦小脸煞白,她被云深的话给吓住了。 “云深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爸爸真的会认为是冷血无情,又任性胡为的孩子?” 云深说道:“我不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刚才做的假设,是有可能发生的。悦悦,我知道你心有大志,甚至想做张家的顶梁柱。可是当你一次又一次让你爸爸伤心,寒心,等你长大后,他会放权给你吗?我想他更情愿拿钱养着你,为你的任性胡为买单,也不愿意放权给你。” 悦悦一脸着急的样子,拉着云深的手,“云深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希望爸爸认可我,等我长大后,能让我去公司工作,为他分忧。要是爸爸将我当联姻的工具一样养着,我会疯掉的。” 云深哼了一声,“现在知道着急。你带着木头离家出走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着急。” 悦悦低着头,“云深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快教教我吧。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才能让爸爸改变对我的看法。” 云深一本正经地说道:“想要改变你爸爸的看法,并不容易。你刚才说到,等你长大后,你想去公司帮你爸爸分担。 悦悦,你知不知道,你想进入公司的前提不是能力,而是让你爸爸放心。你看很多公司的一些关键位置,坐着的都是些没能力的人。为什么?因为他们让人放心。 你想让你爸爸认可你,首先你得取信你爸爸。不仅仅是能力方面,更重要的是心性,品格,做事有分寸。 像今天这种离家出走,胡闹任性的行为,以后千万别再做。偶尔的小任性,是可爱。不顾别人的感受,将周围人闹得人仰马翻的任性,那不是可爱,那是可恨。” 云深说完,又重重点了下悦悦的额头。 悦悦揉揉额头,做沉思状。几分钟过后,她抬起头,一脸心悦诚服地看着云深。 “云深姐姐,你真厉害。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明白了。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云深姐姐,我爱你。我就知道来找你肯定没错。” “小坏蛋。这会说爱我,之前你不是说恨我吗?”云深嗔怪。 悦悦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云深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爸爸还在生气,我要赶紧去安抚爸爸。改天我给云深姐姐打电话,我请你出去玩,你一定要答应我哦。” “这个我可保证不了。说不定明天我就回了青山县。” 悦悦却说道:“反正我总能找到机会,到时候云深姐姐可不能推辞。” “到时候再说。” 云深摸摸悦悦的头。悦悦拉着云深的手,高兴地出了书房。 张秋生正在担忧,怕悦悦又在云深面前胡说八道,惹怒云深。 他抱着木头,在客厅里坐立不安。 李思行孙可和张秋生都不熟,大家也没什么话可聊。三个人加上一个小孩,只能干坐着看电视。场面着实有些尴尬。 所以当云深牵着悦悦的手走出来的时候,三个大人都呼的一下,松了一口气。 张秋生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云深。见云深脸上挂着笑容,张秋生那颗一直提着的心瞬间落到了实处。 悦悦松开云深的手,扑到张秋生的怀里,又委屈又难过地说道:“爸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家出走。爸爸,你打我吧。” 张秋生激动坏了。 云深到底有什么魔力?之前的小魔头,转眼变成了贴心小棉袄。 张秋生搂着悦悦,动情的说道:“悦悦,爸爸不打你。爸爸爱你。爸爸也有错,是爸爸没和你们说清楚,让你们产生了误会。” “是我不对,我不该胡乱猜测爸爸。爸爸,我想回家,我现在忒想家。” 悦悦可怜兮兮地望着张秋生。 张秋生心疼坏了,“好,我们现在就回家。” 张秋生抱起木头,一只手牵着悦悦,一脸容光焕发。 “云总,今天真的太谢谢你。改天我请你吃饭。” “还有我,还有我。”悦悦兴奋的喊道。 云深笑道:“张总还是先带两个孩子回家吧。吃饭的事情改天再说。” “好!改天我给云总打电话约时间。” 第一卷 第136章 秦潜受伤(二更) 张秋生带着两个孩子离去,云深瘫坐在沙发上。 面对悦悦这种聪明机灵故意装熊的熊孩子,真的好想打人啊。 如果悦悦是她的师妹,她百分百先将人揍一顿。等人被揍老实了,再来讲道理。 “老板,你和悦悦那个小丫头片子说了什么,她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云深回过神来,说道:“也没说什么,就是给她摆事实,讲道理。如果不想做联姻工具,就别试图挑战她爸爸的权威,也别让她爸爸寒心。她让他爸爸寒心,她爸爸就能让她一辈子活得像个傀儡。” 孙可张大嘴巴,“老板,你对那么小的孩子说这么冷酷的话,合适吗?” 云深点头,“当然合适。悦悦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人看着小,其实很有想法。” 此时,李思行的电话响了。李思行看了眼来电显示,微蹙眉头。起身,拿着手机去阳台打电话。 云深和孙可继续聊着悦悦,聊着张家。 与此同时,张秋生坐在车上,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云深发个信息,或是打个电话。 张秋生拿不定主意。他朝悦悦看去,“悦悦,你之前说,让云总做你的新妈妈,是真的吗?” 悦悦惊了一下,爸爸不会当真了吧。悦悦赶紧说道:“爸爸,我不要新妈妈,谁都不要。” “连云总做你的新妈妈,你也不要?”张秋生心里头怪怪的,有点失望。 悦悦摇头,“我和云深姐姐谈过了,我要云深姐姐一辈子做我的姐姐,而不是妈妈。爸爸,你不会喜欢上云深姐姐了吧。” “人小鬼大。别胡说。”张秋生在悦悦的头上敲了下。 悦悦嘟着嘴,“爸爸,我是认真的。我不要新妈妈,谁都不要。你答应我好吗?” 张秋生暗叹一声,“放心,爸爸一定答应你。” 张秋生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他将手机收起来。 接着,张秋生自嘲一笑。早在悦悦提出让云深做新妈妈的时候,他就该看清楚,云深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感情。 云深肯定和悦悦说清楚了,悦悦才会改变主意。 张秋生按着心口,笑了笑,亏他之前还跟年轻小伙子一样,紧张了半天。 这样也好。他和云深之间保持单纯的商业关系,这段关系才能长久的维持下去。 张秋生如释重负的一笑,似乎是放下了一段心事。 悦悦偷偷观察爸爸张秋生,小脑袋转啊转。见到爸爸如释重负的笑了,呼,悦悦偷偷松了一口气。 悦悦悄悄打了自己一巴掌,以后坚决不乱说话。 差一点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公寓这边,李思行打完电话,从阳台回到客厅。 见李思行面色凝重,云深关心地问道:“师弟,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李思行抓了把头发,说道:“刚才我舅舅打电话给我,我爷爷要将我爸妈的坟迁走。我舅舅一家现在都在国外,他让我回老家处理这件事。” 孙可腾地站起来,“你爷爷太过分了。这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李思行低着头,很烦躁。 云深冷静地问道:“师弟,你打算回去吗?” 李思行点头,“他要迁坟,我肯定回去。” “那你心里头是怎么打算的?反对迁坟,然后对他们妥协?还是干脆一刀两断,将你爸妈的坟迁出来?” 云深问了最关键的问题。李思行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就连孙可也屏主呼吸,不敢乱说话。 过了好一会,李思行才说道:“一开始,我在想,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把我爸妈的坟迁出来。不过转念一想,这正是他们的目的。 我如果执意不迁坟,倒是顺了他们的意。一想到他们拿着我爸妈的死人钱,吃香喝辣,还一边数落我,我心里头就很愤怒。所以我决定将计就计,将我爸妈的坟迁出来。” “对,就是要让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孙可叫道。 云深问道:“师弟,我支持你的决定。需要我陪你回去吗?” “不用。”李思行摇头,对云深笑了笑,“这件事我应付得来,我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师姐就别跟着我,你要是跟我回去,我老家那些人非吃了你不可。” 云深也笑了起来,忽略李思行帮蔡小艺那件事,李思行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云深很乐意看到这一点。 云深说道:“好,那我就不跟你回去,给你添麻烦。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就走。孙叔那边,麻烦师姐替我说一声。” 云深说道:“药房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和孙叔会处理好。你开车回去吧,有车子方便。” 李思行没有拒绝,他点点头,“好,我开车回去。要不师姐用那笔钱再买一辆车。” “我们马上就要去京州,就算要买车也要等到了京州后再买。行了,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 商量好了一切,第二天一早,李思行开着车独自上路。 云深和孙可收拾行李,也打算回青山县。 云深的手机响起,是加密电话。 云深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响起胡方知的声音,“冒昧给云大夫打电话,是因为有件要紧的事情,需要和云大夫面谈。不知云大夫什么时候有空。” 云深客气地问道:“胡州长能和我说说,是哪方面的要紧事吗?” 胡方知摇头,“抱歉,这件事在电话里说不方便,只能面谈。” 这么谨慎小心,非得面谈。云深问道:“胡州长,这件事和我有关系吗?” “嗯……”胡方知犹豫了片刻,才说道:“算起来,应该是有点关系。” 云深考虑了几秒钟,很干脆地说道:“胡州长说时间地点,我去见你。” “半个小时后,我们在胡家见面,云大夫方便吗?” 云深点头,“行,半个小时后见面。” 云深挂了电话。 孙可问道:“老板,还需要继续收拾行李吗?” 云深点头,“等回来再收拾。你先陪我走一趟胡家。” “好!” 云深坐车来到胡家,胡方知的座驾刚刚停在车库内。 胡方知见到云深,招呼道:“我们去书房说话,这里不方便。” 云深点点头,“我听胡州长的。” 两人到了书房,佣人上了茶水就退了出去,顺便将门给关上。 这一次,自始至终胡方随都没有露过面。看来这次的事情连胡方随都不知道。 云深饮了一口茶,唇齿留香。不过云深更在意胡方知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胡方知面有为难之色,似乎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云深放下茶杯,说道:“胡州长有任何话,都可以直说。” 胡方知盯着云深,眼神有些犹豫,“我也不确定,该不该将云大夫牵扯进这件事情。” 云深等着胡方知的下文。 胡方知敲了敲桌面,先问了云深一个问题:“云大夫同秦少最近有联系吗?” 云深摇头。心里头很奇怪,胡方知为什么会突然提起秦潜。 胡方知点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接下来,胡方知才进入正题,“今天上午我得到消息,秦潜受了伤,很重的伤。据说之前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云深微蹙眉头,“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胡方知说道:“你不知道是应该的,胡家封锁了消息。只限秦家内部,和个别人才知道这个消息。我听说,秦少执行任务过程中出了意外。后来被紧急送到京州。京州的医生束手无策,连秦少得了什么病都搞不清楚。” “不是外伤?”云深紧张地问道。 “具体什么伤,我也不清楚。”胡方知说道。 云深皱着眉头,“既然胡家封锁了消息,胡州长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因为秦老爷子。所有医生对秦少的病情束手无策,眼看着自己的大孙子就要死了,秦老爷子着急,于是通过下面的人,从内部渠道征集医生到京州给秦少治病。今天上午我知道这件事后,一下子就想到了云大夫。” 云深沉默不语。 胡方知则继续说道:“云大夫和秦少认识,不过我估计秦少并没有见识过云大夫的医术,所以秦少那边没人来请云大夫。但是我知道云大夫的医术能够创造奇迹。别人不能治的病,云大夫能治。别人救不了的命,云大夫能救。 因此,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我首先想到了云大夫。现在,我想征求云大夫的意见,如果你同意给秦少治病的话,我就将你推荐给秦家。” 云深沉默,没有立即回答胡方知。 胡方知也清楚,这件事情需要慎重考虑,所以他没有催促云深。 过了大约一分钟,云深开口问道:“秦少病了多长时间?” 胡方知摇头,“京州那边没有透露具体的消息。” 云深皱眉,“也就是说,胡州长没有秦少的病历?” 胡方知点头,“如果云大夫答应去京州给秦少治病,或许我可以想办法要一份秦少的病历。” 云深在权衡,到底要不要接受。 云深问道:“如果我拒绝,胡州长会怎么做?” 胡方知微蹙眉头,说道:“这件事对绝大部分的人来说,依旧是秘密。如果云大夫拒绝给秦少治病,我不勉强。但是我希望云大夫能够保守秘密。” 云深握紧椅子扶手,“胡州长,我有个冒昧的问题想问一下。” “你问。” 胡方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云深斟酌了一下,问道:“秦少刚受伤的时候,秦家封锁消息,我能理解。可是按照胡州长说的,如今秦少命在旦夕,为什么秦家还在封锁消息?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胡方知摇头,“云大夫,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每个世家,都有自己的禁忌和顾虑。秦家为什么这么做,我能猜到一点原因,但是我不能空口无凭的说出来。请云大夫见谅。” 云深点点头,表示理解。 云深又问道:“如果我接受胡州长的推荐,接下来要做什么?” 胡方知说道:“我会安排人,将你秘密送到京州。到了京州后,秦家那边会有人安排你接下来的行程。之后的事情,我就插不上手,只能靠云大夫自己。” 云深突然笑了起来,胡方知有些意外。 云深说道:“不瞒胡州长,秦家人知道我。至少某些秦家人知道我。而且还派人绑架过我。” 胡方知微蹙眉头,面容严肃。 云深继续说道:“胡州长还记得今年春天,在青山县发生的那件大事吗?” “啊?” 胡方知惊讶。当初秦潜遭遇伏击,失踪,闹得人仰马翻,他怎么能不记得。 云深说道:“就是那天,有人要绑架我。当然,绑匪没得逞。绑匪绑架我的时候,秦少就在旁边看着。后来秦少遭遇伏击,我也在现场。” 胡方知万万没想到,此事还有这许多内情。 云深郑重地对胡方知说道:“秦家有人认识我,而且对我不利。胡州长贸然将我推荐上去,我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估计,我不会顺利见到秦少。还有,我的年龄,是个弱点。秦家未必会相信我有能力治好秦少。胡州长刚才也说,这回是秦老爷子的主意。秦老爷子看到我这么年轻,能信任我吗?” 胡方知连连点头,“云大夫的顾虑有道理。你年纪轻,的确不容易取信人。不过这一点,我可以设法说服秦老爷子打消顾虑。但是秦家早有人认识你,还要对你不利,这个很麻烦。走正常渠道,就像你说的,我估计你连见到秦少的机会都没有。” 云深摊手,“问题就卡在这里。不解决这个问题,就算我同意前往京州给秦少治病也没用。” 见不到病人,不能亲自诊脉,想治病,开玩笑。做梦都比这快一点。 胡方知站起来,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显得很苦恼。 云深同样苦恼。 她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秦潜,落日余晖洒在秦潜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绝美,神秘。 那个男人,就站在【陆云深】的墓碑前面,背脊挺直,像个孤独又优雅的豪门贵公子。 他的确是豪门贵公子。优雅是真的,孤独也是真的。 一想到,这个男人躺在病床上快要死了,云深的心跟着揪紧。 云深见不得美好的事物被毁灭。 那样完美的一个男人,死了多可惜。 云深望着胡方知,希望胡方知有好办法。 胡方知抓着椅背,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亲自带着你去京州见秦老爷子,当面对秦老爷子说明一切。除此之外,我没有第二个办法。” 云深知道还有下文,所以她依旧保持沉默。 “但是……”胡方知紧皱眉头,“中期改选刚刚结束,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这个时候,我没办法离开汉州前往京州,还不被人发现。” 云深想了想说道:“既然不能秘密离开,那就大张旗鼓的离开。胡州长最近有没有公务,需要前往京州?” 胡方知双眼一亮,“云大夫,你提醒我了。你说的对,不能秘密前往京州,那就大张旗鼓的去京州。虽然目前没有公务需要我亲自前往京州处理,但是我可以制造一件公务。不过这需要几天时间。” 云深说道:“正好,我也需要几天时间准备东西。这次去京州,结果难料,我想尽量多带一点东西过去。” “那就好。” 胡方知连连点头,拿起电话和秘书室通话。 挂掉电话后,胡方知对云深说道:“五天后,有一场会议需要我亲自前往京州。云大夫到时候和我一起走,还是分开走。” “分开走。” 云深不想引人关注,尤其是引起秦家人的关注。 胡方知点点头,说道:“那好。晚些时候,我会将我的具体行程发给你。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你有事就打这个电话。” 胡方知写下一串号码,递给云深。 云深看完,将号码记在脑中,对胡方知说道:“胡州长,我先告辞。五天后,我们在京州见。” “京州见!” 第一卷完 第二卷 第137章 到京州 云深离开胡家大宅,顺便借了一台车。 孙可问云深,“老板,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公寓收拾行李,然后回青山县。过两天,跟我一起去京州。” 云深开车,目视前方。 “去京州?老板不等你师弟吗?不是说好要一起去京州吗?”孙可感到奇怪。 云深抿着唇,说道:“临时有事,所以提前去京州。你给老乔发个消息,告诉他我会提前到达京州。” “好!” 孙可拿出手机给乔士诚发消息。 云深先回到公寓,收拾好行李,没有多做停留,就直接开车回青山县。 要去京州救秦潜,她需要准备很多药材。所有的药材,还有老宋配的各种药,都放在青山县的药房里。这次,云深打算全部带到京州。 回到青山县,回到安和堂,看着大门口贴着【停止营业】,云深产生浓浓的眷恋和不舍。 云深定了定神,提着行李走进安和堂。 孙叔依旧坐在他的老位置上,戴着老花镜看着报纸。 见到云深孙可回来,孙叔赶紧放下报纸,“回来了,路上顺利吗?” 云深笑道:“路上很顺利。孙叔,药都处理完了吗?” 看着空荡荡的柜台,云深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孙叔点头,“能处理的都都处理完了。不能处理的,全都退给了药厂。库房里的那些药我没动,就等你回来。” 云深放下行李,“我现在去整理药材,过两天我们就出发去京州。” “这么急?”孙叔透过镜片,好奇地看着云深。 云深点头,“临时出了点事,需要尽快赶到京州。” 孙叔拿起电话,说道:“这样啊。那我给租房子的打电话,这房子可以提前半个月租给他。” “房子已经租出去了吗?” “租出去了。签了三年的合同,交了一年的租金。小云,你不知道吧,这房子还挺好租的。一开始我还担心,带个后院,带个二楼,人家嫌面积大不乐意。没想到,反倒是我们这种带院子带二楼的房子更好租。” 云深笑笑,“这些事情全靠孙叔处理。我去收拾药材。” “去吧。” 安和堂的库房不大,但是药材种类繁多,很多还都是市面上有钱都没处买的珍稀药材。 云深戴上手套,将药材分门别类地放在木头箱子里,贴上标签。 云深花了一个下午,将所有的药材打包好。又将老宋配的药全部放在自己的医药箱里。 收拾完药材后,云深打电话给物流。放在箱子里的药材,通过物流寄到京州。其他贵重的药材,就由她亲自带到京州。 云深在安和堂二楼住了最后一个晚上,第二天离开的时候,云深心中满是不舍。 租房子的人来收钥匙,云深看着孙叔亲手将钥匙交给对方,心里头空落落的。 租房子的是一家子,老老少少,得有八九口人。一家人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子,满心欢喜,眉梢眼角都透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孙叔走到云深跟前,拍拍云深的肩膀,“别看了,走吧。” 云深抿唇一笑,“以后有机会,我还是会回来的。” 孙叔笑道:“你当然得回来。你师父种在山上的药材,还等着你去收。” 云深点头,“孙叔说的对,山上的药材还等着我去收。” 不过今年的药材已经收完了。下次上山,得等到明年。 三人坐上车,这次换孙可开车。 孙可感慨地说道:“跟在老板身边这么久,总算摸到了方向盘。老板,你什么时候也买一台豪车,就像胡家这辆车。” 云深呵呵一笑,不留情面地打击孙可,“等到了京州,我会请一个专业司机。” 孙可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感觉好心塞。 “老板,你对我有成见。” 云深一本正经地说道:“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对你有成见。这完全是你的错觉。” 孙可一脸郁闷,想问孙叔求救。 孙叔乐呵呵的,拿起一份报纸,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孙可咬咬牙,算了,吃谁的饭,服谁的管。她还是老老实实做她的保镖。 开车从青山出发,直接去石城机场。 将车停在停车场,给胡方随发了个定位,到时候胡方随自会派人来取车。 三人顺利登上飞机,飞机准时起飞,载着他们飞往几千里之外的京州。 傍晚时分,飞机准时到达京州机场。 乔士诚亲自开车来接云深三人。 “老板,你总算到了。这回来了,不会再离开吧。公司没你坐镇,我心里头都是慌的。”| 云深看着乔士诚,笑了起来,调侃道:“别急着拍马屁。我暂时还不能到公司主持工作,公司还得靠你。” 乔士诚扶了扶眼镜,“老板这是打算彻底做个甩手掌柜?” 云深笑了笑,“先上车。有什么话到车上说。” 四个人加上司机,分两辆车走。 云深和乔士诚一辆车。孙可和孙叔一辆车。 云深和乔士诚并排坐在车后座。 云深问道:“我要求的实验室建好了吗?” “已经建好了,正等着老板你来验收。我从国外请了两位生物制药方面的专家,老板准备什么时候去见见他们?” 云深算了下自己的行程,说道:“明天上午,你带我去实验室和两位专家见面。” “好!”乔士诚应下。 云深又问道:“我要你找的商铺找好了吗?” “已经找好了,全按照老板的要求,直接买下来。商铺离帝国大学和老板住的地方都很近。” 乔士诚干脆拿出地图,将地方勾出来。 云深看着地图上的位置,位于京州市中心地段。云深暗自点点头,表示满意。 云深接着说道:“我师弟最近手头上多了一笔钱,他想用来投资房产和土地。这事你帮忙留心一下,尽量选择优质房产和土地投资。” 乔士诚问道:“我能问问云总的师弟,有多少私房钱吗?” 云深提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个数字。 乔士诚看到八位数的金额,暗自咋舌,“没想到云总的师弟也是个小富豪,老板,你有什么发财渠道,不如也算我一份。我手头上还有点钱,正打算投资点东西。” 云深瞥了眼乔士诚,面无表情地说道:“老乔,你要是有闲钱,不如直接投资到我们的化妆品公司。我保你两年后翻几番。” 乔士诚面露迟疑之色,“老板,我能冒昧的问一句吗?” “你问吧。” 乔士诚斟酌着说道:“云总为什么不叫贵师弟将钱投入到化妆品公司,而是要投资房产和土地?” 云深放下掌上电脑,想了想,说道:“老乔,我师弟和你不同。你一定很好奇我师弟怎么会有这么多私房钱,我不瞒你,这钱是他用命换来的。 他能做的,你做不到。同样,你能做的,他也做不到。他不懂金融,也不懂投资,他希望自己的资产是稳健的,所以投资房产和土地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投资金融产品,他另外有一笔钱放在我这里,我会替他打理。老乔,我说了这么多,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将你的闲钱投到我们的化妆品公司,我算你股份。” 云深含笑看着乔士诚。 乔士诚内心挣扎,犹豫。他能有点闲钱不容易,还打算买房娶老婆。 不过看到云深满含期待的目光,乔士诚心头一动,猛地点头,“我信云总。我愿意将我手头上的闲钱投到公司。” 云深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的钱打水漂。我会实现对你的承诺,你跟着我,我让你发达。” 乔士诚重重点头。这一刻,云深在乔士诚的心目中,形象瞬间拔高。同时,乔士诚完全忽略了云深的年龄。 年龄,在云深的身上已经彻底模糊。了解云深的人,都不会因为云深年纪轻,就看轻云深。 车子稳稳的驶入位于京州城市公园旁边的闲云小区。 乔士诚帮云深置办的房产,就在闲云小区2栋16楼。一整层都被以云深的名义买了下来。 坐电梯上16楼。 16楼一共有两户,全是接近200平的大户型。 1601用来住人,1602留给云深办公,同时方便云深储存各类药材。 四个人先进了1601,看到屋里的装修,孙叔乐呵呵的,“小乔啊,你做得很好。不错,不错。” “孙叔喜欢我就放心了。” 乔士诚和云深熟悉后,也跟着称呼老孙头为孙叔。 云深将整个房子打量了一番,很满意。老乔办事,她放心。 云深放下行李,又跟着乔士诚进了1602房。 1602的装修就显得很硬朗,处处透着一种精英范。 云深看着由两个卧室改成的药材库房,满意地点点头。之后,又参观了办公室,工作间,还有会客室。 这么看下来,一百八十平还小了点。 乔士诚说道:“要是云总嫌小的话,我另外再找个地方。” 云深摆手,“不用了,这里挺好。小也有小的好处。” 云深坐在办公桌前,背靠着老板椅,显得霸气十足。 乔士诚当即坐下来,老老实实地聆听云深的教诲。 云深手里拿着签字笔,敲击着办公桌,“老乔,和我说说天然美那边的情况。” 星空集团旗下的化妆品公司,取名为天然美。目前推出了针对大众消费者的红盖系列,以及针对高端用户的蓝盖系列。 乔士诚说道:“云总,自从销售团队组建以来,我们已经在全国各大商场,设立了七百零六个专柜。其中有五百个,属于直营。剩下的两百零六个属于加盟。 初期的广告已经投放,但是效果不太明显,销售业绩也不太理想。品牌推广部打算请一线明星来代言我们的蓝盖系列当中的精华露。据销售那边反应,蓝盖系列的精华露,最受客户青睐。 现在的计划是,请一线明星代言,然后在电视媒体,网络媒体,时尚杂志,大规模投放我们的广告,对消费者进行轰炸。持续大概一个季度。初步的预算,广告经费大约需要一亿到一亿五千万。同时,为了配合广告,我们还需要在全国各地设立更多的专柜。” 乔士诚拿出手机,直接将策划书发到云深的邮件里。 云深打开邮件,仔细看完了策划书。 云深没有急着表态。 云深手里握着签字笔,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一下接着一下,乔士诚的心也跟着揪紧。 云深突然朝乔士诚看去。 乔士诚瞬间挺直了背脊,像个即将上战场的士兵。 云深对乔士诚说道:“基本思路是对的。但是这份策划书我不满意,你让品牌推广部联合销售部,重新做一份策划书。” 乔士诚的脑袋瞬间大了两圈,小心翼翼地问道:“云总,我能问问哪个部分你不满意?我让他们改。” 云深双臂撑着办公桌上,目光犀利。说道:“请明星代言,全方位的广告轰炸,这个思路是对的。将资源都集中在蓝盖系列的精华露上,这个思路同样是对的。但是,广告策划,以及后续的推广方案,我不满意。尤其是广告策划。” 云深打开电视,调到时尚频道。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则化妆品广告,云深指着电视说道:“看到没有,品牌部做的广告方案,和这些天天在电视上露脸的化妆品广告有什么区别?完全没有一眼就能抓住观众目光的卖点。你去告诉他们,做不好就将这个案子交出去,请专业的广告公司设计方案。半个月之内,我要看到实实在在,切实可行的策划方案。” 云深将自家公司做的广告方案批得体无完肤,乔士诚也倍感压力。 乔士诚问道:“老板,你能不能说说你心目中的最佳广告方案?我想这样至少能帮下面的人打开思路。” 云深挑眉一笑,“如果事事都要我来做,那公司请那么多人干什么?都是吃闲饭的吗?” 乔士诚没脸说话了。 云深见状,语气柔和了一点,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的公司是全新的公司,我们的产品也是全新的产品。我们想要在一个成熟的市场中迅速打开市场,占据一定的市场份额,宣传方式必须出其不意,必须在第一眼就抓住观众的目光。 所以,请哪个明星代言一定要慎重。甚至是请男明星还是请女明星,都需要经过慎重考虑。最最重要的就是广告方案。广告必须突出我们产品的以下几个特点,精致,高雅,魅惑,年轻肌肤,还要有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化学反应。” 乔士诚若有所思。 云深没给乔士诚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三川制药那边,我准备再投放两款新药。一款用于烫伤烧伤晒伤特效药,一款用于外伤愈合。” 乔士诚打起精神,“云总,这两款药申请专利了吗?” 云深摇头,“我正要和你说。明天去实验室,你将公司的几位技术人员都带上。我需要他们帮忙整理技术资料,准备申请专利。专利申请一旦通过,三川制药那边就会开始生产。后续的市场推广,你要叮嘱销售分公司的人,一定要按照计划走,不准乱来。这两款药,主要用于医院。我情愿慢一点,也不能坏了公司的名声。” “我明白。云总放心,我会盯着销售公司,绝不能让他们急功近利,坏了公司名声。” 云深又交代了几件需要注意的事情。 谈完了三川制药和化妆品公司的事情,乔士诚又说道:“云总,天空网的薛总想约你见一面。你看,要答应他吗?” 云深敲击着签字笔,问道:“薛总为什么要见我?” 乔士诚摇头,“具体的原因我不清楚。我打听了一下,下个月,天空网会组织一场有明星和社会名流参加的慈善晚宴。名叫帝国名人之夜。除此之外,天空网最近没有别的大动作。” 云深想了想,说道:“去年欠了薛总一个人情,拒绝他不好。你和薛总联系,看他约在什么时间。有空的话,我会赴约。” “好,我会和薛总联系。” 乔士诚翻了翻备忘录,又说道:“陆氏集团那边发来联络函,索要三川制药上半年的财务报表。我以合同协议为理由,拒绝了他们。当初双方的签订合同,到年底交财务报表。索要上半年的财务报表,不符合合同条款。” 云深闻言,顿时笑了起来,“知不知道陆氏集团那边,谁问你索要财务报表?” 乔士诚点头,“我找人调查了一番,是江素素。” 云深嘲讽一笑,江素素忍不住了,这么快就跳出来。 云深说道:“拒绝江素素是对的。另外,你将这个消息透露给陆自明。陆自明和江素素不合,得知此事后,肯定有想法。” “好。等回了公司,就去办这件事。” 云深和乔士诚一直聊到吃晚饭,直到孙可来敲门,两人才结束了谈话。 云深邀请乔士诚留下来吃饭,乔士诚一开始还拒绝。等闻到香味,乔士诚瞬间改口。 云深笑起来,乔士诚也是个吃货。只是没想到乔士诚的要求这么低,就孙可那手艺,他竟然也觉着很好吃。 云深心想,等哪天吃到李思行做的饭菜,乔士诚非得将舌头咬下来不可。 吃过晚饭,乔士诚告辞离去。 孙叔端着一杯茶来到阳台落座。透过落地窗,看着京州的夜晚,也是一种享受。 云深也端着一杯茶来到阳台。外面的世界灯火璀璨,屋里却异常安静。大家都不是闹腾的性子。 云深放下茶杯,笑着问道:“孙叔,这里你满意吗?” 孙叔连连点头,“满意,非常满意。小云,这里离你的学校有多远?” 云深说道:“这里离帝国大学只有一站路。离科大也就三站路。对了,商铺就在小区左边那条街,走路过去不用五分钟。” “好。乔士诚办事很踏实,找的都是好地方。小云,你能将乔士诚挖到身边做事,简直是挖到宝了。” 云深含笑说道:“孙叔说的是。我打算年底的时候,给老乔包个大红包。” 孙叔说道:“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只要不亏待他就行。小云,我打算明天上铺子看看,你有时间吗?” 云深摇头,“明天我估计很忙,早上我要赶去公司。孙叔,不如等下午,我尽量早点赶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铺子。” 孙叔摆摆手,说道:“不用特意赶回来,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另外找时间过去。反正我也不急,正好趁着这两天,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 “谢谢孙叔体谅。” “不用和孙叔客气。”孙叔指着窗户外面,“这里的环境真好,有公园,有河流,有学校,有医院,商业还很发达,交通也很方便。小云,买这两套房子,花了不少钱吧。” 云深点头,“是花了不少钱。不过值得。” 两套房子,花了云深五六千万,加上装修,安保措施,这两套房子算得上寸土寸金。 孙叔暗自点头,“京州的房价居高不下,看这地段,这两套房子买得不亏。” “孙叔喜欢就好。” 第二卷 第138章 云深的野心(二更) 到达京州的第二天,一大早,乔士诚开着车来接云深,前往实验室。 实验室在工业区附近,是一栋四层楼的单体建筑。整栋楼都被云深买了下来,从里到外都做了加固改建,安保措施全球顶尖。 一楼是接待大厅,看上去普普通通,其实另有乾坤。 每一个来到实验室的人,从进入大门那一刻开始,就在安保人员的密切监控下。 云深身为实验室的主人,先来到总控室,通过验证指纹,虹膜,双手掌印,头像,身高体重等等,获取了实验室的最高权限。从今以后,云深在实验室内畅通无阻。 其他人,包括乔士诚本人,在实验室内行走,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限制。 获得权限后,云深参观了整个实验室。 地面四层,地下两层。每一层都有独立的供电系统,独立的通风系统。从这一层到另外一层,都必须获得权限,方可进入。没有权限的人,只能在自己的楼层活动。 整个单体建筑,除了各种实验室外,还建了食堂,休闲运动区,以及供研究人员休息的休息室。 实验室取名为‘未来’。这是云深的意思。 云深创建这个实验室的目的,就是为了研究前沿医学,改变人类的未来。 云深的目标很远大,道路很曲折。但是云深对自己,对未来实验室充满了信心。 云深满意地看着属于自己的实验室,心中心潮起伏。 别人都说三川制药是云深事业的起点。但是在云深心目中,未来实验室才是她的起点。 在这里,她将创造奇迹。 乔士诚提醒云深,“云总,两位博士正等候在实验室内。云总现在要见他们吗?” 云深点头,“带我过去。” 云深在位于二楼的生物制药实验室见到了两位博士。两位博士长得非常有特点。 古特博士来自西牛国,今年四十岁,矮矮胖胖,脸颊黑红黑红,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是个非常容易兴奋,对研究充满热情,也乐意和人分享的人。 巴斯博士来自金砖国,今年四十五岁,穿戴整齐,长得高大健壮,戴着金丝边眼镜,看上去不像研究人员,更像政府公务人员。巴斯博士性格内敛沉稳,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每次说话都能切中要害。 这两位博士,性格鲜明,在自己专攻的领域方面,都属于顶尖人才。 云深伸出手,含笑说道:“欢迎古特博士,巴斯博士来到我们的未来实验室。你们能接受聘请,我感到非常荣幸。” 古特博士握住云深的手,兴奋地说道:“我没想到云大夫这么年轻,就有如此雄心,真是了不起。” “两位博士在这里还习惯吗?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告诉我。” “没有意见,这里一切都很好。” 古特博士兴奋地摸着一款最新的实验器材。这目前最新款,最顶尖的实验器材,他一直渴望有这一套器材,但是高达八位数价格,让研究资金紧张他只能望而却步。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见到,并且能够拥有专属使用权。 顶尖的实验设备,源源不断的充足资金,这就是古特梦想中的生活。未来实验室帮他实现了梦想,古特做梦都在发笑。 云深笑了笑,看得出古特很激动,对这里很满意。 云深又朝巴斯看去。 巴斯扶了扶眼镜,说道:“这里一切都很好,我很满意。” “能得到两位博士的肯定,是我的荣幸。” 寒暄完毕,云深直接切入话题。 古特的研究领域是痛风。这是一种顽症,没有特效药,也没有办法治愈。古特希望通过自己的研究,找到治疗痛风的特效药。 云深认真倾听古特的讲述,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 两位博士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们的老板虽然年轻,但并非草包。不仅不是草包,在生物制药,以及基因技术方面,有着极为独特且深刻的见解。 两位博士都很惊讶,云深如此年轻,为何知识量却如此庞大,几乎能比得上几十岁的老研究员。 不过两位博士都很克制,他们没急着询问,他们更想挖掘云深的潜力。看看云深的知识量究竟有多丰富。 巴斯博士的研究领域是癌症,目前专攻肺癌。云深对巴斯博士的研究,有极大的热情,时不时提出各种问题。 巴斯博士的情绪也渐渐被调动起来,开始详细讲解自己的研究思路和目前的进展。 云深听完巴斯博士的讲述,对于研究进展不太满意。不过云深还是鼓励巴斯博士,让巴斯博士放心大胆的去做研究,不用担心资金问题。 这句话真是太美妙了。做研究最怕做到一半,资金断裂。云深的保证,给两位博士吃了一颗定心丸。 两位博士来到未来实验室,都带着各自的研究课题,并且同未来实验室签订了合约。 对于两位博士的研究成果,未来实验室享有60%的所有权,专利权等等权利。 和两位博士谈完话,一起吃了午饭后,云深来到自己的实验室。 整个四楼,属于云深独有。云深拥有四楼的唯一权限。任何人想要上四楼,必须获得云深的许可。 云深看着自己的实验室,露出微笑。她的很多想法,很多梦想,都将在这里实现。 云深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面,一直到到晚上八点,孙可打来电话,云深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云深伸伸懒腰,将实验数据备份,起身离开。 坐电梯到停车场,孙可已经在等候在车门边。 乔士诚按照云深的要求,给云深准备了两台轿车。一台是做面子的豪车,一台是平日出行用的二十来万的普通轿车。 今天孙来接云深,开的是豪车。 孙可见到云深,讨好的笑起来,“老板,我一看到这个车,就忍不住手痒。” 云深看着星际300轿车,稳重大气的外形,属于豪车里面低调内敛的一款,顶配价值两百万。很多老板都喜欢这款车,算是装逼利器。 云深对孙可说道:“车就是拿来开的,没关系。” 孙可咧嘴一笑,特别开心。接着,她又四下张望,咦,没有司机,看来老板是在唬她。 孙可刚刚放下心来,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西装,身形板正,浓眉大眼的男人朝他们走来。 孙可瞬间提高了警惕。 男人来到云深跟前,行了一个礼,“保安部一队大队长战壕前来报道,见过云总。” 云深打量着眼前这个身材健硕的男人,“你就是战壕?” “是!”战壕身体挺得笔直。 云深问道:“你当过兵?” “是,当过十年兵,今年退役。” 战壕回答干脆有力,非常硬朗,果然是从军队里出来的。 云深再次将战壕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去过狂蓝大陆吗?” 战壕点头,“去过一次,很幸运,没有感染狂躁症。” 云深点点头,对孙可说道:“孙可,过来认识一下你的同事。对了,忘了告诉你,公司成立了保安部,从今以后你也是保安部的一员。” 孙可盯着战壕,目光审视,还带着点挑衅和暗自较量的味道在里面。 战壕也朝孙可看去,一板一眼地说道:“孙可,你的任务贴身保护在云总身边。” “那你呢?你做什么?”孙可语气不善。 战壕说道:“我在暗中保护云总。” “你,暗中?你行吗?” 战壕眼一瞪,极有威慑力。 孙可哼了一声,谁怕谁? 战壕冷声说道:“我行不行,你试过就知道。” 孙可先是不屑,接着大吼一声,怒骂:“臭不要脸。” 云深抿唇一笑。 战壕面无表情地说道:“孙可,少说废话。时间不早,赶紧送云总回家。” 孙可哼哼两声,战壕是吧,她记住了。 云深不干涉孙可同战壕之间到底怎么较劲。保安部需要这种不服输的劲。 云深对战壕说道:“我的安全就交给你,好好工作。” “一定保证云总的安全。” 云深坐上车,孙可赶紧坐上驾驶位,开车离开。 孙可看到后面跟着几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才发现自己上当了。战壕所谓的暗中保护,不是一个人行动,而是保安一队集体行动。 孙可拍了拍方向盘,心想难怪那么嚣张。原来手里有人啊。 孙可轻蔑一笑。 云深不关心孙可这点小心思。 云深打开电脑,继续忙碌。 孙可开车很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就连踩刹车也很温柔。云深坐在车里,几乎没什么感觉,就已经顺利回到闲云小区。 今晚云深要进行一场视频通话,所以吃过晚饭后,云深就来到1602忙碌。 云深有感于消息的重要性,因此特意成立了信息搜集部。并且花费大力气网罗了几个声名赫赫的消息贩子。 一个叫费顿,一个叫严天昊。 云深坐在办公桌前,打开视频,三人视频会议开始。 费顿率先说道:“云总,按照你的要求,我们搜集了关于秦家的资料,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 严天昊则说道:“云总,你让我打听秦少的消息,有些困难。秦少身为禁卫军特勤局局长,本身保密级别就属于最高等级。要想打听他的消息,就意味着必须攻破特勤局的防卫。这样做太危险,我申请取消这个任务,或是降低任务要求。” 云深曲指,轻轻敲击着办公桌面,问道:“关于秦潜的消息,一星半点都打听不到吗?” 严天昊犹豫了一下,说道:“有个消息,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据说秦少是经巫州出国,又经巫州回国。秦少受伤,据我推测应该就在巫州。” 云深微蹙眉头,巫州?怎么又是巫州。 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和巫州有关。巫州哪里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东西? 云深盯着视频里的严天昊,“还有别的消息吗?” 严天昊摇头,“关于秦少的消息,就只有这么多。云总,接下来还有继续打听秦少的消息吗?” 云深摆手,“算了,暂时不用。” “好的。谢谢云总。” 云深关了视频,打开邮件。 邮件里面有一份加密资料,里面全是关于秦家的消息。 云深看着资料,眉头不由得皱起来。京州秦家,真不是一般豪门,是超级豪门。姻亲故旧关系之复杂,远远超过云深的想象。 比如秦潜的继母唐妙茹,同样出生豪门世家。不仅如此,唐妙茹同秦潜的生母还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姐妹。资料上说,两个人年轻的时候,关系极好。 如果从秦潜生母那边的关系来论,秦潜还得称呼唐妙茹一声表姨。 只是世事无常,表姨变成了继母。 不仅如此,唐家同秦家本就是亲戚。当然,唐妙茹同秦宿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人没结婚之前,按照亲戚关系论,两人算是表兄妹。 啧啧! 这关系扯得真够远的。 云深又仔细研究了一下秦家的家谱。发现,秦家同京州各大豪门,几乎都能扯上亲戚关系。就算是拐着弯的亲戚,那也算亲戚。 不仅如此,秦家上下三代,同其他五大豪门都有不同程度的联姻。 也就是说,秦家通过联姻,早就编织了一张庞大的,无处不在的关系网。 云深看到这里,暗自咋舌。 想当年,她还是【陆云深】的时候,陆家的亲戚关系也算是庞大复杂的。但是同秦家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陆家的姻亲关系网没有超出江州。陆家只能在江州威风,出了江州就只是一般的富豪。 而秦家的姻亲关系网遍布整个星河帝国,并且全都是顶层联姻。任何一个关系拉出来,都能让人抖三抖。 云深看着资料,一边皱眉深思。 秦潜身为秦家嫡出大房大少爷,眼看着快不行了,可是秦家内部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 到底是这些秦家人不知道秦潜的事情,还是他们故意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蒙蔽外人。 云深又将秦家的关系梳理了一遍,越看越头大。复杂程度是云深两辈子仅见。 将这份资料消化吸收,时间已经过了午夜。 云深站在落地窗前。 京州是个不夜城。即便时间到午夜,外面依旧灯光璀璨,街道上依旧车来车往。 云深拿出手机,想了想,试着拨通秦潜的电话号码。 云深以为会像过去一样,里面传来机械的声音: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所以当电话接通,里面传来“嘟……嘟……”的响声时,云深还以为自己拨错了号码。 再三确认,号码没有错,的确是秦潜的私人号码。 云深定了定神,等待对方接通。 电话响了几十秒,最后无人接听,断了。 云深蹙眉,咬着唇,看着手机。要不要再打一次。 云深试着再次拨通秦潜的电话号码。 电话通了。云深以为这次依旧没人接听的时候,电话被接听了。 “喂?” 云深小心翼翼地发出声音。 电话那头没有动静。云深感觉自己打的是幽灵电话。 “喂!” 对方依旧没有反应。 云深皱眉,看着手机通话页面,通话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秒,并且正在一秒一秒的叠加。 云深将手机放在耳边,问道:“有人吗?秦少,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 到底是谁接通了电话,又不说话。 云深看了眼手机页面,通话还在继续。 云深再次将手机放在耳边,等一等,她仿佛听见了一个呼吸声。 对! 的确是呼吸声。 呼吸声很轻很柔,云深从呼吸声判断出这个人很虚弱。 云深提高音量,“喂,是秦少吗?我是云深。喂,你能说话吗?” 没有人说话。无论云深怎么喊,都没有人说话。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离得越来越远,她快听不见。 突然,电话也被人挂断了。 云深看着手机,眉头紧紧的皱起来,恨不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不是秦潜?秦潜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深再次拨打秦潜的手机号码,这次传来的是一板一眼的机械声: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竟然关机! 云深气的差点将手机丢出去。 云深心情莫名的烦躁。电话那头的呼吸声,一会能打通,一会又关机,这一切都让云深充满了疑问。 云深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秦潜到底出了什么事?病情又严重到什么程度? 还是说,秦潜真的快要死了? 第二卷 第139章 面见秦老爷子 一大早,云深带着孙可下楼,直接上了路边一辆黑色轿车。 轿车后排座,云深见到胡方知,含笑说道:“胡州长,我们又见面了。” 胡方知点点头,严肃中透着点亲近,“云大夫,你准备好了吗?” 云深指了指脚下的医药箱,说道:“都准备好了。” “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我就直接去见秦老爷子。” 司机启动车子,一直往城外开。 出了城,拐个弯,上了一条两车道的公路,开始朝山上开。 上山的路上车流稀少,两边树木郁郁葱葱, 没走多久,前方豁然开阔。 不大不小的湖泊,碧波荡漾,上面还游荡着几只船儿。有鸟儿从空中俯冲下来,叼起鱼儿又飞上天空。 一栋栋各具风格,造型各异的别墅,围着湖泊建了一圈。 湖泊路口处有岗亭,守卫森严。车子停下,确认身份,拿到通行证,车子才得以继续往前开。 车子开入湖泊住宅区。 路边花园里,有小孩子在玩耍,也有老人在散步。湖风吹来,夹带着点点水汽,吹在脸上格外舒服。 云深感叹:“这里环境真好。” 胡方知说道:“据我所知,好几个世家的老爷子都住在这里。这里环境好,清幽,平日也没人来打扰,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车子停在一栋红墙绿瓦的别墅前面。 大家都坐在车里,静静等待别墅里面的人的反应。 大约过了一分钟,黑色的铁花艺门从两边缓缓打开。司机开车进入别墅。 沿着石板路开了二三十米,车子稳稳地停在别墅主楼大门前。 胡方知对云深说道:“到了,你跟我一起下去吧。一会见了秦老爷子,说话谨慎些不会错。” “好。我听胡州长的。” 云深跟着胡方知下了车。孙可和司机留在车上。 云深手里提着医药箱,跟在胡方知的身后。 年过半百的管家站在大门口迎接,“胡州长来了。老爷子刚刚吃了药,我领胡州长过去。” “谢谢曲管家。” 曲管家朝胡方知身后的云深看去,胡方知赶紧说道:“这就是我在电话里提起的小云,云大夫。” 曲管家微微颔首,“胡州长,云大夫,请随我来。” 曲管家在前面带路,云深和胡方知跟在后面。 云深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的环境。从外面看,别墅风格正派,面积也不算大。没想到穿过回廊,走进月洞门,里面别有洞天。 小桥流水,假山石径,树影婆娑,几栋小院子隐藏在树荫之间,露出房顶一角。 整个院子别具一格,走在其间,不由得放慢了步子。 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皆是风景。 住在这里面,整个人都感到神清气爽。 整个院子很安静,偶尔有工作人员穿梭其中,也是轻手轻脚,轻言细语。 曲管家带着胡方知,云深来到梅花阁。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正坐在栏杆边垂钓。 曲管家摆摆手,胡方知和云深自觉站在门口,等候召见。 曲管家轻声走到秦老爷子身边,“老爷子,客人来了。” 秦老爷子点点头,没说话,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曲管家对胡方知,云深招手。 二人走进梅华阁,在宾位上落座。 紧接着,有佣人上前奉茶。 一切有井然有序,动作始终轻柔,连稍微剧烈一点的响动都没有。 胡方知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全身放松,双眼微微眯起,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但是云深知道,胡方知时刻关注着秦老爷子的动静。只要秦老爷子那里一有动静,胡方知瞬间就会进入战斗状态。 在场所有人中,云深年龄最小,反倒是最放松的一个。 无欲则刚。云深对秦家无所求,自然也就用不着忐忑不安。 云深大大方方地打量梅花阁摆设,全是仿古家具,摆件也都是仿古摆件。不过以秦老爷子的身份,这些家具摆件即便仿古,那也是价值连城。说不定其中还有许多历史真品。 打量完屋里的摆设,云深又开始打量秦老爷子。 秦老爷子背对着他们,背脊微微弯曲,腰身却挺得笔直。头发花白,全都往后梳得整整齐齐的。 这是一个看透世间冷暖的老人。 一杯茶喝了一半,秦老爷子终于收杆。 秦老爷子站起来,曲管家就在他身边伺候着。 秦老爷子转身,回头,正好和云深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云深一脸坦荡,嘴角微微扬起,像个乖巧的女学生。 秦老爷子不动声色地打量云深,好个年轻的小女娃。这么年轻,就敢上秦家,胆量不小。就是不知道有几分真本事。 云深也在打量秦老爷子,秦老爷子的脸上满是皱纹,每一道皱纹都是历史的见证。 秦老爷子人虽老,精神却很好,眼神锐利无匹,不减当年。 “小胡来啦!” 秦老爷子在主位上坐下。 胡方知赶紧站起来,“见过老爷子。上次听老爷子提起汉州的风干野菜,这回特意给您带了一小摊子。” 秦老爷子顿时笑了起来,笑得特别的亲切,“小胡有心了。如今人越老,就越惦记小时候的东西。吃的,喝的,活了一辈子,还是觉着小时候的最合口味。” 胡方知含笑说道:“老爷子这是返老还童,重新回到童年。” “哈哈……老了,返不了童,只能吃点小时候的东西回味一下。” 胡方知连声附和。 秦老爷子的笑容一收,猛地朝云深看去,“小胡,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位小朋友吗?” 云深当即站了起来。 胡方知介绍道:“老爷子,这就是我在电话里提起的小云,云大夫。云大夫年龄虽然不大,但是医术精深。已经得到他师父的真传。” “晚辈见过老爷子。” 云深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任由秦老爷子打量。 即便秦老爷子用着最挑剔的目光打量她,云深依旧不为所动。 秦老爷子表情一变,笑了起来,“小姑娘定力不错。” 云深微微低头,说道:“不敢给师门丢脸。” 秦老爷子笑呵呵的,看上去非常的和蔼亲切。但是云深知道,这都是假象。这位老爷子,历经风雨,早已经修炼成精。云深在他面前,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秦老爷子问道:“你来自隐世门派?” 云深点头,“是。” “你修习医术。那你师门是九华门,还是九玄门?” 云深暗自吃了一惊,这位老爷子刚一见面,只凭她修习医术,就道出她的来历,不得了。 看来,秦老爷子对隐世门派的了解,出乎意料的深厚。 倒是胡方知,面露疑惑之色,似乎是第一次听说九华门,九玄门。 云深微微低头,面容恭敬地说道:“回禀老爷子,晚辈出自九玄门。” 秦老爷子点点头,“你们九玄门,医术一脉应该都传承于青峰道人。青峰道人还好吗?” “不知。”云深言简意赅。 “不知?”秦老爷子面露疑惑之色。 云深垂眸说道,“不曾回过师门,因此不知师祖他老人家是否安好。” “哦!” 秦老爷子恍然大悟,“几十年前,我有幸和青峰道人对弈。青峰道人曾说,世道已变,古医已死,不打算将自己的医术传承下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收了徒弟,传承了医术。” 云深没接话。比起秦老爷子,她对九玄门的了解,简直少得可怜。为免露怯,云深秉持少说少错的原则。 秦老爷子回味了一会,又问道:“你师父是哪位?” 云深微微躬身,说道:“家师宋长卿,人称无极道人。” “原来无极道人是你师父。”秦老爷子乐呵呵的。 云深诧异,“老爷子也听说过我师父的名头?” “自然听说过。你们隐世门派的事情,对别人是秘密,对我并非如此。” 云深微蹙眉头。 “老爷子,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不知当不当问。” 胡方知紧张地看着秦老爷子,担心云深说话不谨慎会触怒秦老爷子。 秦老爷子端起茶杯,随口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对隐世门派如此了解,秦潜生病,为什么不直接找隐世门派的传人来医治,偏要大张旗鼓的命下面的人推荐医生。” 云深点头,“是,我很好奇。听老爷子一席话,老爷子对隐世门派了解颇多,想要联系上隐世门派的人应该不是难事。” 秦老爷子看着阳台外面,面有苦涩,“你说的对,我要联系隐世门派的传人,的确不是什么难事。之所以要大费周章的命下面的人推荐医生,是因为我不能这么做。” 云深和胡方知都露出不解之色。 秦老爷子呵呵一笑,“小胡,小云,你们对百年前的历史了解多少?尤其是隐世门派同世家豪门之间的纠葛,你们知道多少?” 云深摇头,她完全不知道这段纠葛。上辈子,她身为陆家家主的时候,都无法接触到这段历史真相。可见这段历史对帝国来说是一个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 胡方知说道:“略知一二,只是对前因后果有许多疑问,偏又找不到解惑的人。” 秦老爷子摆手,“小胡,别指望我给你解惑。这段历史真相,既然已经尘封,我自然不会亲自揭开。” 胡方知一脸遗憾。 秦老爷子看着云深,“小云,看来你对隐世门派的了解,还没有我这个老头子多。我这么和你说吧,随着古医没落,修习古医的人越来越少,传承濒临断绝。 目前,据我了解,还有完整古医传承的,一个是九华门,一个就是九玄门。但是九华门行事亦正亦邪,你如果是九华门的人,人品自然过不了关,小胡当然不会将你推荐给我。 至于九玄门,自从前些年砍下断龙石之后,我已经和九玄门彻底断绝了联系。短时间内想要找到你们九玄门的传人,对我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原来如此!云深竟然不知道自家门派还有这么多讲究。 秦老爷子继续说道:“小胡打电话给我,极力推荐你,说你医术冠绝天下。我当时就想,莫非你是哪个隐世门派的传人?没想到你竟然出自九玄门。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胡方知弱弱地问了一个问题,“九玄门很厉害吗?” 秦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九玄门当年号称隐世第一门派,岂能不厉害。尤其是九玄门的医,道,命,剑,刀,棍,阵,可谓冠绝天下。只可惜,大势难挡,九玄门这些年也没落了。 尤其是青峰道人的医术,道术,命术,对天赋要求极高。十万人当中,至多有一人能学到皮毛,就这连门槛都入不了。 也因此,当年青峰道人才感叹,古医已死。我也以为古医已死,以为我家孙儿没救了。没想到青峰道人竟然有了传人,而且就在眼前。” 看得出来,秦老爷子很兴奋。 胡方知提着的心,总算能够落到实处。他推荐云深来这里,果然没错。 云深却没有胡方知那么乐观。 云深问道:“老爷子信我?” 秦老爷子瞬间收了笑容,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缓缓摇头说道:“我不信你。” “那老爷子刚才这么高兴?”胡方知大惑不解。 秦老爷子摆摆手,示意胡方知不要着急。 秦老爷子继续说道:“我不信你,因为我不确定你是否得到了青峰道人完整的传承。如果你只是半桶水,那你可以回去了。” 云深坐下来,含笑看着秦老爷子,“老爷子,我说我得到了完整的传承,你肯定不信。那请问老爷子,我要如何证明我不是半桶水?” 胡老爷子伸出左手手腕,“嘴上说的终归是虚的,小云过来,给我诊个脉。” 胡方知紧张地看着云深,“云大夫,你这里?” 云深含笑摇头,“胡州长放心,我没事。” 云深起身,走到秦老爷子跟前,伸出右手,搭在秦老爷子的手腕上。 刚一接触秦老爷子的手腕,云深顿时皱起眉头,这么虚弱的身体,如何活到现在?为何秦老爷子看起来并不虚弱,反而精神矍铄。 云深心中惊疑不定,频频朝秦老爷子看去。 秦老爷子笑眯眯的,“小云大夫,你有结果了吗?” 云深皱眉,不确定地问道:“秦老爷子服用过保命丹?” 秦老爷子“咦”了一声,“看来小云大夫还是有两把刷子。你继续说。” 云深斟酌着说道:“老爷子的身体,外强中干,脾胃脆弱,还伴随慢性肾炎,肺心病。肺心病应该是多年的顽症,已经造成心脏肿大,进而影响心肺功能。 一旦变天,就会出现呼吸不畅,胸闷气短的情况。这里环境清幽,倒是适合养病。 不过这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老爷子中年时候,应该受过一次非常严重的,几乎致命的伤。保命丹应该就是那时候服下的。 保命丹虽然保住了老爷子的病,却也留下了后遗症。我要是没诊断错误的话,最近几年,老爷子有骨痛之苦。尤其是秋冬季节,应该是老爷子一年当中最难捱的时候。” 胡方知很是惊讶。不过他很自觉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秦老爷子面容严肃,盯着云深一直看。 云深坦坦荡荡,她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 秦老爷子板着脸问道:“仅靠诊脉,你就知道这么多?” 云深点头,“我们九玄门的医术,同一般的医术大不相同。表面看我是在诊脉,实则我是借机探查老爷子的五脏六腑。故此我能准确地说出老爷子的病症。” “你倒是实诚,半点没隐瞒。”秦老爷子笑笑。 云深一板一眼地说道:“在老爷子面前,不敢有一句虚言。” 秦老爷子连连点头,“不错,不错。青峰道人有你这样的徒孙,他有福了。” 被夸了! 云深羞涩一笑,“当不起老爷子的夸。” 秦老爷子摆摆手,说道:“你当得起。不过这还不足以证明你有真本事。我身上这么多毛病,你能治好吗?” 云深实事求是地说道:“治不好。但是我能帮老爷子调理身体,改善你的病情。” “治不好啊!” 秦老爷子蛮失望的。每一天都在被病痛折磨的人,对健康身体的渴望,是健康人无法想象的。 云深犹豫了一下,说道:“不过我可以试着治疗骨痛。” 秦老爷子眼睛微微眯起,没有丝毫激动,“小云大夫,你说的是真的?” 云深点头,“是真的。但是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秦老爷子挥挥手,“世上没有百分百的事情,有五成的把握就足够了。” “我没有五成的把握,我只有三成把握。”云深实话实说。 “咳!”胡方知实在是忍不住,不得已只能用这种方式提醒云深。 秦老爷子皱眉,“小云大夫,你不会是为了证明你的医术,故意寻老头子开心吧。” “不敢!” 顿了顿,云深说道:“老爷子当年用的保命丹,应该是我家师祖亲自配置的。不过我听我师父说,当年的保命丹有很多副作用。 这些年,我师父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些副作用,已经取得了一点进展。我说我能治疗骨痛,也是我师父给我的启发。不过在这之前,这个治疗方案从来没有在别的人身上用过。所以我才说只有三成把握。” “三成把握实在是太低,风险这么大的治疗方案,怎么能用在老爷子身上。云大夫,你一定要慎重。”胡方知忍不住出声提醒云深。 云深点头称是,“胡州长提醒的对,我的确太莽撞了点。秦老爷子,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不过如果你答应,我会尽我所能帮你调养身体,让你的身体回到十年前的状态。” “哦?你还有这本事?”秦老爷子含笑看着云深。 秦老爷子没有其他病人得遇良医时的激动,他始终表现得很平静。仿佛治不治,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所以云深始终拿不准秦老爷子的想法。 这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 云深谦虚地说道:“在如何调养身体方面,我有一些小小的心得,曾得到师父的肯定。” 秦老爷子点点头,“小云大夫,你很不错。看你说话,我就知道你是个有一说一的人。你说能帮我调养身体,那肯定能做到,这一点没有疑问。不过,这次请你到秦家,主要目的是为了治疗秦潜的病。” 云深的心跟着紧了下。 云深问道:“请问秦少得了什么病?” 秦老爷子叹气,“不知道。没有一个医生能给出准确的诊断。” 胡方知接话,“相信云大夫能给大家一个意外惊喜。” 秦老爷子盯着云深,“小云大夫,对于秦潜的病,你有信心吗?”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在看到秦潜之前,我无法给出任何答案。” “我这里有秦潜的病历和用药记录,你可以先看看。看过之后,你再给我一个答案。” 秦老爷子的意思很明确,云深必须拿出真本事,他才会让云深见到秦潜。 第二卷 第140章 秦家这潭水太深(二更) 云深坐在梅花阁小书房内,一摞厚厚的病历和用药记录摆放在云深面前。 云深翻开病历,发现这不仅仅是秦潜的病历,更是秦潜的治疗历程。 最早的病历,是三年前。 三年前,秦潜外出执行任务受伤,在病床上躺了半年。身体痊愈后,秦潜的左腿却落下了毛病,以至于秦潜再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 三年来,秦潜服用了几乎所有类型的止痛药,医生判断他的身体已经有了耐药性。建议他进行药瘾戒除。但是秦潜选择了拒绝。 直到秦潜遇到云深,吃了云深配的止痛药,秦潜的耐药性竟然得到了减轻。 对于其中原因,秦潜守口如瓶,医生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这些内容并没有记录在病历上。云深是根据病历内容推测出来的。 因为自去年两人相识后,秦潜的病历明显有了改变。耐药性这一块,没再被医生反复提起。 云深继续翻着病历。这一年来,秦潜的病情没有起伏,不过多了一个头晕的症状。医生做了各种检查,结论完全正常。可是秦潜头晕的毛病却没有丝毫缓解。 云深继续往下翻,终于翻到了最近的病历。看到病历上的内容,云深顿时皱起了眉头,表情格外的凝重。 长时间处于昏迷状态,原因不明。清醒时,思绪偶尔混乱,记忆断层。外伤久治不愈。 内容不多,可是每一个字都让云深感到触目惊心。 昏迷?思维混乱?秦潜那样一个思维缜密的人,怎么可能出现思维混乱的情况。 外伤久治不愈?更是扯谈!什么样的原因,会造成外伤久治不愈,答案不言自喻。秦潜分明是中毒。 医院里的医生光吃干饭吗?这么明显的事实,为什么不尽快解决?以现代医学的技术手段,云深不相信,医院就查不出秦潜到底中了什么毒? 无能! 云深心里头怒极。她最恨这种情况。 云深深吸一口气,尽力平息心头的怒火。然后拿起用药记录翻看。 过去的用药记录,云深飞快的看完。重点是这次的用药记录,云深一行行,逐字逐句的看下去。 越看云深的眉头越是紧皱,心里头充满了疑问。光看用药记录,医院的医生用药很大胆,但是基本思路是对的。 可是为什么没有起到半点作用,秦潜的病情反而还加重了。 云深百思不得其解。 云深在小书房内走来走去,皱眉深思,却找不到头绪。 云深猛地冲出去,冲秦老爷子大声说道:“我必须见到秦潜,亲自问诊。” 胡方知正和秦老爷子喝茶,见云深猛地冲出来,还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胡方知赶紧放下茶杯,拿出手绢轻轻擦拭嘴角,说道:“云大夫,有什么话慢慢说。事情也不急在这一会。” 被胡方知提醒,云深回过神来,她刚才太着急了。 云深对着两人羞涩一笑,显得很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太莽撞,请见谅。” 秦老爷子摆摆手,“你也是救人心切,我们都能理解。” 秦老爷子示意云深坐下说话,“小云大夫,你看了秦潜的病历和用药记录,有发现吗?” 云深点头,“初步判断,秦潜是中毒。具体是什么毒,得亲自检查过才知道。” 一听秦大少中毒,胡方知暗自倒吸一口凉气。不安地朝秦老爷子看去。 秦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睛,表情淡漠地说道:“之前也有医生判断秦潜是中毒,但是却无从下手。就连该用什么药都不知道。因为他们不知道秦潜到底中了什么毒。” “任何手段都没检测出来吗?”云深诧异。 秦老爷子摇摇头,“又是抽血,又是骨髓什么的,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做检查,到现在也没确定是不是中毒。因为秦潜的血液样本完全正常。” “这不可能。”云深惊呼。 秦老爷子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的确不可能。但是反复检查,结果都是一样。医生说,检查结果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医院束手无策,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这才命下面的人全国各地寻找医生。没想到小胡给我带来了意外惊喜。 小云大夫,你只看病历和用药记录,就断定秦潜是中毒。你对自己的判断,有多少把握?” 云深皱眉,说道:“还是那句话,在见到秦潜之前,我不能给出准确的回复。不过单看病历和用药记录,我有八成的把握。” “八成?这么高?” 云深点头,“外伤久治不愈,正规的医疗手段都不起作用,这是典型的中毒症状。不过因为还伴随着昏迷,思维混乱,记忆断层,而且原因不明,这让我产生了很多疑问。所以目前我只有八成把握,认定秦潜是中毒。” 秦老爷子微微颔首,眉头紧皱。似乎有为难之处。 胡方知打手势,让云深先坐下来。 云深在位置上坐下来。 胡方知提示云深,别着急。 秦潜的身份不一般,不仅是秦家长房嫡出的大少爷,还是特勤局局长。他的病情,谁来治,怎么治,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 云深身为隐世门派的传人,只要出现在秦潜的病床前看,转眼就会被特勤局打上来历不明的标签。 到时候,云深不仅不能给秦潜治病,甚至连自身安全都无法保证。 因此,云深要想顺利给秦潜治病,必须通过秦家,尤其是秦老爷子的首肯。 只要秦老爷子出面给云深担保,特勤局还有军方,自然不会为难云深。 如果没有秦老爷子的担保,直到秦潜病逝,云深也不可能见到秦潜。 所以,秦潜的病不仅仅是病,还牵涉到各方势力的博弈。 云深明白胡方知的意思。之前她的确太着急了一点,只想着尽快见到秦潜,为秦潜治病。却忽略了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 云深朝秦老爷子看去。 秦老爷子的手搭在桌面上,食指轻轻地点着桌面,一下接着一下。秦老爷子这是在思考。 过了好一会,秦老爷子才睁开眼睛,眼神锐利,似刀剑,似火焰,“小云大夫,你有把握治好秦潜吗?” 云深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她微微垂眸,沉思片刻,最后郑重地说道:“我有五成把握。” “五成?挺高的。”秦老爷子突然笑了笑,笑容意味不明。 云深却猛地感觉到压力扑面而来。 云深丝毫不惧,抬起头,迎面而上。 秦老爷子微微点头,暗自赞许,“小云大夫勇气可嘉。要知道秦家可是个大泥潭,这个时候,一般人都不敢靠近秦家。小云大夫反其道行之,而且非常急切地想要见到秦潜。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听说在石城的时候,你和秦潜有来往。莫非你们已经私定终身?” 云深面无表情地面对秦老爷子,语气淡漠地说道:“秦老爷子误会了,我和秦潜并无私情。我之所以愿意踏入秦家这个泥潭,为秦潜治病,一是因为秦潜曾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过我,我很感激他。二是因为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我还没有入江湖,胆子自然要比老江湖们大一点。老江湖们不敢做的事情我敢。而且从我本心来说,我对秦潜的病情非常好奇,很想一探究竟。至于其中的风险,暂时不作考虑。” 秦老爷子呵呵一笑,“小云大夫,你很诚实。这是我最欣赏的品质。明天早上九点在医院门口等候,到时候老头子我亲自带你们进去。” 秦老爷子端起茶杯,端茶送客。 胡方知和云深赶紧起身。 胡方知说道:“谢谢老爷子信任云大夫。” “小胡,如果小云大夫能治好秦潜的病,我要记你一功。”秦老爷子含笑说道。 胡方知连说道:“不敢。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秦老爷子挥挥手,“小胡不要客气。小云大夫,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云深微微颔首,“我会尽力不让您失望。” “哈哈……有这份自信,很不错。行了,你们都回去吧。” 秦老爷子爽朗一笑,心情似乎不错。 云深跟着胡方知一起退出了梅花阁。 这一次依旧是曲管家亲自送他们出去。 曲管家将两人送到大门口,对着云深微微躬身,“云大夫,希望你能尽全力治好大少爷。我们所有人都感激不尽。” “曲管家放心,我既然应承了老爷子,就一定会尽全力。” “谢谢云大夫。” 云深和胡方知坐上车,曲管家站在台阶上目送车辆远去。直到车辆拐弯看不见后,曲管家才转身返回。 轿车内。 胡方知忍不住问道:“云大夫,秦少的病,你真的有把握吗?实在不行,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等到明日一早,想反悔可就晚了。” 云深摇头,“谢谢胡州长。我虽然没有十全的把握,但是我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如果连我都找不出病因,我想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够治好秦少。秦少只能等死。” 这么自信? 胡方知心情反而变得沉重起来。 “如今我也不知道,当初介绍你过来究竟是对是错。秦家这潭水太浑太深,你踏足其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要是因为这事害了你,我是难辞其咎。” 云深笑了笑,“胡州长不用懊悔。就算我真的因此陷入危险中,我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我习医术的第一天,师父就教导我,治病救人是我们的本分。再说,情况未必会像胡州长担心的那样。有秦老爷子在,我不信胡家人敢乱来。” “但愿如此。云大夫,总之,明天去了医院后,你一定要当心。除了病情相关的,多余的话一句别说,多余的事情一件别做。” 胡方知还是忍不住提醒云深,生怕云深年轻气盛,冲动之下做出后悔的事情。 云深点头,“谢谢胡州长,我会谨慎小心。” 胡方知暗叹一声,心情更加沉重,“明天一早,我亲自送你去医院。” 云深疑惑地看着胡方知,“谢谢,我一个人能行。” 胡方知说道:“不用担心,我就送你到医院门口,看你进去后我就走。” 云深点点头,真心谢道:“谢谢胡州长。” 胡方知真郑重地说道:“是我将你推荐给秦家,我自然要负责到底。这几天我都会在京州,有任何事打电话给我。虽然京州不是汉州,在这里我说话没什么分量。但是我在京州还有几个朋友,他们都是说得上话的人。你如果有了麻烦,我会尽力帮你。” 云深抿唇,“胡州长对这次治疗,似乎没什么信心?” 胡方知苦笑一声,“云大夫,不瞒你说,我对你有信心。但是我对京州的局势没有太大的信心。今年年底,议会改选,现在这位首相想要谋求连任,但是阻力很大。这期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说到这里,胡方知叹了一口气。 胡方知看着云深,说道:“云大夫,你是局外人,不清楚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当然,这件事也怪我。当初我将你推荐给秦家时候,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以为只是治病救人。等到了京州,一接触,才发现秦少的病竟然牵涉到方方面面。可是这个时候,我们两个都是骑虎难下。如今,这趟浑水都我们无法避开,只能尽量自保。” 云深沉默不语,眉头微蹙,表情凝重。 胡方知拍拍云深的肩膀,“云大夫,你也别太害怕,有我在,还有秦老爷子在,我们总能保住你。” 云深抬头看着胡方知,“胡州长,秦家的立场,你清楚吗?” 胡方知微蹙眉头,不明白云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云深说道:“秦少身边各方势力的人都有。我想知道秦家的立场,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胡方知摸索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斟酌了一番才说道:“秦家没有立场。” 云深皱眉。等着胡方知给她解释。 胡方知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非要说秦家有立场,那秦家的立场就是军方立场。至于议会那边,谁支持军方,秦家就支持谁。谁反对军方的策略,秦家就反对谁。 还有京州上层圈子,表面看上去一团和气,大家彼此联姻,互相帮衬。但是私下里斗得很厉害。毕竟每个人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这次议会改选,我看着京州这风气,只怕不太平。云大夫,秦少身份敏感,他的病情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势力。他生,或者他死,不夸张的说,无论结果如何,都意味着有人会被清洗,有人会趁机上位。 现在的情况明摆着,有人想秦少死,秦少中毒就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如果云大夫妙手回春,救回秦少,想秦少死的人自然会对云大夫恨之入骨。现在动不了你,不代表将来动不了你。云大夫,你明白这里面的风险吗?” 云深点头,“谢谢胡州长告诉我这些。这里面的风险,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 胡方知见云深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恐惧之色,就猜到了云深的想法。 “云大夫,你,不改初衷?” 云深点头,“对,我,不改初衷。我还是那句话,治病救人,医者本分。给秦少治病,风险巨大,但是我不会退缩。” 顿了顿,云深又说道:“我做决定,从不后悔。我这人,面对困难,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勇往直前。” 云深的话,让胡方知动容。 胡方知暗自点点头,“云大夫,你的勇气让我佩服。冒昧的问一句,云大夫和秦少现在是什么关系?” 云深低头,想了想,肯定地说道:“患难朋友。” 胡方知诧异,“你们不是情侣?也不是情人?” 云深抿唇一笑,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羞涩,不过态度却很坚定,“我们不是情侣。胡州长,在秦老爷子面前,我没说谎。在你面前,我更没必要撒谎。我和秦少,自始至终都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胡方知闻言,感慨道:“这年头,像云大夫这样重承诺,重情义的人已经很少了。我相信,你和秦少即便只是朋友,你们的友情也一定很深厚。” 深厚吗? 云深想起和秦潜数次见面的情景。第一次见面,优雅,高贵,神秘。第二次见面,狼狈却依旧优雅。第三次见面,咄咄逼人。 后来的数次见面,让云深对秦潜了解得更多,孤傲,冷漠,狡猾,臭不要脸,无耻,却依旧优雅高贵。 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人群中的焦点。 云深朝胡方知看去,说道:“无论如何,这一次我会救下秦少。请胡州长支持我。” “云大夫放心,这次是我的责任,支持你我义不容辞。”胡方知给了云深肯定的答案。 云深抿唇一笑,双目亮如灿星。 第二卷 第141章 见到秦潜(一更) 第二天早上,孙可开着车,载着云深。跟在胡方知的车子后面,准时来到位于城南的帝国医院一分院。 一分院环境清幽,周围都是公园湖泊,离得最近的建筑离一分院也有五百米远。 时间离约定的九点钟,还有十五分钟。 云深从车上走下来,来到胡方知的车前。 胡方知打开车门,邀请云深上车。 胡方知身份敏感,不方便在公众场合露面。对于这一点,云深心知肚明。 云深上了胡方知的车,开口就说道:“一分院的环境得天独厚。” 胡方知笑道:“这地方,大家私下里都称他为疗养院。不是豪门世家,没有身份背景,光有钱都住不进来。” 云深了然一笑,“我看周围离得最近的建筑都有五百米远,这里守卫很森严?” 胡方知点点头,“外面看上去很普通,不过里面另有乾坤。云大夫,进了这个大门可别乱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控下。” 云深透过车窗玻璃,朝一分院大门看去。门卫室里面坐了个老头,懒懒散散的,正在打哈欠。除此之外,门卫室内没有第二个人。 周围人烟稀少,偶尔有一辆车子进出。这里和印象中人满为患的医院相差甚远。 怎么看,一分院都不像是守卫森严的样子。 不过越是这样,越证明一分院不简单。 就像胡方知所说,能来这里看病的人,都是有背景身份的人。光有钱没身份没背景,连大门都进不去。 云深嘴角含笑,对胡方知说道:“胡州长放心,我是来治病救人,不是来找茬的。” 当然,如果有人找她麻烦,云深也不会客气。 这话,云深不会说出来。免得胡方知替她担心。 胡方知说道:“云大夫,如果你对秦少的病情没有把握,想要放弃的话,你先告诉我。我来和秦家那边交涉。你自己千万别贸贸然的说出放弃的话,记住了吗?” 云深点头,“谢谢胡州长。这一次,累你操这么多心,真是不好意思。” “千万别同我客气。”胡方知摆摆手,“我将你推荐给秦家,就有责任保证你平安离开。” 云深嗯了一声。 离着九点还差一分钟的时候,三辆黑色轿车朝一分院驶来。 胡方知轻声说道:“来了!” 云深对胡方知说道:“胡州长,那我先走了。一有结果我会打电话给你。” “好!一定要注意安全。”胡方知不放心,又念叨了一句。 云深含笑点头,打开车门下车,朝秦老爷子的车子走去。 秦老爷子按下车窗,冲云深招手,“小云大夫,上车吧。” 云深对车里的孙可打了个手势,然后坐上秦老爷子的车。 车门一关,车子驶入一分院。 驶过一分院大门的时候,云深这才发现,大门上安装了最顶尖的安保系统。云深微微垂眸,难怪都说一分院守卫森严。 汽车稳稳地朝前方开去,越过了门诊大楼,住院大楼,还在继续往前开。 秦老爷子面容慈祥地看着云深,“小云大夫,紧张吗?” 云深微微摇头,“有些好奇,但是不紧张。” 秦老爷子笑道:“外界对一分院多有误解。等你熟悉了这里,就知道一分院并没有外界说的那么可怕。小云大夫,你不要有负担。有我在,你只需要全力救治秦潜,其余的事情不用操心。” “我听老爷子的。” 云深羞涩一笑,像个单纯的学生。 秦老爷子暗自感叹一声,年轻真好。 车子稳稳地停在一号楼门前。 曲管家打开车门,扶着秦老爷子下车。云深自己从另外一边下车。 云深手里提着医药箱,里面都是她的宝贝。能不能治好秦潜,全靠云深手里的医药箱。 秦老爷子招呼云深,“小云大夫,跟着我上去吧。我估计这会人都到齐了。” 云深沉默地跟在秦老爷子身后,坐电梯上了十楼。 出楼梯,就见走廊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格外森严。而且看这些人的气势,不像普通的军人。云深猜测他们应该是特勤局的人。 秦老爷子一到,等候在会议室里的人全都出来了。 这些人,云深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有几张面孔,经常出现在电视上,全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 “老爷子,您来了。” 众人纷纷凑上来,又不敢挤着秦老爷子,个个都露出恰如其分的热情。 秦老爷子挥挥手,“秦潜现在什么情况?” 一个穿着白大褂,六十来岁的老医生说道:“还是老样子。” 秦老爷子面不改色,“走,先去看秦潜。” 秦老爷子走在前头,众人纷纷跟上。 “跟在爷爷身边的小姑娘,不就是那个叫云深的。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就是爷爷请来的医生?” 秦浩小声嘀咕,满脸震惊。 唐妙茹瞪了眼秦浩,“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好生给我看着。” 秦浩皱眉,压低声音,“妈,我真的没认错。那个小姑娘真的叫云深,就是秦潜在石城认识的女朋友。我这里还有她的照片。” 唐妙茹气得不行,拉着秦浩走到边上,避开所有人,厉声呵斥,“你是真笨还是假笨。老爷子亲自领来的人,就算你有天大的意见,也得给我闭上嘴巴。你要记住,我们家只有你爸爸可以当着众人的面质疑老爷子。” “妈,那个云深,就不管了吗?”秦浩有些不甘心。 唐妙茹冷笑一声,“老爷子身体不好,不可能长时间留在医院。老爷子在的时候,你给我闭紧嘴巴,敢乱说一句话,我收拾你。你想做什么,也要等老爷子离开之后,懂了吗?” 秦浩秒懂。就是说要给老爷子留个兄友弟恭的好印象。 唐妙茹见儿子能听进去她的话,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替秦浩整理了衣领,“浩浩,现在正是敏感时期,所有人都盯着我们秦家大房。在人前,你一定要表现得稳重,有情有义。对你哥哥要关怀备至。总而言之,你能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就看你这次的表现。” 秦浩点头,“妈,你放心,我肯定好好表现。可是万一那个云深,真的治好了秦潜,那我该怎么办?” 唐妙茹微微垂眸,没有让秦浩看到她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唐妙茹轻描淡写地说道:“放心,这世上没人能治好秦潜。算命的都说秦潜活不过二十五岁。” 这个说法秦浩倒是知道一点。 前些年有个修士来到秦家,私下里给秦潜批了一命,就说他活不过二十五岁。 此事原本只有秦宿一人知道。 唐妙茹手段高明,花了几年时间,硬是将修士的批词给套了出来。因此,秦浩也知道了。 不过秦浩不相信修士的话。一个人的命运,被修士一张嘴给定死,特么的可笑。 但是唐妙茹对修士的话深信不疑,认定秦潜活不过二十五岁。如今秦潜躺在病床上,生死一线,就是最好的证明。 唐妙茹带着秦浩赶紧跟上大部队。 见女儿秦汶跟在老爷子身边,唐妙茹满意地笑起来。比起不省心的儿子,女儿简直是贴心小棉袄。总是能恰当的时候做恰当的事情。 秦汶回头看了眼唐妙茹,给唐妙茹使了个眼神,让唐妙茹放心,她会一直跟在老爷子身边,做老爷子最喜欢的孙女。 唐妙茹满足一笑,转眼又发愁,要是秦浩也能像秦汶一样懂事就好了。 唐妙茹狠狠瞪了眼秦浩,秦浩很无辜,他没做错什么啊!怎么又瞪他。 一群人走进病房。 病房很大,放了一张病床,数张沙发,治疗仪器等等,依旧显得空旷。 这么都人站在病房里,也不显得拥挤。 之前说话的那位老医生姓顾,专攻疑难杂症,是秦潜的主治大夫。 他身边还跟着一位三十几岁的男医生,和一位非常年轻的女医生。 云深跟在秦老爷子的身边,一走进病房,就朝秦潜看去。 看到秦潜,云深大吃一惊。 这哪里还是那个芝兰玉树的豪门贵公子。凹陷的脸颊,蜡黄的脸色,灰白的头发,微弱的呼吸。露在外面的手,犹如枯木。还有秦潜的左腿,竟然已经出现肌肉萎缩的情况。 云深心头一紧。只是周围的情况,不允许云深冲动。 云深定了定神,面无表情地站在秦老爷子身后。 最大的困难已经克服,接下来的事情云深不着急。 秦老爷子走到病床前,看着消瘦如斯的秦潜,悲从中来。 秦老爷子握住秦潜的手,沉默良久。所有人都不敢打扰秦老爷子,每个人都屏住呼吸。仿佛呼吸一重,就会惊扰到秦老爷子。 “一段时间没见到,我家秦潜怎么会变成这样?”秦老爷子开口质问。 秦老爷子的声音不大,却给所有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顾大夫站出来,说道:“秦老,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但是依旧无法阻止秦局长的身体继续恶化下去。” 秦老爷子咬牙,心疼难忍。 曲管家在旁边扶着秦老爷子,“老爷子,医生嘱咐你不能大喜大悲。” “医生能治好我的病?能治好秦潜的病吗?” 在场的医生护士,个个面色紧张不安。 曲管家也沉默下来。 秦老爷子示意曲管家扶他去沙发上坐下。 在沙发上坐稳后,秦老爷子冷声问道:“秦潜这次昏迷了多久?” “已经昏迷了四十八个小时。”顾大夫站在秦老爷子面前,恭敬地说道。 “上次醒来,他有说什么吗?”秦老爷子盯着顾大夫。 顾大夫缓缓摇头,“秦局长睁开了眼睛,有意识,但是没说话。也看不出他的思维是不是混乱,记忆有没有断层。” 秦老爷子紧皱眉头,“现在你们有什么治疗方案?” 见几个医生都不说话,秦老爷子表情淡漠地问道:“还是说就这么拖下去?” 秦老爷子语气不重,可是却让所有人心生不安。 顾大夫扶了扶眼镜,说道:“秦老,我们正在尝试新的治疗方案,或许这次能起效果。” “这话我已经听过很多次。”秦老爷子不轻不重地回了顾大夫一句。 顾大夫老脸一红,没底气反驳秦老爷子的话。 秦老爷子沉默下来,所有人都不敢开口说话。 就在大家紧张得快不能呼吸的时候,秦老爷子朝云深招手,“小云,你过来。” 云深走到秦老爷子面前,“老爷子,您有何吩咐?” 秦老爷子指着病床上的秦潜,对云深说道:“你去给他看看,还有救吗?” “秦老,这位是?”顾大夫率先发出疑问。 秦老爷子哼了一声,“你们无能,难道还不准老头子我从外面找人?” “不敢。只是这位小姑娘如此年轻,难免让人怀疑。”顾大夫含蓄地说道。 秦老爷子瞥了眼顾大夫,说道:“小云大夫有没有本事,等她给秦潜做了检查后,你们再下判断也不迟。” 顾大夫皱眉,却没有再出言反对。 站在顾大夫身边的修明生,则向云深伸出了橄榄枝,“云大夫,我是修明生,外科医生,同时修毒理学。我判断秦局长应该是中毒,希望一会我们能够交流一下。” 云深沉默地点头。 秦老爷子出声说道:“寒暄的事情,一会再说。小云大夫,你先给秦潜看看。” 云深点头,“好。我给秦少检查的时候,希望大家都能保持安静。” 云深走到病床前,将手搭在秦潜的手腕上,顿时皱起眉头。 片刻之后,云深的眉头越皱越紧,似乎是遇到了难解的问题。 诊脉后,云深翻开秦潜的眼睛,又翻开秦潜的嘴巴,还从秦潜的头上拔了一根头发放在嘴里尝了尝味道。 看着云深如此做,不少人都露出古怪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所有人都没有贸然说话。 尝过头发后,云深掀开被子,脱掉秦潜的衣服。 这一次,不少人都皱起眉头,似乎是不忍直视。 看着秦潜瘦到脱形的身体,云深微蹙眉头。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拿出专业的态度。 云深的手在秦潜的几处大穴上按压,明显气血不通畅。 接下来,云深又开始检查秦潜的左腿。 秦潜的左腿上,有一个碗口大的疤痕。疤痕触目惊心,血肉翻滚,已经能够看到白生生的骨头,其中还有脓水。 外伤久治不愈,指的就是这处伤口。 医院用了各种手段,都无法让秦潜的伤口愈合。每次眼看着伤口要愈合了,要不了几个小时,伤口就会发炎红肿,紧接着化脓流水,不得已只能将伤口切开。 这种情况反复出现几次之后,医院不敢再轻易缝合秦潜的伤口。 云深的手指头沿着伤口周围,轻轻按压。 在别人看来,云深这是在检查伤口,实际上也的确如此。但是云深在检查的时候,还带着治疗的作用。 利用九玄心经,缓缓引导秦潜身体中的气息,游走于伤口周围,温养伤口周围的血脉肌肉。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在九玄心经地引导下,气息很顺畅的到达了伤口附近。 但是当云深想利用秦潜体内的气息来温养伤口的时候,异样出现了。 气息不见了! 不,不对!不是不见了,准确的说是被吞噬了。 云深皱眉,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云深不信邪,再次尝试引导气息。同样的情况又发生了。气息又一次被吞噬掉。 怎么会这样? 云深发出疑问。 云深干脆拿出银针,一针扎在伤口边缘的经脉中。 众人见了,都感到非常新奇,心生疑惑。不过大家依旧保持着安静,没有人贸贸然开口说话打扰云深。 云深连扎三根银针,然后运起九玄针法,结合九玄心经,开始九玄针法中最精妙的治疗:弹针! 云深手上动作不停,同时集中精力感应秦潜的气息变化。 气息很混乱,尤其是伤口周围,仿佛是一滩死水。任何靠近伤口的气息,都会被吞噬。这里就像是一个黑洞,一点点的蚕食着秦潜的生命。 这种情况,像是中毒又不像中毒。 似像非像,难怪医院用了各种手段都无法确定病因。 云深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该检查的都检查了,云深收回三根银针。 见云深收了银针,秦老爷子平静地问道:“小云大夫,我家小潜还有救吗?” 云深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我需要知道秦少具体是在哪里受的伤,受伤初期是什么情况。周围的环境是什么样子。” “这有什么讲究?”顾大夫问道。 云深迟疑了下,才说道:“我心里头有几个疑问,需要求证。” 顾大夫紧接着问道:“知道受伤时的环境,云大夫就能对秦局长的病确诊?” 顾大夫的声音,都在发颤,像是盼望着能够得到肯定的答案,又像是想得到否定的答案。 云深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想要彻底治愈秦少,首先就得治疗外伤。治疗外伤,就必须要有秦少受伤时的详细资料。只有知道了受伤时候的情况,我才能对症用药。” “你竟然能治好秦少的外伤?你说的是真的?”修明生神情激动地盯着云深。 云深点点头,“我有六成把握能够治好秦少的外伤,前提是我得知道秦少受伤时候的具体情况。” 秦老爷子冲曲管家点点头。曲管家当即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云大夫,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 云深接过资料,说了声谢谢,然后开始翻阅起来。 唐妙茹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皱。这个叫云深的小姑娘,莫非真能治好秦潜? 不,不可以。 唐妙茹悄无声息地退出病房,拿出手机发了一个消息。很快对方回了她一个消息。 看到手机上的信息,唐妙茹如释重负。 现在她就等着秦宿赶过来。 秦宿不喜欢云深,唐妙茹心知肚明。看到秦老爷子将云深叫来,给秦潜治病,秦宿肯定不会平静地接受这件事。一会,病房里就会有一场好戏可看。 唐妙茹收起手机,若无其事的回到病房。 几个妯娌都奇怪地瞥了唐妙茹一眼。唐妙茹挺直了背脊,对别人打量的目光无动于衷。 秦浩没有唐妙茹那么镇定。 他悄声问唐妙茹,“妈,接下来怎么办?” “闭上你的嘴巴,不准说话。”唐妙茹语气严厉地说道,还剜了眼秦浩。 秦浩瞬间回过头,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说一句话。反正这里就没他说话的份。 云深正认真的翻看着资料,资料内容很详实,足以让云深清楚地了解秦潜出事时候的情况。 严天昊‘道听途说’的消息很准确,秦潜的确是在巫州受的伤。 巫州是山区,随处可见高耸入云的山峰。 秦潜亲自带队,穿山越岭追击敌人,夜宿荒无人烟的小村落。秦潜就是在那个晚上出的事。 第二卷 第142章 能救你儿子的人只有我(二更) 云深合上资料,对于秦潜的外伤,已然心中有数。 云深见资料还给曲管家。 秦老爷子当即问道:“小云大夫,秦潜的病你能治吗?” “外伤我能治。但是昏迷不醒的原因,我还需要时间来做诊断。”云深肯定的说道。 顾大夫睁大眼睛,又惊又忧。 惊的是云深这么年轻,竟然能治疗秦潜的外伤。忧的是,云深这么年轻,会不会是故意口出狂言博出位,实际上只是个半桶水响叮当的货色。 顾大夫谨慎地问道:“云大夫,你真能治秦局长的外伤?” 云深点头。 修明生急切地问道:“云大夫能不能告诉大家,秦局长的外伤为什么久治不愈?是不是中毒?” 云深再次点头,“秦少的确中了毒,但是中毒不是唯一的原因。如果只是治疗外伤的话,知道毒药是什么,已经足够。但是想解决秦少昏迷不醒的问题,光知道毒药还不够。” “秦少中了什么毒?”修明生又好奇又紧张地盯着云深。他虽然是外科医生,但是最感兴趣的还是毒理。 这段时间,修明生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没日没夜的操劳,可是依旧无法确诊秦潜的病因,也无法判断秦潜到底是不是中毒。 云深一来,看上去只是随便的检查了一遍,就能断定秦潜中毒。修明生如何不惊,如何不喜,甚至有一点点小小的嫉妒。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秦潜到底中了什么毒。 云深迟疑,病房里这么多人,谈论秦潜中毒的事情合适吗? 云深朝秦老爷子看去。 秦老爷子闭目,没有任何表示。 云深了然一笑。所谓沉默,就是默许。 云深说道:“不知在座的各位知不知道,巫州是我国毒物种类最多的地区。” “我知道。”修明生说道:“已经明确的毒物,光是巫州一地,就不下一万种。” 云深点头,“其中80%都是植物。秦少中的毒,就是一种植物毒素,名叫归乡。” “归乡?”修明生满头汗水。 顾大夫朝修明生看去,“小修,你研究毒理,有听过归乡吗?” 修明生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惭愧,我竟然从未听过归乡。” 云深说道:“修大夫没听过不奇怪。归乡喜阴,主要生长于山石夹缝之中,每年五六月开花结果,花朵呈粉蓝色,果实扁椭圆形或扁卵形。 归乡矮小,一般只有七八厘米高度,个别年限久远的能长到二十厘米。归乡从花瓣到枝叶到根茎,浑身是毒,而且剧毒。 归乡对生长条件要求比较苛刻,所以十分罕见。常年进山的人,一辈子都未必碰到一株归乡。有一句话,叫做有归乡必有金兵蛛。因为归乡需要金兵蛛吐丝,方能存活。这也是归乡十分罕见的一个原因。” “云大夫竟然对归乡如此了解。”顾大夫称奇。 云深笑笑,大方的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 当年云深跟随老宋修习医术,最先学的三本书,就是《医经》,《药经》和《毒经》。 这三本书,云深能倒背如流。对每个字的理解,都已经刻入了血脉中。 《毒经》当中的植物篇,对归乡有详细的讲解。云深还曾亲眼见过刚刚从山石夹缝中挖出来的归乡。 修明生难以克制自己的激动情绪,声音略显高亢地问道:“请问云大夫,关于归乡的具体毒性,能否讲解一下。” 云深斟酌了一下,说道:“归乡是剧毒,中者会伤口腐烂而死。” “可是秦局长并没有因为伤口腐烂而死。”顾大夫急切地说道。 云深面色平静地说道:“因为秦少身体中还有另外一种毒,这种毒让归乡产生了异变。” “还有另外一种毒?什么毒?”修明生一脸又激动又紧张地表情。 云深缓缓摇头,“我还不能确定。” 云深感觉到秦潜的身体不对劲,但是现在她还不知道这种不对劲来自于哪里。 顾大夫关心的问道:“如果秦局长的身体里除了归乡还有另外一种毒,云大夫又如何保证能够治好秦局长的外伤?” 云深说道:“秦少的外伤之所以久治不愈,主要是因为归乡。解了归乡,外伤问题就能随之解决。至于另外一种毒,应该就是秦少长期昏迷不醒的原因。” 顾大夫暗暗点头,看云深充满自信的样子,顾大夫心里想着,这个小姑娘应该是有真本事。 秦老爷子猛地睁开眼,“小云大夫,你刚才说归乡十分罕见,常年进山的人,一辈子都未必见到一株归乡。那秦潜为何会中归乡?” 云深说道:“刚才曲管家给我的那份资料里面写道,当时他们住在荒废的小山村里面,从废弃的房屋里找出不少坚果。归乡的果实很像我们常吃的一种坚果,就连味道也很相似。我想或许秦少是误食了归乡的果实才会中毒。” 云深这个理由很牵强。首先,出任务那么多人,只有秦潜中毒。其次,就算归乡的果实类似某种可食用的坚果,秦潜也不可能随便吃进嘴里。 秦老爷子盯着云深,却没有拆穿云深,似乎是默认了这个理由。 云深暗自低头,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难道她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秦潜可是能被人暗害了吗? 归乡那么少见,秦潜中了归乡的毒。不仅如此,秦潜身体里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毒药在作祟。 云深博览群书,见识过各种毒药,却无法判断秦潜身体里另外一种毒究竟是什么毒药,这本身就已经很诡异。 两种剧毒,又都是稀少无比,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体里,意外的概率是多少?是零!最大的可能是人为下毒。 这个道理云深懂,秦老爷子同样懂。 以前没往有人下毒这方面想,是因为医生无法确定秦潜是不是中毒。 如今云深肯定秦潜中了毒,秦老爷子就不得不往这方面去想。 秦老爷子的一双眼睛,饱含深意地看着云深,“小云大夫,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治疗?” 云深想了想,“明天。不过我需要一件工作室,用来配药。” “可以。”秦老爷子当即命人收拾一件工作室给云深。 “我反对!” 秦宿带着人从外面走进病房。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一变。所有人从中间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秦宿穿过人群,来到秦老爷子面前,指着云深说道:“这个叫云深的小姑娘,来历不明,我不同意她给老大治疗。因为我不能将自己儿子的性命交到来历不明的女人手中。” 站在人群中的唐妙茹笑了起来。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场景。 秦老爷子身份尊贵,秦宿位高权重。这父子二人相斗,谁输谁赢可说不准。 再说,秦潜是秦宿的儿子,以唐妙茹的判断,秦宿的赢面更大。 秦宿和秦潜是父子,秦宿有权利决定怎么给秦潜治疗。 秦老爷子和秦潜之间,毕竟隔了一辈。秦老爷子想要决定秦潜的治疗方案,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唐妙茹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将云深放在眼里。说白了,云深只是个大夫。 大夫能治病。但是决定谁给秦潜治病,只能是秦宿。 唐妙茹心头暗暗想着,最好让那几个无能的大夫继续给秦潜治疗。 秦老爷子朝秦宿看去,不轻不重地说道:“她能救你儿子的命。” 秦宿却摇头,“我不信她。” 秦宿指着云深,厉声质问:“这个女人,她有从医执照吗?她是哪所医学院毕业的?她从医多少年?之前治过什么人?她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父亲,我决不允许这个江湖骗子给老大治病。我的儿子我来负责,请父亲不要多加干涉。” 此话一出,病房里的气氛瞬间一变,所有人胆战心惊地朝秦老爷子看去。 秦老爷子冷冷地扫视秦宿,“秦宿,你口口声声说为儿子负责。那我告诉你,让云深给你儿子治,你儿子还有活命的机会。不让云深治,你儿子只有等死的份。” 秦宿毫不退让,“荒谬!父亲这番话毫无根据,凭什么断定这个江湖骗子一定能治好老大?” “啪!” 秦老爷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让在场所有人都跟着心惊肉跳。 秦老爷子厉声说道:“秦宿,老子告诉你,别再拿云深来路不明做借口。她的来历,我一清二楚。今天必须让她给秦潜治伤。” “如果我不答应,父亲要如何?”秦宿冷漠以对。 秦老爷子板着脸,怒气上涌,“除非你想眼睁睁看着你最出色的儿子死在病床上。” 秦宿脸色微微一变,但是他依旧没有松口,“这个女人,先不说她的来历。她和老大在一起,老大从来没遇到过好事。她分明就是灾星。让她给老大治伤,老大肯定会死在她的手上。” “放屁!” 秦老爷子愤怒地拍着桌子,在场的人再次被震。一个个都心惊胆战地了看着两父子的斗争。 秦老爷子怒道:“秦宿,说话的时候记得带上脑子。你儿子正等着云深救命,你确定你要阻拦?” 秦宿一张脸怒气隐现,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他努力压制内心的怒火,平静地说道:“父亲,老大还能拖一段时间,我相信我们能找到更好的医生。” “除了我师父,这世上没有比我更好的医生。” 云深声音不大,可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她就站在那里,自信,强大,傲然而立。 她不需要和任何人争论,她站在这里,就代表了最顶尖的医术。 秦宿第一次拿正眼看云深,冷哼一声,“小姑娘好大的口气。” 云深镇定自若,语气淡漠地说道,“我凭真本事吃饭,口气大一点理所当然。” 秦宿脸色一变,不怒自威,像泰山压顶,气势上强势碾压云深。 云深如水,轻轻松松化解了秦宿泰山压顶之势。 云深挑眉一笑,直面秦宿,“事实上,我并没有夸大其词。除我师父之外,这世上能救你儿子的人,只有我。今日你将我赶走,他日你儿子必死无疑。” “放肆!”秦宿厉声呵斥。 云深丝毫不惧秦宿,“信不信在你,治不治在我。秦将军,不如划下道来,我们较量一番。” “狂妄无知。” 这就是秦宿对云深的评价。小姑娘年纪不大,竟然狂妄如斯,还敢让他划下道来,简直是脑残。 云深轻蔑一笑,“秦将军,你有风湿病,一旦变天膝关机和肘关节就会疼痛难忍。你腰腹上绑着药用腰带,不是为了身姿挺拔,而是为了减轻腰腹压力,缓解身体僵硬麻痹之症。” 秦宿微微变色,双眼一眯,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云深。 云深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还有,你应该有喝酒的嗜好,而且量还不少。你脸上肌肉反应迟缓,有轻微麻痹症状。秦将军,你该戒酒了。否则等待你的就是肝癌。” “胡说八道。” 秦宿表面上怒不可歇,心中却惊疑不定。他朝秦老爷子看去,秦老爷子闭着眼睛,理都没理他。 秦宿也知道自己糊涂了,老爷子不可能将自己的身体情况告诉云深。 秦宿又朝唐妙茹看去。 唐妙茹连连摆手,到目前为止,她和云深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她也不清楚,云深是从哪里知道秦宿的健康情况。 秦宿目光阴霾地盯着云深,“你调查我?” 云深摇头,坦然说道:“秦将军的健康情况属于高度机密,我一个小小的大夫,可不敢调查秦将军的身体情况。” “那你刚才说的那些?”秦宿语气不善。一旦云深的话不能取信他,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云深轻声一笑,接着面无表情地说道:“秦将军的身体情况都写在脸上,只需看一眼就能知道。” 秦宿下意识地抬手。不过手指头才刚刚动了一下,秦宿的理智回笼,克制了手上的动作。 秦宿呵斥云深,“荒谬!” 云深笑了笑,秦宿口是心非,她心知肚明。不过云深很识趣,她不会拆穿秦宿,她只会让秦宿烧心烧肺地难受。 云深说道:“是不是荒谬,秦将军心里头比谁都清楚。对了,顺便和秦将军说一声,我有办法缓解你的关节痛,也有办法减轻僵硬麻痹的症状。我手上有现成的药,秦将军要不要来一剂。” 秦宿气得肝痛,这小丫头片子明显没安好心,尽往他的痛处戳。也不顾及一下这里是什么场合。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如何放下身段,改口问小丫头片子讨药。 此时,秦老爷子嘴角微微扬起,显然心情愉快。他这儿子就是欠虐。云深做得很好,就该往秦宿的痛处上狠狠的戳,戳死他。 秦老爷子是半点不同情秦宿。秦宿活该! 秦宿哼了一声,“小姑娘年纪不大,本事倒是不小。” 秦宿的语气,带着浓烈的嘲讽意味。 云深了然一笑,秦宿这是气急败坏。 云深说道:“谢谢秦将军夸赞,我的本事的确不小。” 喝!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云深傲然而立。 她为什么要谦虚?她没有夸大其词,没有胡说八道,她医术高明这是事实。 当然,在老宋面前云深肯定不敢这么说。学海无涯,医学领域无边无际,还有很多未知等待她去探索。在知识和经验面前,云深秉持谦虚谨慎的态度,实事求是的专业精神,一直努力,未曾懈怠。 但是面对秦宿这类不信任她的人,云深无需谦虚,直接怼就对了。 秦宿面子上挂不住,云深又不肯递梯子让他下来。对此,秦宿心中异常恼怒,不懂事的小姑娘,欠打! 秦老爷子看着自己儿子吃瘪的样子,笑了笑,接着板着脸怒吼一声,“秦宿,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当电线杆吗?让开,让小云大夫给秦潜治病。” 秦宿老脸一红,“父亲,这事是不是再商量一下。” 秦宿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秦老爷子眼一瞪,“商量什么?商量来商量去,你们谁能治好秦潜?” 秦宿闭嘴不言。这未尝不是一种妥协。 秦老爷子哼了一声,“所有人都给我出去。我和小云大夫私下里有话要说。” “老爷子?”大家面面相觑。 秦老爷子这眼一瞪,“出去。秦宿留下。” 除秦宿外,包括医生在内的所有人都退出了病房。 秦浩跟在唐妙茹身边,“妈,现在怎么办?” 唐妙茹咬牙,低着头,掩饰住眼中的怒火。 唐妙茹面无表情地对秦浩说道:“不怎么办,等着吧。” “什么都不做?”秦浩意外。 唐妙茹瞪了眼这秦浩,“现在正是你大哥生死攸关的时候,你想做什么?” 秦浩尴尬,果然每次说话都是错。秦浩干脆闭上嘴巴。 秦汶来到唐妙茹身边,“妈,那个叫云深的,真有办法治好大哥的病?” 唐妙茹摇头,“不知道。” 唐妙茹的心情有些烦躁,不过她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秦汶蹙眉,“真不敢相信,爷爷竟然那么信任云深。” 第二卷 第143章 没打算做秦家的儿媳妇(一更) 病房内。 秦老爷子示意云深坐下说话。 “小云大夫,将秦潜中毒的事情同这个脑子不清楚的人说说。” 秦老爷子指着秦宿,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秦宿脸色僵硬,“老头子,我是你亲儿子。” 秦老爷子哼了一声,“你要不是我亲儿子,早八百年前,我就一枪崩了你。” 秦宿没话说了,干脆在秦老爷子的身边坐下。 秦老爷子嫌弃地瞥了眼秦宿,不过没有将人赶走。 看着这一幕,云深嘴角微微扬起。 “小云大夫,不要光顾着看戏。先说说秦潜的情况。我知道你之前有所保留。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将你的猜测全部说出来。” 秦老爷子一双历经沧桑的眼睛,早已经看透了一切。 云深在秦老爷子的对面坐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老爷子,我从不做猜测。” 秦老爷子闻言,却笑了起来。秦宿不明就里。 秦老爷子直接说道:“那就说说你的判断。不要跟我说,你从不下判断这种鬼话。” 云深噎住。自己的小把戏,在秦老爷子面前完全是白费功夫,真是浪费表情。 云深偷偷瞥了眼秦宿,然后迟疑地说道:“归乡极其稀少,生长环境非常苛刻,就算是一辈子生活在山里的山民也未必认识归乡。归乡的果实属于剧毒,采摘需要非常小心,绝不可能被误认为坚果。而且同秦少一起出任务的人那么多,只有秦少一人中毒。很明显,秦少中毒是人为。” 云深说到这里,不肯继续说下去。她只负责诊断,剩下的事情归秦家负责。 秦宿听完云深的话,顿时浑身绷紧。 秦老爷子瞥了眼秦宿,“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就不信,你之前没考虑过这种情况。” 秦宿紧皱眉头,“爸,这不一样。之前只是怀疑,现在是确定。” “哼!既然已经确定秦潜是中毒,你打算怎么办?”秦老爷子怒问秦宿。 秦宿板着脸说道:“彻查此事。” 秦老爷子却沉默下来。 秦宿的五官非常硬朗,板着脸的时候,气势十足。胆小的人见了只怕会打哆嗦。 秦宿盯着云深,“小云大夫,照你说归乡如此罕见,一般人不可能拥有归乡。那依着你的意思,给秦潜下毒的会是什么人?莫非也是你们隐世门派的传人?” 云深低头,掩盖住眼中的嘲讽之色。 之后,云深抬起头看着秦宿,面目平静地说道:“秦将军对隐世门派似乎有很深的成见。” 秦宿冷哼一声,强硬地说道:“一群无法无天的人,就该全部抓起来关到监狱里去。” 云深笑了起来,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之色,“秦将军要不要叫人将我抓起来,然后坐等你儿子死在病床上。” “放肆!”秦宿呵斥云深。 当人们先入为主的认为某个人不好,不管这个人如何努力,如何优秀,人们都会视而不见,只会记住这个人让人讨厌的地方。 秦宿对云深的态度,差不多就是这样。 秦宿先入为主,认定云深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还是个灾星。即便云深证明了自己的医术,秦宿对云深依旧抱有成见。进而对云深所在的隐世门派,都抱有敌意。 云深不惧秦宿,直面满脸怒容的秦宿,“秦将军,请容我放肆一回。隐世门派里有好人坏人,普通人群里也有好人坏人。别因为你的偏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小心下次秦家有人受伤,没人给你们治。” “你这是有恃无恐。”秦宿对云深怒目而视。 云深低头,轻声一笑,“秦将军,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我对你们秦家无所求,你别把我和那些攀附权贵的人混为一谈。” 所以别再对她横眉竖眼。秦家任何人都没资格对她挑三拣四,横眉竖眼。她不欠秦家一分钱,也不指望靠着秦家吃饭。所以请收起你们高高早上的态度,本姑娘自己就是豪门,不稀罕你们秦家。 秦宿狐疑地盯着云深,“你和秦潜不是在谈恋爱?” 云深诧异,差点惊掉下巴。秦宿怎么会误会她和秦潜是情侣关系?难怪秦宿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各种看不顺眼,莫非症结就在这里? 云深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很明显秦宿误会了她,以为她想凭借医术讨好秦家,最后顺利嫁入秦家。 稀罕秦家的人很多,稀罕秦潜的人更多,但是这其中不包括云深。 云深说道:“秦将军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和秦少怎么可能在谈恋爱。” “听你说话,你还挺嫌弃我家秦潜。莫非你还看不上我家秦潜?” 秦宿很不高兴。自家儿子只能自己嫌弃,外人哪有资格嫌弃。瞧瞧云深那眼神,那表情,说她和秦潜在谈恋爱,就像是侮辱了她似得。真是气死人了。他儿子有那么差吗? 云深暗自叹气,这已经是第几回被人误会和秦潜是恋爱关系?云深已经数不清了。 难道和秦潜有点关系,就得打上秦潜女朋友的标签吗?真是荒谬。 云深对秦宿说道:“秦将军,我没有看不起秦少,更不会嫌弃他。但是我和秦少的确不是情侣关系。” “我儿子那么好,你们走得也挺近的,为什么不趁机发展一段感情?”秦宿不依不饶地问道。似乎已经认定云深内里藏奸,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孩子。 云深敷衍道:“我年纪小,不想谈恋爱。” 秦宿哼了一声,明显对云深的回答不满意。 云深不在乎。 她坐在这里,不计较秦宿的态度,客客气气地同秦宿说话,已经给足了面子。更多的她做不到,也别要求她。她也是有脾气的人,而且脾气还不小。 秦宿在观察云深,“你不怕我?” 云深挑眉一笑,“我没打算做秦将军的儿媳妇。” 所以她不需要讨好秦宿,也不需要害怕秦宿。 秦宿呵呵一笑,“那你为什么愿意给秦潜治伤?还是说你在偷偷暗恋我儿子?” 云深偷偷翻了个白眼。 在秦宿的眼里,全世界就他儿子最好,最棒,所有女人都该喜欢他儿子。虽然事实和这个差不多,但是云深还是很想吐槽,要不要这么自恋?就算秦潜真的很棒,也不代表每个人都该喜欢他吧。 云深郑重其事地对秦宿说道:“我敬佩秦少,为国家为事业奉献的精神。但是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秦将军,你想多了。” 秦宿哼了一声,小丫头片子,就知道嘴硬。这么着急的跑过来治病,还敢说不喜欢他儿子。根本就是口是心非。 不过秦潜身边从来不缺爱慕者,多一个云深又算得了什么。反正云深不可能嫁入秦家。 秦宿收敛表情,严肃地说道:“言归正传,小云大夫认为什么人拥有归乡这种剧毒,还能无声无息地给我儿子下毒?” 云深摇头,“我认识的人当中,没有类似的人。” 秦宿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云深,似乎是想迫使云深露出心虚的一面。 云深抬起头,坦然面对秦宿的打量。 “说了这么多,说完了吗?” 秦老爷子终于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对峙。 秦宿收回目光,对秦老爷子说道:“父亲,我一会就安排人彻查秦潜中毒这事。” 秦老爷子点点头,“不要大张旗鼓,最好是暗中调查。” 秦宿皱眉,显然不太赞同。 秦老爷子轻飘飘地瞥了眼秦宿,不轻不重地说道:“关键时期,凡事要谨慎。别忘了,秦潜还躺在病床上。” 秦宿暗叹一声,“是,我听父亲的。” 接着,秦宿又警告云深,“小云大夫,今日我们说的话,你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要让我听到外面有人议论这事。” 云深点头,“秦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秦宿嗯了一声,“那秦潜就拜托给你,不要让他死在病床上。” “职责所在,义不容辞。”云深郑重承诺。 秦宿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小云大夫,你之前说可以减轻我的病痛,这话当真?” 云深顿时笑了起来,“我现在就可以给秦将军开一张药方调理身体。用药半个月后,你再来找我,到时候我再给你治疗一下。” 秦宿没表态,而是朝秦老爷子看去。 秦老爷子闭着眼睛,不动声色。就当没看到自己儿子丢脸的一幕。 秦宿轻咳一声,有点尴尬,“那就开药方吧。” 云深提笔写下药方,交给秦宿,“早晚两次,饭后半小时服用。服药期间不能饮酒。实在是忍不住,可以少量饮酒。但是切记,一定要在服药两个小时以后。” 秦宿拿着药方,问道:“这个药方就能缓解我的病痛?” 云深表情淡漠地说道:“秦将军何不拿回去试一试。什么都比上亲身体验来得真实。” 秦宿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药方收了起来,仔细放好。 秦宿离开了病房,安排人员去调查秦潜中毒一事。 秦老爷子招呼云深,“别理我那儿子。年龄越大,脾气也跟着见长,偏偏脑子时不时要犯会糊涂。” 云深含笑说道:“老爷子放心,秦将军的态度虽然不太友善,但是我都能理解。” “能理解就好。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是在为孩子操心。小云大夫,秦潜就全靠你了。” 云深微微躬身,“老爷子放心,我会尽全力救治秦少。” “那就好,那就好。” 唐妙茹见秦宿从病房里出来,当即迎了上去。 唐妙茹一脸担心地样子,“老秦,小潜还好吗?那个云大夫,她能行吗?” 唐妙茹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担心旁边的人听了去。 秦宿表情严肃地说道:“这些事情等回去后再说,我还有公务要忙。医院里要不了这么多人,你安排大家都回去吧。” 唐妙茹顺从地点头,“那好,老秦你先去忙。医院这里我来安排。” 秦宿带着人离开了医院。 唐妙茹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秦浩和秦汶两姐弟来到唐妙茹身边。 秦汶担心地看着唐妙茹,喊了一声:“妈?” 唐妙茹回过神来,示意两个孩子放心,“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唐妙茹顺了下耳边的碎发,又说道:“秦汶留下来,陪着老爷子。顺便看看云大夫那里要不要帮忙。秦浩,你跟我一起回家。” “回家?现在?” 这么早,秦浩不乐意回家。 唐妙茹眼神锐利,眼一瞪,秦浩顿时怂了。 秦浩赶紧改口说道:“我跟妈妈一起回家。” 秦汶白了自家哥哥一眼,真是不争气。 要是秦浩有大哥秦潜那么能干,她和妈妈哪里需要操那么多心。 唐妙茹替秦汶理了理衣领,轻声说道:“跟在老爷子身边,要多用点心。云大夫那里,不要轻慢了人家。对有本事的人,我们要尊重。” 秦汶点头,“妈妈,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两母女一直都有默契,很多话不需要说透,大家都心知肚明。 唐妙茹安排好孩子的事情,又去招呼其他人。 片刻之后,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医院。 秦汶敲响病房房门,“爷爷,是我。” “汶汶?进来吧。” 秦汶推门走进病房,“爷爷,他们都已经离开了。我留下来照顾你。” 秦老爷子乐呵呵的,“爷爷身边有侍从,还有曲管家,不缺人照顾。” 秦汶抿唇一笑,走上前,说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留下来照顾爷爷,我乐意。” 秦老爷子听完,哈哈大笑起来。招手让秦汶坐过来。 秦汶露出开心的笑容。 秦汶在秦老爷子身边坐下,好奇地朝云深看去,“云大夫,你真年轻,还有这么好的医术,我好佩服你。” 云深淡漠地说道:“不用佩服我,我也只会给人治病。” 秦汶抿唇一笑,并不在意云深冷漠的态度。 她接着说道:“我爸爸和妈妈都叮嘱我,要我多用点心。云大人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我说,我会尽量满足。” 说着,秦汶朝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秦潜看去,“我每天都盼着大哥能够好起来。我们家里不能少了大哥。” 说到动情处,秦汶忍不住抽噎了两声,躲起来偷偷擦掉眼角的泪痕。 面对这一幕,云深心中毫无波澜。 秦老爷子也有些动情,拍拍秦汶的背,“汶汶不哭。有小云大夫在,你大哥一定会好起来。” “嗯!我相信爷爷,也相信云大夫的医术。云大夫,你有任何差遣都可以说出来,我不会推辞。只要能治好大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秦汶的表情真诚无比。 云深则无动于衷地说道:“暂时没有任何差遣。” 然后又对秦老爷子说道:“秦老爷子,如果这里没别的事,我想先出去配药。” 秦老爷子点点头,“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坐一会,你们不用管我。” “爷爷,我陪着你。” 秦汶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 云深提着自己的医药箱离开走出病房。 医院给云深准备了一间工作间,方便云深配药。 云深的医药箱里面,放着各种名贵稀少的药材。其他常用的药材,云深开方,自有人帮她备齐。 云深在工作间忙碌的时候,顾大夫,修明生,还有那位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女医生余心然一起来到工作间。 三人都非常好奇,想看看云深怎么配药,怎么治疗秦潜的外伤。 尤其是修明生,几乎将头埋进了云深的医药箱。 云深曲指,敲击桌面,提醒修医生好歹注意一下形象。 修明生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云大夫,我看你医药箱里面整整齐齐码了那么多药材,似乎都很少见。” 云深拿出拇指大小的一截三品红蛛木,说道:“就这么点东西,价值百万。你说能不少见吗?” 修明生大为惊奇,“云大夫,这也是药材吗?怎么这么贵重?有什么作用?” 云深轻笑一声,“当然是能救人的药材。” 修明生啧啧称叹。 顾大夫扶着眼镜凑近了看,“云大夫手里的这个,我以前应该见过。是不是叫做红蛛木?” 云深意外,没想到顾大夫竟然认得红蛛木。云深点头,“顾大夫说的没错,这的确是红蛛木,三品红蛛木。” 顾大夫好奇地看着云深,“云大夫是古医?” 第二卷 第144章 不信我可以调取监控(二更) 云深没有隐瞒,大方点头,承认自己是古医。 顾大夫笑道:“只有你们古医,才会将药材分得这么细。从一品到九品,每一品都有严格的标准。” 云深认真地说道:“将各种器物,药材,按照一品到九品的标准,分成不同等级。这种做法不光是古医,其他能人异士,也都这么做。” 顾大夫扶了扶眼镜,说道:“你们这行我接触不多,了解有限,说错了话,云大夫莫怪。” “顾大夫言重了。区区小事,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云深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玻璃瓶子。瓶子里装着一只蜘蛛尸体。蜘蛛的背面有呈金色,形状像一把刀。 修明生好奇地问道:“云大夫,这是什么?” 云深郑重其事地说道:“这就是我和你们提起的金兵蛛。有金兵蛛的地方必有归乡。想要解秦少身上的归乡,必须用金兵蛛做药引。” 修明生一听,瞬间兴奋起来。 就连一直没说过话的女医生余心然,也好奇地盯着瓶子里面的金兵蛛观察。 修明生凑到最前面,离着瓶子只有一两厘米的距离,认认真真地观察金兵蛛。 和顾大夫的脑袋凑在一起的,还有顾大夫。 余心然毕竟是女大夫,人比较矜持,没有往前凑。 修明生和顾大夫几乎同时啧啧称叹的声音。 修明生问道:“云大夫,金兵蛛也是剧毒吗?” 云深点头,“对,金兵蛛剧毒。不过还是比不上归乡。” 顾大夫扶着眼镜腿,神情若有所思,“云大夫,我冒昧问一句。看你准备得这么充分,莫非一开始你就知道秦局长中了归乡?” 云深摇头,“来医院之前,我并不知道秦少中了归乡。” 顾大夫惊疑不定,“这么说,云大夫手中的这个金兵蛛能解秦局长的归乡毒,只是巧合。” 云深斟酌着说道:“也不算巧合。之前我见过秦少的病历和用药记录。当我看到外伤久治不愈这个症状时,我判断秦少应该是中毒了。 今早来医院之前,我收拾医药箱。我就想,能让医院医生束手无策的毒药,应该霸道无比,又十分罕见。 我将自己所知道的,符合条件的毒药列了一张表,然后按照这张表准备药材。没想到会这么巧,秦少中的毒,我这里正好有药引子。 知道了毒药却没有解毒的药引子,就算是我也是束手无策,说不定到时候还要亲自去一趟巫州寻找金兵蛛。现在我很庆幸,我们运气都不错。” 原来如此! 顾大夫暗暗点头,“云大夫做事认真,仔细,又这么年轻,实在是了不起。” “顾大夫千万别夸我,我这人经不起夸。其实在医学方面,我只是一个初初入门的新丁,诸位前辈没因为我年纪小就嫌弃我,我很感激。” 云深语气真诚地说道。 顾大夫和修明生都连连点头,对云深的观感很不错。这么年轻,医术又如此出众,却并没有骄傲自满。能够在赞誉中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这份定力了不起。 修明生有些激动地问道:“云大夫,现在就要开始配药吗?我给你做助手怎么样?我对毒理研究了十余年,操作方面云大夫不用担心我,我肯定不会毒死自己。” 修明生为自己的幽默点赞,率先哈哈大笑了起来。见大家都没笑,修明生尴尬的垂下头,轻咳一声。嗯,看来他的笑话还是太过冷门。 云深没有将修明生的笑话当做笑话对待。 云 深严肃地说道:“归乡的解药,根本原理就是以毒攻毒。制作解药所需要的药材,很多都是剧毒。修大夫,如果不小心操作,真的有可能将自己毒死。到时候你的玩笑就变成了事实。” 修明生微微颔首,“云大夫放心,我对待工作的态度一直都是专业谨慎。刚才那句玩笑话,请你别当真。” 云深笑了笑,“我信修大夫。修大夫愿意帮忙,我乐意之至。” 修明生顿时兴奋起来。挽起袖子就要开动。 顾大夫也跟着挽起袖子,“算我一个。” 余心然笑道:“也算我一个。” 云深看着三个人,笑道:“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有热情,那我们现在就开始配解药。” 云深将所需要的药材全部拿出来,按照比例配药。 云深一共配了四副药材,每副药材都有所不同。 修明生好奇心大增,问道:“云大夫,这四副药材有什么不同?” “药性不同。”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秦少体内的归乡,和我说的归乡是有区别的。因为秦少体内还有另外一种毒药,让归乡产生了变异。 这也是秦少中了归乡后,却没有死的原因。你们看我配的解药,都是根据秦少的症状做出了调整。 秦少身体虚弱,我担心直接下猛药会要了他的命。所以解毒过程,我决定循序渐进。第一副药效最温和,然后药性依次递增。不过就算温和,也依旧是剧毒,千万别乱碰。” 顾大夫问道:“这药是外敷还是内服。” 云深说道:“这是外敷用的药,制作过程会比较麻烦,时间也比较久,而且很枯燥,还时刻有危险。希望你们能坚持住。内服的药,我有现成的,不用另外配。” “云大夫放心,我们经常连续十几个小时做手术,这点苦算不了什么。”修明生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参与到配药过程中。 云深了然一笑,然后脸色一变,语气严厉地说道:“配药之前先穿好装备。” 云深指着墙角四套防化服。 云深说道:“这里面很多药材都是剧毒,解药需要熬制,这期间会散发出大量有毒气体。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出现意外。” 三人颔首应是。 云深和三个人一起穿上防化服,一切准备妥当后,开始配制解药。 先将药材研磨成粉,接着分别放入小锅里面熬制成膏。 熬制才是制作解药最关键的步骤。 火候大小,药材比例,药引何时加进去,等等都有可能影响到解药的药性。 加上每副药的配方都有所不同,熬制的细节也会发生改变。 修明生,顾大夫,余心然三人站在旁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云深将金兵蛛一点点的加入正在熬制的解药里面。 金兵蛛已经被研磨成粉,云深每次只加最小剂量,加一次,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匀速搅拌粘稠的膏药。 三人盯着云深的手,云深的手快得不可思议,感觉眼前已经出现了残影。 三人暗自咋舌,单就搅拌这项工作,换他们任何人来做都无法达到要求。难怪云深不准他们插手,只准在旁边看着。 搅拌完毕,再次加入金兵蛛粉末。这次加入的金兵蛛粉末分量和上次不同,这次多了一个剂量。然后继续搅拌。 如此反复三次,加上十五分钟快速均匀的搅拌,解药渐渐成型。 云深将盖子盖上,说道:“先冷却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需要再次加温煮沸,加入另外一道药引。到那时候,这锅解药才算成功。” “什么药引?”修明生眼睛发亮,像个大型的好奇宝宝。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三品黄泉木。” 这还多亏了关老黑。没有关老黑,云深不可能得到黄泉木。没有黄泉木,也就没办法给秦潜解毒。 数数手边的珍稀药材,有三分之一都是从关老黑那里得来的。关老黑就跟药材宝库一样。若非关老黑脑子不清楚,云深绝不会和关老黑反目。 云深偷偷想着,以后说不定得找个机会和关老黑修复一下彼此的关系。关老黑需要她治病,她需要关老黑的药材,互惠互利的事情多好。关老黑非要一根筋,揪着老宋发明了‘百斩骨’不放。 云深摇摇头,收回飘远的心思,开始配制第二副药。 有了第一次经验,第二次,顾大夫三个人都能帮上云深一点忙。 有人帮忙,云深就抓紧时间配制第三副,第四副药。 忙忙碌碌,时间过得很快。 一转眼,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 第一副药已经配制成功。第二副药正在冷却,还需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完成。第三副第四副只能留到明天。 云深对三人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剩下的我来处理,你们都赶紧去吃饭休息。” “云大夫也累了一天,不如一起去吃个饭,就在食堂吃。吃完后时间差不多刚刚好,也不耽误正事。”顾大夫提议。 修明生附和,“云大夫,你的意见是?” 云深现在又累又饿,的确需要包餐一顿,补充能量。 云深笑着点头,“好,我和大家一起去吃饭。” “我就不去了。”余心然羞涩一笑,“有朋友约我,我得赶紧过去。” 修明生打趣道:“余大夫,是和男朋友约会吧。” 余心然摇摇头,说道:“修大夫误会了,不是男朋友。” “余大夫这么漂亮还没有男朋友,现在的男人都眼瞎了吗?”修明生笑着说道。 顾大夫哈哈一乐,“修大夫,你也是男人,正当壮年的男人。” “那不同。我已经娶了老婆,工作就是我的老婆。” 几个人说说笑笑,走出了工作间,确定锁上门后这才离开。 余心然和大家在一楼大厅分开,云深和修明生,顾大夫去吃饭。 云深一直算着时间,所以吃饭的速度稍微快了一点。 云深吃完后,顾大夫和修明生才吃了一半。 云深擦擦嘴角,说道:“两位慢慢吃,我先上去将剩下的工作做完。” “云大夫别太辛苦。” 云深挥挥手,走了。 云深坐电梯上楼。 这个时间段,医院几乎没什么人。走廊上空荡荡的,回响着云深的脚步声。 云深走进实验室,准备拿钥匙打开位于实验室最里面的工作间大门,却发现工作间的门虚掩着。有人在里面。 云深收起钥匙,放轻脚步,悄悄推门进去。 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余大夫,你不是有约会吗?” 云深站在门口,冷漠地看着余心然。 余心然正埋着头查看锅里面的药膏,云深突然进来,将她吓了个半死。 “云大夫?” 云深挑眉,眼神很冷,“余大夫见到我很意外?” 余心然突然笑了笑,神情很自然,也很坦荡,“当然没有。云大夫,你不会误会我对这锅解药做了什么吧?” “余大夫口口声声说有约会,却在半道上偷偷一个人跑回来,你说我该怎么想?”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余心然。 余心然拿起盖子,将冷却的药膏盖好。 然后说道:“云大夫,你的确误会我了。我半道上突然回来,是因为朋友突然取消了约会。这会时间还早,我就想到解药还没配制好,于是上来盯着。你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检查药膏的成色和温度,没做别的事。” “是吗?”云深语气不重,却让余心然心中不安。 余心然连连点头,“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云大夫不信我,可以调取监控。我也是刚刚到,只比云大夫早了一两分钟而已。” 云深冷冷一笑。她信不信余心然都不重要。 云深走上前,打开锅盖,查看药膏。 余心然站在旁边说道:“云大夫,你看,我真没骗你。药膏还是原来的样子,我什么都没做。云大夫,你该知道,如果我的诚信有问题,我不可能进入医疗团,更不可能接触秦少。” 云深挑眉,“我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做,余大夫可以回去了。” 余心然松了一口气,笑起来,“谢谢云大夫信任我。云大夫,秦少的身体就全指望你,你一定能治好秦少,对吧?” 云深回头,上下打量余心然,“余大夫很关心秦少?” 余心然低头,神色黯然,“不瞒云大夫,我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秦少。这回秦少生病,我有幸成为治疗团的一员,每天看着秦少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我的心就一直揪着。云大夫,你一定要治好秦少,求你!” 余心然感动了自己。她双目泛红,眼眶湿润,表情又脆弱又坚强,眼中满是期待。 云深不动声色地拉开同余心然的距离,这位余大夫不说话的时候让人很有好感,怎么一说话就变了另外一个样子。 云深微微点头,说道:“余大夫不用担心,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我会全力以赴。” “谢谢云大夫。” 余心然偷偷擦拭眼角的泪痕,然后说道:“云大夫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等一等。” 云深叫住余心然。 余心然回头,不明白云深为什么叫住她。 “云大夫还有事吗?” 云深指着余心然脚上的鞋子,语气有些严厉,“我记得离开医院的时候,余大夫穿的是一双黑色高跟鞋。这么短的时间,余大夫就换了一双鞋。” 余心然看着自己脚上的小白鞋,笑了起来,表情很坦然,“我开车,车里常年备了一双平底鞋,喏,就是我脚上这双。这还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很多在校女生也喜欢。云大夫没有买一双?” 云深嘴角微翘,笑了起来,“原来是我见识少,大惊小怪。余大夫,刚才对不起,你别介意。” “没关系,云大夫对我不信任,我都能理解。毕竟我们才第一天见面。等以后我们相处时间多了,云大夫就会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余心然说完,就离开了工作间。急匆匆地离开了工作间。 云深看着余心然离去,面色冷漠。等人走了后,云深直接将工作间的门反锁。 回到工作台,看着工作台上已经冷却的药膏,云深皱眉,心情不好。 云深提起小砂锅,直接连锅带药全都丢在垃圾桶里面。可惜,一个下午的辛苦全白费。 云深重新开始配药,今晚注定要熬夜。 第二卷 第145章 不想带着面具生活(一更) 秦家大宅。 秦宿一回家,就钻进了书房,好半天都没动静。 秦浩朝书房努努嘴,还对秦汶使脸色。 秦汶轻蔑地瞥了眼秦浩,没吭声。 秦浩又朝唐妙茹看去,“妈,我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唐妙茹神情恬淡,明知故问。 “就是秦潜的事情,妈,我们到底要怎么办?” “要叫大哥。”唐妙茹语气非常严厉,脸上满是寒霜,狠狠地瞪了眼秦浩,“你看你妹妹都比你懂事。” 秦浩不服气,“秦汶也就是做个样子。” “你连样子都不会做,你还有脸看不起你妹妹?”唐妙茹很是不满。 “妈,你别生气。”秦汶赶紧出面打圆场。 唐妙茹冷哼一声,对秦浩极为失望。 秦浩老老实实的坐着,既不认错,也不吭声,一副是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反正他就是不乐意叫秦潜大哥。在外面当着外人的面叫大哥就算了,回到家还得叫秦潜大哥,凭什么啊! 秦潜从来没将他当做弟弟看待,凭什么要求他将秦潜当大哥看待。 看着秦浩这个样子,唐妙茹感到一阵无力。 这个时候佣人陈妈走了过来,“夫人,药膳已经做好了,要现在送进去吗?” “现在送进去,我亲自送进去。”唐妙茹起身,跟着陈妈去了厨房。走的时候,还不忘瞪一眼秦浩,警告秦浩小心说话。 唐妙茹一走,秦浩一脚踢掉脚上的鞋子,显得很不耐烦。 秦汶皱眉,她不喜欢秦浩这个样子。 秦汶说道:“二哥,你该听妈妈的话。妈妈做事向来周全。” “周全,周全,每次都说周全。要那么周全做什么。秦潜做事就周全,可你看看他现在就躺在医院里,随时都可能死,周全有用吗?” 秦浩一脸的不耐烦。 秦汶板着脸,说道:“大哥是意外。难不成二哥也想像大哥一样躺在医院病床上?” “闭嘴。”秦浩不客气地呵斥秦汶。 秦汶皱眉,真想将水杯里的水泼在秦浩脸上。 秦浩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好一会才说道:“秦汶,我问你,你不担心吗?那个叫云深的,看样子有点真本事,否则也不会得到爷爷的信任。万一她真的治好了秦潜,你有想过结果吗?” 秦汶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说道:“现在大家都盼着大哥能好起来,难道二哥还想和大家对着干,盼着大哥去死吗?” “你放屁,我可没这么想过。” 秦浩气急败坏。就算他心里真的有这么想过,那能说出来吗?秦汶这个猪脑子。 秦汶淡淡一笑,“二哥干嘛生这么大的气。爷爷将云深找来给大哥治病,这是好事。我们是大哥的亲人,理应感到高兴。” 秦浩听了,讥讽一笑,“秦汶,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装。在自己家里,这里又没外人,你装给谁看啊?瞧瞧你道貌岸然的样子,不觉着恶心吗?” 秦汶目光一冷,将水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秦浩,注意你的言辞。” “你还教训起我来。我是你哥,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秦浩抬脚,踢桌子。水杯里的水洒了出来,溅落在秦汶的裙子上。 秦汶看着裙子上的水渍,脸色阴沉沉的,“秦浩,道歉!” “想让我道歉,没门。” 秦浩一脸无赖。 秦汶呵呵冷笑,抄起桌面上的水杯,直接朝秦浩脸上泼去。 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当水杯里的水泼洒在秦浩的脸上的那一刻,秦汶感到无比的爽快,从脚底板到头发丝,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兴奋得歌唱。 秦浩震惊,恼火,他从来没想到,第一个泼自己一脸水的女人竟然会是自己的亲妹妹。 秦浩想都没想,抬起手,就朝秦汶脸上打去。 “啊啊啊……” 秦汶没有躲开,而是疯狂地大叫起来。声音大到要将整个秦家大宅震破。 秦浩受到了一万点暴击,瞬间怂了。 原本要打秦汶的脸,结果手在半空中改变方向,改打为抚摸。 秦浩搂着秦汶,“汶汶,你别叫,我求你别叫。我叫你祖宗可以了吧。今天我混蛋,我不该对你动手。汶汶,求求你别叫了,被爸妈听到我得脱一层皮。求你别叫了,我真的知错了。” “你当真知错了?” 秦汶一脸冷漠地盯着秦浩。 咦!一眨眼的功夫,屋里就安静下来。 秦浩反应过来,“我艹,汶汶,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吓唬我。” 秦汶冷哼一声,“哥,你到议会工作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就算是傻子进了议会都能变成人精。你在那里面工作那么长时间,怎么就没变聪明一点?就算我们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智商,那总能让你变得沉稳一点吧。瞧瞧你今天干的事,真丢人。” “是,我丢人。汶汶,你别忘了,这是我们的家。在外面带了一天面具不够,回到家还要继续带着面具生活,你不累吗?” 秦浩非常愤怒。一个个都来骂他,怎么就没替他想过。议会那地方是人待的吗?正常人进去,全都得变成疯子。他想保留一点自己的真性情,有错吗? 秦汶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已经习惯了,不觉着累。或者说,面具本身就是我的一部分。” “切!” 秦浩不屑,“我还没习惯在自己家里戴面具,所以别用你的标准来要求我。既然你们都不操心秦潜的事情,那你出去。这里我征用了。” 秦潜不客气地将秦汶赶出去。 秦汶表情下拉,非常生气。不过她没和秦浩争执,因为她更关心书房里的谈话。 …… 唐妙茹端着药膳进入书房,“老秦,刚炖好的药膳,趁热吃。” “放在那里吧。”秦宿埋首案牍,头都没抬一下。 唐妙茹见怪不怪,秦宿一进入工作状态,总是这个样子。 唐妙茹将药膳放在秦宿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顺势坐了下来。 秦宿等了会,没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一看,唐妙茹还在书房里,当即问道:“你还有事?” “老秦,先喝药膳。冷了效果会打折扣。” 唐妙茹的声音很软,却软中带硬,有种不容拒绝的强硬。 秦宿取下眼镜,端起药膳,沉默地喝了一口。 喝了药膳,秦宿放下碗,问唐妙茹,“这样可以了吗?” 唐妙茹笑了起来,起身,走到秦宿身边,替秦宿按压肩膀,“今天那个云大夫说起你的病情,说得还真准。看来有点真本事。” 秦宿眯着眼睛,享受唐妙茹的伺候。 听到唐妙茹说的话,秦宿“嗯”了一声,“是有点小本事。就是脾气不好。” 秦宿有点嫌弃云深,小姑娘脾气也忒大了点。 唐妙茹含笑说道:“有本事的人,都有脾气。没脾气的人,通常能力也不怎么样。” 秦宿不置可否。 唐妙茹观察着秦宿的表情,试着说道:“老秦,你说云大夫能治好老大的病吗?” 秦宿微微点头,“那小姑娘说得头头是道,要是治不好,她也没脸出来见人。我看这事能成,这次老大一定能逢凶化吉。” “那真是太好了。老大病了这么长时间,我每天都跟着担心。尤其是看着老大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瘦成一把骨头,我这心都跟着揪紧了。” 唐妙茹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意。 秦宿拍拍她的手,说道:“你放心,这次老大的病肯定能治好。” 唐妙茹笑着点头。 过了一会,趁着两人之间气氛正好的时候,唐妙茹随口提起,“老秦,还记得几年前那个修士吗?” 秦宿顿时皱起眉头,脸上肌肉绷紧,显得很严肃。 唐妙茹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记得那个修士曾说,老大活不过二十五。你说万一那个修士说的是真的,岂不是说云大夫治不好老大?” 秦宿哼了一声,“别听修士胡说八道。” 唐妙茹诚心诚意地说道:“我也盼着老大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我总是忍不住想起修士说的话。老秦,我心里头慌得很,老大不会真的救不回来了吧?” “不要胡说。”秦宿的语气很严厉,神情也透着点烦躁和不快。 唐妙茹却说道:“老秦,凡事都得做两手准备。万一云大夫能力有限,万一老大命该如此,我们总要提前想到这些方方面面。而且云大夫亲口说过,老大身体里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毒。如今连老大中了什么毒都不清楚,又怎么能治好老大的病?” 秦宿紧皱眉头,“那你说怎么办?” 唐妙茹试着说道:“不如继续派人到外地寻找有能力的医生来京州,给老大治病?” 秦宿摇摇头,“暂时不用。先看看云大夫有没有办法治好老大的病。” 唐妙茹暗暗吃惊,“老秦,你对云大夫这么信任?” 秦宿犹豫了一下,说道:“当年那个修士的话,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怎么说?”唐妙茹心头有些不安。 秦宿说道:“修士说老大活不过二十五岁,同时还留了另外一句话。” “什么话?”唐妙茹的声音发紧,她紧张地看着秦宿。 秦宿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已经陷入回忆中。 “修士说,生死关头,老大尚有一线生机。现在看来,老大的生机正印在云大夫身上。” 荒谬! 唐妙茹在内心怒斥秦宿,简直荒谬。一边说活不过二十五岁,一边说尚有一线生机。这分明是前后矛盾,逻辑不通。这个修士分明是在骗人。 唐妙茹很气愤。 之前,她一直相信修士的话,认定秦潜活不过二十五岁。所以她半点不着急。 可如果秦潜真的被云深救了回来,唐妙茹眼睛猛地睁大,那个后果她绝不愿意看到。 唐妙茹心里头气得快要爆炸了,面上还要维持着笑容。 唐妙茹“啊”了一声,“老秦,修士真这么说?岂不是说,老大真的有救?” 秦宿含笑点头,眉梢眼角的肌肉都跟着放松下来,“你放心,老大肯定没事。我就是担心禁卫军那边。” 唐妙茹的心思瞬间转到禁卫军上头,她关心地问道:“禁卫军那边怎么了?” “有人见老大病了这么长时间,想趁机动一动老大的位置。” 说到这里,秦宿冷哼一声,“现在不少人都盼着小潜死,以为小潜死了,他们就能取而代之。妄想!” 秦宿说到愤怒处,直接拍桌子。 唐妙茹赶紧安抚道:“别生气。为了一些小人生气,不值得。如今有云大夫在,只要云大夫能治好老大的病,那些人就动不了老大的位置。” 秦宿的表情和缓了一点,“你说的不错。现在大家都指望着云深。只要云深能治好老大病,那些跳梁小丑始终都是跳梁小丑。” 说到高兴处,秦宿哈哈大笑起来,心情很亢奋。 唐妙茹的心情却没有那么美妙。 她陪着笑了几声,实在是太心塞,都快笑不出来了。 唐妙茹干脆转移话题,对秦宿说道:“老秦,你也别整天熬夜工作。工作永远做不完,还是身体最重要。” “放心,我有分寸。我将手里头的工作忙完,就去睡觉。估计要两三个小时,你别等我,先睡吧。” 秦宿拍拍唐妙茹的手,让唐妙茹不用担心他。 唐妙茹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书房。 走出书房,唐妙茹的脸色瞬间跨了下来。 秦汶守在书房门口,见了唐妙茹的表情,心知不妙。 “妈,爸爸还好吗?”秦汶关心地问道。 唐妙茹点点头,“你爸还要忙,别去打扰他。我们去楼上说话。” 秦汶跟在唐妙茹身后,上了三楼的书房。 唐妙茹非常用力的将三楼书房的门关上,发出一声巨响。秦汶都被吓住了。 秦汶脸色苍白地看着唐妙茹,“妈,你别生气。不管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唐妙茹愤怒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心里头有一股郁气,让她难受得想死。 唐妙茹回头看着秦汶,厉声说道:“秦潜这回只怕死不了。我真不甘心!” 当唐妙茹说到‘真不甘心’四个字的时候,内心有股怨气冲了出来。唐妙茹长长吐了一口气,脸上的肉依旧紧绷,表情也阴沉沉的。 秦汶微蹙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因为云深吗?” “除了她还能有谁。听你爸爸的意思,云深这回可是秦潜的一线生机。呵呵,一线生机。简直是欺人太甚。”唐妙茹气得拍桌子。 秦汶赶紧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唐妙茹手边,“妈,你先喝口水消消气。我们再另想办法。”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秦潜身边守得跟铁桶一样,连我都不能轻易靠近。” 唐妙茹说到这里,更是怨念。虽然秦宿和秦老爷子什么都没有表示过,但是从秦潜中毒生病这件事就看得出来,他们都在防着她。好像她会趁机在医院里要了秦潜的命似得。 唐妙茹嘲讽一笑,她又不是蠢货,怎么可能公然在医院杀了秦潜。 秦老爷子和秦潜防着她,纯粹是多此一举。 秦汶却想,如果爷爷和爸爸没有防着妈妈的话,或许妈妈真的敢在医院杀了秦潜。这种事情,以妈妈的性格,完全做得出来。 当然,秦汶只敢在心里偷偷的想一想。 秦汶说道:“既然没有办法,那不如静观其变。妈,你别生气了。就当一切都是天意。” “什么是天意?” 唐妙茹目光凶狠地质问秦汶,秦汶无言以对。 唐妙茹语气严厉地说道:“汶汶,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天意,只有人心。你爸爸说云深是秦潜的一线生机,那我就灭了他的一线生机。” 秦汶紧张地说道:“云深身边有爷爷的侍从在保护,这个时候动云深,肯定瞒不过爷爷。妈妈,我们以后再想办法好不好?被爷爷抓住了把柄,会很惨的。” 唐妙茹笑了起来,伸手在秦汶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傻丫头,妈妈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吗?妈妈有说要亲自动手吗?汶汶,你要记住,我们是秦家人,秦家人任何时候都不能自相残杀。但是如果外人要杀某个秦家人,我们也别干涉,懂吗?” 秦汶连连点头,“我懂。妈妈是想借刀杀人?” 唐妙茹笑了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唐妙茹是个谨慎的人,即便是在自己的子女面前,唐妙茹也不会什么话都说。 唐妙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沉声说道:“汶汶,明天跟我一起去医院,我们好好看看云深如何救治你大哥。” “我听妈妈的。明天爷爷也有可能会去医院,我正好陪着爷爷。” 唐妙茹笑了起来,这是她今天第一次真正开心的笑。 第二卷 第146章 是不是有人要杀我(二更) 早上,顾大夫,修明生来到工作间,见到云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云大夫昨晚没回去?” 云深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站在顾大夫身后的余心然,“昨晚上精神好,干脆将剩下的几副药都给配好了。” “云大夫要熬夜配解药,怎么不说一声。我们也可以来帮你。”顾大夫很遗憾,没有亲自参与到云深的工作中。 修明生更遗憾,“熬夜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云大夫不该和我们客气。” 云深笑道:“我也是临时决定熬夜,见时间太晚,就没打搅两位。” 修明生赶紧说道:“对我们医生来说,时间不分早晚。云大夫,下次还有需要熬夜做的工作,一定要告诉我们一声。” 修明生说完,又拿起放在工作台上的药瓶,问道:“这就是我们昨天配制的解药?” 云深一边脱下口罩,手套,一边点头,“对,这就是我们昨天配的解药。既然大家都到了,那现在我们就去病房给秦少治病。” 云深重新换了一件白大褂,又换了一双手套。将所有配制好的解药放入自己的医药箱中,和另外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工作间。离开的时候,云深还不忘锁门。 出门的时候,余心然特意看了眼云深。 云深若无其事的取下钥匙,笑着对余心然说道:“余大夫,我们一起走。” “好!” 余心然放慢脚步,很自然的走在了云深的身后。 云深回头看了眼余心然,脸上挂着笑容。 余心然回了云深一个笑容,“云大夫,昨晚辛苦你了。” 云深面色平静地说道:“算不上辛苦,我已经习惯了。余大夫也经常加班吧。我听说你目前专攻传染病防治。” 余心然点头,“是!目前主攻传染病。” 云深好奇地问道:“余大夫一开始定的方向就是传染病吗?” 余心然摇头,“不是。我一开始定的方向是心外科。” “这么巧,我也打算主攻心外科。余大夫怎么会突然改变研究方向?这应该需要很大的决心吧。”云深显得很随意,就像是老友聊家常。 余心然微微垂眸,“读书的时候遇到过一件病例,给我很大的触动,后来就决定改变研究方向。” 云深挺好奇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病例,能让人毅然改变人生方向。” 余心然面无表情地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很多细节都已经忘了。云大夫,前面就是病房,我们先进去吧。” 云深挑眉一笑,“谢谢余大夫陪我说话,让我颇有感触。” 余心然看着云深,“云大夫太客气了,我们还要相处一段时间,不用这么客气。” 云深点点头,“余大夫说的对,那以后我就不和余大夫客气。” 云深提着药箱,率先走进病房。 自始至终,云深都没有提起昨晚上的事情。 余心然咬着唇,她有些看不透云深的用意。不过这个时候,容不得她胡思乱想。 余心然提起精神,赶紧走进病房。 病房内,秦家人都到了。秦老爷子也在。 云深还在人群中见到了苏助理。 苏助理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当云深朝他看过去的时候,苏助理微微垂眸,没有和云深的视线接触。 云深心头清楚,现在局势不明,她不能和秦潜身边的人有任何接触。有什么事情,直接告诉秦老爷子的人。秦老爷子自会派人处理。 秦老爷子开口问道:“小云大夫,现在开始治疗吗?” 云深点头,“如果没问题,我想现在开始治疗。” “那就开始吧。”秦老爷子挥挥手,示意云深大胆去做,不用在意其他人。 云深将医药箱放在治疗车上,取出银针。 一百零八根银针,大小各不相同,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 云深拿起三十五号针,回头看着顾大夫几个人,“在我施针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准打搅我。” 顾大夫保证,没人会在云深施针的时候打扰她,让云深放心。 “云大夫放心,我们知道轻重。” 云深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手起针落,银针稳稳的扎入神庭穴。 云深没有任何迟疑,紧接着拿起第二根银针,稳稳的扎入上星穴。 紧接着,第三根,第四根……云深在秦潜的头顶,胸口,一共扎了十八根银针。 接下来,云深开始在伤口周围扎针。 伤口周围被云深扎入十根银针。 二十八根银针,乍眼看去,着实有点触目惊心。 云深给秦潜扎针的时候,秦老爷子一直不动声色,连眼睛都没怎么睁开。 倒是秦宿显出几分紧张不安。那么多针扎入秦潜的身体里,万一不小心扎错了,会有什么后果。 秦老爷子轻飘飘地瞥了眼秦宿,秦宿当即端正身姿,做出面无表情的样子,掩饰内心的紧张不安。 秦老爷子暗自哼了一声,出息! 秦宿想说,他这是担心儿子,是人之常情。 扎完针,云深运起九玄心经,按摩秦潜腿上的经脉。 秦潜左腿已经出现萎缩的情况。想让秦潜的伤势尽快好起来,并且不影响将来走路,准备工作就容不得半点马虎。 按摩了十五分钟,秦潜的左腿微微热起来,云深才拿出第一副解药,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 涂完解药,修明生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云深摇头,“当然不行。” 云深也没多说,直接从药箱里面拿出两粒药丸,化了水,让人给秦潜喂下去。 做完这一切,云深对秦老爷子说道:“接下来两个小时,我会守在这里盯着,方便随时观察秦少的情况。秦少身上的银针不能动,两个小时后会我会亲自取下来。” 秦老爷子点点头,“行,你就守在这里。有什么需要说一声,会有人替你解决。治疗上的事情,你和顾大夫他们讨论,我不干涉。” 云深摇头,“谢谢老爷子。” 秦老爷子挥挥手,对着一屋子的秦家人说道:“都回去吧,心意到了就行。反正这里你们也帮不上忙。” 秦家人不敢违抗秦老爷子,纷纷转身离开。 唯独秦宿一家留了下来。 秦宿站起来,说道:“我让汶汶留在这里看着,有什么事也能及时通知我们。” 秦老爷子不置可否。 秦宿又朝云深看去,“小云大夫,你这个治疗两个小时后就完了吗?” 云深摇头,“下午五点钟,还需要换一次药。” “那我儿子能好起来吗?” 秦宿的表情非常的严肃。就像是,如果云深说秦潜好不了的话,他就会立即拔枪杀人。 云深说道:“这个治疗,只针对秦少的外伤。秦少不明原因昏迷不醒,这个要等外伤痊愈后才能解决。” “你有把握让他醒来吗?”秦宿步步紧逼。 云深沉默了一会,“我有两成把握。” 是的,云深目前只有两成把握。她没有撒谎,她也不屑撒谎。 秦宿面色凝重,“才两成?” 云深说道:“等我查出是什么毒药害得秦少昏迷不醒,到时候我至少有六成把握让他醒来。” 秦宿的面色依旧凝重,“那云大夫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儿子昏迷不醒的原因?” “需要时间。” “多长时间?”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具体的时间,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秦宿非常严肃地说道:“半个月!我只能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内,你无论如何也要找出我儿子昏迷不醒的原因,并且让他清醒过来。记住,是清醒,不是思维混乱,也不是记忆断层。” “够了!不要给小云大夫制造太大的压力。”秦老爷子出声呵斥秦宿。 秦宿不以为然。 秦宿对云深说道;“小云大夫,你要记住我的话。你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说完,秦宿直接走出病房。 唐妙茹犹豫了一下,没有追上去。 唐妙茹来到云深跟前,柔声说道:“云大夫,我家老秦脾气急躁了一点,你别在意。也别有太大压力。该怎么治就怎么治,没人会干涉你。就算半个月后,秦潜无法醒来,你也不要担心,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云深好奇地打量唐妙茹,明知故问:“请问你是?” 唐妙茹含蓄一笑,“我是秦潜的母亲。” “原来是秦夫人。”云深了然一笑。 唐妙茹接着说道:“听说云大夫昨晚熬了夜,就为了配制解药。我让汶汶留在这里,听你差遣。有什么事情,你同她说一声就行,她都会帮你办好。” 云深朝秦汶看去,秦汶长得明媚娇俏,在人群中非常显眼。秦汶冲云深露出友好的笑容,云深回了她一个笑。 云深对唐妙茹说道:“谢谢秦夫人的好意。老爷子安排了两位侍从在我身边听候差遣,还有顾大夫他们帮忙。汶汶小姐不用留在医院。即便留在医院,我也不敢差遣她做事。” 唐妙茹没想到,云深会如此直接的拒绝自己的安排。 唐妙茹笑了笑,“云大夫不用管汶汶,就让她留在医院照顾她大哥。” 云深说道:“这是你们秦家的事,你们安排吧。” “小唐,不要再说了。云大夫这里,你的心意到了就行。具体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 秦老爷子敲敲桌子,有警告唐妙茹的意思在里面。 唐妙茹一脸低眉顺眼的样子,“爸说的是,我听您的。那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望秦潜。” 唐妙茹带着秦浩离开了病房,之后秦老爷子也离开了。秦汶还是留了下来。 云深守在病床前,观察秦潜的情况。时不时和顾大夫他们小声交流几句。 秦汶就坐在病房一角,很安静,始终没有出声打搅他们,也没有甩门离去。她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两个小时一到,云深取下银针。 秦潜的状况很稳定,敷在伤口上的解药已经开始起作用。云深对此很满意,不枉她熬夜加班配制解药。 云深起身,打算去休息。病房这里有专人看护。 秦汶站起来,客气地说道:“云大夫,我送你去休息吧。” 云深摆手,“不用。我自己找得到路。” 云深拒绝了秦汶的好意,秦汶也没有强人所难。 云深暗道,秦汶还挺识趣的。 医院给云深安排了一个套房用作休息,里面应有尽有。 云深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最后躺在床上闭目休息。 这一觉,云深一直睡到下午四点钟才醒来。 醒来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又急匆匆地赶到病房给秦潜换药。 治疗过程和第一次一样,也是先用银针封住秦潜各大血脉,然后给秦潜按摩左腿,最后才敷药。 两个小时后,取下最后一根银针,一天的治疗终于结束。这个时候,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七点。 云深和顾大夫他们道别,今晚终于可以回家睡觉。 云深回头,看到一直安安静静站在边上的秦汶。 云深暗暗佩服,秦汶的耐心非常好,在医院里守了一天,从不多说一句话,也不会故意寻找存在感。就像是个隐形人一样。 秦汶见云深和顾大夫他们道了别,才走上前,“云大夫,你辛苦了一天,不如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云深摇头,“谢谢秦小姐,我的司机正在外面等我。” 秦汶含笑说道:“云大夫的司机没有通行证,进不了医院。不如我开车送云大夫到门口。” 云深这依旧摇头,“老爷子给我安排了车,方便我进出医院。就不用麻烦秦小姐。” “那好吧。云大夫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秦汶含笑送别云深,然后上了自己的车。拿出手机给唐妙茹发了个消息,【妈妈,我刚送走云大夫,现在回家。】 唐妙茹回了一个消息:【知道了,给你做了最爱吃的醉虾,赶紧回来。】 【谢谢妈妈。】 秦汶放下手机,嘴角微微扬起,心情很好。她拿出口红,对着化妆镜涂了涂嘴唇,直到满意。之后,秦汶才开着车出了医院。 云深在医院门口上了自己的车。 孙可做司机。 上了车,云深问道:“孙可,这两天我不在,没什么事吧。” “老板放心,一切都很好。” 车子启动,缓缓驶上大路,朝市区开去。 驶出几分钟后,车子渐渐多了起来,车速也慢了下来。 云深闭着眼睛,思考秦潜的病情。 不明原因的昏迷,这才是最致命的。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秦潜昏迷,思维混乱,记忆断层。 此时,从车流中突然冲出一辆越野车,就像是喝醉了酒,左右摇晃,疯狂的冲击着公路上的车辆。 孙可大骂一声三字经,猛打方向盘,云深差点被甩了出去。 “老板,你没事吧。” “右边,你的右边,有车过来……”云深大叫。 孙可大惊失色,一辆货车失控,冲出隔离带,朝他们撞来。 孙可猛踩刹车,猛打方向盘。情愿和旁边的越野车相撞,也不愿和大货车撞上。 “轰!” 一声猛烈的撞击响起,车子翻滚,挤压,变形,将一条路上的司机全都吓了个半死。 “哐!” “哐哐!” …… 无数小车追尾,撞击。连环车祸,转眼间就在眼前上演。 跟在后面的战壕脸色大变,他刚接手云深的安保工作,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故。 战壕猛踩刹车,车子还没停稳,车子还没停稳,他已经冲了出去。保安部一队的其他队员也紧随其后。 同时,秦老爷子安排给云深的两个侍从,也从车里面跑了出来。全都朝云深的座驾奔跑。 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死!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到了! 云深和孙可都被卡在了车里面,动弹不得。 战壕趴在地上,“云总,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云深额头上全是血,血水模糊了双眼。她努力睁大眼睛,咬着牙冲战壕说道:“我应该没怎么受伤,就是被卡住了,动不了。你快看看孙可,她有没有事。” “老板,我没事。”孙可虚弱的声音传来,“这车子质量好,我死不了。” 呼! 死不了就好。 “云总,你别担心,我现在就想办法弄你们出来。” 战壕的声音很稳,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云深咬咬牙,说道:“我信你。快点把我们弄出去。” 战壕点头,“好!” 战壕让人将车上趁手的工具全部拿来,开始撬车门。 此时,越野车的车主从车里面爬了出来,摇摇晃晃的朝云深乘坐的车辆走来。 “队长,那个人还活着。”一个队员指着越野车车主喊道。 战壕朝越野车车主看去,眼中喷火。竟然还活着,很好! 战壕张口就要命人将越野车车主控制起来,不过当他看到越野车车主手中拿着的东西时,战壕想都没想,一跃而起,直接朝越野车车主扑去。 越野车车主举起手中的枪,对准战壕果断开枪。 幸运的是,战壕的速度更快,他一脚踢在越野车车主的手腕上,将越野车车主手中的枪踢飞。 战壕挥出拳头,一拳打翻越野车车主。然后掐住对方的脖子,厉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杀人?谁派你来的?” 越野车车主像个神志不清的傻子,冲战壕嘿嘿嘿的傻笑。 战壕一巴掌甩在越野车车主脸上,越野车车主半张脸瞬间肿了起来,“说话,否则老子毙了你。”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越野车车主继续傻笑,仿佛是嗑了药,神志不清。 战壕提起拳头,想要将越野车车主打到害怕为止。却不料,越野车车主嘴角突然流出黑色的血液,转眼间就没了呼吸。 越野车车主死了! 就死在战壕的面前。 战壕愣了下,紧接着掰开越野车车主的嘴唇,果然看到半包还没吞下去的毒药。 “来人,将这里全部控制起来。任何人不准乱动。将每个人的身份做个登记。” 战壕丢开越野车司机的尸体,又朝大货车走去。 大货车司机当场死亡,身上没有任何身份信息,同那个越野车司机一样。全都是属于来历不明的人物。 战壕踢了一脚货车轮胎,这分明是一起谋杀。 谋杀对象毋庸置疑,就是云深。 战壕拿出手机,打给公司。这件事必须由公司出面处理。 与此同时,秦老爷子派给云深的两位侍从,也在疯狂打电话通报情况。 有人要杀云深,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就看上面的人是什么态度。 云深被卡在车里,看到很多。 她大声呼喊,“战壕,战壕你给我过来。” 战壕听到云深喊他,赶紧朝来到车边,趴在地上,“云总,你叫我?” 云深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上的腥甜味。 “战壕,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要杀我?这起车祸不是意外,对不对?” 第二卷 第147章 谁敢阻拦直接毙了他(一更) 战壕微微点头,“是!这起车祸不是意外。” 云深皱眉问道:“司机都死了吗?” 战壕点头,“越野车司机吞毒自尽,大货车司机当场死亡。” 云深喘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在来京州之前,云深就知道给秦潜治病不会一帆风顺。加上胡方知的提醒,云深心里明白,自己在京州可能会遇到危险。 但是云深没有想到,危险会来得这么快,让人措不及防。 云深也没想到,对方会采用车祸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 云深笑了笑,额头发痛,胸口发闷。 云深睁开眼睛,对战壕说道:“尽快救我出来,然后直接将我送回一分院。” “云总要回一分院?”战壕不解。 云深说道:“对我来说,目前一分院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人不敢在一分院对我动手。” 从这场车祸就看得出来,采取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不惜引起媒体关注,社会恐慌,就说明那些人在一分院找不到机会下手,或者说不敢在一分院下手。 战壕点头,“我听云总的。” “电锯来了,云总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将你救出来。” 保安队员拿着电锯,开始切割车门。 云深松了一口气,等待被救出去。 秦家在第一时间,得到车祸消息。 得知云深出了车祸,秦老爷子气得当场砸了手中的茶杯。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 秦老爷子亲自给秦宿打电话,“秦宿,你知不知道云大夫出了车祸?你的保卫工作到底是怎么做的?明知道有人在觊觎你儿子的位置,想让你儿子死,你还敢如此大意。简直是无能!” 秦宿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没想到老爷子的电话第一时间追了过来。 秦宿严肃地说道:“父亲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一定给云大夫一个交代。” 秦老爷子冷哼一声,“你得庆幸云大夫没死。要是云大夫有个三长两短,你儿子就只能等死。” 秦宿脸色漆黑如锅底,“父亲要是没别的事,我先挂电话。云大夫那里还等着我去善后。” 不等秦老爷子表态,秦宿直接挂了电话。 被自己儿子挂电话,秦老爷子气得差点将手中的电话砸出去。 曲管家赶紧劝道:“老爷子息怒。医生叮嘱您不能大喜大悲。” 秦老爷子怒火中烧,“那些人都欺负到我的头上,你还让我息怒。老曲,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曲管家躬身说道:“我是为老爷子的身体考虑。云大夫出了车祸,的确令人震怒。不过幸运的是没有性命大碍,而且秦将军会亲自善后。外面的事情,老爷子不用操心,下面的人都会办好。” 秦老爷子哼了一声,非常不满,“真是越来越猖狂,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秦潜死吗?真以为秦潜死了,他们就能上位?真是欺人太甚,有本事怎么不弄死我。” 秦老爷子气得在屋里转圈圈。曲管家只能尽量安抚秦老爷子,同时让医护人员随时待命。 …… 秦宿挂了秦老爷子的电话,就吩咐机要秘书,“派人前往车祸现场,同时封锁消息。告诉他们,这件事由我们接管,让他们将车辆人员,所有资料全部交上来。同时派人给我盯着上面那些人,还有那几个家族。无论谁有嫌疑,都要及时报告给我。” 机要秘书将秦宿的吩咐记录下来,然后说道:“将军,封锁消息只怕已经晚了。” 秦宿眼一瞪,脸色越发难看,“怎么回事?” 机要秘书说道:“将军和老爷子通电话的时候,我接到消息,几大家族,议会高层,内阁,还有特勤局几个要害部门,都接到了云大夫出车祸的消息。” “消息传得这么快?”秦宿紧皱眉头。 车祸发生不过几分钟,秦家就接到消息。秦宿以为自己这边是最快的,没想到其他人的消息也不慢。 秦宿冷冷一笑,“看来很多人都在关注我儿子的健康状况。呵呵……我是不是要登门谢谢他们的关心。” 机要秘书低着头,不敢吭声。秦宿正处于暴怒中,谁碰谁死。 “砰!” 秦宿拍着桌子,对机要秘书说道:“不用管其他人,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谁敢阻拦你查案,直接毙了他。要是有人不服,让他来找我。” “是,我这就带人前往现场。” 机要秘书行礼,转身急匆匆离去。 身处秦家大宅的唐秒茹,要比秦老爷子他们更晚得到消息。 电话响起的时候,唐妙茹心情很好,以为是她盼望的好消息。 接通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的内容,唐妙茹瞬间变了脸色。 “人没死?行,我知道了。” 唐妙茹挂了电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沉的。手指紧紧地握住手机,手背上青筋暴突,显然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妈,怎么呢?”秦汶担心地看着唐妙茹。 唐妙茹回过神来,嘴角微微拉扯,想笑却实在是笑不出来。 唐妙茹推开碗筷,起身,说道:“我不舒服,我先上楼休息。你们慢慢吃。” 唐妙茹拿着手机,急匆匆地上了楼。 秦汶和秦浩面面相觑。 秦浩问秦汶,“汶汶,你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秦汶摇头,说不知道。但是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只是还没得到证实。 秦浩擦擦嘴角,“汶汶,你别骗我。妈的事,你能不知道?” 秦汶放下碗筷,起身,走之前对秦浩说道:“我上去看妈,你自己慢慢吃吧。” “我也去。” 秦汶想阻拦,最后又改变了主意,默认秦浩跟着她一起上楼。 四楼阳光房,唐妙茹手里拿着手机,双手抱臂站在落地窗前。唐妙茹牙关紧紧咬紧。若不如此,她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愤怒地大叫起来。 秦汶和秦浩推门进来,唐妙茹没有回头,而是厉声说道:“将门关上。” 秦汶赶紧将门关上,顺手反锁。 秦汶担心地看着唐妙茹,“妈,是不是医院那边出了什么事?” 唐妙茹左边嘴角一扬,露出一个饱含讥讽的笑。 笑过之后,唐妙茹的脸色又变得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云大夫出了车祸,但是人没事。” “啊?出车祸?”秦浩惊呼,明显很意外。 可是当他看到母亲和妹妹的表情,秦浩渐渐反应过来。 他指着秦汶,问道:“车祸的事情,你们,事先就知道?” 秦汶微蹙眉头,低声呵斥了秦浩一句,“不要乱说话。” 秦浩满脸震惊,不敢置信。这么大的事情,母亲和妹妹竟然都瞒着他。她们将他当做什么了?难道他在大家的眼里,只是一个无能之辈吗? 秦浩愤怒,但是没人关心。 秦汶看着唐妙茹,小心翼翼地问道:“妈妈,事情已经确定了吗?” 唐妙茹冷哼一声,“当然!这个时候,云深应该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秦汶皱眉,“怎么会这样?实在是太无能。” 唐妙茹厉声说道:“的确无能。” 唐妙茹很想将手机给砸了,不过她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情绪。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急。她稳得住。这么多年,那么多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她相信这一次她也能心想事成。 “妈妈,妹妹,难道是你们策划了这起车祸?” 秦浩问道。 唐妙茹突然回头,死死地盯着秦浩,“放肆!无凭无据的话你也敢说。” 秦浩很懵。 唐妙茹嫌弃地看着秦浩,然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和你妹妹都很关心云大夫的情况。浩浩,我们都是秦家人,秦家人绝不能自相残杀。我们都盼着云大夫能够治好你大哥的病。” 秦浩一脸懵逼,这是在睁眼说瞎话吗? 这里没有外人,当着他一个人的面,怎么可以面不改色的说出连她们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秦浩烦躁的抓着头发,问道:“我只想知道,车祸同你们有没有关系。” 唐妙茹掷地有声地说道:“当然没有关系。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插手。” 秦浩朝秦汶看去。秦汶点头,“二哥,妈妈说的是真的。我们的确知道有这么一件事,但是我们什么都没做。” 秦浩摆摆手,“我明白了。借刀杀人,对吧。可是你们为什么都要瞒着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唐妙茹一步一步地朝秦浩走去,“瞒着你如何?不瞒着你如何?你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开始就告诉你,你能保证不露痕迹?你能保证,不会被人套话。秦浩,在指责我和你妹妹之前,你先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妈,你是嫌弃我,看不起我吗?”秦浩皱着眉头,冷声问道。 唐妙茹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我儿子,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更不会看不起你。但是在你真正成熟起来之前,我会一直敲打你。类似今天这种事情,以后还会有。如果你想参与进来,那么从现在开始给我成长起来。记住,不要再耍你的大少爷脾气。只要秦潜活着一天,你永远都没资格耍你的大少爷脾气。” 秦浩脸色煞白,唐妙茹这番话,比任何时候的指责敲打,还要来的严厉,冷酷。 秦浩看着唐妙茹,目光茫然。 唐妙茹直面秦浩的目光,“秦浩,不要怪我偏爱汶汶。如果你有汶汶那么懂事,我肯定也会偏爱你。” 秦浩死命地抓着头发,咬着牙说道:“妈,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会努力。” “光努力还不够,你得拼命。” 唐妙茹的语气非常的严厉,表情也很严肃,“秦浩,这次秦潜生病住院,足以让你看清楚很多问题。尤其是你和秦潜之间的差距。秦潜生病住院,许多人都盼着他死,都想取而代之。从京州到全国,无数人都关注着秦潜的健康情况。换做是你躺在医院里,又有多少人关注你?有多少人想取你而代之?秦浩,对比你和秦潜之间的差距,你不觉着羞愧吗?” 秦浩低头,他羞愧,他也想追赶上去。可是无论他怎么追,都追不上秦潜的脚步。从小就是这样。 唐妙茹对秦浩毫不留情的打击,“秦浩,你要记住,只有真正重要的人物,才值得别人整天惦记,值得所有人去关注。你爸爸是这样的人物,秦潜同样是。至于你,在大家的心目中,你依旧只是一个二世祖。” 秦浩脸色难看,双目赤红。 唐妙茹一步一步来到秦浩身边,双手搭在秦浩的肩膀上,“你还年轻,有我和你爸爸的帮助,迟早你会甩掉二世祖的帽子。前提是,你必须学会拼命。” 秦浩眼中全是茫然之色,他要如何学会拼命? 唐妙茹郑重地说道:“要拼命,就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事。从今以后,无论什么场合,就算是私下里一个人,你也要称呼秦潜为大哥,记住了吗?” 秦浩茫然点头。所谓的拼命就是压抑本性吗? 秦浩茫然问道:“妈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唐妙茹摇头,“什么都别做。云大夫出车祸,老爷子和你爸爸都极为震怒,已经加派了安保人员。并且派人彻查这件车祸。这个时候,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我知道了。”秦浩低着头,看不出情绪。 唐妙茹欣慰一笑,“浩浩,你要努力。我和你妹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秦家偌大的家业,也只能由你来继承。” “可是万一云深治好了秦潜,又该怎么办?”秦浩显得很无助。 唐妙茹轻声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治好就治好呗。只要秦潜继续留在特勤局局长的位置上,就意味着他每天都有可能遇到危险。那个位置,本身就是催命符。至于云深,不用去管她。一个医生,翻不起风浪。” “妈,你不生气了?”秦汶小心翼翼地问道。 唐妙茹笑了起来,“我已经想通了,生气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容易让自己露出破绽。汶汶,浩浩,你们都要跟妈妈学,学会控制情绪。尽量不要在人前发脾气,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尤其是浩浩。” 秦汶偷偷松了一口气,妈妈不生气就好。 “妈妈放心,我一直都以你为榜样。” 秦汶一脸乖巧地说道。 秦浩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妈,你放心吧,我以后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记住你们的承诺。行了,都下去吃饭吧。我们一直待在这里,佣人们该多想了。” “我听妈妈的。” 秦汶挽着唐妙茹的手臂,一起下楼。 …… 云深被人从车里救了出来,就送到了一分院。安置在一号楼后面的小别墅里面。 云深的伤势不重,很幸运没有伤到骨头。最严重的伤,也只是额头上多了两个包,外加破了皮,腿上有几处挫伤。 这么严重的车祸,却只受了这么一点伤,连云深自己都不相信。 相比较而言,孙可的伤势就严重了许多。比较孙可受到的冲击更大。 孙可的手臂骨折,肋骨断了两根,需要进手术室。 云深坐在别墅里,外伤已经处理完毕。 战壕守在云深身边,寸步不离。 云深捂着额头,头痛,估计有轻微脑震荡。 云深朝战壕看去,问道:“车祸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战壕一板一眼地说道:“秦将军已经派人接管了车祸现场。现在他们正在调查这场车祸。” 云深微微蹙眉,又问道:“越野车和大货车司机的身份调查清楚了吗?” 战壕摇头,“秦将军那边没有消息,暂时还不清楚。” 云深挑眉一笑。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她就是遭殃的小鬼。 这件事,牵涉面有多广,多深,云深根本不去想。因为想也没用。那个层面的事情,以她的身份根本够不着。 不如老老实实做她的小医生,还能保住一条命。 云深自嘲一笑,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保安队员敲门,“云总,秦将军派了人过来看望云总。” “请他进来。” 秦宿身边的机要秘书马秘书走进别墅,见到云深完好无损,偷偷松了一口气。 “云大夫,你好,我姓马,在秦将军身边工作。” 云深点头致意,“我见过你,在秦少的病房,你跟在秦将军身边。” 马秘书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云大夫记忆力真好。我过来,是代表秦将军看望云大夫。秦将军正忙着处理善后事情,需要应付的人太多,暂时不能过来看望云大夫,请云大夫见谅。” 云深摆摆手,“没关系,我不在意形式上的事情,心意到了就行。” 马秘书说道:“云大夫说的是。来之前,秦将军交代了,请云大夫安心住下。在这里,保证没有人敢动云大夫。另外,秦将军还说,车祸他一定会给云大夫一个交代。请云大夫耐心等候消息。” 云深挑眉,说道:“我听我的保镖说,车祸刚发生的时候,越野车的司机没死,还想杀我。我只是一个小医生,来京州不过几天时间,应该没有得罪过谁。马秘书能不能告诉我,那个越野车司机的身份,他为什么要杀我?” 马秘书微微摇头,“很抱歉,现在我们也在调查越野车司机的身份,暂时还没有消息。” 云深面色平静地问道:“什么时候能调查清楚越野车司机的身份?我就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想要杀我?” “具体时间我无法确定。不过云大夫放心,一有消息,我就会告诉你。云大夫,你安心养伤,我先告辞。调查组那边还等着我回去主持工作。” 马秘书很干脆,对云深的问题避而不答,直接提出告辞。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马秘书。从一开始,云深就知道,她从马秘书嘴里问不出有用的消息来。 之所以还要问,云深只是想表个态。 云深没打算如此轻易地放过马秘书。 “马秘书,你等一等。我想知道,这次车祸和秦少有没有关系?” 马秘书不动声色地看着云深,“云大夫想多了,这次车祸和秦少没有半点关系。” 云深挑眉一笑,“或许我该换个方式来问。这次车祸原因,是不是有人不希望我给秦少治病?” 马秘书眉眼一动,微微低头,说道:“云大夫放心,没人能阻止你给秦少治病。” 马秘书答非所问,云深嘲讽一笑,“马秘书,你就不担心我受到惊吓,拒绝给秦少治病。” 马秘书不为所动,“我相信云大夫不会因为一件车祸,就放弃自己的职责。” “我没你想的那么高尚。”云深嘲讽一笑。 马秘书一本正经地说道:“虽不高尚,但也不是胆小鬼。云大夫,区区一次车祸还吓不住你。你敢来京州,就说明你已经做好了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 “包括死?”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马秘书。 马秘书摇头,“云大夫放心,你不会死。没人能让你死。” “说来说去,马秘书就是不肯给我一句实在话。” 马秘书笑了笑,“请云大夫体谅我的难处。我也是按照吩咐办事。” 云深呵呵一笑,没兴趣继续问下去。 马秘书一个劲的和她打太极,显然是秦宿那边下了封口令,不准他乱说。既然如此,就别指望能从马秘书嘴里掏出有用的消息。 云深挥挥手,“马秘书忙去吧,代我告诉秦将军一声,就说我很好,不用担心。” “云大夫放心,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第二卷 第148章 秦少你醒了吗?(二更) 马秘书离去,战壕也被云深赶出了房间。 因为云深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将所有的事情理清楚。 事情说起来很简单。 有人想让秦潜死。见云深有机会治好秦潜,动不了秦潜,于是干脆对她这个小医生下手。 至于大货车司机和越野车司机,十有八九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本身就身负命案。 以云深的估计,秦宿那边的调查,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就算查到了越野车司机和大货车的司机,顺着这两个人往上查,也查不出有用的东西。 那些人既然敢动手制造车祸杀她,肯定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所有的线索早就被切断。 就算被人查到头上,还有替罪羔羊定罪。 而且更大的可能是,秦宿的调查到了某个阶段就得被迫停下来。 按照胡方知的说法,现在京州的局势非常复杂。这个时候,秦家也不敢轻举妄动,破坏大局。 云深思来想去,只得到一个结论,车祸最终会不了了之,根本查不出真正的幕后主使。毕竟想要秦潜死的人,肯定不止一个两个。 那么多人想让秦潜死,就算以秦家的势力,也不可能一个个的查过去。除非秦家打算得罪整个上层圈子,从今以后不在京州混。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云深自嘲一笑,她毕竟是个小医生,并没有重要到需要秦家做出利益牺牲的地步。 云深打开电视,电视上丝毫没有关于车祸的报道。网络上也没有一星半点的消息。显然,有人封锁了消息。 云深关上电视,这样也好。低调一点对大家都有好处。 战壕就站在门口,笔直笔直的。 苏助理一上楼,就认出了战壕。 “战壕?”苏助理不动声色地打量战壕。 “苏助理?”战壕有些讶异。 苏助理微微点头,“我来见云大夫。你站在这里,莫非你是云大夫的保镖?” “是!我现在是云总的保镖。”战壕一板一眼地说道。 “哦!”苏助理意味深长的看着战壕,“听到你退役的消息,我挺意外的。没想到你现在是给云大夫做保镖。” 战壕一本正经地说道:“要吃饭就必须工作。” 苏助理点点头,“云大夫在里面吗?我找她有点事。” “云总在里面,我先给你通报一声。” 战壕一板一眼的。 苏助理看着战壕,神情若有所思。 战壕突然退役,已经够奇怪。在云深身边当保镖,那就更奇怪。难不成这都是秦少安排的。 苏助理压下心头的好奇心,等候和云深见面。 云深得知苏助理来见她,还挺意外的,“快将苏助理请进来。” 苏助理被请进房间,云深挥挥手,让战壕在门外面守着。 云深也有些话想和苏助理说,不方便让战壕听到。 战壕退到门外,顺手将门关上。 云深招呼苏助理坐下,“没想到苏助理会来见我。我还以为,我们要一直装作不认识。” 苏助理笑了笑,“此一时彼一时。早上,不和云大夫相认,是不想给云大夫添麻烦。如今情况不一样,特勤局已经接管了云大夫的安保工作,我来见云大夫,也算名正言顺。” “特勤局接管了我的安保工作?之前不是秦将军的人在负责我的安保工作吗?”云深诧异地问道。 苏助理看着云深,“云大夫还不知道吧,你出车祸的消息,已经在京州上层圈子传遍了。现在,你的安全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秦将军迫于压力,不得不将安保工作交给特勤局。从现在开始,云大夫的安全,将由我亲自负责。” 云深先是惊疑不定,转眼又自嘲一笑,“我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所有人的关注。我不过是个小医生,来京州也不过几天时间而已,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给秦少治病。没想到竟然能引起上层圈子的震动。” “云大夫何必妄自菲薄。在大家眼里,你可不是普通的医生,你是小神医。你有机会治好秦少,单就这一点,足以引起上层圈子的关注。毕竟人都有生老病死的时候,能够结识云大夫,就等于给自己的生命买了一份保险。” 苏助理一脸正儿八经的样子,云深忍不住笑了起来。 云深好奇的问道:“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 苏助理点头,“其实很多人都对你抱有怀疑。毕竟在大家的印象里,神医都该是七老八十,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云大夫这么年轻,就算是从娘胎里面开始学医术,也赶不上那些当了一辈子医生的老医生。 现在大部分人都在持观望的态度。如果云大夫真能治好秦少,那么云大夫就是名副其实的小神医。如果治不好,也只是增添了一点谈资。对于这次车祸,其实很多人都认为背后的人太过急切。” 云深含笑,盯着苏助理,“苏助理也和他们一样,都是这么想的吗?” 苏助理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云大夫的医术究竟有多高深,我毕竟没有亲眼见识过,我保留意见。对于车祸这件事,我希望云大夫能够做好准备。这次调查,可能不会有实质的结果。” 云深了然一笑,“我知道这次车祸调查十有八九不会有实质性的结果。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们有没有怀疑对象?” 苏助理缓缓摇头。 云深嘲讽一笑,不留情面地说道:“你说谎。” 苏助理面不改色,“不管云大夫怎么看待我,我还是那句话,目前我们没有怀疑对象。” 云深嗤笑一声,“苏助理,我明白你为什么不肯对我说实话。一是,牵连太大,不是我这个身份该知道的。二是担心我知道得太多,一怒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会死得更快。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对我隐瞒。” 苏助理沉默。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其实这个态度,就等于是默认。 云深的心情却变得沉重起来。 云深看着苏助理,轻声问道:“事情到底有多严重?我要在这里住多长时间?” 苏助理一板一眼地说道:“事情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中,云大夫不用太担心。等到秦少痊愈,云大夫就可以离开一分院。” 云深皱眉,“也就是说,秦少一天不痊愈,我一天不能离开一分院?” 苏助理微微点头。 云深呵呵两声,“苏助理该知道,我今年考上了帝国大学皇家医学院。很快学校就要开学,我必须去报到。” “这个事情,云大夫不用担心。医学院那边我们会打招呼,学校不会为难你。等秦少痊愈后,云大夫直接去学校上课就可以了。” 顿了顿,苏助理又说道:“云大夫可能还不知道,顾大夫和修医生都是医学院的教授。说不定,以后你们还能在学校碰上。” 咦? 云深还真不知道,顾大夫和修明生竟然都是皇家医学院的教授。 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得趁机和两位大夫套个近乎,请教一下专业上的事情。 云深收回心思,朝苏助理看去,“苏助理没有别的话对我说?” 苏助理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秦少受伤后,没有留下一句话就昏迷了过去。” 云深盯着苏助理,“秦少昏迷期间应该醒来过几次,就没说过什么?” 苏助理皱眉,“秦少醒的时候,思绪有些混乱。说的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话。” 云深皱眉,问道:“就没有清醒的时候?” 苏助理摇头。 云深想了想,说道:“前几天,我给秦少的手机打了个电话,有人接通了电话,但是没说话。接电话的人是谁?” 苏助理一脸惊疑不定,“云大夫确定有打通秦少的电话?” 云深没和苏助理废话,直接拿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 手机屏幕对准苏助理的脸,问道:“这个号码是秦少的,对吗?你看看上面的通话时间,一分三十二秒。” 苏助理睁大眼睛,还是感到难以置信,“云大夫,这件事我不知情。但是我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答案。” 云深严肃地说道:“苏助理,我的确需要一个答案。因为如果这通电话是秦少接的,这代表了一种可能。秦少的思维可能是清醒的,只是无法清楚的表达出来。想要将秦少救回来,我必须知道关于秦少的所有情况。因为一个细节,造成诊断错误,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见云深说得如此严重,苏助理也严肃起来,“云大夫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我争取明天一早给你答复。” “谢谢!” 苏助理摆摆手,“应该是我谢谢你。不瞒云大夫,我和外面那些人,我们都是秦少的人。秦少在,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秦少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人也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无论做什么,我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秦少好。云大夫不用担心我的忠诚,任何人都有可能对秦少不利,但是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秦少的事情。” 云深放下手机,郑重地说道:“苏助理,我想你对我有些误会。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忠诚。” “谢谢云大夫信任我。云大夫早点休息,我这就告辞。” 苏助理起身离去。 云深若有所思。 云深不是京州上层圈子里的人,圈子里的事情她一概不知。也就是说,云深没有消息来源,也就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秦潜的病,牵扯究竟有多大?和秦潜有仇,想让秦潜死的人有哪些,云深一概不知。 云深只是一个小医生,她会尽职尽责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外面的事情,她管不了也不敢管。 云深洗了一把冷水脸,头依旧昏昏涨涨。 云深不再为难自己,干脆躺在床上睡觉。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早上起来,云深的头肿了起来。 云深给自己上了药,看看镜子里的形象,应该戴个帽子遮掩一下。不过戴帽子会影响伤口痊愈。 云深最后还是没戴帽子就出门了。 云深先去看望孙可。 孙可精神不错,和云深开玩笑,“一分院这地方,住进来的人都是权贵世家。换做平时我连进都进不来。没想到这次沾了老板的光,竟然能住进一分院,而且不用花一分钱。” 云深笑了笑,说道:“安心养病,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老板,能不能让他们把我的手机还给我。住在医院特无聊,没有手机,这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发。” 孙可可怜兮兮的,一副没手机就活不下去的样子。 云深点点头,“行,我让他们将手机还给你。要不然你有事,都不能联系我。” “对啊,对啊。我还要联系老板,没手机可不行。”孙可得意一笑。 云深看过了孙可的伤势,就动身前往一号楼。 在秦潜的病房外面,云深遇到了顾大夫,修明生,还有余心然三人。 他们都是今早才知道云深出车祸的消息,心有戚戚焉。 见到云深的时候,三个人都是一脸担心,生怕云深有个三长两短。 云深率先笑了起来,“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云大夫,车祸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刚才,保卫科的人也提醒了我们,让我们以后出门都小心一点。云大夫,昨晚的车祸,是不是跟你给秦少治病有关?”修明生小心翼翼地问道。 云深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们还是先进去给秦少治病吧。” “云大夫的身体吃得消吗?”顾大夫关心地问道。 云深点头,“我没事,就是擦破点皮。真正严重的是我的司机,她断了三根骨头。” 顾大夫一脸庆幸,“那就好,那就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余心然一脸煞白,似乎是被吓住了。 顾大夫和修明生一起安慰她,也没让余心然的脸色好看起来。 顾大夫提议,让余心然回去休息。 余心然连忙摇头,“不用,我没事。可能是没吃早饭的原因,有点低血糖。” “真没事?”顾大夫不放心地问道。 余心然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没事,不会耽误工作。 云深率先走进病房。 今天来到医院的秦家人不多。秦老爷子和秦宿都没来。 唐妙茹和秦汶倒是来了。 唐妙茹特别周到的关心云深的身体情况,又解释说秦宿忙了一晚上,现在还在军部。秦老爷子老毛病犯了,之后几天都来不了医院,让其云深见谅。 云深说道:“秦夫人太客气了。秦将军是大忙人,秦老爷子身体不好,我怎么敢要求他们每天来医院。再说人多了也不太好。” 唐妙茹说道:“云大夫太客气了。你出了车祸,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秦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管。云大夫放心,我家老秦已经责令下面的人彻查车祸,肯定要给云大夫一个交代。” 云深低头一笑,特别真诚地说道:“谢谢秦将军,谢谢秦夫人。我现在要给秦少治疗,车祸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好,好。都听云大夫的。” 云深放下医药箱,拿出银针,准备给秦潜扎针。 突然之间,云深的手指头被人轻轻触摸。 云深低头一看,秦潜的手指头在动。 云深主动握住秦潜的手,感受秦潜手指上的力量。 秦潜很虚弱,他的手指头仅仅只是能动弹而已。 云深朝秦潜看去,轻声喊道:“秦少,秦少你醒了吗?” “秦少醒了?”修大夫大叫一声。 唐妙茹和秦汶瞬间被惊动。秦潜醒了吗? 以前秦潜醒来的时候,她们都不在。这次过来,没想到能碰上秦潜苏醒。 唐妙茹和秦汶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急忙来到病床前。 “老大,你醒了吗?” “大哥,你好点了吗?” 顾大夫拿出小手电,掰开秦潜的眼皮照了照,有反应。看来这回是真的要醒来。 “秦少,你能睁开眼睛吗?” 云深轻声问道。突然感到手上的力量增加。云深低头一看,秦潜的手指正紧紧地抓着她的手,非常用力。 云深反手紧握住秦潜的手,“秦少,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一看?” 第二卷 第149章 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一更) 秦潜的眼睫毛微微颤动。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紧张起来。 秦潜能醒来吗?醒来后,思维是清醒的,还是混乱的? 云深紧握住秦潜的手,她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给秦潜力量。 在云深的心目中,秦潜一直是一个充满了力量,又坚强的男人。受了伤,不会叫痛。治疗伤口时,没有麻药,直接将酒精倒在伤口上,也不没看他喊一声。 云深对秦潜充满了蜜汁自信。云深相信,秦潜依旧能战胜所有困难,苏醒过来。并且终有一天,他能恢复健康,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人前。 云深看着秦潜的眼皮正在努力的挣扎颤动,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秦潜的眼睛,先是睁开了一条缝。接下来,缓缓的,他的眼睛继续睁开,睁大。黑色的瞳孔,像是沉睡已久的猛兽,猛一睁开,就露出了峥嵘。 顾大夫伸出手,在秦潜的眼前挥舞了两下。 紧接着又拿出小手电,对着秦潜的眼睛晃了晃。 云深见状,心情蓦地下沉。秦潜的眼睛没有反应,他就像是个植物人,对眼前的任何晃动的东西都没有反应。 云深朝顾大夫看去。顾大夫也很无奈,微微摇头,“先做个检查吧。” 云深咬咬牙,想了想,说道:“不如我来试试。” “云大夫有办法?” 云深说道:“不能说有办法。我只是想刺激一下秦少的视觉神经。” “怎么做?”顾大夫好奇地问道。 云深松开秦潜的手,却不料,秦潜却抓得紧紧的,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抓住云深的手。 云深微蹙眉头,轻声对秦潜说道:“秦少,我是来给你治病的。你放开我好不好。否则我没办法诊断你的病情。” 秦潜的手纹丝不动,抓着云深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不能松开。 顾大夫见状,说道:“来两个人,帮帮云大夫,将秦局长的手拿开。” 两个护理上前,一起使劲掰开秦潜的手。 秦潜的手已经发红,却依旧不肯松开云深的手。 “够了,够了,不要动秦少的手。” 云深大叫起来。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秦潜那么坚定地抓着她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 这一刻,她就是秦潜的救命稻草。 云深心头恐惧,她担心,如果真的将秦潜的手掰开,秦潜就再也好不了了。 云深压住内心翻腾的情绪,尽量平静地说道:“我没事,就让秦少抓着我的手。放心,对我不会有影响。” 云深轻轻拍拍秦潜的手背,“秦少,你放心,我会一直握着你的手。还有,我一定会治好你。” 手上的力气似乎有减弱,云深愣了下。秦潜听到了她说的话吗?秦潜知道她在这里吗?这么说,秦潜的思维是正常的? 云深不敢激动,她小心翼翼地对秦潜说道:“秦少,如果你能听到我说的话,你能不能动动手指头?” 所有人都顺着云深的目光,盯着秦潜的手指头。 一秒钟过去,两秒钟过去,三秒钟过去…… 秦潜的手指头始终没有动静。 顾大夫几个人之前满怀希望,这会则是满心失望。他们果然不该抱有太大的希望。 云深暗暗叹了一声,转眼又燃起希望,“我来给秦少一点刺激。看看会不会有反应。” 云深左手被秦潜握着,云深只能右手一只手能动。 一只手的确有很多不方便,不过这都不是难题。大不了跨坐在秦潜的身上,正面面对秦潜施针。 眉冲,天冲,竹丝空……一个个穴位上,都被扎上了银针。 云深运用九玄针法中的弹针,结合九玄心经,导入一缕气息,沿着经脉游走。 一开始,气息游走得很顺畅,结果游走到眉冲穴的时候,气息遇到了阻塞。 云深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打通阻塞。 云深紧皱眉头,心里头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接了下,云深耳门,听宫几个穴位上扎针。同样的,导入一丝气息游走于经脉之间。 不出意外,气息遇到了阻塞。 云深心头蓦地一沉,她的猜测似乎得到了证实。 云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心情。拔下银针,从床上下来,云深对顾大夫他们说道:“先给秦少敷药吧。” “云大夫,你刚才做的检查没有结果吗?”修明生好奇地问道。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晚一点再说。先给秦少敷药。” “好,先敷药。”顾大夫拉住修明生,让修明生不要继续追问下去。 治疗过程没什么可看的。 唐妙茹同秦汶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借机走出了病房。 “妈,我看云大夫的脸色不太好,大哥的病情估计比一开始预估的还要严重。” 唐妙茹双手抱臂,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你大哥眼睛都睁开了,除了会伸手抓人,别的反应都没有。这个情况不太妙啊。汶汶,我记得前几次你大哥醒来,还会说话,对吧?” 秦汶点头,“是的。前几次大哥醒来后有开口说话。只是前言不搭后语,医生才会判断大哥思维混乱。” 唐妙茹挑眉,说道:“这次你大哥醒来,连嘴巴都没张开过。汶汶,你说你大哥是不是不会说话?” 秦汶惊了一跳,一双眼睛瞪大,“妈,你说大哥不会说话?这不太可能吧。大哥前几次醒来都能说话的。” “是啊,前几次醒来都能说话,这次醒来却不会说话。你不觉着奇怪吗?” 唐妙茹神情诡异,眼中带着让人看不透的深意,“汶汶,你有看到云大夫的表情吗?我估计,你大哥的病情肯定恶化了。不能开口说话,这只是开始。” 秦汶不解地看着唐妙茹。 唐妙茹拍拍秦汶的肩膀,说道:“不要想太多。如果你大哥的病情真的恶化,我们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秦汶点点头,她心里头莫名的有些怕,不敢深想下去。 云深一直安静地坐在病床前,看着秦潜。 秦潜像是个没有知觉的植物人,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偶尔他的眼珠子会动一动,可是却毫无意义。因为他对的眼睛对外界,对光线没有反应。 云深的心情很沉重。她蒙着脸,心里头已经做出了最坏的猜测,却不敢说出口。怕一旦说出口,她的担心就成了事实。 云深只想拖延一点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将思路理清楚。 秦潜的症状很不简单,云深也是第一次见到。 云深深吸一口气,扭头朝秦潜看去。 病中的秦潜很瘦,脸颊凹陷,皮肤干枯,有种随时都会死去的错觉。 云深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将门外的战壕叫进来,“战壕,你回闲云小区找孙叔,把我的《毒经》第五册,第七册,第八册,还有第十册全部拿来。” 战壕点头,“我这就去。” 顾大夫他们都好奇地看着云深。 云深却埋下头,没有做任何解释。 《毒经》里面的每一个字,每一段,每一页介绍云深都能倒背如流。可她依旧要求战壕回去帮她拿书,云深就是想跟书册对照一下。自己万一记错了,万一记忆出现了混乱。万一真的有万一。 其实云深心里头清楚,以她的记忆力,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她依旧这么做,只想求个心安,她想为自己加上最后一个砝码,打破心中的幻想。 顾大夫谨慎地问道:“云大夫,要不我们现在就给秦局长做个检查?” 云深抬起头,朝顾大夫看去。 顾大夫微微点头,他猜到了。 秦潜的眼睛有可能已经失明。 云深咬着唇,犹豫了一下,说道:“情况或许比顾大夫想的更严重。” 顾大夫脸色一变,紧张地问道:“没救了吗?” “不是。秦少的病情会比我们想的更严重。” 顾大夫脸上肌肉一哆嗦,赶紧取下眼镜,心里头有些慌。 顾大夫擦着镜片,小声问道:“云大夫,你能找出病因吗?” 修明生和余心然都竖起耳朵,都很好奇云深的回答。 云深捂着脸,心情很复杂。她的目光从三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轻声说道:“就在刚才给秦少检查身体的时候,我对秦少的病因有了新的猜测。不过我需要做几个实验来证明我的猜测。” “任何实验都行,只要能找出秦少的病因。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顾大夫掷地有声地说道。 云深微微点头,“谢谢顾大夫,我会尽我所能,尽快确诊病因。” 云深看着无知无觉地秦潜,秦潜距离死亡越来越近。如果她不尽快查出病因,秦潜很可能活不了多久。 云深心里头第一次生出无助感。 护士推着秦潜去做检查。 秦潜始终没有放开云深的手,云深只好一路跟着过去。 检查过程很梳理,但是检查结果很诡异。 云深看着检查结果,眉头紧皱。 检查结果很诡异。 检查结果证实,秦潜听力神经,视觉神经,大脑,身体各个器质性器官都没有问题。 检查结果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云深和顾大夫他们面面相觑。 顾大夫说道:“这和以前的检查结果完全没区别,永远都是没问题。可是秦局长的情况,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怎么可能没问题。关键问题是,医院的设备没有问题,别的病人做检查都能查出病灶,唯独秦局长,没次做检查结果都是正常。这也是医疗团对秦局长的病束手无策的一个关键原因。” 顾大夫看着云深,“云大夫,医院里所有医疗器械在秦局长面前都会诡异的失灵。如今我们只能依靠你,只有你有办法确诊秦局长的病情。云大夫,你和大家说一说,秦局长现在是什么情况。好让大家心里头有个数。” 云深的目光从医疗团每个成员脸上一一扫过。 为了给秦潜治病,特意成立的医疗团足有十几个人。顾大夫作为医疗团的负责人,最有发言权。 云深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病床上的秦潜。秦潜依着抓着云深的手不肯放开。 云深轻轻拍拍秦潜的手背,用手指在秦潜的手背写下两个字:【放心!】 蓦地,秦潜手上的力量突然减弱,有放开云深的迹象。 云深却反手握紧了秦潜的手,继续在秦潜的手背上,一笔一划地写下:【我是云深,现在是八月十五号下午两点,我正在和医疗团会诊。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但是我会将你救回来。我不会让你死。】 这段不长的话,云深写了很久。 医疗团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云深。顾大夫抬手,禁止任何人出声打扰云深。 秦潜的手指头动了动,他的食指轻轻地勾住云深的指头,连续碰触了三下。 【我信你!】 云深强做镇定,在秦潜的手背上写下:【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秦潜的手指头轻轻动了几下。 【不要哭。】 我才不会哭,我永远都不会哭。 云深仰着头。 过了好一会,等情绪平静下来后,云深尽量用最平静地语气说道:“我对秦少病情的诊断结果如下,秦少目前双目失明,双耳失聪,声带受损,暂时发不出声音。” 话音一落,治疗团所有成员都争先恐后地发出自己的疑问。 云深凭什么做出这个诊断? 秦少的病情怎么会恶化到这个程度? 秦少还有救吗? …… 顾大夫出面,一脸严肃地呵斥众人,“都少说两句。大家都清楚,所有医疗手段在秦局长这里完全没用。目前只有云大夫有办法确诊秦局长的病情。所以大家别在拿有色眼镜看待云大夫。云大夫刚才说的那些,不是耸人听闻,而是事实。 双目失明,双耳失聪,口不能言,这都是秦局长身体上出现的病症。接下来我们继续听云大夫怎么说。云大夫,你继续吧。告诉大家,秦局长的病还有没有救。” 云深长叹一声,说道:“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秦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最多还有半个月。” “什么?这是真的?”修明生大惊失色。 其他医生也都露出惊恐不安的表情。 秦少如果死了,他们身为医疗团的一员,会不会遭到打击报复?会不会影响前程? 所有人都朝顾大夫看去。 顾大夫六十几岁的人了,已经看破了名利。 顾大夫面色镇定,问道:“云大夫,你就直接告诉大家,秦少还有救吗?” 云深微微摇头,就在所有人绝望的时候,云深又点头。 医疗团的成员,个个心情七上八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真是急死个人。 云深定了定神,语气淡漠地说道:“之前我曾说过,秦少的身体里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毒药,造成了秦少长期昏迷。不过接下来,我或许要推翻之前的判断。秦少身体里的确有一种不知名的毒,但可能不是毒药。具体是什么东西,我需要做几个实验。等我做完实验,我再来告诉你们答案。” 顾大夫替所有人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有了答案后,能治好秦少的病吗?” 云深微微点头,“只要知道了病因,我就有把握治好秦少。” 呼! 所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那就赶紧做实验吧。我给云大夫做助手。”修明生很激动,也很急切。 “可是云大夫要怎么做实验?秦少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余心然担心地说道。 云深笑了笑,低下头,在秦潜的手背上写下:【我要去做实验,找出你的病因。可以放开我的手吗?】 秦潜的手微微松了松,突然又再次抓紧云深的手。 云深紧握住秦潜的手。秦潜失去了五感,听不见,看不到,说不出,只能依靠肌肤来感受外界。 云深的存在,对于秦潜来说,是他活着的唯一希望。 放开云深的手,就像是放弃了活着的希望。 秦潜此刻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抓紧她的手,一个人孤零零地身处黑暗中,是不是很恐惧?云深不敢深想下去。因为真相总是无比的血腥,残酷。 云深抿唇,在秦潜的手背上写下:【不要担心,会有人替我陪在你身边。】 第二卷 第150章 他得多可怜多害怕(二更) 云深抬头,在人群中扫了眼。 她看到余心然眼中的渴望,但是云深直接给忽略了。 云深指着刚走进病房的苏助理,“你过来,到我这里来。像我这样,握住秦少的手。只要秦少醒着,你就不能松开。知道吗?如果有话想和秦少说,就在他手背上写字。尽量写慢一点。” 苏助理一开始听到云深的要求,显得很疑惑。等他听到最后,表情已经变得极为凝重,眼中甚至有一抹惊恐之色闪过。 苏助理紧张到声音似乎都在颤抖,“云大夫,秦少他听不见了吗?” 云深点头,“双目失明,双耳失聪,暂时也说不了话。总之,情况很严重。你守在这里,抓住秦少的手,不要松开。记住了吗?” 苏助理点头,“云大夫放心,我肯定不会松开秦少的手。” 苏助理铁血真汉子,此刻却红了眼眶。 “云大夫,你一定要治好秦少,求你。” 苏助理眼巴巴地看着云深。 云深点点头,“放心,我会治好他。对了,昨晚上我交代的事你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应该是秦少本人。”苏助理擦擦眼角,难受得想哭。 接电话的是秦潜!? 这么说,几天前,秦潜的眼睛或者耳朵还是好的。 云深皱眉深思,短短几天时间,秦潜失去五感,并且恶化如此之快,看来她要抓紧时间,早点找出秦潜的病因。 云深在秦潜的手背上写下:【我要走了。苏助理会陪着你。】 秦潜的手微微松开,手指头动了动。 【你什么时候回来?】 云深想了想,【今晚可能要熬夜,明早会来看你。】 【好!】 秦潜微微松开云深的手。似乎还是舍不得,犹豫着还想再次抓住云深的手,不过手指头动了动有缩了回去。 云深让开床前的位置。 苏助理走上前,一把握住秦潜的手,“秦少,我是……” 说了一半才意识到秦潜听不到。苏助理赶紧在秦潜的手背上写下自己想说的话。 云深亲自给秦潜抽血,抽了五管血,然后前往实验室,关起门来做实验。 至于秦家那边要怎么说,云深不去操心。这些事情,顾大夫都会替她处理好。 战壕将云深要的书带了过来。 云深一边翻书,一边对战壕说道:“你再回去一趟,将这单子交给孙叔。然后将单子上的东西给我带来。要快,我有急用。” 战壕说道:“好!我这就回去。云总,你也不要太着急。” 云深苦笑一声,说道:“我怎么可能不着急。我要是再找不出病因,秦少就快死了。” 战壕的表情微微一变,“云总有把握找出病因,并治好秦少吗?” 云深咬牙切齿地说道:“只要让我找出病因,我就一定能够治好他。” 云深将实验室的门关上,天塌下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打扰她。 云深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的时候,秦家已经翻了天。 秦老爷子得知秦潜双目失明,双耳失聪,口不能言,如果还找不到病因,只剩下十几天的时间。这个消息直接让秦老爷子高血压发作,差点昏过去。 秦老爷子躺在床上,吃了药,心口依旧犯痛。 秦老爷子挣扎着要坐起来,曲管家赶紧拦着,“老爷子,医生说了,你现在要静养,哪里都不能去。” 秦老爷子呵斥曲管家,“我孙子要死了,我要去医院看他。你让开。” 曲管家坚持不让,“老爷子,在得到医生允许之前,我不会让你走出房门。” “你放肆,反了天了。谁给你的胆子?”秦老爷子气了个半死。 曲管家微微躬身,“老爷子,你请息怒。” 秦老爷子直接砸了茶杯,“息怒不了。秦潜的情况你也听到了,双目失明,双耳失聪,口不能言。秦潜现在就醒着,你想想看,他听不到看不到也说不出话,现在得多可怜,他得多害怕。我得过去陪着他。” 曲管家寸步不让,“老爷子,你现在过去也无济于事。秦潜少爷需要的是医生,需要的是云大夫。你要是过去,云大夫的工作又得耽误。老爷子,不如等后天,或者明天,等你身体好了后我们再去医院。” 秦老爷子瞬间泄了气,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你说的对。我是不中用了,过去只会给人添麻烦。还是等一等,等有了消息再过去。” 秦老爷子重新躺回床上,心里头直叹气。好好的孙子,怎么就遭了这么大的罪。老天爷不开眼啊。 正在军部忙碌的秦宿,得知消息后,久久没有反应。 马秘书担心地看着秦宿,“将军,你还好吗?” 秦宿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窗外,久久不语。马秘书站在边上,不敢发出哪怕一点点响动。 许久之后,秦宿才开口。问道:“你说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让秦潜给碰上了?” “大少爷身为特勤局局长,这个位置本身就代表了危险。”马秘书尽量保持冷静。 秦宿叹了一声,一拳头砸在玻璃窗上。 玻璃窗是防弹的,幸亏是防弹,否则秦宿这一拳头非将玻璃窗砸烂不可。 秦宿对马秘书说道:“备车,我现在要去医院。” “是。” 停顿了一下,马秘书又说道:“报告将军,云大夫已经进入实验室。她留了话,除了她的保镖送东西外,任何人不得打扰她。” “本将军不打扰她。她在为老大搏命,我岂能去添乱。我就是想去看看老大。一想到他听不见看不到还不能说话,我这心头……难受。” 秦宿低着头,双手撑在玻璃上,心情分外沉重。 秦宿坐车来到医院。 唐妙茹和秦汶正守在床边。苏助理还握着秦潜的手。 见秦潜来了,唐妙茹赶紧站起来,“老秦,老大他……” 唐妙茹泣不成声,一脸悲痛欲绝。 秦汶也在旁边偷偷抹眼泪。 秦宿走上前,轻轻搂了下唐妙茹,“没事。老大什么刀山火海没闯过,这次他一定能够逢凶化吉。” 唐妙茹连连点头,动情地说道:“我这心里头就盼着老大能好起来,就算是让我减寿我也愿意。” 秦宿暗叹一声,“要减寿也是我减寿。” 秦宿走到床边,问苏助理,“他还醒着吗?” “回禀将军,大少还醒着。”苏助理一板一眼地说道。 秦宿看着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点反应的秦潜,悲从中来。 他握住秦潜的手,有一点点心慌,还有点紧张。 他在秦潜的手心上写道:【我是你爸爸,你会好起来的。】 秦潜的手指头微微颤动。 秦潜对秦宿的话有反应,可是这却让秦宿更难过。 听不见看不到口不能言,这得多绝望,多恐惧。 秦宿第一次品尝到了胆怯的滋味,他身为秦潜的父亲,他真的不敢深想秦潜现在的感受。 秦宿放下秦潜的手,找来顾大夫,问道:“云大夫怎么说?” 顾大夫说道:“云大夫说,秦局长身体里另外一种毒正在发作。她需要做几个实验,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毒药在伤害秦局长的身体。” “云大夫有没有说,她有多大把握查出毒药?”秦宿紧张地盯着顾大夫。 顾大夫平静地摇头,“没有。不过云大夫有说过,只要查出病因,她就能治好秦局长。” 秦宿皱眉,在原地走了几圈,又问道:“云大夫有没有说,她做这个实验需要多长时间?” 顾大夫说道:“短则一两天,多则三五天。云大夫不让我们去打扰她。” “我当然不会去打扰她。我这是着急,是关心。”秦宿心里头憋着一团火,恨不得毁灭全世界。 “老秦,息怒。顾大夫他们已经尽力了。”唐妙茹安抚秦宿。 秦宿微微点头,“我知道,我不会迁怒顾大夫他们。” 秦宿叹了一声,心里头悲愤,急躁,却又无可奈何。 秦宿握着唐妙茹的手,“这些天辛苦你了。” 唐妙茹一脸温柔地说道:“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秦宿看着病床上的秦潜,再次悲从中来。 唐妙茹扭过头,擦拭眼角的泪痕。可是谁又知道,唐妙茹的心情,此刻有多么美妙。 秦潜竟然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真是老天开眼。 这些年,她受够了气,到今天,才终于感到浑身舒坦。 唐妙茹偷偷盯着病床上的秦潜,心里暗暗叫好。 秦潜,你也有今天!你嚣张的时候可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到双目失明,双耳失聪,口不能言的下场! 哈哈哈! 唐妙茹真想仰天大笑三声。 唐妙茹城府极深,是个管理情绪的高手。即便心中恨不得大肆庆贺,面上依旧是悲痛欲绝,情真意切。任谁见了,都要说唐妙茹这个继母做得很称职。 秦汶的心情有些难过。 站在她的立场,秦潜落到这个地步,她该高兴的。 可是看着秦潜这么可怜,她又忍不住替秦潜感到绝望伤心。 秦汶想着,要是换做她遭遇了这一切,她怕是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秦汶偷偷擦眼泪,却和唐妙茹的目光撞上。 唐妙茹赞许地点点头,就该这样。情真意切,伤心欲绝,这才是身为妹妹该做的事情。 秦汶低下头,心虚。她不敢直面唐妙茹的目光,她怕被唐妙茹看穿她的真实想法。 秦汶越是这样,落在旁人眼里,更加证实她是一个好妹妹。 秦汶苦笑一声,她哪里是什么好妹妹。她分明是坏得不够彻底,却又做不了好人。一个人夹在好人坏人的中间,过得苦不堪言。 …… 战壕将云深需要的东西,全部带到医院。 云深接过东西,“砰”的一下,直接关上实验室的大门,继续忙她的实验。 云深不眠不休,熬了两个通宵,总算找到了答案。 云深捧着实验结果,直接趴在操作台上睡了过去,嘴角还挂着一抹满足的笑容。 早上八点,云深准时醒了过来。 虽然只睡了三个小时,不过足以让云深恢复精神。 云深将自己洗漱干净,然后换了一身衣服,拿着实验结果走出实验室。 看到云深从实验室里面出来,所有人都没敢吭声,因为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云深轻声一笑,终于打破了几乎快让人窒息的气氛。 云深举着手中的资料,说道:“我已经找到了答案。跟我来,这回我让你们长长见识。” 众人跟着云深来到病房。 这一次,秦家大房都到齐了,还有秦老爷子。秦家其他人都没有来。 修明生偷偷告诉云深,秦家大房对外封锁了消息。除了秦家大房,秦家其他人都不知道秦潜现在的情况。 云深走到病床前,看到苏助理一脸憔悴,眼中都是红血丝,诧异地问道:“这两天,你不会都没睡吧?” 苏助理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秦少不睡,他就不睡。 云深更加意外,秦潜这两天都没睡吗? 顾大夫说道:“秦少这两天都没有出现昏迷的情况。偶尔会小睡一会,但是睡不到一个小时就会醒来。” 云深点点头,脸色沉重。好毒辣的手段,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收割秦潜的性命。 云深握住秦潜的手,秦潜的手指头动了动。 【谁?】 云深在秦潜的手背上写道;【我是云深。我已经找到你的病因。很快你就能好起来。】 【谢谢!】 云深写道:【不用谢。我现在要开始治疗。】 秦潜主动松开手。 云深放下秦潜的手,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秦宿急切地问道:“云大夫,听说实验有了结果。我儿子到底中了什么毒,能不能先和我们说说?” 云深看了眼时间,离中午还有段时间。 云深看着秦宿,说道:“秦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已经查明了原因。” “原因是什么?”秦老爷子问道。 云深拿出实验报告,分别交给秦宿,秦老爷子还有顾大夫他们。 秦宿和秦老爷子看着实验报告,完全是一头雾水。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每个字都认得,可是组合在一起,就成了天书。一句话都看不懂。 顾大夫他们是专业的,看了云深的实验报告,顿时“啊”了一声,全都明白了。 余心然惊呼,“寄生虫?” 云深点头,“你们可以将潜伏在秦少身体里的东西称之为寄生虫。但是我更愿意用另外一个名字来称呼,那就是‘蛊虫’!” “蛊虫?传闻中的蛊虫?真的存在?”修明生激动得快要跳起来。竟然真的有蛊存在。 顾大夫问道:“云大夫,确定吗?” 云深点头,“我有八成的把握肯定秦少中了蛊虫,而且是含有剧毒的蛊虫。从今年开始,秦少是不是就多了一个头晕的毛病?” 顾大夫点头。 云深说道:“头晕的毛病,就是蛊虫引起的。从而可以推断出,秦少身中蛊虫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怀疑,秦少的腿不能正常行走,也是蛊虫造成的。” 秦老爷子问道:“果真如此?那岂不是三年前,秦潜就中了蛊虫?” 秦老爷子紧皱眉头,朝秦宿看了眼。 秦宿脸色铁青,却没有说话。 云深对秦老爷子点头,“目前我的判断是这样的。蛊虫具体是何时进入秦少的身体,得等我将蛊虫抓到后才能给出准确的时间。” 秦老爷子长叹一声,“没想到,病因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种下了。” 余心然问道:“如果说秦少的身体有寄生虫,那为什么所有的仪器设备都检查不出来。” 云深说道:“因为它是蛊虫,而不是普通的寄生虫。一会我会让你们亲眼看到它的厉害之处。” 顾大夫摆摆手,说道:“先不讨论为什么检查不出来。云大夫,你和我们说说,怎么才能找到这只潜伏在秦局长身体里蛊虫?做手术能取出来吗?” “做手术?就算你们将秦少的身体开膛破肚,也不可能找到这条蛊虫的踪迹。我可以告诉你们一点,这条蛊虫在秦少的身体里来去自如,而且速度奇快。它不仅能欺骗仪器,它还能欺骗我们的眼睛。用常规的手段,一辈子都不可能将它找到。” 云深郑重其事,表情严肃。显然没有夸大其词。 秦老爷子一听,很着急,“云大夫,照你的说法,那要怎么做才能找到这条蛊虫?” 云深打开医药箱,边说道:“得引诱它,让它主动现身。” “要怎么引诱?”秦宿追问。 云深埋首医药箱,“听说过百兽果吗?这种果子会发出一种人类闻不到的异香,对除人类以外所有的动物都有致命的诱惑力。动物一旦闻到百兽果的味道,就会不顾一切地扑向百兽果。 秦少身体里的蛊虫,同样抵挡不了百兽果的香味。只要百兽果一出现,蛊虫自己就会钻出来。不过很可惜,我没有百兽果,也没有见过百兽果。听说狂蓝大陆上有百兽果,但也仅限于听说,还没有人从狂蓝大陆带出过百兽果。” “没有百兽果那怎么办?还有别的办法将那个蛊虫引诱出来吗?”秦宿急着问道。 “有!” 云深肯定的说道。“但是效果会打折扣。我无法保证,我的办法能不能抓住这只速度奇快,又狡猾的蛊虫。” “那就先试试看,说不定有用。”秦老爷子直接拍板。 第二卷 第151章 都闭嘴,他死不了!(一更) 云深一边准备材料,一边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中午十二点,是引诱蛊虫的最好机会。因为在中午十二点,是一天中人体气血最旺盛的时刻。这个时候,蛊虫在秦少的身体里最活跃,有极大的可能将它引诱出来。” “你是说,蛊虫一到中午就会在秦潜身体里活动?” 秦宿声音发紧,就像是锯子在锯木头。有虫子在身体里上蹿下跳,光想一想这个场景,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云深点头,“对,中午的时候,蛊虫最为活跃。其他时候,蛊虫也会活动,不过比不上中午那么活跃。而且根据秦少的病情恶化速度,我怀疑这只蛊虫正在产卵。” “产卵?” 众人震惊。 秦汶受不了了,只感到一阵阵恶心,直接冲出了病房去洗手间呕吐。 其他人喉头滚动,脸色煞白,都有种有恶心又恐怖的感觉。光虫子还不够,还要产卵,呕……有想吐的欲望。 云深看着众人的反应,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只是刚开始。等你们见到蛊虫的模样后再呕吐也不迟。我相信,到时候你们一定会大开眼界。” 大家都连连摆手,就连秦老爷子也受不了,脸色微微一变。 谁稀罕这种形式的大开眼界,光是用耳朵听,用脑子去想,都快恶心坏了。真要见到了,怕要吓晕过去。 在场的,唯独修明生最兴奋。 修明生对云深说道:“云大夫,我来帮你抓蛊虫。我们要做什么准备,用什么来引诱蛊虫。” 云深淡漠说道:“想要引诱蛊虫,就要用对蛊虫有诱惑力的异香。” 没有百兽果,云深只能用名贵药物替代。 云深从药瓶里倒出一粒强身丹。价值上百万的强身丹,香味最浓,也是最有希望将蛊虫从秦潜身体引诱出来。 但是光有强身丹还不够。云深咬破手指头,滴了三滴指尖血在强身丹上面。 顾大夫急忙问道:“云大夫这是做什么?” 云深平静的说道:“蛊虫狡猾,没有致命的诱惑力,它不会露头。我的血能够让这枚丹药更有吸引力。” 云深盯着时间,还有五分钟就到中午十二点。 云深套上手套,示意所有人后退。 见证奇迹的一刻即将到来。 秦汶吐了回来,见到这一幕,心头一突。她要不还是先出去,等这里完事了再进来。 秦汶犹豫的时候,云深已经开始引诱蛊虫。 手术刀插在丹药上面,云深则举着手术刀缓缓的靠近秦潜的鼻腔。 秦潜躺在病床上,这个姿势并不是最适合的。 云深干脆让人将病床摇起来,让秦潜靠在病床上。 丹药靠近秦潜的鼻孔。所有人都屏主呼吸,生怕发出动静,会让蛊虫受到惊吓,又缩回秦潜的身体里。 修明生很好奇,想要凑近了看。 云深瞪了眼修明生,“修大夫如果不想蛊虫钻进你的身体里,就退后。” 修明生闻言,害怕得连退五步。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后退。 蛊虫钻进身体,光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每个人都盯着云深的人,个个如临大敌。 云深深吸一口气,她也是第一次对付蛊虫,心里头没多少底气。 合着云深指尖血的丹药,离着秦潜的鼻孔不到一厘米。 云深举着手术刀,一直没动,耐心地等待。 一分钟过去,没有动静。 两分钟过去,没有动静。 三分钟过去,依旧没有动静。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云深的判断。蛊虫,会不会是云深杜撰出来的。事实上,秦潜身体里根本没有蛊虫。 第四分钟,就在大家集体失望的时候,秦潜的鼻孔里面突然冒出了两根黑黑的触角。 “这是……” 秦浩的话没说完,唐妙茹直接伸手捂住了秦浩的嘴巴。 唐妙茹睁大了眼睛,表情惊恐地看着秦潜的鼻孔。真的有虫子,天啦,好可怕。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云深冲身后摆手,示意所有人再离远一点,都别发出声音。 蛊虫先是伸出一对触角。十几秒过去后,蛊虫才缓缓地伸出头,四下探寻。 天啦!那是什么鬼东西。 见到蛊虫的每个人,第一印象就是丑陋!从来没见过如此丑陋的虫子。 呕!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丑陋的虫子,而且还会寄生在人类的身体里,还会产卵。 不能想,继续想下去真的会吐出来。 见到丑陋的蛊虫,真的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太难受了。秦潜身体里有这样一只虫子,难怪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 云深右手捏着银针,全神贯注地盯着蛊虫。 等到蛊虫整个头探出鼻腔的时候,就是这一刻,云深突然动了。 云深手中银针掷出,对准了蛊虫的头颅。 云深的速度很快,可是蛊虫的速度比云深快了十倍不止。 银针刚刚掷出的那一瞬间,蛊虫猛地从鼻腔里飞出来,打了个来回,留下一道残影,又从秦潜的鼻腔里钻了进去。 “啊啊啊……”秦浩突然大叫起来,“我被虫子咬了,快救我,救命。我不要死,呜呜……” 秦浩捂着脖颈朝地上倒去。 “浩浩,你怎么啦?你可不能出事啊。云大夫,你快看看浩浩,他是不是被虫子咬了。” 唐妙茹抱着秦浩,神情恐惧又惊慌。 云深咬着牙,死死地盯着秦潜的鼻腔。听到秦浩和唐妙茹的吼声,云深厉声呵斥,“都闭嘴!他死不了。” 云深丢下强身丹,心情很沮丧,引诱蛊虫的计划失败。蛊虫受到了威胁,得了教训,下一次再想将它引诱出来,难上加难。 唐妙茹盯着云深的背影,眼中闪过怨毒之色,转眼又是一脸悲痛欲绝。 “云大夫,求你给我家浩浩看看吧。他脸色都变了。” 听着唐妙茹的话,云深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 云深取下手套,又重新换了一副手套,走到秦浩身边,对唐妙茹说道:“你先让开。你这样我没办法检查。” 唐妙茹赶紧将秦浩放下来。 秦浩还在鬼叫,一口一个我要死了,快救命。胆小怯弱,表露无疑。 秦宿身为秦浩的父亲,担心秦浩身体的同时,不由得皱起眉头。秦浩的表现,实在是令人失望。还没死,叫什么叫。一个大男人,怕成这样,不嫌丢人吗? 秦老爷子哼了一声,把对秦浩的不满都发泄在秦宿身上。 那表情像是在说,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丢人现眼的玩意。 秦宿辩无可辩。秦浩长成这个样子,他的确有责任。 云深拍打秦浩的手,“别紧张,你死不了。” 云深给秦浩检查了脖颈,秦浩的颈项被蛊虫咬了一口。伤口周围的肉已经出现坏死的情况。 顾大夫几个人也都看到了秦浩伤口的情况,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从秦潜身体里钻出来的蛊虫竟然如此剧毒,才一两分钟的时间,秦浩的伤口就出现了肌肉坏死的情况。 大家不由得朝病床上的秦潜看去。秦潜能活到现在,真的是命大。 唐妙茹紧张地问道:“云大夫,浩浩怎么样?要紧吗?” 云深表情凝重,说道:“秦浩的伤口得紧急处理。来不及去手术室,推张病床进来。我来主刀,修大夫你在旁边给我指导。” “好!” 病床推进来,秦浩被抬到病床上。 时间紧急,云深等不到麻醉药彻底起效果,拿起手术刀,干脆果断地划开秦浩的伤口。 秦浩痛到差点滚到地上去。 唐妙茹看着,心痛不已,却不敢哭出声,生怕影响到云深。 秦汶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心里头好怕。她现在都不敢靠近秦潜,生怕那个可怕的蛊虫从秦潜的身体里钻出来,钻进她的身体里。 秦老爷子和秦宿,两个人面色凝重,沉默地看着云深给秦浩做手术。 云深见秦浩动得厉害,厉声呵斥:“不想让虫卵在你身体里孵化变成小虫子,就别给我动。” 秦浩果然不再动了。却更加恐惧和紧张。只见他双手抓紧床架,青筋暴突,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绷直了。 云深切开秦浩的伤口,在一堆血肉里面寻找虫卵,还要小心伤到颈动脉。 修大夫在旁边做指导,比他自己上手术台还要紧张,额头上全是汗水,白大褂都湿透了。 “找到了吗?” 修大夫紧张地问云深。 云深用镊子夹了一颗三分之一米粒大小的白色虫卵,放在玻璃瓶里面密封。 见虫卵找到,修大夫很兴奋。 可是紧接着,云深就给修大夫泼了一盆冷水,“以蛊虫的速度,一次产卵,少则三粒,多则十粒。我们要趁着虫卵进入血管之前,将它们全部找出来。一旦进入血管……” 云深没有继续说下去,却足以让所有人明白。一旦虫卵进入血管,后果不堪设想。 唐妙茹捂着嘴巴,眼泪还挂在眼角,脸色苍白似雪。 云深继续埋头,寻找虫卵。 蛊虫的虫卵一旦进入人类身体里,它们会遵循本能,寻找最适合自己孵化的地方藏起来。 云深拿着手术刀,切割着秦浩的伤口,将一块块肉翻出来,还得避开血管。 这个工作极为精细,也极为惊险。 幸运的是,云深了解蛊虫的习性,了解虫卵的习性。 第二颗,第三课……虫卵被接连找到。 最后,一共找到九颗虫卵。 云深偷偷松了口气,对修大夫说道:“修大夫,麻烦你来缝合伤口。” “都找到了?”修大夫紧张地问道。 云深点头,“都找到了。” 幸亏都找到了。唐妙茹喜极而泣,扑在秦宿的怀里,泣不成声。 秦汶瘫在了地上,她都快被吓死了。 秦老爷子看着云深,面色犹豫。 云深摆摆手,容她喘口气。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伤口缝合好了后,秦浩就被推到了隔壁病房。唐妙茹和秦汶也跟着过去照顾。 秦老爷子和秦宿还留在秦潜的病房里。 秦老爷子拿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云大夫,先喝口水。” “谢谢老爷子。” 云深在沙发上坐下,端起水杯,咕咚咕咚,一口灌进嘴里。 “云大夫这几天累坏了。”秦老爷子表情和蔼,语气可亲。 云深放下水杯,淡漠一笑,“还好。我年轻,身体吃得消。” “那就好。人老了,最羡慕的就是你们年轻人。” 秦老爷子酝酿了一下情绪,又接着说道:“云大夫,你说的那个蛊虫,刚才我们都看到了。这也证实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只是这个蛊虫,看样子很不好对付。云大夫,接下来要怎么做,你和大家都说说吧。” 云深微微低头,皱眉沉思。 所有人都没有打搅云深,都在耐心等待云深开口说哈。 云深斟酌了一番,最后说道:“老爷子,我就实话实说。这次引诱蛊虫失败,后果比较严重。蛊虫很聪明,不要将它当成普通的虫子看待,它是有智慧的。 这次它受到了引诱,同时也受到了威胁,得到了教训,也就意味着它有了防备。下次再想引诱它出来,很不容易,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这只是其一。其二,蛊虫受到了威胁后,它会变得很狂躁。也就是说,它会抓紧时间产卵。而秦少剩下的时间也会随之缩短。 我之前说,秦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蛊虫这次受到刺激后,我估计秦少剩下的时间,最多还有十来天。” 秦宿又急又燥,“那还犹豫什么,赶紧抓住那个蛊虫。” 云深点点头,“秦将军放心,我正在另外想办法将蛊虫引诱出来。” 秦老爷子面无表情地问道:“云大夫,你和我说实话。你还有办法将蛊虫引诱出来吗?” 云深皱了皱眉,最后肯定说道:“办法还有一个。” “那就好,那就好。” 秦老爷子和秦宿同时松了一口气。 云深却说道:“情况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刚才给秦浩清理伤口,一共找到九颗虫卵。按照这个产卵速度,我估计蛊虫在秦少的身体里,已经产了几百颗虫卵。未来几天,还有几百颗上千颗虫卵产出来。 抓到蛊虫,这只是治疗的第一步。之后,就是想办法,如何将秦少身体里的虫卵清理干净。现在是八月,虫卵在秦少的身体里,最长可以潜伏半年。半年后,所有的虫卵都会变成虫子,啃咬秦少的身体。到时候,秦少只有死路一条。” 几百上千条虫子在人的身体里啃咬,这个场面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几乎崩溃。 秦宿表情凝重,“云大夫有没有办法将虫卵清理干净?” 云深点点头,“办法是有。但是我有一个担心。” “你请说。”秦老爷子客客气气的。 云深斟酌了一番,才说道:“之前我有做过猜测,蛊虫应该是在三年前钻进秦少的身体里。之前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今年,秦少多了一个头痛的毛病,但是这个时候蛊虫应该还没有苏醒。秦少头痛,应该是因为蛊虫分泌的毒液影响了秦少的身体。 直到秦少中了归乡的毒药,归乡刺激了蛊虫,蛊虫苏醒,开始疯狂的分泌毒液,产卵繁殖。最后造成秦少失明等症状。 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们,这条蛊虫不是天生天养。蛊虫的模样你们都见到了,天生天养,养不出这种毒物。更大的可能,有人在操控这条蛊虫。 不过可能距离远,加上蛊虫一切正常,没有受到生命危险,养蛊虫的人暂时还没发现异样。但是一旦蛊虫被抓住,彻底脱离秦少的身体后,对方一定会察觉。 到时候,这个人会采取什么手段,我不知道。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手段。虫卵有没有可能被人为催熟,我也不能肯定。总之,接下来几天,才是真正危险的时候。希望你们都能做好准备。” 秦老爷子暗暗点头,“谢谢云大夫提醒。” 秦宿则面露杀意,“云大夫放心,只要这个人敢露面,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云深看着秦老爷子,“老爷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三年前,秦少具体在什么地方受的伤。” 秦老爷子沉吟片刻,点头说道:“告诉你也无妨,秦潜是在巫州受的伤。” 巫州?竟然又是巫州。 看来这个巫州,真的是龙潭虎穴。 云深说道:“秦少两次受伤都是在巫州,这不是意外。你们要防备的人,极大的可能来自巫州。对于巫州来的人,尤其是姓巫,姓祝,姓黑,姓龙的人要格外留意。” “云大夫放心,一旦发现可疑的人,宁可抓错绝不放过。”秦宿板着脸,却显得异常凶狠。显然是动了真火。 秦老爷子瞥了眼秦宿,说道:“行动尽量低调,不要惊动外界,不要引起猜疑。” 秦宿挺直了背脊,说道:“父亲放心,我有分寸。” 第二卷 第152章 感情都从互相欣赏开始(二更) 秦老爷子看着云深,“云大夫,接下来你打算用什么办法引诱蛊虫?需要我们帮忙的,尽快开口。” 云深说道:“蛊虫受了教训,强身丹加上我的血对蛊虫已经起不到致命的诱惑力。想要抓住蛊虫,我必须找人帮忙。” “找谁?” “是师弟。” 顿了顿,云深继续说道:“我师弟修习正宗玄门道术,他的血会让蛊虫产生不可抗拒的诱惑力。而且有我师弟在,他能帮我抓住蛊虫。” 秦老爷子问道:“现在能将你师弟请来吗?” “我师弟现在在白城,正在处理家族事情。我给他打电话,看他什么时候能过来。” “那赶紧打电话。”秦老爷子透着一点焦急。 云深拿出手机,给李思行打电话。 电话接通,云深喂了几声,都没听清楚李思行说话。 李思行那边吵吵闹闹的,男人,女人,小孩子都吵成了一团。 云深面色镇定的面对大家好奇的目光,轻咳一声,对电话那头的李思行说道:“师弟,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要紧事同你说。” 云深也拿着手机走到了病房外面。 李思行那边终于安静下来。 云深直接说道:“师弟,我需要你现在赶到京州。我这里遇到一个很棘手的病例,病人身体里被人种了蛊虫,我需要你的帮忙。” 李思行“啊”了一声,显得很惊奇,又带着两分兴奋,“蛊虫,真的有人被种了蛊虫?” 云深点头,“对,就是蛊虫。师弟,你什么时候能来京州,我派人去机场接你。” 李思行顿时犹豫起来,“师姐,老家这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能不能再等我几天?” 云深微蹙眉头,“师弟,病人只剩下十天时间,而且随时都有可能死。现在,只有师弟你能够帮我。” 李思行很为难,“师姐,我这里……” “老家的事情很难办吗?” 云深抢先问道。 李思行嗯了一声,“是有些难办。” “那我帮你。你现在就出发,老家的事情我来帮你料理。你放心,我肯定会把事情办好。” 云深的态度不容置疑。 李思行说道:“师姐,就算你帮我,我也不可能在今天赶到京州。白城离最近的机场坐车都要好几个小时,就算我以最快的速度出发,也赶不上最后一班飞机。” “你等着。” 云深走进病房,对秦宿和秦老爷子说道:“我师弟人在白城,离最近的机场有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我这里需要我师弟帮忙,你们有没有办法让我师弟今天赶到京州?” 秦宿一脸严肃地说道:“将你师弟的坐标给我,我安排飞机去接他。半个小时后出发。” “好。” 云深对电话那头的李思行说道:“师弟,秦将军安排飞机去接你,半个小时后出发,你现在将你的坐标给我。” 有了坐标,秦宿当即打电话,命令白城当地的人安排直升机去接李思行。 至于李家的事情,云深另外安排人过去处理。 安排所有的事情后,秦宿就离开了病房,去隔壁病房看望秦浩。 秦老爷子招呼云深坐下。 “云大夫,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和我说句实话,秦潜身体里的蛊虫,你有把握吗?” 云深喝了一口水,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有我师弟帮忙,抓住蛊虫应该不难。难的是怎么清除秦少身体里的虫卵。” 秦老爷子眯着眼睛,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又问道:“抓住蛊虫后,秦潜就能活下来吗?” 云深点头,“没有蛊虫,也就没有毒液来源。秦少的身体,最差也就是维持现在的情况。秦老爷子不用担心,我会给秦少解毒,让秦少恢复健康。” 秦老爷子点头,长舒一口气,感叹道:“小胡把你介绍给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你这么年轻。这些天下来,我明白,秦潜能遇见你,是他的福气。正如你所说,这世上,除了你师父,也只有你能救秦潜。” 云深低头,羞涩一笑,“当日口出狂言,老爷子没和我计较,我很庆幸。” 秦老爷子哈哈一笑,摆手说道:“云大夫这个时候就不要谦虚,再说你也不算口出狂言。你做到了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已经强过了99%的人。” 云深笑笑,夸奖的话听听就算了。任何时候,她都是靠实力说话。所以她会一直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最终有一天,她会站在巅峰。 秦老爷子身体不好,说了会话就离开了医院。 修明生双眼发亮,跑来找云深,“云大夫,我听说你考的是帝国大学皇家医学院。我是皇家医学院的教授,你来上我的课吧。将来定专业的时候,你就定外科,我带你上手术。以你的天分和资质,我相信你会是皇家医学院三百年来最优秀的学生。” 顾大夫一把推开修明生,“小云啊,别听修大夫的。你来考我的博士生,我们一起做诊断,解决别人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 修明生不甘落后,“云大夫,不做手术的医生都是不完整的医生。你来报我的博士生,我天天带你做手术。我一定要将你培养成最优秀的外科医生。” 顾大夫十分嫌弃地推开修明生,“整天做手术,就跟下地干苦力的农民一样,累死累活。小云同学,你还是跟着我,我们一起攻破世界上各种医学难题。” “做手术才是一个医生价值的体现。”修明生不甘心的叫起来。 顾大夫哼了一声,“修大夫,你大错特错。治好病人,这才是做医生的价值体现。至于你们外科,已经有那么多医生了,就不要和我抢人。” “云大夫是人才,我当然要抢。”修明生寸步不让。 云深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位医生,“顾大夫,修大夫,你们都别吵了。读研读博都是几年后的事情,现在讨论我的攻读方向,实在是为时过早。” 顾大夫摆手,“不早,一点都不早。以小云同学的资质,医学院的课程,我相信最多两年时间你就能学完。两年后,你就要决定自己的攻读方向。小云同学,现在开始考虑你的攻读方向,其实已经有点晚了。” 修明生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就医学院本科那点课程,对云深来说小意思。 云深抿唇一笑,“谢谢两位老师这么看重我。你们放心,我会慎重考虑自己的专业。” 顾大夫语重心长地说道:“一定要慎重考虑。外科内科,字面上只有一个字的差别,实际上却天差万别。” 云深点头,“我明白。” 修明生对云深说道:“云大夫,今天看你拿手术刀,那干脆利落的作风完全是我们外科医生的风范。你一定要考虑外科,外科才是你发光发热的地方。” 顾大夫呵呵一笑,修明生这话,说得就像内科无用武之地一样。 一群只会挥刀的家伙,离开了手术刀,屁事都干不了。 顾大夫同修明生较劲,云深笑笑,悄悄离开了病房。 余心然站在病房外,笑着对云深说道:“恭喜你,得到两位老师的看重。云大夫的前途,不可限量。” 云深客气地说道:“谢谢!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如果我在学校里表现不好,两位老师分分钟会教会我重新做人。” 余心然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两位老师对学生的要求极为严格,要是达不到他们的要求,他们会将你骂到怀疑人生。” “余大夫也上过顾大夫,修大夫的课?” 余心然点头,“两位老师的课我都听过。非常有收获。” 云深回头朝病房里的顾大夫,修大夫看去。或许两位老师的专业她都可以考虑。 晚上,李思行来到了一分院。 李思行见到云深第一句话,就是:“师姐,你没事吧?车祸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我没事。” 李思行上下打量云深,面色古怪。 云深好奇地问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有什么话直说。” 李思行一本正经地说道:“师姐,病人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就是那位秦少。师姐为了给他治病,还出了车祸,却依旧坚持给他治疗。师姐,你是不是喜欢秦少?” “别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他?”云深瞪了眼李思行。 李思行才不怕云深瞪他,他继续说道:“师姐不喜欢秦少,那为什么坚持给秦少治疗。” 云深直接对李思行甩了个白眼,然后说道:“我答应了秦家,要治好秦少。中途变卦,这不是我的风格。我这人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还有,秦少这个病例,换做是你,你不好奇?归乡,这么少见的毒药,被我碰到了。蛊虫,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也被我碰上了。 这样的机会,十年都未必碰到一次。师弟,你说我能放弃吗?只是一场车祸,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不改初衷。” 李思行盯着云深,“师姐真的不喜欢秦少?” 云深说道:“我欣赏他,但是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李思行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男女之间的感情通常是从欣赏开始。”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思行,“师弟,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闲书?” 李思行老实说道:“没看闲书,倒是看了几集电视剧。” 难怪。 云深恍然大悟。 云深指着李思行,正儿八经地说道:“以后不准胡说八道。师姐的名誉不容玷污。还有,不要再看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李思行不顾云深的警告,继续追问,“我听说很多人都想嫁给秦少。师姐难不成嫌弃他?” 云深狠狠瞪了眼李思行,“你看我像思春的样子吗?” 李思行连连摇头,在云深身上,绝对找不到和思春相关的蛛丝马迹。 云深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很忙,未来五年,不,应该说未来十年我都没有时间谈恋爱。所以以后不要再问这么蠢的问题。最后,我立志做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 李思行哦了一声,替那些喜欢云深男生们默哀一秒钟。 云深说不谈恋爱,估计真的不会谈恋爱。除非遇到一个能让她心动的男人。 李思行在别墅里安顿下来,他住一楼,云深住二楼。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起床。 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就前往病房。 唐妙茹一见到云深,顿时激动起来,“云大夫,你能去看看秦浩吗?” “他怎么呢?”云深奇怪地问道。 唐妙茹摇头,“他没事。我就是想让云大夫去看看他,放心一点。毕竟秦浩是被蛊虫咬了一口。” “被蛊虫咬了?”李思行很惊奇。 云深冲李思行点头,“就昨天的事情。” 接着,云深对唐妙茹说道:“行,我这就过去看看。” “谢谢云大夫,太感谢了。”唐妙茹的情绪十分激动。 秦汶扶着唐妙茹的手,轻声叫了一声,“妈!” “别吵。”唐妙茹厉声呵斥。 秦汶低头,不再吭声。 云深和李思行走进秦浩的病房。 秦浩躺在病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见到云深,就跟见到了救世主一样。 “云大夫,你快帮我看看。我怎么觉着伤口好痒,就像是有虫子在咬一样。” 云深不动声色,走到病床前取下纱布,观察秦浩的伤口。 云深说道:“伤口没事。感觉伤口痒属于正常现象。不要胡思乱想,什么虫子咬,根本不可能。就算有虫卵没清理干净,也不可能才一个晚上就孵化成虫子。” “虫卵没清理干净?” 秦浩惊恐的叫起来。 云深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浩,“别一惊一乍的。首先,我肯定虫卵已经清理干净。其次,心理疾病也是病,得治。” “云大夫,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没事?” 秦浩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云深点头,“对,你没事。很快你就能出院回家。” 秦浩摸着自己的伤口,“我真没事?我怎么觉着我的身体很不对劲。云大夫,你肯定虫卵清理干净了?” 云深板着脸,说道:“要不要再给你清理一遍?” “好啊,好啊。”秦浩连连点头,眼睛都在冒光。 有病吧!云深很想吐槽这位怕死的秦二少。 云深说道:“等我忙完你大哥那边,再来考虑你的要求。” “云大夫,离中午十二点还有几个小时,你现在不能帮我清理伤口吗?我真的觉得有问题。” 还当真了! 云深想笑,不过为了保持专业的态度,云深忍住了。 云深盯着秦浩,一本正经地说道:“秦先生,如果真的有虫卵留在你的身体里,现在清理伤口也晚了。你不如祈祷我早日治好你大哥,积累宝贵的经验。到时候就能帮你处理残留的虫卵。” 秦浩脸色煞白,声音都在哆嗦:“云大夫,真的已经晚了吗?那我会死吗?” “放心,你死不了。” 云深的话没能安慰到秦浩。 秦浩突然哭了起来,扑在唐妙茹的怀里,“妈,我怎么办。我要死了。有虫子在我身体里,我活不了。” “儿子,你别着急。云大夫都说了,你没事。虫卵都清理干净了。” “你们都在骗我。你们为了让我安心,故意说谎骗我。”秦浩固执的坚持自己的看法,还冲唐妙茹大吼大叫。 云深翻了个白眼,这些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病人,唯独没见过秦浩这种盼着自己生病的人。 云深懒得搭理秦浩,干脆出了病房。 唐妙茹对秦汶说道:“汶汶,看着你哥哥。” 说完,唐妙茹就追出去了病房。 “云大夫,云大夫等等。云大夫,刚才秦浩,他就是脑子没转过弯来,不是故意怀疑你的诊断。请云大夫千万别和他计较。” 唐妙茹将自己的姿态放到和云深平等的位置上,说话也客客气气的。 云深含笑点头,“我都明白。秦夫人,我听秦先生哭得挺厉害的,你还是回病房看看吧。” 唐妙茹有些尴尬,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怕死怕成这样子,都成了笑话。 唐妙茹尴尬一笑,“云大夫,我想问问,秦浩身体里的虫卵,真的都清理干净了吗?” 云深肯定地点头,“秦夫人,我可以给你保证,秦浩身体里干干净净,没有虫卵。秦先生纯粹是自己吓唬自己。他这样下去,没病也会吓出病来。” “我知道。我就是想确定一下。谢谢云大夫,你去忙吧。” 唐妙茹返回病房,安抚秦浩。 云深则带着李思行走进秦潜的病房。 秦老爷子和秦宿都在。 两人都坐在沙发上,听着隔壁病房的鬼哭狼嚎,秦宿脸色漆黑如锅底。 秦老爷子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秦宿有种冲动,想冲到隔壁病房将秦浩揍一顿。 屁大点的事情,又是哭又是叫,都快折腾了一天。 秦浩丢人现眼,秦宿也跟着丢脸。都说虎父无犬子,偏生他就生了秦浩这个孬种。 秦老爷子皱眉,“秦宿,管管你儿子。要不就给他换个病房,免得吵着这里。” 秦宿铁青着一张脸,对马秘书说道:“去,叫秦浩闭嘴。否则老子抽他。” 马秘书赶紧跑到隔壁病房,传达秦宿的指示。 瞬间,隔壁病房就安静下来。一点声响都听不到。 秦宿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秦老爷子轻飘飘瞥了眼秦宿,早干什么去了。 秦宿怒,明摆着不管他怎么做,都会被秦老爷子嫌弃。 秦老爷子呵呵两声,秦宿是他的儿子,他当然嫌弃。 嫌弃完了秦宿,秦老爷子又一脸和蔼可亲地问云深,“小云啊,这位就是你师弟?” “正是。我师弟,李思行。师弟,这位是秦老爷子,这位秦将军。” 李思行微微躬身,“见过秦老爷子,见过秦将军。” “不错,不错。青峰道人的徒孙,个个都不错。”秦老爷子一脸欣慰。 李思行有些不明所以。秦老爷子竟然认识师祖他老人家。 云深示意李思行别问,回头,她会将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 秦老爷子又朝云深看去,“小云大夫,今天有把握抓住那只蛊虫吗?” 云深点头,“有把握。” 秦老爷子欣慰一笑,“那就好。你们忙吧,我就在外面看着,不打扰你们。” 第二卷 第153章 有你在我不怕(一更) 时间接近中午12点,秦潜被推到隔离室。 昨天蛊虫飞出来,咬了秦浩,这事给云深提了醒。云深不敢拿大家的性命冒险,所以今天的治疗改到隔离室。 云深和李思行全副武装走进隔离室。 云深从医药箱里面拿出保命丹,说道:“价值几百万上千万的保命丹,就这么扔出去,我也是拼了。” 李思行冲云深笑着,“师姐要是舍不得,不如改用强身丹。” “不了。用强身丹只怕引不出那个东西。师弟,做好准备了吗?” 李思行点点头,“不过我要先借师姐的小黑一用。” 云深伸出右手手臂,意念一动,小黑从云深的手臂里钻了出来。 为了避免吓着玻璃外面的人,云深还特意背对着他们。 小黑从云深的手臂钻出来,一眨眼的功夫,就落到了李思行的手中。 小黑躲在李思行的手中瑟瑟发抖,很恐惧。 李思行冷哼一声,敲打小黑,“一会蛊虫飞出来,你要设法困住蛊虫。否则,灭了你。” 小黑团成一团,像人一样连连鞠躬,表示一定竭尽所能,绝不偷奸耍滑。 云深伸出手,轻抚小黑,语气却很严厉:“这是证明你的机会。你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如果你无法证明自己的价值,那留着你也是鸡肋,不如直接毁了。” 小黑化形成为小奶狗,在云深手掌上翻滚,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云深轻声一笑,然后故意板着脸说道:“抓不住蛊虫,装乖巧也没有用。” 小黑瞬间变成一只生无可恋的小奶狗,躺在云深的手掌中心装死。 云深直接将小黑甩了出去。 小黑在空中翻滚,卖萌,可惜全白瞎了。李思行和云深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小黑好生郁闷,挫败感太强烈,以至于想要躲起来睡大觉。 云深笑着对李思行说道:“不用管小黑。他敢做妖,直接灭了他。” 李思行对小黑比划了一个手印,小黑瞬间打起精神,一副随时可以上战场的样子。 云深偷偷一笑,小黑就是欠收拾。 云深将保命丹放在李思行的面前,李思行挤出三滴指尖血,同保命丹合在一起。 小黑见状,瞬间兴奋起来。 云深笑道:“师弟的血,没想到对小黑也有吸引力。” 李思行一本正经地说道:“他被我的鲜血净化,他恐惧我的鲜血的同时,又不可避免的被我的鲜血吸引。师姐,接下来我来吧。” 云深摇头,“还是我来。你速度快,你负责抓蛊虫。” 李思行想了想,点头,“好,我听师姐的。” 云深用手术刀插着保命丹。 离十二点还有几分钟。 云深看着靠坐在病床上的秦潜,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秦潜的手。 秦潜的手很凉,却很有力量。 云深在秦潜的手背上写道:【马上开始为你治疗。今天过后,你就会逐渐好起来。很快你就能听到,能看到,也能说话。】 【谢谢!危险吗?】 秦潜的手指头慢慢的写着。 云深摇摇头,在秦潜的手背上写道:【我和师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没有危险。你不要怕。】 【有你在,我不怕。】 秦潜写得很快。 云深心头触动,捏捏秦潜的手指头,然后果断地放开了秦潜的手。 秦潜的手指还保持着握手的姿势,手指上还残留着云深的温度。 几秒钟后,秦潜的手缓缓垂下,握紧,充满了力量感。 云深深吸一口气,对李思行点点头。两人都已经准备好,接下来就看他们怎么抓这只狡猾又丑陋的蛊虫。 混合了李思行鲜血的保命丹,散发出一种致命的香味。 当保命丹靠近秦潜的鼻腔时,潜伏在秦潜身体里的蛊虫瞬间躁动起来。 秦潜捂着心口,心口发痛。 云深轻轻的拍了拍秦潜的手,示意秦潜不要紧张,不要害怕。 秦潜张开手,想要握住云深的手。转眼又回过神来,云深正在替他治疗,他不能让云深分心。 秦潜咬着牙根,承受着身体上的疼痛。 云深全神贯注地盯着秦潜的鼻腔。 出来了,一对触角伸出了鼻腔。紧接着蛊虫的头颅也伸了出来。 丑陋的虫子,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躲在玻璃后面的人,下意识地后退。生怕蛊虫会飞出来咬自己一口。 转眼又回过神来,有玻璃挡着,蛊虫飞不出来。 大家尴尬一笑,又纷纷挤在玻璃前面,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隔离室里面的情况。 云深没有动,李思行也没有动。 蛊虫的触角左右晃动,在试探着周围的风险。当它觉着安全后,蛊虫的身体终于从秦潜的鼻腔里钻了出来。 呕! 蛊虫的头颅已经足够丑陋,丑陋到能让人将早上吃的全吐出来。 没想到蛊虫的身躯比头颅还要丑陋,丑到让人将隔夜饭都吐出来。 不少人都受不了这个场面,纷纷跑到洗手间去吐一吐。 在场的只有修明生和顾大夫看得目不转睛,恨不得拿着放大镜去观察。 蛊虫整个身体都已经从秦潜的鼻腔里钻了出来,在秦潜的脸颊上慢慢爬行。 秦潜感觉得到,但是他一直没动,就像是入定了一般。 云深的手很稳,但是她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李思行的手缓缓抬起来,示意云深不要动。 云深微微眨眼,她肯定不会动。 蛊虫在秦潜的脸上四下爬动,似乎是在评估周围的危险。等它确定没有危险后,蛊虫猛地飞起来,直接冲向云深手中的保命丹。 云深依旧没有动。 蛊虫就趴在保命丹上,贪婪的闻着保命丹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就是这一刻,李思行将小黑甩了出去。同时,李思行手中的桃木匕首也甩了出去,目标就是趴在保命丹上面的蛊虫。 蛊虫的反应极快,当桃木匕首即将碰到它的时候,蛊虫猛地飞上半空中。然后愤怒地朝李思行的面部俯冲下来。 李思行没有躲避,而是直接跳起来,正面迎击。 李思行掐着法诀,直接朝蛊虫身上打去。 蛊虫速度奇快,法诀擦着它的尾巴。 即便如此,蛊虫依旧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 吼声伴着蛊虫的毒液,整个隔离室瞬间就变成了战场,处处都是危险。 就在这个时候,静候多时的小黑动了。 小黑翻滚着,试图吞噬蛊虫。 蛊虫长大嘴巴,冲着漆黑如墨的小黑怒吼一声,一管毒液直接朝小黑喷去。 小黑没有实体,根本不惧蛊虫的毒液。 小黑坚定地朝蛊虫扑去,势要征服这个小弟。 与此同时,李思行手握桃木匕首,直接朝蛊虫杀去。 蛊虫愤怒地吼叫,发出超越人类极限的声波。 云深感觉耳膜都要破了,不得不捂住耳朵,蹲在地上。 “破了,玻璃破了!” “快退后,小心蛊虫飞出来。” 玻璃外面的人惊恐后退。谁能想到,蛊虫的声波攻击,竟然能震碎玻璃。 太恐怖了,太可怕了!这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认识。 所有人当中,唯有李思行面不改色。 “畜生,还敢逞能。受死吧!” 李思行将古木罗盘朝蛊虫扔去。 蛊虫受伤,越发狂躁。瞪大了眼睛,直面李思行。然后‘轰’的朝李思行的面部攻击。 畜生,还挺记仇的。 李思行一边后退,一边掐着法诀。 接下来就是他和小黑的表演。能不能抓住这只成精的蛊虫,就看小黑能不能好好配合。 蛊虫仗着速度优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边伺机攻击,一边躲避李思行的玄门正宗道术。 小黑则暗搓搓地躲在边上,准备随时策应李思行。 李思行咬着牙,小畜生,还挺能的。 “师姐,准备!” 李思行大喝一声。 云深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头还有点晕,不过不影响接下来的行动。 云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网子。网子呈金色,是用金兵蛛丝做的。足够坚硬,而且耐腐蚀,抗压能力极强。 云深将网拉开,只等蛊虫上钩。 李思行循着八卦方位,在病房里面移动。小黑躲在蛊虫的上方,寻着机会,猛地朝蛊虫涌去。 小黑这一次没有偷懒,他爆发出所有的力量,拖着蛊虫朝网子前行。 蛊虫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小黑成功拖延了蛊虫的速度。 李思行猛地跳起来,就是此刻。 手中的罗盘掷出,直接打在小黑身上。小黑翻滚着,痛哭着,却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牢牢的控制着蛊虫。 蛊虫被罗盘打到飞起,直接落到金兵蛛网上面。 金兵蛛网的粘性极强,蛊虫一落到上面,就开始拼命挣扎。可是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蛛网。 蛊虫瞪大一双眼睛,凶狠异常地朝李思行嘶吼。 “畜生,死到临头还敢逞凶。” 李思行拿起桃木匕首,直接扎在蛊虫的腹部。 蛊虫睁大眼睛,慢慢不动了。 “死了吗?” 云深胆战心惊地问道。 李思行缓缓摇头,“还没死透。暂时我也不会让它死。” 云深闻言,跌坐在椅子上,“快将蛊虫收起来。这东西比巫术还可怕。” 李思行轻声一笑,“十年磨一蛊。这只蛊虫,耗费了炼蛊人所有的心血,自然不容易对付。” 李思行收起蛛网,用药麻痹蛊虫,然后将蛊虫放入玉质盒子里。玉质盒子能够有效的隔绝蛊虫同外界的联系。让养蛊人无法得知蛊虫的情况。 “师姐,没事了。” 云深拍拍心口,刚才真是惊险连连。有好几次,云深都看到蛊虫已经飞到李思行的脸上,只差一点点,就会钻进李思行的身体里。 现在回想起来,云深还心有余悸。 云深盯着李思行,“师弟,你拿蛊虫做什么?莫非想要养蛊虫?” “师姐误会了。我是想利用蛊虫对付养蛊人?” 云深意外,担心得问道:“可以吗?会不会有危险?” “师姐放心,我会很小心。而且我们现在住在一分院,我相信以一分院的保卫工作,养蛊人百分百进不来。” “那就好。” 云深松了一口,又冲李思行摆手,“别让我看见那玩意。我一看见那只蛊虫,我就想杀了它。” “师姐不用担心,今晚我就会杀了它。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请师姐帮忙。”李思行特别认真。 云深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地说道:“我恶心。” “师姐,你是学医的,怎么可以嫌弃蛊虫丑陋。你这样子,一点都不专业。”李思行正儿八经地说道。 云深摸摸自己的额头,然后说道:“现在,此刻,别跟我提专业。你,给我出去。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 李思行收起自己吃饭的家伙,一边抱怨道:“师姐过河拆桥的本事,越来越熟练。师姐,晚上我请你吃炸蛊虫。” “滚!” 云深恨不得在李思行的屁股上踢一脚。 别看之前云深很镇定,一直表现得很专业。其实云深从昨天开始就一直犯恶心。 别人只是瞄了眼蛊虫,就忍不住呕吐。云深是直面蛊虫,而且还是近距离。 现在那个画面还在云深的脑海里翻滚,一直挥之不去。云深都快要吐了。 之前,云深拿出专业地态度来对待这件事情。这会事情尘埃落定,云深的情绪瞬间翻滚上来,心里头一阵阵的犯恶心。 李思行还敢请她吃‘炸蛊虫’,信不信她把李思行给炸了。 李思行偷笑,拿着自己的家伙还有蛊虫出了隔离室。 当李思行走出隔离室大门,所有人都看着他,并且同时后退一步,拉开同他的距离。 大家看着李思行的目光,有崇拜,有恐惧,有遗憾,有好奇。 李思行坦然面对众人的目光,还露齿一笑。 李思行举起手中的盒子,没想到所有人再次后退一步,有的人甚至连退三五步。 李思行偷偷一笑,举着盒子说道:“蛊虫已经被抓住了,没事了。你们可以进去看望秦少。” 顾大夫率先问道:“秦少身体里的虫卵,要怎么清理?请问李道长,你有办法吗?” 李思行说道:“这个事情,你要请教我师姐。我师姐应该有办法清理干净秦少身体里的蛊虫虫卵。” 见大家都怕他,都不敢靠近,李思行笑了笑,“我先回房休息。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告辞。” “李道长再见。” 顾大夫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一大把年纪,没想到也有怕的时候。不过,那个场面真的好可怕。呜呜…… 顾大夫回头,果然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没比他好多少。 大家齐齐松了一口气,李道长终于带着蛊虫走了。呜呜,大家终于活过来了。 刚才真的吓死人了。能够震破玻璃的蛊虫,想想都好吓人。幸亏蛊虫没有从隔离房里面飞出来。否则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被咬上一口。 云深让人将秦潜推出隔离室,回到了病房。 刚回病房,就听到隔壁秦浩又在哭喊嘶吼。 秦老爷子轻飘飘地朝秦宿瞥了眼,秦宿很没面子。抄起鞭子,直接冲到隔壁病房将秦浩抽了一顿。 秦浩被抽得鬼哭狼嚎,生无可恋。 唐妙茹在旁边又哭又求,就差没给秦宿跪下来。、 秦宿铁石心肠,不为所动。今天他非要将秦浩教训一顿不可。 唐妙茹拦在病床前,“老秦,浩浩他已经得到了教训,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敢在医院里哭嚎,丢秦家的脸面。老秦,你放过他吧。” 秦宿挥舞着鞭子,指着唐妙茹,“你也知道他将秦家的脸面都丢尽了,你竟然还护着他。唐妙茹,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你让开。” “我不让。” 唐妙茹看着一脸可怜兮兮的秦浩,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全是一条条的鞭痕,心疼得无以复加。 唐妙茹坚定地站在病床前面,替秦浩抵挡一切灾厄。 “老秦,教育孩子也要分时间地点。而且他已经得到了教训。难道你想抽死他才甘心吗?” 秦宿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他这个怂包样,我情愿打死他,也不愿意看到他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要打死他,那就先打死我。”唐妙茹昂着头,寸步不让。 秦宿指着唐妙茹,“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唐妙茹不肯退让,秦宿握着鞭子,一直在犹豫。 “你让开。” 秦宿怒吼唐妙茹。 唐妙茹摇头,“老秦,我就只有浩浩这一个亲生儿子。你要是真打死他,我也没法活了。你不如连我的命也拿去。” “妈妈?”秦汶流着泪,伤心欲绝地看着唐妙茹。 她在妈妈的心里算什么?难道她就不重要吗? 唐妙茹朝秦汶看去,“汶汶,你爸爸要打死你哥哥,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吗?” 秦汶擦掉眼泪,说道:“爸爸不会打死哥哥。爸爸只是想给哥哥一个教训。” “你看看你哥哥身上的伤,你爸爸分明是要打死他。”唐妙茹怒吼。 “够了!”秦宿厉声呵斥,“唐妙茹,你让不让?” 唐妙茹摇头,坚决不让。 秦宿呵呵两声,“很好,非常好。唐妙茹,你就惯着他吧。迟早有一天,你会亲手害了他。” 秦宿挥舞鞭子,狠狠的抽在墙壁上,然后掉头离开病发。 唐妙茹身上的气一泄,人差点跌倒在地上。 秦汶赶紧扶着唐妙茹,“妈妈,你没事吧?” 唐妙茹感觉头晕,不过她还是摇头,说道:“我没事。你去叫医生过来。你哥哥被打成这样,必须赶紧上药。” “我这就去。妈妈,你别着急。” 秦汶扶着唐妙茹坐到椅子上,然后跑出去叫医生。 医生很快到来,开始给秦浩清洗伤口上药。 秦汶问唐妙茹,“妈妈,要去隔壁病房看看吗?”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秦汶小脸煞白。她怕。一想到秦潜的身体里曾经住了一只丑陋的蛊虫,她就浑身不自在,浑身难受。 “快去!” 唐妙茹眼一瞪,显得特别的严肃,“有什么可怕的。蛊虫都已经被抓住了,你还怕什么?” 秦汶张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低着头走出了病房。 第二卷 第154章 她想替他大哭一场(二更) 秦潜病房内,人很多。 医护人员,秦家人,挤了一屋子人。 云深从恶心的状态中走出来,拿出专业素质,给秦潜调配解毒药。调配好了后,又亲自喂秦潜喝下去。 见到秦潜喝了解毒药,秦老爷子问道:“小云大夫,喝了这个药,秦潜的眼睛,耳朵就能恢复吗?” 云深翻了翻秦潜的眼皮,说道:“等明天吧。明天应该能够恢复一部分功能。之后几天再吃几副药,应该就能全部恢复。” 云深又检查了秦潜的左腿伤口,伤口开始愈合,肉芽已经长了出来。再过几天,外伤就能完全复原。 秦宿黑着一张脸,教训秦浩一顿,不仅没出气,反而将他气了个半死。 秦宿板着脸问道:“云大夫,秦潜身体里的虫卵什么时候开始处理?” “现在就可以。不过我担心秦少的身体吃不消。” 云深话音一落,右手突然被人握住。 云深顺着手看过去,竟然是秦潜。秦潜握住了她的手,难道秦潜能听到? 不可能!解毒药刚刚喝下,不可能这么快见效。 云深靠近病床,在秦潜的手背上写道:【你能听到吗?】 【不能!】 秦潜的手指头动了动,写下两个字。 云深皱眉,好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握住我的手?】 【你们是不是在讨论我的病情?尽管治,不用担心我。我想尽快好起来。】 这就是秦潜的心意。 云深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讨论你的病情?】 秦潜的手指头从云深的手心轻轻滑过,轻得像羽毛。 云深缩了缩,却没有松开秦潜的手。 秦潜写到:【我有感觉,我还有脑子。我还能思考。】 云深突然想哭。 秦潜的遭遇很惨烈,可是他一直这么坚强。看着躺在病床上消瘦的秦潜,云深有种冲动,想替他狠狠的哭一场。 云深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在秦潜的手背上写下:【你放心,明天你就能看到一点点,还能听到一点点。说不定还能说话。我会尽我所能,尽快将你治好。】 【谢谢!】 秦潜真挚感谢。 【不用谢。】 身为医者,这是她该做的。 见云深同秦潜交流完毕,秦老爷子赶紧问道:“小云大夫,接下来要怎么做?” 云深说道:“接下来,我要清理秦少身体里的虫卵。顾大夫,修大夫,一会还需要你们帮忙。” 顾大夫率先说道:“能帮上云大夫的忙,我们乐意之至。” 云深调配一碗药水,给秦潜灌下。 十分钟后,云深让人扶着秦潜坐在凳子上。然后让顾大夫,修大夫分别掐着秦潜两处大穴。 “对,按着这里的穴位,我不让你们动,你们千万别动。还有力道不要太大。秦少现在身体弱,力道过大,他会受不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云深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坐在秦潜的背后。 云深脱掉秦潜的病号服,露出消瘦的背脊。 拿出银针,扎在秦潜的后背上。 七七四十九根银针扎在秦潜的背上,那场面,看上去触目惊心。 所有人屏息静气,都不敢出声打扰云深。就怕一出声,云深手一哆嗦,将针给扎错了。 扎完银针,云深开始运用九玄针法中最危险的滑针。 云深的食指指尖,保持相同的力道,从一根根银针上面滑过。 同时利用九玄心经,将一股股气息导入秦潜的身体里。 直到最后一根针,云深猛地用力,八厘米的银针,几乎全部没入秦潜的身体,只剩下一个针头露在外面。 银针没入秦潜身体里的那一刻,秦潜身体猛地前倾,张口,鲜血喷了出来。 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秦宿的脸色都变了。 不等秦宿发问,云深大声说道:“千万别动。看到鲜血里面的白色颗粒吗?那就是虫卵。” 虫卵!? 站在病房里的人全部后退,有的人甚至退出了病房。 云深再次提醒,“都别乱动。实在不放心,就拿个东西挡着。里面的虫卵,我会处理,你们不用担心。” 秦老爷子说道:“云大夫,你继续,我们不怕。” 云深点点头,用手一拍,第二根银针没入秦潜的身体,只露出一截针头在外面。 同上次一样,银针没入身体的那一刻,秦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里面同样有白色颗粒物,全都是虫卵。 七七四十九根银针,七七四十九口鲜血。难怪,云深一开始担心秦潜的身体会吃不消。 任何人一口气吐四十九口鲜血,都会受不了的。 好在云深做足了准备。 之前给秦潜灌下去的药水,以及后来利用九玄心经导入气息,都是为了保住秦潜的性命。 四十九口鲜血喷出来,秦潜的脸色已经没办法见人。 云深赶紧让人将秦潜扶到病床上趴着。然后用吸铁石,将七七四十九根银针从秦潜的身体里吸了出来。 最后一根银针从秦潜的身体里取出来后,云深让人将秦潜翻过来躺好,然后给秦潜喂了一粒补血益气的药丸。 云深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真的快累死她了。 不过事情还没完,地上的虫卵还需要她来处理。 云深拿出药瓶,摇一摇,倒在地上的血液里。 药水一遇到鲜血,就发生了神奇的化学反应。 鲜血翻滚,咕咚咕咚,似乎还在冒泡。 顾大夫和修大夫恨不得趴在地上观察这出反应。 云深赶紧将两人拉起来,“别靠近,有毒。” 有毒? 病房里站着的人继续后退,更多的人退出了病房。 云深看着手表,算着时间。五分钟过去,鲜血不再翻滚。 云深对顾大夫他们说道:“可以了,里面的虫卵都已经被处理干净。可以派人进来清扫。” 顾大夫看看地面,又看看云深的医药箱。恨不得埋到医药箱里面。 云深的医药箱就跟百宝箱一样,里面应有尽有。只有想不到,没有云深拿不出来的。 修大夫有同样的想法,他也对云深的医药箱有极大的好奇心。哎呀,真想将云深的宝贝医药箱抱在怀里。就算给他十个姑娘他也不换。 云深将医药箱关上。 顾大夫和修大夫齐齐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 云深暗自一笑。 秦老爷子很关心秦潜的身体,见云深忙完了,于是就问道:“小云大夫,秦潜身体里的虫卵都清理干净了吗?” 云深摇头,“还没有。刚才的治疗还要进行两次。” 秦宿皱眉,还要两次,秦潜的身体受得了吗? 秦宿干脆问道:“云大夫,我儿子还撑得住吗?” 云深说道:“秦将军放心,我会隔一天进行一次。不用担心秦少撑不住。” “那就好,那就好。” 秦宿呼了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 秦老爷子沉吟片刻,问道:“小云大夫,等虫卵都清理干净后,秦潜就能彻底好起来吗?” “是的。” 云深肯定地说道。 顿了顿,云深又说道:“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可以试着治好秦少的左腿,让秦少的左腿恢复正常。” 秦老爷子和秦宿都一脸紧张地盯着云深。 秦老爷子迟疑地问道:“小云大夫,你说的恢复,是我们想的那个恢复吗?” 云深点头,“我说的恢复,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让秦少左腿能够正常走路跑跳,以后秦少不必拄拐杖,也不必吃止痛药?” “当真?”秦宿激动地问道。 云深含笑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太好了。” 秦宿眼眶湿润,第一次如此激动。 秦宿对云深说道:“云大夫,如果你真能让秦潜的腿恢复正常,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秦宿的座上宾。以后遇到什么事,直接报我的名字。” 秦老爷子瞪了眼秦宿,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不稳重。 秦宿哈哈一笑,他高兴,他乐意。 秦潜的左腿,一直是秦宿的心病。那么优秀的儿子,偏偏瘸了腿,成了别人嘴巴里面的瘸子。就因为这个,无数人都想借机将秦潜从特勤局老大的位置上拉下来,取而代之。 这些年,秦潜拖着不良于行的左腿出外勤,执行各种任务,那真的是将脑袋放在裤腰带上面,拼命! 秦宿做梦,都盼着秦潜的左腿有朝一日能够好起来。可是这一切只能停留在梦里。 如今云深告诉他,有办法恢复秦潜的左腿,让秦潜正常的走路跑跳,秦宿高兴得真想大吼两声,发泄一下心中积累了多年的郁气。 秦宿对云深连连说着感谢的话,云深笑了笑,干脆趁机告辞。 还是将病房留给秦家人吧。 秦宿激动地对秦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我们秦家还有希望。” 秦老爷子板着脸,“就算秦潜的腿治不好,我们秦家也垮不了。” “父亲说的对。但是有了秦潜,我们秦家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秦宿难掩激动。 秦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水,笑着问道:“现在还敢怀疑云深的医术吗?你敢说她来历不明吗?” 秦宿连连摇头,“不敢。以前我糊涂,说了不少浑话。现在我是明白过来了,云大夫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她那个师弟和她一样,都是有真本事的人。老爷子,你从哪里找到云大夫?” “这还多亏了小胡,胡方知。要不是胡方知将云深介绍给我,我们可能就错过了她,秦潜说不定已经没救了。” 秦宿脸色一暗。接着秦宿又说道:“找机会得谢谢胡方知。” “胡方知那里,你不用操心。要感谢,也该由我。”秦老爷子摆摆手,制止秦宿,让他别和自己抢。 秦老爷子继续说道:“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感谢云深吧。” 秦宿皱眉,摸摸头,怎么感谢云深,还真是一个大难题。 云深是大夫,送药材应该合适。可是云深手上本来就有很多珍稀药材,他们送出的药材只怕入不了云深的眼。 云深名下有企业,给云深企业优惠?不知道云深能不能接受。 云深还是学生,给学校打个招呼,让学校对云深多关照一点,却不足以表达秦家的谢意。 秦宿很愁,“老爷子,你给我出个主意吧。我就是个粗人,手上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钱也不多。” 秦老爷子哼了一声,对秦宿这个儿子那是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秦老爷子说道:“真要指望你,只怕人都被你得罪了。” 秦宿没反驳。这些年,需要秦宿亲自送礼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亲戚之间送礼,有唐妙茹打理,不需要他来操心。公事上送礼,自有马秘书替他打点好一切,同样不需要他操心。 如今要他给云深送礼,还真是为难死他了。 云深的身份,也真够复杂。年龄不大,就是个小姑娘,偏生还是古医,医术惊人,同时还是企业家,还是学生。这么复杂的身份,要送礼,这里面的尺度可不好把握。 从这一点就看出,秦宿和胡方知之间的区别。 胡方知走仕途,打点人情关系,得心应手,送出去的礼物又实惠又能投其所好。 秦宿是武将,脾气直,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送礼这门学问,年轻时候秦宿还摸到一点皮毛。这些年位高权重,如今连皮毛都没有了。常年都是别人给他送礼,哪里轮到他给人家送礼。 秦老爷子对秦宿说道:“这些日子,云深在秦潜身上用了不少珍贵药材。我私下里问过顾大夫,云深拿出来的药材,放到市面上,最便宜的都要上百万。还有为了引诱蛊虫,云深先后用了两粒丹药,那都是价值千金,有钱都买不到的珍贵丹药。再加上云深付出的心血,怎么谢她都不为过。” ‘父亲说的是。那到底该怎么酬谢云深?’ 秦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睛,“算了,酬谢云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等秦潜身体恢复后,我和他商量着办。你呢,把你老婆小孩都管好。别给秦潜添乱。” 秦宿微微皱眉,“父亲,这些年妙茹一直很安分,并没有乱来。” 秦老爷子哼了一声,要是他年轻十岁,他真的会捶秦宿一拳头。糊涂男人,为女色迷惑,出息。 秦老爷子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秦宿,我问你,云大夫遇车祸,这件事你查清楚了吗?” 秦宿板着脸,说道:“越野车司机和大货车司机,全都是通缉在案亡命之徒。顺着这条线往上查,查到了给两个人介绍活的中介。很可惜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中介已经死了。资料也没有找到。至于车辆信息,都是报废车辆。” 秦老爷子不动声色地问道:“也就是说,这起车祸查到这里,再也查不下去呢?” 秦宿点头。 秦老爷子呵呵一笑,毫不留情地嘲笑秦宿。 秦老爷子不客气地问道:“知道云深给秦潜治病,而且还敢动云深的人,秦宿,你告诉我,整个京州,整个帝国有几个人?” 秦宿面色铁青,却没说话。 秦老爷子继续问道:“你说司机的线索断了。那你有从上层开始查吗?” 秦宿微微点头,“查了。但是阻力很大。” “谁最可疑?”秦老爷子没有废话,直击问题核心。 秦宿沉默。 秦老爷子也不着急,也不催促。 秦宿拿起水瓶,喝了一口。然后将水倒在桌面上。用手指蘸了水,在桌面上写下一个‘皇’字。写完之后,秦宿就将字迹给擦掉。 “父亲,这家嫌疑最大。但是我没有证据,我动不了他们。” 秦老爷子暗自叹息,“你确定是这家?” 秦宿点点头,“我排查了所有可疑人员。只有这家,在当天有过异动。虽然不清楚他们具体在做什么,但是按照现有的资料推测,这家的嫌疑最大。” 秦老爷子眯起眼睛,沉默了几分钟,才开口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将车祸调查结果告诉云深?” 秦宿一脸苦恼,“我正想请教父亲。” 秦老爷子直接挥手,“是时候拿出诚意,就今天吧。你亲自和云深谈。不要觉着没面子。云深救了你儿子,光凭这个,你就该亲自走一趟。” “父亲放心,我一会就去见云深。”秦宿肯定地说道。 秦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还算有救。 秦老爷子又继续问道:“秦潜中毒的事情,你那里有什么进展?” 第二卷 第155章 他心里头有病(一更) 秦宿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份名单。是近三年,跟随秦潜出任务的所有人的名单。包括三年前,秦潜受伤,在医院躺了半年那一次。 秦宿拿着笔在名单上圈了几个人名。 秦宿对秦老爷子说道:“这几个人,是我们重点调查的对象。” 接着,秦宿又圈了另外几个名字,“这几个人,因为各种原因已经死掉。但是他们身上都有解释不清的地方。目前还在排查。” 秦老爷子看着这些熟悉或者陌生的名字,问道:“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秦宿表情严肃地说道:“特勤局已经被人从内部渗透。根据我们的调查,有问题的人很多都是干了十年以上的老人。我怀疑,这些人被招进特勤局之前,就带着双重身份。 秦潜接管特勤局只有几年时间,针对这些老人,没抓到证据之前,秦潜不会贸然动手。这就为后面的事情埋下了隐患。 秦潜的想法我清楚,他想放长线钓大鱼,钓出潜伏在特勤局里面最深的人。可是还没等他将人钓出来,对方就率先对他下了毒手。这次的事情,对秦潜来说,算是一个教训。” 秦老爷子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说道:“秦宿,你没有想过,如果几年前秦潜没有被人种下蛊虫,这次秦潜被人下了归乡,会是什么后果?” 后果很严重。 如果秦潜身体里没有蛊虫,秦潜中了归乡,立时三刻就会死掉,死在巫州。根本不可能活着回到京州。 秦宿看着秦老爷子,心跟着往下沉,“父亲,你的意思是?” “给秦潜下蛊虫,还有归乡的人,很明显是两伙人。秦宿,有两伙不同的人想让你儿子死,你想到了什么?” 秦老爷子看着秦宿,目光饱含深意。 秦宿皱眉,说道:“给秦潜下蛊虫的人,明显是想折磨秦潜,让秦潜尝尽痛苦后再杀了秦潜。给秦潜下归乡的人,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弄死秦潜。父亲,你的意思是,下蛊虫的人是秦潜的仇家?而下归乡的人,则有可能是特勤局的人干的。” 秦老爷子眯着眼睛,既不否认,也不肯定。 秦老爷子说道:“秦潜在特勤局干了几年,仇家结了不少。这么多仇家里面,有本事靠近秦潜,种下蛊虫,而且对秦潜恨之入骨,想要看着秦潜活生生遭受折磨,这样的人不多。或者该说,这世上没有人有这么大的本事。秦宿,我说了这么多,你有想到什么吗?” 九头鸟? 秦宿看着秦老爷子,“父亲的意思是,给秦潜种下蛊虫的是九头鸟?” 秦老爷子微微点头,“有极大的可能是九头鸟。云深说了,蛊虫应该是在三年前种下的。三年前,秦潜执行的最危险的任务,就是捣毁九头鸟在帝国的据点。也是那一次,秦潜受了重伤,在病床上躺了半年。伤势痊愈后,左腿却无法正常行走。” 说到这里,秦老爷子感叹一声,“这几天我一直翻来覆去的想这些事情,发现我们对九头鸟的认识实在是太片面。以前我们都认为九头鸟是一群科学狂人,疯子,一心追求前沿科技。但是这次的事情给我了启发。 你想想看,都说九头鸟那帮人是疯子,你说那群科学疯子见识了巫术,蛊术,这些用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术法,能不动心?只怕那帮疯子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研究巫术,蛊术。至于秦潜,我甚至在想,秦潜会不会只是他们的的一项实验数据。” 实验数据四个字,让秦宿偏体生寒。 秦宿一脸严肃地说道:“父亲,我们不做无根据的推测。” 秦老爷子冲秦宿笑了笑,“老大,你心里是不是在害怕?九头鸟出乎想象的强大,而且拥有我们难以企及的尖端技术,看着秦潜被他们害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在担心,在恐惧?” 秦宿板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无论九头鸟有多强大,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摧毁这个组织。” 秦老爷子不留情面的反问;“你确定有那么一天?” 秦宿皱眉,不解地看着秦老爷子。 秦老爷子摆摆手,示意秦宿别着急。“有决心是好事,心里头害怕也不丢人。你老子我活了几十年,一想到九头鸟神鬼莫测的手段,想起秦潜这些日子遭的罪,我心里头也难免发怵。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别逞能。未来是年轻人的,九头鸟不妨就留给秦潜,让秦潜去解决。” 秦宿皱眉,“父亲,你这话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秦老爷子喝了一口茶,看着病床上的秦潜,用着沧桑又低沉的嗓音说道:“老大,秦家年轻一代,秦潜是公认的最优秀的人才。你在他这个年纪,远远比不上他的成就。秦潜的未来,无可限量!” 秦宿紧皱眉头,对秦老爷子的言下之意,有了很大胆的猜测。 秦宿不由得靠近秦老爷子,压低声音问道:“父亲,你是想让秦潜攒够资历后改走仕途吗?” 说完,秦宿还指了指北边,星河台的方向。 帝国首相办公居住的地方,被人们称之为星河台。那里是帝国的权利中心,是整个蓝星最瞩目的地方。 秦老爷子眼睛猛地睁开,闪烁着一道利芒,“难道你对秦潜没有更多的期望?” “我没想过让他弃武从政。” 秦宿老老实实地说道。 秦老爷子冷哼一声,嫌弃秦宿格局太小。 秦老爷子说道:“秦潜是秦家最优秀的人才,他的未来不应该停留在现在的位置上,他有更好的未来。如果这次秦潜死了,我也死了心,秦家的未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懒得操心。 但是秦潜命大,被云深救了回来。我这些天就在想,秦潜坐在特勤局局长的位置上,得罪了那么多人,碍了那么多人的眼,仇已经结下,维持局面不过是重复过去。不如就让秦潜继续往上走。只要秦潜能够站在最高的位置上,所有人都得俯首称臣。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谁还敢对秦潜下毒。” 秦宿微微张开嘴巴,惊讶于秦老爷子的野心。同时,这番话狠狠地冲击着秦宿的内心。 秦宿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秦宿激动得脸色涨红,“父亲,秦潜真的有机会走到那个位置上吗?” 秦老爷子呵呵一笑,“为什么要怀疑你儿子的能力。秦宿,将九头鸟交给秦潜处理。只要秦潜摧毁九头鸟,就等于是立下了不朽功勋。到时候名正言顺的弃武从政,改走仕途。有功劳在身,秦潜的仕途会走得比任何人都顺畅。坐上那个位置,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秦宿很激动,“父亲说的对。等秦潜好起来后,他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只要能摧毁九头鸟,立下功勋,我会全力支持他。” “摧毁九头鸟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更重要的是安全问题。” 秦老爷子看着秦宿,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是九头鸟给秦潜种了蛊虫,云深将蛊虫从秦潜的身体里取出来,九头鸟那边迟早会知道。接下来九头鸟会采取什么手段,谁都说不清楚。所以你保护好秦潜,还有云深,以及你自己。” 秦宿皱眉,“父亲,你放心。九头鸟不出现就算了,一旦出现,定要他们有去无回。” 顿了顿,秦宿关心地说道:“父亲,你也要注意安全。” 秦老爷子哈哈一笑,“不用担心我。我一老头子,做做吉祥物还行,干别的可不行。老大,秦潜不死,给秦潜下归乡的人,肯定也坐不住。接下来你还有硬仗要打。” 秦宿顿时笑了起来,眼中却带着浓郁到犹如实质的杀意。 “父亲放心,打仗我从来没怕过人。” 秦宿摸着腰间的武器,一脸渴望。 秦老爷子暗暗点头,秦宿雄心不减当年,非常好。 秦老爷子迟疑了一下,问道:“秦浩那边怎么样?” “死不了!” 秦宿的语气非常嫌弃。有这么一个儿子,真是糟心透了。 秦老爷子呵呵一笑,“你自己养的好儿子,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没别的事,那就去见云深。将该说的话当面说清楚。” “是,我这就去见云大夫。” 秦宿带着人,来到一号楼后面的别墅见云深。 云深打开门,见到秦宿,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秦宿永远都不会踏进这里。 马秘书替秦宿说道:“云大夫,你好。我们过来是想告诉你关于车祸的调查情况。” 原来是为了车祸而来。 云深笑了笑,她还以为车祸这件事最终会不了了之。 前几天,云深很自觉地没提起车祸。没想到,一转眼,秦宿亲自上门通报车祸调查情况。 云深客气地邀请秦宿还有马秘书进来。 李思行就守在云深身边,因为他不放心。 “秦将军,马秘书,请喝茶。” 秦宿嗯了一声,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气势十足。 马秘书说了一声谢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云深笑了笑,问道:“车祸调查清楚了吗?” 马秘书赶紧从公文包里面拿出资料,“云大夫,根据我们的调查,情况是这样的。越野车司机……” 马秘书将调查情况一一告诉云深,还将调查报告给了云深一份。 云深看着调查报告,笑了起来。正如她之前想的那样,两位司机的线索都断了,正常情况下事情到此为止。 云深放下资料,朝秦宿看去,“秦将军特意过来,应该不光是为了这一份调查报告吧。” 秦宿冷哼一声,这小丫头,不仅脾气大,还傲得很。难怪和秦潜没谈成,估计就是脾气太坏了点。 秦宿看着云深,“云大夫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我会尽量回答你的问题。” 这么配合?这可不是秦宿的风格啊。 云深狐疑地盯着秦宿。 秦宿哼了一声,似乎是在说,有问题就问。 云深低头一笑,“秦将军,我出车祸的时候,到京州才几天,也没接触什么人,更不可能得罪谁。唯一的理由就是,我给秦少治病碍了某些人的眼,有人希望我死。 秦将军,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碍了谁的眼?你放心,我不会乱来,我只是想做到心里有数。以后万一在某个场合碰到了这位惹不起的主,我也好有个防备。” 秦宿朝马秘书看去。 马秘书当即起身,走出了别墅。 秦宿又朝李思行看去,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让李思行也出去。 李思行刚起身,云深伸手拦住。 云深对秦宿说道:“秦将军,这件事情我不会瞒着我师弟。就算我师弟不在这里,等你走后,我也会把我们的谈话内容告诉我师弟。” 秦宿脸色僵硬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李道长就留下吧。” 李思行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秦宿对云深说道:“这个人你的确惹不起,不过你应该没机会碰到这个人。这个人具体是谁,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 秦宿手指蘸了茶水,直接在桌面上写下‘皇’。写完后,也不管云深有没有看清楚,秦宿直接将字迹抹去。 云深和李思行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没看错? 李思行摇头,没有看错。 云深诧异,盯着秦宿,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吗?要杀她的人可能来自皇室? 皇室的人为什么希望秦潜死? 秦宿对云深摇头,这些问题他都不能回答。这里面的纠葛,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楚。 云深紧皱眉头,“秦将军,我以后还会有危险吗?这个人还会派人对付我吗?” “云大夫放心,这个人以后不会再针对你。”秦潜肯定地说道。 云深松了一口气。被皇室的人盯上,真的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好在,她目前只是一个小虾米,还没有重要到让人时刻惦记的地步。 云深点点头,对秦宿说道:“谢谢秦将军告诉我真相,我都明白了。以后,我会这对这家子人敬而远之。” “云大夫不用太紧张,这次只是意外。”秦宿正儿八经地说道。 云深嘲讽一笑,没死人就是意外,死了人就是谋杀。文字游戏玩的很溜。 云深没有和秦宿争论。有些事情不用争论,大家心里头各自明白就行了。 此时,别墅的门铃响起。 战壕打开门,告诉云深,秦夫人前来拜访。 云深意外,朝秦宿看去。 秦宿皱眉,对战壕说道:“让她进来。” 唐妙茹走进别墅,神情激动,“云大夫,你现在有空,能不能……老秦,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妙茹很吃惊,显然没料到秦宿会在这里。 秦宿板着脸,显得很不高兴,“我正和云大夫谈起车祸情况。你怎么过来了?” 唐妙茹闻言,松了一口气。“我来求云大夫一点事。” “什么事?”秦宿盯着唐妙茹,威严十足。 唐妙茹不怕秦宿,她朝云深看去,说道:“云大夫,我家秦浩一直喊痛,总怀疑身体里还有虫卵没有清理干净。云大夫,你能不能给秦浩做个治疗。就像是给秦潜做的那个治疗一样,吐几口血,虫卵全都出来了。” 哈哈! 云深忍着笑意,正儿八经地问道:“秦夫人,你确定要给秦浩做这个治疗?七七四十九口鲜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做完了这个治疗,秦浩下不了床,到时候秦夫人又该来找我,让我对秦浩的病情负责。” “不会的。这次我保证不会。”唐妙茹非常肯定地说道。 “荒唐!”秦宿听不下去了,出声呵斥唐妙茹,“秦浩那小子根本没病,整天在那里又吼又叫,分明是你惯出来的毛病。多抽打他几次,他就老实了。” 唐妙茹突然爆发起来,“秦宿,秦浩也是你的儿子。你就不能对他耐心一点,多关心他一点。” “啪!” 秦宿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云大夫已经说了,秦浩没病。你还惯着他,让云大夫给他治病。唐妙茹,你这是在毁儿子。” 唐妙茹寸步不让,“秦浩身体上的确没病,可是他心里头有病。心病一样是病。不让云大夫给他治疗,他永远都好不了。就算要吐四十九口鲜血,我也要让他将这个心病给去了。” 唐妙茹的态度非常坚定,对秦宿那是半点不让。 秦宿气得脸色发紫,“唐妙茹,你到底有多荒唐?” 唐妙茹发狠,“秦宿,秦浩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秦潜才是你的儿子?你说啊!难不成你心虚。” 秦宿一拳头砸在桌子上,云深和李思行纷纷站起来,远离战火。 秦宿掷地有声地说道|:“唐妙茹,你听好了。秦浩,秦潜都是我秦宿的儿子。我对他们一视同仁。但是如果秦浩继续丢人现眼,就别怪我不念父子情份。” 唐妙茹扶着椅子,脸色煞白,“秦宿,你不如直接说,不顾念我们之间的夫妻情分。这样,我也能死心。” “你不要胡搅蛮缠。”秦宿气急败坏。 唐妙茹低头,冷冷一笑,“好,我不胡搅蛮缠。不过我还是坚持我的决定。” 秦宿很挫败,敢情说了这么多,全都是白费功夫。 “随便你。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懒得管你们。” 秦宿气呼呼的离开了别墅。 唐妙茹呵呵一笑,没有掉头追回秦宿。 唐妙茹闭上眼睛,平复心情。 过了一会,才睁开眼睛。冲云深抱歉一笑,“云大夫,刚才让你看了笑话,真是不好意思。” “秦夫人客气。”云深招呼唐妙茹坐下。 唐妙茹摇头,“不了。我来,就是想请云大夫给秦浩做一次治疗,让他安心。” 云深笑了笑,“秦夫人坚持的话,我可以给秦浩做一次治疗。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个治疗有可能让秦浩的五脏六腑都受到损伤,这个责任我不承当。到时候秦浩叫痛,或者身体变得虚弱的话,秦夫人千万别来找我负责。” 唐妙茹皱眉,“给秦潜治疗,也会出现这个情况吗?” 云深点头,“当然。不过秦潜的身体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地步,再糟也糟不到哪里去。所以就算秦潜受了伤,比起他以前所承受的痛苦,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至于秦浩,自小养尊处优,只怕吃不了这个苦。” “不,他吃得了这个苦。云大夫,你尽管给他治疗。任何后果,我们自己承担。” 唐妙茹的态度非常坚定。 云深点头,“既然秦夫人坚持,那我就答应你,给秦浩做一次治疗。” 第二卷 第156章 痛一痛,对他有好处(二更) 云深提着医药箱,跟着唐妙茹来到秦浩的病房,给秦浩做了一次治疗。 秦浩吃不了苦,治疗的时候就在鬼叫,吵得云深差点封了他的哑穴。 云深一直忍着,忍着,四十九针治疗终于结束。 将秦浩抬到床上趴着,云深用吸铁石将银针吸出来的时候,秦浩再次痛哭失声,大吼大叫。 云深一怒之下,干脆做了个手脚,保证未来二十四小时,秦浩会痛不欲生,痛的死去活来。 云深收拾好医药箱,瞥了眼躺在床上哭的秦浩。呵呵两声,叫你哭,叫你吵着本姑娘,一会就等着受罪吧。 云深对唐妙茹说道:“治疗完毕,秦浩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后面的事情,别的医生也能处理。” “谢谢云大夫。” 唐妙茹很感激。 云深客气了两句,然后离开了病房,回别墅休息。 唐妙茹来到病床前,轻轻拍拍秦浩的肩膀,正想安慰秦浩两句。没想到秦浩竟然夸张得大叫起来。 “痛痛痛!妈,你别碰我。好痛,我快痛死了。呜呜……” 唐妙茹皱眉,很是不满,秦浩也太娇气了。 “浩浩,你不能这样。” 唐妙茹的手搭在秦浩的手上。 却不料秦浩一把甩开唐妙茹的手,一脸痛哭流涕,“痛痛痛!真的好痛。妈,我没骗你,你要相信我。” “治疗都结束了,怎么可能还这么痛。” 秦浩卷缩着身体,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比治疗的时候还要痛十倍。妈,我真没骗你。早知道这么痛,我说什么也不治疗。” “真的很痛?”唐妙茹还是不太敢相信。 秦浩点头,“妈,你千万别碰我。你一碰我我就痛。呜呜……我自己碰自己也痛。快给我打一针,我受不了了。妈,你救救我……呜呜……” “别叫,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看着秦浩这模样,唐妙茹也慌了起来。生怕秦浩有个三长两短。 唐妙茹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给秦浩开了一针止痛药,可是秦浩依旧喊痛。 医生说道:“已经打了一针止痛药,不能再打。止痛药打多了,对他身体没好处。秦夫人,我建议还是让秦二少忍一忍。或许一会就没那么痛。” 唐妙茹深以为然。 唐妙茹安慰秦浩,让秦浩忍耐。 “忍不了!”秦浩大发脾气,又是砸东西,又是鬼哭狼嚎。 唐妙茹见状,气的一巴掌打在秦浩的脸上。 这一巴掌,让秦浩感觉像是死了过去,又活了过来,然后又死了过去。而且死得特别凄惨,就像是遭受了酷刑折磨一样。 秦浩痛得直打滚。直接滚到了地上。 好没等唐妙茹叫人,秦浩又自己爬起来,爬到床上老老实实地躺好。 因为秦浩发现,只有躺在病床上,规规矩矩的,一动不动的时候,身体就没那么痛。只要他乱动一下,身体瞬间就会报复回来。那种痛,秦浩无法言语。 反正已经痛到,恨不得死去的地步。 秦浩一边哭着喊痛,一边又像植物人一样,乖乖地躺在病床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唐妙茹看他可怜,可是却帮不上忙。连碰都不敢碰一下秦浩。 唐妙茹咬牙,“早知道要受这样的罪,当初就不该心软,请云深给你治疗。”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秦汶在心里头默默吐槽。 秦汶看着秦浩这副惨样,心里头却觉着痛快。 秦浩早就该被狠狠收拾一顿,否则他不会长记性。希望这一次,秦浩能有所长进。 秦浩这边的情况,云深不关心。 云深回到别墅后,见李思行在捣鼓什么,就问道:“师弟,你在做什么?” 李思行神秘一笑,“炸蛊虫吃。” 神经病啊! 那是蛊虫,那么丑陋的玩意,还敢炸来吃? 云深抬手戳了下李思行,“说实话,你不会真要炸蛊虫吧?” 李思行冲云深傻笑,肯定地说道:“蛊虫肯定要炸。不过不会拿来吃。师姐放心。” 云深拍拍心口,指着李思行说道:“你知道吗,你要是真敢吃蛊虫,从今以后你得离我十米远。我嫌恶心。” 李思行好笑地看着云深,“那师姐觉着秦少恶心吗?这只蛊虫在他身体里待了足足三年。” 云深眼珠子乱转,“秦少是病人,和你不一样。总而言之,你敢吃,我就敢把你赶出去。” “师姐,你这是区别对待。” 李思行控诉云深的暴行。 云深哼了一声。 李思行接着说道:“师姐放心,我肯定不吃。那东西太恶心,不光你觉着恶心,我也觉着恶心。说了这么多,我突然不想吃晚饭。师姐,晚上你一个人吃吧。” 我靠! 云深瞬间没了食欲,她也不想吃晚饭。 云深肯定,李思行一定是故意的。 李思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很纯良,他很无辜,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云深呵呵两声。她要是信了李思行的话,那才有鬼。 午夜十二点,万籁俱寂。 李思行在卧室里布下阵法,然后将蛊虫从盒子里放了出来。 蛊虫一恢复自由,瞬间朝李思行这个仇人冲来。 李思行抬手一挥,蛊虫被扇飞。 李思行冷笑一声,在他的阵法里还敢嚣张,纯粹是找死。 蛊虫似乎意识到了危险,准备逃出去。 却发现,无论它怎么飞,都只能在一米见方的空间内乱窜,根本飞不出去。 蛊虫瞪大眼睛,再一次朝李思行飞来。它知道,问题就出现在这个人的身上。 李思行闭目默念符咒,当蛊虫朝他飞来的时候,李思行甩出符纸。 符纸准确地落在蛊虫身上,瞬间燃烧起来。 吼! 蛊虫发出惊人的叫声,从低频到高频,感觉房子都要被它震塌。 李思行看着蛊虫,就像是看着小丑一样。他早就防备到蛊虫会来这一招,所以早就做了准备。 无论蛊虫怎么叫喊,都无济于事。 符纸包裹着蛊虫燃烧。无论蛊虫怎么逃窜翻滚,都无法甩掉身上的符纸。 轰! 火焰猛地窜高。 渐渐地,蛊虫的飞行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蛊虫已经被火焰彻底包围。 几分钟之后,一团灰烬飘落在地上,风一吹,四散飘开。 远在千里之外的巫州,位于大山深处的某个隐秘部落里,一个中年丽人突然从睡梦中醒来,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 中年丽人捂着受伤的内腹,目光闪过惊惧之色。 “是谁?究竟是谁杀我的的蛊虫?” 中年丽人掀开被子下床,不顾身体虚弱,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电话接通,中年丽人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计划失败,我的蛊虫被人杀了。明天我会前往京州……对,你们不能轻举妄动……闭嘴,那是我养了十年的蛊虫,那都是我的心血,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愤怒。对方有高人坐镇,你们要送死我不会拦着。但是别想拉我下水。” 中年丽人愤怒地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边。 嘴角一抹鲜血流出来,中年丽人抬手擦擦嘴角,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中年丽人冲镜子里的自己露齿笑着,笑容却带着一股杀意。 如果胡方知在这里,一定能认出眼前这位中年丽人,正是祝伤口中已经过世的母亲,胡方知在大学时的恋人祝怜。 祝怜手里面握着一把匕首,她冲着镜子中的自己咬牙切齿,匕首稳稳地插在梳妆台上。 祝怜拉起袖子,看着右手手臂上的红色的血痕,心里头冷冷一笑。 祝怜拿起匕首,果断的划开血痕。 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来,顺着手臂,全部滴入脚下的一个罐子里。 鲜血进入罐子,罐子瞬间晃动起来。里面有活物,活物闻到鲜血,被刺激得醒来,正在兴奋地躁动。 大约滴了一百毫升的鲜血,祝怜这才止住伤口。 此刻,祝怜的脸色越发惨白,看着不像人,更像是一个鬼。 祝怜掀开罐子,伸手从里面抓住一只甲虫大小的蛊虫。 看着手中的蛊虫,祝怜笑了起来,笑得特别的开心。 “小宝贝,接下来就全靠你了。” 祝怜将蛊虫放在自己的脸上,任由蛊虫在自己的脸上攀爬。 蛊虫在祝怜的脸上爬了一圈,最后直接从祝怜的脸颊钻了进去,却没有留下任何伤口。 更神奇的是,几秒钟之后,祝怜的脸开始出现了变化。 十几分钟后,祝怜从一个中年丽人,变成了一个貌不惊人的年轻女子。即便胡方知站在祝怜面前,也认不出现在的祝怜。 祝怜对着镜子,抽动着脸上的肌肉,表情有些嫌弃。她对自己这副容貌不太满意。太平凡,完全没有体现出她的美貌与才智。 转眼,祝怜又笑了起来。 花了她二十年的时间,研究出来的易容蛊,完全超越了前辈的成就。 现在这张脸,就算是最顶尖的技术,也检查不出任何异常。这就是她的脸,被易容蛊改变的脸。易容蛊是她,她就是易容蛊,哈哈! 祝怜放声大笑起来,她才是祝家的宝贝,是祝家的天才。 巫家人绝对想不到,她不仅学会了巫家的巫术,她还偷学了黑家的蛊术,并且青出于蓝胜于蓝。 祝怜一脸得意,骄傲。她就是这么聪明,就是如此的完美。整个巫州,没有人能比得上她。四大家族所有人,都该拜倒在她的脚下。 祝怜突然一拳头砸在妆台上,唯一让她愤恨的就是,因为她是女人,四大家族竟然不肯奉她为主。就因为她是女人,她就不能站在最高处,俯瞰天下。 岂有此理,实在是欺人太甚。 她是女人又如何,她比所有的男人都要强大。 总有一天,她会让巫州四大家族俯首称臣。 转眼,祝怜又笑了起来,笑容妖娆魅惑。平平无奇的脸,瞬间鲜活起来,像是一个含苞待放的女子,只等着有缘人。 可是魅惑不到两分钟,祝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面镜子全是鲜血。 祝怜擦擦嘴角,邪恶一笑。明天,她会前往京州,会一会杀了她的蛊虫的高人。 她究竟要用什么手段对付这个高人? 祝怜魅惑一笑。 她不喜欢打打杀杀,她一定会想出一个很有趣的办法,导演一场精彩的大戏。 哈哈! 祝怜仰天大笑。 京州,一分院别墅内。 云深敲门,走进卧室。 看着地面上的黑色灰烬,云深问道:“搞定呢?” 李思行从地上站起来,手一挥,灰烬飘散开。 李思行对云深说道:“已经搞定。蛊虫已死。不出意外,养蛊虫的那人会吐好几口鲜血,不养个半年,不可能复原。” “这么厉害?师弟的道术又有精进。”云深赞许地说道。 李思行羞涩一笑,被云深夸,有点不好意思。 李思行说道:“白天我不杀蛊虫,是因为简单的杀了蛊虫,对养蛊人来说只是损失了一只蛊虫而已。我在子时摆下阵法,用玄门真火焚烧蛊虫。如此,养蛊人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师姐,这个养蛊人不出现就算了,一旦出现,以她现在的修为,绝不是我的对手。到时候,就像斩杀巫海一样,直接杀了他。” “事情只怕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李思行不解地看着云深。 云深说道:“秦潜身份敏感,他的生死涉及到整个大局。对他下蛊虫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像巫海那种人,我估计在这位养蛊人面前都得俯首称臣。” 李思行微蹙眉头。 云深继续说道:“这位养蛊人,势力肯定在巫海之上。师弟,你仔细想想,蛊虫这种手段岂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就算是以巫海的势力,也养不出这只蛊虫。如果没有金兵蛛网,师弟,你觉着你能抓住这只蛊虫吗? 如果白天我们没有抓住这只蛊虫,以这只蛊虫的战斗力,整个医院的人,都有可能被它杀死。这样厉害的蛊虫,势力本身就在巫海之上。可想而知,养蛊人的势力得有多强大。” 李思行神情凝重,“师姐,我是不是太轻敌?” 云深笑了起来,“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了打击你。而是提醒你,万事小心。尤其是对这些修习邪门歪道的人,怎么小心防备都不会错。谁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恶毒的手段。” “谢谢师姐提醒。” 李思行抓抓头发,“师姐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小心。” “我信你。” 次日一早,云深来到病房。 隔壁秦浩的病房,秦浩还在哎呦哎呦的叫唤。 云深瞄了眼,挑眉一笑。算着时间,秦浩好得痛七八个小时。 唐妙茹昨晚一直没回去,就留在医院陪着秦浩。她看到云深从门口经过,赶紧追了出去,“云大夫!” 云深回头看着唐妙茹,唐妙茹脸色憔悴,眼睛通红。 云深问道:“秦夫人,有什么事吗?” “昨天云大夫走了后,秦浩一直在喊痛。云大夫,你有办法给他止痛吗?” 云深似笑非笑,“秦夫人,秦浩除了喊痛外,还有别的症状吗?有没有像前两天一样,说伤口痒,身体里有虫?” 唐妙茹连连摇头。 云深说道:“这就对了,这说明治疗起到了效果。至于他喊痛,这都是正常的。或许到晚上他就不痛了。秦夫人,秦浩这么年轻,偶尔痛一痛,对他也有好处。” 唐妙茹紧皱眉头。 云深又说道:“秦夫人非要给秦浩用止痛药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担心秦浩万一染上药瘾,秦夫人认为他戒得掉吗?” “那有没有副作用比较小的止痛药?”唐妙茹问道。 云深摇头,“没有。所有的止痛药都有副作用,而且副作用都不小。秦夫人,没别的事,我就先去给秦少治疗。” 第二卷 第157章 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一更) 云深走进秦潜的病房。 没看到秦宿,秦老爷子倒是在。 “秦老爷子早上好。”云深同秦老爷子打招呼。 秦老爷子微微点头,“小云大夫来了。” 云深微微颔首,然后直接走到病床前,给秦潜检查身体。 顾大夫在旁边说道:“秦少的外伤愈合得很快。云大夫的药很好用。” 云深掀开被子,检查秦潜的外伤。果然如顾大夫所说,外伤愈合得很好,边缘部位已经开始结疤。 云深又检查秦潜的五官。 秦潜睁大一双眼睛,毫无神采,就像是真正盲人一样。 云深握住秦潜的手,写到:【别着急,很快你就能看到。】 【我不着急。】 秦潜突然笑了。 云深被惊艳了一把。消瘦得跟鬼一样的秦潜,没想到笑起来的时候,依然能将人惊艳。可想而知,秦潜的颜值得有多高。 云深定了定神,写到:【那好,我们现在开始治疗。】 云深给秦潜喂了解毒药,清理秦潜身体里残余的毒素。 之后,开始扎针,刺激秦潜的视觉,听觉神经。 一个小时候,治疗完毕。 云深拔下针,轻轻按摩秦潜的太阳穴,一直到太阳穴微微发烫为止。 云深翻了翻秦潜的眼皮,对秦潜说道:“秦少,你试着睁开眼睛看看。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 秦老爷子紧张地看着秦潜,秦潜能恢复吗? 秦潜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当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眼前突然有了一点点模糊的亮光。 “能听到我说话吗?” 有个人在他耳边说话,感觉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一只手在他眼前挥舞着,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秦潜微微抬眼,朝手的主人看去,然后笑了起来。 云深强忍着内心的惊喜,问道:“秦少,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也能看得见,对吗?” 秦潜微微点头。 云深如释重负。她的治疗终于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秦潜快要好起来了。 “小潜,我是爷爷啊。你真的能看见了?” 秦老爷子难掩激动,一步步走到病床前,“小潜,让爷爷看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爷……爷……”秦潜张开嘴,缓慢的叫了一声爷爷。 秦老爷子喜极而泣,对曲管家说道:“赶紧给秦宿打电话。告诉他,秦潜能听到了,也看得见了。秦潜很快就能好起来。” 曲管家赶紧拿出手机,给秦宿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秦宿,恨不得马上冲到医院。奈何,手中的事情还没做完,只能按耐住焦躁的心情。 云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秦潜突然握住她的手,非常的用力,让云深有些意外。 “谢……谢……” 秦潜看着云深,缓慢地说道。 秦老爷子在旁边一脸激动地说道:“是该谢谢云大夫。要不是云大夫,你现在已经……秦潜,等你好了后,你真的要好好谢谢云大夫。” 秦潜冲云深露出笑容,缓慢地说道:“我……我怎么……谢你……” 云深想要摆脱秦潜的手,可是秦潜抓得很用力,云深一时间竟然没有挣脱开。 云深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说一声谢谢就够了。” 秦潜缓缓摇头。 不够!光说一句谢谢完全不够。救命之恩,他要以身相许。 臭不要脸! 云深背对着所有人,张嘴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 “你放手!” 秦潜摇头,不放! 云深怒。臭不要脸的男人,又不是看不见听不到,干什么抓着她的手不放。 握着你的手我觉着安心。 秦潜冲云深无辜地笑着,笑容纯粹,真挚,非常有迷惑性。 云深呵呵,理由还挺冠冕堂皇的。真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迷惑她,信不信她一针扎下去,让秦潜再次失明。 不信! 秦潜含着笑,目光一直追寻着云深的身影,就像是一个傻小子。 云深很尴尬,这让别人怎么看她。还以为她和秦潜之间,有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秦老爷子看着这一幕,却一脸乐呵呵的,“云大夫啊,我家秦潜才刚好一点,身体还很虚弱。还需要你多照顾照顾。他要是有什么要求,你尽量满足他,行吗?” 云深义正言辞地说道:“老爷子,我是大夫,不是护士。如果秦少有什么要求,给护士说吧。护士们都很乐意满足。” “那不一样。”秦老爷子摆手,“云大夫可是秦潜的救命恩人,你在秦潜心目中的地位,无人可及。” 秦潜朝秦老爷子看去,“爷爷……最……了……解……我。” 秦老爷子哈哈一笑,“我是你爷爷,你的想法我当然清楚。” 云深黑着一张脸,她算是明白了。秦潜臭不要脸,完全是他们秦家男人一脉相承的风格。 云深冲秦潜抿唇一笑,笑得特别羞涩。 秦潜感觉心里头暖洋洋的,正想开口说话,结果手背上突然痛了一下,接着手指头就不受控制地松开了云深的手。 秦潜朝云深看去,就见云深手里拿着一根银针,心情特别好的冲他比划了一下。 秦潜也跟着笑了起来。 云深的手得了自由,心情很好。 “秦少好好养病,明天我再来给你用药。” 云深收拾医药箱,准备离开。 “我……难受……” 秦潜苦着一张脸,一副惨遭蹂躏,正在等待救助的模样看着云深。 云深一阵恶寒,她想灭了这个妖孽。 “秦潜,你哪里难受?”秦老爷子急得不行,“云大夫,你快给秦潜看看。” 云深板着脸,特别严肃地说道:“老爷子放心,秦少没事。他这是太长时间没说话,猛地一说话,心情太激动导致的。等会冷静下来,就没事了。” “是吗?” 秦老爷子看着秦潜,又朝云深看去。 秦潜捂着心口,不说话,只做出一副难受的模样。看得人大为担心。 修明生在旁边说道:“老爷子,你要是不放心,我带秦少去做个检查,全身检查。” 秦老爷子看着修明生,“小修啊,年纪不小了吧,还没结婚?” 修明生一脸懵逼,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是啊,我还没结婚。没想到老爷子也清楚我的情况。” 修明生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高兴。 “果然如此。小修啊,这人到了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事情,该谈恋爱的时候就别单着,该结婚的时候就得去找个合适的女人。你看看你,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老婆吧。” 秦老爷子拍拍修明生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为他人操碎了心的模样。 修明生不明所以,不是在说秦少的病情吗,怎么突然说到谈恋爱结婚这上头来了。 顾大夫捂眼睛,没眼看啊。修明生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就犯起了蠢。 顾大夫赶紧拉上修明生,“小修,来,我有几个问题想和你讨论一下。我们出去说。” 顾大夫强行拉着修明生走出了病房。 修明生还在叫唤,“不给秦少做检查了吗?” “明天做一样的。” 修明生被顾大夫拉了出去。 秦老爷子笑眯眯地朝云深看去,“云大夫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秦潜这里,就全拜托你。” 秦老爷子好像生怕云深反悔,赶紧离开了病房,还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转眼之间,病房里就只剩下云深和秦潜。 秦潜嘴角挂着一抹笑容,一直盯着云深看。 云深面无表情脱下手套,收拾医药箱,准备离开病房。 对于秦老爷子误会她和秦潜之间的关系,云深决定视而不见。有些事情,时间会证明一切。 “我……知道……你会……救我……” 秦潜突然开口说道。 云深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秦潜,问道:“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接到了……你的电话……我还……做了梦。在……梦里面……我梦到了……你。你……告诉我……别怕……你会救我……我信你。” 云深在病床前坐下来,“你出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吗?” 秦潜微微点头,“很多……时候我都……有意识……只是……没办法……睁开眼睛……也没办法……说话。” 云深神情若有所思,“之前医生诊断你思维混乱,记忆断层。也就是说,这个诊断是错误的,你一直都很清醒,记忆也没有断层,只是说不出来?” 秦潜缓缓点头,“很多……时候……我都醒着……但是……周围……却一片漆黑。我知道……自己出了事……可是却没办法……幸好有你。” 云深单手撑着脸颊,一边观察秦潜,一边想着事情。 秦潜笑了起来,突然非常清晰的说出如下这句话:“你喜欢我!” 秦潜的语气非常的肯定,看着云深的目光就像是看着自己的恋人。 云深微蹙眉头,一本正经地呵斥秦潜,“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病。” “你……喜欢我。”秦潜再次强调这个事实。 云深嗤笑一声,“我怎么可能喜欢你。秦少,我知道你自恋,但是麻烦你看看自己现在这副尊荣,值得我喜欢吗?” “你……不顾一切……来救我……因为……你喜欢我。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我要娶你。” 秦潜特别严肃地看着云深。 云深呵呵一笑,“秦少,你刚刚好转,不想想自己是怎么受的伤,也不想想自己的工作,家人,还有外面的局势。开口就说要娶我。秦少,难不成你脑子出了问题?明天让人给你做个扫描。” “我……脑子……很清醒。你是在……歧视病人。” 云深翻了个白眼,同时攥紧拳头,“我想打你,你给我打吗?” “等我好了……随便你打……不还手。” 云深一脸无可奈何。 遇上秦潜这么一个臭不要脸,还特别自恋,特自以为是,偏偏还是病人,云深感觉自己能被气到内伤。 云深站起来,说道:“秦少,脑子是个好东西,要善用他。你好好养病吧,以后别再胡思乱想。我该走了。你想找人聊天,就按呼叫铃。小护士们都乐意同你聊天。” “我还没好……”秦潜理所当然地说道。 云深冲冲秦潜一笑,“有什么问题就找顾大夫他们,他们很乐意为你检查身体。再见。” “别走……” 偏要走。 “哎呦……我痛……” 别装了,早看穿你了。 云深提着医药箱,视秦潜如无物,果断地走出病房。 看着云深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秦潜低声笑了起来。此刻,秦潜既不痛,也不难受,还一脸得意。就跟偷腥的猫一样,笑得很开怀。 …… 唐妙茹站在窗户边,双手抱臂,朝外看去。她看着云深出了一号楼,又看着云深进了别墅区。 “秦潜的病情真的好转了?” 唐妙茹没有回头,直接开口询问身后的秦汶。 秦汶点头,“是的,妈妈。大哥已经能开口说话,眼睛也能看得见一点。云大夫说,再做两次治疗,大哥身体里的虫卵就能清理干净。另外,大哥的外伤也差不多快要痊愈了。” 唐妙茹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汶,“我记得云大夫曾说过,她有办法治好你大哥的左腿,让你大哥的左腿恢复正常?” 秦汶点头,“是的。云大夫说,大哥的左腿不良于行,有可能同蛊虫有关系。等清了余毒后,云大夫就会开始帮大哥复健。” 唐妙茹冷冷一笑,“这么说,你大哥就快要好了。” 唐妙茹眉头紧皱,在病房李走来走去。 秦汶安静地站在一旁,又朝病床上的秦浩看去。秦浩还在哀嚎喊痛,不过已经没什么力气。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咸鱼。 唐妙茹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她一巴掌拍在玻璃窗上,“这个云深到底是什么来路?那么多人想要杀秦潜,云深怎么就能将秦潜救回来。” “妈妈,要不要我去爷爷那里打听一下。爷爷肯定知道云大夫的来历。” 秦汶征求唐妙茹的意见。 唐妙茹果断地抬手制止,“不要去打扰你爷爷。你爷爷人老成精。你那点小把戏,还不够你爷爷当下酒菜。” 秦汶很羞愧。 唐妙茹在病房里走了几圈,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唐妙茹一时间陷入无计可施的境地,这让她很恼火。 她要怎么做才能阻止秦潜好起来?为什么老天爷不开眼,为什么要让秦潜好起来。 “妈,我痛。” 病床上的秦浩在叫唤。 “闭嘴!” 唐妙茹冲病床上的秦浩怒吼:“这么一点痛就受不了,要你有什么用?” 秦浩哭起来,“妈,我真的好痛。让他们给我打一针吧。” 唐妙茹气得心肝痛,“汶汶,你看着你大哥。尽量别理他。” “妈,你要去哪里?”秦汶看着朝门口走去的唐妙茹。 唐妙茹打开病房门,说道:“你大哥病情好转,我得去看看他。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他的‘母亲’。” ‘母亲’两个字,唐妙茹咬得特别的重。似乎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彰显自己的身份。 秦汶蹙眉,她不赞同唐妙茹单独去见秦潜。 这么多年,秦潜对唐妙茹向来都是不假辞色,也从来不掩饰他对唐妙茹的厌恶。 这会秦宿不在,唐妙茹去见秦潜,秦汶担心他们两个人会吵起来。 秦汶想追上去,想了想又止住了脚步。 很多事情她都阻止不了,那就让别人来阻止吧。 秦汶拨通了秦宿的电话,“爸爸,你什么时候来医院?妈妈听说大哥病情好转,特别高兴。妈妈这会正在大哥的病房里……” 秦浩特别吃惊地看着秦汶,都忘了身上的痛。 秦汶平静地挂了电话,“二哥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给爸爸打电话?” 秦汶笑了笑,自问自答,“妈妈现在正在气头上,万一情绪激动,说了不该说的话,二哥想过会有设么后果吗?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妈妈着想。” 秦汶话音一落,外面走廊上就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听步伐节奏,秦汶就知道那是妈妈唐妙茹。 秦汶冲秦浩得意地笑了笑,“二哥,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妈妈。” 第二卷 第158章 难道有比我更好的男人(二更) 秦浩微微点头,“你放心,我肯定不告诉妈妈。不过你得叫医生给我打一针止痛针。不然我就全告诉妈妈。” 秦汶不受威胁,“随便你。就算你告诉妈妈,也没关系。等妈妈冷静下来后,妈妈就会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她不会怪我。” “汶汶,我错了,我不该威胁你。求你,给我打一针止痛针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活该!”秦汶丝毫不同情秦浩的遭遇。 “秦汶,你就是个婊子,你……” “啪!” 秦汶抬起手,狠狠打在秦浩的脸上,“秦浩,你骂自己的妹妹是婊子,你不配为人。你活该被大哥压一头。就凭你这个样子,你一辈子都赶不上大哥。” “秦汶,你吃里扒外,你不得好死。”秦浩怒吼。 秦汶得意一笑,“二哥,你说错了。将来,秦家无论是你当家,还是大哥当家,我都是秦家的姑奶奶。你当家,我未必有好处。大哥当家,以大哥的性子,未必就会对我不好。 而且,秦家越兴旺,我在婆家才会过得越体面。二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将来我能指望你吗?万一我出了事,你能替我出头吗?” “蠢货!秦汶,你就是蠢货。大哥那么恨妈妈,恨我们兄妹,你觉着他当家能对你好?秦汶,你给我记住,你以后只能指望我。”秦浩愤怒地吼叫。 秦汶脸色一变,冷笑一声,“二哥,别说得那么肯定。大不了我谁也不指望,我指望我自己,行不?过两年,我求爸爸,也把我安排到议会上班。二哥,你说到时候我们兄妹都在议会,是你先爬上去还是我先爬上去?万一我爬得比你高,你岂不是很丢脸?” 秦汶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浩,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秦浩这个傻子,冲秦汶怒吼:“你休想。你永远都别想压我一头。” 秦汶笑眯眯的,看上去心情很好。她柔声说道:“二哥,我偏要压你一头。我要让妈妈知道,虽然我是女孩子,但是我比你强。与其指望你,不如将希望放在我身上。” “你,你疯了?你想和自己的亲哥哥争?”秦浩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汶。 秦汶拍拍秦浩的脸颊,笑道:“为什么不能和你争?你无能,堕落,不思进取,凭什么还要处处捧着你。二哥,现在不是一两百年以前。现在,女人也能走仕途。总有一天,我会站在最高处,让你心甘情愿地对我俯首称臣。” “这是你的真心话?” 唐妙茹就站在病房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汶。 秦汶眼中闪过惊慌之色,秦浩则是一脸幸灾乐祸。 秦汶低着头,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叫了一声:“妈妈!” “我问你,刚才是你的真心话吗?” 唐妙茹从门口走进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唐妙茹一步一步朝秦汶走去,威严十足。 秦汶心中很担心,可是同时她心里头还憋着一股劲。 “妈,你快教训她。”秦浩兴奋地叫起来。 “闭嘴!”唐妙茹厉声呵斥秦浩。她盯着秦汶,“汶汶,我再问一次,刚才那些话是你的真心话吗?” 秦汶猛地抬起头,鼓足勇气说道:“是,那都是我的真心话。虽然我是女孩子,但是我比二哥强,总有一天我要站在高处,将二哥狠狠地踩下去。” “你做梦吧。”秦浩愤怒地叫起来,“还想将我踩下去。等我好了后,我非得教训你不可。” 秦汶没搭理秦浩,唐妙茹也没搭理秦浩。 唐妙茹抬起手,秦汶以为要挨打,下意识地闭起了眼睛。 可是巴掌没有落到脸上。反倒是头上有人在温柔地抚摸她。 秦汶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睛,“妈妈?” 唐妙茹露出欣慰地笑容,眼中含着泪,神情动地看着秦汶,“汶汶,等你毕业后就去议会工作。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有一天,你要站在最高处,让所有人对你俯首称臣。” “妈妈!” 秦汶有点反应不过来。 唐妙茹笑道:“傻孩子。你真当妈妈是封建家长,只考虑你哥哥,不考虑你吗?你哥哥是男人,上面还有秦潜压着,所以我早早替他打算好了一切。偏偏他自己不争气。至于你,你以前从来没露出过走仕途的想法,妈妈也以为你没这方面的兴趣。所以打算等你一毕业,就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如今,我终于知道你心存大志,那么妈妈一定要支持你。” “妈妈,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支持我?”秦汶的心砰砰砰乱跳,跳得非常的快。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唐妙茹点头,“当然是真的。人生大事,妈妈怎么可能骗你。” “谢谢你妈妈。” 秦汶激动地抱住唐妙茹,哭着说道:“妈妈,我爱你。” “妈妈也爱你。”唐妙茹难得一次露出真感情。 病床上的秦浩,很落寞。她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是联手欺负她。 秦浩忍着剧痛翻身,他也想哭。不带这么嫌弃人的。呜呜…… …… 时间过去,秦潜的身体一天天好转。 做完最后一次治疗,云深收起医药箱,对秦老爷子还有秦宿说道:“秦少身体里的虫卵,余毒都已经清理干净。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 “都好了?”秦宿有些紧张地问道。 云深点头,“对,秦少的身体除了比较虚弱外,已经没有别的问题。” “那他的左腿?云大夫,你上次说能治好秦潜的左腿,让他像正常人一样走路。我想问问,这个治疗什么时候开始?” 秦宿很严肃,除了秦潜的性命外,他最在意的就是秦潜的左腿。 云深说道:“等秦少身体痊愈,开始做复健的时候,我一定会准时出现。” 顿了顿,云深又说道:“学校已经开学,我也要赶回去读书。当初胡州长将我介绍给老爷子,我承诺老爷子会治好秦少的病,我做到了。我完成了自己的承诺。” 秦老爷子连连点头,“小云大夫很不错。没有你,秦潜早就死了。说起来,你可是秦潜的救命恩人。” 云深含笑说道:“老爷子,你可别这么说。我立志做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这次给秦少治病,我也学到了很多。” 秦老爷子笑呵呵的,“小云大夫就是太谦虚。” 云深含蓄一笑。 秦老爷子又问道:“小云大夫,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派人送送你。” “父亲?”秦宿不太赞同秦老爷子的决定。 秦老爷子挥手,叫秦宿闭嘴。 “我打算一会就走。剩下的事情,医疗团任何一个医生都能处理好。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云深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秦老爷子点头,说道:“这段时间,辛苦小云大夫。小云大夫,走之前,给秦潜道个别吧。他心里头一直很感激你。” 云深回头,看了眼秦潜。 秦潜安静地靠坐在病床上,面无表情。苏助理陪在秦潜身边,正小声地说着什么。 云深点头应下,“好的,我这就去跟秦少说一声。” 云深朝病床走去。秦老爷子则带着秦宿走出病房。 秦宿一脸不满,“父亲,我们为什么要出来。” 秦老爷子狠狠瞪了眼秦宿,没半点眼力见。 秦老爷子厉声说道:“叫你出来就出来,哪里那么多为什么?老大,脑子是个好东西,常动动脑子,免得有天脑子彻底僵化。” 秦宿瞪着眼睛,老爷子这是在拐着弯地骂他蠢啊。 “父亲,你看看我,我可是你的亲儿子。你骂我蠢,不就是骂你自己蠢。”秦宿故意找茬来了。 秦老爷子心头一怒,提脚朝秦宿踢去,“滚!你这个不孝子。” 秦宿当然不会滚。不仅不滚,还要盘根究底,“父亲,你的小算盘,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啊。儿子就问一句,你不会异想天开让秦潜娶云深吧?” 秦老爷子盯着秦宿,“听你这语气,你很嫌弃云深?” 秦宿板着脸说道:“她是古医,是隐世门派的传人。单就这一点,秦潜就不能娶她。” “她是隐世门派的传人,这一点还需要你来提醒我?”秦老爷子语气不善,看着秦宿的目光,都带着一点火药味。 秦宿不怂,“爸,父亲,老爷子,请你别异想天开好吗?秦潜的婚事,我自有主张。” “主张个屁。”秦老爷子非常不满。 秦宿板着脸,严肃地说道:“秦潜是我的儿子,他的婚事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秦老爷子指着秦宿,气得说不出话来,“老子懒得管你。你这个棒槌。” 秦老爷子被气走了。 秦宿整了整军装,对马秘书说道:“在门口守着,不准秦潜同云大夫太过接近。” 马秘书一脸为难,“将军,大少爷不喜欢我。” “他也不喜欢老子,老子还不是他老子。”秦宿冷哼一声,心情格外不爽。这都什么事啊,身边的机要秘书竟然怕自己的儿子。丢人! 马秘书低着头,比起秦少的狂风暴雨,丢人算什么啊。 秦宿踢了马秘书一脚,“赶紧去门口看着。要是秦潜同云大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马秘书屁股上挨了一脚,迫于秦宿的威压,只得小跑来到病房。 苏助理就守在病房门口,看到马秘书,撩了撩眼皮子。 “马秘书怎么没跟在将军身边?” 苏助理一本正经地样子,话中却带着点调侃。 马秘书扶了扶眼镜,说道;“将军不放心大少爷,让我来看看。” “辛苦马秘书特意跑这一趟。你回去告诉将军,就说秦少很好。” 马秘书这抱着公文包,左右看看,“我还是守在这里。一会云大夫要走,我正好送送云大夫。” 呵呵! 好烂的借口。 病房里面,云深站在病床前,对秦潜说道:“你的身体已经好了,我也该回学校读书。” “你要走了?” 云深点头,“在医院里住了这么多天,也该回去看看。” “谢谢你!” 秦潜认真地说道。 云深笑了笑,“谢我什么?” “谢你救命之恩。” 云深抿唇一笑,说道:“不用谢。能把你救回来我很高兴。” 秦潜突然坐直身体,很认真地看着云深,“上次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事?”云深回想,她和秦潜之间有什么约定吗?应该没有吧。 秦潜面容严肃,说道:“谈恋爱的事。青山县,农家小院。云深,你别告诉我你已经忘记了。” 云深恍然大悟,然后义正言辞地说道:“拒绝。” 秦潜皱眉,心里头不高兴,“为什么?” 云深反问,“我为什么要和你谈恋爱。”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两个人互相喜欢,难道不应该谈恋爱?” 秦潜一本正经地质问云深。 云深呵呵一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你?” 秦潜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不顾危险来救我,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云深偷偷翻了个白眼,“我没喜欢你。把你换做别人,我也会救。” 秦潜嘲讽一笑,然后掷地有声地说道:“撒谎。云深,我想和你谈恋爱,你不能拒绝我。” 云深双手抱臂,一脸冷漠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拒绝你?” 秦潜微蹙眉头,似乎不能理解云深的想法,“你为什么要拒绝我?难道还有比我更好的男人?” 我靠! 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恋。 云深低头一笑,然后严肃地说道:“就算你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我还是要拒绝你。” 秦潜皱眉,脸上充满了疑问,“云深,你是不是对我追求你的方式不满意,所以故意这么说。” 追求方式?她怎么没见到过? 云深一脸懵逼的看着秦潜,秦潜有追过她吗? “你追过我?” “我没追过你?” 秦潜反问,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很恐怖的气息。 仿佛云深敢点头说是,他就会化身凶兽吃了云深。 “你追过我吗?” 云深奇怪地看着秦潜。难道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失忆?还是两个人活在了两个世界里? 秦潜脸色黑如锅底,“我特意从京州飞到青山,这不是追你?我对你许下婚姻承诺,这不是追你?” “这就叫追我?” 云深哈哈一笑,指着秦潜一脸嫌弃地说道:“秦少,你该去检查一下脑子。” “我没病。”秦潜狠狠瞪了眼云深,这个死女人,真是岂有此理。 云深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就是我们对追求的理解产生了偏差。” 秦潜哼了一声,表情不悦,“你非要拒绝我?” 云深点头,“秦少,我很感谢你喜欢我。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和你谈恋爱。还有我要回家了,你好好休息吧。” “等一等。” 秦潜叫住云深,非常严肃地问道:“你想和谁谈恋爱?”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潜,“没想和谁谈恋爱。秦少,我和你说实话吧,我时间有限,事情很多,我没时间谈恋爱,也没打算结婚。” 秦潜笃定地说道:“人的想法是会改变的。云深,你现在不想和我谈恋爱,但是终有一天,你会扑进我的怀抱中,和我抵死缠—绵。” 滚! 云深对秦潜甩了一个白眼。 秦潜嘴角微翘,显得很高兴,“你再过来一点。” “做什么?” 云深走到床边。 秦潜出其不意地握住云深的手。 云深挣扎,秦潜威胁,“你再乱动,我就吻你。” 云深嘲讽一笑,“秦少,没人告诉你不能威胁医生吗?尤其是自己的主治医生。你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躺回去。” “我相信,而且盼着你对我使用暴力。这样一来,我就有理由留住你,并且亲吻你。” 秦潜一副正儿八经地表情,就像是在谈论一件公事,一件案子。 云深盯着秦潜,问道:“要脸吗?” 秦潜摇头,理所当然地说道:“谈恋爱我学到的第一条规则,就是在女人面前不能要脸。” “你和谁谈恋爱?你前女友教你的?”云深像个好奇宝宝。 秦潜挑眉一笑,“没有前女友。我是在你这里学到的,你才是我的女朋友。” 我艹! 都说了拒绝,拒绝。这臭不要脸的男人,敢情说这么半天,根本没听进去她的话。还自以为是的将她当做女朋友。 云深狠狠瞪着秦潜,“秦少,你真心想和我谈恋爱?” 秦潜点头,真得不能再真。 云深问道:“知道谈恋爱第一条规矩是什么吗?” “你说,我听着。”秦潜很认真地看着云深。 云深冷冷一笑,“第一条,请尊重女方的意见。” 秦潜严肃地说道:“我很尊重你。” 啊呸! 云深怒道:“你在胡说八道。我说不想谈恋爱,你尊重了吗?” 秦潜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道:“除了这一条,别的都尊重。” 云深怒极反笑,和秦潜这个王八蛋谈话,非得将自己气死不可。 云深也不为难自己,直接在病床上坐下来,“秦少,你非要和我谈恋爱,是不是想趁机赖掉我的医药费?要知道,为了救你,我可是连我师父珍藏的药都拿了出来。” 秦潜笑了起来,眉梢眼角都带着一点暖意。 秦潜伸出手,直接对云深来了个摸头杀。 换做秦潜没病的时候,云深估计还会心跳乱一下。 这会,秦潜病了这么长时间,形销骨立,实在是谈不上多少魅力。云深直接嫌弃地甩开。 说到底,云深也是个颜控。这个看脸的世界,实在是太现实,太残酷。 怪只怪,秦潜不懂这个看脸的世界。他要是缓一缓,等身上养点肉,颜值恢复后再对云深来个壁咚,摸头杀之类的,保证事半功倍。 对于云深的嫌弃,秦潜也不在意,说道:“你放心,秦家人不赖账。” 云深挑眉一笑,“不赖账就好。” 转眼云深又一脸严肃地说道:“秦少,我警告你,不准对我动手动脚。” 秦潜眉眼一弯,笑着问道:“我动手不动脚。” 混蛋! “你在骂我!” 秦潜非常肯定,云深心里头肯定在骂他。 云深嘴角一弯,笑道:“秦少,你握着我的手不放,还不许我骂两声。” “骂十声都行。”秦潜一脸‘大度’的说道。 云深撇嘴,嫌弃。 秦潜则说道:“我不嫌弃你,你也别嫌弃我。我们刚好凑一对,然后结婚,天天滚被窝。” 云深的脸蓦地红了,“臭流氓。” 云深不再姑息,直接使出银针,往秦潜的手上一扎,秦潜自觉松开了云深的手。 云深提着药箱,赶紧逃出病房。 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不仅自恋,还无耻。 看着云深落荒而逃,秦潜嘴角一翘,无声地笑了。 第二卷 第159章 秦少也有犯蠢的时候 云深收拾好行李,同李思行,孙可,坐上战壕安排的车,直接离开了一分院。 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孙可突然指着外面的某辆黑色轿车,对云深喊道:“老板,那是胡州长的车。” “停车!” 一听胡方知来了,云深当即叫战壕停车。 战壕稳稳地踩住刹车。 云深推开车门走出去,最后直接上了胡方知的车。 云深和胡方知并排坐在后排座,云深说道:“谢谢胡州长特意过来。我以为胡州长已经回了石城。” “事情有点多,就拖延了几天。” 胡方知轻描淡写地说道。 云深含笑点头,再次说道:“谢谢胡州长。” 胡方知摆摆手,“云大夫不用同我客气。把你介绍给秦家,结果害得你出了车祸,我很愧疚。好在你没事。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的良心将一辈子受到谴责。” “胡州长不必如此。我并不后悔给秦少治疗。”云深神色平静地说道。 给秦潜治病,无论是车祸前,还是车祸后,云深都没有后悔过。 胡方知笑了起来,“我知道云大夫是意志坚定之人,但,毕竟是我将你介绍给秦家,我必须对你的安危负责。” 顿了顿,胡方知又说道:“你治好了秦少的病,恭喜你。如今京州都传遍了,都说你是小神医。别人治不好的病,一到你手上立马药到病除。” 云深低头,羞涩一笑,“胡州长别夸我。我算什么小神医。我能治好秦少的病,全靠我师父教得好。” 胡方知说道:“云大夫不用谦虚。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教得好的师父很多,可真正能学有所成的人依旧凤毛麟角。可见,师父重要,天赋同样重要。” 胡方知看着云深,目光温和,就像是长辈看着出色的晚辈,有种欣慰感。 过了片刻,胡方知又继续说道:“我今天过来,一是为了恭喜云大夫,顺利治好秦少的病。二是有件事情要当面和你说。” “你请说!”云深顿时认真起来。 能让胡方知亲自走这一趟,肯定不是小事。 胡方知敲敲车窗,司机当即升起了挡板,隔绝了前后两排。后排座俨然成了一个私密性极强的空间。 见胡方知如此谨慎,云深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凝重。 云深看着胡方知,等着胡方知的下文。 胡方知看了眼云深,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云大夫还记得祝伤和祝怜吗?” 云深点头,她当然记得。印象如此深刻的两个人,云深当然不会忘记。 胡方知表情略显沉重地说道:“前段时间,我派人调查祝伤和祝怜。现在调查有了结果,我认为有必要和云大夫说一声。 云深看着胡方知,“胡州长,调查结果很令人意外吗?” “不算太意外。不过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将来云大夫如果遇到这两个人,你一定要小心。” 胡方知郑重其事地对云深说道。 云深微蹙眉头,不解地看着胡方知。 胡方知斟酌了一番,才说道:“根据调查,没有人见过祝伤刚出生时候的样子。祝怜带着祝伤回到祝家,那时候祝伤已经是个五岁的孩子。 祝伤五岁之前,他们母子在哪里生活,没人知道。而且,也没人知道,祝伤究竟是不是祝怜的孩子。有人说是,有人说不是。祝伤和祝怜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现在我也说不清楚。” 顿了顿,胡方知又继续说道:“当初祝伤说祝怜在前两年就已经因病过世,而我调查到的消息说,祝怜并没有死,她只是失踪了。” “失踪?”云深皱眉。 胡方知点点头,说道:“根据调查到的消息,在五年前就没人见过祝怜。祝怜是生是死,也没人清楚。不过祸害遗千年,以祝怜的本事,我相信祝怜肯定没死。祝伤为什么要说祝怜因病去世,现在祝伤下落不明,也不清楚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情。至于祝伤这个人,调查到的消息说他性子急躁,急功近利,而且狂妄胆大。这倒是符合他之前做的那些事。” 云深皱眉想了想,问道:“祝州长,有没有调查到祝伤和巫海是怎么认识的?” 胡方知点头,“调查到了。祝伤小时候就认识巫海。后来祝怜失踪,祝伤经常前往巫氏一族。一来二去,祝伤和巫海就熟悉起来。据说近一年,两个人走得很近。” 云深还是有很多疑问,“胡州长,祝伤身为胡家血脉,他完全可以直接上门认亲。我相信,胡州长就算不认他,也会安顿好他的生活。可祝伤却没这么做,他先是取胡仁的性命,失败后才上门认亲。胡州长,你有想过这里面的原因吗?” 胡方知脸色难看,“正如云大夫所说,就算我不认他,我也会安顿好他的下半辈子,让他衣食无忧。而他却心怀怨恨,想要取胡仁的性命,我看他根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认胡家。他要杀胡仁,根本就是在泄愤。” “泄愤?泄什么愤?胡家在这之前,根本不知道他这个人,他要怪也怪不到胡家头上。难不成祝怜对他灌输了什么。” 云深好奇地问道。 胡方知闭上眼睛,表情悔恨,痛苦。 胡方知坦诚地对云深说道:“不瞒云大夫,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读大学的时候认识了祝怜,还和她发生了感情纠葛。如今祝伤下落不明,祝怜失踪,我很担心祝怜会报复胡家。云大夫,祝怜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到时候,我能不能请云大夫还有李道长前往胡家一趟,帮胡家对付祝怜。” 云深点头,“可以。胡州长如果见到祝怜,尽量想办法拖住她。我和师弟会尽快赶到胡家。” “谢谢,谢谢云大夫!”胡方知特别的激动。 云深下了胡方知的车,上了自己的车。 “开车!” 云深对充当司机的战壕说道。 战壕踩着油门,车子很快上了公路,汇入车流中。 不远处一栋高楼上,祝怜举着望远镜,望着一分院大门口。她旁边还站着一个黑西装男子。 祝怜此刻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妙龄女子。只是容貌平平,打扮得也很朴素。 祝怜嘴角边始终挂着笑容,她通过望远镜,看着云深下车,上车。云深脸上的表情,她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祝怜没有回头看黑西装男子,而是直接问道:“我让你调查的消息有结果了吗?” 黑西装男子微微躬身,“启禀大师,根据调查,从一分院里面出来的人除了司机外,一共有三个人。分别是云深,李思行,孙可。孙可是保镖,上次车祸据说受了很严重的伤。云深和李思行是师姐弟,云深修习医术,秦少的病就是她给治好的。李思行修习道术,人称李道长。大师的蛊虫,应该就是被李思行给杀了。” 祝怜问道:“消息属实?” “确认无误。” 说完,黑西装男子从随时携带的公文包里面,拿出一份文件袋,“大师,云深和李思行的资料都在这里面,您要亲自过目吗?” 祝怜没动,依旧在观察外面。 黑西装男子一脸恭敬小心地站在旁边,手里还举着文件袋,动都没动一下。 黑西装男子的心里,对祝怜十分好奇。眼前这个容貌平平,穿着碎花衬衣,脚踩布鞋,浑身上下透着乡土气的年轻女子,真的是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祝大师吗? 传闻中祝大师好几十岁,眼前这个人,怎么看,最多也就二十出头。 黑西装男子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他很识趣。他只做自己该做的事,说该说的话,别的事情半句不打听,眼睛也不乱看。上面看他老实本分,这才将他派到祝怜身边。 祝怜收起望远镜,回头看着黑西装男子,眉眼带着几分笑意,“你怕我?” 黑西装男子赶紧低头,老老实实的点头,说道:“怕!” 祝怜从黑西装男子手中接过文件袋,“告诉你家老板,我要知道这个叫李思行的所有事情。从小到大,事无巨细,全部都要打听清楚。” “是!”黑西装男子躬身应下,依旧不看祝怜一眼。 祝怜挑眉一笑,“保持这个态度,我能让你活久一点。如若不然,上一个就是你的下场。” 黑衣装男子浑身一哆嗦,“是!” 上一个到祝怜身边听候差遣的人,据说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最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黑西装男子的额头布满了冷汗,生怕自己有一天会落到同样的地步。于是他将头埋得更低,对祝怜表示完全臣服。 祝怜拿着文件袋拍拍黑西装男子的脑袋,然后走出了房间。 直到脚步声消失,黑西装男子才站直身体,原地复活。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 车子驶入闲云小区,云深突然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看着小区里并不熟悉的景色,还有路两旁行人,云深想着,她应该会爱上这里。 这里是人间,这里有烟火气,这里才是真正的生活。 一分院的日子,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高处不胜寒。 一分院太高高在上,秦家太高高在上,完全没有烟火气。 坐电梯上16楼,孙叔就等候在屋门口。见到云深一行人,顿时笑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还有一个菜,马上就能开饭。” “孙叔亲自下厨做饭?”李思行还有点意外。 孙叔抬手在李思行的头上敲了下,“说得孙叔好像没做过饭似得。” 李思行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来帮孙叔。” “既然你来帮忙,那就再多炒两个菜。” 孙叔拉着李思行进了厨房。 云深对提着行李的战壕说道:“留下来一起吃饭。” 战壕放下行李,赶紧拒绝,“不了。我还要回公司。” 战壕心里头哀嚎,开玩笑,他哪里敢留在云总家里吃饭。要是让秦少知道他吃过云总家的饭,秦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云深摆出老板的架子,要战壕留下来吃饭。 战壕宁死不从,坚决不肯留下来。 云深摆摆手,“算了,看你这么紧张,不为难你。你先回公司吧。” 战壕行了个礼,“云总放心,楼下有我们的人守着。云总有事,直接知会一声就行。” 说完,战壕就急匆匆离开了1601,带着一股子逃命的味道。 云深回头问孙可,“我很可怕吗?” 孙可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老板有时候挺可怕的。” 云深白了孙可一眼,“我能吃了你吗?” 孙可摇头,老实地说道:“比吃人还可怕。” 云深无语,感觉没办法和孙可愉快的聊天。 云深回到卧室,洗漱一番,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就看到手机里多了两条消息,是秦潜发来的。 第一条:【到家了吗?】 第二条:【什么时候能吃你做的饭菜?】 两条短信间隔十分钟左右。 云深看了消息,将手机丢在一边,嘲讽一笑。 云深一边吹着头发,一边在想,秦潜给她发消息,难不成真的在追她?问一句到家了吗,什么时候吃你做的饭菜,这就是秦潜追人的方式? 秦潜从哪里学来的老套手段。 云深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潜平日里那么精明,没想到也有犯蠢的时候。 又有一条消息进来,云深拿起手机一看,还是秦潜。 【明天我出院,之后开始复健。到时候见面。】 云深嘴角微微扬起,这才是秦潜的风格。说事就说事,绝不拖泥带水。之前的两条信息,感觉是跑错了片场。 孙叔在外面叫吃饭。 云深丢下手机,来到餐厅落座。 孙叔招呼云深吃饭,又关心地问道:“事情都结束了吗?” “都结束了。之后就只剩下复健。到时候我会再过去看看。”云深轻描淡写的说道。 孙叔一边盛汤,一边说道:“听说你出了车祸,我都吓坏了。给秦家人看病,没想到还有生命危险。” 云深笑了笑,“孙叔放心,事情已经结束。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李思行也说道:“孙叔不用担心,有我在,师姐出不了事。” “那就好。” 孙叔心有余悸,“小云,既然你现在没事,那就帮孙叔将安和堂开起来。” “好,等吃完饭,我就和孙叔一起去铺子。” 吃过中午饭,云深和李思行陪着孙叔去看铺子。孙可有伤,就留家里看门。 铺子离闲云小区很近,走路过去就行。 几个安保部门的保镖,不远不近地跟在云深身后,保护着云深的安全。 三个人边走边说话,云深对李思行说道:“师弟,我给你买了一台车,二十来万的轿车,就放在车库里。你去读书的时候,就可以开那辆车。” 李思行很意外,“师姐什么时候给我买的车?我都不知道。” 云深笑道:“上次车祸后,我让老乔又重新买了车,顺便将你的车也给买好。这是钥匙。” 云深从衣服里拿出车钥匙,丢给李思行。 李思行接住钥匙,一脸兴奋的样子。 “谢谢师姐。” “不用谢。” 孙叔看着云深和李思行感情这么好,也欣慰地笑了起来。 三人说说笑笑,很快来到铺子里。 云深拿出钥匙,先打开卷帘门,接着又打开玻璃门。 铺子里,三面墙壁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柜子。玻璃柜台,一溜的,也全都摆好了。就连门口的收银台,老板椅,小诊室全都准备好了。只要摆上药品,选个黄道吉日就能开业。 孙叔看着收拾得整整齐齐地铺子,很惊喜,“小云,这都是你准备的?” 云深笑道:“是我让老乔准备的。孙叔,你看看,还满意吗?” 孙叔连连点头,满意,太满意了。 孙叔意外,以为还要自己找人打柜子,做各种琐碎的事情,没想到云深早就考虑到了,并且已经将事情给办了。 孙叔再次感叹,“乔士诚真是太能干了。” 云深抿唇一笑,“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孙叔以后有什么事,要是找不到我,就给老乔打电话。老乔办事,孙叔尽管放心。” 孙叔点头,乔士诚真不错。云深这是请一个人,干了好几个人的活。 铺子进深很长,里面还隔了四间房出来。 一间是治疗室,一间是休息室,一间是库房,一间是茶水间,还能做饭。 孙叔对这个布置很满意,又夸了乔士诚一通。 此时,云深的手机响起。 云深接通电话,是送货的来了。云深指了地址,没几分钟,一辆货车就停在铺子门口。 云深让李思行去帮忙搬货,云深负责清点,孙叔负责记账。 后来又来了两辆货车。 站在远处的几个保镖,见云深忙来忙去的,实在是不好意思继续装瞎子,干脆挽起袖子都来帮忙。 “云总,我们帮你。” 云深看着保镖们,笑了起来,“行,这几箱都搬到仓库里。这几箱交给孙叔。” 云深指着地上的十几个箱子,对保镖们吩咐道。 保镖们力气大,搬上搬下十分利落。 几辆货车的货物,很快就被搬完。 孙叔和送货员对账,结账。 云深和李思行就负责将药品按照种类,整整齐齐地摆在柜台里。 很快,半面墙的柜台和柜子,都摆满了药品。 李思行站在梯子上,问云深:“师姐,药材什么时候到货?” 云深埋头,说道:“我准备亲自去药材市场走一趟。那些药材批发商拿来的样品我都不满意,不是年份不够,就是品相太差,要么就是药效不够。” “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李思行说道。 云深笑道:“行啊。这两天找个时间,我们就出发。” 忙忙碌碌到了傍晚,云深招呼几个保镖,让他们去吃饭。 大个子保镖说道:“云总,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不能让你离开视线。吃饭都是小事。” “那你们分批去吃。” “那不行,这不合规矩。” 大个子保镖说道。 云深笑了笑,“这样吧,我给你们叫饭。你们就在这里吃。” 这一回,保镖都没反对。 云深不仅叫了饭,还叫了冷饮。这么热的天,忙了一下午,大家都累坏了。 半个小时后,送餐的来了。 保镖们看着送餐车,又看着餐盒上的标志,都是一脸意外。 “这是那个连锁五星大饭店?” “五星大饭店现在也送外卖?” “现在生意很难做吗?五星大饭店竟然也送外卖?” 保镖们议论纷纷,送餐小哥嘴角抽抽,目光鄙视地看着几个保镖。一群土包子,没见过星级定制服务吗? “云总,你定的餐来了。” “摆这里吧。”云深指挥送餐小哥,将饭菜都摆在桌子上。 摆好饭菜后,送餐小哥微微一鞠躬,“请云总在这里签个字。” 送餐小哥拿出一张单子,云深接过来飞快扫了眼,然后签字。 送餐小哥拿回单子,鞠躬说道:“祝云总用餐愉快。云总有任何需要,我们随时乐意为你效劳。” 送餐小哥走出铺子,就等候在外面,并没有立即离去。 保镖们看着桌上精致的饭菜,都有点不敢坐下来。 云深招呼保镖,“赶紧吃。吃完了还要忙。” “谢谢云总。” 大个子保镖率先说道。其他保镖紧随其后。 怕大家坐一张桌子吃饭不自在,饭菜分了两桌。 云深和李思行,还有孙叔坐一桌。 李思行也很好奇地问道:“师姐,五星级大饭店怎么肯送外卖?” 云深犹豫了一下,说道:“最近老乔在谈一个项目,和这个饭店也有合作。饭店老板就送了我一张至尊贵宾卡。饭店对持有至尊贵宾卡的人都有外卖服务。” “哦!” 李思行恍然大悟。 孙叔却多看了云深两眼。事情肯定没有云深说的这么简单。不过孙叔不会问。 云深笑笑。这家饭店最近正在融资,他们找到了星空集团,希望星空集团能够注资饭店。老乔目前正在考察这家饭店,云深要求他们送外卖,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吃过饭,送餐小哥进来收拾碗筷。 保镖们看了又惊了一跳。这年头,外卖服务都这么高大上吗? 收拾干净桌子后,送餐小哥对云深微微鞠躬,“云总,希望我们的饭菜合你的胃口。” “饭菜很合胃口,服务也很好。谢谢。” “该我们说谢谢。云总,不打扰你休息,我们告辞。” 送餐小哥带着碗筷,离开了铺子。 云深拍拍手,招呼保镖们继续干活。 忙到晚上十点,大功告成。 第二卷 第160章 约会,很好!(二更) 回到家,大家各自洗漱睡觉。 云深来到1602,打开电脑,同乔士诚视频会议。 “老乔,公司最近怎么样?” 乔士诚在电脑里看起来很累,估计好几天都没休息好。 乔士诚扶了扶眼镜,对云深说道:“云总,大家都很好,公司也很好。就是听说云总出车祸的事情,我都快吓死了。要是云总有个意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云总,为了公司这么多人着想,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云深噗嗤一声笑出来,“我都说了,我没事。老乔,说话不要老气横秋。你还年轻。” “我已经不年轻了,比不上二十来岁的小年轻,随便熬两个通宵都没关系。” 乔士诚又感叹了一番岁月不饶人。 云深忍着笑意,听完乔士诚的感慨。 感慨完毕,云深敲着桌子,“老乔,说说天然美公司那边的情况。” 乔士诚瞬间坐直了身体,拿出专业素养,“请云总指示。” 云深拿起手机,打开邮件,说道:“你发给我的广告方案我已经看了,比上一次好了很多。但是对于方案里面推荐的明星,我不满意。” “云总的意思是换人?”乔士诚扶着眼镜。 云深点头,“对。” 乔士诚微微皱眉,“云总,恕我直言。公司推荐的几个明星,都是目前炙手可热,粉丝数量惊人的小花小生。云总能说说哪里不满意吗?” 云深双肘撑着桌面,缓缓靠近电脑屏幕,掷地有声地说道:“档次不够。我不管这些小花旦小生现在多炙手可热,我只关注他们的定位。看他们的最近三年的作品,除了电视剧,就是综艺节目。个别有拍电影的,可是电影全部扑街,而且骂声一片。从根本上来说,这些人都不符合我们的产品定位。” 乔士诚若有所思,“可是他们的粉丝数量惊人,而且影响力……” 云深摆摆手,“老乔,你是男人,以前又没接触过化妆品,犯错难免。但是策划部和广告部犯这种错误绝对不能忍。老乔,你自己想想,这些花旦小生的粉丝都是什么年龄阶层的人? 我们的蓝盖精华系列,一小瓶就接近一千元,是属于什么档次的消费?花旦小生的粉丝,大部分以学生为主。但是这些学生,绝对不是我们的消费主体目标。 我们的目标是那些已经工作,或者已经结婚的,二十岁到四十岁,有经济基础,并且爱美的女士。根据目标客户反推,方案上推荐的代言人统统不合格。” 乔士诚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以为云总和其他学生一样,也喜欢这些花旦小生。” 云深挑眉一笑,“老乔,我是商人,以追逐利益为目标。不会为了自己的喜好,枉顾事实,胡乱做决定。再说,这些花旦小生,我一个都不欣赏。” “那云总喜欢哪个明星?”乔士诚八卦地问道。 喜欢的明星? 这辈子没有。上辈子读书的时候倒是喜欢过两个男明星。不过这两个男明星现在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除了拍戏已经很少出来。而且和自己的产品定位也不合适。 云深冲电脑那头的乔士诚摇头,肯定地说道:“没有喜欢的明星。” 乔士诚暗暗点头,果然如此。他就猜到应该没哪个明星能够入云深的法眼。 乔士诚说道:“推荐的几个人都已经被云总全部否定。云总,我想问问,公司这个广告该请哪个明星做代言?” 云深说了两个名字,一个男明星景学文,一个女明星苏紫。 听到这两个明星的名字,乔士诚有些意外。 两个明星都是二十来岁出道,现在都已经年过三十岁,正是演艺生涯最辉煌的时候。 而且两个明星年龄差距不大,大约相差两三岁,据说还是同校校友。以前出道的时候,还合作过电视剧电影。近些年则很少看到两人合作。 这两位目前都是电影咖,在圈中的地位和号召力毋庸置疑。两个人都靠作品圈了一批死忠粉丝,粉丝活跃度和消费力都很惊人。 但是这两位明星,据说私下里不和。要想请两人一起代言,只怕不容易。 还有一个问题,女明星苏紫的名声不太好。以前年轻的时候,太想出名,却用错了方式,落下了很不堪的名声。到现在,网上还能找到这位女明星的黑料。 虽然现在已经洗白,也拿了几个影后,圈中地位也有了,而且依旧貌美如花,但是这个名声,女顾客真的不介意吗?据说在网上黑这位女明星的,都是一些女生。 请这位女明星代言,会不会影响产品的形象。 乔士诚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云深笑了笑,“关于这位女明星的黑料,我都看过。老乔,你仔细观察,这些黑料,一部分是所谓的水军搅混水,一部分则是跟风黑,还有一部分真的对这位女明星咬牙切齿的羡慕嫉妒恨。但是,这些黑料对我们的产品并没有负面影响。” 云深拿出资料,继续说道:“以世俗的标准来看,这位女明星的人生是非常成功。出身普通家庭,家里有哥哥姐姐还有弟弟,她居中间,据说从小不怎么受父母重视。 后来靠自己考上了电影学院,出道,成名,各种绯闻。到如今,连续五部电影大卖,俨然是票房灵药,而且已经拿了三座影后奖项,还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和名。 这样的人生,对普通人来说,是做梦都想不到的。那些黑她的人,未尝不是在嫉妒她。嫉妒她的好身材,好脸蛋,嫉妒她在娱乐圈混得如鱼得水。嫉妒那么多优质的男人随便她挑。可以说,她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原生家庭。让普通的家庭,变成了城中新贵。这样的人生,谁不想要?这样漂亮的脸蛋,哪个女人不想要?” 乔士诚犹如醐醍灌顶,瞬间明白过来。 “云总的意思我明白。那我就按照云总的意思修改广告方案,明天就让人同这两位明星的经纪公司联系。” 云深点头,“这件事抓紧办。现在已经是八月底,争取九月广告能出来。” “好的。” 乔士诚赶紧将云深的话记下来。 接下来,乔士诚又说道:“云总,天空网的薛总约你后天见面。云总有时间吗?” 云深说道:“后天我要去学校报到。” 乔士诚征求云深的意见,“那我和薛总另外约时间?” 云深想了想,说道:“不用另外约时间。报到只需要半天。你把时间约在中午一点钟左右,离学校近一点的地方。到时候你来接我,我们一起去见薛总。” “好,时间就定在后天的中午一点钟。” 乔士诚将时间记录下来。 时间已经接近深夜十二点。 云深依旧在电脑前忙碌。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云深皱眉,这时候会有谁给她打电话。 云深接通电话。 “云深,我难受。” 秦潜?竟然是秦潜打来的。 云深放下笔,板着脸冲电话那头的秦潜说道:“难受就找医生。” “你就是我的医生。”秦潜说道。 云深呵呵一笑,“秦少没别的事,我就挂电话了。” “等等。云深,找个时间我们见个面吧。” 云深不解,问道;“见面做什么?” “约会!” 秦潜的语气是如此的理直气壮,又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云深愣住。 约会? 两人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约什么会? 呸呸! 什么八字没一撇。她和秦潜根本什么都没有。 云深义正言辞地对电话那头的秦潜说道:“不约。” “那我过去看你。” 秦潜又提出新的方案。 云深笑笑,“别来。我没空。” “云深,我就在你家楼下。” 秦潜突然石破天惊地说道。 云深惊住。 云深拿着手机,急匆匆地来到窗户边。楼下某辆车的车灯连着闪了十几下。 “看到了吗?我在和你打招呼。” 秦潜在电话那头轻松地说道。 云深咬着牙,“秦少,你是一个人来的吗?你不要命了?” 秦潜笑了起来,笑声透过电话传到云深的耳中。 云深觉着耳朵酥麻酥麻的。 秦潜说道:“你放心,这里是京州,是我的地盘。” 云深嗤笑两声,“刚从病床上爬起来的人,真没资格说这话。” “下来吧。” 秦潜的声音带着一种惑人的力量,蛊惑着云深的心神。 云深咬着牙,意志坚定地说道:“我不下去。” “我在车上等你。你快点下来。” 说完,秦潜就挂了电话。 云深看着被挂掉的电话,皱眉。她又朝楼下看去,轿车依旧停在原地,车灯还在继续闪烁,在黑夜里格外扎眼。 云深甩甩头,她才不下去。 云深回到办公桌,继续工作。 可是她的心却定不下来。之前得心应手的工作,这会怎么看怎么烦。 云深干脆将工作丢在一边,坐在电脑前发愣。 时间过去了十分钟,云深没有下楼,楼下的车也没有开走。 云深走到窗边,朝楼下看去。秦潜真的在那辆车里面等她? 云深的内心开始挣扎,她到底是下去,还是不下去。 云深又朝窗户外面看了眼,咬咬牙,拿起手机出了门。 云深坐着电梯下楼,心里头已经有些后悔。她干什么下楼,这岂不是如了秦潜的愿。 云深好想捶捶自己的脑子,果然是进了水。 可是尽管云深后悔,却没有打算重新坐电梯上楼。 “叮!” 电梯到了一楼。 云深走出电梯,深吸一口气,直接朝外面闪着车灯的轿车走去。 轿车车门打开,秦潜就坐在里面,笑吟吟地看着云深。 云深站在车门边没动,“我下来了。” “上车。我带你兜风。”秦潜笑着说道。 “你是病人。”云深义正言辞地说道。 秦潜却说道:“在你心里,我从来都不是病人。” 云深的耳朵微微泛红,脸颊发烫,外强中干,怒吼一声:“胡说八道。” “快上车,保安已经催过几次了。” 云深鬼使神差的,竟然上了秦潜的车。 当车子行驶在深夜的公路上,云深才回过神来。 见鬼了,她怎么可能上车。一定是秦潜给她喂了迷魂药。 云深扭头,狠狠盯着秦潜。 秦潜突然腾出一只手,轻轻握住云深的手。 云深手心滚烫。 云深甩甩头,太不正常,这不是她。现在一定有一个魔鬼住在自己的身体里,蛊惑着自己。 “你要带我去哪里?” 云深问道。声音有点干哑,嗓子很不舒服。 秦潜扭头看了眼云深,笑道:“放心,我不会卖了你。” 云深怒! 混蛋秦潜。 云深甩开秦潜的手,秦潜包容一笑。他喜欢看云深发小脾气的样子,和平时一本正经的云深有很大的区别。 这个时候的云深,才有着年轻人的鲜活。平日里,云深太严肃,失去了年轻人该有的活泼快乐。 车子驶上滨海大道,速度猛地加快。 云深系上安全带,问道:“是要去海边吗?” “你猜!” 秦潜故弄玄虚。 云深偷偷翻了个白眼,真当她稀罕吗,还是稀罕。 “这算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秦潜突然说道。 云深呵呵冷笑两声,“做梦。” “云深,你知道吗,你口是心非的样子让我特别想吻你。” 云深扭头,对着车窗外面。掩饰住微微泛红的脸颊。 秦潜笑道:“不管你承不承认,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云深,你好!约会,很好!” 云深奇怪地看着秦潜,调侃道:“什么时候秦大少也变得这么文青?” 秦潜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也是年轻人。我和别的年轻人并没有多大区别。” 这就是一句瞎话。 秦潜同别人的区别大了去。 不过云深没有出言反驳秦潜。 云深听着秦潜的说话,换了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云深有个小小的秘密,她喜欢听秦潜用着独特的低音炮嗓音说话,那就是一种享受。 这个小秘密,云深对谁都不告诉。 秦潜用着略显低沉的嗓音,说道:“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有一天我会带着我最喜欢的女孩,开着车,吹着海风,一起在海边浪啊浪。云深,今天我实现了我的梦想。” 云深脸颊发红,她想问问秦潜,秦潜的梦想,到底是带着女孩,还是吹着海风,亦或是浪啊浪?或许浪啊浪才是终极的梦想吧。 秦潜的手握着方向盘,突然问道:“云深,我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云深让云深懵了。 云深动了动身体,小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她一定是听错了,肯定听错了。 秦潜提高音量,再一次郑重其事地问道:“云深,我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云深哈哈一笑,“开什么玩笑。” “我不拿感情开玩笑。” 秦潜的目光透着坚定,表情很刚毅。 云深看了眼,赶紧捂住眼。提醒自己别看,千万别看。 秦潜因为生病,颜值下降。可是此刻的秦潜,依旧魅力非凡,冲击着云深的内心。 云深怕被蛊惑,怕做出不理智的决定,所以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眼睛,提醒自己冷静,不要被男色所迷。否则一定会万劫不复。 过了好一会,云深终于平静下来。 云深郑重地对秦潜说道:“秦少,我今天答应出来,不代表我愿意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如果你非要和我谈论这个问题,那请你停车,放我下来。” 秦潜微蹙眉头,满心不解,“云深,你讨厌我吗?” 云深摇头,“不讨厌。” 甚至暗中欣赏。但是绝对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秦潜肯定会借机嘚瑟,提出过分的要求。 秦潜笑了,笑得很得意,“你不讨厌我就好。喜欢都是从不讨厌开始。” 啊呸! 谁喜欢谁啊。 云深扭头,态度很坚定,她拒绝谈论这个话题。 第二卷 第161章 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一更) 车子疾驰在滨河大道上,车外的景色飞快的退后。 云深以为秦潜会带着她去海滨浴场夜游。 可是经过海滨浴场的时候,秦潜并没有停车,而是继续往前开。 前面只剩下一条只容一辆车通过的乡村小公路,地势陡峭,道路弯弯曲曲。 秦潜抓着方向盘的手很稳,车子开得也很稳。可是地方却越来越偏僻。 云深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秦潜笑了笑,“放心。” 放什么心? 越往前开越偏僻,云深完全不放心。 路上看不到一辆车,更看不到一个人。这地方能有一条公路,都是一个奇迹。 云深紧张地看着秦潜。这货不是想要杀人埋尸吧。 云深想起看过的各种推理小说,其中有一本,就是杀了人,将人埋在海边荒地里。荒地偏僻,未来几十年都不可能被开发。凶手活着的时候,尸体被发现的可能性无限为零。 云深盯着秦潜看,又怕秦潜看出她的异样,赶紧移开目光。 这货身为特勤局老大,杀人只是等闲。这货不会因为她拒绝他,真的就要杀人吧。 云深眼珠子乱转,越想越觉着有可能。紧张到冷汗都出来了。 “你在想什么?” 秦潜扫了眼云深。这么安静,有点奇怪。 云深连连摇头,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没想什么。秦少,我们要去哪里?还有多远。” 秦潜微微一笑,说道:“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 云深嗯了一声,暗中警惕秦潜。 经过十几分钟的颠簸,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秦潜率先下车,径直朝悬崖边上走去。 云深还坐在车里面,远处传来海水拍打山石的声音。悬崖下面就是大海。 云深没下车,她坐在车里面看着站在悬崖边上的秦潜。 秦潜双手插兜,迎着海风,恣意傲然。 海风吹着衬衫,呜呜作响。 海风夹杂着海腥味,灌进车里面,充斥着云深的鼻腔。 “过来啊!” 秦潜似乎终于想起了云深,站在悬崖边朝云深招手。 云深摆手,她不下去。要是车钥匙放在车上的话,这会云深已经开着车跑了。 秦潜朝车子走来。 云深小心地防备着。 秦潜站在车门边,透过车窗朝云深看去。 秦潜好奇地问道:“你在怕什么?” 云深摇头,她没怕。 看着云深这模样,秦潜低头一笑,分明是在笑话云深。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秦潜好笑地问道。 云深摇头,“我没胡思乱想。” 秦潜伸出手,摸摸云深的头。 云深想躲,却没躲开。 秦潜忍着笑意,说道:“还说没有胡思乱想。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说吧,到底想到了什么?” 云深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秦潜靠着车门,迎着海风,目光幽深地说道:“小的时候,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我就会来这里吹海风。看到前面那块大石头了吗?” 云深借着月光,看得很清楚。悬崖上凸出一块石头,站在上面一定很刺激。 秦潜神色平静地说道:“每次我都是站在那块石头上,有好几次我都想从那里跳下去。有一次,我真的跳了下去,不过没淹死。谁让我是游泳健将。” 云深奇怪地看着秦潜。 秦潜自嘲一笑,“后来慢慢长大,这里就成了我散心的地方。我依旧想从那块石头上跳下去,不过不是为了死,其实也死不了。那点高度,死不了人。我就是想从那里跳下去,痛痛快快的游一场。可惜我的腿,现在想游也游不了。” 云深眨眨眼,原来这里不是秦潜杀人埋尸的地方。她果然是想太多。 秦潜摸摸云深的头,“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没有胡思乱想。” “以为我带你过来,会对你图谋不轨?”秦潜好笑地看着云深,“不要否认,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平时看你做事那么老练,没想到也会跟其他小女孩一样胡思乱想。还以为我会对你图谋不轨,以我现在的身体,我能对你做什么?就算我真的要对你做什么,也要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 “谁和你结婚?”云深瞪了眼秦潜。确定秦潜对她没有别的意图,云深瞬间底气十足。 秦潜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你和我结婚。不要急着否认,我相信一定会有那一天。” 云深直接冲秦潜翻了个白眼。 秦潜对云深伸出手,“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你是我带来的第一个人。来,我带你去看最美的风景。” 看着秦潜的手,云深有些迟疑。 秦潜却很果断地打开车门,牵起云深的手,“下车的时候小心点,地面有碎石。” 秦潜的手很干燥,掌心很热,而且充满了力量。 云深的手被秦潜的手握着,感觉浑身不自在。 此刻,她不是医生,秦潜也不是病人。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男女。 云深咬咬唇,对秦潜说道:“你放开,我自己下来。” 秦潜笑了笑,直接抱起云深,最后将云深稳稳地放在地面上。 云深脸颊泛红,狠狠瞪了眼秦潜。臭不要脸。 秦潜却得意一笑,牵着云深的手,笑道:“走,我们去吹海风。” 秦潜牵着云深,一步一步朝悬崖边上走去。 海风裹着海水,吹在肌肤上,有点黏糊糊的。 “注意脚下的石头。这块石头不平,干脆我抱你过去。” “不要。我自己能过去。” 云深稳稳地跨过石头,得意地朝秦潜看去。 秦潜笑了起来,“我差点忘了,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比他们都要强。” 云深抿唇一笑,“你知道就好。你不用管我,我一个人能行。” “可是我不舍得放开你的手。”秦潜很‘诚实’的告诉云深。 云深剜了眼秦潜,流氓! 秦潜在心里头默默地说道,只对你耍流氓。 两人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来到悬崖边。 踩在凸出的大石头上,秦潜终于肯放开云深的手。 云深双手放在嘴边微微合拢,然后对着大海发出一声大叫。 “啊……” 秦潜看着云深,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他也对着大海,伴着云深的叫声,大叫起来。 “啊……” 两个人的声音合在一起,即便有铺天盖地的海浪席卷而来,也压不住两人内心的火焰。 叫过之后,云深转头看着秦潜,哈哈大笑起来。 秦潜笑得很克制,他喜欢看着云深的笑脸。 云深大声说道:“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现在不会认为我对你图谋不轨吧。”秦潜调侃道。 云深脸颊泛红,有些不好意思。之前也是脑洞太大,竟然联想到秦潜会杀人埋尸。 云深尴尬一笑,摇着头说道:“不会。” 秦潜上前一步,靠近云深。 两人面对面,距离近到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云深微微垂眸,目光落在秦潜的胸膛上。 大病初愈的秦潜很消瘦,却依旧让人不敢小觑。 “你想做什么?”云深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潜没吭声,微微低头。 云深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唇,摇摇头,连连后退三步。 秦潜无奈地看着云深,云深这个反应实在是太打击人。他有那么可怕吗?或者该问,他有那么丑陋吗? 云深捂着嘴,不吭声。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秦潜挑眉一笑,“怕我?” 云深摇头,她不怕他。但是她不想跨出那一步。 再说了,之前秦潜还是她的病人,这会就要你侬我侬,转变太快,云深适应不良。 “好吧,不勉强你。” 秦潜一脸我包容你,宠溺你的表情,目光柔得能掐出水来。 云深微微低着头,面对这样的目光,云深抵抗力有限。不如拒绝目光对视,以免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秦潜在悬崖边上坐下来,双腿悬空,迎着海风,心情很美。 云深迟疑了一下,也走过去,学着秦潜的样子双腿悬空坐在石头上。 云深看着大海,秦潜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我第一次来这里,是我母亲带我来的。母亲说,她读书的时候,很喜欢一个人偷偷来这里。那时候这里没有路,后来母亲用私房钱修了一条路,直通这里。” 云深侧头,看着秦潜。 秦潜的侧颜非常完美,在黑夜里,还透着一股神秘感。 秦潜继续说道:“我从小没什么朋友。我知道很多人愿意和我做朋友,可他们总是抱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目的。单纯因为我这个人,想和我做朋友的很少。所以外界都说我为人孤僻,冷漠,不通人情世故。后来我早早的开始从军,一直干到今天。从军这么多年,我认识了很多战友,也有了朋友。不过,你是我唯一想要牵手的女生。” 云深的手心有些发热。为了掩饰内心的情绪,云深挑眉一笑,说道:“我肯定不是你第一个牵手的女生。” 秦潜低头,闷声一笑,“吃醋了?” 云深摇头,“没有。” 云深奇怪地看着秦潜,她为什么要吃醋。秦少,自我感觉不要太好。 秦潜笑了笑,“以前和女生牵手,都是因为任务需要。而你不同,我将你放在了这里。” 秦潜捂着自己的心口。言下之意,是将云深放在了心里面。 云深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潜,“秦少打算做情圣吗?” 秦潜低声笑笑,“就算要做情圣,也只做你一个人的情圣。你放心,我这人非常专一。认定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云深浑身哆嗦了一下,“一辈子太长,秦少现在说这话太早了点。” 秦潜笑道:“一点都不早。你这么好,我要是不早点下手,你就会被别人抢走。” 云深看着大海,不吭声。这话没办法接,不如装傻。 秦潜干脆躺了下来,仰望星空。 云深坐在旁边,扭头朝秦潜看去。 “这么躺着,不难受吗?”、 秦潜摇头,“不难受。你要不要也躺下来。从这个视角看着夜空,很美。云深,你已经多久没这样享受过大自然的馈赠?” 云深皱了皱眉,然后小心翼翼地躺下来。 瞬间,整个天地似乎都变得更加广阔。 “你今天肯陪我出来,我很感激。” 云深看着秦潜,“你有心事?” 云深的语气很肯定。肯定是出了什么事,秦潜才会抽风从医院里跑出来。还特意开这么远的车,就为了看大海看夜空。 秦潜嘴角下拉,自嘲一笑,“的确出了点事。你想听吗?我告诉你。” 云深摆手,“别告诉我。我不想死。” 哈哈…… 秦潜大笑起来。 “云深,你从小就这么谨慎吗?” 云深看着秦潜,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不谨慎,我活不到今天。” 早在靠山村的时候,就已经被高家两口子给卖了。 秦潜微蹙眉头,抬手,轻抚云深的脸颊,“不要怕,有我。” 云深嘲讽一笑,扭头,拒绝秦潜的抚摸。“秦少连自己都保不住,我哪里敢指望你。” 秦潜闷声一笑,“在你这里,我算是有了黑历史。” 沉默了一会,秦潜又说道:“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已经死了。” 云深狠狠地补了一刀,“而且死相极惨。” 秦潜低声一笑,“我听说你给我治疗的时候,就是抓蛊虫,清除虫卵的时候,很多人都吐了。” 云深点头。是的,很多人都吐了。场面让人不寒而栗,浑身发麻,不吐都是心理素质极为过硬的人。 秦潜盯着云深,“那你会和别人一样,认为我恶心吗?过去的三年,我的身体被蛊虫当做温床,还曾产卵,你会认为我恶心吗?” 云深摇头,“不会。我虽然还没拿到从医执照,但是这些年,我也见过各种各样的病例。生病的人都不好看,而且都会有丢脸的时候。我已经能够坦然面对。” “听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不该高兴。”秦潜调侃道。 云深说道:“你没必要计较这点事。一只蛊虫,还有虫卵,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多人身体里都有寄生虫,只是没被发现而已。” 秦潜嘴角微翘,说道:“谢谢你这么用心的安慰我。虽然安慰的水平不怎么样。” 云深狠狠地瞪了眼秦潜,竟然还敢鄙视她。 秦潜偷偷笑了起来。 两个人仰望星空,都没有说话。 海风吹打在身上,卷起衣裙,云深觉着有点冷。可是云深不想动弹。 “觉着冷吗?”秦潜关心地问道。 云深还没说话,秦潜又接着说道:“你别动,我去拿毯子。” 云深看着秦潜站起来,朝车子走去。 准备得还挺充分的。云深偷偷笑了笑。 此时,秦潜的手机突然响起。 深夜里,手机铃声就跟炸雷一样,根本无法忽略。 秦潜看了眼来电提示,然后接通电话。 云深隐约听到几句对话。 “嗯……我都知道了。先将人控制住……别的都不用管,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秦潜挂了电话,云深也从岩石上坐了起来。 云深问道:“是要回去了吗?” “工作上临时有事,必须赶回去。” 顿了顿,秦潜看着云深,又说道:“云深,不能给你一个完美的的夜晚,我很抱歉。” “不用抱歉。我已经很满足。” 秦潜笑了起来,“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算是圆满完成。” 啊呸! 云深才不承认,这是她和秦潜的第一次约会。 什么约会,根本就没这回事。 云秦潜不给云深反驳的机会,直接拉上云深的手朝车子走去。 “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再回去。” “你还没出院,就要开始忙工作。” 秦潜随意地说道:“工作什么时候都要忙,不分时间,也不分身体情况。” 秦潜将云深送上车,然后自己上了驾驶位,启动车子离开了海边。 回程的路上,秦潜将车开得飞起。 云深死死的抓着车门上的手环,生怕被甩了出去。 秦潜这开车技术,比专业赛车手更具野性。以至于,回程路上,云深一直提心吊胆。 直到进入市区,车速才慢下来。 秦潜开车将云深送回闲云小区。 等云深下了车,秦潜还冲云深喊道:“记得想我。” 云深呵呵两声。 秦潜一脸得意,轰着油门就出了闲云小区。 云深坐上电梯上16楼,正要掏钥匙开门,屋门从里面打开。 李思行站在门口,悄声说道:“师姐,我都看到了。” 云深一本正经地说道:“看到也未必就是真的。” “师姐放心,我肯定不说出去。你和秦少谈恋爱的事情,我谁都不告诉。” 云深无奈,狠狠拍拍李思行的肩膀,“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胡说八道。赶紧去睡觉,明天跟我去药材市场。” 李思行嘿嘿一笑,“师姐,你和秦少真的很配,我支持你将他拿下。” “闭嘴。小心我踹你。” 云深作势要踹李思行,李思行赶紧逃跑。跑回卧室之前,李思行还不忘提醒云深,“师姐,到家了记得给秦少打个电话。” 说完,李思行就冲进卧室,赶紧关上门。 云深踢掉鞋子,自嘲一笑。她只想对李思行说一句话:想太多。 第二卷 第162章 我要和他谈笔生意(二更) 第二天早上,云深开着车,载着李思行前往一百公里外的药材批发市场。 跟着导航,顺利来到药材市场。 市场很大,分了六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上千家大大小小的商铺。市场里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人气十足。 在停车场停好车,李思行问云深,“师姐,这里这么大,我们怎么走?” 云深戴上墨镜,对李思行说道:“先去一区。常备药材都在一区。” 一区门口是一座大大的拱形门,门上写着巨大的‘一’。 走进拱形门,街道两边全是药材商铺,药材就摆在门口,方便招揽客户。楼上还有一层,同样都是药材铺子。 云深的眼睛很利,商家们摆在门口的药材,云深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判断药材好还是不好。就算有人作假,云深也能一眼辨别。 所以云深看铺子的速度很快,犹如走马观花,一家家的看过去,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李思行不懂药材,但是他信任云深的眼光。 道路两边的铺子,没有一家能够留住云深,就证明这些铺子卖的药材不够好。 两个人来到整条街的中间位置,这里的铺子属于一区的黄金位置。能在这里租上一个铺面,生意自然不在话下。 李思行看着街道两边的铺子,人进人出,就跟菜市场一样。 云深指着左手边,铺面最大的那家,说道:“我们去那家看看。” 看了这么多药材铺子,总算有一家入了云深的眼。 云深直接走进铺子。铺子里面药材堆积如山。每一个品种都用箩筐装着,装得满满的。靠墙的位置,同样被麻袋给堆满了。麻袋里面装的,不出意外肯定也是药材。 店伙计很忙,没空招呼云深,就打了声招呼,让云深自己看。有看中的再谈。 云深顺着箩筐,一个个看过去。经过每个箩筐的时候,云深都会用手抓起一把药材,放在眼前看一看,再闻一闻。偶尔还会放在嘴里咬一咬。 铺子很大,摆了不下百种药材。 云深一样一样,全都看了一遍。 看完药材,云深叫住经过身边的店伙计,说道:“你们老板在吗,我要和他谈笔生意。” 店伙计看着云深,这么年轻的女孩子,跑到药材市场来,难不成是在过家家?要知道,来药材市场的,多半都是在这行浸淫数十年的老油子,都有一双利眼。 没有一双利眼,没在这个行当浸淫数十年,都不敢来这个市场混。 药材看品种,更要看品质。同一种药材,品质千差万别,一不小心就可能花了大价钱买到一堆垃圾,最后赔个倾家荡产。 所以店伙计看着云深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怀疑。 不过上门是客,店伙计不能将客人往外赶,也没有口出不逊,而是客客气气地说道:“我们老板暂时没空。你想要什么,和我说一声,我来帮你准备。” 云深取下墨镜,随手丢给李思行。然后对店伙计说道:“上品120种,中品120种,下品125种。品质要求到达上等。每种各来半斤到一百斤不等。” 药材市场将药材分为上中下三品。无毒的药材为上品,毒性小的称为中品,毒性剧烈的称为下品。这其中又根据药性不同,分了很多种类。不过大种类,就是上中下三品。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店伙计一听云深说话,就知道今天遇上了行家。 别的人来买药材,都只报药材名称。唯有云深,直接报上中下三品。这就是区别。 店伙计顿时打起精神,将云深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很漂亮的小姑娘,眼神很利,看这浑身的气派,应该是个不差钱的主。莫非是哪个富贵家族的小姐,拿钱给孩子练手? 店伙计对云深说道:“您请稍等,我去叫我们老板。这么大的生意,我做不了主。” 云深微微颔首,“是该请你们老板出来。” 店伙计赶紧去请老板。 云深弯腰,抓起一把药材放在鼻尖闻了闻。 李思行悄声问道:“师姐,这家药材很好吗?” 云深对李思行说道;“这家老板做生意很有心。至少摆出来的药材,品质都属于上等。你看这里这么大的铺子,人进人出的,可想而知,真正懂行的人都知道他家东西正宗。不是外面那些以次充好,品质下乘的商家能比。” 李思行又问道:“师姐要几百种药材,他这里能提供吗?” 云深含笑说道:“应该能。看他这里的规模,估计也看不上几斤几两的小生意。我也没打算和他做小生意。要做我们就上百万的大生意。” 铺子一角,店伙计指着远处的云深,对中年胖子说道:“老板,我说的就是那位小姐。” 中年胖子姓郑,是这家南北药铺的老板。这家店开了三代人,郑老板正是郑家第三代。 郑老板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云深,“这么年轻,你没瞎说?” “老板,这么大的生意,我哪敢瞎说。那位客人一开口,就说要上品药材120种,中品药材120种,下品药材125种。” 郑老板微微蹙眉,上中下一共365种药材,这几乎包括了常用所有的药材。这位小姑娘家里难不成是开药厂的。 郑老板对店伙计说道:“走,我们过去会会这位小姑娘。” 郑老板朝云深走来,张着嘴笑着,“贵客光临,多有怠慢。这位贵客,请问怎么称呼,能不能给张名片?”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郑老板,“你就是这家南北药材的老板。” 郑老板哈哈一笑,说道:“正是鄙人。不瞒贵客,这家店是我家祖传的,传到我这里已经传了三代。我家药材,都是固定的地方供货,品质绝对稳定。你可以去问问市场上所有人,没人不认识我老郑。都知道我老郑做生意讲究诚信,童叟无欺。” 云深含笑点头,“郑老板讲诚信就好。这是我的名片。” 云深递上安和堂的名片。名片上登记了地址电话,云深的名字,唯独没写云深的头衔。 郑老板拿着名片正反都看了一眼,“请问该怎么称呼你?你是这家安和堂的老板?” 云深笑着说道:“你可以称呼我为云大夫。” “原来是云大夫。幸会,幸会。刚才伙计说来了一位年轻的行家,我就在嘀咕。没想到是云大夫。云大夫这边请,这里人多嘴杂,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后院谈。” 郑老板非常热情的将云深李思行邀请到后院会客室。同时,心里头也在嘀咕。什么样的药房,需要如此大量的药材。一般的药房,有几十种品种的药材就足够了。 上了茶,郑老板坐在主位上,斟酌着问道:“请问云大夫,你要这么多药材,只是是为了开药房?” 云深点头,说道:“以前在汉州开药房,最近才来到京州。铺子就是名片上的地址。别的药品都已经齐了,就差药材。今天来到市场,就是想找一家长期稳定的供应商。我看郑老板的南北药材,品质都很稳定,最少都是五年份的药材。所以打算和郑老板合作。” 郑老板暗暗吃惊了一下,云深果然老道。随口就道出了他铺子里的药材年份。 药材年份,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出来的。 郑老板不敢轻视云深,说道:“原来云大夫以前是在汉州开药房的。我们在汉州也买了两块药园,足有上千亩。汉州水土好,尤其是苏子岭山脉那一片,气候土壤最适合种植药材。” 云深含笑点头,“郑老板说得没错。汉州的药材品质上乘,而且价格低廉。郑老板能想到去汉州买药园,可见郑老板眼光独到,目光长远。我很期待能和郑老板合作。” “一样,一样,我也期待能和云大夫合作。云大夫具体想要哪些药材,能和我说说吗?” 云深点头,说道:“一百年人参半斤,五十年人参五斤。甘草一百斤,柴胡五十斤……” 云深张口就来,郑老板根本来不及记录。 看着郑老板手忙脚乱的样子,云深笑道:“郑老板不用记录,我这里已经列好了单子。” 云深从包里面拿出早就打印好的货物清单,交给郑老板。 “郑老板帮我看看,这上面要求的药材和数量,你能不能提供?前提一定要保证品质。” 郑老板看着密密麻麻的清单,即便他做了这么多年的药材生意,也暗暗吃了一惊。 一次性买药材,买得这么齐全,而且数量还这么大的,可不多见。关键的是,云深还这么年轻,一看就是学生。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果然不得了。 郑老板在心里头偷偷感慨了一番,然后叫来两个伙计,照着货物清单,问道:“看看我们的库存,这些药材够不够数量?” 伙计们对照着电脑里的库存表,一个个的查下去。 郑老板则和云深聊天,“这些药材,云大夫打算什么时候要?” 云深放下茶杯,说道:“今天就要。郑老板今天能送货吗?” “今天就要?时间紧了点。最好能够宽限两天,到时候我亲自送货上门。” 两天时间。云深微微摇头,“最迟明天送货,郑老板有困难吗?” 郑老板连连摇头,“没困难。只要库存足够,明天肯定能送货。我就怕库存不够。” “有多少要多少。”云深很豪气,没有半点犹豫。 郑老板顿时笑了起来,他最喜欢这样的客户,爽快,简直就是黄金优质客户。 “云大夫放心,我会尽量备齐所有药材。” “品质第一。如果品质不合格,郑老板,我可是要找你麻烦的。” “放心,品质绝对没问题。我们这家祖传的店开了几十年近百年,靠的就是诚信经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坏了自己的名声。”郑老板拍着胸脯保证。 云深喝着茶,含笑看着郑老板,“我相信郑老板不会拿信誉开玩笑。至于这价格,郑老板是不是该给我优惠一点。” 郑老板顿时咬着牙,苦着一张脸说道“云大夫,我这里的药材品质你都看到了,都是上等。所以这价格也比外面贵了不少。不过云大夫要的量比较大,这个价格我给你打九五折。” 云深摇头,“九五折太高。你这里的价格,平均比外面贵了一二十块钱,有的甚至贵了上百块钱。郑老板,只给我打九五折,诚意不够。” “九五折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别的人来买药材,我从来不打折。就算是多年的老客户,也没有折扣,最多就是送点东西。”郑老板正儿八经地说道,就差指天发誓。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郑老板,“郑老板,我们也不说废话,九折。给我九折优惠,以后所有常备药材,都从你这里进货。” 郑老板皱着眉头,一脸为难的样子。 云深端起茶杯,神情悠闲地喝茶。反正云深不着急。 过了好一会,郑老板才开口说道:“九折,我损失太大。云大夫,要不九三折。” 云深缓缓摇头,“我只接受九折的价格。郑老板,这个市场上,有势力有底气和你们南北药材竞争的可不止一家。我相信别家很乐意用九折的价格接下我的订单。” 郑老板一咬牙,拍着大腿说道:“好,九折就九折。不过云大夫千万不能说出去。要是让我的老顾客知道我九折出售药材,他们非得打死我。” 云深低头一笑,郑重说道:“郑老板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 此时,店伙计已经对完了库存。 云深要的365种药材,暂时有二十种没有货,另外有十五种数量不够。剩下的330种药材,南北药材铺都能提供,并且保证品质。 云深暗自点头,南北药材铺的库存量果然惊人。 云深对郑老板说道:“郑老板算账吧。” 郑老板点着头,说道:“行,我这就算账,明天就给你送过去。云大夫,剩下的35种药材,如果你要的不急的话,你给我半个月,不,给我十天时间,我给你备好货,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云深笑道:“好啊。一事不烦二主,这些药材就全靠郑老板费心。” “云大夫客气。希望以后我们能长期稳定的合作。” “只要郑老板能够保证药材的品质,我自然愿意和郑老板长期合作。” 郑老板一脸兴奋,“云大夫放心,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药材品质我绝对敢打包票。只要是我们南北药材铺出售的药材,品质绝对上乘。” 云深笑笑,没作声。 郑老板算完账目,将账单拿给云深过目,“云大夫你看,330种药材,按照你的要求,总价800万。打个九折,一共720万。我先收你一半的定金,共计360万。你是转账,还是刷卡?” 云深干脆地说道:“转账。” “转账方便。” 郑老板报上银行账号,云深用手机直接转账。 点击确定,几秒钟后郑老板就收到到账消息。 看着小数点前面的几个零,郑老板笑得很开心,“云大夫,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生意谈成,云深起身告辞。 李思行暗暗咋舌,这么快就将生意谈成了。 走出药材铺,李思行问云深,“师姐,你一下子付了360万的定金,不怕这个郑老板耍花招?万一明天他不送货,该怎么办?” 云深挑眉一笑,“怕什么。南北药材铺一年的流水足有几千万上亿,区区几百万的生意,还不至于让他心生贪恋捐款跑路。师弟放心吧,郑老板不为了几百万,就坏了自己的信誉。” “师姐怎么知道郑老板不会为了几百万坏了自己的声誉?”李思行好奇地问道。 云深戴上墨镜,说道:“当然是因为,在来之前,我已经调查过这个市场上几家大商行。其中就有郑老板。郑老板说这个铺子传了三代,这话是真的。 从郑老板的爷爷开始,郑家就开始经营药材生意。郑家在这一行虽然不是规模最大的,但绝对是名声最响亮的那几个。整个郑氏家族,都是靠这个药材铺发的家。” 李思行好奇地问道:“师姐对郑家这么了解?” 云深笑了笑,“几百万的生意,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选择和郑老板做生意,自然要了解这个人。” 顿了顿,云深又说起郑家的八卦,“据说十几年前,郑家老爷子过世的前几年,郑老板的几个叔叔为了争这个铺子的继承权,足足闹腾了三四年,差点将郑老爷子给气死。 后来,还是郑家大房拿到了继承权,也就是郑老板的爸爸。如今郑老板的爸爸已经老了,做不动,郑老板理所当然的当了这个家。 至于郑老板的几个叔叔,师弟,看到前面那个装修得金碧辉煌的药材铺吗?那就是郑老板的二叔开的。再往前面走,还能看到郑家三房,四房开的药材铺。 郑氏家族在这行做了这么多年,人脉很广,加上郑老爷子临死前,分了一大笔现金给几个小儿子。所以等郑家老爷子一死,郑老板的叔叔们一拿到钱,纷纷在这个市场里做起了药材生意,和郑家大房打擂台。 郑家二房,三房,四房开的药材铺虽然比不上郑老板的南北药材铺,不过看他们做了这么多年还没将生意做垮,生意应该还不错。” 云深走到郑家二房开的药材铺,随意看了眼摆在门外的药材,品质比起郑老板那里的确差了一个等级。 郑老板能想到自己投钱买药园,请人种植药材,果然目光长远。 随着这些年医药行业盘子越做越大,做药材生意的人也越来越多。药材市场,也因为做的人多了,各种问题先后暴露出来。恶意杀价,以次充好,真假掺着卖等等问题,让很多人在买进药材的时候都变得越发谨慎。 这就意味着,在未来,药材价格不再是最重要的,药材品质才是一家药材公司的核心竞争力。 郑老板早早的开始布局,买下药园,种植药材,眼光已经比郑家二房三房四房至少提前了十年。 等到郑家二房三房四房意识到品质的重要,意识到要亲手掌握药材供应渠道的时候,郑老板已经开始享受胜利果实。 云深在郑家二房的铺子里随意看了看,没有一样让符合她的要求。这样的药材根本没资格进入安和堂。 在郑家二房的铺子里逛了一圈,云深和李思行走了出来。 李思行问云深,“师姐,我们要继续逛下去吗?” 云深笑道:“难得来一次,当然要继续逛下去。走,我们去五区,六区逛一逛。” 一到四区,主要是供应医药公司和药房需要的常备药材。 五区和六区,则是卖珍稀药材。 云深带着李思行走进五区,这里同一区相比,明显冷清了许多,走在街上的人稀稀落落。而且每个人看着别人的时候,目光都带着审视和警惕。 这里的气氛让李思行感到不舒服。不过五区有一个特点,这里有摆地摊的。 第二卷 第163章 光是看着都觉着辣眼睛 摆地摊的人很多,形形色色。每个人都在地上铺一个一平米左右的胶布,然后将还带着泥土芬芳的貌似药材的植物放在胶布上,等着客人上门。 再看摆地摊的人,一个个风尘仆仆,像是赶了很远的路。有的人手上脚上还带着泥土,就像是刚从地里挖了药材,就急急忙忙赶到这里来卖。 总而言之,这些摆摊的人,为了卖出手中的‘珍稀药材’,也是操碎了心。 云深随意看着地摊上的‘药材’,嘴角微微翘起。 真真假假,掺着卖,就跟古玩市场一样,全凭眼力。 不过云深也看到几样不错的药材,只可惜年份还很浅,就被人从山里面挖了出来,摆在这里当‘珍稀药材’出售。 云深暗暗摇头,这些人啊,难道不知道天生天养的药材,年份越久越值钱吗?这么迫不及待的挖出来,简直是暴殄天物。 云深实在是不想助长这些人的恶习,所以始终只看不出手。再说,地摊上的东西,没有一件能让云深产生非买不可的念头。这些药材,买不买都没关系,全凭心意。 看了一圈,云深一样都没看中。 看来,还是要去铺子里看。 五区的铺子和一区有很大的不同。这里的铺子门面都不大,药材也不会摆在门口,全都深藏在里面。站在铺子门口,往里面一看,都看不出名堂来。 云深随意挑选了一家走进去,倒是看了几件品质不错的药材。不过还没有好到让云深出手的地步。 云深接下来又看了几家,都马马虎虎。这些铺子里的药材,比起郑老板那里的,的确很珍贵。可是在云深眼里,还达不到‘珍稀’程度。 连看了几家,见云深都没有出手,李思行就好奇地问道:“师姐,一样都没看中吗?” 云深点头,“都很普通。还比不上师父在无名峰种植的药材品质。” 李思行笑了起来,“天下能和师父相比的人,那自然是凤毛麟角。师姐不要要求太高。” 云深摆手,“师弟,你这话就说错了。药材是用来治病救命的,自然要高标准严要求。要知道,药材的年份,生长环境,保存方式,都会影响到药材的药性。药性被影响,也就等于药方的疗效被打了折扣。严重的情况,甚至会致命。就好比师弟有了上品朱砂,还看得上那些品质一般的朱砂吗?” 李思行语塞。的确,用过上品朱砂后,品质一般的朱砂再也入不了他的眼。光是看着都觉着辣眼睛,更别说将品质一般的朱砂买下来。 李思行说道:“那我陪师姐继续逛下去。” 街道很长,一家一家的逛下去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远远的,云深一眼就看到装修得古香古色的铺子。看这个装修味道,莫非这家的老板也是古医。 云深顿时有了兴趣,带着李思行来到这家取名为天材地宝的药材铺。 药材铺里面,稀稀落落有两三个客人,冷清得很。 云深和李思行走进药材铺,柜台后面的店伙计撩了撩眼皮,一双利眼扫了眼云深李思行,判断两人的身份和购买力,接着继续埋头忙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要起身招呼客人的意思。 云深挑眉一笑,这铺子挺有意思的。 云深看着摆在玻璃柜子里的药材,不错,品相都很好。这家铺子果然有几分底气。 云深在铺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来到柜台前面,抬手敲敲柜台。 店伙计抬头,朝云深撩了下眼皮。 云深对店伙计说道:“你们老板呢?” “你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 “我要买药材。”云深言简意赅。 店伙计指着玻璃柜子里摆出来的药材,说道:“所有的药材都在这里。你要是有看中的,谈好价钱,我给你拿。” 云深摇摇头,“你们摆出来的药材,品相还不错,但是我还达不到我的要求。” 店伙计盯着云深,上下打量。 云深一脸坦然,随便店伙计打量。 店伙计看云深这么年轻,心里头打鼓。这位小姑娘口气这么大,到底是半桶水还是有真本事? 店伙计不动声色地问道:“请问你想要什么样的药材?把你的要求说说,或许我们这里刚好有你需要的药材。” 云深轻声一笑,说道:“无论什么药材,只要达到三品初阶,我全部吃下。” 店伙计惊讶地看着云深,“无论什么药材,只要达到三品初阶你都要?” 云深点头,“对。你要是不能做主,就联系你家老板。我和你老板面谈。” 店伙计一脸震惊地看着云深,“姑娘,你知道三品以上的药材是什么价格吗?” 言下之意,店伙计是在怀疑云深瞎胡闹,充大款。 云深轻笑一声,“少则三五百万,多则三五千万。我有说对吗?” “你既然知道行情,就该知道没有几家店能随随便便拿出三品以上的药材。姑娘,如果你只是开个玩笑,我不计较。你请回吧。你的生意我们做不了。” 店伙计直接对云深下了逐客令。 李思行一脸恼怒,这是什么态度。有这么做生意吗?竟然将客人往外赶。 云深拦住李思行,示意李思行别着急。 店伙计的反应,在这个行当里完全正常。就像店伙计所说,没几家药材铺能拿出三品以上的药材,可以说三品以上的药材都属于可遇不可求的宝贝,一般都当做镇店之宝。 通常涉及到三品以上的药材交易,都是通过熟人介绍。 像云深这种直接上门来买药材的,没熟人介绍,人家就算有也不会卖。 为什么? 因为怕黑吃黑。 怕云深来历不明,给他们下套。 所以对于自己找上门的客户,店伙计一般都不搭理。爱买就买,不买拉倒。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店伙计。店伙计这个反应,只说明一件事,这家店有宝贝。 云深心里头痒痒,她就喜欢买宝贝。 云深敲敲柜台,说道:“告诉你们老板,我是老宋介绍来的。” 店伙计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什么老宋,不认识。” 云深呵呵冷笑两声,问道:“无极真人认识吗?” 店伙计缓缓抬起头,狐疑地盯着云深看。 云深点头,她就是无极真人介绍来的。她也算是熟人介绍来的客户。 老宋道号无极真人,行走江湖几十年。但凡手上有好东西的药材铺,老宋十有八九都接触过。 当然,云深也不确定老宋和这家天材地宝药材铺有没有来往。不过是试着诈一下店伙计,看看店伙计的反应,做下一步打算。 没想到老宋真的和这家铺子有来往。看店伙计的反应,很显然,店伙计应该认识老宋。 云深心里头很得意,随便一诈就被她诈了出来。 接着有感慨,还是老宋的名头好使。像她,在江湖上还没闯出半点名声,走到外面,人家都是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云深并不知道,她其实已经在江湖上出名了。 自云深治好秦潜的病,这个消息,以京州为中心,朝全国辐射,已经传遍了江湖。大家都在说江湖多了一个小神医。只是大家都不清楚云深的身份和来历,也就没将她和出名的小神医对上。 毕竟云深给秦潜治病的事情,只限于小范围的人知道。传播消息的人,也没敢将实情全部吐露,就说一个小姑娘治好了某个贵公子的病,还抓了黑家的蛊虫。 不说贵公子的病,单说蛊虫。蛊虫的厉害,江湖中人都清楚。一个小姑娘能抓住蛊虫,足以让江湖中人震动。 当然,云深不曾进入江湖,也就无从知晓关于她的传闻。 店伙计不会轻易相信云深,“你说你是无极真人介绍来的,有何凭证?” 竟然还要凭证。 云深冷哼一声,翻出手机,指着老宋的电话号码问店伙计,“这个算不算凭证?” 店伙计摇头,不算。谁知道你从哪里找来的电话号码。再说,老宋的电话已经有半年都打不通。 云深想了想,朝李思行伸手,“将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李思行一脸懵逼。 “古木罗盘。” 李思行赶紧将罗盘拿出来交给云深。 云深将罗盘放在柜台上,问店伙计,“这个算不算凭证?” 店伙计拿起眼镜戴上,埋着头,凑到罗盘跟前仔细观察。 云深嘴角微微勾起,她就不信普通人还能拿出上古时期的罗盘。 店伙计看看罗盘,又看看云深,目光惊疑不定。 做他们这行生意的人,都有一双利眼。不仅能识别药材,还能识别古物。他们对古物的鉴别能力,堪比古玩市场上的行家。 店伙计一看这个罗盘,就知道这不是凡物。 店伙计惊疑不定地看着云深,又朝李思行瞥了眼,不动声色地问道:“行家?” 云深呵呵一笑,说道:“不是行家,也不会来你这里。现在可以请老板出来了吗?” 店伙计想了想,说道:“姑娘如果真心求购药材,我可以将老板请出来。只是我老板现在正在招呼一位客人。这位客人同姑娘一样,也是奔着三品药材而来。我先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前头这位客人将店里的好东西都买了,姑娘可不能迁怒到我们头上。” 云深皱眉,她来迟了?竟然有人抢在她前面,和老板接触上了。 云深问道:“能问问这位客人是什么来历吗?” 店伙计摇头,“我只能说这位客人是熟人介绍来的,势力很强。” 言下之意,里面那位客人不差钱。如果有看中的,估计就要买买买。 云深心疼啊,又着急。 这家店肯定有不少宝贝,真要被人买光了,云深得郁闷死。 云深敲敲柜台,压低声音说道:“能不能现在就将你们老板请出来?” 店伙计摇头,“客户都是一个一个的谈。姑娘你的要求不合规矩。要是姑娘等不及,不如去别家看看。” “别家比得上你们家吗?”云深故意问道。 店伙计一脸傲然,却没作声。 很明显,在店伙计眼里,别家药材铺都是垃圾,估计那些药材铺的老板连正儿八经的三品药材都没见过,更别说卖了。 云深心中了然,这家天材地宝铺口气这么大,是因为他们底气十足。 云深想了想,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瓶,交给店伙计,“将这个交给你家老板过目。我相信你家老板看了后,肯定会来见我。” 店伙计意外,这么自信? 云深挑眉一笑,她就是这么自信。 店伙计点头,“行!姑娘稍等,我这就去见老板。” 店伙计拿着药瓶走了。 李思行很好奇地问道:“师姐,你的办法有用吗?” 云深笑了笑,“如果这家店的老板真的是同行,他看了我的药瓶,不可能不动心。” 云深交给店伙计的药瓶,里面放着一粒丹药。懂行的人,都看得出丹药的珍贵之处。不动凡心,除非他已经得道升仙。 见云深这么笃定,李思行也放心下来。 几分钟之后,从铺子里面走出一位中年美大叔,留着两撇小胡子,特有型。店伙计就跟在美大叔的后面。 美大叔手里拿着云深的药瓶,见到云深,客客气气地说道:“鄙人柴湖川,请问姑娘贵姓?” “我姓云,云深。你可以叫我云大夫。” 柴湖川眼睛微微眯起,不动声色地打量云深,“原来是云大夫,幸会。冒昧问一句,这药瓶里面的丹药,云大夫从哪里得来?” 云深一把拿过药瓶,柴湖川还楞了一下,他心疼! 云深对柴湖川说道:“丹药是我自己配的。不过药材都已经用完了,现在想配也配不出来。” 言下之意,药瓶里面的丹药奇货可居。想要,拿药材来换啊。 柴湖川哈哈一笑,“云大夫年轻有为,了不起。云大夫里面请。里面安静。” “柴老板客气。” 云深跟着柴湖川朝里面走去。 药店里面别有洞天,里面是一个小院子,还做了假山流水,显得极为清雅。 柴湖川将云深带到东边会客室,先奉茶。然后才说道:“云大夫之前和我的店伙计说,只要是三品以上的药材,统统吃下。” “正是。不知柴老板这里有多少三品以上的药材?” 柴湖川哈哈一笑,“有多少药材可说不好。这里是市场,货物每天进进出出,我自己都是糊涂的。” 睁眼说瞎话。 云深直接将药瓶放在桌子上,接着又拿出一瓶药瓶。两瓶药瓶摆在一起,云深说道:“柴老板,这是我的诚意。现在我要看药材。” 柴湖川盯着桌上的药瓶,目光火热。 卖药材的不一定会配药,会配药的不一定能配出顶级丹药。 云深拿出来的丹药,绝对是顶级中的顶级,属于有钱都未必买得到的好东西。 平时想买顶级丹药,可遇不可求,得看运气。如今丹药主动送上门,柴湖川哪里舍得错过。 柴湖川对云深说道:“云大夫稍等,我这就去将药材拿来。” 柴湖川起身,前往西边会客室。 云深站在窗户边观望,店伙计说的那位客人,是不是就被安置在西边会客室? “姓柴的,你是不是要将我看中的药材卖给别人?你这个奸商。我又不是付不起钱,你凭什么看不起人。” 西边会客室传来一声怒吼。 紧接着云深就看到柴湖川抱着几个木头盒子朝东边会客室跑来。 一个老头追在柴湖川后面,提着茶壶要砸人。 “刘老,你行行好。我这是等着卖了药材救命啊。” “我不管,我看中的药材你不准卖给别人。”老头追着柴湖川打。 云深看着老头,吃了一惊,“刘老?” 刘老正举着茶壶要砸人。听到有人叫他,刘老定睛一看,这,这不是去年拍卖会上遇到的云小友吗? “真的是刘老。你怎么来京州了。” 云深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刘老。 第二卷 第164章 钱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二更) 刘老爷笑了起来,“原来是云小友。云小友今年没参加拍卖会,真是可惜。” “拍卖会的时候,我正好有事情要忙。”云深笑着说道。 七月拍卖会,云深正在胡家替胡老爷子延命。那个时候,云深无论如何都脱不开身,自然也就错过了今年的奇珍拍卖会。 “原来你们认识。认识就好,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柴湖川拍着大腿,一脸高兴。 刘老指着柴湖川,又指着云深,“云小友,和我抢药材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云深淡漠一笑,“可能真的是我。” “那不行。去年的拍卖会,让你抢了三品红蛛木。这一回,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和我抢。” 接着刘老又对柴湖川说道:“柴老板,做生意要讲究信用。是我先来,也是我先看中你手里的药材,无论如何你也要卖给我。我不差钱。” 柴湖川一脸为难,“刘老,我知道你不差钱,可是我也不差钱啊。云大夫愿意用丹药同我换药材,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换做是刘老,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对不对?” “你,你简直是无耻。” 刘老气死了。 刘老又盯着云深,“云小友,这回你真不能和我抢。我这次过来买药材,也是为了救人性命。” 云深笑了笑,说道:“刘老别着急。有什么事我们坐下说。我相信凡事都能谈。” “云大夫说的对,凡事都能谈。”柴湖川连声附和。 刘老瞪了眼柴湖川,奸商。然后对云深说道:“云小友,我信你。你是讲信用的人,不像柴老板见钱眼开。” 柴湖川感觉自己特冤枉。他可不是见钱眼开,钱已经对他没什么吸引力。他现在就想买两粒顶级丹药放在家里。 丹药就在眼前,触手可得。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能错过。 刘老跟着云深进了东边会客室,见到桌上摆着的药瓶,刘老又狠狠瞪了眼柴湖川。 柴湖川刚跨进门口,被刘老这么一瞪,他也很尴尬。 云深反客为主,招呼大家坐下。 “柴老板,先将你的药材拿出来,我先看看。或许我有办法同刘老达成双赢。” 柴湖川赶紧将三个木盒子摆在桌面上,然后一一打开。 云深一一看过去,看到最后一个盒子的时候,云深吃了一惊,“柴老板,这是三品青骨木?” 柴湖川一脸傲然,点头说道:“云大夫没看错,这的确是三品上阶青骨木。是我偶然得到的。” 云深征求了柴湖川的同意,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捧起三品青骨木,仔细打量。 没想到她竟然能见到传闻中的三品青骨木。这可是至宝啊。 云深说道:“听闻青骨木只产于狂蓝大陆,而且没有人能从狂蓝大陆带走一片青骨木。我以为这一切都是传说,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在柴老板这里见到实物。” 云深很兴奋,很激动。 柴湖川果然有门道。单就一个青骨木,已经足以傲视整个药材批发市场。 柴湖川哈哈一笑,故作矜持地说道:“侥幸,侥幸得到。我也是信任刘老还有云大夫的人品,才肯将青骨木拿出来。不管二位买不买,希望两位都能替我保守秘密。” 刘老轻哼一声,眼神轻蔑,对柴湖川极为不屑。 柴湖川分明是嫌青骨木烫手,怕被人惦记,这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手青骨木。 柴湖川对刘老拱拱手,请刘老手下留情。有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千万别说出来。 刘老端起茶杯喝茶,不理会柴湖川。 柴湖川同刘老之间暗潮涌动,完全没有影响到云深。 云深一寸一寸的检查青骨木,品相如此完美,世所罕见。 云深见之心喜,真想将青骨木抱在怀里,再也不放手。 青骨木稀少,罕见,珍贵,而且有剧毒。但是对于古医来说,青骨木就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宝。 云深眼睛发亮地盯着柴湖川,“柴老板,青骨木卖吗?” 柴湖川哈哈一笑,“云大夫别急。你再看看另外两样。” 云深了然一笑。 另外两样,一个是三品下阶夜不收,一个是三品中阶石长生。 夜不收是一种药性非常温和的药材。品相到达三品的夜不收,用来温养身体,最好不过。 至于石长生,剧毒,但并不罕见。云深给郑老板下的订单里面,就有石长生。不过那都是普通的石长生,只能作为一般的药用药材。 柴湖川这里的石长生,品相达到了三品,用来炼药,极为合适。 云深笑了笑,对柴湖川说道:“三品夜不收,三品石长生,品相都很不错。柴老板果然势力不俗。” 柴湖川藏着自己的小得意,哈哈一笑,“云大夫这么年轻,眼力惊人,了不起。” 云深将青骨木放回盒子里,然后取下手套,说道:“柴老板开个价吧。” “你全要?”柴湖川问道。 刘老顿时急了,“云小友,你可得给我留一点啊。” “刘老别急。这次我肯定不跟你抢。”云深含掷地有声地说道。 这回换柴湖川着急。 柴湖川急着说道:“云大夫,你要是全要,我给你一个优惠。” “柴老板,你当我是空气吗?”刘老怒拍桌子。 云深低头一笑。 柴湖川很尴尬,“刘老,你息怒。你和云大夫认识,你可以和云大夫商量着一起买啊。” 刘老哼了一声。 刘老对云深说道:“小云,你将三样药材全都买下,让姓柴的奸商给你打个折。然后我再从你手上买,你看行吗?” 云深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而是问道,“刘老刚才说买药用来救命。莫非刘老看中了夜不收?” 刘老点点头,他看中的是夜不收。用来温养身体极好。正是他所需要的药材。 云深提议,“夜不收我也挺喜欢的,不如我们一人一半?” 刘老微蹙眉头,“一半,我怕不够。” 云深笑了笑,“既然刘老有急用,那我就不和刘老抢夜不收。不过石长生和青骨木,刘老也不能和我抢。” 刘老心疼,可是看看现在的局势,柴湖川对云深手头上的丹药势在必得,肯定会先满足云深的需求。而云深对三样药材也都是见猎心喜,肯让出夜不收,已经是给了大面子。 刘老无奈,点头,“好吧。就按照云小友说的办。” 云深对柴湖川说道:“柴老板,我和刘老商量好了。你开价吧。” 柴湖川盯着桌子上的药瓶,“只要云大夫肯让出这里面的丹药,价钱好说。” 云深笑了笑,将药瓶往柴湖川面前推了推,“这是我的定金。请柴老板开价。” 柴湖川心里美得冒泡,笑得见牙不见眼。恨不得马上将丹药抱在怀里珍藏起来。 好在,柴湖川还算矜持。 柴湖川拿出纸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数字,交给云深。又写了另外一个数字交给刘老。 刘老看了眼白纸上的金额,微蹙眉头,提笔还了一个价。 云深也在还价。 柴湖川漫天要价,云深和刘老落地还钱,这都是生意规矩。 柴湖川看了价格,连连摇头。 三个人你来我往,讨价还价,最后终于达成了一致。 刘老一千八百万买夜不收。 云深两粒丹药加上四千五百万,买下石长生和青骨木。 云深和刘老都是手机转账。几秒钟后,柴湖川收到了到账信息。 柴湖川站起来,笑呵呵的,“刘老,云大夫,大家合作愉快。” 刘老呵呵两声,明着嘲讽柴湖川。幸亏今天他遇上的是云深,云深讲道理好说话。换做别的人,就以柴湖川这个奸商的德行,十有八九他什么都得不到。 柴湖川有些尴尬。 云深说道:“柴老板,合作愉快。以后有什么好东西,请直接给我电话。只要东西够好,我就能吃下。价钱不是问题。” 云深递了一张安和堂的名片给柴湖川。 柴湖川收了名片,郑重地放起来。 “云大夫放心,我这里一旦收了好东西,肯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云深含笑点头,“柴老板,我们先告辞一步。” “两位慢走,有空再过来。” 云深和刘老一起走出天材地宝药材铺。 刘老语重心长地提点云深:“云小友,这个柴湖川人品一般,算是奸商中相对有良心的那一类人。不过他路子广,以后云小友需要什么名贵药材,都可以来找柴湖川。基本上都能满足。” 云深笑道:“谢谢刘老提点。我以为刘老会提醒我小心柴湖川。” 刘老笑了起来,“今天的事,我虽然对柴湖川很不满。不过实事求是,柴湖川这个人做事还算有底线。坑蒙拐骗的事情,没他的份。最多就是狮子大开口,做生意缺乏诚信。所以以后云小友想在柴湖川这里买点什么东西,最好先下点定金。只要下了定金,柴湖川就不敢反悔。否则就跟我今天的遭遇一样,来个新客户,他就能翻脸不认人。” 云深笑了笑,“谢谢刘老。今天能在这里遇见刘老,真是一件幸事。刘老,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好。云小友的提议正和我意。” 三人在市场外面找了一家茶楼落座,要了三杯铁观音。 云深开口问道:“刘老,今年的拍卖会,一定有很多奇珍异宝吧?” 刘老摇头,“别提了。今年的拍卖会,还比不上去年。去年还有个关老黑,三品红蛛木一出手,顿时成了拍卖会的热点。今年的拍卖会,看来看去,都是些普通货色,没有一件能比得上去年的红蛛木。” “刘老还心心念念红蛛木?”云深好笑地说道。 刘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不念不行。三品红蛛木,可遇不可求。云小友,红蛛木还有吗?能不能匀一点给我,价钱好商量。” 云深轻声一笑,说道:“刘老,你应该不会配药吧。光要红蛛木,可没什么用处。” “话不能这么说。我虽然不会配药,可是我有认识的配药师。云小友,能不能匀一点给我?” 刘老眼巴巴地看着云深。 云深缓缓摇头,“实在是抱歉,我手中几个药方都需要红蛛木做药引,实在是匀不出来。请刘老见谅。” 刘老很失望,不过他还是笑着说道:“没关系。我的要求本身就有点过分,云小友没和我计较,已经是格外大度。” “几位,要加水吗?要不要再上点瓜子花生小吃?” 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女孩子,手里提着茶壶站在桌边,询问云深三人。 刘老将茶杯放下,说道:“加点水。” “好的。” 茶水小妹给刘老添了水,见李思行的杯子里茶水已经不多,也给添上。 添了水,茶水小妹又说道:“我们这里还有瓜子花生小吃出售,你们要的话,我给你们端来。” 刘老点点头,“都端来吧。” “那你稍等。” 年轻女孩子转身离去。 云深和刘老继续聊天。 茶水小妹回头,没看三人当中最耀眼的云深,也没看一脸仙风道骨的刘老,而是专注于安静内敛的李思行。 这位茶水小妹,正是种了易容蛊的祝怜。 祝怜一路跟踪云深李思行来到药材市场。之前一直没现身,后来见云深三人上了茶楼,祝怜也跟着混了进来。并且摇身一变,成了茶楼的茶水小妹。 祝怜想找机会试试李思行的深浅。不过祝怜心机深沉,经验老道,自然不会贸贸然的动手。 她就像最优秀的猎人,安静的潜伏在猎物身边。 祝怜端着瓜子花生小吃,来到茶桌,就站在李思行身边。趁着李思行看过来的时候,祝怜冲李思行羞涩一笑。 李思行也傻乎乎的笑了笑。 祝怜放下零食,说道:“有什么需要,叫我一声就行。” 祝怜又冲李思行羞涩一笑,然后才离开。 李思行心里头莫名好奇,这个茶水小妹难不成是看他长得帅,所以特意冲他笑。 李思行忍不住转头,朝茶水小妹多看了两眼。很普通的长相,什么都看不出来。 李思行一边剥瓜子,一边听云深同刘老闲聊。 刘老喝了一口茶水,问道:“云小友,你还记得关老黑吗?” 提起关老黑,云深顿时笑了起来。 “我自然记得关老黑。刘老最近有见过关老黑?” 刘老摇头,“今年开拍卖会的时候,我和关老黑在金山市见了一面。不过关老黑没有参加拍卖会。柴湖川就是关老黑介绍给我认识的。关老黑说,我想要什么药材找柴湖川就行。云小友,你知不知道,关老黑以前在这个市场也有一个铺子。” 听说关老黑在这个市场开了一间铺子,云深顿时来了兴趣,“关老黑开的铺子,那我一定要去看看。” 刘老摆手,“看不成啰。柴湖川说,几年前关老黑的确在市场上开了家铺子,不过关老黑脾气不好,又不喜欢天天待在铺子里,后来干脆关了铺子四处游荡。不过关老黑同柴湖川一直有联络。据我所知,柴湖川那里很多药材,都是关老黑供的货。” 云深挑眉一笑,暗叹这个世界真小。兜兜转转,竟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云深说道:“关老黑的脾气的确不好,不适合开铺子。” 关老黑的臭脾气,云深现在想起来也感觉牙痛。 就因为一个‘百斩骨’,关老黑不顾身体没有痊愈,就敢和她翻脸。关老黑就不怕死在半路上。 “云小友说的不错。和气生财,关老黑一看就是脾气不好的人。他开铺子,客人都能被他得罪光。” 刘老喝了口茶,接着又是一声感慨,“不过关老黑这人还是非常仗义的。听说我在找药材,就主动给我推荐了柴湖川。柴湖川人不怎么样,但是手上的药材没得说。” 说着,刘老就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称赞柴湖川手上的药材品质好。 云深笑了起来,有关老黑给柴湖川供货,药材品质自然不在话下。 此时,祝怜正在蠢蠢欲动。 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一声消息提示音。 祝怜松开右手,拿出手机。有一封邮件。 祝怜打开邮件,邮件内容是关于李思行的调查。 从李思行出生开始,从小到大的事情,事无巨细,全在这封邮件里。 祝怜一页一页的翻看,当看到李思行父母出车祸,双双身亡的时候,祝怜停顿了一下。 旁边还附带了肇事司机的资料。 祝怜翻开肇事司机的资料,看到肇事司机一家人的照片时,祝怜突然笑了起来。 祝怜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奇妙又大胆的想法。 祝怜看着远处的李思行,嘴角微微一动。今天暂时放过李思行。接下来,她要导演一出大戏,李思行是这出大戏当仁不让的男主。至于女主,当然不是云深,而是另有其人。 祝怜指着手机里肇事司机一家人的照片,轻声说道:“你才是当仁不让的女主。” 祝怜收起手机,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茶楼。 自始至终,李思行都没有察觉到异样。不知道他防备已久的敌人已经主动找上门,并且两人已经见过面。 李思行更不知道,更大的危机正在前面等着他。 李思行吃着瓜子,喝着茶水。茶水喝完了,叫茶水小妹添水,才发现之前那个茶水小妹不见了。 李思行还记得之前那个茶水小妹冲他笑的样子,好奇地问正在添水的二号茶水小妹,“之前那位茶水小妹不在吗?” “这里一直只有我,没别人。”二号茶水小妹没多少耐心地说道。 “不对啊,之前明明是另外一个人,比你个子要高,挺爱笑的。还推荐我们买这些零食。”李思行指着桌上的零食,证明自己没瞎说。 二号茶水小妹不耐烦地看着李思行,“帅哥,我都说了,二楼只有我一个人当班。你说什么另外一个服务员,对不起,我就没见过。我家老板也不可能花钱再请一个人来添茶倒水。” 二号茶水小妹添了水,提着水壶转身离开。不管李思行说什么,她都只留给李思行一道背影。 李思行一脸不满,“这服务员什么服务态度啊。说几句话就这么不耐烦。” 刘老笑着说道:“李小友,别生气。在这种地方当服务员,工资低,时间长,活又多,指望她们有多好的服务态度,不太现实。我们也是赶巧了在这里喝个茶,不会天天来,不用和她们计较。” 李思行不好意思地说道:“刘老放心,我没打算和刚才的服务员计较。我就是挺意外的,之前明明是另外一个服务员当班,偏偏刚才那个服务员说没这个人。” 刘老笑着说道:“之前那个服务员有可能是来面试,结果被老板当免费劳工使唤,所以服务态度才那么好。不过看样子,这家店的老板有点小气,舍不得花钱多请人。之前那个服务员,这会应该是离开了。” 李思行点点头,之前那个茶水小妹难怪服务态度那么好,原来是来面试的。 这件小事过去就过去了,李思行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卷 第165章 祖上积了德才有今天(一更) 得知刘老要赶当晚的飞机回东州,云深主动提出送刘老一程。 云深开车,送刘老去机场。 一路上大家聊得挺开心的。 将刘老送到机场,云深才开车回闲云小区。 上了16楼,云深将货物清单交给孙叔。 明天一大早,云深要去学校报到,中午还要和天空网的薛总见面。 郑老板送货过来的时候,就由孙叔出面收货,付款。 云深对孙叔说道:“我明天从公司安排几个人过来帮忙。药材太多,孙叔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孙叔笑呵呵的,“就安排昨天那几个保镖过来。反正他们都已经做过一回,一回生二回熟,明天正好给我帮忙。” “行,我现在就安排。” 云深给战壕打电话,让战壕将昨天那几个保镖安排给孙叔,帮孙叔收货。 战壕接到云深的要求,也是一脸发懵。 云深见电话那头的战壕没反应,就问道:“有难处?” 战壕连连摇头,说道:“没难处。明天准时报到。” “那就好。挂了啊,早点休息。” 云深挂了电话,然后拿着青骨木,石长生,前往1602。 云深忙到深夜12点才回房睡觉。 今天晚上很安静,秦潜没有打电话过来,也没有开车停在楼下等她。 云深枕着枕头,望着天花板,她果然还是习惯安安静静地一个人。 秦潜人虽好,可是家世太复杂,身份太敏感。云深自认为小胳膊小腿,实在是招惹不起。 最主要的是,云深真没结婚的打算。 但是秦潜很明显是奔着结婚来的。 云深自认为是个理智的人,既然没有结婚的打算,当然要和秦潜划清界限,免得耽误了大龄未婚男青年的婚姻大事。 云深想得通透,闭上眼睛,安心的睡觉。 一大早,云深早早的起来,精气神十足。 伸了个懒腰,哎呀,睡饱的感觉真舒服。 洗漱,换衣服,吃早饭。 孙叔盯着云深李思行,不停地唠叨。 “你们啊,到了学校后,要和同学们好好相处。以前读高中没让你们住校,现在读大学不同了,都要求住校。几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你们要主动收敛脾气,懂吗?不要像在家里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才能和同寝室的人处好关系。” “知道了。孙叔吃饭,不用担心我们。”云深笑着说道。 孙叔没空吃饭,他指着云深,“云深,尤其是你。同寝室的人要相处那么多年,能包容的就包容。出门在外,关键是要和气生财。” 云深和李思行全都偷偷笑了起来。 他们是去读书,又不是做生意,还和气生财。 孙叔拍着桌子,“不准笑。和气生财虽然形容得不准确,但是意思都是这么个意思。” 云深收起笑容,尽量一本正经地说道:“孙叔,你放心。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道理我和师弟都懂。我和师弟都是好学生,肯定不乱来。” 孙叔欣慰地点点头,“做好学生就对了。” 吃过早饭,云深和李思行前往地下车库,各自开车前往学校报到。 云深和李思行开的都是二十来万,不起眼的小轿车。 两人在小区大门口分开,前往各自的学校。 战壕带着安保人员,开车跟在后面,保护云深的安全。 云深之前还特意叮嘱战壕,不准在学校里吓唬人。 云深秉持低调的原则,在学校里就想做个单纯的学生。学习以外的事情,最好不要带到学校。 战壕不放心云深的安全。 在战壕看来,学校等同半个社会,大学里的学生没几个真正单纯的。尤其是帝国大学,集中了全国甚至是全球最聪明的一群人。这些人真想犯罪,比普通的罪犯更恐怖。 为了保护云深的安全,还要隐藏自己的行踪和身份,战壕要求安保一队的人全部换装。脱下黑西装,以及黑墨镜,换上白衬衫牛仔裤,假装自己也是大学生。 队员们偷偷嘀咕,战壕怎么假装,也不像大学生。一副冷硬的模样,要么就是大混混,要么就是当兵的。倒是队里的娃娃脸,换了装,说他是高中生都有人相信。 云深并不知道战壕搞出来的事情。安保的事情,都是战壕自己解决,云深从不干涉。能配合的时候云深就尽量配合,不能配合的时候就让战壕自己想办法。 帝国大学离闲云小区只有一站路,道路很畅通,云深开车几分钟就到了大学。 进了校门,就看到一溜的迎新标语。每个学院专业都设了新生报到处。 云深停好车,拿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前往皇家医学院的新生报到处。 树荫下,皇家医学院的几个师兄,正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课桌后面。 “哎……全是男生,连一个妹子都没有。难道现在妹子们都不读医学院吗?” “有女生也没用,全是恐龙。” 可怜啊! 命苦啊! 看看隔壁隔壁的文学院,报到的十个有七个都是妹子,而且颜值都在平均线以上。 “和文学院联谊吧。” 戴眼镜满脸青春痘的男生看着文学院那边,一脸猥琐。 矮个子同猥琐,“联谊好啊,最喜欢联谊了。” “做梦吧。文学院向来都是和计算机学院联谊。轮都轮不到我们这些医学狗。” 要不要这么残酷?就不能留点梦想? 眼镜青春痘和矮个子同时对白净斯文男怒目而视。 矮个子愤怒地控诉,“你长得帅,不愁找不到女朋友。我们可没你命好。除非你介绍几个妹子给我们认识,我就原谅你。要求不高,颜值平均线以上就行。” 白净斯文男呵呵冷笑,做梦吧。我都没女朋友,还给你们介绍。滚!一群饥渴的猥琐男。 够狠!你等着,晚上校门口烧烤店,不醉不归。 “请问,这里是医学院迎新点吗?” 咦!听声音是个妹子,声音还挺冷,难不成又是恐龙? 三个男生齐齐抬头朝眼前的的妹子看去。 第一眼,瞬间惊艳! 眼镜青春痘赶紧扶住眼镜,生怕眼镜掉在地上找不着。心想这妹子莫非是走错了地方? 矮个子男抓着桌子,这妹子果然走错了地方。 白净斯文男连连点头,应该是走错了地方。 三个男生齐齐指着隔壁隔壁的文学院,“同学,你应该去那里报到。” 云深皱眉,抬头看看,又低头看看,“这里不是医学院迎新点?” “是。这里是医学院迎新点。” 云深拿出录取通知书,放在桌上,“那我就没走错。登记一下吧。” 啊?没走错吗? 我靠! 医学院有美女了,今年的校花绝对是医学院。 眼镜青春痘和矮个子男生紧紧咬着牙关,生怕破坏了自身形象,给美女留下不好的印象。 白净斯文男率先站起来,“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给你登记。” 靠!白净斯文男果然够阴险。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叫云深。” “云深?这名字真好听。你是哪个专业?” 云深说道:“临床。” 这么漂亮的妹子学临床。哈哈,老天终于开眼。 三个男生暗搓搓的高兴。 白净斯文男说道:“找到了,临床一班。云深同学,在这里签个名吧。” 云深弯腰签名。 “你是云深?”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出声。 云深左右看看。 左边机械,右边数学。各站着两个高大帅气的男生。 两个男生互相审视地看了眼,然后又都同时看向云深。 数学系的男生率先说道,“我是云诤。” 姓云? 机械系的男生紧接着说道:“我是司易。” 云深好奇地左右看看。云诤温文尔雅,世家子弟气度尽显无疑。司易面容冷峻,眉宇间带着一股杀伐之气,显得不近人情。 “你是司易?今年高考全国状元。你是云诤。今年高考全国榜眼。” 这么有缘分,竟然会在迎新点碰上。 “你是云深,今年高考全国榜眼。” 司易和云诤异口同声地说道。 云深同两人相视一笑,“对,我是云深。” 三人再次笑起来,自有默契。 医学院迎新点的三个男生面面相觑。这是全国一二三名的碰面会? 医学院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校花级别的学妹,可是看看左右两边的状元跟榜眼,这是机会即将溜走的节奏吗? 司易主动对云深说道:“要不交换一个联系方式?” 云诤附和,“我同意。” 云深左右看看,没反对。 三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司易和云诤办好登记手续,同云深点点头,就离开了。 云深也办好了登记手续,白净斯文男当即提出,“云深同学,学校太大,不如我带你去交学费,顺便把生活用品领了。” 矮个子男生接着说道:“我帮你搬东西。” 然后白净斯文男同矮个子男,齐声对眼镜青春痘说道:“你守着这里,这里不能没人。” 眼镜青春痘张嘴,“我,我……” 两个禽兽。他就是慢了半拍,竟然被这两个人抢了先。 云深含笑对两位学长说道:“谢谢。你们告诉我地方,我自己能找过去。” “学校太大,你刚来不熟悉,还是我们带你过去。你放心,别的人来报到,我们都会派一到两个人帮忙办这些事情。”白净斯文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矮个子男在旁边点头附和。 云深低头,了然一笑。 云深也不拆穿两人,笑道:“那就先谢谢两位学长。” “不用谢。帮助新同学是我们应该做的。云深同学,你没带行李吗?” “等我安顿好了后,我家里人会把行李送来。” “云深同学说的对。提着大包小包来报到,的确很麻烦。你看,要办这么多手续,提着行李多不方便。还是云深同学想得周到,先办好所有手续,等安顿下来后再搬行李就很方便。”” …… 办好注册手续,领了生活用品,两位学长亲自将云深送到女生楼下。 云深拒绝了两位学长要送她进寝室的提议,这么一点东西,她一个人没问题。 两位学长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同一脸遗憾。不能去美女学妹的宿舍看一眼,真是,真是,以后连吹牛都没资本。 不远处的战壕看着两个男生一脸猥琐样,真是替秦潜感到无比的担心。 云深这是入了狼窝吗?这些男生的眼睛,怎么全都在冒绿光。 战壕刚跨出去,就被娃娃脸保安拉住,“老大,那是女生宿舍,你可不能乱来啊。小心云总扣你工资。” 战壕瞪了眼娃娃脸保安,“在这里好好看着。一会乔总要来接云总,你得保护好云总的安全。” “老大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云深提着行李,走楼梯上楼。 云深的宿舍在三楼,317。 今年临床有五个女生,其他四个女生住一个宿舍。剩下云深一个人,只能跨专业混住。 推门走进317宿舍,没想到宿舍里已经有了人。 “你是?” 微胖白净的女生,看着云深询问。 云深微微一笑,“我是云深。” “哦,你就是临床的云深啊,没想到长这么好看。我是口腔的许文静。” 许文静又指着隔壁床黑瘦女生,对云深介绍:“她是药学邓芳芳。” 邓芳芳很瘦,也很黑,就像是常年在太阳下干活。 邓芳芳很羞涩地冲云深笑了笑,“你好。你的床是那张。” 邓芳芳指着靠着阳台的那张床说道。 “谢谢。” 云深提着生活用品来到自己的桌子前。然后打了水擦拭桌子,床铺。 收拾干净后,云深开始铺床。 云深铺床的时候,邓芳芳在小声打电话,许文静在看小说。 邓芳芳站在阳台,偶尔有一两句话飘进云深的耳朵里。 “钱……够了……我……有办法……” 云深铺好床,从床上下来。 许文静对云深指指阳台方向,示意云深看邓芳芳。 云深随意瞥了眼阳台上的邓芳芳。 许文静悄声对云深说道:“你知道邓芳芳怎么来的吗?提着一个化肥口袋来的。她看到穿的,家里肯定很穷。以后她要是找我们借钱,云深,你说要借给她吗?” 云深笑了笑,说道:“她穷,不代表她会找你借钱。” 有骨气的人还是很多的。 许文静扁扁嘴,“云深,你是汉州人吧。你在学校里是不是校花?” “不是。”云深直接说道。 “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不是校花。” 许文静一副我早就看穿一切的表情,继续说道:“我要是能有你一半好看,做梦都能笑醒。云深,你看看我的皮肤好不好?暑假的时候,特意做了美白。” 云深扫了眼许文静,说道:“挺白的。” 许文静顿时高兴起来,“我告诉你,从小我皮肤就白。我们高中校花的皮肤都没我白。云深,你要是想美白,问我就对了。” 这时候,邓芳芳打完了电话。 看着邓芳芳手里的老式手机,许文静又冲云深努嘴:快看她手里的手机,这是十几年前的款式吧。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用老古董。不知道她家里穷成什么样子。 此时,宿舍门从外面打开,三四个人涌进不大的宿舍,小小的宿舍瞬间变得拥挤。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金戴银的中年矮胖妇女,嗓门很大,进门就指着宿舍嚷嚷,“乖女啊,这就是你的宿舍啊?这么小,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连狗窝都不如。乖女,还是别住宿舍了。妈妈在学校附近给你买了房,你住自己房里多舒服,干什么要住宿舍。吃苦也不是这么个吃法。” 中年矮胖妇女十根手指头,就戴了十个戒指。金的,宝石的,翡翠的,能闪瞎人眼。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吗? 同中年矮胖妇女走在一起的是一个高白瘦美女。 高白瘦美女皱眉,说道:“妈,我就喜欢住宿舍,你管我。” “好,好,好,我不管你。” 中年矮胖妇女对跟在身后的司机保姆说道:“还不赶紧将璐璐的床收拾出来。这么点事都做不好,花那么多钱请你们有什么用。” 司机赶紧放下三大箱子的行李,保姆则赶紧搞卫生铺床。 许文静凑到云深身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群人。 许文静同云深嘀咕,“这是真母女吗?基因突变?” 妈妈那么矮胖,还丑。生出来的女儿又高又白又美,这不科学啊。 云深嘴角一勾,说道:“或许祖上积了德。” 暴发户,不就是祖上积了德才有今天。 许文静见矮胖妇女对宿舍各种挑剔嫌弃,一个劲地说这不是人住地方,很是不忿。 许文静小声说道:“一口一个不是人住的地方,难道她女儿不是人吗?这是将她女儿也骂了进去。” 云深抿唇一笑。 邓芳芳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看着高白瘦一家子,显得很不自在。 第二卷 第166章 以后永远都要低人一等(二更) 高白瘦将名牌挎包随意丢在桌子上,手机也那么一丢。 她妈妈顿时叫起来,“乖女啊,这个包买成十多万,可不能这么乱丢。” 说完,赶紧将包提起,轻轻擦拭。 “你管我。我的包,想怎么丢就怎么丢。”高白瘦很不高兴,认为自己妈妈给自己丢脸。 中年矮胖妇女讪讪然一笑,“乖女说的对,想怎么丢就怎么丢。”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中年矮胖妇女还是非常小心的将名牌包放在桌子上,还不忘垫上一张纸。 许文静见了,偷偷嘲笑。 中年矮胖妇女,似乎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宿舍里还有三个同学。 “哎呀,你们就是我家璐璐的室友啊。我家璐璐可是我们钟家的文曲星,今年高考考了江州的第十名。” “妈,你能别丢脸吗?能考上帝国大学的,哪个不是学霸。第十名很了不起吗?又不是状元。” 高白瘦名叫钟璐,她对自家老妈非常不满,干脆大吼起来。 钟太太愣了一下,先冲云深三人尴尬一笑,然后小声安抚钟璐,“璐璐,你可是我们钟家第一个大学生,考的还是帝国大学。帝国大学可是全国,甚至全球最好的大学。这么了不起的事情,就应该多宣传,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爸爸也有面子。” 钟璐翻了个白眼,说道:“在家里显摆得还不够吗?还跑到学校里显摆,你分明是在丢我的脸,让别人看我笑话。” “谁敢看你笑话?”钟太太盯着云深三人,“三位同学,你们会看璐璐的笑话吗?” 许文静第一个摇头,“阿姨,考上帝国大学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我们不会笑话钟璐。” 邓芳芳紧接着点头。 唯有云深,什么都没表示。 钟太太朝云深看去,“这位同学,你怎么认为?”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看法。” 钟太太微蹙眉头,对云深的态度不满。好个傲气的女孩子。 许文静突然插话,“她叫云深,今年高考全国第三名。” “她就是云深?”钟璐不敢置信。 走进宿舍的第一眼,钟璐就注意到了云深。 漂亮的女生钟璐见过很多,可是比她漂亮,气质比她好的女生,真不多见。钟璐冲钟太太发脾气,未尝没有受到云深刺激的原因。 许文静指着床头上贴的名字,“如假包换,全国第三名云深。” 钟璐咬着嘴巴,一脸不高兴。 钟太太却瞬间换了一个表情,对云深特热情,“小云同学,以后你和我家钟璐一个宿舍,钟璐自小没吃过苦,也没做过家务,她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多包涵。” 云深说道:“阿姨说笑了。大家学业繁忙,估计没时间计较别的事。” 钟太太笑起来,“不计较就好。璐璐,快和室友们打个招呼。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一定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钟璐站起来,同云深三人打招呼。 保姆给钟璐铺好了床,放好了行李,就被钟太太打发了出去。 钟太太同许文静邓芳芳聊天,没一会就将许文静邓芳芳的家底给套了出来。 许文静,京州本地人。父母开了一家口腔诊所,生意不错,家庭条件也挺好。许文静学口腔,就是为了继承家业。 邓芳芳,中州小镇姑娘。父母身体都不好,长年要吃药。邓芳芳报考药学,也有父母的因素在。家里全靠大哥和她支撑,下面还有两个弟妹,都在读书。 学费靠暑期工赚来,生活费得靠勤工俭学。邓芳芳的大哥今年大学毕业工作,工资一半用来还贷款,一半用来给父母买药,实在是没有余力解决邓芳芳的生活费。 听到邓芳芳家庭条件这么差,学习又这么好,钟太太还挺感慨的。当即就要陶钱包,资助邓芳芳。 邓芳芳连忙拒绝,“阿姨,你的钱我不能要。学费我已经解决了,生活费我也会解决。我不需要资助。” “给你你就拿着。废话那么多做什么?”钟璐不满地说道,“难不成你还嫌钱臭?还是觉着伤了你的自尊心?” 邓芳芳瞥了眼钟璐,脸色很不好看,“总之这个钱我不能要。”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钟璐说着就跳了起来。 钟太太赶紧拉住钟璐,“璐璐,不准对小邓同学这么说话。小邓同学,是阿姨考虑不周,阿姨收回这些钱。璐璐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也别放在心上,好吗?” 邓芳芳“嗯”了一声,“阿姨放心,我不会和钟璐计较。” “都是好孩子。”钟太太笑了起来。 许文静偷偷同云深嘀咕,“没想到邓芳芳还挺有骨气的。换做是我,我也不要。当着室友的面,收室友妈妈的钱,以后岂不是永远都要低人一等。” 钟太太见时间快到中午,当即邀请云深三人,“中午阿姨请客,你们三位都要赏脸哦。”” 许文静笑着说道:“好啊。阿姨的饭吃起来肯定很香。” 钟太太大笑起来,夸许文静会说话。邓芳芳本想拒绝,却拗不过钟太太的盛情。 最后,钟太太朝云深看去,“云同学,你中午没事吧,一起吃饭。” 云深含笑摇头,“中午已经约了人,不能和你们一起吃饭,请钟太太见谅。” “不能推掉吗?”钟太太问道。 云深摇头,“早几天就约好了,不能推掉。实在是抱歉。” “这样啊,不能一起吃饭,真是太可惜了。”钟太太一脸遗憾。 钟璐撇撇嘴,“没什么可惜的。人家有事,不稀罕这一餐两餐的。妈,我肚子饿了。” “好,我们这就去吃饭。” 钟太太带上钟璐,招呼许文静邓芳芳一起出去。 许文静走在最后面,出门的时候还问云深,“云深,你真不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云深摇头,“我真的有约,不是借口。” “那要不要我给你打包回来?” “谢谢!不用。” 人都走了,宿舍里就只剩下云深一人。 云深拿出手机,处理了几封邮件。 时间不知不觉快到一点。 乔士诚亲自开车来学校接云深。 乔士诚打通云深的电话,“云总,我就在你宿舍楼下。你现在下来吧。” 云深挂了电话。锁上宿舍,走楼梯下楼。 乔士诚为了做场面,开了一辆价值近五百万的星际600轿车,正所谓低调的装逼,低调到极致,就是高调。 路过的学生纷纷对这辆车指指点点,猜测这辆车停在宿舍区的目的。 云深下了楼,看见这辆车,顿时皱了皱眉。 乔士诚见到云深,赶紧从车里面下来,将后排座车门打开,“云总,你请上车。” 云深面无表情地对乔士诚说道:“以后别开这么骚包的车进学校。非要开,就在校门口等我。” “好的,我听云总的。云总,你穿这一身合适吗?” 云深低头看着自己的穿着,白衬衣,牛仔裤,小白鞋,挺好的。 云深说道:“没什么不合适。” 乔士诚转念一想,笑了起来,“云总说的对。只要云总亮明身份,即便穿一双拖鞋去赴约,薛总也不敢轻视云总。” 云深点头一笑,上了车。 乔士诚替云深关上车门,赶紧回到驾驶位,开车离开宿舍区。 眼镜青春痘正好送一个新生到来宿舍,恰好就看到云深上了一辆价值几百万的豪车。 眼镜青春痘瞬间就多了许多猜想。 云深是富二代?官宦世家?这车是男朋友的?还是别的关系? 乔士诚开车出了校园,直接前往学校附近的嘉豪大酒店。 …… 钟太太请客,为钟璐做面子,自然是越贵越好。直接选了学校外面的高档酒楼。 正吃着饭的时候,许文静突然指着对面,“你们快看,那个从车上下来的人是云深吗?” 钟璐顿时伸长了脖子,朝窗户外面看去。 钟太太也好奇地看去。邓芳芳也很好奇,可是窗户边已经没她的位置。 许文静兴奋地说道:“那辆车得几百万吧。我在杂志上看到过,是星际公司今年出的最新款,星际600。” 钟璐咬着牙,说道:“顶配五百万。最便宜的也要四百多万。对面那辆,一看就是顶配。” 钟太太皱眉,“云深是富二代?” 钟璐咬牙切齿,嘲讽一笑,“鬼才知道她是不是富二代。说不定那车是某个老男人的。看她长得那么妖艳,说不定早就被人当金丝雀给养了。” “不会吧。”许文静张大嘴巴。 “什么不会吧。知人知面不知心,没听说过吗?”钟璐冲许文静吼了一声。 许文静皱眉。 邓芳芳小声说道:“我觉着云深不是那样的人。云深的气质那么干净,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你知道个屁。”钟璐冲邓芳芳吼道,“你才认识她多久,你怎么知道她是什么人?不和我们吃饭,说什么有约,我看她分明是和老男人有约。” “璐璐,这话私下里说说就行。别当着云深的面说。”钟太太提醒道。 钟璐笑了笑,“妈,你放心,我有分寸。” 钟太太皱眉,就怕钟璐太有分寸。 许文静说道:“你们看那个司机,那么恭敬地跟在云深身后。云深如果真被人当金丝雀养,司机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 钟璐嘲讽一笑,“小朋友,富人的世界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看云深那长相,就知道是个精明厉害的。说不定人家马上就要扶正做正房太太,司机自然要对她恭敬有加。” 邓芳芳不赞同地说道:“如果云深真的为了钱出卖自己,那她何必读最辛苦的临床。” 许文静附和,“是啊!云深跟了有钱人,没必要选择读最辛苦的临床。钟璐,你就凭一辆车,说云深傍大款,万一错了,你就是诽谤。” 钟璐呵呵冷笑,“我怎么知道云深哪根筋搭错了,不去读电影学院当明星,偏偏跑来读医学。脑子有病。” 钟璐语气鄙薄,却也承认云深长得比她好看。 邓芳芳说道:“反正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 许文静眼珠子一转,“要知道云深是不是傍大款,我们跟过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邓芳芳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两个人都看着钟璐,等钟璐做决定。 钟太太不赞同,“不管云深做什么,那都是她的私事。你们只是室友,不能干涉云深的私生活。” 许文静说道:“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如果云深真的旁大款,以后我对她敬而远之。如果云深不是傍大款,钟璐就要收回之前的话,不准造谣诽谤。” 许文静挑衅地看着钟璐。她早就看不惯钟璐的作风。即便吃了钟太太的饭,许文静也没打算同钟璐客气。吃饭是吃饭,讨厌就是讨厌。 钟璐放下筷子,“好,我跟你们去。” “璐璐!”钟太太不赞同。 钟璐说道:“妈,我就是要揭穿云深的真面目,好让她们死心。” 三人起身,一起朝外走去。目标就是对面的嘉豪大酒店。 …… 云深同乔士诚走进酒店大门,报上名字后,服务员领着云深乔士诚上了二楼餐厅。 天空网的薛总早早定好靠窗的位,方便一边谈事,一边吃饭。并且让酒店提前清场。 见乔士诚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朝他走来,薛友来赶紧站起来,“乔总,你好。这位就是云总?” 薛友来不敢相信星空集团的老总竟然这么年轻。 乔士诚介绍道:“薛总,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集团公司老总,云总。” 云深主动伸出手,“薛总,你好。” “云总,你好。没想到云总如此年轻,年轻得让人不敢置信。” 云深清淡一笑,眉眼舒展,隐约透着几分贵气,“薛总放心,星空集团不会因为我过于年轻,就会倒闭。” 薛友来哈哈一笑,“云总真会说笑。星空集团在云总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云总,你请坐。” 三人分别坐下。 薛友来亲自给云深斟茶,“云总,你们星空集团,目前主要是投资医药和药妆。有没有兴趣,投资点别的?” 云深挑眉,肉戏这么快就来了。 云深朝乔士诚看了眼,乔士诚微微摇头,他也不清楚薛友来是几个意思。 云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我们星空集团没有限定行业。如果有好的项目,自然愿意投资。” “哦?听云总的意思,星空集团现金流很充裕。”薛友来装作随意地样子说道。 云深挑眉一笑,这个薛友来有点意思。 云深答非所问,“莫非天空集团的现金流遇到了阻碍?” 薛友来哈哈一笑,“云总放心,我们做网络的,最不缺现金流。” 这可不一定。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薛友来。 服务员来上菜,薛友来招呼云深,乔士诚,“云总,乔总,吃菜。都是这里的招牌菜。” 云深举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鲜,嫩!嘉豪大酒店的菜,一如既往的保证水准。 略微吃了几口,云深就放下了筷子。 薛友来问道:“云总,不合口味吗?” 云深摇头,“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一点。现在不怎么饿。” “怪我,约的时间不早不晚。”薛友来也放下了筷子。 乔士诚很饿,饿得前胸贴后背。 可是云深和薛友来都放下了筷子,乔士诚不好意思一个人拿着筷子吃。只好也放下筷子。 云深喜欢喝茶。嘉豪大酒店的茶水不错,顶级雨前茶,唇齿留香。 云深喝了两口茶,问道:“薛总约我出来,不会只是为了吃饭吧。” 薛友来笑了起来,“云总年果然干劲十足。约云总出来,一是邀请云总参加这个星期六举办的帝国名人之夜,这是邀请函。” 薛友来亲自递上邀请函。 云深收下邀请函,翻开看了看。邀请函设计得挺艺术的。 云深合上邀请函,交给乔士诚保管。 薛友来又说道:“今年的名人之夜,我们会联手嘉德拍卖行,举行一场慈善拍卖。希望云总能够参与这次盛举。” 云深笑道:“薛总盛情相邀,我自然不能拒绝。这个星期六,我会准时出席。” “谢谢云总。” 顿了顿,薛友来又说道:“这第二件事,我想和云总商量一下关于太空集团的股权。” 云深顿时眯起眼睛,警惕地看着薛友来。薛友来怎么会知道她手里捏着太空集团的股权? 云深端起茶杯,遮掩住眼中的寒意。不动声色地说道:“薛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和我们星空集团联合收购太空集团吗?” 太空集团同样是网络发家,但是到了后期,研究方向已经转到各行各业尖端技术。致力于将高精尖技术投入民用。比如太空集团的导航,是全球公认最完整,最实用的导航程序。 还有太空集团的新能源,也是目前金融界追逐的投资热点。 这都是明面上的生意。 私下里,太空集团还在研究具有前沿思维的新能源武器。并且得到了好几个国家私下里的支持。据云深了解,星河帝国也在其中掺和了一脚。 明年,太空集团还会发射载人飞船,探索太空。 总而言之,太空集团是一家庞然大物。已经不是一个人就能随随便便做主的地方。里面的股权分配,也是十分复杂。太空集团私下里究竟接纳了多少投资,分配了多少股权,云深都不清楚。 上辈子,云深还是【陆云深】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做了一笔投资,没想到能借助这个机会同太空集团搭上关系。 云深投入了数十亿进去,取得了新能源一点点股权。这点股权,在过去几年,已经给云深带来了数倍的收益。这也是为什么云深不差钱的原因。 当初陆自明同司徒文政在陆家大宅翻箱倒柜的找,无非就是冲着股权书。只要取得股权书,就能获得几十亿的回报。如此庞大的收益,谁不眼红。 好在,云深抢先一步,拿走了钥匙,取出了股权书。 云深自认为自己在太空集团的投资很隐秘,连陆家都不清楚。薛友来又是怎么知道的。 薛友来笑着摇头,“太空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凭你我的实力,哪敢谈收购。” 云深没接话。也不允许乔士诚插话。 云深就想看看薛友来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薛友来面有犹豫之色,“不瞒云总,这些年我一直想投资太空集团,却不得其门而入。我得到的消息是,太空集团在几年前已经停止接纳民间资本投资。” 这话没错。 早在云深上辈子的时候,太空集团就已经不再接纳民间游资投资。云深能取得太空集团的股权,也是走了天大的好运。 当然,太空集团不接纳民间游资,不代表不接纳其他资本的投资。毕竟谁都不会嫌钱多。 太空集团这么做,其实真正目的是为了肃清内部。太空集团投资方背景太过复杂,已经影响到公司决策。 如果云深没有及时取出股权书,并且认证的话。说不定已经被冻结股权。 云深面无表情地问道:“薛总认为我能帮你取得太空集团的股权?” “我相信云总一定有办法。”薛友来一脸真诚地看着云深。 云深挑眉一笑,放下茶杯,“薛总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薛友来诚实地说道:“没有消息来源。” 云深皱眉,她不信薛友来的话。 薛友来解释道:“不瞒云总,我曾追踪过星空集团的资金来源。” 云深双手放在桌面上,眼中带着怒火。 她差点忘了,薛友来可是科技新贵。才三十几岁,就已经登上了全球富豪榜。而且在成立天空网之前,薛友来就是一个黑客。没想到十多年过去,薛友来竟然还在玩黑客手段。 云深冷冷一笑,“薛总好手段。” 薛友来也有点尴尬,“云总,我之所以对你说实话,就是为了让你看到我的诚意。我追踪你的资金来源,的确不对,但是我绝对没有坏心。我只是好奇星空集团为何能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发展这么迅猛。只是没想到,星空集团的几笔资金,竟然同太空集团有关联。虽然这些资金在全世界运转了上百个账户,不过还是被我发现了蛛丝马迹。” 云深嘲讽一笑,“我该夸薛总的黑客技术不减当年吗?” 薛友来脸红。 第二卷 第167章 我要你做一个真正的贵公子 薛友来心里头有些后悔,不过他还是坚持说道:“云总,这件事我完全可以隐瞒不说。只要我不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之所以选择说出来,就是为了表明我的诚意。” 云深嘲讽一笑,心中对薛友来多有鄙夷。自己做了偷窥狂,还敢同她说诚意。脸呢,还要吗? 薛友来继续说道:“根据资金来源,我判断云总手里应该有太空集团的股权。所以,我想请云总帮忙,介绍我加入太空集团。”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薛友来,“薛总,你不缺钱,也不缺名,光一个天空网每年就能为你带来上百亿的收益。我不明白,薛总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投资太空集团?” 薛友来的双目,突然迸发出灼热的光芒,“不瞒云总,我想投资太空集团,因为太空集团代表了未来。只有抓住未来,才有拥有未来。” “薛总可以自己发展未来。” 薛友来摇头,“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天空网的思路和技术已经落后太空集团十年,不,是落后了十代。当我还想着靠网络赚钱的时候,太空集团已经远远的将我甩在后面。 云总,你想想这几十年的科技发展。每一次历史性的改变,都离不开太空集团。我们用的电脑,手机,还有智能机器人,全是太空集团的操作系统。就连我们天空网研发的几款社交软件,也是因为太空集团率先公布了源代码。说到底,天空网只是仗着手里有几个臭钱,捡了个现成。 还有未来的智能汽车,甚至是飞车,以及个人智能终端,个人飞行器等等概念,全是太空集团提出来的。而且太空集团已经着手研发。 云总,我听说一个消息,太空集团同金顶矿业合作,在狂蓝大陆已经找到了一种能够替代石油的新能源。 一旦这个消息得到证实,太空集团市值会飙涨几十倍上百倍。这样一来,太空集团的未来智能车概念,飞车概念,个人飞行器概念统统都能变成现实。以后,我们开车,直接在天上飞。我们要去往一个地方,不需要坐飞机。直接开着个人飞行器就能跨越高山大海,去到任何一个我们想去的地方。云总,历史性的改变就在前方,难道你不想参与?” 云深面无表情,没作声。 薛友来拍着桌子,激动地说道:“我想参与。我不仅想当历史的见证者,更想当历史的创造者。” 薛友来脸色涨红,眼睛瞪大,一副陷入狂热的模样。 云深没有狂热。相反,云深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薛总的想法很好。” “不,这不仅仅是想法,这是我的目标。云总,在你面前我毫无保留,我读书的时候就立志,要改变这个世界。太空集团能够实现我的愿望。云总,请你成全我。我愿意拿出天空网的股份,同你交换太空集团的股权。” 云深呵呵冷笑。区区天空网的股份,就想换她手里的股权,做梦。 薛友来能看到太空集团的前景,云深怎么可能看不到。 就如薛友来说的,天空网在太空集团面前就是渣渣,太空集团已经飞上天空,天空网还在和一群孩子玩泥巴。这就是两家公司的差距。 云深不客气地对薛友来说道:“薛总,你的条件我不会答应。我劝你还是好好经营天空网,这毕竟这是你的事业。” “那不是我的事业,那只是赚钱的工具。”薛友来激动地说道。 薛友来嗓门太大,好在餐厅已经被清了场。 薛友来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双目赤红,“云总,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答应我?” “我永远都不会将手中的股权出让给你。”云深掷地有声地说道。 薛友来脸上的潮红瞬间褪去,脸色变得煞白煞白。 薛友来嘴唇哆嗦着,不过看样子人已经从狂热中冷静下来。 “云总,之前是我提出了过分的要求,请你见谅。我不要求股权,我只希望云总能当我的引荐人,将我引荐给太空集团的负责人。” 云深端起茶杯喝茶,没有回应薛友来。 薛友来则眼巴巴地看着云深。 此时,钟璐,许文静还有邓芳芳三人来到嘉豪大酒店,找到了餐厅。 许文静视力好,一眼就看到坐在窗户边的云深。 云深背对着三人而坐。薛友来则面朝三人。 薛友来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而且长得还不错,完全达不到‘老头子’的标准。 许文静嘲笑钟璐,“看到了吧,什么老头子,根本就是你胡说。还有,你看那个司机也和云深坐在一起吃饭,钟璐,你还认为云深傍大款吗?” 钟璐嘲讽一笑,“我有说过云深傍大款,一定要傍老头子吗?你们看那个人的穿戴,一看就是有钱人。云深不是傍大款,又是什么?” 许文静皱眉,盯着薛友来看了又看,“我不相信。你看云深和那个人说话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情人关系。” 邓芳芳说道,“要不我们把云深叫出来问问。” “好,我去问。” 许文静朝餐厅走去。没想到刚跨进餐厅大门,就被服务员给拦了下来。 “这位小姐,请留步。今天有客人包场,暂时不接待外客。小姐如果喜欢我们这里的菜肴,不如晚上再来。” 许文静听到包场,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 从来只在电视里见过包场,没想到现实里真的有人包场。 许文静哆哆嗦嗦地问道:“包场的是那座吗?” 服务员含笑点头:“正是。” 哇!那个男人为了和云深吃饭,竟然包场。天啦,这是什么待遇?玛丽苏言情小说才会这么写吧。 许文静急急忙忙跑到钟璐邓芳芳身边,激动地说道:“你们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吗?包场!是包场哦。那个男的,为了和云深吃饭,竟然将整个餐厅都包了下来。那一定是爱惨了云深吧。难怪会派那么好的车去接云深。他一定是将云深捧在了手心上。” 钟璐闻言,气的脸色发黑。“许文静,你发什么白日梦。包场就一定是你想的那样吗?” 钟璐推开许文静,亲自去找服务员打听那个男人的身份。 服务员不肯说。 钟璐一咬牙,掏出一千块偷偷塞给服务员。 服务员见钱眼开,这才肯告诉钟璐。 许文静和邓芳芳都凑过来听八卦。 服务员小声说道:“天空网你们都知道吧。今天包场的人就是天空网的老板薛友来。” “啊?难怪我看那个男的那么眼熟。竟然是天空网的老总,难怪这么豪气。没想到云深竟然认识天空网的老总,还被天空网的老总捧在了手心里。” 许文静一脸激动地喊道。 钟璐瞪了眼许文静,“你先闭嘴。” 钟璐又问服务员,“知道薛总为什么要包场吗?那个女的和薛总什么关系?” 服务员笑笑,说道:“这个我可不知道。好像是在谈生意吧。” 钟璐不屑冷笑,谈生意?开什么玩笑。云深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同天空网的老总谈生意。这个服务员分明是拿瞎话哄她。 肯定是天空网的薛总看上了云深,想包养云深,正在和云深谈条件。至于包场,对薛总这样的人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餐厅内,薛友来瞪大了双眼,眼巴巴地看着云深,期待云深能够对他微微点头,同意将他引荐给太空集团的负责人。 云深的眼神很冷,透着犀利。 当薛友来满怀希望的时候,云深果断地给了他重重一击。 云深冲薛友来微微摇头。她拒绝了他。 薛友来期盼的目光变得绝望。 “云总,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帮我?” 云深端起茶杯,遮住嘴角的一抹讥笑,然后特别真挚地说道:“薛总,对于你的请求我无能为力。请你见谅。” “为什么?”薛友来追问。 因为你不配! 云深淡漠一笑,说道:“因为我根本不认识太空集团的负责人。” “怎么可能?”薛友来不信。 云深面容严肃地看着薛友来,“薛总,我没必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薛友来紧皱眉头,心里头翻江倒海,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就在此时,薛友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薛友来接通电话,说了几句。然后对云深说道:“云总,我有个朋友,听说我正和你在一起,他想来见见你。有点事情想和你谈。” 云深皱眉。 薛友来又说道:“不耽误云总的时间,这个朋友就在这附近,几分钟就能到。” 云深笑了起来,客气地说道:“难得有机会,又是薛总的朋友,当然要见一见。” 薛友来赶紧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云总答应见你。赶紧过来。” 薛友来挂了电话,抱歉地笑了笑,“云总,我这个朋友同我很熟,当年我们一起创业,我能有今天,离不开他的帮助。而且他也是天空网的股东之一。” 云深了然一笑。 天空网创始人一共三个。除了台前的薛友来,另外一个负责天空网的技术架构,最后一个也是最神秘的创始人,从来没有露过面,薛友来也从来没有在人前提起过这位合伙人。 莫非一会要来见她的,就是那位具有神秘色彩的创始人? …… 光站在餐厅门口也没什么可看的,许文静三人下了楼。 钟璐还在编排云深,说云深肯定同薛友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话说到一半,钟璐突然停了下来。 钟璐盯着迎面走来的男人,眼睛发直。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同钟璐错身而过,上了楼,直奔餐厅。 钟璐灵光一闪,转身就跟了上去。 “钟璐,你做什么?”许文静在后面喊道。 钟璐满脑子都是前面的那个男人,根本没听到许文静在喊她。 钟璐看着男人进了餐厅,直接前往云深薛友来那一桌。然后听到了一句她始终不敢置信的话。 “云总,你好。我是东方博,和薛友来是老朋友。” 钟璐的视线里,云深站起来,同东方博握手。 东方博客客气气地同云深寒暄。 许文静和邓芳芳追了上来,“钟璐,你在看什么?” 她们顺着钟璐的视线,朝餐厅里看去,许文静小声叫道:“啊,又来一个大帅哥。钟璐,你认识吗?” 钟璐表情僵硬,硬邦邦地说道:“不认识。我们走。” 钟璐走在最前面,许文静,邓芳芳跟在后面。 一直到回到酒楼,各自回到位置上,钟璐都没有开口说话。 钟太太好奇地问道:“你们跟过去,有见到云深同学吗?” 许文静:“我们……” “我们没见到。” 钟璐抢先打断许文静的话,还偷偷警告许文静,不准许文静在她妈妈面前乱说。 许文静一脸古怪地看着钟璐。邓芳芳则是若有所思。 嘉豪大酒店门外,停着一辆白色厢式车。 苏助理就坐在车厢里,正和秦潜通话。 “秦少,我们跟着东方博,看他进了嘉豪大酒店。根据监控画面,东方博现在就在酒店二楼的餐厅里,正在和天空网的薛友来,还有……” “还有谁?”秦潜语气很轻。可是苏助理却感觉到千钧压力。 苏助理喉头滚动,咽了一口口水,这才说道:“还有星空集团的乔士诚,以及云大夫。” “云深?” “正是。” 秦潜轻轻敲击桌椅,对苏助理下命令,“继续监控东方博。我稍后就到。” “遵命。” …… 嘉豪大酒店二楼餐厅。 云深看着东方博,这就是天空网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创始人。 云深同东方博握手,然后大家又分别坐下。 云深随意问道:“东方先生是东州人?” “正是。”东方博含笑说道。 云深说道:“金山富悦大酒店的老板东方礼,东方先生认识吗?” 东方博挑眉,“没想到云总会认识东方礼大哥。” 云深好奇,东方礼竟然是东方博的大哥?两兄弟长得不怎么像。 东方博笑道:“我们不是亲兄弟。东方礼和我是本家亲戚,按照族里的排行,我是该叫他一声大哥。” 原来如此。 薛友来在旁边补充道:“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和东方博认识了。天空网能发展起来,多亏了东方博的鼎力支持。不过他兴趣不在这里,在天空网他是只拿股份不做事。” 东方博摇头笑笑,他对网络这块的兴趣的确不大。天空网只算是他比较成功的一项投资。类似的投资,他还有好几个。 云深好奇,问道:“东方先生现在主要忙些什么?” 东方博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云深。 云深接过名片看了看,江州一品制药厂。 “没想到东方先生也做制药。” 东方博眉眼舒展,看上去斯文有理,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东方博客气地说道:“我这小药厂和云总没法比。这家药厂,是我去年年底收购的。这家药厂有几款龙头药,在市场上卖得还不错。不过现在市面上同类型的产品越来越多,我们的利润也越来越薄。如今我正在为工厂升级转型想办法。” 云深抿唇一笑,“东方先生实在是太谦虚。我天天都能在电视上看到你们的药品广告,市面上卖得也很红火。这样大的规模,如果也叫小药厂的话,那三川制药只配叫小作坊。” “云总千万别这么说。一品制药厂无论是产能,还是研发能力,同三川制药完全没办法比。云总这么夸我,我实在是汗颜。” 东方博将姿态放得有点低,这让云深产生了不少想法。 不过东方博也算实在。 一品制药厂,云深很清楚他的势力。这家制药厂从十年前开始主打常规药,比如感冒药,胃药等等。在电视上打广告的也都是这些品种。都是一些非处方药。 在这方面,三川制药比不上一品制药。 但是医院里用的处方药,尤其是救命特效药,这家厂根本没资格同三川制药竞争。 云深和乔士诚交换了一个眼神。 乔士诚开口问道:“东方先生,你是想和三川制药合作吗?” 东方博特意来见云深,而且是以制药厂投资商的身份,那十有八九是为了谈合作。 云深不喜欢绕圈子,干脆让乔士诚出面,捅破窗户纸。 东方博点点头,“准确的说,我想和云总合作。” 云深挑眉,“东方先生想和我合作?不是和三川制药合作?” 东方博点头,“对。” 云深沉思了片刻,说道:“那你先说说你的合作思路。” 东方博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这才说道:“云总以一己之力,让三川制药起死回生,让我佩服。” 云深微微颔首。类似的话她听过太多,已经耳朵起茧。 东方博继续说道:“三川制药去年年底推出的三款新药,其中以治疗心血管疾病的舒心宁片居功至伟。根据临床反应,这款药药效明显,而且副作用很小。现在几乎所有的医院,都进了三川制药的舒心宁片。据我所知,今年三川制药还同国外签订了合同,这款药已经出口二十几个国家。” 云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早就说过,就算三川制药只剩下一堆废铜烂铁,她也有办法让他起死回生。她的承诺,她做到了。 云深放下茶杯,示意东方博直接进入主题。 “云总,据我所知,舒心宁片的专利在你个人手里。我今天冒昧过来,就是想和你谈谈专利转让的事情。我希望云总能授权江州一品制药厂生产舒心宁片。专利费方面,会比三川制药高出五个百分点。” 听完东方博的要求,云深笑了起来。东方博这人,鼻子真灵。三川制药刚起死回生,走上正规,他就急不可耐的跑出来摘桃子。 “东方先生,你应该知道,我在三川制药有股份。如果我将舒心宁片授权给一品制药厂生产,就等于我主动给三川制药制造了一个竞争对手。东方先生的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 云深含蓄地拒绝东方博。 东方博并不失望,他对云深说道:“表面看,的确如云总所说,三川制药将多一个竞争对手。可是我们算一笔账,三川制药有接近一百个股东,云总在三川制药这里除了能得到一部分专利费外,就只剩下股权分红。 舒心宁片这款药,说他是印钞机也不为过。这款药为三川制药带来源源不断的利润,可是这些利润,云总必须同其他大小股东一起分享。真正能落到云总手上的利润其实十分有限。如果云总授权一品制药厂,情况则大不相同。专利费,我主动提高5个百分点。有了这5个百分点,舒心宁片一年就会为云总增加一倍以上的收入。” 云深含笑看着东方博。东方博的话很有诱惑力,换做别的人,说不定真的会动心。 只可惜,东方博遇到的是云深。 云深岂会为了五个点的专利费动心。 云深的心很大,能装下整个世界。 云深的梦想很大,能穿透整个宇宙。 如果云深只是一个单纯的商人,她会选择和东方博合作。 不过作为有梦想的人,云深会选择拒绝东方博。 “云总,你别先急着拒绝我。请你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东方博似乎是看出云深有拒绝的想法,于是抢在云深前面说道。 云深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让人看不透她的真实想法。 “东方先生,你的提议很好,我会慎重考虑。改天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东方博笑了起来,“谢谢云总。期待能早日和云总合作。” “薛总,东方先生,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告辞。”云深含笑对两人说道。 东方博无异议。薛友来眉头拧紧,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名人之夜,云总还会来吗?” 云深含笑说道:“答应了薛总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反悔。” “那太……” 不等薛友来说完,云深就竖起一根手指头,左右摇摆。 “薛总,能帮的我一定会帮。帮不了的,我只能说一句抱歉。” 薛友来满脸失望。 云深起身,带着乔士诚离开了餐厅。 走下楼梯,云深的脸色已经变得黑沉沉,眼中正酝酿着狂风暴雨。 她欠薛友来的人情,她会还。薛友来查她的账户,这个仇她也会报。两件事,一码归一码。该还人情她会还,该报仇就报仇。 云深拿出电话,打给李思行,“师弟,我要你帮我黑了天空网。让所有人打开天空网,就看到薛友来是个大傻×,天空网是垃圾,这几个字。” “好,我这就去办。师姐别着急。” “哎呀!” 李思行看着前面跌倒的女孩,赶紧收起手机。 “这位同学,你没事吧?不好意思撞到你。” “我的书。” “我帮你!” …… “我是李思行。” “我是叶诺。” “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你就打给我。” 李思行惦记着云深的嘱托,急匆匆的离开。 …… 嘉豪大酒店这边,云深挂了电话,就朝酒店大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秦潜开车来到嘉豪大酒店。 有工作人员偷偷问苏助理,“秦少怎么来了?” 苏助理用眼角余光扫了眼对方,“秦少的事情你也敢乱打听?赶紧做事。” 苏助理只感觉后槽牙生痛。秦少啊秦少,你这是栽在了云大夫的石榴裙下了吗? 盯梢东方博,自然不需要秦潜出面。秦潜偏偏来了,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云深。 云深和乔士诚走出嘉豪大酒店,直接前往停车场。 然后乔士诚就大叫起来,“谁停得车啊?会不会停啊!” 一辆车别着车门,乔士诚根本没办法打开车门。除非他爬上车,从车顶天窗进入车子内部。 “我去叫保安。怎么有人这样停车。一点公德心都没有。”乔士诚很生气。没见过素质这么低下的司机。 “不用去找保安。” 云深一眼就认出别着车门的车是秦潜的。上次秦潜开车带她去海边,开的就是这辆车。 云深走上前,敲敲车窗,“开窗,我看到你了。” 车窗缓缓降落下来,车里面坐着的人果然是秦潜。 云深不假辞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见你。”秦潜特正经,特严肃地说道。 云深皱眉,“你别着我的车,故意的?” 秦潜眉眼一笑,“上车。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云深站在车门前没动,而是问道:“有什么目的?” 秦潜理所当然地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复健。” 云深蹙眉,“现在开始复健?你身体吃不消。” “我身体没问题,你可以试试。” 臭流氓。 云深打开车门,上了秦潜的轿车。 “云总?” 乔士诚慌了,云深是被人拐走了吗? 云深透过车窗,对乔士诚说道:“我坐秦少的车走。你就直接回公司。” “秦少?”乔士诚好奇地朝车里面张望。原来是这个王八蛋在别自己的车,长得人模狗样,却不敢人事。 乔士诚暗搓搓的腹诽秦潜。 秦潜轻飘飘地朝乔士诚扫了眼,乔士诚的心跳瞬间被冻结。妈呀,这是什么眼神啊,太吓人了。惹不起,他惹不起。 乔士诚赶紧让开,秦潜踩着油门冲了出去。 云深盯着秦潜,“你吓着老乔了。” “他骂我。”秦潜理直气壮,理由正当。 云深低头一笑,“他偷偷在心里面骂你,你也知道?” “全都写在脸上。”秦潜有些嫌弃。身为云深的左膀右臂,连掩饰情绪都做不到,差评。 云深低头一笑。笑过之后,云深问道:“真复健?” “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骗你。” 说这话的时候,秦潜特意将嗓音压低。 低音炮灌入耳中,云深只感到浑身酥麻。 云深偷偷抖了一下,“我今天开学,晚上学校里还有事。要不周末我去给你复健。” 秦潜突然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 秦潜转头,认真地看着云深,“云深,我已经瘸了三年。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盼望着自己的腿能好起来。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云深点头,她能理解。 “可是学校真的有事。” 秦潜说道:“放心,我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晚饭之前,保证把你送回学校。好吗?” 她能说不好吗? 她要是不答应,秦潜能放她下车? 当然不可能。 秦潜重新启动汽车,车子驶入车流。 秦潜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眼中有小火苗在燃烧。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云深问道。 “我……的家。” 秦潜看了眼云深。 云深有种古怪的感觉,秦潜刚才是想说‘我们的家’吗? 云深摇摇头,这肯定是她的错觉。 车子下了桥,转道朝京州氧吧开去。 这里有京州最大的山林,天云山。 云深打开窗,感觉空气都是甜的。 天云山周围建筑物很少,几乎没有高层建筑。 云深知道,有几个大的开发商在这里开发楼盘,不过开发的都属于私密性极强的独栋别墅。 当初云深决定在京州置办房产的时候,乔士诚就征求过云深的意见,要不要在天云山附近买一栋别墅。价钱虽高,但是环境好,而且投资潜力大。 京州从不缺富豪。所以不用担心天云山的别墅卖不出去。 云深拒绝了乔士诚的提议。 天云山离学校太远,离公司太远。住在这里,孙叔想开铺子,每天还得开车。孙叔一大把年纪,实在是太为难他。 云深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没想到秦潜住在这里。 车子驶入小区大门。 别墅都隐藏在树荫中。每栋别墅之间都隔了上百米的距离。在别墅里开趴,也不用担心影响到邻居。 果然如同宣传所说,低密度,高私密性。 车子继续往前开。 秦潜的房子在最里面,一栋三层高的石头建筑。外面看去,就像是古代的城堡。 “到了,下车吧。” 秦潜停好车。 云深解开安全带,好奇问道:“你一个人住这里?” “这里设备齐全,方便做复健。平日我很少来这里,都住市区。” 云深了然一笑。 走下车,闻着空气,感觉是要比市区舒服很多。 秦潜拄着拐杖下车,管家已经迎了出来。 “见过大少,见过云大夫。一切都按照大少的要求准备好了。” 秦潜对云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走吧。我带你进去参观。” 云深跟在秦潜身后,走进别墅大门。 “秦少,你终于回来了。” 客厅里还坐着一个熟悉的人,余心然。 秦潜冲余心然微微颔首,“心然姐来了多久?” “我也是刚到一会。”余心然脸上带着笑。 云深惊讶于秦潜那句称呼,心然姐?两人的关系这么熟? 秦潜对云深解释道:“我今天是第一天复健,余大夫过来帮忙。” 云深了然点头,“余大夫和秦少是熟人,有她帮忙,我也能轻松不少。” “云大夫,一会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余心然同云深打招呼。 云深回她一个笑。 秦潜挨着云深,悄声说道:“我和余心然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潜,“秦少,你想的未免太多。” 秦潜嘴角勾了勾,“一会我同你解释。总之,不要胡思乱想。” 云深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是谁在胡思乱想。 复健室就在一楼,方便秦潜。 进入复健室,云深拿出专业的态度,开始指挥秦潜做各种动作。 等到秦潜的身体舒展开,血脉畅通后,云深开始治疗秦潜的左腿。 秦潜的左腿,三年前曾受过极为严重的外伤,差一点截肢。后来腿虽然保下,因为蛊虫毒素的侵害,秦潜的左腿也留下了遗憾。 如今毒素清除,但是左腿想要恢复正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潜的左腿力量,明显不足。 云深为秦潜打通左腿的经脉,疏导气息在左腿上游走,温养肌肉和骨头。 一个小时后,基本工作完成,云深满头大汗。 云深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喝了半瓶水,对秦潜说道:“你站起来,扶着栏杆,试着左腿用力走路。将每个细微的感觉都告诉我,毫无保留。” 秦潜站了起来,没有拐杖,秦潜有些不稳。 余心然想去扶秦潜,云深大声呵斥道:“不要扶他。我要他自己走。” 被云深大吼,余心然很没面子,脸上挂不住。 云深板着脸,没打算道歉。 余心然皱眉,怎么说她也比云深大了十来岁,云深对她这么不客气,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秦潜见余心然尴尬,于是说道:“心然姐,云深也是为了我好。你要不先出去休息一会。陪着我忙了这么久,应该累了。” 余心然犹豫了一下,“好吧。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一声。” 余心然走出复健室。 秦潜看着云深,没有说话。尽最大限度左腿用力,一步一步朝前走。 左腿用力走路,秦潜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痛!非常痛。感觉整条左腿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一直在折磨他。 云深看到了秦潜额头上的冷汗。但是她没有喊停。 “继续走,将你的感受说出来。” 秦潜苦笑,“云深,我唯一的感受就是痛。” “痛也分很多种。酸痛,钝痛,绞痛……你到底是什么痛,痛到什么程度?” 云深紧紧地盯着秦潜的左腿。 秦潜咬着牙,面无表情地说道:“脚有些麻痹,小腿有点酸酸的痛。大腿,应该是绞痛,还伴着钝痛。” 云深突然伸出手,非常用力拍打秦潜的左大腿。 秦潜拧紧眉心,汗水如雨下,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秦潜不解的看着云深。 云深看都没看秦潜一眼,就盯着他的腿,问道:“刚才我拍打你,是什么感觉?” 秦潜皱眉,“就像是被外力猛烈撞击。” “是撞击?” 云深反复询问。 秦潜拧紧了眉头,有些迟疑,“要不你再打我一次?” 云深闻言,提起手,用力拍打秦潜的大腿。 这回秦潜肯定地说道:“就是撞击的感觉。” 竟然是撞击。也就是说秦潜的腿不能承受外力。说到底,还是力量不够。 云深又拍打秦潜的小腿。 小腿的感觉要好一些。不过同样是无力。 云深对秦潜说道:“先坐下来休息。” 秦潜缓缓地坐下来,“云深,我的左腿能恢复吗?” 云深不容置疑地说道:“有我在,你的腿肯定能恢复。” 云深抬起头,看着秦潜,“今天就先到这里。回去后,我给你做两个药袋,你分别绑在大腿和小腿上。另外,我再给你开两个药方,一个是喝的,用来调养你的身体,让你的身体尽快恢复到最佳状态。另外一个是用来泡脚。将药材买回来后,磨成粉,每天用五十度左右的水,放上一包药粉,泡上半个小时。” 云深说完,就提笔写药方。 秦潜则说道:“不用写,我身边没人懂这些。药袋,药方,你都一起帮我准备好。我信你。”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潜,什么信不信,分明是想偷懒。 云深收起纸笔,“好吧。我都帮你准备好。这几天学校有事,周末我再过来。” “我想尽快好起来。”秦潜眼神坚定地看着云深,所以他等不了周末。 云深了然,对秦潜说道:“那你现在派人送我回安和堂。我亲自配药,让你的人给你带回来。” “我自己开车送你。”秦潜站起来,态度很坚定。 云深摇头,“你累了一个多小时,现在体力不支,不适合开车。你现在最好躺下里休息。” “我不累。” 云深板着脸,严厉地说道:“秦少,我是大夫。你想恢复腿,那好,尊听医嘱。现在你给我躺下来休息,否则别怪我翻脸。” 秦潜一脸意外地看着云深。 云深很生气,“躺下休息。你的情况和别人不一样,我不需要你有多强大的意志力,我只需要你遵从身体的本能,累了就休息,渴了就喝水,痛就说出来,不舒服也要说出来。只有这样,你的身体才能得到真正修养,才能恢复到你二十岁巅峰时候的状态。” 说完,云深用力地踢了秦潜的左脚一下,“你看,你的腿反应这么慢,不仅因为力量不够,还因为这些年你过分透支身体。你的身体太辛苦,辛苦到已经忘记了本能。现在,我要求你忘记过去那些残酷的训练,我要你做一个真正的骄矜贵公子,放大身体的感受,而不是压抑身体的本能。” 秦潜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左腿,神情似苦似悲。 ------题外话------ 今天万字大章 第二卷 第168章 你想死,我成全你 “秦少,你知道吗,你昏迷的时候,你的眉头从没舒展过。我认为,这些年你的身体从没得到过真正意义上的休息,你的神经始终绷紧。这样的精神状况,不利于你的左腿恢复。想要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就给我放松。” 云深很不客气。 秦潜很强,毋庸置疑。他的身体到精神,就跟钢铁一样,坚不可摧。如果秦潜身体健康,这样的状态也没什么,最多就是有点神经衰弱。 但是现在,秦潜大病初愈,左腿不良于行。这样的身体状态,还以为自己是铜墙铁壁,整天忙于工作,精神绷紧。逞能,逞强,当自己是超人一样。 呵呵,就凭秦潜这样透支身体,不到三十岁,秦潜就会得一身病痛。长此以往,秦潜活不过六十岁。如果再中几次毒,估计连五十岁都活不过。 秦潜的手搭在左腿上,语气柔和,却透着一点茫然,“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你让我放松,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放松?” 云深皱眉,似乎是第一次认识秦潜。这个男人竟然不懂如何放松? 云深黑人脸,问道:“这些年,除了工作,你就没有别的兴趣爱好?” 秦潜抬头看着云深,眉眼一笑,“喝酒,算是爱好吗?” “当然不算。” 那是自取灭亡。 云深在秦潜身边坐下,秦潜退了退,让出更多的位置,好让云深坐得更舒服一点。 云深好奇地问道:“看电影吗?会唱歌吗?你总不可能一直在工作,闲暇时间都做些什么?” “在靶场玩射击,算放松吗?”秦潜反问。 云深摸着自己的头,她已经败给秦潜。这人是有多无趣,多闷骚。 云深不死心地问道:“你长这么大,总不能一部电影都没看过吧。” 秦潜摇头,当然不可能。 秦潜严肃地说道:“我看过很多电影,很多监控视频,很多自拍,不过都是为了工作需要。” “就没有一次,是单纯想看一部电影,而不是为了工作?” 云深依旧不死心。 秦潜回忆了一下,“十二岁之前,有过。” 听到这个答案,云深直接送了个白眼给秦潜。 “秦少,你的人生真是苍白如雪。外面的人都以为你每天过着放浪形骸,纸醉金迷的生活。结果你的生活全是工作,你的时间也全给了工作,好比是苦行僧。人家一天工作八个小时,你一天工作十六个小时。你提前走完了你的人生,你知道吗?” 云深盯着秦潜,心想难怪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这么拼命的工作,不升职加薪都没天理。 秦潜想了想,“我的人生并不苍白,工作就是我的兴趣。” 工作狂,没救了。 云深笑道,“秦少,你和你弟弟秦浩比起来,你是苦行僧,他是二世祖。外面的人都称赞你,认为你弟弟无能。可是换个角度来说,你弟弟的人生过得比你精彩。至少该享受的,他都享受了。而你,天天忙于工作,私人时间几乎没有。难怪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 “错了!” 云深诧异。难道秦潜有朋友? 秦潜看着云深,掷地有声地说道:“你就是我的朋友。” 云深愣住。 她是他的朋友? 秦潜很认真地说道:“在我心里,你就是朋友。虽说我想追求你,不过这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朋友关系。” 云深先是低头皱眉,接着又朝秦潜看去。 朋友的定义是什么? 秦潜会对她敞开心扉,会对她说心里话,这应该就是将她当做了朋友看待。 想通透之后,云深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是朋友。” 云深第一次主动定义她和秦潜之间的关系。 秦潜伸出手,“来,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秦潜。” 云深握住秦潜的手,“你好,我是云深。我们是朋友。” 云深说完,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整个人都透着一层柔光,让人目眩神迷。 “我们一直是朋友。”秦潜紧紧地握住云深的手,然后又主动松开。 云深笑过之后,又严肃起来,“秦少,身为你的医生,我必须严肃提醒你,你要遵从医嘱。身为你的朋友,我还是要提醒你遵从医嘱。今天你可以看书,看电影,选择任何放松的方式。唯独不能工作。” 秦潜看着云深,表情很淡,眉眼却透着一点暖意。 云深盯着秦潜,“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秦潜嘴角勾了勾,“都记住了。云大夫放心,我会放下工作,好好养身体。” 云深满意地笑起来,这还差不多。 “今天的复健到此为止,我先回去给你配药。” “不想知道我和余心然的关系?”秦潜像个恶魔,诱惑着云深。 云深挑眉一笑,现在她很清醒,也没吃迷魂药,自然不会入套。 云深义正言辞地说道:“你和余心然的关系,我不关心。” “余家也算是京州老牌世家。不过自余心然的大伯因病去世之后,余家开始没落。” 不管云深愿不愿意听,秦潜自顾自地说起来。 “余心然的大伯是个人物,当年有很大的可能升入内阁。可惜,不到五十岁就因病去世。余家三代人,除了余心然的大伯,皆资质平平。她大伯一死,余家的男人没有一个能真正担起顶门立户的重担,余家没落也是必然。在普通人眼里,余家依旧是顶级豪门世家。但是在圈子里,余家已经从一流豪门沦落到三流。” 秦潜伸直了左腿,看着云深,低声说道:“当年余家最风光的时候,余家和秦家有过口头婚约,两家强强联合,军政齐头并进。后来余家大伯过世,口头婚约不了了之。” 云深看着秦潜,面色古怪,“口头婚约,你和余心然?” 秦潜点头,“当年长辈们口头约定,把我和余心然凑一对。余心然大我三岁,长辈们说女大三抱金砖。好在余家大伯去世,口头婚约不了了之。否则我想娶你,还要先同余家退婚。” 云深自动屏蔽了最后一句。 云深心中燃烧着八卦之火,好奇地问道:“你和余心然有过口头婚约,余心然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那时候我们都是小孩子,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后来婚约接触,我和她就只是普通的世交故旧。” 秦潜轻描淡写地说道。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潜。 秦潜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傻。” 秦潜拧紧眉头,这年头,也只有云深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所以,不把这女人娶回家,真的不行。在他面前,云深是越来越嚣张。 秦潜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什么说我傻?” “你和余心然曾有过婚约,不管这个婚约到底是怎么解除的,以余家现在的处境,余心然不可能不在乎这个婚约。” 秦潜却说道:“我和余心然之间,从来没谈过婚约。我和她之间。323321来往,都因为公事。我看她那么平静,显然她也没有将过去的婚约放在心里。” 云深嗤笑一声,“秦少,你这么想,只能说你太不了解女人。不了解一流世家沦落到三流世家的心酸。” 秦潜面无表情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潜,“秦少,你说以余心然现在的条件,能嫁给什么样的人?能不能嫁入京州顶级豪门?” 秦潜想了想,说道:“余心然的父母能力有限,余心然本人的交际圈我不太清楚。不过没听说她和以前圈子里的那些朋友还有来往。照着这个估计,找个门当户对的应该不难。要想往上走,只怕不容易。” 云深了然一笑,说道:“这就对了。三流世家的女儿只能嫁同档次的世家。想要往上走一步,都是千难万难。如果能嫁给秦少,那绝对是顶级联姻,说高攀都不足以形容。 连带着余家也能跟着沾光。说不定还能借着秦少的威风,重回顶级豪门圈子。秦少,对于余家,对于余心然,你就是香饽饽。你说余心然天天在你面前转悠,她能不动心?余家能不动心?更何况你们还有过婚约。秦少,你真是害人不浅。余心然今年二十八了,极有可能她是为了你才蹉跎到今天。” 秦潜一脸无辜,然后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和余心然,从来没有工作以外的来往。就连她做我的医生,也是老爷子点头。老爷子的出发点,无非是想照顾一下故旧女儿。还有,我从来没对余心然传达过错误的暗示。如果她对婚约上心,只能说她想太多。” 云深闻言,不客气地嘲讽秦潜。 秦潜不满地盯着云深。他都解释得这么清楚,云深还不信他? 云深嘲讽道:“你让余心然在你身边工作,这就是最大的暗示。曾经有过婚约的一对男女,天天相处,你不多想,余心然能不多想?余家能不多想?说不定在余家看来,你是借工作之名,实际上是在和余心然约会。只等你说服家里长辈,就要将余心然娶进门。” 秦潜闻言,表情凝重。然后又一脸面色古怪地看着云深。 云深朝边上躲了躲,“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眼神特犀利,特吓人,知道吗? “所有女人是不是都跟你一样,喜欢想太多?” 秦潜好奇地问道。 云深嘴角抽抽,真想冲天花板哈哈大笑三声。秦潜,你也有想不通的时候。也有如此愚蠢的表情。老天爷偶尔也是公平的。 云深得意过后,收敛表情,正儿八经地对秦潜说道:“秦少,你该知道,你的条件,放在全球都属于顶级钻石王老五。还是三百克拉的粉钻,稀世珍宝。就算是一个同你没有纠葛的陌生女孩子,三天两头同你近距离的接触,也难免会多想。” “你在说你自己吗?”秦潜一本正经地反问云深。 云深傻眼?为什么要把话题转移到她身上,还问得这么犀利。为此,云深差点憋到内伤。 为了反击秦潜,云深直接冲秦潜呵呵两声,还甩了个白眼给秦潜,“秦家是豪门,我自个也不差。所以秦少不用担心我会多想。” 秦潜一脸失望,“我希望你能多想一想。” 云深的回应,就是一张冷脸。 秦潜一脸若无其事,就像刚才的事情从没发生过。 秦潜说道:“女生都喜欢多想。等你离开后,我就把余心然辞掉。我想这么做,应该足以表明我的态度。如果余心然不满,我会亲自同她说清楚。” “别。我一走,你就把她辞退,余大夫绝对会恨死我。她会以为是我在搬弄是非,坏她好事。” 虽说事实上也差不多,可是云深不想背负这个罪名。 秦潜却很坚定,“必须辞退。云深,我要谢谢你,你让我看清楚这件事的利弊。决定是我做的,余心然要恨也该恨我。” “她怎么可能恨你。在她心目中,你可是拯救她的白马王子。就算你说太阳从西边升起,她也会认为是对的。她恨得人,只会是我。” 秦潜盯着云深,一脸不满,“照你的意思,我应该继续留着余心然?” 云深哑然。 秦潜说道:“很明显,我不能继续留着余心然。我不能让人误会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尤其是被你误会。 秦潜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 云深抿唇,没作声。 秦潜温柔地握住云深的手,在云深反应过来之前,又主动放开云深的手。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按照工作合同,该给的赔偿我会如数付清。就如你所说,我和她曾有过婚约,一起工作不合适。” 云深微蹙眉头,“余心然一定会将我列入十大仇恨名单,天天对着我的头像扔飞镖。” 听着云深奇怪的形容,想象着那个画面,秦潜忍不住笑了起来。 云深瞪了眼秦潜,还笑。 秦潜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道:“你放心,有一天余心然也会对着我的头像扔飞镖。” 云深呵呵两声。 明明是在做复健的,结果却多了一个仇人。 云深无语望天,她就不该坐下来听秦潜唠叨他和余心然的二三事。 云深狠狠瞪了眼秦潜,秦潜果然有毒。 云深站起来,“我要赶紧离开。你派人送我,顺便将药取回来。还有,放下工作,放松身体,让身体得到真正的休息。就算你什么都不做,给我躺着都好。” “云大夫放心,我肯定听话。” 你听话才有鬼。 云深走出复健室,又叮嘱管家监督秦潜,不准秦潜忙工作。然后才坐车离开。 余心然来到复健室,“云大夫这么早就离开,是有什么事吗?” “她回去给我配药。我这腿,就全指望她。”秦潜嘴角含笑,左手轻轻地搭在左腿上。 余心然在秦潜地身边坐下,同秦潜保持着不远不近地距离,“秦少,今天我没帮上什么忙,反而还添乱,真是过意不去。希望云大夫没有放在心上。” “一点小事,她不会和你计较。” 接着,秦潜又说道:“明天,你就不用过来。” 余心然问道:“秦少明天不用做复健吗?” 秦少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明天我还要继续做复健。我打算请一个男医生,力气更大。” 余心然的脸色,刷得一下变得惨白。 “秦少的意思是,要辞退我?” 秦潜直面余心然的目光,点点头,语气不轻不重地说道:“对,我要辞退你。”、 这句话是压垮余心然的最后一根稻草。 余心然双目含泪,目光直直地看着秦潜,“秦少,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秦潜说道:“没有,你尽到了自己的职责。不过我这里已经不需要你,所以我要辞退你。” 余心然猛地低下头,捂着双眼,她不想让秦潜看到她哭泣的样子。 余心然抽噎道:“秦少,你是不是讨厌我?” 秦潜严肃地说道:“你的工作很尽责,我没理由讨厌你。但是你不适合在我这里工作。” “我,我怎么就不适合?” 秦潜不语。 余心然恳求道:“能不能等你的腿恢复后,再辞退我?自你生病以来,我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不想半途而废。” 秦潜摇头,“现在就离开吧。我让管家送送你。” “不要。”余心然哭着喊道,“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余心然眼巴巴地看着秦潜。 秦潜不动声色地说道:“只是一件工作而已,你没必要如此。辞了我这里的工作,你可以回学校专心做学问,或者去医院当医生。你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事情不是这样的。秦潜,看在我们相识这么多年的份上,请你收回之前的决定,好吗?” 秦潜摇头,“心然姐,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该清楚我的脾气。我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收回。” 余心然脸上一片绝望。 “为什么?” 余心然嘴唇开合数次,最终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秦潜收回目光,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不合适。” 说完,秦潜朝外面走去。管家就站在门口,伸手搀扶秦潜。 秦潜挥手,拒绝管家帮忙。 云深说他左腿缺乏力量,那他就练左腿力量。他要早点站起来,早点丢掉拐杖。 “你不能这么残忍地对待我。”余心然在秦潜背后大叫。 秦潜脚步一顿,没作声,然后继续朝前走。 “秦潜,你忘了我和曾经你是有婚约的。”余心然终于吼出心里话。 秦潜淡漠一笑,“口头婚约,做不得数。管家,请余大夫离开。” 管家应下,“余大夫,这边请,我送你出去。” 余心然紧紧地捏着手提包,青筋暴突。 她冷静地说道:“口头婚约,也是婚约。” “无凭无据,不算数。”秦潜留给余心然一个冷漠孤傲的背影。 “为什么?”余心然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秦潜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冷漠地说道:“我以为你一直都是个明白人。不要让我太失望。” 秦潜坐着电梯上楼。 余心然孤苦无助的站在原地,无声流泪。 管家尽职尽责地守在余心然身边,“余大夫,车已经备好。我这就让人送你离开。” 余心然缓缓抬起头,脸上已经布满泪痕,“管家,这到底是为什么?” “大少爷做的决定,余大夫最好不要质疑。余大夫这边请。” 余心然一步一步朝外走去。她走得很慢,她渴望奇迹会出现,秦潜突然改变主意,让她留下。 余心然回头看着屋里的摆设,她舍不得这里,她不想离开这里。 余心然对管家说道:“管家,我想再见秦少一面。我还有些话,要对他说。” 管家摇头,“余大夫,你还是离开吧。秦少他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收回。” “我知道。我只是想和秦少做个正式的告别,再说几句话。真的,就只有几句话,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管家,你行个方便,让我上去好不好?” 管家很为难,“余大夫,你不要我。秦少生气的话,我会被你牵连。” “不会的。我不会惹秦少生气。” 见管家有所松动,余心然赶紧许下保证,保证不乱来。说完话就走。 管家迟疑,可是却架不住余心然的恳求。而且秦家和余家毕竟是世交,即便余家今不如昔,好歹也要给点面子。 管家松口,“好吧!余大夫知道大少的脾气,不要惹他生气。” “管家放心,我不会惹怒秦少。” “大少就在三楼,你自己上去吧。” “谢谢管家。” 余心然急不可耐地走楼梯上了三楼。 三楼阳光房,秦潜坐在躺椅上面,带着耳机。他皱着眉,不知道在听什么,表情看起来有些古怪,有些难受。 余心然并不知道,秦潜正在认真考虑云深的建议,他试着听音乐,试着像年轻人一样享受生活。可是,这是什么鬼音乐。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还是他欣赏不了这些音乐? 想想自己同云深之间的代沟,秦潜有些心塞。 秦潜却不知道,云深也只是一个嘴炮。云深嘴上说得头头是道,其实她本人也是个工作狂,工作起来不要命。 对于现在的流行元素,娱乐圈八卦,云深也是半点不懂。要不是为了公司的化妆品广告,云深也不会花时间去了解娱乐圈。 所以说,秦潜是完全误会了云深。 听到身后的动静,秦潜取下耳机,朝后面看去。 看到余心然没走,还跟着上楼,秦潜表情不悦。 管家怎么做事,为什么要将余心然放上来。 秦潜表情严肃地对余心然说道:“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你还有什么事?” “我……” 余心然看着秦潜,欲言又止。 秦潜皱眉,他做事向来干脆果断,他不喜欢拖泥带水。 “秦潜,你不要怪管家。是我求他,他才肯放我上来。” 余心然不知道怎么开始这场谈话,于是将管家拉了出来。 秦潜不为所动,“管家那里,我自会处理。不需要你操心。” 余心然干脆在秦潜的对面坐下,和秦潜面对面的谈话。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秦潜轻轻挑眉,“我以为我已经和你说清楚。” “你的确和我说清楚。可是我还没和你说清楚。” 余心然神色坚定地看着秦潜。 秦潜微蹙眉头,“你说,我听。” 余心然偷偷松了一口气,又偷偷擦擦手心的汗水。 余心然斟酌着问出第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秦潜面无表情的摇头,“太久了,已经不记得。” 余心然嘲讽一笑,“你撒谎。” 秦潜嘴角一勾,“是,我撒谎。因为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余心然一阵尴尬。“你就这么讨厌我?” 秦潜微蹙眉头,说道:“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已经忘记了婚约。却没想到,你对那个玩笑一般的婚约念念不忘。余大夫,从今以后我们不用见面。”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念念不忘吗?” “我不需要知道。” 余心然似哭似笑,“秦潜,你对人总是这样冷酷。我恨你。” 秦潜不动如山。恨他的人很多,不差余心然一个。 余心然望着秦潜,目光眷恋缠绵,同平时的冷静克制大不相同。 “这么多年,想起曾经的婚约,我总是止不住的幻想,如果我们结婚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已经有了孩子。” 秦潜微微垂眸,掩盖住眼中的嘲讽之意。 余心然则继续说道:“看到你生病,无助的躺在床上,我真的很心疼。我恨不得代替你遭受这些磨难。可惜,我学医不精,不能救你。倒是云深,年纪不大,一身医术出神入化。” 云深是最好的,所有人都比不上。秦潜在心里头,默默说了这一句。 余心然神情激动,“我无数次的想,如果我能留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一定不会让你遭受这么多磨难。秦潜,你还记得当年我对你许下的诺言吗?” 秦潜不解地看着余心然。余心然有对他许下过诺言?这真是一个笑话。 “我曾许下诺言,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 “说完了吗?”秦潜表情冷漠,浑身散发着拒绝的气息。他不愿意靠近余心然,更不愿意接受余心然,所以他要拒绝。 余心然被如此冷落,心中很凉,很慌,很恨,“如果我们余家没有败落,你会遵守婚约娶我吗?” 秦潜摇头,“不会。” “为什么?难道我配不上你吗?”余心然愤怒地质问。 秦潜面无表情,浑身透着疏离,冷漠。“因为我不喜欢你。” 这个理由,比所有的理由加起来都要强大一百倍。 余心然感到了绝望,“我很丑吗?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理由。”秦潜没有含糊,干脆利落地斩断余心然最后一点点的念想。 余心然的眼泪落下。她从来不在秦潜面前哭泣,可是这一次,她不想忍。她想让秦潜看到她的眼泪,让秦潜知道他伤害她有多深。 可是余心然却想不透,秦潜本就是一个冷酷,而且残忍的男人。秦潜不喜欢余心然,所以就算余心然为秦潜哭干所有的眼泪,秦潜的眉眼都不会动一下。 余心然哭泣,可她没有等来秦潜的安慰,道歉,甚至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余心然陷入巨大的绝望中。她泪眼婆娑,视线模糊,痛苦哀伤。 “你没有心吗?” 余心然痴痴地看着秦潜。 秦潜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说道:“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你可以离开了。” 秦潜按下呼叫铃,叫管家上来带余心然离开。 “你真的没有心吗?”余心然不甘心地问道。 秦潜不再回答余心然的问题,只是冷漠地看着她。 余心然捂着心口,“你果然没心。” 此时,管家带着保安急匆匆地上来,看见这个场面,心里头顿时喊道,糟了!这是闹掰了吗? 管家都不敢看秦潜的眼神,赶紧催促余心然,“余大夫,赶紧离开吧。秦少要休息了。” 余心然双手垂在身体两边,气质孤冷,“秦潜,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为什么你的心捂不热?” 秦潜挥手,对管家说道:“带她下去。” “余大夫,你赶紧离开吧。大少生气了。”管家急的满头大汗,悔不该心软答应余心然。 余心然甩开管家的手,傲然道:“我自己会走,不要碰我。” 余心然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 站在走廊上,余心然出其不意,突然翻身跳楼。吓得管家心都要跳出来了。 幸亏保安眼疾手快,抓住了余心然的手。 “放开,不要管我。” 余心然悬在半空中,拼命的挣扎。 保安哪里敢放开她,两只手死死地抓着余心然的手腕,“余大夫,你不要动,我这就将你拉上来。” “来人,快将余大夫拉上来。”管家打着电话,呼叫更多的人上楼。同时命人在楼下垫上垫子。万一余心然掉下去,好歹有个缓冲。 秦潜听到动静,拄着拐杖走出来。 管家急忙告诉秦潜,“大少,这不关我们的事。是余大夫自己要跳楼。幸亏小李抓住了她。” 此时更多的保安赶了上来,一起使力,将余心然往上拉。 “放手,你们不要管我。你们为什么这么残忍?”余心然怒叫,哭吼。 秦潜走到栏杆边,举着拐杖挑起余心然的下巴。 余心然眼中含泪,望着秦潜,目光缠绵。 “你要跳楼?威胁我?” “我……我已经没了未来,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余心然痛苦地说道。 秦潜眉眼一挑,轻蔑一笑,“你的人生价值,就是嫁男人?你选择学医,我以为你是一个很有志向的人,没想到你和村野愚妇没什么差别。一样都是离开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余心然脸色煞白。 秦潜吐出更加冷酷的话,“你想死,我成全你。都放手,让她跳下去。” 保安都惊呆了,全都看着秦潜。 管家也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节奏,他弄不懂啊! 秦潜这脑回路,实在是太清奇。 管家看着秦潜,心里头默默的念叨,大少能不能走一回普通人走的路。你这脑回路九曲十八弯,实在是跟不上节奏。 “放手,让她跳。”秦潜语气很重,充满了威压感。 有保安承受不住压力,缓缓松开余心然的手。 余心然的身体猛地往下掉,惊恐地发出一声惨叫:“啊……” 余心然依旧悬在半空中,并没有真正掉下去。因为还有保安抓着她的手腕。 秦潜用拐杖指着余心然,冷酷地说道:“我说过,你想死,我会成全你。” “秦潜,你还是不是人?你的心呢?你有心吗?”余心然痛苦的嘶吼,质问。 秦潜冷漠一笑,和他讲心,余心然有这个资格吗? 龙之逆鳞,触之即死。 秦潜非龙,但同样有逆鳞。 没人能威胁秦潜,敢威胁秦潜的人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余心然用跳楼自杀来威胁秦潜,纯粹是打错了算盘。 秦潜用拐杖指着余心然,“你死,我成全你。你还要死吗?” 余心然泪流满面,“秦潜,你不是人。” 秦潜傲然站立,他是不是人,不需要余心然来做评价。 “我……你……” 余心然见秦潜没有丝毫的同情,心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 余心然突然做了决定,她咬着牙,冲保安怒吼:“拉我上来。” 几个保安一起用力,将余心然拉了上来。 余心然跌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秦潜。目光充满了愤怒和恨意。 秦潜居高临下地看着余心然,“从这里离开。以后这里不欢迎你。” 余心然沉默不语,从地上站起来,提起自己的包缓缓地朝楼梯走去。 几个保安紧张地跟在余心然身边,生怕余心然想不开会再次跳楼。 楼梯拐角处,余心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秦潜,“秦潜,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突然决定辞退我,是不是云深对你说了什么?” 秦潜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云深没有提起你。” 余心然笑了。她根本不相信秦潜。秦潜在说谎。 余心然点点头,说了最后一句话,“我知道了。再见。” 余心然下楼,走出别墅。她没有坐秦家的车离开,而是开着自己的车驶上公路。 余心然目视前方,带着一股子狠意。 她记得云深的地址,她要去见云深,她要问清楚一切。 嘎吱! 刺耳的刹车声,刺激着路边行人的耳膜。 余心然猛地踩下刹车,目光怨毒地盯着前方的安和堂。 安和堂门口停了几辆货车,正在卸货。人进人出,显得非常忙碌。 余心然看到了云深,云深从药房里走了出来,正在和送货的人说些什么。、 余心然猛地打开车门,走出去。 她提着包,脚踩运动鞋,目标就是前方的云深。 快要靠近云深的时候,余心然大声喊道:“云大夫!” 云深循声看去,很奇怪,余心然怎么会来找她。 当余心然的手伸进提包,云深突然推开面前的郑老板,抄起地上的纸箱子就朝余心然扔去。 被发现了!更应该死。 余心然果断拿出提包里面的药瓶,朝云深的脸上洒去。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去死吧。” 手中的药瓶,喷洒出剧毒药水。 云深连连后退。 正在搬货的几个保镖,见情况紧急,不顾自身安全,当机立断冲了上来。 几个保镖前后夹击,一个猛虎下山,将余心然扑倒在地上。其他保镖赶紧拿下余心然手中的毒药。 “放开我,你们都放开我。” 余心然仇恨地盯着前方的云深,“云深,你坏我前程,坏我姻缘,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云深板着一张脸。果然是秦潜的锅。她就知道秦潜辞退了余心然,余心然肯定会记恨她。只是没想到余心然的性格会这么极端,竟然带着毒药要见她。 云深捡起地上的药瓶,竟然是硫酸。 余心然想让她毁容。 云深冷冷一笑。 郑老板还一脸懵逼,“云大夫,这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报警。” “当然要报警。”云深不会姑息余心然,更不会给余家面子。 余心然敢拿硫酸来泼她,云深就没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保镖将余心然捆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云深,你不得好死……呜呜……” 云深嘲讽一笑,就凭余心然这点本事,还敢来泼硫酸。好,她就让余心然知道惹她的下场。 云深给保镖挥了下手,保镖提着余心然进了药房。 孙叔担心地问道:“小云,没事吧?” 云深摇头,“孙叔放心,我没事。她没泼到我身上。郑老板,你也没事吧。” 郑老板摆手,“幸亏云大夫及时推开了我。否则我这两百斤,可架不住那么一大瓶硫酸。” “郑老板,今天让你受惊了。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改天我摆酒给你压惊。” 郑老板浑不在意,“云大夫别同我客气。什么受惊不受惊的,我皮糙肉厚,我没事。云大夫,警局那边我有认识的人,需不需要我帮忙?” 云深说道:“谢谢郑老板,暂时还不需要。这件事,我会处理。” 郑老板说道:“那行,你这里忙,那我就不给你添乱,先告辞一步。剩下的药材,你们慢慢清点,改天给我钱都没关系。” “谢谢郑老板体谅。” ------题外话------ 今天依然万字大章 第二卷 第169章 云深,你毁我!(一更) 送走郑老板,云深走进休息室。 余心然被保镖丢在地上,像个咸鱼。 余心然顺着云深的小白鞋朝上看,嘴巴被堵住,说不出话,只能呜呜的乱叫。眼神始终是充满了恨意。 云深对保镖说道:“让她说话。” 保镖取下余心然嘴里的抹布,警惕地站在边上。 余心然嘴巴得了自由,立即叫了起来,“云深,你背后中伤我,毁我前程,毁我姻缘,你不得好死。” 云深嗤笑一声,“余大夫,你哪只耳朵听到我中伤你?说话要讲究证据。” “你还敢否认。那件事难道不是你告诉秦少的?那件事只有你我和知道,除了你,还能有谁。”余心然怒吼质问。 云深皱眉,她和余心然说的似乎不是一件事。 云深淡定一笑,“余大夫,能说说具体是哪件事吗?” “你少装蒜。你给秦少配药的那天,我背着你们前往配药室,这事难道不是你告诉秦少的?” 云深笑了起来,笑余心然蠢,也笑她太狂。 云深往椅子上一坐,“余大夫,那天在配药室发生的事情,我谁都没告诉。” “我不信。”余心然怒吼。 云深嘲讽一笑,“信不信在你。不过还是那句话,那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 余心然怒视云深:“如果你没有告诉秦少,那秦少为什么要辞退我。一定是你在秦少耳边说了我的坏话,秦少那样多疑的一个人,但凡有一点不对劲,他就会调查。云深,你毁我前程,毁我姻缘,你该死。” “该死的是你。” 云深不客气地怼回去。 “余心然,你说我毁你前程,完全是无稽之谈。你的前程在医院,在学校。我就不信,秦少辞退你,你在学校在医院就混不下去。他辞退你,你正好回学校继续学业,去医院做你的医生。难不成你身为医生的前程,竟然在一个男人身上?如果是这样,你真让人看不起。 还有,你说我毁你姻缘,那是更是胡说八道。你和秦少,不是夫妻,也不是男女朋友,你被他辞退,怎么就牵涉到姻缘?难不成你和秦少上了床?” “你不准胡说八道。我和秦少是清白的。” 云深嗤笑一声,“既然是清白的,你说我毁你姻缘,是什么理由?余心然,你现在更应该担心你的前程。你敢拿硫酸泼我,这件事我就不会善罢甘休。我已经报警,你等着瞧吧。” “云深,你毁我。”余心然满是仇恨。 云深嘲讽一笑,“余心然,你拿硫酸泼我,分明是想毁我容貌,毁我终身。你动手在先,就没资格怪我毁你前程。” “我恨你。你毁了我,我恨你。” 云深呵呵两声,“恨我,很好!” “云总,警察来了。” 云深冷眼扫了眼余心然,对保镖说道:“将她提出去交给警察,把视频也交给警察。告诉警察,余心然是皇家医学院的学生,让他们通知学校。” “好,我这就去办。” 保镖提着余心然出去。 云深以受到惊吓为由,只做了简短的笔录。 忙完这些,云深还不忘给秦潜配药。配好药之后,让司机带给秦潜。 之后,云深回学校。 秦家的司机带着药回到别墅,把安和堂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秦潜。 秦潜挥挥手,司机退了下去。 管家紧张地看着秦潜,“大少,要通知余家吗?” “余心然的大哥现在挺好的,是吗?” 秦潜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管家不明白秦潜的深意,不过还是老实地说道:“是,余大夫的大哥在地方上任职,据说还不错。” 秦潜顿时笑了起来,笑容带着残酷的味道。 秦潜对管家说道:“不用通知余家。余家那里迟早会知道。” “是!那要打电话给云大夫吗?”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潜挥挥手,“云大夫那里,我会亲自处理。你下去吧。” “是。大少好好休息。” 管家退出阳光房,顺便将门给带上。 秦潜拿出手机,把玩了一会,才打通云深的电话。 此刻,云深正走在校园里。接到秦潜的电话,云深并不意外。 接通电话,秦潜直接说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处理。” 云深蹙眉。 秦潜继续说道:“你配的药我已经收到,谢谢。” “不用谢。” 云深话音一落,两人都沉默下来。 或许过了几秒,或许过了一分钟,秦潜才开口说道:“大家都忙,我挂电话了。” 秦潜很果断,说挂电话就挂电话。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云深感觉有点惆怅。 云深自嘲一笑,她一定是被秦潜给影响了。 云深收起手机,朝宿舍楼走去。 学校很热闹,感觉到处都是人。 宿舍区的人最多。走在人群里,云深很自在,也很打眼。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朝云深多看两眼。 毕竟在现实中,能看到云深这么冷艳的女生,机会实在是不多。 “是今年的新生吧,颜值好高。” “你看到了吗,皮肤真白,不知道怎么保养的。” …… 在大家的窃窃私语中,云深回到了317宿舍。 宿舍其他三个人都在。 见云深进来,三个人齐齐朝云深看去,目光带着审视和好奇。 “云深,你回来啦。”许文静热情地招呼云深。 云深微微颔首,“你们都没出去吗?” 许文静消息,她能说她们都在等云深回来吗?当然不能。 许文静说道:“外面太热,都不想出去。云深,你中午在哪里吃的啊?” “就在外面吃的。”云深随口说道。 许文静凑到云深身边,“我,还有邓芳芳,我们都没谈过恋爱。钟璐谈过但是分手了。云深,你谈过恋爱吗?你有没有男朋友?你要是谈恋爱,男朋友肯定是大帅哥。” 云深摇头,“我没谈过恋爱,也没男朋友。” “真的啊?那些男生知道了,岂不是高兴得飞起来。”许文静夸张地笑起来。 邓芳芳朝许文静看去,她早就说过,不能凭一餐饭就断定云深傍大款。 许文静有些尴尬。 不过许文静更好奇钟璐的反应。一开始是钟璐信誓旦旦地说云深傍大款,这会钟璐又不啃声,这可不像钟璐的作风。、 钟璐咬着嘴唇,一直留意着云深,看着云深的眼神也有些古怪。看上去似乎是有点不敢置信,目光充满了疑惑和不确定。 “钟璐,你怎么不说话?”许文静问道。 钟璐干脆躺下来,“和你们没话可说。” 钟璐是经贸专业,同三个学医的人的确没什么话可说。 许文静偷偷撇撇嘴,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上网。 “啊……” “啊……” 317和隔壁寝室,几乎发出两声惨叫声。 钟璐看着自己的电脑页面,大叫起来,“天啦,你们快上网,天空网出大事了。” 听到天空网三个字,云深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给李思行发了一条消息,“事情搞定了吗?” “搞定了!我正在和天空网的技术员捉迷藏,十分钟之后我会下线。” “注意安全。” 云深退出聊天界面,进入天空网。 天空网一片黑,两排血红的字,格外扎眼。 【薛友来是个大傻叉,天空网是个渣渣】 这是血淋淋地讥讽。 整个网络现在全是天空网的消息。某女明星精心炮制的头条,转眼就被天空网拍死在岸上。 某女明星气的摔了手机,“哪个王八蛋敢坏老娘的事。要黑天空网,就不知道选个日子,非要挑今天。气死老娘了。” 好不容易炮制出来的头条,预估至少能持续一个星期的热度。结果被天空网这事一闹,连个浪花都没起来。 某女明星气得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网络论坛上,全是关于天空网被黑一事的消息。 “这事一看就不简单。你们说会不会是如日中天网干的?” “楼上傻叉,不解释。” “薛友来是个大傻叉,天空网是个渣渣。哈哈,我不行了,我先笑一会。” “干得好。我早就看天空网不顺眼。强制绑定,弹窗,用户体验差得要死,赚黑心钱。” “哈哈,喜大普奔。不知道是哪位高手做的,膜拜。” “天空网这么容易被人黑,看来天空网的技术跟薛友来一样,都是渣渣。” “天空网发公告了,你们快去看,天空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在影射同行倾轧?难道天空网被黑,真的是竞争对手干的。” “我去看看。” “如日中天网也发公告了,表达了对天空网的深切同情,还@薛友来。哈哈,如日中天网好贱。” “这下子有热闹看了。两家网站打口水仗估计都能打出一本教科书。” “哈哈,打出一本教科书。教科书式的招黑吗?不行了,让我先笑会,哈哈” “我一开始就说了,这件事一看就充满了阴谋,你们之前还不相信。我猜天空网肯定是得罪了其他同行,同行联合起来对付他。” “楼上,你说同行请水军抹黑天空网,我信。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段对付天空网,你以为那些同行都跟你一样,脑子里都是shi吗?” “我猜是黑客干的。” “问个问题,你们觉着是天空网的聊聊好用,还是如日中天网的说说好用?” “功能都差不多。不过习惯用聊聊,说说的界面不太喜欢。” “喜欢说说,不喜欢聊聊。上次转错账,聊聊的客服辣鸡。” “同楼上,聊聊的客服辣鸡+1。” “+2。” “+100000。” 与网上的热闹相反,天空网公司总部如临大敌。 电话声此起彼伏,公关团队忙到脚不沾地,水都来不及喝一口。 技术团队一个个面色凝重,双手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 薛友来一脸严肃地走进技术部,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技术总监同薛友来说道:“我们正在攻破木马。” “到底什么时候网站能恢复?” “薛总,再给我们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薛友来目光狠厉地盯着技术总监,“你知不知道二十分钟公司会损失多少?你知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看你们技术部的笑话。他们说你们技术部都是渣渣。” 技术总监脸色难堪,“薛总,对方很强。二十分钟已经是最快的。” 薛友来指着技术总监,说道:“我不管你有多少困难,我只有一个要求,尽快,让网站恢复正常。” 技术总监连忙点头。 “不好,服务器中了木马病毒。” 一个技术员大声叫起来。 技术总监慌了,“怎么回事?服务器怎么会被人种下木马病毒?” 薛友来也走到电脑前,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 薛友来对技术总监说道:“只管解决病毒,尽快恢复网站。黑客哪里我来追踪。” “薛总?”技术总监有些迟疑。 薛友来摆手,制止技术总监的话。 薛友来拿出电脑,随便找了张桌子,开始追踪黑客的痕迹。 …… 317宿舍里,许文静一脸兴奋地泡在网上各大论坛,看网友们扒皮天空网的前世今生,同如日中天网不得不说的恩怨情仇。 邓芳芳没看过这种稀奇,也被许文静拉着一起在网上看热闹。 两个人时不时地发出一声惊叹。 钟璐低头玩着手机,似乎也在关注天空网的消息。 云深一边关注着网上的动静,一边同李思行聊天。 云深算是初级黑客,看问题要比别人看得深一些。 云深对李思行说道:“掩藏好自己,赶紧撤出来。” 李思行则说道:“师姐放心,我有分寸。对方新来一个人,技术不弱,不过我一样能对付。” 云深皱眉,想了想说道:“不管这个新来的人,赶紧撤回来。师弟,不准做多余的事情。” “师姐,三十秒。三十秒后我下线。” 李思行坐在咖啡馆一个角落里,带着眼镜噼里啪啦,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云深默数着时间,二十八,二十九,三十秒。 李思行扫清痕迹,果断下线。 关上电脑,李思行起身往外走。 里思行给云深发消息,“师姐,我已经下线,现在回学校。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饭?” “不用。我在学校吃。” “那我也在学校吃饭。我有电话进来,师姐,我不和你聊了。” 李思行接通电话,“喂,我是李思行。” “我是叶诺。” …… 薛友来狠狠的敲击着键盘,竟然让对方跑了。 可是紧接着,薛友来的电脑就出现血淋淋地两排字:【薛友来是个大傻叉,天空网是个渣渣。】 薛友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电脑屏幕,对方逃走之前,竟然还顺带黑了他的电脑。 薛友来气的脑门充血。对方实在是太嚣张。嚣张到,薛友来想要捏碎对方的脖子。 薛友来忍着怒火,重新坐回椅子上,开始清除电脑里的病毒。 薛友来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找到这个可恶的‘三叉戟’。 没错,李思行在网上的代号就叫三叉戟。 云深收起手机,继续关注天空网那边的动静。 随着李思行下线,天空网技术部压力骤减。 不过网上依旧充斥着漫天的嘲讽。看笑话的,落井下石的,阴谋论的,热闹得,就像是所有人都打了鸡血一样。 有人调侃,向来都是天空网制造头条,没想到今天轮到天空网自己当头条。 有好事者@薛友来,问他当头条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酸爽。 酸爽个屁! 薛友来想骂人。 网友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全都涌到网上纷纷留言发帖。 好几个大型论坛,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大的流量。一时间,几大论坛网站技术人员全体加班,应付晚上即将到来的新一轮流量暴增。 “薛友来自己不干人事,被黑活该。” 最大的论坛上,突然多了一个帖子。 网友们纷纷涌进去,看这个楼主说的,似乎知道这次天空网被黑的内情。 许文静也看到了这个帖子,也跟了贴。还咋咋呼呼地叫着,“你们快看,有人爆料来了。” 云深凑到电脑前扫了眼,微蹙眉头。 云深没有在网上发帖。这么大的事情,不需要她找水军带节奏,网上就能吵翻天。 但是这个帖子的出现,让云深警惕起来。 黑薛友来的原因,连李思行都不清楚。世上真正知道前因后果的人,只有云深。乔士诚也只是一知半解。 网上这个发帖的人,不可能知道天空网被黑的真正原因。 云深点进帖子,观察帖子的动静。 楼主又发言了。 “薛友来表面上道貌岸然,私下里却蝇营狗苟。据我所知,薛友来私下里包—养女大学生。” “真的吗?楼主能不能多说一听,想听八卦。” “楼主,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乱说,小心薛友来告你诽谤。” “没证据我能乱说?我亲眼看到薛友来同一个女大学生在酒店。” “酒店吃饭?酒店上—床?楼主,你说一半留一半,我要给你寄刀片。” “寄刀片+1。” ------题外话------ 新的一月,继续努力! 第二卷 第170章 凭什么要我对你宽容(二更) 云深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帖子,在不到半个小时内盖起了高楼。 随着楼主说得越来越多,云深心里头多了很多疑问。 楼主的话里面,充满了各种暗示性的字眼,比如酒店,比如豪车,比如漂亮女大学生,不满二十岁,就差直接说今年的新生等等,甚至还暗示了帝国大学。 虽然楼主没有透露更多实质性的内容,却不妨碍网友们脑补一出霸道总裁同白莲花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进而延伸到时下大学生追逐金钱名利,道德沦丧,这种严肃的话题。 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寝室里安静下来,再也听不到许文静叽叽喳喳的声音。 云深朝许文静看去。 许文静紧皱眉头,似乎很不高兴。 邓芳芳也是面无表情,偶尔还朝床上的钟璐瞥一眼。 钟璐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不知道是不是在聊天。 云深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拿着手机,来到许文静身边,“文静,这个帖子你看了有什么感想?你觉着楼主说的是真的吗?” 许文静莫名地心虚紧张,“我没感想。网上的帖子都是胡说八道。” 邓芳芳拉了下许文静的衣袖,许文静一脸不耐烦,还偷偷瞪了眼邓芳芳。 邓芳芳皱眉,这个帖子指向这么明显,她就不信许文静没有怀疑钟璐。 云深看着许文静,又看着邓芳芳。两个人都低下头,没作声。 这两个人有事瞒着她。 这是云深首先想到的。 云深挑眉一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电脑开始上网。 许文静偷偷松了一口气。 邓芳芳悄声问道:“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许文静努努嘴,示意邓芳芳朝对面床铺的钟璐看去,“没有证据,你能乱说吗?” “可是?” “嘘!再观察观察。网上没指名道姓,我们不说,谁都不会猜到云深头上。” 钟璐正在全神贯注地上网,看着网友们的回帖,钟璐有些得意。没想到随便发了个帖子,就有这么高的热度。 看到网友们问出各种问题,钟璐得意一笑,准备再曝个大料。 她登录账号,准备发帖,却发现自己的账号登录异常。无论她怎么尝试,账号都无法登录。 钟璐气得差点摔手机,什么破网站。 “啊……” 恰在此时,许文静和邓芳芳都惊叫起来。 两人都朝钟璐看去,眼神都是不敢置信,像是看稀奇一样。 钟璐眼一瞪,凶巴巴地说道:“看什么看?” “的确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在网上看帖子,发现一个楼主精分,下面跟帖的人都在大骂楼主有病。” 许文静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说道。 钟璐眉头拧了起来,赶紧翻开手机上网看帖。 爆料贴里面,楼主现身。、 楼主:“之前说的,全是我胡编乱造。我就是想蹭热度,随便编了个故事,没想到你们竟然当真了。哈哈,这年头傻子太多,骗子不够用。” “楼主傻叉,不解释。” “楼主死全家。” “这是楼主的留言吗?好精分。” “楼主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楼主,我xx你全家。你怎么不去死。” “蹭热度?楼主,没想到你这么贱。你是我见过最贱的人。” 钟璐一页一页地往下翻,网上已经炸锅了,越来越多的网友得到消息跑到这个帖子下面留言大骂楼主是个蠢货。 看着网上各种谩骂扑面而来了,钟璐脸色铁青,手指头都在哆嗦。 是谁?究竟是谁盗了她的号在网上乱写。 网上的留言,钟璐已经没办法再看下去。再看下去,她怕自己得心脏病。 钟璐盯着许文静和邓芳芳的背影,是不是这两个人在害她。 能考上帝国大学的人都是学霸,电脑技术对学霸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心,总能学好学精。 钟璐猛地跳下床铺,发出一声巨响。 许文静和邓芳芳听到动静,都回头来看。 见钟璐面色不善地盯着两人,许文静问道:“钟璐,你想做什么?” 钟璐举起手机,一步一步朝许文静走去,“说,是不是你干的?” “我干什么呢?” “你还敢装蒜。是不是你黑了我的账号,在论坛发帖。” “你神经病啊!”钟璐气的口不择言,“我连你的账号都不知道,怎么可能黑你的账号,还代你发帖。钟璐,你别随便冤枉人?” 钟璐厉声质问,“我冤枉你?你敢说网上盗号发帖的人不是你?” 许文静大声说道:“当然不是我。我没你那么卑劣。” “你骂谁卑劣?” 许文静嘲讽一笑,“骂的就是你。你想怎么样,打我吗?” 见两个人快要打起来,邓芳芳赶紧拦在中间,“钟璐,你先冷静。你告诉我们,你在网上的账号是什么?我一直和许文静一起,我敢保证,她没有黑任何人的账号,也没有代人发帖。” 钟璐冷哼一声,“邓芳芳,你让开。” 邓芳芳不让,“钟璐,你千万不能冲动。今天才报到,要是打架的话,肯定会被记过的。你们都不想被记过吧。” 邓芳芳这话,让钟璐和许文静都冷静了下来。 许文静说道:“钟璐,有邓芳芳做证,我在网上什么都没干。你别乱冤枉人。而且我就是个电脑小白,盗号这么高级的事情我可没本事做。” 邓芳芳也摆手,说自己不懂电脑。 一直沉默地云深突然出声,“钟璐,你在网上的账号是不是叫路路一言?” “你怎么知道?”钟璐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云深将电脑屏幕对准钟璐,问道:“这个‘薛友来不干人事,被黑活该’的帖子,是你发的吧。” 钟璐黑着一张脸,没作声。 云深轻声一笑,大方承认,“是我找人黑了你的账号,并代你发了帖子。不过这都是你活该。” “你,凭什么?”钟璐气血翻腾,要不是之前邓芳芳提醒刚开学不能打人,钟璐已经冲上去掐着云深的脖子。 云深嘲讽一笑,“你在帖子上说,某豪酒店,我要是没猜错,应该就是学校附近的嘉豪酒店。你说薛友来和某大学女生在酒店吃饭,应该说的就是我。还有豪车,估计就是我中午出校门坐的那台车。至于其他似是而非的造谣抹黑,我就不说了。钟璐,你只凭看到我和薛友来一起吃饭,就说我被薛友来给包养,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诽谤?” 许文静赶紧说道:“云深,你别误会。今天中午钟璐妈妈请我们吃饭,恰好就在嘉豪酒店对面。我们看到你从车上下来,就有些好奇。不过我和邓芳芳都没有怀疑过你,我们一直相信你是清白的。那个天空网的薛总,你和谈恋爱,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云深似笑非笑,扫了眼宿舍三个人,“我说难怪,无缘无故钟璐要在网上蹭热度,发帖黑我。” 邓芳芳连连摆手,“我和文静什么都没做。” 云深挑眉一笑,“就凭我和薛友来吃饭,你们就断定我和薛友来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谁给你们的自信,让你们敢乱说话。就算你们不怕我,难道不怕薛友来告你们诽谤?” 许文静和邓芳芳都很尴尬。就像是说人坏话被当事人抓住一样。 “你不过是个学生,薛友来凭什么请你吃饭?还包场。你要是没被薛友来包养,你虚什么虚?” 钟璐狡辩,反而质问起云深。 云深嗤笑一声,“薛友来凭什么不能请我吃饭?谁规定,我是学生,就不能和薛友来吃饭?” “你有这资格吗?”钟璐满脸鄙夷。 云深嘲讽一笑,“见识短没人怪你,见识短还跑出来丢人现眼,真是蠢透了。钟璐,我真怀疑凭你这智商,究竟是怎么考上帝国大学的。” 钟璐双手抱臂,一脸轻蔑,“你别管我怎么考上的。你口口声声说你和薛友来没关系,你有证据吗?” “你说我和薛友来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有证据吗?”云深面无表情地盯着钟璐。 钟璐哼了一声,说道:“就凭你一个学生,薛友来请你吃饭,就足以说明你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不与蠢货论长短,这话果然没说错。” “你骂谁啊?”钟璐气急败坏,差点要对云深动手。 云深冷冷一笑,“本来我不想搭理你。不过考虑到未来几年都要住在一个屋檐下,我这回就满足你的愿望。还有你们的。” 云深朝许文静和邓芳芳看去。 许文静和邓芳芳都是一脸尴尬。她们两个都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你们想知道我和薛友来是什么关系,我现在就满足你们。” 云深拿出电话,拨通薛友来的电话。 电话通了。 钟璐冷笑一声,“谁知道电话那头是人是狗。” 云深随意扫了眼钟璐,眼神锐利,“放心,会让你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人是狗。” 电话接通。 薛友来在电话那头有些激动地喊道:“喂,是云总吗?” 云深说道:“薛总,是我。天空网的事情我听说了,非常抱歉。” “谢谢云总关心。技术人员正在加班,网站也在一点一点恢复正常。” “我看到了。”云深用电脑打开天空网。 “云总,你打电话过来,是为了中午那件事吗?”薛友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云深漫不经心地翻阅着网站,一边说道:“中午薛总说的那件事,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办法帮你。我打这通电话,主要是担心薛总你那边的情况。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薛总尽管开口。” “谢谢云总,云总有心了。天空网经过这次打击,必定会沉寂一段时间。我听说云总公司那边正在筹备一支广告,还请了当红明星。关于广告投放的事情,我想和云总谈一谈。如果云总这个时候能将广告投放给我们天空网,那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云深嘴角一勾,薛友来的确很精明。 云深说道:“关于广告投放具体的事情,都是老乔在负责。我可以答应薛总,只要天空网条件够好,我一定会首先天空网。” “谢谢云总。云总做事就是大气。” 云深笑了笑,“薛总客气。薛总你忙,我就不耽误你。” 云深率先挂断了电话。 不过通话的时候,云深按了免提。云深同薛友来之间的通话内容,钟璐,许文静,邓芳芳都听得一清二楚。 许文静率先发出一声感叹,“云深,天啦,你竟然和天空网的薛总做生意?天啦,天啦,你太牛了。我之前真的太小看你了。而且薛总还有事求你。云深,你不会是隐藏的世家大小姐吧。你的公司,是不是家里长辈交给你练手的?” 邓芳芳在旁边不好意思地说道:“云深,之前我们对你有些误会,请你原谅我们。” 云深说道:“我原谅你们两个。不过你们也要答应我,关于我的事情,不要往外传。我来学校是为了读书学习,不想被别的事情影响。” 邓芳芳点头。 许文静则说道:“我知道,你们豪门贵女,都喜欢玩隐藏身份这一套。电视里都这么演。” 许文静一副我已经知道所有真相的模样,看上去有些好笑。 云深又朝钟璐看去,眼神冷漠。 钟璐很难堪,咬着唇,一副不甘心,不相信的样子。 “钟璐,你快给云深道歉。今天中午,就是你在那里胡说八道,说云深被薛友来包养。就因为你,我们差点误会了云深。”许文静抢先一步,要求钟璐道歉。 钟璐又羞又怒,“许文静,你闭嘴。中午你说的话也不少,要不要将你说的那些话重复给云深听。” 许文静有些心虚,却又不甘示弱,“你胡说八道。就算我说了什么,也是顺着你的话说。而且后来我还替云深辩驳来着。反倒是你,就凭云深从豪车上下来,你就断定云深和别的男人有不正当的关系,还蹭热度,在网上发帖。钟璐,我没想到,你是这样恶毒的一个人。” “你骂我恶毒?”钟璐双目赤红,神情癫狂,死死地盯着许文静。 许文静被这样地钟璐吓住了,赶紧躲到门边,准备随时逃命。 云深冷眼看完这场争吵,然后说道:“钟璐,你造谣生事,污蔑我的名声。现在,你有什么话说?” 钟璐一脸难堪,没作声。 云深嗤笑一声,“莫非你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这件事情混过去?你发帖造谣的时候,可没这么怂。” 钟璐突然爆发起来,“你黑了我的账号,用我的名义在网上乱说话。现在帖子里全都是骂我的。你去看看那些话骂得多难听。你害得我这么惨,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 云深对钟璐步步紧逼,“如果我不黑你的账号,你是不是曝光我的身份?到时候,漫天的谩骂全冲我一个人来,无论我怎么洗,网友们先入为主,都不会相信我,只会认定我是一个拜金的白莲花。请问,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时候我要承受多大的压力?要承受多少谩骂?要承受多少非议?你做事没考虑后果,凭什么要求我对你手下留情。” “那你想怎么样?”钟璐脸色煞白,不安地看着云深。 云深冷冷一笑,“在网上公开道歉,并且赔偿我的名誉损失。” “你讹诈我?” 云深摆手,“你可以拒绝我的要求。到时候我会让我的律师出面处理这件事,我们法庭见。” “没,没必要闹到法庭吧。”许文静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 云深和钟璐都没有作声。 钟璐眼珠子左右乱动,“就算闹到法庭,你没证据。”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钟璐,“你确定我没证据?钟璐,你是不见棺材不死心吗?要不要我将你电脑上的内容曝光两个?” “你黑我电脑?”钟璐心中又惊又怕。 云深含笑看着钟璐,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就那么看着钟璐,威压十足。钟璐几乎崩溃。 钟璐抱着头,一脸痛苦,“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云深只有两个要求,“公开道歉,赔偿。” “你想要多少赔偿?”钟璐胆战心惊地问道。 云深说道:“你只需要给我一元钱的赔偿。但是你必须在网上发帖公开道歉。” “我……”钟璐迟疑。 “钟璐,你赶紧道歉。云深只要一元赔偿,说明云深不在乎钱,她在乎的是名誉。你胡编乱造,中伤云深,难道还有理了吗?” 还是许文静。 许文静义愤填膺,对钟璐极为不耻。 钟璐咬着牙,盯着云深,“是不是我发帖道歉后,你就不再追究这件事?我电脑上的东西,你也不会曝光?” 云深点头,“我对别人的阴私没什么兴趣。只要你公开道歉,这件事到此为止。” 钟璐内心挣扎,眼珠子乱动,好半天才下定决心,“好,我答应你。我公开道歉。” 钟璐在网上用路路一言的账号发帖。 “我发帖蹭热度,我造谣生事,我道德有问题,我是傻逼,我是蠢货,我错了,我现在郑重道歉。我对不起薛友来薛总,我对不起那个被我中伤的女大学生。” 云深盯着钟璐,看着她将上面那段话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然后点击确认发送。 帖子一发出去,就涌进来无数人跟帖。 “楼主傻叉。亏我之前还信你,还替你说话。” “楼主贱人,不解释。” “楼主这是发帖蹭热度被人警告了?” “怀疑楼主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抓住了小辫子。” “这个楼主一直都很贱,你们看她以前发的帖子就知道了。” “楼主蠢货。在网上乱发帖子蹭热度,活该被人抓住小辫子。” “楼主说的话很对啊,她就是个傻比,蠢货。你们为什么要骂她,为什么不能对蠢货宽容一点。” …… 看着网友们冷嘲热讽,钟璐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云深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 钟璐冲云深吼道:“你做什么?” “拍照留念,免得你中途反悔,又去网上兴风作浪。” 云深的语气非常理所当然,简直让钟璐无话可说。 钟璐涨红了脸,“你,你……” 云深嘲讽一声,冷声说道:“钟璐,下次在网上发帖的时候,先过过脑子。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这件事幸亏没惊动薛友来,要是薛友来知道你发帖诽谤他,你信不信他能告到你们钟家破产。” 钟璐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云深拿过电脑,操作了几下,对钟璐说道:“账号还给你。以后不要让我听到任何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不管是不是你说出去的,我都会算在你的头上。想要继续做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以后说话做事谨慎一点。希望你记住我的警告。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你知道,钟家不过如此而已。” 第二卷 第171章 我来保释你 余心然独坐在拘留室内,始终垂着头,默不作声。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余心然估算着事情的进展。警察应该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联系了余家。不出意外,很快她就能出去。 从天明到天黑,从天黑到天明。 余心然从一开始的笃定,变得慌张。到最后她已经绝望。 余家没有人出现,也没有派律师保释她出去。学校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余心然一脸茫然地看着铁门外面。陆陆续续有人出去,又有人进来。唯一让余心然感到好受的是,就是让她单独占用一间拘留室,不用和其他人混住一起。 “余心然,有人来看你。” 余心然茫然抬起头,是家里人来了吗? 脚步声由远及近,余心然终于看清楚了来人。 “是你?” “是我。” 贾度一身西装,看上去不像纨绔子,倒像是社会精英。 “为什么你会来看我?”余心然暗自警惕,对贾度的到来,充满了疑问。 贾度笑了笑,笑容很浅,看上去完全是在敷衍余心然。 贾度和余心然都是世家子,两人从没有来往过,不过同在京州,彼此都知道对方。 余家和贾家没什么交情,余心然同贾度更没有来往过,余心然想不通第一个来看望她的人,竟然是不曾说过一句话的贾度。 贾度将余心然从下到上打量了一番,余心然的黑色皮鞋上全是脚印,衣服也是皱巴巴的,脸上的妆容早就花了,头发也显得乱糟糟的。整个人完全没有世家女的风范,反而显得极为狼狈和可怜。 贾度轻蔑一笑,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来保释你。” “你,保释我?为什么?”余心然猛地后退一步,她心里更加慌乱。 “老板要求保释你,所以我来保释你。”贾度没有一句废话。 “你老板是谁?秦浩?”余心然厉声质问。 贾度低头一笑,明面上秦浩是他老板,实际上唐妙茹才是他的老板。 年初,唐妙茹一番运作,贾度的父亲被外放到地方上任职,直接官升两级,掌实权。 贾度很感激唐妙茹,也很怕唐妙茹。当唐妙茹招揽他的时候,贾度没有犹豫,干脆利落地做了唐妙茹的马前卒。 当然,这些内情贾度不会告诉余心然。就让余心然误会这一切都是秦浩安排的。 “秦浩为什么要保释我?我家人呢?我家里人怎么没来?”余心然激动地问道。 贾度闻言,笑了起来。笑容带着一丝讥讽。 “我忘了你关在里面,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心然心头一慌,紧张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贾度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大哥在外任职,被牵连到一桩大案中,目前已经被控制起来,正在接受调查。你大堂哥昨晚涉险酒驾,造成严重车祸,目前也正处于羁押中,等待调查结果。你父母为了你大哥,还有大堂哥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暂时没空管你的事情,你别记恨他们。” “怎么会这样?”余心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倒在地上。 “我大堂哥有司机,怎么可能涉嫌酒驾?”余心然冲贾度怒吼。 贾度心平气和地说道:“你大哥昨晚没有用司机,酒驾一事确凿无疑。” 余心然脸色煞白,猛地冲到栏杆前,抓住贾度的衣领,问道:“是不是有人在报复我家?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在害我们余家?” 贾度伸手,掰开余心然的手。勒死他了,余心然的力气这么大,不愧是当医生的。 贾度退后一步,离余心然远一点,又整了整衣领,这才说道:“余大夫,你是聪明人,你应该能想到是谁在害你们余家。” “秦潜?” 余心然见贾度没有否认,心下了然,果然是秦潜。 余心然呵呵冷笑两声,她抱着头,心里头充满了恨意。 秦潜怎么可以这么狠,半点情面都不留。 难道她在秦潜心里头,真的如草芥一般,分文不值吗? 余心然猛地抬头,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贾度,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贾度心惊,女人狠起来果然比男人还要狠。 余心然抓着栏杆,问道:“秦浩为什么要你来保释我?” 贾度理所当然他说道:“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余大夫,你心里头有多恨秦潜,我老板深有体会。我老板让我保释你,只是为了多交一个朋友。” “秦浩想让我做什么?” 余心然并没有失去理智,她还能思考。她明白无事献殷勤,非奸必盗。 秦浩不是圣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她。秦浩这么做,必有所求。 贾度说道:“老板要余大夫做什么,并没有交代。老板只交代,让我将余大夫保释出来,然后亲自将你送回家。” 余心然嘲讽一笑,“没想到蠢笨如猪的秦浩,也有长进的一天。看来秦潜没死,让秦浩受了不少刺激。” 贾度微微垂眸,没有接这话。 这一切都是唐妙茹安排的,他只是借用秦浩的名义。 余心然一开始就产生了误会,那就让她继续误会下去。 余心然昂着头,摆出世家女的姿态,“你回去告诉秦浩,我愿意和他做朋友。但是我不会无底线的帮他。” “余大夫放心,你的话我会带给老板。”贾度轻声说道。 余心然一脸傲然地看着贾度,“现在,把我保释出去。另外给我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我不想这样子走出去见人。” “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贾度从提包李拿出包装整齐的新衣服,递给余心然,“余大夫稍等,我这就去办保释手续。” 余心然换好衣服,梳洗容颜,焕然一新,跟着贾度离开了警局。 阳光照耀,余心然好似重获新生。 可是再烈的阳光,也不能驱散她心中的仇恨和阴霾。 贾度亲自开车送余心然回家,并且暗中观察余心然的反应。 “这不是回家的路。” 余心然警惕地盯着贾度。 贾度面不改色,“这是去帝国大学的路。余大夫,你确定现在回余家?我认为你还是先回学校比较好。” 余心然在学校有个三居室套房,是她读大学的时候父母给她买的。平日里,余心然一般都住学校,只有周末才会回余家。 余心然捏紧安全带,咬着唇,有些犹豫。 贾度扫了她一眼,“余大夫放心,学校并不知道你的事情。我老板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 “真的?学校不知道我的事?” 贾度点头,肯定地说道:“学校当然不知道。学校要是知道,不会什么都不做,总要派个人同警局那边沟通。” 余心然闻言,放心下来。幸好学校不知道。 其实以余心然的家世,就算学校知道了真相,只要关系做到位,对余心然的前程和学业都不会产生影响。 但是余心然要面子,她讨厌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一旦被学校知道,就算不影响她的前程,也会影响她的心情。还让她面上无光。这是余心然无法忍耐的事情。 贾度将余心然送回学校,叮嘱了两句,就开车离去。 …… 议会大厦附近,有一家私密性极高的会所,名叫开元。会所的会员,只限于特定的人群,而且必须有三名以上的会员介绍,才会接纳新会员。 贾度开车来到开元会所,先将车停在地下车库,然后坐电梯上楼。 唐妙茹这会正在会所内跟着老师傅学习茶道。 服务员将贾度领到包间就出去了。 贾度见唐妙茹正在忙,没敢开口说话,而是恭恭敬敬地站在边上,等候唐妙茹忙完。 十几分钟后,唐妙茹结束了茶道学习。挥挥手,老师傅低头走出了包间。 唐妙茹含笑看着贾度,“小贾过来坐。在我面前不用那么拘谨。” 贾度不敢当真,非常拘谨地坐在唐妙茹面前。 唐妙茹脸上带着如沐春风地笑容,显得特别温婉,优雅,大度,从容。她倒了一杯茶放在贾度面前,“喝喝我亲自泡的茶。” 贾度微微躬身,“谢谢夫人。” 然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贾度不懂茶,却也觉着这茶好喝,有茶叶的芬芳和泉水的香甜。 唐妙茹轻言细语地说道:“茶水是每天凌晨去南山山顶的狮子泉运来的。每天只有一百斤泉水,用完了就没有。你今天有口福,喝了第一桶泉水炮制的茶水。” “都是沾夫人的光。”贾度垂首说道,态度恭敬,还有一点畏惧。 唐妙茹从来没有在贾度面前发过火,可是贾度却觉着笑着的唐妙茹比发火的唐妙茹更可怕。 发火的唐妙茹,至少让人知道为什么发火,怒火冲谁发。笑着的唐妙茹,谁都说不清是真笑还是假笑,也说不清是不是在算计着什么。 蛇口佛心,形容的就是唐妙茹这类人。 因此,在唐妙茹面前,贾度如何恭敬,如何谨慎小心都不为过。 唐妙茹又给贾度斟了一杯茶水。 贾度诚惶诚恐,双手举着杯子,显得小心翼翼。 唐妙茹似笑非笑地看着贾度,然后随口问道:“事情都办好了吗?” 贾度低头,恭敬道:“回禀夫人,已经将余心然送回大学。” 唐妙茹一边玩着茶道,一边问道:“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贾度老实地摇头。 唐妙茹语气清淡地说道:“欲让其亡,必先让其狂。余心然这个人,性格偏激,容易走极端。她忍耐了这么多年,只换来秦潜的狠心绝情,自然记恨在心。我们只需要加一把柴火,余心然就会主动做出疯狂地事情。” 贾度紧张地问道:“是要让余心然对付秦潜吗?” 唐妙茹轻蔑一笑,“就凭余心然,还对付不了秦潜。我要对付的是另有其人。” “谁?”贾度紧张到手心冒汗。 “云深。” 唐妙茹犹如毒蛇吐芯,怒吼着想要弄死云深。 唐妙茹想弄死秦潜,这是执念,已经长达二十年。 原本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秦潜也必死无疑。结果云深横空出世,让她满盘皆输。 此时此刻,唐妙茹恨云深更胜于秦潜。 唐妙茹恨一个人,就想弄死这个人。 不过唐妙茹素有城府,不会轻易冒险。她会伺机而动,像个最优秀的猎手,寻找最好的时机。 没想到余心然突然闯入唐妙茹的视线,让唐妙茹欣喜难耐。 她在等机会,余心然就将机会送给了她。这次老天爷都在帮她。 余心然这步棋,她要好好下。一定要设计好每一步,让余心然心甘情愿地踏进她的陷阱里,为她冲锋陷阵。 唐妙茹眉眼间带着笑意,温温柔柔的,就像是一个慈爱的长辈。 贾度却感到一阵阵寒意涌上来,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贾度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对付云深简单。我就怕秦潜哪里不会善罢甘休。” 唐妙茹轻蔑一笑,“上次你派人绑架云深,秦潜有报复你吗?” 那是因为秦潜身体还没恢复,而且等着他收拾的人太多,暂时还没腾出手来。不代表秦潜就忘了此事。 贾度不敢狡辩。他已经上了唐妙茹的贼船,已经没有下船的机会。 贾度问道:“夫人,真的要对付云深?” “你怕了?”唐妙茹似笑非笑地看着贾度,“如果怕的话,就说一声,我不勉强你。” 贾度低头,“夫人说笑了,能替夫人做事,是我的荣幸。” “不勉强?”唐妙茹试探着问道。 贾度连连摇头,“不勉强。为夫人办事,我心甘情愿。” “那就好。” 唐妙茹满意地点点头,“小贾,你该知道,你们贾家能够依靠的只有我。我好,你们贾家就好。我若是不好,你们贾家也会吃不了兜着走。明白吗?” “明白。”贾度低头回应。 唐妙茹笑了笑,“接下来要怎么做,你心里有数吗?” “请夫人指示。” 唐妙茹轻描淡写地说道:“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利用媒体炒作这件事,务必闹得沸沸扬扬。余心然忍耐了这么多年,一朝爆发出来,必定是鱼死网破的下场。我要的就是鱼死网破。” 贾度闻言,心惊胆战。唐妙茹是想让余心然给云深陪葬,让两个女人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贾度偷偷瞄了眼唐妙茹,又赶紧低下头。 贾度应下,“夫人的话,我都明白。我会找人办妥这件事。” “记住,掩藏好自己的行踪。不要让人抓到把柄。只要抓不到把柄,秦潜就不敢随便动你。” “谢谢夫人提点。接下来几天,我不会和余心然见面,也不会和她通电话。如果有必要,我会出国一段时间。” 唐妙茹满意地点点头,“小贾,你做事越来越稳重。出国这个主意不错,我建议你今明两天就出国。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回来。” “我听夫人的。一会就去定机票。夫人要是没别的吩咐,那我先下去忙。” “去吧。好好做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夫人。” 贾度躬身退出了包间,目不斜视地离开会所。 坐电梯下到地下车库,上了车,贾度扯了一把纸巾擦汗。 此刻,贾度满头满脸的冷汗。 京州的秋天依旧很热,可是贾度却感到浑身发冷。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贾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贾度在车里坐了将近半个小时才镇定下来,然后打电话订机票。 订好机票后,贾度开车直接前往机场。他已经等不及,他要马上离开京州。 京州对他而言,就是龙潭虎穴,是生死之地。 一旦秦潜腾出手来,想起他这个小虾米,贾度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结果。他只确定一点,早早离开京州这个是非之地,他还有活命的机会。 会所包间内,服务员进来收拾茶具。 一边收拾,一边对唐妙茹说道:“夫人,贾先生已经订了前往金砖国的机票,两个小时后登机。” 唐妙茹闻言,嘲讽一笑,“贾度这个人,总是这么胆小。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将他吓个半死。要是要让他落到秦潜的手里,不用秦潜吓唬他,他会将所有的事情主动吐出来。等余心然这件事料理完了后,将贾度处理了吧。别让他回国。” “是,我这就去安排人处理贾度。夫人,财团的人想要见你。” “不见。”唐妙茹皱眉,“一群疯子,我和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让他们滚远点。告诉他们,我是秦夫人,我不会做有损秦家的事情。” “那我就替夫人回绝他们?” “去吧。虽然不和他们合作,不过说话的时候还是要客气点。不和他们合作,却也不能结仇。” 服务员盈盈一笑,“我听夫人的。夫人,那我先告退。” 第二卷 第172章 谁把视频放在网上(二更) 余心然回到学校,周围风平浪静。上楼的时候遇到几位老师,大家都很客气地同她打招呼,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 这让余心然心安。 她的事情,学校是真的不知道。贾度没有骗她,秦浩真的帮她封锁了消息。 余心然回到自己的小家,狠狠地洗了个澡,又换了一件衣服,这才给家里打电话。 大哥和大堂哥都出事了,情况比贾度说的还要严重。而且家里人根本不知道她进了警察局,还以为她一直在学校里。 余心然放下电话,警察没有通知家里?不应该啊。 难道又是秦浩封锁了消息。 秦浩到底是什么意思? 余心然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揣测秦浩这么做的用意。 揣测半天,余心然也没揣测明白。 干脆拿出电话,准备打给秦浩。 结果她发现,她根本没有秦浩的电话,也没有贾度的电话。 余心然翻开电话本,翻到几年没联系的,以前圈子里的一个闺蜜的电话,然后打了过去。 这个曾经的闺蜜交友广阔,京州圈子里的人几乎都认识,问她要秦浩的电话,应该没没错。 电话一接通,闺蜜就大叫起来,“余心然,你打电话来做什么?难不成让我帮忙?我告诉你,你的事我可不帮。真的太丢人了,我真没想到你越混越差劲。”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余心然紧皱眉头。 “你别装了。你的事情上网络了,你还真当大家是瞎子,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吗?啧啧,余心然,你竟然有胆子当街泼硫酸。你老实说,是不是为了男人?喂,你说话啊,哑巴了吗?余心然,你到底还在不在?不在我就挂电话了……嘟嘟……” 余心然拿着手机,一脸恐惧茫然。她的事情上网络了?她被人曝光了? 不,这不是真的。闺蜜一定是在瞎说。 贾度明明告诉她,已经封锁了消息。之前她回来的时候,遇到的那几个老师,看她的眼神都很正常。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余心然丢下手机,急忙上网。 ‘某知名高校女博士,当街泼硫酸。’ “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女博士当街泼硫酸,莫非又是为了男人?” “女人到底有多疯狂?为你独家揭秘女博士当街泼硫酸。” “独家爆料,女博士为全国某知名高校学生,家世显赫。前程无量。却突然当街泼洒硫酸,疑受感情刺激,精神失常。” …… 一个个博出位的标题,就像是一根根鞭子,抽打着余心然。 余心然脸色煞白,眼冒精光,这一个个新闻,已经给她打上精神失常的标签。 她做医生,却精神失常,她以后还有什么资格做医生? 更可怕的事情,学校老师同学看了网上的报到,会怎么看她,怎么说她。 余心然握着鼠标的手都在哆嗦,可是她依旧坚持看完所有关于她的新闻。 视频! 网上竟然出现了她当街泼洒硫酸的视频? 所有人都被打了码,唯独她的脸没有打码。只要认识她的人看了这个视频,就会知道当街泼硫酸的女博士是她。 完了! 这一刻,余心然感觉自己彻底完了。 她的前程,她的姻缘全完了。 余心然突然暴怒,将桌上的水杯砸了出去。 她双目赤红,喘着粗气,继续看网上的评论。 “这人是女博士?我不信。女博士能干出这么蠢的事情?” “怎么没写被泼硫酸的人是谁啊?有没有事?是不是比这个泼硫酸的女博士要漂亮。” “如果这真是女博士,我真替某知名高校感到羞耻。招生的时候,就没有测测这女人的智商?当街泼硫酸,脑子进水不解释。”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某些女人就是不肯用脑子。” “当街泼硫酸,没泼到人就算了。要是泼到人,就告她倾家荡产,让她下十八层地狱。” “也不知道被泼的人现在是什么情况?要是破相,就太惨了。” “感觉这女博士挺脑残的,这么多年书都白读了。和市井泼妇如出一撤。” “一辈子全毁了。” “男人不干人事,毁了两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是两个女人?说不定这女博士泼的就是男人。” “为那几个扑上去的好汉点赞。” “点赞+1。” “女博士自己脑残。某知名高校不背锅。” “帝国大学不背锅。” “楼上,帝国大学的师生会追杀你的。” “帝国大学很包容,我们也为有这样的学姐感到羞耻。” “帝国大学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大学,不过这位女博士真脑残,感觉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真怀疑她是怎么混进帝国大学的的。” …… 一条条留言刷出来,网友们对余心然全是冷嘲热讽。更有甚者,已经有人开始人肉余心然的身份。 “啊……” 余心然崩溃大叫起来,抱起笔记本电脑就朝地上砸去。 “哐!” 噼里啪啦,电光闪烁,紧接着电脑开始冒烟,一股刺鼻的焦臭味传入鼻子里。 余心然狂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究竟是谁,是谁在害她。 是不是秦潜?到底是不是? 不对!她了解秦潜,秦潜不会这么做。她大哥和大堂哥的事情,那才是秦潜的手段。 云深? 一定是云深干的。 余心然翻开网上的视频。没错,一定是云深干的。 视频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云深。其他人全部都打码,就剩下她没打码,这明显是在报复。 云深说过,她不会善罢甘休,原来是这个意思。 好狠毒的云深,好恶毒的云深。这是要毁了她的终身。 余心然怒火升腾,她要如何反击云深?她该怎么报复云深? 此时,手机响起。 是余家打来的电话。 余心然接通电话,就听到她父亲在电话里大骂。 “余心然,你看你做的好事,余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亲戚朋友全往家里打电话,问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你和我说清楚,泼硫酸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泼硫酸?你是读书读傻了吗?”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余心然一脸冷漠,冷冷地说道。、 余父很生气,“你自己有没有泼硫酸,你自己不知道?你果然是读书读傻了。现在,你给我回家,以后都别去学校。” 余心然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回去。” “你敢不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余父直接出言威胁。 余心然笑了起来,“爸爸,我是你亲生的吗?我出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没想过怎么替我善后?就没想过找人将网上的视频撤下来,同学校那边好好沟通?” “你闭嘴,你自己做了丢脸的事情,你还好意思让我给你善后。” 余父怒不可歇。 余母抢过电话,“老余,你就知道同女儿吼。你吼她就能解决问题吗?” 接着,余母对电话这头余心然说道:“心然,你回来吧。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你爸爸他是在气头上,他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你大哥和你大堂哥接连出事,你爸爸也是着急上火,所以脾气大了点。你先回来,万事好商量。” “回去做什么?被你们关在家里软禁?”余心然讥讽一笑。 余母皱眉,“心然,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让你回来,也是为了你好。视频一曝光,你在学校还怎么见人?不如先回来躲一躲,等事情平息后再回学校。你放心,学校那边,你爸爸会亲自打电话沟通,不会影响你的学业和前程。” 余心然面色冷漠,“我知道了,我会考虑。” “还考虑什么,现在就回来。这么点小事,有你爸爸出面,怎么都能帮你解决。”余母急切地说道。 余心然无动于衷,“妈,你别说了。有电话进来,我先挂了。” 余心然挂了电话,看着手机上闪烁的号码,是院长办公室打来的。 余心然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喂,小余啊,你现在有空吗?到办公室来一趟,院办找你谈点事情。” “好,我现在就过去。” 余心然挂断电话,神色平静,眼神却给外疯狂。仿佛是要毁灭一切。 余心然冷冷一笑,果断拨通云深的电话。 云深刚知道余心然泼硫酸的事情上了网络,她很疑惑,是谁将视频上传到网络,又是谁将这件事炒得全网皆知。 这个时候,余心然打来电话,云深微蹙眉头。 余心然这通电话,很明显来者不善。 不过云深还是接通了电话。 余心人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余心然的声音听起来很冷,很硬,就像是刀子一样,戳人。 云深对电话那头的余心然说道:“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余心然嘲讽一笑,“我不信。云深,毁我前程,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云深嗤笑一声,“余大夫,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这事我们没完。” 余心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云深,你会为此付出代价,你会后悔的。” 撂下这番狠话,余心然挂了电话。 云深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神色凝重。片刻之后,云深给战壕打电话,“派人盯着余心然。” 之后,云深又给李思行打电话。 李思行也看到了网上的视频。一看视频上的商铺商标,李思行就知道这事发生在安和堂门口。 云深不打电话,他也要打电话问这事。 “师姐,网上的视频是真的吗?这个余心然是不是冲着你来的?你有没有受伤?你怎么不告诉我?” 李思行着急上火,急得跳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云深竟然遇到这么严重的事情,万一云深被硫酸破相,他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 云深轻声一笑,“师弟,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我的身手虽然比不上你,不过躲开余心然还是没问题。” “师姐,你真没事吗?”李思行没有亲眼看到,总是不放心。 云深笑道:“我真没事。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让你帮我查查,视频是谁发出来的。” “不是师姐发的视频?我以为是师姐要报复余心然,所以把视频发到网上。” 云深摇头,“视频不是我发的。这次明显是有人要栽赃陷害我。师弟,你帮我查视频源头。” “师姐是担心有人搞事?” 云深点头,“这视频,初初一看,很像是受害者发在网上报复余心然。但是,师弟你别忘了这件事在网上的热度,这个热度一看就是有心人在背后操作。 照着这个热度下去,我的身份很快就会被人人肉出来。到时候,网络舆论会怎么个情况,谁都说不准。很有可能会偏向余心然,网友会不分青红皂白,将污水全往我头上泼。 所以,我必须在对方行动之前,提前行动,遏制住这股热度。师弟,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源头,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师姐,情况未必会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余心然敢对你泼硫酸,曝光她算轻的。要是照我的意思,黑了她的电脑,将她的私密照全曝光在网络上。”李思行愤恨地说道。 云深揉揉眉心,“师弟,你不清楚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余家不是一般人,算起来也是京州上层圈子里的人物。网上这么大面积的曝光余心然,很显然背后的人来头不小。目标不会只有一个余心然,而且背后的人没理由放过我。 师弟,你别忘了,秦少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想这个时候,很多人都乐意趁机踩我一脚。视频曝光,余心然被全网嘲,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肯定会有大动作。所以我们必须抢在对方下手之前,率先动手。” 李思行咬牙,“师姐,你的担心我都明白。可是就这样放过余心然,我不甘心。” 云深轻声一笑,“我从没说过,会放过余心然。余心然敢冲我泼硫酸,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但同时,我也不会让人有机会踩我一脚。师弟,我有我的做事方式,对付余心然手段很多。网络曝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不会用这么蠢的办法来对付她。” 李思行想了想,说道:“好,我听师姐的。我现在就帮师姐查源头。等我抓到对方,我非让他跪在地上喊我爷爷。” “谢谢师弟。” “师姐不用和我客气。” 挂了电话。 云深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一边留意着网上的动静。 视频传播速度很快,短短时间,已经超过了五千转发。此事,俨然成了当下热点。就连天空网昨天被黑一事,都被女博士当街泼硫酸给压了下去。 云深看着网络上的热搜词,连续两天的热搜,私下里都同她有关。她是不是该说一句,我很荣幸。 多少女明星男明星想上热搜,苦于没机会。她这还没露面,就连续两天霸榜。 云深冷眼看着网络上的热度,突然,视频不见了。 云深翻阅网络,关于女博士泼硫酸的新闻,在一瞬间,全网络同时消失。 是谁出手? 余家人做的? 还是帝国大学做的? 云深打通严天昊的电话,直接问道:“告诉我,余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严天昊翻着资料,说道:“余心然的大堂哥,昨晚涉险酒驾被抓了。这会还羁押在警局。看样子估计是有人要收拾余家。另外,我得到消息,余心然在外地任职的大哥,被卷入一桩大案,目前正在接受调查。云总,余家是不是惹到了哪路神仙?” “惹到了姓秦的神仙。继续给我盯着余家。”云深神色冷然。 一听到严天昊的汇报,云深就知道这事同秦潜脱不了干系。 秦潜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是打在敌人的七寸。 余心然最在乎什么?无非就是身份地位。秦潜避开余心然,直接毁了余家。余家一毁,余心然最在乎的身份地位,瞬间荡然无存。这可比什么网络曝光手段高明多了,还省了许多枝节。 人真的经不起念叨。 云深正想着秦潜,秦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云深接起电话,开门见山地说道:“事情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事情也不是我做的。”秦潜的声音很飘,似乎是在一个遥远的地方。 云深问道:“那是谁做的?” 秦潜很干脆地给了云深答案,“唐妙茹派人做的。” 云深很意外,“秦夫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潜突然笑出声。 电话那头的笑声来得措不及防,云深感觉自己应该是被嘲笑了。 “你救了我,她自然对你怀恨在心。”秦潜理所当然地说道。 云深挑眉,“她做这事,竟然没背着你?这么快就让你查了出来。” 秦潜靠在椅子上,全身放松,“因为她知道这件事瞒不过我,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隐瞒。” 云深了然,“她光明正大地将视频放网上,做得这么坦荡,我估计秦将军拿她也没办法吧。” “是啊!秦将军挺蠢的。唐妙茹说什么他都相信。她说放视频在网上,是为你出气,这话傻子都不信。偏偏秦将军会相信。” 云深蹙眉,认真提醒电话那头的秦潜,“秦少,秦将军是你爸爸。” 当着外人的面,这么埋汰自己的亲爸爸,真的合适吗? 秦潜闷声一笑,“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他是我爸。他要不是我爸,早八百年前我就把他给干掉了。” 云深无言以对。她能说什么?说秦潜是乱臣贼子? 此刻,云深唯有沉默。 秦潜还在说,“唐妙茹这个女人很聪明,也很令人讨厌。小动作不断,却又一直把握着分寸,想收拾她还得找机会。这次她让人曝光视频,余心然首当其冲。当然,余心然也是活该。不过余心然只是弃子,唐妙茹真正目的还是你。云深,以后离唐妙茹远一点。对了,上次在青山县绑架你的那些人,就是秦浩安排的。这事,我之前忘了告诉你。” “秦浩?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云深咬牙。早知道是秦浩派人绑架,她说什么也要让秦浩受一遍十大酷刑。云深最恨的就是玩绑架。 秦潜拍着头,理所当然地说道:“事情太多,忘了。” 这是借口。 云深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要生气。和秦潜生气,完全是自找没趣。 云深随口问道:“网上的视频被删,是你做的吗?” “不是我。是秦将军让马秘书处理的。” 秦潜说起秦将军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有点不爽。似乎是嫌弃秦将军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宽。 云深了然一笑。秦潜,秦宿这对父子,典型的前世冤家。 不过云深还有个疑问,唐妙茹发帖,秦宿就找人删帖。这两夫妻是在唱双簧吗? 秦潜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秦潜很严肃地说道:“他们两口子一直都是唱双簧。云深,你只要记住,秦家人除了我,你谁都别理。” 第二卷 第173章 被学校开除(一更) 视频被删除,新闻热度转眼降了下来。 但是事情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学校让余心然先回家,避避风头,以免引起更多的非议。等大家淡忘了这件事,余心然再回学校也不迟。 要不是看在余心然出生余家,学校绝对不会如此宽宏大量。 当然,到目前为止,谁都不知道余心然为什么当街泼硫酸?也不知道受害者是谁?无论谁问,余心然都闭口不提。 没有受害者,学校就秉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尽量低调处理这件事。对外就说,余心然学业上受了点刺激,才会做出为害他人安全的事情。并不是网上传闻的感情纠纷等等。 对学校的宽宏大量,余心然丝毫不感激。 此刻,她心里只有仇恨。 走在校园里,每一个经过她身边的人,都仿佛在嘲笑她,议论她,辱骂她。 余心然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她会忍。忍住这一口气,总有一天她会报复回来。 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朝余心然迎面走来。 “余心然,我们是安监,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路边的师生纷纷停下,好奇看着这一幕。大家低头窃窃私语,有人还拿出手机拍照,不过被安监的工作人员阻止了。 余心然茫然地抬起头,“安监?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你们有什么资格带我走。” “对于你持有危险化学物品,危害他人安全一事,我们安监会进行全面调查。余心然,你是自己跟我们走,还是我们带你走?” 余心然看着眼前牛高马大的四个安监工作人员,心中有些慌乱。 余心然咬着唇,“好,我跟你们走。不过我要先打一个电话。” 领头的安监工作人员一脸严肃地说道:“从此刻起,你不能和任何人通话。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我们会暂时替你保管所有的通讯器材。请你配合。” 周围的人都在对余心然指指点点,余心然怒火中烧。“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余心然,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否则我们将强制执行。”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余心然外强中干,心中慌乱无比。 安监全称星河帝国安全监察委员会。 事情无论大小,只要涉及到公共安全,环境安全,国家安全,安监就有权利调查事情真相。 余心然在公共场合泼硫酸,表面看只是一起私人恩怨。但是在安监看来,此事有很多疑问。 余心然手里的高强度硫酸从哪里来? 如果是买的,从哪里买?卖家有没有许可证? 如果不是买的,是不是从实验室拿的? 如此一来,就涉及到实验室的安全管理?如果查明皇家医学院实验室存在管理漏洞,那么安监就有必要进入皇家医学院调查,查明事情真相。 总之,余心然今天必须配合安监进行调查。 余心然气的浑身哆嗦,更让她受不了的是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看着四个势在必得地安监人员,余心然心知肚明,今天她躲不掉。 余心然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道:“我跟你们走。” 余心然跟着安监的人走了,围观的人也都散了。只可惜,不能拍照摄像。要不然发到网上又是头条。 余心然去了安监,学校和余家很快得到了消息。 学校很紧张。安监可不是吃素的,万一余心然的硫酸是从学校实验室拿的,到时候上至学校,下至实验室都没好果子吃。 余家也很紧张。余父亲自打电话沟通这件事,希望安监不要为难余心然。 不过安监的老大根本不给余父面子。余家是世家,安监的老大家世也很牛逼,根本不惧余家。就算余父找了关系,安监老大也一口驳回。一切按照程序走,等事情调查清楚,自然会将余心然送回家。 余父得到这个回复,气得摔了电话。 “要是大哥还活着,谁敢不卖我们余家面子?这帮小人,得志便猖狂,实在是欺人太甚。” 余母问道:“那现在怎么办?难道真让安监将心然带走?” “不然怎么办?刚才我打电话你都听到了。人家根本给我面子。” 余父又愤怒,又心酸。要是大哥还活着,余家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可惜大哥死得太早了。 想起这些年受得窝囊气,余父忍不住老泪纵横。上半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结果到了下半辈子,却要看人脸色。如今连个小年轻,都敢冲他甩脸子。这种落差,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余母也在擦眼泪,“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心然以后还怎么嫁人?” “还不都怪你。”余父冲余母怒吼,“要是你让她早点嫁人,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余母叹气,“女儿惦记着秦少,我有什么办法。你不也盼着女儿能够嫁入秦家吗?” 余父大怒,“我什么时候盼着女儿嫁到秦家?一直以来都是你们母女在自作多情。真当秦家是那么好嫁的吗?这次心然出事,你看秦家有出面帮忙吗?你们母子两人都是糊涂透顶。”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女儿被安监带走?”余母很心疼余心然,她眼巴巴地看着余父。 余父叹气,“我再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我就豁出脸面,亲自去一趟安监。我就不信云家的小子真不给我面子。” “这样能行吗?” 余父瞪了眼余母,“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 余母连连摇头,她哪有什么办法。她娘家还要靠着余家,余家没落,娘家更是不堪。 余父哼了一声,“等心然回来后,你同她好好说说。让她收心赶紧嫁人。” “我知道。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惯着她。”余母对余父保证道。 余父豁出脸面,四处找关系帮余心然疏通。 最终还是有人愿意给余父一个面子,答应出面替余家说和。不过前提是,余心然必须交代清楚硫酸是从哪里弄来的。 余心然进了安监,就一直默不作声,不管安监的人问什么,余心然都不回答。 余父知道这个情况后,亲自给余心然打电话。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同余心然说了个通透。 别人答应帮忙,也需要余心然配合。余心然不配合,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余父还说,她大哥那里还等着他去救。余心然非要在这个时候添乱,那么他只能放弃余心然,将余心然驱逐,除族。 一番软硬兼施,终于压垮了余心然。 余心然答应配合调查。 硫酸是她从医学院实验室拿的。她有实验室的钥匙,可以随时进出实验室。 安监人员得到这个消息后,当即派人前往帝国大学皇家医学院调查。 医学院院长看着安监的人,心里头将余心然骂了个狗血淋头。 安监没有为难余心然,余心然交代清楚所有事情后,安监就放了余心然。 得知余心然被放了出来,医学院的院长当即给这余心然打电话。 这一次,院长没有给余家面子,也不再姑息余心然。 “余心然,你自己办退学吧。看在你大伯的份上,此事学院不公开。” 院长对余心然半点不客气,直接责令她退学。 余心然手指紧紧地抓着手机,“院长,这次只是意外。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你和我大伯……” “不要再提你大伯。你大伯要是活着,知道你这么不争气,一定会打死你。”院长气急败坏。 “余心然,你知不知道这次的事情,给学院带来多大的影响?现在安监正在彻查实验室。这全都是因为你。如果我继续对你姑息纵容,就是对学院不负责,对学院的学生不负责。余心然,如果你不来学校办退学,我会亲自将你开除,然后通报全校。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考虑。” 院长说完,就挂了电话。 余心然抓着手机,浑身发抖。 凭什么?凭什么每个人都要踩她一脚。她是余家嫡出的姑娘,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孩子。那些人凭什么这么欺负她。 余心然果断拨通云深的电话,“云深,这是不是你的目的?看我被学校开除,你是不是很得意?” 云深时刻关注着余心然的动静,听到余心然被学校开除的消息,云深嘴角微微扬起,“余大夫,我早就说过,你敢冲我泼硫酸,就要承担我的怒火。你被学校责令退学,这个结果我很满意。” “安监的人,是你通知的。院长那边,是不是也是你做的?”余心然厉声质问。 云深嘲讽一笑,“余大夫,你冲我泼硫酸还想全身而退,你觉着可能吗?这些年,你从实验室偷拿了多少东西,你真以为没人知道?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闭嘴。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你害的。云深,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等着你来,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余心然气的摔了手机。 云深,很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人报仇,三天都嫌晚。 余心然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报了家里的地址后,余心然就开始思考如何报复云深。 云深此刻不在学校,而是在星空集团办公室。 云深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实验器材数据,冷冷一笑。 有费顿,严天昊在,余心然在学校这些年,交了什么朋友,结下多少仇人,私下里偷偷做了什么事,全部调查得一清二楚。 有了这些资料,云深借力打力,收拾余心然,易如反掌。 无论是安监的突然介入,还是院长决定开除余心然,这其中都有云深的手笔。 就如云深对李思行说的那些话,她要对付余心然,手段很多。在网上曝光,属于下下策。不过唐妙茹将视频放在网上,也方便了云深。让云深的计划得以提前完成。 乔士诚敲门走进办公室,“云总,关于广告代言的事情,我已经分别同两位明星的经纪公司谈过了。两家经纪公司都推荐自家的艺人,想取代对方。而且都表示,代言费可以打包。” 云深问道:“怎么回事?这两家公司有仇?” 乔士诚当即八卦起来,“云总,这次我特意找圈里人打听过,别看景学文和苏紫是校友,以前还合作过,其实两个人私下里早就不来往。虽说没到反目成仇,你死我活的地步,但绝对是两看相厌。两位艺人都的经纪公司都表示,很乐意接下我们公司的代言,但是都不愿意同对方合作。” 云深皱眉,“如果我非要他们两个一起合作,会怎么样?” 乔士诚说道:“两个都是演技派,让他们一起拍广告问题应该不大。但是让两个人配合后期的宣传,我估计有点难度。” 云深嗤笑一声,“你去联系两家公司,尽量说服他们。我不管他们私下里有什么恩怨,一旦签订了合同,就必须按照合同办事。如果他们依旧不答应,那就另外找人代言。” 乔士诚却说道:“云总,要不要考虑一下经纪公司提供的方案。我看了两家公司交上来的艺人资料,应该能找到合适的人选。而且这样一来,代言费能省下一半。” 云深皱眉。 乔士诚继续说道:“云总,让两个面和心不和的演员拍同一支广告,我担心一旦这两人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就会连累到我们的产品形象。所以,我希望云总能够重新考虑代言人选。” 云深翻出两个明星的照片,景学文的五官气质,很符合云深对这款广告的定位。目光深邃,五官立体,有点无辜,又有点放荡不羁。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动态笑起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在放电。 再看苏紫,苏紫不是传统的美。她的美,带着很强的攻击性,还有一点点孤独的倔强,像是一个独自舔砥伤口的女王,即便再大的困难也无法阻挡她的脚步。苏紫的动态图,攻气十足。 云深都能想象出,景学文和苏紫合作,将产生怎样的火花。这两人绝对是产品代言的不二人选。 可是,这两个人不和。一旦不和的消息传开,对产品的形象势必造成影响。 云深对乔士诚说道:“先和两家公司谈着,尽量争取这两个人在一起合作。另外,照着景学文和苏紫的气质,寻找合适的二号人选。演艺圈找不到,就去时尚圈找。这件事,你不用亲自去办,交给广告公司处理。” “谢谢云总。另外,三天后的帝国名人之夜,云深打算穿哪个品牌的礼服出席?” 云深有些茫然。 乔士诚赶紧提醒,“云总,帝国名人之夜,是天空网主办的,你已经答应薛总,一定会出席。这可是你第一次正式在京州商圈亮相,云总一定要重视。 我的想法是,云总应该借机宣传我们的蓝盖系列,如果能配上合适的礼服,更相得益彰。我有个初步的计划,云总借着这次机会,同服装奢侈品牌打好关系。 将来有机会,我我们的蓝盖系列,可以联合某个奢侈品牌举行活动,类似于帝国名人之夜这样的活动,实现双赢。” 云深含笑听完乔士诚的计划,心里头很满意。 云深对乔士诚说道:“那天我穿私定。至于联合服装品牌做活动,这个你可以先做个策划书。等明年,蓝盖系列打开市场后,就可以启动这个计划。” 乔士诚顿时兴奋起来,“云总,该联合那个品牌,你有想法吗?” “先做计划吧,现在下决定为时过早。” “好。云总你忙,我先告辞。” “等等。”云深叫住乔士诚,“给我安排一个助理,帮我处理工作还有生活上所有的事情。” 乔士诚点头应下,又问道:“云总想要男助理,还是要女助理?” 云深想了想,“算了,我还是要两个助理,一男一女。男的要年轻一点,一定要长得帅,带出去都是门面。同时要有出众的能力,外加强悍的语言能力。女的年龄大一点,三十以上,已婚,要稳重细心,家庭稳定幸福,有小孩的优先。” “云总的要求我明白了,我会让人事尽快挑好人,给云总过目。” 第二卷 第174章 女王的红毯 三天后,帝国名人之夜如期在海边的王府山庄举行。 山庄大门口,铺了六十米的红地毯,两边摆放着各家企业的广告牌。媒体记者,吃瓜群众,明星粉丝全被挡在广告牌外面。 红地毯的镜头,立着一面大大的签名墙,上面还有各家企业的商标。 为了这场名人之夜,天空网特意请了两个当红主持来做司仪。 从晚上七点开始,受邀的名流巨星坐着活动方准备的车,开始入场。 明星们一入场,必定会引来粉丝的尖叫。如此热烈的气氛,吃瓜群众和媒体记者也纷纷跟着起哄。 明星们停下脚步,任由拍照。有的甚至主动走上前,同粉丝们握手。要不是保安小声催促,六十米的红毯,这些明星只怕要走上半个小时才能走完。 云深坐在车里面,皱眉,一脸不悦地盯着乔士诚。 “我也要走红毯?” 云深语气不善,恨不得掐死乔士诚。竟然安排她走红毯。 乔士诚赶紧说道:“云总息怒。云总,这是你在京州商圈第一次正式亮相,我认为必须给大家一个深刻的印象。” 云深呵呵冷笑,“在京州商圈亮相,靠的是实力,而不是走红毯。老乔,以后少干这种华而不实的事情。” 乔士诚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我已经将云总的名字报了上去。而且车子也上了单行道。”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乔士诚,“也就是说,我必须走红毯?” 乔士诚连连点头。 云深眼神太贵锐利,感觉好怕怕。乔士诚不由得往边上缩了缩,“云总,以后再有类似走红毯的事情,我一定先征求你的意见。绝不会擅作主张。” 云深呵呵两声。 乔士诚心里头发慌。云总,求你别呵呵了。你这表情,特吓人。没看到前面司机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僵硬了。再呵呵两声,怕是要出车祸。 云深微微垂眸,收敛了浑身的气势,问道:“今晚,有哪些商界人士会走红毯?” 乔士诚赶紧翻出名单,“除了云总,还有薛总,还有……” 云深接过名单,一页页的翻起来。名单上,每个名字旁边都配着一张照片,唯独云深的名字没有配照片。 今晚参加帝国名人之夜的,除了明星外,大部分都是商界人士,少部分是上流名媛。 云深在名单里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这些都是上辈子同她有过合作的老板。 看来,今天晚上能见到不少老熟人。 云深合上名单,心里头想着事情。 乔士诚忐忑不安,不知道云深是什么意思。 乔士诚想着,他得赶紧给云深请助理,以后这些事情全交给助理去办。办错了,那也是助理背锅。 前面就是红地毯,红地毯传来刺耳的尖叫声,估计又是哪个明星引起了轰动。 工作人员来敲车窗,提醒下一个就轮到云深这一车人走红毯。 云深将名单交给乔士诚。 乔士诚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云总,马上就要走红地毯了。” 云深冲乔士诚笑了笑,笑得不怀好意。 乔士诚心头一哆嗦,“云总,你可别吓我。我这人胆子小,经不起吓。”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陪我一起走红毯。” “我?我不行。云总,放过我吧。” “不行也得行。你敢拒绝,我扣你项目奖金。” 云深使出杀手锏,乔士诚瞬间怂了。 “我听云总的。只要云总吩咐,别说走红毯,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义不容辞。” 乔士诚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惹来云深发笑。 “行了,没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好好跟着我红毯就可以了。” “是!谢谢云总宽宏大量。” 今天云深穿了一件圆领无袖蓝色薄纱拖地长裙,属于私人定制。脚上踩了一双裸色高跟鞋。头发随意的挽起,配上钻石头饰,加上一整套的钻石耳环,钻石项链,以及钻石手表,化着精致的妆容,看上去既高贵典雅又充满风情。 前面一车人下了车,走上红毯,引来不少人的关注。媒体记者手中的相机,一直咔嚓咔嚓的作响,就一直没有停过。 云深估计,走在她前面的应该是某个明星,只是她不认识。 云深乘坐的车辆,缓缓的停在红毯边。 穿着黑西装的工作人员上前打开车门,邀请云深下车走红毯。 云深率先下车,回头看了眼乔士诚,乔士诚赶紧跟上。 云深的目标是前方六十米的签字墙,别的事情都不需要她操心。 所以,云深不看两边的记者,也不用在理那些人在想些什么。 云深走上红毯,乔士诚落后半步跟在后面。 云深神色平静,却无形中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就像是女王在巡视自己的地盘和子民。 “那个女人是谁?以前从没见过?” 《京州八卦报》的记者宋一平问旁边的同行。 同行摇头,“没见过。难道是新出道的艺人?” 宋一平盯着云深看,摇摇头,说不像。 新出道的艺人,无论是漂亮的,还是个性的,有钱的,没钱的,都有一个特点,拘谨。 红毯上的这位女子,人不仅漂亮,最关键的是气场足有十米八。在场的,无论男人,女人,还是男明星女明星全都被她比了下去。 宋一平举起相机,心想先不管她是谁,拍下来再说。这么漂亮,又独特的女人,可不多见。 宋一平对着云深拍照,咔嚓咔嚓,一旦拍起来,宋一平的手就停不下来。 完美,真是太完美了。 没想到这个陌生的女人,竟然这么上镜。拍不出来的每一张照片都有大片的特质。无论什么角度,都毫无压力,完全能够轻松驾驭。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刚出道的演员,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名扬四海。 宋一平很激动,就仿佛是亲眼见证了一个一文不名的女人,成为炙手可热的巨星。 这种激动,自豪的心情,旁人完全不能理解。 云深随意扫了眼两边的人群,她感觉有一道特别炙热的目光盯着她。 可是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这个人。 云深继续往前走,乔士诚则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景学文走上红毯,周围响起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这是景学文的人气体现。 景学文一边走红毯,一边同两边的媒体粉丝挥手致意。 这个时候,景学文看到了前面的乔士诚。还有比乔士诚快了半步的云深。 景学文认识乔士诚,但是不认识云深。 不过看乔士诚这个态度,走在前面的莫非就是星空集团的云总。 景学文加快脚步,慢慢拉近了同乔士诚的距离。 “乔总!” 没有刻意的寒暄,套近乎。景学文自然而然的同云深并排走在一起。 俊男靓女,瞬间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媒体记者全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景学文从来只和同公司的艺人走红毯,这还是第一次同公司以外的人走红毯。 这个女的是谁?长得是很漂亮。放在娱乐圈也属于顶级美女。就是气质太冷,气场太强。 景学文同这女的走在一起,气势场硬生生被压了一头。 媒体记者中,数宋一平最激动。 天啦,天啦,他就知道自己看中的人绝对不差。影帝景学文在她面前都只能做绿叶。 宋一平暗暗发誓,他一定要知道这个女生的名字。 当景学文来到身边的时候,云深就知道了。 云深认得景学文的脸,自然也就认得他这个人。 云深瞥了眼景学文,没做任何表示。 景学文一边同两边的粉丝媒体记者招手致意,一边悄声同云深打招呼。 “云总,你好!” 云深目视前方,步伐轻快地朝前走,“你认识我?” 景学文老实说道:“第一次见面。冒昧打扰,希望云总不要见怪。” 云深扫了眼景学文,然后不动声色地说道:“一会进去后,找个机会面谈。” “谢谢云总。” 紧接着景学文又说道:“上面两位主持都是我朋友,要是云总不介意的话,一会我替云总应付他们。” 云深饱含深意地看了眼景学文,外界都说景学文为人比较情绪话,不太会做人。今天看来,这话有待考证。 云深对景学文颔首,“谢谢!” 六十米长的红毯很快走完。 云深,景学文,乔士诚来到签名墙前面,各自签上自己的名字。 两位主持,例行要采访一下受邀的来宾。他们都对年轻的云深很感兴趣。 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口,景学文就率先接过话筒说了起来。 而云深和乔士诚则借机离开了签名墙,往会场里面走。 景学文接受完采访,男主持拍了拍他的肩膀,隐秘地做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 景学文笑笑,不需要解释。有些事情时间久了,大家自然清楚。 宴会大厅内,人头攒动。认识的,不认识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天。 东方博一早就看到了云深。 大厅里,不缺美女。可像云深这么打眼的,还是极少。 东方博端着酒杯来到云深跟前,“云总,幸会。” “东方先生,幸会。” “云总,需不需要我替你介绍几位生意上的朋友?都是做医药和金融投资方面的。” 云深含笑,“好啊。我正愁没机会同各位老总们认识。” 云深端起酒杯,同东方博走了一圈,交换了十几张名片。 老总们见云深如此年轻,就主持这么一家大型企业,都对云深的身份很好奇。暗暗猜测云深是不是云家人? 云深笑而不语。她是不是云家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势力。 在这些商界精英面前,云深游刃有余。说起投资,每次都是言简意赅,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其中一个吴姓老总,胖乎乎的,四五十岁的年纪,笑着问道:“云总,有没有兴趣投资电影?我手上有个电影项目,剧本都弄出来了,就是还差点投资。要是云总愿意,我愿意让出一部分利益。” 云深含笑说道:“承蒙吴总看得起。电影项目没有接触过,不如吴总先让人同老乔联系,先具体谈一谈这个电影项目。吴总应该知道,我们公司投资方面的项目,都是老乔在主持。” 乔士诚跟在云深身边,闻言,赶紧递上名片,约定改天联系。 应付完胖胖的吴总,云深打算透口气。 云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乔士诚在旁边说道:“云总,这个吴总我知道,是做杂质发行起家的。投资了几部电影电视剧,反响一般,不过钱还是有的赚。就是赚得不多。” 云深撇头看着乔士诚,“你认为我该投资电影项目?” 乔士诚点头,“现在文化产业大热。如果云总有心布局文化产业这块,就该趁早下手。” 云深挑眉一笑,“和吴总一起投资电影项目,能请到他来出演吗?” 云深指着人群中的景学文。 乔士诚表情迟疑,说道:“这个不能保证。得先看到吴总的项目书。” 云深却说道:“一部电影好不好看,能不能卖钱,首先是看剧本,其次是制片方,最后看发行。剧本稀烂,再好的导演演员,也救不回来。同样,一部制作精良,剧情优质的电影,没有合格的发行商,最终一样也会扑街。总而言之,一部电影的成败,决定因素太多,不会比其他投资更轻松。” “云总的意思是,暂时不投资电影项目?” 云深笑了起来,指着吴总的背影,“有一天如果我要进入影视行业,我不会和吴总合作,因为他的格局太小。老乔,如果你真的看好影视产业,你做个计划书给我。我不管你怎么投资,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得掌握话语权。可是影视行业同其他行业不同,有钱不一定有话语权。想要掌权,手里面得有筹码。这个筹码不仅仅是钱。” 乔士诚虚心问道:“除了钱还有什么?” 云深掷地有声地说道:“资源。院线资源,电视台资源,发行商资源,等等资源,这些有时候比钱更重要。老乔,现在我们除了钱什么资源都没有,贸然进入影视行业,只会摔得头破血流。所以,计划可以有,但是必须稳扎稳打,不要盲目投资。” “谢谢云总提点。我差点犯了激进的错误。” “他来了。”云深朝前面看去。 乔士诚顺着云深的目光,看到景学文正端着酒杯朝他们走来。 “云总,我们又见面了。”景学文表现得很绅士。 云深含笑点头,“之前多谢景先生。” “应该的。” 顿了顿,景学文就说起正题,“我非常愿意代言贵公司的产品,从广告方案到产品,都和我非常契合。” “但是?”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景学文。 景学文坦然一笑,“来之前,我原本打算说服云总放弃苏紫,另外挑选一名广告模特。不过现在,我改变了主意。” 云深含笑说道:“洗耳恭听。” 景学文说道:“我认为这支广告由云总来拍摄,才能真正完美的呈现出想要的效果。云总是这支广告当之无愧的代言人。” 云深蹙眉,“景先生,你是在开玩笑吗?” 景学文摆手,“云总,你误会了,我没有开玩笑。我从影多年,自己私下里也很喜欢摄影。云总的五官脸颊,比例完美,根本就是天生的电影脸。如果云总肯答应出演这支广告,效果一定比苏紫强上十倍。” 云深垂眸一笑,“景先生不愿意和苏紫合作,的确煞费苦心。” 景学文苦笑一声,“云总,我和苏紫的确有些矛盾,并且已经多年没有来往。但这不是我主张云总出演这支广告的理由。今天出席这场晚宴的还有几位导演,一会我把他们拉过来。他们可以证明我的话,云总天生一张电影脸,不上镜太可惜。 当然,以云总的势力,不需要吃影视这行饭。只是这次的广告,是云总公司旗下的产品。为自己公司的产品代言,我希望云总不要拒绝。” 云深奇怪地看着景学文,“这是你的真心话?” 景学文点头,目光真诚,“我真诚建议云总出镜拍摄这部广告片。我相信广告出来的效果,一定会让所有人惊艳。到时候,贵公司的产品,一定能很快打开市场,并且占据一席之地。” 云深考虑了一会,并没有急着做决定,“这件事,我需要慎重考虑。谢谢景先生的建议。” 第二卷 第175章 同归于尽(一更) “女士,需要酒吗?” 一位服务生来到云深身边,手里举着托盘,上面有各个品种的酒水。 云深放下原先的红酒,又端起一杯香槟,然后不经意地朝服务生扫了一眼。 “等一等。” 云深叫住服务生。 服务生微微垂首,“女士还有什么吩咐?” 云深走到服务生跟前,“你是秦潜?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秦潜缓缓抬头,“没想到我化成这样,你还能认出来。” 云深哼了一声,你化成灰我都能认识。 云深四下看了看,“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打扮成这个样子。” “当然是为了工作。”秦潜理所当然地说道。 王府山庄外面一辆白色厢式车里面,苏助理听到秦潜说的话,差点笑出声来。 特勤局人才济济,像这种乔装打扮,监控目标人物,特勤局的扫地大妈都干得好。怎么轮也轮不到秦潜这个老大。 秦潜这回分明是假公济私,知道云深参加了这场晚宴,而他自己不能以本面目露面,以免打草惊蛇,于是借着工作的理由,理所当然地假扮服务生,趁机接近云深。 秦潜压低嗓音,威胁苏助理,“想被流放吗?” 苏助理瞬间端正态度,“秦少,请指示。” “不准偷听。” 这不可能。 不过苏助理还是老实地答应下来,“遵命。” 云深盯着秦潜,满肚子的疑问。秦潜打扮成这个鬼样子出现在宴会现场,理由肯定不简单。 “你打扮成这个样子,想要做什么?” 见到有人过来,秦潜感觉低下头,“女士,你的酒水来了。” 等人走了,秦潜才恢复正常嗓音,“我在盯人。想知道我在盯谁吗?” 云深连连摇头,开玩笑,特勤局办案,她哪里敢打听。连特勤局老大都亲自出马,肯定不是小案子。 要是苏助理在场,他会告诉云深,云大夫你想多了,秦少分明是假公济私,醉翁之意不在盯梢,而在云大夫你身上。秦少为了追求你,也是操碎了心。 云深低头,看着秦潜的左腿,“你的腿没事吗?这样长久站着,你不怕左腿废掉?” “放心,我做好了准备。”秦潜轻描淡写地说道。 云深皱眉,就算做了完全的准备,对左腿还是会有伤害。 秦潜为了让云深放心,偷偷拉起裤脚。露出里面的合金支架。 云深还是不放心,问道:“什么人物值得你亲自出马?你们局里没人了吗?” 监控车里面的苏助理在心中怒吼,局里人才很多,云大夫你不要误会。这次任务是秦少自个要求的,他们拦不住啊。云大夫,秦少这么用心的追求你,你干脆从了他吧。 秦潜说道:“当然是重要的人物。你站过来一点,帮我挡一挡。你能一眼认出我,难保别人不能认出我。” 云深面无表情地站在秦潜的侧面,替秦潜遮挡。 说实在的,秦潜的伪装无懈可击。只是云深对秦潜太过熟悉,才能一眼将人认出来。换做不熟悉的人,九成九认不出来。 云深心里头也很好奇,秦潜到底在盯谁。 她装作没事四下张望,实则是在观察秦潜视线范围内的人。 人很多,有名流,有富商,有世家,有明星。究竟哪一个才是秦潜的目标。 秦潜低声对云深说道:“我要走了。一会我会再过来。” 秦潜举着托盘离开。 云深皱眉,看着秦潜的左腿。有合金支架支撑,加上高底鞋帮忙,秦潜只要走路走慢一点,别人就看不出他的腿有问题。 但是云深从秦潜的步伐中,看出了艰难和沉重。 云深心里头不是滋味,什么任务,值得如此拼命吗? 苏助理很想化身为知心大哥,告诉云深,秦少不是在拼命出任务,而是在拼命追老婆。云大夫,你看他追得这么辛苦,还不赶紧从了他。 云深端着酒杯站在大厅一角,留意着秦潜。 秦潜的伪装很完美,将一个服务生扮得惟妙惟肖。难怪秦潜以前曾说,伪装是他的优点之一。 云深观察着,就观察出一点问题来。 她发现,秦潜已经三次经过东方博,薛友来的身边。 难道秦潜盯梢的人是东方博和薛友来? 这两个人能干出什么事? 薛友来,狂热的科技崇拜者,国内知名的科技新贵,应该不会乱来。 东方博,出身东州东方家族,正儿八经的名门贵公子,财力雄厚,背景深不可测,这种人也犯不着干非法的事情。 云深摇摇头,或许是她想得太多。秦潜只是经过他们身边,并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乔士诚提醒云深,“云总,那边还有几位老总,需要过去拜访一下。” 云深收回目光,示意乔士诚带路。 等云深同老总们应酬完,已经见不到秦潜的踪迹。 秦潜的任务结束了吗? 此时,有女明星上台为来宾们献唱。 大家都捧场拍起巴掌。 “云大夫,真的是你?” “胡先生!” 云深很意外,没想到会在这场宴会上碰到胡方随。她在宾客名单上面,根本没有看到胡方随的名字。 “胡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州,是出差吗?” 胡方随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云深递上纸巾,“胡先生这么热。” 胡方随接过纸巾,擦拭额头,尴尬一笑,“我前两天才到京州,我打算在京州开一家公司。云大夫,你最近忙吗,怎么没看到李道长?” “我师弟今天没过来。在这里能遇到胡先生,也是缘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 胡方随摆手,“不了,不了。我就是过来看看,马上就要走。” 云深见胡方随一直出汗,脸色难看,问道:“胡先生,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检查一下?” 胡方随却连连摇头拒绝,“我没事,我真没事。我很好,呕……” 胡方随突然干呕起来。 云深看着大皱眉头。 云深伸手,要替胡方随检查身体。 胡方随却连连后退,紧接着就跑了出去。 云深紧皱眉头,将酒杯往乔士诚手上一放,“我出去一下,一会回来。” 然后云深提起裙摆就追了出去。 胡方随走路走得跌跌撞撞,就像是喝醉的人。云深一直跟在后面,看着胡方随不停的干呕,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车灯晃眼。 “小心!” 秦潜突然从后面跑出来,抱着云深翻滚。 一辆白色轿车擦着云深的脚边飞驰而过,紧接着冲破隔离栏,哐当一声,直接翻到悬崖下面。 云深惊魂未定,白色轿车的目标是她,想要撞死她。 是谁想要杀她? 云深推开秦潜,站起来,朝白色轿车掉落的地方跑去。 秦潜挣扎着站起来,也追了过去。 云深站在悬崖边,悬崖下面就是大海。白色轿车只露出一个车头,正在缓缓下沉。 栏杆周围遭到强烈的撞击,路面上全是车祸痕迹,白色轿车的保险杠还挂在防护栏上面。 云深抱紧了双臂,差一点,她就没命了。 秦潜揽住云深的肩头,“别怕,有我在。” “是谁想要杀我?车里的人是谁?”云深冷冷地问道。 秦潜摇头,“我不知道。白色轿车突然冲出来,事先完全没有得到消息。” 云深很冷。 秦潜赶紧脱下外套搭在云深的肩头上,把云深包裹起来。 云深拿出手机,“我要报警。” 秦潜握住云深的手,缓缓摇头。 云深怒吼,“有人要杀我,我必须报警。你让开。” “秦少,云大夫,你们有没有事?” 苏助理带着人赶了过来。 云深冲秦潜怒目而视。 秦潜则面无表情地吩咐苏助理,“派人下去检查,看看司机还在不在车里面?查清楚车辆信息和司机的身份。尽快。” “遵命。” 特勤局的人员,转眼行动起来。 云深沉默不语,手始终捏着手机,似乎下一刻就要打电话报警。 秦潜又对苏助理说道:“派人去找胡方随,查查胡方随有什么问题。” 这次,云深终于给了秦潜一个正眼,“我去找胡先生。这里有消息请通知我一声。” “你不要去,有危险。” 秦潜拉住云深的手臂。 云深甩开秦潜的手,“我知道有危险,但是我不能不明不白的被瞒在鼓里。我要知道真相。” “我陪你去。” 云深没有作声。 苏助理突然喊道:“秦少,云大夫,我们刚得到胡先生的消息。有人看到胡先生去了路边停车场。” “那里是不是有很多粉丝还有记者?”秦潜问道。 苏助理点头。 云深脱下秦潜的外套,踩着高跟鞋,朝路边停车场跑去。 秦潜咬牙,对苏助理说道:“把车钥匙给我。” 秦潜开着车,追上云深,“上来,我带你过去。” 云深看着秦潜,犹豫了两秒钟,然后果断坐上秦潜的车。 秦潜抿着唇,一脸严肃,“这周围太大,人又多,你一个人乱跑就不怕出事?” 云深抿着唇,“已经出事了。” 云深盯着秦潜,问道:“这次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你在里面盯梢,是不是被人发现了?” 秦潜怒道:“那辆白色轿车是冲着你来的,是有人想杀你。如果我被人发现,也该杀我而不是杀你。” 云深低着头,“我知道那辆车是冲着我来的。我就想多知道一点。我最近得罪了不少人,余心然,我们寝室的……” “打电话给你的人。” 秦潜突然打断云深。 云深疑惑。 秦潜说道:“你不是派了人盯着余心然吗?你现在打电话问问,余心然还在不在家里。” “你怀疑开车撞我的人是余心然?” 云深很惊讶。 秦潜只让云深打电话。 云深打给战壕。 战壕告诉云深,余心然三天前回到余家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云深看着秦潜,“他们说余心然在余家。” “确定吗?”秦潜面无表情。 云深摇头,“不确定。但是没人看到余心然出来。” 秦潜冷冷一笑,“一个人想从自己家里偷偷摸摸出来,有的是办法。你派过去的人身份不够,进不了余家。我打个电话,一会就能知道余心然到底在不在余家。” “你为什么认定是余心然开车撞我?是不是你知道什么?” 云深紧盯着秦潜,想从秦潜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注定云深会失望。 云深在秦潜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问题。 秦潜一边专心开车,一边回答云深的问题,“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是余心然。我说是直觉,你信吗?” 云深沉默下来。 秦潜犹豫了一下,对云深说道:“那天,我辞退余心然。余心然直接跳楼威胁我。” 云深感到不可思议。泼硫酸已经够疯狂,没想到还会跳楼。 秦潜嘲讽一笑,“你没想到吧。平日里看起来斯斯文文,端庄大方的人,一旦触及到利益,就以死相逼。云深,余心然是个偏执狂,她恨你,也恨我,不过她更恨你。她想让你死,更有可能她是想和你同归于尽。” 云深突然捂住脸,显得很痛苦,“秦少,以后不要让我再接触你身边的人。你身边的人全是疯子,没有一个正常人。” 秦潜目视前方,心中微微泛起波澜,“你说的对,我身边的人全都是疯子。你的确应该离我远一点。” 云深诧异,不解。这是秦潜的真心话? 秦潜抿着唇,说道:“我喜欢你,希望你能进入我的生活,却忘了我身边处处都是危险。我自己面对这些危险没关系,可是我不能牵连你。云深,你放心,以后我会主动拉开同你的距离,确保你的安全。” “真的?”云深不敢相信。 秦潜面容严肃地点头,“当然是真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等我。总有一天,我会肃清我身边的危险,希望那个时候向你求婚不会太迟。” 云深咬着牙,“闭嘴!” 秦潜面色古怪地看着云深。 云深说道:“危险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你不是神,你决定不了别人的意志。你招惹我,给我带来各种危险。到如今,你说一句拉开距离,就想撇清一切,你做梦。危险始终都存在,那些人也不会因为你同我拉开距离就放过我。秦潜,请你下次说话的时候,先过过脑子。” 秦潜皱眉,“我主动同你拉开距离,你不高兴,这是不是证明你也有点在乎我?” “闭嘴,给我认真开车。你让我身陷危险中,你就有责任保护我的安全。你护不住我的安全,你就是无能。” 云深气急败坏,厉声呵斥秦潜,半点面子都不给秦潜。心头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冒。 “我不是无能。”秦潜辩驳。 “不能护住我,就是无能。” 云深掷地有声,直接下了结论。不容许秦潜有任何异议。 秦潜抿着唇,神色不悦。 云深冷哼一声,完全没将秦潜的身份看在眼里。 秦潜瞥了眼云深,云深在他面前胆子越来越大,都敢叫他闭嘴。这年头,敢让他闭嘴的人除了秦老爷子,就是秦宿。云深是第三个敢叫他闭嘴的人。 秦潜嘴角一勾,突然笑了起来。 可是云深却很生气。 第一次车祸,有可能来自于皇室授意,原因是因为秦潜。 第二次车祸,有可能是余心然想置她于死地。依旧是因为秦潜。 说起来,秦潜真是一个大祸害。 “停车。” 云深突然喊道。她看到了胡方随,胡方随倒在路边,无人理会。 云深打开车门冲下去,急匆匆来到胡方随身边,检查胡方随的身体。 还好,胡方随还活着。 “胡先生?胡先生你醒醒。”云深掐着胡方随的人中,又拍打他的脸颊,按压他的穴位。 胡方随缓缓睁开双眼。 “胡先生,你怎么会倒在这里?是不是有人袭击了你?” 胡方随的西装很皱,上面还有各种印子,一看就是挣扎过。 “云大夫,救救倩倩。现在只有你能救倩倩。” 胡倩倩? 云深问道:“倩倩她怎么呢?她人在哪里?” “她不见了,我把她弄丢了。云大夫,现在只有你和李道长能救她。求你……” 说完,胡方随又昏了过去。 胡方随嘴角有鲜血流出。 看着呈黑色的血液,云深心中大惊。 胡方随中毒! 云深对秦潜说道:“快叫人过来,胡先生中毒,得及时将他送到医院。” 秦潜呼叫队员,很快有人过来,将胡方随带上车。 云深急切地秦潜说道:“胡先生告诉我,胡倩倩不见了,应该是失踪了。他一直说只有我和师弟能救胡倩倩,我估计胡倩倩是遭遇了不测。秦少,不能不能派人调查这件事。实在不行,我就报警。” 秦潜按住云深的手,“先给胡方知打电话。如果胡方知同意报警,你再报警。” “你不帮忙找人吗?” “我会帮忙。但是今晚事情太多,我分不出更多的人处理胡家这边。最快也要等到明早。你能等吗?” 云深摇头,她等不了明早。胡方随中毒,胡倩倩的情况估计比胡方随更严重。如果不尽快将人找到,只怕凶多吉少。 第二卷 第176章 余心然死(二更) 云深先和胡方知联系。 云深这才知道,前两天胡方随来京州考察市场,顺便送胡倩倩读书。 今天早上,胡方随,胡倩倩还和家里通了电话,说是一切都好。 没想到晚上就出了事。 云深征求胡方知的意见,要不要报警。 胡方知很果断,让云深报警,尽快找到胡倩倩。同时胡方知也会联络胡家在京州的亲戚和朋友,帮忙找胡倩倩。调查胡方随中毒一事。 云深和胡方知结束通话后,就打电话报警。 今晚王府花园举行宴会,附近的警局派了人来维护治安。所以接到云深的报警电话后,警察来得很快。 云深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还将胡方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照片给警察看。 警察记录完情况后,开始派人调查此事。 警察在的时候,秦潜没有露面。秦潜一直有意识地隐藏自己的身份。 等到警察离开,秦潜才走出来,告诉云深,“车子已经打捞起来,要去看吗?” 云深望着秦潜,“司机在吗?” 秦潜点点头,“司机没有逃出来。” “是余心然?” 秦潜点头,“是余心然。” 猜测得到了证实,云深心情突然一轻。 云深对秦潜说道:“你开车带我过去吧,我要亲眼看看。” “好!” 秦潜开车带着云深前往车祸出事地点。 车辆已经被人从海里打捞出来,余心然的尸体还在车里面,没有动。 云深披着秦潜的外套,一步一步朝变形的汽车走去。 她就站在驾驶位车门前,只需要稍微低低头,就能看到车里面的人。 云深没有低头,而是走到了车前脸站定。 她冷漠地看着车里面的余心然。 余心然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子已经变了颜色,还挂着海草。余心然趴在方向盘上,眼睛直瞪瞪看着前方,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就像是恐怖片里面的大boss一样。 云深伸出手,余心然是在看着她吗? 余心然开车撞她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样直瞪瞪地看着她。是不是想要和她同归于尽? 云深的表情很木然,无悲无喜。 余心然杀她,她似乎并不生气。余心然死亡,她似乎并不觉着高兴。 “你怎么啦?”秦潜担心地看着云深。 云深指着车里面的余心然,“你看她,她的手还握着方向盘,也就是说她没有挣扎过。她是不是一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车祸那么严重,她摔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晕了。”秦潜神情平静地说道。 云深摇头,不是这样的。 余心然的眼睛睁得那么大,车子掉落到海里的时候,她并没有死。但是她也没有挣扎。 余心然在开车撞她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秦潜突然伸手揽着云深的肩膀,“不要胡思乱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深微微垂首,她没有胡思乱想。她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余心然出身世家,并不是一无所有。她有家人,有钱,有貌,即便被学校开除,靠着家世也有翻身的一天。为什么想不开要选择和她同归于尽? 云深是真的想问问余心然,她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明明有大好前程,有美好的未来,为什么要走到今天这一步? 云深推开秦潜,她需要呼吸新鲜空气。 秦潜跟在云深的身后,似乎是怕云深受刺激过大,会做出危险的事情。 云深自嘲一笑,“通知余家了吗?” 秦潜点头,“警察已经通知了余家人。” 云深长出一口气,“余心然的行为,你能想明白吗?我想不明白。” 云深说完,扭头看着秦潜。 秦潜始终面无表情,“我对女人的心思没有研究。” 云深笑了笑,“是啊,你要是对女人的心思有研究,也不会让余心然在你身边做事。” “你是在埋怨我?”秦潜一脸奇怪地看着云深。 云深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很多事情早已经注定。余心然和你的口头婚约,余心然在你身边做事,因为你我和余心然认识,余心然恨我,余心然想置我于死地。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没有关系,实际上已经串成了事故链。但凡其中一件事发生了改变,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秦潜皱眉,他不懂云深的意思。 云深看着秦潜,眼神迷离,“秦潜,有没有人说过,你是祸害?” 这是云深第一次当面称呼秦潜的名字,却没想到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秦潜逼近云深,眼中隐有怒意,“在你眼里,我是祸害?” 这是质问,愤怒的质问。 云深扭头,避开了秦潜的目光,“你不是祸害,你是妖孽。” “云深,你受了刺激,情绪不稳定,我不和你争执。但是你给我记住,我不是祸害,也不是妖孽。我只是我。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很抱歉。但是,这不是我的责任。” 秦潜的态度很强硬,不容许云深反驳。 海风吹拂,头发飘飞。 云深抚着额前的头发,将头发别在耳朵后面,然后说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责任。刚才是我在迁怒,对不起。” 秦潜板着脸,说道:“你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你现在不够冷静,我派人送你回去。希望明天,你能冷静下来。” 云深低着头,她的确不想留在这里。 这里就像是一个噩梦,让她浑身不自在。 云深对秦潜说道:“不用送我,我打电话给老乔,让他来接我。” “都依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胡思乱想。余心然想要杀你。她死,是她咎由自取,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云深垂首,没有作声。 乔士诚接了电话,取了车赶紧开了过来。 本来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可看到云深和秦潜之间,那种几乎凝滞的气氛,乔士诚即便有满肚子的话,也全都咽了下去。 乔士诚打开后排车门,安静地等待云深上车。 云深面朝大海,秦潜则看着云深的背影。 两个人都在沉默,没有人肯主动打破这种沉默。 云深脱下秦潜的外套,随手朝身后丢去,然后走出了第一步,接着就是第二步,第三步。 直到云深坐上车,谁都没有开口。 乔士诚还朝秦潜看了眼,见秦潜没有动静,乔士诚赶紧关上车门,坐上驾驶位开车离去。 秦潜目送云深的车离开。 直到这个时候,苏助理才敢来到秦潜身边,悄声说道:“秦少,东方博那里要怎么处理?” “照计划行事。” “明白。” 停顿了一下,苏助理又提醒道:“大少,你的腿站了这么久,是不是该休息了。” 经过苏助理的提醒,秦潜才感觉到整条左腿都已经麻痹,似乎这不是他的腿,而是一条假腿。 秦潜皱眉忍痛。 苏助理见状,赶紧扶住秦潜,将秦潜送到车上。取下左腿上的合金支架,苏助理倒吸一口气,“秦少,左腿全肿了,看样子很严重。要不要请云大夫检查一下。” “不要打扰她。” 秦潜咬着牙,态度很明确。他情愿自己忍着痛,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去打扰云深。 云深坐在车里,木然地看着车外的风景。 车子已经离开了海边,正在朝市区开去。 乔士诚透过后视镜观察云深的表情。 云深的模样,分明就是不想说话。 乔士诚好几次欲言又止,结果都被云深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给震退了。 “想说什么就说吧。”云深突然开口说道。 乔士诚当即说道:“云总,现在我们去哪里?要不要送你回闲云小区。” 云深木然道:“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云总,你什么不舒服吗?” 云深一脸淡漠地说道:“胡方随中毒,我要去看看。” 之前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云深只判断出胡方随中毒,却不知道胡方随中了什么毒。 云深想去医院看看,看看胡方随的情况严不严重,有没有她能帮上忙的地方。 很巧,胡方随被送到了帝国医院。 云深穿着晚礼服,化着精致的妆容出现在医院里,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云深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她直接去了抢救室。 云深说明自己是皇家医学院的学生,里面正在抢救的是她的长辈后,医生这才告诉云深胡方随的情况。 胡方随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出现休克。医生进行了抢救,还给他洗了胃。目前情况稳定,但是人一直没有醒来。具体什么时候能醒来,医生也说不准。 云深问道:“我能进去看看吗?” “病人正在观察,你可以进去看看,不过不能超过五分钟。” “谢谢。” 云深走进抢救室。 今晚的抢救室,只有胡方随一人。 胡方随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 云深来到床边,握住胡方随的手腕,开始诊脉。 胡方随的情况有些古怪,并不是单纯的中毒。 云深翻开胡方随的眼皮,眼珠泛红。 云深皱眉,可惜,她的药箱不在身边。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医院很安静。几个医生在值班,并没有关注云深这里。 云深很果断,直接从抽屉里拿了针头等工具,抽了胡方随两罐静脉血。 抽完血,云深毁尸灭迹。然后神情镇定地走出抢救室。 云深对乔士诚说道:“送我去实验室。” “现在?云总,这么晚你不休息吗?” 云深说道:“在实验室一样能休息。” 云深率先上了车,乔士诚作为打工的,自然是云深说什么就是什么。 乔士诚开着车送云深前往未来实验室。 深夜,道路很空旷,一路疾驰,半个小时就到了未来实验室。 未来实验室的二楼还亮着灯。 云深知道,古特博士和巴斯博士,现在还在工作。每天他们都要工作到凌晨两三点才会休息。早上七八点又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对两位博士的工作精神,云深很钦佩。云深尽量做好生活方面的安排,让两位博士不必为吃穿住用,这些生活琐事操心。 云深对乔士诚说道:“你可以回去了。” “云总,要不我留下来吧。” 云深摇头,“我做实验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我。” 说完,云深踩着高跟鞋走进实验室大门。 通过密码,指纹,虹膜,外貌扫描,体重扫描,云深终于上了位于四楼的实验室。 云深换好衣服,又换了一双舒适的鞋,拿出从胡方随身上抽取的两管静脉血,开始了试验。 这个晚上,京州注定不太平。 余家得知余心然出车祸掉落大海淹死的消息,一开始都不肯相信,还说警察胡说八道,一派胡言。余心然就在楼上好好的,怎么可能跑到北边的王府山庄那么远的地方。 可是当余家父母打开余心然的卧室,看到空荡荡的卧室,夫妻两人都震惊了。 余心然不在房里,会去哪里?家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余心然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偷偷跑出去。 这个时候,余父余母都开始慌了起来。 因为他们找遍了余家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余心然。余心然凭空消失,不知去向。 夫妻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难道余心然真的出车祸,真的死了吗? 余母当场哭了起来。 余父呵斥道:“还没确定是不是她,你哭什么。” “我心里慌。” “慌什么慌。走,跟我一起去看看。那死丫头没事跑那么远做什么。而且车子都停在车库里,她哪里找的车。” 余父余母坐车来到海边。 肇事车辆他们不认识。那不是余家的车。 余心然依旧坐在车里面。 余母远远的看着,心里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走进了一看,余母顿时泣不成声。那正是余心然,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怎么会开车一辆廉价的轿车,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余父神情悲痛,却一直克制着情绪。 余父拉住警察,问道:“我女儿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车祸?视频呢,我要看视频。” “余先生,你别着急,我们正在调查。” 余母嚎啕大哭,她的好女儿怎么会死,怎么可能死。还死得这么蹊跷。 余父嚷嚷着,一定要调查这起车祸。首先就是从车辆开始调查。这车不是余家的,也不是余心然的。不知道余心然从哪里搞来的轿车。 车子摔得这么严重,能不出车祸吗?到底是谁害了他的女儿。 一起小车祸,并不会引起高层人物的重视。但是车祸当事人姓余,恰好又是自家认识的,自然要关心关心。 秦老爷子半夜没睡,给秦潜打电话。 “余家的姑娘出车祸过世,你知道吗?” 秦潜说道:“知道。我当时就在现场。” 秦老爷子立即从床上坐起来,“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现场?” 秦潜说道:“余心然开车撞云深,幸亏我在,将云深救了下来。车速太快,加上余心然自己运气不好,车子接着撞在护栏上,最后跌落进海里。” 秦老爷子蹙眉,他想到了很多,“秦潜,你告诉我,余心然开车撞云深,是不是同前几天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有关?” “是!” “起因是什么?是不是你?”秦老爷子直击问题关键。 秦潜语气很冷,“余心然和余家都还惦记着当年的口头婚约,我借口辞退了她。她跳楼威胁不成,又朝云深泼硫酸。后来的事情,网上都能查到。” 秦老爷子神情凝重,“我看余家姑娘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性子这么烈,还喜欢走极端。” 秦潜沉默不语。这件事都是秦老爷子的锅。当年和余家订下口头婚约的是老爷子,后来将余心然招进医疗团的也是老爷子。 秦老爷子知道秦潜有怨气,却视而不见。 秦老爷子对秦潜说道:“发生车祸的路段有监控吗?有的话,就把车祸视频毁了吧。不要让余家知道余心然开车撞云深不成,最后才掉落海里淹死的事实。就让余家人以为这是一场单纯的事故。这件事,我希望到此为止。” “你放心,视频已经毁掉。” 秦老爷子闻言,暗自点头。秦潜办事,让人放心。 秦潜接着又说道:“还有个消息,今天在王府山庄,胡方随中毒昏迷,已经被送到医院。胡方知正派人赶到京州。另外,胡方随的女儿胡倩倩应该是失踪,目前下落不明。” 秦老爷子蹙眉,“同一天晚上,同一个地方,发生这么多事情。秦潜,你怎么看?” 秦潜肯定地说道:“有人在故意搞事。甚至余心然这起车祸,也不单纯。我怀疑有人在利用余心然,目的就是为了除掉云深。” “你怀疑谁?”秦老爷子从秦潜的话中,听出秦潜已经有了怀疑的目标。 秦潜掷地有声地说道:“唐妙茹。” 秦老爷子皱眉,犹豫了片刻,问道:“你有证据吗?” “目前没有。” 秦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对唐妙茹有成见,但是名义上她还是你的继母。如果没有证据,这件事我不会支持你。我也不允许你四处乱说,败坏秦家的名声。” “如果我有证据,怎么办?”秦潜问得干脆。 秦老爷子冷哼一声,“随便你怎么办,我不干涉。” 第二卷 第177章 斗唐妙茹(一更) 秦老爷子挂了电话,依旧气愤不已。干脆给秦宿打了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秦老爷子就冲秦宿怒吼:“管好你老婆。再让我知道她小动作不断,休怪我不客气。” 秦宿一脸懵,心里头也很不高兴,“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你就是个睁眼瞎。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儿子,老子都跟着丢脸。” 秦老爷子气急败坏,口不择言。 秦宿面色黑如锅底,几十岁了,还被自己的老子骂成蠢货,换了谁都没法心平气和的面对。 “老爷子,你要发疯,随便。但是别冲着我来。”秦宿语气很重,显然已经很不耐烦。 秦老爷子呵呵冷笑两声,“知道余心然出车祸掉海里死掉的事吗?” 秦宿皱眉,“知道。父亲提她做什么。” 秦老爷子说道:“知道余心然为什么会出车祸吗?因为她想撞死云深。要不是你大儿子正好在那边执行任务,将云深救下。现在你听到的就是余心然和云深同归于尽的消息。现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就没有半点想法?” 秦宿拧紧眉头,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没有想法。” 秦老爷子怒火中烧,“你这个棒槌。要不是你老婆在背后搞小动作,余心然能开车去撞云深?” “妙茹将视频发在网上,也是为了给云深出气。谁能想到余心然这么偏激。这事不能怪妙茹。” 秦宿的立场很明确,唐妙茹没让余心然开车撞云深,这件事的责任就算不到唐妙茹头上。老爷子分明就是迁怒。此事不能容忍,一定要说个清楚。 秦老爷子快被秦宿给气死了,“你这个蠢货,你老婆私下里搞了那么多小动作,你还维护她。你真是越老越糊涂。” 秦宿忍着怒气,“老爷子,你这话我不爱听。妙茹除了将视频放在网上,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不要一出事,就将责任全部推到妙茹身上。你对妙茹有成见,也该尊重事实。” 秦老爷子呵呵冷笑,“蠢货。这话你对你儿子说吧。” 秦老爷子气得摔了电话。 秦宿黑着脸放下电话。 唐妙茹紧张地看着秦宿,“老秦,爸爸很生气吗?” 秦宿回头盯着唐妙茹,眼神格外锐利,“余心然死了,她想撞死云深,结果云深没死,她自己倒是死了。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唐妙茹先是震惊,接着又是一脸委屈无辜的模样,她看着秦宿,欲言又止。 “说话!”秦宿怒吼一声。 眼泪顺着唐妙茹的脸颊落下,唐妙茹伤心地看着秦宿,“老秦,你也认为是我害了余心然?” 秦宿盯着唐妙茹,没作声。 唐妙茹小声说道:“我说我没做过,你信我吗?发视频那天,你警告了我,之后我再也没有管过余心然的事情。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派人调查我的行踪,电话,还有邮件。这几天,我连门都要没出,我怎么可能策划余心然开车撞云大夫的事情。” “这事真的同你没关系?” 秦宿依旧板着脸,但是语气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严厉。 唐妙茹连连摇头,“老秦,我骗谁也不会骗你。余心然和我没怨没仇,我没理由害她。至于云大夫,她救了浩浩的性命,我心里头感激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她。老秦,我这人虽然有不少缺点,但是绝对不会做害人性命的事情。” 见唐妙茹情真意切,而且这些天唐妙茹的确很安分,秦宿很容易就相信了唐妙茹的话。 秦宿对唐妙茹说道:“你最近安分一点。老爷子疑心你,你别放在心上。但是你自己也要守着本分,不要让人拿住把柄。就比如这次的事情,你要是没有把视频放在网上,后面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听到余心然出车祸过世的消息,我就后悔了。我没想到那个视频会害了余心然。老秦,我明天去余家看看,你说行吗?” 唐妙茹眼巴巴地看着秦宿,一副小女人崇拜大丈夫的模样。 秦宿嗯了一声,“去余家可以。不过不是明天。等余家出殡的时候再去。” “我听你的。” “大少爷,你不能进去。大少爷……” 门外传来佣人的惊呼声。 紧接着卧室房门被人用脚踹开,秦潜就站在门外,冷漠地看着唐妙茹。 唐妙茹朝秦宿身后躲去。 秦宿极为恼怒,“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半夜回来,不能好好说话,直接踹门,谁教你的。” 秦潜突然亮出工作证,“我怀疑唐女士同余心然车祸死亡一事有关,请唐女士随我走一趟,配合调查。” 唐妙茹眯起眼睛,怨毒地盯着秦潜。内心极为惊恐,秦潜是疯了吗,竟然采取这种手段对付她。真不怕同秦宿撕破脸?不怕丢秦家的脸面? 唐妙茹不敢作声,此刻,她只能躲在秦宿身后。由秦宿帮她抵挡齐秦潜的炮火。 “放肆!你给我出去。”秦宿怒不可歇。 秦潜无动于衷,“等我将唐女士带走,我自然会离去。” “荒唐!你有什么证据?秦潜,你再不离开,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秦宿狠狠地盯着秦潜,目光喷火。 秦潜站在门口,质问:“秦将军是要妨碍公务?” “孽障,谁给你的胆子?谁让你这么做?你还是不是秦家人?” 秦宿目光四下扫了一遍,似乎是在寻找趁手的东西,好将秦潜揍一顿。 秦潜冷冷一笑,“秦将军,你非要妨碍公务,就别怪我不客气。” 秦宿撸起袖子站在秦潜面前,“我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 秦潜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唐妙茹,又问秦宿,“秦将军是打定主意要包庇唐女士?” “包庇?没有证据证明她和余心然的死有关,就不算包庇。”秦宿厉声呵斥秦潜。 秦潜冷冷一笑,“等调查清楚,自然会有证据。” 秦宿指着秦潜,厉声说道:“荒谬绝伦。你这个孽障,不好好工作,跑到家里闹事。老子告诉我,我活着一天,就轮不到你在家里放肆。” 秦潜嘲讽一笑。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在楼上休息的秦浩,秦汶两兄妹。 两个人穿着睡衣就跑了下来。 见秦潜气势汹汹,又听说秦潜要抓唐妙茹,秦浩当即冲秦潜叫起来,“秦潜,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凭什么抓我妈?我妈没招惹你,你别想搞事。” 秦潜轻蔑地扫了眼秦浩。 秦宿冲秦浩怒道:“这里没你的事,给我滚上楼。” “爸,秦潜要抓我妈,我能不管吗?” “你给我闭嘴。”唐妙茹厉声呵斥秦浩。 秦浩难过,又不敢置信地看着唐妙茹,“妈?” “这里的事情,我和你爸会解决。你们两个都给我上楼去。”唐妙茹的态度很坚定,这件事不能将两个孩子牵连进来。 秦潜见状,冲唐妙茹讥讽一笑,“真没想到,唐女士也有舔犊之情。你算计余心然和云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半点恻隐之心。” 唐妙茹不再躲闪,而是直面秦潜,“秦潜,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但是,余心然的的死,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要抓我,无凭无据,根本就是公报私仇。最终丢的还是秦家的脸面。” “大哥,余心然是车祸死亡,你为什么说她的死和妈妈有关?大哥,你就算不喜欢我们,可也不能栽赃嫁祸啊!”秦汶小心翼翼地说道。 秦潜没有理会秦汶。 今天,秦潜回秦家大宅,说到底,这只是一出戏。 秦潜怀疑唐妙茹,怀疑归怀疑,但是秦潜没有任何证据。唐妙茹做事很小心,没有留下任何把柄。秦潜不可能无凭无据就将人带走。 更何况,唐妙茹背后还站着秦宿以及唐家。无论是秦宿,还是唐家都不是吃素的。 秦潜明知道不可能带走唐妙茹,之所以还要走这一趟,就是想制造压力,让唐妙茹自乱阵脚。同时也是在警告唐妙茹,他盯上她了。唐妙茹最好别犯事,一旦犯事,他不会放过她。 秦潜冲唐妙茹说道:“唐女士,当初你将视频放在网上,本来就居心不良。现在余心然死了,云深没死,你是不是觉着很可惜。” “秦潜,你不要污蔑我。不管你怎么说,我没做错就是没做过。除非你能拿出证据,否则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顿了顿,唐妙茹又说道:“你不在乎秦家的脸面,但是我在乎。” 这话等于是诛心之言。 果然秦宿脸色越发难看。 秦宿指着秦潜,“滚出去!你妄为秦家子,连秦家的脸面都不顾,你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 秦潜面色平静,“我有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秦将军,你说了不算。” 秦宿咬牙切齿,“我说了不算,谁说了算?” 秦潜嘲讽一笑,“父亲,你是故意装傻还是将当年的事情都忘了。” 秦宿脸色微微一变,唐妙茹不解地看着秦宿,“老秦,当年什么事?你告诉我。” 秦潜面露讥讽之色,“原来父亲从始至终都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唐女士。”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给我出去。”秦宿气急败坏,怒吼秦潜。 “把话说清楚。必须说清楚。”唐妙茹突然强势起来,她朝秦宿看去,秦宿明显在躲避她的目光。她又朝秦潜看去,秦潜似笑非笑,分明是在开笑话。 唐妙茹心里头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给忽略了。 秦浩想要开口说话,秦汶眼疾手快,赶紧捂住秦浩的嘴巴。 没看到气氛都僵硬了,这个时候开口说话,根本就是当炮灰。 唐妙茹拉扯着秦宿的手臂,“老秦,秦潜的话是什么意思?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秦宿板着脸,一脸恼怒,“问什么问。你搞出这么多事,还不嫌烦。” 唐妙茹脸色变了,秦宿分明是在顾左右而言他。 秦潜挑眉一笑,“唐女士,你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告诉你。” “你给我闭嘴。你是嫌家里太清净,非得搞点事情出来,是吗?”秦宿恶狠狠地盯着秦潜,秦潜敢乱说话,他绝对不会客气。 秦潜冷笑一声,说道:“希望我下次回来,秦将军能对我客气一点。你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我们走。” 秦潜带着自己的属下,果断地离开秦家大宅。 唐妙茹死死地盯着秦潜的背影,眼神怨毒,又很不安。 秦潜来去如风,来的时候像个炮火,走的时候又如此干脆,怎么看都有点不怀好意。 秦潜跑回来故意闹这一场,到底有什么目的。 唐妙茹有好几次,都想张嘴叫住秦潜,想让秦潜将话说清楚。可是每一次,她都叫不出口。 秦宿一张脸铁青,冲秦浩秦汶两兄妹怒吼,“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滚回去睡觉。” 秦汶赶紧拉着秦浩上楼。 秦浩嘴上嘀咕,说秦宿偏心。秦汶瞪了眼秦浩,“你自己争气点,爸爸自然会对你好。” 所有人都散了。 秦宿回到卧室坐下来,一个人抽闷烟。唐妙茹坐在窗口,看着黑沉沉的夜,心情却半点都不轻松,反而越发沉重。 秦宿已经抽完了三支烟,接着抽第四根。 唐妙茹回头看着他,“老秦,你没有话同我说吗?” 秦宿眉间不曾舒展,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 “你想让我说什么?” 唐妙茹转过身,正面面对秦宿,“秦潜临走之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胡说八道,你也信他。” “我不信他。可是你为什么心虚,为什么不敢看我?老秦,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秦潜说的真相,到底指的是什么?” 唐妙茹像炮弹一样,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朝秦宿砸来。 秦宿额头两边青筋直跳,心头大骂秦潜这个不孝子,故意搞事,让他不得安宁。 秦宿干脆熄灭烟,站起来,“我去书房睡。” 说完,不再理会唐妙茹,打开门下楼去了。 唐妙茹站在原地,脸色阴沉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正在积蓄着力量。说不定一会,就要电闪雷鸣,让所有人震惊。 唐妙茹在原地站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将心头那口气给压下去。 唐妙茹拿出烟,点燃抽了一根。抽完之后,唐妙茹果断拿出手机,拨通了秦潜的电话。 秦潜坐在车里,看着来电号码,嘴角一勾。 正如他所想,唐妙茹上钩了。 秦潜挂断电话,他不需要给唐妙茹面子。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唐妙茹气得发抖。秦潜竟然挂断她的电话?名义上,她好歹也是秦潜的继母。就算不认她做继母,那她也是秦潜的姨妈。 唐妙茹忍着怒气,再次拨打秦潜的电话。 秦潜再次挂断。 唐妙茹不死心,第三次拨打。 这一次,秦潜终于接了唐妙茹的电话。 唐妙茹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相是什么?” “你真想知道?” 秦潜是一个冷静的猎人,他不会因为猎物上钩,而沾沾自喜。 唐妙茹深吸一口气,“对,我要知道真相。你爸爸不肯告诉我,我想这家里除了你爸,也就只剩下你知道真相。” “唐女士,你真的很聪明。你想知道真相,不妨明天去律师楼,请吴律师同你讲解一下。或许会对你有启发。” 唐妙茹神情惊疑不定,“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肯直接告诉我真相。” 秦潜挑眉一笑,“我怕直接告诉你真相,你会承受不住,会找秦宿拼命。” “你到底想干什么?”唐妙茹咬牙切齿地问道。 秦潜理所当然地说道:“把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原数奉还,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秦潜,你别欺人太甚。你给我一个痛快,告诉我,真相到底是什么?” 秦潜笑了起来,“好,既然你强烈要求,那我就告诉你真相。秦家大房所有资产,包括你们住的秦家大宅,全部在我个人名下。也就是说,秦宿除了职务收入外,他一分钱都没有。” “你胡说。这不可能。你别想骗我。”唐妙茹冲电话那头的秦潜怒吼。 秦潜很满意唐妙茹的反应,然后他继续说道:“我是不是胡说,你去问问秦宿,就能知道。秦宿当年为了娶你,代价就是放弃秦家大房一切产业,全部由我个人继承。” “这不可能,你一定在胡说八道。这些年,我们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那样不要花钱?秦潜,你别想骗我。” 唐妙茹面色狰狞,恨不得撕烂秦潜。 秦潜冷冷一笑,“在我十八岁之前,秦宿和老爷子共同担当我的监护人。产业收益的一部分,用来支付家庭开销。在我十八岁之后,老爷子成立了一个家族基金。如今,你们用的每一分钱都是家族基金支付。至于家族基金的来源,你可以找吴律师咨询。我们秦家财产分割方面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操办。”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爸爸名下没有一分钱的资产?连房子都登记在你的名下?” 唐妙茹突然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地问道。 秦潜点头,“对,我父亲不善经营,据我所知,他名下一分钱的财产都没有。以前你看到的那些产业,其实都在管理公司的名下。管理公司则属于我个人所有。” “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唯独瞒着我?”唐妙茹格外地冷静,冷静到可怕地程度。 秦潜嘴角一勾,面露嘲讽之色,“唐女士,真相我已经告诉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就看你的。”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唐妙茹撂下狠话,然后将手机砸在地毯上。 秦宿竟然敢骗她,秦潜竟然敢嘲笑她,该死,统统都该死。 唐妙茹一口气冲到门外,她要找秦宿问清楚。秦宿凭什么瞒着她,凭什么让秦潜看她的笑话。 她为了秦家的产业,拼死拼活,结果到头来全是一场笑话。敢情这么多年,她都白做了。 走到楼梯口,唐妙茹脚下踉跄,差点跌倒。 等一等,她不能这么冲下去。 她如果真的找秦宿理论,就等于是上了秦潜的当。 秦潜故意透露真相给她知道,不就是想看她在暴怒中失控,在秦宿面前露出真面目。 不,她不能下去。 唐妙茹一步一步后退。 秦宿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身份和职务。如今她能依靠的,也只有秦宿的身份和职务。 她不能同秦宿反目,不能让秦宿对她有意见。 她绝对不能上秦潜的当。 秦潜想要算计她,那是妄想。她绝不会上当。 唐妙茹高昂着头,神色冷漠,眼神坚定。 秦宿名下没有一分钱的产业,的确让人恨不得食肉扒皮。 但是秦宿依旧是秦家的长房长子,是秦将军,是秦家门面。光是这层身份,就价值万金。 而且,秦宿没钱,不代表他们家没钱。 这些年,唐妙茹在外面经营了不少产业,生意都很不错。这些产业,可能比不上秦潜名下的那些产业,但是比起一般富豪那肯定强多了。 所以,她并不是穷光蛋。她有钱,有丈夫,有儿子,有女儿,她的家庭还是完整的。 当然,这些都是唐妙茹自我安慰的话。 事实是,秦家大房所有的产业都在秦潜名下,她怎么能甘心。 秦浩和秦汶都是秦宿的孩子,也都是嫡出,凭什么他们一分钱都分不到。凭什么,所有的产业都要留给秦潜。 说什么这是娶她的代价,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分明是秦老爷子从一开始就在防备她,生怕她将秦家的产业给卷跑了。 秦汶和秦浩,也是秦老爷子的孙子。可是秦老爷子这心,都偏到了脚趾头。 秦潜做什么都是对的。而秦汶,秦浩,就算做得再好,也入不了秦老爷子的眼。 单就这一点,就足以让唐妙茹恨得咬牙切齿。 唐妙茹冷冷一笑,秦老爷子,秦潜都不肯给她一条生路。那她就自己挣扎出一条生路。 唐妙茹站在走廊栏杆边,朝楼下看去。 秦宿就在楼下的书房里。 唐妙茹冷哼一声,秦宿,你这个怂包,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了,要你有什么用。 你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给秦汶,秦浩的前程开路。 等到有一天,秦浩,秦汶站稳了脚跟,有没有你,又有什么关系。 唐妙茹扭头走进卧室,换了一部手机,给自己的兄弟打电话。 事到如今,很多计划都必须做出改变。 …… 未来实验室外面公路上,听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用了易容蛊的祝怜,就坐在轿车后排。跟随在她身边的,依旧是黑西装。 黑西装低眉顺眼,像个小媳妇,动都不敢动一下。 祝怜透过车窗,看着远处的未来实验室,四层单体建筑。 “你家老板想要里面的东西?” 黑西装点点头,“里面研究的都是一些前沿医学。老板对他们的研究很有兴趣。” 祝怜冷笑一声,“你告诉你老板,和人斗法我可以,安保这么森严的地方,我可没办法进去。除非杀人。你老板允许杀人吗?” 黑西装低声说道:“老板的意思,尽量不要惊动人。最好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进去” 祝怜嘲讽一笑,“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进去,根本没可能。告诉你家老板,这种安保等级,没有一百人的武装,休想攻破。” 黑西装低头,没作声。 祝怜突然伸手,捏住黑西装的下巴,“告诉我,你老板到底想要什么?” “实验数据。”黑西装紧张到手心冒汗,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什么实验数据?”祝怜似笑非笑,一只蛊虫突然从衣袖里钻出来,顺着祝怜的手臂,爬上黑西装的脸颊。 黑西装紧紧地闭上眼睛,快速地说道:“只要是云深主持的研究,所有数据都要。” “哦?没想到你家老板对云深这么看重。那你告诉我,你老板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些实验数据?” 黑西装摇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蛊虫就在黑西装的脸颊上攀爬,黑西装感觉自己快要尿了。 祝怜轻声调笑,随着她的手指头动作,蛊虫也开始在黑西装的脸上作祟。 黑西装紧张到快要心脏停跳。 祝怜问道:“你真不知道?” 黑西装满头满脸的汗水,蛊虫就在他的嘴边,随时都有可能爬进他的嘴里。黑西装忍着恐惧,同祝怜周旋。 “祝大师,我只是一个跑腿打杂的小人物,上面的人想做什么,我根本没资格打听。求祝大师饶我一命,我甘愿做你的马前卒。” 祝怜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就像是娇俏的小姑娘。 可是黑西装只感到恐惧,黑暗,阴森。 祝怜拍拍黑西装的脸颊,“我料你也不敢说谎。不过你要将我的话带给你老板,你告诉他,别妄想差遣我给他做事。我倒是可以给他提个意见,这实验室攻不破,可以考虑云深住的地方。你不是说,云深住的地方也建了实验室吗?” 黑西装小心翼翼地说道:“老板说,云深大部分的研究资料,有可能都放在这边实验室。” “那我不管。你们可不能将我当做马前卒使唤。我来京州的目标是李思行,可不是云深。要怎么对付云深,是你老板操心的事。” 祝怜美目流转,魅惑天成。 黑西装无心欣赏,唯有恐惧和紧张。 祝怜看着黑西装满头满脸的汗水,笑道:“看把你吓得。我有这么吓人吗?” “我胆小。”黑西装老老实实地说道。 祝怜娇声一笑,“好吧,今天暂且饶了你。” 祝怜收回黑西装脸上的蛊虫,转手就丢在前排昏迷不醒的胡倩倩身上。 蛊虫得了命令,直接从胡倩倩的鼻孔里钻了进去。 黑西装看到这一幕,只觉心惊胆战。幸亏他没对祝怜还有点用处,否则他的下场就和现在的胡倩倩一样。 祝怜似笑非笑地看着黑西装,“你同情她?” 黑西装赶紧将目光从胡倩倩的身上收回来,摇头,小声说道:“不同情。” “你要是敢同情她,我就让蛊虫吃了你们两个。”祝怜笑着说出这番话,话中的含义却让人不寒而栗。 黑西装恭敬地低下头,“祝大师放心,我只做你的马前卒。” “很好。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会让你活更久一点。” 黑西装偷偷松了一口气,又活过了一天。 黑西装瞥了眼前排昏迷不醒的胡倩倩,问道:“祝大师,胡倩倩要怎么处理。” “随便找个地方丢下去。”祝怜漫不经心地说道。 黑西装点头应下,然后示意司机开车。 司机启动轿车,朝前方看去。 开出去才几百米,突然有个人从天而降,双手紧握一把利剑,朝着轿车杀了过来。 司机受了惊吓,手上一抖,车子打滑。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停靠在路边。 一个带着半张黑色面具,只露出眼睛和额头的男人,举起手中利剑,直接朝轿车劈砍而下。 金属碰撞,火花四溅,同时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挡风玻璃碎裂,只需要再攻击一次,那个蒙面男人就能杀入轿车内。车里的几个人全都逃不掉。 黑西装大喊起来,“祝大师,你快走,这里我挡着。” “闭嘴!” 祝怜一把推开黑西装,从容地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蒙面男人浑身杀意,一双眼睛好似寒冰。 祝怜丝毫不惧。单打独斗,祝怜这些年从没怕过任何人。 祝怜双手摊开,蛊虫在她手上飞舞。 祝怜轻声一笑,说道:“我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黑衣蒙面男人一声不吭,手中利剑直接斩向地面。 好强的剑气,竟然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达数米的深沟。 祝怜神色凛然,“阁下到底想做什么?” “将人留下,你给我滚。”黑衣蒙面男人声音沙哑,像是咬字不清。 祝怜冷冷地看着对方,“谁派你来的?” 黑衣蒙面男人,显然没打算和祝怜闲聊。他直接举起剑,上一次是展露势力,也是警告,这一次他会直接杀人。 “慢着。” 祝怜很识时务。 黑衣蒙面男人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祝怜对黑西装说道:“把胡倩倩交给他。” 黑西装赶紧将胡倩倩抱下车,放在路边。 黑衣蒙面男人扫了眼胡倩倩,“你对她下了蛊虫?” 祝怜得意一笑,“眼力不错。的确给她下了蛊虫。” “把蛊虫取出来。”黑衣蒙面男人厉声说道。 祝怜神秘一笑,“你确定?” 黑衣蒙面男人盯着祝怜,没作声。 祝怜娇俏一笑,“把蛊虫取出来也行。只是这样一来,胡倩倩死了,你可别怪我。” 黑衣蒙面男人突然逼近祝怜。 祝怜连连后退,却远远赶不上黑衣蒙面男人的速度。 黑衣蒙面男人掐着祝怜的脖子,厉声问道:“耍什么花招?” 祝怜身上的蛊虫蠢蠢欲动,全都对准了黑衣蒙面男子。 祝怜冲黑衣蒙面男子嘲讽一笑,“你可以试试看,到底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蛊虫更快。” 黑衣蒙面男子看着近在耳边的蛊虫,不为所动。“你给胡倩倩下的什么蛊?” 祝怜没有隐瞒,直接回答:“同生共死蛊。” “和谁?” 祝怜眼睛微微一眯,这个男人不简单。一般人听到同生共死蛊,都会误认为是中蛊的人和蛊虫同生共死。而这个男人,却直接问是谁,可见他对蛊虫很了解。 祝怜不敢大意,直言道:“当然是胡方随。” “为什么对他们父女下蛊?” 祝怜咬牙,一脸愤恨,“因为我恨所有姓胡的人。给胡家人下蛊,难道不对吗?” 黑衣蒙面男人猛地丢开祝怜,手中利剑朝自己耳边劈去。一只蛊虫被劈砍成两半。 看到死去的蛊虫,祝怜冷笑一声。 祝怜说道:“既然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不如我们握手言和。你放我们走,胡倩倩留个你。” “滚!”黑衣蒙面男人言简意赅。 黑衣蒙面人抱起胡倩倩,朝未来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祝怜目光怨毒地盯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然后上车,吩咐司机,“开车。” “祝大师,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黑西装小心问道。 “啪!” 祝怜直接一巴掌甩在黑西装的脸上,“我做事,还需要你来过问?找死吗?” 黑西装赶紧低下头,再也不敢开口说话。 祝怜脸色阴沉沉的,这个蒙面男人很年轻,从他掐着她的脖颈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到。 祝怜只是好奇,这个蒙面男人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从来没听说过江湖上有一个强悍如斯的年轻后辈。难道是她离开江湖太久,消息已经过世。 …… 实验室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云深按下通话键,画面出现前台保安的脸。 “云总,这里有个人找你。他手里还抱着一个人。说是,说是叫胡倩倩。” 胡倩倩? 云深当即对保安说道:“看住这个男人,我马上下来。” 云深放下手中的事情,坐电梯下楼。 大堂里,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像一柄剑站在那里。 所有的保安,都如临大敌,死死的盯着男人。一旦男人有任何异动,就会发出攻击。 云深走出来,保安赶紧让开通道。 男人手里抱着的的确是胡倩倩。 “你是谁?胡倩倩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蒙面男人用着沙哑地嗓音说道:“她中了同生共死蛊,和胡方随性命相连。叫你师弟给她解蛊。” 说完,黑衣蒙面人就将胡倩倩放在长椅上面。 “你要去哪里?” 见黑衣蒙面男人要离开,云深赶紧问道。 黑衣蒙面男人停下脚步,说道:“我有我的事要忙。剩下的就是你和你师弟的事。要救人,就赶快。” “把话说清楚。胡倩倩为什么会中蛊?你究竟是谁?” 云深心中充满了疑问和怀疑。 “聒噪!” 男人回头瞥了眼云深,眼中满是嫌弃。 云深,卧了个大槽。竟然被嫌弃了。 将人送来就想走,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胡倩倩我会救。但是你必须把话说清楚。” 黑衣蒙面男人盯着云深,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我把胡倩倩从别人手里救出来,然后就送到你这里。” 云深盯着黑衣蒙面男子,问道:“从谁手上救出来?” “一个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 “会耍蛊虫的女人。” 说完,黑衣蒙面男人就朝外面走去。 云深追到门口,冲男人大喊一声,“司易!” 黑衣蒙面男人脚步一顿,然后又镇定自若地继续往前走。 “云总,要不要派人追上去?”保安请示道。 云深摆手,“不用。我知道他是谁。” 司易,高考全国第一。真没想到这个人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云深吩咐保安,“把胡小姐送到帝国医院。另外派人通知警察那边,就说胡倩倩找到了。” 云深又打电话给李思行,叫李思行赶紧到帝国医院碰头。 之后,云深给顾大夫打电话。请顾大夫帮忙,让医院腾一间私密性足够高的病房出来。 ------题外话------ 万字大章第一更 第二卷 第178章 做诱饵(二更) 蒋韵带着儿子胡侃,连夜坐飞机赶到京州。 在帝国医院,内科住院大楼顶楼,将韵见到了云深还有李思行,以及很多认识不认识的人。 蒋韵神情激动地问道:“云大夫,我家老胡,还有倩倩怎么样呢?” “蒋阿姨先进去看看吧。” 云深示意蒋韵先进病房。 蒋韵很怕,怕前方有坏消息等着她。 直到云深说:“他们没死,只是昏迷不醒。”的时候,蒋韵才拉着胡侃走进病房。 胡方随和胡倩倩分别躺在两张病床上,两人都上了呼吸机,看上去很严重。 蒋韵捂住嘴,小声抽泣。胡侃跟在蒋韵身后,一脸不知所措。 顾大夫看着这一家子,暗叹了一声,走出病房。 顾大夫见到云深,再次叹息,“小云,小余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我和修大夫都替她可惜。” 顾大夫并不知道余心然出车祸过世的消息,只知道余心然已经被学校开除。 云深的表情很淡,没有多余的情绪,“余大夫的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 “是啊。那么好的孩子,怎么会想不通跑去泼硫酸,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小云,你在秦局长那里,有没有见过小余?那时候她人正常吗?” 云深微微垂首,她没办法告诉顾大夫,她去给秦潜复健,后来就发生了余心然的事情。 余心然去世,是咎由自取,可是也让人唏嘘不已。 云深坦然面对顾大夫,点头说道:“在秦少那里见过一次。那次没看出任何异常。” 云深没有说谎。给秦潜复健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后来余心然在秦潜那里受了刺激,所有的事情都跟着失控。几天时间内,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顾大夫叹息一声,“改天我要是见到小余,我一定要说说她。该把心思用在专业上,别整天想东想西。” 云深张张嘴。很可惜,顾大夫再也见不到余心然。余心然已经死了。等到天明,余家发布讣告,顾大夫就会知道余心然车祸过世的消息。 云深问道:“顾教授,我听余大夫说,她以前主修心外科,后来才转到传染病。这里面有什么原因吗?” 顾大夫四下看看,压低嗓音对云深说道:“这件事,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不要说出去。当初小余在医院实习的时候,有一台小手术,修大夫为了锻炼她,安排她做主刀。 结果她切错了血管,害得病人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为了这事,医院赔偿了一大笔钱,修大夫也受了批评。 小余受了打击,有了心理阴影,估计她自己也很愧疚,反正从此后她就不能拿手术刀。一拿手术刀,一上手术台,她就紧张得手发抖。她这样子,没办法继续做外科医生,只能转专业。” 原来如此。 不过云深很意外。余心然有胆子跳楼,有胆子对她泼硫酸,竟然因为一台手术失误,就不敢拿手术刀。真是不敢相信。 顾大夫又说道:“小余很聪明,可是她没有做医生的天分。这一点,我和修大夫的想法一致。她主动转专业,这是对的。” 云深好奇地问道:“顾教授,你为什么说她没有医生的天分?” 顾大夫指了指心口的地方,“她心不静。她人虽然聪明,可是她不肯投入。她的心不在医学上。但是你不一样,云深,你有医生的天分。上次看你拿手术刀,干脆利落,你注定是吃这碗饭的。好好努力。说不定将来有一天,皇家医学院需要你来扬名。” 云深羞涩一笑,“顾教授,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还有很多不足。” “知道自己的不足,并且肯努力,这就比大部分的人强。加上你的天分,我看好你。” 顾大夫看着云深的目光,带着鼓励和慈爱。 云深低头一笑,她立志做医生,她会在这条路上坚持走下去。 蒋韵和胡侃走出病房,蒋韵拿着手绢擦拭眼泪。 “云大夫,来的时候,大哥告诉我,让我到了京州后,治疗上的事情全听你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老胡还有倩倩,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看他们身体上一点外伤都没有,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云深招呼两人到隔壁休息室坐下说话,又给两人倒了茶水。 等蒋韵,胡侃都平静下来后,云深才说道:“胡先生和胡倩倩都是中毒。” “中毒?”蒋韵大叫起来。 胡侃有些暴躁,“谁敢对我爸,还有我姐下毒?我要杀了他。” “胡侃,你给我闭嘴。这里是京州,你当是自己家吗?”蒋韵出声呵斥胡侃。 胡侃闭上嘴,脸上还有不忿之色。 蒋韵一脸抱歉地看着云深,“云大夫,别和胡侃一般见识。你刚才说到他们中毒,中的什么毒?有救吗?” 云深扫了眼性格乖张暴躁的胡侃。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初蒋韵还想将她介绍给胡侃,把她和胡侃凑成一对。 胡侃二十来岁,看上去极为幼稚。言行作风,典型的纨绔子弟,还带着点中二叛逆风。 云深在心中嘲讽一笑,胡侃这样的人,她都懒得拿正眼看。也不知道当初蒋韵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她能看上胡侃。 略过胡侃不提。 云深对蒋韵说道:“胡先生和胡倩倩的情况,笼统说是中毒。严格地说,并不是中毒,而是被人下了蛊虫。他们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蛊虫作祟。” “蛊,蛊虫?”蒋韵握着提包,脸色发白。身为胡家的儿媳妇,蒋韵见多识广。虽然没有见过蛊虫,可她以前听人说过。本以为这种事情离自己的生活很遥远,没想到一转眼,老公和女儿都中了蛊虫。 蒋韵泪如泉涌,“云大夫,他们还有救吗?” “妈,你别哭。等找出下蛊的人,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胡侃浑身戾气。 “你给我闭嘴。你什么都不懂,这种事不是过家家,别把你和狐朋狗友那一套拿出来。” 蒋韵一边骂胡侃,一边擦着眼泪。 胡侃很中二,不过还算听蒋韵的话。蒋韵叫他闭嘴,他果然闭嘴。 蒋韵擦掉眼泪,眼巴巴地看着云深,“云大夫,不管什么结果,请你告诉我,我承受得起。” 云深斟酌了一番,这才说道:“胡先生和胡倩倩中的是同生共死蛊。这种蛊并不厉害,但是有个很霸道的地方,一旦将蛊虫从身体里取出来,蛊虫,胡先生,胡倩倩三者都会在短时间内死掉。我估算了一下,时间最多只有三十秒,根本来不及抢救。” 蒋韵瞪大了眼睛,“云大夫,你的意思是,他们要活命,就不能取出蛊虫。” 云深点头。 “可是,身体里有蛊虫,这怎么得了。蛊虫都是有毒的,他们会死的。”蒋韵又哭了起来。 云深再次点头,“夫人说得没错。不把蛊虫取出来,他们活不过一个月。而且因为蛊虫分泌毒液,他们会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如果冒险将他们唤醒,很可能蛊虫会采取自尽手段,到时候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们两人。” 蒋韵泣不成声,“云大夫,你说吧,到底要怎么做?我全听你的。” 云深暗叹一声,“目前,我没有办法,只能维持他们的生命。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我会尽力想出办法,救下两人。” “云大夫,一切就拜托你了。” 蒋韵紧紧地握住云深的手,神情格外激动。 “夫人客气。” 胡侃突然开口问云深,“你说我爸和我姐都中了蛊虫,那你知不知道,是谁给他们下了蛊虫?” 云深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这件事警方正在调查,你们要有耐心。” 胡侃哼了一声,踢开凳子,就冲了出去。 蒋韵气急败坏,“云大夫,你别介意。他就是这个脾气。” 云深摇头,“我都理解。他也是因为太担心。” 一说起这个,蒋韵再次哭了起来。 自从来到医院,蒋韵就一直在哭,快成了一个泪人。 云深让人安顿好蒋韵,然后起身离开了休息室。 胡侃并没有乱跑,他就在走廊上打电话。见云深出来,胡侃就挂了电话。 胡侃朝云深走来,“你真不知道是谁给我爸,我姐下的蛊虫?”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知道,对方可能是个女的。至于高矮胖瘦,年龄大小,口音方言,这些我全都不知道。” “女人?我爸和我姐,什么时候得罪过女人?”胡侃很奇怪。 胡侃这个问题,让云深心头一动。 女人?女人! 胡方随有没有得罪过女人,云深不知道。 但是胡方知得罪过一个女人,你就是祝怜。 但是祝怜是祝家人,怎么会蛊术? 云深皱眉深思,不得要领。干脆给胡方知打电话,“胡州长,祝怜懂不懂蛊术?” “云大夫怎么这么问?”胡方知不明所以。 云深说道:“我得到消息,给胡倩倩下蛊虫的人,应该是一个女人。我就想到,你们胡家说起来,得罪过的有本事的女人,祝怜应该算一个。” “她绝对是唯一的一个。”胡方知咬牙切齿,“云大夫,你怀疑的对。这件事就算不是祝怜干的,也肯定和祝怜有关。祝伤这件事,就已经证明她恨我,恨我们胡家。有对付胡家人的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 “那她会蛊术吗?”云深问道。 胡方知摇头,叹息,“我不知道、当我知道她是巫州祝家人之后,我就和她分手了。她的事情,其实我知道的很少。这么多年过去,我连她的模样,都已经忘记。只记得,她很骄傲,从不轻易认输。” “那你有她的照片吗?” “没有。她的照片,我早就毁了。她没有参加毕业典礼,同学里面也没有她的照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问问我以前的大学老师。学生档案里面,应该有祝怜的证件照。” 云深说道:“胡州长,不管是不是祝怜,我们大家都小心一点。想办法,弄一张祝怜的照片。” “好。有了照片,我会联系你。” 云深挂了电话,一回头就看到胡侃正盯着她。 胡侃问道:“谁是祝怜?” 云深没作声。 胡侃一拳头砸在墙壁上,“你必须告诉我祝怜是谁。她害了我爸,我姐,我必须知道我家的仇人是谁。” “你真想知道?” 胡侃点头,废话,他不想知道,他能这么急吗? 云深说道:“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别说两个条件,十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云深挑眉,她对胡侃的诚信表示怀疑。 不过云深还是选择告诉胡侃。这件事知道的人会越来越多,继续瞒着胡家人,不太明智。 如果祝怜真的在京州,告诉胡侃,也能给他提个醒。 云深说道:“还记得祝伤吗?” 胡侃点头,他当然记得。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和胡仁哥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云深说道:“祝怜是祝伤的养母,和胡州长是大学同学。祝怜是巫州人。听说过巫祝之术吗?祝怜修的就是这种诡异的法术。这个女人很危险。我给你一句忠告,如果碰到这个女人,就装作不认识,赶紧逃命。否则你的下场,会像你父亲,你姐姐一样。” 胡侃的脸色连连变幻,“这些事情,我爸知道吗?” 云深点头,“你爸和你大伯都知道。他们瞒着你,是不想节外生枝。可是看样子,祝怜已经盯上了你们胡家。你身为胡家人,又身处京州,万事当心。还有你母亲那里,抽时间多陪在她身边。两个人在一起,总比一个人要安全一些。” 胡侃抿着嘴,神情凝重。这个时候,胡侃没有冲动暴躁,这个样子才像胡家人。 胡侃最后说道:“谢谢云大夫。上次我爷爷的事情,多亏了你。这次我爸,我姐,也全都指望你。” 胡侃对着云深,深深一鞠躬。 云深坦然接受了胡侃的大礼。 胡侃挺直背脊,“云大夫放心,我不会乱来。我先去陪我妈。” 胡侃前往休息室。 李思行问云深:“把真相告诉胡侃,真的没事吗?” 云深说道:“如果真的是祝怜对复方随,胡倩倩下了蛊虫,那么祝怜还会再次出现。到时候,胡侃就是最好的诱饵。” 李思行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云深,“师姐,你把胡侃当诱饵?” 云深撩了撩眼皮,怪李思行大惊小怪。 接着,云深又神色平静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同生共死蛊,你和我都没办法解决。现在,只能找下蛊人要解决办法。” “万一祝怜也解不了蛊,那怎么办?”李思行悄声问道。 云深叹了一声,“真到那个时候,胡家就要做好办丧事的准备。” 李思行皱眉。 “如果下蛊的人不是祝怜,师姐,你有想过这个可能吗?” 云深摇头,她没想过。不管下蛊的人是不是祝怜,找不到解蛊的办法,胡方随和胡倩倩都会死。结果不会改变。 “不把真相告诉胡家人是对的。” 李思行突然说道。 云深奇怪地朝李思行看去。 李思行平静地说道:“告诉了他们真相,他们就会陷入绝望。绝望中的人会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胡方随和胡倩倩注定要死,没必要多添人命。” 云深嗯了一声,她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避免不了要死人,死胡方随和胡倩倩就够了。尽量避免多添人命。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新的一天开始,很多事情都在酝酿中。 秦家,余家,胡家都不太平。 胡方知终于从早年的学生档案里找到了祝怜的照片,一张证件照。 胡方知第一时间将照片发给了云深。 同时,胡方知通过渠道,在江湖上发了花红。只要有人能提供祝怜的消息,奖励一百万。谁能提供伤害胡方随,胡倩倩的凶手的下落,奖励三百万。谁能抓住凶手,奖励五百万。谁能解掉胡方随,胡倩倩身上蛊毒的人,奖励两千万。 花红一出,江湖震动。 不过没人知道祝怜的下落。最近这些年,没人见过祝怜。或许见过祝怜的人都已经死了。 反正,祝怜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第二卷 第179章 云深被怼 (一更) 云深回到学校寝室,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今天是星期天,许文静和钟璐都在睡懒觉。云深尽量小声一些,不吵醒她们。 邓芳芳早上六点就起来了,先去外面跑了几圈,然后早读,之后吃早饭。这会她已经收拾好,准备去图书馆。下午,她还要出去找个兼职工作,解决自己的生活费。 “早。” 见到云深从洗手间出来,邓芳芳同云深打了个招呼。 寝室里的人都知道云深名下有公司,具体做什么,没弄清楚。不过肯定是大生意。 也都知道,云深在京州有房产。 云深晚上不回寝室住,要么就是在公司,要么就是在自己家里。 邓芳芳怕吵醒另外两个人,压低声音说道:“我以为你要晚上才回来。” “有点事,就赶了回来。你知不知道机械工程学院的男生寝室在几栋?” 邓芳芳有点懵,摇头,“我,我不知道。不过许文静应该清楚。” 云深看了眼睡得正香的许文静,说道:“算了。我上校园网查一下就知道了。” “那你忙吧。我先去图书馆了。” 邓芳芳抱着书,准备出门。 云深突然问道:“你在找工作吗?你会做什么?” 邓芳芳愣神,不明所以。 云深说道:“我现在正在招人。你会什么?或许我可以提供工作机会。” “不,不用了。”邓芳芳连连摆手。 云深挑眉一笑,“你觉着我是在同情你,施舍你一份工作?” “我没这么想,”邓芳芳一脸怯生生的。 云深说道:“没这么想就好。你先告诉我,你会做什么?不过我先声明,高薪工作我提供不了,你也做不来。普通工作,我这里还剩下几个岗位,就看你会做什么。” 邓芳芳见云深是认真的,并不是在同情她,她心里头感觉好了许多。 只是她该怎么介绍自己,才能争取一份工作。 云深已经收拾好东西,招呼邓芳芳,“我们边走边聊吧。” 云深和邓芳芳一起出了寝室。 钟璐猛地睁开眼睛,撑着头朝门口看去,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结果一扭头,就看到许文静也睁开了眼睛。 钟璐哼了一声,装睡! 许文静撇嘴,大家都在装睡,凭什么鄙视她。 只是没想到,云深竟然想给邓芳芳提供工作机会。 许文静继续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刷啊刷。 “啊……” 许文静突然叫起来。 钟璐很讨厌许文静动不动就大叫的习惯,骂道:“你在鬼叫什么?就不能安静一点。” “我,我看到云深了。不是,我是在网上看到了云深了。你快上网,昨晚上的帝国名人之夜,有人发了红毯秀。天啦,云深好美。呜呜……云深昨晚去了帝国名人之夜,竟然都没和我们说一声。要不是我机智地打开了网络,她肯定会瞒着我们一辈子。” 许文静太激动了,完全不能安静下来。 钟璐一边皱眉,一边刷手机。 果然,论坛上贴出了帝国名人之夜的红毯图。全高清。 云深身穿一件蓝色无袖薄纱长裙,戴着名贵首饰,大步走在红毯上,就像是一个高贵的女王,在巡视她的地盘。 钟璐咬着牙,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云深竟然和景学文一起走红毯。男才女貌,好配啊。天啦,云深和我的男神在一起,竟然没告诉我。” 钟璐嫌弃地瞥了眼许文静,“你不是说你男神是那谁来着吗?什么时候你男神你又变成了景学文?” 许文静嘚瑟,“你管我。反正景学文就是我男神。” 钟璐一脸愤恨,真想一巴掌招呼在许文静的脸上。 钟璐哼了一声,继续往下翻图片。果然看到了云深同景学文一起走红毯的照片。 照片里,景学文的头微微侧着,目光专注地看着云深。云深则目视前方,像一个傲娇的公主,似乎对景学文不屑一顾。 两个人,男的帅,女的美。其他人的红毯秀,在云深景学文面前,全部沦为渣渣。云深不是明星,可是她的红毯秀,俨然是最好的。 看着照片里的云深,那么美,钟璐心里头冒酸水。出身好了不起啊!哼! 有云深出镜的照片只有两张,有些可惜。可是钟璐却觉着很庆幸,幸好只有两张。再多两张,那还得了。到时候,云深不入娱乐圈,却能成为娱乐圈的话题。 《京州八卦报》办公室,宋一平坐在办公室,打开电脑,暗搓搓地欣赏着云深的美照。 看着网上,大家都在猜测云深的身份,宋一平喝着小茶,得意地笑了起来。 论坛上,帝国名人之夜红毯秀的帖子,就是他发的。有云深的两张照片,自然也全都出自他的手笔。 有了这两张照片,他相信足以将云深的身份炒作起来。等哪天云深红了,他就去采访云深。然后亲口告诉她真相。 哈哈哈! 宋一平很享受亲自挖掘一个人,然后亲眼见证她从默默无名,到如日中天的过程。 不过宋一平还没高兴太久,主编就打来电话质问。 “宋一平,网上景学文和另外一个女孩子一起走红毯的照片,是不是你发的?赶紧给我撤了。” 宋一平只感到一个晴天霹雳砸在头上,心中无比愤怒,嘴上却很恭敬小心,“为,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人家公司打来电话,说我们没经过允许,擅自使用照片,已经侵犯了肖像权。宋一平,你赶紧将照片撤下来。”总编非常不客气地说道。 宋一平小声嘀咕,“哪个公司这么牛,公司艺人有曝光的机会还嫌弃。” “什么艺人,那个女的是星空集团的老总。宋一平,你把人家老总当艺人,你脑子进水了吗?” 主编毫不留情地大骂宋一平。 宋一平一脸懵,“什,什么?老总?这么年轻。” “你管人家多大。赶紧将照片撤下来。三分钟之后,我要检查。” 说完,主编就挂了电话。 宋一平呆愣愣地坐在办公椅上,还回不过神。这位女神级别的女人,是老总,不是艺人。 呜呜……他以为自己挖掘了一个很有爆点的女艺人,准备亲眼见证她从默默无名到如日中天,却没想到现实兜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宋一平盯着电脑上的美照,一脸生无可恋。 以后他再也见不到女神了吗? 天啦,这何其残忍。 不,等一等。她是星空集团的老总,他是记者,也就是说他们还是有机会见面,甚至有一天他可以对她进行一个面对面的采访。 宋一平瞬间从一条咸鱼,变成了打了鸡血的斗士。 宋一平盯着网络,咬牙切齿,我的女神,只有我能欣赏。你们这些吃瓜群众,统统都是渣渣。 宋一平果断地撤下有云深出镜的两张照片,仔细地藏在某个神秘的文件夹里面。 云深并不知道,她走红毯的照片在网上曝光,又被紧急撤下。 星空集团的公关部,一早起来发现网上出现云深的照片,当即联系网站报社,要求撤下照片。 这种小事,公关部几个电话就解决了。根本不用惊动云深。 因此云深也不知道,她在网上曾小小的露了一下脸。而且很多人都已经将云深的美照保存在电脑里或是手机里。比如许文静,比如钟璐。 云深和邓芳芳一起走在校园里。 云深问邓芳芳会作什么,邓芳芳想了想,就告诉云深,“我会做饭,会做家务,会做家教。什么累活,苦活我都能干。” 云深将邓芳芳上下打量了一番,“你选择学药学,那你懂药材吗?会不会识别药材?” 邓芳芳有些局促,“我爸妈常年吃药,他们吃的药我都懂。一般的药材,我只认识十来样。” 云深对邓芳芳说道:“我这里有个药房,需要请个人抓药煎药,可以兼职。工资不高,大约三四千左右,包两餐。如果你能在星期五之前,将图书馆那本由顾教授编写的药材大全背下来,我就聘请你。” 邓芳芳涨红了脸,全因为激动。不过她皮肤黑,看不出来。 她盯着云深,眼神有些惊人,“云深,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只要我能背下顾教授的药材大全,你就聘请我?每月工资三四千?” 云深点头,说道:“对。前提是你要背下来,还能活学活用。除了处方药,非处方药,药房光是药材就有三四百种。如果你不能活学活用,这个工作不适合你。” “云深你放心,我肯定能活学活用。等星期五的时候,我会证明给你看。” 为了一个月三四千的工资,邓芳芳决定拼了。 云深盯着邓芳芳,“时间这么短,不勉强?” 邓芳芳连连摇头,“不勉强。”大不了就是熬夜。 邓芳芳别的不行,背书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她相信,星期五之前,她一定能将一整本书背下来,还能活学活用。 云深点点头,“好吧,这个机会我留给你。只要你通过了考核,我会聘请你。会有正式的工作合同。” “真的吗?”邓芳芳意外惊喜,没想到兼职也有工作合同。 云深笑道,“我没必要骗你。” “谢谢你,云深。真的太感谢你了。” 邓芳芳给云深鞠躬道谢。 云深说道:“先别急着谢我。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这份工作你能不能胜任,还得看你自己。” “我知道。我现在就去图书馆把书借出来。” 邓芳芳说完就跑了,像个兴奋的小鸟。 云深给司易打了电话,司易没接。云深又给司易发了短信,司易同样没回。 云深皱眉,直接来到男生寝室18栋楼下。 迎新时的那位眼睛青春痘男,经过18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云深。 “云深?” “你好,学长。”云深客气地打招呼。 “你在这里等人吗?” “我在找人。” “找谁,我帮你啊。”眼镜青春痘很热情。 云深说道:“505的司易。学长,你能不能帮我上去看看,他在不在。” “司易是不是今年高考的全国状元?” 云深点头,正是那个全国状元。 “行,我帮你上去叫他。” 眼镜青春痘刚走出几步,又回头大声对云深说道:“云深,我叫田茂。” 云深含笑点头,“谢谢田学长。” 司易就在寝室。他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云深就在寝室楼下守株待兔,等着他撞上去。 司易冷着一张脸,决定一天都不下楼。等到晚上,他就翻窗户下楼。 正这么想着,田茂找了上来。 “司易,你在啊。云深在下面找你。她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哇!司易,楼下那个女生是找你的啊。听说是今年的校花,你还不赶紧下去。你不会是看不上吧。司易,你的眼光也太高了。” 同寝的男生都在调侃司易,语气中不乏羡慕嫉妒恨。 能考上帝国大学的,都是学霸,很多还都是地方上的状元。可他们这些状元,同司易这个全国状元比起来,实在是逊色了许多。 不少人对司易都是牙痒痒。全国状元就算了,家庭条件又好,人还长得帅,简直不给别的人活路。 如今连校花都主动找上门来,司易还敢摆着一张臭脸装傲娇,不少男生都有一个想法,想冲司易的帅脸挥两拳。 感受着寝室里的古怪气氛,司易果断站了起来。寝室是没法待了,这就是云深的目的吧。逼他现身。 司易冷着一张脸下了楼。 见了云深第一句话,就是:“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云深也不废话,“找你认个人。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话,怎么样?” 司易沉默地盯着云深,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云深跟在后面,得意一笑。只需看背影,她就认出昨晚上的黑衣蒙面男子就是司易。果不其然。 司易虽然没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过。 云深好奇司易的来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救胡方随和胡倩倩。 两人来到小树林,现在是上午,小树林几乎没人。 云深翻出手机里祝怜年轻时候的照片,给司易看,“昨天你说你从一个女人手里救下胡倩倩,麻烦看看,是不是这个女人?这是几十年前的照片,她应该比照片上要老。” 司易眉眼没动,直接摇头,“不是。昨晚我遇到的是一个年轻女人,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云深皱眉,“你确定?” 司易嗯了一声,态度冷漠。 年轻女人?云深疑惑不解。难道她猜错了,不是祝怜。 司易突然又说道:“不过这个女人有点古怪。她的脸是二十多岁,不过她的骨头不像是二十几岁的人。” “你怎么知道她的骨头不是年轻人?”云深奇怪地问道。 司易直接说道:“摸出来的。” 摸?摸出来的?这怎么摸? 云深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那你觉着她和照片上的人像吗?” “不像。照片上的比我见到的女人漂亮很多。”司易倒是很直接。 云深收起手机,满腹疑惑。 找不到祝怜,接下里要怎么办。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司易问道。 云深说道:“胡方随和胡倩倩中了同生共死蛊,我和我师弟都没办法解决。我想找出下蛊的女人,逼她说出解蛊的办法。” “没用。同样的方法,我昨晚用过。你还是另想办法救人吧。”司易言简意赅。 云深盯着司易,司易的态度一直很冷漠。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云深好奇地问道:“昨晚你为什么要救胡倩倩?你认识她?” 司易不客气地说道:“这些和你无关。” 云深没有放弃,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胡倩倩在那个女人手里?” 司易盯着云深,“你的问题太多。” 云深挑眉一笑,“你想让我救人,难道不该配合我?” 司易板着脸,“你是医生,救人是你的职责。” 云深问道:“你修剑术,何门何派?” “和你无关。” 司易半点不客气。怼得云深都快没脾气了。 云深很失望,一点有用的都没问出来。 云深说道:“看来胡方随和胡倩倩注定要死。我医术浅薄,无能为力,回去就让胡家准备两人的后事。” 云深抬起脚,朝小树林外走去。 司易盯着云深的背影,突然说道:“我听别人叫她祝大师,希望这个线索对你有用。”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云深回头,一脸惊喜,“你听清楚了,那个女人真的姓祝。” 司易说道:“姓不姓祝,我不知道。反正别人都叫她祝大师。” “我知道了。你昨晚遇见的女人,同我给你看的照片上的女人,她们是同一个人。虽然我没想明白,祝怜用什么方法让自己换了一张脸,或许是整容……” “不是整容,我可以保证。”司易打断云深的话。 云深微蹙眉头,不是整容,还有别的办法能让人换张脸吗? 云深盯着司易。 司易摇头,“不是化妆,我确定。那张脸是真的,没有动刀化妆的痕迹。” 司易的语气很肯定。 云深一下子陷入了死胡同。不过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祝怜现在长什么样子。 云深问道:“能把祝怜现在的样子画出来吗?” “可以。等我画好我会联系你。再见。” 就这么走了? 第二卷 第180章 祝怜杀了过来(二更) 刘老给云深打来电话。 “云小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柴湖川那里,我曾和你说过,我买药材是为了救人性命。” “记得。” 刘老在电话那头喘气,“云小友,我现在没办法啦,想来想去,只能求到你跟前。” 云深问道:“刘老遇到什么麻烦,请说。是不是药材不够?” “不是药材不够好,是药不对症。眼看人都快要死了,云小友,你能不能来一趟东州?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人命关天,我只能厚着脸皮求你。” 刘老的语气透着小心翼翼,他是真的怕云深拒绝。 云深说道:“刘老,很抱歉,我现在没办法前往东州。”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云深说道:“不瞒刘老,我手上现在也有两个病人,性命危在旦夕。我一步都走不开,所以没办法前往东州。” 刘老满腹失望,“可是……” “刘老,我真的没办法前往东州。如果你们肯把病人送到京州来,我愿意出手医治。” “真的?”刘老于绝望中见到了希望。 “我的承诺随时有效。”云深郑重说道。 刘老很高兴,不过紧接着刘老又担心起来,“云小友,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你听了后,千万不要生气。” 云深微蹙眉头,“刘老请说。” 刘老犹豫了一下,才张口说道:“病人是夏起。” 夏起?去年拍卖会上,同她叫板的那个年轻人?东州首富的儿子? 刘老小心翼翼地说道:“云小友,我知道你和夏起之间有点过节。可是人命关天,夏起的病请你务必出手相助。你放心,事成之后,夏家会有重谢。” 云深没有作声,她在考虑。 夏起是个吊炸天的纨绔子,给他治病,云深有点不情愿。 云深干脆问道:“刘老,你先告诉我,夏起得了什么病。” 刘老说道:“关老黑说,夏起中了‘百斩骨’。” “你说什么?” 云深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一脸不敢置信。 夏起中了‘百斩骨’怎么可能。老宋配制的‘百斩骨’已经好几年没有动过,更别说卖出去。 夏起中的‘百斩骨’是从哪里来的? 云深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刘老,你刚才说关老黑告诉你,夏起中了‘百斩骨’。那关老黑现在在你身边吗?” 刘老点头,“在的,在的。关先生在我这里。云小友,你要和关先生通话吗?” “请刘老叫关老黑接电话。” 刘老将电话交给关老黑。 “喂,云大夫,真是难得。”关老黑还调侃了云深一句。 云深没空理会关老黑的调侃,直接问道:“你凭什么判断夏起中了‘百斩骨’。” “因为他现在的症状,同我当初一模一样。云大夫,你有什么高见。” 云深冷漠地说道:“我师父配制的‘百斩骨’,这些年一直没有动过。除非有人偷盗了我师父的药方,偷偷配了‘百斩骨’,否则我不相信夏起会中‘百斩骨’的毒。” 关老黑无所谓地态度说道:“云大夫,你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夏起中了‘百斩骨’,你要是不救他,他就要死了。” 云深皱眉,“你们把夏起送到京州来,我会尽力救他。不过我手头上还有两个病人,被人下了蛊虫……” “等等,你说什么?被人下了蛊虫?”关老黑很惊讶,甚至有些凝重。 云深从关老黑的语气里,听出一点深意,“关先生懂蛊?” 关老黑嘿嘿一笑,“云深,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云深问道:“什么交易?” “你先告诉我,你那两个病人中的什么蛊。” 云深挑眉一笑,“告诉你也无妨,他们中了同生共死蛊。” “哈哈哈……” 关老黑大笑起来,“云深,如果你想让你的病人活命,那你就必须和我做这个交易。因为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同生共死蛊。哈哈……” 云深面色不动,冷静地问道:“交易内容是什么?” 关老黑说道:“我帮你解蛊,你帮我治病。这个条件怎么样?” 云深嘴角微微扬起,嘲讽一笑,说道:“条件不够。” 关老黑脸色发黑,“云深,你什么意思?” 云深镇定自若地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开的条件不够。你要弄清楚,是我的病人中蛊,不是我本人中蛊。我的病人死了就死了,对我来说皮毛不损。你仅仅是帮我病人解蛊,却让我给你治病,关老黑,生意不是这么谈的。” “那你想怎样?”关老黑都快气死了。他差点忘了,云深不仅是个大夫,还是个小奸商。 云深挑眉一笑,关老黑跳坑了,“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姓黑。” 巫州四大家族,巫,祝,黑,龙。据云深了解,黑家就是玩蛊虫的。不过极少见到有黑家人才外面走动。 大家一听姓黑,就会联想到蛊虫。这给黑家人也带来了不少麻烦。 云深怀疑关老黑故意隐姓埋名,就是为了方便在外行走。如果关老黑不姓黑,那他怎么能解同生共死蛊。 关老黑沉默。 云深不着急,她有得是耐心。 真正着急的人应该是刘老,关老黑。 过了将近一分钟,关老黑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是,我姓黑。我本名黑老关,在外就用关老黑这个名字。” 还真是简单省事。 云深对关老黑说道,“我还是叫你关先生。关先生,你想让我给你治病,可以。先送两样三品以上的药材给我,我满意了,就给你治。如果我不满意,那你就想办法拿更好的药材,直到我满意为止。” 关老黑咬牙切齿,小奸商,他果然没看错云深。大大的奸商。 关老黑咬牙应下,“好,我答应你。我会和刘老一起前往京州。你做好准备。要是不能根治我的病,我和你没完。” “关先生,我给你一个建议,以后别随便说出威胁人的话。我不乐意听。我要是不高兴,手上一抖,扎在哪根经脉上,坏了关先生的修为,那可就大大不妙。” “你威胁我?” 云深嗤笑一声,“就许你威胁我,不许我威胁你。关先生,你未免太霸道了点。” 关老黑咬了咬牙,“行,我们扯平了。我和刘老会尽快赶到京州。” 刘老从关老黑手上抢过电话,对云深说道:“云小友,关先生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关先生有口无心,他就是一个直肠子。” 云深笑道:“刘老,关先生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不用费心解释。你们准备准备,赶紧来京州吧。夏起的病拖不起。” “好好好!” 挂了电话,刘老就开始数落关老黑。 “关先生啊,云深是有大本事的人。你的病还要指望她,你和她说话的时候就不知道客气一点吗?都说得罪谁也别得罪医生,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 关老黑臭着一张脸,“刘老,你别光数落我。云深就是个奸商。她先后敲诈了我很多珍稀药材,而且我身上中的毒,和她师父也有关系。” 刘老语重心长地说道:“云深的师父只是配制毒药,又没对你下毒。你对云深那样,完全是迁怒。关先生,到了京州后,你多少克制一下,别对云深太凶。小心她一不高兴,就不给你治病。到时候你去求她,又得花更多的代价。” 关老黑哼了一声,“等到了京州,先看云深那个小奸商的态度,再做决定。” 刘老暗自摇头,这个关老黑,脾气真臭。 刘老都希望,云深能够借机狠狠教训教训关老黑。 …… 云深赶到医院。 见蒋韵愁眉苦脸地坐在病床前,胡侃陪在蒋韵的身边。 云深走上前,对两人说道:“现在有个好消息。有一个人,有办法破解胡先生,胡倩倩身上的蛊虫。他正在赶来的路上,顺利的话,或许晚上能到。最迟明早也能到京州。” “真的?我家老胡和倩倩有救了?” 蒋韵喜极而泣。 云深点点头,“没有意外,他们都能好起来。你们都放宽心,一切都会好的。” 蒋韵激动地说道:“谢谢云大夫。多亏了你,才能这么快找到帮手。上次胡家就欠了你一个大人情,这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云深说道:“夫人不必如此。上一次,胡州长已经支付了酬金。这一次,我也会尽力而为。” 蒋韵紧握住云深的手,“谢谢,谢谢。” 云深又客气了几句,这才走出病房。 胡侃追了出来,“云大夫,你没骗我们?如果你只是想安慰我们,谢谢,但是我们不需要。” 云深回头看着胡侃,严肃地说道:“我不会拿病人的身体开玩笑。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是在安慰你们。” 胡侃愣住,“这么说,我爸和我姐真的有救?” 云深点头,“对,他们有救。你陪着你妈妈,她都哭成了泪人,我担心你爸和你姐没好起来,她又到下。” “谢谢云大夫提醒,我会一直陪着我妈。” 胡侃回了病房。 李思行来到云深身边,“师姐,你刚才说有人能解同生共死蛊,这个人我认识吗?” “你认识,关老黑。” 李思行瞪大眼睛,“他?他怎么会解蛊。” 云深说道:“关老黑不姓关,这只是他在外面行走时候用的化名。他本名黑老关。” “黑家的人?” 云深点头。 李思行感慨,没想到随随便便碰到一个人,竟然会是巫州四大家族之一的人。而且还擅长使蛊。 不过李思行有个疑问,“当初关老黑同我们翻脸,他怎么不用蛊虫对付我们?” 云深挑眉一笑,“我猜有两个原因,一是当时他身上没有蛊虫。而是他不敢暴露身份。” “第一个理由我能理解。第二个理由,我不明白。” 云深斟酌了一下,说道:“在江湖上,比起巫家,祝家,黑家的名声更臭,更烂,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当时,关老黑如果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为了以绝后患,我可能会杀了他。而且,就算关老黑使蛊,在我们的地盘上,他也没有必赢的把握。不用蛊,有活下去的机会。用蛊,必死无疑。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李思行明白了。 云深四下看看,确定没人,然后悄声对李思行说道:“我已经确定,下蛊的人就是祝怜。秦少身体里的蛊虫,应该也是祝怜下的。据我所知,祝怜已经改变了容貌,现在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你身边要是出现陌生的年轻女人,要多加留心。” “谢谢师姐提醒。” …… 中午的时候,司易传了一张画像给云深。画像画的就是祝怜现在的样子。 云深拿着司易的画像,同祝怜年轻时候的照片比较,这真是一个人? 五官都变了,以前是瓜子脸,现在是鹅蛋脸,这能是一个人? 画像里的祝怜,其貌不扬,五官外表没有任何特点。扔到人群里,转眼就能忘记。 云深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这个年轻女人,真的是五十几岁的祝怜? 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祝怜,反正这个女人是下蛊害人的凶手。 云深将画像发给所有人,提醒大家,见到这个人都要小心一点。 云深还给胡方知打电话,让胡方知循着这个女人找下去。说不定,能有收获。 李思行打算回一趟学校。路过贩售机的时候,投币买了一罐饮料。 李思行边喝饮料,边打量周围的人。 医院里的人,形形色色,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点,愁容。 这个时候,云深的消息到了。 李思行打开手机,看到画像。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李思行抬起头,搜寻周围的人群。他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他有印象,刚才买完饮料,有个女人和他错身而过。似乎就是画像上的人。 李思行在人群里搜寻,同时给云深打电话,“师姐,祝怜很可能就在医院,你要当心。我现在正在找她。没碰上就算了,既然碰上了,这次就不能放她走。” 李思行挂了电话,在人群中穿梭。 他还记得,那个女人穿了一件碎花衬衣,显得很乡土。医院里各种人都有,但是年轻女人打扮得如此乡土,那就等于是鹤立鸡群。 李思行楼上楼下的搜寻,碎花衬衣见了好几个,可全都不是祝怜。 难道他看错了? 李思行不死心,他觉着自己看错的可能不大。更大的可能是,祝怜躲起来了。 “有人晕倒,快来人帮忙。” 李思行一开始没在意。 等人都朝那边涌去的时候,李思行突然回过神来。 李思行跑过去,昏倒的是个保洁员,保洁员口吐白沫,嘴唇发紫,看上去病情很严重。 大家七手八脚的将保洁员抬到病床上,赶紧送往抢救室。 李思行没有去抢救室,他在检查卫生车。 医院的保洁员都会推着一个大大的推车,上面放着各种工具,最显眼的就是一个大大的塑料桶。 李思行翻看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人。 难道他判断失误,这真的是一次意外,不是人为? “蛇,蛇,医院里怎么会有蛇?” “啊,救命啊!有蛇!” 听到有蛇,李思行眼前一亮,他确定祝怜就在医院里。 无论是之前保洁员晕倒,还是突然出来的蛇,全是祝怜的手笔。 祝怜在制造骚乱,在挑衅他。 李思行没去管蛇,那些蛇,自有医院保安处理。 李思行四下搜寻着祝怜。 玻璃电梯里,祝怜在玻璃电梯里。她戴着口罩,可是从她的眼神,李思行就确定她是祝怜。 李思行给云深打电话,“师姐,祝怜上楼了。你要当心。” 挂了电话,李思行走楼梯追赶。 李思行一口气跑到顶楼,见顶楼依旧安安静静,云深就站在走廊上,李思行松了一口气。 “师姐,你们没事吧。我见到她了。她在挑衅我。” “李道长,现在才是真正的挑衅。” 祝怜一身白大褂,从云深的背后走了出来。 原来,祝怜早就上了顶楼。之前电梯里的人,不过是祝怜的障眼法。 “师姐?”李思行龇目欲裂。 云深不敢动,有蛊虫在她耳背后面。云深张嘴说道:“我没事。” “放开我师姐。有什么你冲着我来。” 李思行冲祝怜怒吼。 祝怜戴着口罩,没有露出真面目。她手里把玩着一只蛊虫,“李道长,你害了我的宝贝,你说这笔账怎么算?要不要用你师姐的命来偿还。” “你敢!” “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我随时都能要了你师姐的性命。哈哈……” 祝怜很张狂。当然,她也有张狂的本事。 云深却只能对李思行报以苦笑。 祝怜打扮成医生上楼,没能瞒过云深。可是云深的速度还是慢了半拍,让祝怜抢了先机。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至于其他人,全部昏迷在地。 ------题外话------ 还有一章,今天三更。 第二卷 第181章 砍掉一截手指(三更) “你想怎么样?”李思行问道。 祝怜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思行,眼波一挑,媚态横生。 “很简单啊,只要李道长自废修为,我就放了你师姐。” “好,我答应你。”李思行很果断。 云深大骂,“你是猪头吗?没看出她在戏耍你吗?一旦你自废修为,转眼她就会杀了你。” 李思行愣住。 祝怜靠近云深,“云小友,你不乖哦。知道你聪明,可是聪明要是不用在恰当的地方,下场会很惨哦。” 祝怜手中的蛊虫,顺着她的手指,爬上了云深的脸颊。 云深浑身僵硬,几乎都不敢呼吸。 云深怒斥道:“顺了你的意,也不会有好下场。祝怜,你很强,我承认。但是你很蠢。” “你敢骂我蠢?”祝怜咬牙切齿,她最恨别人骂她。 云深冷哼一声,“换做我是你,我绝对不会露面。我会躲在暗处,慢慢的策划,戏耍。就算失败也不要紧,至少还有重来的机会。而你却选择了高调现身,这根本就是取死之道,连重来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你连我们的门派都没弄清楚,就敢露面。你信不信,你今天杀了我和我师弟,明日我师门中人就会找你报仇。到时候,就算你有千万只蛊虫,在我师门面前,也是渣渣一个,转眼灰飞烟灭。” 哈哈! 祝怜仰头大笑。 “小姑娘本事不大,口气倒是挺大。你和我说说,你师门是哪个?我倒是要看看,谁有本事让我灰飞烟灭。” 云深嗤笑一声,“我的师门,说出来吓死你。” “那你倒是说啊。”祝怜逼着云深。 蛊虫在云深的脸上肆意爬行,随时都有可能爬进云深的嘴巴里。 云深紧闭着嘴巴,默不作声。 祝怜耐心耗尽,“你到底说不说?” 云深哼了一声,“好,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我师门是……” 轰! 一道剑气飞来。 云深和李思行几乎同时,低头,翻滚,躲避。 祝怜连连后退,手中蛊虫全部飞出。 司易蒙着面,提着一把玄铁利剑,朝祝怜杀来。 祝怜大叫,“又是你。” “是我。滚,否则杀无赦。”司易声音沙哑,就像是一个杀戮机器,浑身的杀意犹如实质。 祝怜哈哈大笑,“想杀我,做梦。” 祝怜催动蛊虫,同时默念咒术。 “这是巫术。师弟,破了她。” 李思行拿出古木罗盘,朝祝怜打去。 祝怜嘲讽一笑,“区区小子,也敢在我面前逞威风。今日就叫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巫术。” 随着祝怜手指一动,整条走廊,黑雾弥漫。地面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祝怜在召唤五毒。 云深赶紧顺着墙壁跑。 至于她脸上的蛊虫,云深用药材诱惑,已经将蛊虫驱赶。 李思行运用法术同祝怜斗法。 而司易则无所畏惧,提着利剑,直接冲祝怜杀去。 司易的攻击势如破竹,剑气所到之处,一切化为渣渣。 祝怜心惊,哪里来的小怪物,这么年轻,剑术修为堪比几十岁上百岁的老怪物。 祝怜当机立断,主动撤走。 司易冷冷一笑,“想走,迟了。” 司易提剑追了上去,李思行紧跟着也追了上去。 黑雾弥漫,云深只听到一声惨叫,紧接着,一切戛然而止。 云深驱动小黑,吞噬黑雾。黑雾渐渐散去。 云深看到司易和李思行站在走廊尽头的阳台上。两人都盯着地上。 云深走近了,地面上是一截左手小手指。很明显,应该是祝怜的。 诡异的是,这截小手指就跟有生命似得,一直在跳动。 司易提剑,直接将小手指刺了个对穿。 小手指不再跳动,却在抽搐,就像是人一样。当大家都以为这截手指头会继续抽搐下去的时候,小手指突然不动了,并且开始慢慢衰老,萎缩。最后肌肉化去,剩下一截骨头,还有一只丧命的蛊虫。 原来之前不是小手指在跳动,而是蛊虫在跳动。 云深蹲下身,仔细观察蛊虫。 她不懂蛊,看不出这只蛊有什么特别。 李思行皱眉,“祝怜身体里,会不会全是蛊虫?” 一截被砍下来的小手指里面都有蛊虫,难保她身体其他部位没有蛊虫。 这样说来,祝怜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蛊人。 实在是太可怕了。 司易取回自己的剑,盯着云深,“为什么打我电话。” 李思行意外。他以为司易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想到竟然是云深找来的帮手。 云深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能从祝怜手里夺回胡倩倩,就证明你有办法对付祝怜。” 祝怜找上门来,自然要找强手帮忙,司易是不二人选。 原来云深发现祝怜的时候,就拨通了司易的电话。 司易在电话那头,听到云深叫破祝怜的名字,当机立断,从学校赶了过来。 还得庆幸,学校离医院很近。司易速度够快,否则今天真的是凶多吉少。 司易对云深说道:“下次别再打我电话。我不喜欢管这些闲事。” “胡倩倩的生死,你也不管?” 司易面若冰霜,“她是死是活,和我无关。” “既然和你无关,那昨晚你为什么要救她?”云深连珠炮问。 司易紧盯着云深,“你的问题太多,也很啰嗦。烦!” 两辈子,司易是第一个当着云深的面,说云深很烦的男人。 云深呵呵冷笑,“口是心非。你要是真不在乎,何必来救人?” “要你管。”司易很不客气。 行!她不管!中二少年毛病多。 云深说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弟,李思行。师弟,这位蒙面大侠,是今年高考全国状元,司易。” 司易瞪了眼云深,显然不满意云深揭露他的身份。 “你……” 李思行惊疑不定地看着司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司易板着脸,冷若冰霜,“没见过。” “不对,我们见过。当年我还没有拜师,我父母也没有过世。那个时候,你和我师父在一起,对不对?”李思行大叫起来。 这回轮到云深惊讶。 司易和老宋在一起?难不成这是老宋大徒弟,她的大师兄? 不对啊! 老宋收她为徒的时候,说得很清楚,她是他收的第一个徒弟。 云深紧盯着司易,“你和我师父是什么关系?” 司易微蹙眉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你们两个都很烦。” 李思行眼疾手快,一把扯下司易脸上的蒙面巾,指着司易,“果然是你。你还敢否认我们没见过。”| 司易哼了一声,双手抱着剑,“见过又如何,没见过又如何?” 李思行说道:“你修剑术,修的是九玄门的剑术。我曾见过我师父耍过几招。” 也就说,司易也是九玄门的人。 司易嘲讽一笑,“对,我的确修剑术,我的确是九玄门的人。哪又如何?我是九玄门掌门独孤道人坐下弟子,宋长卿得叫我一声师弟,而你们两个得叫我一声师叔。既然要攀关系,来,先叫一声师叔听听。” 云深和李思行齐齐心塞塞。 为什么他们两个瞬间矮了司易一头。 司易呵呵笑了两声,“叫不出来,是吗?叫不出来,就别攀关系。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 “师叔!” 云深甜甜地唤了声司易。 这回换做司易心塞塞。 只听云深说道:“初次见面,师叔不给见面礼吗?” 司易脸色漆黑,死死地盯着云深。 云深笑得很甜,就像个乖巧的晚辈。 李思行低头偷笑。估计司易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司易板着脸说道:“今天没带礼物,改天补上。” 云深笑着说道:“师叔不给见面礼也没关系。师父不在,以后,我和师弟就全靠师叔罩着。师叔千万别推辞。” 司易嘴角一抽,差点没被云深给噎死。 宋长卿的徒弟,果然如他所说,是个妖孽。 司易哼了一声,“没空!身为九玄门的弟子,修为不够,被人杀了也是活该。” “我和师弟要是死在京州,我师父一定会找师叔拼命的。”云深冲司易喊道。 司易脚下一顿,面色微动,磨着牙说道:“有本事就让宋长卿来找我,我正要问问他,他欠的债什么时候还。” “我师父欠你什么债?我替他还,行吗?”云深试探着问道。 司易回头看着云深,嘲讽一笑,“你还不起。” “为什么?” 司易说道:“因为宋长卿欠的是人命债。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替他还。” 云深紧皱眉头。 司易接着说道:“不管有事没事都别来找我。否则我会以师叔之名,用门派规矩收拾你们两个。要知道,你们两个已经犯了很多门派禁忌。” 说完,司易提着剑走了。走得很快,转眼就见不到人。 云深和李思行互相看着对方。 李思行问道:“怎么办?” 云深皱眉,“先别管司易。” 李思行说道:“听司易的口气,师祖他老人家,似乎同掌门师叔祖不合。” 青峰道人和独孤道人,分别是九玄门两座山头。两个人修习的内容不同,传承也不相同。 但是看司易今天表现出来的势力,掌门一派明显要强过他们。 而且听司易的口气,老宋似乎和掌门一派结下了很深的仇怨。 云深猜到了一点边边角角,却猜不透这里面的内情。偏偏老宋不在。 云深咬了咬牙,和李思行说道:“给师父发邮件。不管他看不看得到,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如果师父看到了邮件,肯定会提醒我们。” “好!” 祝怜受了伤,暂时不会再出来。这勉强算是一件好事。 楼层上其他人,除了昏迷外,并没有受伤。 云深对他们用了醒脑剂,很快都苏醒过来。 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大家都记不清楚。看到走廊上的动物尸体,都很好奇,还猜测是不是发生了地震。 保洁员上来打扫卫生,大家才知道今天楼下发生了好几起骚乱。也是各种动物乱跑。 大家都在猜测,出现这种异象,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动物全都钻出来,难不成是在示警? 云深没参与大家的谈论,也没发表任何看法。 对于知道真相的人来说,听着这些似是而非的讨论,真的会憋出内伤。 …… 夏家财力雄厚,直接包了飞机,将夏起送到京州帝国医院。 为了方便云深,夏起就安置在胡家的隔壁。 顾大夫看到新送来的病人,很兴奋,已经迫不及待地给夏起做检查。 这次,夏家请刘老全权负责。 刘老客客气气地同云深说道:“云小友,夏起的病就全拜托你了。哎,之前医生诊断错误,害得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要不是关先生在,可能知道夏起过世,我们都不知道夏起的病是中毒。” 云深说道:“刘老放心,我会尽力而为。对了,夏家没人来吗?” 刘老摇头,压低嗓音,悄声告诉云深,“夏家现在正在内讧。” 云深挑眉,夏家身为东州首富,内讧的消息竟然半点没传出来。 刘老继续说道:“据说夏先生,也就是夏起的爸爸在外面养了女人,还生了几个孩子。夏起的妈妈正带着娘家人查账,和夏先生抢公司,如今是连儿子都顾不上了。这不,我就被请了出来,替夏家走这一趟。” 云深问道:“夏起是独生子?” 刘老点头,“夏起的确是独生子。如果夏先生真的在外面养了女人还生了孩子的话,夏起将来,哎,这种事情我们外人说不准。我估计,只要夏起妈妈还在一天,就不会让夏起吃亏。” 这可说不定。女人心海底深,将来的事情可说不好。 云深四下看了看,问道:“怎么没看到关先生?他没来吗?” 刘老笑了起来,“一下飞机,他就嚷嚷着要去拿药材。说是得赶紧将药材给你送来,免得你反悔。” 云深闻言,失笑。关老黑还真是小心眼,爱记仇。 算了,她大度一点,就不和关老黑计较。 云深问道:“关先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过来。” 刘老看了眼时间,“应该快了。他说最晚晚上十点一定到。还叫你务必等他。我看关先生也过得苦不堪言,整晚整晚的叫痛。云小友,你要是有办法,就帮他彻底根治吧。” 关老黑活该! 云深含笑说道:“刘老放心,只要关先生别乱来,我保证会尽到医生的职责。” “那就好,那就好。我会好好劝劝关先生,让他尽量克制。” 希望如此。 云深走进夏起的病房。 顾大夫正举着夏起的片子在看。 顾大夫感慨,“从没见过这种病症,真是闻所未闻。小云啊,自从认识了你,我是大开眼界。以后你一定要报考我的专业,千万别去修大夫那里。” 云深偷偷一笑,“顾教授,这个片子能不能给我看看。” “你看吧,里面骨头都断了,还断得挺均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手法做的。” 云深举着片子,眉头紧皱。 这个片子不对。应该说夏起的病症不对。 凡是中‘百斩骨’的人,骨头寸寸断裂而死。这不是一句形容词,这是一句陈述句。 寸寸断裂,就一定是‘寸寸’,尺寸上面绝不会打折扣。 可是这个片子,所谓骨头断得很均匀,也仅仅只是均匀而已。完全达不到寸寸断裂的程度。 比如小腿胫骨,如果中了‘百斩骨’,成年男子的胫骨会断裂成十截,截面清晰。 而不是像片子上这样,一节节的,左右对称,但是骨头尺寸大小不一致,看上去不像是中毒,更像是人为。 云深当即说道:“重新给夏起拍片子。这次我亲自来。” 顾大夫看着云深,“小云,这个片子有什么不对吗?” “有点问题,我需要确诊。” 顾大夫当即点头,“好,我和影像科联系。” 顾大夫德高望重,有他亲自打电话,影像科那边很配合。 云深全程紧盯,片子没问题,但是人有问题。 片子拍完,把夏起推到病房,正好关老黑也来了。 云深直接对关老黑说道:“夏起中的毒不是‘百斩骨’。有人在模仿‘百斩骨’,却模仿得四不像。不过结果都一样,不解毒就只有死路一条。” 刘老紧张的问道:“云小友,确诊吗?” 云深点头,“确诊。” 关老黑黑着一张脸,“我不信。你想替你师父开脱?” “放屁!”刘老厉声呵斥关老黑,“关先生,云小友的人品我信得过,她说不是百斩骨就一定不是百斩骨。关先生,你要学着放下执念。” 关老黑哼了一声。 云深说道:“关先生,当年你中百斩骨,你仔细回忆,是不是骨头村村断裂,肌肉松软柔和。外表完全看不出问题。” 关老黑板着脸没吭声。当年中毒,历历在目,那种痛,非言语能表达。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没有资格指责他。 云深又说道:“夏起的情况和你不同。我们不说里面的骨头,就说外表。你自己进去摸摸夏起的肌肉,看看究竟是松软柔和,还是紧绷僵硬。” 关老黑盯着云深看了会,然后果断走进病房。 夏起浑身肌肉绷紧僵硬,而且肌肤暗沉。这同他当初中百斩骨,肌肤发亮发白也不同。 关老黑皱眉,难道云深说对了,夏起中的毒不是百斩骨? 第二卷 第182章 打光棍(一更) 云深和刘老跟着走进病房。 云深站在病床前,说道:“很明显,夏起中的不是百斩骨。” 关老黑问道:“不是百斩骨,又是什么?骨头寸寸断裂,这世上有什么毒药能和百斩骨一较高下?” 关老黑分明是在暗讽老宋不干人事,尽搞些害人的东西出来。 云深冷哼一声,看在关老黑送来的两味三品药材的份上,她大度,她不和关老黑计较。 云深将手搭在夏起的手腕上,说道:“很明显,有人在模仿百斩骨。却模仿得似是而非,非常粗劣。这个人有点聪明劲,可是仅仅只是聪明而已,完全没有想象力和创造力。除了模仿,干不出别的事情。让我知道这个人是谁,我会杀他而后快。” 刘老不管云深要杀谁,他紧张地问道:“云小友,夏起中的不是百斩骨,那你有办法解毒吗?” 云深挑眉一笑,“对方是在模仿百斩骨,我自然有办法解。” “能解就好。刚才听你说夏起中的不是百斩骨,我真怕你解不了毒。那样一来,我就没办法同夏家人交代。” 刘老很庆幸,也很直爽。 云深笑了笑,说道:“解毒需要很多药材。我开个药方,刘老,辛苦你准备一下药材。药材备齐后,随时可以开始解毒。” “好。云小友开药方,我来准备药材。” 刘老已经打算好了,他要连夜骚扰柴湖川,让柴湖川替他准备药材。柴湖川要是搪塞他,他就请关老黑出面。 不信关老黑出面,柴湖川还敢推三阻四。 云深开好药方,交给刘老。 剩下的事情,云深不用操心。 云深对关老黑使了个眼色,示意关老黑跟着她出去。 关老黑跟着云深走出病房,直接问道:“你想做什么?” 云深一本正经地说道:“关先生放松一点,不用这么紧张地看着我,我对你没有企图。我眼光比较高,你这样的,不符合我的审美。” 关老黑哼了一声,鼻孔冒气。 云深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云深指着隔壁胡家父女住的病房,说道:“病人就在里面,你跟我进去看看。你在电话里说你能解蛊,我挺好奇的。能说说你要怎么解蛊吗?” “无可奉告。”关老黑一脸傲娇。 云深嗤笑一声,切,她又不稀罕。 好吧,她其实挺好奇的。 关老黑不说没关系,反正等关老黑解蛊的时候,云深自己也能想明白。 走进胡家病房。 蒋韵和胡侃齐齐朝云深关老黑看来。 云深说道:“这位是关先生,他能解蛊。” “关先生,你好,你好!” 蒋韵特别激动地站起来,想要和关老黑握手。 关老黑黑着一张脸,没搭理蒋韵。 胡侃怒,不过还知道不能得罪救命恩人,一直忍着怒气。 云深对蒋韵说道:“关先生脾气比较大,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关先生是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都有几分脾气,我都理解。” 只要关老黑能治好胡方随,胡倩倩,别说不给面子,就算直接打她一巴掌,蒋韵也没有废话。 关老黑对云深说道:“我给病人治疗的时候,不能有人干扰。你们都出去。” 云深挥挥手,示意蒋韵和胡侃都出去。 两人不放心,又怕得罪关老黑。 云深动动嘴唇,示意两人不要担心,有她在这里,没事。 有云深保证,蒋韵和胡侃才离开病房。 关老黑不客气地对云深说道:“云大夫,请你也出去。” 云深摇头,“我不能出去。这里必须有人看着。” “你怀疑我?”关老黑脸色发黑,对云深怒目而视。 云深挑眉一笑,“关先生,你信任我吗?你看,我们互相不信任,所以我不可能将你独自留在病房里。” 关老黑气的鼻子冒粗气,“云大夫,你好样的。” “彼此,彼此。” 云深就坐在窗户边的沙发上,示意关老黑随时可以开始诊治。 关老黑冷哼一声,他口舌笨,不和云深论长短。 关老黑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只金黄色色蛊虫,放在胡方随的鼻孔前。 蛊虫触须晃动,看样子似乎是在试探什么。 云深不懂蛊虫,不过看关老黑一脸凝重的样子,估计情况不太美妙。 关老黑检查完胡方随,又去检查胡倩倩。 最后收起金黄色的蛊虫。 关老黑严肃地对云深说道:“两个人的确中了同生共死蛊,不过不是一般的同生共死蛊,而是公母同生共死蛊。” 云深皱眉,问道:“有什么区别?” 关老黑说道:“区别就是,我现在解不了。” 云深盯着关老黑,“关先生是在开玩笑吗?” 关老黑摇头,“这种事情我不会拿来开玩笑。” 云深轻轻敲击沙发扶手,像个女老大,问道:“你说你现在解不了?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关老黑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来,“解同生共死蛊,必须用霸王蛊。就是你刚才看到的。同理,公母同生共死蛊,必须由公母霸王蛊来解。我手上只有一只公霸王蛊。凑不成一对,就解不了公母同生共死蛊。除非死一个人。” 云深皱眉,“你有办法凑成公母霸王蛊,对不对?” 关老黑咧嘴笑了起来,“云大夫果然聪明。我的确能够凑成一对霸王蛊,不过需要前往巫州走一趟。” “坐飞机来回很快。”云深不动声色地说道。 关老黑说道:“来回的确很快,但是这一来一回,要费不少功夫。之前我们谈的条件,对我明显不公平,我希望云大夫能增加砝码。” 云深挑眉一笑,“你想要什么?” 关老黑咬着牙,说道:“我要百斩骨的毒药。” 云深双眼微微眯起,显得很危险,“你要百斩骨做什么?” 关老黑厉声说道:“我要让当初给我下毒的人,也尝尝我当年的滋味。我要他骨头寸寸断裂而死。” 云深半点没犹豫,干脆地说道:“百斩骨用完了。我师父不在,没人配药。” “你骗我。” 云深嗤笑一声,“关先生,我要是你,绝对不会中途讹诈。” “我这不是讹诈,我这是合理要求。” 合理要求个屁。 云深不客气地说道:“关先生,夜夜骨痛的滋味不好受吧。把胡家父女的蛊毒解了,我给你治病。保你长命百岁。” 关老黑咬着牙,牙齿咯吱咯吱作响,“姓云的,你欺人太甚。” 云深拍着桌子,“关老黑,你趁机提价,你要脸吗?” 关老黑猛地站起来,“我要是不给他们解蛊,他们就得死。” “他们死,又不是我死,你以为我会怕?”云深一脸冷静,气势碾压关老黑。 关老黑瞪大一双铜铃一般的眼镜,“姓云的,你别太过分。” 云深呵呵冷笑两声,“过分的是你,关先生。上次是你主动翻脸,就因为我师父配了百斩骨。这次翻脸的人还是你,就因为你贪心。关老黑,你这个人,愚蠢,脑子一根筋,是非不分,好坏不知,还贪心,你简直就是社会的毒瘤。” 关老黑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啊啊啊,真是气煞人也。 姓云的小娘们,一张嘴能将死的说成活的,活的也能被她说死。 云深讥讽一笑,“关先生,别顾着生气。我建议你坐下来,凡事好商量。” 关老黑哼了一声,“我和你有什么可商量的。” 云深含笑看着关老黑。看着云深的笑脸,之前云深疾言厉色,就像是一场幻觉。 云深笑着说道:“关先生,要你来回奔波,的确很辛苦。让胡家给你一点适当的补偿,这是应该的,我没有异议。不过我和你之间,不存在谁补偿谁的问题。当初我们在电话里谈的条件就是,你解蛊,我给你治病。至于解蛊的过程,这个我不需要关心,更不需要承担责任。关先生解了蛊,将两个人救回来,我就给你治病。事情就这么简单。关先生,我说的这么清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关老黑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我明白。” 云深含笑点头,“明白就好。解蛊的事情就交给关先生,我呢,就先给夏起解毒。希望关先生能够尽快将胡家父女救回来。早一天解蛊,我早一天给关先生治病。关先生也能少受一天骨痛之苦。” 关老黑呵呵冷笑,愤怒地控诉,“云深,你算计我。” 云深一脸坦然,“彼此,彼此。” 关老黑不是个省油的灯,云深不防着他点,关老黑就能将房顶给掀了。 云深很有耐心,她等着关老黑做决定。 关老黑咬牙,“好,我答应你。我明早就回巫州,最迟三天内回来。等我解了蛊,你必须把我的病治好。” 云深很干脆,“成交。” 云深打开病房。 蒋韵和胡侃都紧张地看着她。 云深说道:“关先生说,胡先生和胡倩倩的蛊能解。不过他需要做点准备,大概三天后回来。到时候他会解蛊。” “真的?太好了。谢谢你云大夫,谢谢关先生。” 蒋韵喜极而泣,这眼眶泛红。胡侃则闷着头,不说话。不过看他的鼻头和眼眶,内心还是非常激动的。 关老黑当晚就离开了。 云深回学校。 快到校门的时候,云深看到了秦潜。 也不是说看到了秦潜,而是看到了秦潜的私车。 云深扫了眼,假装没看见,继续往学校里面走。 此时,车喇叭响了两声。 云深没理会。 紧接着车门打开,秦潜拄着拐杖下了车,径直朝云深走来。 “云大夫留步。” 云深暗自叹了一声,看来她不得不留步。 云深回头,一张冷漠脸,“秦少有何贵干?” “腿痛!” 秦潜将自己的左腿伸出来,让云深看。 云深不想看,谁乐意看一只残缺的腿。 “腿痛!”秦潜再次提醒云深。 云深这回终于拿正眼扫了眼秦潜,然后非常不客气地说道:“你活该!” 秦潜被噎,差点内伤。 不过秦潜脸皮厚,这点内伤他受得起。 秦潜说道:“云大夫,我腿痛。” 云深撩了下眼皮,说道:“看医生。” “你就是我医生。” 云深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现在是夜里十点,明天你请早。” “明天我要出任务,大概要走半个月。” 云深皱眉。 “你正在复健,这个时候出任务,你的腿不想恢复了?” 秦潜严肃地说道:“任务来了,别说一条腿,就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云深哼了一声,“你是英雄,我是小市民,我们观念不一致,真是抱歉。” 云深心里头有股气,却不知道该冲谁发泄。 唯一确定的是,她现在不想看到秦潜。 云深想走,秦潜站在原地没有阻拦,只是沉默地目送云深走进校园大门。 云深一脚跨进校园大门,脚步却停了下来。 她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秦潜,“你明天真的要离开?” 秦潜点头。 云深深吸一口气,“把车钥匙给我,我带你去安和堂,给你做一次复健。” 秦潜在心里头偷偷笑了。面上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老老实实将车钥匙交给了云深。 云深开车,载着秦潜来到安和堂大药房。 云深打开卷帘门,又打开玻璃门,然后开灯,请秦潜进去。 药房很干净,还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地上堆了几个箱子,都是还没有整理完的药材。 云深对秦潜说道:“地上的东西你不用管。你给我进来,我给你敷药。” 云深想起昨晚秦潜用合金支架支撑左腿走路,估计左腿此刻依旧充血红肿。 云深让秦潜坐在治疗床上,然后挽起裤脚,果然腿都是肿的。 云深哼了一声,问道:“不痛吗?” 秦潜摇头,“痛。所以才来找你。” 云深没给秦潜好脸色,“你要是继续逞能,你这条腿永远都好不起来。上次我让你尽量放下工作,放松休息,估计你也没有做到。你这样下去,活不到六十岁。” 秦潜皱眉,却没作声。 云深扔了一件病号服给秦潜,让秦潜换上。 云深出了门,暂时避开。 听着治疗室里面悉悉索索地声音,云深心里头却有些愤怒。 某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又何必操心。 可是真要眼睁睁地看着秦潜被病痛折磨,云深又狠不下心来。 过了几分钟,直到秦潜说好了,云深才开门再次走进治疗室。 秦潜已经换好了病号服,方便云深治疗。 云深坐在凳子上,给秦潜的腿上扎针,为秦潜的左腿活血。 过程很痛,秦潜一直闷不作声,就像腿不是他的。 云深忍不住开口说道:“工作永远都做不完,为什么非得赶在这个时候出任务。你手下那么多人,难道没有一个能够替你分担?” 秦潜缓慢而有力地说道:“我并没有病到不能工作的地步。” 云深嗤笑一声,“你打算在现在的岗位上做到死吗?你死了,一切都一了百了,倒是便宜了你的异母兄弟。” 秦潜面色平静地说道:“我不会那么容易死。两次必死局面,我都闯了过来,我相信就算还有第三次,我一样能够闯过来。云大夫,你是我的福星。两次我都是靠你才能活下来。” 云深眉眼都没有动一下,说道:“不用谢我。我一点都不稀罕你的感谢。什么时候把我的诊金付了?我现在没钱用。” 秦潜嘴角一扬,笑了起来。 “你放心,秦家不会欠你的诊金。实在没钱,把我给你都行。” 云深嘲讽一笑,“谢谢,你就算了,我要不起。” 又被嫌弃了。 秦潜似乎已经习惯被云深各种嫌弃,各种冷嘲热讽。 说实话,随着秦潜地位越来越高,已经没有人敢在秦潜面前这么随意的说话。更别提冷嘲热讽,各种白眼嫌弃。 这种体会,一开始很不舒服。但是次数多了,秦潜从其中找到了乐趣。 苏助理说秦潜有抖M的潜质,秦潜直接将苏助理揍了一顿,好让苏助理知道什么叫做抖M。 秦潜独自一人偷着乐,看着云深嫌弃的表情,都觉着很开心。 秦潜觉着自己真是没救了。现在他眼里只剩下云深,别的任何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要是不把云深娶回去,这辈子就只能打光棍。 为了不打光棍,秦潜说什么也要将云深娶回家。 第二卷 第183章 心暖暖的(二更) 云深拔了针,开始给秦潜敷药。 药很烫,敷在腿上,很刺激。 秦潜的腿往后缩了缩。 云深一巴掌拍在秦潜的腿上,“不准动。给你治病,你也不老实。” 秦潜很冤枉,那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好吧,他没控制本能反应,差评。 云深板着脸,显得很严肃。 秦潜盯着云深的眉眼,看得入迷。 云深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秦潜微微一笑,笑容倾城。可惜云深没有见到。 “你还在生气。” 这是一句陈述句。秦潜肯定,云深还在生气。 云深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胡倩倩找到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胡倩倩和胡先生都被人下了蛊,我没办法,好在别人有办法。” “下蛊的人清楚吗?”秦潜问道。 云深点头,“下蛊的人是个女人,叫祝怜,你身体的蛊也是她下的。祝怜和胡州长是大学同学,还谈过恋爱。不过大学的时候就分了。 算年龄,祝怜已经五十几岁,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硬生生变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我手机里有她的画像,一会我传给你。 以后遇到这个人,你要小心。她害你一次不成,估计还会有第二次。她恨胡方知,给胡家人下蛊我能理解。可是她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给你下蛊?我仔细想了想,或许她是被谁收买了。总而言之,你万事当心。”| 云深将祝怜的画像传给了秦潜。 秦潜看着手机的画像,微蹙眉头。 云深好奇地问道:“你见过她?” 秦潜摇头,“没见过。不过我听人形容过。” 秦潜没有多说,云深也不方便问。秦潜的事情,很多都涉及到机密,云深懂规矩,不会乱问。 云深又打来一盆热水,洒上药粉,让秦潜泡脚。 接着,云深又在茶水间开始煎药。 见云深为他忙忙碌碌,秦潜心里头暖洋洋的。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不曾出现过。 “煎药麻烦吗?”秦潜问道。 云深摇头,“你不用管我。这个药很快就能煎好。” 秦潜看着云深忙碌的背影,忍不住用手机拍了下来。 看着定格在手机里的画面,秦潜伸手轻轻抚摸。他喜欢这样宁静的夜,也喜欢这样气氛。 云深突然回头,盯着秦潜,“你是不是在偷偷骂我?” 秦潜摇头,他怎么可能偷偷骂她。就算要骂,也是光明正大的骂。 云深捏捏耳朵,耳朵诡异的发热。难道是别人在偷偷说她?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其实云深和秦潜都不是话多的人。 很多时候,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 比如现在,云深在忙,不想说话,于是就不说话。 而秦潜喜欢这样的气氛,所以他不愿意开口打破。 云深煎药很快,三碗水煎到一碗水,过滤了药渣后,将汤药盛在碗里,给秦潜端了过来。 “趁热喝了吧。” 瞬间,一切都回到了现实世界。 秦潜端起药碗,先尝试喝了一口。很苦,应该赶得上黄连。 不过秦潜不怕苦,他闷头一口气喝完。 云深将药碗放在厨房,回到治疗室,给脚盆里添了热水。 忙完这些,云深就坐在墙边的沙发上发呆。 云深盯着秦潜,在心里头描绘着秦潜的眉眼,鼻梁,嘴唇,脸颊。 一张完美无缺的脸,黄金比例,让人嫉妒。 出身高贵,可是偏偏是个工作狂。为了工作,真的是命都不要了。 云深突然开口问道:“余家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余家明天会发讣告。”秦潜言简意赅。 云深迟疑了一下,问道:“余家知道车祸真相吗?” 秦潜摇头,“视频被毁了。” 云深讶异,“谁毁的?” 秦潜指着自己,“我!” 云深皱眉。 秦潜解释道:“有些真相,余家不知道好一些。” 顿了顿,秦潜又说道:“老爷子不希望余家继续死人。” 云深倒吸一口凉气。局势有这么严峻吗?余家知道真相,余家就会继续死人? 秦潜没有多做解释。 云深皱眉问道:“这么说,余家都以为余心然是车祸意外过世?” “对。” “余心然开的车查清楚了吗?” 秦潜点头,“一辆报废车,还没来得及处理。” 云深捂着脸,心情有些沉重。 “你说,余心然恨我恨到想要和我同归于尽,她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在她的心里,性命,家庭,父母,都比不上同归于尽?” 云深望着秦潜,希望能从秦潜这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秦潜斟酌了一下,说道:“在我们这样的人家,亲情关系和普通人不同。大是大非面前,我们会以家族为重。但是私下里,我们更自我,更在意自己的感受。” 言下之意,在余心然心里,弄死云深比什么都重要。重要到可以放弃一切。 云深自嘲一笑,这个问题她不该问的。 上辈子她也出身世家,世家做事方式,她一清二楚。 云深揉揉眉心,“这件事到此为止?” 秦潜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到此为止。目前,不会有人再来找你麻烦,至少京州这边没有。” 云深咬咬牙,问道:“秦少,我们两个是不是八字相克?” 秦潜皱眉,不解。 云深继续说道:“每一次见你,似乎都没有好事情发生。不是八字相克,又是什么?” 秦潜低头一笑,“你应该说,这是缘分。” “有缘无分。” 云深掷地有声,给她和秦潜的关系,画上了一个句号。 秦潜却微微摇头,这件事云深一个人说了不算。 闹钟响起,惊醒了沉默的云深。 云深对秦潜说道:“可以了。” “今天结束了吗?”秦潜有些遗憾。时间过得太快。 云深对秦潜说道:“你的腿现在还没有完全消肿,所以今天不能做力量训练。今天到此为止。我给你配了药,你等着,我拿给你。” 云深去拿药。秦潜换下病号服,穿回自己的衣服。 等秦潜收拾好了后,云深才进来,将两盒药膏交给秦潜,“白色包装每天口服一次,饭后。红色包装,外敷。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敷在左腿上。这两个药包,给你用来绑腿。白天出门的时候,你把药包绑在腿上,会让你轻松一些。” 看着准备得这么齐全的药,秦潜郑重说道:“谢谢。” “不用谢。好好保重身体,争取早日康复。” 秦潜嗯了一声,提着袋子,拄着拐杖朝外走。 秦潜其实并不想走,可是时间到了,不容许他继续留下来。 走到大门口,秦潜回头看着云深,“之前的事,欠你一个道歉。还有,谢谢!” 云深突然有些难过,“对你自己好一点。” 秦潜笑了起来,难得动情,“有你在,我很好。” 云深咬着牙,没说话。 秦潜拄着拐杖走出安和堂。 外面已经停了三辆车,苏助理就站在车门口,等着秦潜上车。 云深站在安和堂大门口,看着秦潜上了缓步跨上越野车。 秦潜上了车,苏助理并没有急着关门。 秦潜冲云深挥挥手,示意云深早点休息。 云深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秦潜又冲云深笑了笑。 云深突然有种冲动,她拿出手机,拍下了秦潜笑着的模样。 “不能拍照。”苏助理出面提醒云深,“云大夫,请你把秦少的照片删了。” 云深没有动,她盯着秦潜。 秦潜轻笑,“删了吧。规矩如此,我在位置上一天,就一天不能拍照。” 云深皱眉,当着苏助理的面删掉了秦潜的照片。 秦潜笑着对云深说道:“你要是想看,等我回来,我天天给你看。” 云深摇头,“我不看。” “为什么?” 云深说道:“你腿瘸着。” 这话真打击人。这么多年,也只有云深敢这么对秦潜说话。 就连苏助理都紧张起来,云深戳了秦潜的痛脚,秦潜说不定会发飙。 苏助理白担心了。 秦潜并没有发飙,反而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想督促我复健,早日恢复健康。” 真够自恋啊。 云深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是希望你能早日付清欠我的诊金。” “你放心,诊金不给你,我把我自己给你。” 谁稀罕啊! 云深又在嫌弃他。秦潜低头一笑。 笑过之后,秦潜说道:“我走了,你保重。” 云深挥挥手,“走吧。你们杵在这里,路过的人都害怕。” 秦潜微微点头,苏助理当即关上车门,跟着上了车。 三辆车一起发动。 秦潜透过车窗看着云深,像是要将云深刻在脑海里。 云深咬咬唇,秦潜的侧脸更好看。 当然,秦潜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的好看,不过侧脸最好看。 三辆车子陆续开上公路。 云深貌似在第三辆车里面看到一张熟脸。不过云深不确定,一闪而过,不足以让她看清楚。 云深关好安和堂。然后坐地铁回学校。 回到寝室的时候,邓芳芳还在埋头苦读。见云深回来,就打了声招呼,然后继续埋在《药材大全》这本大部头里面。 钟璐在做护肤,脸上贴着面膜,躺在床上看书。许文静用手机看视频,笑得前仰后和。 “这么晚,你们都没睡?” 云深还意外。明天是星期一要上课,大家这么晚都没睡,难道都是夜猫子。 钟璐没搭理云深,邓芳芳在看书,没留意云深的问题。许文静取下耳机,对云深说道:“大学生活刚刚开始,不用那么紧张。云深,你认识景学文吗?” 云深诧异。许文静怎么知道她认识景学文。 许文静兴奋地说道:“云深,你昨天走帝国名人之夜的红毯,真是太漂亮了。你和景学文,真的配一脸。哎呀,我一想起来,就羡慕死了。” “你在现场?”云深很惊讶。 “当然没有。我在网上看到了你的照片。不过照片已经被删了,动作好快。云深,你是不是不能曝光?” 许文静一脸八卦。 云深嗯了一声。 拿起电话给乔士诚发消息,询问此事。 乔士诚干脆给云深打过来,将事情经过都说了。 照片传上网络,不到两个小时,公关部就让发帖人删了照片。这么短的时间,又是早上,照片应该没有扩散。 云深知道了原委,对许文静说道:“能把你收藏的两张照片给我看看吗?” 许文静一脸兴奋翻出照片,给云深看。 云深看着照片里的自己,感觉有点怪怪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昨晚是这个样子。 至于景学文,只要出现在镜头下,永远都是一张完美的脸。 云深把手机还给许文静,说道:“照片你自己留着可以。不过不能传出去。” “我知道。我保证不传出去。云深,你能不能替我要一张景学文的签名照片?”许文静眼睛发亮,景学文俨然成为了她的男神。 云深点头,“可以。改天遇到我会替你要一张。” “云深,你真的太好了。能和你同寝室,我真是幸运。我要去群里面显摆,哈哈……” “肤浅!” 钟璐小声骂了一句。 云深没理会,许文静没听到。 云深端着脸盆去洗手间洗漱。 钟璐做完面膜,要用洗手间,就一个劲的敲门催促云深。 云深一身湿漉漉地推门出来。 “你怎么这么慢。”钟璐抱怨。 云深这说道:“我已经尽快出来。你要是再抱怨,那我下次慢一点。” 钟璐哼了声,“你那么有钱,干什么挤宿舍,住外面去啊!” 云深挑眉,“你也不差钱,你妈还给你买了房,你怎么不住外面去?” “你管我。” “同样的话还给你。” 云深推开挡在门口的钟璐。 钟璐气的发颤,却又拿云深没办法。想到脸上快要干掉的面膜,钟璐又一口气冲进洗手间。 许文静一脸兴奋,“云深,你没事吧。你别理钟璐,她就是公主病。她以为自己家里有钱,长得又漂亮,就可以压我们所有人一头,结果却被你压了下去,她心里头正嫉妒你。” “没所谓。” 云深的态度很明确,她不搞小团体,不搞对立。自然也不会受许文静的挑拨。 云深擦擦头发,吹到八分干,然后上床睡觉。 明天早上要出早操,还能睡不到七个小时,她得抓紧了。 许文静见云深没接她的话,觉着很没意思。干脆戴上耳机,继续看视频。 钟璐在洗手间里浪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寝室里已经熄灯,大家都已经上床睡觉。 钟璐心里头有气,将洗脸盆重重地放在地上。洗脸盆在地上连滚了十几圈,发出剧烈的响动。 “钟璐,你有病吧。你不睡我们还要睡。”许文静大叫起来。 钟璐说道:“你又没睡着。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许文静大吵。 “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明天还要早起。”邓芳芳出言安抚两边。 许文静扭头,不说话了。 钟璐朝云深的床铺看了眼,云深一直没动静,难道睡着了? 云深本来睡着了,结果又被吵醒。她不想参与这种纷争中,干脆闭口不言。 没人和钟璐争吵,钟璐自己也觉着没劲,干脆消停下来。 早上六点,云深准时醒来。 和云深一起起来的还有邓芳芳。 邓芳芳很刻苦,除了吃饭睡觉,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看书,背书,势要在星期五拿下药房的工作。 云深见邓芳芳这么努力,也不打扰她。 钟璐和许文静随后醒来,两人昨晚都没睡好,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许文静看到钟璐,就想起昨晚钟璐摔洗脸盆的事情。许文静想借机和钟璐吵一觉,结果钟璐根本不理她,刷了牙洗了脸带上书就走了。 许文静指着门口,“你们看到了吧,钟璐她是什么态度。昨晚上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到半夜才睡着。钟璐就是寝室里的祸害。” 邓芳芳和云深都没有接许文静的话。 许文静跺脚,“你们脾气好,不和她计较,反倒是我成了恶人,是吧。” 云深面无表情地看着许文静。 对上云深的目光,许文静突然有些心虚。 “云深,你也觉着我没理吗?” 云深说道:“晚上等大家都在的时候,我们商量一个章程出来。比如晚上几点钟之后,就不能发出噪音影响到其他人休息。” 邓芳芳点头,“我赞同云深的。大家住在一个寝室里,吵来吵去肯定不是办法。还是坐下来,大家一起商量出一个方案。” 许文静觉着没意思,“算了,都听你们的。反正我说什么,你们都不支持我。” 事情说完,云深背着书包出了寝室。 今天星期一,课程很繁忙。 对于医学院的学生来说,没有所谓的适应期。从今天开始,就要进入紧张的学习中。 临床两个班,加起来不到七十个学生,总共五个女生。云深则属于最引人注目的哪一个。 基础课,两个班一起上课。云深直接坐在中间一排。 书本摊开,趁着教授没来之前,云深开启了疯狂的背书模式,对于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全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一切阻碍她学习的,都不可饶恕。 第二卷 第184章 云深的身世(一更) 上午第四节课是公共课,点名后,云深就悄悄从教室后门离开,选择去旁听大二的课程。 大二正在上专业课,云深坐在最后一排,面前摊开的书籍正是大二的教材。 入学的时候,云深就弄了一份大二,大三还有大四的课程表,连教材也都准备好了。 阶梯教室,云深坐在最后一排,前面的情况她看得一清二楚。 大二的学生看状态明显比大一懒散了很多。已经没有大一学子那种兴奋,好奇的状态。 不过总体来说,大家都很认真,都很努力。能考上医学院的人都是学霸中的学霸,选择这个专业,自然要好好学下去。没人愿意半途而废。 除了实在是不喜欢医学专业的个别人外。当然这些人,本身填报志愿的时候,脑子里就有坑。 教授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水平非常高。 云深一边录音,一边翻阅着书籍。 下午,大三和大四分别有一节专业课。可惜,下午云深要去医院给夏起解毒,不能继续旁听。 其实,云深更想上的是他们的实验课和解剖课。如果这些课程也能旁听,云深会非常满足。 教室里,不少人已经发现了云深这个不速之客。 云深初来学校,但是名头已经传遍整个医学院,被男生们私下里评为医学院院花,帝国大学校花。 云深心无旁骛,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说到中毒,我这里有一个病例,很罕见,但是很有参考价值。病人甲,无原因连续三周吐血,被紧急送到医院。接诊医生初步判断是中毒,通过检测血液,头发,结论却没有中毒。这个病人到底为什么会吐血?谁来回答一下?” 王教授的目光在同学中间搜寻,然后一眼看到了云深,“这位女同学,看你比较面生,以前是不是逃课啦?就你来回答吧。” 王教授手指着云深。 大二的学长学姐们,个个偷笑起来。却没有点破云深的身份。 云深楞了一下,然后从容不迫的站起来,说道:“头发,血液都没有检查出毒性,那会不会是癌症?” “医生已经给病人甲做了全身检查,确定没有癌症。”王教授笑眯眯地看着云深。 云深想了想,说道:“有可能是狼疮。” “狼疮检查为阴性。” 云深皱眉,“病人还有其他症状吗?” 王教授说道:“病人住院两天后,开始出现幻觉,之后直肠大出血,生命体征减弱,随时都有可能死。同学们,大家都讨论讨论,这个病人到底得了什么病。如果是你们面对这个情况,你们怎么做。” 大二学子们都纷纷讨论起来。 云深皱眉深思,问道:“病人家里条件怎么样?” 咦?问病人家里条件是几个意思?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云深。 王教授八风不动,淡定地说道:“病人家里条件很好,开的是豪车。” 云深说道:“这么说病人家里住的是别墅?” “对,是别墅。”王教授肯定地说道。 云深又问道:“病人是住在南方,还是住在北方?” 王教授眼睛微微一亮,“病人住在南方,当地气候比较潮湿多雨。” 听着云深和王教授之间一问一答,大二学子们都很懵。感觉跟不上思路。难道这个病人生病,是环境造成的。 大家竖起耳朵,继续听下去。 云深说道:“病人家里住别墅,当地环境潮湿多雨,我初步判断,病人应该是急性樟脑中毒。” “什么?樟脑中毒?樟脑会中毒吗?书上没看到啊?” 不少人听到云深的结论,都开始翻起书本。 王教授暗自欣慰,有这么聪明的学生,不错,不错。 王教授问道:“你判断病人急性樟脑中毒的根据是什么?” 云深说道:“根据病人的居住环境,病人家里应该有一个白蚁窝巢。别墅墙壁内,估计早就被白蚁蛀空。而白蚁会制造樟脑,大量的樟脑,会造成人体中毒。” 王教授略显兴奋地说道:“不错,不错。这位同学回答得非常好。这个病例,病人最终确诊为急性樟脑中毒。原因就是因为这家人很多年没有请人防治白蚁。白蚁已经在别墅内泛滥,制造出大量的樟脑,使人中毒。 同学们,以后你们开始工作,在接诊病人的时候,不仅要留意病人的病症,还要留意病人工作和居住环境。很多时候,人们生病,都是身边环境造成。这位同学,你坐下吧。以后我的课你可以随便来听,要是你们哪个老师有意见,你让他来找我。” 云深有点不好意思。敢情王教授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大二学生。 “教授,你认识她吗?”有好事者问道。 王教授笑了起来,“今年新生第一名,顾老口中的天才学生,云深,我自然认识。” 云深捂脸,原来是顾大夫出卖了她。呜呜,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旁听。 云深有种预感,她敢去大三大四的课堂旁听,那些教授一定会逮着她提问。她要是回答不上来,岂不是丢脸丢死人。 云深顿时觉着压力山大。 王教授又对云深说道:“云深同学,你不必不好意思。趁着课程选修还没结束,你现在就可以上网选我这门课。期末的时候,你和大家一起考试。只要考到九十分,我就算你通过。” “哇!教授要求好高。” “我们只要求七十分,教授要求云深九十分。教授是在歧视我们吗?” “我感受到学霸对学渣的恶意。” 大二学子们纷纷起哄。王教授要求太高了,简直不给人家大一学妹活路。 王教授笑眯眯地看着云深,似乎是在问云深,敢接受挑战吗? 云深站起来,深深一鞠躬,“谢谢教授,我决定选修教授的课程。” 王教授笑着说道:“大三大四我也有上课,要不你一并选了。” 云深愕然。大二学子们轰然大笑,纷纷扭头朝云深看去。 云深笑了起来,“好,我会勾选教授所有的课程。” 王教授一脸满足。 大二学子们“轰”的一声,全都炸了。 这是真学霸啊。 在云深面前,他们全部沦为假学霸。 这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的节奏啊。 人家才刚进大学校门,就开始挑战大二,大三,大四的课程。他们却只能按部就班,一本书一本书的学下去。 嘤嘤嘤!被比下去了,没活路了。 更关键的是,人家还是美女学霸。 王教授敲敲桌子,语重心长地对学生们说道:“你们也不要太自卑。学霸常有,天才不常有。你们要学会正视自己和别人之间的差距。而且,你们也不算太差。” “教授,你这话不如不说。已经够惨了,再被你这么一打击,自信心都没了。” “就是。教授不要打击我们。” 王教授敲着黑板,说道:“连实话都听不得,我劝你们还是趁早转专业。趁着刚开学,还来得及。” “教授,你这是在往外赶人。” 王教授哈哈一笑,“少你们几个捣蛋鬼,我还能轻松一点。” 教室里,大家轰然一笑。 “大家翻到教材的第38页,我们来看……” 王教授继续讲课,大家埋头做笔记。 下课铃声响起,王教授一声下课,大家全体冲出教室。这会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急需到食堂补充能量。 云深从后门出了教室,脚步不快不慢。 “云深!” 背后有人在叫她。 云深回头一看,很意外,竟然是云诤,今年高考全国第二名。 云诤追上云深,两人并排走在一起,男的帅女的美,果然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云深多看了云诤几眼,想不通云诤会来找他。 这栋楼几乎都是医学院的学生,云诤一个数学系的学生出现在这里,很明显是在特意等她。 云诤表情很温和,是个谦谦君子,“云深,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希望你别介意。” 云深说道:“你说。我先听听是什么问题。” 云诤看着云深的侧脸,问道:“云深,你是孤儿,对吗?” 云深皱眉,她不喜欢别人议论自己的身世。 不过云深从云诤的眼中看出,他没有恶意。 云深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对,我是孤儿。” “你有没有想过寻找自己的父母?”云诤饱含深意地问道。 云深疑惑地看着云诤,很奇怪,云诤凭什么确定她的父母还活着。一个人成为孤儿有很多种原因,比如李思行,父母双亡,他就成了孤儿。 很明显,云诤是话里有话。 云深停下脚步,看着云诤,“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诤目光温柔地看着云深,“云深,你不觉着你和云家人长得很像吗?” 云深挑眉,“哪个云家?中州云家?京州云家?” 云诤看着云深,“云深,你不必对我这么防备,我对你没有恶意。” “有没有恶意,你说了不算。你还是先说说你的来意吧。” 云深的态度很明确,她和云诤只是认识而已,关系还达不到交浅言深的地步。云诤越界了。 云诤认真地说道:“云深,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你的眉眼和五官,有云家人的影子。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吗?”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我为什么成为孤儿吗?” 云深质问云诤,“你什么都不知道,贸贸然跑过来告诉我,说我长得像云家人。如果云家不是帝国最古老的世家之一,我真的很怀疑你的用意。” 云诤微蹙眉头,“你不信任我,我能理解。我发了一张照片给你,你可以看看照片上的人。你和照片上的人长得很像。如果你不确定你的父母是谁的话,看了照片,我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云深盯着云诤。 云诤一脸坦然,直接点了发送,将照片发给了云深。 云深没有翻看手机,她满肚子的疑问。 云深说道:“如果我是你,看到一个和自己家里人长得像的孤儿,我不会主动上前认亲。云家家大业大,不缺人才,没必要从外面认个孤儿回去。 毕竟,孤儿已经长大,没有吃过云家一碗饭,没穿过云家一件衣服,就不能要求孤儿为云家着想,更不能要求孤儿为云家做出牺牲。 云诤,你巴巴地跑过来,提醒我的身世,怎么看都对你没好处,也毫无意义。并且,我也确定,你不是圣人。既不是圣人,却做一件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云诤,你到底有何用意?” 云诤古怪地看着云深,“云深,平时你也是用恶意在揣测别人吗?” 云深挑眉一笑,说道:“我喜欢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所以,我能活到今天。云诤,你想用一张照片引起我的好奇心,这不够。你不给个理由,我不可能按照你希望的那样,主动跑去认亲。” 云诤想了想,说道:“我有个叔叔,我小的时候,他对我最好。比我父母对我都要好。叔叔后来结了婚,生了小孩,又离婚。可是就在叔叔离婚期间,孩子不见了。找了很久,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叔叔后来虽然又结了婚,也有了小孩,可是他一直在寻找那个被他丢失的孩子。我希望我能帮叔叔一点忙。如果能找回这个孩子,我想这是对他最好的礼物。” 云深皱眉,狐疑地看着云诤。这故事不是现编出来的? 云诤一脸坦荡,“我们云家很多人的资料,网上都能查到。你上网搜索云慎,关于他的很多资料,网上都能查到。” “你的意思是,我可能是你叔叔云慎的女儿?你确定?” 云诤摇头,“不确定。但是我希望你能做一个DNA对比。” 云深嗤笑一声,开口就让她做DNA对比,简直是开玩笑。 云深对云诤说道:“我会上网查资料。” “我说的都是真的。”云诤再次强调。 云深摆手,“无论是真是假,做决定的人都是我。而且,我不认为我是云家人。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有句话叫做无巧不成书。或许就是这么巧。” 云深不为所动。要说她现在的样貌像谁,应该是像上辈子的自己【陆云深】。更准确一点说,像上辈子的母亲云烟。 可是云烟并不是云家人。如果云烟是云家人,陆自远怎么敢和云烟离婚,还在云烟怀着孩子的时候勾搭上江素素。 “云深,不要急着否认我的判断。”云诤看得出来,云深对他的说法很不以然。 云深摆手,“这件事到此为止。云诤,无论我是不是云家人,都已经不重要。”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现在有学业,也有事业,云家对你而言更多的是束缚。但是站在我叔叔的角度,我希望你能重视这件事。叔叔丢了孩子这么多年,一直很自责。希望你能体谅他。” 不可能! 云深不可能去体谅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云诤叹气。如果云深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不会这么抗拒。毕竟能做云家人,是无数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 可惜,云深不是普通人。她已经长大,已经有了资本,还有一双振翅高飞的翅膀。 站在云深的角度,认不认云家,都无所谓。 想明白一切,云诤客气地对云深说道:“云深,今天很抱歉打扰你。再见。” 云诤走得很干脆,没有纠缠,也没有试图继续说服云深。 云诤走远后,云深才拿出手机,翻看照片。 这是一张家庭照,一家三口带着一个小婴儿,笑得很幸福。 看着照片里胖乎乎的小婴儿,云深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照片里,小婴儿的妈妈很漂亮,美得很张扬,很狂放。小婴儿的爸爸相对而言要含蓄一些,不过小婴儿的爸爸扎着头发,像是个搞艺术的。 云深上网搜索云慎。 关于云慎的资料,二十岁之前一片空白,只写了一句出身中州云家。 二十岁之后,叛逆离家,追求心目中的艺术人生。 在国外结婚,生下孩子,然后带着妻子孩子回到国内。云慎也开始自己的导演生涯。 是的,这位出身中州云家的叛逆少爷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电影导演。 不过好景不长,在孩子一两岁的时候,夫妻感情不合,开始闹离婚。 世家子离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牵涉到方方面面。 夫妻两人展开拉锯战,结果婚还没离,孩子就丢了。 网上没说孩子是怎么丢的。反正孩子丢了后,云慎就和妻子离婚了。接着他前妻收拾包袱,去了国外,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云慎丢的是个女儿,算年龄,差不多也就十八九岁。 可是这不能说明她就是云慎的女儿。 虽然她的外貌,和云慎有五六分相似,和云慎的前妻也有几分相似。 云深收起手机,不想再为这件事烦恼。 不管云慎丢掉的究竟是谁,反正不会是她。她是重生来的,她上辈子叫【陆云深】,这辈子叫云深。这具身体的原主高荷花早在六七年前就已经离世。 第二卷 第185章 下药(二更) 云深吃完中午饭,然后前往帝国医院,为夏起解毒。 刘老早已经准备好云深需要的所有药材。 云深拿了药材煎药,药煎好后,直接给夏起灌了进去。 之后,云深拿出黑色药膏,涂满夏起全身。 夏起的骨头都断了,她得用药膏养好夏起的骨头,不要留下后遗症。 这和当初关老黑中百斩骨的毒的时候不同。 关老黑中了毒,后遇贵人,被人简单粗暴的解毒。解毒的人只负责解毒,完全没考虑到骨头的恢复情况,这才会留下后遗症,造成关老黑夜夜遭受骨痛之苦,差点连性命都要折进去。 关老黑的病拖得太久,治疗起来也是费时费力。 不过如今有云深在,夏起不用受关老黑曾受过的苦。 云深用药膏涂满了夏起的全身,然后又用绷带将他绑起来,裹成一个木乃伊的样子。 云深对刘老说道:“每天我会过来换药。解毒的汤药需要连喝七天。” 刘老紧张地问道:“这样就能好?” 云深点头,“你们送来的很及时。七天后,余毒清除干净。只等骨头愈合,夏起就能出院。” 刘老很庆幸,他找云深果然找对了。 “谢谢,谢谢。我代夏起的父母谢谢云小友。” 云深含笑说道:“刘老不用同我客气。” “说声谢谢是应该的。夏起要不是遇上你,他就要死了。他父母正忙着夺权,没人管他,哎,这孩子也是可怜。” 刘老心善,看不得别人吃苦受罪。 云深低头笑笑,没说什么。 云深来到胡家病房。 蒋韵守在床前,胡侃人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蒋韵整个人都很憔悴。胡方随,胡倩倩一天不醒来,她一天不能安心。 蒋韵眼巴巴地看着云深。 云深说道:“关先生已经出发前往巫州,很快就能回来。夫人不用担心。” 蒋韵点点头,又擦了下眼角,说道:“他们都瘦了。天天这么昏迷着,又不能吃东西,这怎么得了。” “夫人不必如此。最多还有三天,他们就能醒来。” “我知道。我就是看不得他们这个样子。” 蒋韵眼眶红红的。 云深沉默了一会,直接问道:“怎么没见到胡侃?” 蒋韵说道:“他出去了,说是和同学见面。说是同学,我估计又是狐朋狗友。这孩子,到了京州也不安分。我就担心他在外面不懂控制自己的脾气,会得罪人。京州权贵子弟多,强龙不压地头蛇,胡侃要是得罪人,还真不好处理。” 云深说道:“夫人不用太担心。我看胡侃做事还算有分寸,应该不会乱来。” “但愿如此。”蒋韵叹了一声。 云深走出病房,顾大夫正朝她迎面走来。 顾大夫表情沉重,“小云,你看到余家的讣告吗?” 云深点头,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在新闻上见到了。 顾大夫连连叹气,“小余年纪轻轻,家世又好,怎么会出车祸离世。现在学校里都在讨论,说小余接受不了打击,才会自寻短见。我是不相信的。小余这个人,我接触比较多,对她还是有所了解。她不像是一个会轻生的人。” “余大夫车祸离世,或许这是命中注定。”云深轻声说道。 顾大夫摇头,“我不信命中注定。这就是一起意外。哎,人都死了,大家还在议论纷纷,说她有可能是轻生,实在是太不尊重。小云,我们和小余相识一场,等出殡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去一趟余家,祭奠小余。” 云深问道:“顾教授亲自去余家,这合适吗?” 长辈祭奠晚辈,似乎不太合适。 顾大夫说道:“好歹我也教过小余,她过世,我自然该出面。小云,你要是觉着不方便,那就算了。” “没有,我没有不方便。我听顾教授的。” 顾大夫点点头,“到时候加上修大夫,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余家。小余以前是修大夫的学生,出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修大夫会怎么想。可惜了!” 是啊,的确很可惜。 有些人明明有很好的生活,却偏偏要自寻死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余心然是未婚过世,余家只停了三天,然后出殡。 出殡这天,云深和顾大夫,还有修明生来到余家。 余家在院子里搭了灵棚,由余心然的弟弟和堂弟们招呼宾客。 来的人都很安静,先去灵堂祭拜余心然,然后送上奠仪。 云深一直跟在顾大夫,修明生身后,面无表情。 看着遗照里的余心然,笑得腼腆羞涩,像个单纯的小姑娘。可是谁能想到,笑容如此羞涩的人却如此极端,跳楼,泼硫酸,开车撞人。 一桩桩,一件件,普通人一辈子都干不出一件,她一个人全干了。 站在余心然的灵堂前,云深很平静。 余心然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人死万事消。 余心然已经离世,云深自然不再追究她泼硫酸,开车撞人的事情。 余心然的母亲老了很多,哭得很伤心,亲戚朋友们都在安慰她。 余心然的父亲神情肃穆,嘴唇下拉,显得很愁苦。这段时间,余家接连出事,余父也是操碎了心。 余父拍拍余母的肩膀,本意是想安慰她。没想到余母哭得更加大声。 云深跟在顾大夫他们身后,面见余父余母。今天,余心然的同学也来了很多。 余父余母对学校来的人,都很客气。 这个时候,唐妙茹也来到了余家。身后还跟着秦汶和秦浩。 唐妙茹一身黑衣,先到灵堂送上一份奠仪,然后来见余父余母。 唐妙茹小心地安慰余父,余母,让他们保证身体。人已经过世,还是活着的人更重要。 余母拉着唐妙茹的手,使劲的哭,“我家心然死得好惨啊。” 唐妙茹陪着余母一起伤心,“我都知道,你别太伤心。心然是个好姑娘,可惜我家秦潜没福气,娶不到这么好的姑娘。” 一提起秦潜,余母顿时不哭了。 她扫了眼唐妙茹的身后,然后问道:“秦少没来?” 唐妙茹一脸情真意切,“他工作忙,来不了。不过他有嘱咐我,让我好好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秦少真的这么说?”余母不太敢相信。 秦潜真要对余心然有心,两个人也不至于拖了这么多年,一点进展都没有。 唐妙茹顺势在余母身边坐下,“知道心然去世的消息,秦潜也很难过。他还特意说,要彻查这件事。可是查了几天,也没查出任何线索。说到底,这就是一起意外。哎……” 一声叹息,勾起了余母的伤心。 余母擦着眼角,“怎么可能是意外。我家心然无缘无故,开着一辆报废车去海边,这会是意外吗?是不是有人约了我家心然在海边见面,然后又害了我家心然?” 唐妙茹说道:“不会的。出事当天,王府山庄正在举办宴会,那地方到处都是人。警察都问过了,没有人见过心然。心然是一个人前往海边,或许一开始她只是想散散心。” 余母泣不成声,“这傻丫头,哪里不能散心,非得开个报废车去海边散心。” 唐妙茹拍拍余母的背,“你多保重身体。” 余母一边哭,一边点头。 云深站在人群中,冷眼看着这一幕,说不出的讽刺。 按照秦潜的判断,这一切都是唐妙茹在背后策划。 余心然下定决心同她同归于尽,说不定也是唐妙茹刺激的。余心然那人,脑子一根筋,受了刺激很容易走极端。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那辆来历不明的报废车。 余心然一个世家女,不可能和三教九流有来往。 临时去搞一辆报废车不现实。 最大的可能,早有人替余心然准备好了车辆。 还有云深的行踪,肯定有人私下里告诉了余心然,余心然才能准确无误地朝云深撞过来。 幸亏秦潜眼疾手快。 否则这会死的不光是余心然一人,还有云深。 云深猛地抬头。有人正盯着她看。 是秦浩。 秦浩心虚,云深一看过来,他立马避开了云深的目光。 云深冷哼一声,秦浩敢派人绑架她,简直是活腻了。 唐妙茹安慰了余母,又起身同在场认识不认识的人应酬。 唐妙茹长袖善舞,应酬人比余母强多了。 唐妙茹也见到了顾大夫一行人,特别热情地同顾大夫,修明生,还有云深打招呼。感谢三人治好了秦潜的病。 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唐妙茹是秦潜的生母,而不是继母。 云深不动声色的和唐妙茹说着客气话。 当唐妙茹转身离开的时候,云深的手指头微微动了动。 唐妙茹突然感觉腰腹有点发酸发胀,不太舒服。不过这个症状很快消失,唐妙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秦汶跟着秦浩来到云深身边。 秦汶推推秦浩,让秦浩说话。 秦浩躲开云深的目光,说道:“云大夫,上次多亏了你救了我,谢谢!”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浩,“秦二少客气。” 秦汶在旁说道:“云大夫,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哥哥以前有得罪你的地方,请你见谅。” 云深装傻,“二少有得罪我的地方吗?我怎么不知道。” 秦浩没想到,云深竟然不知道绑架的事情,看来秦潜没有告诉云深。 秦浩当即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自然也没有得罪不得罪的说法。” 云深挑眉,“二少说的对。” 秦浩不想和云深多待,赶紧拉着秦汶离开。 离开的时候,秦浩感觉大腿根部有点痒,偷偷抓一下,又没事了。 这点小事,秦浩自然是转眼就忘。 时辰一到,余家出殡。 宾客们纷纷启程前往墓园,送余心然最后一程。 葬礼结束后,云深和顾大夫修明生一起回了学校。 当天晚上,唐妙茹打算和秦宿温存一番,却发现刚刚过去十来天的大姨妈再次光临。 唐妙茹皱眉,她身体保养得很好,大姨妈从来都很准时。提起这么多天来大姨妈,还是第一次。 不管唐妙茹多么郁闷,还是得起身去洗手间收拾。至于温存,彻底取消。秦宿一听唐妙茹来了大姨妈,当机立断跑到书房去睡。 唐妙茹从洗手间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别提多郁闷。 唐妙茹坐在床上,秦宿这老王八蛋,什么都好,就是某些生活习惯和观念,让唐妙茹感觉自己嫁了一个两百年前的老古董。 唐妙茹独守空房,睡得不太好。第二天起来,精神不济。 唐妙茹吃过早餐后,预约了妇科医生,然后准时前往医院看医生。 医生替唐妙茹检查,诊断为月经不调,内分泌紊乱。开了调理月经和内分泌的药。 调理月经,唐妙茹理解。可是调理内分泌,医生的意思是指她到了更年期吗? 唐妙茹不服老,却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回到家,老老实实的吃药。 吃了药,大姨妈的量的确少了,可是却一直淋漓不尽,似乎永远没有干净的那一天。 更要命的是,不管她怎么保养,她的脸色几乎是不可逆转的变得发黄暗沉, 这下子,唐妙茹彻底慌了。 唐妙茹找到妇科医生,质问医生给她开的什么药。不仅没有治好她的月经不调,反而还让她整个人都变丑了。 正所谓一白遮百丑。肤色一旦发黄暗沉,颜值也紧跟着下降。 想起这些天,秦宿都不肯多看她几眼,唐妙茹就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尊容,的确不太好看。 妇科医生觉着自己很冤枉,当初的诊断并没有出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妇科医生也很茫然。 妇科医生建议唐妙茹做个大检查,看看身体里是不是长了什么东西。 唐妙茹盯着妇科医生,“你什么意思?” “夫人,你这种情况有可能是长了瘤。我建议你做一个全身检查。” 唐妙茹脸色绷紧,“不可能。三个月前我才做过全身体检,一点问题都没有。身体指标还维持在三十五岁。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长瘤。” “除了癌症,我想不出别的原因。我医术不精,请夫人见谅。”医生干脆认怂,不和唐妙茹争论。 唐妙茹一双眼珠子左右转动,神情惊疑不定。 最后一咬牙,对医生说道:“给我安排做个大检查。” “我这就给夫人安排。”妇科医生松了一口气。庆幸唐妙茹没有为难她。 特事特办。 当天给唐妙茹安排检查,结果当天就出来了。 唐妙茹身体里没有癌症,也没有瘤子。唐妙茹的身体状况,比绝大部分的同龄女人都要强。 这个结果让唐妙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很愤怒。 带下不止,肤色发黄暗沉的原因依旧没有找到。 唐妙茹盯着妇科医生,她要一个说法。 妇科医生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紧张地说道:“夫人,我能力浅薄,实在是找不出原因。不如我安排夫人去见诊断科室的顾老。” “不用你安排,我会亲自去见顾大夫。” 唐妙茹狠狠地瞪了眼妇科医生。 妇科医生却如释重负。唐妙茹好歹没让她负责。 唐妙茹知道顾大夫和云深,最近都在为胡家父女的病情忙碌。 唐妙茹直接前往内科大楼顶楼。 这个时候,关老黑已经顺利从巫州赶了回来,正在替胡方随,胡倩倩解蛊。 无干人员全部被请出了病房,只留下云深,李思行,还有一心想要见证奇迹的顾大夫,依旧修明生。 修明生纯粹是来凑热闹的。知道云深手里头有一个很奇怪的病例,兴冲冲地跑来。结果刚好遇上关老黑解蛊。 修明生顾不上夏起那边,赶紧凑到顾大夫身边,看热闹。 关老黑看着四个多余的人,非常不满。 按照规矩,黑家人在耍蛊的时候,不准外姓人观看。 不过他已经在云深面前破了太多次的例,也不差这一次。 关老黑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这四个人不存在。 关老黑小心翼翼地从玉质的盒子里取出母霸王蛊,然后用药材引诱,让公霸王蛊从鼻孔钻进胡方随的身体里。 接着,关老黑又从另外一个玉质的盒子里取出公霸王蛊,小心翼翼地引导霸王蛊钻进胡倩倩的身体里。 顾大夫在旁边悄声问道:“小云,关先生为什么要让蛊虫钻入胡先生和胡倩倩的身体里?” 修明生闻言,也竖起耳朵听云深解释。 云深压低声音,说道:“同生共死蛊一旦离开人体,二十秒之内必死无疑。蛊虫一死,人也会跟着死。所以想要解同生共死蛊,只能用霸王蛊。把霸王蛊放入胡先生和胡倩倩的身体里,霸王蛊会趁机吞噬同生共死蛊。同时,霸王蛊也会分泌蛊毒。霸王蛊的蛊毒会中和同生共死蛊的蛊毒。这就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解毒,救人。” 原来如此。 顾大夫和修明生连连点头。 世间万物果然神奇。 此刻,胡方随的身体开始抽搐,胡倩倩紧随其后。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关老黑摆手,示意所有人不准说话。 这个时候,霸王蛊正在吞噬同生共死蛊。万一影响了霸王蛊,霸王蛊不会死,但是胡方随和胡倩倩必死无疑。 ------题外话------ 推荐雨凉的文《倾世眷宠:王爷墙头见》 面对从池中走出的美男,她直勾勾的盯着,露出花痴神态:“王爷真威武。” 男人无视她的存在,淡定穿衣。 隔日—— 她从池中走出,迎向男人的眸光,媚眼如丝,如妖精般勾魂摄魄,“王爷,我美吗?” 男人身躯僵硬,粗看面色从容,细看耳根暗红。 再然后—— 她顺利将这位不近女色的男人吃干抹净。 某天,赶去幽会的男人见女人在院中编制箩筐,大为不解,“何用?” 她道,“我未出嫁就先背叛了嘉和王,被他逮到我俩奸情,一定会被浸猪笼的。趁着没被发现之前,给自己编个好看的笼子,以后被沉湖的时候也能摆个姿势死得好看些。” 某男,“……” 第二卷 第186章 唐妙茹被虐吐血(一更) 胡方随和胡倩倩抽搐得越来越厉害,监视仪器发出嘀嘀嘀的警告声。 幸亏蒋韵和胡侃都不在。否则这两人,一个哭一个闹,场面会变得无比混乱。 “云深,把你的红蛛木拿出来。” 关老黑突然冲云深大叫。 云深没有迟疑,当机立断从药箱里拿出红蛛木。 关老黑直接将红蛛木掰成两截,分别放在胡方随和胡倩倩的嘴里,尽量让他们咬紧。 有了红蛛木,胡方随和胡倩倩抽搐的动静越来越小。到最后趋于平静。 关老黑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刚才真是急死他了。生怕霸王蛊有个三长两短。 原来,关老黑关心的不是病人,而是自己的宝贝霸王蛊。 关老黑算着时间,又翻翻胡方随和胡倩倩的眼皮。接着从腰间取出一支竹笛,开始吹起来。 没有声音! 关老黑吹的竹笛,根本就没有声音。 李思行突然说道:“这是无声笛。不是吹给人听的,一般用来召唤五毒。” 顾大夫和修明生恍然大悟,又长见识了。 这天下,能人异士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以前,他们真的是小看了这些能人异士。 随着关老黑吹起笛子,胡方随和胡倩倩身体里的霸王蛊渐渐有了动静。 很快,四人就看到霸王蛊从胡方随的鼻孔里钻了出来。 关老黑赶紧用玉质盒子将霸王蛊装起来。 接着另外一只蛊虫,从胡倩倩的鼻孔里钻了出来。 关老黑同样用玉质盒子装起来。 修明生悄声问道:“小云,关先生为什么那么紧张?还有,为什么要用玉质盒子分别装两只蛊虫?” 云深低声说道:“霸王蛊,顾名思义,是一种非常霸道的蛊虫。抓取霸王蛊的时候,必须轻柔,不能让霸王蛊有任何不舒服。否则,霸王蛊发起狂来,关先生自己也招架不住。至于那个玉质盒子,你们也知道,两只霸王蛊一公一母,天然互相吸引。为了防止霸王蛊发情,就必须用玉质盒子隔绝它们之间的联系。” 云深这么一解释,顾大夫和修明生都明白过来。 关老黑收起霸王蛊,对云深说道:“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就由你来解决。” 云深点点头。 胡方随和胡倩倩身体里都有蛊毒,用霸王蛊吞噬同生共死蛊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解毒。 云深早就做好了准备。 两碗解毒药,分别给胡方随,胡倩倩灌下去。 云深得庆幸,同生共死蛊没有产卵,这为她省下不少事情。 关老黑盯着云深手里的药碗,说道:“云大夫对怎么解蛊毒,似乎很有心得。” 云深说道:“比不上关先生的本事。” 关老黑偷偷哼了一声,奸商。今天解蛊,肯定又让云深学了不少东西。 “云大夫,接下来是不是该给我治病?” 云深放下药碗,看着关老黑,“关先生要不要在隔壁开一间病房?反正你也不差这几个钱。” 关老黑板着脸,说道:“我不住院。” 云深笑了笑,说道:“我的时间有限,每天只能保证学校医院两头跑。如今我连安和堂都没时间去,关先生不办住院,我可没时间给你治病。” 关老黑黑着一张脸,“我现在就去办住院手续。” 关老黑盯着顾大夫,意思很明显,他要顾大夫给他开住院单。 顾大夫看着云深,征求云深的意见。 云深暗暗点点头,“顾教授,你给他开住院单。” 顿了顿,云深又小声说道:“关老黑就是看起来凶,其实就是一只纸老虎。” 顾大夫笑眯眯的,“关先生,你来,这是住院单,我签了字,你拿到楼下缴费办手续。等你办好住院后,就让小云给你治疗。” 关老黑拿着住院单子,瞪了眼云深,这才开门出去办手续。 唐妙茹就站在病房外,正打算敲门。 见到关老黑这个黑大个子出来,还惊了一跳。哪里来的莽汉,怎么会出现在胡家病房里。 关老黑随意扫了眼唐妙茹,没理会她,直接坐电梯下楼。 唐妙茹瞪了眼关老黑的背影,然后朝病房里扫了眼。顾大夫,云深,修明生,还有李思行都在。 唐妙茹正要招呼四个人,蒋韵和胡侃冲了进来。差点将唐妙茹撞在墙上。 蒋韵又激动又紧张,“云大夫,我家老胡和倩倩怎么样呢?” “已经没事了。再过几天就能出院。” “那他们为什么还不醒?”胡侃指着病床上的两个人问道。 云深说道:“余毒未清,还要喝两天药。至于什么时候醒来,情况好的话大概在晚上,最迟不会超过明天早上八点。” 蒋韵双手合十,“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云大夫,这次多亏了你。” 蒋韵激动地握着云深的手,泪湿衣襟。 云深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说道:“夫人保重身体。这段时间,我看你日夜操劳,别等胡先生他们还没好,你又倒下。” “有我在,我会照顾我妈妈。”胡侃搂着蒋韵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对云深说道。 云深含笑,“那就好。隔壁还有病人等着我,有什么事就叫一声,我就在隔壁。” “谢谢云大夫,谢谢!” 蒋韵依旧激动得不能自已。 “顾大夫,修大夫,云大夫,李道长。这么巧,你们都在。”唐妙茹站在门口,含笑看着四人。 云深轻飘飘地扫了眼唐妙茹。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唐妙茹,一直装作没看到对方。 唐妙茹这个时候找过来,云深早有预料。 看唐妙茹的脸色,这些天日子只怕不太好过。带下不止,淋漓不尽的滋味,唐妙茹纵有千般本事,也无法应付。 “秦夫人怎么来了?” 顾大夫领头,一边往外走,一边同唐妙茹打着招呼,示意唐妙茹到外面说话。 大家来到走廊上,唐妙茹扫了眼修明生,云深两人,然后才低声对顾大夫说道:“顾大夫,最近我身体不舒服,带下不止,脸色也不好。你能不能替我检查一下。” 顾大夫仔细打量唐妙茹的脸色,“夫人有看过专科医生吗?” “已经看过专科医生。医生没办法,只好请顾大夫出面。” 唐妙茹将各种检查报告交给顾大夫。 顾大夫招呼唐妙茹去治疗室谈话。 “小云,你也来。” 云深本来要去夏起的病房,突然被顾大夫叫住。 云深回过头,扫了眼唐妙茹,然后含蓄地说道:“顾教授,秦夫人的病,我不擅长。” 顾大夫说道:“我也不太擅长,我们一起参考参考。” 唐妙茹不太乐意让云深给她检查身体,就小声问顾大夫,“顾大夫,云大夫这么年轻,合适吗?” 顾大夫笑了笑,说道:“小云虽然年轻,但是医术精湛。秦夫人不用担心。” 唐妙茹扫了眼云深,她依旧不乐意。 云深同样不乐意。 唐妙茹身上的问题,她一清二楚。她给唐妙茹下药,就是为了收拾唐妙茹,自然不可能为唐妙茹治病。 但是真相不能说出来。 云深面色为难,“顾教授,我不合适。” 顾大夫摆摆手,“没有不合适。你是医生,拿出专业精神。小云,不要再推辞,跟我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云深也不好继续推辞,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顾大夫来到治疗室。 顾大夫招呼唐妙茹坐下,然后又招呼云深跟他一起看检查单子。 妇科医生做的检查很全面,病症基本清楚。 至于为什么会带下不止,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 “顾大夫,我的病到底要怎么治?” 唐妙茹有些不安,她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疾病。 顾大夫沉吟了一会,才说道:“秦夫人,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诊个脉。” 唐妙茹伸出左手,又赶紧换成了右手。 顾大夫两根手指头轻轻地搭在唐妙茹的右手手腕上,闭上眼睛,感受脉象。 云深在旁边看着,表情严肃。 唐妙茹微蹙眉头,她不喜欢这个场面。尤其是云深也在这里。 云深也不乐意站在这里,奈何,顾大夫叫了她,她总要给顾大夫一个面子。 顾大夫检查完,又让云深给唐妙茹诊脉。 “这合适吗?”云深问道。 顾大夫说道:“合适。夫人,你别介意。” 唐妙茹面色和善,“没关系。小云大夫的医术,我还是相信的。” 口是心非! 不过顾大夫这做法,是将云深当做了自己的亲传弟子吗? 云深两根手指头搭在唐妙茹的手腕上,嗯,正如她当初计划的那样,脉象非常虚而无力。 云深诊脉完毕。 顾大夫问道:“小云,你的诊断是什么?” 云深随口说道:“我的诊断是阴阳失调。” 顾大夫微蹙眉头,似乎是对云深的诊断不太满意。 云深接着说道:“顾教授,我真不擅长妇科。夫人的病,我是无能为力。” 顾大夫看出,云深是真的没办法,挥挥手,“行吧,你先去忙。” “谢谢顾教授。” 云深当机立断,离开治疗室。 唐妙茹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没想到也有小云大夫不会的。” 顾大夫笑呵呵,“她啊!她就是谦虚。” 接着,顾大夫又说道:“秦夫人,我先给你开点药,你拿回去吃三天。三天后,要是情况没有改善,你再来找我。” “谢谢顾大夫。” 唐妙茹心情很轻松。顾大夫出手,她的病肯定能好。 顾大夫给唐妙茹开好药,又嘱咐了一些生活禁忌。 唐妙茹收好药方,笑着同顾大夫告别。 手机铃声响起,唐妙茹说道:“顾大夫,我先接个电话。” “你忙。我这里也有事。”顾大夫趁机离开。 唐妙茹接通电话,脸上还挂着笑容。 可是过了不到十秒钟,唐妙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转眼又变得狰狞恐怖。 “你说什么?” 唐妙茹刚刚提起音量,又瞬间压了下去,生怕有人听见。 电话那头啰啰嗦嗦说了许多,主要内容就是,唐妙茹亏钱了。 前段时间,唐妙茹私下里拆借了二十个亿,放到国外金融市场,做空。 一开始,唐妙茹判断准确,在期指市场上顺风顺水,让她狠狠大赚了一笔。 但是刚才,她在国外的代理人打来电话告诉她,就在今天,有人在市场上狙击他们。他们做空,对方就做多,双方对赌,对方有接近百亿资金。一天下来,唐妙茹这边溃不成军。原本赚的全部贴了进去不说,老本都输了进去。 离着市场结束还有二十分钟,代理人打来电话,就是想征求唐妙茹的意见,要不要撤资止损。 唐妙茹咬牙切齿,“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夫人,你现在可以上网查询这边的期指市场。市场数据会证明我没有说谎。”| 唐妙茹捂着额头,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已经预料到市场走向,为什么会突然钻出一个对手。 不对,这件事有蹊跷。 唐妙茹瞬间想到了秦潜。 这是秦潜的报复,秦潜在用这种方式回击她。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件事同秦潜有关,但是唐妙茹就是确定,这是秦潜干的。 唐妙茹面容扭曲,对电话那头的代理人说道:“撤出来,赶紧给我撤出来。立刻,马上。这是陷阱!” “是,我这就撤出来。” 代理人在电话那头呼喊着,操作员快速的操作资金。 十几秒后,代理人告诉唐妙茹,“夫人,资金已经撤了出来。” 唐妙茹咬着牙,问道:“现在还剩下多少资金?” 代理人迟疑了一下,说道:“还剩下八亿。” “什么?” 唐妙茹头发晕,眼前发黑,脚下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上。幸亏及时扶住了墙壁。 “姓周的,当初我交给你二十亿。你说你会把二十亿变成四十亿。现在你告诉我,只剩下八亿。姓周的,你想找死吗?” “夫人息怒,这次纯粹是意外。前段时间,我为夫人赚了那么多,夫人……” “你给我闭嘴。” 唐妙茹眼前一阵阵发黑,看东西都是模糊的,“你的账,过后我再同你算。现在,想办法给我查清楚对手的来历。就算死几个人,也没关系。” “好,我听夫人的。” 唐妙茹挂了电话,手扶着墙壁,浑身难受。 秦潜,一定是秦潜在害她。 拆借资金到国外投资期指,这件事唐妙茹谁都没有告诉。就连她最信任的兄弟,都被瞒在鼓里。 其他人都不可能知道她手上有这笔资金,唯有秦潜。秦潜身为特勤局的老大,完全可以动用手头上的资源,调查她的资金走向。 秦潜知道她在国外期指市场投资了二十亿,以秦潜的脾气,肯定不会放过她。 至于秦潜阻击她的资金从哪里来,唐妙茹顾不上关心。她只确定,秦潜本身就是一位投资高手。 秦潜从十几岁开始,就在金融市场上翻云覆雨。资金从最开始的几十万,几百万,到后来的几亿,几十亿,最多的时候高达上百亿资金。后来一场金融大战,害得某个财团破产。这件事在当年闹得很大,报纸上天天报道,全世界都在寻找这位隐秘的金融天才。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直到多年后,秦宿偷偷说漏嘴,唐妙茹才知道当年在国外搅风搅雨,后来有销声匿迹的金融天才竟然是秦潜。 秦潜在国外金融市场搅动风云,这事被秦老爷子发现。秦老爷子责令他收手。从此以后,秦潜不再涉足金融市场。 可是多年后的今天,秦潜再一次踏足金融市场,就是为了收拾唐妙茹。 远在千里之外的秦潜,在国外期指市场收市之前,撤回所有资金。他在金融市场上就像个幽灵,来无影去无踪,却成功阻击了唐妙茹,让唐妙茹亏钱亏到吐血。 身在帝国医院的唐妙茹,脸色苍白,受不了这样大的打击,一口血喷了出来。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快推一张床过来,把夫人抬上去。” 护士医生都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将唐妙茹抬上病床,紧急送到病房。 唐妙茹一脸虚弱,双眼发花,无知无觉。 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恨秦潜,她要秦潜不得好死。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秦潜让她亏损十二亿,这笔账她一定要讨回来。 总而言之,这事不算完。 第二卷 第187章 爸爸真好(二更) 唐妙茹吐血昏迷,这事闹得有点大,帝国医院的院长都被惊动了。 大人物们接二连三来看望唐妙茹,关心唐妙茹的身体情况,让唐妙茹不厌其烦。 更不厌其烦的还有顾大夫。 每来一个有身份的人,都会叮嘱顾大夫,好好医治唐妙茹,让唐妙茹早日康复。 顾大夫张张嘴,无数次想要脱口而出,唐妙茹还不是他的病人。唐妙茹吐血昏迷这事,他也不清楚原因。 不过顾大夫修养好,最后忍了忍,还是没说出口。 反正不管怎么样,最终唐妙茹这个病人,都会落到他手上,成为他的病人。 顾大夫暗自叹了口气,名气大了也不好。什么人都有可能找上门来。 他明明是做疑难杂症的诊断,结果别人感冒发烧也要找他,月经不调同样要找他。 顾大夫自嘲一笑,他已经六十几岁,在干几年就可以休息了。到时候闭门谢客,谁来也不搭理。 唐妙茹的病房就在内科大楼顶楼,最大的那一间。云深站在夏起病房门口,就能看到无数人进进出出,闹腾了快两三个小时。 云深冷眼看着,没去凑热闹。 其实云深也很好奇,唐妙茹究竟为什么会吐血昏迷。 她给唐妙茹下的药,只针对妇科。 带下不止,应该不至于让唐妙茹激动到吐血昏迷的程度。 听说唐妙茹吐血之前接了一个电话。看来是被电话内容给刺激了。 刘老跟着云深站在病房门口看稀奇。 刘老问道:“那间病房住了什么人?这么多人进进出出,身份不一般啊。” “刘老知道秦宿秦将军吗?” 刘老点点头,“自然知道。” 云深笑了笑,说道:“生病那位就是秦将军的夫人。” 刘老恍然大悟,“难怪进进出出这么多人。秦将军的夫人吐血昏迷,莫非是受了什么刺激?难道秦将军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把秦夫人给刺激到了?” 云深嘴角抽抽,原来刘老也有一颗八卦的心。 云深嘴角一动,说道:“秦夫人不像是争风吃醋的人。而且以秦夫人的手段,应该没有哪个女人能把她气的吐血昏迷。” 刘老暗自点点头,“听说这位秦夫人是填房,秦将军和原配夫人还没离婚的时候,连孩子都生了。这么说来,这位秦夫人的手段应该很厉害,一般女人应该都不是她的对手。如此说来,秦夫人吐血昏迷,应该不是因为女人。难不成秦将军要和她离婚?” 云深古怪地看了眼刘老,真没想到刘老的脑洞开得这么大。 云深说道:“我见过秦将军和秦夫人相处,两个人看起来感情很好,秦将军对秦夫人很维护。” “这些世家豪门的感情可说不好。今天好得蜜里调油,明天就有可能翻脸不认人。云小友,我们别去招惹那些麻烦。” 刘老很有生活智慧。 云深点头,“刘老放心,我躲都来不及,肯定不会主动凑上去。” 惨的是顾大夫。他作为唐妙茹的主治大夫,得对唐妙茹的病情负责。 就唐妙茹带下不止这个情况,云深就敢打包票,顾大夫解决不了。那可是她的独门秘药,传统的医疗手段,根本治不好。唯有云深能治。 除了云深,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时间。 一年后,带下不止这个病症会不药而愈。就是不知道,唐妙茹能不能坚持到一年后。 远处,顾大夫朝云深看过来。云深急忙躲回病房。这一次,如果顾大夫让她协助,无论如何她都要拒绝。理由很简单,她手上现在有四个病人,实在是分身乏术。再说,她没有行医执照,给秦将军的夫人看病,这不合规矩。 顾大夫见云深躲开,心里头苦笑不已。这个小滑头。 罢了,这个时候躲开才是应该的。至于他,他是躲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唐妙茹吐血昏迷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了秦家。 秦浩秦汶两兄妹,早早地来了。秦宿却一直没露面。 时间过去两个小时,秦宿才姗姗来迟。 秦宿一来,病房里的人主动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一家四口。 秦宿板着脸,不怒自威,开口就问道:“怎么回事?” 唐妙茹这会不想见秦宿,一见到秦宿,她就忍不住想起秦潜这个杀千刀的祸害。 唐妙茹扭过头,闭着眼睛,装作很难受的样子。 秦汶在一旁替唐妙茹说道,“爸爸,妈妈吐血昏迷。你不关心妈妈的身体吗?” 秦宿一脸严肃,“我问你妈妈,为什么吐血昏迷。身体好好的,难不成是受了什么刺激?” 秦浩很讨厌秦宿现在的态度。他亲妈躺在病床上,秦宿来了不关心一句,只顾着问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秦浩开口说道:“管他什么理由,现在最重要的是妈妈的身体。” 秦宿瞪了眼秦浩,“你闭嘴。事情都没搞清楚,就别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你别骂儿子。” 唐妙茹终于肯睁开眼睛。 她一脸虚弱地看着秦宿,眼中透着柔光和脆弱,“老秦,是我不好人,累你担心了。” 唐妙茹虽然不想见到秦宿,但是她不会乱发脾气,尤其是当着秦宿的面。 秦宿握住唐妙茹的手,“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给你出头。” 唐妙茹泪湿衣襟,连连摇头,“没什么,就是不舒服。” 说完,唐妙茹扭过头,不想让秦宿看到自己不美的一面。 秦宿皱眉。 他了解唐妙茹。唐妙茹向来是个坚强又知趣的人。坚强是给别人看,知趣是留给他一人的。 能让唐妙茹吐血昏迷的事情,一定是了不得大事情。 所以秦宿才会一见面就问怎么回事。他必须知道这背后的原因,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秦宿的手搭在唐妙茹的肩膀上,“你先别哭。你告诉我,不管什么事,一切有我。” 秦浩张口,想要反驳秦宿。一个劲的追问吐血的原因,至于吗?没看到妈妈都已经泣不成声吗? 秦汶拦住冲动的秦浩,摇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 论了解唐妙茹,当属秦汶。 唐妙茹那么强大的一个女人,却在医院里吐血昏迷,而且是在身体没有大毛病的前提下。秦汶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才会将唐妙茹刺激到这个地步。 之前,秦宿没来的时候,秦汶不敢问。而且当时病房里人太多,她也没法问。 这会秦宿来了,秦宿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秦汶赶紧竖起耳朵。 唐妙茹连连摇头,什么都不肯说。她说不出口。 “老秦,你别问了。你就让一个人静一静吧。” 秦宿皱眉,“妙茹,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困难你和我说,我来替你担。” 唐妙茹猛地扑到秦宿的怀里,嚎啕大哭,“老秦,我对不起你。你骂我吧。” “你先把事情说清楚。”秦宿摆正唐妙茹的肩膀,让唐妙茹直面他的目光。 唐妙茹目光躲闪,她心虚,她害怕,她惶恐。 二十亿的资金,真正属于她个人所有的只有六千万。其他资金,是她利用高杠杆借贷来的,是要还的。 一天时间,秦潜就害她损失了十二亿。 这么大的资金缺口,她拿什么还? 债主不会因为她是秦夫人,就会对她网开一面。反而还会用她的身份威胁她,曝光她拆借高额资金炒作金融的事实。 一想到这件事被拆穿的后果,唐妙茹就不寒而栗。 或许,这正是秦潜的目的。 秦潜就是要逼得她自乱阵脚,自断前程。 不,她不能让秦潜如愿。 秦潜想要害她,那她就干脆的反击回去。 反击秦潜最好的帮手,就是秦宿。 唐妙茹灵台清明,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绝望。 她深情地望着秦宿,泪如雨下。 “老秦,我犯了大错,我该怎么办?我……呜呜……” 秦宿脸色铁青,对秦汶秦浩两兄妹说道:“你们先出去。没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秦浩张口结舌,秦汶满心失望。 “不,让他们留下。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也该让他们知道。” 唐妙茹出声阻拦。 秦宿皱眉,“这合适吗?” 唐妙茹连连点头,“他们都大了,我们不该再将他们当做小孩子对待。” 秦宿想了想,点头应下,“听你的。” 唐妙茹痴痴地望着秦宿,“老秦,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听了不要发火,好吗?” 秦宿艰难地点头,“我答应你,尽量不发火。” 秦宿已经预料到,事情估计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唐妙茹靠在床头,轻声说道:“一个半月前,我找人拆借了二十亿的资金,投到国外金融市场……” 唐妙茹冷静地将事情一一交代。当说到亏损本金十二亿的时候,秦浩和秦汶全都吓傻了眼。 秦家是豪门,不差钱,他们兄妹两人从小就没少过钱。无论是豪车,还是豪宅,看中了直接买下来就是,从来不需要为钱发愁。 可即便这样,两兄妹也没经手过上亿的资金,更别说数十亿,二十亿的资金。 这些资金,即便放在秦家,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听到唐妙茹一天亏掉几十亿,本金都亏掉了十二亿,两兄妹都觉着唐妙茹一定是疯了。 只有疯子才会干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与两兄妹一脸震惊的表情相比,秦宿的反应很平静。 “就这件事,没别的?” 唐妙茹忐忑不安地点点头,“老秦,我错了,我不应该玩得这么大,被有心人盯上。现在是有人在故意搞我,有人想要我们秦家破产。” 秦宿叹了一声,“这些先不说。你先和我交代,那二十亿资金到底是怎么来的。” 唐妙茹小心翼翼的说道:“有六千万是我自己的钱。有五亿是银行贷款,有十亿是金融公司拆借,另外有四亿多是我从基金里面抽出来的。基金这边我一直瞒着,也让人平了账目,暂时没事。” “你闭嘴!什么叫做没事?你这件事情很严重。我问你,你找金融公司拆借,利率怎么算?还有银行贷款,什么时候还?” 秦宿突然爆发,冲唐妙茹厉声怒问。 唐妙茹低声抽泣,一副委屈无助又可怜的样子,显得很恐惧。 秦宿叹了一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烦躁地说道:“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不光是钱的问题。” 唐妙茹茫然地看着秦宿。 秦宿冷哼一声,“衙门里的事情,你别问。” 唐妙茹闭着嘴巴,还没想明白,自己借钱的事情怎么会和官府牵扯上关系。 秦宿重重一叹,提醒唐妙茹一句,“转眼就是十二月。” 唐妙茹瞬间明白过来,星河台要换人了。 她这事换做平时,问题真不算大。 可是这个时候,难保不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万一影响到秦宿,那怎么办? 唐妙茹死死的抓着被面,好狠毒的秦潜。 秦潜是不是早就算到了这些? 可是秦宿倒了,对秦潜有什么好处? 唐妙茹想不明白。 秦潜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除非秦潜这么做,是有别的目的。 到底是什么目的? 唐妙茹脑子很乱,一点头绪都没有。 唐妙茹可怜兮兮地看着秦宿,“老秦,我连累了你。要不你和我离婚吧。” “妈?”秦浩吓得大叫起来。 秦宿脸一板,“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是夫妻,以后不要再随便说离婚这两个字。” “可是这么钱,还有利息,我不知道该怎么还。我一个人扛着没关系,万一连累到你,我就是死,也是死不瞑目。” 秦宿拍拍唐妙茹的手背,“钱的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你先养好身体。另外,告诉你的代理人,剩下的八亿全都拿回来,先把基金的窟窿填上。” 唐妙茹不解,为什么是先填基金的窟窿。 秦宿没给唐妙茹解释。 这里面太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唐妙茹顺从的点头,“好,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人将钱拿回来。可是那十二亿……” “你先看看你手头上,能凑出多少钱。不够的,我想办法解决。总之这件事,要尽快解决。还有,这件事我们四个人知道就行了,不要再说出去。” 秦宿郑重地叮嘱唐妙茹,秦浩,还有秦汶。 唐妙茹突然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秦宿没有冲她发火,没有骂她败家娘们。反而是安慰她,并且主动说出要和她一起承担这些债务。 唐妙茹大哭起来,紧紧地抱住秦宿,情绪激动得不能自已。 秦宿拍拍唐妙茹的背部,“哭完了,我们就回家。” 唐妙茹“嗯”了一声,“老秦,我听你的。以后我都听你的。” 唐妙茹紧紧地抱住秦宿的腰身,心里头暖洋洋的。 秦潜苦心积虑地算计她又有什么用。 秦宿相信的人始终是她。只要有秦宿站在她这边,她就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秦家大房的产业,总有一天她要抢回来。抢不回来,那她就把那些产业统统毁掉,谁也别想独吞。 秦浩和秦汶两兄妹也很激动。 十几亿的债务,将两兄妹震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们和唐妙茹一样,惶惶不可终日,生怕秦宿翻脸不认人,要将他们母子三人都赶出秦家。 没想到,一转眼,结局让两兄妹喜极而泣。 爸爸真好,爸爸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秦浩秦汶都冲上去,一家四口抱在一起,场面很感动。 …… 远在千里之外的秦潜,接到秦宿的电话,并不意外。 秦宿开口就问道:“老大,你手里现在有多少钱?” 秦潜嘴角一勾,面露嘲讽之色。语气却很正经,“父亲突然问起我有多少钱?难道父亲缺钱花?家族基金那边没给父亲打钱过去吗?” 秦宿哼了一声,板着脸说道:“问你话,你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账面上有多少钱,我也不清楚。父亲先说说,你要多少钱。给个数目,或许凑一凑,能凑齐。” 秦潜的态度开始变得漫不经心。 秦宿暗自庆幸,父子两人是隔着手机通话。要是面对面,秦宿还真不好意思冲秦潜开口。 秦宿重重咳嗽一声,说道:“大概需要十个亿。” “这么多?父亲要这么多钱做什么?难不成父亲欠了赌债?”秦潜开着秦宿的玩笑。 “胡说八道。”秦宿冷哼一声,“调侃你亲老子,你是皮痒了。” 秦潜呵呵笑了两声。又不是第一次这么说话,老秦这么激动做什么?反正他又看不见。 秦宿再次咳嗽了一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你唐阿姨,她学人家炒期指,结果亏了。马上就要十二月,得赶紧把这钱给补上。” 秦潜笑了起来,“哦!原来是唐女士啊。我就说嘛,父亲你老人家肯定干不出欠赌债这种事情。至于唐女士,她干出任何事情都不稀奇。别说欠钱,就是杀人,她都敢做。” “别胡说。你先说你有没有钱?” 秦潜翘着二郎腿,说道:“父亲要用钱,随时都有。至于唐女士要用钱,很抱歉,没有。” 第二卷 第188章 翻脸(一更) 唐妙茹端坐在沙发上,盯着前方的走廊,走廊尽头就是秦宿的书房。 秦宿正在书房里打电话。 唐妙茹不用猜也知道秦宿是在给秦潜打电话。 秦家大房所有的产业都在秦潜名下,秦潜是秦家名副其实最有钱的人。 而且秦潜刚从期指市场上大赚了一笔,秦潜不差钱。 但是,秦潜赚的钱,原本全都是她的,都是她的! 唐妙茹攥紧拳头,怒火中烧。 秦潜赚了她的钱,现在又来卖人情。还得秦宿打电话给他,他才肯将那笔钱吐出来,真是欺人太甚。 秦汶担心地看着唐妙茹,“妈妈,你没事吧?” 唐妙茹回过神来,微微收敛表情,摇头说道:“我没事。你先上楼去吧。” “我陪着妈妈。” 秦汶不放心唐妙茹。从回到家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唐妙茹的表情一直紧绷着。 秦汶清楚,唐妙茹的情绪,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唐妙茹揉揉眉心,她头痛,“这里没你的事,你先上楼。”| 秦汶不安,又担心。 唐妙茹说道:“我没事。钱的问题迟早会解决,你不用担心我。” “那我先上楼了。妈妈,你别太辛苦了,适当休息一下吧。” 唐妙茹冷漠地说道,“不用管我。” 秦汶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离开了大厅。 书房门很严实,又离得远,唐妙茹不知道秦宿和秦潜到底谈得怎么样。 不过秦宿亲自出面问秦潜要钱,秦潜怎么说也要给秦宿一个面子才对。 唐妙茹想到这里,又笑了起来。 秦潜赚了她的钱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要乖乖吐出来。 书房门从里面打开,秦宿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唐妙茹马上站了起来,“老秦,事情……” 看着秦宿黑着一张脸,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唐妙茹立马闭上了嘴巴。 很明显,谈话效果不好,秦潜并没有给秦宿面子。 唐妙茹心中掀起堂滔天巨浪,秦潜怎么敢? 秦潜难道不知道,马上就要到十二月月。这么关键的时候,任何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难道秦潜为了私仇,连大局都不顾了。 秦宿重重地在沙发上坐下,一声不吭。 唐妙茹一脸怯生生的,没敢开口询问。 过了会,唐妙茹还是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实在不行,我回一趟娘家。” 秦宿摆摆手,“你先别急着回娘家。” 唐妙茹小心翼翼地问道:“秦潜答应给钱吗?” 秦宿摇头。 唐妙茹脸色一白,果然如此。 唐妙茹心中愤恨无比。恨不得将秦潜千刀万剐。 却不料,秦宿又说道:“秦潜说,十二亿他有。但是他有条件。” 唐妙茹猛地抬头,问道:“什么条件?” 秦潜到底会开出什么条件?难道要求她和秦宿离婚? 秦宿说道:“秦潜说,他要你把位于城东的小坡地卖给他。” “他真这么说?” 唐妙茹死死的抓着抱枕。 秦宿点点头,他看着唐妙茹,等着唐妙茹做决定。 唐妙茹避开了秦宿的目光。她低着头,心中连连冷笑。 秦潜打的好算盘。 唐家是京州土著,也是京州的大地主,手里握着很多土地。 唐妙茹作为唐家的女儿,陪嫁里面就有两块土地。其中一块土地,前些年已经开发为住宅区,让唐妙茹狠狠赚了一笔。 另外一块十多亩的坡地,唐妙茹一直捏在手上当茶园经营。反正她不差那个钱,没必要拿出来开发。 唐妙茹没想到,秦潜竟然盯上了她手中的土地。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唐妙茹咬咬牙,尽量保持面色平静,问道:“老秦,秦潜还说了什么?” “除了城东的土地,其他的条件他都不接受。” 唐妙茹此刻,真的恨不得撕了秦潜。 唐妙茹盯着秦宿,“老秦,有没有别的办法?家里那些产业,难道拿不出一点现金来吗?” 秦家大房的产业全都在秦潜名下,这件事唐妙茹没有和秦宿摊牌。两个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维持着婚姻。 秦宿轻咳一声,躲开唐妙茹逼人的目光,“那些产业是家族分给我们的,不能动。” “挪用一点现金也不行吗?”唐妙茹步步紧逼。 秦宿内心很难堪,面上也带出了几分。 秦宿不满地盯着唐妙茹,“都所了家族产业,不能动。你没听到吗?” “家族分给了我们大房,就属于我们大房的私产。你是大房的大家长,理应有权处理这些产业。” 秦宿突然拍起桌子,“别把主意打到那些产业上来。你直接把那块坡地卖给秦潜,不就行了吗?” 唐妙茹怒道:“那是我的陪嫁,怎么能随便卖。” 秦宿不满地盯着唐妙茹,“你私自拆借巨额资金投到国外期指市场,如今亏了钱,理应把土地卖了,把账目抹平。” 唐妙茹气得眼前发黑,“秦宿,之前在医院里,你口口声声说要和我一起承担。要求我卖陪嫁的土地,这就是承担?秦宿,亏我之前那么信任你,你竟然骗我,你这个老混蛋。” “你给我闭嘴。你自己弄出来的烂账,难道不应该卖土地还债吗?”秦宿铁青着一张脸,眼中冒着怒火。 唐妙茹冷哼一声,“秦宿,你干脆直接说我们大房所有的产业都在秦潜名下。你个人名下,一分钱的产业都没有。所以你拿不出钱帮我。家里出了事,你只能求你的大儿子开恩,施舍点钱财给我们。” “你给我闭嘴。” 秦宿又怒又惊,他没想到唐妙茹竟然全都知道了。 唐妙茹轻蔑一笑,“很意外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对吗?都是你的好儿子秦潜,是他亲口告诉我的。秦宿,事到如今,你还不和我说实话。” 楼上的秦浩秦汶听到动静,都从各自的房里跑了出来。 秦浩问秦汶,“我刚才听到什么?家里所有产业都在秦潜名下?凭什么。我要下去找爸爸问个清楚。” “你别火上添油了行不行?” 秦汶呵斥秦浩,“你没看到妈妈和爸爸都翻脸了吗?你这个时候下去,除了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外,还有什么用?” 秦浩怒道:“难道这件事就算了?秦汶,你别忘了,你也是秦家大房的一员。秦家大房的所有产业都在秦潜名下,也就是说等你将来出嫁,你连嫁妆都没有。” 秦汶抿着唇,“没嫁妆就没嫁妆,就凭我姓秦,就没人敢嫌弃我。” “你简直就是猪。你能忍,我不能忍。” 说完,秦浩就冲了下去。 “爸爸,凭什么家里所有产业都在大哥名下?难道我不是你儿子吗?秦汶不是你女儿吗?” 唐妙茹扫了眼冲下楼的秦浩。这一次,唐妙茹没有阻拦秦浩。她也想问问秦宿,秦浩和秦汶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以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秦宿指着秦浩,厉声呵斥。 唐妙茹冷笑一声,“秦宿,秦浩也是你的儿子,秦家大房的产业理应有他一份,凭什么他不能说话。” 秦宿死死地盯着唐妙茹,“唐妙茹,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唐妙茹咬牙,“现在不讨论,什么时候讨论?难道等到秦潜结了婚,有了继承人以后再讨论吗?” 秦宿沉默不语。 唐妙茹呵呵冷笑,心中悲凉,“老秦,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一句,这些年我对你好不好?我有没有尽到一个妻子,一个母亲的责任?可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如果今天我不揭穿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等你死的时候,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 “我没这么想。”秦宿一个头两个大。这件事他的确理亏。 唐妙茹怒吼,“你没这么想,可是你却在这么做。老秦,你这么对我,对孩子,你良心不会痛吗?秦潜是你的儿子,秦浩难道就不是你儿子?你为什么要厚此薄彼,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们母子?” 秦宿双拳握紧,突然爆发出来,“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 唐妙茹一边流泪,一边摇头。她不信,秦宿根本就在骗她。 秦宿捂着额头叹气,“不管你信不信,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娶你。” “秦宿,你不要再找借口。”唐妙茹愤怒地大吼。 秦宿神情悲痛莫名,“我没有找借口。当年我和刘宜离婚,然后娶你,条件之一就是放弃继承大房的所有产业。为了娶你,我选择放弃继承大房产业。” 唐妙茹面目狰狞,“刘宜她凭什么这么要求你?这不公平。” 秦宿微微摇头,“不是刘宜,是老爷子。老爷子不同意我离婚娶你,除非我答应放弃继承权,将所有产业都登记在秦潜的名下。” 秦宿望着唐妙茹,动情地说道:“我当年答应过你,无论如何要给你一个家。为了娶你,我甘愿放弃继承权。” 唐妙茹欲哭无泪。 秦宿这个蠢货。 娶她就一定要放弃继承权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唐妙茹就不相信,秦宿去磨秦老爷子,秦老爷子能不松口。毕竟秦潜只是孙子,秦宿才是秦老爷子的亲儿子。 唐妙茹很想破口大骂,将秦宿骂醒。 秦宿这个蠢货,还好意思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她恶心。连继承权都能放弃,秦宿是有多蠢,才会答应这个条件。 此刻,唐妙茹无比的心酸,无比的悲痛。她竟然嫁了这么一个男人,还自以为是的深情。 深情有屁用啊! 深情抵得上家族产业吗? 那不是几千万的产业,那是几十亿,甚至是上百亿的产业,竟然说放弃就放弃。 唐妙茹已经被秦宿给打败了。 她捂着脸,她不想看见秦宿那张脸。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把打过去,将秦宿打醒。 秦宿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轻轻搭在唐妙茹的肩背上,拍了拍,“妙茹,你不要难过。钱,只是身外之物。再说,我们这样的人家,不需要为钱发愁。” 唐妙茹呵呵冷笑,真相喷秦宿一脸口水。 唐妙茹忍了又忍,才忍住满肚子的怒火,说道:“现在,我就在为钱发愁。” 秦宿轻声说道:“只要你肯答应出售城东那块坡地,秦潜就会帮你抹平欠账。” 唐妙茹摇摇头,“老秦,你让我静一静。”否则,她一定会和秦宿翻脸。 唐妙茹用强大的理智克制着自己的暴脾气,才能维持表面上的冷静和优雅,没有在秦宿面前破坏自己的形象。 秦宿叹了一口气,“好吧。秦潜说,你想通后,随时可以给他电话。” 唐妙茹冷冷一笑,秦潜已经算计到了一切,她决不能便宜了秦潜。 秦宿见唐妙茹不想和他说话,很是没趣,决定去书房忙公事。 “爸,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难道我不是秦家子?”秦浩不服,凭什么所有的产业都给秦潜。 秦宿脸一板,“给我滚到楼上去。没看到家里正乱着吗?” “爸,你不能这么偏心,我也是你的儿子。” 秦宿怒拍桌子,“钱钱钱,你脑子里就只剩下钱了吗?基金每个月给你打几十万,难道不够你花?你妈名下那么多产业,将来都是你和秦汶的,难道还填不饱你的肚子?你要是将心思多花点在工作上,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秦浩张口结舌。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偏偏成了承受怒火的那个人。果然天下父母的心都是偏的,尤其是二婚男人的心,都偏到太空上去了。 “老秦,你别骂秦浩。他不是秦潜,你别拿秦潜的标准来要求他。” 唐妙茹忍不住替秦浩出头。 秦宿哼了一声,“你就惯着他。” 唐妙茹冷笑一声,讥讽道:“你做父亲的,一分钱都不留给他,还不允许我这个做妈的对他好一点?是不是我将我名下所有产业全都给秦潜,才算不惯着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当年我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你就不能体谅体谅?”秦宿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气,大有要和唐妙茹理论清楚的架势。 唐妙茹摆手,“老秦,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求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至于秦浩,我会管他,不劳你操心。” 秦宿气得手都在发抖,“好,好!我不管。” 秦宿说完,直接甩门出了秦家大宅,吩咐司机开车送他回办公室。这个家,是没法待了。 见秦宿出门,秦汶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 “妈,你没事吧?” 唐妙茹摇摇头,“你们两个不用担心我。不就是十二亿,大不了我回你们外公家。” “舅舅有那么多现金吗?”秦汶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秦浩也说道:“就算有钱,舅舅也未必会借出来。” 这话让唐妙茹感到心塞。 唐妙茹怒道:“不准在背后编排你们舅舅。你们舅舅再不好,他也没有亏待过你们。” 秦浩和秦汶赶紧闭上嘴巴。 唐妙茹靠在沙发上,头痛,浑身难受。挥挥手,“你们都走开,不要烦我。” 秦浩和秦汶都很犹豫。可是看着唐妙茹的表情,两人也不敢多留,赶紧一起离开。 唐妙茹在沙发上躺了一会,才感觉好了点。 挣扎着坐起来,拿出手机,给两个兄弟打电话。 唐妙茹一共有两个兄弟,二弟叫唐忠实,三弟叫唐忠厚。 唐妙茹先给三弟唐忠厚打电话。唐忠厚负责管理唐家的家族产业,是个很有手腕的人。 唐妙茹将自己遇到的难处同唐忠厚说了,希望唐忠厚能够拆借十二亿给她填补亏空。 唐妙茹本以为这件事十拿九稳,哪想到唐忠厚一听到要借钱,顿时和她打起了太极。 “大姐,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马上就到十二月,二哥那里正是用钱的时候。再说,公司账目上也没这么多现金。要是全给了你,公司闹饥荒,被股东知道,传到外面,对二哥的仕途会有影响的。大姐,你名下那么多产业,东挪西凑,这十二亿对你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何必为难弟弟了。” 唐妙茹气得脸发白,“唐忠厚,这些年你问我要好处的时候怎么不提困难?现在我问你借点钱,你就找各种理由。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做大姐的?” 唐忠厚秉承唐家一贯的厚脸皮风格,说道:“大姐,你身为将军夫人,给我的那点好处不过是举手之劳,没必要特意提出来吧。再说,我也没骗大姐,公司今年开发了几个大项目,钱全都投了进去,账目上真的只剩下几千万。如果大姐不嫌弃,我咬咬牙,先借给大姐五千万解燃眉之急。” 唐妙茹咬牙切齿,“唐忠厚,你信不信我撕了你。” 唐忠厚龇牙,“大姐,就算你撕了我,我也拿不出钱啊。不过,大姐要是愿意拿城东那块坡地来抵押,我倒是可以想办法,帮大姐凑个十几二十几个亿。” 好啊!敢情所有人都盯上了她手里的土地。 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八蛋,混账玩意。 “唐忠厚,今天的事情你给我记住。改天我再找你算账。” 唐妙茹啪的挂了电话,生了一会闷气,然后才给二弟唐忠实打了过去。 第二卷 第189章 偷偷摸摸(二更) 电话接通,唐妙茹就冲唐忠实吼道:“二弟,你怎么不管管三弟。你知道刚才他怎么同我说话吗?” 唐忠实语气平静,“大姐别着急。你的事情,我已经听忠厚说了。忠厚并没有说谎,公司账目上的确没钱,这一点我可以作证。最近我这边花钱的地方很多,忠厚为了支持我,也是想尽了办法。大姐就别再为难他。” 唐妙茹的心往下沉了沉。 唐忠实话说得很动听,可是同唐忠厚并没有本质区别。都是一个意思,没钱。 只不过唐忠实更含蓄而已。 唐妙茹暗自冷笑一声,“二弟,你也开始同我耍花腔吗?” “大姐误会了。大姐遇到的麻烦事情,我也很着急。可是家里的确有困难,暂时帮不上什么忙,还请大姐体谅一二。” 唐妙茹怒道:“你们都让我体谅,那谁来体谅我?” 唐忠实也不生气,耐心地说道:“大姐不要生气。我和忠厚都在替你想办法。十二亿不是少数目,没人会随随便便借给别人十二亿,除非有抵押品。大姐,我建议你认真考虑忠厚的建议,用城东那块土地做抵押,十二亿的问题转眼就能解决。等将来大姐有了前,再把土地赎回去就行了。” 唐妙茹咬牙,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让我拿土地抵押借钱,抵押给谁?银行吗?” 唐忠实说道:“银行审批太慢。这多耽搁一天,大姐你那边就要多负担一天的利息。我和三弟商量了一下,三弟去年和别人合伙搞了一个金融公司,大姐不如就将那块土地抵押给三弟的金融公司。大姐放心,利息就按照银行最低利率算,绝不会多收大姐一分钱。” 唐妙茹连连冷笑,“呵呵,敢情你们两兄弟早就商量好了,目的就为了我手上那块土地。唐忠实,枉费我这么多年巴心巴肝的替你着想,为你铺路,等到我落难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唐忠实面不改色,“大姐,话不能这么说。我能有今天,离不开大姐的帮助,同样也离不开我自己的努力。这些年,我也为大姐做了不少事情。我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从某方面来说,大姐也是沾了光。毕竟我是你的娘家兄弟,娘家兄弟有了出息,你在婆家才能挺胸抬头的做人。如果我是个没本事的人,大姐在婆家也没面子,对吧。” “唐忠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我?” 唐忠实连连否认,“大姐误会了。我们永远都是亲姐弟,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唐家着想。大姐,你要明白,唐家是你的后盾,是你的臂膀。没有唐家,你在秦家也将寸步难行。光是你那些妯娌,就够大姐应付的。” 唐妙茹心痛,她万万没想到,她以前依为臂膀的两个弟弟,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全都变了一副嘴脸。 以前两个弟弟见了她,总是亲亲热热,又恭敬又讨好。如今见她有了困难,立马翻脸,还敢同她讲臂膀,讲秦家这寸步难行。 谁给他们的胆子? 唐妙茹几乎快要原地爆炸。 她连着深呼吸数次,才终于压住心头的怒火。 唐妙茹冷静地问道:“告诉我实话,你和忠厚为什么会盯上城东那快坡地?” “大姐的消息似乎有点滞后啊。”唐忠实嘀咕了一句。 唐妙茹咬牙,“废话少说。” 唐忠实犹豫了一两秒,这才说道:“大姐别着急。你还记得那块坡地的隔壁是什么吗?” “不就是余家的……等等。你是说余家要出售手上的土地?” 唐忠实点头,“正是。余家这些年日子不太好过,最近又接连出事。余家大房和二房商量决定,打算将城东的那块地出售。余家的地一共有十五五亩大小,又正好同大姐你名下的那块坡地连成一片。如果能把两块地都握在手上,连成一片,要比单块地更值钱。而且据我所知,太空集团已经盯上了这那一片。如果太空集团肯出手拿下那一片土地,土地的价值还会更高。大姐,你现在明白了吗?” 唐妙茹脑子里各种念头转动。 想了想,唐妙茹说道:“也就是说城东那块坡地升值了?” “算是吧。不过单一块,肯定没有连成片那么值钱。最近三弟一直在和余家接触,想吃下余家手里的土地。同三弟竞争的还有好几家,财力都比我们唐家要雄厚。我们唐家唯一的优势就是大姐你手头上的那块坡地。” 唐妙茹冷哼一声,“土地我不会抵押,我要用土地入股。” 唐忠实摇头,“大姐,你的要求不现实。你别忘了,你还欠着巨额借款。马上就是十二月,我劝大姐最好尽早做决定,拖延下去,小心消息走漏,被有心人利用。” “你,你威胁我?”唐妙茹几乎不敢相信。 唐忠实就如他的名字一样,给人的感觉就是忠厚老实。 唐忠实摇着头,说道:“大姐别误会。我只是善意的提醒大姐。” 唐妙茹怒吼,“你给我闭嘴。你被忘了,你能有今天,全靠我给你铺路。没有我,你想爬到今天的位置,还得等十年。” 唐忠实没有生气,反而很平静地说道:“大姐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该说的都说了,大姐好自为之。” 唐忠实率先挂了电话。 唐妙茹气的直接将手机砸了。 混蛋! 唐忠实,唐忠厚全都是混蛋。 她以前瞎了眼,才会认为两个弟弟靠得住。 唐妙茹又怒又委屈,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一切都是秦潜造成的,她恨秦潜,她要杀了秦潜。 秦潜很无辜。 唐忠实唐忠厚两兄弟,本就是面似忠厚,实则奸诈。唐妙茹带着过滤眼镜看两兄弟,没发现两兄弟的本质,那是她活该。 至于唐家兄弟惦记着唐妙茹手里的土地,秦潜早就料到了。、 秦潜自然不会让唐家兄弟如愿。 唐忠厚玩金融,秦潜就让唐忠厚在金融上栽一个大跟头。 等唐忠厚没了钱,看唐家拿什么借给唐妙茹。 至于唐妙茹,二十亿,每天利息都是一笔庞大的数字。唐妙茹等不起,也不敢等。 等到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的时候,唐妙茹只能忍痛割爱手中的土地。 秦潜做了充足的准备,只等唐家三姐弟跳坑。这次秦潜势要从唐妙茹身上割一块肉下来。 秦浩躲在柱子后面,完整的听到唐妙茹同唐家两位舅舅的通话内容。 秦浩冷冷一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秦浩悄悄回到自己的卧房,心里头憋着一股气,有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他抓起墙上的吉他,就想砸个稀巴烂。 让你们都欺负我,让你们都看不起我。 砸吉他,动静很大。 秦汶从房里跑出来,推开秦浩的卧室,见秦浩在砸东西,当即怒骂:“秦浩,你疯了吗?惊动了妈妈,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浩冷和一声,“妈妈她现在自身难保,没空管我。秦汶,你给我出去。” “我不出去。有本事你到外面砸去。你不是那么多狐朋狗友吗?你去找他们发泄去。你再吵到我,休怪我不客气。” “你想对我怎么不客气?” 秦浩对秦汶怒目而视。 秦汶嗤笑一声,“秦浩,瞧你这点出息。不就是一点产业,看把你急成什么样子。你要有本事,就去找秦潜。就怕你没这胆子。” “谁说我没胆子。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秦浩根本是强撑,为了不丢面子,拿出电话给秦潜打过去。 结果秦潜的手机关机。 秦浩如释重负,又一脸得意,“你也看到了,秦潜手机没开机,不是我没胆子。” 秦汶呵呵冷笑,你也就这点出息。真是丢人现眼。 秦浩提起拳头,秦汶挺胸,你打啊,有种你就朝我脸上打。 秦浩没种,不敢朝秦汶脸上打。然后他一气之下,跑了出去。 秦汶嗤笑一声,窝囊废! 秦浩跑了出去后,打电话给狐朋狗友,约在以前常去的夜店。可惜贾度在国外,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秦浩请客,狐朋狗友们自然都来捧场。 夜店项目老三样,玩到深夜,秦浩搂着一个漂亮妹子去酒店。 孤男寡女,那个啥,反正关键时候,秦浩的小兄弟竟然不举!不举?怎么可能! 这段时间,他养身加忙工作,加上要顾忌形象,好长一段时间没碰女人。按理说,这会这么激动,应该举得高高的。 “二少,你到底行不行吗?” “滚!给我滚出去!” 秦浩怒火中烧,肯定是这个妹子长得太磕碜,才会害得他不举。 妹子很委屈。二少不举,关他什么事。 妹子穿戴好,提着小包出门。出门的时候,妹子还不忘好心提醒,“二少,去检查一下你的肾。估计是肾出了问题。” “滚滚滚!你给老子滚!” 秦浩提起酒杯朝门口的妹子砸去。 门子大叫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秦浩干脆打开电视,翻到成人台,他就不信,他真的不举! 呜呜! 他竟然真的不举。 秦浩手都酸了,小兄弟依旧没反应。 秦浩趴在被子上,好想痛哭一场。 他怎么可能不举! 号称一夜七次的秦二少,怎么可能不举。 这一定是老天爷给他开的玩笑。 秦浩拿着手机,思来想去,还是给好哥们,好军师贾度打了过去。 贾度这会正在国外吹着海风,处于自我流放的状态。 接到秦浩的电话,贾度倍感意外。这么晚给他打电话,莫非出了很严重的事情。 贾度接通电话,小心问道:“老大,你还没睡吗?” “睡不着。贾度,你在国外忙什么?” “忙点私事。” 贾度心想,他总不能说怕被你亲妈灭口,所以躲了出来。 秦浩也不是真关心贾度在忙什么。他就是想找个人出个主意。 “贾度,你认不认识男科医生?” “男科医生?老大,你问这个做什么?”贾度好奇。 秦浩不耐烦,“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只说你认不认识。” 贾度老实地说道:“不认识。我没那方面的毛病。难道老大你有那方面的毛病?” “谁说的?” 秦浩就跟炸毛的猫一样,瞬间跳了起来,“贾度,你可别乱说。你要是敢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我和你没完。” 这是欲盖弥彰,心虚了吗? 贾度了然一笑,“老大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说。” 秦浩松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一段时间吧。” 秦浩叹了一口气,“最近我家也不太平。” 然后随口就将唐妙茹在国外期指市场上亏了钱的事情说了出去。 贾度一听,瞬间吓了个半死。 秦潜出手了。 这是贾度的第一反应。 一定是秦潜在出手报复。 他只是没想到,秦潜的手段会这么狠。直接让唐妙茹亏了几十亿。 贾度又慌又怕。对付唐妙茹,秦潜都这么狠辣。对付他,那岂不是要他的命。 贾度心里头想着,他是不是要换个身份,换个地方躲起来。 不行,他不能躲。 转头,贾度就否定了自己的决定。 他要是躲起来,秦潜找不到人,一定会拿贾家开刀。 与其连累家人,不如主动回国。是死是活,让秦潜给他一个痛快。 贾度瞬间做了这个决定,然后对秦浩说道:“老大,我明天就回去。到时候我们再联系。” 说完,不等秦浩反应,贾度就把电话给挂了。 秦浩看着黑屏的手机,怒骂一句。 好一个贾度,胆肥了,竟然敢挂他的电话。 明天等贾度回来,他非得收拾他一顿不可。 第二天一大早,秦浩请了假,偷偷摸摸来到医院挂了一个男科。 事关自己的终身幸福,还有传宗接代,贾度不敢马虎大意。 不过他怕人认出他,故意用了假名,还戴了假发。 李思行到医院看望云深,穿过门诊大楼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秦浩。 看着秦浩打扮得怪模怪样的样子,李思行没上去打扰,只悄悄跟在后面。 李思行亲眼看到秦浩用化名进了男科就诊室,很是诧异。没想到秦浩年纪轻轻,竟然就有了那方面的问题。 李思行啧啧称叹两声,身为豪门贵公子,更要懂得节制。否则,就是秦浩的下场。 李思行感慨一番,来到内科大楼顶楼。 胡家父女已经醒了,不过人还很虚弱,暂时还得在病床上躺着。 不过这已经让蒋韵,胡侃激动得不能自已。 见到云深的时候,又是一通感谢,云深差点招架不住。 后来云深借口要给关老黑治病,这才脱身。 李思行来到关老黑的病房。 关老黑一个大老粗,身上却没有二两肉。这些年,关老黑饱受病痛折磨,过得苦不堪言。如今就全指望云深。 云深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虽然她看不上关老黑的为人处世,非常讨厌关老黑不分青红皂白的暴脾气,但是云深还是尽职尽责地给关老黑治病。 云深出马,两个小时的疗程结束,关老黑才感觉到久违的轻松感。 早知道,当初在青山县的时候,他就不和云深翻脸。如此一来,这会他的病情已经全好了,何至于多遭受半年多的病痛折磨。 云深收拾药箱,一边叮嘱关老黑,“关先生,这次可别再治疗到一半,又同我翻脸。上次你翻脸,中断治疗,已经让你的病情加重。这次如果你再翻脸,中断治疗,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关老黑脸色漆黑如墨,“云大夫放心,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会坚持到最后。” “那就好。一共两个疗程,需时两个月。这两个月,你就老老实实地留在京州,别惹是生非。” 关老黑哼了一声,“别人不惹我,我也不会惹别人。” 云深讥笑,“这可说不准。上一次,我没招惹关先生,关先生不也同我翻脸了。” 关老黑板着脸,不说话。反正他说不过云深。 云深收拾好药箱,脱掉手套,嘱咐关老黑,“关先生好好休息,别整天想着出去喊打喊杀。” 说完,云深提着药箱离开了病房。 李思行和云深并排走在一起,小声地说起秦浩的八卦。 “师姐,刚才在楼下门诊大厅,我碰到了秦浩。” 云深挑眉。离下药过去了这么多天,秦浩坚持到今天才来医院,了不得。 李思行继续说道:“师姐猜我看到了什么?秦浩用化名去看男科医生。” 云深抿唇一笑,“秦二少挺年轻的吧。这么早就出问题,啧啧,真为秦家的将来担心。” “师姐也觉着秦浩是那方面出了问题?”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思行,“哪方面啊?师弟这么好奇,要不要师姐给你科普一下?” “不,不了。谢谢师姐的好意。” 李思行脚下生风,赶紧跑开。 第二卷 第190章 嘴巴好毒(一更) 云深来到夏起的病房。 经过这么多天的治疗,夏起终于醒了过来。 不过因为还没养好,依旧包得跟个木乃伊一样,躺在病床上动都动不了。 “夏少醒了。” 云深随口打着招呼。 夏起眼珠子转动,“是你救了我?” 云深面无表情,“正是。是不是觉着很意外?” 夏起只有一双眼睛和嘴巴能动,脸上包着纱布看不出表情。 “没想到是你救了我。” 夏起很是感慨。人生果然处处都是意想不到。 云深挑眉,反问:“是我救了你,你接受不了吗?” 夏起眨眨眼,“没有。我就是想说声谢谢。” 云深笑了起来,说声谢谢都这么含蓄迂回。 云深开始给夏起解绷带,上药。 夏起盯着云深,说道:“我昏迷过去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我没想到我能醒来。” 云深说道:“你得感谢刘老。若非刘老出面,我不会给你治病。” “我知道。我以前挺操蛋的。” 咦?云深奇怪的看着夏起,这是悔过自新,幡然醒悟,浪子回头?这个节奏不太对啊。 夏起自嘲一笑,“我家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 云深“嗯”了一声,“听说了几句。” “你看我都快死了,我爸妈都没出现过,连个电话都没有。我也是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在他们心目中,我还没有钱重要。” 说完,夏起叹息一声。眼中全是看透世情的漠然,却没有仇恨,更没有愤世嫉俗。 云深没接这话,她将夏起身上的绷带解开,开始涂抹药膏。 护工进来帮忙,云深戴着手套和口罩,为夏起上药。 在云深面前,夏起无遮无挡,却没有任何的不适,更不会觉着不好意思。 自夏起醒来后,就一直表现得很平静。 夏起盯着云深,问道:“你是不是觉着我活该?” “你活该什么?” “爹不疼,娘不爱。落到现在这个境地,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云深笑了起来,说道:“世上爹不疼,娘不爱的人有很多。至少你还有钱。这一点你比大部分的人都强多了。” 夏起自嘲一笑,“我现在穷得就只剩下钱了。要是我爸妈再狠一点,估计我连钱都没有。”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无论如何,你也是东州首富的儿子。你爸即便不爱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上街乞讨。” 夏起说道:“你真的不适合安慰人。” 云深挑眉,说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安慰你。” 夏起憋到内伤,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云深真是残忍啊。 夏起问道:“你这么说,就不怕刺激到我,让我病情加重?” 云深若无其事地说道:“就算病情加重,有我在,你也死不了。到时候我还可以多问你要点医药费。” 夏起再次遭受内伤。 夏起算是明白了,他在云深手里不会得到丝毫的同情,也不会得到任何优待。 云深这个人,如同小说里的毒医。心黑手毒,嘴巴更毒。 夏起干脆闭嘴不言,免得再次受到残酷的打击。 刘老抱着水杯从外面走进来。 见云深正在给夏起上药,连忙问道:“云小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云深摇头,“谢谢刘老。刘老坐着休息吧。” 刘老来到病床前,轻声问道:“夏起,你感觉好点了吗?” “谢谢刘老,要不是你,我都已经死了。”夏起真心说道。 刘老摆摆手,“我也是受你父母之托,自然要对你负责。” 夏起这听到刘老提到他的父母,神色一暗,“刘老,我爸妈他们现在还在忙吗?有没有打电话过来问过我的情况?” 刘老面色镇定地说道:“每天晚上我都会打电话给你母亲,汇报你的情况。你放心,他们都很关心你的身体。还说忙完了就来看你。” 夏起嘲讽一笑,“刘老别安慰我。我爸妈心里想什么,我都明白。” 刘老沉默。 既然明白,又何必问。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夏起也沉默下来。 云深安静地给夏起上药。上完药,又将夏起裹成木乃伊。 夏起问道:“云大夫,我什么时候能下床?” 云深随口说道:“再等半个月吧。” “那什么时候能出院?” 云深瞥了眼夏起,“至少一个月。” 夏起皱眉,似乎是嫌时间太长。 云深说道:“你全身骨头断裂,不养好就想出院,你是不想活了吗?看到关老黑吗?他当初和你一样,就因为骨头没养好,如今夜夜饱受骨痛之苦,需要我出手替他缓解痛苦,保住性命。你要是不好好养伤,急着出院,到时候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可别来找我。我没空!” 刘老爷劝道:“夏少,听云大夫的。以你的伤势,换做别的医生来治,至少要在病床上躺半年才能出院。云大夫说一个月,已经是尽可能最快了。” 夏起点点头,“我明白。我不急着出院,我就是问问。” “那就好,那就好。” 云深收拾好药箱,对夏起说道:“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这样才好得快。反正你爸妈永远是你爸妈,你手上还有那么多钱,没什么可愁的。” “云大夫,你真的不适合安慰人。” 夏起想求云深别说了,越说他越心塞。 云深板着脸,说道:“我没安慰你,我只是让你正视现实。” 夏起扭头,他不想和云深说话,太心塞。 云深提着药箱出了病房门。 刘老跟了出来。 刘老问道:“云小友,夏起的病,一个月真能好?” 云深说道:“一个月后,夏起是可以出院。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痊愈。以夏起的情况,回到家,至少还得养三五个月才算真正恢复。” “这样啊,那我得好好叮嘱他。” 云深随口八卦了一句,“刘老,夏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夏家将消息瞒的严严实实,新闻上没有任何报道。不过夏起病得这么严重,夏家人都没出现,估计夏家的情况不太乐观。 刘老悄声对云深说道:“听说夏起的爸爸,已经将外面的女人和孩子接了回来,还要给孩子上族谱。夏起的妈妈一直拦着,没松口。夏起的妈妈联合娘家人,在公司拉拢了一大批人,已经开始夺权。反正两边闹得都很凶,大有你死我活的架势。” 云深听完,感叹,这些豪门恩怨,果然如同年度大戏一样,一出接一出的上演。 云深问道:“以刘老看来,夏家这件事会怎么收尾?” 刘老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这可说不好。要么两败俱伤,要么黄雀在后。反正不会有真正的赢家。” “那夏起是怎么打算的?” 刘老说道:“现在我还不知道夏起的打算。看他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显然对他父母都极为失望。希望经过这次事情,夏起能够真正成长起来。” 云深朝病房里面扫了眼。夏起能不能借此机会成长起来,就要看他有没有决心。 该忙的都忙完了,云深提着药箱,离开医院。 穿过门诊大厅的时候,云深看到了乔装打扮的秦浩。 秦浩朝云深迎面走来,想装作不认识云深。 却不料,云深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叫破,“秦先生怎么有空来医院?秦先生是生病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秦浩一脸尴尬地站在云深面前,他真不想在这个时候碰到云深。 云深看见秦浩手里拿着单子,“秦先生还需要亲自跑检验科吗?怎么没带个助理来?哦,秦先生看的是男科啊。” 秦浩瞬间涨红了脸,“”“云大夫,我还有事,就不和你聊。你自个忙去吧。” 秦浩急切地想要离开,云深却喊道:“秦少,我对男科也有一点研究。医院的医生要是治不好你,你可以来找我。” 秦浩尴尬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咬着牙说道:“谢谢云大夫的好意。我没看男科,你搞错了。” 说完,秦浩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看着秦浩夹着双腿跑走,云深挑眉一笑,只想说:活该! 竟然敢派人绑架她,真是不知死活。不举,就是云深对秦浩的惩罚。这个办法很残忍,也很漫长,是折磨男人的不二之选。 云深给邓芳芳打电话,约邓芳芳在安和堂见面。 云深开车回到安和堂,孙叔正在招呼客人。 云深放下药箱,喝了两口水,翻了翻库存。 安和堂新开,在京州这地界还没打响名声,生意不太好。开业以来,成交量很有限。 不过云深和孙叔都不着急。 安和堂从来不靠摆在外面的这些药赚钱。 真要赚钱,云深出手给富贵人家看病,一次赚的钱抵得上安和堂一年的开销。 卖了两盒感冒药出去,孙叔同云深唠叨:“京州这地方的人要比汉州那地方的人讲究,更难伺候。” 云深说道:“孙叔要是觉着累的话,就别理那些难缠的人。” “那可不行。上门都是客。不能因为人家要求多了点,就把人往外赶。云深,你这态度得改改。” 云深点点头,“我知道。” 知道态度得改改。不过云深是坚决不会改的。 孙叔知道云深在敷衍他,他也不计较。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邓芳芳急匆匆地跑来,满头的汗水。 原来邓芳芳为了节省两块钱的地铁,应是从学校跑了过来。 云深让邓芳芳去洗手间洗洗。 邓芳芳洗干净出来,看上去总算有个人样。 孙叔悄声问云深,“这就是你那个室友?能行吗?” 云深说道:“孙叔,你考考她。” 孙叔很干脆,招手让邓芳芳来到跟前,然后从库房里拿出十几样常用药材,让邓芳芳辨认,并说明这些药材的药性和禁忌。 这些日子,邓芳芳做了大量的功课。为了活学活用,她还厚着脸皮跑遍了大学周围所以的药房,以顾客的身份要求店员将药材拿给她过目。过目之后又不买,好几次她都看到药房店员眼中的怒火,生怕店员冲出来打她。 就这样,邓芳芳终于有底气来到安和堂面试。 邓芳芳沉住气,指着柜台上的药材,说道:“黄精,补中益气,除风湿,安五脏。补五劳七伤……覆盆子,补虚,强阴建阳,安和五脏……” 邓芳芳一口气说完了所有药材。 说完后,邓芳芳就开始喘气,显得很紧张,手心都在冒汗。 云深看着孙叔。 孙叔悄声说道:“看来是下了功夫的。” 云深问道:“要不要再考一考?” 孙叔想了想,“行吧。” 孙叔让云深随手写了个药方,然后交给邓芳芳。 要求邓芳芳在十分钟之内将药方里面的药配齐。 药方极有处方药,也有非处方药,还有十几种需要煎服的药材。 邓芳芳跟着指示,一样样的找过去。担心时间不够,紧张到满头大汗。 云深和孙叔坐在柜台后面观察。 云深问道:“孙叔,她合适吗?” 孙叔透过镜片,观察着邓芳芳,一边说道:“医学院的学生,又肯吃苦,自然是合适的。就是不知道脾气性格怎么样?如果性格不好,那万万不能要。” “根据我这些天的观察,邓芳芳的性格还算和善,有主见,也有是非观。好好培养,说不定真能做孙叔你的帮手。” 孙叔说道:“再看看吧。” 十分钟到。 邓芳芳没能完成任务,还差两味药材。 邓芳芳很沮丧。 云深将邓芳芳捡的药扫了眼,都是对的。 云深冲孙叔努努嘴,让孙叔拿主意。 孙叔戴着眼镜,将邓芳芳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邓芳芳克制着激动的情绪,说道:“我随时都可以。” “你是兼职?” 邓芳芳急切地说道:“我中午,下午,晚上都可以过来。周末如果没课,我整天都可以在这里帮忙。” “一会有事吗?” 邓芳芳连连摇头,今天的课已经上完。 孙叔很干脆地说道:“那就留下来帮帮忙,让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如果你行的话,具体的待遇,我会让云深同你谈。” “谢谢,谢谢!” 邓芳芳脸都红了,好在肤色黑看不出来。 邓芳芳赶紧放下书包,拿出抹布打扫卫生。像个勤快的小蜜蜂。 孙叔揶揄云深,“是比你勤快一点。” 云深笑道:“孙叔这是打算用她?” “先试用两天,观察观察。” “那行。那我先走了。” 云深开车前往未来实验室。 她有几个新思路,如果成功,对现在的一些疑难病症,将起到开创性的突破。 …… 贾度下了飞机,第一时间去见唐妙茹。 和唐妙茹见面的地方依旧是在开元会所。 一段时间没见,唐妙茹的脸色差了很多,人也显老。 贾度暗暗揣测,估计是欠账太多,日夜操心造成的。 贾度恭恭敬敬地站在唐妙茹面前,“见过夫人。” 唐妙茹淡淡地扫了眼贾度,“舍得回来了?真是难得。我还以为你要在国外待一辈子。” 贾度低着头,没敢吭声。 唐妙茹冷哼一声,“坐下说话吧。” “我站着就好。” “随你。” 唐妙茹也没勉强。 唐妙茹没心思玩茶艺,直接就着服务员泡的茶喝了一杯。然后随口问道:“在国外这些日子,有什么收获?” 贾度犹豫了一下,说道:“醉生梦死,惶惶度日。” 唐妙茹似笑非笑地看着贾度,“你倒是实诚。” “在夫人面前,不敢撒谎。” 唐妙茹嘲讽一笑,“怕秦潜找你麻烦?” 贾度点点头。说不怕是假的。秦潜身为特勤局局长,如果想要查贾父私下里都做过什么,只需动动嘴皮子,贾父过往的一切在秦潜面前将无所遁形。 这年头,世家豪门中人,没几个人经得起细查。贾父同样经不起细查。 所以贾度怕。 唐妙茹说道:“你放心,秦潜不会动你。” 贾度不明白。 唐妙茹嘲讽一笑,“你只是一个小角色,秦潜犯不着大张旗鼓的收拾你。” 贾度认为这话,值得商榷。在他的印象里,秦潜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唐妙茹叹了一口气,“你能回来,很好。我这里正好有些事,需要你去办。” 贾度张口想要拒绝,可是唐妙茹的目光很危险。贾度相信,如果他胆敢拒绝,不用秦潜出手,唐妙茹就会先收拾了他。 贾度赶紧恭敬低下头,“请夫人吩咐。” 唐妙茹将要办的事情,一一告诉贾度。叮嘱贾度务必按照计划行事。 贾度连连点头,心里头却叫苦连天。 吩咐完正事,唐妙茹挥挥手,示意贾度退下。 贾度转身离去,走到房门的时候,贾度又回头同唐妙茹说道:“夫人,二少昨天打电话给我,问我认不认识男科大夫。二少可能病了。” 唐妙茹瞬间挺直了背脊,“你说男科大夫?” “是!” 唐妙茹皱眉,“他有说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贾度摇头,“没有。” “那你觉着秦浩得了什么病?” 贾度再次摇头,说不知道。 唐妙茹冷哼一声,对贾度的表现非常不满。挥挥手,将贾度打发了。 贾度急急忙忙离开会所。 唐妙茹在思考秦浩的病。秦浩以前很荒唐,但是自从到议会工作后,就收敛了很多。 突然问起男科大夫,难道真的是那方面出了问题? 这么年轻就出问题,这是有多荒唐? 唐妙茹越想越气,来不及办剩下的事情,起身打算回秦家。 第二卷 第191章 放开云深(二更) 唐妙茹回答秦家大宅,问佣人:“秦浩有没有回来?” “回禀夫人,二少爷十分钟前刚回来,正在卧室里。要叫二少爷下来吗?” 唐妙茹抬手制止,“不用,我亲自上去。” 唐妙茹走楼梯上了三楼,敲响秦浩的卧房。 “谁?” 秦浩的声音显很紧张,就像是突然受到了惊吓一样。 “是我。开门。” 听到是唐妙茹的声音,秦浩赶紧将所有的药收拾起来,全部藏在衣柜里。又打开窗户,将屋里的药味给散了。 确定没有问题后,秦浩才打开门,故意咧着嘴笑着,“妈,你怎么上来了?” 唐妙茹没搭理秦浩,径直进了卧房。 秦浩紧张地跟在唐妙茹身后,“妈,你到底在找什么?” 唐妙茹从洗手间出来,问道:“浩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秦浩连连摇头,“没有啊!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唐妙茹哼了一声,“之前我给你们办公室打了一通电话。他们说你今天请假没去上班。秦浩,你既然说没事瞒着我,那你告诉我,今天为什么请假?做什么去了?” 秦浩脸色垮了下来,已经无法维持笑容。 他抱怨道:“妈,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我难得请一次假,你也要问东问西。” “你还敢抱怨。啪……” 唐妙茹突然发作,拍着桌子,声音震天响,将秦浩吓了个半死。 唐妙茹厉声质问,“你今天是不是去了医院?看的是不是男科?你说实话。” 秦浩僵硬地看着唐妙茹,脸色都白了。 唐妙茹一见秦浩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真相。 唐妙茹平静下来,顺手将房门关起来,说道:“说吧,到底什么问题。把你的检查报告单都拿出来。” 秦浩回过神来,一脸烦躁地抓着头发,强自镇定地说道:“妈,我没事。” “你放屁。都去男科医生,能说没事?”唐妙茹大声斥骂,半点情面都不留。 秦浩一脸不高兴,张了张嘴,说道:“我的事,你别管。” 唐妙茹冷笑起来,“胆肥了,是吗?” 秦浩皱眉,没作声。 唐妙茹直接拿起秦浩的公文包翻起来。 秦浩伸手从唐妙茹手里抢回公文包。 唐妙茹抬起手,一巴掌打在秦浩的脸上,将秦浩彻底打懵了。 秦浩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唐妙茹。 唐妙茹喘着粗气,声音尖细地说道:“把报告单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秦浩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将公文包甩在唐妙茹面前。 秦浩这种行为,气得唐妙茹又想一巴掌招呼在他的脸上。 忍了忍,唐妙茹才忍住满腔怒火。 唐妙茹从公文包里面翻出医院的检查报告,还有医生的诊断。 不举? 竟然是不举! 并不是唐妙茹一开始想的那种脏病。 唐妙茹紧皱眉头,秦浩年纪轻轻,怎么可能不举。简直是荒唐透顶。 唐妙茹举着报告单,问秦浩:“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种毛病?医生又是怎么说的?” 秦浩闷不作声,打算无视唐妙茹。 唐妙茹拍着桌子,“秦浩,你不说是不是?我现在就给医院打电话。你要知道,这个电话一打,你的事情再也瞒不住。” 秦浩终于有了反应,说道:“医生说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让我尽量放轻松。”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我身体上没毛病,有可能是心理原因。”秦浩表情淡淡地说道。 唐妙茹紧皱眉头,担心的看着秦浩,“心理上怎么会有毛病?难道最近工作太累?”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秦浩突然不耐烦起来。 唐妙茹哼了一声,“叫你荒唐,现在就是教训。改天,我给你找个专家看看。这不是小病,关系着你一辈子,得早点治。” 秦浩不乐意,“医生开了药,等药吃完了要是没用,我再去看专家。” “你……” 唐妙茹又想大骂秦浩。 不过最终她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情绪。 唐妙茹说道:“行。先给你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要是没好,就必须给我去看专家。” 唐妙茹开门离去。秦浩独坐卧室,心情沉重。 这么丢脸的事情,怎么可以四处嚷嚷。难道唐妙茹是生怕他不举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吗? 秦浩心里头生出了怨气。 唐妙茹的怨气更大。 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她的身体带下不止,接着巨额亏损,最后又是秦浩不举。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唐妙茹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走了什么霉运,才会接二连三的出事。 唐妙茹皱眉,是不是该请个大师回来看看? 不行! 请个大师回来,她的事情就再也瞒不住。 而且那十二亿的欠款,她得赶紧想办法。 唐妙茹一巴掌拍在栏杆上,每次想起那十二亿,就让她生出杀人的冲动。 真相杀了秦潜,将秦潜名下的产业全部抢到手里。 唐妙茹咬牙切齿,决定亲自回一趟唐家。 …… 云深从学校走出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她。 云深循声看去,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你就是云深?” 年轻男子走近云深,上下打量,目光带着审视和严肃。 云深也在打量对方,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不好惹。 “请问你是谁?” “我姓牧,牧野。” 姓牧?云慎的前妻就姓牧。 云深不动声色地问道:“牧先生认识我?” “不认识。不过刚刚认识了。” 牧野还在打量云深,目光很放肆,但是没有任何邪念。 云深蹙眉,“牧先生找我什么事?” 牧野很直接,“是云诤叫我来的。他说你有可能是姑母的孩子,所以我特意过来看看。” 云深闻言,低头嘲讽一笑,“牧先生也认为我是云家人?” 牧野没点头,也没点头,而是说道:“看上去是有点像。干脆做个DNA对比。” 云深板着脸,说道:“抱歉,我不会做DNA对比。” “为什么?”牧野似乎很好奇云深的理由。 云深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我不是云家人,也不是牧家人。” “没做DNA对比,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云家人?又怎么知道和牧家没有关系?” 牧野咄咄逼人,显得很凶狠。 云深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牧先生,像我这样长得和云家人有点像的女孩子,这些年你们没遇到十个,也遇到过八个。” 牧野大方承认,“是找到过几个。” 云深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这些女孩子,都长着云家人的特点,可是无一例外,都不是云家人。牧先生,你又凭什么认定我是云家人?” 牧野双手抱臂,说道:“我没说你是云家人。我只是希望你能做个DNA对比。如果你不是云家人,从今以后,没人会来骚扰你。如果你是云家人,那就认祖归宗,做回你的名门贵女。” 云深摇头。 牧野皱眉,“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云深说道:“无论我是不是云家人,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所以我不会去做DNA对比。” “这可由不得你。”牧野凶相毕露。 云深连忙后退,“你想做什么?” 牧野冷哼一声,“长了一张云家人的脸,却口口声声说不想做云家人。你认为你能选择吗?不想做云家人,可以。先给我做DNA对比。” 云深大怒,“牧先生,以前你们遇到和云家长的相似的女孩子,是不是都采取强迫手段?” “她们不会像你这么矫情。听说有可能是云家,都非常配合。” 云深嘲讽一笑,“可惜她们都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牧野盯着云深,像一头伺机而动的孤狼,“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强迫你走。” 云深问道:“牧先生做事都这么直接粗暴?” 牧野冷冷一笑,“云深,我劝你主动给我走。” 云深没作声。 牧野了然一笑,“听说你和秦潜的关系很好。” 云深牵起嘴角,平静无波地说道:“我是和秦潜认识。” “想嫁给秦潜吗?以你现在的身份想要嫁给秦潜,会很困难。但是,如果你是云家人,是牧家的外孙,这个身份足以让你轻松嫁给秦潜。放眼整个帝国,没人敢嫌弃云家同牧家的孩子。” 牧野很狂,也很拽。狂得很外放,半点没有收敛。这一点是和秦潜最大的区别。 云深了然一笑,冷声说道:“你错了!” 牧野挑眉。他会错?开什么玩笑。 云深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打算嫁给秦潜。所以,请你别白费功夫。” 牧野呵呵笑了起来,似乎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云诤说你清高孤傲,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是真的。啧啧,人见人爱的秦潜,竟然会有女人看不上,真是出乎意料。” 云深冷漠地看着牧野唱作俱佳的表演。 听牧野的口气,他和秦潜应该很熟,但是关系不太好。 就在此刻,牧野猛地朝云深冲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云深连连后退,却不及牧野的速度。 牧野非常粗暴地扣住云深的手腕。 云深银针出手,牧野一用力,云深手中的银针落地。 牧野咧着嘴说道:“云深,你不是我的对手,最好放弃反抗。否则伤了你,我不负责。” 云深咬牙切齿,王八蛋,竟然搞突袭。 云深视野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云深猛地叫道:“司易,救我。” 司易无视云深,全程当云深是空气,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云深。 云深咬牙,司易,你够狠。 牧野嘲讽一笑,“还想叫人帮忙?刚才那小子能行吗?” 云深冷哼一声,“只会对女人动手的男人,也不见得有多行。” 牧野冷酷一笑,“逞口舌之利,很好。一会我会让你见识到我的厉害。” 牧野拉着云深,往越野车上走。 云深挣扎,却始终没办法挣脱。真是见鬼了,牧野的武力值怎么可能这么高。 她可是老宋的亲传弟子,竟然在牧野手下走不到一招,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牧野直接将云深推到车上,将车门关上。 然后牧野上了驾驶位,开动汽车准备离开。 越野车刚开出十几米远,就被迎面而来的一辆黑色越野车别住。 牧野狂按喇叭,对方死都不退。 对面车门打开,司机从车里走了出来。 秦潜? 竟然是秦潜。 秦潜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云深看着秦潜,心情难掩激动。 对比牧野,她情愿坐在秦潜的车里面。 牧野的头从车窗伸出去,冲秦潜怒吼:“让开。” 秦潜冷着脸说道:“放开云深。” “凭什么?” “因为她是我女人。” 谁,谁是你的女人? 云深张口结舌,说不出反驳的话。 牧野嘲讽一笑,“你说她是你的女人就是女人,凭什么?我还说她是我的女人。” 秦潜冷冷一笑,手中寒光一闪,转眼就割破了轮胎,放了你们的气。 牧野大怒,从越野车上冲下来,扫了眼轮胎,“秦潜,别人怕你,我不怕你。” 秦潜拄着拐杖,笑了,“很好。我正想找个不怕我的人练练手。” “就你?一个瘸子。” 话音一落,牧野的拳头就朝秦潜的脸上招呼。 秦潜轻松躲避,转眼就同牧野打在一起。 两人拳拳到肉,打得旗鼓相当。 云深咋舌,她从来不知道,秦潜的战斗力竟然这么高。而且这还是秦潜左腿有缺陷的情况下。 云深回过神来,顾不得看两个男人如何打架,赶紧从牧野的车上下来,爬上秦潜的越野车。 云深坐在驾驶位,发动汽车,然后猛地朝牧野的越野车撞去。 竟然敢对她动手,还一副拽上天的模样,今天非给他一点教训不可。 云深开着秦潜的车,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牧野的车。反正撞的不是她的车,云深半点不心疼。 直到将牧野的越野车撞翻,云深才罢手。 云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冲秦潜大喊一声,“上车。” 秦潜猛地抽身,冲上车。 牧野追来的时候,云深已经开着车上了公路,将牧野远远的甩在后面。 从后视镜里面看到牧野气得跳脚的样子,云深非常解气,忍不住大笑起来。 看着云深的笑容,秦潜觉得很满足。 云深笑过之后,瞥了眼秦潜,“你去哪里?我开车送你。” 说得好像这台车是她的一样。也不想想,为了撞翻牧野的车,秦潜这台车也是受伤颇重。 秦潜说道:“去城东大坝。” 怎么想到去哪里? 不过云深还是朝城东开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却并不凝重,反而有点小轻松。 到了大坝,云深将车子停在河边,然后下了车。 秦潜紧随其后,也跟着下了车。 云深看着秦潜,说道:“当初你说你会离开半个月,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回来,还正好赶上救我。” 秦潜望着云深,直言问道:“感动吗?” 云深诚实地点头,“感动。但不感激。” 秦潜了然一笑。 云深接着问道:“你和牧野很熟?” “从小竞争。” 四个字,足以说明秦潜同牧野之间的关系。 “你不好奇牧野为设么会来找我?” 秦潜看着云深,说道:“我信你。如果你想说,就一定会告诉我。” 云深笑了起来,“我以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够瞒过你。” 秦潜说道:“关于你的事,我不会特意派人调查。我尊重你。” 尊重二字,才是最真诚的告白。 只可惜云深根本没有接收到秦潜的告白信号。 只能说云深在某些时候真的很迟钝。 云深捡起一块石头,往河里丢。却迟迟没有开口。 秦潜就陪着云深一起沉默下来。 过了许久,云深才说道:“他们说,我可能是云慎当年丢失的孩子。牧野找到我,是想强行带我去做DNA对比。” 秦潜许下承诺,“你不愿意,就没人能够强迫你。” 云深盯着秦潜,“你也认为我是云家人?” 秦潜想了想,说道:“你的姓很巧合,难免会让人多想。” 看来秦潜不是不知道,只是没在这方面采取进一步行动。比起牧野简单粗暴,秦潜的含蓄让人很舒服。 云深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不是云家人,我很清楚。” “你真的清楚?”秦潜反问。 云深笑了笑,她心里头知道自己是谁,就足够了。 秦潜问道:“想知道当年那个孩子是怎么丢的吗?” “你清楚?” 秦潜微微点头,“当年云慎和牧离,也就是那个小孩的妈妈闹离婚。无论是云家,还是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两个人闹离婚,两家都被惊动了。云家和牧家的人参与进来,瞬间让简单的离婚变得复杂无比。那段时间,就连孩子都是两个人轮流带,谁都别想独霸孩子。云慎是导演,孩子是心头肉,云慎想两头兼顾,干脆将孩子带到了片场。结果孩子就在片场给=弄丢了。” 云深惊讶,“片场丢了孩子?片场那么多人,难道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秦潜说道:“是啊,片场丢孩子多不可思议,可是就是发生了。这里面究竟怎么回事,或许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秦潜嘴角一勾,眼中闪过一抹讥笑。 第二卷 第192章 好残忍啊(一更) 听秦潜的语气,孩子当年丢失,似乎并不单纯。 云深没有追问。 这里面的内情,绝不会美好。追问下去,只会给自己添堵。 云深看着秦潜,问道:“你希望我是云家人吗?” 秦潜望着云深,郑重地说道:“你就是你。不因身份而改变。” 云深听完,有一丝丝的感动。 接着云深又自嘲一笑,她不需要别人的肯定或是否定,因为她一直是她。不会因为身份变化而变化。 云深丢了一块石头到河里,石头落河,溅起水花,惊动了觅食的水鸟。 水鸟挥动翅膀飞上天空,发出一声鸟鸣,似乎是在抗议进食被打扰。 云深看着秦潜,说道:“你说你想娶我。如果我是云家人,我们之间就没有身份上的阻碍。”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娶你。只要你点头,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领结婚证。” 秦潜语气很认真,表情很郑重。 云深从他的眼中感受到真心。 然而云深却胆小地躲开了秦潜的目光。 秦潜有些失望,却并不气馁。 想要娶到云深本就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情。秦潜不会天真的认为,几句承诺就能打动云深。 云深的心可是石头做的。想要将这块石头捂热,他得再接再厉。 云深又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首先是隐世门派的传人。按照帝国不成文的规定,世家子不能娶隐世门派的传人为妻。如果我不是云家人,你还打算娶我?不怕奋斗多年的成绩转眼成空?” “那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一条规定吗?” 云深摇头,她哪里知道。 所有人都含糊其词,不肯说一句真话。 “我知道!” 秦潜掷地有声。 云深惊疑不定。 秦潜问她:“知不知道一百二十年前的军变,还有一百一十年前的政变?” 云深点头。她当然知道,书上都有写。 一百二十年前的军变被镇压,却导致了十年后的那场政变。 那场政变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帝国最后一位皇帝主动退位,宣布星河帝国从此取消帝制。 皇室成员只保留爵位和私产,以及某种意义上法律豁免,却不再享有特权。 那场政变在星河帝国的历史上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星河帝国的每个人都从书上见证过那段历史。 只是这和隐世门派有什么关系? 秦潜为云深解惑,“策划军变的有两个世家。后来军变失败,其中一家全家避走海外,另外一家自断臂膀蛰伏起来。在这场军变中,除了这两家世家外,还有一股势力一直在兴风作浪,那就是隐世门派。” 云深看着秦潜,目光充满了怀疑。 “任何书籍上面,都没有提到两个世家,更没提到隐世门派。” 秦潜嘲讽一笑,“书上记载,策划军变的都是那几个领军的将领,殊不知没有世家参与策划,那几个将领根本不可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军变过后,皇室倒是想公布真相,奈何世家从中阻止。这么严重的事情,一旦公布真相,世家脸面无存。不如将真相永远埋葬。那个时候,皇室死伤无数,势力大损,硬生生被世家压了一头。无奈之下,皇室只能妥协。” 云深皱眉,秦潜还是没说清楚,世家为什么不能和隐世门派的传人结婚。 秦潜知道云深的疑惑,于是继续说道:“军变之前,隐世门派在世家当中极受欢迎。当年,隐世门派曾出现一位天才人物,一出现,便引来风云雷动。皇室公主也倾心于他,并如愿嫁给了这位天才人物。可惜好景不长,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公主下嫁,只为了顺利进入门派,盗取门派秘籍。 事发后,公主和天才反目。天才联合其他门派,伙同两大世家,一起策划了军变。军变发生时,天才带着人杀入皇室。皇室血流成河,死伤惨重,至少八成皇室成员惨死在这场军变中。 包括那位公主,也被天才亲自杀死。后来军变被镇压,可惜死去的人不可能活过来。皇室和世家吸取教训,开始全力打压隐世门派。同时不允许任何世家同隐世门派联姻。如果有人敢反抗,就等于是和所有世家作对,自绝前程。” 云深望着静静流淌的河水,她没想到,真相是如此的血腥残酷。 难怪世家对隐世门派总是又拉拢,又防备。 难怪京州会一直不遗余力的打压隐世门派。 云深捡起石子,打了个水漂。 云深默默数着,一共打了六个水漂,石子直接飞到了河堤对面。 云深奇怪地看着秦潜,“世家子娶隐世门派的传人,等于是自绝前程。你明知道这里面的风险,为什么还想娶我?难道你为了感情,连前程也不要了吗?你这么辛苦,付出所有换来的事业,在你眼里就这么廉价,可以随意舍弃吗?” 秦潜微蹙眉头,不解地看着云深。 “放弃事业娶你,你不高兴?” 云深冷哼一声,“我怎么可能高兴!今天你可以为了感情,放弃打拼十几年的事业。他日,谁又敢保证你不会为了别的利益,放弃感情?” 秦潜笑了起来,眉梢眼角都带着一股暖意。 云深盯着秦潜,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秦潜说道:“你放心,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我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更不会放弃自己的感情。我想娶你,是真心实意。为了事业,我可以献出生命,同样是真心实意。” 云深闻言,嘲讽一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秦少,你太过贪心。” 秦潜却不这么想。 他指着前方,说道:“军变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一百二十年。这么长的时间,是时候做出改变。” “你想做改变规则的那个人?”云深望着秦潜,目光几乎能穿透秦潜的心脏。 秦潜反问,“不行吗?云深,我想做那个重新制定规则的人,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云深缓缓摇头。 秦潜止不住失望。 云深说道:“我只有一条命,我赌不起。你说我胆小也好,说我不思进取也好,总之我不会陪在你身边。” 秦潜却眨眼一笑,“我不信。” 云深抿唇,沉默。 秦潜掷地有声地说道:“总有一天,你会站在我身边,与我并肩携手。” “你这么自信?” “就是这么自信。” 云深差点忘了,秦潜向来都很自恋。 云深暗暗吐槽自己,她觉着自己问了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题,把自己的智商都拉低了。 云深掩面,不想理会秦潜。 秦潜却牵起云深的手,往前走。 云深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于是干脆放弃,反正不是第一次牵手。 转念,云深又想,她这是不是破罐子破摔?还是习惯成自然? 再这么习惯下去,要是哪天秦潜对她这个那个的时候,她要不要反抗?还是欲拒还迎?亦或是口嫌体直? 哎呀! 她到底在想什么鬼啊! 云深怨念地瞥了眼秦潜,被秦潜这个王八蛋影响,她的脑子都有点不正常了。 秦潜奇怪地看了眼云深,“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云深连连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想。” 云深打死都不会说,她刚才想了一些鸡蛋黄颜色的事情。实在是丢脸丢死了。 这么丢脸的事情,才不要说出来。 秦潜了然一笑,“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云深蓦地红了脸,“我没想过你会把我怎么样。” “真的?” 秦潜似笑非笑,似乎是在嘲笑云深口是心非。 云深皱了皱鼻子,义正言辞地说道:“我真没多想。” “我信你。” 嘴上说着相信,其实心里头根本就不相信。 云深摸着额头,感觉生无可恋。 为什么每次和秦潜待在一起,她的智商就会变成负数?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云深狠狠瞪了眼秦潜,妖孽!改天找机会,她得收了这个妖孽。 秦潜带着云深来到一块坡地。坡地上种满了茶树。 秦潜指着坡地,问云深,“你认为这块土地怎么样?” 云深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依山傍水,环境清幽,是个好地方。 “这里不错。这是谁的地?” 秦潜神秘一笑,带着云深继续往前走。 走了大约几百米,又是一片果林。 秦潜指着果林,问云深,“你觉着这里怎么样?” 云深点头,“挺好的,这里环境很好。” 没想到在京州市内,竟然有这么大片的茶园和果林。不知道这是哪家大地主的土地。 秦潜问云深,“我把这些土地转让给你,由你来开发,就当是诊金,你觉着怎么样?” “你?这些都是你的土地?” 云深很惊讶。难道秦潜是隐藏的大地主? 秦潜含笑摇头,“这些暂时还不是我的土地。不过很快就会属于我。我把这些土地当做诊金转让给你,由你来开发,这个主意怎么样?” 一点都不美好。 云深连忙说道:“你不是开玩笑?我不做房地产。” 秦潜说道:“我不开玩笑。至于开发房地产,你可以直接收购一家房产公司,或者自己组建都行。手续方面,我会帮你打招呼。” 云深觉着很不可思议,“你是认真的?” 秦潜点头,他当然是认真的。 云深说道:“我的诊金用不到这么多钱。这些土地太昂贵,我不能要。” 秦潜想了想,说道:“要不等你卖了房子,收了钱,再给我一部分转让费。” 云深笑了起来,“秦少,你是在做慈善吗?” 秦潜说道:“为了酬谢你,付出多一点也是应该的。” 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云深都觉着心虚。承受不起啊! 几十亩土地,全部开发出来,到时候光卖房子,她都能卖成大富豪。 这么贵重的诊金,她哪里敢收下。 云深连连摇头,“不行,我不能接受。” “嫌我的诊金烫手?” 秦潜倒是挺善解人意。 云深点点头,何止烫手,整个人都被烫红了。 云深说道:“我不贪心。你付我千儿八百万,诊金这事就到此为止。开发房地产的事情,你不用再提。” 秦潜凝眉,考虑了一会,说道:“如果我请你作为我的代理人,替我开发这块土地,你愿意吗?” 云深摇头。 “秦少身边肯定不缺人。我不懂房地产,秦少真想开发这块土地,还是请专业人员更妥当。”| 这是云深真心实意的建议。绝对不是故作姿态,也不是有钱不愿意赚。她就是不想和秦潜有太深的瓜葛,尤其是牵涉到金钱方面。 秦潜拄着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说道:“我身边的确有不少人才。但是说到商业这一块,我认为没人能够超越你。你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云深咬着牙不松口,“我不能答应你,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云深咬着牙,她视钱财如粪土,她容易吗?这么大一块蛋糕摆在面前,随随便便吃一口都能吃撑,但是她拒绝这份美食,她容易吗? 她当然不容易! 秦潜这王八蛋,不仅不体谅她的难处,还一个劲的在前面诱惑她。 一个劲的劝道,你快吃,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反正都是你的,全都给你。 嘤嘤嘤! 好残忍啊! 云深咬紧牙关,不如此,她真的会在冲动之下,一口咬在秦潜的手臂上。 云深为难啊!钱都送上门来了,不挣钱是王八蛋啊! 她情愿做王八蛋,也不愿意挣这笔钱,这是什么样的情操?这是什么样的美德? 应该大肆颂扬她视钱财如粪土的精神。 云深一个劲的说服自己,心里头却一个劲的想要想要。内心挣扎,面容扭曲,云深自个都快看不下去了。 “你有事吗?”秦潜关心地问她。 云深连连摇头。 “我没事。” 她有事。她的事情多了去。此刻,她正在经受良心的谴责,怎么可以为了理智而屈服,那可是钱,全都是钱。 良心挥起皮鞭,狠狠的抽打云深的理智。 云深赶紧对秦潜说道:“我想回去了。” “这里景色很美。就当时陪我散步。” 云深摇头。 她看着这些土地,就想着在这些土地上盖上房子,然后钱就哗哗哗的流了口袋里。 哎!她就是这么爱钱,就是这么俗气。 良心,你继续鞭打吧。她不会妥协的。 秦潜走在前面,云深跟在后面。 秦潜说道:“这里的土地,可以选择盖高层住宅,配套商业地产,还有高档别墅小区。细心耕耘,几年之后,这里就能打造成一块价值千金的商业圈。云深,这么有前景的事情,你真不打算做?” 云深艰难的摇头,“不做。” 云深的口气很干脆,可是心却在滴血。 她是有多口是心非啊。 秦潜回头瞥了眼云深,了然一笑,继续诱惑道:“这片果林的地主,家里遇到了困难,正打算出售这里。加上刚才我们走过的茶园,两块土地加起来,好好经营,轻轻松松就有几十亿的进账。而且后续还可以开一家物业公司。物业虽然不太赚钱,但它属于细水长流的行业。而且拿下这些地之后,为将来拿旁边其他的土地也增加了优势。到时候,这一片都由你来开发,等于由你亲手打造一个新的商业圈,这是何等的荣耀。” 云深咬着牙,愤恨地盯着秦潜。能别再诱惑她吗? 在金钱面前,她的意志真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定。 看着这些土地,云深真的好想流口水。这些都是钱啊。 云深永远不会嫌钱多。 未来实验室,就是一个吞金巨兽。目前为止,还没创造一分钱的产值,相反,已经投入了数十亿进去。 而且未来十年,还要陆续投入五十亿到一百亿。 云深不差钱,却也为钱发愁。 这挣钱的速度,远远赶不上花钱的速度。再不搞点新的项目,云深觉着自己很快就会变成一个穷光蛋。 作为穷光蛋会怎么样?光是想想,都让人害怕。 云深咬着牙,秦潜这个王八蛋,这是逮着了她的软肋。 只是她之前还掷地有声地说不参与,不接受。这会要是改口,岂不是很没面子。 可要是不改口,真要放过这个机会,她得多难受!估计一个星期都吃不好饭吧。 秦潜似乎已经看透了云深的心思,偷偷一笑,然后又一脸苦恼地说道:“你要是不帮我,那我只能放弃这片土地。也不知道,这两块土地最终会落到谁的手里。哎,看着别人赚得盆满钵满,也只能干瞪眼。” 云深闻言,心虚了一下,“你确定,这片土地你能拿下来?” 秦潜点点头,“工作已经做了一半,只差临门一脚。如果你不同意开发的话,我拿这片土地也没用。我身边的人都是公职人员,不能经商,而且也没有人懂房地产。” “我也不懂。”云深说道。 秦潜说道,“但是你可以收购一家房产公司,以星空集团的名义。这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 云深咬咬牙,“你都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不过我不能白占你便宜,如果能拿下这片土地,我出钱,你出土地,我们一起合作。至于诊金,你给我这个机会,就等于是付了诊金。” 第二卷 第193章 真是痛快(二更) 秦潜笑了,眉眼带着暖意,还有点小小的得意。 “那就说定了。等我拿下土地后,就由你来开发。” 云深点头,这会心情舒畅,无比痛快。这些都是钱啊,看着这片土地,云深都能想象日后大把钱进账的日子。 至于理智,暂时将他关小黑屋。 哼!竟然敢阻拦她赚钱,罪不可恕。至少要关两个小时。不,至少要关二十分钟。 云深眉眼一弯,脸上带着笑,说道:“等我回去收购一家房产公司,然后你派个人过来做代表。” “不用,我信你。” “我不信我自己。”云深很严肃地对秦潜说道:“这么多钱摆在面前,随便做个账目,就能抠下不少钱。你要是不派个人来,万一我管不住自己的手,吃亏的可是你。” “没关系,反正迟早有一天,我的就是你的。” 云深脸红。 世间最美好的情话,莫过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我的就是你的。 可惜,云深不解风情。 云深板着脸,说道:“秦少,你少给我灌迷魂汤。无论如何,你必须派个人过来。否则我不敢和你合作。” 秦潜好笑地看着云深,“世上的人合伙做生意,都希望合伙人别干涉自己,最好是投了钱就永远别出现。你反倒是希望合伙人派人监督你。像你这样的人可真少见。” 云深眉梢一挑,“我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合伙人负责。生意想要长久,就必须得按照规矩做事。那种嘴上说得天花乱坠,私下里蝇营狗苟,恨不得将合伙人的钱全部贪墨的人,生意迟早得黄。” 秦潜笑着说道:“你的生意肯定不会黄。” 云深眉眼一弯,有点小小的得意,“我的生意自然不会黄。你找我合作是对的。我是最讲信用的人。” 之前不知道是谁在那里推三阻四。 秦潜也不拆穿云深。看着云深那般矫情样,秦潜深觉有趣。 漂亮,独立,有趣的女人真的不多。恰好他面前就有一个。所以他得牢牢的抓住。 云深一直觉着自己是一个很闷的人,从来不是一个有趣的人。 秦潜能看到她有趣的一面,只能说秦潜的审美真的有点与众不同。 云深跟着秦潜在周围转了一圈。 这地方位置很好,环境清幽,如果能够开发出来,云深默默算了算,她该开多少钱一平米? 三万还是五万,亦或是六万七万? 云深这会完全是个黑心资本家,只想着怎么赚钱,没想想买不起房的那些人是如何的心酸。 转了一圈,两人上了车。 这次换秦潜开车。 云深问秦潜,“你真的有把握把两块地都拿下来?” 秦潜笑了,“你担心我?” 云深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担心那地落到别人手里,不是担心你。” “担心我就直说,我不会嫌弃你。” 云深哼哼两声。秦潜最大的本事,就是不管说什么事,他都能拐到感情上面。 这也算是一个技能点吧。 云深心头想着,秦潜这么会撩妹子,竟然一直没有女朋友,实在是诡异。 云深偷偷地扫了眼秦潜的下面,不会是身体有隐疾吧。 “你往哪里看?” “啊?”云深张开嘴,一脸无辜又茫然。 秦潜只觉好笑,曲指在云深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不准胡思乱想。” 云深摸着自己的额头,有点痛。 云深嘟嘟嘴,嘀咕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胡思乱想?” 秦潜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眼珠子一动,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云深顿时生出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在秦潜面前,是透明的吗?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 秦潜开车市区,一路上都在笑。 云深在他面前越来越放松,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所以说,温水煮青蛙这个主意还是很不错的。至少用在云深这里,效果很好。 秦潜开车将云深送回学校,然后才离开。 秦潜回到办公室,一边忙工作,一边关注唐妙茹的动静。 唐妙茹回了一趟唐家,结果并不美妙。 两个兄弟是趁火打劫,一副贪得无厌的模样。 唐妙茹恼怒,将两个兄弟臭骂了一顿,却无法改变两个兄弟的决定。 唐妙茹烦躁得想要杀人。 金融公司那边已经开始催账。十亿借款,每天的利息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再这么拖延下去,到时候要还的钱不是十二亿,可能会是十三亿,十四亿,十五亿。就看金融公司那边心有多黑。 还有基金那边,最近有人在翻账本。虽然被唐妙茹阻止了,可是这意味着已经有人对基金的账目产生了怀疑。如果她不能尽快抹平基金上的账目,这件事迟早会爆发出来。 唐妙茹咬牙,打电话给老周。问老周最近有没有什么赚钱的项目。 老周最近有点怕怕的,暂时不敢接唐妙茹的单。 “夫人,最近没有什么好机会。我估计要等明年年初,市场才会明朗。” 唐妙茹哼了一声,老周分明是托词。 “那就算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谢谢夫人体谅。” 唐妙茹挂了电话,心情没有半点轻松,反而更烦躁。 银行那边也在催账,好在银行那边的钱还可以再拖一拖。 秦宿推开房门,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唐妙茹手上还捏着电话,秦宿冷哼一声。 秦宿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基金那边的钱还上了吗?” 唐妙茹松开手机,微微摇头,“还没。” 秦宿隐含怒气,质问唐妙茹,“为什么还不还上?我早就和你说过,基金的钱必须第一时间还上,你到底在做什么?那八亿资金在哪里?你不会又拿去炒什么东西去了吧?” “你误会了。那些钱还好好的放在银行里,我并没有拿去炒什么东西。” 唐妙茹不太高兴,却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不过口气还是有点冲。 最近睡不好,吃了顾大夫开的药,带下不止的毛病依旧没有好转。 唐妙茹感觉自己都快被钱还有身体给折磨疯了。 以前她引以为傲的端庄,优雅,和善,也随之荡然无存,渐渐露出了本面目。 秦宿盯着唐妙茹,“有钱却不还钱,你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要等人曝光这件事,你才会得到教训?” “老秦,我身体不舒服,你能别和我吵吗?我把钱留在手里,是有我的理由。”唐妙茹尽力压制自己的脾气。 秦宿板着脸,“什么理由能让你不还钱?有什么理由比尽快解决这件事更重要?唐妙茹,你不要犯糊涂。在我们这样的人家,钱绝对不是最重要的。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 “我懂,我全都懂。我是想弄点利息来花,不行吗?” 唐妙茹一脸烦躁地说道。 秦宿皱眉,不解地看着唐妙茹。 “你把钱留在手里,就为了一点利息?唐妙茹,秦家缺过你的花用吗?秦家有让你吃不饱,穿不暖吗?秦家有穷到需要你处心积虑挣钱来花吗?” 唐妙茹突然爆发起来,“秦宿,你还有脸说。所有的产业都给了秦潜,你一分钱都没有留给秦浩还有秦汶,我要是不多赚点钱,你让秦浩秦汶将来喝西北风吗?等秦潜做了家主,我们母子三人在这个家还有立足之地吗?” 秦宿冷哼一声,眼中冒着怒火,“说来说去,你就是对家里的产业都给了秦潜这件事不满。” “是,我就是不满。” 唐妙茹大方承认。这一次,不用任何遮掩,不用任何演戏,只需要诚实的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这种感觉,真是痛快。 秦宿心中一痛,转眼又变得极为愤怒。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唐妙茹,你给我记住。我是这个家的家主,家里的产业我想给谁就给谁。至于秦浩,秦汶,两个人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挣去。要是没本事,家族基金的钱也足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总而言之,以后不准再提家中产业给了秦潜这件事。” 唐妙茹死死地盯着秦宿,心中愤怒无比,“秦宿,你有良心吗?衣食无忧,亏你说得出口。身为秦家子,竟然只能得到衣食无忧,还不如外面的暴发户。秦宿,你没钱就直说,何必拿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更别给我摆家主的谱,我不吃你这一套。我只知道,秦浩秦汶是我的孩子,我要替他们的将来打算。我决不允许我的孩子过得比别人差。别人有的,我的孩子也一定要有。” “你疯了!”秦宿怒斥唐妙茹。 唐妙茹呵呵一笑,点点头,“你说的对,我就是疯了。我早就该疯了。秦宿,你不干人事,你就没资格对我提出要求。”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简直就是泼妇,我以前算是看错了你。” “哈哈……” 唐妙茹疯狂大笑,笑过之后又目光凶狠地盯着秦宿,“后悔娶我了吗?秦宿,你可以去外面找个小三,然后让小三给你生孩子。等孩子生下来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让我这个黄脸婆滚出秦家。” 秦宿板着脸,怒斥:“胡言乱语,一派胡言。我看你是神智不清楚。” 唐妙茹讥笑一声,“当年你就是这样子和刘宜离婚,然后娶我进门。秦宿,你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别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出来。正人君子的棺材板都快盖不住了。” “你简直是荒唐。” 秦宿双拳握紧,他很想一巴掌打醒唐妙茹,但是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的脾气。一个劲的告诫自己,不和女人计较。可就算这样,秦宿已经快出离了愤怒。恨不得拿针将唐妙茹的嘴巴缝上。 唐妙茹冷哼一声,“真正荒唐的人是你。你什么都想要,想要名声,想要权利,还想要女人。秦宿,你才是那个贪得无厌的人。我鄙视你。” “闭嘴!” 秦宿的手举了起来。 “哈哈……”唐妙茹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秦宿,你想打我。你竟然想打我。来,朝我的脸上招呼,狠狠的打。我倒是要看看,在外面备受尊重的秦将军是如何打女人。” 秦宿咬牙切齿,最后却一声叹息,将手缓缓放下。 唐妙茹眉眼一挑,嘲讽道:“不敢打吗?我还以为你多能,连女人都打。” “唐妙茹,我就当你脑子不清醒,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不过我郑重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最好不要在挑战我的权威,否则我会将你请出秦家大门。” 说完,秦宿转身离去。 唐妙茹气得浑身发抖,将她请出秦家大门,凭什么? “砰!” 一个花瓶砸在墙上,粉碎,瓷片四处飞溅。 唐妙茹冲门外大骂,“秦宿,你就是个王八蛋。” 秦宿站在楼梯下面,抬头看了眼楼上,对马秘书说道:“接管夫人的账户,先将基金的钱补上。” 马秘书有一瞬间的迟疑,然后赶紧应下,“我这就去办。” 秦宿哼了一声。唐妙茹既然不作为,那就由他亲自处理这件事。 等到第二天,唐妙茹才知道账户被接管,里面少了四亿元。 唐妙茹当即在心里头将秦宿骂了个半死。 等到秦宿回家,唐妙茹当即跑上前质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秦宿严肃地说道:“我在替你善后。” “你私自动用我的账户,秦宿,你还有底线吗?你的原则去了哪里?” 秦宿目光阴沉地盯着唐妙茹,“唐妙茹,你自己乱搞,就别怪我不遵守底线。这是一个教训,希望你能谨记。还有,你名下那块地到底怎么处理,你最好尽快拿主意。每耽误一天,就要多付一天的利息。我们这样的人家的确不差钱,可是也不代表可以随便乱花钱。” 唐妙茹胸膛剧烈起伏,脸色苍白似雪,眼睛凸起,显得很凶恶。 秦宿冷哼一声,他此刻不想看到唐妙茹。只觉唐妙茹面目可憎,让他无比厌烦。 曾经那个温柔,体贴,优雅的女人已经死去。取而代之是一个利欲熏心,无耻自私的女人。 认识到这个真相,秦宿很难过。 有那么一瞬间,秦宿真的想过,要不要结束这段婚姻? 最后一声叹息,秦宿否定了这个决定。 老夫老妻几十年,人到中年,何必再折腾。 唐妙茹变得面目可憎,也是情有可原。等钱的事情全都解决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秦宿却没想过,有的界限一旦打破,就再也回不到过去。 秦宿不想和唐妙茹多费口舌。 唐妙茹却不肯轻易放过秦宿。 她质问秦宿,“你接管我的账户,是谁给你出的主意?是不是秦潜?” 秦宿很生气,怒道:“你不要什么事都扯到秦潜头上。秦潜没你想的那么恶毒。” 唐妙茹不管不顾的大吼,“他就是恶毒。他想弄死我,他一直都这么想。这次我在国外市场上亏钱,全拜秦潜所赐。是他在我同作对。要不是他,我不会亏钱。我不不仅不会亏钱,我还会赚大笔的钱。” 秦宿非常严肃地盯着唐妙茹,一字一字地往外吐,“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唐妙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想还钱,也别拉秦潜下水。要是你执意不肯还钱,那请你自觉离开秦家,这笔债务我来担。但是从今以后,秦家的一切同你都没有关系。” “你什么意思?秦宿,你把话说明白。你是不是想和我离婚?你是不是嫌弃我拖累你,所以想和我离婚?你说话啊!” 秦宿冷哼一声,“我和你无话可说。” 秦宿提步就走。 唐妙茹追上去拉住秦宿的衣袖。 秦宿用力一甩,甩开了唐妙茹,“不要拉拉扯扯。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自为之。” 秦宿走得很坚决,只留给唐妙茹一个背影。 唐妙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佣人们都不敢上前,怕被迁怒。 半个小时后,唐妙茹哭累了,渐渐止住了哭声。 她擦干眼泪站起来,她又是那个妇坚强隐忍的唐妙茹。 唐妙茹心知肚明,她这两天和秦宿接连吵架,实属不智。 不过能吵一架,她也舒坦了。就算结果很糟糕,她也认了。 唐妙茹嘴角一勾,自嘲地笑了笑。 不怕,秦宿不敢把她怎么样。 唐妙茹上了楼,拿出手机给三弟唐忠厚打过去,“那块坡地,你折价多少?” 第二卷 第194章 暗算唐家(一更) 唐忠厚给唐妙茹报了一个价。 唐妙茹听完,只有冷笑。 “五亿……唐忠厚,你信不信,如果你在我面前,我会直接打断你的狗腿。让你知道欺人太甚是什么后果。” 唐忠厚嘿嘿一笑,不为所动,“大姐,你这话就太没道理了。五亿很少吗?五亿一点都不少。你那块地的确值钱,可是在变成钱之前,那仅仅只是一块地。光溜溜一块土地,大姐莫非想要十亿,二十亿?哈哈,大姐,生意不是这么谈的。” 唐妙茹咬牙切齿,“唐忠厚,我不是在和你谈生意,请你搞清楚这一点。” 唐忠厚却拿出不要脸的嘴脸,“大姐,生意归生意,我们别谈感情好吗?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下来的,贷出去的每一分钱,我都必须对股东负责。要知道,为了吸纳民间资金,我可是承诺高额利息。每个月光是利息钱,就是一大笔开销。大姐,我的好大姐,你总不能让我喝西北风吧。” “唐忠厚,你无耻。” “是是是,我无耻,我下贱,我不是东西。大姐,我这里只有五亿,你要不要?” 唐妙茹怒火中烧,心肝脾肺肾都在抗议。她真想撕烂唐忠厚这个王八蛋。 唐妙茹冲唐忠厚怒吼,“我不要。糖忠厚,你记住,不是我在求你。” 说完,唐妙茹就挂断了电话。 唐忠厚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唐忠厚很确定,唐妙茹迟早会再来找他。因为唐妙茹急着用钱,急着还贷款还利息。别的金融公司,都会收取极高的利息,也只有唐忠厚这里,看在亲戚份上,会在利率上打折,给唐妙茹一个优惠。 唐忠厚暗自得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回唐妙茹手中的土地,这真是一笔极为划算的买卖。二哥的的脑子果然好使。 唐妙茹挂了电话,气愤不已。 想了想,唐妙茹又给唐忠实打电话。 唐妙茹将堂忠厚的无耻,全盘托出,希望唐忠实能够管管唐忠厚。都算计到自家大姐头上,像话吗? 不过唐妙茹注定会失望。 唐忠实不可能反过来帮唐妙茹去教训唐忠厚,因为这一切本身就是唐忠实计划好的。 唐忠实的理由很好很强大。 “大姐,我不懂金融,也不懂生意。但是我相信三弟。三弟说只能贷款五个亿,那肯定是因为你那块土地最多只值五个亿。” 唐妙茹怒吼,“五个亿根本不够还贷款。” 唐忠实貌似好心地提醒唐妙茹,“大姐名下还有那么多房产物业,还有公司,不如把这些都抵押出去,我相信有了这些抵押物,一定能够补上亏空。” 唐妙茹张口结舌,她万万没想到,这话会从她的亲弟弟嘴里说出来。 唐妙茹问道:“二弟,你要是搞清楚,我那块地放到市场上至少价值二十亿。你却让我抵押物业公司,这是你的意思?” “大姐也说了那是市场价。大姐要是不肯抵押,大可以放到市场上去卖。也不知道有几家公司能一次性拿出二十亿。” 顿了顿,唐忠厚又接着说道:“五亿的确少了点,但这就是市场行情。任何一家金融公司,都不会比五亿更多。我劝大家还是赶紧抵押物业公司。” “二弟,你到底有什么居心?价值二十亿的地,你却让我抵押五亿,还振振有词。你当我傻吗?” 唐忠实叹息一声,“大姐,我们都姓唐,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会害你吗?” “你现在就在害我。” 唐忠实很无辜,很委屈,“大姐非要这么认为,那我也没有办法。十二亿的亏空,大姐另想办法吧。我这里还在忙,就不和大姐说话,我先挂了。” 不等唐妙茹的反应,唐忠实果断的挂了电话。 唐妙茹气得砸了手机。 狼子野心!一个个全都是狼子野心。 唐妙茹连连冷笑,心里头恨不得扒了两兄弟的皮。 这边挂了唐妙茹的电话,那边唐忠实就和唐忠厚通电话。 唐忠厚突然有点不踏实,“二哥,你的计划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现在肯借钱给大姐的,只有我们。她除了找我们还能找谁。” “那万一秦家那边……我是说秦宿要是肯掏钱替大姐偿还这笔欠款,那我们的打算岂不是全部落空。” 唐忠实轻蔑一笑,“你也听到大姐那天说的话,秦宿名下已经没有产业,秦家大房的产业都在秦潜手里。秦潜和大姐不对付,又怎么可能拿钱出来帮她度过危机。至于秦家二房,三房,更不可能拿钱出来。秦老爷子那里,瞒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帮大姐。” 唐忠厚听了唐忠实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 “听二哥这么一说,我就踏实了。” 唐忠厚和唐忠实刚刚通完电话,助理就推门进来,“唐总,出事了。不知是谁在外面散播谣言,我唐总要卷款跑路,现在所有中小投资商都跑来要钱,说是要把本金拿回去。另外,王总那边也打来电话询问此事。我暂时稳住了王总,可要是局面继续坏下去,王总也有可能撤资。唐总,现在怎么办?” “你说什么?谁在散播谣言?我唐家人什么时候缺过钱?” 唐忠厚大怒。竟然敢造谣他会卷款跑路,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唐忠厚出身世家,从小锦衣玉食,而且唐家还是京州出名的大地主,怎么可能跑路。 那些中小投资商没点脑子吗?这种没脑子的谣言,他们也信,简直是荒唐。 助理小心翼翼地说道:“唐总,最近半年新闻里报道了多起金融公司倒闭,老板卷款跑路,投资商血本无归的新闻。现在投资商都很敏感,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整天担惊受怕。唐总,要不你出去安抚一下大家。” 唐忠厚冷哼一声,起身出门见那些没脑子的中小投资商。 唐忠厚是世家子,但是这个身份,不是每个投资商都知道。 很多人都当唐忠厚是黑心商人,他一露面,大家就对他群起而攻之。 要不是保安保护着唐忠厚,唐忠厚得被投资商给打一顿。 等场面稳定下来后,唐忠厚才开始发表他的演讲。 内容不多,意思就几点,他有钱,他出身世家,他的根基就在京州,他不可能卷款跑路。金融公司业务运行良好,目前几乎没有什么烂账坏账,大家要对公司有信心。 唐忠厚的话,并不能取信所有人。 鬼才知道,唐忠厚是不是在拖延。 以前很多跑路的老板都是这么干的。 投资商就只有一个要求,拿回本金。之前两个月的利息都可以不要,只要拿回本金。 唐忠厚怒火中烧。 这里少说一百多个投资商,每个人少则几万块,多则几百万。加起来也是上亿的资金。 真要让他们提走本金,公司还开不开? 此例一开,后续还有更多的投资商撤资。到时候这个金融公司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壳公司。 唐忠厚干脆尿遁,现场就让下面的经理还有保安去头痛。 唐忠厚坐在车上,骂骂咧咧。谁在外面造谣他卷款跑路,等他找出这个人来,他非得砍死对方。 这个时候,电话进来。 对唐忠厚来说,全是坏消息。 之前贷出去的几笔款子,全都要延期还款。 抵押物?在建楼盘,要吗?要的话,开发商巴不得脱手。 唐忠厚气得大骂,这帮人全都是人渣。 换做平时,延期还款并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每天都能吸纳数量不等的投资,足够支撑公司门面和基本的运作。 但是现在,投资人都在闹事,欠债人又要延期还款,这简直是火上浇油。 这几十年,有多少银行,就是被民众挤兑还有老赖拖欠贷款给逼得破产? 如今换做唐忠厚面对这种情况,唐忠厚脑门上冒出一层虚汗。他能不虚吗?那可是几十亿的资金。 资金链真要断了,到时候就轮到唐家卖房卖地。 唐忠厚还不知道,因为他尿遁,场面几乎失控。投资商们都认定唐忠厚心虚跑路,消息通过朋友圈,迅速传播出去。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金融公司,讨要本金。 甚至连电视台都被惊动了。 电视台派出骨干人员,来到现场调查。 当天晚上的新闻,就出现了某某金融公司老板涉嫌卷款跑路,如何如何。 看到新闻,唐忠厚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王八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唐妙茹也看到了新闻。 新闻一出来,唐妙茹愣住了。唐忠厚卷款?可能吗?唐家又不是暴发户,没有底蕴,没有积蓄,怎么可能跑路。 唐家可是大地主,手上捏着那么多土地,随便拿出两块地来拍卖,都不止几个亿。 唐妙茹给唐忠厚打电话,“三弟,新闻报道是怎么回事?” 唐忠厚委屈大叫,“有人在害我,在散播谣言。大姐,你不会相信吧。” 唐妙茹哼了一声,她可没忘记白天的时候,唐忠厚那个嚣张劲。 唐妙茹直接问他:“那你告诉我,你手里有钱吗?我把土地抵押给你,你能拿出钱来吗?” “这……” “拿不出,是吧。拿不出来你废什么话?唐忠厚,记住你今天所作所为,别给我机会抽你的脸。” 说完,唐妙茹就挂了电话。 唐忠厚气得骂娘。 唐妙茹揉着眉头,心里头烦躁得想要杀人。 今天唐妙茹咨询过银行那边,土地抵押可以,但是审批需要时间。就算看在秦家的面子上,加快速度,也需要好几天。 而且银行明说了,最多只能贷十亿。 唐妙茹冷笑一声,十亿就想打发她,当她是叫花子吗? 手机响起,看号码是金融公司的。又是催款电话,唐妙茹自然不肯接,直接掐断手机。 没想到,金融公司神通广大,竟然弄到了秦家大宅的电话。 佣人喊道:“夫人,你的电话。说是什么公司打来的,好像是说钱的事。” “不接!等等。” 唐妙茹是怕了这些金融公司,简直是无孔不入。 唐妙茹和金融公司通话。通话过程自然很不愉快。 金融公司明确表示,最多只给唐妙茹两天时间。两天后,唐妙茹不还钱,他们就曝光这件事。 秦家家大业大,顶级豪门,他们也不怕。他们做合法生意,就算去法庭上打官司,也是他们占着理。而且他们巴不得和唐妙茹打官司,还能多收点利息,顺便炒作一下公司名气,吸引更多的贷款。 唐妙茹七窍生烟,只恨自己手里没有一把枪,否则她一定要把金融公司的人全都突突突的。 这些开金融公司的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包括唐忠厚。 唐妙茹揉着额头,满心发愁。 这么大的资金缺口,只能抵押土地。 抵押给谁,这是个问题。 两天时间,她又从哪里去搞十几亿的现金还给金融公司,还有银行。 唐妙茹拿起手机,翻到秦潜的电话。难道她真的要对秦潜弯腰妥协吗?那岂不是等于主动跳进秦潜挖好的坑里面? 一想到,她亏的几十亿,全都进了秦潜的荷包,唐妙茹就气得想吐血。 秦潜左手倒腾到右手,就能白白得到她的土地,她怎么甘心? 她恨不得撕烂秦潜。 可是形势容不得她挑三拣四。 唐妙茹猛地深吸一口气,成大事者,必须有大决心,不就是一块地。总有一天她会让秦潜连本带利吐出来。 这一刻,唐妙茹又恢复了理智和冷静,内心再次变得强大。 唐妙茹没有直接给秦潜打电话,而是找到秦宿,对秦宿说道:“我答应秦潜的条件,出售城东那块坡地。但是价钱我要十五亿。少一个子我都不卖。” 秦宿盯着唐妙茹,有些惊疑不定,“你想通了?” 唐妙茹点头,“是,我想通了。之前几天,我被这件事刺激得神志不清,之前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老秦,希望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秦宿长舒一口气,以前那个端庄优雅的唐妙茹又回来了。 秦宿很庆幸,庆幸唐妙茹终于想通。 秦宿对唐妙茹说道:“你放心,我这就给秦潜打电话。这件事我答应你,你说十五亿就是十五亿。” 唐妙茹先是“嗯”了一声,“老秦,最近几天,让你跟着我一起操心,我很过意不去。” “我们是夫妻,说这些做什么。你先出去吧,我给秦潜打电话。” 唐妙茹眼中含泪,一副柔弱贤惠的模样望着秦宿。 秦宿想起两人曾经的美好,心中不由得软了软。 “你去外面等消息,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唐妙茹点头应下,乖乖地走出书房。 秦宿拨通秦潜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秦宿就说道:“你唐阿姨已经答应你的条件,决定出售城东那块坡地。不过她要价十五亿。” 顿了顿,秦宿又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道:“秦潜,你唐阿姨跟着我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她搞出那么多事情,的确不对。但是她的出发点,也是为了秦浩秦汶两兄妹。” 秦潜嘲讽一笑,“唐女士的舔犊之情,真是让人感动。” 秦宿脸一红,接着又板着脸说道:“老大,说话别阴阳怪气的。说事就说事。” 秦潜呵呵两声,“我这才说了一句,父亲大人就忍不住开始维护唐女士。父亲大人和唐女士的感情果然很好。” 秦宿皱眉,“秦潜,对我说话你也这个态度,你是想造反吗?” 秦潜嗤笑一声,秦宿就只会在他面前摆臭架子。 秦潜漫不经心地说道:“唐女士开价十五亿,不算过分,我可以答应。” 秦宿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之前,秦宿真的很担心秦潜会趁机提要求。 秦潜这次这么干脆,秦宿暗自点头,是做大事的样子。 “不过……” 还有不过。秦宿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果然夸秦潜夸得太早了点。 秦潜说道:“不过这笔钱,我只能转给父亲大人你,唐女士的人品我实在是信不过。” “可以!” 秦宿这回答应的很干脆。这也正是秦宿所希望的。 秦潜要求明天一早过户。他会派人直接同唐妙茹交接。 秦宿打开书房门,唐妙茹赶紧站起来,“老秦,你和秦潜谈得怎么样?” 秦宿严肃着一张脸,说道:“他同意十五亿买下城东的坡地。不过他要求明天一早办手续。到时候他会派人过来办交接。” 唐妙茹神情明显一缓,没想到这次秦潜这么好说话。简直出乎意料。 唐妙茹问道:“秦潜没提别的要求?” 秦宿摇头,“没有。秦潜很干脆的答应了你的条件。” 唐妙茹闻言,反而紧张起来。秦潜这么干脆,难道这里面又有陷阱? 第二卷 第195章 故意装傻(二更) 等到第二天早上,办完过户手续,唐妙茹也没发现所谓的陷阱。 秦潜也一直没有露面。 唐妙茹疑心生暗鬼,秦潜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招? 尤其是当唐妙茹得知,秦潜将钱全部汇到秦宿的账户里,气得七窍生烟。 钱进了秦宿的口袋,想要拿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秦宿一定会先还清所有欠款,余下的钱就留起来,留给秦浩和秦汶。 把钱用来投资? 这种事情在秦宿这里,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比起各种各样的投资,秦宿这个老古董更喜欢把钱存在银行里吃利息。 唐妙茹很想打电话质问秦潜,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电话刚刚接通,唐妙茹又将电话给挂了。 她不能给秦潜打电话,她不能让秦潜有机会奚落她,嘲笑她。 唐妙茹咬着牙,对付秦宿,比对付秦潜简单多了。与其和秦潜对着干,不如去找秦宿。 唐妙茹打定主意,心里头顿时安定了下来。 唐妙茹不知道,余家今天也在办过户。 余家位于城东的十五亩果林成功出售,价格也算公道。 虽说卖掉祖产,显得很败家。不过比起余家现在遇到的困难,败家又算得了什么。 土地没了,将来还有机会买回来。要是人没了,那余家真的就要完蛋了。 为了人,为了余家的将来,城东的果林就必须卖掉。 一天之内,秦潜进行了数十亿的交易,这么大笔的资金来往,很不寻常。 不过得知秦潜名下有大笔的祖产,而且买的又是土地,不寻常也变得寻常起来。 有钱人都喜欢买地屯起来,如今当个地主似乎比当一个企业家更牛逼。 毕竟企业家常有,地主不常有。 有了土地,剩下的就是组建公司,开发土地。 当秦潜将土地证放在云深面前的时候,云深还稍稍表示了一下惊讶。 “这么快就办好了?” 秦潜轻描淡写地说道:“有钱,事情自然办得快。” 原来又是个不差钱的主。 云深翻开土地证,看着土地证上面登记的面积,云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这么多土地,全部开发出来,那得卖多少钱。 云深顿时有种发财的感觉。 云深将土地证还给秦潜,然后说道:“我已经让老乔去收购房产公司。收购公司还需要花一点时间。” “我不着急。土地就在那里,不会跑掉,什么时候开发都可以。” 云深含笑问道:“秦少不差钱?” 秦潜笑道:“你缺钱吗?你要是嫁给我,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云深立即抬手,制止秦潜继续说下去。 云深一本正经地说道:“停,这个话题我们不谈论。做生意就是做生意,不要掺杂感情在里面。” 秦潜嘴角一扬,笑道:“好啊,我听你的。” 秦潜想和云深一起吃午饭,云深没答应。 两个人都是大忙人,干什么要浪费时间一起吃午饭。 秦潜美名其曰,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 云深呵呵一笑,他们已经够熟悉,不需要再了解。 秦潜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既然提出了一起吃午饭,说什么也要完成这个任务。 奈何,苏助理不太配合。 就在秦潜手段频出的时候,苏助理打来电话,临时出了问题,必须秦潜回去坐镇。 这下子就没办法了,午饭计划泡汤,只能等下次。 云深笑眯眯地目送秦潜,快走吧。 秦潜盯着云深,笑着问道:“你就这么希望我走?” 云深抿唇一笑,然后严肃地说道:“请秦少以工作为重,不要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秦潜低头一笑,“你装腔作势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混蛋! 她哪里有装腔作势? 云深恶狠狠地盯着秦潜。 秦潜闷声一笑,“不过你说的有道理,我要以工作为重。要不然没工资领,将来养不起老婆。” 呵呵,刚才是谁不差钱,这会又说要用工资养老婆。谁信你! 等等,谁是你老婆,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 看着秦潜远去的背影,云深只想大骂一句,臭流氓。整天就知道在口头上占她便宜。 秦潜回特勤局办公,云深则回帝国医院。 穿过门诊大厅的时候,云深一眼瞄到了秦浩,还有唐妙茹。 秦浩依旧乔装打扮,只是伪装手段实在是拙劣,稍微熟悉秦浩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来。 至于唐妙茹,一张脸阴沉沉的,就像是谁欠了她的钱一样。 云深不知道,唐妙茹被秦潜害得亏了几十亿,这会心还在滴血。 这母子两人来到医院,不出意外,应该是去找顾大夫。 唐妙茹带下不止,秦浩不举。 哈哈! 这母子两还真是凑一起了。全都是私密部位的疾病,不是绝症,却比绝症更让人恼火。 唐妙茹和秦浩先去了男科大夫那里。 男科大夫给秦浩开的药没用,秦浩始终不举。任何刺激,都对他没有反应。这可将人愁死了。 这要是治不好,将来怎么结婚,怎么生小孩? 就算生小孩可以用技术手段解决,那结婚呢? 婚前不发生关系,婚后总得睡一张床吧。男女睡一张床,男人是不是正常的,一试就能试出来。 到时候秦浩就成了骗婚。女方一闹起来,加上女方的娘家人,届时,秦家是里子面子都保不住,还会成为京州的笑柄,走出去都会被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耻笑。 想想这个后果,就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将秦浩的不举治好。 男科大夫检查了秦浩的身体,还是那句话,没有器质性方面的问题。也就是说,秦浩的命根子没有毛病,身体也没有其他毛病。 秦浩不举,几乎可以确定为心理性问题。这种不举,男科大夫摊手,他没办法。 男科大夫建议,秦浩最好去看心理医生。 或许心理医生能够治好秦浩不举的问题。 “庸医!” 唐妙茹气呼呼地从诊室走出来。 “全是胡说八道。浩浩,你不要听那个医生胡说。我这就带你去见顾大夫。” 秦浩一张脸灰扑扑的,被打击得很惨,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精气神,只剩下一个躯壳。 秦浩在想一个深刻的问题,这算不算是报应?老天爷是不是在惩罚他? 如果是的话,那他要怎么做? 洗心革面?还是破罐子破摔? “浩浩,你听到我说的话吗?”唐妙茹抬手挥舞。 秦浩终于回过神来,神情木然地说道:“听到了。” “走!跟我去见顾大夫。” 唐妙茹拉着秦浩去内科大楼顶楼。 这个时候,云深也在内科大楼顶楼。 胡方随,胡倩倩两人的身体基本恢复,可以安排出院。 两个人都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如今能够恢复,还是得谢谢云深。 若非云深,他们现在已经死了。 胡方随从病床上站起来,面对云深郑重道谢。 云深回避了一下,没受全礼。 “胡先生太客气了。你们身体已经恢复,随时可以出院。有什么需要同护士说一声。” 胡方随神情激动,“云大夫,你救了我的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将来你有什么差遣,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胡方随别的本事没有,为云大夫两肋插刀的勇气还是有的。” 云深含笑说道:“胡先生言重了。我不需要胡先生为我两肋插刀,只是在我有困难的时候,能够伸出援助之手就够了。” “云大夫放心,但有所求,绝不推辞。” 同胡家人告别,云深走出病房。正好遇上来找顾大夫的唐妙茹和秦浩。 秦浩就跟见了鬼似得,质问云深,“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深忍着笑意,故作严肃,从下到上的打量秦浩。目光落到秦浩的关键位置时,云深还故意停留了一秒。顿时让秦浩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又尴尬又丢人,恨不得掉头就走。 唐妙茹挡在秦浩面前,她是知道云深在这里,毕竟最近这顶楼挺热闹的。 唐妙茹说道:“我们来找顾大夫。云大夫,你有见到顾大夫吗?” 云深点头,“顾大夫就在办公室,你们直接去吧。” “谢谢!” 唐妙茹一脸矜持的模样,给秦浩使了个眼神,然后母子两人同云深错身而过,朝顾大夫的办公室走去。 云深看着秦浩的背影,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瞧瞧秦浩灰头土脸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胡侃偷偷凑到云深身边,悄声问道:“那两个人得罪了你。” 云深瞥了眼胡侃,“别胡说。知道那是谁吗?秦家人。” 胡侃一脸我懂,我绝不说不出的样子。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胡侃,“你知道秦浩得了什么病吗?” 胡侃老实摇头。 云深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不举。胡先生要不要也试一试。” 胡侃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连连摇头,后退。开玩笑,不举,那得多惨。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胡侃觉着安全了,又八卦地问道:“是你害他不举?” “你说什么?你大声一点,我没听清楚。” 胡侃连连摇头。云深冲他发笑,他却觉着毛骨悚然。 不用云深回答,胡侃已经猜到秦浩为什么不举。秦浩一定是得罪了云深,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果然,云深就是一朵带毒的罂粟花。 长得这么漂亮,浑身都是毒刺。 胡侃为表清白,连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云大夫就当我没出现过。” 胡侃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了! 云深发笑,算他还有点自知之明。否则,云深不介意给胡侃也加点料。 顾大夫见到唐妙茹母子两人,顿时生出不妙的预感。 只是顾大夫身为大夫,他不能将病人往外赶。而且唐妙茹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他也很自责。 “夫人今天过来,是复查吗?” 唐妙茹优雅地端坐在椅子上,“顾大夫,我今天来,主要为了我儿子秦浩的病。这是检查单,这是药方,你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大夫戴上老花眼镜,翻着一张张的单子。 非器质性问题! 心理问题! 看完所有的报告单,顾大夫取下眼镜,“这位医生的诊断非常清楚,有什么问题吗?” 唐妙茹很不满,“当然有问题。我儿子不…举,说是心理问题,而非器质性毛病,这怎么可能。我儿子又不抑郁,更没有心理问题,这个医生这样诊断,分明是在推卸责任。” 顾大夫暗自叹了一口气,示意秦浩将手伸出来。 顾大夫先是诊脉。 诊脉完毕后,又让秦浩去检查室,顾大夫亲自给他做检查。 秦浩不想做检查,感觉很羞辱。他宁愿什么都不做。 唐妙茹苦口婆心地说道:“浩浩,这关系到你的终身幸福,你可不能任性。” 秦浩没理会唐妙茹,他看着顾大夫,“顾大夫,你也认为我身体没问题,是心理上有毛病?” 顾大夫犹豫了一下,“以我的判断,你的身体很健康,按理不应该出现这种问题。” 秦浩说道:“顾大夫不如直说我心理有问题,才会不举。” “这个……要是你不介意的话,不如请云大夫给你诊治。”顾大夫瞬间想起云深。 那么多疑难杂症,云深都能解决。那么不举这样的小问题,云深也应该没问题吧。 秦浩皱眉。 唐妙茹率先反对:“不能让云大夫过来。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能给男人做检查。” 顾大夫耐心说道:“在医生眼里,没有性别之分。” “那也不行。” 唐妙茹坚决反对。 顾大夫叹了一声,“对秦浩的病,我无能为力。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顾大夫,你这也太敷衍了吧。”唐妙茹腾的站起来。 顾大夫缓缓说道:“夫人,男科医生的诊断在我看来没有任何问题。秦浩没有器质性的毛病,连药都不应该用。现在,夫人应该带秦浩去看心理医生。请心理医生做心理疏导。” 唐妙茹皱眉。 秦浩却突然石破天惊地说了一句,“我愿意让云大夫给我做检查。” “浩浩?” 唐妙茹不解地看着秦浩。 秦浩却避开了唐妙茹的目光。 秦浩还记得上次在医院碰到云深,云深对他说,她能治男科。 或许云深真的有办法。 至于什么男女之别,丢人不丢人,在不举面前,已经顾不得了。 “那我去把云大夫叫来?” 顾大夫征求着唐妙茹的意见。 唐妙茹则盯着秦浩,而秦浩则低着头。 唐妙茹心头憋着火,咬着牙说道:“麻烦顾大夫,将云大夫请来。” “那好!你们稍坐片刻。” 顾大夫借机离开了办公室。 顾大夫找到云深。 “小云啊,这回你可不能敷衍了事,一定要帮帮我。” 云深故意装傻,“顾教授,您这是怎么了?您有要求尽管提,我绝不推辞。” “这可是你说的。来,同我一起去给秦浩看病。” 云深眨眨眼,“秦二少是男科疾病吧,我不擅长。” 顾大夫哼了一声,“小云,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找借口敷衍。上次秦夫人的病,我可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不想给她治,而不是不能治。” 云深就说道:“顾教授,你既然知道我不想给他们治病,你又何必为难我。” 顾大夫则说道:“小云,你身为一个大夫,不能挑剔病人的身份。” 云深眨眨眼。 “顾教授,你真让我给秦浩治病?治出问题来,怎么办?” “不会有问题,我相信你。” 顾教授这么信任她,她总得给个面子吧。 云深见火候差不多了,就说道:“顾教授,要是秦浩的病出现反复,你可不能怨我。” 顾大夫则说道:“你当心一点,肯定不会出问题。” 云深心想,她怎么可能当心。 秦浩自己送上门来,她不借机收拾他一顿,又怎么能解气。 要知道,云深可是一个很小气的人。 云深跟着顾大夫来到办公室。 “小云,你给秦浩检查一下。”顾大夫招呼着云深。 云深将手搭在秦浩的手腕上诊脉,正如她所设计的那般,这脉象够秦浩喝一壶的。 云深皱眉说道:“问题有点严重。” “能治吗?” 唐妙茹死盯着云深。 秦浩也看着云深,有些不安。 云深表情沉重地说道:“难!” “这么说还是有希望?”唐妙茹有些激动。 秦浩却问道:“照着你的意思,我不是心理问题?” 云深反问秦浩:“你觉着你心理有问题吗?” 秦浩皱眉,有问题吗?他不确定自己的心理是不是健康的。 云深接着说道:“你的身体很健康,但是不代表你的每个器官都能发挥正常功能。” 秦浩眯着眼睛问云深,“那要怎么治?” “治疗过程比较漫长,也很痛苦。我不推荐。我建议你顺其自然,或许某一天身体机能就能自然恢复。” 云深这是真心话。她下的药就管一年。要是秦浩能坦然接受,一年过去,他又是一条好汉。要是秦浩无法接受自己的现状,那就等着遭罪吧。 第二卷 第196章 疑心生暗鬼(一更) 秦浩二十出头的年纪,年轻气盛,心比天高,怎么可能做到顺其自然。 一听到云深有办法治好他不举的病,秦浩原本死气沉沉的一张脸,瞬间活了过来。 他望着云深,双眼发光,似乎急不可耐。 “无论多漫长,多痛苦,我也要治。” “你确定?” 云深暗暗打量秦浩,貌似还挺有勇气的。 秦浩点头,他无比的确定。 云深又朝唐妙茹看去。 唐妙茹犹豫挣扎。 唐妙茹信任云深的医术,但是她不信任云深这个人。 她总觉着云深对他们母子不怀好意。没有根据,她就是这么认为。 不得不说,唐妙茹的直觉很准确。 云深对他们母子还真是充满了恶意。 唐妙茹同秦浩说道:“我们再商量商量?身体上的大事,一定要慎重。” 秦浩却不领情,“我已经考虑好了。云大夫,请你替我治疗。” 云深没接话。 治不治,还是要看唐妙茹的意思。 唐妙茹皱眉,朝顾大夫看去。希望顾大夫能给出专业的意见。 顾大夫也有些犹豫,“小云,你刚才说治疗过程很漫长,也很痛苦。到底需要多长时间,有多痛,你和大家说一说。” 云深微微颔首,“整个治疗过程大约要持续半年。至于疼痛,大约在六级到七级。” 顾大夫瞬间皱起眉头。 唐妙茹则叫道:“这么长时间?” 顾大夫说道:“时间是其次。最主要是六到七级的疼痛,我担心秦浩会受不住。” 秦浩问道:“六到七级很痛吗?” 顾大夫点头,“想象一下骨折,就有那么痛。” 秦浩瞬间缩了下,显然是被吓住了。 唐妙茹拉着秦浩的衣袖,“浩浩,我们另外找医生。这哪里是治病,分明是受罪。” 秦浩没有领情,他不客气地甩开唐妙茹的手,“即便像骨折一样痛,我也要治。” 顾大夫皱眉。 见秦浩决心这么大,云深善意提醒:“不是痛一下,是天天都这么痛。秦先生,你真的要治?还是顺其自然吧,你这么年轻,好好锻炼,迟早能恢复。” 唐妙茹顿时心疼了,“浩浩,你听到了吗,是天天都那么痛。我们不治,我们回家。回去后,我给你想办法。” 秦浩却一脸大无畏,“不,我要治。” 云深暗自摇头,她都善意提醒,结果秦浩还是要跳坑,那就没办法了。 秦浩自己找虐,云深自然要奉陪到底。 唐妙茹劝不住秦浩,气得差点哭出来。 秦浩直愣愣的,像个二愣子。看来不举这件事,给秦浩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心理创伤,所以急于采取治疗。 秦二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想要尽快好起来,那就等着受罪吧。 既然要治疗,那就先签一份知情书。 云深可不想治疗到中途,秦浩又反悔,然后反过来指责她如何如何。 以防万一,大家还是白纸黑字写清楚。 签了知情书,云深就领着秦浩去治疗室。顾大夫从旁协助。 具体治疗过程忽略不计。 反正秦浩走出治疗室的时候,双腿都在打颤,脸上全是冷汗,连T恤都湿透了。 唐妙茹扶着秦浩,心疼得不行。 秦浩摆摆手,表示自己没问题。 秦浩坐在长椅上休息,手里还拿着几张药方。 唐妙茹看着药方上,写得密密麻麻的药品名称,问道:“怎么开这么多药?” “有外用的,也有内服的。” 秦浩想起云深叮嘱他的那些话,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云深告诉秦浩,外用的药很刺激,内服的药也会有副作用。反正治疗过程很痛苦,秦浩就等着受罪吧。 秦浩咬着牙,就算天天受罪,他也要挺过去。 原本一剂药就能解决的问题,如今搞得这么复杂,除了云深也没谁。 云深就是这么睚眦必报,小心眼爱记仇。 哈哈…… 云深哼着小曲,一脸美美的样子。 秦浩,老娘叫你派人绑架我,这就是教训。 下次秦浩再敢招惹她,就不是一年不举,至少得三年起步。 从这一天开始,秦浩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那酸爽,别提了。 为了治病,秦浩还请了长假。 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没办法好好上班,不如请假在家里好好养着。 唐妙茹眼睁睁看着宝贝儿子受罪,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她总觉着,这件事情有些古怪。可是又找不出到底哪里古怪。 唐妙茹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心里头对云深不信任,自然不放心将秦浩交给云深治疗。 唐妙茹想着,她得另外找人,验证云深的治疗手段是不是存在着猫腻。 唐妙茹用一次性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云深在给我儿子进行治疗,我要知道这个治疗到底有没有问题?” 电话那头轻轻敲击了三下,算是回答。 唐妙茹瞬间松了一口气,主动挂了电话。接下来就是等消息。 过了几天,唐妙茹接到一封陌生的邮件。 邮件里面有个地址,要求唐妙茹带着所有资料在次日早上八点来到指定的地方。届时,会有人开车接唐妙茹。 唐妙茹准备好了所有的资料,但是她对对方并不信任。 所以唐妙茹做了两手准备。 她带着资料去见对方,同是派心腹跟在后面,甚至还主动在自己的手机里装了跟踪软件。 唐妙茹做这些的目的,无非就是想知道流传在豪门世家中的神秘电话,背后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为什么能够解决别人都不能解决的事情? 早上八点,唐妙茹一身黑色衣服,显得很低调,准时出现在指定的地方,一处荒芜人烟的荒地边。 周围很空旷,有个风吹草动,立马就能发现。 唐妙茹等候了三分钟,三辆黑色轿车来到她面前。 轿车车门打开,邀请唐妙茹上车。 唐妙茹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的上了轿车。 没想到,刚上轿车,还没看清楚车上的人,头上就被人蒙上黑口袋,四周一下变得漆黑。 紧接着颈项一痛,唐妙茹被打了一针麻醉剂,转眼昏迷过去。 唐妙茹的手机,也被人毁掉。 至于唐妙茹安排跟在后面的心腹,就在唐妙茹上车那一刻,发生了车祸,无法再继续进行任务。 唐妙茹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沙发上,周围全是各种实验仪器。 这是一间实验室。而且规模庞大,资金雄厚。光看实验器材,就能判断出这家实验室不差钱。 “欢迎秦夫人来到无形实验室。” 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大高个男人,身穿白大褂,非常热情地朝唐妙茹走来。 唐妙茹瞬间站起来,“你是谁?” “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是想知道云深给你儿子进行的治疗有没有问题吗,这个问题我能回答你。” 唐妙茹微微眯起眼睛,质问道:“头套,麻醉剂,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让夫人受惊,真是不好意思。但是规矩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介绍一下,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史博士。” 唐妙茹上下打量史博士,“你是不是混血儿?我是不是见过你。” “夫人应该是在电视上见过我。我以前上过两次电视。不过现在我很后悔,当初实在是太高调了。” 史博士一脸郁闷,似乎上电视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 唐妙茹瞬间想起来,“你,你就是那个专攻人体基因工程,十年前宣布在基因方面有重大突破的那位史博士?” 史博士含笑说道:“正是鄙人。” “你失踪了十年,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竟然搞了一个这么大的实验室。” 唐妙茹很惊讶,心里头各种念头翻滚。 史博士昂着头,神情高傲地说道:“这里才是我的事业。过去的那些,不值一提。” 为了所谓的事业,竟然可以放弃家人妻儿,假装失踪死亡。 唐妙茹突然意识到,这个实验室不简单,史博士也不简单。就凭他们把她带来的方式,这就是一帮狂人。 唐妙茹拿起自己的手提袋,资料不见了,手机还在,不过处于关机状态。 不用猜唐妙茹也知道,她的心腹没有跟过来,手机上的追踪软件没有发挥作用。 唐妙茹的心沉了沉,不过转眼唐妙茹又昂起头,拿出身为将军夫人的派头,“能在这里同史博士见面,是我的荣幸。史博士刚才说,这里叫无形实验室,不知到同无形学院有没有关系?” 史博士笑道:“夫人真是蕙质兰心,无形学院正是无形实验室的投资人。” 哦!难怪搞得这么神秘。 无形学院,蓝星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没有听说过。 这家学院,从不公开招生只在豪门世家中口口相传。 迄今为止,没人知道无形学院到底是谁创办的,也没人知道无形学院到底在哪里,谁是校长,谁是老师?就连无形学院具体教授什么课程,也没有人透露过。 但是每一个豪门子弟,都以成为无形学院的学子为荣。 成为无形学院的学子,就意味着有数之不尽的资源,以及一张免死金牌。 据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无形学院摆不平的事情。 唐妙茹笑了起来,“史博士背靠无形学院,那么我的问题,史博士找到答案了?” 史博士客气了一下,“夫人这边请。夫人带来的资料我都看了,不过我还需要抽取秦浩的血样。” 唐妙茹皱眉,“来之前,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史博士笑了笑,“不用夫人操心,秦浩的血样我已经拿到了。” 史博士指着仪器里面的五管血,笑着说道。 唐妙茹却倒吸一口凉气,“你们把我儿子怎么啦?” “夫人不要担心,令公子很好,这会正在医院里接受云深的治疗。” 唐妙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紧接着又感到毛骨悚然。 这帮狂人果然不得了,医院里有他们的人。而且还能瞒过云深的眼睛。 唐妙茹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史博士说道:“我看了云深开的药方,结合检查报告来看,似乎是没什么问题。” 唐妙茹嗯了一声。史博士这么大费周章地把她弄来,不可能就为了告诉她没什么问题。 此时仪器发出滴的一声响声,血液检查结果出来了。 史博士拿起打印出来的检查报告,看了看,顿时笑了出来,“果然同我想的那样。我就知道云深不简单。” 唐妙茹看不懂检查报告上的数据,干脆直接问道:“史博士,我儿子的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 史博士哈哈一笑,“秦浩的身体当然有问题。不过他的问题,既不是器质性,也不是心理,而是中毒。” “中毒?怎么会中毒?中的什么毒?”唐妙茹大惊失色。 史博士满脸兴奋,喃喃自语,“我就知道这件事有猫腻。以云深的手段,治疗男人不举,化繁为简,只是等闲。可是云深偏偏采取最麻烦最漫长的治疗方案,很显然云深是想借机教训秦浩。” “史博士,你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说云深有问题?是不是云深给我儿子下的毒?”唐妙茹神情狰狞地问道。 史博士语气轻松地说道:“夫人息怒。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唐妙茹板着脸,“请史博士将话说清楚。” 史博士挑眉一笑,眼神轻蔑,很显然他看不起咋咋呼呼的唐妙茹。 不过史博士并没有发火,也没有翻脸。 史博士说道:“秦浩的病,严格说起来应该是中毒。具体中了什么毒,我现在还不知道。世界上的毒物太多,我在这方面的研究远远不如云深。 但是我敢肯定,云深一定知道秦浩中了什么毒。以云深的医术,如果诚心给秦浩解毒,最多三五天就能解决。 现在云深舍易求难,要花费这么长的时间,这么麻烦的手段解毒,我估计云深是想借机折磨秦浩。 秦夫人,你儿子秦浩是不是得罪过云深?以我对云深的了解,她这个人恩怨分明,是个很有医德的人。一般小过节,她不可能下这样的狠手。就像夏起的病,云深很干脆就给治了。你儿子遭这么大的罪,很明显你儿子对云深做过很过分的事情。” 唐妙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秦浩当初派人绑架云深,的确很过分。 这件事,唐妙茹以为云深不知道。哪里想到,云深一清二楚。正好秦浩撞到她手上,她就借机折磨秦浩。 唐妙茹咬着牙,心中愤恨。云深竟然假借治疗,折磨她的宝贝儿子,简直该死。 史博士了然一笑,“看夫人的表情,很显然秦浩的确对云深做过一些很过分的事情。” 唐妙茹没理会史博士话语中的讥讽之意,“史博士,你能不能替我儿子解毒?” “目前还不行,因为我并不知道秦浩中了什么毒。不过根据云深的药方,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复制出解药。” 唐妙茹皱眉,却没有注意到史博士这段话中最重要的一个词‘复制’。 唐妙茹问道:“需要多长时间?” “大概半个月,最长不超过一个月。如果秦夫人能够弄来云深给秦浩治疗时用的药,时间会更短。” 唐妙茹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云深假借治疗,她根本是在折磨我的儿子。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继续嚣张下去。我一回去,我就要拆穿云深。” 史博士似笑非笑地看着唐妙茹,“秦夫人,我劝你三思。如果没有云深,你儿子秦浩有可能终身不举。想清楚后果,你确定要拆穿云深?” 唐妙茹脸色发紫,一会发白,“史博士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解毒吗?” 史博士笑了起来,“云深可是我们无形实验室的宝贵资源,除了我们无形实验室,谁都不能伤害她。夫人,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唐妙茹皱眉,“云深是你们的人?” “当然不是。”史博士很遗憾,似乎没办法拉拢云深。 唐妙茹皱眉深思,突然恍然大悟,“你们在利用云深?你们想得到她的医术。” 史博士摇摇头,“我们只是想探寻人类的极限。” 狗屁! 转眼,唐妙茹又笑了起来。 “史博士,我们目的一致,我也很想收拾云深。” 史博士却说道:“夫人的目的和我们并不一致。云深对我们来说是宝库,而对夫人来说,云深则是眼中钉肉中刺。云深来京州先后遇到两次车祸,都和夫人脱不了干系。若非有人打了招呼,夫人只怕已经长埋地下。” 唐妙茹猛地后退,心中惊惧。 “史博士,你什么意思?你想杀我?” 唐妙茹左右张望,希望能够找到趁手的武器。 史博士哈哈一笑,“夫人不用害怕。我都说了,有人打了招呼要保你的性命,所以只要你不针对云深,你的安全就有保证。” “你们,你们这群疯子。” 唐妙茹明白过来,她根本是在与虎谋皮。偏偏她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 第二卷 第197章 盗窃药剂(二更) 史博士含笑对唐妙茹说道,“奉劝夫人一句,千万别和疯子计较。” 唐妙茹喘着粗气,“我现在除了答应你的条件,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夫人是聪明人,一定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唐妙茹哼了一声,心中又惊又怒,同时好奇究竟是谁打了招呼,要保下她的性命。 唐妙茹心知,有些问题藏在心里面,比说出口更安全。 唐妙茹心思转动,很快想通,“好,我答应你们,回去后我不会拆穿云深。不仅不会拆穿她,我还会和她好好相处。但是,你必须治好我儿子的病。” 史博士笑道:“如果秦夫人能拿到云深的药,我不仅能治好你儿子的病,我还能治好你的病。” 唐妙茹再次后退,神色惊疑不定。 史博士说道:“夫人如果信得过我,不如让我抽几管血。或许,你的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唐妙茹睁大眼睛,眼中有明显的恐惧感,“你是说我也可能是中毒?” “或许是中毒。一切都要等待实验结果。” 唐妙茹咬咬牙,“好,你给我抽血,我要尽快知道结果。” 史博士亲自给唐妙茹抽血,一共抽了十管血。 抽完血,唐妙茹一脸苍白,坐在椅子上吃了几口巧克力才恢复了一点力气。 史博士又提出一个要求,“夫人能不能搞一管秦潜的血。他身中蛊虫,又被云深救回来,我对他的血很感兴趣。” 唐妙茹呵呵冷笑,这个史博士还真敢想。 唐妙茹直接说道:“我没本事搞到秦潜的血。史博士的手段千变万化,我相信史博士一定有办法搞到秦潜的血。而且我对秦潜的血,也很感兴趣。” 史博士被噎,也不生气。心头想着,女人果然都是情感动物。唯有云深例外。 只可惜,他不能和云深做同事。 史博士按下呼叫铃,冷硬的墙壁突然从两边分开。一位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这个男人正是石城医院内,同云深一起给胡老爷子治疗的刘大夫。 刘大夫借骨折养身的机会,来到京州,进入无形实验室,成为史博士的助手。 史博士指着十管从唐妙茹身上抽出来的血,对刘大夫说道:“这个实验由你来做,希望你不要搞砸了。” “博士放心,我不会搞砸。” 刘大夫端着托盘进入了隔壁实验室。当刘大夫走进去后,墙壁又从两边合上,完全看不出那是一道门。 史博士对唐妙茹说道:“秦夫人,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回去。回去后该怎么做,秦夫人一定明白。” 唐妙茹从椅子上站起来,“史博士放心,我会守口如瓶。” “希望如此。” 唐妙茹挑眉一笑,“史博士打算怎么送我回去?蒙头,麻醉剂?” 史博士说道:“这是规矩,希望秦夫人能够体谅。” 规矩? 唐妙茹嗤笑一声。 规矩都是给普通人遵守的,她什么时候需要遵守规矩。 不过唐妙茹没有逞口舌,这里是史博士的地盘,她孤身一人,势单力薄,不是对手。明智的做法就是按照他们的规矩去做。 唐妙茹坐上电梯,电梯启动之前,雾气从抽风口喷出,唐妙茹瞬间昏迷过去。 紧接着,电梯门合上,电梯缓缓上升。 原来无形实验室身处地底几十米。难怪唐妙茹在实验室内,没有看到一扇窗户。 等唐妙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安坐在自己的轿车内。轿车就停在停车场。 唐妙茹皱眉,打量周围环境,又赶紧检查手提包。 唐妙茹果断的取出手机卡,丢掉手机,车子也不要,下车打的回家。 回到秦家大宅后,唐妙茹才感到了安全。 唐妙茹在房里走来走去,她在思考无形实验室,还有史博士。 史博士的生平经历,网上都能查到。 天才学生,主攻基因工程,三十出头,就成为行业大牛。三十五岁那年,发表划时代的论文,半年后失踪,不知去向。、 找了几年都没找到,家人都以为他死了。 谁能想到史博士竟然躲在无形实验室。 唐妙茹呵呵一笑。 紧接着又咬牙切齿。 唐妙茹很清楚,史博士肯曝光身份见她,不是因为她是秦宿的妻子,而是因为云深。 更具体一点,史博士的目的是云深手里的药。 史博士在提起云深的药,眼中闪过的狂热,没有逃过唐妙如的双眼。 唐妙茹冷冷一笑。 什么都是因为云深,云深才是最大的祸害。 唐妙茹真的恨不起扒了云深的皮。 不过现阶段她只能忍,忍别人所不能忍,总有一天她会让云深好看。 秦浩回来后,唐妙茹和秦浩谈心,关心秦浩的身体。 秦浩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他现在才知道,云深当初说的每天都很痛,痛到怀疑人生并不是开玩笑。 秦浩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发上,浑身没有二两力气。 唐妙茹在他耳边唠叨,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看着秦浩这个样子,唐妙茹很心疼。 唐妙茹忍不住说道:“浩浩,我给你找了新医生。他说如果能拿到云深手里的药,他能在半个月内解决你的问题。” 秦浩双眼一亮,直到这个时候才有点活人气。 “真的?” 唐妙茹擦着眼角,“妈怎么可能骗你。” 秦浩笑了起来,“谢谢妈妈。” 唐妙茹小心提醒道:“你先别急着高兴,得先拿到云深的药才行。而且这件事还不能让云深知道。云深是大夫,又这么年轻,难免心高气傲。你要是告诉她有比她更厉害的大夫,我担心会坏事。” 秦浩笑了起来,“妈,你儿子我不是傻子,我知道分寸。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药的事,我来解决。” 唐妙茹盯着秦浩,郑重说道:“要尽快。看着你每天受罪,我心疼。” “我会尽快。” 次日,秦浩来到医院接受治疗。 治疗的时候,顾大夫也在。 秦浩扫了眼云深的医药箱,里面装满了瓶瓶罐罐,都是些好东西。 秦浩不动声色,等到云深给他用药的时候,他故意扭动身体,一副痛到不能忍受的模样,然后趁机用手蹭了一点药。 药量不多,却足够交差。 等治疗完毕,秦浩来到洗手间,用压舌板将手上的药膏刮下来放入瓶子里。回家后直接交给了唐妙茹。 唐妙茹拿到药之后,就联系了史博士。之后史博士派人拿走了药。 之后几天,唐妙茹在煎熬,煎熬着等待消息。 以至于唐妙茹心神不宁,做事总是心不在焉。 秦宿好几次和唐妙茹说话,说着说着,唐妙茹就走神了。 秦宿皱眉,用手在唐妙茹眼前挥舞了一下,“妙茹,你到底在想什么?” “啊?”唐妙茹回过神来,随口说道:“没想什么。” 如此敷衍,这是完全没将秦宿放在心头吗? 秦宿紧皱眉头,盯着唐妙茹蜡黄的脸色,“妙茹,最近你气色不好,有看医生吗?” 唐妙茹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说道:“正吃着药,你不用操心。” 秦宿放下碗筷,心头不悦。 唐妙茹态度敷衍,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 秦宿一脸严肃地问道:“妙茹,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唐妙茹皱眉,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不过她还是说道:“我对你没意见。” “既然没意见,那你为什么对我爱答不理?” 秦宿这是在抱怨吗? 唐妙茹终于肯给秦宿一个正眼,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唐妙茹才反应过来。 唐妙茹揉揉眉心,最近老惦记着史博士那边,整个人心不在焉的,不知道错过了多少事情。 唐妙茹喝了一口茶,郑重地对秦宿说道:“老秦,你不要多心。最近我身体一直不舒服,吃了药也没见好转,心情也有些沉闷。不过你放心,经过你的提醒,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会改正。” 秦宿不高兴,不喜欢唐妙茹这个态度。 他们是夫妻,不是上司和下属,唐妙茹犯不着这个态度同他说话。 可是唐妙茹已经认错,秦宿没有理由再去指责唐妙茹。 秦宿叹了一声,“你要是有难处,就和我说一声。” 唐妙茹摇摇头,“你放心,有难处我一定会同你说清楚。” 秦宿见唐妙茹不欲多言,他也干脆闭上嘴。这个饭吃得没意思,秦宿起身回书房。 唐妙茹没有关心,没有挽留。以前唐妙茹每天都会叮嘱秦宿保重身体,叮嘱秦宿喝养身汤。可是最近,秦宿再也没有享受过唐妙茹的关心和体贴。 秦宿叹气,唐妙茹最终还是变了。她已经不屑和他维持温情脉脉的表象,两个人似乎只剩下夫妻关系。 秦宿回头看了眼唐妙茹,唐妙茹依旧在神游天外,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秦宿失望极了,掉头离去。 手机滴的一声,有邮件进来。 唐妙茹瞬间复活,赶紧打开邮件,正是史博士发来的。 史博士在邮件里告诉唐妙茹,解药已经研发出来,她可以在明天带秦浩过去解毒。 唐妙茹喜极而泣,谢天谢地,老天爷果然没有抛弃她。 唐妙茹放下碗筷,急匆匆地去见秦浩。 秦浩有气无力地窝在房里,连饭都不想吃。 唐妙茹一进来,就兴奋地叫道:“浩浩,你有救了。” 秦浩愣了一下,接着神情激动地问道:“妈,你是说我的病有治了?” 唐妙茹连连点头,“浩浩,明天一早,你跟我去实验室。明天你就能好起来。” “真的?”秦浩不敢置信。 唐妙茹笑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骗你。” 秦浩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因为不举,他这段时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甚至连自信心都被打击得所剩无几。 他能坚持接受云深的治疗,全凭毅力和决心。 他想再次站起来,不管多累,多苦,多痛。这就是信念。 可是真要让他选,他从心里排斥云深的治疗,实在是太痛苦,太折磨人。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唐妙茹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秦浩此刻是喜极而泣。他终于不用受罪了,他终于可以再次站起来。 唐妙茹拍拍秦浩的肩膀,哭吧,哭吧,哭出来就不难过了。 秦浩低声抽泣了一会,就没好意思继续哭下去。 此刻秦浩想的是,云深的医术也不过如此而已。 云深能够治好秦潜,纯粹是走了狗屎运。 次日一早,唐妙茹就带着秦浩出发去见史博士。 和第一次一样,蒙头,打麻醉针。期间秦浩还反抗了几下,被唐妙茹压了下来。 唐妙茹提醒他,这是规矩,不要乱来。 秦浩哼了一声,这是哪门子规矩。看个病还搞得神神秘秘,依他看,分明是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管秦浩怎么想,都逃不了麻醉针。 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治疗室。但是唐妙茹却不在。 很快,治疗室的大门从外面打开,两个人先后进来。 秦浩盯着打头阵的人,“你就是史博士?你能治好我。” 史博士含笑打量秦浩,“你好,我正是史博士。我真的好奇,你到底对云深做了什么恶毒的事情,云深要那样折磨你?” 秦浩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史博士笑了,“原来秦夫人没有告诉你真相。秦夫人果然是守信之人。” “你把话说清楚。” 秦浩猛地从病床上跳下来,脚下突然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 秦浩惊讶,狠狠地盯着史博士,“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想让你安静下来。” 史博士一副理所当然样子。 秦浩咬牙,“我妈妈在哪里,我要见她。” “秦夫人暂时还没醒来。秦先生,你想治好自己的病,我劝你最好配合。” 秦浩扶着病床站起来,干脆坐在病床上。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这件事和云深有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真的能治好我?” 史博士好奇地打量秦浩,“秦先生,你知不知道你之所以不举,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秦浩张大嘴巴,似乎是惊呆了。 史博士继续说道:“以云深的医术,给你解毒,轻而易举。可是云深却舍易求难,只说明一个问题,你得罪过她?我很好奇,秦先生到底对云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让她借治病的机会,狠狠收拾你。” 秦浩张口结舌,“我……” 刚开了一个头,秦浩就说不下去了。 当初他派人绑架云深,这件事很隐秘,他以为云深不知道。没想到,云深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我真的是中毒?谁给我下的毒,是不是云深?”秦浩突然问道。 史博士笑了起来,“是谁给你下毒,这得问秦先生你自己。”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秦浩一脸烦躁,却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真是遗憾。”史博士一脸的遗憾。 秦浩却很愤怒,但是他懂得克制,“你先告诉我,我的毒能不能解?” “能解。通过这么多天的努力,我们终于配出了解毒剂。现在就可以给秦先生注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希望秦先生能对今天的事情保密。如果秦先生做不到的话,我们能给你解毒,自然也能给你下毒。”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秦浩抓着病床床沿,“保密是吧。你们放心,我一定保密。” 史博士笑道:“秦先生,我们不是说笑。别人不能治的病,我们能治,这足以证明我们的势力。若是秦先生阳奉阴违,你不要怀疑,我们有的是手段对付你。” 秦浩想起今天来的路上,被人一针麻药放倒,已经足够说明这个所谓的实验室就是个黑窝点。 秦浩识时务,“史博士放心,我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史博士笑道:“我相信秦先生。” 史博士对身后的刘大夫使了个眼神,刘大夫拿出注射器,准备给秦浩注射。 一剂药打进秦浩的身体。 秦浩皱了皱眉,这药进入血管的时候,有些痛,不舒服。 刘大夫对秦浩说道:“秦先生不用担心,一会就会没事。这剂药专门针对你的病症,效果很好,几乎能达到药到病除。” 这么厉害? 秦浩不太敢相信。病了这么长时间,秦浩都被打击得疑神疑鬼,半点自信心都没有。 注射完毕,史博士和刘大夫都离开了治疗室。 治疗室的桌子上摆着几本成人杂志,电视里也有成人影片。 秦浩蠢蠢欲动。 隔壁监控室内,史博士和刘大夫通过监视器观察秦浩的反应。 刘大夫观察了一会,说道:“博士,秦浩的反应似乎有点大。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事?” “不用担心。我研究出来的这剂解毒药,是在云深的药膏的基础上做了改进。不会死人。” 刘大夫蹙眉,他偷偷瞄了眼史博士。 史博士很聪明,可以说是刘大夫见过最聪明的人。但是他在医药方面的天分还是比不上云深。 这就是有传承,和没有传承的区别。 云深走得每一步都很扎实可靠。 而史博士走的每一步都需要靠他自己摸索,完全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 为了缩短研发时间,尽快出成果,史博士只能采取偷窃的手段,从云深哪里盗窃各种药剂,分析成分,然后再仿造。 这种手段让人不齿,可是却让史博士的研究大大加快。 第二卷 第198章 矜持一点(一更) 监视器里,秦浩的反应越来越大,而且显得很暴烈。 刘大夫当即叫道:“博士,必须停止。继续下去,秦浩会有危险。” “不行,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不能停止。”史博士一意孤行。 刘大夫大声说道:“博士,你别忘了,秦浩是秦家人。如果他死在这里,我们没办法对秦家交代。就算上面有办法抹平这件事,最终还是会影响到博士的实验。万一上面中断研发资金,博士多年的努力,岂不是转眼成空。” 史博士凝眉沉思。 刘大夫一咬牙,不等史博士同意,带着人就冲了出去。 治疗室内,秦浩正在自残。 刘大夫打开病房门,叫保安按住秦浩,然后取出针剂,一针打下去,秦浩逐渐安静下来。 刘大夫检查秦浩的瞳孔,又检查秦浩的心跳,反应正常。刘大夫松了口气,幸亏来得及时。否则秦浩一定会死在这里。 史博士在监视器里面看到这一幕,有些生气,又有些庆幸。 庆幸刘大夫及时替他做了决定。 史博士走进治疗室,问道:“人怎么样?” 刘大夫取下听诊器,摇摇头,说道:“不能进行接下来的实验。博士,你的计划必须中止。” 史博士的脸色瞬间变得漆黑,“如果实验中止,我们怎么能够知道秦浩到底中了什么毒?” 刘大夫说道:“想要知道秦浩中了什么毒,那就去问云深。博士不是说,云深对秦浩的病情一清二楚吗?” “怎么问?你认为云深会说出来?” “未必不能。不过秦浩不合适,得利用唐妙茹的病。” 刘大夫通过各种实验得出的数据,初步判断唐妙茹应该是中了毒。 只可惜,他们对于唐妙茹中了什么毒,一点头绪都没有。 现在秦浩已经用了药剂,不适合做云深的病例。但是唐妙茹可以。 史博士皱眉想了想,“刘大夫,你和云深熟悉,不如就由你出面。” 刘大夫点点头,“可以。我得先回一趟石城,之后才能名正言顺来帝国医院同云深碰面。” “我会安排。” 史博士又兴奋起来。 刘大夫手段高明,上一次能从云深手里得到宝贵的知识和经验,相信这一次一样会有丰厚的收获。 唐妙茹母子几乎同时醒来,这一回,他们依旧在轿车里。 秦浩醒来的那一瞬间,就跳了起来。头撞到车顶,也顾不上痛。 他还记得昏迷前一些模糊的画面,他翻着自己的衣服,身上果然有自己抓出来的伤痕。 果然,药起效了,他又恢复了男人的雄风,而且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壮。 秦浩兴奋的同时又有点害怕。他恢复得太好了,好到差点迷失自己,差一点就死在了治疗室内。 秦浩心有余悸,又朝唐妙茹看去。 唐妙茹头晕。 这期间,她一直没有醒来过。 长时间的昏迷,让她很不舒服。 “妈,我好了。我真的好了。” 秦浩激动地叫起来。 唐妙茹“嗯”了一声,紧接着反应过来,“浩浩,你见到了史博士?” 秦浩点头,一脸兴奋。 唐妙茹则紧皱眉头,心里头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史博士竟然敢耍她。 如果史博士此刻站在唐妙茹面前,唐妙茹一定会拿枪爆了史博士的头。 “妈,你不高兴吗?” “没有的事,你别乱想。我就是头有点痛。浩浩,把手机卡取出来,手机丢了,我们打的回去。” 秦浩顺从地按照唐妙茹的吩咐办事。 母子两人打了车回秦家大宅。 到了秦家,换了新手机,唐妙茹又叮嘱秦浩,身体复原的事情先别声张,先观察几天再说其他的。至于云深和顾大夫那里,她会交代清楚。 秦浩点头应下,心里头却藏了很多疑问。 不过想到史博士的手段,秦浩忍住了,没和唐妙茹交流。 不过因为史博士的提醒,秦浩和唐妙茹都对云深提高了警惕心。 母子二人一般想法,都对云深又怒又怕。 要不是史博士再三嘱咐,母子二人一定会联手,手撕了云深。 这一切,云深都不知情。 得知秦浩不再来治疗,云深还在想,秦浩是不是受不了痛,所以放弃了治疗。 云深打听了一番,得知秦浩天天窝在家里,哪里都没去,也没有去上班,云深越觉着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秦浩不来治病,也没所谓。 对云深来说,反正该做的都做了,受苦受罪的始终都是秦浩。她不用太在意。 胡家父女出院,秦浩不来治病,云深手上就只剩下关老黑和夏起。 夏起的身体正在迅速的恢复。关老黑那边还需要花费一点时间,慢慢调理。 云深有了更多的自主时间,大部分时间都泡在未来实验室,验证自己的思路。 要不是乔士诚打来电话,云深依旧会埋首试验中,完全不理会外界的一切。 老乔给云深打来电话,主要是汇报两件工作。 一是关于广告有了新的进展,二是收购房产公司遇到了一点麻烦。 广告这边,当初景学文建议云深出镜,云深最终还是拒绝了。 她可以是学者,可以是医生,可以是企业家,也可以是科学家,唯独没打算成为广告人。 云深思量再三,始终认为她不适合出镜。反正公司也不差那点代言费。 景学文和苏紫,这对男女明星,原本云深已经打算放弃其中一个。具体的都让老乔去谈。 却没想到老乔打来电话,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云慎的经纪人直接联系老乔,说是云慎愿意导演星空集团旗下的化妆品广告。并且由云慎牵线,撮合景学文和苏紫,让两人共同出镜为星空集团旗下的化妆品拍摄广告。 接到这通电话,老乔喜出望外。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确定了具体事情后,老乔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云深。 云深却大皱眉头。 以前云深不知道云慎是谁。 可是最近,好几个人在她耳边提起云慎。对于这个人,云深了解得比老乔还多。 云慎身为电影大导演,而且还是大咖级别的导演,纡尊降贵来给自己拍摄广告,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广告,而在于云深。 云深当即对老乔说道:“推了!” “什么?云总,你是在抽风吗?” 云深皱眉,板着脸说道:“推掉云慎,我们不和他合作。” 老乔怒了,“云总你不能这样。不管什么理由,这次绝不能推掉云导。云总,你该知道,景学文加上苏紫,也就是一加一约等于三的效果。可是加上云慎,那就是一加一加一大于十的效果。云总,你知不知道,自从云慎出道以来,从来没拍摄过广告。由他导演我们的蓝盖系列广告,将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支广告。光是这个噱头,就足以炒一年。有了云慎,这支广告注定会火遍整个蓝星。” “我说推掉。” 云深懒得和老乔废话。 老乔却根本不听云深的,“云总,你是疯了吗?云总,这次我不能听你的。我不管你和云慎导演有任何矛盾,总之,绝对不能任由你的私人感情影响到公司发展。好了,云总,我要去和云慎签合同,你等我的好消息。” 说完,老乔就挂了电话。 云深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懵逼。 我靠! 老乔胆肥了,都敢挂她的电话。谁给他的勇气? 信不信她分分钟炒了他。 嗯,这个可以操作。 只不过分分钟炒了老乔,云深就得分分钟回到公司,每天坐在办公室至少十二个小时,处理永远处理不完的公事。再也别想逍遥自在。 云深苦笑一声,感觉后槽牙有点痛。 老乔这个王八蛋,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让她怎么下台。 云深得承认,老乔说得句句在理。 以云慎的名气,肯给公司拍摄广告,光是这一份合同,就价值上亿元。等广告拍摄出来,至少价值十亿。 云慎就是这么牛逼。 国内得奖最多,公认商业电影,文艺电影玩得最溜的中青代导演。加上出身豪门云家,出门都是自带光环,都不需要灯光师打光。 啧啧,这么一个牛逼大导演,纡尊降贵来给她的化妆品拍摄广告,还保证撮合景学文和苏紫。 呵呵,云深自问自己何德何能。 以景学文和苏紫的咖位,在云慎面前也得老老实实的蹲着。 云慎一句话,这两个人必定会拿出十二分的专业水准,乖乖配合。 反正怎么看,云慎拍广告,对云深都是百利无一害。 云深只需要坐着收钱就行了。 可是云深不甘心啊! 云家人也忒无耻了。 这还没确定她是不是云家人,就开始用各种手段逼她就范,要脸吗?还能要点脸吗? 大家就不能矜持一点,就不能温和一点。 非得这么急赤白脸的凑上来。 云深牙痛,她真想一巴掌挥过去,将云家人打得晕头转向。 游戏不是这么玩的,这是犯规! 可惜,没人能理解云深的心情,也没人在意云深的心情。 云深只能独自郁闷。 等到老乔和云慎签好了合同,老乔才再次给云深打来电话。 “报告云总一个好消息,合同已经签好了。毁约十倍赔偿。” 云深磨牙,“老乔,你信不信我分分钟炒你鱿鱼。” “老板,你终于良心发现了。你快点炒了我,我好去度假。” 可怜的老乔,跟在云深身边,就没好好休息过一天。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 云深呵呵冷笑,“想休假没门。乖乖给我干活,干到死。” “云总,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云深哈哈一笑,“我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老乔宽面条泪,这让他怎么接话?他只能无言以对。 嘤嘤嘤! 遇到这样的老板,只能痛并快乐着。 等到老乔表演完毕,云深这才说起正事。 云深问道:“云慎那边是什么态度?” 老乔想了想,说道:“云慎本人很好说话,很客气。不过云慎的经纪人有很大意见。认为云慎拍广告完全是自降身价,不过经纪人做不了云慎的主。所有事情都是云慎一个人说了算。” 云深微微眯起眼睛,“期间云慎有说别的吗?” “没有。” 云深皱眉深思,接着问道:“广告什么时候开拍?” “后天一早开拍。云慎说了,争取在三天内拍完广告,一个星期出样片。” 云深想了想,“一会你把地址给我,到时候我去现场看一眼。” “云总,你终于舍得为公司出力了吗?”老乔大声惊呼。 云深嘴角抽抽,“老乔,你信不信我抽你。” 老乔赶紧闭嘴。 云深揉揉眉心,又问道:“你之前说收购房地产公司遇到了麻烦,什么麻烦?” “人家不卖,只接受注资。” 云深问道:“那其他家呢?京州那么多房地产公司,总不能都不卖吧。” 老乔当即说道:“云总,这几年房地产市场极为火爆,尤其是京州的房地产,可以说是供不应求。只要你开房地产公司,就不愁赚不到钱。这个时候,没有哪家房地产公司会出售手中的公司。不过那些人也都说,如果云总愿意注资,他们十分乐意。” 云深说道:“不接受注资。既然都不肯卖,那我们自己组建一家房地产公司。” 老乔立即叫苦,“云总,我们在房地产行业没关系没人脉,更重要的是,我们没有土地。自己组建,得不偿失啊。” 云深顿时笑了起来,“关系和人脉你不用操心,会有人帮我们搞定。至于土地,你更不用担心。公司一成立,就有项目给你做。” “云总手上有地?” 云深嗯了一声。 老乔顿时激动起来,“云总,我能问问地在哪里吗?” 云深说道:“城东大坝附近。” 老乔顿时笑了起来,“那地方好,环境清幽,如果真能开发出来,那我们真要赚疯了。云总,你不用来公司,公司的事情有我在,不用你操心。你只要搞定土地就行。土地越多越好。” 云深笑了笑,“老乔,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又叫苦,说没假期。” “云总,年底的时候无论如何你得给我放一次假。我这一年,真的是……” 老乔又开始诉苦。 “行了,行了,年底一定给你放假。”云深受不了老乔磨人的功夫,而且老乔这一年多以来的确很辛苦,是该放假,让他好好休息几天。 云深又和老乔聊了聊组建房地产公司的事情,之后才挂了电话。 云深看着摆在桌面上的实验数据,思绪一下子从公司琐事上拉了回来。 云深继续埋头自己的实验。 第三天一早,云深自己开车来到位于城北郊区的影视城。 影视城很大,据说最近同时有二十个剧组在这里面拍戏。 云慎也有一部电影正在拍摄中,他还抽出时间来给云深的公司拍广告,真是用心良苦。 云慎为了兼顾自己的电影,所以将广告拍摄地点也定在了影视城。为此还临时搭建了一个现代背景的摄影棚。 搭现代景花不了多少钱,星空集团也不差钱,于是就全按照云慎的要求做。 云深开的车很低调,二十来万的代步车。 来到片场的时候,大家都没关注她,倒是老乔一眼看到车牌,知道云深来了。 老乔亲自给云深开车门,“云总,你可算来了。” 云深下车,问道:“开拍了吗?” “还没。还在化妆。” 犹豫了一下,老乔又八卦道:“苏紫好像在发脾气。” 云深挑眉,“当着云慎的面她也敢发脾气?” “云慎不在。云慎这会在那边片场,正在赶拍一场戏。” 云深皱眉,云慎两边跑,能行吗?导演可不是演员。只听过演员轧戏,没听过导演还能轧戏。 云深问道:“苏紫为什么发脾气?” “好像是助理买的早餐不合胃口,又嫌弃洗脸水太冰了,反正都是挑刺。我估计她是看景学文不顺眼,所以借机发作。” 云深嘲讽一笑,“签了合同拿了钱,她要是乱来不敬业,不用给她面子。如果只是单纯发发脾气,不影响拍摄,那就不用管她。” “行,我听云总的。” 景学文听说云深来了,赶紧从化妆间出来。 “云总,幸会幸会。很可惜不能和云总一起拍摄这支广告。” 云深笑了起来,“景先生,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没关系。一会当着苏小姐的面你可不能这么说。” 景学文也笑道:“云总提醒的对。云总吃了早饭吗?要是没吃,我让助理出去买点。”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 景学文又赶紧命助理把自己的椅子端来给云深坐,“云总,片场简陋,没什么好东西。你先坐会,我去化个妆。” “你去忙吧,工作要紧。” 景学文回到化妆间。 经纪人很好奇,玩笑似的问道:“文哥,你干什么对那个云总那么客气?难道文哥看上对方了?” “不要胡说。” 景学文的表情很严肃,经纪人瞬间也跟着认真起来。 “文哥,你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要是下面的兔崽子不小心得罪了人,那才麻烦。” 第二卷 第199章 尴尬见面(二更) 景学文盯着镜子里面的经纪人,经纪人赶紧走到门口看了眼,没人偷听。 接着,经纪人将门反锁,保证没人突然闯进来。 景学文对经纪人说道:“你只知道云深是星空集团的老总,却不知她还是医生,是豪门世家的座上宾。” “这么牛?”经纪人很诧异。 景学文眉目微动,表情严肃地说道:“不仅如此。你知道云导为什么会答应导演这支广告吗?” “为什么?难道是为了钱?” 景学文的经纪人,同云慎的经纪人一样,都做不了主。也因此,这两人的经纪人都不是什么能量非凡的人物。很多内幕消息,还得靠景学文透露。 景学文嘲讽一笑,“以云导的出身,你认为云导会差钱?” 经纪人尴尬一笑,的确,云慎根本不差钱。犯不着自降身份拍广告。 景学文反问经纪人,“你没看出来吗?云导提起云深的时候,神情有些异样。而且据我观察,云深和云导长得还有点像。” 经纪人一脸八卦,“文哥,你是说云总也是云家人?” 景学文说道:“云总是不是云家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听到消息,这支广告,是云导主动要求拍摄。” “啊?” 经纪人显得很惊讶。云慎在圈子里的地位那不用说,大咖中的大咖。让云慎主动开口拍摄广告,这得多大的面子。 景学文叮嘱经纪人,“所以你以后见到云深,一定要客客气气。要是将人得罪了,云深不介意,芸导也会介意。” “文哥放心,云总那里肯定不能得罪。云导也得伺候好了。” 景学文笑了笑。 云深坐在椅子上,看着乱糟糟的片场,微蹙眉头。 “云导来了!”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瞬间,片场变得井然有序,大家各司其职,都是一副勤恳老实的模样。 景学文和苏紫也从化妆间走出来,朝云慎迎去。 云慎对众人的态度显得有些冷漠,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 云慎敷衍的同景学文苏紫寒暄。眼睛四下扫了眼。当看到云深的那一刻,云慎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眉间的皱纹也跟着舒展开。 云慎抛下所有人,朝云深走来。 “云深?!” 云慎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激动情绪,但是眼神却出卖了他。 云深站起来,客客气气地招呼,“见过云导。能请到云导导演这支广告,倍感荣幸。” 云深的话语显得很官方,完全没有要和云慎拉近关系的意思。 云慎半点不在意,他从上到下的打量云深,像,真像。难怪云诤说云深有可能是云家的孩子。 云慎激动地问道:“你今年十八,对吗?” 云深挑眉一笑,“对,我今年十八。云导,时间有限,什么时候能开拍。” “不急,不急。一支广告很快就能拍完。我们难得见面,要不先找个地方聊一聊。” 云深微微摇头,“云导,这么多人都等着你,耽误大家的时间不合适。而且我们公司也希望能够早日看到广告样片。” 云慎有一点点的失望,很明显云深不愿意同他过多接触。 云慎拍拍脑袋,他果然太急切了一些。 云慎对云深说道:“那行,我先去拍广告。你在这里休息,等拍完我们再聊。” 女演员苏紫是第一次见到云深,第一眼就被云深的美貌给震惊了。 这么年轻,长得还这么美,要是进了娱乐圈那还得了。她们这些老人,都得被拍死在沙滩上。 幸亏云深没打算进军娱乐圈,只想做企业家。 做企业家好啊,才不会同她们抢饭碗。 看到云慎导演同云深热情的寒暄,苏紫悄声问景学文,“云导和云深是什么关系?他们都姓云,难不成是一家人?” 景学文同苏紫私底下不和,彼此互踩,各种手段层层出不穷。但是表面上,尤其是公共场合,两人还是会维持面子关系。 景学文说道:“云导和云总的关系,我也不清楚。要不你去问问。你是女孩子,云导会给你面子。” 苏紫嘴角微翘,呵呵冷笑。 叫她去问,是想让她触霉头吗?谁不知道云慎脾气大,她如果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巴巴的跑过去,云慎肯定会甩脸色给她看。到时候她里子面子全都丢尽,景学文还可以趁机站出来假惺惺做好人,借她刷一波好感。 哼! 景学文果然用心险恶。 苏紫不动声色地瞪了眼景学文,“学长真会开玩笑。我们是演员,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别的事还是少打听比较好。” 景学文八风不动,显得很绅士,“你说的对。一会拍的时候,希望你也能拿出专业态度。” “放心,我的敬业精神不会比你少半分。” 景学文笑了笑,没接这茬。现在是在片场,这么多人看着,他没必要同苏紫争论,让人看笑话。 云慎坐到导演位置上,工作人员也都做好了准备,只等两位演员进入状态。 这支广告很简单。 第一幕戏,两人街头偶遇。 第二幕戏,在人群中寻找对方,互相追逐。 第三幕戏,夜晚,楼顶。 最后,出现产品蓝盖系列。 广告脚本很简单,但是要拍出那种奢华,高贵,优雅,魅惑,勾得人心痒痒的感觉,却不容易。 不过以云慎的水平,加上景学文和苏紫的演技,这一切都变得极为容易。 景学文和苏紫的演技都没问题,不过云慎精益求精,一个场景反复拍了十几次才肯放过两位演员。 云深在旁边旁观,发现拍戏真的是一件很辛苦,也很枯燥的事情。如果不是真爱这个行业,真的很难全身心的投入。光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台词,一遍一遍的重复,就足以将人折磨到崩溃。 拍完偶遇这场戏之后,云慎很人性化的给了大家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然后,云慎就跑来和云深说哈。 “云深,你觉着怎么样?” 云深说道:“我不懂拍戏,不过我相信云导的水平,样片出来一定能够艳惊四座。” 云慎笑了起来,云深夸他,让他感觉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云慎说道:“云深,中午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吧。” 云深直接找理由拒绝,“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要回公司。公司那边还有个会议等着我。” 云慎明显很失望,不过他也没有强求。 现在还不确定云深是不是他的女儿,保持一点距离是对的。 云慎点头,“那行。你去忙,这里有我,你不用担心。” “那就辛苦云导。” 云深坐上车,离开了片场。 老乔留在片场盯着。 云深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云家的事情。 云慎卖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情给她,她不能装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再说,云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可以任人捏圆搓扁。 云深拍了下方向盘,说来说去,还是怪云诤多嘴多舌。给她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云深手里存了云诤的联系方式,云深在犹豫,要不要联系云诤。 这一犹豫,就到了学校。 云深停好车,回到寝室。 除了邓芳芳不在,钟璐和许文静都在。 许文静一见到云深,顿时露出兴奋的样子。 “云深,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 许文静难得露出羞涩的模样,“你们临床一班班长的电话,能给我吗?” 临床一班的班长叫顾淮,是个高大帅气的男生。 云深了然,笑着问许文静,“你看上我们班班长了?” 许文静咬咬唇,说道:“先了解了解,不一定能成。云深,你就把电话给我吧。” 云深笑了笑,翻出电话号码,给了许文静。 许文静拿了电话,又兴奋又紧张。干脆躲到阳台打电话。 钟璐从床上坐起来,和云深说道:“你真把你们班长的号码给了她?” “不行吗?”云深反问一句。 钟璐哼了一声,“你知不知道,许文静她爸妈早就给她安排好了,要她在学校找个男朋友。最好是医学院的学生,还必须学习成绩好,家境好。家境差的,人再好也不要。许文静盯上你们班班长,分明是看上了你们班班长的条件。” 云深笑了笑,说道:“谈恋爱,结婚,不都这样。没什么好吐槽的。” 钟璐不开心,怒问,“她这么功利,你就忍?” 云深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许文静是奔着结婚去的,结婚讲条件,我不认为有错。难道许文静找个成绩差,家境差,一身臭毛病的男生做男朋友才好吗?男朋友条件好,带出去自己也有面子,而且婚姻幸福的概率也会相对大一些。” 钟璐皱眉:“你们都讲条件,不谈感情吗?” 云深笑道:“讲条件不等于不谈感情啊!非得和穷小子谈恋爱才算真感情,和富家子谈恋爱就成了讲条件,这种说法太狭隘,本身就不成立。” 钟璐面无表情,显然不是那么认同云深的说法。 云深笑笑,没有浪费口舌和钟璐辩解。 钟璐却说道:“许文静目标明确,一开始就奔着条件去的,这难道还不算功利?” 云深说道:“明确自己的目标,然后照着条件去找合适的人,从中得到快乐和满足,这只能说是求仁得仁,何来功利? 钟璐,你是富家女,我就不信你能忍受同一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行的男人谈恋爱。说到底,你自己找男朋友,潜意识里也会讲条件。至少你们得合得来,得有共同的话题。 什么样的人能和你有共同话题?自然是家庭条件同你差不多的人。如果人品好,人也长得帅,我就不信你能拒绝。” 钟璐嘲讽一笑,“照着你的意思,穷人家的男生就没资格谈恋爱。” 云深嗤笑一声,“我从来没说过,穷人家的男生没资格谈恋爱这样的话。穷人家的男生有资格谈恋爱,同理,许文静也有资格去找符合条件的男生谈恋爱。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你何必将自己观念强加于别人的头上。” 钟璐瞪了眼云深,很是不满,“你就非得帮着许文静说话?你就这么看不惯我?” 云深看着钟璐这个样子,是笑不得,气不得。只觉得有点讽刺。 云深想了想,说道:“我没有刻意帮许文静说话,我只是尊重许文静的选择。换做有一天,你如果和一个穷小子谈恋爱,我同样会选择尊重你的决定,绝不会说三道四。” 钟璐的脸微微一红,感觉很丢脸,又觉着气恼。云深分明是在指责她说三道四,像个八婆。 钟璐咬着唇,“云深,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看不惯我?” 云深摇头,“没有看不惯你。如果我对你有意见,我会当面提出来。” 这话让钟璐稍微好受了一点。 不过钟璐还是锲而不舍地问道:“那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云深想了想,说道:“晚上睡觉早一点,别吵着人。还有,别整天摆一张臭脸,没人欠你。” “你……”钟璐气了个半死。她只是客气一下,云深还真的对她有意见。 云深做出无辜的样子,“是你问我对你有没有意见。我实话实说,你不高兴吗?” 钟璐憋着内伤,摇头说道:“没有。” 她不和云深一般见识。就当云深说的都是放屁。 云深笑了笑,“我提意见,你继续我行我素,我们互不干扰。” 钟璐却叫道:“我没你那么不堪。你放心,以后睡觉的时候,我不会吵着你们。但是如果你们吵着我,别怪我不客气。” 许文静打完电话,回到寝室。 云深观察许文静的反应,调侃道:“看你这么高兴,进展不错?” 许文静难得羞涩一笑,“我问他借书,他答应了。明天的公共课,他会把书带到教室。云深,明天你陪我一起吧。我一个人和他坐一起,我紧张。” 钟璐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 许文静冲钟璐做了个鬼脸。 云深则说道:“抱歉,公共课我另有安排,不能陪你。” “哎呀,那我怎么办。我一个人,多不好意思。” “口是心非。明明就想孤男寡女共处,还说什么不好意思。”钟璐毫不留情地拆穿了许文静。 许文静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许文静盯着床铺上的钟璐,“钟璐,你有病吧。我没征求你的意见,你能闭嘴吗?” “呵呵!”钟璐直接冲许文静翻了个白眼。 许文静的好心情,瞬间没了,真是气死她了。 和钟璐做室友,是她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 钟璐干脆下床,对许文静说道:“放心,不碍你的眼。” 钟璐简单化了个妆,提着名牌小包出门去了。 许文静跺脚,“云深,你看钟璐多嚣张。我的事关她屁事啊,谁稀罕她说话啊。” 云深说道:“她人都走了,你说这些也没用。” 许文静被噎,郁闷得半死。 “云深,你到底站哪头?” 云深皱眉,四个人的寝室还搞拉帮结派。要是六个人的寝室,岂不是要翻天。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站任何人。行了,你也别生气。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云深拿上书,出了寝室。 “云深!” 云诤就站在女生寝室楼外面,等着云深。 云深盯着云诤。她本来想找云诤说清楚,但却一直犹豫。没想到云诤倒是先找了过来。 云诤对云深说道:“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云深走出寝室大楼,问道:“去哪里?” “图书馆?” 图书馆旁边开了一家咖啡馆,那里环境清幽,的确是谈话的好地方。 云深点点头,直接越过云诤,走在前面。 云诤跟在后面,观察着云深的背影。 云深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云诤,“看够了吗?” 云诤笑了起来,目光温柔,“云深,你对我别那么大的敌意,我对你没恶意。” 云深似笑非笑,“但你对我也没有多少好意。” 云诤微微低头,捏了捏鼻子,说道:“你太敏感。”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诤,“我是不是敏感,你心里最清楚。” “你确定要在这里谈话?”云诤反问云深。 两人站着的地方,是校园通道,人来人往,的确不是个谈话的地方。 云深笑了笑,扭头,继续朝图书馆走去。 这一回,云诤没有跟在云深身后,而是和云深并排走在一起。 两个人,都属于高颜值,还都有一双大长腿。走在一起,人人都下示意地朝他们看去,堪比明星效应。 “你说,别人会不会误会我们是情侣?” 云深用着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云诤。 能不能不要说蠢话! 云诤捏捏鼻子,暗道云深好凶。女孩子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 云深只想‘呵呵’他一脸。 第二卷 第200章 亲子鉴定(一更) 云深和云诤来到校园咖啡馆,两人面对面坐下。 云诤要了一杯咖啡,云深则要了一杯茶。 云诤像是发现了一个秘密,有些高兴地问道:“你喜欢喝茶?” 云深端起茶杯,再次用关爱智障的目光看着他。 云诤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被憋了回去。 算了,和云深坐一起,最好别说无关的话。他算是吸取了教训。 云诤挥动着咖啡棒,问道:“你和云慎叔叔见了面,你们有具体聊过吗?” 云深放下茶杯,反问云诤,“你来见我,是你叔叔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是我自己的意思,当然我叔叔也希望知道你的想法。他有点担心你。” 云深笑了起来,“他担心我什么?” 云诤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叔叔说你一个女孩子经营这么大的企业,还要读书,担心你被人骗了。” 云深笑了两声,意味不明。反正不会因为云慎的关心而感动。 云诤有些尴尬,这一刻,他有点弄不明白云深的意思。 云深又问道:“我的事,云家还有谁知道?牧家那边又有谁知道?” 云诤说道:“除了我叔叔和牧野,其他人暂时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云深嘲讽一笑,“我该感谢你吗?” 云诤再次被噎。 云诤试着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排斥云家?你身为孤儿,就算功成名就,按理也会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难道你对自己的身世就一点都不好奇?” 云深微微低头,没有回答云诤这个问题。 说她排斥,或许她真的排斥。 云深盯着云诤,“你们云家家大业大,上千口人,你都认识吗?”” “当然不可能都认识。不过名字一般都知道。我们从小就要背族谱。”云诤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起来温和无害。 云深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你认识一个叫云烟的女人吗?她应该已经过世了吧。” 云诤微蹙眉头,想了想,“云烟?这个名字我应该听人说过。哦,我想起来了,她是京州云家三房的女儿,按族里的辈分,我该叫她一声姑姑。不过听说她离婚了,后来又生病离世。你认识云烟?你怎么会认识她?她过世的时候,你应该才两三岁吧。” 云深哼了一声,故意做出不高兴的样子,“你别管我怎么认识她。她是不是嫁到了江州陆家?” “是啊!”云诤老实地回答。 云深好奇,“云烟是京州云家人,她丈夫怎么敢和她离婚,就不怕云家报复?” 云诤摆手,随口说道:“根本没那回事。云烟的父母,感情不好。她爸爸很早就在外面养了外室,还和外室生了儿子女儿。后来云烟的母亲过世,她爸爸将外室娶回家。外室做了京州云家三房的当家太太,自然不会再管嫁出去的云烟死活。云烟和家里断了关系,江州陆家那边一看情况不对,自然就和云烟离了婚。” 原来是这么回事。 原来母亲云烟真的是云家人。 就因为云烟和云家断绝了关系,才从来没提过娘家一句。 云深微微低着头,眼中有太多的情绪。 云深问道:“云烟过世,云烟的爸爸就没有一点反应。” “这个我就不知道。那时候我也很小,很多事情都是听大人们说的。” 云深握着茶杯,装作随意的样子,问道:“京州云家三房,现在过得怎么样?依靠云家这颗大树,一定过得不错吧。” “还算不错。对了,三房的孙子孙女,都在帝国大学读书。改天要是碰上了,可以聊几句。” 云深嘲讽一笑,聊天?她没有那么闲。 云深问道:“能给我看看三房的照片吗?” 云诤满足了云深的要求,从手机里翻出京州云家三房的照片,给云深过目。 “这是他们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你往下翻,下面还有。” 云深拿着云诤的手机,一张张翻开。 京州云家三房,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全都长了一张好相貌。一家子笑得开开心心,估计已经没人记得三房还有个人,名叫云烟。更不会记得,三房曾有个外孙女,名叫【陆云深】。反正无论是云烟,还是【陆云深】,都已经是死人。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 活着的时候没有关心过一句,死后更不会关心。 云深心中冷冷一笑,她替云烟感到不值。 明明是云家三房的女儿,就因为亲生母亲过世,就被扫地出门。 如今看来,云烟太过软弱。 若是有三分胆气,就该蛊惑陆家,带着陆家人打回云家三房。 就算不能阻止外室进门,好歹也要从云家三房身上咬下一块肉。让那个外室,和外室的子女每每想起云烟,就感觉肉痛。 可是云烟什么都没做,既没有叫屈,也没有抱怨。说离婚就离婚,一个人带着【陆云深】独自生活。 清高是清高!却太憋屈。 憋屈了一辈子,还不到四十岁,就因病去世。 不得不说,云烟的一辈子,快乐很少,多半都是满腹的委屈,还无处诉说。 云深将手机还给云诤,心情已经平复下来。 那是云烟的人生,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没办法替云烟做决定。 云深会替云烟感到心疼,感到憋屈,却不会让这件事影响自己。 云诤收好手机,实在是很好奇云深为什么会知道云烟这个人。云烟都死了十几年,云家很多人都不记得云烟,偏偏云深一个外人却记得。 云深喝了一口茶,没理会云诤的好奇心,直接问道:“你叔叔云慎是什么态度?” “我叔叔主动提出为你的公司拍摄广告,这个态度还不明确吗?”云诤有些不满,感觉云深铁石心肠,完全捂不热。 云深盯着云诤,一字一句地问道:“我要知道,你叔叔具体的态度。别拿拍广告这件事敷衍我。” 云诤愣了下,“要不我给叔叔打电话,你和他说。” 云深瞪了眼云诤。 云诤很委屈,他就是个传话的。他哪里知道叔叔到底是什么态度。 云深直接抢过云诤的手机,翻出云诤的电话,拨通。 云诤傻眼,没想到云深会这么干脆利落。 云深嫌弃地看了眼云诤,谁都跟你一样,办事不牢,事情全耽误了。 电话接通,电话那头乱糟糟的,显然云慎还在片场。 云深开门见山地说道:“云导,是我,云深。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不知道你方便吗?” “我方便。” 紧接着云慎那变安静下来,显然云慎换了个地方同云深说哈。 “云深,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我都听着。” 云深深吸一口气,问道:“云导,你认为我是你女儿吗?” 云慎沉默下来,他没想到云深的第一个问题会如此直接,让人措不及防。 云深没有催促,她很有耐心地等待云慎的回复。 过了大约半分钟,云慎才缓慢而有力地说道:“你长得和牧离很像,你应该是我们的孩子。” “我听说你已经另外结婚,和现在的妻子又生了孩子。如果我真的是你的女儿,你有想过怎么同你的家人交代吗?” “我不需要同任何人交代。如果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要认回你,我会向全世界公布你的身份。” 云慎激动地说道。 云深蹙眉。 接着云深又说道:“我已经满十八岁,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人。这一点,云导想过吗?” “不管你多大,只要你是我女儿,你就是云家人。”云慎的态度很坚定。 云深笑了起来,笑得意味不明。 对面的云诤见了,心里头有些慌。他有种错觉,云深似乎在憋着什么大招。 云深笑完之后,又问道:“云导,你女儿丢失的时候,身上有什么特征?比如胎记,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云慎肯定地说道:“我女儿身上没有胎记,但是她颈项上挂着一枚铜钱。那枚铜钱有点来历,是我前妻娘家人赠送的。” “哦,是吗?” 云深的手指微微抬起,衣领里面拴着一枚铜钱。高荷花被卖到高家的时候,就带在身上。之后被李雪莲抢走,给了高天宇。最后又被云深抢了回来。 云深微微垂首,看来她这具身体,很大可能是云慎的女儿。 云深又问道:“云导,你有想过后果吗?” 云慎沉默了一会,“只要能找回我女儿,任何后果我都担得起。” 云深嘴角微微一翘,“明天早上八点,我们鉴定所见面。” 云深将电话还给了云诤。 云诤连忙接住,和电话那头的云慎通话。 云诤一个劲的答应,不用猜也知道云慎肯定在嘱咐云诤。 云诤和云慎通了几分钟的电话才挂掉。 挂了电话后,云诤有些不安地看着云深。就像是屁股下面坐着钉子一样。 云深挑眉一笑,“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云诤立马复活。 云诤小心翼翼地问道:“云深,你之前那么抗拒,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决定?” 云深笑了笑,说道:“我说我想做云家人,你信吗?” 云诤一脸挣扎,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云深。 这话如果换做其他人来说,云诤肯定信。没人不愿意做云家人。 可是这话从云深的嘴里说出来,云诤心里头有点忐忑,他总觉着事实真相并不是这样的。云深突然改变主意,应该是因为别的原因。 看着云诤一脸纠结的样子,云深顿时笑了起来,“你信不信,都没关系。” 云诤松了一口气,“云深,如果你真的是叔叔的女儿,你会怎么面对?” 云深单手撑着脸颊,想了想,说道:“继续读书,做企业。偶尔会回云家参与家庭聚会。” “没想过别的可能吗?你要知道,云家能给你的会有很多。但是,你得自己去争取。” 云深眨眨眼,促狭一笑,“就像你吗?为了得到家族的认可,你选择数学专业。” 云诤端起咖啡杯,说道:“我本来就喜欢数学。” “但是我看你很羡慕你叔叔的生活,你心里面向往的是充满艺术气息的生活,而不是冷冰冰的数字。” 云深一句话就拆穿了云诤 云诤坐直了身体,说道:“对我来说,什么样的生活都没区别。艺术我喜欢,数学我也喜欢。艺术会成为我的爱好,数学则会是我的工作。” “真的吗?” 云深似笑非笑,“做着枯燥的工作,连享受爱好的时间都没有,这样的生活对你而言真的没区别?” 云诤有一瞬间的狼狈,转眼有恢复了正常。 云诤定了定神,“今天只谈论你的事情。” 云深微微低头,“我的事情很简单,吃饭,睡觉,学习,工作。” 云诤微蹙眉头,“如果DNA比对,你真的是叔叔的孩子,你有想过怎么面对叔叔还有牧家那边吗?” 云深笑着问道,“你有经验教我吗?” 云诤想了想,说道:“我建议你,先把云家的族谱背下来,这会为你省下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也会帮你更加具体的了解云家。” 云深轻描淡写地说道:“云慎是一个叛逆的人,如果我是他的女儿,流落在外十几年,叛逆一点也是可以的。” 云诤皱眉,“在云家叛逆是会付出代价的。” “没关系啊。反正我也没指望过云家。”云深轻松自如地说道。 云诤不理解云深的想法。 云深再厉害,也只有十八岁。她的人生还很长,将来会遇到很多困难。有云家做后盾,会让她的路走得很顺畅。反之,如果得不到云家的帮助,云深的未来势必会困难重重。 “如果你没指望过云家,你又何必做DNA比对?”云诤不客气地问道。 云深嗤笑一声,“明明是你们追着我,让我做DNA对比。云诤,不要再试图揣测我的想法。我和你不同,我自小没吃过云家一碗饭,没穿过云家一件衣。云家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家族而已。你不能要求我,将云家高高捧起。如果你们非要这么玩,恕我不能奉陪。” 云诤的语气不重,但是态度却很坚决。她有她的原则和想法,云家任何人都别想左右她。 云诤先是皱眉,接着又自嘲一笑,“我也是瞎操心。这些事情将来自有云慎叔叔操心,我在这里说这么多,纯粹就是惹人厌烦。” “也不全是惹人厌烦。你让我背族谱,这一条建议我认为很不错。” 云诤哭笑不得。云深的安慰,根本就是戳心窝子,有点疼。 云诤摇摇头,“你别说了,你的想法我已经大致明白。明天早上,我会陪你去鉴定所。” 云深挑眉一笑,“你和你叔叔的感情很好。” 云诤点头,他和叔叔的感情的确很好。 就像云深说的那样,有时候他很羡慕叔叔的生活方式,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自在。 言多必失,云诤怕被云深套出更多的话,果断结束了今天的谈话。 次日一早,云诤开车送云深去司法鉴定所。 到底鉴定所的时候,云慎已经到了,正等在大门口。 见到云深的那一刻,云慎很激动。嘴唇张张合合,最后却只说了一句话,“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敢情云慎之前一直在担心,担心云深不来。 这会见到云深如约前来,提着的心总算可以落到实处。 三人一起走进鉴定所。 两人各抽了一管血。 抽完血,云慎对云深说道:“我让他们加急,明天就能出结果。” 云深放下袖子,问道:“你有告诉牧女士吗?” 云慎摇头,“我想等结果出来后再告诉她。” 顿了顿,云慎又说道:“这个地方我已经来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次数多了,我也不想打扰牧离,免得她失望。但是这一次,我有信心,你一定会是我女儿。” 云深笑笑。铜钱就贴着她的肌肤,但是云深没打算拿出来。一切等比对结果出来再说。 云深朝鉴定所大门走去。 云诤悄声同云慎说道:“叔叔,云深的性格有些孤傲。如果她真的是你女儿,希望你能对她多一点耐心和包容。” “你小子,难为你了。你放心吧,我懂她。”云慎望着云深的背影,颇有些感慨。 现在的云深,多像当年的他。他岂能不明白云深的想法。 第二卷 第201章 她是云家人(二更) 云深回到车上,突然想找个人说话。 她给李思行打电话,结果李思行没接,估计是在忙。 翻遍手机通讯录,看到秦潜的手机号码,云深突然停了下来。 云深轻轻咬着唇,心里头有些犹豫。 说起来,真正懂她的人,不是朝夕相处的李思行,而是秦潜。 那她要给秦潜打电话吗? 细数自己和秦潜认识的经过,她主动给秦潜打电话的机会,可谓是屈指可数。 此时,云诤上了车,打断了云深的思考。 云深收起手机,对云诤说道:“送我回学校。” 下午还有两堂专业课,云深不能缺席。 云诤小心地看着云深,“你不高兴?” “我应该高兴吗?”云深反问云诤。 云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闭口不言。心里头则想着,真搞不懂女人的想法,一会好一会坏,感觉随时都有得罪人的风险。 云诤老老实实地开车,将云深送回学校。 云深下了车,独自走在校园里。 云深拿着手机,最终还是拨通了秦潜的电话。 “喂,我今天去鉴定所做了DNA比对,明天就能出结果。” 秦潜沉默了两秒钟,才开口说道:“见面吗?我现在有时间。” 云深笑了起来,“下午有课,时间太短,还是别见面了。” “见面花不了多少时间,你等我,我很快就到。” 秦潜说完,就挂了电话。 云深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有些茫然。 她有点后悔,或许她不应该给秦潜打电话。 可是她心里头隐约有点期待,期待和秦潜见面。 此刻,云深需要倾诉。而秦潜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云深坐在花园里,看着远处在荷塘边嬉笑打闹的小孩子,还有秀恩爱的情侣们,有一丝丝的向往。 身后响起‘哒哒哒’的声音,拐杖碰撞着地面,连节奏都没改变。 云深一回头,果然就见到了秦潜。 秦潜也看着云深。 “你来的好快。” 秦潜在云深身边坐下,拐杖就放在椅子边上。 “原本就在附近。” 云深扫了眼秦潜的左腿,“有坚持复健吗?” 秦潜抬起左腿,随意伸展了一下,“你的药很好用,左腿已经好了很多。” 云深干脆出手,在秦潜的最退上敲了两下。 “嗯,是比以前要有力量。坚持坚持,很快就能正常走路。” 秦潜笑了笑,特意提起裤脚,让云深看到绑在腿上的药袋。 云深说道:“药袋该换了。我给你重新做个药袋,到时候你派人来拿。” 秦潜放下裤脚,真心说道:“谢谢!” “不用谢我。你付了诊金。” 秦潜观察着云深的表情,轻声问道:“看你情绪低沉,后悔去鉴定所做比对?” 云深将手放在额头上,有些烦恼,“倒不是后悔,就是觉着这个决定是不是做得太仓促了一些。或许再晚几天,我就不会这样。” “不后悔就好。安心等结果,结果出来之前什么都别想。” 云深低喃:“如果我真的是云家人,会怎么样?” “不管你是不是云家人,你都是你。” 云深望着秦潜,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我一向都很有主见,却没想到也有迷茫的时候。” “我很庆幸,你迷茫的时候找了我。” 云深避开了秦潜的目光,望着前方,说道:“你说的对,无论我是不是云家人,我始终是我。云家对我而言,或许就像是多了一门亲戚。” 云家可不是多了一门亲戚这么简单。不过秦潜没有说话。此刻,不妨保留一点美好幻想。 云深突然问了秦潜一个严肃的问题:“如果换做你,你会怎么做?” 秦潜很干脆地回答,“我会和你一样,做鉴定,等待结果。如果是云家人,那就好好做个云家人。如果不是云家人,也没什么可损失的。” 云深望着秦潜,“怎么做,才算是好好做个云家人?” 秦潜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 云深扭头,有些不自在。思考了一下,才说道:“我只是懂得比同龄人多而已。云家传承几百年上千年,这样的家族,估计有很多规矩。” 上辈子,云深身在陆家。陆家也是江州豪门,可是同云家比起来,那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陆家人连中州云家的门槛都进不去,可想而知,这差距得有多大。 秦潜说道:“云家是老牌世家,规矩的确多了一点。不过你不用紧张。对云家人来说,你只是一个外来户,只需要维持面子情就行了。更深层的东西,如果你打算在云家有所作为的话,就需要你自己去慢慢揣摩这里面的分寸。” 云深脚尖微翘,显得有几分可爱。 云深说道:“真要回归云家,就像是背了一个重重的包袱。” “包袱太重,就扔了吧。” 云深顿时愉快地笑了起来,“你说的对,包袱太重,就该扔掉。我今天纯粹是自寻烦恼,还浪费你的时间。” “我不介意。我的时间的确很有限,但是陪你聊天解闷的时间还是能抽出来。” 云深抿唇一笑,指着远处的几个大个子,“那些都是你的人?看样子他们很着急,你该去工作了。” 秦潜顺着云深的目光朝大个子们看去。真是一群碍事的家伙。 秦潜说道:“是该去忙了。以后有任何问题都给我打电话。只要我在京州,我一定会抽出时间来见你。” 云深突然说道:“你这么忙,谁要是嫁给你,岂不是要夜夜独守空房。” 秦潜盯着云深,一本正经地承诺,“你嫁给我,我保证天天满足你,绝不会让你成为怨妇。” 我艹! 云深好想抽自己的嘴巴。叫你胡说,叫你乱开玩笑。遭报应了吧。 云深挥挥手,就跟赶苍蝇似得,“快走,快走,我这里不需要你。” 秦潜心知肚明,了然一笑。 “好,我走。记得我说过的话,有事情随时打电话给我。” 云深捂着脸,没搭理秦潜。 秦潜拄着拐杖,哒哒哒,离开了。 云深放下手,看着秦潜的背影,脸颊绯红。 真的好丢人! 吸取教训,以后在秦潜面前千万别乱开玩笑。秦潜脸皮之厚,分分钟给她怼回来。 这会云深浑身通透,心情也随之好转。 果然,心情烦闷的时候,就该找个人倾诉。 吹着秋风,晒着秋日阳光,云深感觉很舒服。 这个季节,是一年当中最舒服的时候。 云深拿出手机,忍不住将身边美景一一拍下来。 某个人在云深身边坐下。 云深扭头一看,嚯,真是稀奇,竟然是司易。 云深对司易可没好脸色。她还记得上次牧野找她,她朝司易求救,司易竟然见死不救,视她如空气。 云深没和司易打招呼,彻底无视司易。 司易盯着云深,神情严肃,就像是发生了严重的事情。 “你和秦潜很熟?” 云深微蹙眉头,司易竟然认识秦潜。 云深朝司易看去,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是那副又冷又硬的臭模样。 “不熟。只是认识。”云深随口回答。 司易哼了一声,“我看你们可不像只是认识的样子。” 云深嘲讽一笑,“师叔今天有空?竟然关心起师侄女的交友情况。” 司易板着脸,冷声问道:“你知道秦潜的身份吗?” “知道。秦家长房嫡长子,特勤局局长。” “既然知道,你还和他来往?” 云深蹙眉,神情古怪地看着司易,“你是在教训我?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教训我?” 司易说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身为九玄门的弟子,最好不要和公门中人打交道。尤其是像秦潜这种身份,你和他来往,对你没好处。” “谢谢!我能分辨好坏,不需要‘师叔’操心。” 云深将‘师叔’二字咬得重重的,分明是在讥讽司易多管闲事。 司易冷哼一声,“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司易起身离去。 云深死死盯着司易。 云深并不生气,反而是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听司易的口气,似乎很忌惮秦潜,准确的说很忌惮秦潜的身份。 司易为什么忌惮秦潜的身份? 司易私下里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云深捏着自己的下巴,幻想自己成为神探,能够破解司易的小秘密。 司易此刻有一点点后悔,早知道云深同秦潜关系密切,他就不会在云深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只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希望云深嘴巴严实,别把他的事情告诉秦潜。 …… 次日。 云深上完课走出教室,就接到云慎亲自打来的电话。 云慎在电话那头说道:“广告已经拍完了,只剩下后期制作。” “谢谢云导。”云深的语气很客气,也透着一点点距离。 云慎在电话那头问道:“你不关心鉴定结果吗?” 云深平静无波,问道:“结果出来了吗?” 云慎先是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十分钟之前出的结果。你想知道吗?” 云深低头一笑,眼中有着嘲讽和轻蔑。 云深随口说道:“如果我不是你女儿,你应该不会多此一举给我打电话。你给我打电话,这么说鉴定结果,我们是父女?” 云慎长出一口气,像是要将过去几十年的郁气全部吐出来。 心情激动的云慎,在这一刻突然冷静下来,“对,我们是父女。一会,我要给你妈妈打电话。她知道后,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你妈妈回来之前,云深,我们父女两人能先见个面吗?” 云深站在走廊上,望着窗户外面的秋色,说道:“我们有必要见面吗?” “云深,我是你爸爸。” 云深嘲讽一笑,“听说当年丢掉我的人,就是你。” 这句话犹如一把尖刀,狠狠戳进云慎的心口。 云慎痛不欲生,感觉半边身子麻痹。 云慎痛苦地说道:“对不起!” “这话你该对牧女士说。” 云深的语气很轻,不带半点感情。 这才是让人最痛苦的地方。 云慎突然发现,找回女儿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要面对许许多多的问题。 每一件都不会比找回女儿这件事轻松。 “云深,你恨我吗?” 云深沉默了许久,云慎则一直提心吊胆。 最后,云深轻声说道:“恨你吗?我也不知道。恨一个人,总得有强烈的感情波动。而我对你,并无感情,自然也就谈不上恨。” 真正该恨的人是高荷花。只可惜,高荷花活着的时候见不到今天,死了也见不到。 如果高荷花一直活着,活到现在,云家能找到她吗?只怕这个时候,高荷花早就被高家当做摇钱树,卖给了别人做老婆。 高荷花一辈子都得不到尊重,得不到关心。一辈子累死累活,做牛做马,也得不到一句好话。她的人生如此悲剧,云家会稀罕找回这样一个女儿吗? 如果云家知道高荷花已经嫁人生子,人生已经注定,还会认她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钱,云家不在乎。 但是云家在乎面子。 认回一个从小没有读书,一辈子在山沟沟里面打转的女儿,是有点没面子。 云深想到这里,替高荷花感到不值。 所以高荷花有资格恨当初把她弄丢的人。 云慎神情痛苦,语气沉重,“云深,你该恨我。” “云先生,事情不用那么复杂。” 听到云深叫他云先生,云慎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云慎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云深,能叫我一声爸爸吗?” 抱歉,她叫不出口。云先生就别为难她。 云慎叹气。 云慎说道:“你的名字本该叫云词,这是我和你妈妈一起想的。” 云词? 云深说道:“我还是叫云深。” “都依你。”云慎搓了一把脸,又试着说道:“云深,你能和我说说,那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吗?当初你丢了,我们发动了所有的关系去找你,一直没找到。你去了哪里?” 云深言简意赅,“被人贩子卖了。” “什么?” 云深继续说道:“被卖到山沟沟里,给人做童养媳。” 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云慎的心都揪紧了,都快不能呼吸,“那你现在?” 云深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他们卖我的时候,我逃了出来。” 云慎长舒一口气,终于活了过来。 云慎老泪纵横,却一直强忍着,怕云深听出来。 “云深,我对不起你。” 云深淡漠一笑,“没什么对不起,以后各过各的就挺好,没有负担。” “不,不行。我要补偿你。” “停!不要说补偿的话,我不喜欢听。云导,我们是父女,这是事实,我不能否认。但是我们之间真没感情,至少我对你真没一点感情,我们别演父女情深的戏码行吗?你也别那么小心翼翼,一副生怕我不高兴的样子。你没必要这么做。以前怎么生活,将来依旧怎么生活。只不过通讯录里面多了一个女儿而已。” 云深很冷静,冷静到几乎残忍的地步。 云慎突然泣不成声,“云深,我把你弄丢了,我很愧疚,很自责。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云深的内心毫无波动,“云导,你的情绪不太稳定,我想我们还是改天再通电话吧。” “别挂电话,我们再聊聊。”云慎急切地说道。 云深叹了一声,“云导,我们之间没多少可聊的。现在你情绪又这么激动,也不适合聊天。改天吧。等牧女士回来后再说吧。” 云深果断挂掉了电话。 至于云慎的感受,云深顾及不到。 云深回头,狠狠盯着云诤,“听了多少?” 云诤有一点点尴尬,“我不是故意偷听。” 云深哼了一声,“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 云深收起手机,下楼。 云诤赶紧跟上,“云深,你是云家人,你得叫我一声哥哥。” 云深停下脚步,回头,似笑非笑地盯着云诤,“你想做我哥哥?” 云诤突然往后面退了一步。云深这表情,让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云深掰动手指头,“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做我哥哥。想做我哥哥,得看你有没有本事。” “云深,你可别乱来。” 云诤一副受欺压小媳妇的模样。 云深嗤笑一声,“瞧你这怂样,还想做我哥哥。先修炼十年再说吧。” 说完,云深继提步下楼。 云诤继续跟在云深身后。 下了楼,云诤还一直跟着。 云深停下脚步,回头,“云诤,你再跟着,小心我抽你。” “我担心你。叔叔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你已经看到了,我恨好。你可以走了。” “云深,你去哪里?我送你。”云诤不仅没走,反而凑了上来,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笑得跟个二傻子似得。 云深嫌弃地瞥了眼云诤,没回答云诤的问题,继续朝校门外走去。 第二卷 第202章 蔡小艺死(一更) 云深回到安和堂,云诤也跟了过来。 云深招手将邓芳芳叫到跟前,“你今天可以提前下班,工资照领。” “啊?”邓芳芳傻萌傻萌的。 “这么好的事情,你嫌弃?”云深一脸奇怪地看着邓芳芳。 邓芳芳回过神来,连连摆手。开玩笑,提早下班还能工资照拿,这么好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嫌弃。 不等云深催促,邓芳芳背上书包就出门了。 孙叔透过镜片看着云深,不知道云深在卖什么关子。还有跟在云深身后的云诤,这位又是哪里来的小子? 云深靠在柜台边,不等孙叔问她,云深就主动说道:“孙叔,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声。” “在外面欠钱了?”孙叔好奇地问道。 云深摇摇头,“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那是什么事?” 云深深吸一口气,才说道:“我找到家人了。” “哦!” 哦? 就这反应? 云深不太适应孙叔这反应。 孙叔指了指坐在长椅上的云诤,“他就是你家人?” 云深瞥了眼云诤,有些嫌弃,“算是吧。” 顿了顿,云深才又说道:“昨天我去鉴定所做了DNA比对,我是中州云家云慎的女儿。” “就是那个拍电影的云慎?” 云深点点头。 孙叔关心地问道:“你考虑好了吗?要回云家?不过说起来也怪,你看你的名字叫云深,恰好就是云家人。或许冥冥中早就注定了,你迟早会回到云家。” 云深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回云家。目前,一切顺其自然,不强求。” 孙叔点点头,“你这么想是对的。云家家大业大,你贸然回去说不定会受伤。不如就先这么处着,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回云家。” “谢谢孙叔。” “谢什么。难道你做了云家人,就不认孙叔了吗?” 云深笑了起来,“当然不可能。” 原本心很乱的云深,这会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无论如何,她身后还有孙叔,有师父,还有师弟李思行。这些才是她的家人,是他们给了她一个家。 云家那边,先就这么不远不近的处着吧。至于以后要怎么办,那就见机行事。 孙叔伸手,朝云诤招手。 云诤指着自己,是要他过去吗? 孙叔点点头,指的就是你,臭小子快过来。 云诤来到柜台,经过云深的提醒,连忙叫了一声,“孙叔。” 孙叔眯着一双看似浑浊,实则精明的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云诤。 孙叔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是中州云家哪个房头的人?” 云诤立马挺直背脊,态度郑重地说道:“回禀孙叔,我是中州云家,嫡支长房嫡次子。” 孙叔暗暗点头,“原来是长房的人。我来问你,你们云家对于找回云深这事,是怎么看的?” 云诤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目前除了我和叔叔,云家其他人都还不知道云深的事情。” “那就继续瞒着。你和云慎说清楚,先别公开云深的身份,也别对云家透露,这对大家都好。你想想看,云深那么小就丢了,这才找回来,她感情上还没转过弯来。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宣传,云深心里头肯定不乐意。等哪天她真的接受了你们,你们再公布她的身份也不迟。” 孙叔的建议很中肯,也是真心实意替云深考虑。 云诤想了想,说道:“我和叔叔商量一下。孙叔放心,我会尽量说服我叔叔。” 云深插了一句,“你告诉云导,这是我的意思。他应该能听得进去。” 云诤点头,拿起手机,走到门口打手机。 孙叔有些担心云深,“受刺激了吗?” 云深低头一笑,“孙叔,我这么强的心脏,怎么可能受刺激。” “看你不太高兴,又为什么去做DNA对比?”孙叔好奇地问道。 云深想了想,说道:“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至少得知道自己究竟从哪里来。” 云深摸着衣领里面的铜钱,她是想给已经过世的高荷花一个交代。 那么可怜的小姑娘,做梦都梦到亲生父母找到她,带她离开火坑。现在亲生父母真的找了过来,她总要为高荷花做点什么。 孙叔见云深情绪低沉,就没继续说下去。 云深是明白人,道理都懂。 云深此刻需要,只是默默的祝福和支持。 孙叔倒了一杯茶放在云深手边。 云深端起茶杯,闻着茶叶的清香,心也跟着宁静下来。 此刻,云诤还站在门口打电话,正在努力说服云慎。 云慎的心情,云深都能明白。 丢了那么多年的孩子,终于找了回来,自然想昭告全天下,让所有人为他高兴。 可是这不是云深的意愿,云深并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世,成为别人茶余饭后讨论的焦点。 云深喝了一口茶,回头问孙叔,“孙叔,我师弟李思行最近常回来吗?” 孙叔摇头,“很少回来。我看他那样子,似乎很忙。一回来,电话就没断过。” 云深笑了笑,说道:“看来师弟是在大学交了朋友。” “你提醒提醒他,别被人骗了。” 云深笑起来,“我师弟没那么傻。” “是不傻,可是偶尔也会冒傻气。”孙叔这话评价得很中肯。 李思行有时候的确会冒傻气。 云深摇头笑了笑。 云诤打完电话,回到药房,说道:“叔叔已经答应暂时不公开这件事。” 孙叔点点头,“这样做才对。不能光顾着自己的感受,得多考虑考虑云深的想法。在你们看来很小的一件事情,放在云深这里,或许就变成了大事。” 云诤老老实实地聆听教诲,“孙叔说的对,我和叔叔也是这么说的。” 孙叔又朝云深看去,“云深,你心里头别背太多包袱。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谢谢孙叔。” 孙叔又问道:“这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师弟?” “我给师弟打了电话,叫他现在回来。应该差不多快到了。” “记得给你师父说一声。” 云深点头,“我回去就给师父发邮件。” 两人说这话的时候,李思行一头汗水从外面走进来。 云深瞧着李思行这模样,问道:“你是跑回来的?” 李思行摇头,“骑自行车回来的。在学校里还是骑自行车方便。” “六站路,你骑自行车回来?”云深神情古怪地看着李思行。 李思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解释。 云诤则好奇地打量李思行,这就是云深的师弟啊!看起来很好欺负嘛。 很好欺负?云诤的眼神果然有问题。 要不让云诤招惹一下李思行,李思行分分钟教他重新做人。 李思行也注意到了云诤,“这位是谁?” “他叫云诤,亲戚。”云深言简意赅。 李思行不明所以。 云深干脆将自己的身世简单说了遍。 李思行一张嘴合不拢,“师姐,你竟然是中州云家人?难怪师姐从小就比我聪明。” 聪明和云家,这两者之间好像没有逻辑关系吧。 云深调侃道:“那是因为你太笨。” 李思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李思行在道术方面天赋惊人,自然不可能真的笨。 此时,李思行的手机响了。 李思行接起电话,告诉对方安和堂地址,还说在安和堂等。 等李思行挂了电话,云深好奇问道:“师弟还约了别人?” 李思行说道:“就是蔡小艺。她说要还我钱,我就直接约在安和堂见面。” 云深蹙眉。果然被张诗雅说中了。 云深不动声色地问道:“蔡小艺还了你多少钱?” 李思行说道:“开学的时候还了我一千块。这次是第二次。她们学校课程少,她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来打工,挺不容易的。” 云深笑了笑,同孙叔交换了一个眼神。 孙叔出面说道:“蔡小艺这么困难,思行啊,你就让她晚点还钱,我们不缺那点钱花。” 李思行说道:“我和她说了,我让她过两年再还我都行。她说这样不好,还说每个月还钱让她有赚钱的动力。我说不过她,只能随她去。” 云深蹙眉,“平时蔡小艺经常和你联系吗?” “没有经常联系。差不多一个星期通一次电话。” 李思行倒是老实,什么都没隐瞒。 云深低头,神色不明。 云诤悄声问云深,“你们说的什么蔡小艺,难不成在打你师弟的主意?” 云深瞪了眼云诤,“别多管闲事。” “我就问问。”云诤觉着好无辜,问问都不行吗? 云深则说道:“没事就回学校。” “我和你一起回学校。”顿了顿,又美名其曰,“我要保护你的安全。” 云深呵呵冷笑。她才不需要云诤这个弱鸡来保护。 李思行的手机再次响起,又是蔡小艺打来问路的。 听到蔡小艺已经到了附近,李思行走出药房大门,朝公路上张望。 蔡小艺就在街对面,李思行冲她招手。 蔡小艺也冲李思行招手。 蔡小艺一边挂电话,一边穿马路。 马路上车辆稀少,并不危险。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路口出来一辆白色厢式货车,以一百公里以上的速度朝前猛冲。 蔡小艺还来不及躲避,就被厢式货车给撞翻了。厢式货车撞了人没有减速,而是继续开。 蔡小艺就像是风筝一样,飞上天空,转眼又落了下来。 “啊!” 李思行大叫一声。 听到动静,云深和云诤都冲了出去。 云深朝躺在街面上的蔡小艺冲去,云诤拿出手机拍照,打电话报警调监控。务必找到肇事逃逸的司机。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很多人都没想到,会在这个路段发生车祸。 这条路自从通路后,最严重的车祸就是剐蹭。 撞人逃逸,还是第一次发生。 看着蔓延在地面上的鲜血,不少人都心有余悸,大骂肇事司机不是东西。这种路段也敢开这么快,找死吗? 云深蹲在地上,拿出银针封住蔡小艺的血脉,帮她止血。 蔡小艺的头歪在一边,嘴里一直不停的吐血。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对外界没有丝毫反应。 云深翻了下蔡小艺的眼睛,瞳孔张大。 云深说道,“块叫救护车,必须马上送抢救室。师弟,去库房三十二号抽屉拿药。” 救人,必须争分夺秒。 云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蔡小艺救回来,秉着不放弃,不抛弃的原则,无论如何云深也会坚持到最后一秒。 李思行拿了药,云深赶紧给蔡小艺灌下去。同时拿出止血药给蔡小艺止血。 可是蔡小艺的伤势太重,云深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抢救。 救护车来了,蔡小艺被紧急送往帝国医院抢救室,医生全力抢救。 云深满手鲜血,坐在抢救室门外。 李思行阴沉着一张脸,“师姐,蔡小艺会死吗?” 云深摇摇头,“我不知道。” 其实云深心里头很清楚,蔡小艺的伤很重,五脏六腑都破了,除非出现奇迹,蔡小艺必死无疑。 只是不到最后一刻,云深也不敢轻言断人生死。 她希望有奇迹出现,能够将蔡小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云深捂着脸,心里头很挫败,感到很失望,对自己失望。 她自诩医术惊人,可是却救不了一个遭遇车祸的病人。 如果有一种药,能够在外伤领域发挥奇迹,那该多好。 云深自嘲一笑,想得简单,做起来难。 云深朝抢救室大门看了眼,如果她是里面的医生,她会怎么做? 止血,维持呼吸,稳定生命特征。等身体稳定后,送入手术室。 可是以蔡小艺的伤势,只怕熬不过手术。 云诤急匆匆从外面进来,“我已经拿到监控,还有车辆信息也查到了。” “快给我看。” 李思行一把抢过云诤的手机,同云深一起翻看视频。 一共三段视频,加起来不到两分钟。 第一段视频,厢式货车从街口转弯,突然加速,朝前方冲去。 第二段视频,厢式货车直接撞翻过马路的蔡小艺,然后疯狂逃窜。 第三段视频,厢式货车打了几个弯,迅速消失在视频中,进入了监控死角。 李思行怒吼一声,“这是谋杀,这绝对是谋杀。” 云深沉默不语。看视频,厢式货车明显是冲着蔡小艺去的。 云深看着云诤,“车辆信息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车辆属于一家农贸市场,两天前报警说是车被人偷了。” 云深紧皱眉头。 李思行咬牙切齿,“这是有预谋的谋杀。” 云深又问道:“警察怎么说?” “警察正在利用监控,调查司机信息。” “能查到吗?” “司机做了伪装,不一定能查到。你们要做好准备。” 云深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对李思行说道:“蔡小艺的手机给我,我给她家里人打电话。等蔡小艺家人来了后,你尽量别出面。” “师姐?”李思行的神情莫名悲痛。 云深说道:“不管这起车祸是不是谋杀,蔡小艺的家人都会迁怒你。蔡小艺的父母如何难缠,你也见识过,这个时候你别逞能。” 李思行点点头,“谢谢师姐。我给师姐添麻烦了。” “别说这种客气话,我们之间不需要客气。” 李思行将带血的塑料袋子交给云深,蔡小艺的手机,身份证,钥匙,钱包等等全都撞在塑料袋里面,全都沾满了蔡小艺的鲜血。 云深隔着塑料袋,翻开蔡小艺的手机,翻出蔡父蔡母的电话。 正准备给蔡家人打过去的时候,抢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 医生走出来,“你们都是病人蔡小艺的家属吗?很抱歉,病人伤势太重,我们已经尽力了。” 李思行一拳头砸在墙壁上,将医生都吓了一跳。 云深拉住李思行,问医生,“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可以。” 云深拉着李思行走进抢救室。 云诤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护士们很用心,已经给蔡小艺穿好了病号服,还盖上了白床单,只露出稍显恐怖的脸。 头上都是血,病床上也都是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蔡小艺的手露在外面,手指已经断裂变形。 云深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场面真不想看到。 每一次,都会给她带来极大的冲击。 李思行强忍着悲痛,“师姐,是不是我害了她?她的死,会不会和我有关?” “不会。” 云深斩钉截铁地说道,“肇事司机很明显是直接冲着蔡小艺去的。看来得查查蔡小艺的学校同学关系,还有工作关系。” “需要我帮忙吗?”云诤开口问道。 云深点点头,“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我们是一家人,你不用这么客气。”云诤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 云深拍拍李思行的肩膀,“别胡思乱想,更别把蔡小艺的死算在自己的头上。” 李思行攥紧拳头,“师姐,我没办法面对蔡小艺的父母,也没办法同他们交代。” “那就不要面对,一切有我。” 云深强行将李思行拉出抢救室。 抢救室对李思行来说,等于是地狱。李思行在里面多停留一秒,离崩溃就越近一步。 第二卷 第203章 这是谋杀(二更) 云深请警察联系了蔡父,蔡母。希望他们即刻启程来京州,处于蔡小艺的身后事。 蔡父和蔡母得知蔡小艺过世,似乎并不悲痛。反而是一个劲的追问肇事赔偿。 当警察告诉他们,司机肇事逃逸,暂时还没找到人的消息,蔡父蔡母在电话那头就大骂了起来。 他们骂警察无能,甚至还骂蔡小艺是个赔钱货。 云深早就见识过蔡父蔡母的无耻程度,却没想到这两口子会如此冷血。 亲生女儿死了,只关心赔偿,从头至尾没有问一声蔡小艺的情况。 他们不关心蔡小艺是怎么死的,死的时候痛不痛,难不难受。也不关心蔡小艺的身后事。唯一关心的就是赔偿。 警察直接挂了电话,谁都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 云深很怒,如果她投生到蔡家,以她的脾气,她一定会提刀砍死这对不配做人的父母。 云深靠在墙上,过了好一会,才平复内心的暴躁情绪。 云诤买了水,递了一瓶给云深。 云深扭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云诤安慰道:“别和那种愚夫愚妇计较。” 云深摇头,“我不和他们计较,我只想砍死他们。” 云诤愣住,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云深这暴脾气,他算是见识了。 云深甩了个正眼给云诤,“你说警察能查到肇事司机吗?” 云诤摇摇头,说道:“难!肇事司机明显有备而来,做了伪装。抛车的地方也是人迹罕至的监控死角,估计这会人都逃出了京州。想要找到司机,无疑是大海捞针。我建议还是从蔡小艺的关系入手。处心积虑杀蔡小艺,这个人同蔡小艺一定有很大的矛盾。从这个点切入,排查她身边的关系,会更容易一些。” “就怕最后什么都查不出来。” 云深有些丧气。 云诤说道:“云深妹妹,你对警察要有信心。” “你叫我什么?”云深盯着云诤,一脸老娘要发飙的样子。 云诤吞了一口矿泉水,紧张地说道:“我,我就是叫一声妹妹。” 云深呵呵两声,“以后不准这么叫我。” 云诤没答应,就嗯了一声。反正以后他还是要叫云深妹妹。 云深没空搭理云诤,靠着墙发呆。 李思行蹲在地上,依旧在自责。 这个时候,护士领着一个人过来,“这位专门处理后事,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告诉他,他会帮你们办好。” 护士领来的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看上去精明强干。 他面无表情的将流程单拿出来,一人一份。 “你们慢慢看,有任何问题可以问我。” 李思行突然站起来,“最贵的,只要最贵的。” “你给我闭嘴。现在,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云深板着脸,厉声呵斥李思行。 李思行嘴唇张张合合,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他不能反驳云深,也不敢反驳云深。 云深此刻很不待见李思行。 云深对办理后事的男子说道:“你给我们一个电话,我们先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再联系你。” “好,这是我的名片。你们考虑好了后,就通知我。后续的事情我会帮你们安排好。” “谢谢。” 云深接过名片,看了眼,记下电话地址和姓名。 男子离去。 李思行则看着云深,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 云深叹了一口气,“师弟,我知道你有负罪感,想替蔡小艺多做一点。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你现在要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心情,也不是蔡小艺的身后事,而是要想想,蔡家父母来了以后,你该怎么说,怎么做。至于蔡小艺的身后事,我会安排。不管是火葬还是土葬,我都会安排妥当。” “云深妹妹,你不怕蔡家人赖上你吗?”云诤担心地问道。 云深瞪了眼云诤,好敢叫她妹妹,信不信她抽死他。 云诤讪讪然,却没有退缩。 习惯成自然,多叫几声云深妹妹,云深就习惯了。 云深说道:“蔡家父母不敢赖上我。” 但是李思行则不一样。 蔡家父母知道李思行好说话,很有可能找到学校,堵住李思行,问李思行要钱。 这种事,蔡家父母绝对做得出来。 反正那两口子为了钱,脸面,尊严都可以丢在地上任人践踏。 李思行面色灰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看着李思行这个模样,云深干脆说道:“算了,你别留在京州,也不要回学校。趁着蔡家人还没到,你现在就走。我叫人给你订机票。” 李思行面色坚定,“我不走,我就留在京州。” 云深恼怒,“你……” 云诤连忙插话,“云深妹妹,你别生气。我有个地方可以安排李思行,就在城外。那里人少,安静,一般人都找不到那地方。不如就让李思行去城外住几天,就当是散心。” 云深瞪着李思行,“你怎么想?” 李思行低头,说道:“我听云诤的。” 云深点点头,“那行。” 云诤拿出电话,“我这就安排人过来接李思行。” “我现在就要走吗?”里思行有些茫然。 云诤看着云深,这件事还得云深拿主意。 云深点头,“走吧。你现在不适合留在这里。到城外住几天,好好想想,记得别钻牛角尖。” “师姐,我是不是一个拖累?总是让你替我善后。” 云深拍拍李思行的肩膀,“你不是拖累,你是我师弟。如果哪天我遇到了危险,你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替我抵挡危险。” 李思行重重的点头。这一刻,他的心安定下来。 云诤叫来自己的司机,将李思行送到城外的别墅暂住。还派了两个保镖保护李思行的安全。 云诤又拿了一瓶水给云深,感慨了一句,“你和李思行的感情真好。” 云深接过水,理所当然地说道:“他是我师弟,我们感情当然好。” “我们是亲人,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困难,你会像关心李思行那样关心我吗?” 云深神情古怪地看着云诤,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想多了。” 云诤苦笑,“你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云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们是亲人,我不用同你客气。” 云诤皱皱鼻子,这话怎么听着有那么点刺耳。 “接下来做什么?”云诤看着云深。 “我去安排蔡小艺的身后事,指望她父母估计是指望不上的。你可以先回去。” 云深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前方走去。 云诤跟在云深身边,“我陪着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云深瞥了云诤一眼,有什么不放心的? 云深联系了处理后事的男子,先将蔡小艺送入太平间。 接着云深和云诤一起,开车来到蔡小艺的学校。 得知蔡小艺出车祸过世的消息,蔡小艺的同学和室友一开始都是一脸茫然之色,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愣了一会,才恍然大悟。 蔡小艺,就是那个天天不见人影的干巴瘦女孩子。 她怎么说没了就没了?这也太吓人了吧。 虽然大家没怎么相处过,也谈不上同学感情,可是身边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没了,大家心里头也不好受。 蔡小艺的同学和室友商量着,要去医院看蔡小艺最后面一面。 云深劝住他们,等告别会的时候再去吧。太平间毕竟不是一个适合告别的地方。真想尽到一点心意,就派个代表。 同学和室友们商量了一番,最后派上蔡小艺的女班长。由她跟着云深一起去医院。 云深和女班长一起收拾蔡小艺的衣服,选了一套最漂亮的,打算给蔡小艺穿上。 女班长姓唐,叫唐敏敏,是京州本地人。 收拾好衣服后,两人一起走出女生寝室楼,开车去医院。 唐敏敏看到云诤,还挺好奇的。 在车上,唐敏敏问道:“你们都是蔡小艺的高中同学吗?” 云深说道:“我是,他不是。” 唐敏敏有些不安,“蔡小艺她死得很惨吗?有没有说什么?” 云深望着车窗外,轻声说道:“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她死的时候应该很痛。” 唐敏敏坐立不安。好在手机响起,是学校老师打来的。 学校已经接到警局的通知,知道蔡小艺车祸过世的消息。 得知唐敏敏正在赶往医院,学校打电话过来嘱咐了几句。无非就是身后事要怎么办,蔡小艺家人那边要及时通知到位等等琐碎事情。 唐敏敏挂了电话,心稍微安定了一点。 她偷偷看了眼云深,长得真好看。没想到蔡小艺的高中同学,竟然这么出色。 唐敏敏问道:“到了医院,我们要做什么?” 云深轻声说道:“先给蔡小艺换衣服。总不能让她穿着病号服下葬。” 唐敏敏顿时紧张起来,看着放在脚边塑料袋,塑料袋里面装着蔡小艺的衣服。唐敏敏都觉着那些衣服透着一股不祥的味道。 云深察觉到唐敏敏的紧张,说道:“不用害怕,你在旁边看着就行。” “我,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我连死人都没见过。” 云深沉默了几秒钟,轻叹一声,“你不该来的。” 唐敏敏想哭,她这会也在后悔,她不该逞能跟着云深来医院。 云诤透过后视镜看到唐敏敏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很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云深瞪了眼云诤,好好开车,别东张西望。 云诤当即端正态度,他保证好好开车。 一路顺利来到医院。 云深走在最前面,云诤紧跟着云深。唐敏敏则磨磨蹭蹭的。 云深走楼梯,一直往地下室走。 一开始还能见到人,后面越走越偏僻,七拐八拐,连方向都糊涂了。 走廊上的灯一闪一闪,唐敏敏吓了个半死,不敢再磨蹭,赶紧跟上云深的脚步。生怕云深把她丢下。 为什么太平间建在这么诡异的地方,没人带路,真找不到这里。 来之前,云深已经联系好了处理后事的男子。男子就等着在门口,见到云深三人过来,一句话没说,直接领着三人来到大厅中央。 大厅中央放着两架金属台面,蔡小艺就被安置在台面上。 唐敏敏只敢看一眼,看了后赶紧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男子对云深说道:“赶紧把衣服换上吧。冰柜已经通电,换好衣服后就放进去。你们有没有决定什么时候送殡仪馆?” “等她父母来了后再决定时间。”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 男子点点头,“那行。费用你们都清楚吧。” 云深嗯了一声,“你放心,钱不是问题。” “那就好。” 云深回头,示意云诤带着唐敏敏出去等。 云诤担心,“你一个人行吗?” 云深抿唇一笑,“没问题。我是医生,这种事难不住我。” “好吧。” 云诤招呼唐敏敏,一起去外面等候。 一云深和男子一起,替蔡小艺换好衣服,最后放入冰柜。 云诤和唐敏敏在门外焦急等待,唐敏敏很害怕,想靠近一点,又怕云诤嫌弃。 唐敏敏想了想,问道:“蔡小艺怎么会出车祸?” “过马路的时候,出了意外。司机肇事逃逸。” 唐敏敏问道:“能找到司机吗?” 云诤摇头,没多说。 唐敏敏又说道:“你们对蔡小艺真好。蔡小艺在学校里没朋友,她整天都在外面打工,大家都难得见面。” 云诤沉默。云深揽下这事,有多少是因为同学情谊,有多少是为了李思行,云诤也说不清楚。 唐敏敏一个人说着,云诤沉默的倾听。 见到云深出来,云诤连忙朝云深走过去。 “怎么样?都办好了吗?” 云深点点头,脸色有点苍白。 云诤赶紧扶住云深,“走,我带你出去。” 云深回头,看着男子,“杜先生,后面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云小姐放心,我会把所有事情准备好。” 云诤扶着云深,七拐八拐终于找到电梯。三个人坐上电梯上到地面。 看到阳光,看到窗明几净的大厅,三个人仿佛重生一般,终于活了过来。 云深招呼唐敏敏,让唐敏敏先回学校。什么时候开告别会,要等蔡家人到了后才能定下来。到时候会打电话通知他们。 唐敏敏点点头,“那,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唐敏敏怕怕的,飞似的跑出医院。 云深在长椅上坐下,表情有些沉重。 云诤拿了一瓶水,放在云深手里,“先喝点水。一会我送你回家睡一觉,明天醒来什么事都没有。” 云深拿着水瓶,微微摇头,“你不懂。” 云诤说道:“你不说我当然不懂。” 云深拿出手机,给李思行打电话。 “师弟,你到了吗?蔡小艺的死可能和祝怜有关。我给她收拾的时候,发现她心口发黑,分明是中了蛊毒。而且蔡小艺的手机里也被人安装了追踪软件。” “祝怜为什么要杀蔡小艺。蔡小艺只是一个无关的路人甲。” 云深微微摇头,“我不知道。根据目前的线索,这件事有可能是祝怜策划的。师弟,你要当心。” “师姐,我们该怎么做?” 云深睁开眼睛,望着落地窗外面,犹豫了一下,说道:“先静观其变。祝怜杀了蔡小艺,一定还会有后续的动静。总之,你要当心。” “师姐也要注意安全。” “我没事。有战壕他们保护我。” 云深挂了电话。面对云诤充满疑问的双眼,云深直接说道:“你不懂,也别问。” “祝怜是谁?要不要我找人帮忙?” 云深摇头,“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你帮不上忙。”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 云深还是摇头,“有人能帮我忙,但不是你。我要打电话,你避开一下。” 云诤感觉受到了歧视,不过他还是乖乖的避开了。 云深给秦潜去了电话。 事关祝怜,这件事秦潜比云诤好使。 秦潜对云深说道:“云深,蔡小艺的死我会派人调查。你也要注意安全。” “如果找到祝怜,记得及时通知我。你们对付不了她,我这边有人能对付她。” “好!” 云深挂了电话,起身对云诤说道:“送我回学校。” 云诤老老实实地送云深回学校。 下车的时候,云诤同云深说道:“牧阿姨过两天就会回来。到时候约个时间一起见面。” “等她回来再说吧。” 顿了顿,云深又说道:“牧野那边替我打声招呼,请他别来骚扰我,也别把我的身份宣扬出去。” 云诤说道:“牧野不会听我的。要不你亲自给他说。” 不要! 云深不想和牧野打交道。 第二卷 第204章 一家团聚(一更) 云深回到寝室,洗了个热水澡,躺上床后就不想动。 许文静从外面进来,一脸春风得意。看来许文静的春天快要来了。 钟璐戴着耳机看电影。 邓芳芳这会还在图书馆奋战。 云深翻了个身,浑身疲惫。 细数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让人不堪重负。 许文静哼着歌,给安静的寝室带来了一点点生活气息。 “云深,你知不知道,你们班好多男生都问我打听你的事情。他们都说你高冷,都不敢主动和你说话。” 云深没有作声。 许文静自顾自的说道,“我们口腔专业的师哥们,也跟我打听你的事情。云深,你已经是医学院名副其实的女神。和你住一个寝室,真是幸运。” 钟璐皱眉,瞪了眼许文静,“能小声点吗?” “你戴着耳机,又吵不到你。”许文静很不客气地怼回去。 钟璐猛地放下耳机,站起来要和许文静撕逼。 云深却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我今晚不住学校,你们继续。” 云深下了床,洗了个冷水脸,带上书准备去实验室过一晚。 云深走了,钟璐和许文静瞬间失去了兴致,撕不起来。 云深独自开车前往实验室。 这个时候,果然还是实验更得人心。 云深想做一款户外用的快速止血药。 制药,对云深来说驾轻就熟。 蔡小艺的死,还是给了云深一定程度的刺激。 云深有感于自己的医术不够用,她就想研制出更多的,更成功的,药效好的,并且能够批量生产的药。 云深在实验室忙了一个通宵,早上八点又回到学校正常上课。 下午,云深来到医院,给夏起,关老黑治病。 夏起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已经可以坐着轮椅出病房溜达。 夏家人依旧没有出现,不过钱倒是没少一分。 云深已经收到夏家打来的两笔治疗费,加起来好几百万。 刘老尽职尽责地守在夏起身边,时不时还要给夏起做思想工作,开解一下夏起。 夏起笑了笑,他没钻牛角尖,可惜刘老不信他,总怕他会想不开,会做出疯狂的事情。 趁着刘老不在,夏起问云深,“你觉着我是个疯子吗?是不是不值得别人相信?” 云深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声问道:“你长这么大,有做过靠谱的事情吗?没做过,你就没资格要求别人信任你。” 夏起皱眉,又气又恼,他是不是该哭两声,表达一下自己的委屈。 “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多少人都羡慕你,希望能拥有一个好爹。” “我爸爸不好。”夏起很认真地说道。 “让你换个爸爸,你愿意吗?可见,你爸爸再不好,你也不想换。” 夏起盯着云深,嘴巴真毒。 “你对我有意见?干什么老和我对着干。” 云深冲夏起笑了起来,“我对你没意见。就是不想听你整天抱怨。” 夏起顿时闭上了嘴巴。 云深给夏起换了药,又去给关老黑治疗。 云深给关老黑扎针的时候,顺便就问道:“有什么蛊,会让一个人心口发黑。” 关老黑随口说道:“没听说过。蛊毒就是要做到无声无息,心口发黑,这不符合蛊毒的特点。” 云深微蹙眉头,又问道:“那如果人死了,心口会发黑吗?” 关老黑想了想,“人死了,心口发黑?如果真的是蛊毒的话,只有一种蛊会出现这种情况。” “什么蛊?” “弑心蛊。” 云深皱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深不动声色地问道:“弑心蛊有什么特点?” 关老黑想了想,说道:“弑心蛊名字听起来很霸道,其实在蛊虫里面,根本排不上号。中了弑心蛊,就像是得了心脏病,心脏时不时抽痛,呼吸急促等等毛病。十年八年,也死不了人。不过中了弑心蛊的人,还有另外一个毛病,人会变瘦,变黑,变丑。” 云深闻言,心里头有些古怪。 听关老黑说的,这根本不像是祝怜的手段。 祝怜出手,怎么可能这么温柔。 区区弑心蛊,祝怜根本不屑用这种东西。 云深翻出照片,给关老黑看,“你看看这个,像是中了弑心蛊吗?” 照片上,看不出男女。只看出肌肤局部发黑,旁边还有血迹。 关老黑看了又看,说道:“光是照片,我不能确定。只是看起来有点像。” 云深收起手机,没打算请关老黑去查看蔡小艺的遗体。 云深对关老黑说道:“今天谢谢你。你好好养病,明天我再过来。” 云深起身离开了病房。 云深下楼的时候,接到唐敏敏的电话。 唐敏敏告诉云深,蔡家人来了,来了四五个人。有蔡父蔡母,还有蔡小艺的哥哥嫂嫂,姐姐姐夫。 这会蔡家人都在学校,找学校领导还有老师的麻烦。说他们将蔡小艺交给学校,如今蔡小艺出了车祸,学校就得负责。 云深听完,只能说蔡家人全都是奇葩。 蔡小艺过世,这一家子人不来医院看最后一眼,只顾着去学校闹事要赔偿。 云深对唐敏敏说道:“蔡家人你不用理会,小心他们缠上你。如果有新的消息,记得给我电话。” “好!云深,蔡小艺放在医院,每天要花不少钱吧。” 唐敏敏怯怯地问道。 云深说道:“钱的事情你不用管。你也不要和蔡家提起钱的事情。装傻就行。” “我明白了,谢谢你,云深。” 云深挂了电话,又给云诤去了电话。 云深问道:“警察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云诤告诉云深,警察走访了蔡小艺的学校,打工的几个地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都说蔡小艺能吃苦,性格温和,没有和任何人起过冲突。 而且蔡小艺家里条件不好,人长得也不怎么样,应该没人嫉妒蔡小艺。 目前,调查陷入了死胡同,暂时还找不到突破口。 云深就知道会这样。 既然敢当街杀人,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再有,蔡小艺中了蛊毒,这件事已经不是单纯杀人那么简单。 警察查不到线索,情有可原。 接下来,云深只能指望秦潜那里。 可惜秦潜一直没有给她来电话。 “云深,你还在听吗?” 云诤在电话那头呼唤云深。 云深点头,“我听着,你说吧。” 云诤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云深,牧阿姨回来了。他们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见面方便。我看牧阿姨挺着急的,要不是我叔叔拦着她,她现在就该冲到学校找你了。” “回来了吗?这么快!” “牧阿姨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将你找回来。如今人找到了,她自然想早点见到你。” 云深有片刻的茫然,“见面后说什么?” 云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嗯,就说说你以前是怎么过的,说说学习,工作什么的。我想不管你说什么,他们都喜欢听。” “是吗?” “肯定是的。云深,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有包袱。你要是觉着一个人心里没底的话,不如我陪着你。” 云深笑了起来,“干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妹妹啊,我自然要对你好。”云诤理所当然地说道。 妹妹? 这一次云深没有反驳,更没有威胁云诤。 云深没有做过妹妹,或者说没人将云深当做妹妹看待。 云深两辈子,都习惯了做老大,猛地变成娇弱的妹妹,需要人细心呵护,云深还真是有点不太适应。 不过云深并不反感云诤的关心。 这或许同云诤懂分寸有关。 云诤总是会在恰当的时间做恰当的事情,不会惹人厌烦,也不会被人忽视。 这算是世家子弟自带的技能吗? 云深对云诤说道:“那就把见面时间,定在今天晚上吧。” “你确定好了吗?”云诤小心地问道。 云深点点头,“我确定。就今天晚上。你帮我安排地点,安排好了后告诉我。我现在还有事情忙。” “好,我安排好了后会通知你。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 云诤将时间定在晚上七点。担心云深尴尬不适应,将见面地点就定在了学校附近的嘉豪大酒店,要了一间小包间。 晚上六点四十五分,云诤开车来到女生寝室楼下接云深。 被同学们看到,大家纷纷传言,说云深同云诤在谈恋爱。 当然,也有说人两个人都姓云,说不定是亲戚。 不少人都跑到317寝室八卦,想听听317的人怎么说的。 钟璐理都不理这些人。许文静倒是八卦得很起劲,不过都是些没有根据的胡说八道。 云深坐上云诤的车,然后说道:“下次别开到女生寝室,麻烦。” 云诤笑起来,调侃道:“怕别人说闲话?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 云深瞥了眼云诤,“胆肥了?” 云诤笑道:“不敢。在云深妹妹面前,我得老老实实的。” 哼!这还差不多。 云深一脸傲娇。 开车来到嘉豪大酒店。 云深和云诤一起上二楼餐厅。 云诤告诉云深,云慎和牧离已经到了。这会都在包间里。 云诤又说道:“云深,一会你别紧张。一切有我。” 云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云诤,提醒他,“不要乱说话。” 云诤摆手,“你放心,我肯定不乱说话。” 最多就是在大家不想说话的时候,气氛尴尬的时候,站出来调节一下气氛。 来到包间门口,云深偷偷吸了口气。里面的两个人,她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 想来想去,还是顺其自然。凡事不强求,也不允许别人强求自己。 云诤敲门,然后推开门率先走进去。 云慎和牧离都站了起来,看着站在门口的云深。 云深也看着他们二人。 云慎已经见过。 唯有牧离,这是第一次见面。 牧离很高,身材很好,皮肤保养得也很好。即便已经四十多岁,依旧是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 云慎在牧离面前,就显得很糙。艺术家的那种糙。 云深发现,她长得更像牧离。尤其是双眼。只不过云深少了牧离的风情,多了一份锐利。 牧离捂着嘴,她在哭,她又怕哭出来。 见到云深第一眼,她就确定,这是她的女儿,丢失了十多年的女儿。 牧离想要抱抱云深,可是看到云深眉眼间的冷漠,牧离克制了自己。她不能冲动,不能吓着云深。 “云深妹妹,进来吧。” 还是云诤打破了紧张到快要窒息的场面。 云深“嗯”了一声,缓缓走进包间,心想让云诤陪着过来是对的。有云诤在,三个人之间就不会那么尴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深分别对牧离,云慎颔首,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来。 云诤也赶紧招呼,“叔叔,牧阿姨,你们也都坐下来吧。有什么话,大家坐着说。” 招呼三人坐下后,云诤又让服务员上菜,上茶,唯独不要酒。 今晚不适合喝酒。 第一次团聚,大家还是保持冷静比较好。 酒菜茶水上齐,云诤吩咐服务员,没有吩咐不准进来,然后就关上包间的房门。 云诤挨着云深坐下来,“来,喝点茶。” “谢谢!”云深客气了一句。 云诤小声说了句不用谢。接着又给云慎,牧离斟茶。、 牧离偷偷擦了擦眼角,努力笑出来,“云诤,你和云深同在帝国大学读书。听说你们分别是今年高考的全国二三名。” 云诤笑道:“牧阿姨说的没错,我和云深妹妹很有缘分。到学校报到的第一天,我们就认识了。” “果然有缘。” 牧离打量着云深,果然是她的孩子,长得真好。 “云深,你在学校习惯吗?你读医学院,会不会很辛苦。” 云深淡漠地说道:“还好,能适应。” “学校里的饭菜吃得惯吗?”牧离关心地问道。 云深点点头,“吃得惯。” 顿了一下,云深又说道:“我一切都好,你们不用担心我。” 很明显,云深不想和他们聊这些日常琐碎的话题。 牧离很痛心,也恨自己。 牧离眼巴巴地看着云深,“云深,你怪我们吗?” 云深缓缓摇头,“你们不用多想,我谁都不怪。一切都是天注定。” 牧离闻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云慎拍拍牧离的肩膀,牧离不客气的甩开了云慎的手,然后异常凶狠地冲云慎怒吼,“这都怪你。” 云慎满脸尴尬。迟疑了几秒钟,云慎才说道:“孩子找到了,你别伤心。” “孩子不认我们,和我们没感情,我能不伤心吗?”牧离愤怒嘶吼。 云慎又尴尬又痛心,他朝云深看去。 云深微微低着头,一脸漠然。就像是这两个人同她没有关系一样。 云诤坐立不安,他都替云慎牧离尴尬。 云诤赶紧站起来,说道:“叔叔,牧阿姨,你们都冷静一点。今天是你们一家团聚的日子,该高兴。” 牧离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家都没了,哪来的团聚。” 这回轮到云诤尴尬。 云深没良心的偷偷笑了笑。 云深抬起头,看着牧离,“你说的对,没有家,也就无所谓团聚。” 牧离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 云深则继续说道:“我是你们的女儿,虽然我对你们并没有感情,但是血缘上我们是亲人。今天我们相认,过了今天,大家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你们二位,不需要因为多了一个我,就改变自己的生活。我承受不起,也不愿意接受。 我这个人从小自在惯了,不喜欢有人干涉我的生活。以后逢年过节,我们大家聚一聚,吃个饭,就当是联络感情。平时的话,还是别联系了。大家都不自在。” 牧离和云慎面面相觑。 两人又朝云诤看去。 云诤张嘴说话,却没发出声音。 云诤无声说道:“别逼云深,她就是这个脾气。” 云慎叹气,牧离又想哭。 牧离说道:“云深,我们好不容易找回你,我和你爸爸满心想的就是怎么补偿你。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尽到做父母的责任?” 云深双肘支撑着桌面,思考了一下,说道:“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不过我暂时什么都不需要。另外,我希望你们没经过我同意之前,不要公开我的身份,我还没有做好做云家人,牧家外孙的准备。请你们给我一点时间。” 牧离掩面而泣,云慎重重地叹了一声。 第二卷 第205章 撕逼(二更) 因云深的一番话,云慎和牧离一时间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就怕一开口,又会得到冷酷的回应。 包间里气氛僵硬,大家都有些不自在。 云深突然站起来,将其余三个人都惊了一跳。 云深说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说完,云深就开门走了出去。 牧离放声哭了出来,云慎一个人喝着闷茶。他该问服务员要两瓶酒解愁。 还是云诤机灵,赶忙说道:“叔叔,牧阿姨,你们别灰心。别看云深不近人情,为人冷漠,那是因为你们和她还不熟悉。等将来你们和她熟悉后,就会发现她其实很好相处。只要别干涉她的决定。这两天她一个高中同学出车祸死了,云深和那个高中同学没什么交情,却依旧跑上跑下,帮着处理身后事。” “真的吗?”牧离怕云诤说好听的话哄她。 云诤重重地点头,“牧阿姨,不瞒你说,一开始云深也不待见我。但是我脸皮厚啊,而且我是真心实意将她当做妹妹,这两天她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只要你们真心对她好,她感受得到。到时候,她也会对你们好的。” 云诤的话,给了牧离云慎希望。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经过云诤这么一说,两个人仔细想想,就发现云深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以相处。云深说的那些话,表面看显得不近人情,仔细一想也是很有道理的。 他们对云深肯定是有感情的。 可是对云深来说,他们只是一对陌生人。要云深接受一对陌生人做自己的父母,总需要一个过程。 牧离擦干净眼泪,说道:“谢谢你,云诤。这些日子,你费心了。” “牧阿姨别和我客气。我和云深一个学校读书,经常能见面,能帮的我肯定不会推辞。以后你们有什么事不方便直接出面,直接打个电话告诉我就行。” 牧离点点头,满是赞许。 云慎也夸云诤,“云诤不错,没白疼你。” 云诤咧嘴笑了起来,有点小小的得意,还有点成就感。 云深在外面逗留了大约十几分钟,才重新回到包间。 这个时候,牧离和云慎都已经冷静下来。两个人都出生世家豪门,对于如何拿捏分寸,信手拈来。 云深刚坐下,牧离就含笑招呼云深吃菜,也不询问云深喜欢吃什么,平时做些什么,反倒是说一些自己在国外生活的趣事。 这样一来,倒是让云深自在了许多。 没有人打着关心的旗号,盘问打量,云深浑身舒坦。 云深其实是个很闷的人,她不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也不喜欢有人整日里打听她的事情。这会让她潜意识里生出防备之心,甚至会尖锐的反击。 大家安静如鸡多好! 就比如像现在,随便聊一聊生活中的趣事,气氛就轻松了许多。 要是牧离一边心疼她,一边又逮着她问个不停,云深肯定会反感。 过去的都过去了,为什么要一个劲的问,为什么非得在吃饭的时候刨根问底。难道不觉着倒胃口吗? 知道她被人拐卖,流落山沟沟,还被卖给老男人做媳妇,又能怎么样? 吃饭就吃饭,谈点高兴的事情有益消化。一个劲说过去苦哈哈的事情,倒是倒尽了胃口。 云深原本紧绷的脸色有明显的放松,还动了筷子,夹了两口菜。 牧离和云慎见状,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云诤说的对,不能逼着云深。云深的防备心很重,一味相逼,只会适得其反。 大家不谈亲情,就像刚认识的朋友一样相处,反而有机会走进云深的生活,了解云深这个人。 牧离说自己在国外的趣事,云慎插话,就说起拍戏遇到的一些奇葩事情。 娱乐圈光怪陆离,五光十色,大部分人都对娱乐圈里面的事情很感兴趣。聊明星的八卦比聊身边人的八卦更起劲。 云慎作为行业内大咖导演,一二三线的明星,几乎都接触过,其中有不少人还合作过。对于这些人,云慎多多少少也都了解一些。 说起这些明星的八卦,云慎也是信手拈来。张口就是一个爆点,或是一个段子。 云诤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问一句:“真的吗?” 牧离也侧耳细听。 就连云深的注意力也渐渐被吸引住。 见云深喜欢听,云慎说得更起劲。 一转弯,顺口就说起景学文和苏紫的八卦。 “知道景学文和苏紫为什么反目成仇吗?当年景学文和苏紫合作电视剧,苏紫喜欢上景学文,景学文没接受也没拒绝,就和苏紫耍暧昧。 苏紫那时候年龄小,不懂这些套路,还以为景学文喜欢她。后来记者拍到两个人一起吃饭,记者就问苏紫,两个人是不是男女朋友。苏紫倒是没否认。 新闻一出来,整个娱乐圈都以为两个人真的在谈恋爱。哪想到过了几天,记者在一个活动现场采访景学文,问起两人的恋情,景学文直接否认两人的关系,还说自己早就有女朋友,他不可能喜欢苏紫,暗指苏紫借他的名气炒作。为了这事,苏紫和景学文反目成仇。这么多年过去,这次的广告,是两个人反目成仇后第一次合作。” 说完后,云慎也感慨了一句,“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也都是有演技,很敬业的演员。这些年,两人各自发展,都成了圈内大咖。不过两人之间的仇一直没有解开。” 云诤好奇地问道:“景学文当时真的有女朋友吗?” 云慎摇头,“说有女朋友只是借口而已。景学文这个人,比较低调,不喜欢把私事拿出来炒作。苏紫这个人相反,做什么都很高调,一点屁大的事情,恨不得炒得全世界都知道。如果当年苏紫在记者面前不乱说,这两人说不定还真能成一对。” 云诤开玩笑地说道:“云深妹妹公司的广告,说不定能让这两人冰释前嫌。” 云深挑眉,“想多了。” 云慎也说云诤想多了。 以这两个人的脾气,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想要冰释前嫌,这两人得有一个人先低头让步。以景学文和苏紫如今的咖位,谁都不可能低头。 云慎说道:“不说他们,来,吃菜。” 云深夹了一口菜吃起来。 云慎对云深说道:“云深,以后你公司还有别的广告要拍,你直接同我说就行。我给你操刀,保证又快又好。” “谢谢!”云深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云慎先是愣住,牧离踢了他一脚,他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的云慎一脸狂喜,差点落泪。 云慎端起茶杯,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好,我们以茶代酒。你是女孩子,不喝酒是对的。喝酒伤肝。” 云深嗯了一声,然后说道:“你也少喝点酒。我看你的脸色,肝不太好。” “是是是!我听闺女的,以后少喝酒。” 云慎一口喝干杯里的茶水,然后偷偷擦擦眼角。 能得到女儿的关心,他做什么都值得。 牧离也替云慎高兴。 当年孩子丢失,最最自责和内疚的人就是云慎。 如今孩子找到了,大家还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就像是过去分开的十多年不存在一样,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牧离低头,偷偷擦拭眼角。 一张纸巾送到牧离面前。 牧离抬头,就看见了云深。 云深伸伸手,示意牧离拿纸巾擦眼睛。用手指擦眼睛不卫生,眼睛会不舒服。 牧离激动地接过纸巾擦起来。 云深轻声说道:“我听说这些年你一直单着,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现在你们已经找到我,你也没必要继续单着。再生一个小孩挺好。” 牧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牧离微微摇头,“不是因为你才单着,你别多想。当年我和你爸爸……” 牧离朝云慎看了眼,然后继续说道:“我和你爸爸爱过,吵过,闹过,恨过,一辈子的激情,以及对爱情所有的幻想,在那场婚姻里全都耗尽了。自那以后我就悟了,发现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开始或许不一样,最终却都殊途同归。再美好的感情都会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磋磨中,变得不堪入目。我不想再找个男人回家吵架,所以干脆一直单着。” 云深了然,“单着也挺好的。” 牧离笑了起来,“谢谢你能理解我。” 云慎却不乐意了,“牧离,你这话说得太片面了。我们当年虽然离婚收场,可是你不能以偏概全,否定所有的男人。” “你和你现在的老婆不吵架吗?” 牧离一句话直接怼了回去。霸气无比。 云慎张口结舌,他能说不吵架吗?哪有夫妻不吵架的。 云慎哼了一声,“吵架是正常的。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吵架也是促进感情的催化剂。牧离,你就是太要强,当年你稍微软一点,我们也不会离婚。” 牧离直接甩了个白眼给云慎,“和你在一起三年,除了头一年,后面两年一直在忍受你。让我不离婚,忍你几十年,你当我是圣母吗?云慎,别人都捧着你,我可不会惯着你。少拿你那臭不可闻的男女理论来恶心我,小心我翻脸。” 云慎被牧离骂得一点面子都没有。 云慎诶了几声,说道:“算了,我一个大男人,不和女人计较。” 牧离呵呵冷笑,真相糊云慎一脸翔。 牧离很自然地拉着云深的手,说道:“云深,你别看你爸爸一身艺术家气息,其实私下里,他就是个邋里邋遢的臭男人。完全没有艺术家的修养,跟街边的叫花子差不多。” “牧离,你可不能在女儿面前诋毁我。云深,你别听你妈胡说八道,我私下里还是很追求进步的。” 牧离直接嘲讽一笑,“是啊,整日里瘫在沙发上,动都不动一下,跟个高位瘫痪的人一样。然后张嘴闭嘴批评别人的电影多么烂,评委会的评委多没眼光,说起来是比较追求上进的。” 云慎老脸一红,“那都是过去的陈年往事,不提,不提。现在评委会的评委眼光上来了,都知道我的电影拍的好。不给我奖,那都是瞎。” 云诤闻言,偷偷一笑。 云深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么看起来,云慎和牧离这两人还是很接地气的。 牧离一点面子都不给云慎,“人家评委会给你奖,你就夸人家。要是下次不给你奖,你是不是又该说人家没眼光。对了,云深,你知道你爸在行业内最大的对手是谁吗?” “张导?”云深猜测道。 牧离点头,“就是张导。只要是张导拍的片子,你爸肯定会大批特批,说人家画面丑陋,光线神经病,演员演技捉急,剧本智障,导演水平最多就是小学生毕业。” 云慎脸红,被气的,“牧离,你可不能瞎说。我批评姓张的,那都是有理有据,公正客观。” “云慎,你可真够不要脸的。还敢说公正客观。你以为我身在国外就不知道国内的消息吗?这些年的贺岁档,你们两个总是碰上,每一次你都会在网上发布水军黑别人,这是事实吧。” “那是因为他先黑我。”云慎怒了。 牧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飘飘一句话就给怼了回去,“那是因为你技不如人,输了就输了,雇人在网上黑别人,有失风度。” 云慎不服气,“我就输了两次。后面都赢了。” “赢了票房,输了奖项,也算是求仁得仁。” 云慎一口老血喷出来。牧离,你要不要这么狠。你是在报复吗?报复当年离婚? 牧离翻了个白眼,云慎自我感觉太好,想太多。 云慎哼了一声,他一个大老爷们不和牧离计较。 云慎朝云深看去,“云深,你妈妈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别当真。” 云深含笑点头,“我不当真。等过年,你的电影上映的时候,我给公司员工包场。” 云慎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闺女组织员工包场,这是支持他的电影事业,应该高兴的。 可是此情此景,他怎么觉着,云深是怕他输给姓张的,所以才要组织员工包场看电影。 于是云慎非常严肃的强调,“云深,我不会输给姓张的。等年底的时候你看票房统计,就知道我比他强。” 云深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票房上肯定不会输。” 至于口碑和奖项会不会输,得等电影上映后才知道。 云慎心塞塞,再次强调,“闺女,我真的不会输。” “我相信。”云深也重重的点头。怕云慎不放心,还冲云慎笑了笑。 云慎再次心塞,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云慎朝牧离瞪了眼,都怪牧离,揭他的丑事。、 牧离努努嘴,嫌弃云慎得了便宜还卖乖。 刚才云慎称呼云深为闺女,云深都没有反驳。这可是一个好现象,比什么赢了电影票房更值得高兴。 云慎回过神来,是啊,这是他和闺女拉近关系的大好机会。 云慎转眼高兴起来。 云深看着云慎一会怒,一会喜的,心想艺术家的气质,果然只有艺术家才懂。都是一群神经病。 云诤坐在位置上看戏,看得很欢喜。 平常他可看不到叔叔这么私人的一面,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 牧离招呼云深吃菜,“你这么瘦,得多吃点。我听说临床专业是最辛苦的专业,你一定要注意身体,累了就要休息,饿了就要吃,千万别为了学习就不管自己身体。没有好身体,以后也当不了好医生。” “我知道,谢谢!”云深这会显得有些羞涩,还有点不适应。 牧离很敏锐,当即克制了自己的感情,稍微拉远她和云深的距离,维持在让云深感到舒服的程度。 云深暗自松了口气,她果然不适应别人对她太热情,有点招教不住。 牧离直接转移话题,问起云慎的电影。 云慎则问牧离,这次回来还走不走。 牧离放下筷子,说道:“不走了。孩子在国内,我还留在国外做什么。” “不走就好。你一个人在国外,大家都担心。” 牧离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慎,“你担心我做什么?不怕你老婆吃醋。” 云慎哈哈一笑,遮掩住脸上的尴尬之色,然后说道:“小游是大度的人,不会乱吃醋。” 牧离笑而不语。 云慎永远都不懂女人的心思,所以云慎电影里面的女人,总是呈现两个极端。要么极致的温柔,要么极致的洒脱。 男女主之间永远缺乏CP感,还不如里面的女主和女二,永远都是满满的CP感。 云慎不逛论坛,不知道论坛上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做百合狂魔。 女演员演他的电影,总是很出彩,给人极为深刻的印象。就算是演一个花瓶,那也是花瓶中最有演技的那一个。 男演员到了云慎的电影里,反倒是不容易出彩。但是一旦出彩,就能压下所有女演员,成为最出彩的那个。 这也是男女演员,都喜欢出演云慎的电影原因。就算只有几句台词,也甘之如饴。 牧离心想,或许就因为云慎不懂女人的心思,完全按照他对女人的理解来拍摄电影,所以取得了成功。 真让一个懂女人心思的导演来拍摄女人,未必能拍好。 最明显的例子,电影里最美,最有灵气,印象最深刻的女角色,都是男导演拍出来的。反观女导演,她们电影中的女性角色,却难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第二卷 第206章 爸爸有钱(一更) 晚上九点钟,晚餐结束。 云诤结账。 云深和牧离走在前面,云慎走在后面。 牧离问云深,“你要回学校吗?” 云深点点头,“明天要上课,我得回学校。” “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牧离小心翼翼地问道。 云深微微垂首,说道:“看情况吧。最近我都很忙。” 牧离有点失望,不过这都是意料中的事情。 牧离伸出手,她想抱抱云深,又怕云深反感。 云深看到牧离的动作,率先后退了一步,拉开同牧离的距离。 牧离神色黯然,眼中充满绝望。 云深说道:“我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牧离回过神来,云深是在同她解释。 牧离转眼高兴起来,“我懂,我都明白。我在外面,也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刚才是我太冲动,你别见怪。” 云深微微摇头,“你不用这么客气,更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 牧离笑了起来,“云深,你有我的电话。如果你有什么事,或者有心事想找人诉说,我随时都在。” 云深微微点头,“谢谢!” “不要同我客气。这也是我想同你说的话。” 云深含蓄一笑,没有作声。 云慎见母女两人交流完毕,他才走过来,“云深,爸爸对你有很多亏欠,也很想补偿你,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补偿你。如果你有喜欢的东西,你和我说,我买给你。要不我直接给你一张卡,无限额的。” 说着,云慎就掏出一张黑金卡要给云深。 云深不要。 云慎还一个劲的要给。 牧离一巴掌打在云慎的手上,“闺女缺你这点零花钱花吗?你动动脑子行不行?” 云慎有点不知所措,“云深,你想要什么,要不你直接告诉我们?” 云深本想摇头,不过转眼想起老乔最近遇到的难事。 云深说道:“我最近在组建一家房地产公司,缺少很多有经验的专业从业人员。要是你们手上有这样的人才,能不能介绍给我?” 云慎抢先说道:“当然能啊。牧离,你们家不是有房地产公司吗?把你们公司的骨干都给云深,帮云深把公司建起来。” 牧离瞪了眼云慎,不懂别瞎说哈。 牧离同云深说道:“云深,你想组建房地产公司,手续办齐了吗?手里面有没有储备土地?” 云深点头,“手续已经基本办齐,土地也有了。现在就差人。” 牧离笑道:“光差人那简单。我回去考察考察,争取给你拉一个班底过来,帮你把公司的框架搭起来。” 云深喜笑颜开,“谢谢牧……” “牧女士。”牧离主动给云深解围。 云深感激一笑,“谢谢你。” 牧离欣慰一笑,她总算能帮云深做点什么。 云慎又跑出来寻找存在感,“闺女,还有我,还有我。你也给我找点事做吧。牧家有的,我们云家都有。牧家没有的,我们云家也有。” 嘚瑟!牧离白了云慎一眼。一大把年纪,就不知道稳重一点。 云深笑了笑,说道:“云导如果真的有心,不如给我的实验室捐几台仪器。” “好啊,你要什么仪器,我卖给你。” 云深只是随口一说,没打算真让云慎捐仪器,却没想到云慎当真了。 这会换做云深尴尬。 云深说道:“算了,不用了。我那实验室什么都弄好了,暂时不需要添置新的仪器。” “不需要仪器,那总需要研发资金吧。要不我捐点钱给你的实验室,就算是为医学事业做点贡献。” 云深想要拒绝。 牧离却拉住云深,“你还是收下吧。你要是不收,晚上他该睡不着了。” 云深眼尾一挑。 牧离暗暗点头,云慎就是这么个脾气。 云深叹气,她接受了云慎的捐款,这算什么事? 牧离宽慰云深,“你不必有负担。这是他欠你的,你安心收下。” 云深眨眨眼。 牧离冲云深笑了笑,示意云深安心。 云深想了想,接受了牧离的建议。 云慎很高兴,闺女终于肯接受他的礼物。 云慎很干脆,直接拿出支票本,签了一个亿的支票给云深。 云慎将支票递给云深,说道:“要是不够,你再问我要。” “谢谢云导。” 云慎豪气说道:“不用这么客气。我是你爸爸,我挣的钱就该给你花。你尽管花,爸爸有钱。” 云深笑笑,收下了支票。 云诤结账出来,开车载云深回学校。 云深坐上车,云慎嘱咐云诤一定要照顾好云深。要是云深在学校里受了委屈,他不找别人,他就找云诤的麻烦。 云诤苦着一张脸,这是要将他的价值全部压榨出来啊。 云诤给云慎保证,他一定会照顾好云深,云慎才放过他。 云诤发动汽车,启程会学校。 云慎和牧离目送他们离去,直到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云慎朝牧离看去,“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开了车。” 云慎问道:“你不会还记恨我吧?以后我们一家三口要经常见面,要是你每次见到我都板着一张脸,会给女儿不好的印象。” 牧离龇牙一笑,“你想多了,我没有记恨你。我就是和你没话说。” 云慎瞪眼,他这么有趣的男人,女人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没话说。牧离分明是对他还存有心结。 牧离不想搭理云慎,云慎却死皮赖脸的跟着。 就在牧离打算发飙的时候,云慎的电话响起。是云慎的老婆小游打来电话,关心云慎的身体,实则是在查岗。 牧离借机离开,开车离去。 云慎应付完老婆,牧离早已经走了。 云慎有些惆怅,不过转眼又被找回女儿的兴奋取代。 …… 云诤开车送云深回学校。 云深一直看着车窗外,神情宁静。 云诤好奇地看了几眼,他很好奇云深此刻的感受。 在停车场停好车,云诤问道:“吃饱了吗?要不要出去喝两杯?” 云深回头看着云诤,“你明天没课?” “有课。不过那些课程对我来说太简单,上不上都没关系。再说,我们只喝两杯,不多喝。” 云深笑了起来,“你兴致不错。” 云诤双手放在方向盘上面,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你可能绷得太紧了,适当的放松没坏处。”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云诤老实地说道:“我观察过你。我发现你几乎没有业余时间,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要么上课,要么去医院,要么去实验室。就算空闲下来,你会会给自己找两件事来做。你这样生活,不累吗?人需要劳逸结合,适当的放松,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 云深微蹙眉头,这话好熟,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对,不是听过,而是她曾经对秦潜说过相同的话。 如今轮到云诤教她要学着放松,云深觉着有点可笑。 云深说道:“我习惯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让我感到充实,有满足感。” “喝两杯放松放松,也不会让你有丝毫损失。云深妹妹,不如接受我的建议?” 云深想了想,“好吧,就喝两杯。” 云诤一脸兴奋,开车直奔熟悉的夜店。 一路上云诤没话找话。 “云深妹妹,我还没问你,今天和叔叔还有牧阿姨见面,你感觉怎么样?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对吧。” 云深看着车窗外面,没搭理云诤。 云诤再接再厉,“叔叔和牧阿姨今天都很高兴。云深,你高兴吗?” 云深缓缓回过头来,看着云诤,“我该高兴吗?” 云诤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认为你该高兴。找回了亲生父母,而且亲生父母都出身豪门,还都是人生赢家,他们对都很好。这一切都值得高兴。” 云深勉强笑了笑,“今晚我的感觉不算坏。” 云诤揣摩这句话,意思是说今晚感觉还不错吗? 云深没有多说。 云诤则继续揣摩。 云诤注意到跟在车后面的几辆车,从学校开始就跟着。 “那是我的保镖,你不用紧张。” 云深主动给云诤解惑。 云诤顿时紧张起来,“云深妹妹,你身边有危险吗?是不是有人要害你?你告诉我,我抽他。” 云深摇摇头,那些事情她不想把云诤牵连进来。 云诤却打定主意,要替云深出力。 云深不告诉他,他就去找云深的保镖打听情况。 到了夜店门外,云诤停好车,然后带云深上楼。 一路上,所有服务员都在恭敬地给云诤躬身行礼,“云少好!” 云诤昂首,理都没理这些人。 夜店经理得到消息,赶紧迎了出来,“云少稀客啊!” 夜店经理一边招呼云诤,一边好奇地打量云诤身边的云深。 云诤眼一瞪,“看什么看?这是我妹妹。告诉你的人,招子放亮一点。得罪了我没关系,得罪了我妹妹,我弄死他。” “是是是。云少放心,我保证把话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云少,你今晚是要包间,还是就在大厅?你好久没来,我们这里表演的人都换了几波。” 云诤征求云深的意见,“云深妹妹,你说坐大厅还是包间?” “坐吧台。” 云深言简意赅。 “那就吧台。”云诤果然要听云深的。 经理亲自领着云诤还有云深来到四楼的大厅。 一走进大厅,就跟走进了盘丝洞,一水的蜘蛛精。 经理领着两人来到吧台,吩咐酒保好好伺候,所有消费记账。 云诤挥挥手,跟赶苍蝇似得,将经理给赶走了。 云深端着酒杯浅饮。 云诤则大口大口地喝着,就好像很久没喝酒,急需要酒精解馋。 时不时有路过的蜘蛛精同云诤打招呼。 云诤也不管认不认识,吹吹口哨,调笑两句。 云深冷眼旁观。在学校里,云诤是个温和的学子。到了夜店,云诤就变成了浪荡公子,像个花心大少。 云深问道:“你对这里很熟?” 云诤笑了笑,和云深碰了杯,“以前没事常来。最近一年来得少。” 云深听出,这里面有内情,不过没多问。 云诤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荡,还真让他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云诤对云深说道:“你在这坐着,我过去打个招呼,一会就回来。” 云诤端着酒杯离开,云深则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摇滚表演结束,接下来是个女歌手上台。 女歌手化着浓妆,云深一开始没认出来。直到对方开嗓唱歌,云深才认出女歌手竟然是王幽芝。 王幽芝怎么会在京州,又怎么会成为这里的驻场歌手? 云深感到古怪,不解。 王家破产,这事她知道。但是王家靠着张家,还不至于流落街头,最多就是日子难过一点。 而且以王幽芝的本事,就算离开家乡,也能找一份体面的白领工作,不至于到夜店驻场。 王幽芝在上面唱歌,下面很多人在起哄,还有人往舞台上丢东西。看样子,顾客不认可王幽芝的表演。 说实话,王幽芝的表演也算可圈可点,只是差了点味道,不太适合夜店这种场所。 王幽芝坚持唱完三首歌,然后下台。 云深放下酒杯,就跟了过去。 王幽芝进了员工休息室,将头饰往桌上一丢,一脸气恼。 旁边的人见了,纷纷嘲笑。 有人在门口叫王幽芝,“王幽芝,你老公来接你了。叫你赶紧出去。” 王幽芝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眼中闪过刻骨的仇恨,厌恶,绝望,恐惧,紧张。 王幽芝拿出香烟,点烟的时候手都在哆嗦。 王幽芝猛地吸了几口,等情绪稳定后,她才提起提包走出去。 云深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她很好奇,王幽芝的老公是谁。 王幽芝下了楼,从后门出去。 后门停着一辆出租车,一个黑矮的男人靠着车站着。 见到王幽芝出来,赶紧将王幽芝抱住,张嘴就朝王幽芝的脸上啃。 王幽芝下意识的躲避,眼中明显是厌恶。可是过了两秒,王幽芝又变得无比顺从,像是认命了一样,任由男人在她身上搞来搞去。 躲在黑暗中的云深,明显吓了一跳。 那个抱着王幽芝啃来啃去的男人,竟然是张秋生家里的花匠祝老三。 当初就是祝老三睡了王幽芝,害得王幽芝怀孕。王幽芝还以为孩子是张秋生的,想凭肚子里的孩子嫁入张家。 当初得知真相,王幽芝直接提刀朝祝老三刺去,要和祝老三同归于尽。 王幽芝恨祝老三,这一点毋庸置疑。 王幽芝性情高傲,看不上丑陋的祝老三,这一点也毋庸置疑。 可是高傲如王幽芝,竟然甘心被祝老三这样又搂又抱。而且夜店的工作人员,还都以为祝老三是王幽芝的老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两个人,从那件事之后应该再无来往。一年后的今天,两个相差这么大的人却在一起,还以夫妻相称。 这件事太古怪了。 云深分明看到了王幽芝眼中的厌恶和仇恨,还有恐惧和恶心。 王幽芝永远都不可能喜欢祝老三,更不可能臣服在祝老三身下。 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王幽芝为什么甘心被祝老三这样对待?别人说祝老三是她的老公,她也不反驳。 祝老三很激动,想当场来一发。 王幽芝先是反抗,被祝老三打了一巴掌,王幽芝就开始求饶。说这里不方便,随时都有人出来,还是先回家。并且承诺,回家后怎么样都行。 祝老三这才肯放开王幽芝,并且嘿嘿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回家后随便我来。到时候你要是敢不配合,我收拾你。” 王幽芝的身体明显一哆嗦,讨好的笑道:“老公,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没做到。你可不能随便动粗。” 祝老三哈哈一笑,“你乖乖的,我肯定不动粗。” 祝老三掐了把王幽芝的脸蛋,然后上了出租车。 王幽芝也赶紧上了车。 祝老三开车离去,云深赶紧拍下车牌号码。 云深回到大厅。 云诤正在找云深,生怕云深遇到危险。 见到云深,云诤才算活了过来。 “云深妹妹,你吓死我了。你要走,也得给我说一声啊。” 云深说道:“先别管那些。帮我查这辆出租车,我要知道所有信息。还有帮我问问这里的经理,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云深将出租车的照片,还有王幽芝的照片都发给了云诤。 云诤好奇地问道:“怎么,这车有问题?” 云深说道:“人有问题。你先别管,先帮我查这车还有人。” “行,我现在就打电话帮你查。” 云诤打完电话,又叫来夜店经理。 指着王幽芝的照片,问道:“这女人什么来历?” 经理一脸茫然无辜,“我不知道啊。是老赵介绍来的,说是老家亲戚。我见她长得挺对胃口,唱歌还行,就把人给留下了。怎么,这女人有问题?” “把老赵叫来,我要亲自问他。” “老赵今天休假,没来。” “那就打电话给他。” 电话打通,老赵在电话那头说,王幽芝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就是有一天,王幽芝突然找上他,给了他五千块,要求他帮忙介绍工作。老赵就把她介绍到夜店上班。 至于王幽芝的私生活,老赵打听过一次,王幽芝什么都没说,只让他别过问。 那个祝老三,他也见过两回,是个老王八蛋。王幽芝找这么一个男人,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感觉王幽芝像是有把柄落在了祝老三手上,不得不被祝老三糟蹋。 老赵知道的就这么多。 第二卷 第207章 欠收拾(二更) 云深皱眉,想了想问道,“王幽芝在这里上班,除了祝老三还有别人找过她吗?” 夜店经理仔细想了想,还真想起来了。 “有一回,王幽芝提起了一个小时来到夜店。当时人不多,大家也都不忙。我记得有个年轻女孩子来找她。两个人躲在后门口说话。我路过看了眼,王幽芝似乎很怕那个年轻女孩子。” 云深问道:“找王幽芝的那个年轻女孩子,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记不起来,长得太普通了。属于那种丢在人群里就会忘的类型。” 丢在人群里就会忘? 云深赶紧拿出手机,翻出司易画的祝怜画像,“经理,你仔细看看,找王幽芝的那个女人,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经理皱眉,“真不记得了。看着像,又觉得不像。实在是长得太普通,一点记忆点都没有。” 云深不死心,继续问道:“那你记得那个女人穿什么衣服吗?” 经理仔细回想了一番,“啊,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还挺奇怪的,你想那么热的天,还穿长袖衬衣,而且还是那种很老土的碎花长袖衬衣。对了,我还记得那个女人脚上穿了一双黑色布鞋。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古怪,这年头哪有年轻女孩子还穿黑色布鞋。就算是刚从乡下来的,也不会打扮得这么老土。” 是祝怜! 那个来找王幽芝的女人就是祝怜! 这一刻,云深无比确定。 祝怜,祝老三都姓祝,难保这两人有没有关系。 云深同经理道谢。 今天来夜店,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 云深果断给张秋生打电话。 祝三曾经是张家的花匠,张家应该有祝老三的个人资料。 电话接通,省却寒暄,云深直接问道:“张先生,花匠祝老三你来记得吗?我想问问他是哪里人?” “祝老三?云总怎么突然问起他?”张秋生很好奇。 云深直接说道:“我在京州看到王幽芝和祝老三在一起,以夫妻相称。” 张秋生惊呆,王幽芝和祝老三以夫妻相称,简直不敢想象。 张秋生连忙说道:“云总稍等,我问问管家。” 管家邱叔对张家每个员工的情况了如指掌。张秋生一问,管家邱叔张口就说出祝老三的来历。 张秋生转告云深,“云总,我问清楚了,祝老三身份证上写得是汉州。不过他本人在巫州出生,也在巫州长大。成年后到了汉州,后来改了户口。” 果然是巫州人。 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祝老三同祝怜有关系,但是云深已经认定这两人关系不简单。 “谢谢张总。这么晚打扰张总真不好意思。” “云总太客气了。云总有任何事情,随时都可以打电话过来。” 云深同张秋生结束了通话。 一抬头,云深就看到云诤好奇的目光。 云诤问道:“刚才听你提到祝怜,就是你同学出车祸的时候的那个祝怜吗?怎么哪里都有她?” 云深笑了笑,“今晚谢谢你。我现在要回学校。” “我送你。云深妹妹,有没有其他事情需要我帮忙。查车辆信息太简单了。” 云深一边翻着秦潜的电话,一边摇头说道:“暂时不用。今天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谢谢。” “云深妹妹,你别同我客气。我看你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却帮不上忙,心里头不自在。” 云深笑笑,没作声。 云深直接给秦潜发了个信息,请秦潜调查祝老三还有王幽芝。包括她怀疑祝老三和祝怜私下里有联系的猜测,也都告诉了秦潜。 秦潜回了一个简短的“好”字。 云深放心下来,收起手机。 有秦潜出面调查,相信很快就有进展。 云诤喝了酒,云深不让他开车。直接请了个人代驾。 云诤上了车,还在抗议,说他只喝了几口,开车完全没问题。 云深直接一巴掌打在云诤的头上,“闭嘴!喝酒开车你还有理。” 云诤摸着被打的头,一脸的懵逼。 云深哼了一声。 云诤揉揉头,“云深妹妹,我是你哥哥。妹妹怎么能打哥哥。” 云深闻言,挑眉一笑,直接说道:“打你天经地义。” 云深这么理直气壮,真的好吗? 云诤不敢同云深争辩,只能嘿嘿一笑,揭过此事。 顺利回到学校,云深下车,朝宿舍区走去。 云诤跟着云深,美名其曰,晚上不安全,他要送云深回寝室楼。 云深扫了他一眼,没有反对。 云诤好奇地问道:“云深妹妹,你打算什么时候同牧阿姨他们再见面?” “以后再说。” 云诤又好奇地问道:“云深妹妹,你口中提起的那个祝怜,这个人很危险吗?” 云深突然停下脚步,郑重其事地对云诤说道:“祝怜比你想象的还要危险一万倍,千万别去招惹她。” 怕云诤不相信,云深又说道:“前段时间,秦潜生病住院的事情你应该有听说吧。” 云诤点头。 云深说道:“秦潜住院,就是祝怜的手笔。现在你该明白祝怜就是个猛人,你如果私自去找她,我担心你会死不瞑目。” 我靠,连死不瞑目都出来了。祝怜当真有这么猛? 云深说道:“比你想象的更猛。不想死就老实待着。” “可是这样一来,云深妹妹岂不是很危险。”云诤一脸担心地看着云深。 云深说道:“我有保命的办法,你不用担心我。”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 云深毫不留情的戳刀子,“你担心也没用。这件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云诤眼珠子乱转,“云深妹妹,这几天你别出学校。要办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去帮你办。云深妹妹不要拒绝我,我不可能眼睁睁看你陷入危险,却什么都不做。” 云深皱眉。 云诤态度很坚决。 云深一脸不悦,说道:“每天我都要去医院。我还有两个病人在医院。” “那我陪你。” “你不顶用。”云深对云诤十分嫌弃。 云诤感觉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云诤说道:“我帮你跑跑腿,打听消息总行吧。” “随便你。” 云深懒得和云诤争论。 云诤顿时高兴起来,还一脸得意。 云深见了,好想给云诤脸上来一拳。 当然,云深不可能真的冲云诤脸上来一拳。 云诤一直将云深送到寝室楼下来,目送云深进了楼洞,这才转身离开。、 云深回到317寝室,其他三个室友全都在。 许文静鼻子灵,云深一进来,就闻到云深身上的酒味。 “天啦,天啦,云深你去喝酒了吗?” 好学生云深竟然跑出去喝酒,这真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云深嗯了一声,“家里亲戚过来,陪着喝了两杯。” 云深随口一说,别人信不信她也不在意。 云深拿着洗脸盆去洗手间洗漱。 许文静就在寝室里悄声八卦。 “我今天看到云深坐着数学一班云诤的车出去。你们说云深和云诤是不是在谈恋爱?” 邓芳芳皱眉,“许文静,你不要胡说。云深和云诤都姓云,人家说不定是亲戚。” “云诤是中州云家人,我可没听说中州云家还有个叫云深的。”许文静自认为掌握了真相。 邓芳芳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下意识地朝钟璐看去。 钟璐挑眉,“看我做什么?云深谈不谈恋爱,和谁谈恋爱关我什么事?就算云深真的和云诤在一起,那也是人家本事。你们吓操什么心。” “钟璐,你就一点不好奇?”许文静问道。 钟璐嗤笑一声,“许文静,你那么喜欢八卦。一会云深出来你问她啊。” “问就问。” 等云深洗漱完毕,回到寝室,许文静趴在床边,开口就问道:“云深,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和云诤在谈恋爱吗?” 云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没有。” “今天好多人都看到你坐着云诤的车出去,你和云诤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云深抬头,看了眼许文静。她不喜欢别人瞎打听她的私事。 不过为了防止更多不靠谱的谣言在寝室楼瞎传,云深还是说道:“我和云诤是亲戚。我们都姓云,我和他长得还有点像,你们没看出来吗?” 邓芳芳率先说道:“看出来了。” “真是亲戚?” 许文静一脸不死心。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许文静,“需要我给你证据吗?” 许文静见云深生气,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随便问问。” 哼! 云深不再理会许文静。 这钟璐咬着唇,偷偷笑了起来。嘲笑许文静活该。 钟璐犹豫了一下,问道:“云深,你和云诤是亲戚,那云诤有谈女朋友吗?” 许文静转眼又兴奋起来,“不是吧,钟璐你竟然盯上了云诤?” 邓芳芳抓着书本,一句话没敢说。 云深也很意外,难道钟璐喜欢上云诤。 钟璐先是羞涩,随后又一脸凶巴巴地说道:“难道我不能喜欢云诤吗?” 许文静偷笑,“你当然可以喜欢。我就担心人家云诤看不上你。” 钟璐怨毒地瞪了眼许文静,接着又眼巴巴地看着云深。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据我所知,云诤在学校里没有谈女朋友。至于他在外面有没有谈女朋友,家族有没有给他订婚,我不清楚。” 钟璐的一双眼睛,瞬间亮若灿星。 “谢谢你云深。那云诤的联系方式,你能给我吗?” 云深摇摇头,“这个我得问问云诤。他要是没意见,我就给你。” “这样啊!” 钟璐面露失望之色。以云诤的身份,只怕看不上她。这样一来,她岂不是要不到云诤的电话。没办法同云诤联系,又怎么能在云诤面前留下深刻印象。 钟璐闷闷不乐。 许文静偷笑两声,看钟璐的笑话她最高兴。 邓芳芳也偷偷松了一口气,钟璐没要到云诤的联系方式就好。 …… 次日一早,蔡家人终于想起要到医院看一看蔡小艺。 得知蔡小艺的费用已经全部结清,蔡家人都认为这一切理所当然。 蔡小艺在京州读书,出了事,学校当然要负责。 结果不知是学校哪个人说漏嘴,说费用不是学校给的,是蔡小艺的高中同学垫付的。 蔡家人一听,顿时就生出无数个念头。 蔡家人朝学校的人打听,究竟是蔡小艺哪个高中同学垫付了所有费用。 学校的人都说不清楚,没了结过。 蔡家人又找医院打听。 医院翻出各种资料,最后翻到了云深的名字。 云深? 这个名字对蔡家人来说不陌生,却也算不上熟悉。 蔡父和蔡母都还记得,云深是个长得很漂亮,又凶巴巴的女孩子。没想到替蔡小艺垫付所有费用的人竟然是云深。 蔡父和蔡母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两口子还是有点小聪明,找到医院要视频,又找学校要蔡小艺出车祸时候的视频。 果不其然,他们在视频里看到了云深,还有李思行。 这下子,蔡父和蔡母都激动了,就像是找到了一条发财的通天大道似得。 蔡家几口人,一路打听,跑到安和堂来闹事,要求赔偿。 孙叔哪里会同他们客气。 孙叔年纪比蔡家人大,不怕舆论。直接拿出棍子朝蔡家人打去。竟然讹诈到安和堂来了,不发威你还当我是病猫。 孙叔一个六七岁的老人,拿着棍子追着蔡家人打。 蔡家人又吼又叫,蔡母还拿出泼妇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可是孙叔不吃这一套。 偏偏孙叔年纪大,面对孙叔的棍子,蔡家人还真不敢轻易还手,只能抱头鼠窜。 见蔡母坐在地上哭,吸引过往的行人。孙叔二话不说就朝蔡母打去。 “打死你这个泼妇!竟然敢来讹诈我,老子今天打死你,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棍子打在蔡母的背上,把蔡母打得嗷嗷叫唤。 蔡母不敢继续坐在地上,跳起来,大声喊道:“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路人不明所以,对孙叔指指点点。有附近的商户看不过眼,出来帮孙叔讲理。 蔡小艺是在公路上被车子撞死的,不仅和安和堂没有半点关系,而且安和堂还帮忙救人。说起来,安和堂对蔡小艺还有恩情。 蔡家人不感谢安和堂就算了,竟然还以死人做要挟,跑到安和堂讹诈。 这蔡家人是不是穷疯了,竟然跟疯子一样跑到安和堂闹事。孙叔打他们,完全是蔡家人活该。 这种不要脸的人,就该狠狠地打。让他们知道讹诈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此时,蔡家人被孙叔打得灰头土脸。 蔡小艺的大哥还在叫嚣,“臭老头,你别嚣张啊。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孙叔呵呵冷笑,“好啊,你来动动看。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动我。” “你,你……” “孙叔,我来帮你。” 孙可最近在家里养伤,偶尔来安和堂帮忙。, 没想到今天一出来,就遇到蔡家人上门闹事。 孙可哪里会同蔡家人客气。 也不用武器,孙可就用拳头,一个一个的收拾蔡家人。 撂倒了蔡父,打了蔡母,又收拾蔡小艺的大哥大嫂,姐姐姐夫。 见孙可一个小姑娘身手这么利落,大家都轰然叫好。 孙可将蔡家人丢到人行道上,厉声一吼,“滚!” 蔡家人灰溜溜的滚走。 周围人都在拍掌。 恶人还需恶人磨。 像蔡家这种无赖,就不能同他们客气,狠狠打一顿,将人打怕了,以后就不敢再来闹事。 不少人都拿出手机,将这一幕完整的拍摄下来。 更有人将视频传到网上,并配上文字说明,将蔡家人讹诈安和堂始末全都说得明明白白的。 这年头大家都爱上网看热闹。 视频一经放在网上,很快就引起网民的围观。 网民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你转发我点赞。经过一段时间发酵,这段视频竟然上了热搜。 如今全网都在议论此事,讨伐蔡家人。 甚至还有知情人站出来证实事情的真实性。 转眼间,这件事就闹大了。 第二卷 第208章 人人喊打(一更) 【大学女生路遇车祸去世,家人却讹诈救助女生的药店。】 【大学女生为何会车祸过世?女生家人为何要上门讹诈药房老板?这一切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请看今晚八点大揭秘。】 【震惊!七十岁老翁竟然当街殴打中年美妇!】 …… 网络媒体,从正经到震惊,都在一溜的报道这起视频事件。 经过媒体的推波助澜,一时间全民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有人说打得好,就该打死这帮臭不要脸的蔡家人。 有人说女生蔡小艺死的不值。死了还要被家人用来敛财,只怕是死不瞑目。 当然,有骂蔡家的,也有骂安和堂的。 有人说安和堂那么有钱,蔡小艺又是在安和堂门口出的事,给一点赔偿又怎么样。 此种言论一出,瞬间引来网民围攻。 你弱你有理?有钱就活该被人宰? 要脸吗? 完全就是强盗逻辑。 谁的钱都不是天上刮下来的,凭什么有钱就该为死人买单?更何况还是蔡家这种臭不要脸的人。 网络上一片骂声。 有人甚至人肉了蔡家,打电话骚扰蔡家人。 还有知情人在网络上发言,说蔡小艺的学费生活费全是打工挣来的,蔡家人从来没管过蔡小艺。这会蔡小艺人死了,蔡家人就全都钻出来,找学校要赔偿,又找帮忙救助蔡小艺的药房要赔偿。简直是突破了人类道德底线。 这样无耻的一家人,究竟有什么脸要赔偿。 随着网络舆论发酵,越来越多的人給蔡家人打电话,臭骂他们。 蔡家人不接电话,愤怒的网民就发短信。 蔡家人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阵仗,一时间都吓懵了。 直到有记者找上门来采访,蔡母激动地说道:“我们不是讹诈,我们是合理要求赔偿。你们知道我家小艺为什么会出车祸吗?她是去找她的男朋友,才会出车祸。她的男朋友就是药房小老板李思行。出事这么长时间,李思行都没有露过面,他分明就是心虚。我女儿为了找他出了车祸,他难道不该有点表示吗?” “蔡小艺有男朋友?” “当然。我家小艺很多人追的。李思行为了追我家小艺,还给了十几万。” 男朋友,十几万,这几个词简直就是爆点。 记者采访结束,半个小时后就炮制出一篇新闻。声称独家消息,披露这起车祸的内情。 这起车祸的关注度本来就高,这篇新闻一出来,顿时引起热议。 网友们说什么的都有。 而且很多人开始替蔡家人说话。 不少人都在网上说,不能听信片面之词。如果蔡小艺真的因为和男朋友见面出车祸过世,这男朋友不露面也不表示,那真的很过分。 蔡家人找上门,估计也是因为太过愤怒,所以情有可原。 至于讹诈,现在都是安和堂的一面之词,在事情明朗之前,不能下结论。 一时间,这起简单的事情披上了阴谋的味道。李思行也被打上了渣男的标签。 这个时候,云深正在闲云小区。 为了避免麻烦,事情一发生,云深就让孙叔暂时关了安和堂。打算等事情平息后再开。 这会,云深看到网上这篇报道,顿时就炸了。 她果然低估了蔡家人的无耻程度。 这个时候,李思行打来电话。 云深接起电话,开口说道:“师弟,我正要给你打电话。” 李思行也说道:“师姐,我不能再沉默下去。” “当然不能再沉默。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要昭告天下,我要蔡家人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师弟,你现在就回来吧。” “我听师姐的。” 云深挂了电话。 孙叔担心地看着云深,“小云啊,你打算怎么做?这网络上的舆论我也看到了,群情汹涌,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 “孙叔放心,这件事我来处理。这一次,我要蔡家再无翻身之地。” 云深打电话给胡倩倩,让她联系徐维。 徐维是当初车祸苦主,蔡小艺赔她的钱,她那里肯定有留存证据。 还有车祸现场照片,交警的责任认定书,这些全都是证据。 胡倩倩很高兴能帮上云深的忙。 胡倩倩答应,最迟天黑,徐维就能赶到京州。到时候云深想怎么做都行。 云深没有给张诗雅打电话。 她和张诗雅不对付,张诗雅这个时候未必愿意站出来淌这趟浑水。 接着,云深又联系了薛友来。 云深打算开一场新闻发布会,想请薛友来的天空网做发布会的直播。 薛友来也知道最近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会和云深有关。更没想到安和堂竟然是云深的产业。 薛友来很痛快的答应下来,“云总要开发布会,我肯定要配合。云总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云深说道:“我需要薛总帮我在各大网站论坛造势。我希望发布会召开的时候,这些网站和论坛都能及时跟进,实时报道发布会的内容,尤其是我提供的各项证据。” “这件事简单。我这就安排下去。对了,云总的发布会定在什么时候?” 云深抿唇,说道:“就定在明天晚上七点钟。” 晚上七点钟,大家都下班了,正是休闲上网的时候。也是网络流量最猛的时候。 云深希望更多的人看到这场发布会,所以她特意选在明天网上七点。 薛友来点点头,“我去做准备工作。” 一件件事情安排下去。 薛友来也开始在网络上造势。 很快网民们都知道安和堂药房,蔡家口中的男朋友要开发布会,公布事情真相。并且邀请蔡家人出面,当场对质。 网络上瞬间又掀起一股热潮。 反正大家都很闲,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下热闹了!” “我感觉蔡家药丸。” “那个男朋友敢出来开发布会,估计手里捏着什么把柄。” “蔡家人本来就理亏,还敢反咬人家一口。现在傻眼了吧,人家直接开发布会。这下子我看蔡家人怎么收场。” “我站安和堂和男朋友。” “我站蔡家。” “楼上的,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重点。那个蔡小艺长得那么丑,你们说得多重口味的男人才会看得上蔡小艺?” “你管人家丑不丑,等发布会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 网络上议论纷纷。 云深和徐维见面,整理所有的证据和资料。 徐维问云深,“明天发布会,我要露面吗?” 云深说道:“不用露面。” 徐维瞬间松了一口气,“我也不想露面。如果是拍电影电视我倒是想露个脸。” 胡倩倩敲了徐维一下,“这么想露脸,让你家里给你投资一部电影呗。” “我爸会打死我的。” 胡倩倩笑起来,“你也知道会被打死啊。” “倩倩,你别说我。我就不信,你不想在电视上露脸。” “我露什么脸啊,没兴趣。” 胡倩倩和徐维唠叨完,又问云深,“云深,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云深摇头,“今天谢谢你们两个。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好吧。那你忙,我们先回酒店。” 李思行在云深身边坐下,“师姐,明天我要怎么说。” 云深言简意赅,“实话实说。” 李思行突然沉默下来。 云深朝李思行看去,“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思行搓搓脸,“蔡小艺人已经死了。公布所有真相,会不会伤害到蔡小艺的名誉?” “蔡家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你还顾忌着一个死人?” “死者为大。” 云深呵呵冷笑,“你要是不想露面,明天就由我来开这场发布会。” 李思行缓缓摇头,“不用,这场发布会还是由我来。既然蔡家人指名道姓,说我是蔡小艺的男朋友。我不能再沉默下去。” “不再顾忌死者为大?” 李思行自嘲一笑,“我连自己都顾不上,又怎么顾得上一个死人。” 云深盯着李思行,想了想,才说道:“师弟,我能理解你内心的纠结和挣扎,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李思行不解地看着云深。 云深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说道:“师弟,我们两个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你的脾气我一清二楚。你比我善良,所以遇事的时候,你愿意为别人着想,有时候情愿自己吃点亏,也舍不得别人吃苦受罪。” 李思行问道:“这样是不是显得很软弱?” 云深笑了起来,“没有。该动手的时候你也没手软。师弟,你的善良是美德,值得别人尊重。可是我们遇到的人,不是每一个都是好人。很多人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总想利用师弟的善良,谋取私利。所以,我希望师弟以后做事能够果决一点,该断则断。” 李思行若有所思。 此时,云深的手机响起来,是秦潜打来的。 云深拿起手机,去卧室接听。 电话接通,秦潜在电话那头说道:“事情我都了解了,明天的发布会,需不需要我帮忙?” 云深笑了笑,说道:“不用,我都安排好了。” 秦潜也跟着笑了,“云深,你说明天的发布会,祝怜会不会出现?” “祝怜?”云深皱眉。 秦潜又说道:“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明天我会亲自带队前往发布会现场。” 云深脸一红,“你……” “就这么说定了。这是公务,你不能拒绝。” 云深盯着手机,秦潜这男人忒无耻了。 不过秦潜亲自带队,云深内心竟然有点小期待。 云深感觉自己真的没救了。为什么要期待?这不科学。 “你明天真的会出现?” 秦潜点头,“当然。我都说了这是公务。云深,有我保护在你身边,你不用担心有任何人伤害你。” “我没担心。” 秦潜闷声一笑,“你傻里傻气的样子,也挺有趣。” 我嚓! 继上次秦潜说她装腔作势之后,这回秦潜又说她傻里傻气。 真是岂有此理。 云深怒,“我不傻。” 秦潜笑道:“你当然不傻。你只是喜欢在我面前装傻。” 云深脸颊发烫,要不要将话说得这么明白。这样下去,她没办法和秦潜愉快的交谈了。 秦潜似乎也知道云深脸皮薄,开口说道:“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见。” 秦潜没有留恋,主动挂了电话。 云深拿着手机傻愣愣的。 云深猛地拍了下自己脑袋,她竟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忘了问祝老三和王幽芝的事情。 秦潜这边,苏助理过来请示,“秦少,祝老三和王幽芝刚刚分开,要不要将这两个人分别控制起来。” 秦潜摆手,“不用,继续盯梢。” “秦少是打算用这两个人钓出祝怜?” 秦潜点点头。 祝怜这个女人太危险,这一次,秦潜无论如何也要除掉祝怜。 秦潜盯着桌上的平面图,赫然是云深住的闲云小区,还有未来实验室,以及安和堂。 “明天很关键,都做好准备了吗?”秦潜问道。 苏助理点头,“秦少放心,每个地方都已经安排了人手。只要祝怜出现,就会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那就好。” …… 第二天晚上七点,云深陪同李思行来到天空网。 原本牧离和云慎都想过来给云深助阵,不过全都被云深给拒绝了。 她这是普通的民事纠纷,云慎一个大导演过来助阵,纯粹是添乱。牧离同样是添乱。 不过云诤倒是死皮赖脸的跟了过来。 云诤的理由很强大,他要保护云深妹妹的安全。 每次听云诤喊她云深妹妹的时候,云深都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适应。不过次数多了,云深也麻木了。 云深妹妹就云深妹妹吧。 薛友来为了这场发布会,专门腾出一间演播厅,还请了十几家媒体朋友来做见证。 云深不露面,由天空网的当家主持联同李思行一起举行这场简单的发布会。 说是发布会,其实更像是一场现场采访。 直播开始,主持人直接切入主题,“李同学,蔡小艺的父母说,你和蔡小艺是男女朋友关系?你还给过她十多万,这是真的吗?” “不是!” “那你和蔡小艺是什么关系?钱的事情属实吗?” 李思行说道:“我和蔡小艺只是同学关系。至于那十八万,是今年七月份,蔡小艺在石城开车出车祸,我借给她的赔偿金。当时蔡家不肯替蔡小艺掏钱,蔡小艺走投无路,我才借钱给她。我没想到,这一次,蔡家竟然歪曲事实。” 说完,李思行就拿出了证据。 车祸现场照片,警察的责任认定书,豪车修理结账单,还有李思行打钱给蔡小艺的凭证,以及借条。 随着李思行拿出证据,大屏幕上也跟着一一展示,让所有人看得更清楚。 李思行还告诉所有人,蔡小艺出车祸当天,两人的确约好在安和堂见面。不过不是因为谈恋爱,而是蔡小艺要还钱给他。 李思行还拿出蔡小艺第一次还钱的收据存根。 随着李思行拿出来的证据越来越多,蔡母说的那些话也就不攻自破。 这个时候,守在网络上的网民们都兴奋了。 事情没有反转。 这很好,很强大。说明他们没看错人,蔡家就是无耻。 李思行拿出来的证据很有说服力。 七月份发生在石城的车祸,已经有强大的网友查了出来,确有此事。 而且还有石城医院的护士现身,说是当初为了这个钱,蔡家人在手术室门口吵得很凶,蔡小艺还挨了打。不少人都看到了。还有人偷偷拍了视频,直到这个时候才拿出来。 要不是李思行借钱给蔡小艺,蔡小艺会被亲生父母逼死。 视频一出来,网友们大骂蔡父蔡母不配做人,没见过这么恶毒的父母,为了钱可以把亲生女儿往死里逼。 没有人再愿意提蔡家人说话。 这种不要脸的人,竟然还敢发死人财,就该曝光他们。 网上讨论白热化。 收看直播的人已经创下记录。 主持人再接再厉,继续问李思行:“蔡小艺出车祸后,你都做了什么?” 李思行沉默了两秒,“监控视频比我说的话更有说服力。你们自己看吧。” 大屏幕上放出蔡小艺出车祸的瞬间,云深和李思行冲上去救人。 之后到了医院,大家守在抢救室门口焦急等待。就连云深去交费用,也放了一个背影。、 视频的确很有说服力。 接下来,李思行拿出医院的缴费单。前前后后,已经替蔡家垫付了几万块。就这样,蔡家人还不知足,还敢上门讹诈。 蔡家人发死人财,到此刻已经被坐实。 无数人发帖大骂蔡父,蔡母。 更有人开始在网上分析,蔡父蔡母这种人并不是个例,现实中有太多的蔡父,蔡母。 一时间,网络上掀起了讨伐不良父母的热潮。 蔡家人没有出现在发布会现场。不过他们上网,全程看完了发布会。 随着李思行拿出来的一个个证据,蔡家人再蠢,也知道自己成了千夫所指。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蔡母焦急无奈。 蔡父一巴掌打在蔡母脸上,“都怪你。谁让你在记者面前乱说。” 蔡母捂着被打的脸颊,大哭起来:“你凭什么打我?当初我跟记者这么说,你不也默认了。现在出了事,你就来怪我。你是男人吗?” 蔡父大怒,伸手要打蔡母,被蔡小艺的大哥给拦住了。 “爸,我们还是去找学校吧。小艺在学校出的事,学校说什么也跑不掉。” “好,我们这就去学校,去找校长。” “我知道校长住哪里,我们直接去校长家里堵人。” 第二卷 第209章 李思行伤(二更) 直播结束,李思行接了一个电话。 云深则和薛友来道谢。 “云总不用客气,帮你就是帮我,大家互惠互利。这次直播,观看人数突破记录,我们天空网也趁机宣传了一把。” 云深含笑说道:“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薛总,愿意蹚这趟浑水。” 哈哈…… 薛友来大笑起来,“我们做媒体的,就喜欢蹚浑水。” 笑过之后,薛友来又问起另外一件事。 “云总,东方博最近有联系你吗?” 云深摇头,“自名人之夜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东方先生。” 薛友来皱眉,有些担心,“我也是从那天晚上起,就联系不上他。打他公司的电话,说人没回去。他家里那边,也不知道他的下落。难不成东方博遇到了危险?” 云深说道:“东方先生身边有保镖有司机,如果真的出事,不至于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薛友来拿出手机,“我再打几个电话问问。要是还找不到东方博,我看只能报警。” 云深退到一边,若有所思。 她恍惚记得,某个晚上秦潜坐车离开的时候,后面的一辆车里坐着一个有些面熟的人。 当时云深只瞄了眼,晚上又看不太清楚,只隐约觉着那个人和东方博有些像。 如今薛友来提起东方博失踪,云深就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莫非东方博犯了事,落在了秦潜手里面? 云深四下张望,秦潜说今天会过来,她一直没见到人。 云深打量周围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可疑的。莫非秦潜今天没有过来。 薛友来打完电话,同云深说道:“所有人最后一次见到东方博,就是名人之夜那天晚上。从那以后,就没人再见过东方博。我担心东方博已经遇到了危险,我必须报警。” 薛友来打电话报警。 云深则接到李思行电话。 云深四下张望,才发现李思行不见了。 李思行打来电话,告诉云深,他要出去见个朋友,让云深不用担心他。晚上他会回闲云小区,到时候再细聊。 云深好奇李思行口中的朋友,李思行只说是在学校里认识的新朋友。 云深挂了电话,同薛友来告辞。 薛友来忙着找东方博,就没留云深。 云深和云诤一起开车回闲云小区。 自始至终,秦潜都没有露面。 云深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 失望吗?似乎并没有。 生气吗?好像也没有。 就是心情有一点点怪怪的。 不过云深还来不及仔细分析自己的心情,车子开进了闲云小区。 到了闲云小区,云诤厚着脸皮,要和云深一起回家。 云深白了他一眼,“你每天没事做吗?怎么总跟着我。” “云深妹妹,我要保护你啊。” 云诤理所当然地说道。 云深呵呵一笑,谁要他保护啊。 云深没能抵挡住云诤的厚脸皮,任由云诤跟在她的身后进了1601。 孙叔和孙可都朝云诤看来,这小子怎么来了。 云诤挥着手,同孙叔孙可打招呼。 孙叔招呼云诤坐下,孙可打了声招呼就没理云诤。 孙叔同云深说道:“直播我们都看了,思行做得很好。对了,思行人呢?” “他说他要去见个朋友,晚一点会回来。” 孙可当即说道:“里思行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没有吧。”云深也不确定。 孙可却说道:“前段时间,我出门的时候,遇到李思行和一个女生在一起。两个人说说笑笑,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那个女生你认识吗?不会是蔡小艺吧。”孙叔问道。 孙可摇头,“肯定不是蔡小艺。那个女生我虽然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子,但是要比蔡小艺高,身材也比蔡小艺好。侧脸也挺漂亮的。” 云深问道:“你没问李思行?” 孙可说道:“我问了。李思行说那是学校的同学,只是一般关系。老板,你也知道我和李思行没什么话说,他不肯告诉我,我自然不好意思追问。” 孙叔乐呵呵的,“这么说,思行真的有可能在谈恋爱。” 云诤冲云深眨眨眼,一脸促狭。 云深瞪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就说。” 云诤调侃道:“李思行谈恋爱不告诉你,肯定是怕你这个师姐管东管西。” 云深捏捏手指头,她怎么那么想打云诤的脸。 云诤察觉到危险,赶紧举手投降,“云深妹妹,我都是乱说的,你别当真。” 这还差不多。 此时,云深的手机响起。云深看了眼,电话是实验室打来的。 云深接起电话。 “云总,不好了,实验室进贼了。你快来!” 云深大惊。 不说那些价值不菲的实验设备,单是那些研究成果,实验数据,一旦被人偷窃,那后果不堪设想。损失将难以估量。 云深对电话那头的员工说道:“我现在就过去。一定不能让小偷溜走。” 云深挂了电话,拿起外套就朝外面走。 云诤站起来,“我陪你去。” 孙可也要陪云深过去。 云深拦住孙可,“你身体还没痊愈,你就别跟过去。有云诤跟着我,我不会有事。” “小云注意安全。”孙叔叮嘱云深。 云深点点头,和云诤一起出门。 两人坐电梯下到车库,云深没想到会在车库见到秦潜。 秦潜扫了眼云诤,云诤也很好奇地看着秦潜。 秦潜没有废话,直接对云深说道:“坐我的车,我带你过去。”、 云深意外,“你知道我的实验室进了贼?” 秦潜点点头,没做解释,只是示意云深上车。 云深迟疑了一秒钟,干脆上了秦潜的车。 云诤也想上去,结果秦潜一踩油门,就冲了出去。 我靠! 云诤无力吐槽,赶紧开车追上去。 秦潜开车开得很狂野,云深紧紧地抓着扶手。 突然间,秦潜一个急刹车。 云深整个人往前冲,幸好系了安全带。 云深不解地看着秦潜,“为什么刹车?” 秦潜蹙眉,他耳朵里塞了一个无线耳麦,正在收听消息。 秦潜扭头对云深说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走,回闲云小区。” 秦潜打方向盘,掉头回闲云小区。 跟着过来的云诤,也跟着一起掉头。 云深紧张地问道:“秦少,你是不是有内部消息?你怎么知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你到底知道多少?” 秦潜抿着唇,没说话。 云深咬牙,“秦潜,你说话!” 秦潜平静地说道:“我知道很多,但是都不能告诉你。云深,你别问了。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回闲云小区。” 云深深吸一口气,“孙叔和孙可会不会有危险?你在闲云小区有没有安排人员?” 秦潜摇头,人手有限,他就没有在闲云小区安排人手。 秦潜将油门踩到底,车子飞快的往前冲去。 到了闲云小区,云深打开车门就冲了出去。 秦潜追在后面。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复健,秦潜的左腿已经好转了很多。这会他也勉强跟得上云深的脚步。 云诤也追了上来,不过还是迟了一点。 云深和秦潜一起坐电梯上楼。 云诤只能坐下一部电梯。 电梯达到16楼,电梯门一打开,云深就冲了出去。 “孙叔!” 孙叔倒在门口,地上全是血迹。 云深扶起孙叔,还好,孙叔只是暂时昏迷过去。 云深小心翼翼的放下孙叔,朝敞开大门的1602走去。 贼人的目标很显然是1602。那里面放着各种名贵药材,还有她和老宋配制的各种丹药,以及一些半成品的膏药。关键,里面还放着部分实验数据,还有云深的实验心得。 1602的安保措施是世界顶尖,云深一直以为很安全,没想到还是被人惦记上了。 “小心。我先进去。” 秦潜从后面拉住云深的手。 云深回头看着秦潜,眼眶湿润,目光如同刀剑般犀利。 “孙可不在。”云深担心孙可凶多吉少。 秦潜摇摇头,示意云深躲在他身后。这个时候,一切有他。 秦潜拿出随身携带的枪支,小心靠近1602,朝李打望了一眼。 屋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没有人。不过屋里乱糟糟的,显然被人翻动过。 秦潜小心走进去,朝工作间走去。 云深就站在大门口。 此时,云诤也跟着上来了。 云诤看到受伤昏迷不醒的孙叔,吃了一惊,不过并没有发出声音。 云诤拿出枪,悄声说道,“云深妹妹,我来帮你。” 云深看到云诤手里的枪,没有丝毫吃惊意外。 她和云诤一起走进1602。 工作间里面突然传来响动。 秦潜很果断,直接抬脚踢开工作间的大门,接着就冲了进去。 里面有人,秦潜果断开枪。 两声枪响之后,一切归于寂静。 云深和云诤冲进工作间,只见到孙可躺在血泊里。 孙可中枪了。 云深赶紧扶起孙可,孙可还有气,还有救。 云深赶紧拿出银针,给孙可止血。 工作间的窗户敞开着,窗帘在夜风中飞舞。 秦潜在和属下通电话,要求人员在各个出口堵截。同时派一部分人上天台。小贼从窗口逃走,走的是天台。 安排好一切,秦潜才对云深说道:“云深,你留在这里等救护车。我先上天台。” 云深望着秦潜,“能抓到人吗?” “一定能抓到。你放心。云诤,你守着云深,保护她的安全。” “秦少放心。” 秦潜离开了1602。 救护车到来,云深将孙可还有孙叔送到最近的帝国医院。 至于工作间具体被偷了哪些东西,云深还来不及清点。 孙可被送入了手术室。孙叔的情况也比较严重,后脑勺出血,加上这么大的年龄,很可能有危险。所以必须留院观察。 云深给李思行打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 云深气得,差一点就把手机给砸了。 李思行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 “云深妹妹,你先喝口水,冷静冷静。孙叔和孙可都会平安的。” 云深接过水瓶,心里头烦闷,焦躁,愤怒,仇恨,各种情绪齐齐撕咬着她。 秦潜那边还没有消息,不知道有没有抓到人。 云深踢了一脚墙角,“云诤,你在这里守着,我得回去看看。” “我陪着你。你现在不能一个人行动。” 云深正要呵斥云诤,恰在此时,云深的手机响了。是李思行打来的。 接起电话,云深本想大骂李思行一顿,可是李思行那边很不对劲。 “师弟,师弟你怎么了?” “师姐,我错了。我该听你的话……” 里思行的声音很虚弱,断断续续,像是受了伤。 云深心头不安,“师弟,你现在人在哪里,你告诉我?” “师姐,我要是死了,你千万别哭……” 云深怒吼,“你给我闭嘴。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没我同意,你不准死。” 云诤闻言,心中一惊。赶紧打电话,让人定位李思行。并且给云深打手势,示意云深拖住李思行那边,他这里只需要一分钟就能定位李思行。 “李思行,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你赶紧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 “师姐,你别来。总之,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死有余辜。只是不能和师父道别,我……” 云深大怒,“你废话怎么那么多。你快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你要相信,有我在你死不了。就算是阎王爷来了,我也能把你抢回来。” “师姐,再见。以后记得想念我。” 李思行说完,就挂了电话。 云深恨不得撕碎李思行。 云诤大叫一声,“查到了。云深妹妹你别急,我的人已经查到李思行的位置,在湖心公园。” 云深擦掉眼泪,“我们去湖心公园。” 至于医院这里,云深打电话让老乔过来守着。 云深和云诤,带着各自的保镖前往湖心公园。 在车上,云深给司易打电话。 “我师弟等着你救命。你必须来,地点湖心公园。” 司易迟疑了两秒钟,答应下来,“好,我这就过去。” 湖心公园,是一个开放式的中型公园。周围建筑不多,到了晚上,更是人烟稀少。 云深和云诤下了车,带着保镖朝公园里面走去。 云诤拿着手机,一直在定位。 “就在前面!” 树林里,云深一眼就看到靠在树干上的李思行。 “师弟!” “云总小心,这里不对劲。” 战壕拦住云深,不让云深靠近李思行。 云深看着李思行,李思行毫无动静,似乎已经死了。 今晚,李思行穿的是一件浅色的衬衣,衬衣腹部一团湿润。那是血,云深不会认错,那一团湿润全是鲜血。是李思行的血。 李思行受了伤,很严重的伤。她必须及时将李思行救下来。 云深拿出药瓶,直接将药粉洒在地面上。、 瞬间,空气中多了一种刺鼻的味道。 药粉落到地面上,紧接着,地面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原本平常的草皮,渐渐被弓起来,仿佛草皮下面藏着怪兽。 云深大喊一声,“都退后。这里很危险。还有不准开枪。” 这是术法斗争,开枪根本没用。 草皮翻滚,各种毒虫,从草皮下面爬了出来。 这些毒虫受了药粉的刺激,都变得很疯狂。 云深果断拿出第二瓶药瓶,朝地面上洒去。 第二次洒下的药粉同第一次洒下的药粉一接触,就产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 本来无毒的两种药粉一接触,变成了剧毒,瞬间烧死了青草,以及青草上面的各种毒虫。 随着毒虫被毒药烧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怪的味道。这种味道随着夜风飘远。 解决了埋伏在李思行周围的各色毒虫,云深终于能靠近李思行。 云深没有急着探脉,而是洒了药粉在李思行身上。 药粉接触李思行的皮肤,紧接着,从李思行的衣服里钻出几条毒蛇,几只毒虫,还有一只蛊虫。 果然是祝怜! 云深将毒蛇毒虫还有蛊虫,全部弄死。 确定李思行身边没有危险后,云深开始检查李思行的伤势。 李思行还有一口气,他腹部中了两刀。 云深给李思行止血,看着整齐,力度均匀的刀口,云深不敢相信。 什么样的人能够靠近李思行,还能从容地对李思行捅刀子? 以李思行的武力值,就算是祝怜,也不能这么近距离的对李思行捅刀子,让李思行失去战斗力。 到底发生了什么。 保镖背起李思行,一行人朝树林外走去。 “蛇,好多蛇!这里全都是蛇。” 保镖们大惊失色。这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蛇。 “你们全都退后。” 云深走上前,看着不远处正在等候她的人。 云深没见过祝怜的真面目,上次在医院,祝怜一直戴着口罩。但是云深依旧一眼认出了祝怜。 其貌不扬,标志性的碎花衬衣,黑布鞋,乡土气十足十。 “祝怜!” 祝怜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深,“云深,我们又见面了。” “是谁杀了我师弟?” 祝怜笑着,“你猜!” 第二卷 第210章 叶诺死 贱人! 云深冷冷一笑,“祝怜,今晚在闲云小区偷药的人是不是你?” 祝怜哈哈一笑,“云深,我可没那么闲。你那些药,在你眼里很宝贵,可是在我眼里,却一文不值。” 云深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祝怜,“这么说你知道偷药的人是谁。” “是啊!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是我不告诉你。” 说完,祝怜得意的笑起来。 果然是个贱人。 云深朝躲在黑暗中的人看去,“祝怜,不介绍介绍你的帮手吗?” “看在你快要死的份上,我就成全你。” 祝怜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 云诤悄声同云深说道,“手机没信号,联系不了外面。云深妹妹,我们怎么办?” “你躲我后面去,这里我来应付。” 云深死死地盯着祝怜。 祝怜拍拍手,黑暗中的四个人逐一走了出来。 其中两个人,正是王幽芝和祝老三。另外两个年轻男女,云深不认识。 云深挑眉,嘴角含笑,“王老师,祝先生,一年没见,你们还好吗?” 祝老三没作声,他朝祝怜看去,偷偷征求祝怜的意见。 王幽芝则显得很惊讶。此情此景,云深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同他们打招呼寒暄。难道云深不知道,她已经大祸临头了吗? 王幽芝咬咬牙,祝怜没说话之前,她不打算搭理云深。 云深轻笑一声,“故人相见,却装作不认识。真是人心不古。” 祝怜哈哈一笑,“云深,看到他们,你不意外吗?” 云深嘲讽一笑,“是有一点意外。祝老三还好说,他和你一个姓氏,你们应该是本家亲戚。真正让我意外的的是,王幽芝这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跟在祝老三身边。祝怜,你是不是威胁王幽芝?” 王幽芝见云深提起她,下意识的往黑暗处躲。 祝老三抓住王幽芝的头发,将王幽芝拉到身边。 王幽芝站在祝老三身边,动都不敢动一下。 祝怜扫了眼王幽芝,笑道:“这种下贱的女人,不需要我出手威胁,祝老三自己就能搞定。” 祝老三昂着头,一脸得意。 王幽芝脸上却露出惊恐之色。 云深淡漠一笑,说道:“看来祝老三传承了你们祝家的祝术。” 祝怜没有否认,她笑嘻嘻地说道:“云深,临死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云深盯着那两个陌生男女,“祝怜,杀害我师弟的人到底是哪一个?祝老三?王幽芝?还是你身边的这对男女?” 当云深的目光朝陌生男女扫过去的时候,黑衣男子站着没动,神情镇定。陌生女子反倒是有些心虚,赶紧低下头,不敢和云深的目光对视。 云深指着陌生女子,大声喝问:“是不是你杀害我师弟?” “我……”女子被云深的气势所震慑,连话都说不清楚。 祝怜朝女子看去,神情似笑非笑,似乎是藏着什么深意。 女子不敢说话。 云深步步紧逼,“你为什么不敢说话?是不是做了亏心事?你和我师弟是什么关系?说!” 一个“说”字,将女子吓得抖了三抖。 祝怜出面,“云深,吓唬我的人,显得你很有本事吗?” 云深嗤笑一声,“祝怜,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你太自以为是,也太小看我。” 云深突然动了,手中药粉全朝祝怜洒去。 祝怜轻蔑一笑,“找死!” 祝怜催动地上上的毒蛇毒虫朝云深几人进攻。同时放出蛊虫,势要斩杀云深。 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道剑气直接逼向祝怜。 祝怜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又是你!” 祝怜看清来人,放声怒吼。 司易提着剑,戴着面具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 司易目光森冷地盯着祝怜,“敢伤我的人,你该死!” 祝怜哈哈大笑,“就凭你,想要杀我,做梦。” 司易举起剑,“那就试试看,看我能不能杀了你。” 云深带着所有人退到司易身后。 经过司易身边的时候,云深嘀咕了一句,“你来晚了。” 司易冷哼一声,他能来就不错。云深竟然还敢嫌弃。 “杀了祝怜!” 云深只有这个要求。 司易冷着脸,说道:“不用你提醒,我也会杀了她。” 祝怜面对司易,不敢大意。直接默念巫咒,操控巫术来对付司易。 司易没有和祝怜客气。直接提剑朝祝怜杀去。 剑气冲破弥漫黑夜的黑雾,直冲祝怜的面门。 祝怜怒吼一声,“就凭你的剑也想杀我,今晚我就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巫术。血来!” 随着祝怜一声“血来”,四周阴风阵阵,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耳边嘶吼。 精神脆弱的人,受不了,直接崩溃。 云深一包药粉洒在每个人身上,预防毒虫毒蛇。 接着,云深呼唤小黑,由小黑带路,云深在黑暗中穿梭,目标就是那个心虚的女子。 当黑雾弥漫的时候,叶诺吓得瑟瑟发抖。 她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恐怖的场景,心跳飞快,呼吸急促,感觉整个人快要窒息了。 突然之间,一只手伸出来,稳稳地掐住她的脖颈。 叶诺惊恐大叫,却怎么都叫不出来。但是她看清楚掐她的人正是云深。 云深掐着叶诺的脖颈,推着她后退,退出危险边缘。 等到身边黑雾散去,云深才稍微松开叶诺的颈项。 叶诺张大了嘴,拼命的呼吸。一脸备受蹂躏的小媳妇模样。 云深厉声问道:“是不是你杀害了我师弟?” 叶诺流出生理眼泪,双眼模糊地看着云深。 云深冷冷一笑,直接一根银针扎在叶诺的身体里。 叶诺发出一声惨叫,浑身颤抖,额头冒汗。 “说,你到底是谁?我师弟是不是你杀的?” 叶诺痛得恨不得死去、 云深见她不肯说话,第二根银针又扎到叶诺的身体里。 “啊……” 叶诺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声。 “你说不说?” “我说,我说……”叶诺虚弱地应着。 “谁杀了我师弟?” 叶诺胆战心惊地说道:“是,是我。” 云深震惊,“你说谎,你怎么可能杀得了我师弟。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叶诺哭着说道。 云深神情惊疑不定,“我师弟怎么可能让你近身,还让你杀了他两刀?” “我和李思行是男女朋友。”叶诺喘着气,终于说出真相。 “啪!”云深一巴掌,直接甩在叶诺的脸上。 叶诺被打懵了。 云深抓着叶诺的头发,表情凶狠,“你既然是我师弟的女朋友,那你为什么要杀他?你怎么会和祝怜在一起?” 叶诺痛哭,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 云深抓着她头发,逼得她不得不抬起头直面云深的目光。 叶诺咬咬牙,突然下定了决心,“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李思行,那好,我就告诉你真相。我叫叶诺,我父亲叶建平。你对我父亲的名字一定很陌生,但是李思行一定不陌生。几年前,李思行的父母出车祸过世,肇事司机就叫叶建平。” 云深目光冷冽,“你是肇事司机的女儿?” “对,我是叶建平的女儿。我接近李思行,和他谈恋爱,目的就是为了今天,为了杀他。” 叶诺凶狠异常地说道。 云深一巴掌打在叶诺的脸上,将叶诺的嘴角打出血。 “你父亲害死了李思行的父母,你应该感到愧疚。你凭什么理直气壮的说要杀他?该杀人的是李思行,应该让李思行杀了你。” 叶诺抬手擦掉嘴角的血痕,冷冷一笑,“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李思行父母的车祸是意外吗?” 云深盯着叶诺,“把话说清楚。” 叶诺突然哭起来,“当年,我父亲过世,我给父亲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了父亲的笔记本。笔记本里面记录了李思行父母的出行规律,行驶路线,还有一些剪报,以及李思行父母的照片和车辆照片。 云深,你知道当我看到这本笔记本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我当时很震惊。因为这起车祸不是意外,是我父亲静心策划好的。我父亲为了杀李思行的父母,连命都可以搭进去。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父亲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从来不和人红脸结仇,他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制造车祸杀死李思行的父母?你也想不通,对不对? 我想了这么多年,我只想到一个答案,李思行的父母和我父亲有仇。我父亲制造车祸,是在报仇。我父亲死了,我家也垮了。但是仇恨还在,李思行还活着。我要替我爸爸报仇,我要杀了李思行。” “啪!” 云深一巴掌打在叶诺的脸上。 叶诺捂着脸,“你打我也改变不了事实。李思行死定了。” “想让李思行死,你得问过我。” 云深提起叶诺的头,“你说你父亲和李家有仇,你凭什么这么断定?难道不是你父亲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故意制造车祸杀害李思行父母。” 叶诺特别激动地冲云深吼道:“不可能。我父亲过世后,我家里没有收到过一分钱。我父亲的银行卡,也没大金额存款。你说我父亲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根本就是胡说。” 云深冷冷一笑,“是不是胡说不重要。你敢杀我师弟,今天你死定了。” 叶诺笑了起来,“好啊,你来杀我啊。反正我求仁得仁,我已经替我父亲报了仇,我心愿已经了了。” 云深骂道:“蠢货!”| 叶诺对云深怒目而视,“我不是蠢货。我杀了李思行,你快来报仇啊。” 云深捏着叶诺的下巴,“你想死,得先等一等。你和祝怜是怎么认识的?这一切是不是祝怜让你做的?” 叶诺挣扎,想要挣开云深的手。 云深抓得紧紧的,不给叶诺挣脱的机会。 “说不说?”云深拿出银针威胁叶诺。 叶诺看着云深手里的银针,眼中闪过恐惧,然后她面无表情地说道:“是祝怜主动找上我。她告诉我,有办法帮我报仇。” “所以你和祝怜联合起来,谋害我师弟。” 叶诺扭头,不语。 云深冷笑,“你杀我师弟的时候,我师弟说了什么?” 叶诺神情微动,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然后板着脸说道:“我把一切都告诉了李思行。他……他很失望。” “只是失望?”云深不相信。 叶诺望着云深,说道:“他还说了一句,悔不听师姐的话。” 云深的心瞬间揪紧了。 李思行被叶诺杀害的那一刻,得有多痛,多悔,多恨。 云深怒极,却没有轻易动怒。 云深继续追问,“蔡小艺是不是你杀的?蔡小艺身体里的蛊虫,是谁种的?” 叶诺抿着唇,没作声。 云深轻蔑一笑,“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吗?要知道,这世上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有很多,我很乐意在你身上一一尝试。” 叶诺的身体抖了抖,接着她才小声说道:“蔡小艺通过李思行认识了我。有一次我和祝怜身边的黑衣男子见面,被蔡小艺看到了。当时我不够镇定,被蔡小艺看出了破绽。蔡小艺以为我脚踩两条船,就威胁我,说要告诉李思行。我用钱暂时堵住了蔡小艺的嘴巴,又怕蔡小艺真的说出去,就请祝怜给蔡小艺下了蛊虫。至于后面的车祸,都是祝怜安排的。祝怜为什么要杀蔡小艺,我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 叶诺摇头,“我真不知道。” 云深嘲讽一笑,“你撒谎。蔡小艺的车祸根本就是你策划的,对不对?” 叶诺眼中瞬间闪过慌乱之色,恰好被云深发现。 云深就知道,叶诺这个女人没说实话。 云深威胁叶诺,“说,为什么要撞死蔡小艺?” 叶诺直面云深的目光,冷静地说道:“蔡小艺觊觎李思行,想把李思行抢走,所以她该死。而且她死了后,李思行心神大乱,正好方便我杀他。” 好个恶毒的女人。 啪! 云深又一巴掌甩在叶诺的脸上。 叶诺被打,眼中满是怒火。 云深抓着叶诺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你死定了。” 叶诺咬着牙,“你敢杀我?” “你都敢开车撞死蔡小艺,我为什么不敢杀你。” 叶诺大吼一声,“你不能杀我。” 云深嘲讽一笑,“原来你也怕死。” 云深拿出银针,这一次,她要直接结果叶诺的性命。 “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云深的手腕。 云深侧头看去,是秦潜。 此时此刻见到秦潜,云深并不意外。 秦潜看着云深,掷地有声地说道:“不要脏了自己的手,这种脏活让我处理。” 云深稳稳地捏着银针,她要替李思行报仇。 秦潜的手同样很稳,他不希望云深的手沾染上血腥。 “你放开。”云深厉声怒道。 秦潜缓缓摇头,立场坚定,他不会放手。他不能让云深放出心里的魔鬼。 秦潜对云深说道,“杀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黑暗,血腥,让我来面对。” 云深内心挣扎纠结,她看着秦潜,好几次想说话,却始终都没说出来。 云深突然松开叶诺。 叶诺一朝得了自由,赶紧跑开。 砰! 叶诺中弹倒在地上,无声无息。 轰! 利剑破空,震耳欲聋。 秦潜望着远处的战场,对云深说道:“司易一个人杀不了祝怜,我去助他一臂之力。” 说完,秦潜手中多了一把剑,直接朝祝怜杀去。 云深远远地看着,她没想到秦潜竟然会剑术,而且似乎不弱于司易。 秦潜竟然这么强? 云深震惊! 这一刻云深意识到,她对秦潜的了解,似乎太过表面。 秦潜和司易联合大战祝怜,祝怜竟然抗住了。 祝怜果然够强横。 云深朝云诤那边跑去,吩咐战壕带着李思行赶紧离开这里。这里是是非之地,李思行又急需要输血救治,必须趁着这个时候赶紧离开。 战壕担心云深的安危,云深一跺脚,怒道:“有秦潜在这里,我死不了。” 战壕被云深吼了,这才带着李思行离开。 云诤却留了下来。 云深怒瞪他一眼,“你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离开。” “今晚的事情十年难得一见,我不走。” 云诤看着同祝怜战在一起的秦潜和司易,目眩神迷,神魂颠倒。 云深直接一把药粉放倒云诤,让云家的保镖将云诤带走。 ------题外话------ 第二卷马上就要结束了,元宝求个月票,再求个订阅。 订阅对元宝最重要,元宝是全职码字,每个月就靠着稿费生活。 码字不易,订阅就是对元宝的支持! 第二卷 第211章 祝老三死,王幽芝死(二更) 王幽芝同祝老三一起,按照祝怜事先的吩咐,正在布置阵法。 王幽芝拿着骷髅头,埋在指定的位置上,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偷偷地朝祝怜看去。 祝怜撑得住吗? 如果祝怜败了,王幽芝摸摸口袋里的匕首,咬着牙,眼神怨毒地朝祝老三瞄了眼。 “赶快,姑妈快撑不住了。” 祝老三招呼王幽芝。 王幽芝慢腾腾的。 祝老三一巴掌打在王幽芝的头上,“你找死吗?叫你快点,你是不是听不见?” 王幽芝一脸怯弱的样子,低眉顺眼的跟在祝老三身边,继续布置阵法。 王幽芝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拜祝老三所赐。 去年,王家破产,王幽芝被家里人孤立,辱骂,实在是待不下去,于是带上仅有的积蓄来到京州。 一开始,一切都好好的。 直到有一天打车遇上祝老三,王幽芝的噩梦开始了。 祝老三用蛊虫控制了王幽芝。如果王幽芝不听话,就会遭受万虫噬心之苦。 王幽芝无力反抗,只能屈服在祝老三的脚下,任由祝老三予取予求。 这大半年来,王幽芝像个奴隶,整日里做低服小,满足祝老三的各种欲望。 祝老三不仅要控制她的身体,还想控制她的精神。祝老三用各种手段折辱她,用最恶毒的语言辱骂她。 王幽芝这么高傲的人,瞬间跌入地狱,每天委曲求全只为满足祝老三的变态欲望,心里头得有多恨,心理落差得有多大? 王幽芝一直在忍,忍常人所不能忍。 王幽芝又朝祝怜那里看了眼,祝怜就是祝老三的帮凶。祝老三能这么嚣张,全靠祝怜这个做姑妈的撑腰。 如果没了祝怜,连最浅显的法术都不会的祝老三又有什么本事控制她。到时候,她一定要将祝老三千刀万剐。 见祝老三又回头看她,王幽芝赶紧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怨毒之色。 祝怜默念巫咒,催动巫术阵法,试图困住司易和秦潜。 司易和秦潜都是猛人,两个人手持利剑,高歌猛进,一剑劈开笼罩周身的黑雾,直接朝祝怜的面门杀去。 祝怜连连后退。 剑气凶猛,即便祝怜躲过了司易同秦潜的联手攻击,可是内腹依旧受了冲击。 祝怜脚下踉跄,嘴角出血。 祝怜擦掉嘴角的血渍,手持法仗,准备祭出最猛的巫术。 “祝大师,你要紧吗?” 黑衣男子竟然主动凑近祝怜,一脸关心地询问道。 祝怜扫了眼黑衣男子,紧接着怪笑起来,“借你鲜血一用。” 祝怜伸手朝黑一男子抓去,想要抽取男子的鲜血。 黑衣男子竟然没反抗,任由祝怜抓住他。 就在祝怜打算取血的那一刻,黑衣男子一直垂在身体两边的手动了。 黑衣男子手持匕首,面色不动,举重若轻,手中匕首却狠狠的从祝怜的背部刺入,直接没入身体,只余下刀柄露在外面。 祝怜被刺,不敢置信。 口中鲜血喷出,死死地盯着黑衣男子,“你,你竟敢杀我?” 黑衣男子面色平静地说道:“老板吩咐,必要的时候可以取你性命。” “啊……” 祝怜大怒,指甲猛地变成黑色,左手直接插进黑一男子的胸口。 黑衣男子猛吐一口鲜血,低头看着胸口的大洞,一脸呆愣。 祝怜单手插入他的胸口,这是什么样的战斗力。 黑衣男子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祝怜,“你,你……” 祝怜脸上满是杀意,“你以为我对你没防备。蠢货。” 黑衣男子身体抖动,脸部扭曲。一只蛊虫直接穿破他的脸颊,爬了出来。 黑衣男子面露惊恐之色,“你,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蛊虫?” 祝怜眼中全是疯狂之色,她哈哈大笑,“从你第一天来到我身边,我就给你下了蛊虫。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黑一男子虚弱怒骂。 祝怜疯狂大笑,“你骂我恶毒,我要是不做点恶毒的事情,岂不是对不起你的辱骂。” 说完,祝怜伸手掏心,活生生地将黑衣男子的心脏挖了出来。 黑衣男子死不瞑目,死的时候,依旧瞪大了双眼。 祝怜大笑一声,“血来!” 黑衣男子身上的血被无形力量控制,全朝祝怜身体涌起。 转眼间,黑衣男子变成了一具干尸。 血液围绕着祝怜迅速的流动,看上去十分诡异。 周围阴风阵阵,黑雾弥漫,鬼哭狼嚎,毒虫毒蛇纷纷出动,势要绞杀司易和秦潜。 司易和秦潜不和祝怜斗法,直接一力降十会,飞跃半空,持剑劈来。 一剑劈开生死路。 司易正面攻击,秦潜背后偷袭。 两道剑气,犹如天罚,直接劈向巫术法阵。 法阵发出阵阵怒吼,仿佛是在警告,又仿佛是承受不住剑气攻击,正在瑟瑟发抖。 千钧一发之际,王幽芝拿起刚埋好的骷髅头朝湖心扔去。 剑气有形,瞬间抓住破绽,破阵! 阵破! 祝怜一大口鲜血喷出。 可她并不死心。 法阵没了,还有蛊虫。 祝怜召唤蛊虫,无数蛊虫从祝怜的衣服里钻出来,朝司易秦潜飞去。 云深不要命地朝空中挥洒药粉,用药粉蒙蔽蛊虫的嗅觉。 蛊虫辨别不了方向,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在空中乱窜。 祝怜大吼一声,“雕虫小技。” 区区药粉,也敢在她面前现眼,当真不知死活。 祝怜再次召唤蛊虫,命令蛊虫攻击秦潜和司易,并且还分出一部分攻击云深。 云深赶紧避开。 不和祝怜争一时之长短。 秦潜和司易挥舞利剑,劈杀蛊虫。 祝老三见阵法被破,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王幽芝,心里那个恨。 他要抓到王幽芝,狠狠地折磨她,直接将她变成人彘,让她生不如死。 王幽芝破坏了阵法,祝怜却没死。 王幽芝心知不妙,赶紧往公路上逃命。 祝老三来不及和祝怜说一声,丢下手上的事情,就朝王幽芝追去。 在湖边,祝老三追上了王幽芝。 祝老三紧紧地抓住王幽芝的头发,拖着王幽芝朝石头上撞。 一下接一下,很快王幽芝的额头破了,脸上全是鲜血。 王幽芝头晕脑胀,感觉快要死了。但是她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同时右手紧紧抓着口袋里的匕首。 祝老三提起王幽芝,将王幽芝狠狠地丢在地上。然后开始用脚,一脚接一脚的踢打。 王幽芝一声不吭,只等待时机。 祝老三踢打累了,抓起王幽芝,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地扇在王幽芝的脸上。 “贱人!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破坏姑母的阵法。” 王幽芝眼神怨毒地盯着祝老三,“祝怜该死,你更该死。祝老三,你以为你用蛊虫控制我,我就会一辈子乖乖任你打骂,给你做牛做马。你做梦。” “贱人,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不过我现在不杀你,我要把你送给姑母用来养蛊。哈哈,王幽芝,到时候你浑身爬满蛊虫,用血肉饲养蛊虫,只剩下一口气的感觉,一定是生不如死。那时候你求我杀你,我也不会杀你。” 祝老三一脸疯狂,似乎已经看见王幽芝成为养蛊人的那一天。 王幽芝浑身颤抖,显然是怕了。 祝老三大笑三声,“现在知道怕,晚了。” “不要,不要折磨我。杀了我吧。”王幽芝突然抱住祝老三的大腿,不肯松手。 祝老三俯身,得意地看着王幽芝,这个女人就是欠收拾。狠狠收拾她一顿,她就会知道好歹,不敢再乱来。 王幽芝紧紧的抱着祝老三,并且试图用身体诱惑祝老三。 祝老三蹲下身来,提起王幽芝的头发,“你这个贱人,这个时候还不忘勾引男人。” “你别让我养蛊,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别养蛊。”王幽芝可怜巴巴地看着祝老三。 祝老三得意洋洋,“真怕了?” 王幽芝连连点头。 祝老三故意皱起眉头,“可是姑母那里没办法交代啊。” 王幽芝更加靠近祝老三,“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就算是让我去卖,卖了的钱全给你,我都愿意。” 祝老三看着王幽芝,王幽芝自小锦衣玉食,气质不俗,加上容貌出众,如果真的肯下海去卖,客人一定很多。到时候他就不用开出租车,王幽芝卖的钱就足够他吃香喝辣的。 祝老三越想越美,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拍着王幽芝的脸颊,“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又反悔。” 王幽芝连连摇头,“我保证不反悔。” 祝老三笑道:“那行。这事就这么定了。” 祝老三将王幽芝拉起来,王幽芝脚下踉跄,站不稳,一下子倒在祝老三的怀里。 祝老三一副老子最牛逼的样子,“看你这个骚样,这会就忍不住投怀送抱,你……我……” 祝老三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缓缓低头,一把匕首捅进他的腹部,刀身全部没入身体,只留下手柄还露在外面。 祝老三发虚,恐惧,不敢置信,他抬手指着王幽芝,“你,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杀我。” 王幽芝露出狰狞的一面,恶狠狠地说道:“我早就该杀了你。祝老三,还你的姑母祝怜,统统该死。” 说完,王幽芝猛地拔出匕首,又是一刀,狠狠捅进祝老三的身体里。 祝老三身体弯曲,双手抓住王幽芝的手,阻止匕首继续往身体里捅。 “王幽芝,你这个贱人,我……我……” 祝老三垂死挣扎,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脚踢翻王幽芝。 王幽芝之前被祝老三暴打,身体虚弱。这会已经是强弩之末,被祝老三一脚踢翻,王幽芝倒在地上,一时间竟然没有爬起来。 祝老三一步一步朝王幽芝走去。 然后骑在王幽芝身上,双手紧紧掐住王幽芝的脖子,要将王幽芝掐死。 王幽芝拼命挣扎,踢腿,厮打,双手乱摸,四处寻找武器。 终于让王幽芝找到一块石头。 王幽芝抓起石头,狠狠地砸在祝老三的头上,将祝老三砸得头破血流。 祝老三手上松开,王幽芝得以喘息。 王幽芝并没有罢手,而是继续用石头砸祝老三。 祝老三血肉模糊,突然发狠,拔出腹部匕首,凶狠地捅进王幽芝的心口。 王幽芝手上动作一顿,石头落地。 她低头看着心口,匕首已经没入身体。 痛! 无尽的痛朝王幽芝席卷而来。 怎么会这么痛。 她要死了吗? 可是就算死,她也要杀了主老三,为自己报仇。 王幽芝再次抓起石头,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祝老三的头上砸去。 祝老三缓缓倒地,昏迷过去。 王幽芝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好痛,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不过能在死之前杀死祝老三,她值了。 不,祝老三只是昏迷。 王幽芝再次用石头朝祝老三的头上砸去。直到祝老三的头被敲烂,人确定死了,王幽芝才真正如释重负,笑了出来。 王幽芝丢下石头,慢慢的爬。 她不能和祝老三死在一起。 就算死,她也要死地漂漂亮亮的。 王幽芝爬到湖边,用湖水清洗自己的脸颊。 路灯映照下,王幽芝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自己的模样。还漂亮吗,还是那个端庄优雅的王老师吗? 模模糊糊在水中看到自己的模样,王幽芝笑了起来。 随着笑容,一口鲜血喷出,喷溅在水面上,瞬间乱了倒影。 王幽芝趴在湖边石头上,她太累了,她要好好休息。 王幽芝缓缓闭上眼睛,心脏完成了最后一次跳动,生命到此终结。 祝老三死的那一刻,祝怜心有感应。 祝怜怒吼一声。 祝老三竟然死了,是谁杀了她侄儿?是不是王幽芝那个贱人? 啊…… 她要将王幽芝碎尸万段。 趁着祝怜心神动摇的时刻,秦潜果断朝祝怜杀来。司易从旁吸引祝怜的注意力。 “你们找死!” 祝怜挥舞着双臂,越来越多的蛊虫从祝怜的身体里钻出来。 这个祝怜,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蛊人。谁能想到,一个人身上携带的蛊虫,竟然无穷无尽,这是何等的恐怖。 “秦潜,接住。” 云深将红蛛木甩出,秦潜咬住红蛛木,不惧任何蛊虫,朝祝怜杀去。 轰! 一剑劈下,祝怜手臂被砍断。 “啊啊啊……” 祝怜捂住被砍断的手臂,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声。 “秦潜,我今日必杀你。” 祝怜整个人越发癫狂。 “血来!” 无数的鲜血从祝怜的断臂中涌出。 祝怜竟然试图用自己的鲜血布阵。这个女人果然疯了。 “以我之血,以我之心,以我之名,斩魂杀魄……” 以祝怜为中心,突然狂风肆虐,飞沙走石,五毒全部被刮到半空中,黑压压的一片,让人不寒而栗。 狂风一起,秦潜和司易近不了祝怜,也就意味着杀不了祝怜。 祝怜分明是打算同归于尽,岂能让她如愿。 秦潜和司易第一次合作,却默契天成。不需要一个眼神,两人就知道该怎么做。 秦潜和司易几乎同时划破指尖,将指尖血抹在剑刃上。 如今,唯有以血破阵。生死一线,且看两人如何斩杀妖魔。 血剑成。 秦潜和司易同时杀入阵法中,即便是同归于尽,也该是他们斩杀祝怜。 以血制血,阵中情况更加凶险。 此刻,云深躲得远远的。以她的医术,完全没办法靠近法阵。 云深注意到祝怜的断臂,一直在地上跳动。 很显然,断臂里面全是蛊虫。 云深怀疑,祝怜身体里怕有上百只蛊虫。 祝怜以身体养蛊,将自己变成蛊人,这是何等的疯狂?这根本就是在找死。 云深想办法弄来祝怜的断臂,断臂还在不停的跳动,诡异莫名。 云深直接拿出随身携带的剧毒洒在断臂上面。 断臂遇到剧毒,肌肉开始滋滋融化。 一只只蛊虫从断臂里面爬出来,挥动翅膀,想要逃走。 却不料,刚刚飞起来不到二十厘米的高度,啪叽一下,全都落在地上。 蛊虫在地上垂死挣扎,几秒钟之后,全部滋滋地融化成一团烂肉。 云深大喜过望。 自从遭遇蛊虫后,云深就试图配制一款能够克制蛊虫的剧毒毒药。 蛊虫是毒,毒药同样是毒。只要毒性比蛊虫更猛,她就不信杀不死蛊虫。 经过试验,云深最新配制,取名‘刻骨’的毒药,果然能够毒死蛊虫。 哈哈,她终于找到克制蛊虫的克星。 云深拿着装满‘刻骨’的瓷瓶,朝阵中跑去。 云深挥舞着瓷瓶,“秦潜,司易,接住。” 云深挥手,瓷瓶落入阵中。 秦潜和司易稳稳的接住瓷瓶。 第二卷 第212章 祝怜死(一更) 秦潜和司易不知道瓷瓶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过基于对云深的信任,这一定是好东西。 云深冲凉人大喊,“毒药,杀蛊虫。” 秦潜和司易大喜。 祝怜召唤出来的蛊虫,给人感觉就是杀之不尽。还有不停做乱的五毒,给两人带来巨大的麻烦。 司易和秦潜没有迟疑,直接将‘刻骨’毒药倒在剑刃上,剩下的全部倒在地上。 ‘刻骨’所到之处,无论多么剧毒的毒虫,全都滋滋的冒烟融化,无一幸免。 可谓是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杀伤力堪比大型生化武器。 亲眼见到毒药的效果,秦潜和司易信心大振。 两人提剑,勇往无前地朝祝怜杀去。 胆敢阻挡两人的蛊虫和五毒,纷纷亡在剑下。 没有了阻挡,二人所向披靡。 轰! 剑来! 双剑齐发,剑气刺破黑雾,杀向祝怜。 “啊啊啊……” 祝怜捂着面门,发出惨叫声。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不会输。你们统统都该死,统统都要死。” 祝怜疯狂大叫。她竟然被两道剑气给伤了。 祝怜发狂,秦潜和司易岂能给她机会继续作妖。 两人直接逼近祝怜,所有蛊虫一旦沾染毒药,全部身死剑下。 噗! 两柄剑几乎同时刺入祝怜的身体。 祝怜愣愣的,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她低头看着刺入身体里的利剑,竟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们想要杀我?哈哈,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杀我,简直是做梦。” 祝怜指甲漆黑,双手抓住两支剑柄,直接将利剑从身体里抽了出来。 秦潜和司易见状,两人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你们以为这样能杀死我吗?哈哈,让你们失望了。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不死之身。” 祝怜是个狂人,更是个疯子。 这样竟然不死,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祝怜话音一落,无数的蛊虫从她两侧的伤口里涌出,面目狰狞地朝秦潜司易杀过去。 祝怜一步步朝前走,她在等待看好戏。她的宝贝,会将秦潜,司易统统杀死。然后她就会用这两个人的身体做为养分,饲养她的宝贝蛊虫。 “嗯……” 祝怜脚步一顿,表情痛苦。 她低头朝伤口看去,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滋滋地融化。就连那些飞出去的蛊虫,也都是飞到一半,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开始挣扎死亡。 祝怜面容扭曲,冷汗直冒。 她盯着伤口,伤口已经被毒药融化,露出里面的骨头。 “贱人!你们竟然妄想用毒药杀死我!” 秦潜和司易都是惊喜过望。 祝怜表情狰狞,怒吼一声,“想用毒药杀死我,做梦。我是不死之身,我要杀光你们。今天,你们统统都要死。” 云深当机立断,扔出装有‘刻骨’的毒药瓶,同时大喊一声,“秦潜!” 两人心有余灵犀一点通。 秦潜飞跃到半空中,挥剑,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毒药瓶带着毒药稳稳地朝祝怜飞去。 祝怜嘴里说着不怕毒药,见到毒药飞来,还是连连后退。 云深再次甩出一个毒药瓶。 这次是司易。 司易挥舞利剑,毒药瓶从侧面袭击祝怜。 “啊……云深,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做成人彘,我要用你养蛊。” 祝怜捂着双眼,痛苦嘶吼。 趁着祝怜没有防备的时候,秦潜和司易再次朝祝怜杀去。 利剑带着毒药捅入祝怜的身体。 祝怜身体僵在原地。她没有朝秦潜司易看一眼,她眼中只有她的宝贝蛊虫。 看着宝贝蛊虫一只只死去,祝怜眼中闪过哀痛之色。 她付出身体,付出终身,付出子嗣后代,养育出来的蛊虫,竟然抵挡不住云深的毒药,纷纷惨死当场。 祝怜心很痛。 她感觉得到,身体里的蛊虫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危机,它们正在痛苦的翻滚嘶吼。 祝怜身体弯曲,感觉心已经被掏空了。 她要死了吗? 她不甘心! 她不能死! 就算死,她也要让面前这三个人给她陪葬。 “啊……” 祝怜怒吼,全身发红,冒烟。 越来越多的蛊虫刺破祝怜的肌肤,钻了出来。 与此同时,祝怜的容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衰老,而且容貌也开始变得艳丽无双。 易容蛊死了,祝怜也恢复了真实容貌。 五十几岁的祝怜,还是个美妇。 不过此刻,她的脸上只有狰狞和扭曲,还有刻骨的恨意和杀意。 祝怜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统统该死。” 话音一落,两支利剑再次刺入祝怜的身体里。 祝怜呵呵冷笑,她没有死。想要杀死她,不是那么容易。 祝怜扭动着身体,朝远处的云深看去。 “以我之命,毁天灭地。以我……” “快走,她要兵解自爆。” 云深大叫一声,赶紧掉头往湖边跑去。 秦潜和司易得了提醒,没有犹豫,纷纷抽出利剑,迅速的后退。 轰! 祝怜选择了献出生命,毁天灭地,杀光所有人。 以祝怜为中心,方圆数十米的范围内,全部被夷为平地,毒雾弥漫。 草皮和树木,一旦接触到毒雾,瞬间变得干枯,就像是被抽干了水分一样。 云深见状,心中一惊。 如果任由毒雾弥漫,整个湖心公园都得遭殃。 云深拿出身上仅剩的几样药粉,全部洒在水里面。 夜风吹拂水面,带着水雾飞上天空。 水雾犹如天然屏障,开始阻挡毒雾弥漫。 眼看毒雾不再扩散,云深终于放心下来。 之前,真的吓死她了。 她万万没想到祝怜会选择兵解自爆,威力还如此惊人。 云深坐在湖边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今晚真的太凶险。 要不是她配制了‘刻骨’毒药,今天他们三个人都得交代在这里,变成祝怜养蛊的工具。 秦潜和司易也都是一脸疲惫,坐在湖边石头上。 三个人此刻都是心有余悸。 今晚所经历的一切,可以说是三个人这短短的一生中,遇到的最危险的事情。 好在,祝怜死了,彻底死了。 再也不能出来做恶。 云深长出一口气。 祝怜这个祸害死了,她应该喝酒庆祝。 可是这会,云深却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整个人疲惫得可以睡上三天三夜。 云深朝秦潜,司易看了眼,两个大男人都没作声。 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这两人似乎都在互相忌惮着对方。 之前还能合作无间,这会就开始互相忌惮。云深弄不懂这两个人的想法。 跟在祝怜身边的四个人,叶诺被秦潜杀了。黑衣男子被祝怜杀了,这会尸体都化成了水。 至于王幽芝和祝老三,云深只知道这两个人跑走了。 祝老三不死,始终是个祸害。 云深休息够了,这才站起来,缓缓朝前走。 秦潜和司易都沉默地跟在云深身边。 然后,云深就看到趴在湖边的王幽芝,以及不远处的祝老三。 秦潜上前确认,对云深说道:“这两人都死了。” 原来这两个人都死了。 云深先去看了祝老三的尸体,头颅已经被砸烂。看得出来,王幽芝杀祝老三的时候,怀着刻骨的仇恨。 云深接着去看王幽芝。 云深将王幽芝的身体翻过来。 匕首还插在王幽芝的身体里,王幽芝已经死透了。 但是王幽芝的嘴角却带着笑容,她这是大仇得报,了无遗憾吗? 云深坐在石头上,冷眼看着王幽芝的尸体。 死了的王幽芝,看上去没有以前那么讨厌,表情柔和,像是个单纯的姑娘。 云深朝秦潜看去,问道:“怎么善后。” 秦潜说道:“我会安排人善后,你不用操心。” 云深指着王幽芝的尸体,“死人怎么解释?” “这是一起情杀。” 是哦,看看这两人的死法,这果然是一起情杀。 云深又指着远处叶诺的尸体,“那她怎么解释?” “被祝怜牵连的无辜者。”秦潜果断地说道。 云深意外,没想到秦潜竟然给叶诺保留了最后的体面。 云深又问道:“今晚的事情,能解释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秦潜微微摇头。这些事情他会处理。他是特勤局的局长,今晚发生的事情,属于他的管辖。他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 云深终于放心下来。此刻,云深只想回家。 司易这个时候站起来,逼向秦潜。 “你的剑术谁教的?” 秦潜面无表情地说道,“无可奉告。” 司易突然提剑,指向秦潜。 秦潜冷笑一声,“你杀不了我。” 司易点头,承认,“我是杀不了你。但是我能让你的左腿永远都好不了,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瘸子。” 秦潜双目中闪过一丝杀意,竟然敢威胁他。这么多年,已经没多少人敢威胁他。 秦潜持剑,“你可以试试看。” “你们要自相残杀吗?”云深看不下去了。 秦潜和司易都没理会云深。 云深拿出手机,准备报警。“既然你们要打,那我就请警察出面处理你们。” 这是一个笑话。 这件事警察管不了。 云深冷冷一笑,“有种你们就当着警察的面打。” “云深,别闹。”秦潜说道。 云深拿着手机,说道:“要我不闹也行,收起你们的剑,都给我回家。” 秦潜盯着司易,是司易要打,不是他要打。 司易冷声说道:“告诉我,你的剑术是从哪里学来的,我就放过你。” 秦潜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司易,我劝你最好现在离开。一会我的人到了这里,到时候你想走也走不了。” 司易皱眉,心中在权衡利弊。 云深也说道:“司易,今晚大家同舟共济,你确定要和秦潜开打?” 司易冷哼一声,“云深,你被忘了你的身份。吃里扒外,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打打杀杀,更死得快。”云深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司易被噎住,狠狠瞪了眼云深。他提着剑离开,飞快没入黑夜中。 司易一走,紧张的气氛随之一松。 秦潜对云深说道:“我送你回去。” “不等你的人吗?” “他们已经到了。” 话音一落,林子里走出几个人,个个长得其貌不扬。属于丢人堆里,立马会被人群淹没,再也找不到的那类人。 秦潜朝他们走去,吩咐了几句。几个人迅速的散开,开始处理善后事宜。 秦潜对云深招手,示意云深跟上他。 云深跟在秦潜身后,观察着秦潜的步伐。 秦潜没有拄拐杖,但是他的步伐却很稳。左脚还有些不利落,不过已经可以自如的走路。 秦潜的复健很有成果,再坚持一段时间,秦潜的左腿应该就能复原。 走出公园,车子就停在路边。 秦潜上了驾驶位,邀请云深上车。 云深上了副驾位,说道:“去医院。” 秦潜关心地看着云深,说道:“不要担心,他们都会没事。” 没有亲眼看到,谁能保证他们没事。 孙叔一大把年纪,头颅遭遇打击,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孙可中弹,不知道这会手术做完了没有。 李思行身中两刀,失血过多,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医院。而且,李思行的身体里说不定还有蛊虫。万一蛊虫趁机作祟,李思行真的是凶多吉少。 云深抿唇不语,心中担忧无比。 秦潜突然握住云深的手,郑重说道:“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云深望着秦潜,问道:“有抓到偷窃的贼吗?” 秦潜沉默。 云深自嘲一笑,“看来人已经被抓到了。是什么人?能突破1602的安保措施,肯定不是无名之辈。” 秦潜思考了几秒钟,才说道:“一共两个人,抓到一个,另外一个逃走了。” 云深盯着秦潜,她要知道小贼的身份。 秦潜却缓缓摇头,他不能说。规矩如此,他身为特勤局老大,理应以身作则。 云深很失望,扭头不看秦潜。 秦潜沉默不语,没有为自己辩解。 秦潜启动越野车,朝帝国医院开去。 千米外一栋高楼上,史博士通过高倍望远镜,全程目睹了事件经过。 事情尘埃落定,史博士的心情却依旧激荡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今天他才真正见识到巫术,蛊术,这些法术的厉害之处。尤其是祝怜兵解自爆那一瞬间,史博士目眩神迷,只恨自己不能在现场,亲眼观看最后的绚烂。 对于司易和秦潜的剑术,史博士也是心痒难耐。 世上有很多人玩剑。可是能将剑术练到司易,秦潜这样的地步,史博士从未见过。 两个人跃上半空,完全背离了科学依据。一剑西来,更像是玄幻小说中描写的场景。 史博士没想到,剑还能这么玩,剑术是如此的神奇,又如此的强大。 这一刻,史博士恨不得将司易,秦潜抓起来,解剖他们的身体,看看他们的身体同普通人究竟有什么区别。 当然,这只是史博士的妄想。他不可能真的将两个人抓起来解剖。 这样宝贵的人,得让他好好活着,万万不能解剖。 史博士捏着自己的下巴,做沉思状。 云深手中的毒药,威力简直堪比生化武器。史博士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弄一点到手上。 只可惜,特勤局的人正在公园里善后。否则史博士已经冲到公园,收集一切可以收集的东西。 史博士还下了另外一个决心,他一定要弄到秦潜的血。他对秦潜的身体,对秦潜的血,简直着迷。 这个男人出乎意料的强大。在这之前,没有人知道秦潜竟然会剑术。 要不是祝怜太过强大,强大到一般手段杀不死她,秦潜估计还会继续隐藏自己的实力。 能够逼出秦潜的真实实力,祝怜也算是立下大功,死得其所。 刘大夫站在史博士身后,同样目睹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刘大夫心头庆幸,开口说道:“祝怜终于死了。” 是啊,祝怜终于死了。 史博士脸上也露出满意的表情。 祝怜是个变态的存在,子弹杀不死她,毒药毒不死她。 和祝怜合作,史博士也是提心吊胆,就担心祝怜会反噬。 祝怜的蛊术,巫术,史博士已经研究得七七八八,所以祝怜也到了该死的时候。 史博士杀不死祝怜,但是别人杀得死她。于是就有了今天晚上这一幕。 心腹之患被除掉,史博士神清气爽。 史博士回头看着刘大夫,“你该启程回石城。” 刘大夫微微点头,“一个小时后的飞机,我这就去机场。” 史博士说道:“我等你从石城回来,一定要拿到云深今晚用的毒药。” “博士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很好。祝你一路顺风。” 第二卷完。 第三卷 第213章 对不起(二更) 距离那天晚上,已经过去五天。 孙叔轻微脑震荡,后脑有破皮,在医院观察了几天,已经于昨天出院。 孙可手术很成功,麻药还没过人就醒了。目前正在一天天恢复。 最要命的是李思行。 李思行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失血过多。输了将近1000毫升血,才将人抢救过来。 人救了回来,却一直昏迷不醒。 云深都在担心,李思行是不是受不了打击,自暴自弃,不愿意醒来。 好在,李思行只昏迷了三天。 就在前天,李思行终于醒来。 可是也仅仅只是醒来而已。 中午,云深提着饭盒来到医院。 先去看望了孙可,给孙可送上病号餐。 孙可精神不错,身体恢复得也很好。 不过看到病号餐,孙可还是一阵哀嚎。 孙可是个肉食动物,而且无辣不欢。 清汤寡水,连盐都没放够的病号餐,让她实在是提不起半点食欲。 孙可感觉自己的嘴巴都淡出鸟来了,只能可怜兮兮地朝云深求救。希望云深能够开恩,让她尝一尝肉味。 “伤口痊愈之前,别想着吃。” “民以食为天。每天吃着令人厌恶的饭菜,会影响心情。心情不好,就会影响身体复原。” 说得还挺有理的。不过都是歪理。 比起心情,身体营养更重要。 云深无情地破灭了孙可的希望,孙可想哭。 哭吧,哭吧,云深不拦着。等哭完了,还是得吃病号餐。 搞定孙可这边,云深又去见李思行。 李思行坐在轮椅上,面对玻璃窗,眼神茫然又痛苦地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 无论任何人进来,李思行都没有反应。 云深提着饭盒进来,看到这一幕,暗自叹息一声。 李思行醒来后,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到现在为止,只开口说过两句话。 第一句是“对不起。”。 第二句是“你们不该救我。”。 说了这两件话后,李思行就再也不肯开口说话,也不肯配合医生治疗。 好在他年轻,身体底子又好。就算他不配合,身体也会慢慢痊愈。 身体痊愈了,可是精神上的创伤,却无法得到治疗。 云深将饭盒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沙发就靠着和玻璃窗相连的墙壁,云深坐在沙发上,正好能看到李思行的正面。 云深盯着李思行,李思行无知无觉,仿佛灵魂和身体已经脱离。 “吃饭吧。” 云深开口提醒李思行。 李思行摇摇头,他不想吃饭。饥饿能让没那么痛苦。 云深看李思行这模样,就知道李思行又在胡思乱想。 云深平静地打开饭盒,将小菜一样样拿出来摆好。 饭菜香刺激着脑神经,可是李思行却没半点动静。 云深看着李思行,问道:“你非要这样?” 李思行的身体微微动了动,接着又平静下来。 云深暗叹一声,心里头又怒又恼,更多的是担心。担心李思行继续这么钻牛角尖,会彻底毁了他自己。 云深揉揉眉心,她心里头明白,李思行不是她,没有两世为人的经历,很多想法还很天真,承受力也有限。 之前父母过世留下的阴影,加上这次遭受的打击,几乎将初出茅庐的李思行打击到濒临崩溃。 李思行对爱情有着各种美好的设想,这也是父母过世之后,李思行所寻找到的新的感情寄托。 可是爱情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李思行为此一蹶不振,云深完全能够理解。看看那些失恋的男男女女,哪个不作?哪个不伤心难过?这还仅仅只是失恋。 李思行不光是失恋,还要加上背叛。被自己的女朋友背叛,杀害,打击瞬间加倍。 李思行没有疯癫发狂,已经算非常克制。 换做别的男人遇到这种事情,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可是理解不等于认同。 云深理解李思行,但是,云深也很生气,非常生气。 李思行是隐世门派传人,是她的师弟,在道术上的天赋几乎无人能比。 更重要的是,李思行这一两年跟在云深身边,也经历了不少事情。无论是胡家的事情,还是秦家的事情,都足以打开李思行的视野。所以李思行绝不是一个单纯的毛头小子。 身为隐世门派传人,心性坚定,这是必备的素质。 区区一个叶诺,就将他打击得人不人鬼不鬼,李思行脆弱得根本不配做隐世门派的传人。 此刻的李思行,哪有一点点身为隐世门派传人的自觉?心性坚定,更无从谈起。 云深看着逐渐冷却的饭菜,心情很糟糕。 云深朝李思行看去,“你是准备绝食吗?” 李思行没有理会云深的询问。 云深面容冷酷地说道:“你该知道,以现在的技术手段,就算你绝食也死不了。” 李思行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头微微动了动。 云深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深秋季节,树叶泛黄,风一吹,金黄的树叶落满一地,就像是铺上了黄金。 人踩在落叶上面,嘎吱嘎吱作响,别有一番滋味。 云深回头扫了眼李思行,平静地问道:“叶诺真有那么重要吗?” 李思行低下头,没作声。 云深也没有作声,她试图逼李思行说话。叶诺就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 见李思行不开口,云深认为是自己给李思行的压力不够。 云深问道:“你不关心叶诺的处境?不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不好奇我怎么会知道你和叶诺之间的事情?” 李思行微微抬头,望着云深,张张嘴,想说什么。 云深盯着李思行,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你开口问我,我就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李思行眼中闪过悲伤,紧接着,他又低下头。 看着李思行这个样子,云深很失望。就在她以为今天要无功而返的时候,突然听到李思行问她。 “她怎么样?” 李思行口中的她,自然是叶诺。 云深愣了一下,果然,还是要用叶诺刺激李思行。 李思行终于开口,云深很高兴。高兴之余,又免不了叹气。 李思行真的将叶诺装进了心里。不管叶诺如何利用背叛李思行,至少李思行对叶诺是付出了真感情。 正是这份真感情,让云深替李思行感到不值,同时感到悲哀。 感情才是真正的侩子手,能将一个好端端的人,杀得血肉模糊。多年以后,伤口依旧会痛,心依旧会伤。 云深感慨完,口气冷硬地对李思行说道:“叶诺死了!” 李思行猛地抬起头,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云深掷地有声地说道:“她已经死了,就在事发的晚上死的。” 李思行嘴唇抖动,艰难地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云深犹豫了一下,决定对李思行隐瞒真相。 “司易同祝怜斗法,她被误伤。没有抢救过来。” 李思行缓缓闭上眼睛,一滴眼泪落下。 云深看着这一幕,她很想问李思行,这一滴眼泪,是为他自己而流,还是为叶诺而流。 过了一会,李思行才睁开眼睛,说道:“死了也好。死了就一了百了。” 云深盯着李思行,“师弟,你没别的话想说吗?” 李思行望着窗外,过了许久才开口,“师姐,我是不是很蠢?” 云深也望着窗外,她点点头,“有时候是有点蠢。” 李思行自嘲一笑,“这些日子,给师姐添了这么多麻烦,真是过意不去。” “这不是我想听的话。”云深很不客气。 李思行却没有朝云深看一眼。 他嘴唇干裂,表情沉重,脸色苍白。他抬起手,轻轻放在腹部,那是伤口的位置。 李思行开口说道:“师姐,我这里很痛。当刀子捅进身体的时候,很冷,很慌,有点不知所措。” 云深一脸悲痛地看着李思行,她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开口。李思行伤的不仅是身体,还有他的心。 身体上的痛迟早会消失,可是心上的痛,又要如何医治。 被人背叛伤害的滋味,云深能够感同身受。因为上辈子,云深也遭遇过背叛,还经历过惨痛的绑架。几乎是踏着尸山血海,才挣扎着活了下来。 那种心痛的滋味,云深能够理解。正因为理解,所以云深知道李思行此刻需要的不是安慰,不是同情,更不是眼泪。 李思行只需要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治疗伤口,假装自己很坚强。 但是云深不想让李思行假装坚强。因为那太痛苦,会让李思行疲惫不堪,永远无法真心的展露笑容。 所以云深今天会站在这里,逼着李思行开口。 倾诉也是一种疗伤。有些事情憋在心里面,只会让自己伤上加伤。说出来,也就等于卸下了心头最沉重的包袱。 云深安静的站在床边,没有催促,她只需要等待。等待李思行说出他的故事,寻求自我开解。 李思行用着低沉暗哑的嗓音说道:“叶诺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漂亮,气质出众,学习成绩很好,还乐于助人,富有爱心。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很短,可是我却获得了从未享受过的幸福和快乐。师姐,你谈过恋爱吗?恋爱的滋味是甜的,甜到发腻,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李思行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笑过之后,又是满脸苦涩。 李思行低着头,长时间没说话。云深也不催促他。 过了许久,菜里面的油都已经凝结,李思行才再次开口。 李思行轻声说道:“我从来没想过,叶诺还有另外一个面目。当她扑到我的怀里,当那把匕首捅进我的身体里,我真的很冷。” 云深紧紧握住李思行的手,给李思行坚持下去的力量。 李思行反手握住云深的手,很用力,很用力。 李思行望着云深,“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她恨我,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计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趁我没有防备的时候杀我。” 云深张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 “接着,她拔出匕首,又捅了我第二刀。师姐,我是不是很软弱?叶诺想要杀我,我却没有反抗。” 云深摇头,“你不软弱。那个时候,你已经忘记反抗,你只想知道她为什么恨你。” 李思行低下头,一滴眼泪落下,“师姐说的没错,我追问她为什么恨我。” 看着李思行悲痛欲绝地表情,云深问道:“那她有告诉你理由吗?” 李思行点点头,“她说了,她全都告诉了我。原来我父母不是车祸意外去世,那场车祸是叶诺父亲精心策划好的。” 这才是真正让李思行痛不欲生的原因。 自己女朋友的父亲,竟然是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云深不敢想象,李思行当时得有多痛,有多绝望。那个时候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又是什么样的力量,让李思行给她打电话。 云深将手轻轻地放在李思行的肩膀上。想拍拍他,又怕打搅他。 李思行无声落泪,“师姐,我活着还有意义吗?爸爸妈妈死了,叶诺也死了,叶诺的父亲也死了。我活着还有意思吗?” 云深望着李思行,反问他:“因为叶诺揭穿了真相,你就觉着自己活着没意义吗?” 李思行神情痛苦的看着云深,他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云深深深叹了一口气。 云深盯着李思行,郑重地说道:“师弟,叶诺她死了,她是活该。她不爱你,从一开始就不爱你。她对你只有恨。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你难道不想找出叶建平杀你父母的理由?你难道要让你父母死得不明不白? 叶诺她恨你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认为你父母和她父亲有仇。就凭一本笔记本就做出这个判断,简直是荒谬。师弟,你难道不想找出真相,有一天站在叶诺的坟前,大声的告诉她,她错了。她恨错了人,也杀错了人,她就是个蠢货,她是被人利用的。” “她真的错了吗?”李思行有些茫然。 云深坚定地说道:“她当然是错的。她被祝怜利用,她接近你,同你谈恋爱,这一切全是祝怜安排的。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充满了阴谋的味道。师弟,自暴自弃解决不了问题。 你父母死在叶建平的车轮下,你又和叶诺谈恋爱,你觉着自己是不孝子。按理,你应该恨叶诺,可是感情的事情不是一个恨字就能解决。你喜欢她,你念着她的好,你愿意相信叶诺曾经对你有过真心。正因为如此,你才会自责。爱着叶诺,就等于是背叛父母。这一切我全都理解。” 李思行痛苦绝望,云深的每一句话都说中了。 他自责,愤怒,仇恨,愧疚,绝望,心被硬生生的分成了两半。一边是父母的仇,一边是叶诺的背叛。明知道应该将叶诺千刀万剐,可是感情的事情不是今天说没了,就真的没了。他对叶诺动了真感情,又怎么可能短短几天之内就真的忘了对叶诺的感情。 一想到自己竟然爱着叶诺,还时不时的想起她,李思行就觉得自己罪大恶极,简直不配做人。 叶诺是仇人之女,他想着叶诺,就等于是背叛了父母,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正因为如此,之前两天李思行一直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感情。他下意识的躲起来,想要逃避这个残酷的事实。似乎只要逃避,事情就不存在,也就不需要去面对。 可是云深偏偏将他从躲藏的角落里拉了出来。 李思行是痛苦的,也是绝望的。 他看着云深,他等着云深的救赎。 云深说道:“你爱你父母,也爱叶诺。为了他们,你也应该振作起来,找出真相。如果真如叶诺所说,叶建平同你父母有仇,那么你就当自己瞎了狗眼,看错了人。以后吸取教训就是。如果事情真相不是叶诺说的那样,如果叶建平和叶诺都是被人利用的,那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让地底下的人得到安息。” 李思行的表情逐渐变幻,先是茫然,接着变得迟疑,眉头紧皱,最后终于坚定下来。 “师姐,你会帮我找出真相,对吗?” 云深点头,“我当然会帮你。” “你说我爸妈会原谅我吗?”李思行紧张地看着云深。 云深再次点头,“他们爱你,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会原谅你。” “可是我对不起他们。”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李思行先是无声哭泣,最后放声大哭起来。 云深也想陪着李思行哭,不过她还是强忍住泪水。 云深拍拍李思行的背,“一切都会过去的。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真相。” 第三卷 第214章 把钱吐出来(一更) 李思行狠狠哭了一场,情绪发泄出来,整个人看上去都不一样。 等到李思行睡着,云深才离开病房,准备回学校。 穿过大厅的时候,云深没想到会看到蔡小艺的家人。 闹了这么多天,蔡家父母终于从蔡小艺的学校敲了一笔赔偿款。不过蔡小艺的母亲被抓了起来,理由是故意伤害罪。 原来蔡家人去堵学校校长,蔡小艺的家人个个情绪激动,尤其是蔡母。 蔡母嘴巴泼辣,手上力气又大。对校长又推又搡。结果校长没事,校长的儿媳妇却遭了秧,被蔡母推下楼梯,流产。如今还躺在医院。 校长当场就报了警,蔡母被抓了起来。 蔡家人慌了,又是哭又是闹。 估计是学校受不了这一家子,秉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直接拿钱将蔡家人给打发了。 至于蔡母,那是一定要追究责任的。 蔡家人拿到钱,哪里管蔡母的死活。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来到医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家人添丁,谁会想到是死人。 蔡家人来医院处理蔡小艺的后事。 不过蔡家人并没有看到人群中的云深。这一家子全都想着早点办完蔡小艺的丧事,然后赶紧回家,将钱给分了。 云深厌恶蔡家,从心里头厌恶。 这家人真是恶心透顶。 云深打电话给老乔,“老乔,派公司律师出面,让蔡家把我垫付的所有费用全部吐出来。一个子都不能少,知道吗?” “我知道。云总放心,这件事肯定帮你办好。蔡家别想占一分钱的便宜。” “那就好。” 云深挂了电话,朝外面走去。 今天真的有很多意外。 云深在医院门口,竟然碰到了张诗雅张宽两兄妹。 张诗雅的腿已经痊愈,走路没问题,只是跑步暂时还不太行。 张诗雅是开学后一个星期才来学校报道。 云深和张诗雅同在帝国大学读书,但是两个人从来没有碰过面,也没联系过。 至于张宽,他在京州读研究生。不知道他和宁珊的感情进展顺不顺利。 “是你!” 张诗雅同样意外,会在医院碰到云深。 云深微微颔首,“是我。” “你怎么会在医院?难不成你是为蔡小艺的后事来的?”张诗雅好奇地问道。 云深摇头,“家里有人生病,我过来照顾。你呢?难不成你是为了蔡小艺?” 张诗雅嗤笑一声,“当然不可能。蔡家那么恶心人,我当然不可能和蔡家人一起,小心被蔡家人讹诈。我和哥哥过来,是为了我表姐的后事。” “你表姐王幽芝?”云深试探问道。 张诗雅点头,“是啊,就是王幽芝,你应该和她认识。她死了,死之前还杀了人,也算是死得其所。我舅舅家不方便过来处理后事,就让我和我哥全权处理。真是烦死了,我都不想来的。办什么后事,直接一把火烧了不就得了。” 张宽轻声呵斥,“诗雅,不准胡说。” 张诗雅偷偷撇嘴,对哥哥张宽的话很不感冒。 张诗雅问云深,“蔡家人打算火花蔡小艺,听说明天办告别会。云深,你要去吗?” 云深摇头,“我不去。” “不去是对的。蔡小艺人都死了还要连累李思行,幸亏李思行揭穿了蔡家的真面目。对了,你家李思行怎么没看到?是不是怕被蔡家缠上,躲了起来。” 张诗雅一脸八卦。 云深挑眉,面无表情地说道:“李思行很好,不用你关心。你还是赶紧忙你表姐的后事吧。我先走了。” 云深和张诗雅分别,心里头却在想,王幽芝这边有张家人替她料理后事。那祝老三那边,又有谁替他料理后事? 云深停下脚步,返身朝太平间跑去。 太平间内,装着祝老三的冰柜已经空了。 云深花了点钱,从杜先生的嘴里打听到消息。 给祝老三办后事的人,是祝老三的老婆。 原来祝老三和王幽芝在一起的时候,他老婆那边,他也没落下。 如今祝老三和王幽芝都死了,祝老三的老婆才出面替祝老三收尸。 云深有些好奇祝老三的老婆。 杜先生告诉云深,祝老三的老婆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实在是没什么看头。 云深没有直接去找祝老三的老婆,而是让严天昊出面,调查祝老三的老婆。 两天后,严天昊将资料送到云深的案头。 看着祝老三老婆的照片,果然是个普通的中年妇女,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但是云深却从祝老三老婆的眼睛里,看到了凶狠。就像是一只蛰伏不动的猛兽。 云深翻到资料一栏,祝老三的老婆姓巫,名叫巫梅。 竟然姓巫?莫非是巫家人? 巫祝联姻并不奇怪。 不过联想到祝老三是祝怜的侄儿,这个巫梅还能是普通人吗? 就算巫梅同祝老三一样,没有修炼天赋,难保娘家没几个厉害的人物。 还有已经被李思行斩杀的巫海,同巫梅有关系吗? 云深暂时找不到答案。 她将这份资料锁在保险箱里面,相信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 时间一天天过去,云深在学校和医院两头跑。 蔡家那边,在律师的强大攻势下,蔡家人不得不捏着鼻子,将云深垫付的几万块钱吐出来。至于蔡母那边,听说可以走民事赔偿,可惜蔡家人不愿意出钱。 蔡家不肯出钱,蔡母只能去看守所里面住一段时间,好好反省反省。 也不知道,等蔡母回到蔡家,那些钱还有没有她的份。 以蔡家人的尿性,估计蔡母回去后,那一家子人还会为钱打一架。不打个输赢,钱的事情就解决不了。 蔡家人,最好打生打死,永远不得安宁。 孙可可以出院,李思行那边还需要等几天。 这日,云深来到医院,为孙可办理出院手续。 结完账,上楼的时候,云深很意外,竟然碰到石城医院的刘大夫。 刘大夫身穿白大褂,戴着眼镜,精神不错。 云深满面笑容,“刘大夫,你怎么会在京州?你的腿好了吗?” 刘大夫抬起腿,伸展了一下,笑道:“腿早就好了。云大夫,我们又见面了。” 云深好奇地看着刘大夫身上的白大褂,“刘大夫现在在帝国医院上班吗?” 刘大夫含笑说道:“我在这边进修,交流学习。这次石城医院来了十个医生,很多你都认识,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大家约出来聚一聚。” “好啊!” 云深应下。 云深还要上楼,就先和刘大夫告别。 云深走楼梯上楼,刘大夫扶了扶眼镜,也跟着离开。 到了病房,孙可已经收拾好行李。 云深提起一个箱子,对孙可说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其实我可以一个人回去。”孙可也提着行李。 云深说道:“我人都来了,难不成你要把我赶走。” “老板,我不是那意思。” “知道你不是那意思。你这次也算是工伤,公司会给你做出补偿。” 孙可松了一口气,又说道:“赔偿就算了。也是我自己学艺不精,没能抓住那个小贼。” “不怪你。人家有备而来,你一个人拦不住。” 云深想得很清楚。 1602丢了不少东西。 有药材,有配制好的成药,还有毒药,以及云深的实验笔记和心得。 以云深过目不忘的本事,笔记丢了就丢了。那上面的内容全都在她脑子里。 至于药材,花钱再买就行了。 最要紧的是配制好的成药和毒药。成药能救人,云深不用担心。 关键是两瓶毒药,万一有人用她配制的毒药害人,那个后果云深都不敢深想。 秦潜那边有保密规定,不肯告诉她小贼的身份。如今,云深也不知道毒药落到了谁的手里。 有没有可能落到秦潜的手里? 云深将孙可送回闲云小区,叮嘱孙可好好休养。 接着又开车回到帝国医院。 云深打算和关老黑谈一谈。 关老黑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住得很暴躁。 见到云深走进病房,关老黑开口就问道:“云大夫,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你很着急出院吗?” 废话!谁乐意天天住在医院。烦都烦死了。 云深放下药箱,对关老黑说道:“如果顺利的话,再过半个月就能出院。” 关老黑眼睛一亮,“当真?” 云深嗯了一声,“自然是真的。” 关老黑笑了起来,还有半个月啊,算起来时间也挺长的。不过终于听到出院的准信,这一点还是让关老黑很满意。 云深给关老黑做治疗。 做完治疗后,云深收拾药箱,随口问道:“关先生,你对巫州祝家了解吗?” 关老黑摇摇头,“我们黑家和祝家巫家来往不多。怎么,云大夫认识祝家人?” 云深取下手套,神情自若地说道:“关先生还记得胡家父女身中同生共死蛊吗?” “当然记得。云大夫,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深盯着关老黑,一字一字的往外吐:“给胡家父女下蛊的人姓祝。” 关老黑微微张开嘴,却没说话。目光很利,死死地盯着云深。 云深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我们遇到一个姓祝的人,她身体里全是蛊虫,靠着这些蛊虫,任何办法都杀不死她,堪称是不死之身。而且蛊虫还改变了她的容貌,让她从老人变成了年轻人。” 关老黑神情凝重,“云大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云深点头,“我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关先生,你对这位祝姓人士有印象吗?蛊虫真的能够让人变成不死之身?” 关老黑眉眼一个劲的跳动,眼神也带着恐怖的气息,“云大夫,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叫祝怜?” 云深偷偷长出一口气,“原来你知道祝怜。” 关老黑嘲讽一笑,“黑家人谁不知道祝怜。祝怜现在在哪里?” 前面说过,关老黑本来姓黑,是黑家人。出门在外,为了安全,才化名关老黑。 云深淡漠地说道:“兵解自爆,死了!” 竟然死了? 关老黑有片刻的茫然,转眼又如释重负。祝怜这个祸害终于死了。 云深说道:“前段时间,祝怜在京州掀起腥风血雨,干了不少事情。关先生,你能不能和我说说祝怜,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她身体里那么多蛊虫,却能保持不死。” 关老黑呵呵两声,满是嘲讽。 “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死吗?因为她把自己变成了蛊,最大最猛的蛊王。所有的蛊虫都要听她号令。” 难怪祝怜使用蛊虫,如臂指使。不需要无声笛,不需要任何辅助手段,祝怜就能凭意念指挥蛊虫。 不过想到祝怜一身的蛊虫,云深问道:“那她还算人吗?” “你说呢?她外表是人,内里早就是蛊。”关老黑咬牙切齿,看来祝怜和黑家有难解的仇恨。 云深问道:“祝怜姓祝,她怎么会这么恶毒的蛊术?她将自己变成蛊王,这应该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 关老黑冷哼一声,“云大夫,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放心,我会全部告诉你。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你们和祝怜接触,有没有看到她身边跟着年轻男人,二十三四岁的模样,长得和胡家人有些像。” 云深心头一动,“你是说祝伤?” 关老黑意外,“对,就是祝伤。这么说你在祝怜身边见过他?” 云深说道:“我在祝怜身边没见过祝伤。但是七月份,我在石城见过祝伤。祝伤到胡家认亲,后来被揭穿,逃走。现在谁也不知道祝伤在哪里。关先生,祝伤很重要吗?” 关老黑咬牙,怒火一阵阵的翻涌。 “这么说,你在祝怜身上也没见过一只绿色的,三根手指大小的蛊虫。” 云深点头,祝怜的蛊虫有各种颜色,唯独没有绿色。 关老黑闭上眼睛,显得很失望。 云深从这番对话中,猜到点什么。 过了一会,关老黑睁开眼睛,对云深说道:“十五年前,祝怜来到黑家,结识了我们黑家最年轻,也最天才的大长老黑虎。黑虎不仅是大长老,还是族长的长子。在他手上,我们黑家的蛊术突飞猛进,隐有压制巫家,祝家,还有龙家的势头。 可是自从祝怜到来,一切都变了。黑虎被祝怜引诱,竟然将黑家至宝,绿王蛊交给了祝怜。祝怜带着绿王蛊她逃跑,黑虎知道上当,主动带人去追。结果,黑虎的死在半路上。而祝怜则躲了起来。 这些年,我们黑家一直在找祝怜。每次快要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换个地方躲藏起来。至于祝伤,祝怜用祝伤的精血养绿王蛊。母子二人,这些年一直形影不离。” 云深肯定地说道:“祝怜和祝伤在几年前就分开了。从那以后,没人知道祝怜的下落。” 关老黑冷冷一笑,“这么说来,祝怜在几年前就找到克制绿王蛊的办法。难怪她能将自己变成蛊王。有绿王蛊在,所有蛊虫都要听她号令。” “绿王蛊就能将自己变成蛊王?”云深很怀疑。这是什么样的蛊虫。 关老黑说道:“光有绿王蛊,当然不可能将自己变成蛊王,还得有秘法才行。族里只有几位长老和族长才知道秘法,祝怜一定是从黑虎那里知道了秘法。” 关老黑说完,咬牙切齿。既恨祝怜,也恨黑虎。黑虎该死,不仅送出绿王蛊,还将族里的秘密告诉外人。 如果当年黑虎没死,关老黑此刻都想冲回去杀了黑虎。 云深问道:“如果祝怜没有兵解自爆,而是一直活着,会有什么后果?” “祝怜将自己变成蛊王,最后会有什么后果,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不是长老,也不是族长,我不知道秘法。不过这么多年,黑家从来没有人试图将自己变成蛊王,我估摸着这个秘法应该有很大的缺陷。” 云深想了想,问道:“祝伤的来历,你知道吗?” 关老黑摇头,他哪里知道祝伤的来历。关老黑上次见到祝伤,祝伤还是个小孩子。 云深又问道:“这些年祝怜身边有过哪些男人,你知道吗?” 关老黑说道:“当年,巫州四大家族年轻一代,凡是本事出众的,全是祝怜的入幕之宾。祝怜从这些人身上到底套取了多少秘密,谁都说不清楚。好在,祝怜已经死了。” 祝怜一死,几大家族的人终于能够将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第三卷 第215章 婚事(二更) 云深走出医院,心情并不轻松。 祝怜是个狂人,猛人,还是个狠人。 祝怜人虽然死了,可是她带来的影响还在。 而且谁都不知道,祝怜私下里做了多少安排。 还有祝伤。祝伤对祝怜的事情一定清楚。祝伤又有多少秘密? 云深回到学校,就看到云诤在路边等她。 云深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云诤和云深并排走在一起,说道:“叔叔和牧阿姨都很担心你。” “我没事。孙可今天出院,过几天我师弟也要出院。” 云诤盯着云深,“可是我看你一点都不开心。” 云深笑了笑,“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要不要出去散散心。去国外怎么样?” 云深摇头,她现在哪里都不想去,也不能去。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云诤说道:“云深妹妹,你蹦得太紧,不累吗?” 云深回头看着云诤,“身为云家人,你会累吗?” 云诤无言以对。 两个人快走到宿舍楼的时候,云诤突然说道:“云深妹妹,牧家正和秦家接触,两家打算联姻。” 云深眉眼都没动一下,“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特意告诉我这件事?” 云诤关心地看着云深,“云深妹妹,你知道这次联姻的对象是谁吗?是牧野的妹妹牧衡和秦潜。” 听到秦潜的名字,云深的眉眼微微动了一下。 云深面无表情,“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云诤盯着云深,观察她脸上的表情,结果什么都看不出来。 云诤有点挫败,说道:“我看你和秦潜来往挺多的,要是你喜欢秦潜,云深妹妹,要不要我帮你争取。” 云深笑了起来,“谢谢你的好意。我和秦潜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秦潜要和谁结婚,与我无关。” “云深妹妹,你别是口是心非吧。” 云深眼一瞪,胆肥了,敢说她口是心非。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口是心非。 云诤被云深一瞪,当即投降,“云深妹妹,事情我都告诉你了,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先走了。” 云诤逃之夭夭。 云深沉思了一会,转身回寝室。 寝室里只有钟璐一个人。 钟璐戴着耳机看电影,见到云深回来,瞥了眼,打了声招呼。 云深洗了把脸,然后上床躺着。 云深本来想随便躺了一会,哪想到这一趟,就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牧离约了秦潜见面。 市区一家咖啡馆里面,牧离拿着手包上了二楼,秦潜正等候在二楼。 牧离在秦潜的对面坐下,取下墨镜,放下手包,点了一杯咖啡,然后就盯着秦潜打量。 秦潜身板挺地笔直,面无表情,显得很严肃。 牧离笑了笑,“对不起,我来迟了。” “你没迟到,是我来早了。” 牧离靠在椅背上,浑身放松,“秦潜,你知道我今天约你出来,是为什么吗?” 秦潜很客气,“请牧阿姨明示。” 牧离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看着烟圈升上天空,渐渐散去,牧离又将刚点燃的烟给灭了。 牧离笑道:“我答应云深要戒烟,可不能出尔反尔。” 秦潜挑眉。 云深和是牧离和云慎的孩子,这件事秦潜一早就知道。 牧离盯着秦潜,直接说道:“秦潜,你该知道秦牧两家正在商量联姻的事情,对此,你是怎么想的?” 秦潜不动声色地打量牧离,然后直言问道:“牧阿姨是代表牧家来问我的意见,还是你自己想知道我的想法。” 牧离自嘲一笑,“我一个出嫁女,可做不了牧家的主。我今天来,自然是因为我个人想知道你的想法。据我所知,你和我女儿云深来往挺密切,你不如实话告诉我,你是什么打算。如果你要娶牧家姑娘,那以后就别招惹云深。如果你想娶云深,那就拿出点诚意。” 秦潜说道:“有些事我本不想说,不过牧阿姨既然开口问,那我就坦诚相告。我不会娶牧衡,自始至终我只想娶云深。” 听到秦潜的回答,牧离没觉着意外。她又将秦潜从上到下的打量一番,勉强配得上自家闺女。 牧离问道:“你的腿好了吗?” 秦潜说道:“快好了。” “是我女儿治好的?”牧离似笑非笑。 秦潜点头,这是事实。 牧离问道:“秦潜,你不为因为云深救了你,你才想娶她吧。” “当然不是。我想娶她,是基于感情。” 牧离问道:“这话你和云深说过吗?云深是什么态度。” 秦潜神情淡定地说道:“我曾数次告诉云深,我想娶她。不过云深始终避而不谈。我看得出来,她有心结。我不想逼她,但是我一定会娶她。我会慢慢打开她的心结。” “你这么有信心?你怎么知道云深最后会嫁给你?” 秦潜理所当然地说道:“除了我,别的男人都配不上她。” 牧离顿时笑了起来,她喜欢这句话。她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 不过秦潜如此厚颜无耻,又让牧离有所不满。 牧离盯着秦潜,严肃地问道:“你拿什么娶她?云深可是隐世门派的传人,你身为世家子,你靠什么娶她。” 秦潜掷地有声地说道:“我会拿我所有娶云深。” 牧离嘲讽一笑,“你的所有,还娶不到云深。云深自小被人拐卖,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无论是我,还是她爸爸,都不会看着她再为了一个男人吃苦受罪,受尽委屈。你们秦家,从上到下都不是省油的灯,云深嫁给你,得受多少磋磨。说到底,你根本不是云深的良配。” 秦潜没有和牧离争论,而是直接说道:“牧阿姨不相信我,我能理解。牧阿姨不如拭目以待,会有那么一天,我会证明我是云深的良配。” 牧离再次点燃一根烟,同样只抽了一口,然后就将烟给灭了。 牧离说道:“男人结婚前,甜言蜜语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倒。等结了婚,就变了一副嘴脸。这样的男人我见过太多。秦潜,以你的风评,和过往的行事,我和云慎都没办法相信你。你对自己太狠,对别人更狠。你有没有想过,云深嫁给你,要承受多大的磨难?” 秦潜抿着唇,眼神有些危险,“无论如何,我会努力给云深幸福。” 牧离微微摇头,“秦潜,我相信你有这个决心。但是决心不等于你就能做到。远的不说,就说你现在的工作,有安全可言吗?云深要是嫁给你,天天跟着你担惊受怕,幸福从何而来?” 秦潜严肃地说道:“牧阿姨,我不会永远待在特勤局。” 牧离挑眉一笑,“那就等你辞了特勤局的工作,再来谈娶云深的话。牧家那边,你自己想办法处理。我一个外嫁女,可管不了牧家的家务事。” “牧阿姨放心,牧家那边我会解决。” 牧离点点头,“和牧家的事情解决之前,希望你不要去找云深,免得给云深带去麻烦。云深最近天天医院学校两头跑,人非常累。你要是真心喜欢她就多替她想想。” 牧离拿起手包,起身离开。 秦潜坐了一会,也起身离开。 同牧家联姻,秦宿很重视。 牧家,秦家都是底蕴深厚的顶级世家。 和牧家联姻,那绝对是强强联合。 而且秦潜的年龄也该结婚,和牧家长房姑娘结婚,正好。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乐意看到秦潜娶牧家的姑娘。 比如唐妙茹,比如秦浩,秦汶等等。 秦浩心头不乐意,但是不敢去找秦宿说。只敢暗搓搓地想一些小伎俩,给秦潜添堵。 唐妙茹不同。 唐妙茹已经做好准备,要和秦宿好好谈一谈。 等到晚上,秦宿下班回家,就看到唐妙茹端坐在大厅里,分明是在等他。 秦宿将大衣交给佣人,然后对唐妙茹说道:“我都说了,今晚会晚点回来,你不用等。” “没事,我不累。” “你脸色不好,就该好好休息。”秦宿瞥了眼唐妙茹,就不想看第二眼。 唐妙茹带下不止,气色变得很差,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十岁。 唐妙茹还不到五十,以前看起来像三十出头的美艳妇人。如今看起来,却像五十几岁的老妪,看着你秦宿还要老。 尤其是蜡黄的肌肤,用再多的化妆品,都无法遮盖。 人都是视觉动物,秦宿自然不例外。 天天面对这样一张苍老的面容,秦宿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没事,老秦,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秦宿径直朝书房走去。边走边说,“这么晚了,有什么话还是留到明天再说吧。” 唐妙茹不听,跟着秦宿走进书房。 秦宿回头看见唐妙茹,偷偷皱了下眉头,心情不悦。 秦宿在书桌前坐下,“你想说什么?” 唐妙茹走上前,想跟以前一样,先给秦宿做个按摩。 哪想到,秦宿直接抬手制止,“不用。云深给的药很好用,我已经好了很多。” 这回换做唐妙茹皱眉。 她明显感觉到秦宿的冷漠,梳理,还透着一点不耐烦。 唐妙茹忍着火气,语气柔和地说道:“老秦,秦家和牧家联姻,你到底怎么打算?” 秦宿撩了撩眼皮,“还能怎么打算。秦潜老大不小了,早就该成家立业。趁着这回,干脆将他的婚事定下来。” “秦潜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认为他会同意和牧家的姑娘结婚?” 秦宿脸一板,“他不答应也得答应。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唐妙茹说道:“我就担心,你们父子因为意见不合,又闹起来。秦潜脾气耿直,一旦闹起来,只怕一年半载都不会回来一趟。” 秦宿闻言,皱起眉头。秦潜的脾气,秦宿当然清楚。 一想到秦潜的杀伤力,秦宿也很恼火。 但是和牧家联姻,势在必行。不能因为秦潜不答应,就取消联姻。 “老秦,家和万事兴。没必要为了一门婚事,闹得家宅不宁。”唐妙茹语重心长,一副真心实意的样子。 秦宿皱眉,盯着唐妙茹,“你不想让秦潜娶牧家的姑娘?” 唐妙茹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秦潜愿不愿意娶的问题。秦潜的脾气你也知道,你赞成的他都反对。你反对的他偏要去做。这门婚事,我怕闹到最后,婚事没成,还将牧家给得罪了。” 秦宿眉头紧皱,唐妙茹说的有几分道理。 不过秦宿还是说道:“这件事,等我和秦潜商量后再做决定。你别瞎操心。” “关系到秦家的将来,我能不操心吗?”唐妙茹反驳。 “和牧家联姻,同样关系到秦家的未来。总而言之,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也别在孩子面前乱说。” 秦宿挥挥手,示意唐妙茹闭嘴。 唐妙茹心里头郁闷无比。她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秦宿就要赶她出去。 唐妙茹很清楚,她不能和秦宿发脾气。 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有了裂痕,如果这时候和秦宿发脾气,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将秦宿推得更远。 唐妙茹深吸一口气,压住火爆脾气,说道:“那行,我先去休息。你也早点休息。” 秦宿嗯了一声,表情严肃。等到唐妙茹离开书房,秦宿绷紧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唐妙茹蹭蹭蹭,上了楼。 没有回房,而是敲响秦浩的房门。 “妈,你怎么过来了?”秦浩打开房门,很意外唐妙茹会这个时候过来。 唐妙茹板着脸,进了秦浩的卧室。 秦浩赶紧关上门,担心地问道:“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唐妙茹双手抱臂,一脸冷漠地站在落地窗前。 唐妙茹没有回头看秦浩,而是直接问道:“浩浩,关于秦牧两家联姻,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 秦浩笑了笑,“这是爸爸决定的事情,我的想法不重要。” 唐妙茹回头,狠狠瞪了眼秦浩,“没人关心你的想法重不重要,你直接告诉我你的想法就行了。” 秦浩见唐妙茹这么严肃,赶紧端正态度,说道:“妈,对这事我没想法。怎么做你说了算。” 唐妙茹哼了一声,“我让你娶牧衡,你愿意吗?” “我娶?爸爸那里会同意吗?”秦浩指着自己,有点不自信。 唐妙茹坐下来,说道:“先别管你爸爸那里。你就说你愿不愿意?” 秦浩想了想,才点头,“愿意啊。牧衡长得那么漂亮,还是牧家大房的姑娘,和我很配。” 唐妙茹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牧衡同你很配。应该由你娶牧衡,而不是秦潜。” “妈,这事爸爸那边只怕不会答应。” 唐妙茹轻蔑一笑,“这件事不需要你爸爸同意。” 秦浩眼睛一亮,“妈,你是想去找爷爷吗?” 唐妙茹笑了起来,“浩浩,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你爸爸,也不在你爷爷。关键在于秦潜。只要秦潜不同意这门婚事,这门婚事就做不成。到时候为了两家的面子,也是为了两家的利益,由你代替秦潜迎娶牧衡,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秦浩皱眉,“妈,你的意识是让我拣秦潜不要的女人?” “胡说八道。”唐妙茹厉声呵斥,“秦浩,你脑子装的都是浆糊吗?娶牧家的姑娘,这里面有多少好处,你难道看不明白?秦潜自命清高,不想要这门婚事,你干什么要跟着秦潜一样。难不成你也想自命清高,将到手的好处让出去?” “我没这么想。” “你要是敢这么想,我就打断你的腿。还有,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上班。想要娶牧家的姑娘,就给我振作起来,给人留下好印象。” 秦浩不敢反抗唐妙茹,只能弱弱答应,“过两天消了假,我就去上班。” 这还差不多。 唐妙茹满意地笑了笑。 唐妙茹从秦浩的卧室出来,见到秦汶,立马板着脸,“去哪里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第三卷 第216章 秦宿昏迷(一更) 面对唐妙茹的厉声质问,秦汶有些心虚。 秦汶低着头,说道:“今晚同学聚会,玩得比较开心,就回来晚了点。” 唐妙茹扫了眼秦汶,秦汶浑身僵硬,生怕被看出破绽。 唐妙茹说道:“同学聚会,以后尽量少参加。你想走仕途,从现在开始就要努力。我给你找了几个这方面的老师,从明天开始上课。” “好的,妈妈。”秦汶恭敬地回答。 唐妙茹又说道:“记住,不要在学校里谈恋爱。你那些男同学都配不上你,知道吗?你的婚姻,必须经过我和你爸爸的同意。” 秦汶低着头,说道:“妈妈放心,我没在学校里谈恋爱。” “那就好。回房休息吧。” 秦汶如蒙大赦,赶紧回到卧室。 秦汶回到卧室,先给同学回了电话,报了一声平安回家。 接着,秦汶又翻到刘回的电话,拨了过去。 刘回的电话在占线,秦汶拨了两次都是这样。 秦汶干脆放下电话,心情有些低沉。 刘回是刘家人,是秦潜亲舅舅的儿子。 说起来,刘家同唐家也是亲戚。 可是因为秦潜生母刘宜的原因,刘家和唐家有些不对付。这么多年,刘家只和秦潜联系,从不直接上秦家大宅,由此可见一斑。 秦汶和刘回是在半年前认识的,两人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 后来参加几次聚会,都有刘回。一来二去,秦汶就和刘回熟悉了,两个人有许多共同爱好和兴趣,秦汶几乎将刘回引为知己。 渐渐的,一种名为少女情怀的感情在秦汶心里头滋长。 秦汶感觉得到,刘回对她也有感情。 只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两个人都很克制。 刘家娶唐妙茹的女儿,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所以,秦汶很怕唐妙茹知道她和刘回的事情。 同理,刘回那边也将家里瞒的死死的。 打不通刘回的电话,秦汶有些沮丧。 她收起电话,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她和刘回有没有未来。 就在秦汶发愁的时候,刘回打来了电话。 秦汶咧嘴一笑,又赶紧捂住嘴,怕自己的形象不够文雅。虽然没人看到,不过秦汶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 秦汶接通电话,和刘回煲电话粥。 两个人都对彼此有好感,虽然没有捅破窗户纸,可是大家心里头都是甜滋滋的。 这一通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小时,手机都发烫了,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挂电话的时候,又是一通甜到腻的你先挂,我先挂,挂来挂去,还是等手机没电了才挂断。 收起手机,秦汶整个人笑嘻嘻的,心里头也是甜滋滋的。两个人已经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 秦浩站在阳台上,隐约听到隔壁秦汶在打电话。 秦浩嘀咕了一句,秦汶这死丫头不会是谈恋爱了吧。也不知道看上了哪个傻小子。 秦汶浑身发热,跑到阳台上吹风。结果就碰到了隔壁阳台的秦浩。 秦浩冲秦汶笑,笑得不怀好意。 秦汶瞪了眼秦浩,不想理他。 秦浩趴在阳台栏杆上,问道;“妹妹,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介绍给我认识啊。” “我没男朋友,你别胡说。” “你刚才打电话,我全都听见了。你可瞒不住我。” 秦汶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和朋友打电话。二哥,你敢乱说,我对你不客气。” 秦浩撇撇嘴,一脸轻蔑不屑,“你以为我乐意管你的事情啊。我是怕你被人骗。” 秦汶嗤笑一声,“有二哥你这个榜样在,好男人坏男人我还是分得清的。” “秦汶!” “你想怎么样?”秦汶昂着头,高傲无比。 秦浩咬牙切齿,“我可是你亲哥哥,你就一点面子不给我。” 秦汶嘲讽一笑,“你的确是我亲哥哥,这个不假。可是对于女人来说,你就是彻头彻尾的渣男。有你这个渣男做参照物,所有男人我一看一个准。” 秦浩气的不行,竟然被自己亲妹妹称之为渣男,实在是丢脸。 秦浩指着秦汶,“臭丫头,你给我等着。改天给你好看。” 秦汶呵呵冷笑,根本没将秦浩的威胁放在眼里。 秦汶转身,啪,将门给关上。 秦浩捶了下栏杆,捶得手痛。无可奈何,也只能先回房睡觉。 …… 第二天,秦宿打电话给秦潜,要秦潜回秦家大宅吃晚饭。 秦潜直接说没空,一点面子都不给秦宿。 秦宿恼怒不已,“不管你有没有空,都要给我回来。老子不信,就管不了你。” “秦将军叫我回去吃饭,到底所为何事?不如在电话里说清楚。” 秦宿冷哼一声,“叫你回来吃饭,废话那么多干什么?难不成你不敢回来。” 秦潜翻了个白眼,老头子还对他使用激将法,真是下下策。 “吃饭的事情,等下班后再说。秦将军,我还很多事情要忙,先挂电话。” 秦潜不等秦宿回应,就挂了电话。 秦宿气得差点摔了电话。这个不孝子。 不过秦宿笃定,晚上秦潜一定会回来。 这么多年,父子两人向来有默契。 秦潜心知肚明,叫他回来吃饭,是为了谈婚事。不管秦潜是什么态度,秦潜都不会逃避这件事。 秦宿又给唐妙茹打电话,叫唐妙茹晚餐准备丰盛一点,秦潜要回来吃饭。还让唐妙茹将秦浩秦汶都叫回来。 唐妙茹一听秦潜要回家吃饭,心中了然,肯定是为了和牧家联姻的事情。 唐妙茹心思转动,对秦宿说道:“老秦你放心,我让厨房准备秦潜爱吃的菜,晚上你们都早点回来。” “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 秦宿挂了电话,仔细想了想,觉着唐秒茹还是有可取之处。就是唐妙茹的身体,秦宿不由得叹气。 看着唐妙茹一天天苍老下去,他也不落忍。看样子,还得另外找医生,将唐妙茹的病治好。 唐妙茹提前将秦浩,秦汶叫回家。 告诉他们二人,晚上秦潜要回来吃饭。 秦浩懒洋洋的,“大哥要回来就回来呗。还特意早早的把我们叫回来,根本没必要嘛。” 唐妙茹剜了眼秦浩,“秦潜回来后,你可别这个样子。没让你说话,你就别开口。今晚很重要,都给我起精神。” 秦浩满不在乎,不就是秦牧两家联姻,至于吗? 不过秦浩也知道事情轻重,对唐秒茹连连保证,晚上绝对好好表现,一定给秦宿留下一个好印象。 见秦浩开窍,唐妙茹很满意。 唐妙茹又嘱咐秦汶,秦汶不参与家产争斗,在秦潜面前还是能刷一点好感的。 唐妙茹要求秦汶好好表现,对秦潜还尊重。晚上不管父子兄弟之间会不会闹起来,秦汶都别参与。 秦汶点头,“妈妈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秦汶就是家里的好女儿,好妹妹,不涉及内斗。只有这样,秦汶才能在家里保持超然地位。即便是秦潜,也不会刻意针对秦汶。偶尔还会对秦汶照顾一二。 到了晚上六点钟,秦宿准时回到家。 秦潜还没来,唐妙茹就问秦宿,“要不要打给电话催一下?” “不用。” 秦宿大手一挥,“叫厨房开始准备饭菜,半个小时后开饭。” “要是半个小时后,老大还没到,我们提前吃饭,这不太好吧。” 秦宿坐在办公桌前,说道:“放心,秦潜那小子做事有分寸,半个小时内他必到。” “那好吧。” 唐妙茹去厨房安排。 秦宿和秦潜这对父子果然有默契。 离着六点半还有几分钟的时候,秦潜回到了秦家大宅。 秦潜一回来,秦家开饭。 一家五口人坐在一张餐桌上,秦宿坐在主位,唐妙茹坐在他的左手边,秦潜则坐下秦宿的对面。 至于秦浩和秦汶,则一边坐一个。 秦宿身为家长,吃饭之前,本想讲点什么。 结果秦潜不给他面子,“吃饭就吃饭,这里不是军部,你老就不用讲话做思想工作。” 秦宿吹胡子瞪眼,这个不孝子,净拆台。 秦宿哼了一声,“吃饭,都吃饭,吃完饭我还有话说。” 大家奉命埋头吃饭。 秦潜看着这一家子,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两口,喝了一口酒。 秦潜这个姿态,唐秒茹几个人也不好津津有味的吃饭。 秦宿瞪了眼秦潜,“你做脸色给谁看?叫你吃饭没听到吗?” “没胃口。”秦潜直接说道。 啪! 秦浩将筷子重重地丢在桌面上,发出响动。 唐妙茹瞪了眼秦浩,不准说话。 秦浩低着头,心里不满,不过还是识趣地没开口说话。 “爸爸,你喝汤。” 秦汶是乖女儿,站起来给秦宿盛汤。 秦宿安慰,还是女儿好。 秦宿不动声色地喝了两口汤,点点头,赞许道:“这个汤不错。” 唐妙茹笑道:“这是老火靓汤,从早上开始小火熬煮。” 秦宿招呼所有人,“都喝汤,汤不错。” 大家都开始用碗盛汤。 秦潜却不为所动。 秦汶小心翼翼地看着秦潜,“大哥,我给你盛汤,好吗?” 秦潜摆摆手,“不用,你坐着吧。” 秦汶心头不安,朝秦宿看去。 秦宿扫了眼秦潜,对秦汶说道:“你大哥没胃口,你就别管他。” 秦汶乖乖地坐下来,安静地喝汤。 秦浩冲秦汶努嘴,秦汶没理他。 秦浩偷偷哼了一声,臭丫头,胆子越来越大。 秦宿吃得差不多了,拿起手绢擦拭嘴角。 秦潜直接开口,“老头子,你吃完了吧。今天特意叫我回来看你们一家子吃饭,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秦宿怒斥,“什么我们一家子。在座的都是你的家人。” 秦潜挑眉,面无表情,“说这些有的没的,不过是浪费时间。父亲大人,我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 秦宿哼了一声,臭小子,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秦宿轻咳一声,见大家都看了过来,他才说道:“老大,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成家立业。牧家那边我已经联系了,他们愿意和我们秦家联姻,将牧家大房的姑娘牧衡许配给你。你呢,过两天带上礼物到牧家走一趟,和牧家人见见面。之后,我再和牧家商量,选个黄道吉日,将你和牧衡的婚事定下来。” 秦潜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这是父亲的意思?” 秦宿眼皮一撩,“是我的意思,莫非你有意见?” 秦潜直接说道:“暂时我不会结婚。牧家那边,你想联姻,不如让秦浩去联姻。我就免了。” “胡说八道。你是家里的长子,你都没结婚,哪轮到秦浩。” 秦浩有些坐立不安。 唐妙茹张张嘴,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闭嘴。此刻,不是插话的时候。 秦潜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说的都是老皇历,如今这年头,我不结婚,也不会影响秦浩结婚。总之,牧衡我不会娶。要娶就让秦浩娶。” 秦宿拍着桌子,怒斥秦潜,“你放肆!牧衡哪里不好?你们两个门当户对,牧衡也是高材生,有才学,有修养,有能力,这样的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难不成还嫌弃?” 秦潜挑眉,语气坚定地说道:“牧衡再好,我都不会娶她。父亲,你要是有心和牧家联姻,就别拉着我。我是不可能让你如愿。与其因为我得罪牧家,不如让秦浩顶上。反正秦浩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他和牧衡挺合适的。” “合适个屁。秦潜,你不想娶牧衡,那我问你,你想娶谁?” 秦宿死死地盯着秦潜,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怒火。或许下一刻,秦宿就会爆发,将秦潜揍一顿。就是不知道,秦宿一大把年纪,还能不能揍赢秦潜。 反正这对父子,就没有温温柔柔说话的时候。 秦潜微微垂眸,说道:“我想娶谁,那是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放屁。” 秦宿拍着桌子,“秦潜,你是不是想娶云深?我告诉你,你想娶云深,没门,除非我死。” “大哥要娶云大夫?”秦浩惊叫,一脸不可思议。 秦汶也是一脸惊讶,不敢相信秦潜竟然想娶云深。云深可是隐世门派的传人,所有世家子弟都知道不能和隐世门派的人发生感情纠葛,更别提嫁娶。 唐妙茹隐约知道一点,倒是不觉得惊讶。 秦潜皱眉,“父亲,你喝多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秦潜说完,就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你给我站住。” 秦宿厉声怒吼,“秦潜,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娶不娶牧衡?” 秦潜回头看着秦宿,表情似笑非笑,“父亲,你现在逼迫我娶一个我不想娶的女人,和当年爷爷逼着你娶我妈,又有什么区别?” “你,你这个不孝子。” 秦潜这话捅了马蜂窝,秦宿顺手拿起汤勺朝秦潜扔去。 秦潜偏头,躲过汤勺。 汤勺滚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声。 唐妙茹一脸惨白,牵扯到过世的刘宜,她就没可能独善其身。 果不其然,就听到秦潜说道:“父亲,我这样做可是跟你学的。你和唐女士的爱情,可歌可泣,不顾长辈阻拦非要在一起。这么好的榜样,我做儿子的自然要好好学习借鉴。” “你给我闭嘴。谁准你胡说八道。” 秦宿气得脸堂发红,胸口剧烈起伏。 秦潜嘲讽一笑,“父亲当年为了爱卿冲破家族束缚,差一点连前程都毁了,你的事迹在世家间流传甚广,我身为你的儿子,自然不能落后于人。牧家的婚事,还请父亲另外选人,我就不奉陪了。” “我告诉你,你休想娶云深,除非我死。”秦宿大吼。 秦潜冷冷一笑,“父亲,我也把话撂在这里,没有人能够阻挡我娶云深,包括你在内。再见!” 秦潜大步离开。 秦宿捂着胸口,大声怒骂,“不孝子,你这个不孝子,你,你……” “老秦,老秦你怎么啦?” 秦宿昏倒在地,唐妙茹吓得脸色发白,赶紧将秦宿扶起来。 “快叫医生,老秦昏倒了。去将秦潜那个不孝子追回来,告诉他,他把他老子气得昏迷不醒。还有,打电话给老爷子,告诉老爷子,是秦潜将老秦气晕了过去。” 唐妙茹逐一吩咐,下人们赶紧行动起来。 秦宿昏倒,可不是小事。 秦宿被紧急送到一分院,秦老爷子也赶了过来。 作为罪魁祸首的秦潜,也来到医院。 一见到秦潜,唐妙茹大骂起来,“你这个不孝子,你爸爸都被你气晕了。这会正在里面抢救。要是你爸爸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唐妙茹骂秦潜,骂得理直气壮。 秦潜抿着唇,没说话。 秦老爷子呵斥唐妙茹,“小唐,少说两句。” 唐妙茹掩面抽泣,担心焦急,全写在脸上。 第三卷 第217章 软刀子杀人(二更) 秦老爷子对秦潜招手,将秦潜叫到身边。 秦老爷子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秦潜身板挺得笔直,说道:“父亲让我娶牧衡,我没答应。他就昏了过去。” 秦老爷子皱眉,心知肚明,事情没秦潜说得这么简单。 秦老爷子问道:“关于秦牧两家联姻,你是怎么想的?” 秦潜说道:“秦牧两家联姻是好事,除了我任何人都可以。没必要非要我娶牧衡。” 秦老爷子皱眉说道:“牧衡是牧家长房的姑娘,必然要嫁给秦家长房的小子。秦家长房,就只有你和秦浩两兄弟,你不娶,就只剩下秦浩。” “那就让秦浩娶。”秦潜很干脆。 秦老爷子却微微摇头,“秦浩虽然是长房的孩子,可是他的身份配牧衡,还是差了点。毕竟唐妙茹只是填房,非原配。让秦浩娶牧衡,牧家那边势必不会答应。你又不肯娶,一时间你父亲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难怪会气的昏过去。” 秦潜抿着唇,没作声。 秦老爷子朝秦汶扫了眼,“秦牧两家联姻,未必需要我们娶,他们嫁。也可以凡过来,让牧家的牧野娶我们秦家的姑娘。” 秦潜顺着老爷子的目光,朝秦汶看去,“老爷子的意思,让秦汶嫁给牧野?” 秦老爷子点头,“你不娶牧衡,让秦汶嫁给牧野,只有这样才能将问题圆满解决。” 秦潜微蹙眉头,“万一秦汶不愿意,怎么办?” 秦老爷子笑了起来,“你放心,秦汶不是你。就算她心里不愿意,最后也只能听从家里的安排。” 秦潜眉头拧成川字,“老爷子,其实可以让秦浩娶牧家的姑娘。牧家大房的姑娘他配不上,那就娶牧家二房的姑娘。” “这也是一个解决方案。不过和牧家二房联姻,这场联姻的效果会大打折扣,有些不值得。” 很明显,秦老爷子还是属意秦汶嫁给牧野。 秦汶不知道,她的婚事已经被惦记上了。 秦汶这会偷偷同刘回通消息。刘回安慰秦汶,让秦汶不要担心,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 有了刘回的安危,秦汶原本惶恐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抢救室的门打开,医生走出来,告诉秦家人,秦宿的病情已经暂时稳定。不过医生建议,最好做手术,清理大脑中的瘀血。 唐妙茹一听要开脑做手术,吓得哭出声来。 秦老爷子瞪了眼唐妙茹,唐妙茹赶紧捂住嘴,不敢哭出声音。 秦老爷子咨询医生,能不能保守治疗。 医生不建议保守治疗。 秦宿脾气爆,长年饮酒,脑中血管被压迫,随时都有破裂的危险。而且积压在脑中的积血,如果不尽快清理,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这么建议,该怎么做,还得家属商量。 而且秦宿身为将军,他的身体健康,不光是关系到秦家人,更关系到军部。 军部已经派了人过来了解秦宿的病情。 在秦宿生病住院期间,将由副手暂代秦宿的工作,直到秦宿恢复健康为止。 至于治疗方案,军部同样希望保守治疗。 因为一旦动手术,就意味着有风险,谁都不能保证,手术后的秦宿能不能完全恢复。 毕竟关系到大脑。万一手术过后,秦宿变成了痴呆,或者出现了肌肉麻痹等等影响工作的症状,到时候谁都付不起责任。 所以保守点,还是用药物治疗。 军部的意思很明确,现在就看秦家是什么态度。 秦家二房和三房也都赶了过来,就连秦潜的姑妈,也连夜赶到医院。 关系着秦家的未来,每个人都不能置身事外。 “怎么办?”唐妙茹惶惶不可终日。她能有今天,全靠秦宿。秦宿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唐妙茹都不敢想她会有什么后果。 唐妙茹恨恨地盯着秦潜,秦潜就是个祸害。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秦老爷子还护着秦潜。难道就因为秦潜是秦家的嫡长孙吗? “大嫂,你也别太着急。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好起来。” 两个妯娌围在唐妙茹身边安慰。 唐妙茹表情昏暗,如今任何安慰对她都没用。 唐妙茹突然起身,朝秦老爷子走去,“老爷子,你拿个主意吧。不光是保守治疗,还是做手术,都得抓紧时间。现在浪费的每一分每一秒,等于是在谋杀老秦。老秦要是有个万一,我和孩子们可怎么办?” 秦老爷子眉眼不动,“小唐,你先坐着。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秦宿救回来。” “可是这样耽误下去……”唐妙茹惶恐不安,“老爷子,求你赶紧做决定吧。” 秦老爷子挥手,让另外两个儿媳妇,将堂妙茹扶下去。 秦老爷子让人怜惜顾大夫,征求顾大夫的意见。 顾大夫来不及赶到一分院,听到秦宿的病情,直接判断最好做手术。手术虽然有风险,但是治疗快速及时,能够让秦宿尽快醒过来。如果保守治疗,要是有个万一,到时候再说手术一切都晚了。 之后,秦老爷子又咨询了另外几个老专家,其他几个老专家都建议做手术。风险大,治愈的可能性也很大。 秦老爷子思虑再三,和另外两个儿子,还有秦潜商量了一番,然后将两个儿子安排到军部,以防有变。 安排好后路后,秦老爷子才做决定,给秦宿做手术。 手术由修明生主刀。 修明生年富力强,高强度的手术他完全能够支撑下来。而且修明生还有外科圣手的美誉,由他主刀,手术成功的希望更大。 修明生得到任务,私下里和顾大夫交换了一个意见,然后一个电话将云深从睡梦中吵醒。 “小云,我这里有个手术,还有个助手的位置空缺。你来顶上。” 修明生简单干脆,直接说明来意。 云深很诧异,“修教授,真的要我做手术助手?” “对,你赶紧来一分院。我和顾大夫都在这里等着你。” 一听一分院,云深就知道病人身份不简单。 云深连忙答应,“好,我现在就赶过去。” 云深下床,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提着药箱就出门。 钟璐,许文静还有邓芳芳都被云深吵醒。 三个人看着云深风风火火的冲出去,都是一脸惊疑不定。 许文静问邓芳芳,“芳芳,你刚才听到了吗,是不是我们学校的修教授?” “应该是吧。” “云深才一年级,修教授就叫她做手术助手,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像他们大四大五的,都没机会进手术室。云深凭什么被修教授这么看重。难不成云深和修教授是亲戚。” 许文静一脸愤愤不平。 邓芳芳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许文静。 钟璐嗤笑一声,“许文静,你是口腔专业,和云深不同专业,你干什么嫉妒她?还胡说八道,说云深和修教授是亲戚关系,暗示修教授开后门。你可真龌龊。” 许文静跳起来,“钟璐,你不懂就别胡说。整个医学院,就没有一年级进手术室的。这不是走后门是什么?” 钟璐呵呵冷笑,“我可听说了,云深是你们医学院的明星学生。连三年级四年级的课程,她都在跟着学。邓芳芳,上次你和我说,云深考了一门四年级的课程,结果考了最高分,是不是?” 邓芳芳点头,“而且云深家里也是开药店的,我亲眼看到云深给人看病开药。两副药下去,药到病除。云深家里的药房有个工作间,有时候云深会在里面配药。总之,云深和我们不一样。她是家学渊源,不像我们,来医学院之前都没接触过医学方面的知识。” 钟璐得意一笑,“许文静,你听到了吗,人家云深是家学渊源,一年级就能考四年级课程,还能考第一。云深这么优秀,任何一个教授都愿意培养她。你要是不服气,你也一年修三百个学分,到时候你们专业的教授都愿意栽培你。” 许文静涨红了脸,“你又不是我们医学院的,你什么都不懂,请你闭嘴好吗?” 钟璐嘲讽一笑,“我的确不是医学院的。可是我知道,云深一学期能修几百个学分,整个医学院还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许文静说不过钟璐,感觉自己是自取其辱。 许文静瞪着邓芳芳,“邓芳芳,你也认为修教授让云深进手术室,是因为云深足够优秀,而不是云深走后门?” 邓芳芳说道:“云深是全国高考第三名,比我们所有人都聪明,学分修得也比我们多,而且门门都是优秀。修教授看重她,应该是因为云深的才华。我不认为这是走后门。” “你……我看你是被云深提供的一个月三千块的工作给收买了。” 邓芳芳腾的站起来,“许文静,你给我道歉。” 钟璐添火,“就是!许文静你赶紧给邓芳芳道歉。你说邓芳芳被人收买,就是在侮辱人家芳芳的人格。” “你们……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许文静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委屈极了。 钟璐:…… 钟璐一脸卧了个槽,明明是许文静挑起话题,冤枉栽赃,各种不要脸。结果许文静一哭,倒变成她和邓芳芳欺负许文静。 许文静倒打一耙,这个臭不要脸的绿茶婊。 钟璐挽起袖子,就想冲过去撕了许文静。 邓芳芳赶紧拦住钟璐,“算了,算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许文静,云深给修教授做助手的事情,你也别说出去。” 许文静哼了一声,“你管我。” 许文静扭头,面朝墙躺着。 钟璐呸了一声,臭不要脸。 …… 云深带着药箱,开车前往一分院。 或许是一分院早早得到消息,大门敞开,让云深直接开车进去。 云深开车来到一号楼,直接上了四楼。 云深走的员工通道,路过门口的时候,她朝外面走廊看了眼,乌压压全是人。而且很多人她都认识,大部分都是秦家人。 云深心头咯噔一下,难道秦潜出事了? 云深没敢耽误,急匆匆朝手术室走去。 修大夫和顾大夫都在做手术准备。见到云深,招呼云深赶紧消毒换衣服。 云深一边消毒,一边询问病人情况。 得知病人是秦宿,脑溢血,加上心血管疾病,被人刺激后昏迷不醒。 这台手术的目的就是要救回秦宿。 云深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秦潜。 不过秦宿一大把年纪,而且长期饮酒,这次昏迷,情况十分凶险。 云深悄声问修大夫:“修教授,你有把握吗?” 修明生说道:“尽力而为。” 云深蹙眉。 云深想了想,“或许我能帮忙。” 修明生和顾大夫都是一脸惊喜。 之前,他们二人决定让云深做助手,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信任云深,信任云深的医术。也希望云深能够提供帮助。当然,也有趁机锻炼云深的想法。 云深的学习进度很快,顾大夫和修明生都有关注。 以云深的水平,完全够资格进手术室。 修大夫问道:“你怎么帮忙?” 云深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给秦将军喂下,能保秦将军的命。” 顾大夫看着云深手中的药,满眼火热。 “这是什么药?” “强心丸,也称保命丹。吃了这个药,不用担心秦将军在手术途中发生意外。” “好!有这个保命丹,手术成功的几率又大了。小云,将你的药箱也带上。说不定能用上。” 云深点头,“好!” 做好准备后,三个人一起走进手术室。 手术室内已经准备就绪。 云深将丹药化水,一点点灌进秦宿的嘴里。 修明生主刀,开始做手术。 手术室门外,秦家人正在焦急地等待。 此时,有人跑到秦老爷子身边,低头耳语了几句。 秦老爷子脸色微微一变,然后不动声色地让人退下。 此时,秦潜也接到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云深也在手术室里面。 秦潜和秦老爷子交换了一个目光,他们都没有叫云深。云深在手术室,很显然是顾大夫,修明生自作主张。 秦潜张嘴,直接对秦老爷子说道:“我信任云深。” “没说不信任她。她当初将你救回来,自然是值得信任的。”秦老爷子说道。 秦潜点点头。心里头却有些担心。 如果手术失败,云深会不会被牵连。 云深在手术室这件事,瞒不了人。 手术名单上写着她的名字。 很快,唐妙茹也知道云深在里面。 唐妙茹冲到秦老爷子面前,“老爷子,怎么能让姓云的给老秦做手术。老秦就是因为她才会昏过去。老爷子,我要求将姓云的叫出来。不准她靠近老秦一步。” “唐女士,请你不要颠倒是非黑白。父亲昏迷,和云深没有半点关系。你要迁怒,也不该迁怒到云深身上。” 不等秦老爷子表态,秦潜率先站了出来。 唐妙茹直面秦潜,半点不怂。“你当然替她说话。你想娶她,娶一个隐世门派的传人,就因为这个,你将你爸活生生的气昏过去。秦潜,你不配为人子,你就是罪魁祸首。” “小唐,不准胡说八道。” 秦老爷子出声呵斥唐妙茹。秦潜是他最看重的孙子,也是能力最出众的孙子,秦老爷子自然不能容忍唐妙茹败坏秦潜的名声。 唐妙茹却不管,她就是要让秦潜名声臭掉,最好臭不可闻。从此以后,秦潜同仕途绝缘。 这年头走仕途,虽然不像过去那样忠孝节义样样讲究,可是名声还是要的。 要是哪个人名声臭了,那就别想继续走仕途。就算走上仕途,也走不了多远。 唐妙茹大声说道:“我没有胡说。当时的情况,家里不光是我,秦浩,秦汶,还有佣人全都看到了。秦潜和老秦吵架,说要娶姓云的做老婆,任何人都别想拦住他。老秦就是被他气得脑溢血,才会昏迷不醒。老爷子,我知道你心疼秦潜。可是秦宿也是你的儿子啊,难道你为了孙子就不要儿子吗?” “叫你闭嘴,你没听到吗?”、 秦老爷子拄着拐杖,目光锐利地盯着唐妙茹。 唐妙茹在打什么小算盘,秦老爷子一清二楚。唐妙茹是想趁机毁了秦潜。 秦老爷子决不允许秦潜背上不孝的名声。 唐妙茹此刻一点都不害怕,傲气依然。 秦老爷子冷冷一笑,“唐妙茹,你如果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那就请你离开。” 唐妙茹大惊失色,“老爷子,你不能这么偏心。就是老秦知道了,也会不满。” “如果秦宿知道你的龌龊心思,早就和你离婚,哪里会留你到现在。” 秦老爷子打蛇打七寸,直接打在唐妙茹的要害。 唐妙茹一张脸,青了白,白了紫,像个调色盘,十分精彩。 唐妙茹恶狠狠地指着秦潜,“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怎么有脸站在这里。” “滚,给我滚出去。” 秦老爷子提起拐杖就朝唐妙茹打去。 第三卷 第218章 怼回去(一更) 秦浩挡在唐妙茹面前,秦汶则拦着秦老爷子。 “爷爷,你请息怒。”秦汶劝解着。 唐妙茹泪流满面,此刻她就是被欺辱的儿媳妇。唯有如此,才能博得同情。 秦家二房和三房的人见了,心里各有想法。可是大家都分了家,此事又牵连到秦潜,二房和三房都很慎重,没敢乱说话。 倒是秦潜的姑姑秦宛站出来,替唐妙茹说话。 “爸,大嫂如果说的是真的,你让她把话说完又能怎么样。大哥还在里面,你就提着拐杖打大嫂,传出去多难听。大嫂跟着大哥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你也该给大嫂一点尊重。” 秦老爷子指着秦宛,气的不行。这是面子问题吗?这是做公公的仗打儿媳妇的问题吗?这是家族问题,是前程问题。往小出说,关系到一个家族的兴衰。往大了说,关系到时局。 秦老爷子怒气腾腾,对秦宛说道:“不懂就闭上嘴巴。你再敢乱说,我连你也一起打。” 秦宛不服,“爸,你怎么越老越不讲理。” “你懂什么?”秦老爷子气的心口发痛,他怎么生了一个傻姑娘,怎么就拎不清轻重。 “我是不懂你们男人的事情,但是你打大嫂就是不对。”秦宛像是个正义使者,护在唐妙茹身边。 秦老爷子被自己闺女气的吐血三升。 他是上辈子不修德行,这辈子才会生出这么个拎不清的女儿。 秦潜站了出来,“姑妈,你有什么直接冲我来。老爷子年龄大了,经不起你这么刺激。” “秦潜,你是不是觉着自己特别能,连你爸,你唐阿姨都不放在眼里。”秦宛张口就教训秦潜。 秦潜嘲讽一笑,“请问姑母是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 “我以长辈的身份来教训你,你不服吗?” 秦潜挑眉,“既然是我的长辈,那请问,当年我爸我妈因为唐女士离婚,你在哪里?我妈给我爸挡子弹死了,请问你在哪里?唐女士害我家破人亡,你说,我凭什么要将她放在眼里? 至于姑母你,你不曾给我一碗饭,也不曾给我一件衣,更不曾关心过我,也没有在我父母离婚的时候主持过公道,你又凭什么来管我? 而且在我妈活着的时候,你就站在唐女生那一边,替唐女士出谋划策,阴谋算计我妈,把我妈拉下秦夫人的位置。就凭你对我妈所作所为,你如今来教训我,你有资格吗?” 唐妙茹脸色大变,原来秦潜什么都知道。原来秦潜一直都是那个最明白的人。 秦潜没因为当年年纪小,就忘记那些事情。 唐妙茹这一刻,内心十分惶恐。 秦宛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当年秦潜那么小,也不怎么说话,竟然什么都知道。 秦宛心虚的同时,又无比愤怒。 秦潜指责她,挑战她的权威,将她的皮揭开,这就是没给她留后路。 秦宛指着秦潜,“秦潜,你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然敢这样同长辈说话。亏你还是秦家长孙,连基本的教养都没有。你好意思吗?” 秦潜嘲讽一笑,“姑母,我叫你一声姑母,不代表我会任由你管教。就凭你对我妈做的那些事情,你就不配做我姑母。所以我劝你最好闭嘴,否则你的宝贝儿子,我不会对他客气。” “你敢!” “你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 秦潜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 秦潜敢拿秦宛的儿子威胁她,就说明秦潜早就想过这件事。一直没动手,不过是看在大家都姓秦的份上,还有秦老爷子的面子。 秦宛大叫一声,“爸,你看看秦潜,他连我都威胁,你就不管管他。” 秦老爷子干脆闭目养神。 秦宛气得跺脚,这是什么爸爸啊,都不给她出头。秦宛委屈得不行。 谁都不理秦宛,秦宛一个人生闷气。 秦潜来到唐妙茹面前,开口:“我有话和你说。” “我和你没话说。” 秦潜似笑非笑地看着唐妙茹,“你确定要这么闹下去?我是无所谓,只是秦浩想娶牧家的姑娘,怕是要落空了。” 唐妙茹的脸色微微一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潜挑眉,“我和父亲吵架,你乐见其成。你不希望我娶牧衡,我如的你愿。你想让秦浩娶牧家的姑娘,我也可以帮你。” 唐妙茹冷笑一声,“你会这么好心?” “我当然没这么好心。我和你不过是各取所需。” 唐妙茹咬咬牙,“你有什么条件?” 秦潜朝走廊尽头的窗户走去,唐妙茹赶紧跟上。 所有人都看着秦潜,还有唐妙茹,都好奇这两人会说些什么。 秦汶很担心,她朝秦老爷子看去。秦老爷子闭着眼睛,秦汶咬咬牙,没敢出声打扰。 秦宛眼珠子一转,想跟上去听墙角。 秦浩却主动拦住秦宛,“姑母,侄儿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你。” “请教什么?晚一点,我这会很忙。” “姑母忙什么啊?要不要让侄儿帮帮你。” 秦浩摆明了态度,不会放秦宛过去。 秦宛横眉竖眼,“秦浩,你给我让开。你就不怕你妈妈吃亏?” “我妈吃不了亏。”秦浩肯定地说道。 秦宛指着秦浩,这个蠢货。 秦浩不为所动。 秦宛无奈之下,只能在长椅上坐下,一脸愤恨。 秦老爷子微微睁开眼睛,扫了眼秦宛。秦宛就是太自以为是,是该让她受点挫折。 秦潜和唐妙茹两人站在窗户边说话。 秦潜开门见山,“我可以说服父亲,让秦浩娶牧家的姑娘。” 唐妙茹很干脆,直接问道:“什么条件。” 秦潜轻声一笑,“条件很简单,让唐忠实调离京州。” “不可能,你这是在断唐家的路。” 秦潜看着窗外,“唐女士,你该明白,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通知。唐忠实必须离开京州,离开的办法有两种,主动离开和被动离开。你自己选。” 唐妙茹死死地盯着秦潜,“你有什么目的?你想打击唐家?” 秦潜微微摇头,“我没那么闲,也不会把资源浪费在你们唐家,除非唐家犯了事。我要求唐忠实离开京州,因为他坐在那个位置,已经造成了妨碍。我希望十二月结束的时候,唐忠实已经主动请调离开。否则我会亲自请他离开。” “你……” 唐妙茹张口,本想骂秦潜,不过转念一想,她又发现这件事对唐家未必没好处,只要操作得当,还是可以趁机捞一笔的。 唐妙茹眼珠子左右转动,低头深思,过了好一会才答应,“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唐忠实必须调去江州。” 秦潜挑眉一笑,“江州?可以。” 江州,天高皇帝远,经济强劲,在那边出成绩不容易,但也不难。而且东部世家云集,唐忠实过去,还可以和当地的世家结交。 唐家的子女都长大了,也到了结婚的年龄。 如果趁机和东部的世家联姻,也是一桩好事。 唐妙茹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秦潜了然一笑,唐妙茹的心思他一清二楚。 唐妙茹有自己的算计,秦潜也有自己的考虑。 唐忠实的位置太碍眼,必须换上自己人。所以唐忠实必须离开。 至于唐忠实到了江州,能不能混开,秦潜嘲讽一笑。有些事情,可没有唐妙茹想得那么简单。 秦潜说道:“唐女士,我们意见算是达成了一致。希望你能够遵守承诺。如果出尔反尔,我可不会客气。” 唐妙茹一傲气,“你放心,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很好。希望你能顺利说服唐忠实。我不希望这期间有任何意外发生。” “我也不喜欢有任何意外发生。” 两个人达成协议,唐妙茹率先离开。 秦潜拿出一根烟,慢慢抽着。 秦潜此刻在想手术室里面的云深。 唐妙如当众叫破真相,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秦潜想娶云深。秦潜本人是无所谓,可是云深却一下子被夹在了火上烤。 以云深的脾气,怕是要和他翻脸。就算不翻脸,云深也会划清界限。 想到这里,秦潜一点都不着急,反而笑了起来。 云深就是个鸵鸟,一遇到感情的事情只知道将头埋在沙子里,一味的逃避,从不肯正面面对。 这次唐妙茹叫破他的心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样一来,云深自己也有了压力。 云深有了压力,自然要面对。 秦潜都很好奇,云深会采取什么方式来面对这门‘婚事’。 秦潜抽完一根烟,嘴角上翘,一脸得意。 云深哪里知道,自己被秦潜算计得这么彻底。 云深这会正在手术室里面,经历人生第一台正式的外科手术。 修明生不愧是外科圣手,下刀干脆利落,又快又稳。看他做手术,就像是在看一场艺术表演。 云深全神贯注,今天,她能从修明生身上学到许多许多,这些都是在书本上学不到的。 秦宿的身体状况,很稳定。 这还多亏了云深的保命丹。 手术进行了将近四个小时。 手术结束,已经是深夜。 大家鱼贯从手术室出来,秦家都还等在外面走廊上。 云深对顾大夫,修明生说道:“顾教授,修教授,我就不出去了。我一会直接回学校。” 顾大夫点点头,“那行。你就走内部通道。” 云深洗漱干净,走内部通道出门。 却没想到,早有人在这里等着她。 看着站在夜色中的秦潜,云深莫名的感到心虚。 云深暗骂自己,心虚什么?又没做亏心事。 云深主动朝秦潜走去,“秦少,你好!” 秦潜上下打量云深,“累吗?” “不累。” 说完这话,云深才回过神来。 云深盯着秦潜,“你知道我在手术室里面?” 秦潜笑了笑,“你刚进手术室,我就得到了消息。” 果然,在一分院就没秘密可言。 云深说道:“我只是助手,没拿手术刀。主刀的人一直是修教授。” “我知道。手术很成功,我爸的命保住了,还解决了陈年旧疾。你们劳苦功高。” 秦潜说话很官方。 云深猜不透秦潜的心思,于是说道:“秦少要是没别的事,我要回学校。” “你知道我爸为什么昏迷吗?” 云深停下脚步。直觉告诉她不要听,可是耳朵已经竖起来。 人人都一颗八卦的心,云深问道:“为什么?” 秦潜严肃地说道:“因为我拒绝娶牧衡。我告诉他,我要娶你,任何人都不能阻拦。他怒极攻心,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云深:“……” 卧了个大槽! 简直是哔了狗了。 秦潜把她给坑死了。 云深目光凌厉,死死地盯着秦潜,“你真这么说?” 秦潜点头,“千真万确。而且唐妙茹当着秦家所有人的面,叫破了此事。如今秦家人都知道我要娶你,为此不惜让秦将军昏迷住院。” 云深突然变得很暴躁,要是手里有枪,她一定拔出来,一枪毙了秦潜。 秦潜给她挖了一个超级大坑,如今她就站在坑里面,随时都有可能被埋。 云深咬牙,“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秦潜一脸真心实意地说道:“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接下来,秦家人,牧家人会轮番上场骚扰你,希望你能撑住。” “如果我撑不住,你要如何?” 秦潜笑了笑,“嫁给我,一了百了。” 这个主意馊得不能再馊。 云深直接冲秦潜翻了个白眼。 秦潜偷偷一笑,“要不我们先谈个恋爱。我会为你遮风挡雨。” 云深很快恢复冷静,直接问道:“秦少,这些都是你算计好的吧。说吧,花了多少时间算计这些。” 秦潜也不隐瞒,“花了十分钟。” 啊呸! 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 云深摆手,直接说道:“想让我嫁给你,没门!谈恋爱,你也别想。总之,和你有关的一切敬谢不敏。” “我父亲因为我们的事昏迷不醒,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 云深怒道,“我们之间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全都是你杜撰出来的。” “可是别人不会相信。别人已经认定我们是一对狗男女。” 你才是狗男女! 云深抓狂,老天爷怎么不来个雷,劈死秦潜这个王八蛋。 秦潜偷偷一笑,笑过之后说道:“你也别担心,这件事我会但着。” 云深嗤笑一声,“少装好人,我不吃这一套。” 事实上,云深已经被牵连进这件事。 就算云深不想承认,也没办法逃避。 云深瞪了眼秦潜,全怪这个男人。 “我很困,我先回家睡觉。” “也好。我派人送你。” “不用,我一个人能回去。” 云深这会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继续和秦潜相处,云深担心自己会原地爆炸。 秦潜亲自将云深送上车,目送云深离去。 “出来吧。” 秦潜朝身后黑暗处看去。 秦汶战战兢兢地站出来,“大哥,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奉爷爷的吩咐,下楼找你。我没想到你和云大夫在谈事情。” “听了多少?” 秦潜没有废话,直接问道。 秦汶定了定神,说道:“就听到两分钟,我发誓。” 秦潜点点头,“行,今晚的事情我不追究。一起上楼吧。” 秦汶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潜身后。 “大哥,你真的想娶云大夫吗?” 秦潜点头,“自然是真的。” “可是云大夫好像不同意。” “迟早她会同意嫁给我。”秦潜信心十足,从没怀疑过这一点。 秦汶很紧张,“大哥,等父亲病好了后,我想在家里办个舞会,把所有人都请来,还有刘家的人也请来,你看可以吗?” 秦潜按下电梯上行键,说道:“可以。” 秦汶顿时松了一口气,“谢谢大哥。” 秦潜回头盯着秦汶打量,目光仿佛能透视人心。 秦汶赶紧低下头,生怕露出破绽。 秦潜随口问道:“你在谈恋爱?” “没,我没有谈恋爱。大哥,你为什么认为我在谈恋爱?” 秦潜挑眉一笑,“没有谈恋爱就好。你觉着牧野怎么样?你和牧野挺配的。” 电梯来了,秦潜率先走进电梯。 秦汶却傻了。 她和牧野? 怎么可能! 秦汶瞬间冲进电梯,“大哥,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吗?” 秦潜摇头,“这是爷爷的意思,你觉着是开玩笑吗?” 秦汶愣住,一桶凉水兜头脚下,让她从头到脚冰凉。 秦汶神色茫然,无助,“大哥,这件事还没定下来,对不对?” “你不想嫁给牧野?”秦潜目光犀利,似乎早已经看穿了秦汶。 秦汶心虚,“我,我……不是很喜欢牧野那种类型的男人。” “也是。牧野太粗鲁。” 到了楼层,电梯门打开,秦潜率先走出去。 秦汶跟在后面,刚才秦潜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赞成她吗? 走廊上都是人,秦汶已经没有机会同秦潜私下里交流。 秦汶感到无措,紧张,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三卷 第219章 祸水(二更) 云深开车去实验室,没有回学校。 云深这会心很乱,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冷静冷静。 战壕的车就跟在后面,保护云深的安全。 云深咬着唇,心里头乱糟糟的,理不清。 秦潜到底是什么意思?非要娶她? 她真有那么好?值得秦潜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不惜和秦宿开战?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秦潜开的一场玩笑? 或者是秦潜的阴谋。 秦潜想要对付秦潜人,于是招呼没打一声,就拉她做女主? 云深想了很多可能,唯独没去想秦潜可能是真的爱她,真的想要娶她。 云深拒绝去想这个可能。 遇到事情的时候,云深喜欢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 云深自己也出身世家,世家人是什么做事,有多少个面目,云深太清楚。 正因为清楚,云深不敢相信秦潜是真心。也因为这个原因,云深也不打算结婚。 男人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今日甜言蜜语,明日就有可能翻脸无情。 云深不想因为感情而累。 云深只想一心扑在事业上,这才是她应该追求的目标。 什么结婚,相夫教子,根本不适合云深。 就当这是一场戏,那她要不要配合秦潜演戏?还是置身事外? 只是看如今的情况,她想置身事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云深开车到了实验室。 进入四楼私人实验室,看着熟悉又亲切的实验仪器,云深的心突然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果然,这里才是她的归宿。 她这辈子就是为了医学而生。 老宋当年说她有学医的天分,这话果然没有说错。 云深在实验室忙了一夜,很有成就感。第二天一早,云深又精神饱满地去上课。 秦宿昏迷住院,这件事已经在京州上层圈子传开了。各大家族都派人都医院慰问,同时关注着秦家的动静。 秦家有秦老爷子坐镇,还有一个秦潜,即便秦宿生病住院,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对秦家出手。 至于秦宿为什么会昏迷住院,因为唐妙茹当初当众喊破原因,京州上层也都了然于胸。 秦牧两家想要联姻,有人乐见其成,有人自然持反对意见。 如今秦潜为了一个隐世门派的女子,公然拒绝同牧家联姻,反对者乐呵呵看稀奇,顺便骂秦潜脑子抽风。就算再能干,可是在联姻这件事情上犯糊涂,注定他的仕途走不远。 支持者则是恼羞成怒,心疼欲死。 秦潜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隐世门派的女子犯糊涂。难道不知道,娶隐世门派的女子,自己的仕途就完蛋了吗? 难道秦潜不想走仕途? 真是蠢! 很多人都到秦老爷子面前请命,希望秦老爷子好好管教秦潜。绝对不能做如此糊涂的事情。 他们可都指望着秦潜再进一步,指望秦潜有一天能够成为星河台的主人。 秦潜娶云深,那就是自绝前程。这件事绝对不允许。 甚至有人激动的表示,要去找云深。 甚至有极端的人提议,干脆杀了云深。 这些杂音,全被秦老爷子压下。 秦老爷子告诉所有人,都稍安勿躁。这件事他会出面解决。 希望如此! 不过秦老爷子的态度,并不能完全打消某些人的担忧。尤其是性格极端的一些人,暗搓搓的策划将云深弄死算了。云深一死,一了百了。 秦老爷子在等牧家那边的反应。 秦家发生的事情,牧家早就得到了消息。 但是牧家没有任何表态。 牧家安静如鸡,明显是在等秦宿的病情好转。 这个时候,秦宿正躺在病房里。牧家不管是继续同秦家联姻,还是拒绝和秦家联姻,此时表态都不合适。 世家做事,有自己的规则。等秦宿病情好转后,牧家自然会找上门来,无论联姻与否,都得有个说法。 牧家沉默,牧衡却没有沉默。 牧衡直接打电话给云深,约云深见面。 云深沉默了两秒钟,同意见面。 有些事情无法逃避,那就直接面对。 两人约在校门外的咖啡馆见面。 牧衡先到,云深随后到达。 云深没见过牧衡,但是她却一眼就认出了牧衡。 大红色的长裙,美得张扬热烈。 云深直接走过去,“你好,我是云深。” 云深在牧衡对面坐下。 牧衡从上到下的打量云深,扬眉一笑,魅惑热辣,“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云深随口问道:“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牧衡说道:“我以为我会见到一个楚楚可怜,犹如初恋那般,柔弱而甜美的女孩子。” 云深笑了笑,“让你失望了,我既不楚楚可怜,也不柔弱甜美。” 云深的美,是寒风刺骨,又带着沉稳大气。的确和楚楚可怜等等形容词没有半点关系。 牧衡却说道:“不,我并不觉着失望,你这样子我更满意。输给一个初恋女孩,我肯定不甘心。但是输给你,我心里头反倒平衡。” 云深挑眉,牧衡同她想象的也不一样。 牧衡外表美得张扬,但是说话做事,条理分明,显然是个聪明人。而不是单纯仗着家世胡来的纨绔女。 云深叫了一杯咖啡,抿了一口,“牧小姐,你今天约我出来,为了秦潜?” 牧衡肯定地说道:“当然是为了他。你知不知道,秦潜为了一个隐世门派的女子,拒绝娶我,这件事已经传遍了京州上层圈子。现在很多人都在说秦潜犯糊涂,自绝前程。就连跟随秦家的那些人,也都纷纷跳出来反对。我估计这会已经有人在策划怎么对付你。毕竟你阻碍了秦潜的前程。秦潜前程有碍,就等于他们都得不到升迁。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云深,你可是捅了马蜂窝。” 云深皱眉,这个情况之前她没有考虑到。但是,捅马蜂窝的人不是她,而是秦潜那个王八蛋。 云深郑重地对牧衡说道:“我没打算嫁给秦潜。秦潜只是一厢情愿。” 牧衡挑眉一笑,“这话你对我说没用。现在所有人都认定你是祸水,那么你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你也是祸水。这个罪名你背定了。” 云深闻言,嘲讽一笑,“就因为我是隐世门派的传人?” 牧衡点头,“对,就因为你是隐世门派的传人。你和世家接触这么长时间,应该已经知道,世家绝不能和隐世门派联姻。秦潜娶你,等于是放弃前程。” “看来你很关心秦潜。” 云深盯着牧衡,“你喜欢秦潜吗?” 牧衡笑着摇头,“秦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不符合我的审美。” 云深挑眉,很意外会听到这个答案。 牧衡继续说道:“秦潜长得太过精致完美,在他的脸上我找不到一点瑕疵,这不符合我的乐趣。而且秦潜的性格和脾气也不有趣,和他做夫妻,生活应该会比较闷。” 云深说道:“可是你并没有拒绝联姻。” 牧衡笑了起来,“云小姐,这世上有几个女人能嫁给爱情?尤其像我们这样的世家女,婚姻只能是家族利益结合,爱情不过是调剂品,可有可无。” 云深低头一笑,牧衡很清醒。正因为牧衡太过清醒,云深已经对她的来意了然于胸。 云深想了想,说道:“牧小姐,你想让我怎么做?” 牧衡直截了当地说道:“离开秦潜,离开京州,彻底消失。” 云深摇头,“我的事业在京州,我不可能离开。” 云深的回答,牧衡一点都不意外。 牧衡直接说道:“你不离开,这件事就不可能完。我们牧家不会对你做任何事,我本人也对你没有恶意。但是其他人,他们会对你做什么,我可不能保证。到时候,你若是遇到危险,希望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坚定。”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牧衡,“你是在好心提醒我?” “算是吧。你这个人,我很喜欢,合我胃口。但是我们的立场注定我们做不了朋友。” 云深笑了笑,说道:“谢谢牧小姐好心提醒我。不过你下结论为时过早,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牧衡挑眉,“事情在我眼里是什么样子,不重要。云小姐,你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度过这次危机。” “我会的。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 牧衡率先离开咖啡馆。 云深喝完一杯咖啡,才起身离开。 云诤找了过来,他很担心云深的安危。 云诤身为世家子,很清楚这件事情有多严重。 云诤直接安排保镖来保护云深。 云深感谢云诤的好意。 云诤同云深说道:“要不公开身份?叔叔和牧阿姨也都是这个意思。叔叔在家里大发脾气,你受了委屈,他们都不好受。要不是我拦着,他们已经冲到秦家,找秦潜算账。” 云深被人挑剔嫌弃,身为中州云家嫡出的云慎,自然怒不可歇 要不是考虑到云深的感受,云慎绝壁要将秦潜教训一顿。竟然敢觊觎他的女儿,还敢将云深陷入危险中,简直罪不可恕。 牧离也很愁。 一边是娘家,一边是云深,这件事解决不好,就要结仇。 最最关键的是云深的态度。 云深和秦潜,到底有没有可能,牧离也说不准。 云深对云诤说道:“替我谢谢他们的好意。晚一点我会亲自和他们见面详谈。” 云诤惊讶,好奇地问道:“云深妹妹,你想公开身份吗?” 云深撩了撩头发,“之前我和牧衡见面,牧衡说有些人视我为眼中钉,或许会阴谋对付我。” “牧衡没有乱说。你现在的身份是隐世门派传人,秦潜又公开表示要娶你。这已经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有些人为人狂妄,爱走极端,只怕这会已经在策划怎么对付你。” 云深低头,嘲讽一笑。和秦潜有感情上的牵连,果然不是一件单纯美好的事情。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云深算是见识到了。 秦家二房三房,以及秦潜的姑妈秦宛都坐不住,纷纷找云深,让云深赶紧离开,以后不要再缠着秦潜。 面对秦家人来势汹汹,云深不为所动。 这些人还没资格同她谈。 云深在等一通电话。 秦老爷子总算给云深打来电话。 “小云,我们谈一谈吧。” “好!” 云深也想和秦老爷子谈一谈。 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云深开车来到湖边别墅,秦老爷子已经等候多时。 云深没想到,秦潜也在。 秦潜穿着正装,站在台阶前,迎接云深。 云深走上台阶,直接冲秦潜冷哼一声。 秦潜开口说道:“这件事,我不会道歉。” 云深火冒三丈,“秦少是不是特别得意?” 秦潜摇头,直接说道:“我想娶你,这份心意从没变过。这次的事情,也算是一个意外。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我们两人的关系。” 云深呵呵冷笑,直接回绝,“我没结婚的打算。” “谈恋爱也行。” 秦潜就是这么臭不要脸。 云深哼了一声,“我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秦潜突然伸出手,从云深的脸颊边轻轻拂过。 云深一脸懵逼,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恰当。 秦潜对云深说道:“你对我有感觉,又何必假装没关系。如今京州上层都知道我喜欢你,想要娶你。如果不能娶到你,我多没面子。” “你的面子很重要?” “比不上你重要。” 秦潜上前一步,逼近云深,悄声对云深说道:“最近我会很忙,可能没时间来见你。有些人蠢蠢欲动,正好借这次机会将这些人清理干净。” 云深挑眉,讶异。 秦潜果然是个天生的谋略家。别人都只看到这件事给秦潜带来的危机,却没看到这对秦潜来说也是一次机会。 秦潜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将那些意志不坚定,有二心的人给清理出去。 等到此事尘埃落定的时候,秦潜的势力会变得更加强大。到时候,当初那些断言秦潜自绝前程的人,会被啪啪打脸。 云深心念转动,已然明白秦潜的用意。 云深盯着秦潜,问道:“你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利用她来达成目的? 秦潜摇头,“并非故意。我没想到老头子会昏迷过去。如今,我只是顺势而为。” 秦潜的话,让云深的心情好了一些。 秦潜并非故意利用她,一切都是机缘巧合。 云深笑了笑,“你在这里,是要走,还是有别的事?” “我已经和老爷子谈完了,正要离开。云深,你进去吧,老爷子正在里面等着你。” 云深问道:“我的身份,是不是给你带来很大的困扰。” “不要胡思乱想。”秦潜这伸出手,轻抚云深的秀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的心意从没变过。” 云深笑了起来,“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解决。” 秦潜笑了起来,“我从来没都没有怀疑过你。云深,希望有一天你心如我心。” 云深脸颊发烫,避开秦潜灼热的目光,说道:“我要进去和老爷子面谈,你去忙吧。” “我看着你进去。” 云深顿了一下,抬步朝大门里走去。 见云深进了大门,秦潜才带着人离开。 秦老爷子在花厅里等着云深。 见云深到来,秦老爷子招呼云深坐下。 云深在下首坐得端端正正的,显得很严肃。 秦老爷子倒是很放松,命人上茶,又招呼云深喝茶。 沉吟片刻,秦老爷子这才开口说道:“小云,事情想必你都知道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不知老爷子想听哪方面的想法?” 秦老爷子笑道:“我想听听你对未来的想法。” 云深了然一笑,然后说道:“未来,我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我的未来实验室,每年都会申请专利。我手上目前还有两个实验,如果实验成功,未来实验室将成为国内,甚至全球最这顶尖的实验室。” 秦老爷子点点头,“你对未来的想法,全都关于事业。感情,婚姻方面,你是什么打算?” “不瞒老爷子,我没打算结婚。”云深直言不讳。 秦老爷子微蹙眉头,“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有不婚的打算吗?” 云深点头,“我决定不婚,一是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二是婚姻会成为事业的阻碍。” 秦老爷子盯着云深,他看得出来,云深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没有结婚的打算。 秦老爷子问道:“我家秦潜,不是合适的人吗?” 云深笑了笑,这才说道:“秦潜很好,可是不合适我。” “说说看,他为什么不适合你。” 秦老爷子饶有兴趣,很想听听云深对秦潜的看法。 第三卷 第220章 爸爸妈妈(一更) 云深斟酌了一番,才开口说道:“秦潜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这一路走来,他付出了很多。这也间接说明,他是一个工作狂,将来他留给家庭的时间会非常有限,甚至连子女的教育也顾不上。” 秦老爷子点点头,“这算是一个理由,你继续。” 云深继续说道:“秦潜工作这么多年,肯定结下不少仇家和政敌,这些人处心积虑地想要害他。如果秦潜将来结婚,生儿育女,难保他的妻子孩子不会遭人暗害。” 秦老爷子眯起眼睛,云深考虑得还真是全面。 秦老爷子问道:“还有吗?” 云深点头,“秦家家大业大,顶级豪门。嫁给秦潜,就意味着要面对秦家错综复杂的关系。我认为,秦家大少奶奶这个位置,还是让世家女担任更合适。比如牧衡。” “我听说你和牧衡见面了?” 云深点头,闲的很坦然。 秦老爷子问道:“你认为牧衡怎么样?” 云深说道:“她很好,很适合秦潜。” “她是适合秦潜,可是秦潜却不喜欢她,也不愿意娶她。” 云深微微低头,沉默不语。 秦老爷子继续说道:“小云,你说了这么多理由,说得都很有道理。可是你唯独忽略了秦潜的感情。我看得出来,秦潜对你是有真感情的,你真的就无动于衷。” 云深说道:“老爷子,我不想谈感情。” 秦老爷子笑了起来,“你逃避感情这个话题,可见你也不是一个冷血的人。秦潜的感情,你感受得到,你并非完全无动于衷。” 云深沉默。 秦老爷子看出云深的抗拒,叹了一声,“你来之前,我和秦潜谈了谈。他的态度很坚定,这辈子他只娶你,别的女人他统统不要。” 云深低着头,依旧沉默。 秦老爷子替秦潜默哀一秒钟。可怜的秦潜,追妻之路任重而道远。 秦老爷子说道:“小云,你的顾虑我都清楚。那你能不能答应我,等秦潜卸任特勤局局长后,你也考虑一下接受秦潜的感情。” 云深抬起头,“秦潜要卸任局长?” 秦老爷子笑呵呵的,“秦潜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那个位置上。他迟早是要退下来的。” 云深皱眉想了想,说道:“将来的事情,我没办法保证。” “只要你心中对秦潜有感情,你们将来肯定能成。” 秦老爷子倒是挺乐观的。 云深不置可否。 秦老爷子又提了一个要求,“小云,以后当着外人的面,你就别说没打算嫁给秦潜。因为这样做,对你不会有任何好处。” 云深微微点头。 云深问道:“老爷子,我是隐世门派的传人。按照规矩,秦潜不应该娶我。为何,你还支持秦潜的决定?” 秦老爷子笑呵呵的,“你的确是隐世门派的传人,可你也是云家人。云家人的身份,足以掩盖一切瑕疵。” 云深皱眉,“老爷子怎么会知道我是云家人?” “自然是秦潜告诉我的。” 果然如此。 难怪秦老爷子不挑剔她的身份。她是云家人,这个身份无可挑剔,配秦潜绰绰有余。 云深笑了笑,“我明白了。谢谢老爷子。” 秦老爷子对她和秦潜的事情,乐见其成。 有秦老爷子的支持,秦潜在秦家的压力至少能减少一半。就算秦宿那里依旧不答应,秦老爷子也能压着秦宿,让秦宿不敢耍小动作阻拦。 云深起身,告辞! 秦老爷子让管家送云深出门。 云深开着车下山。 战壕开着车跟在后面,保护云深的安全。 云深给云诤电话,“云诤,你帮我约一下云导还有牧女士,我想和他们见一面。” “好啊,我这就打电话。云深,你想好了吗?” 云深笑了起来,“这是迟早的事情。” 云深挂了电话,嘴角带着一抹笑容。 所有人都看不起她,都认为她的身份配不上秦潜,会拖累秦潜。 云深没打算嫁给秦潜,可是不代表别人可以肆意侮辱她,轻贱她,奚落她。 那些人就差指着她的脸大骂狐狸精,云深岂能对他们客气。尤其是那个秦宛,不过是秦潜的姑母,就敢在她面前摆长辈谱,简直搞笑。 云深决定公布身份,啪啪打所有人的脸,最好将那些人的脸打肿。 云深开车回城。 公布身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尤其是她主动选择公布身份。 接下来,她不仅要面对秦家,还要面对云家,牧家。她身边将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物。 这一切,都需要云深独自面对。 更关键的是,她该如何面对云慎和牧离。 云深看得出来,这两人都是真心对她。 可她若是依旧云导牧女士的称呼,很不合适。 开口叫爸爸妈妈,云深还过不了心里头那道坎。 云诤将时间定在晚上,晚上她就要面对云慎,还有牧离。 云深有些苦恼。 或许她该看开一点,爸爸妈妈并非那么难以叫出口。 云深回到学校,云诤已经等着她。 云诤关心地问道:“云深妹妹,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云深望天,想了想,说道:“说实话,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逃避。” “我不是担心你会逃避,我是担心你太为难,心里头难过。” 云深心里头突然暖暖的。 目前就她认识的云家人,无论是云慎还是云诤,都对她很好。让她切身体会到被人关心,被人爱护是什么感受。 云深笑着说道:“我不为难,也不难过。你太低估我的承受力。” 云诤狐疑地盯着云深,一再确定云深没问题,才放心下来。 晚上见面的地点约在会所,云诤陪着云深一起去。 云慎和牧离都到了。 二人见到云深都很激动,兴奋,又替云深感到委屈。 云慎率先说道:“云深,不用管秦家。有什么事,让秦家人找我。” 牧离也说道:“牧家那边,我虽然做不了主,不过我会尽量安抚牧家人。云深,你别担心,有我和你爸爸在,没人能随意欺负你。” 云深抿着唇,郑重的对二人鞠了一躬。 云慎和牧离都一脸大惊失色,“云深,你这是做什么?” 云深鞠躬后,才站直身体,“谢谢你们。我知道你们对我是真心的。” “傻孩子,你也太见外了。我们是你父母,不对你好,那还能称之为父母吗?”牧离拉着云深的手,让云深坐下来。 云深顺从的坐在牧离身边,酝酿了一番感情,才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该谢谢你们。是你们让我知道,有父母和没有父母的区别。” 云慎和牧离都有些激动。 云慎大手一挥,说道:“不说这些。一家人哪能这么见外。” 云深抿唇一笑。手边一杯香茗,闻着茶叶的清香,云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云深看着云慎,还有牧离,张张嘴,然后小声地喊了声:“爸,妈!” “诶!诶?云深,你刚才是在叫我们爸妈?”云慎瞪大了眼睛,整个人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牧离也一脸紧张,生怕云慎吓坏了云深,又担心自己刚才听错了。牧离打了云慎一拳头,“好好说话,别吓人。” 云深抿唇一笑,点点头,“是的,你们就是我的爸妈。” “乖女儿,你再叫一声爸爸,好不好?” “叫一声妈妈。” 云深张张嘴,脸色有些发红,不过她还是开口喊道:“爸爸!妈妈!” “诶,我的乖女儿。”牧离将云深抱在怀里,又是笑,又是哭。 云慎一个大老爷们,也忍不住落泪。 这一声爸爸,他足足等了十六年。 这十六年,每一天他都盼着能够找回女儿,能够听到女儿亲口叫他一声爸爸。 今天,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云慎感觉自己的人生也圆满了。 牧离紧紧地抱着云深,哭着说道:“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有看好你,才会让你被坏人拐走。” “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好好的,你别哭。” 云深有些手忙脚乱,忙着给牧离擦拭眼泪。 牧离就像是水做的,眼泪一直落个不停。 牧离笑话自己,“瞧我,太激动了。云深,你别笑话妈妈,妈妈好多年没这么哭过了。” 云深拿着纸巾替牧离擦拭泪痕,说道:“我不笑话你。我知道你是因为高兴,才会这么激动。” 牧离重重的点头,“高兴,今晚我特别高兴。云慎,你高兴吗?” 云慎哈哈一笑,擦了把眼角,说道:“高兴,当然高兴。来,我们碰杯,庆祝我们一家团聚。” 云深跟着举起酒杯,一家三口,加上云诤,四个人喝光杯中酒。 接下来,牧离拉着云深说了很多很多。 牧离告诉云深,这些年,她在国外是怎么过来的。遇到过一些有趣的人,一些有趣的事情。也遇到过一些让人愤怒的人和事。不过那些都比不上当初丢失孩子时候的愤怒和痛心。 牧离直言不讳地告诉云深,当年得知她丢了后,她都有杀了云慎的心。 要不是两边家里的人拦着,说不定她真的已经杀了云慎。 云慎喝着酒,说道:“牧离,当年我知道你想杀我。我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心里恨着我,恨不得我死。其实那时候我不想离婚的,可是孩子丢了,这婚不离也得离。哎,总之当年都怪我。好在都过去了。云深,你过来,让爸爸抱抱你。” 云深起身,来到云慎身边。 父女两人抱在一起。云慎堂堂名导,突然老泪纵横。 云深有些无措,不由得朝牧离看去。 牧离将云深拉开,不让云慎抱着她。 牧离对云深说道:“让你爸爸哭。他也憋了十多年,是该好好哭一场。” “谁说我哭了。”云慎擦掉眼泪,“我这是高兴,不是哭。牧离,你就是不肯给我面子。” “在女儿面前,你要什么面子。”牧离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云慎说道:“正因为在女儿面前,更需要面子。云深,你可别看爸爸哭,就以为爸爸是个软弱的人。我告诉你,我是个爷们,我拍的电影也都是铮铮傲骨。” “爸,我知道,我都明白。” 云深将纸巾递过去。 云慎擦着脸,哭了一场,心情清爽多了。 积累在心头的郁气,也都散了出去。 云慎却不知道,云诤暗搓搓地将他刚才痛哭的画面偷拍了下来,打算私下里欣赏。 “云深,秦家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处理。欺负我云慎的女儿,真当我是死人。” 话题一下子转回秦家。 云深喝了一口茶,说道:“爸爸,我打算公开身份。” 牧离眼睛一亮,“公开好,早就该公开了。” 云慎也很高兴,“对,就是该公开身份。你身为云家人,我看到时候谁还敢挑剔你的身份。你配秦潜,绰绰有余。” 云深笑了笑,“谢谢爸爸,妈妈。至于我和秦潜之间,其实我和他并不是男女朋友。而且我也没打算结婚。” “你是不婚主义?”牧离惊讶。 云慎也一瞬间沉默。 云诤也很意外,云深竟然打算不婚。 云深点点头,“我想把更多的时间还有精力放在工作和学业上。结婚,我没打算。” 牧离问道:“秦潜知道你的想法吗?” 云深点头,“很早以前,我就对秦潜说清楚了。我的想法,他一清二楚。” “既然他知道你的想法,那他为什么还要公然宣称非你不娶。” 云慎心中恼怒,秦潜分明是在害云深。让云深变成众矢之的。 云深斟酌了一下,才说道:“秦潜有他自己的想法和感情诉求。但是我没有义务配合他。” “说的对,秦潜是秦潜,你是你。你没义务配合秦潜。秦潜把你拉进这场风波,简直是乱弹琴。改天我得和秦宿好好聊聊,让他管管他儿子。太不像话了。随意败坏女孩子的名声,这和流氓有什么区别。” 云慎义愤填膺,深恨秦潜。 其实在云慎看来,秦潜根本就不是良配。 他的女儿,不愁吃穿,不愁身份,什么都不愁,干什么要找不自在,嫁秦潜这样的男人。 不是说秦潜不好,而是秦潜这个人本身就代表了危险和是非。 任何一个女人嫁给秦潜,注定生活和危险相伴。加上秦家那些事情,生活自然也是一地鸡毛。 云慎从世家走出来,太清楚世家内部是什么样子。所以他不舍得云深吃苦,自然也就不愿意云深嫁给秦潜。 牧离也是差不多的态度。 牧离说道:“既然云深没打算和秦潜在一起,这件事就很好办。等公开身份后,我们就举办一场宴会,将京州世家都邀请过来。到时候我们表个态,大家就都知道,云深的婚事还没定。就算定下来,也不会是秦潜。” 云慎点头,“是这个理。云深,你给爸爸一天时间准备,后天我们开发布会,昭告天下。一个星期后,我们办宴会,把所有人邀请来,让你和世家的人都认识一下,就当是攒个人脉。” 云深点头应下,“我听你们的。” 云慎高兴坏了,女儿就是好,乖巧懂事。 云慎当即拿出电话,开始安排发布会。 明天一天时间,先在媒体上造势。 以他云慎的名气,一天时间,足以将大众的目光吸引过来。 等到后天开发布会,届时所有人都知道他云慎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 瞧瞧他女儿,长得漂亮,还是学霸,年纪轻轻就办了公司还有实验室。根本就是大家口中说的别人家的女儿。 有这样出色的女儿,云慎感觉太有面子了。恨不得立即拉着云深出去显摆。 牧离笑着对云深说道:“别管你爸爸。他就是爱热闹,爱显摆,才会离经叛道,做了电影导演。这个职业正好满足了他喜欢臭显摆的爱好。” 云深笑着,她能理解云慎的心情。 云慎不甘示弱,在云深面前说起牧离,说牧离也喜欢臭显摆。要不然当年两个人也不会走到一起。 牧离的职业是画家,不过现在主要在经营画廊,她自己已经很少提笔作画。 牧离在国外有好几个画廊,国内也有两个。经营得有模有样。 京州内,高端艺术品的拍卖,一般都是经过牧离的手。 牧离同云深说道:“下次有好东西,我先给你留着。你要是喜欢,就拿两件放在家里。” “谢谢妈妈。” “你这孩子就是太生分。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谢来谢去。” 云深羞涩一笑。有些习惯一时难以改变,只等将来慢慢适应。 第三卷 第221章 原地爆炸吧(二更) 云慎身为名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云慎要开发布会,将找回女儿的消息昭告天下,自然会善加利用自己的名气炒作一番,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加上媒体配合,短短一天时间,不过上至京州上层,下至吃瓜群众,全都知道云慎要开发布会,要宣布重要的事情。都在纷纷猜测,云慎到底要宣布什么。 有人猜测云慎是要退出娱乐圈,回家做他的世家公子。 有人猜测,云慎是要宣布离婚,估计是和哪个女明星搞在了一起。 甚至有人恶搞,说云慎要出柜。 总而言之,网上很热闹。京州上层也没闲着。 有人直接将电话打到云慎的老婆,游安安那里。 游安安一脸暴躁,她也是通过媒体报道,才知道云慎要召开新闻发布会。至于发布会的内容,她身为老婆那是半点不知情。 游安安很心塞,满世界地找云慎。 云慎这会正忙着,没空接电话,又不耐烦,脾气一上头,直接关机。 游安安找不到云慎,人变得更加暴躁。 她身为云慎明媒正娶的妻子,竟然还是通过媒体,才知道自己老公的动静。 而且云慎关机不接电话,这个态度,到底是几个意思? 游安安心里头很愤怒,同时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觉着一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游安安打电话给几个妯娌,旁敲侧击打听消息。 云家的儿媳妇,除了游安安是电影明星出身,家世小康外,其他人都是出身世家。 几个妯娌同游安安的关系都很一般,也就是面子情。游安安融入不到云家这个大家庭,好在云慎一整年都在京州,极少回中州,免了游安安的尴尬。 如今游安安问妯娌们打听云慎的消息,虽然游安安在电话里面没有明说,可是这些妯娌,一个个都是人精。游安安电话一来,她们就知道游安安的目的。 妯娌们倒是没有嘲笑游安安管不住老公,自己老公的消息,还要问别人打听。 妯娌们只是在电话里似有若无的开着游安安的玩笑,让游安安非常不自在。感觉里子面子全都没了。 游安安在妯娌那里,是半点消息都没打听出来,心里头极为憋屈。 游安安干脆收拾好东西,直接开车杀到公司。 公司员工见到老板娘过来,都很恭敬。 可是问起云慎的消息,大家都抓瞎。他们只是打工的,哪里有资格过问老板的消息。 游安安身为老板娘都不知道老板的动静,他们身为员工,又怎么可能知道。 游安安指着员工们,大骂一声:“废物,全都是废物。” 员工们不知道云慎的动静,但是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游安安叫来云慎的司机,询问云慎最近的动静。 司机什么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 游安安一咬牙,直接开了张十万元的支票给司机,“告诉我云导最近见了什么人,这钱就是你的。” 司机为难,“游总,我真不知道云导究竟见了谁。最近云导都不让我跟着,收工后都是自己开车。” 游安安怒吼,“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天天跟在云导身边,你却什么都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 司机很委屈,“云导说要见老朋友,不准我跟着。我一个小司机,哪敢问云导的行踪。” 游安安却抓住了关键,“云导真的告诉你,他去见老朋友?” 司机点头。 “还知道别的吗?” 司机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游安安挥挥手,打发司机,没用的东西。 司机盯着桌上十万元的支票,“游总,支票我能拿走吗?” “滚!” 好大的脸,竟然还敢要支票。 司机灰溜溜的离开了办公室。 游安安皱眉深思,能被云慎如此小心对待,还能被称之为老朋友的人并不多。十根手指头都数的出来。 游安安拨通云慎其中一个老朋友的电话,旁敲侧击,最近有没有和云慎见面。 连续打了三四通电话,都没有打听到想要的消息。 直到一个云慎真正的老朋友,和云慎有二三十年的交情的人,随口说了一句,“牧离最近回国了,我们正策划着聚一聚。老云没告诉你吗?” 游安安僵硬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老云说了,就是时间还没定。” “是啊,老云做事拖拉得很,到现在还没定时间。” “晚上等老云回家,我提醒他。” 游安安挂了电话,表情极为狰狞,又无比慌张。 牧离回来了,她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游安安慌得手都在哆嗦。 牧离回国,这个消息早就在京州上层圈子传遍了。偏偏游安安连半点消息都没得到,很明显,她和云慎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踏进上层圈子。 游安安当初嫁给云慎,就是冲着云慎世家豪门的身份去的。 可是她却忘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云慎当年叛逆出家,选择做导演这个行业,本身就很抗拒世家豪门那一套规矩。 云慎做了导演后,要么忙着拍电影,要么没事就开开茶话会,或是到处旅游找灵感。 关于世家豪门那些事情,云慎从来不在游安安面前提起。也从不带游安安参加世家豪门的聚会。甚至连云慎本人也几乎不参加世家豪门的聚会。 游安安有心进入世家豪门社交圈。奈何没有云慎引荐,世家豪门圈子里大大小小的女人,根本不鸟她。男人为了避嫌,也不会主动和她接近。 就因为这样,十多年过去,游安安顶着中州云家四夫人的名头,硬是没能挤进世家豪门社交圈。 这件事,都成为妯娌们嘲笑游安安的一个黑料。 所以牧离回国这么长时间,游安安愣是没得到消息。 游安安惶恐,紧张,无措,愤怒。 不用说,云慎撇开司机,肯定是去见牧离。而且还是瞒着她去见牧离。 啪! 游安安抄起茶杯,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云慎实在是欺人太甚。 她是他老婆,他竟然背着她去见前妻牧离。云慎到底有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现在还敢关机,还说召开发布会,难道云慎要和牧离复合? 不对,不可能! 牧离的脾气,游安安清楚。 好听点是清高,难听点就是脾气臭,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云慎没有和她离婚,这个时候,无论如何牧离都不可能和云慎复合。 游安安不相信云慎的人品,却相信牧离的人品,不得不说,也是蛮讽刺的。 游安安胡思乱想,不是牧离,会不会是最近串起来的某个这女明星? 难道云慎在外面又有了新欢? 游安安赶紧上网,搜索云慎和某个女明星的消息。 没有,连两个人同框的新闻都没有。 游安安又用云慎,女明星五个字做检索,一大片消息出来。 但是大部分都是电影消息,没有什么情情爱爱。 真要说云慎同哪个女明星,那也是游安安本人。 毕竟游安安可是女明星里面第一个嫁入豪门世家的女人,还是明媒正娶。 更了不起的是,中州云家可是帝国六大家族之一,底蕴极为深厚。无数女明星都以游安安为榜样,都想攀上世家子弟。 只可惜,世家里面找不到第二个云慎。 世家子都会玩,也乐意玩。可是玩完就散。说到结婚,最后还是娶门当户对的姑娘。 如今娱乐圈,不少女明星都歇了心思,还是找个男明星结婚比较实在。两个人谁都不嫌弃谁,大家都是一个行业,彼此还能互相体谅。 游安安这种人,毕竟是少数。 游安安找不到证据,心里头没有安定下来,反而更慌了。 不是牧离,不是女明星,那肯定是比这两个更严重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 游安安都快疯了。 拿起车钥匙,开车满京州的寻找云慎。 云慎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 偏偏游安安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找人,那样一来,媒体就会揣测她和云慎的感情出了问题。到时候又是一篇大新闻。 一直找到晚上,也没找到人。 这人一旦想要躲起来,有的是地方躲。更何况是云慎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各处都有隐秘房产。 游安安无奈之下,只能回家,等待次日的新闻发布会。 不过游安安已经在心里面,骂了云慎祖宗十八代。 王八蛋男人,竟然连个电话都不打回来。 云慎这会肯定不会打电话。 他知道,发布会的消息一炒热,很多人都会打电话过来追问。他干脆关机,清净。 至于家里面,云慎打算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再回去安抚,解释。 反正他是认女儿,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至于别人理不理解他,云慎无所谓。这么多年,云慎一直就是这么我行我素。否则当年他也不会离家出走,一意孤行做电影导演。 新闻发布会在云家自家名下的酒店,星球酒店举行。 云慎,牧离,云深,一家三口盛装出席。 当看到牧离和云慎一起,所有的记者全都打了鸡血。 当年云慎和牧离结婚,离婚,可是为新闻媒体提供了连续剧那么长的新闻题材。整整一年,只需要报道这二人的事情,就足以让媒体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看到这前两口子一起出席发布会,莫非这前两口子要复合。 我靠!这可是大新闻啊。 游安安呢?怎么没见游安安。 游安安这会正坐在家里,死死的盯着电视上直播的新闻发布会。 游安安咬牙切齿,果然是牧离这个女人。贱人,你不得好死。你都去国外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和我抢男人。 至于牧离身边的云深,游安安和记者们全都忽略了。 不过有一个人没有忽略云深,也可以说,他是现场最关注云深的人。他就是《京州八卦报》的记者宋一平。 宋一平举着相机,咔嚓咔嚓,全是云深的独照。 为了职业考虑,他才勉为其难地拍了几张三个人一起的照片。 在场的记者,没有一个人知道云深的身份,唯有宋一平知道一点。他知道云深是星空集团的老总。 只是宋一平也很好奇,云深为什么会和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两口子坐在一起。 一家三口在台上坐下来,记者们就迫不及待地问问题。 “云导,请问游安安来了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云导,你今天开发布会,是要和牧离女士复婚吗?” “牧女士,你和云导一起出席发布会,有什么深意吗?” “请问牧女士,云导和游安安离婚了吗?你和云导是什么时候开始旧情复燃?” “云导,你和游安安离婚,分割了多少财产给她?” “云导……” 云慎拍拍话筒,双手往下压,“大家都安静一下,我今天召开发布会,是要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咔嚓咔嚓,上百台相机同时闪光,将云深的眼睛都快闪瞎了。 云深知道云慎是名导,却没想到云慎的影响力这么大,热度这么高。 一说开发布会,国内的媒体,无论是电视媒体,还是其他性质的媒体,几乎都来了。 看看下面黑压压的人头,几乎全是记者。一个个兴奋躁动,一脸抓到大新闻的样子。 云深面无表情。 牧离在桌子下面拉拉云深的手,悄声对云深说道:“不要怕。” 云深微微摇头,她不怕。她就是没适应这种场合。等她适应后,一样游刃有余。 牧离这见云深如此镇定,心里头满意地点点头。 她的女儿真的出色。 云慎敲着话筒,“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所有人都知道,十多年前,我和牧离的女儿丢了。我很心疼,也很自责。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我的女儿。今天,我要在此宣布,我丢失十多年的女儿找回来了。她就是我的女儿,云深。” 刷! 所有话筒,相机,摄像机,瞬间全部对准云深。 咔嚓,咔嚓。 上百台相机同时拍照,将一脸严肃的云深拍了下来。 不少记者一边拍照,一边心想,果然是云导的女儿,长得就是云家人的样子。 宋一平激动得差点窒息。 云深竟然是云慎和牧离的女儿? 天啦,这应该是今年最爆炸性的娱乐新闻吧。 谁让云慎是娱乐圈的人。明明是社会新闻,却变成了娱乐新闻。 不用想,网络,电视,纸媒,今后几天的头条,全是云慎找回了丢失十多年的女儿。 记者们全都打了鸡血,话筒差点凑到云慎的嘴巴里。 “云导,请问你是怎么找到你女儿的?” “云导,能公布一下DNA鉴定报告吗?” “牧女士,过去十多年你一直在国外。这次回来,是为了女儿吗?那你以后会留在国内发展吗?” “云导,你找回了女儿,请问游安安知道吗?为什么今天的发布会,游安安女士没有出席?” “云导,你会把你女儿接回家里住吗?你不担心你女儿和家里人相处不睦吗?” “云导,接下里你有什么计划?你女儿长得这么漂亮,你会让她进入演艺圈吗?你下部戏会不会以你女儿为原形拍摄?” “云导,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牧女士,你女儿找回来了,你会选择和云导复婚吗?” …… 记者们一个个问题抛出来,十个里面有八个是问云慎,两个是问牧离。至于当事人云深,没有人关心。 云深歪着头,看着这一幕。想看看云慎和牧离如何应对这些记者。 却不料,这个时候有个话筒伸到她跟前。 原来是《京州八卦报》的宋一平。 什么云慎,什么牧离,他统统不关心。他只关心云深。 话筒一到云深面前,宋一平就大声问道:“云小姐,据我所知,你是星空集团的老总。这个集团公司,是云慎导演出钱帮你办的吗?” 咦!云导的女儿已经开公司了吗?星空集团?那不就是最近很火爆的那个化妆品广告的公司吗? 记者们都很敏感,瞬间无数话筒都伸到云深面前。 云深盯着宋一平,很意外,这个记者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 云深拿起话筒,反问:“你怎么知道我……” 却不料,云慎突然起身,将话筒挡住。 云慎对云深摇头。 如何应付记者,云慎的经验能甩十个云深。云慎站出来阻拦,就是为了避免记者曲解。 云深在这些记者面前,实在是太嫩。 云深也意识到,在应付记者这方面,她的经验实在是太浅薄。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经验可言。 上辈子,在陆家,陆氏集团有自己的宣发,应付记者不需要云深出面。 这辈子,云深同样没有应付记者的经验。 云深乖乖闭嘴,让云慎来应付这帮如狼似虎的记者。 第三卷 第222章 不要闹(一更) 云慎拿着话筒,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很好奇我们一家子的事情,好奇我女儿,好奇我和游安安的婚姻状况。我现在在这里,做个统一回复。 首先,我和游安安的感情很好,我们没有离婚。我和牧离则是世交好友,也是孩子的父母。至于我孩子,我真的很骄傲。她非常出色,是我最出色的孩子。 她年轻,有梦想,有追求,立志做一个科学家,并一直在为此努力。我作为父亲,很惭愧。但是在今后,我会尽量补偿我女儿,让她享受父母疼爱,享受家的温暖。 我也希望所有记者朋友,不要去打扰我女儿。好了,今天的发布会到此为止。” 云慎放下话筒,带着牧离还有云深朝后台走去。 记者们全都围了过来。 “云导,云导……” “云导,你找到女儿,你不会和游安安离婚,那今天游安安为什么没有出席发布会?” “牧女士,你确定你不会和云导复合吗?” “牧女士,你找回了女儿,接下来是不是考虑个人问题?现在有合适的对象吗?” “云导,请问游安安对于此事是什么态度?她是不是不满意,所以今天没有出席?” …… 云慎根本不理会记者们的问题。 进入后台,直接将大门一关,所有记者全都被挡在了门外。 云深今天算是见识了记者们的战斗力。太凶猛了。为了跑新闻,也是拼了。 云慎关心地问道:“云深,没有被外面的记者吓住吧。” 云深摇头,“没有被吓住。” 云慎给云深建议,“以后你别搭理这些记者,记者们为了博眼球,什么都敢写。你呢,以后请个专门的新闻发言人,你就不用自己去应付这些记者。” 云深点头,“我知道。公司那边有公关,有宣发,专门负责这一块。” “那我就放心了。你的身份公开后,在京州你就不用担心有人会为难你。就算不给你面子,也得给我们云家面子。” 云深笑着点头。 云慎到这个时候,才拿出手机开机。 一开机,无数的消息涌了进来。全都是询问发布会的事情。 云慎还来不及一条条的看,电话就进来了。 云家打来电话,过问此事。 云慎做事还有没有点谱,这么大的事情,事先竟然没有透露半点风声。身为云家人,竟然还是从电视里才知道云慎找回了女儿。 云慎做事,简直就是乱弹琴。 云慎同云家人打着哈哈,对于长辈们的指责,他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云慎这个态度,气得云家长辈肝痛,又在电话里将云慎臭骂了一顿。 同时,牧离的电话也没停过。牧家那边打来电话,打听消息。牧离找回了女儿,一点风声不露,这也太谨慎了。 更严重的是,牧家正在和秦家议婚,秦潜又表态说喜欢云深。如果云深只是隐世门派的传人这个身份,那倒是好说。如今云深摇身一变成为牧离的女儿,那这门婚事要怎么办,还得重新考虑。 牧家家主请牧离回家一趟,最好将云深带上。大家坐下来,将婚事说清楚。免得因为处理不当,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牧离嘴里答应着,她抽空会回牧家。不过牧离不同意带云深回牧家。 现在带云深回牧家,牧离担心牧家人会吃了云深。 牧家可不是什么积善之家。牧家的作风,牧离太清楚了。一个个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牧离敷衍着牧家人。 这个时候,游安安也在给云慎打电话。可是云慎的电话一直占线,打了许久都打不通。 游安安气得把电话都给砸了。 游安安的心情,只能用哔了狗来形容。 看着电视里,云慎一脸得意的宣称,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游安安脸色发白,恨不得冲进电视里,将三个人全部打趴下。 云慎欺人太甚。找到了女儿,事先竟然半点消息都没有透露给她。 云慎这么做,分明是在防着她。 云慎到底是什么意思?害怕她对云深不利?还是怀疑当年孩子丢失同她有关? 无论是哪种理由,都让游安安无比的愤怒和惶恐。 在这场婚姻中,云慎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游安安想和云慎闹,也得先看看云慎的脸色。 这才是让游安安最憋屈的地方。 平日里她就跟伺候祖宗一样,捧着云慎,尽量让云慎舒服。 可是云慎又是怎么对待她。 背着她,乱搞小动作。私下里和牧离联系,找到了女儿也不透露一声。很显然,云慎眼里根本就没有她。 游安安终于打通了云慎的电话。 云慎看了眼来电显示,微蹙眉头。这个时候他不想接游安安的电话,犹豫了一下,云慎还是接起了电话。 云慎飞快地对游安安说道:“我这里很忙,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后再说。好了,就这样吧。” 云慎话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游安安盯着被挂断的电话,气不打一处来。 云慎,你王八蛋! 游安安再次拨打云慎的电话。结果云慎的电话又在占线。 游安安咬牙切齿,很显然,云慎不想在电话里和她讨论这件事。 游安安不是一个依来顺受的人,也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她提着包,开车去找云慎。 既然云慎不想在电话里同她说话,那就当面把话说清楚。 云慎和牧离都在电话处理后续的事情,一时间还没来得急离开酒店。 云深也在和孙叔,李思行他们通电话。 发布会,孙叔和李思行都看到了。 两个人都有些担心云深,担心云深一旦公开身份,会招来麻烦。 云深倒是不怕麻烦。 公开身份,是她的主意。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各方面的压力。 游安安冲进休息室的时候,就看到云慎,牧离,还有云深,三个人全都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他们的助理也都忙着应付外面的人。总之,每个人都很忙。 又是名人,又是世家,需要应付的人实在是太多。 游安安这样冲进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云深好奇地看着游安安,这位女士莫非就是云慎的妻子?没照片上好看。 牧离悄声告诉云深,“这是游安安,你爸爸现在的妻子。” 云深点点头。 云慎挂了电话,盯着游安安,“你怎么来了?” 游安安扫了眼屋里所有人,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 游安安表现得还算平静,不过在场的人没有人是傻子,都知道游安安来者不善。 云慎皱眉,“你来也帮不了忙,还净添乱。你先回去,回去后我再和你慢慢说。” 游安安站着没动。如今她才是云慎的老婆,凭什么要她出去,反倒是牧离这个前妻可以留在这里。 牧离站起来,拉着云深的手,对云慎说道:“老云,你忙着吧。我先带云深离开。” “你们先别走,晚宴的事情还要商量。你们先到隔壁等我,我一会忙完就去找你们。” 牧离点点头,带着云深出了门。其他人也都跟着牧离出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面就只剩下游安安和云慎。 云慎面无表情地问游安安,“你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游安安怒视云慎,“老云,这么大的事情你就一直瞒着我。要不是看电视,我都不知道你找回了女儿。老云,你就没话同我说?” 云慎摸摸头,说道:“瞒着你,的确不应该。不过这是我和牧离商量好的,为了孩子,暂时不对外透露消息。实话和你说吧,我不光瞒着你,中州那边我也瞒着。我刚才才和家里面通完电话。” 游安安暗自冷笑,“老云,除了这些,你就没有别的话同我说?” 云慎盯着游安安,“你想我说什么?你认为我故意瞒着你,防着你。你纯粹就是多心。这件事没人针对你。我这么和你说吧,这件事,不光是云家,牧家那边也是通过电视才知道消息。所以啊,你就别多想了。” 云慎的话并不能打消游安安的顾虑。 有些时候,一旦人们先入为主,那不管怎么解释,也改变不了初始的印象。 游安安坐在云慎的对面,说道:“你知不知道,昨天你宣布开发布会,大家找不到你,都打电话来问我你为什么开发布会。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尴尬。我自己的老公要开新闻发布会,我还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的。” 云慎微微蹙眉,“外人的想法,你何必在意。我们又不是活给别人看的。” 云慎自在惯了,向来都是我行我素,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游安安不同,游安安太在意外人的看法。 她活着,就为了一张脸,就是活给外人看的。 外人夸,外人赞,外人对她羡慕嫉妒恨,她就高兴。外人对她说三道四,她就气愤不已。 她的人生态度,和云慎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些年,两口子没有爆发大的冲突,也是因为云慎的事业越来越成功,加上云慎世家子的身份,给游安安带来了很多关注的目光,满足了游安安的虚荣心。 不过这一次,云慎将游安安瞒的死死的,的确触痛了游安安敏感的神经。 游安安板着脸,说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这两天,我的里子面子全没了,我现在走出去都是笑话。” 云慎有些不耐烦,“你就是不满我瞒着你。可是事到如今,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不是说要开晚宴吗?是为了你女儿云深,对吧。干脆把云深接回家,我来筹备这场晚宴。到时候由我和你一起对外介绍云深。本身我们就是一家人。” 云慎盯着游安安看了会,缓缓摇头,“不行。” “为什么?”游安安瞬间激动。 云慎有些烦躁,“事情明摆着,你还要问为什么。安安,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不行。我才是你的妻子。女儿找回来,我做为妻子,岂能置身之外。”游安安态度强硬。 云慎叹了一声,“安安,所有人都知道云深是我和牧离的女儿。晚宴是为了云深,自然应该由我和牧离出面。安安,你听话,不要闹了,好吗?” “云慎,你是不是嫌弃我的身份?是不是觉着我不配给你的女儿做继母?”游安安突然暴躁起来,哭着指责云慎。 云慎烦躁得直接扔了手机,“你这人怎么老喜欢胡思乱想?根本没影的事,却被你说得有鼻子有眼。照着你这个说法,一会你是不是猜测我要和你离婚,和牧离复婚?” “你要和我离婚,和牧离复婚?”游安安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云慎。 云慎有气又怒,又疲惫,“游安安,你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我说的话,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都说了叫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怎么就听不进去。” 游安安低头抽泣,显得很委屈。 这下子,云慎变成了坏人。欺负老婆的坏人。 云慎很暴躁,怎么就和游安安沟通不好了。 到底是哪个人没带脑子过来。 云慎干脆闭口不言。 游安安则继续哭。 云深和牧离在隔壁小会议室,都能听到云慎的怒吼,还有游安安的哭泣声。 牧离挑眉,嘲讽一笑。她就知道游安安一来,肯定会和云慎吵起来。 牧离对云深说道:“不用管你爸爸。他自己的家务事,他自己会处理好。云深,这是牧家这边的亲朋好友,你先记下来,到时候我一个个给你介绍。” 牧离为了帮助云深融入家族,特意调出牧家的族谱,加深云深的记忆。 云深笑了起来,“当初云诤也让我记族谱。” “那你记住了吗?” 云深点头,“云家直系五代,我都记住了。旁系只记了三代。” 牧离心疼,“云家人口多,直系五代加上旁系三代,得有两三千人吧。” 云深点头,是有两三千人。云家真的是一个大家族,人口太多了,分布在全球各个地方。国内就只要集中在京州和中州。 中州是直系,京州则是旁系。 牧离又笑起来,“当初我嫁给你爸爸的时候,也背了族谱,不过只背了云家直系五代的族谱。云家人口太多,不过你放心,牧家没有云家那么多人。” 牧离翻出照片,对照着族谱,一个一个给云深介绍。就怕云深到时候见了牧家人都不认识。 云深记忆力好,牧家人口也不多,云深很快就记住了。 介绍完牧家人,牧离又开始给云深普及京州世家种种错综复杂的关系。 云深听得津津有味。 云慎丢下游安安,来到小会议室商量宴会的事情。 牧离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慎,“你老婆安抚好了?” 云慎尴尬了一下,说道:“先不管她。宾客名单拟好了吗?” 牧离拿出拟定的宾客名单,“这是我拟的,你先看看。” 云慎看着宾客名单,一个个名字扫过去,“嗯,不错。不过还要添一些人。” 牧离说道:“这是初步名单。演艺圈的人要不要请,你自己做主,我不干涉。云深这里还有朋友同学,也要请。” 云慎提笔,在名单后面添加名字。玩得好的老朋友,还有工作伙伴都要请。多年没联系的世交也要请。 至于游安安那边,云慎有些迟疑。 云慎朝牧离看去。 牧离直接开口,“你别看着我。你想请谁,你自己拿主意。” “游安安那边,有些亲朋好友,要是不请的话,礼节上说不过去。” 牧离嘲讽一笑,“什么时候,你云慎也开始在乎起礼节。” 云慎说道:“我也是为了女儿着想。女儿以后要和游安安相处,把她那边的亲朋好友都请来,也算是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牧离则说道:“云深已经成年,不需要和你们一家住在一起。更不需要看游安安的脸色。游安安想给云深脸色看,也得问我答应不答应。” 云慎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就是人情来往的事情。你放心,不会有人给云深脸色看。” 云慎朝云深看去,“云深,你认为该不该请游阿姨那边的亲朋好友。” 云深说道:“如果爸爸认为该请,我没意见。” “那就请吧?”云慎左右看看,最后还是提笔写下了游家人的名字。 牧离冷哼一声,却没有反对。 云慎夹在中间,本来就难做。牧离也不想为难云慎,免得闹得鸡飞狗跳,败坏大家的好心情。 名单拟定,接下来就是各项准备工作。 第三卷 第223章 放下(二更) 云深暂时不用和云家人,牧家人见面。 按照云慎的说法,等宴会那天,一起就见了。现在,就没必要一家家的去拜访。 云慎身为云家长房嫡出,地位比较超然,自然有底气说这话。 牧离也是赞同云慎的说法。 牧离纯粹是不想云深太累。 云深还是学生,每天要忙着学业,还要忙着实验室,公司等等事情。再花时间去和云家人,牧家人纠缠,那真的是要把人累坏。 走出酒店的时候,牧离拉着云深的手,说道:“你是住在闲云小区对吧。我也打算在闲云小区置办一套房产,到时候你串门也方便。” 云深意外,转眼又感激于牧离的良苦用心。 牧离没有提出一起住,而是选择在闲云小区另外置办产业,很明显是为了云深考虑。怕云深为难,就不给云深制造难题。 而且在闲云小区置办产业,将来无论是串门,还是母女两人偶尔住在一起,都很方便。 云深不为难,牧离也能尽可能的补偿云深。 牧离用心良苦,云深全都明白。 云深突然抱住牧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谢谢!” “傻孩子,说什么谢。我这辈子,就想把最好的给你,又怕你不要。” 云深很感动,“我其实什么都不缺。” “你不缺那是你的事。我想把好的东西都给你,则是我的心意。”牧离拍拍云深的肩膀。 云深点点头,“我知道,你们对我都很好。” 牧离说道:“我们对你好都是应该的。之前亏欠你太多,我和你爸爸都想补偿你。” “我挺好的,不用补偿。大家好好生活,就很好。” 牧离说道:“和你生活在一起,对我来说,这才是最好的生活。” 云深笑了起来,“那你什么时候买房子?我可以帮忙。” “你每天那么累,我哪里舍得你帮忙。买房子的事情简单,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行了。等房子装修的时候,你给我参考。” “好啊!” 两人说说笑笑。 云慎走过来,笑着问道:“说什么这么高兴。” 牧离瞥了眼远处的游安安,说道:“我打算在云深住的闲云小区置办一套产业,将来和云深做邻居。” “做邻居不错。干脆我也置办一套产业。” 牧离赶紧拦住,“你可别。我可不想吃饭吃得正香的时候,你老婆过来拉长一张脸。真当大家都欠她啊!云慎,你能忍受游安安,我和闺女可忍不了。我们之间最好还是划清界限,免得引起某些人的误会。” 云慎皱眉,“牧离,游安安没你说得那么不堪。这回因为我瞒着她,她才会胡思乱想。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牧离呵呵冷笑两声。 云慎啊云慎,说你不了解女人还真是没说错。 什么叫做游安安以后不会了,简直是开玩笑,开的还是国际玩笑。 牧离摆手,“总而言之,云慎,你不准在闲云小区置办产业。” “我也想离闺女近一点。”云慎很委屈。 牧离说道:“你想见闺女,随时都可以。但是没必要特意去闲云小区置办房产。再说,你整天那么忙,置办了房产你也不住,还闹得家宅不宁,实在是得不偿失。” 云慎气愤不已,牧离根本就是歧视他。 云慎朝云深看去,“乖女儿,你说我要不要在闲云小区置办房产?” 云深说道:“我看还是不用了。其实我现在也很少回闲云小区住,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毕竟课程很繁重。” 云深这么一说,云慎很干脆地做了决定,“那我听女儿的,就不去闲云小区置办房产。” “你们在说什么啊,说得这么开心。” 游安安凑了过来,一脸笑嘻嘻的。 云慎主动将她的亲朋好友加入宾客名单,让游安安转怒为喜。 不管怎么样,现在她才是云家四夫人。牧离只是云慎的前妻。 游安安一来,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牧离对云慎说道:“你们两口子忙,我和云深先走了。” 牧离拉着云深离开,根本不给游安安结识云深的机会。就像在担心游安安会伤害云深一样。 游安安怒。她一来,牧离就拉着云深离开,分明是看不起她。 游安安憋着一肚子火气,又不好发作,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老云,刚才你们在说什么啊?” 云慎打个哈哈,云慎还算有点自觉,没说实话,直说:“我们就聊点家常。牧离想和云深住一块,正在商量住哪里。” “云深不是在读书吗,那就住学校附近。帝国大学那边,我看就闲云小区还上点档次。要不我们也在闲云小区买套房子。” 云慎尴尬,赶紧打消游安安的念头,“别说房子的事情,我们先回去。再说了,我有空吗?就算买了房子,我也没空住。” 游安安满意地笑起来,“我听你的。我们不买房子。” 下午还有课,云深先回学校。 走在校园里,很多人看到云深,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两眼。 云深是云慎失散多年的女儿,这个消息已经刷爆了网络。 云诤护在云深身边,“云深妹妹别怕,有我在,没人敢骚扰你。” 云深笑了,“有很多人要骚扰我吗?” 云诤说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云家人,很多人都对你的身世感兴趣。光是记者,学校出面已经挡了十来波。云深妹妹,要不别住学校,那些记者无孔不入,万一跑到寝室楼骚扰你,那怎么办?” “记者更感兴趣的是云导的私生活。至于我,不过是捎带的。我这个人没有热度,也没爆点,过两天那些记者就会散掉。” 云深很清醒,她知道自己不是这出新闻的主角,所以她不用担心记者前仆后继来骚扰她。 “你的意思还是住学校?”云诤问道。 云深点头,当然住学校。 快到期末,课业繁重。这个时候她肯定要留在学校。 修明生说了,只要云深的学分到达要求,明年就可以上解剖课。 届时云深会有更多的机会上手术台。 云深回到寝室。 寝室其他三个人都在。 “啊!” 许文静一见到云深,就大叫起来,“云深,你竟然是云导的女儿。天啦,天啦,我们寝室竟然有星二代。” 钟璐嗤笑,“什么星二代,话都不会说。云深这是世家女。” “对,对,应该是世家女。”很难得,许文静竟然没有和钟璐唱反调。 许文静激动地问道:“云深,你的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我们都不知道你竟然是云导的女儿。做云导的女儿是什么感受?” 钟璐则说道:“云导现在的老婆是二婚吧。云深,你回了云家,和云导现在的老婆能相处好吗?” 云深含笑看着大家,说道:“谢谢你们关系,我挺好,父母也很好。过几天要开宴会,我带了邀请卡,你们要去吗?” “我们可以去吗?”许文静激动到脸色发红。 云深点头,“我给你们发邀请函,你们当然能去。” “去,我去,我肯定去。”许文静兴奋得快要窒息了。 钟璐小心翼翼地问道:“云深,你们举办什么宴会?会有很多名流世家吗?” 云深说道:“我爸妈为了让我尽快融入世家生活,所以决定举办一场宴会。到时候各大世家都会出席。” 这下子,钟璐也激动起来。 钟璐家是暴发户,一直想进入世家圈子,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如今机会就在眼前,钟璐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钟璐难得笑起来,“云深,我去。你把邀请函给我吧。对了,宴会对衣服有什么要求吗?” “晚礼服就好。” 云深将邀请函分别送给三个室友。 钟璐看着邀请函上面的日期,说道:“还有一个星期,应该足够做一套礼服出来。谢谢你,云深,我最喜欢参加宴会。” 许文静问道:“还要穿礼服吗?我没有礼服,怎么办?钟璐,这方面你最熟悉,你帮帮我。” 钟璐说道:“没礼服就去买啊。只要你有钱,还怕买不到吗?不过你身材有点胖,大部分礼服都是偏瘦的,你想买到合身的礼服,得多花点心思。” 许文静急了,“我回去找我妈,让我妈给我参考。” 钟璐笑道:“小心你妈给你买大妈装。” 许文静哼了声,“才不会。我妈的眼光特别好,我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我妈买的。” 钟璐翻了个白眼,还说不是大妈装。明明十几岁,穿成二十几岁,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许文静又问云深,“云深,可以带伴吗?” 云深点头,“可以。你要带人吗?” 许文静有些扭捏,还有点羞涩,“我想问问顾淮想不想去,他要是愿意去,我就带他。” 云深好奇的问道:“你和顾淮的事情成了?” 许文静笑着摇头,“还没有。不过快了。” 瞧着许文静那一脸被恋爱滋润的模样,钟璐笑道:“许文静,你动作挺快的啊。这么快就把顾淮拿了下来。” “不快,不快,也就一般。” 许文静还挺谦虚的。 一直没开口的邓芳芳,拿着邀请函左右为难,“云深,我不去行吗?” 云深问邓芳芳,“是不是担心没合适的衣服?我可以帮你准备。” 邓芳芳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我就是没去过那样的场合,我担心自己适应不了,会闹笑话。” “怕什么!”许文静很干脆,“我长这么大,也没去过世家豪门的宴会。我们一起作伴,有我在,你不用怕。” 邓芳芳扶了扶眼镜框,说道:“你和顾班长一起,才不需要我作伴。” 许文静脸颊爆红,“我,我,就算有顾淮,我也不会丢下你。再说,他去不去还不一定。” 邓芳芳还是不想去。 那扬的场所,她肯定无所适从,感觉很丢脸。 云深对邓芳芳说道:“这样吧,我先帮你准备衣服鞋子。等到宴会那天,你想去就给我电话。我派人接你做化妆造型。” “云深,能不能让我一起做化妆造型?”许文静瞪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云深。 钟璐嗤笑一声,许文静脸皮够厚,又开始蹭好处。 云深想了想,干脆说道:“要不统一一下,到了那天,我派车来学校接你们三个。到时候大家一起做化妆造型。” “好啊!”许文静举双手赞成。 钟璐犹豫了一下,也点头答应。 邓芳芳还拿不定主意,许文静就在劝她。权当是去长见识。反正她们三个都不是主角,那种场合,没人会关注她们。 邓芳芳还是下不定决心。 许文静还要劝,云深就拦住许文静,“让芳芳自己想。她愿意去,大家就一起去。她要是实在不愿意,我们也别勉强。” 接下来,云深又给顾大夫,修大夫送了邀请函。 下午上完课,云深回到安和堂。 将邀请函送给孙叔,孙可,还有李思行。 经过那件事后,李思行变得很沉默,一天下来,都听不到他说几句话。 李思行也瘦了很多,感觉骨头都已经凸了出来。 孙叔拿着邀请函看了看,问道:“小云,还适应吗?” 云深点头,“挺好的。谢谢孙叔关心。” “以后要和你父母住一起吗?” 云深摇头,“不用和他们住一起,我都长大了。我妈会在闲云小区置办一套房产,到时候我去串门。” “这样也好。” 云深笑着说道:“孙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我做了云家人,就会换一种生活方式,以后会离你们越来越远。其实,孙叔你大可放心。我的目标从来没有变过,我这辈子注定要做医生,安和堂也会继续开办下去。这里永远都是我的家,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家人。” 孙叔乐呵呵的,“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们。” 孙可有些担心,“老板,你还要我吗?” 云深白了孙可一眼,“废话,我当然要你。你是星空集团保安部的员工,你忘了吗?” 孙可摸摸头,她真的都快忘了。这么长时间,她都没去保安部报道,每个月工资却照领。这样下去可不行,改天她得去一趟保安部。 云深朝李思行走去,“师弟,举办宴会那天,你一定要到,知道吗?” “师姐放心,你的事情,我肯定不会缺席。” 云深在李思行身边坐下,“师弟,你还没放下吗?” 李思行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师姐,你说叶建平和我父母到底有什么仇?他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害我父母?” 云深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我派人去了一趟白城,调查叶家。我的人在叶家没有找到叶诺说的笔记本。叶诺的妈妈,对于叶建平和叶诺的事情,也是一问三不知。至于叶建平和你父母之间的联系,调查人员问了许多人,你们两家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真要说有联系,就是多年前,叶建平上班的工厂和你父母的工厂在同一个工业区,前后栋。根据叶建平的工友回忆,叶建平和你父母从没接触过。” 李思行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就是叶建平在工厂上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云深回忆调查资料,准确地说道:“应该是十年前。” 十年前? 李思行回忆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学生,每天上学放学吃零食看动画片写作业,从没有关注过父母工厂的事情。 而且在李思行的记忆里,十年前,父母工厂没有发生过大事。 李思行很烦躁,小时候的事情已经变得很模糊。现在努力去想,也想不起几件事情。 “师姐,查不到线索,我该怎么办?” 云深说道:“可能我们调查方向错了。” 李思行不太明白。 云深说道:“我们的调查,都是在叶建平同你父母有仇这个基础展开。而且叶建平和你父母有仇,也是叶诺的一面之词,万一叶诺说谎,或者叶诺本身也是被人骗了,那么从一开始,我们的调查就出了问题。我认为,应该从你父母的社会关系调查。商场如战场,你父母经商那么多年,肯定有不少竞争者,甚至是仇家。从这方面入手,或许会有收获。” “师姐,你的意思是,叶建平是别人买凶杀人的凶手?” 云深点头,这是她的判断。云深认为,这个判断才是对的。 “可是叶诺说,他父亲的银行账户没有任何异常,他们家里也没有收到钱。如果真是买凶杀人,总不能连一分钱都不付吧。” 云深告诉李思行,“所以,我已经派人去调查叶建平生前的银行账户,还有金钱来往。或许,叶建平收了钱,但是没有走银行账户,而是拿的现金。至于这些钱花在了什么地方,还需要慢慢调查。” 李思行捂着头,情绪很低沉。 他问云深,“师姐,你说我父母的事情能查清楚吗?他们都死了这么多年,当年的账本什么的,也都找不到了。” “你放心。几十年前的案子都有可能侦破,更何况是几年前的事情。账本没有了,但是做账的人还在。你父母工厂管理层的那些人,我让人一个个找出来,肯定能找到线索。” “谢谢师姐。” “不用谢。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李思行露出一个笑容。他很庆幸,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有云深陪在他的身边。 第三卷 第224章 瞎操心(一更) 之后,云深去了帝国医院。 关老黑痊愈,已经办理出院手续。 夏起也好了,也可以办理了出院手续,随时出院。 可是夏起却赖在医院不肯走。 搞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难道住医院比住家里更舒服。 夏起不出院,却也没有每天住在医院。他天天跟在刘老身后,四处瞎转,还去柴湖川那里住了几天。 据说柴湖川被夏起折磨得欲仙欲死,最后硬生生地将夏起赶了出去。 夏起倒是乐呵呵的,像是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离了柴湖川,夏起又回到医院。反正他住的是贵宾病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他不差这点住院的钱。 云深在病房里看到夏起。真难得,夏起竟然在看书。 云深还以为夏起不学无术,经过刘老介绍才知道,夏起也是正经的大学毕业,据说成绩还很不错。 至于不学无术的外表,鬼才知道夏起是怎么想的,不好好经营自己的形象就算了,还使劲地糟蹋自己的形象。 夏起放下手中的书本,问道:“很意外我竟然在看书。” “不算太意外。顾大夫让我来问你,你什么时候出院。你的病已经好了,剩下的就是回家好好修养。你不出院,就等于白占着医院的资源。” “我付了钱。” 云深说道:“这不是付钱不付钱的问题。而是资源分配不公的问题。我就不信,医院比酒店住着更舒服。” 夏起笑了起来,“你不懂,住在这里更有烟火气。看着病人们进进出出,换了一个又一个,就像是看着一出出人生大戏,悲欢离合。而且还可以感悟人生。” 云深双手插在白大褂里,“你这么年轻,需要感悟什么人生。” 夏起笑了笑,转眼又是一脸落寞。 “云大夫,你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我怎么中的毒。你似乎一点都不好奇我中毒的原因。” 云深挑眉,“你的私事,我不方便过问。” “真的吗?我看你对别的病人,都很关心。你都会过问生病的原因。” 云深盯着夏起,“你想说什么。” “云大夫,你老实承认吧,你心里头讨厌我。” 云深面一本正经地样子,说道:“我要是真的讨厌你,我就不会给你治病。” “你给我治病,同你讨厌我,这两件事没有必然的联系。你是一个有医德的人,你讨厌我,也仅仅只是讨厌,还没有到不给治病的程度。等哪天你恨我,恨得咬牙切齿,估计那时候你才会拒绝给我治病。” 夏起一脸的我已经看穿了一切,你就别狡辩了。 云深面容严肃,“算你说的有理。不过我还是要请你出院。你的身体,只需要按时服用药物,好好休养就行了。不需要继续住院。” “可我喜欢这里。” 云深不客气地说道:“你就是爱上这里,你也得出院。实在不行,你就让你爸爸给你买一座医院,到时候你想住到七八十岁都行。” “你真是残忍。”夏起吐槽云深。 云深呵呵,她还有更残忍的,要不要见识一下。 夏起对云深说道:“你放心,我会办理出院手续。不过我要一张邀请函。” 云深挑眉。 夏起说道:“你是云慎的女儿,这么大的消息我岂能不知道。快要举办宴会了吧,给我一张邀请函。到时候我去给你庆祝。” 云深想笑又笑不出,“你不捣乱?” 夏起说道:“我这人虽然混蛋,但是该有的分寸还是有的。别废话了,快给我吧。要不然我真的会捣乱。” 云深哭笑不得,拿出一张邀请函交给夏起。 夏起翻开邀请函,品鉴了一番,“这个邀请函做得很用心。特意请人设计的?” “我妈妈亲自设计的。” “难怪。据我所知,牧女士本身就是画家。设计邀请函自然不在话下。” 夏起放好邀请函,然后又说道:“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准时去。对了,刘老爷有邀请函吧。” 云深点头,“刘老当然有邀请函。” “那就好,到时候我和刘老一起去宴会。” 云深和夏起闲聊完,出门的时候还是不忘提醒,“赶紧办理出院手续。顾大夫要骂人了。” “哈哈,没想到你也怕顾大夫。” 云深哼了一声,不理夏起,转身出门。 云深坐电梯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唐妙茹还有刘大夫。 唐妙茹看着云深的目光,有些古怪。 以前唐妙茹没有重视过云深,即便知道云深在自己儿子的病情上做了手段,唐妙茹也没有重视过。不过是个隐世门派的传人,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 如今,云深摇身一变,成了云家人。这身份可大不相同。比起隐世门派传人,云家人这个身份分量重多了。 唐妙茹露出完美的笑容,“今天真巧,竟然碰到了小云。小云,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宴会那天我会亲自到场,替你祝贺。” “谢谢秦夫人。秦夫人今天来医院,是为了……” 云深上下打量唐妙茹,唐妙茹带下不止,气色不好,一脸病容,人也明显见老。 唐妙茹笑道:“哎,年龄大了,不是这里有毛病,就是那里有毛病。这不,今天来医院找刘大夫看病的。” 刘大夫笑呵呵的,“我以前专攻过妇科,对秦夫人的病有些心得体会。云大夫,要不我们一起参详参详。” 云深笑着摇头,“不了。我不擅长妇科。刘大夫你忙,我就不打扰了。” 云深走楼梯下楼。 刘大夫饱含深意地看着云深。 唐妙茹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都那么重视云深?她只是个小姑娘,就算医术不错,也不可能什么都懂,什么病都能治。” 刘大夫笑着说道:“秦夫人说得没错,云大夫自然不是全科医生。不过云大夫在制药这一块很有心得。她手里的药,效果都非常好,医院开的药根本不能和她的药相比。夫人的病,如果能够由云大夫亲自配药,我想病情应该能够很快好转。” 唐妙茹眼睛一转,“云深手里的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刘大夫点头,“这是自然。你没看到顾大夫遇到疑难杂症,也喜欢叫上云大夫吗?就因为云大夫手里有好药,关键时候能救命。” 唐妙茹若有所思。 看来她得重新审视云深。 …… 云深给胡倩倩还有胡仁都送了邀请函。 正好宁珊也在,云深也给了一张邀请函给宁珊。 宁珊笑道:“真没想到,你会是云导的女儿。这样一来,你和秦少就更配了。云深,你和秦少什么时候结婚啊?” 胡倩倩也盯着云深,表情怪怪的。 云深笑了笑,说道:“我和秦少啊,八字还没一撇,你们就别乱猜了。” “反正我看好你们。等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给我发喜糖。”宁珊对云深和秦潜的感情,倒是挺乐观的。 云深不置可否。 在外人面前,她不想说太多关于自己和秦潜之间的事情。 别人误会她和秦潜的关系,就误会吧。解释又解释不清,又何必浪费口舌。 胡倩倩咬着唇,似乎有点难过,又有点委屈。 胡倩倩问云深,“云深,你和秦少真的在一起了吗?” 云深撩了下耳边的碎发,反问胡倩倩,“我说我没有和秦潜在一起,你信吗?” 胡倩倩低着头,心里头怪不是滋味的,好半天才说道:“如果你真的和秦少在一起,我也不怪你。感情的事情,本来就讲究你情我愿。反正我和秦少是不可能的。” 宁珊嘀咕一句:“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胡倩倩瞪了眼宁珊。宁珊有什么资格评价她。宁珊自己的感情都还没有理顺。 云深含笑说道:“下个星期六,你们一定要来。” 胡倩倩点头,“我肯定去。” 宁珊则问道:“云深,我可以带伴吗?” “当然可以。” 据云深了解,宁珊和张宽还在一起。这两人,吵吵闹闹,不知道最后会走到哪一步。 胡倩倩又说道:“云深,你要是真和秦少在一起了,胡仁哥肯定会伤心死。” “不要乱说。” 云深很严厉,“胡先生是一个严谨的人,这样的玩笑你们以后都不要提起。” “可是我看胡仁哥……” 云深打断胡倩倩的话,“我和胡仁是朋友,是知己,但不是情侣。以后也不会是情侣,这一点你们一定要记住。以后在胡仁面前,千万别乱说。” “哦!” 胡倩倩和宁珊交换了一个眼神。可怜的胡仁哥,显然是没希望了。 胡倩倩她们也是瞎操心。 胡仁在感情方面是个很迟钝的人,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对云深究竟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接到云深的邀请函,胡仁是真心为云深高兴。 关于京州上层的消息,胡仁也知道一点,却没有什么反应。 以他对云深的了解,那肯定是谣言。即便不是谣言,似乎也没什么吧。 胡仁的迟钝,很多人都很无语。 至于李慢书,如果云深仅仅只是隐世门派的传人,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迟钝一点。最好一辈子都别发现他自己对云深抱有不一样的感情。 可如今,云深摇身一变成了云家人,还是中州云家云慎的女儿。 身份一边,分量自然不同。 李慢书这会倒是希望胡仁能够机灵一点,能够主动意识到他对云深的感情,对云深展开追求。 据李慢书了解,胡仁同云深的关系还挺好的。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联系。 胡仁在京州科大任教,李慢书在石城大学做学术研究。 两个人隔着几千里远。 虽然可以用电话沟通,不过李慢书还是觉着有些话当面说比在电话里说更有说服力。 李慢书犹豫着,要不要亲自去一趟京州,点醒胡仁。 不过做决定之前,她还要征求一下胡方知的意见。 李慢书来到书房,同胡方知闲聊家常。 “老胡,胡仁这孩子老大不小了,他的婚事你是怎么打算?” 胡方知取下眼镜,“你有主意呢?还是看上哪家的姑娘?” 李慢书犹豫了一下,“老胡,你还记得暑假的时候,胡仁天天去医院找云深的事情的吗?” 胡方知不动声色,“你想说什么?” “我看胡仁是喜欢云深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老胡,你说我们要不要点醒胡仁?听说下个周六,云家举办宴会,光耀宾客。我们要不要亲自去一趟京州,和云家人接触接触。” 胡方知微蹙眉头,“你是想让胡仁娶云深,和云家联姻?” “怎么样?” 胡方知微微摇头,“不怎么样。” 李慢书有些不高兴,“为什么这么说?” 胡方知斟酌了一番,才说道:“云深这个人,我们都接触过,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云家人只怕做不了她的主。至于胡仁和她,这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发展出感情,我认为他们两个不太可能成为一对。反正我在云深眼里,没有看到她对胡仁有任何男女之情。” 李慢书却不太赞同,“现在没感情,多接触接触说不定就有感情了。老胡,感情的事情不是你处理的公务,不能一板一眼,什么都照着规矩来。” 胡方知皱眉,“不是我一板一眼。我们不说其他的,单说胡仁同云深的性格。胡仁不是家里的老大,加上性格又那样,所以我才同意他走学术,没有要求他非要走仕途。反观云深,锐意进取,是个很有想法很有抱负的人。这两人凑在一起,你真认为他们合适?” 李慢书有些迟疑。 胡方知拍拍李慢书的手背,“你别光看着云深的身份。云深的确是云家人,这不假。可是不代表,她和胡仁就真的合适。胡仁这孩子,还是要给找一个性格简答点,容易满足的姑娘。” “可是胡仁喜欢云深。” 胡方知说道:“是我们认为胡仁喜欢云深。至于胡仁自己,他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你说他喜欢云深,万一那不是那女间的喜欢,只是一种单纯的欣赏,你这一挑破,岂不是让胡仁尴尬。他脸皮那么薄,什么事都闷在心里面,小心把他闷坏了。” 李慢书盯着胡方知,“照着你的意思,这事就算了?” “我的意见就是顺其自然。如果胡仁和云深真的有夫妻缘分,我们挡也挡不住。如果没有夫妻缘分,我们也别多事,让年轻人自己解决。” 李慢书想了想,“如果胡仁和云深没机会,那你说胡仁该娶谁。” 胡方知笑了起来,“汉州这么多世家豪门,你自己挑,随便挑。” 李慢书哼了一声,似乎不满。 胡方知说道:“慢书,你该明白,我们胡家能够守着汉州,已经殊为不易。京州那边,我们胡家插不上手。而且京州水深,我们就别去瞎掺和。和云家联姻的确很好,可就怕我们胡家受不起这样的婚事。而且以胡仁的性格,也不会是云家人心目中的乘龙快婿。” 李慢书叹气,胡方知说的道理她都懂。她就是替胡仁感到可惜。 李慢书说道;“我去给胡仁打电话。即便不点醒他,好歹也要提点他几句。” “你啊,就是瞎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李慢书瞪了眼胡方知,“我的儿子,我自然要操心。谁都跟你似得,家里的事情从不过问。” 胡方知挥挥手,他不和李慢书争论。 李慢书回到自己的书房,给胡仁打了个电话。 李慢书很关心胡仁的生活和工作。胡仁因为受伤,耽误了很多事情,回到学校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 李慢书关心了胡仁的课题进展,也关心胡仁的身体状况。 最后才说到云深。 说起云深,胡仁好长时间没和云深见面。两个人只通过邮件联系。聊的也都是一些学术方面的事情。至于云深和秦潜之间的绯闻,胡仁也没放在心上。 李慢书闻言,不由得沉默了几秒钟。 看来她果然是瞎操心。也不知是胡仁迟钝,还是胡仁真的对云深没有男女之情。 罢了,罢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第三卷 第225章 嫉妒(二更) 星期六晚上,京州星球酒店五楼,这里即将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 酒店门口,豪车云集。 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忙碌不已。 云深正坐在化妆间等候。 云深翻开手机,打开聊聊。 钟璐,许文静,邓芳芳她们都已经化好妆,准备过来。顾淮作为男伴陪在许文静身边。看来许文静和顾淮的好事要成了。 钟璐没有男伴。 邓芳芳是直到今天早上才松口。 邓芳芳发了一张自己的自拍照,看上去很羞涩,也很漂亮。同平时里那个不起眼的邓芳芳相比,感觉自信了很多。果然女孩子还是打扮起来才好看。 钟璐打扮得最讲究,价值不菲的私定礼服,穿在身上,将身材优势完全凸显了出来。 至于许文静,打扮得很可爱。 云深又翻到安和堂群,孙叔和孙可,还有李思行三个人已经在来的路上。 孙叔还给李思行拍了一张照片,李思行正襟危坐,太过严肃。不像是赴宴,倒像是奔赴战场。 云深看着这张照片,忍不住笑了出来。 牧离走进化妆间,含笑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师弟,你看他的照片。”、 云深举起手机,将照片给牧离看。 牧离果然笑了,“你师弟挺有意思的。” 云深说道:“不仅有意思,而且本事也了不起。” 牧离拍拍云深,“来,先把衣服换上。” 衣服是牧离替云深准备的。一套蓝紫色薄纱无袖长裙,云深身材高挑,穿在身上,又仙又美。 再配上一整套首饰,钻石项链,钻石耳环,钻石手表,再加上钻石头冠。 一个高贵,典雅,又带着一点神秘气息的淑女,就出现在牧离眼前。 牧离赞叹,“真美!妈妈年轻的时候,都没有你这么漂亮。” 云深羞涩一笑,“我这样真的好看吗?” 云深平日里不怎么照镜子,她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是究竟有多不错,云深并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牧离笑着说道:“太好看了。今晚,你肯定是全场最漂亮的。” 云深对着落地镜左右看了看,“就算好看,也是爸爸妈妈遗传得好。” 牧离大笑起来,轻轻抱了下云深,“当年怀着你的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我和你爸爸所有的优点全部遗传给你。缺点一个都不遗传。” 云深抿唇一笑,“那你现在看我,究竟继承了多少你们的优点,又继承了多少缺点?” “优点很多,缺点一个都没有。” 说完,牧离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云深低头,被人这么夸,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云慎敲门进来,“都准备好了吗?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哇,我家云深真漂亮,不愧是我的女儿。” 牧离让出位置,让云深站在前面,“怎么样,我把女儿打扮得很完美吧。” 云慎点头,“不错,不错,太美了。先别动,我要拍几张照片做纪念。” 云慎从助理手中接过专业相机,咔嚓咔嚓,美照永远保存在相机里。 “好了,准备准备,我们下去吧。” 云深挽着牧离的手腕,走到门口,又挽着云慎的手腕。 云慎和牧离相视一笑,多年的遗憾,到了今天总算圆满。 一家三口,一起朝楼下走去。 音乐停下,司仪上台宣布今晚的主角即将出现。 话音一落,灯光朝楼梯上打去。 一家三口,共同接受众人目光关注。 大厅安静下来,所有人注视着这一家人。 “走吧!” 云慎开口。 牧离微微点头。 一家三口沿着台阶,一步一步朝大厅走去。 “欢迎云导,欢迎牧女士,欢迎云深小姐。请往这里走,请三位和大家说几句吧。” 司仪引着一家三口来到舞台中央。 灯光聚焦,万众瞩目。云深的美貌,展露在每个人面前。 游安安站在下面,看着那一家三口,心里面在流血。 站在云慎身边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牧离。 牧离只是前妻,有什么资格站在云慎身边。 游安安咬牙切齿,心中愤恨无比。 游安安的哥哥端着酒杯来到游安安身边,“妹妹,要不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真实欺人太甚。” “不要乱来。” 游安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住自己的怨恨,“今晚不准闹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游安安心中怨恨是真,但是她并非没脑子。真要没脑子,也不可能嫁给云慎。 游安安的哥哥游方笛有些不乐意,“他们太欺负妹妹,我看不下去。” 游安安咬着牙,“我的事你别管。你先把你的普股擦干净再说吧。上次云慎已经在警告我,说你在外面打着他的名头胡作非为。如果你再不知道收敛,他会亲自出手收拾你。” 游方笛一听,心里头骂了一句我艹。 “妹妹,你可要帮我在云导面前多美言几句。你是知道的,我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也都是为了我们游家。” 游安安呵呵冷笑,“玩女明星,养大学生,打着云慎大舅子的名义招摇撞骗,也是为了游家?” 游方笛一脸尴尬,他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没想到妹妹什么都知道。 游方笛讪讪然一笑,说道:“这些都是小节。” 游安安冷哼一声,“最近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一点。要是你给我惹麻烦,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游方笛立马保证,“妹妹放心,我一定老老实实,绝对不给你添半点麻烦。” 保证过后,游方笛又盯着台上的三个人,在游安安耳边嘀咕道:“妹妹,你打算忍下去?你能忍,我都不能忍。要知道你才是云慎的老婆。那个牧离,只是前妻。” “你给我闭嘴。” 这些道理,她还需要游方笛来提醒吗?简直是开玩笑。 游安安咬着牙,说道:“今晚你我都要忍。不能忍也得忍。” 两口子的事情,关起门来,就算是打生打死,那也是两口子的事情。 一旦在公开场合闹开,不仅仅是让外人看笑话。更重要的是,明明是两口子的事情,转眼变成了两个家族的事情,甚至是整个媒体八卦热议的焦点。 云家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即便游安安有理,一旦脑开,有理也变成无理。 为了守住自己的阵地,也是为了让自己一直占据受害者的位置,游安安告诫自己,一定要忍。 忍过了这一回,就是云慎欠她的。到时候,云慎得想办法补偿她。 舞台中央,牧离拿着话筒,说到找回孩子,情绪显得十分激动,几次哽咽,泣不成声。 云慎主动揽着牧离,更让台下的游安安恨得不行。 游方笛龇牙,心里头羡慕自家妹夫,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当然,这话打死他,他也不敢在游安安面前说出口。 云慎从牧离手中拿过话筒,说道:“今晚是我们一家团聚的日子,对我,对牧离,非常重要。现在,我隆重介绍我和牧离的女儿,云深。” 云深安慰了牧离两句,才走上前,拿过话筒。 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还有那些好奇,猜疑,怀揣恶意的目光,云深深吸一口气。 此刻,云深很坦然,也很平静。她拿着话筒,说道:“以前我不知道有父母疼爱,关心,究竟是什么滋味。我以为我一个人可以活得很好,我不需要任何人。直到家里人找到我。他们如此的关心我,爱护我,凡事都替我着想。我才知道,以前我错了。被人关心,爱护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谢谢爸爸,妈妈。谢谢你们。” 牧离哭花了妆,“该我们谢谢你。没有你,我们的人生不会完整。” 云深抱住牧离,悄声说道:“妈妈,别说了。你的妆花了。” “花了吗?” 云深点头。 牧离擦擦泪痕,“那我赶紧去补妆。老云,这里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你赶紧去吧。” 牧离急匆匆下台,去楼上补妆。 云慎则带着云深走到人群中,将云深介绍给所有人。 游安安见牧离离开,趁机来到云慎身边,挽着云慎的手臂,“老云,我和你一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云慎不好拒绝游安安。 “云深,你不介意吧。”游安安故意问云深。 云深含笑摇头,“谢谢游阿姨。” 云深将‘阿姨’二字咬得很重。 游安安笑眯眯的,“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 今天的机会多难得的。她可以趁机打入豪门世家的社交圈。游安安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云慎没关注游安安,他正在给云深介绍面前的人,“云深,这是你二伯,这位是你二伯母。” “二伯好,二伯母好。” “这两位是你三伯,三伯母。” “三伯好,三伯母好。” “这位是你京州云家的三叔叔,三婶娘。” “叔叔好,婶娘好!” …… 牧离补好妆,云深已经跟着云慎认识了大部分的云家人。 见到牧离,云深赶紧挽着她的手臂,“妈妈,你带我去见牧家人吧。” “好。牧家在那边,我带你过去。” 云深跟着牧离离开。 云慎则趁机和家里人叙叙旧。游安安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她观察着远处的牧离,牧离游走在世家之中,游刃有余,时不时哈哈大笑两声。 心情真好! 游安安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前妻。 牧野端着酒杯,来到云深跟前,“当初你那么抗拒验DNA,后来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云深对牧野没什么好印象,随口说道:“想改变主意就改变主意。牧表哥有意见吗?” 牧野呵呵! 牧离看过来,瞪了眼牧野,“牧野,不准欺负云深。上次的事情我可都听说了,你对云深实在是太野蛮太粗鲁。她是你表妹,流落在外多年,你要多关心她。” 牧野嘴角抽抽,“姑母,我当初也是为了你们好。” 牧离哼了一声,“总而言之,以后不准欺负云深。” 牧野举双手投降,“姑母放心,我保证不欺负云深妹妹。云深妹妹,你说对吧。” 云深抿唇一笑,“牧野表哥是男子汉,肯定是说到做到。” 牧野玩味的笑笑,压低声音问云深,“云深妹妹,你和秦潜真有一腿?要不要我帮忙?” 云深翻了个白眼,“谢谢牧表哥好意,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要知道秦潜可不好相处。云深妹妹,我怕你被人骗。” 云深似笑非笑,“第一个骗我的人,肯定是牧表哥。” 牧野长大嘴,好想骂一句。 不过当真这么多长辈的面,牧野还是没骂出来。 牧野哼哼两声,对云深说道:“我等着喝你和秦潜的喜酒。” 说完,牧野端着酒杯走了。 牧野一走,牧衡又过来找云深。 “没想到我们竟然是表姐妹。难怪当初你说我下结论为时过早。云深,你放心,秦潜我不要了,我让给你。我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和自己的妹妹龌龊。” 云深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说她和秦潜没关系,这是实话,可是此刻却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她和秦潜有关系,这肯定是假话。一旦认下这个关系,那她和秦潜的绯闻这要被坐实了。到时候,她走到哪里,身上都会打上秦潜女朋友的标签。 云深真是哔了狗了。 她突然意识到,或许,这也是秦潜的目的之一。 秦潜就是要逼得她骑虎难下,让她默认两人是情侣关系。 云深面对如此坦荡磊落的牧衡,只能实话实说,“牧表姐,我说我和秦潜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信吗?” 牧衡哈哈一笑,“没所谓。反正秦潜我是不要了,我让给你。你要是也不想要,那就让给别人。” 牧衡一伸手,搭在云深的肩膀上,“妹妹,男人没什么了不起的,姐姐不稀罕。姐姐更喜欢有你这样的妹妹,水灵水灵的,嫩得能掐出水来。” 牧衡轻轻挑起云深的下巴,像个女流氓。 云深好想卧槽,她这是被表姐给调戏了吗? 嘤嘤嘤! 牧衡眼神迷离,散发着似有若无的诱惑力,像个狐狸精。 云深握住牧衡的手,“牧衡表姐,你喝多了。” 牧衡哈哈一笑,“云深妹妹,你真可爱。我没喝多,我是被你迷住了。” 云深瞬间僵硬了一下,“牧衡表姐,你喜欢女的?” “男男女女我都喜欢。” 牧衡毫不介意,坦言相告。 云深叹息一声,“可惜我不喜欢女的。” “知道你不喜欢。你这人就是太严肃,无趣得很。改天你跟着我混,我带你出去长见识。” “谢了!见识不用长,我觉着我现在挺好。” 对于牧衡的邀请,云深敬谢不敏。 大家爱好不同,还是不要一起玩比较安全。 牧衡笑嘻嘻的,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云深身上,“云深妹妹,你怎么这么狠心。” 云深嘴角抽抽,“牧衡表姐,你再不离开,我就要把你甩出去。” “你甩啊!”牧衡睁大一双眼睛,笑盈盈的看着云深。 云深正要动手,牧离及时出现。 牧离怒吼一声,“牧衡,你给我下来。云深都快被你压坏了。” 牧离扯着牧衡的手,将牧衡从云深的身上扯了下来,“牧衡,你是不是是在欺负云深?” 牧衡站直了身体,随意撩了下头发,也是风情万种。 “姑母,我是那种人吗?” 你就是! 牧离护着云深,“云深,你没事吧。以后见到牧衡,你不用给她面子。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云深含笑点头,“我知道,谢谢妈妈。” 牧衡眼睛一亮,“云深妹妹真可爱。” 牧离头痛,“牧衡,你走开,不准取笑云深。以后没我允许,也不准你接近云深。” “哦!” 牧衡当即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去。 牧衡是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走路摇曳生姿,像个狐狸精。 云深一脸八卦的询问牧离,“牧衡表姐真的是男女通吃?” 牧离头痛,她感觉自己的宝贝女儿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被牧衡给带坏了。 牧离拉着云深的手,悄声说道:“牧衡性子野,脾气大,三教九流都吃得开。你呢,以后对她敬而远之,别和她混在一起。” 虽然牧离没有回答云深的问题,云深却听出了别的含义。 牧离的话,总结起来就是牧衡是个离经叛道的人,她是世家贵女,却从不遵守世家贵女的规范。 但是她和云慎那种离经叛道还有所不同。 云慎当年为了做导演,几乎是孤注一掷,丢弃了自己世家子的身份。后来做出成绩来,才和家里人的关系逐渐缓和。 牧衡不同,她从没有脱离家族,也没打算脱离家族。 她在外面闯荡,必要的时候,也会借助家族力量。 至于她是不是男女通吃,估计牧家人都搞不清楚。 第三卷 第226章 龌龊(一更) 认识了牧家人,牧离又带着云深去认识其他世家的人。 什么刘家,秦家,苏家,甚至还有皇室成员,一个个介绍下来,幸亏云深记忆好,才能将这么多人记住。 认识了长辈,接下来就是平辈之间的来往。这就要靠云深自己。 云深不急着和那些世家子弟来往。她先找到李思行他们。 李思行他们坐在床边沙方上吃自助餐,还挺自在的。 云深过来的时候,李思行正在吃一颗水果,差点卡在喉咙里。 云深见状,顿时笑了起来。 李思行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师姐,你今天真漂亮。” “师弟,你也不差。你以后应该经常穿正装。” 李思行低头看着自己一身行头,说道:“我可不行。天天这样穿,我会憋死的。” 云深大笑一声。 云深又和孙叔,孙可他们打着招呼。 今晚来的人太多,她没办法面面俱到,把每个人都照顾到。 孙叔笑道:“小云,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照顾自己,你去忙吧。” 云深含笑点头。 恰在此时,云慎端着酒杯朝这边走来。云慎身边还跟着游安安。 云慎人未到,先大笑起来,“这位就是孙叔吧。听云深多次提起你。这些年,多亏有你照顾云深,她才能平平安安长大。” 云慎握住孙叔的手,显得很激动。 孙叔客气了几句,又夸了夸云深。 听到孙叔夸云深,云慎很高兴。云慎和孙叔聊着家常,游安安则关注着云深和李思行。至于孙可,还没入游安安的眼。 游安安开口问道:“这位帅气的小伙子,就是云深的师弟吗?” 李思行欠了欠身,“云夫人,你好,我是李思行。” “老云,你看云深的师弟,长得真是一表人才。” 云慎从上到下的打量李思行,暗自点头,不错,一身正气。 云慎伸出手,握住李思行的手,“这些年辛苦你们照顾云深。” 李思行很实诚,“是师姐一直照顾我。” 云慎乐了,笑道:“大家互相照顾。” 游安安瞧着李思行,又看看云深,然后开玩笑说道:“师姐师弟,倒是天生一对。” “胡说八道。”云慎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就连李思行和云深也都一脸不满。 游安安什么心思啊,竟然说云深和李思行天生一对。难不成她以为云深嫁给李思行,她还能从中捞到好处?还是说,牧离的女儿嫁得不好,她就能多吃两碗饭。 云慎眼神不善地盯着游安安,“你去招呼你那些亲朋好友,这里我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游安安脸色一变,差点跳起来,“老云?” “快去。” 云慎说一不二。 游安安咬着唇,不甘心地离开。 等游安安走后,云慎才对云深李思行说道:“你们游阿姨没有坏心,就是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 李思行摆手,“云导放心,我没事。” 云深也说道:“爸爸,你不用担心我。” 云慎微微叹了一声,本来他还想借机拉近一下云深同游安安的关系。没想到游安安自己不争气,乱说话。 如今云深对游安安有了看法,再想拉近两个人的关系,只怕不容易。 游安安气呼呼的回到游家这边。 几个朋友围上来,关心询问。 游安安懒得和她们说。要是她没脑子,这些朋友更没脑子。 游安安将朋友们都打发了,独自一人生闷气。 游方笛见状,跑了过来,“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你不是和云导在一起的吗。” “别提了。气死我了。” 游安安正愁找不到诉苦的人,游方笛正合适。 游安安抱怨道:“我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说云深同她师弟天生一对,云慎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甩脸子,还不让我跟着他。大哥,你说云慎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嫌弃我不会说话,还是嫌弃我出身太低,给他丢脸?” 游方笛摸摸头,他想说:妹妹,你真的说错了话。可是这话他还真不能说出口。一旦说出口,游安安一定会原地爆炸的。 游方笛想了想,才说道:“妹妹,就这么点小事,你别放在心上。走,我刚认识了几个朋友,他们听说我是你哥,就说手里头有好几个项目,只要我肯出钱就能参与进去。妹妹,你跟我去见见他们,替我做个面子好不好?” 游安安顶着游方笛,“什么项目?你可别被人骗了。” “不能。我怎么可能被人骗。我这么精明的人,只有我骗人,绝对没有人骗我。妹妹,反正你坐在这里也无聊,不如你替我掌掌眼。” 游方笛盛情相邀,游安安勉为其难答应下来。跟着游方笛去见几个刚认识的朋友。 云慎又跟着云深,一起招呼云深的朋友,同学。为云深做足了面子。 众人见到云慎云大导演亲自来招呼自己,都很兴奋。尤其是许文静,都快兴奋到昏过去。 云慎哈哈一笑,“大家吃好,玩好。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你们都是云深的同学和朋友,就等于是我们云家的客人。你们都别客气。” “云导你真好。” “谢谢云导。” 云深含笑站在边上,也没拦着。 招呼完同学和朋友后,云慎又带着云深去见自己的世交好友。 今晚,秦家长房也来了人。 唐妙茹带着秦浩还有秦汶,出席了这场宴会。 至于秦潜,谁都不知道他的行踪,也不知道他人在不在京州。 唐妙茹远远的就看到云慎和云深父女两人,说道:“走,跟我过去打个招呼。” 秦浩远远的看到云深,被云深今晚的打扮给惊艳了,不过他没胆子打云深的主意。 云深可是医生,而且还是云家的女儿。他哪有胆子打云深的主意。 秦浩守身如玉好长一段时间,这会也是饿了。 眼睛四处乱瞄,看到不少熟人,还有不少新面孔。熟人,秦浩不会下手。太熟,下不了手,而且麻烦太多。 新面孔里面,倒是有不少长得好看的,身材也很不错。 秦浩嘿嘿笑起来,他已经瞄准了目标,一会就要下手。 秦汶一听到秦浩的笑声,就知道秦浩在打什么主意。 秦汶提醒秦浩,“二哥,你可别乱来。小心妈妈抽你。” 秦浩板着脸,“我的事你别管,先管好你自己吧。诺,刘家的小子在那边。” 秦浩偷偷翻了秦汶的手机,知道秦汶和刘回之间有暧昧,这才开起秦汶的玩笑。 秦汶恼怒不已,恨秦浩贱人。同时又急切地想要见到刘回。 秦汶张望,刘回果然在人群里。可惜刘回没看到她,秦汶有些失望。 秦浩小声开着玩笑,“妹妹,思春了?” 秦汶白了秦浩一眼,都不想理他。 秦浩笑嘻嘻的,说道:“你不管我的事,我也不管你的事。怎么样?” 秦汶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可以。” “那就说定了。” “云导,恭喜你们一家团圆。” 唐妙茹笑容满面。 “秦夫人,你好!你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云导太客气了。我们家秦潜多亏了小云大夫。小云大夫的一手医术,连顾大夫都夸。” “是吗?”云慎得意极了,假装谦虚,“我闺女也就这点小本事。” “云导太谦虚了。” 云深观察着唐妙茹。几天时间不见,唐妙茹的气色好了很多。 云深惊疑不定,她看得出来,唐妙茹气色好,不是因为化妆,而且因为她的病情好转了。 这让云深如何不吃惊。 唐妙茹是中毒,不是生病,没有解药,唐妙茹会一直带下不止,持续一年时间。这一年时间,足够让唐妙茹崩溃。 如今唐妙茹病情好转,也就是说有人找到了症结,在替唐妙茹解毒。 是谁? 难道是刘大夫? 据云深所知,刘大夫接手唐妙茹的病情不过半个月时间,竟然已经找到症结所在? 实在是让人意外。 云深心冲存着疑问。转念又想,世上能人辈出,刘大夫的医术本来就很高,在医学方面的见解也有独到之处。加上以前曾专攻过妇科,找到唐妙茹生病的症结,也不算太奇怪。 云深完全不知道,刘大夫和史博士合作,确定唐妙茹是中毒。 以前的医生,包括顾大夫都治不好唐妙茹的病,因为他们不知道唐妙茹中毒,也没往那方面想。开的药也都是用于调理身体。药不对症,唐妙茹的身体自然好不了。 刘大夫接手唐妙茹的病,心知肚明唐妙茹是中毒,那他就从解毒下手。即便没有药到病除的解毒药,通过常规解毒,也能使唐妙茹的身体逐渐好转。 云深不知道内情,只当刘大夫医术高明,不愧是专攻过妇科的老医生,一接手就找到了病情症结所在。 唐妙茹身体好转,心情舒畅,这会看谁都觉着顺眼。就连以前看不顺眼的云深,今晚她看着也很顺眼,对云深夸了又夸,把云慎高兴坏了。 云慎就喜欢别人夸云深,比夸他自己还要高兴。 唐妙茹这么识趣,云慎也得夸夸唐妙茹的两个孩子。 夸秦浩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在议会做事,前途不可限量。 夸秦汶漂亮懂事,将来一定是一家女百家求。 唐妙茹掩着嘴笑起来,笑得很开怀。 唐妙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一双子女。 要不是有人打断两个人聊天,云慎和唐妙茹还会继续聊下去。 云慎带着云深,继续游走在人群中。 唐妙茹也开始她的社交生活。 秦浩趁机离开,赶着去撩妹子。秦汶则朝刘回走去。 今晚,云深还见到一位意料中的人物。 云烟的父亲云功,以及那位外室曾清。以及曾清的儿女和孙子孙女。 云功已经是七十岁,精神矍铄,老当益壮,保养得非常好。听说,云功每天都要去公司坐镇。 至于曾清,这位做了二十多年的外室,将原配熬死后才变成正室的女人,也就五六十岁。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也就是四十几岁而已。 云深见到这对夫妻一起出现,拳头突然握紧。 不过很快,云深又松开了拳头。 云深得体地笑着,按辈分,云深得称呼云功为三爷爷。至于曾清,云慎直接略过,都没给云深介绍。 看来云家人心里头,并不承认这位从外室扶正的女人。 曾清尴尬地笑着,一脸低眉顺眼。估计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见。 既然嫁入云家,就得接受云家的一些苛刻的要求,不管这些要求合理还是不合理。 曾清低眉顺眼,曾清的儿女和孙子孙女们却不肯低眉顺眼。曾清身份上有亏,可是他们都是正经的云家人。 曾清的大儿子云炫就站出来,对云慎说道:“四哥,你最近可风光了,连长辈都不叫。” 云慎挑眉,盯着云炫,“炫堂弟对我意见。” “哪敢对你有意见。我也就是好心指出四哥的不当之处。” 云慎似笑非笑,“连三叔都没开口说话,云炫,你认为你有资格同我叫板?” 云炫的脸瞬间变红,就跟猴子屁股一样,非常得难看。 曾清也很难堪,自己儿子受辱,比她自己受辱更难过。 曾清拉了拉云炫,让云炫少说两句。 云炫一把甩开曾清的手,“妈,你拉我做什么?难道你也认为云慎不叫你,是对的?” 曾清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云炫心里头很不爽,“妈,就因为你一再退让,连带着我们这些做子女的也跟着你丢人。” “你给我闭嘴。” 云功出面,呵斥云炫,“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谁丢人呢?老子问你,谁给你丢人呢?” 云炫不作声,脸上却依旧怒气满满。 云慎打个哈哈,“三叔,今晚都是我的不对,我给你赔不是。你们家的家务事,我就不掺和。云深,我们走。” 云慎向来高傲,哪里会给云功一家子好脸色。能给云功一个面子就算他云慎懂事,讲礼节。换做二十年前,依着云慎的脾气,他能将云炫一家老底掀翻,让云炫从此没脸见人,别想再京州继续混下去。 如今云慎年纪上来了,为人平和了许多,加上今天是女儿的好日子,他才给云炫一家留点面子,免得死得太难看。 云慎带着云深转身就走,才不管那一家子如何龌龊。 云慎还不忘叮嘱云深,“云深啊,我们是中州云家人,以后你见到那一家子,完全不用搭理他们。他们敢招惹你,直接打回去就行了。” 云深回头看了眼那一家人,好奇地问道:“爸爸,那一家很不受待见吗?” 云慎打个哈哈,不想和云深多说。 有些事情太龌龊,说出来怕污染女儿的耳朵。 云深了然一笑,说道:“爸爸,我已经成年了。” 言下之意,任何事情都污染不了她。 云慎斟酌了一下,才说道:“看到那位老太太了吗?本是外室,替云功生了一子一女,熬了二十多年,熬死了原配。然后从外室摇身一变成了正牌夫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什么时候,云家的夫人,轮到一个外室来做。也就是旁系不讲究规矩,才干得出这种烂事。” 云深抿唇一笑,不置可否。 云深随口说道:“看他们家,挺富的。” 云慎说道:“又做房地产,又做医药,当然富。这都是赚钱的生意。” 云深笑了起来,正好她也做房地产,也做医药行业。 云深再次回头,看了眼那一家子。 等着吧,他们欠云瑶的,她都会替云烟讨回来。 音乐响起,大厅中央变成了舞池。大家一对一对,步入舞池,开始翩翩起舞。 云慎对云深笑道:“女儿,这第一支舞,一定要让爸爸带着你跳。” “好!” 云深的手落在云慎的手心中,父女两人走进舞池,开始起舞。 牧离站在舞池外面,很满足地看着云深。 只是可惜,被云慎抢先了。她也想带着云深跳舞。 一曲完毕,云深回到位置上。 又一曲响起,云慎去邀请游安安跳舞。游安安是他的妻子,无论如何他都要给游安安一个面子。 牧离这边,自然有人献殷勤。 牧离本不愿意,还是云深鼓励,牧离才跟着一位帅大叔步入舞池。 第三卷 第227章 绯闻(二更) 云深坐在沙发上,看着舞池上翩翩起舞的一对对。 不出意外,云深看到了胡倩倩,还有宁珊。 胡倩倩在和一位云家年轻子弟跳舞,宁珊在和张宽跳舞。 云深还在舞池中看到了许文静,钟璐几个人。 至于邓芳芳,已经跑到孙叔那边,和孙叔他们凑在一起。 有人邀请云深跳舞,云深全都拒绝了。 远远的,胡仁看到这一幕,心里头就觉着有些开心。 胡仁想了想,起身,朝云深走来。 今晚,他还没找到机会同云深说话。 一只手,出现在云深面前,邀请云深跳舞。 “我不想跳。” 云深看都没看,直接拒绝。 “可是我想请你跳。” 云深微微抬头,就看到秦潜眼中带笑,笑容如三月春风,温暖人心。 云深张张嘴,本想问秦潜什么时候来的,结果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的腿好了?” 秦潜说道:“托你的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云深,我们跳一支舞吧。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跳舞。” 顿了顿,秦潜又说道:“你跳舞的样子最美。” 云深的脸颊有些发烫,“你想请我跳舞,我就必须答应吗?” 秦潜眉眼舒展,说道:“那么多男人围着你转,你一定很厌烦。不如让我来替你挡住那些苍蝇。相信,你接受我的邀请后,应该没人再来骚扰你。” 舞池内, 牧离和云慎都关注着云深这边。都在想,云深会不会答应秦潜的邀请。 两个人碰面的时候,还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一幕,可把游安安刺激坏了。 牧离,贱人! 都已经离婚这么多年,还来撩云慎,要脸吗? 云深的眼角余光瞥到胡仁正朝她走来,鬼使神差,云深主动搭上秦潜的手。起身,随秦潜一起步入舞池。 胡仁脚步一顿,停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幕。 他能怎么办? 他总不能追到舞池里将云深抢回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云深接受秦潜的邀请,胡仁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有点涩涩的。 胡仁搞不懂自己怎么了,反正就是心情不太好。 胡倩倩也全程目睹了这一幕,心里头替胡仁默哀一秒钟。可怜的堂哥,你是注定得不到云深的。谁让你那么迟钝,不早点下手。 胡倩倩又朝云深秦潜看去,心里头同样很涩。 她是喜欢秦潜的,也曾想过嫁给秦潜。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没机会嫁给秦潜。 听到云深同秦潜的绯闻,胡倩倩也有些难过。自己的朋友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了,那种滋味不好说。 可是为什么,她并不嫉妒云深。 或许因为友谊?或许是因为云深的身份?或许她知道她比不上云深?或许是因为云深救了她的命? 不管是什么原因,胡倩倩不嫉妒,就是有点难过。 自己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男人,到今天,就要将这份感情埋葬起来。想一想,还是蛮心酸的。 云深同秦潜步入舞池。 秦潜揽着云深的腰,两个人随着音乐舞动起来。 云深知道,大家都在关注他们两个。 她和秦潜的绯闻,早就传遍京州上层社会。 今天她接受秦潜的邀请,同秦潜共舞,在某些人的眼里,等于是坐实了她和秦潜的绯闻。 以后她出门,身上都会被人贴上秦潜女朋友的标签。 云深盯着秦潜,“从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我。” 秦潜含笑摇头,“非也。我一直在真心实意的喜欢你。” 云深哼了一声,“如今大家都认为我和你关系匪浅,你不高兴吗?” 秦潜一张厚脸皮,很大方的承认,“自然高兴。如果你能顺水推舟,同意和我谈恋爱,我会更高兴。” 云深挑眉一笑,“我要是不同意,你会继续制造绯闻?” 秦潜笑着点头,“你也乐在其中,不是吗?而且有我这个绯闻对象在,你就可以趁机推掉一些别有用心的邀约,还可以用我来敷衍长辈。” 秦潜这话,说得好像他付出很多似得。 云深挺鄙视秦潜的,“这个游戏并不好玩。” 秦潜说道:“我从不玩游戏,更不会拿感情来玩。从一开始,我就很认真。只是你认为我在玩。” 云深撇头,避开秦潜的目光。 秦潜的目光太灼热,云深怕自己会被融化。 秦潜没有逼迫云深。 有些心结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打开。有些感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产生。 细水长流的感情,虽不热烈,同样弥足珍贵。就像是盛夏八月,喝下一口甘泉,从头到脚舒爽无比。 云深是一个冷漠的人,但是秦潜有信心融化云深的心。 秦潜愿意等待,等待喝下甘泉那一天。 秦潜看到秦汶在和刘回跳舞。秦汶的笑容很甜蜜,一脸的少女心。 刘回笑得很矜持,却很温暖。 这两个人似乎有情况。 秦潜不动声色,只在暗中观察。 云深则在思考她和秦潜之间的关系。 感觉很乱,剪不断理不顺。 说没关系,可是两人的绯闻传得有鼻子有眼。 说有关系,两人真的不是恋人,也没有超越朋友的界限。只不过秦潜一直在表白,云深一直在拒绝。 这种关系,让云深有些苦恼。 两辈子加起来,云深都没有处理过这么复杂的感情关系,有点头大。 云深认为,她该坚定的拒绝秦潜。奈何,秦潜脸皮太厚,无论她怎么拒绝,都无法让秦潜后退一步。 云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她觉着自己,或许有一天真的会落入秦潜的魔掌中。 想想,还真是刺激。 云深偷偷甩头,她绝对不会说出来。 一曲结束,云深拉开同秦潜的距离,朝舞池外走去。 云深刚刚在沙发上坐下,有人就来到她的面前。 云深定睛一看,正是夏起。 夏起穿着正装,一本正经地模样,看上去还挺帅的。 “云大夫,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祝贺你找到父母,一家团聚。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一个礼盒放在云深面前,“云大夫,打开看看吧。” 秦潜面容严肃地盯着夏起,这男人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夏起也注意到了秦潜,并且认识秦潜。不过夏起没打算和秦潜正式认识,也就没和秦潜打招呼。直接当秦潜是空气,视秦潜如无物。 云深看着礼盒,迟疑了一下才打开。 “哇!” 旁边有人惊呼。 夏起送给云深的礼物,是一套珠宝首饰。 绿宝石项链,配一对绿宝石耳环,一对翡翠手镯,还有一个绿宝石戒指,以及绿宝石头饰。这一套下来,至少价值千万。 云深当即将礼盒往夏起面前推过去,“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云大夫,你救了我的命。区区礼物和我的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这份礼物,请你务必收下。” 云深摇头,“救你的命,是我的本职工作。而且你已经支付了医药费,不需要另外送我礼物。所以这份礼物你还是收回去吧。” 夏起笑了笑,说道:“云大夫,我送出的礼物,从来没有收回的时候。这份礼物,请你务必收下。如果你实在是看不上这份礼物,你可以把它丢了,或是另外转送他人都行。” 云深蹙眉,他看得出夏起不是说笑。 云深有些烦,夏起还是一如既往的招黑。 云深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礼物我收下,改天我再回你一份礼物。” 夏起笑道:“可以。我很期待云大夫的礼物。” 秦潜皱眉。 他本人就是个不要脸的,没想到今天还有个比他更不要脸的男人。 这个叫夏起的男人,秦潜哼哼,已经上了他的黑名单。 云深收下了夏起的礼物,夏起也没赖着不走,反而主动告辞。 夏起转身那一瞬间,他和秦潜的目光遇上,空中火花四溅,杀意弥漫。 夏起挑眉一笑,丝毫不惧秦潜的威压。 秦潜面无表情。这小子,胆子挺肥。 彼此彼此! 夏起离去,秦潜则坐在云深身边。 云深没有关注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战斗。 云深在想,她要怎么回礼。 夏起送她价值上千万的珠宝首饰,回礼的话,价值至少要相当。 这件事不太好办。 所以云深望着礼盒里面的珠宝首饰,有些发愁。 “云深,我也有一份礼物要送你。” 秦潜突然开口说道。 云深讶异,“你不会也送我珠宝首饰吧?” “当然不是。你跟我来。” 秦潜拉着云深,朝阳台方向走去。 至于夏起的礼物,交给下面的人处理。 云深被秦潜牵着手,一路穿过人群,引来众人热议。两个人的绯闻,如今已经变成了铁板钉钉的事实。 两人来到阳台,秦潜拉上窗帘,隔绝大厅里面的光线。 今晚有月亮,足以让云深看清楚眼前的秦潜。 这一刻,云深也有些好奇,秦潜究竟会送她什么礼物。 秦潜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块黑漆漆的石头。 在昏暗光线下观看,的确是黑漆漆的。 云深心想,秦潜不会是要送她一块石头吧。 这礼物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秦潜没说话,而是摊开手,迎着月光。 很快,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 黑漆漆的石头突然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几秒钟之后,白色光芒变成了水蓝色。 云深很惊讶,这真的是一块单纯的石头吗? 云深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秦潜说道:“有人从狂蓝大陆带出来的矿产标本。这块石头被称之为月光石,在自然光线下,石头会散发出光芒。” 秦潜示意云深摊开手,然后将月光石放在云深的手掌中。 哇! 云深惊呼。 手里面的月光石在发热,手心暖暖的。而且光芒也在变化。 云深很惊奇,“这是一块能源石?” 秦潜点头,“这的确是一块能源石。目前对月光石的研究已经取得了初步进展。如果顺利的话,有一天我们可以用这样一小块的月光石,供应一栋30层高楼一年的用电。” 一小块月光石,等于一栋楼一年的用电量。这是什么概念。 云深像是发现了新玩意,不断变换着姿势和方位。她发现随着方位变化,月光石的光线也会发生明暗变化。 云深问道:“能用它代替石油吗?” “我们正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云深望着秦潜,“你要把这个送给我?”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这个月光石一定很珍贵吗?你送给我没问题?” 秦潜笑着摇头,“这块月光石本来就是特意送给你的。” 云深把玩着月光石,她很心动。 这是一块意义非凡的石头。 云深笑着说道:“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秦潜撩了下云深的头发,说道:“很高兴你能喜欢。” 云深看着月光石,面露微笑。她决定将月光石放在实验室里面。 两人重新回到大厅,不少人都冲两人暧昧地笑着。 还有人开着云深的玩笑,“等着吃你的喜糖。” 别人则对秦潜说道:“恭喜,恭喜。什么时候喝喜酒。” 秦潜则大言不惭地说道:“快了,快了!” 云深瞪了眼秦潜,臭不要脸。 秦潜得意一笑。 云深已经跳坑,他岂能让云深从坑里面爬起来。 这辈子,他的名字一定会伴随云深左右。 云深找了个借口,远离秦潜。 牧离拉着云深的手,悄声问道:“云深,你和秦潜到底怎么回事?刚才好多人都在问,你和秦潜什么时候办婚事。” 云深苦笑不已,“妈妈,我都说了,我和秦潜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你确定?” 云深点头,无比的确定。 牧离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云深,你要是对秦潜真的没那个意思,就离他远一点。要是你对他有那么点意思,你自己就要考虑清楚。我和你爸爸,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支持你。” “谢谢妈妈。我和秦潜之间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也行。反正你还小,不着急。” 牧离不着急,另外有人着急。 唐妙茹就很着急。 看着秦潜和云深出双入对,唐妙茹急得嘴里冒火。 秦潜真要娶了云深,以云家的家世,那绝对是一大助力。 秦潜的势力越来越强,秦浩自然不能落在后面。 唐妙茹一心想要促成秦浩同牧衡的婚事。 她四处找秦浩,结果发现秦浩正在撩妹子。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都火烧眉毛了,还一点都不着急。 唐妙茹气不打一处来。若非顾忌到场合,唐妙茹早就一巴掌打过去。 唐妙茹让服务生将秦浩叫过来。 秦浩得知唐妙茹叫他,不敢耽误,赶紧跑了过来。 “妈,你找我什么事?” 唐妙茹也不废话,直接说道:“跟我去见牧将人。记住,好好表现。” 秦浩微蹙眉头,“这合适吗?爸爸还在病床上躺着,和牧家的婚事,是不是该让爸爸出面。” “废什么话。照你这么说,你爸爸躺病床上一辈子,你一辈子就不结婚了吗?” 唐妙茹瞪了眼秦浩,秦浩瞬间老实下来。 唐妙茹带着秦浩去见牧家人。 牧家人对唐妙茹客客气气的。 这种场合大家都不会聊正事,更不会聊婚事。都是先接触接触,看看表现。 重要时刻,秦浩表现得很得体,给牧家人都留下了好印象。 不过秦浩的出身,还是有瑕疵。 谁让唐妙茹是小三上位。秦浩身为唐妙茹的亲儿子,身份上自然就比秦潜差了一截。 牧野冲模衡努努嘴,示意牧衡看秦浩。 牧衡不动声色地将秦浩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嗤笑一声,“妈宝男,没意思。” 牧野笑道:“我看那位秦夫人是想让秦浩代替秦潜,同我们牧家联姻。” “我不嫁。” 牧衡态度很坚定。 以为姓秦就能娶她,真是做梦。 牧野笑道:“既然妹妹不愿意嫁,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牧野叫来一个面貌姣好的女服务员,嘀咕了几句,又偷偷给了一笔钱给女服务员。女服务员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朝秦浩走去。 牧衡好奇,问道:“哥,你在做什么?” “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看好戏就行了。” 女服务员端着酒朝秦浩走去,“先生,请问需要……啊……” 酒杯一倒,酒水全都洒在秦浩的衣服上。 秦浩:卧了个槽!会不会做事。竟然把酒水洒在他的衣服上。这让他怎么见人。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先生,我先带你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吧。” 女服务员可怜兮兮,又紧张又无措。 秦浩本来要破口大骂,结果见女服务员是个萌妹子,当即改了口,“没事,就洒了几滴酒。” “不行,还是去洗手间,我帮你整理一下吧。” 女服务员一再要求,秦浩盛情难却,跟着女服务员前往洗手间。 牧野将酒杯放在牧衡手上,然后跟了上去。 牧衡想了想,将酒杯交给经过的服务生拿着,也跟了上去。 第三卷 第228章 家务事(一更) 女服务员带着秦浩来到洗手间整理。 “先生,我帮你脱衣服。先生,你的身材真好,没想到还有腹肌……啊……你的手臂好有力量……” 很快,洗手间里面响起了不雅的响动。 牧野拿着手机,躲在门口偷偷拍摄。 牧衡追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询问牧野在做什么,就听到不雅的声音从洗手间里面传出来。 “流氓!” 牧衡一脸厌恶。 原来牧野给钱给那个女服务员,是这么个目的。 牧衡没有停留,转身就走。 牧野则是尽职尽责的拍下了由秦浩主演的艳情片。等到必要的时候,他就会拿出来,给秦浩一个暴击。 到时候,他倒是要看看,秦浩还有什么脸上牧家求娶牧衡。 牧野拍了几分钟就离开。 走的时候,还不忘贴心的在门口放一个暂停使用的牌子,以免有人进去打扰那对野鸳鸯。 秦浩去洗手间整理衣服,结果一去不回,可把唐妙茹气坏了。 好在牧家人没有问起秦浩,否则就要丢脸了。 唐妙茹找到秦汶,问道:“有没有看到你哥?” 秦汶摇头。 唐妙茹气恼,“你刚才跟刘家的小子在一起?你们很熟?” 秦汶连连摇头,说道:“不熟。碰到了就随便聊了几句。” 唐妙茹叮嘱道:“别和刘家人走得太近。当年刘家对我们母子三人可不客气。” 秦汶低下头,遮掩住眼中复杂的情绪。 唐妙茹看了眼时间,然后对秦汶说道:“去,把你哥找到。真是不像话。整天就知道胡混。” 秦汶如蒙大赦,赶紧去找秦浩。 秦汶在前往洗手间的走廊上碰到秦浩。 秦浩衣衫不整,一副极为满足的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女服务员。 秦汶见状,瞬间明白过来秦浩刚才失踪那么长时间,是在干什么。 秦汶呸了一声,嫌弃秦浩荤素不忌,什么香的臭的都要。而且还不挑地方。 秦汶黑着一张脸,对秦浩说道:“妈在找你,你赶紧。” “知道了!” “帅哥,下次约哦。”女服务员很识趣,挥挥手同秦浩告别。 秦汶嫌恶心,等女服务员走远了,秦汶就问秦浩:“哥,你不嫌脏吗?” 秦浩嘿嘿一笑,“妹妹,这个你就不懂了。男人就喜欢这种调调。” 呸! 不要脸。 秦汶扭头就走。不想和秦浩说话。她嫌脏。 到了晚上十一点,宴会结束。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云深总算能够坐下来休息。 屋里摆满了礼物,很多都没有拆开。 牧离翻着宾客签到本。 云慎则在打电话。 游安安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正是云慎同游安安生的孩子。大的是男孩,叫云诏。小的是女孩,叫云谨。 游安安看着地上摆满了礼物,说道:“要不要我帮忙,把这些礼物收起来。” 所有人都朝游安安看去。 游安安皱眉,怎么都看她,难道她说错了话? 牧离不动声色地说道:“不用。小游,你先带孩子回去吧。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早点睡才行。” 游安安的两个孩子,云诏今年十四岁。云谨今年十二,的确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游安安心里头不服气,她觉着牧离是看不起她,所以才不屑她帮忙。 游安安就说道:“孩子们偶尔晚睡一两次,不影响。倒是这里这么多礼物,得赶紧收起来才行。” “这些礼物,一会会有人来处理。就不劳你操心。你还是先回去吧。”牧离语气加重,再次要求游安安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游安安微蹙眉头,不仅不离开,反而还坐了下来。 牧离挑眉,好笑地看着游安安。 这会,云慎正在走廊上打电话,看不到屋里的情况。 游安安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同牧离说话。 游安安做出关心的样子,问道:“牧离姐,你这些年在国外,有遇到合适的人吗?” “小游,你是在关心我的终身大事?” 牧离似笑非笑地看着游安安。 游安安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就是问问。你也知道老云关心你,生怕你在国外过得不好。我呢,身为老云的妻子,自然也该关心你。” 牧离嘲讽一笑,“我有钱,有貌,有家世,有背景,你认为我会过得不好?” 游安安尴尬了。 游安安勉强笑了笑,“牧离姐,我知道你样样都好。可是我们女人,总归还是需要回归家庭,需要婚姻的滋润。” 牧离挑眉,“游安安,你这是哪个年代的观念?我以为你和云慎结婚这么多年,理应受到云慎的影响,思想更开阔,更包容。却没想到,你竟然十年如一日的保守愚昧。像我这样的身份,你认为我还需要婚姻滋润?需要回归家庭?简直是滑稽。” 被牧离一顿狠批,游安安脸上挂不住,太难堪了。 就连云深也在埋头,嘲笑游安安。 也不知道游安安在想什么,竟然选在这个时候找上牧离,还做出一副关心牧离的样子,劝解牧离回归家庭。 真是蠢得可笑。 当然云深一直很克制,她没有笑出声来,也没有开口说话。 牧离同游安安之间的战争,暂时还不需要云深加入。 至于游安安的两个孩子,都露出不忿之色。不过好在还知道规矩,也没有乱开口说话。 游安安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神,然后才说道:“牧离姐,我这也是关心你。” “谢了,我不需要你的关心。”牧离很强硬,半点情面不留。 游安安如果识趣,这个时候就该带上孩子离开。 可是游安安没有离开。 游安安脸色垮了下来,有些不悦。 牧离挑眉冷笑,她更不高兴。 游安安算哪个牌面的人物?有什么资格来‘关心’她的事情?就连牧家人,都不敢打着‘关心’的旗号来干涉她的私事,游安安又有多大的脸,认为自己有资格干涉她的事情。 牧离没有直接骂人,已经是看在云慎的面子上,给游安安留了余地。 可惜游安安这个人,不知道是成心的,还是真不懂,竟然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牧离都气笑了。 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识趣的人,那她又何必客气。 “游女士,你坐在这里不走,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游安安蹙眉,之前还叫她小游,转眼就改口叫她游女士。 游安安心里头不爽,开口就问道:“牧离姐,你这次回国,是打算长住吗?” 牧离挑眉一笑,“游女士,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接说出来。拐弯抹角的,有意思吗?” 没意思,当然没意思! 游安安憋着火气,“牧离,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云慎?” 总算问了出来。 牧离嗤笑一声,张口大喊,“云慎,你给我进来。你老婆怀疑我跟你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你自己和你老婆说清楚。让她以后别来骚扰我。” 游安安目瞪口呆。 牧离,你这个贱人。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叫云慎。 要不是你整天和云慎在一起,她又怎么会怀疑。 牧离,你怎么好意思公然叫破,还指使云慎出面。 游安安气得脸都白了。 牧家人做事,向来都是干脆利落。 游安安直接找上门来给她打,牧离岂会客气。 说到底,还是游安安算计错了。 游安安将牧离当做了普通女人。通常情况下,遇到类似情况,两个女人就关起门来把话说清楚,大家面子也好看。 可惜,牧离不是普通女人。 游安安敢怀疑她,她就敢一巴掌打在游安安的脸上。 听到动静的云慎急匆匆的回到房里。 牧离直接指着游安安,说道:“云慎,管好你老婆。你老婆怀疑我和你有一腿,跑来质问我。今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不计较这件事。再有下次,云慎,你别怪我不给你脸。” 牧离如此强硬,将云诏,云谨都给吓住了。 游安安同样也被吓住了。 云慎头痛,又恨游安安脑子不清醒,竟然乱来。 云慎板着脸,冲游安安怒吼一声,“带着孩子,赶紧给我回去。这里没你的事。” 游安安满腹委屈,“老云,你为了牧离吼我?是不是在你心里,你还记挂着牧离?” “够了,别在丢人现眼。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 云慎也是气急败坏。 平时,游安安挺精明的。今天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尽说错话。 云慎不知道,游安安这段时间受了太多刺激,心里头早就不平衡。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表情,都有可能点燃她心头的怒火,让她失常。 连续说错话,并非游安安本意。实在是脾气上来了,根本就控制不住。 云慎不需要知道这些理由。他只知道,游安安在丢人现眼,在无理取闹,无事生非。 云慎怒火中烧,非常严厉地呵斥游安安。要求游安安马上带着孩子离开。 游安安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游安安的哥哥游方笛这个时候还没走,听到游安安的哭声,马上冲了过来。 “妹妹,谁欺负你?我替你报仇。” 云慎死死地盯着游方笛,“把你妹妹还有外甥带走。别让她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 “妹夫,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妹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什么叫做丢人现眼?你说我妹妹丢人现眼,也就等于是说你的两个孩子丢人现眼。妹夫,你出身高贵,你同我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云慎哼了一声,盯着游安安,“安安,你今天是不是非要闹?” 游安安哭着说道:“我没闹。我就是关心关心牧离的终身大事,难道这也有错?” 云慎扶额,心里头卧了个槽,难怪牧离会生气。 “你当然有错,大错特错。牧离是牧家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操心她的终身大事?牧家人都管不了她,你能管?你觉着你有多大脸?比牧家人还牛?” “妹夫,话不能这么说吧。我妹妹也是好心关心一下牧女士,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得这么不堪。” 云慎回头看着游方笛,目光带着狠意,“你,游方笛,要么闭嘴,要么滚。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大舅子。” “你,你……”游安安又惊又怒。 游方笛也是一脸傻样。他们全家都靠着云慎吃饭,他真没胆子和云慎叫板。之前帮游安安说的那句话,已经尽到了身为大哥的责任。这会他也该功成身退。 游方笛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又冲游安安努努嘴,然后不再管这里的烂摊子,转身就跑。生怕云慎翻脸,从此之后再也不认他这个大舅子。 游安安见到自己亲大哥被云慎给吓跑了,也是一脸懵逼。 游方笛这个王八蛋,亏她什么好事都惦记着他,结果这王八蛋竟然在关键时刻跑掉。 游方笛一跑,也将游安安的底气和勇气给跑没了。 游安安一脸怯生生地看着云慎,“老云,我……” “闭嘴!” 云慎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打断游安安的话。 游安安委屈,无助,又没脸。 云慎接着说道:“赶紧带着孩子回家。这里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 “我,我……” 游安安见云慎黑着一张脸,实在是没胆子为自己辩解。只能委委屈屈的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云诏身为云慎唯一的儿子,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爸爸,你不能这么对待妈妈。” 游安安去拉孩子,“云诏,跟我回家。你爸爸还有事情要忙。” “我不回家。爸爸,你要给妈妈道歉。” 游安安又欣慰,又着急,“云诏……” “都给我闭嘴。” 云慎暴怒。 云慎指着云诏,说道:“你维护你妈妈,是对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你大错特错。你给我记住,你姓云,别学你妈妈的小家子,多看看别人是怎么处事的。” 云诏第一次被云慎如此严厉的指责,而且还是指责他小家子气,中二少年顿时受不住了。踢了凳子,就冲了出去。 游安安赶紧追了上去。 云慎扶额,一脸头痛。 一家子人都不省心,全都给他添乱。 还是云深好。云深懂事乖巧,比云诏那个不省心的强多了。 人一走,屋里就只剩下云慎,牧离还有云深三个人。 之前云慎同游安安争吵的时候,牧离和云深全程安静如鸡,没有插话,没有挑拨离间,仅仅只是作壁上观,看了一场家庭闹剧。 面对牧离,云深平静的目光,云慎很是尴尬。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今天算是里子面子都丢了。 游安安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选择在今天和牧离说那样的话。 云慎对牧离拱拱手,“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游安安一般计较。今天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平时她不是这样的。” 牧离翘着腿,冷笑一声,“你老婆你自己管好。云慎,这次我是给你面子,不和游安安计较。下次游安安再敢到我面前胡言乱语,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是是是,我一定管好游安安。” 云慎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云慎,你可以走了。这里不需要你。” 牧离懒得和云慎继续纠缠。免得到时候游安安又发神经,说什么牧离姐姐,你是不是想和云慎复婚啊。 游安安当云慎是个宝,她牧离可没当云慎是个宝。 云慎尴尬,向云深求助。 云深站出来,说道:“妈妈,我去送送爸爸。” “去吧。” 云深给云慎使眼色,同时说道:“爸爸,我送你出去。这么晚了,司机备好车了吗?要不打个电话问一声。” 云慎暗自叹了一口气,“乖女儿,还是你心疼爸爸。” 云慎跟着云深出了门。 云深这才压低声音说道,“爸爸,你别怪妈妈。当时游阿姨过来,说要帮忙,妈妈就说时间太晚了,云诏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早点回去睡觉。而且提醒了不止一两次。可是游阿姨执意不走。后来游阿姨说了那些话,妈妈就很生气。最后还是让爸爸为难。可惜,我是晚辈,帮不上什么忙。” “乖女儿,你做得很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些事情你没掺和进来是对的。” 说完,云慎又是一声叹息,“你游阿姨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深装似随意地说道:“或许是受了太多刺激,一时间想不开吧。爸爸回去后,好好和游阿姨沟通。家和万事兴。” “云深,你不怨爸爸吗?不怨你游阿姨?” 云深微微摇头,说道:“爸爸,我没那么小气。而且这本来就是家务事,谈不上怨不怨。”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你妈妈那里,你多安抚一下。改天爸爸会重谢你。” “妈妈那边,你别担心,一切有我。爸爸,你快点回去吧。” 云慎挥挥手,辞了云深,坐上车回家。 ------题外话------ 本月最后一天,求个月票。 第三卷 第229章 任务(二更) 云深回到休息室。 牧离正在指挥工作人员收拾礼物。 礼物太多,还要分门别类做好登记。 这也是一件很废精神的事情。 云深走到牧离身边,说道:“妈妈,让我来吧。” “没事,我也就是在旁边盯着,免得出错。你爸走了?” 云深点头,“爸爸已经回家了。” 牧离掏出一根烟,笑着问云深,“我就抽一根,行吗?” 云深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只能一根。” “保证只有一根。” 牧离点燃烟,猛地抽了一口,吐出烟圈,一脸满足。 牧离看着云深,说道:“之前让你看笑话了。这么一大家子人,磕磕碰碰,事情又多又繁琐。你会不会觉着很烦?” 云深摇头。 云深拉着牧离在沙发上坐下来,迟疑了一下,才问道:“妈妈,你对爸爸还有感情吗?” 牧离闻言,笑了起来,笑容有点讽刺,有点怀念,有点愤恨。 牧离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对你爸,说爱情,曾经有过,现在已经没了。说喜欢,哼,比起喜欢,我更厌烦他。不过你回来后,很多事情我也看开了。 如今我对你爸,也就那样吧,不喜欢不讨厌。知道避不开他,也没打算避开他,反正就是两个独立的人,各自生活。有事情的时候,大家就聚在一起说事情。 没事情的时候,一年半年也不会见面,也不会打电话联系。反正,我就知道有他这一号人,就在那个地方,我只要我去找,就能找到。” 云深了然一笑,这是牧离的性格。 既然开了头,云深就打算继续问下去。 云深又问道:“妈妈,你想过再婚吗?不是和爸爸,而是另外找人。” 牧离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云深的脸颊,“人小鬼大。” 云深羞涩一笑。 牧离抽了一口烟,才又说道:“其实我在国外有一个男朋友。” 咦! 云深很意外。 “他是什么样的人?” 牧离眼神迷离,“他也是星河人,不过从小就在国外生活。他是一个很有情趣的人,非常棒。” “妈,你恋爱了,你喜欢他。” 云深无比肯定地说道。因为她在牧离的眼中看到了少女心。 牧离笑了笑,笑得很甜,“你说的对,我喜欢他。” 云深又问:“他喜欢你吗?” 牧离肯定的点头,“他当然喜欢我。” “他多大?” 云深的问题无穷无尽。 牧离却笑了起来,她揽着云深,笑着问道:“你是担心妈妈老牛吃嫩草吗?” 云深摇摇头,“没有。妈妈这么漂亮,对方一定要是帅哥才配得上你。” “他很有魅力,他和我同龄。他是个优雅,帅气的人。在我眼里,他是我所遇见的最好的男人。” 哇! 这么高的评价。 云深不友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牧离做出如此之高的评价。 “妈妈,你会回去找他吗?” 云深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牧离有些茫然,也有点惆怅。 “他说他会回国,我在等他。” “能等到吗?” 云深的问题,总是能直戳牧离的内心。 牧离笑了起来,“怎么啦,担心妈妈被人甩?” “都是妈妈甩人,没有人能够甩妈妈。”云深趁机拍了一记马屁。 牧离哈哈大笑,“真会说话。不愧是我的女儿。” 笑过之后,牧离才说道:“如果等不到他,那就证明我们有缘无分。如果他真的回国,还愿意和我在一起,那就说明我们有缘分。” 云深说道:“妈妈,你的第二春来了。” 牧离大笑,“你说的没错,我的第二春来了。等他回国后,我把他介绍给你认识。” “好啊。我也想看看究竟那个男人有何种魅力,竟然让妈妈一个劲的夸他。” “我没有夸他,他是真的很有魅力。” 母女两人说说笑笑,时间很快过去。 当天晚上,云深和牧离就在酒店休息。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一开始云深还不自在。后来牧离说了许多有趣的事情,让云深渐渐转移了注意力。 两个人聊了很多,自然睡得很晚。 不过强大的生物钟还是战胜了身体上疲惫。 早上六点半,云深准时起来。 牧离还在睡觉,云深没有打搅她。 云深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衣服,留了张字条,然后开门出去。 云深来到餐厅吃早饭。 本以为牧离要睡到上午才会醒来,没想到云深才刚开始吃,牧离就找了过来。 “妈妈,你怎么来了?” “昨晚睡得好吗?”牧离关心地问道。 云深点头,“睡得挺好的。妈妈,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我自己来,你坐着等我就行。” 牧离自己拿了早餐,和云深坐在一起吃。 “醒来的时候,没看到你,我还急了一下。看到你留的字条才知道你出来吃早饭。” 云深说道:“见妈妈睡得那么香,不忍心打搅妈妈。” 牧离笑了起来,“我也习惯了早起。昨晚上那么晚睡,会不会太累?” 云深摇头,“不觉着累。有时候为了做实验,熬通宵也是常有的。” 牧离说道:“女孩子尽量少熬夜。熬夜对皮肤不好,而且人老得快。” 云深点点头,“妈妈放心,我以后会尽量少熬夜。” “那就好。” 吃过早饭,牧离安排人,将收拾好的礼物全给云深送到闲云小区放起来。 接下来,牧离还要忙工作,母女两人在酒店大门口分别。 云深开车回安和堂。昨晚上她和孙叔约好了,今天要回去看看。李思行也会回去。 到了安和堂的时候,时间刚过十点。 邓芳芳换上朴素的衣服,在安和堂忙碌。见到云深的时候,对云深感激地笑了笑。 昨晚,邓芳芳也算是长了见识。若非云深,她这辈子都可能无法踏入那样的场合。虽然那样的宴会,对她来说太过遥远,不过至少开了眼界,接人待物上面也学了许多。 云深同邓芳芳打了招呼,看到孙叔和刘大夫在聊天,云深很意外。 什么时候,孙叔竟然和刘大夫这么熟悉了。 孙叔笑呵呵的说道,“昨晚上和老刘见面,我们两个一见如故。这不,一大早,老刘就过来了。” 昨晚的宴会,云深也请了刘大夫。只是云深没想到,一个晚上孙叔就和刘大夫做了好朋友。 刘大夫看着云深,客气地说道:“云大夫,我过来没打搅吧。” “刘大夫太客气了。你能来,我巴不得。” “哈哈……” 见到刘大夫,云深就想起唐妙茹的病情。 云深试探着问道:“昨晚上我见到秦夫人,我看她气色好了很多。刘大夫,你真了不起。你一接手,就治好了秦夫人的顽疾。” 刘大夫摆摆手,“云大夫误会了。不是我了不起,是之前的医生思路跑偏了。秦夫人的病,用了各种药调理都没有改善,反而还有加重的趋势,这时候就该想到秦夫人有可能不是生病,而是吃了一些和身体相克的东西,对身体造成了妨碍。” 刘大夫将唐妙茹中毒,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也是费心了。 云深笑道:“无论如何,都是刘大夫你治好了秦夫人的病。这一点就很了不起。” 刘大夫微微摇头,“说治好,还为时过早。不瞒云大夫,秦夫人这个病,有些麻烦。我现在只是用药暂时控制了秦夫人的病,至于痊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今天过来,也有想请教云大夫。这是秦夫人的病历,你替我看看,接下来该怎么用药。” 刘大夫大大方方地拿出唐妙茹的病历,递给云深看。 云深看了病历,暗道刘大夫不愧是专攻过妇科的老医生。对唐妙茹的诊断很准确,而且用词含蓄,外行人根本无法从病历上判断是中毒。 云深将病历还给刘大夫,说道:“很抱歉,我不擅长妇科,帮不上忙。” 刘大夫说道:“我知道云大夫不擅长妇科,不过云大夫你配药是专家。你帮我参谋参谋,接下来该怎么用药?医院的药效果不太好,我想在你们这里配点药。还请云大夫务必帮忙。” 云深蹙眉。 唐妙茹中毒,是她动的手,她自然不乐意帮忙。 但是刘大夫亲自上门,而且刘大夫只是想配药,直接拒绝似乎也不太好。 云深反问刘大夫:“刘大夫,你觉着接下来该用什么药?” 刘大夫斟酌了一下,用笔写下几个药名,然后又请云深帮忙参考。 云深看着药名,提笔划掉其中两样,又添加了三种药材,然后说道:“直接熬煮,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刘大夫,你觉着我说的怎么样?” 刘大夫拍着桌子,大笑起来,“果然还是云大夫厉害。你这一减一添,这药方就齐活了。老孙,我就说云大夫本事大,我们都赶不上了。” 孙叔哈哈一笑,“小云天赋不错,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刘大夫连连点头,“老孙,你说的不错。云大夫天生就是吃这碗饭。云大夫,今天太谢谢你,要不是你,靠我一个人,秦夫人的病永远都不会痊愈。” “刘大夫言重了。我也没帮什么忙。” 云深心里头想着,唐妙茹受了几个月的教训,也差不多了。就让刘大夫慢慢给她调理。 云深帮刘大夫改的药方,也不是什么药到病除的灵丹妙药。 有了这个药方,唐妙茹也得慢慢调理,才能彻底痊愈。 刘大夫在安和堂又坐了半个小时,才告辞离去。 云深开玩笑地问道:“孙叔,你和刘大夫关系挺好的啊。” 孙叔笑呵呵的,“我和他差不了几岁,年轻时候经历差不多,能说到一块。对了,你们刚才说的秦夫人,是不是就是秦潜的继母?” 云深点头。 “我听你说的话,那个秦夫人的病,莫非同你有关系?” 好敏锐的孙叔。 云深连连摆手,“孙叔,你可别冤枉我。秦夫人的病,我是半点不知情。” 孙叔略含深意地看了眼云深,也没拆穿她,只说道:“和你没关系就好。这些世家夫人太太们,身体娇贵。要是一不小心出了意外,就是个大麻烦。” 云深装傻,不接话。 …… 刘大夫拿了药方,并没有立即给唐妙茹服用。 而是先将药方传给史博士,请史博士用仪器分析这个药方的药效。 两天之后,刘大夫得到完整的实验数据。 药方没有问题,的确能够治疗唐妙茹的病。 但是这和他们最初设想的,那种药到病除的解药,相差甚远。 看来云深还是留了一手。 而且很明显,云深对唐妙茹有成见,才不肯拿出真正的解药配方。 刘大夫请示史博士,接下来要怎么做。 史博士考虑一番,对刘大夫说道:“给唐妙茹用这个药方。云深给了你这个药方,你如果不给唐妙茹用,会引起云深的怀疑。” 刘大夫点头应下。 史博士又吩咐刘大夫和云深好好打好关系,争取从云深那里获得更多的药方。 此事不用史博士提醒,刘大夫也会这么办。 云深在这两人的眼里,俨然就是宝库。 云深手里有无数药方,毒方,这都是无价之宝。更了不起的是,云深自己还能配制各种救命良药和毒药。 比起各种药方毒方,云深本人更珍贵。 这年头,能从无到有,配制新药的人,都是牛逼得不得了的人才。 云深展现在人前的医术,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在史博士看来,云深真正的天赋,是在药学这一块。 如果云深肯来帮他,世上的疑难杂症,各种绝症难题,他都能一一攻克。到时候,他就是名副其实的救世主。 史博士动了拉拢云深的念头。 如果不能拉拢云深,也要想办法进入云深的未来实验室。 不过史博士的身份很敏感,他不能以原本的身份出现在云深面前。他得换个身份,一个无懈可击的身份。 史博士翻着手里头的资料,这些资料记录的都是汇聚在云深身边的医学人才。 顾大夫,修明生,古特博士,巴斯博士。最近未来实验室有多了两位专家博士,这些人的资料,史博士手里全都有。 史博士的手指落到巴斯博士的资料上面,巴斯博士,史博士认识,并且很熟悉。这人以前是他的崇拜者。 是的,巴斯博士曾经疯狂的崇拜史博士。 史博士想着,或许他可以通过巴斯博士接近云深。 不,不能。 史博士转眼就否定了自己的计划。 他是个不能露面的人,在世人眼里他就是死人。 虽然他可以换个身份,可难保不会泄露痕迹,招来麻烦。 所以他不能出面。 至于刘大夫,级别太低,担任不了这样的任务。 史博士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一定可以帮他完成他的目标。 但是要说服这个人,不太容易。 史博士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也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 他再三确认自己的方案没有问题后,就开始着手实施。 即便那个人很难搞定,他也会想办法说服对方。 刘大夫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来自石城医院的林院长。 林院长和刘大夫之间,没有寒暄客套,开门见山地问道:“刘大夫,上次和你说的事,你办得怎么样?” 刘大夫揉揉眉心,“林院长,你说的事我办不了。我认为你们还是直接请云大夫比较好。云大夫这个人比较好说话,只要你们诚恳邀请,她一定会同意。” “同意什么?同意替老爷子调理身体吗?”林院长呵呵冷笑。 刘大夫沉默不语。 林院长说道:“胡老爷子的事情,你全程参与,一清二楚。若非胡方知面临官府中期改选,又因为宋长卿欠了胡家人情,你认为云深她会出手替胡老爷子续命?” 不会! 刘大夫很清楚这一点。 两个条件缺一不可,云深才答应替胡老爷子续命。 林院长继续说道:“老爷子现在看着还好,身体即便有毛病,也都是一些常见的老年病。你说我们千辛万苦把云深请了过来,见到老爷子,云深会不会掉头就走?” 很有可能! 常见老年病,医院就能搞定。特意把云深请过去,云深不翻脸就算是给足了面子。 毕竟像云深这样的大夫,非疑难杂症,非致命伤,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如果云深来者不拒,大病小病都治的话,那她这辈子都别想在医学上有所建树。 因为时间全拿去给病人看病,没时间钻研,没时间配药。时日一长,业务必然生疏。云深靠什么立足?不仅仅是医术,还有药。 总而言之,无论是医术还是药学,都需要时间钻研。普通的疾病,不仅不能帮助云深提高自己的医术和药学知识,反而还会耽误云深宝贵的时间。 反过来,疑难杂症,就算不开口请,云深也会主动出手。 像是秦潜的病,云深即便遭遇车祸,也没退缩。 为什么?除了职业道德以外,云深可以通过这则病例,获得巨大的收获。 医学这条路不好走,想有所建树,就必须有一颗冷硬的心,慎重的选择自己的病患。 而且云深又是云家人,她完全不用给任何权贵面子。 林院长又说道:“老爷子想要长命百岁,这是老爷子的愿望,也是我们所有人的愿望。我们需要云深手中的药。刘大夫,我把你送到史博士那里,不是真让你给他做助手。而是希望你通过史博士,弄到各种药。你不要颠倒主次。” 第三卷 第230章 没钱(一更) 刘大夫皱眉,心里一阵阵烦躁。 “老爷子身体还算健朗,林院长,你大可不必着急。而且即便老爷子没有生病,我们也可以出面邀请云深替老爷子调理身体。如果云深不方便回汉州,那就让老爷子亲自来一趟京州。林院长,通过我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云大夫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不近人情。其实云大夫很好说话,只要我们拿出足够的诚意。” 林院长呵呵冷笑,“刘大夫,你不要再为你的无能寻找借口。” 刘大夫很生气,语气也变得很生硬,“林院长,我没有为自己寻找借口。我说的全是实话。并且据我所知,云大夫同老爷子的孙女关系还不错。昨晚上的宴会,我还见到了老爷子的孙女。如果由老爷子的孙女出面邀请云深,这会比偷药有更大的把握。” 林院长沉默下来,他在思考刘大夫说的话。 刘大夫也没催促,他在等待林院长的答案。 几分钟过去,林院长再次拿起手机,同刘大夫通话,“我刚才和老爷子沟通了一番,老爷子认可了你的建议。不过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还要做到不露痕迹。目前,你就不要轻举妄动。史博士那里,尽量拖着。实在拖不了,那就断掉和他的联系。” 刘大夫瞬间松了一口气,“林院长,我明白了。接下来我会老老实实的留在医院里。” 挂了电话,刘大夫浑身汗水湿透,不过他却轻松了不少。感觉浑身上下都轻了三斤。 暂时没有任务,刘大夫的感觉就像是在世为人。 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刘大夫操心。林院长那边自己会搞定。 …… 云深在学校接到老乔的电话,老乔给云深带来了好消息。 云慎给星空集团拍摄的广告,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投放网络和杂志。网络和杂志的影响力毕竟有限,虽然业内人士叫好,不过对于产品销量的促进作用还是有限。 最近这支广告终于登陆各大电视台。 电视广告一出来,就造成了轰动。 电视广告给人的印象,就是够美,够魅。加上景学文,苏紫,还有云慎三个人的化学反应,这支广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目前,全国各地近千家专柜,纷纷发来催货单。蓝盖系列都卖断货了。官网上面的生意也只能用火爆来形容。 这就是广告带来的力量。 药妆公司成立了一年多时间,到如今,总算打开了局面。 老乔在药妆公司有股份,药妆公司的产品卖的这么好,他是最高兴的。 老乔打来电话,就是给云深报喜的。 老乔兴奋地说,他要继续扩张,开设更多的专柜。争取在明年,全国专柜增加到两千家。也就是说,以每天新开三家专柜的速度扩张。 云深听了,有些担心,“扩张速度这么快,资金上面没压力吗?而且我这么走是的高端路线,专柜遍地开花,也显不出逼格。我的意见是,全国专柜数量保持在一千五百家左右。另外大力发展官网购物。尽量让更多用户习惯在官网购物。” 云深这么一说,老乔也冷静下来。 蓝盖系列产品,走的是高逼格路线。维持高逼格的一个基本要素,就是不能让专柜开得遍地都是。连十八线小县城都有专柜,何来逼格可言。 就好比一个歌星,不好好做歌星,维持自己的逼格,却跑到十八线县城商演,就为了赚那点演出费。此举不仅没逼格,反而low爆了。说不定粉丝知道了,都会脱粉。 既然蓝盖系列走的就是高端路线,产品功效也当得起高端价位,为了维持逼格,势必就要放弃一部分市场。 因为一旦产品逼格不在,很多有实力的客户都会弃用,免得跟着丢脸。 老乔同云深说道:“云总,接下来的推广,我和策划部会仔细考虑。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云深说道:“这方面你们一直做得很好,只要别乱开专柜,降低了产品档次就行。另外,房地产公司进行得怎么样了?” “框架已经搭起来了,手续也都办好。目前正在进行前期工作。云总,你什么时候到公司来看一看吧。新员工都没见过你。” “改天吧。现在期末,我很忙。等考试结束,我会去一趟公司。” “那好吧。我等云总考试完。云总,祝你考试顺利。” 云深笑了起来。 刚挂掉老乔的电话,又有一个电话进来。 这个电话是巴斯博士打来的。 巴斯博士说,金砖大学对他研究课题很感兴趣,想要和他合作。不过巴斯博士同未来实验室签了合约,所以他打来电话,询问云深的意见。 云深有些奇怪,询问这件事情的详细情况。 原来金砖大学在遗传学方面一直属于领先地位,他们将遗传和癌症结合,寻求突破。 巴斯博士的课题,正是癌症,而且因为云深提供了充足的资金,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展。 现在金砖大学决定和巴斯博士合作,就是想加快实验进程,从遗传学的角度来攻克癌症。 巴斯博士对这个合作方案很感兴趣,但是这件事必须征求云深的意见。 云深斟酌了一番,对巴斯博士说道:“巴斯博士,你让金砖大学直接同我联系。究竟要怎么合作,这件事必须详谈。” “好。我这就打电话给他们实验室,让他们联系你。” 云深挂了电话,回到寝室,上网搜索金砖大学的生物基因实验室。 网上的资料很少。 生物基因实验室的防护很严密,以云深的黑客技术,根本无法攻破对方的电脑。 不过通过网上的资料,云深也了解到,这家实验室的势力的确很强劲。 未来实验室成立时间不到一年,目前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 作为老牌的的生物基因实验室,为什么会想到同未来实验室合作?难道对方出现了资金缺口,想从她手里化缘? 云深给李思行打电话,“师弟,你帮我查一查金砖大学的生物基因实验室,查一下这家实验室的资金情况。还有目前的项目进展。如果项目进展查不到,就不要勉强。” “师姐放心,我这就给查。” 云深的黑客的技术也就是入门级,李思行的黑客技术是师傅级。 云深攻不破对方的防护墙,不代表李思行不行。 李思行没有让云深失望。 第二天,李思行给云深发了一封邮件,关于金砖大学生物基因实验室的资料。 生物基因实验室的资金,主要来自于两方面。一方面是学校拨款,不过数量有限。一方面来自于社会投资,医药公司是主力。 前几年医药公司很看好这个实验室,投了很多钱进来。 可惜几年过去,实验室都没有拿出像样的成绩,反倒是大把大把的烧钱。 医药公司一看这个情况,投资也变得谨慎和小气。 生物基因实验室今年的资金已经用完,目前正在为明年的资金缺口发愁。 根据李思行调查到的情况,实验室明年的资金缺口很大。因为医药公司明年只投资往年十分之一的资金进来。 一下子,实验室的资金变得紧张起来。 实验室就是个烧钱的玩意。没钱,玩不了前沿科技。 未来实验室不差钱,生物基因实验室决定和未来实验室合作,说到底还是看中了云深的钱袋子。想通过合作的模式,解决一部分资金缺口。 云深了然一笑。 接下来,云深又了解了一下他们的项目进展。 其中一个项目,吸引了云深的兴趣。 基因强化项目。 云深对基因遗传这方面有庞大的知识储备,专家算不上,耍嘴炮是没问题的。 基因强化? 云深给胡仁发了一封邮件,询问目前全球基因研究方面的程度。 胡仁就在电脑前,收到云深的邮件后,很快就给云深回复了一封邮件。 破解人类基因,改善人类基因,强化人类基因,这些课题很多年前就已经提出来了。不过全球范围内,所有实验室进展都不大。很多课题都只停留在纸面上。 云深和胡仁通过邮件你来我往,谈了一下午。云深对这行业也了解了不少。 了解得够多,云深就觉着金砖大学的生物基因实验室是个巨大的坑,而且还是一个闪闪发光巨大的坑。 这个坑,很诱人,前提是能做出成绩来。 如果做不出成绩,那么他就只是一个坑。还是坑人的坑。 云深没有急着做决定,先看看那边的态度再说。 云深关了电脑。 就看到许文静拿着手机,一脸神思不属的模样。 云深关心地问道:“你等电话?” 许文静点点头,又摇摇头。 床上的钟璐朝云深指了指楼下。 云深起身,朝阳台走去。 顾淮在楼下,很明显是在等许文静。 许文静就在寝室里,为什么不下去。 云深问许文静,“顾淮就在楼下,你不下去吗?” 许文静摇摇头,没说话。 云深又问道:“你和我们班长怎么样?难道闹矛盾了?” 许文静低着头,“没怎么样。云深,你觉着我和顾淮合适吗?” 云深古怪的看着许文静,这是找到了新目标,打算把顾淮给踹了吗? 云深不动声色地说道:“当初你问我要电话的时候,你说你们两挺合适的。这段时间,我看你们感情升温不少,你和他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难道顾淮有恶习,你受不了他?” 许文静摇头,没说话。 云深一看,就知道许文静心里头藏着心事。 云深和许文静不是一个专业,也不知道许文静平时和什么人来往,自然不清楚短短几天内,许文静怎么对顾淮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云深朝钟璐看去。钟璐努努嘴,给云深使眼色,让云深先别问。 许文静心思不定,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看。明明顾淮就在楼下等她,她却视而不见。 许文静也知道自己的异样,已经引来室友们的关注。 她突然站起来,说道:“我去隔壁,要是有人找我,你们就说我不在。” 许文静拿着手机出了寝室。 云深问钟璐,“许文静怎么回事?看着不太对劲。” 钟璐嘲讽一笑,“还不是那天宴会,被迷花了眼。现在开始嫌弃顾淮不够高,不够富,不够帅。” 说到底,许文静就是一山望着一山高,见过了更好的,再也看不上顾淮。 顾淮的家庭情况同许文静家差不多,家里属于中产,不差钱花,却没达到富豪阶层。 云深闻言,说道:“我以为许文静是个很清醒的人,没想到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钟璐笑笑,“什么清醒啊。不过是以前没有遇到更好的。如今见识了更好的,自然不乐意和顾淮在一起。” “我看顾淮对许文静似乎动了感情。两个人马上就要成了,许文静又反悔。希望两个人不要闹起来。” 云深对许文静没多大信心。许文静现在这个状态很危险,不知道以后还会出现什么情况。 钟璐笑道:“云深,我们就别替许文静操心了。她很现实的,可以说她是我们四个人当中最现实的一个。就算这次吃亏上当,她也会想办法从别人那里找补回来。” 云深点点头。钟璐对许文静的评价倒是没错,别看许文静大大咧咧的,其实她才是最现实的一个。踩地捧高,手段玩得很溜。 云深关心地问钟璐,“你们课程很少吗?” 云深经常看到钟璐躺在床上看手机,也不出去找朋友玩,也不去别的寝室串门,看上去貌似是有点闲。 钟璐说道:“课程不多,都很简单,随便翻翻书就能对付过去。” “你不找你们班同学玩?” 钟璐读的是经贸专业,班上女生足有三四个寝室。 钟璐一脸嫌弃地说道:“和她们玩不到一块,没意思。还不如在寝室里睡懒觉。” 好吧,钟璐喜欢这样悠闲的过日子,云深羡慕不来。 云深的时间安排得很满,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 金砖大学的生物基因实验室给云深发来邮件,表达了想要合作的意愿。 云深通过邮件和对方来往,合作可以,不过她需要基因实验室的研究成果。至少要享有一定的权益。 两边你来我往,一个漫天开价,一个落地还钱。 最后约定一个星期后当面谈判,敲定最后的细节。如果谈判顺利,双方就可以签订合作协议。 未来实验室在迅速的扩张,实验室需要一批打杂的助手。 类似这样的助手,一般都是从学校招聘,就当是学生兼职。 云深首先想到是皇家医学院。医学院有现成的人才,完全可以从医学院招聘。 云深和顾大夫联系,顾大夫得知未来实验室需要打杂的助手,就建议云深在本科班招人。 研究生和博士生都很忙,忙着实习,忙着课题,忙着为老板打工,肯定兼顾不了实验室的工作。就算有人走纯学术路线,也不会应聘一个打杂的助手。除非是课题助手,那种可以挂名的,才能吸引到走纯学术的研究人员。 毕竟云深的未来实验室,在行业内还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名声不显,自然吸引不到高端专业人才。 本科班的同学上课之余还有很多空闲时间,如果仅仅只是打杂的助手,本科班的学生足够胜任这份工作。 云深考虑了一番,认为顾大夫说得有道理。 云深没有直接发布招聘信息,而是通过教授们的关系,寻找合适的人选。 实验室大概需要十个助手,男女不限,要身家清白,无不良嗜好,家里人有正当工作,专业成绩排名年纪前二十以内。工资待遇丰厚。 通过几位教授的帮助,云深很快收到了将近三十份资料。 挑挑拣拣一番,云深选出了十个人。 其中还有一个熟人,就是迎新的时候,云深遇到的那位名叫田茂的眼镜青春痘男。 实验室派专人对十个人进行了短期培训后,这十个人就开始轮流上岗。 毕竟大家还要上课,没办法全职。 这期间,金砖大学基因实验室派了人到京州,同云深谈判。 经过三四天的拉锯,双方达成了协议。 两家实验室合作,资源共享。这里所谓的资源,主要是资金。云深享有25%的权益。 从此以后,两家实验室互通有无。 云深名下的未来实验室,也借着这次合作,开始突飞猛进的发展。 只是云深的资金压力,再次凸显出来。 ------题外话------ 国庆快乐! 第三卷 第231章 挖坑(二更) 12月已经过去,新的一年到来。 云深身为三川制药董事长,需要对股东负责。 也就是说,到了该交财务报表的时候。 老乔告诉云深,陆氏集团那边已经催了几次,让三川制药尽快交报表。 其他股东倒是没有催促。 其他股东都以张秋生为首,张秋生同云深关系好,自然不会为难云深。只要云深能在过年前公布财物报表就行。 至于要不要分红,还得看具体情况。 毕竟三川制药从这泥坑里爬出来,也才一年多的时间。这么点时间,想要填补之前的亏空,还是太过勉强。 云深询问老乔,“陆氏集团那边怎么催得这么急?难道他们缺钱?” 老乔以前在陆氏集团上过班,那边还有不少过去的同事。 老乔私下里打听过消息,然后告诉云深,“听说陆家大房和二房争权夺利,影响了好几个项目。已经有分公司出现了亏损。” 云深闻言,笑了起来。 陆氏集团窝里斗,她是乐见其成。 当初陆自明在酒店房间安装监控,偷拍江素素同服务生蔡佑的床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年多,陆自明一直没将视频公布出来。 也不知道陆自明在憋什么大招,竟然如此沉得住气。 云深转念又想,陆自明这么沉得住气,估计还是司徒文政的功劳。 司徒文政这人虽然没有节操,用心也很险恶,但是这人的本事没话说。蛊惑人心的力量更是一等一。 有司徒文政在陆自明身边当军师,陆自明每走一步,都保证稳扎稳打,迟早会将江素素赶出集团。 没有外力介入,江素素母子三人,注定会出局,成为失败者。 云深让老乔继续关注陆氏集团的动静。 至于陆氏集团催促财务报表这件事,云深让老乔不用过多理会。该给报表的时候自然会给。给不出来的时候,催也没用。 除了这件事,老乔还说了另外一件事。 有人在砸三川制药经销商的场子。而且这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最近几个月,时不时就有经销商被砸。 云深一听,立即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 “老乔,你在公司等我。我现在过去。” 云深丢下手头上的事情,开车前往公司。 自从云深公布身份后,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公司。 公司又添了不少新面孔,都很有朝气,很有进取心。 云深来到办公室,老乔紧跟在她身后。 云深坐在老板椅上面,老乔顺手关了办公室的门。 云深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老乔说道:“最早是三个月前,位于北州的一家药品经销商被被身份不明的人砸了。一开始,我们也没往三川制药联想。因为这家经销商,不光代理了三川制药的药品,还代理了其他制药公司的药品。 第二起是两个月前,位于中州的一家经销商被砸。然后就是最近两个月,连续有七八家经销商被砸。这些经销商私下里没什么联系,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代理了三川制药的药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敢确定,经销商被砸同三川制药有关。” 云深拿着笔,敲击着桌面,问道:“报警了吗?” 老乔点头,“被砸的经销商都报警了。全都是当地的流氓混混,抓进去关几天又会放出来。治标不治本。三川制药本来想报警,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而且人家也没有跑到三川制药的地盘上砸东西,这种情况警方不会受理。” 云深盯着老乔,“然后呢?你派人做了调查,有结果吗?” 老乔点头,“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放纵姑息,只会助长对方的气焰。我请人做了调查,原来是同行打压。” 云深挑眉。一开始听到这件事,云深就判断,估计就是同行打压。结果果然如她所料。 云深敲敲桌子,“你和我说说,到底是哪家同行?为什么要砸经销商。” 老乔将调查资料摆在云深面前,说道:“根据调查,这起打砸经销商的幕后黑手应该是京州海纳制药厂。三川制药生产的舒心宁片,药效好,副作用小,目前已经占据了70%的市场份额,全国每家医院,几乎都引进了舒心宁片。但是舒心宁片严重挤压了海纳制药厂的市场份额。让他们的同类型药物,从前年的40%市场份额,短短一年时间压缩到只剩下5%的市场份额。” 云深了然一笑。 舒心宁片用来治疗心血管疾病。这种药卖的很贵,利润很高。 海纳制药厂的同类型药物,市场份额从40%萎缩到5%,也就意味着海纳制药厂的利润在去年一年大幅度缩减。难怪这家制药厂恼羞成怒,要请人砸经销商。这么做纯粹就是为了出气。 云深翻着资料,结果在资料上面看到了一个不算熟悉的名字,云炫! 云深不动声色,问道:“海纳制药厂的股东结构,你清楚吗?” 老乔点头,“海纳制药厂是京州云家的产业。京州云家三房负责经营,大房和二房只占了一点股份。除了云家外,这家公司还有另外二十来个小股东。这些小股东都说不上话,做主的还是京州云家三房。” 说完,老乔紧张地看着云深。 “云总,此事涉及到京州云家三房,我们该怎么办?” 云深笑了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给京州云家三房面子。你要记住,我是中州云家人,京州云家只是旁系。” 老乔瞬间明白过来。 但是这件事还是有个问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打砸经销商的那些混混,是海纳制药厂指使的。他们就没办法从起诉海纳制药厂。 老乔请示道:“云总,这件事你说该怎么办?” 不过问的话,海纳制药厂会更过分。过问的话,走法律途径解决不了问题。 云深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说道:“继续挤压海纳制药厂的市场份额,让海纳制药厂彻底退出心血管疾病这一块的竞争。为了这个目的,舒心宁片可以降低售价。” 其实不用降低售价,海纳制药厂的市场份额也会被三川制药占据。但是那需要时间。 如果降价出售,那么在短时间内,舒心宁片的市场份额,可以从70%扩大到80%,彻底将海纳制药厂赶出心血管疾病这一块的竞争。让海纳制药厂,失去一大利润来源。 至于云深这边,降价可以扩大销量,从一定程度上弥补利润损失。 云深接着说道:“已经拿到专利的几款新药,可以提前上市,继续打压海纳制药厂。” 云深原本的计划,是在春节过后的四五月份,推出新药。 其中重点推广平肤膏。平肤膏主要用于烫伤烧伤。 一直以来,烫伤烧伤都缺少特效药。治疗过程缓慢,病人还要承受极大的痛苦。 可以说,烫伤烧伤比刀伤枪伤等等外伤处理起来更麻烦,更痛苦,恢复期更漫长。而且愈合后还会留下丑陋的疤痕。 很多人烫伤烧伤之后,都无法回归正常的生活,就因为大面积的疤痕。 云深推出的这款平肤膏,对治疗烧伤烫伤,有非常好的作用,能够缩短治疗时间,还能够减轻病人的痛苦。 随着平肤膏的推出,云深还打算推出养肤膏。养肤膏主要用于修复疤痕,让烫伤烧伤病人,尽可能的不被疤痕影响。 根据老乔收集的资料,海纳制药厂也生产用于治疗烫伤烧伤的药物。 如果云深的平肤膏,养肤膏一推出,肯定会对海纳制药厂同类型的药产生冲击。 但,这就是云深要的效果。 海纳制药厂敢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就要做好被云深报复的准备。 老乔问云深,“云总,新药要提前到什么时候推出?” 云深很干脆,“春节一过,就开始推新药。这一次,力度要大,要尽快的占领市场。我们的药,药效好,副作用少,还能减轻病人的痛苦。所以新药推广一定要跟上。” “那海纳制药厂那边,要怎么做?” 云深用笔敲击着桌面,想了想,“先派人盯着海纳制药厂,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我估计等春节过后,新药一推出,京州云家三房就会来找过来。到时候你不用理会他们,直接将他们推给我就行了。” 老乔有些担心,“云总,你一个人对付那一家子,能行吗?” 云深笑了起来,“谁说我是一个人。你当中州云家没人吗?京州三房敢找我,就要做好被中州云家打压的准备。” “云总,这件事我认为不能太乐观。中州云家和京州云家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不能单凭一面之词。我认为还是多做一手准备,万一到时候中州云家不肯替你出面,我们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 云深点点头,“你放心,这件事我有分寸。另外,京州云家三房也在做房地产生意,你多留意留意,将来说不定还会发生冲突。” “我明白,我会派人留意京州云家三房的大小生意。” 云深对京州云家三房的耐心估计不足,本以为要春节后才会找上门来,结果还没等到春节,京州云家三房就找上了老乔。 自从舒心宁片一降价,海纳制药厂的同类型药品瞬间没了市场,被彻底赶出了心血管疾病这一块。 往年,这一块是海纳制药厂的利润大头。如今,这块利润彻底没了,海纳制药厂的负责人自然坐不住。 于是乎,京州云家三房找上了老乔。 老乔给云深打电话,云深正在忙期末考试,很干脆地对老乔说道:“先不理他们,继续拖着。” “我明白。” 期末考试对云深来说不难,不过云深想要考高分,还是得花一点时间在学业上面。 除了忙着期末考试,云深还在忙未来实验室的事情。 实验室资金压力很大。 短短一年的时间,云深在实验室投入了不下十亿的资金。而且目前只见投入,不见产出。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个情况。 不得已,云深拿着云慎开的一亿支票,入了实验室的账户。 说实话,一开始云深没打算用这一亿。当初收下支票,她想得很简单,就当是一个念想,证明云慎对她的关心和爱护。 哪里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多了金砖大学生物基因实验室这个吃钱大户,云深的资金瞬间紧张起来。 三川制药那边,还需要她不停的提供新药输血,暂时是指望不上的。 药妆公司那边,目前生意很好,但是前期投入太大,还得先回本才能说分红的事情,所以暂时依旧指望不上。 房地产公司那边,同样需要资金支持。 一时间,云深发现自己成了穷光蛋。过年这段时间,还得指望太空集团的分红。 不过听说,太空集团今年不会分红,因为新项目太多,占用了太多的资金。 面对没钱的境况,云深很恼火。无奈之下,只能先将云慎那一亿支票入账。等到开春,药妆公司那边应该能够抽一点资金出来。 如果开春后,资金还不够用,云深就要想办法从银行搞个几十亿出来,解燃眉之急。 老乔那边一直拖着京州云家三房。 京州云家三房恼怒不已,干脆找到云深。 好在云深考试完了,正收拾行李准备回闲云小区。 来找云深的人,是云炫。 云炫事先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杀到学校。 云深见避不开云炫,勉为其难和云炫见了一面。 两人就在图书馆隔壁的咖啡厅见面。 云深笑容满面,像个单纯的学生,“炫叔叔,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云炫在观察云深。 其实到现在,云炫还有点不敢相信云深是三川制药的大股东。但是股权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三川制药的控股人是星空集团,而星空集团的控股人是云深。 面对铁一般的事实,云炫不得不接受云深以十八岁的年纪,掌控一个价值近百亿的集团公司。 云炫搅拌着咖啡,说道:“云深,我听说了你的事情,你真是年少有为,了不起。” “炫叔叔可别夸我,我也就是运气比一般人好一点而已。” 云炫笑起来,云深的单纯让他轻松了很多。 单纯才好啊! 云炫问道:“云深,三川制药那边的情况,你熟悉吗?” 云深一脸老实的摇头,“我一直在学校,连公司都很少去,更别说三川制药。三川制药怎么啦?” “没什么。三川制药这一年发展得很好。尤其是去年推出的新药舒心宁片,几乎快垄断了市场。” “是吗?销售方面的情况我都没关心。” 云炫盯着云深,缓慢地说道:“云深,叔叔不瞒你,我这次来是有事求你。” 云深客气地说道:“叔叔你请说,如果我能帮忙,自然不会推辞。” 云炫说道:“云深,或许你不知道,京州云家名下也有一家制药厂,叫做海纳制药厂。以前也生产治疗心血管疾病的药物,不过不能和三川制药生产的舒心宁片相比。 自从有了舒心宁片,无论是医生和病人,都不再选择使用其他家的药。如今,海纳制药厂少了一个利润来源,药厂上下举步维艰。如果没有新的利润点,药厂迟早要关门。到时候不光是京州云家损失巨大,下面的工人也会失业。” 云深眨眨眼睛,一脸傻白甜,表示根本没听懂云炫的言下之意。 云炫暗骂一句,如此傻白甜的云深,如何能成为一家集团公司的老总。莫非云深只是别人推到台面上的代理人? 云炫一边说话,一边观察云深。 “云深,我们是一家人,对吧。” 云深点头,“自然是一家人。” “海纳制药厂就快要破产了。云深,作为一家人,你一定会帮叔叔度过这个难关,对不对?” 云深眨眨眼,傻白甜的问道:“怎么帮?” 云炫一阵激动,有些急切地说道:“你把舒心宁片交给海纳制药厂生产。这样一来,海纳制药厂就能起死回生,那些工人也不用失业。” 云深微蹙眉头,“可是舒心宁片已经授权给三川制药,我不能毁约。” 云炫说道:“你可以授权给三川制药,也可以授权给海纳制药。云深,你想想我们都是一家人,三川制药全都是外人。而且这件事还关系着上千名员工的饭碗。你难道能忍心看着上千名工人失业没饭吃吗?” 忍心,当然忍心! 云炫想用道德绑架云深,云深却不肯上当。 云深单手撑着脸颊,问道:“叔叔,海纳制药厂难道只有治疗心血管疾病的药吗?别的药就不能生产,就不能赚钱吗?” 云炫有片刻的尴尬,不过转眼又恢复了正常,“其他药都是平价药,利润根本养不起那么多工人。云深,你把舒心宁片授权给海纳制药厂,海纳制药厂才能养活更多的工人。” 第三卷 第232章 我没病(一更) 如果云深真的是傻白甜,或许已经点头答应云炫。 可惜,云深不是傻白甜。 云深看着云炫,说道:“叔叔,我还是不能把舒心宁片授权给海纳制药厂。当初签订授权书的时候,签的是独家授权,时间为二十年。如果毁约的话,我要支付三川制药二十亿违约金。当然如果叔叔肯出二十亿违约金,我就可以把舒心宁片授权给海纳制药厂生产。” 噗! 云炫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二十亿! 真是狮子大开口。 云深当她是谁? 开口二十亿,怎么不去抢。 云炫控制着脾气,“云深,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应该互相帮助。” 云深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是在提供帮助啊。叔叔想要舒心宁片的生产授权,我答应了。只要叔叔肯出二十亿的违约金。” 云炫气得肝痛,云深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之前他觉着云深傻白甜,好忽悠。这会云炫又嫌弃云深傻白甜,听不懂他说的话。 云炫盯着云深,说道:“云深,叔叔和你说实话吧,我没钱,京州云家也没钱。” 云深挑眉一笑,“叔叔是想让我帮你出二十亿的违约金?” “专利在你手上,你想给谁就可以给谁。”云炫理所当然地说道。 云深掩唇一笑,“叔叔,你看我傻吗?” 云炫默! “叔叔怎么会天真的认为,我会自陶腰包,赔付二十亿的违约金,就为了把舒心宁片给海纳药厂生产?” 云炫板着脸,说道:“云深,我没这么说。” “你是没这么说,可你就是这个意思。叔叔,我能考上皇家医学院,你真的认为我傻吗?还是说,你以为我是靠运气才能考上皇家医学院?” 云炫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深却没放过奚落云炫的机会,“叔叔,做人要讲良心啊。你一来,就让我把舒心宁片给海纳药厂生产,却不肯陶一分钱。叔叔,你都说我们是一家人,可是你却来坑我,我觉着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做一家人。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拿着黄金招摇过市的小孩,谁都可以将我手里的黄金抢走。而你,就是来抢我手中黄金的坏人。” 云炫故作可怜,“云深,叔叔从没想过坑你。叔叔是真的遇到了困难,如今连工厂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又哪里有钱赔付违约金。” 云深说道:“既然没钱赔付违约金,为什么还要求我把舒心宁片授权给海纳药厂?明知道我要承担责任,叔叔却对责任避而不谈。说到底,从一开始,叔叔就打算不出一分钱,从我手里免费拿到舒心宁片的授权。到时候赚钱的是你,承担责任的是我。叔叔,你要坑我,我不计较,本身我们就没多熟。可是你把我当傻子,用这么拙劣的理由来坑我,我实在是不能忍。叔叔,我就问你一句,我脑门上写着‘傻瓜’两个字吗?” 云炫张口结舌。为什么云深一下子变得这么能说会道? 云深表情淡漠地看着云炫,“叔叔,下次过来找我,请你换个好听的理由。还有,做人好歹有点底线。我也算是你的侄女,可是你对侄女下手这么狠毒,真是让人心寒。” 云炫蹙眉,“云深,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没有坑你啊。你说的狠毒,从何而来?云深,你是不是想太多?” 噗! 云深刚吞下去的水全吐了出来。 高!实在是高! 云炫竟然可以如此厚脸无耻,一脸无辜的说出上述那番话,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云深眨眨眼,又做一脸傻白甜的样子。既然云炫想要演戏,那她就陪着他演戏好了。 云深傻傻地说道:“叔叔,你刚才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卧槽! 这回换做云炫吐血。 云深这个女孩子,年纪不大,手段倒是花样百出。 云炫轻咳两声,说道:“云深,既然你不肯把舒心宁片授权给海纳药厂,我也不勉强。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请你务必答应。” “叔叔请说。” 云炫又连声咳嗽了几声,这才说道:“海纳药厂和三川制药以前是竞争对手,但是将来我们可以做合作伙伴。云深,你能不能将舒心宁片在整个西部地区的代理权都交给海纳药厂?你放心,海纳药厂有专业的销售人员,一定会将舒心宁片的价值最大化。” 云深笑着说道:“叔叔,我不懂销售,也不懂代理权,这事我做不了主。你问我没用。” 云炫蹙眉,今天过来找云深谈话,看似很简单,结果却处处碰壁。 云深就跟个铜墙铁壁似得,简直是油盐不进。 云炫压着心头的烦躁和怒火,耐心说道:“云深,我们是一家人,对不对?现在叔叔的工厂遇到了困难,我不要你的授权,也不要你承担任何责任,你只需要把代理权交给海纳药厂就可以了。事情就这么简单,只要有了代理权,就能解决叔叔工厂的问题。难道这么个小忙,也不肯帮吗?” 云深做出愁眉苦脸的样子,“叔叔,我做不了主。” “云深,你要眼睁睁看着叔叔的工厂倒闭吗?” 云深一脸天真的说道:“叔叔,你的工厂真的倒闭,那你到三川制药打工吧。海纳药厂的工人,都可以到三川制药上班。三川制药年年都要招人。” 噗! 云炫的心头血啊!云深这是要气死他啊! 云炫指着云深,“你,你眼睁睁看着叔叔的工厂倒闭,都不肯帮忙,你算什么家人?云深,你这么年轻,怎么可以如此恶毒?” 云深眨眨眼,说道:“叔叔,我都是同你学的啊。叔叔你教得好,我学得也不赖啊。” 云炫头晕,想要怒骂云深臭不要脸,明明精明到骨子里,装什么傻白甜? 真当傻白甜是你想装就能装的吗? 云深担心地看着云炫,“叔叔,你没事吧。我看你气色不好,是不是病了。要不我给你看看?你放心,我的诊金不贵,就算你破产了,也付得起。” “我没病!” 云炫气急败坏。 云深更加担忧,“叔叔,炜疾忌医要不得。有病就要治。你看看你,脸色发白,眼中发红,怒火伤肝,你病得很严重啊!” “你,你还有脸说。这全都拜你所赐。” 云深一脸无辜,“叔叔,我知道你做人没底线,没节操,可也不能随口冤枉人吧。我怎么就害了你?明明是你算计我,我大度没和你计较,结果你却倒打一耙。这件事,我得和我爸爸说一声,让他评评理。” “行!你行!云深,你对自家亲戚见死不救,还冷嘲热讽,我算是看明白了。” 云炫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走了。 继续留下来,不仅没有结果,反而还会被云深给气死。 云炫一走,云深就大笑起来。怕影响其他人,又赶紧捂住嘴。 将云炫气跑,云深很有成就感。 云炫来恶心她,那她就恶心回去。这一招果然很好使! 云深笑过之后,就见云诤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 云诤是来找云深的,他很担心云深。 见云深笑嘻嘻的,云诤提着的心顿时放下来。 云诤说道:“听说云炫来找你,我就知道没好事,生怕你吃亏。不过看你的样子,你肯定没吃亏,吃亏的人应该是云炫。” 云深抿唇一笑,含蓄点头。 云诤笑了起来,比划了一个大拇指,“云深妹妹,你牛,竟然把云炫给气跑了。对了,他找你什么事?” 云深将云炫的来意一一道出。 “我靠!” 云诤义愤填膺,“云炫那个老王八蛋,要脸吗?竟然想白要妹妹的专利。” 云深好奇地问道:“你干嘛叫他老王八蛋?” “他本来就是老王八蛋,跟他爸爸一个德行。” 云深一脸八卦,“你快和我说说,怎么回事?” 云诤挣扎了一下,觉着云深都已经成年了,说给她听也没关系。 云诤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云炫是外室生的。虽然那个曾氏,已经被娶回来做了京州三房的当家太太,但是在我们眼里,云炫始终是外室生的,这个你明白吧?” 云深点头,表示明白。 曾清被娶回云家的时候,云炫都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子。说他是外室生的,这话半点没错。 云诤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也是我听来的。我们就当闲聊,你别说出去。” 云深保证,肯定不往外说。 云诤告诉云深,云炫从十三岁开始谈恋爱,高中搞大女同学的肚子。后来花钱摆平此事,又让女同学打胎。 到了大学,云炫死性不改,万花丛中过,还叶叶沾身。 先后搞大三个女同学的肚子,前面两个都用钱摆平了,最后一个死活不打胎,非要将孩子生下来。 云炫他妈直接找人,拉着那个女生去医院打胎。那个女生差点大出血过世。 经过这件事之后,云炫老实了两三年。 后来结婚生了小孩,云炫又开始花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缘,云炫遇到曾经的大学恋人,就是那个死活不肯打胎,非要生下来的女生。 按理说,那个女生应该很恨云炫的。结果云炫三寸不烂之舌,两个人又勾搭在一起。 只能说渣男配贱人,天生一对。 不过这一次,那女的变聪明了。 怀孕后没急着告诉云炫,借口回老家一趟处理家事,顺利将孩子生了下来。 等孩子满月后,那女的才抱着孩子回来。 云炫一见孩子,就跟见鬼了一样,掉头就走。 那女的也不着急,反正她知道云炫的家在哪里。 那女的直接抱着孩子找上云炫的爸妈,也就是云功和曾清两口子。 云功要用钱打发那女的,曾清却不同意。 曾清估计是联想到自己年轻时候,竟然主动拿钱出来养着那女的还有孩子。 然后事情就变成了,云炫拿钱养着老婆小孩,他妈拿钱养着他的外室和外室生的孩子。一家人还其乐融融,正室外室碰面了,也能说说笑笑,就跟古代的妻妾一样。 云诤同云深说道:“那一家人从上到下,乱七八糟。香的臭的,都往家里带,也不嫌脏。” 云深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说道:“那他们家还真是家学渊源。” “谁说不是。幸好京州云家是旁系,不用整天和他们打交道。” 云诤喝了一口水,又说道:“云深妹妹,以后云炫再来找你,你就告诉你爸爸。让你爸爸抽他。” 云深笑了起来。 云诤突然指着玻璃墙外面,“你看,走在一起的那两个男生,高个子就是云炫的嫡出儿子,矮个子就是那个外室生的儿子。” 云深很惊讶,盯着外面的两个男生看。两个男生都长了一张很帅气的脸,不过气质不行。高个子脚步虚浮,眼睑浮肿,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矮个子气质猥琐,不像个正经人。 云深一脸讶异,问道:“正室和外室的孩子还能玩到一起?” 云诤嘲讽一笑,“这算什么。人家妻妾同堂吃饭,全程笑容满面,一点事都没有。” 云深果然长了见识。这年头当真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她不知道,只能说她见识少。 云深单手撑着脸颊,看着那两个男生走远,“他们年龄差不多?” “好像差个一两岁吧。一个读大四,一个读研一。云深妹妹,以后你在学校里见了他们,打个招呼就行,不用太给他们脸面。要不是都姓云,我是真不想搭理他们两个。” 云深好奇问道:“他们两个经常找你吗?” 云诤没有直接回答,“云深妹妹,你该知道,我们云家子弟,名下没有产业的话,只能靠每个月的零花钱生活。” 云深点头,这件事她知道。 中州云家直系子弟,十八岁之前,家族基金每个月给零花钱十万块。十八岁之后,每个月零花钱三十万到五十万不等。父母赞助,那属于额外收入。 像云湛,长房子弟,家族基金加上父母赞助,一个月可以拿小一百万左右。而且云诤名下已经登记了几个产业,这些产业每年都会给云诤带来不菲的收入。 这样算起来,云诤也是个小富豪,是个不差钱的主。 云诤继续说道:“京州云家的子弟,没工作之前,同样也是靠零花钱生活。像刚才那两人,正室生的每个月大约十五万块,外室生的每个月大概八万块。这两兄弟都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主,有时候一个晚上就能花光当月所有的零花钱。后面没钱了,要么问家里要,要么就当初蹭。” “他们经常蹭你的?” 云诤表情扭曲了一下,没否认。 显然云诤没少受那两兄弟骚扰。 云深好笑得看着云诤,“你真让他们两个蹭你?” 云诤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有时候出去喝酒,碰见了,大家就坐一起。反正最后都是记在我的账上。” 云诤轻描淡写,同他的表情的不符,显然云诤没有说实话。 不是云诤不想说,而是太恶心,怕说出来丢脸,又怕污染云深的耳朵。 其实事情很简单,那两兄弟出去约妹子,结果没钱付账,最后算在云诤的头上,让云诤帮忙支付女票资。可把云诤给恶心坏了。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贱人,还和他都姓云。 每次提起这件事,云诤就恶心得半死不活。 云诤不说,云深自己猜也能猜一个大概。 云深笑道:“云诤哥哥,你是当了冤大头啊。” 云深这声哥哥,喊得有些销魂。 结果把云诤给刺激了。 云诤猛地灌了一口冷水,心里透心凉,“我现在把那两人拉了黑名单。” 云深似笑非笑,“吃亏了,光拉黑名单,你甘心?” 云诤盯着云深,“云深妹妹,我听着你这话,你是在诱惑我,让我对付那两兄弟。” “不是诱惑,是鼓励。” “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节外生枝。” 云诤是个守规矩的人。就比如他喜欢艺术,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最终却还是按照父母的意愿读了数学。 云深朝云诤伸手。 云诤奇怪,“干什么?” “把那两个人的电话给我。” “你要他们电话做什么?” 云深挑眉一笑,“以前都是你帮我,这次换我来帮你。” “不用。你是我妹妹,我帮你是应该的。” “拿来。你不给我,我问别人也能要到他们两个的电话。” 云深直接从云诤手里抢走手机。 云诤眼睁睁的看着,还有点心虚,“云深妹妹,你到底要做什么?能先透露两句吗?” 云深笑了笑,“他们欠你多少,我让他们全都吐出来。” “不用。” “不要放纵坏人,也不要放纵渣男。那两个人败坏云家名声,应该受到教训。就当是替老祖宗教训不肖子孙。” 云深义正言辞,云诤直接傻了。 第三卷 第233章 过年(二更) 看着云诤傻乎乎的样子,云深心想,云诤还是太规矩了一点。 云诤被云家教养得很好,各方面都很突出。但是当他遇到无赖的时候,他的教养起不到任何作用。别人反而还会利用他的教养骑到头上来撒野。 云深喝着咖啡,脑子里迅速构思着方案。 要收拾这两兄弟,其实办法很简单。一个仙人跳,就能让这两兄弟将所有的钱吐出来。 不过时机得选好。得选两兄弟刚拿了零花钱还有新年红包的时候下手。 云诤脑子有些懵,他盯着云深,像是在看稀奇。 云深挑眉一笑,“很意外?” 云诤问道:“真要动手?” “看着那两兄弟天天逍遥自在,你甘心?” 云诤当然不甘心。不过他的教养,让他认为没必要和这种下贱的人计较,以免拉低自己的格调。只需要对这两兄弟敬而远之,从此不再来往,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云深对云诤说道:“你能忍,我不能忍。以前你帮了我那么多,这次换我帮你。你放心,我们不杀人,不放火,不敢非法勾当,只是耍个小花招,让那两兄弟将钱吐出来。” 云诤说道:“那点钱就喂狗了。” 云深笑了起来,“就算是喂狗,还能看到狗狗对你摇尾巴,讨好你。把钱喂给那两兄弟,你得到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得到,还被人嘲笑为冤大头。总之,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一切有我。” 云深手下人才济济,这点小事,只需要她吩咐一声,自有人帮她办好。 云诤想了想,“那就按照你说的办,让那两兄弟把钱都吐出来。” 云深笑着点头,顺便将手机还给云诤。 “你等我的好消息。”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我想知道你怎么做。” 云深想了想,点点头,“可以。” 就当是给云诤一个历练的机会,让云诤看看社会的另外一面。 云深当着云诤的面,给郑老死打电话。让郑老四带人上京州赚一笔。 上一次郑老四在陆言身上赚到了一大笔,已经尝到了甜头。本来郑老四还谋划着同云深继续合作,结果云深转身去了京州读书。 郑老四的关系网没出汉州,对于京州他是鞭长莫及,只能望洋兴叹。 这会突然接到云深的电话,郑老四兴奋得跳起来。 一听说是和陆言差不多的单子,郑老四连连点头,“云总放心,我这就带人上京州,保证完成任务。对了,那两位公子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 云深捂着话筒,询问云诤,“那两兄弟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云诤总结,“年轻,漂亮,腿长,胸大,腰细。” 云深松开话筒,告诉郑老四,“年轻,漂亮,腿长,胸大,腰细。” 郑老四连连点头,“好好好,这样的姑娘我这里多得很。只要待遇丰厚,春节期间照样上班。” “你先带人上京州。先和那两兄弟接触。具体什么时候动手,我会通知你。” 挂了郑老四的电话,云深就对云诤说道:“这件事还要你帮忙。那两兄弟什么时候领零花钱,还有过年红包,你得给我消息。否则仙人跳设计好了,两兄弟却没钱,那就等于是百忙一场。” 云诤点头,表示没问题。 云诤好奇地看着云深。 云深挑眉,“看着我做什么?” 云诤好奇地问道:“云深妹妹,你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你说郑老四。” 云深笑了起来,“我走到今天,没有侥幸,一切全靠精心谋划。至于郑老四,以前我和他合作过很多次。” “云深妹妹,你一直没说你被拐卖那些年的事情,是有难言之隐吗?” 云深微微低着头,自嘲了一下,说道:“那些事没什么好说的。” 云诤露出心疼的表情,他想云深一定在那些年遭遇了很大磨难,才会这样子。 云诤说道:“云深妹妹,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云深笑着摇头,“不用说对不起。其实我很好,比你们想得都要好。” 真正受苦的是已经离去的高荷花,而她在靠山村只住了三天。三天时间,又能吃多少苦,不过是压抑得难受罢了。 这些事情,云深都不会说出口。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云深和云诤分开,两人约定保持电话联系,一起坑那两兄弟。 云深收拾行李,回到闲云小区。 李思行还没回来,说是和同学们约好,要出去玩几天。 放假没事做,云深白天就去实验室,晚上才回闲云小区。 邓芳芳放假没回家,说是为了节省车费,就留在安和堂帮忙。 孙叔和邓芳芳说了,春节期间,算她双倍工资。另外过年的时候,就到闲云小区一起过年。 邓芳芳很感动,孙叔挥挥手,“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不用那么客气。” 孙可开始上班,依旧给云深当司机。每天接送云深去实验室。 临近春节还有两天的时候,云慎打来电话,要云深大年三十这天到家里来吃团年饭。 云深好奇的问道:“爸爸,春节你不回中州吗?” 云慎说道:“今年回不去。你没看新闻吗,我的电影大年初一上映,我要跟着剧组跑宣传。” 其实云慎大年三十这天,也没时间。和院线的人有约。他是硬生生的挤出三个小时,就为了和云深一起吃年夜饭。 云深答应下来,“三十那天,我会准时过去。” 云深又给牧离去了电话,告诉牧离,三十那天她要先去云慎那边,吃过饭再去牧离那边。 牧离在电话那头说道:“去吧。你爸今年过年很忙,也就三十那天有点空闲时间。你去看着他,让他少喝点酒。等那边忙完了,你再到我这边来。” “妈,过年你要回牧家吗?” 牧离说道:“会回去一趟。不过三十这天,我想和你一起过。” 云深点头应下,“妈妈等我,三十那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守岁。” 牧离闻言,很高兴。 至于云诤,早就回了中州。不过每天都和云深保持着联系。通报京州云家三房的消息。只等那两兄弟拿了钱,郑老四这边就会开始行动。 目前郑老四手下的姑娘,已经和那两兄弟开始接触。 等到大年三十这天,中午,云深和孙叔,孙可,李思行,还有邓芳芳,五个人一起吃了一餐饭。 大家其乐融融,气氛和睦。 邓芳芳表现得很羞涩,却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下午上网,当做休息。 云深看了看娱乐报道,明天同时有五部电影上映,其中有三部都是大制作。 云慎制作的电影,属于都市喜剧片,就为了一乐。看点映效果,似乎还不错。 春节嘛,大家就图一乐呵。那些卖惨的电影,就别来春节档消费观众。 等到下午六点的时候,孙可开车送云深去云慎家里。 云慎的家就在天云山脚下,离秦潜那边倒是挺近。不过一个是东头,一个是西头,还是隔了一段很长的距离。 云慎的家是一栋独栋别墅,占地很大。前庭后院,有网球场,有私人高尔夫球场,有主楼,有副楼。 云深听云慎说过,这块地皮本身就是云家的,后来转到云慎名下。 云慎就用这块地皮修了房子,本来打算是和牧离一起住的。结果房子还没修好,他就和牧离离了婚。 后来云慎和游安安结婚,又有了孩子,理所当然就搬了进来。 云深看到大门上写着云宅两个字,想来是到了地方。 按下门铃,很快铁艺大门从两边自动打开。孙可开着车进入云宅。 云慎已经等候在主楼大门口。 见到云深从车里下来,云慎赶紧走下楼梯,抱住云深,“乖女儿,你总算来了。” “爸爸,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云慎揽着云深的肩膀,父女两人一起走上台阶。 还没进门,游安安也迎了出来。 游安安笑容满面。之前在宴会上发生的那一幕,仿佛不存在一样。 看来云慎已经和游安安和好如初。 “云深来了,还几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游阿姨新年快乐。” “走,我们进去说话。这外面太冷。” 三人先后走进大厅。 大厅很大,地上铺着暗红色地毯,整体看起来厚重奢华,还带着点俏皮。很显然,这客厅的布置先后经过两个人的手笔。 游安安冲楼上叫着,“云诏,云谨快下来。云深姐姐来了。” 云谨听话地下了楼,甜甜地叫了一声云深姐姐。 云深送上见面礼。异母两姐妹算是正式认识了。 云诏则是慢腾腾,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一下楼就坐在沙发上,朝云深瞥了眼,也没叫人。 云深含笑看着对方,也没主动开口。 云慎眉眼一动,眼看就要发怒。 游安安赶紧出面,拍了下云诏的肩膀,“云诏,还不快叫姐姐。” 云诏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叫了一声,“姐姐!” 叫得很不情愿。 云深不和中二少年计较,拿出早准备好的礼物,“弟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云诏脸上嫌弃,“什么礼物啊?别是路边二十块钱买来的。” 游安安气坏了,这小子转和她作对。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敢摆脸色。游安安一巴掌打在云诏的头上,“废什么话。云深姐姐送给你的,就算只有二十块钱,那也是一份心意。” 云深含笑说道:“游阿姨说笑了。第一次登门,哪里敢送二十块钱的礼物。” 游安安脸上闪过尴尬之色,讪讪然一笑。又朝云慎看去。 云慎板着脸,很不高兴。他觉着云诏很没教养,完全被游安安教坏了。 至于游安安,嫁给他这么多年,依旧小家子气,眼睛永远盯着钱。除了钱,好像就没别的。 云诏趁着大家不注意,直接拆开礼物,嘴里还嚷嚷着,“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直接拆开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是二十块还是二百块,立马见分晓。” “你……” 游安安气急败坏,生怕云诏乱来,会招致云慎不满。 云慎在克制。今天过年,女儿又是第一次上门,他不能随便发脾气,给女儿留下不好的印象。 云深安稳坐着,嘴角含着笑,似乎半点没感受到这屋里的诡异气氛。 云诏手快,转眼就拆开了礼物。 包装盒里面还有一个盒子,直接打开。 “哇!” 一款奢侈品牌手表,安静地躺在盒子里。 云诏拿起手表带在手腕上,得意洋洋地说道:“这礼物我喜欢。谢谢姐姐。” 这一声姐姐,倒是叫得心甘情愿。 云深挑眉一笑,“不用谢。” 紧接着,云谨也打开了礼盒,礼盒里面放着一条钻石项链。虽不是价值连城,却也是诚意十足。 云谨羞涩一笑,“谢谢云深姐姐。” 云慎也笑了起来,云深做事就是让人放心。 云慎说道:“你给弟弟妹妹们送了礼物,爸爸也有礼物送给你。云深,你跟我到书房,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喜不喜欢。” “谢谢爸爸。” 云深起身跟着云慎一起前往书房。 等父女两人一走,游安安就怒斥云诏。 “云诏,你之前怎么回事?昨天我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礼貌呢?修养呢?你记住你是云家人,云家人没有像你这样子的。” 云诏偷偷翻了个白眼,“妈,今天过年,你烦不烦啊!” “你给我坐端正。你和我说话都是这个态度,难怪和你云深姐姐说话,都没个正行。” 云诏撇嘴,小声嘀咕道:“以前我小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教我的。” “你说什么?”游安安大怒。云诏是在怪她没教好他吗? 云诏起身,“妈,我什么都没说。我先上楼了。吃饭的时候再叫我。” “你给我站住。” 云诏根本不听,咚咚咚,跑上楼。 云谨看看楼上,又看看游安安,“妈妈,我上楼了。” 游安安一脸烦躁,“去吧,去吧。盯着你哥哥。我叫你们下楼的时候,赶紧给我下楼。” 云谨得到许可,拿着礼物上了楼。 游安安的目光朝书房看去。 她很好奇云慎到底给云深准备了什么礼物。之前,云慎半句没有透露出来。 游安安心里头很不满,云慎现在做什么事,她不问,云慎就不说。 尤其是涉及到云深的事情,云慎更是瞒的死死的。 云慎如此防备她,到底有几个意思。 书房内,云慎一脸显摆地从保险柜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木制盒子。 “云深,打开看看。这是我耗费许多时间才搜集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云深含笑打开木制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一尊玉雕。紫玉雕刻而成的葡萄,翡翠雕刻的叶子,两种颜色浑然天成。 云深吃了一惊,“爸爸,这个很珍贵吧。” “不贵,不贵。我一看到这个玉雕,就觉着和你很相称,于是想方设法拿下来送给你。云深,喜欢吗?” 云深连连点头,她很喜欢。 云深不懂玉石,可是看到这个紫玉葡萄,她心里头就很欢喜。 “谢谢爸爸。” 见云深喜欢,云慎就像是喝了蜂蜜水一样,心里头甜滋滋的。 “你喜欢就好。这件紫玉葡萄,从今以后就是你的。千万不要和爸爸客气。” 云深笑了起来,“谢谢爸爸。那我就收下了。” 云慎高兴得大笑起来,“这才是爸爸的乖女儿。” 云深笑着说道:“等假期一结束,我就组织公司的员工包场看电影,为爸爸的电影票房贡献一点自己的力量。” 云慎笑着说道:“心意到了就好,不用特意包场。我的电影,就凭我的名字,就价值两个亿。” 云深捧场,“爸爸是中青代最厉害的导演。” 这马屁拍得不错,云慎很满足。 还是女儿好啊! 比起云诏那个混小子,女儿好太多了。 至于云谨,性格太过木讷,既不像他也不像游安安,不知道像了谁。 云慎又关心起云深的事业。 开口就问道:“云深,缺钱花吗?要是缺钱的话,你和爸爸说,爸爸给你解决。” 云深说道:“爸爸要是愿意拿钱投资我的事业,我乐意之至。” 云慎说道:“投资就算了。那是你的事业,我掺和一脚,你游阿姨又有话说。到时候扯来扯去,麻烦得很。还是直接给你钱算了。你要多少。” 云深拒绝,“不用!公司的化妆品卖的很好,我不缺钱。” 云慎支票本都拿出来了,看着云深,“真不缺钱?” 云深点头。她就算缺钱,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要云慎的钱。 如果云慎单身,钱的事情很简单。 可是云慎背后还有妻子儿女,云深就不能随便要云慎的钱。 云慎见状,收起支票本,“那好吧!等你需要钱的时候,你给我说,我帮你解决。” “谢谢爸爸。” 第三卷 第234章 哭穷(一更) 游安安敲门,叫两人出来吃饭。 云慎带着云深走出书房。 游安安不动声色地朝书房里瞥了眼,什么都没看出来。又朝云深看去,云深手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拿。 游安安奇怪,云慎到底给了云深什么礼物? 云慎带着云深来到餐厅,招呼云深坐下。 云谨和云诏也都下来了,两兄妹稳稳地坐着。云诏手里还拿着手机看视频,看得咯咯咯地笑。 云慎见了,狠狠皱眉。 云诏真的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云慎认识到自己教育失败,好好的儿子,竟然变成这副鬼样子。 不讲礼貌,不知进退,做事全凭性子来。性格偏偏很冲动,很偏激,很中二。 云慎头痛。 真是讨债鬼儿子。 云慎板着脸,瞪着云诏。 云慎的目光太强烈,云诏感觉到了。云诏抬头一看,正好和云慎的目光对上,顿时一脸心虚,赶紧低下头,收起手机不敢再玩。 云慎冷哼一声,想着要是云诏的臭毛病改不过来,那就将云诏送回中州读书。让老家的教习狠狠管教云诏。 游安安最后一个坐下,招呼大家,“吃饭了!今天过年,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 云慎说道:“今天是云深第一次来家里过年。来,大家一起喝一杯,庆祝云深回家。” “对,庆祝云深回家。”游安安赶紧附和。 大家端起酒杯喝酒。 喝过之后,云深又端起酒杯,“爸爸,游阿姨,我敬你们一杯,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吃菜,吃菜。忙了一个下午弄出来的菜,尝尝味道好不好吃。” 饭菜很可口。云慎家里请的厨师,手艺很不错。 但是这餐饭吃得并不轻松。 在场的,各有各的心思。 光是云诏,就已经甩了三四个白眼给云深。 游安安则不动声色地观察云深,似乎是想从云深的表情里挖出点内幕出来。 云谨很安静,谁都不理会,一个人安静的吃饭。吃饭的时候,小手指会不由自主的翘起来。 云深扫了眼云谨,云谨的五官很柔和,面部很平,没有遗传到云家的好相貌,倒是眉眼同游安安有些像。 云慎一个劲地招呼云深吃菜,生怕云深没吃饱。 云深收起心思,专心致志的吃饭。 一餐饭吃了半个小时。 吃过饭,泡上一杯清茶,静静地喝着,也是挺美的。 云深同云慎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灯火璀璨。 云慎动情地说道:“以前你刚才这么大的时候……” 云慎比划了一个婴儿大小的孩子,然后继续说道:“我和你妈妈就想象着,等你长大了,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玩耍,就像今天一样坐在阳台上欣赏夜色,一定很惬意。后来你被人拐走,哎……,不说也罢。” 云深笑了笑,说道:“爸爸,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不用再提。现在我已经回到了你们的身边,你该高兴才对。” 云慎点头,“你说的对,我该高兴。” 书房里的电话响起,云慎对云深说道:“估计是公司的电话。云深你坐着,我先去接个电话。” “工作要紧,爸爸你去忙吧。” 云慎起身去书房接电话,云深则坐继续坐在阳台品茗。 游安安端着水果点心来到阳台,“云深,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每样都拿了点。” “谢谢游阿姨。” “不用谢。”游安安顺势在云慎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游安安同云深闲聊,“放假了,不忙吧。” 云深点头,“最近都不忙。” “不忙的话,就多来家里坐坐。” 云深笑了笑,说道:“有空我会过来。” 游安安观察着云深,一边说道:“当初找到你的时候,我就和你爸爸提议,让你住到家里来,房间我都收拾出来了。你爸爸却说,你自在惯了,住到家里不自在,我这才放弃。” “让游阿姨费心了。” 不管游安安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云深对她说声谢谢,也是应该的。说到底,除了云慎,在这个家里,云深只是个外人。 云深态度客气一点,总归没错。 游安安又关心地问道:“云深,你钱还够花吗?要是不够的话,我和你爸爸说一声。” 云深含笑说道:“多谢游阿姨关心,我钱够花,你们不用担心我没钱花。” “那就好。”顿了顿,游安安又说道:“现在钱不好挣。你爸爸一两年才出一部片子,还是好几个公司一起投资。即便赚了钱,大家一分,分到你爸爸手头上的也没多少。而且公司里还养着十几口人,一年下来,人工,房租,水电费,税收,都要不少开销。 还有家里,你也看到了,十来个佣人,房子保养,云诏和云谨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正是花钱的时候。零零散散加起来,一年下来,你爸爸的收入也就刚够开销。云深,我和你唠叨这些,你会不会嫌烦?” 云深摇头,“没有。听着也能长点见识。” 云深心中却在猜测,游安安同她说这些,到底有几个意思?哭穷吗?怕她上门打秋风? 云深也没有挑明,含笑听着游安安继续说下去。 “中州老家那边,好几次都让你爸爸回去,你爸爸死倔四倔的,就是不回去。他不回去,老家那边也不可能给我们支持。我们一家子在京州生活,一年到头,所有开销都要靠你爸爸挣来,你爸爸很辛苦的。” 云深点头,“游阿姨说的对,爸爸的确很辛苦的。” 得到云深的附和,游安安似乎很高兴。 “就是啊!要是中州老家肯给予一点支持,你爸爸也不用那么辛苦。不过那都是你爸爸的决定,我也不好干涉。如今一大家子全靠你爸爸一人,你爸爸也有些不堪重负。为了节省开支,我都要求云诏和云谨平时花钱,要省着点花,不要大手大脚。不过你不用担心,就算少了云诏和云谨的那一份,也不会少了你的那一份。” 云深挑眉,意味深长地一笑,“谢谢游阿姨。游阿姨有心了。” 游安安笑道:“我嫁给你爸爸那天起,心里头就一直记挂着你。只要能将你找回来,花再多的钱也值得。就算将家业都给你,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云深忍着笑意,一脸真诚地说道:“游阿姨,你对我真好。你们都体谅爸爸挣钱不易,我作为女儿,自然不能落后于人。游阿姨放心,以后我也会尽量节省,不给爸爸添麻烦。” “你不用节省,该花就花。家里再困难,也不会少了你那一份。” “那怎么行。你们都在节衣缩食,偏我不体谅爸爸,那我岂不是成了不孝女。游阿姨,我已经决定了,以后我的开销我自己能解决,就一定不会麻烦爸爸。” 游安安见云深说得这么认真,于是也松了口,“那好吧。不过这事你不用特意告诉你爸爸。你爸爸心疼你,就是砸锅卖铁,也希望你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要是他知道你那么节省,一定会非常自责内疚。” 云深点头,“我都明白。我会尽量不给爸爸添麻烦。” “你果然很懂事,你爸爸没白疼你。下面还有点事,我先下楼。你一会也下来吧,和云诏云谨他们一起玩。” “我再坐一会,晚点再下去。” 云深目送游安安离去,然后脸上露出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容。 听了这么半天,云深要是还没听明白游安安的意思,那真是白活了两辈子。 游安安来找她说这番话,不是因为云慎真的穷。云慎身为云家子,再穷那也是个富豪。游安安来找她,根本原因是因为那一亿元的支票。 一亿元的支票一入账,游安安管着公司,又管着云慎的账户,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件事。 云慎出手就是一亿,游安安身为云慎的老婆,岂能没意见。 估计游安安是吸取了上次的经验,她隐而不发,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实则心里头天天都在盘算这件事。 今天云深来云宅吃年夜饭,游安安逮着机会,含而不露的提点云深。 其实就是变相的警告云深。 你已经拿了一亿元,凡事适可而止。从今以后,别再问云慎要钱。云慎还要养着一大家子,云慎挣的钱是夫妻共同财产。那一亿元有五千万是她这个做妻子的。她没吭声,也没计较,云深就该识趣,从今以后不要再问云慎要钱。 收了那一亿元后,云深就没打算再问云慎要钱。 游安安却特意跑过来敲打她,真是费心了。 而且游安安还像防贼一样的防着她,这让云深很是不忿。 云深嘲讽一笑,游安安的心眼挺多。真不知道当年云慎到底看上了游安安哪一点。 云慎打完电话回到阳台,感慨了几句,过年都不得空闲。 云深笑着说道:“爸爸,你下部电影安排在暑期档,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一样,都一样。只要电影一进入宣传期,我是忙得脚不沾地。” 云深看了眼时间,“爸爸,你要忙工作,我也该走了。” “怎么这么早就走,再坐一会吧。” “不了。爸爸工作要紧。而且妈妈那边还等着我过去。” 见云深执意要走,云慎也就没强留,“那行,我送你出去。” 云慎穿上外套,还亲自给云深围上围巾,然后说道:“礼物我已经让管家给你放到车上。见了你妈妈,替我问候一声。” 云深点头,抱抱云慎,“爸爸,工作永远忙不完,你要保重身体。” “放心吧,爸爸的身体很好。” 父女两人一起下楼。 游安安见云深穿戴整齐,咦了一声,“这是要走了?怎么这么早。云深,再坐一会吧。” “不了,我还赶着去妈妈那里。今天谢谢游阿姨的款待。” “不客气。以后经常来玩。” 云深和云慎一起出了大门,云慎又叮嘱了云深几句。看着云深上了车,车子驶出铁艺大门,云慎才返身回房。 回了家,云慎同游安安说道:“让司机备车,一会我也要出去。” “这么早就要出去?”游安安有些不乐意。 云慎说道:“影片明天上映,我和几个老朋友一起约上几个院线经理,大家一起出海,明天一早再回来。晚上你就不用等我了。” 游安安皱眉,“老云,今天过年,你还在外面过夜?” 云慎穿上西装,说道:“这都是工作,你又不是不懂。” 就因为懂,游安安才不忿。 云慎是大导演,逼格很高。以云慎的咖位,完全可以推掉今天晚上的约会,没人敢说什么。可是云慎却执意要出门,这让游安安心里头很不爽。 游安安干脆说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今天晚上一起出海的全是男人。你一个女人夹在中间算什么?下次吧,下次我再带你去。这次真的不行。” 游安安咬咬唇,“明天什么时候能回来?” 云慎说道:“八点之前肯定赶回来。行了,你不用担心我。照顾好孩子们,我走了。” 管家送云慎出门。 上车的时候,云慎对管家说道:“接下来这段时间我都会很忙,云深那边,你替我多留意。看她有什么困难,要及时替她解决。” 管家微微躬身,“老爷放心,我会关注大小姐那边。另外,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和老爷说。” “说吧!” “老爷去书房接听电话的时候,太太去见了大小姐,同大小姐聊了好一会。” 云慎微蹙眉头,“知道她们聊了什么吗?” 管家摇头,“只模糊听了几句,好像是说钱的事情。” 云慎神情凝重,“行,这件事我知道了。公司那边,你也替我盯着。” 云慎上了车,司机发动汽车,朝码头开去。 云慎却在思考管家告诉他的事情。 游安安找云深聊天,聊到钱。游安安到底想做什么? 云慎决定改天去公司查个账。 孙可开车送云深去牧离那边。 牧离在城南有一栋别墅,取名雅苑。牧离长期住在这边。 来到雅苑,云深让孙可开车回去。今晚她要住在牧离这里。孙可可以明天一早再来接她。 打发走了孙可,云深才走进雅苑。 牧离早早的等候,见到云深,显得很开心。 牧离牵着云深的手,边走边说:“知道你在你爸爸那边吃了饭过来,我就没让人准备饭菜。只准备了一些点心和水果。” 云深说道:“我肚子这会还是饱的,等我消化了才能继续吃。” “不要勉强自己。晚上少吃点,免得发胖。女孩子胖了不好看。” 云深抿唇一笑。 牧离很注重养生。四十多岁,身材保持得跟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样,健康,阳光,青春。 云深偶尔也会偷偷羡慕一下。 牧离的别墅装修得很有格调,处处透着心思。果然是搞艺术的,房子装修别具一格。 云深窝在沙发上,显得很随意。 在牧离这里,云深可以完全放松自己。在云慎那边,云深不得不提起精神,应付游安安那些人。 牧离现磨了一壶咖啡,云深来得刚刚好,咖啡刚煮好。 云深闻着咖啡的香味,一脸满足,“妈妈,有你不会的吗?” 牧离笑了起来,“拐着弯的拍我马屁,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只是单纯的拍妈妈的马屁。” 牧离笑了笑,问道:“是不是在你爸爸哪里受了委屈?游安安给你脸色看了?” 云深放下咖啡杯,摇摇头,说道:“游阿姨没给我脸色看,就是提点了我几句。” 牧离闻言,脸色一僵。 游安安算哪个牌面的人物,竟然敢来提点她的女儿。 牧离不动声色地说道:“游安安这个人小家子气,她说的话,你就当是放屁。” 云深笑了起来,“妈妈,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之前爸爸不是给了我一亿元的支票吗,前段时间我才拿去进账。结果今天游阿姨提点我,说爸爸挣钱不容易,一大家子开销又大,经济很紧张。我本来就决定好了,从今以后不从爸爸那里拿钱。这正好顺了游阿姨的意。” 牧离暗自冷笑一声,游安安麻雀变凤凰,可就算她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骨子里依旧是一只麻雀。 “以后你少去你爸爸那里。免得在那边受委屈。” “我听妈妈的。” 云深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妈妈,爸爸当年为什么会娶游阿姨?” 第三卷 第235章 无能(二更) 牧离手里端着酒杯,嘲讽一笑。问道:“你有看过游安安以前拍的电影吗?” 云深点头,她看过这两部游安安拍的电影。不过游安安不是主角,顶多算是女二。 牧离摇晃着红酒杯,又问道:“说说你看电影时,对游安安的印象。” 云深回想了一下电影内容,然后说道:“花瓶!身材很好,笑起来眼神有戏。” 牧离暗自点头,云深对游安安在电影里的表现很客观,也很准确。 游安安是一个有‘料’的花瓶,而且很善于发挥自己的优点。 牧离说道:“我和你爸爸闹离婚的时候,你爸爸正在拍一部古装剧。那部剧,游安安是女主。那时候,游安安就和你爸爸熟悉起来。具体熟悉到何种程度,离婚之前你爸爸有没有出轨游安安,这个我并不清楚。” 云深握住牧离的手。 她从牧离的话中听出一点怀疑。 牧离一直在怀疑,游安安是不是在她和云慎闹离婚那段时间,勾搭了云慎,两个人发生了关系。不过没有证据,牧离也只能是怀疑。 牧离继续说道:“之后我和你爸爸离婚,我就出国了。离婚后,你爸爸接连拍了两部电影,而且游安安都是女主。其中一部还是大女主戏,专门捧游安安。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游安安拿了奖,宣布和你爸爸的婚讯。很快,他们就结了婚有了小孩。” 云深低喃道:“爸爸竟然看得上游阿姨。” 牧离闻言,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才说道:“你爸爸离经叛道,嫌世家规矩多。因为我的缘故,又嫌世家女毛病多。你爸爸和游安安在一起,未尝没有被我刺激的原因。毕竟游安安出身简单,家庭人员也不多。就算夫妻吵架闹矛盾,你爸爸也能占据主动。不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处处被我压一头。” 云深明白过来。这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云慎被牧离压迫,厌烦了这种生活,就想找个各方面都简单点的女人结婚。这样一来,他就能在婚姻中占据主动。 恰好那段时间,游安安出现在云慎的生活中,游安安恰好符合云慎的要求,于是两个人就走到一起。 如果那段时间,出现在云慎身边的人换做李安安,张安安,云慎同样会和她们结婚。 云慎身处娱乐圈,就他一个人出身最牛逼,所有在他面前出现的女人都属于家庭简单那一款。 云深说道:“以后我会尽量避免同游阿姨见面。” “就该如此。你想见你爸爸,就把你爸爸约出来。没有外人在,你们父女两还能自在一点。” 云深笑着应下。 牧离又问起游安安的两个孩子。 云深说道:“云诏正处于中二年纪,性格有些叛逆。如果能好好引导,将来还是有希望成材。至于云谨……” 云深微蹙眉头,“云谨的性格有些木讷,整个晚上我都没怎么听到她说话。而且她长得也不像云家人,没有遗传到爸爸的好基因。作为女孩子,有些可惜。” “我看那个云谨也不像游安安,倒是有点像游安安的大哥。” 云深笑道:“外甥像舅,正常。可惜了云家的好基因,她竟然没遗传到。” “不说他们。来,我这里有几样新收藏,我们一起品鉴。” 牧离拉着云深上了二楼。 这个晚上,云深在牧离这里,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如鱼得水。 母女两人聊了很多,聊得很晚,直到凌晨两点钟才睡下。 早上,云深是被电话吵醒的。 云深拿起电话一看,竟然已经是上午十点钟。 第一次起来得这么晚,云深都有点不适应。 电话是孙可打来的,云深接通电话,告诉孙可下午再过来。暂时她还会留在牧离这里。 挂了电话,云深又躺回床上。 既然已经晚起了,不如继续睡懒觉吧。 可惜已经睡不着了。 云深翻身起床,站在落地窗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云深,起来了吗?” “起来啦!” “快点出来,我们一会去庙会。” “好!” 云深去洗手间洗漱。 牧离放了一套新衣服在床头。云深换上新衣服,下楼。 餐厅里,已经摆好了早餐。 牧离招呼云深吃早餐。 云深在餐桌前坐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没想到一觉睡到这么晚。” “我也是刚起来。以后我们不能熬夜聊天了。” 云深点头。 早餐很丰盛,云深吃了个八分饱。 吃过早餐,牧离就带着云深出门,说要去逛庙会。 长这么大,云深还没有逛过庙会。 同牧离来到庙会现场,云深有种长见识的感觉。好热闹,过年的气氛很浓郁。 云深回头,冲牧离笑道:“这里挺好玩的。” 云深手里拿着小吃,看上去就是个单纯的小女生。 牧离摸摸云深的头,说道:“以后我们每年都来。” 云深点头,心里头暖洋洋。有父母的疼爱,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云深看了杂耍,吃了小吃,卖了各种小玩意,还去游乐场玩了一通。 全程玩下来,几个小时转眼过去。 母女两人走出庙会,牧离又带着云深去吃好吃的。 牧离是京州土著,京州哪里有好吃的,牧离一清二楚。 云深跟在牧离身边,牧离带着她穿街过巷,在一条老旧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一家私房菜。 私房菜老板擅长做鱼,每天的菜全都是鱼,各种各样的做法都能来。再配上小菜,美味上桌。 云深夹了一块鱼肉,放嘴里。嗯,好吃,鲜香嫩滑,而且没有鱼腥气。 云深又夹了一口配菜,非常棒。 云深笑着同牧离说道:“妈妈,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水煮鱼。” 牧离笑道:“京州还有很多很好吃的地方,以后有空,我就带你去。” “谢谢妈妈。” 这一餐,云深吃得很饱,也很满足。白米饭都吃了两碗。感觉好久没这么敞开肚皮的吃饭,有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当天晚上,云深依旧住在牧离这边。 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云深和牧离之间亲近了很多。云深愿意在放假期间,和牧离更多的相处。 母女两人都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云深手里抱着手机刷新闻,又查了下今天的电影票房。 云深对牧离说道:“妈妈,爸爸拍的电影是今天的票房冠军。” “我看看!” 牧离从云深手里拿过手机查看实时票房。 排行榜上,云慎拍的《大富豪》果然排在榜首。现在时间接近晚上十一点,到目前为止,这部电影已经卖了一亿八千万。看这个涨势,十二点之前,估计能破两亿。 牧离将手机还给云深,然后说道:“你爸爸做别的事都不行,唯独拍电影,他可以说是这行最顶尖的导演。这部电影有这个成绩,也不奇怪。” 云深翻着影评,“爸爸喜欢拍电影,而且也能拍好电影,那他吃这碗饭就是对的。” 牧离点头,“你爸爸当年选择这条路,的确选对了。” 云深说道:“昨天在爸爸那里,我听游阿姨说,中州那边一直没给爸爸支持,这是真的吗?” 牧离嗤笑一声,“游安安在胡说八道。中州云家要是没给你爸爸支持,你爸爸的电影之路能走得这么顺利吗?每年中州云家给你爸爸一家子的开销,没有一个亿也有几千万。就连你爸爸的管家,也是中州那边派来的。也就是游安安这女人,一脸小家子气,生怕你多拿一分钱,才会胡说八道。” 云深了然一笑,昨天听游安安说这话的时候,云深就觉着这话不可信。 云慎虽然没有从军,也没从政,但是好歹在电影圈闯出了名头,中州云家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半点支持都不给。 果然游安安满嘴胡说八道,她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 牧离对云深说道:“别去管游安安。你爸爸当年受了刺激,脑子进了水,才会娶游安安这个女人。反正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云深笑着点头,“我听妈妈的。” 有电话进来,来电显示是云诤。 云深拿着手机,对牧离说道:“妈妈,我去接个电话。” 牧离点头,“去吧。” 云深上了二楼,才接通云诤的电话。 云诤是给云深通风报信的。 云诤告诉云深,云鸿云海两兄弟已经拿了双倍零花钱,还有几十万的红包。这两兄弟都是闲不住的人,有了钱肯定要出去潇洒。估计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 云深了然一笑,“行,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下去,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云诤说道:“云深,新年快乐。今年全家都在关注你,你要是回来的话,收红包都能收到手软。” 云深笑了起来,说道:“我爸没回去,我一个人自然不能回去。” “云深,你现在是和牧阿姨在一起吗?替我问候牧阿姨一声。” “好的,我会把你的问候带到。” 云深挂了电话,给郑老四打去。 肥羊手里有了钱,可以动手了。 郑老四在电话那头连连保证,“云总放心,这件事保证办得漂漂亮亮。” 打完电话,云深回到影音室,同牧离继续看电影,并且转达了云诤的问候。 牧离说道:“云诤那孩子不错,品性好,教养好。要是牧家有适龄的女孩子,我都想介绍给云诤认识。” 云深笑起来,“妈妈,你也做拉纤保媒的事情啊。” 牧离抬手,在云深的额头上戳了下,“该打!” 云深笑起来,“妈妈,你的那位男朋友,什么时候回国啊!” 牧离笑而不语,笑容甜蜜。 云深了然一笑。看来牧离同那位帅大叔的感情进展很不错。 看完了电影,云深上楼睡觉。 半夜两点钟的时候,云深接到郑老四的电话,事情成了。 云鸿两兄弟,一拿到钱就迫不及待地跑出来潇洒。郑老四干脆利落,就在今天晚上实施了仙人跳。 郑老四告诉云深,两兄弟分别吐了一百五十万出来。不过看样子,应该还能榨取一点。郑老四准备再接再厉。 云深却不这么想,她叮嘱郑老四,“郑四哥,这件事到此为止。这两人都不是普通人,小心狗急跳墙,惹来麻烦。” “云总的意思,是放了那两兄弟?” 云深点头,“对,放了那两兄弟。你带着你的人连夜离开京州。后续的事情,我会处理。” “那好,我听云总的。我这就放人,马上带着人离开京州。” 一个小时后,确定郑老四已经出发离开京州,云深才放心下来。 云深想了想,给云诤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云诤钱已经拿回来了。明天一早转给他。 没想到,这么晚云诤竟然还没睡。 云诤很快给打来电话,“云深妹妹,那些钱我就不要了,全都给你。就当是我做哥哥的给你的新年红包。” 云深笑了起来,“你这红包给的也太多了点。整整一百万,我可不能要。” “我给你,你就拿着。反正我也不差钱,花钱的地方也不多。” 云深还是不同意。 云深的意见是,这钱必须给云诤。明天一早,她就把钱给云诤打过去。 云诤争不过云深,无奈一叹,“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收下这比钱。等我回学校后,我给你带份礼物,到时候你可不能推辞。” 云深说道:“要是礼物太贵重,我肯定不能要。” 云诤说道:“放心,我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两个人又聊了聊云鸿两兄弟。云诤说等天一亮,他就会打听两兄弟的消息,到时候再告诉云深。 …… 初二这天早上,云深依旧睡了个懒觉。 自从和牧离住在一起,云深明显感觉自己变懒了。 云深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今天已经是初二,她不能继续懒下去。 所以,今天开始她要振作起来。 吃过早饭,云深就和牧离告辞。 云深先回了一趟闲云小区,见过孙叔他们之后,云深出发去实验室。 在路上,云深收到秦潜的祝福短信。 云深挑眉一笑,年都过了,秦潜才发来祝福短信,这速度也太慢了。 云深给秦潜回了一个祝福短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会秦潜刚从外地回到京州,难得有几天假期。 秦潜先去看望了秦老爷子,拜访了各家亲戚。最后才回到秦家大宅,看望秦宿。 秦宿上次脑溢血昏迷,手术后醒来,身体就差了很多。在医院里调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过年前几天,秦宿才出院回到秦家大宅。 秦潜和秦宿这对父子在书房里见面。 秦潜身为儿子,关心问道:“爸,身体感觉怎么样?恢复了吗?” 秦宿活动了一下手腕,“恢复得差不多了,云深开的药很好用。” 秦潜有些小小的得意,“云深是个出色的大夫。” 秦宿哼了一声,就算心里头不爽,也不能否认云深是个出色的大夫。尤其是云深开的药,对他的身体恢复起了很大的作用。 秦宿敲敲桌面,问道:“你和云深现在怎么样?” 。“没怎么样。”秦潜不愿意多说。 秦宿眼一瞪,“你不说想要娶她吗?那就把她娶回来啊。” 秦潜挑眉,“你不反对?之前你气得昏迷过去,我还以为你会反对到底。” 秦宿气啊!这个不孝子,难道就不知道给他一个台阶。混账东西。 秦宿板着脸,说道:“如果云深仅仅只是隐世门派的传人,我一定会反对到底。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云深既然是中州云家人,这门婚事我同意。你和云深赶紧商量好,约个时局我们两家见个面,早点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 秦潜嘴角抽抽,然后说道:“父亲,你想多了。云深根本没答应我的追求。” 秦宿盯着秦潜,显得很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你还没搞定云深?你们不是男女朋友?你是单相思?” 虽然有点丢脸,不过秦潜还是老实点头。 啪! 秦宿怒拍桌子,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实在是太无能!这么长时间,你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秦潜,你干什么吃的。” 秦潜:呵呵! 秦宿双手背着身后,严肃说道:“秦潜,我命令你,三个月之内拿下云深,半年之内订婚,一年之内结婚。” 第三卷 第236章 偶遇(一更) 秦潜想对秦宿说两个字:做梦。 秦潜也想三个月内拿下云深,半年内订婚,一年内结婚。 可是这件事得云深做主。 云深要是不松口,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也别想订婚。 这么一说,似乎很怂。但却是事实。 秦潜站起来,说道:“父亲要是没别的吩咐,我就先告辞。” 秦宿一脸嫌弃的挥手,“赶紧走。你不是有几天假吗,抓紧时间把云深约出来,好好培养感情。要是三个月内拿不下人,你也别回来见我。我没你这么无能的儿子。” 秦潜很想甩个白眼给秦宿。 当初坚决反对他和云深在一起的是秦宿,如今嫌弃他动作太慢,要求他赶紧拿下云深的也是秦宿。 秦宿秦大将军,你变脸未免太快,这真的好吗? 秦潜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转身出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秦潜又停下脚步,回头对秦宿说道:“唐女士想让秦浩娶牧衡,这件事你看着办,不用问我的意见。不过,我估计牧家不会同意。” 秦宿哼了一声,“不用你提醒,老子一清二楚。前两天我已经和牧家通了电话。你和牧衡的婚事彻底作废。秦牧两家要不要联姻,还要再看看。” 秦潜了然一笑,“这么说,牧家看不上秦浩。” 秦宿皱眉。秦浩也是他的儿子,自己的儿子被人看不起,的确让人不爽。 不过秦宿也明白,秦浩无论是品性,还是能力,和秦潜相比都差远了。 秦宿摸摸头,和牧家联姻这事,还得仔细斟酌。 秦潜接着说道:“老爷子那边让我转告一句话给你,秦浩不行,还有秦汶。” 秦宿眼前一亮。是啊,秦浩不成器,但是秦汶可以啊。秦汶品学兼优,性格大方,没有明显的缺点,和牧家大房的牧野正好相配。 秦宿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不用你操心。出去后,给你唐阿姨打个招呼,毕竟是一家人。” 秦潜呵呵两声,关门离去。至于他和唐妙茹之间,所谓的一家人,不过是秦宿一厢情愿。“” 秦潜来到秦家大宅不过半个小时又离去。 秦潜一走,唐妙茹就来到书房。 经过刘大夫的妙手回春,唐妙茹带下不止的毛病基本痊愈,肤色也恢复了白皙嫩滑,整个人看上去又年轻了十来岁。 气色好,唐妙茹心情也好。 至于秦潜,唐妙茹心知肚明,秦潜回来也就是看望一下秦宿,顺便谈一谈和牧家的婚事。 唐妙茹不关心秦潜的态度,但是她关心和牧家的婚事。 唐妙茹端着养生汤,就放在秦宿的手边,“老秦,先把汤喝了。身体要紧。” 秦宿从善如流,端起汤碗,一口喝掉。 接着唐妙茹又给秦宿按摩。 自从唐妙茹身体好了后,夫妻二人的感情也好了很多,不复以前的冷漠疏离。 秦宿闭着眼睛享受,唐妙茹则和他聊着家常。 东家说完,说西家。说了姑娘说小伙,最后就说到孩子们的婚事上。 “秦浩也老大不小了,我想是不是该给他说门亲事。” 秦宿鼻腔发音,嗯了一声。眼睛也没睁开,直接开口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唐妙茹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秦,秦潜认定了云深,肯定不会娶牧衡。秦牧两家联姻,也不能因为秦潜一人就搁浅。要不让秦浩娶牧衡。” 秦宿随口说道:“牧衡比秦浩要大。” “女大三抱金砖。牧衡比秦浩大三岁,依我看两个人正合适。” 秦宿拍拍唐妙茹的手,示意唐妙茹停下。 唐妙茹不明所以,不解地看着秦宿。 秦宿斟酌了一下才说道:“秦浩和牧衡不合适,我看秦汶和牧野挺合适的。” “秦汶和牧野?” 唐妙茹一瞬间感到茫然。牧野是什么样子的?她对牧野是什么印象? 唐妙茹搜索关于牧野的记忆,那是个很张狂的年轻人,性格比秦潜外露,而且本事也不小。 要是让牧野做自己的女婿,唐妙茹左思右想,也挺好的。 唐妙茹没有急着表态,她问秦宿,“要是把秦汶许配给牧野,那秦浩该怎么办?秦浩又该娶哪家的姑娘?” 秦宿的态度很明确,“秦浩是男孩子,他的婚事可以慢慢挑,不着急。反倒是秦汶,年轻女孩子,我就担心她人大了,心也跟着变野。不如早点将她的婚事定下来。我看牧野就很不错。” “牧野是不错。可是牧家那边会同意这门婚事吗?” “我会和牧家联系。秦汶样样出众,问题应该不大。” 唐妙茹想了想,点点头,“那好吧。这件事我听你的。” 唐妙茹端着空碗出了书房。 见到秦汶要出去,唐妙茹叫出她,“你去哪里?” 秦汶有些心虚,小声说道:“我和同学约好了,出去玩。” “打电话给你同学,就说去不了。” 秦汶不乐意,“我已经和同学约好了,临时改主意,大家会对我有意见。” 唐妙茹轻描淡写地说道:“有意见就有意见,怕什么。把你的心收一收,你爸爸正在忙你的婚事,最近就不要出去乱跑。” “什么婚事?” 秦汶站在原地,心中无比惊恐。 唐妙茹将空碗放在桌上,说道:“当然是和牧家的婚事。你大哥认定了云深,那是指望不上。至于你二哥,他年龄和牧衡不合适。最后剩下你,你和牧野挺合适的。” “我,我也不合适。” 秦汶很慌,很想大吼大叫,很想怒骂。不过在关键时刻,她控制了自己的脾气。 秦汶一脸严肃地说道:“妈妈,我说过要拼事业。这么早就让我嫁人,那我以后还怎么拼事业?” 唐妙茹皱眉,然后说道:“拼事业和你结婚不冲突。” “怎么可能不冲突。一结婚,我就要生小孩。生一个还不够,至少得生两个以上。这样一来,最宝贵的几年时间,我全忙着生孩子去了。等到孩子生完,我再出来做事,妈妈,你以为等到那时候我还有冲劲吗?我还能每天加班到十二点拼命工作吗?我拼不过单身的年轻人,也就意味着我在事业上不会有任何建树。妈妈,一旦你给我订婚,我的事业就全毁了。” 秦汶痛心疾首,表情很愤怒。 唐妙茹闻言,顿时板着脸,“那就别拼事业。像我一样也挺好。” 秦汶一脸气呼呼,“我不比二哥差,等我进入议会,我一定做得比二哥更好。所以我不同意这门婚事,我不要嫁给牧野。” “你放肆!” “我就是放肆!事关我的未来,我的事业,我不会退让。你不同意,我就去找爸爸。” 秦汶甩下手提包,朝书房跑去。 “你给我回来。死丫头,简直是乱来。” 唐妙茹眼睁睁地看着秦汶冲进秦宿的办公室,很快里面就响起了争吵声。 唐妙茹气得跺脚。 秦汶这个死丫头,怎么可以这么冲动。 秦浩睡懒觉,才刚起来。 一起来就听到楼下吵吵闹闹的,打着哈欠下楼。 “妈,妹妹和爸爸在吵什么?我在楼上都听到了。” 秦浩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 唐妙茹气急败坏,“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牧家的婚事。你爸爸打算将你妹妹许配给牧野。你妹妹说耽误她的事业,她不嫁。这个死丫头,简直是乱弹琴。” 秦浩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那是为了事业啊。她是喜欢上了别人,自然不肯嫁给牧野。” “你说什么?浩浩,话可不能乱说。” 秦浩坐起来,说道:“妈,这种事情我会乱说吗。秦汶和刘家的刘回在谈恋爱,这事都好几个月了,也就是你们不知道。” “刘家?” 秦浩点头,“就是刘家。” 唐妙茹咬牙切齿,秦汶这个死丫头。 唐妙茹气冲冲地冲到书房,“秦汶,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刘家的刘回在谈恋爱?” 书房内,瞬间变得寂静无比。 秦宿微蹙眉头,明显很意外。秦汶有些慌乱,眼神很飘。 唐妙茹气呼呼的。 秦浩则坐在外面客厅里看热闹。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秦汶很清楚,一定是秦浩出卖了她。心中把秦浩诅咒了八百遍,顺便将秦浩千刀万剐。 秦宿率先问道:“秦汶,你真的和刘回在谈恋爱?” 秦汶摇头,“没有。” 唐妙茹厉声说道:“不管你有没有谈恋爱,总之以后不准和刘回来往。从今天开始,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你和牧野的婚事定下来,才可以出门。” “妈,我不会嫁给牧野。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你这个死丫头,反了天。”唐妙茹抬手就要打人。 秦宿摆手示意,“别动不动就打女儿。秦汶,你刚才说你想拼事业,这是真心话?” 秦汶点头,这当然是真心话。 她喜欢刘回,这不假。她不想嫁给牧野,有刘回的原因,但是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事业心。她不想这么早结婚,不想这么年轻就被绑在家庭里。 秦宿试着说服秦汶,“你和牧野可以先订婚,过额三五年再结婚也行。你看这样行吗?” 秦汶咬着唇,“爸爸,我不想嫁给牧野。” 秦宿皱眉,问道:“因为刘回?” 秦汶很坦然,“不光是因为刘回。我和牧野接触过,我和他完全说不到一块。他喜欢的我都不喜欢,我喜欢的他也不喜欢。爸爸,我和他真不合适。” 唐妙茹很怒,“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 “妙茹,不要冲女儿吼。” 秦宿这人,对儿子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不到三句就要打人。不过对待闺女,秦宿却意外的很温柔。 秦宿看着秦汶,说道:“汶汶,牧家那边我会继续联系,先看看牧家是什么意思。如果牧家同意这门婚事,你答应爸爸,试着和牧野接触接触。要是真不合适,我们再反悔也不迟。” 秦汶咬着唇,一脸为难。 唐妙茹想要骂人,结果被秦宿给制止了。 秦汶看看唐妙茹,又看看秦宿,她很清楚,她今天必须给父母一个交代。 秦汶对秦宿点点头,“我听爸爸的,我会试着和牧野接触。要是他真的不合适,爸爸,你可不能逼我。” “你放心。你是爸爸的女儿,爸爸肯定不会逼你。” 这件事暂时到此为止,秦汶回房。 唐妙茹和秦宿唠叨,“老秦,你也太宠汶汶。” “我就她一个闺女,宠着她是应该的。” 唐妙茹无话可说。 “可是万一秦汶死活不同意嫁给牧野,那该如何是好?” 秦宿笑了笑,“那就让她嫁给刘回。” “刘家不会答应的。”唐妙茹肯定地说道。 秦宿说道:“刘家那边未必会拒绝。反正这件事不着急,你也别整天逮着女儿骂。” 唐妙茹说道:“我也是为了汶汶的终身着想。死丫头却不领情。” 秦宿摇头笑笑,没有再劝。 秦汶出了书房,没有出门,她决定今天好好和秦浩算笔账。 秦汶将秦浩堵在卧房里,两兄妹来一次深刻的感情交流。 秦浩敢出卖她,就要做好被她报复的准备。 秦宿联系了牧家。 牧家对于秦汶和牧野的婚事,没有急着表态。 和秦潜的情况类似,牧野的婚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定下来的。 牧家也要先问问牧野本人的意见。要是牧野本人不反对,才可以继续谈。 牧野对于结婚没兴趣个,更何况还是秦汶这个小丫头片子。 牧野很干脆,没敢先接触这种戏码,直接拒绝。 他就算要结婚,也会娶一个成熟点的女人,而不是秦汶这种年轻女孩子。 牧野的态度很明确,牧家长辈也不好反对,只能对秦宿说一声抱歉,秦牧两家怕是做不了亲家。 不能和牧家做亲家,秦宿挺遗憾的。 秦宿试着提了提秦浩,结果牧家大房直接不想谈。 秦浩想娶牧家的姑娘,还差了点。当然,如果秦浩肯娶牧家二房,三房的姑娘,倒是可以谈的。 秦宿暗自叹气,让秦浩娶牧家二房,三房的女孩子,不太合适。 秦家和牧家联姻的事情,只能暂时搁浅。 秦宿和唐妙茹都很遗憾,唯有秦汶如释重负。总算不用嫁给牧野。 唐妙茹警告秦汶,“别以为不用嫁给牧野,你就可以同刘回在一起。要是让我知道你和刘回见面,我打断你的腿。” 秦汶说道:“妈,我和刘回只是普通朋友。全都是二哥在胡说八道,要不你问二哥。” 唐妙茹摆手,“我不管你是不是普通朋友,总而言之,不准和刘回在一起。否则我马上把你嫁出去。” 秦汶闭上嘴巴。这种事情永远说不通,不如不说。 …… 云深准备飞一趟石城。 陆氏集团挑头,认为三川制药去年盈利可观,应该分红。很多小股东都被说服,也希望公司能够分红。 张秋生给云深打来电话,说是压不住,现在中小股东都希望召开股东大会。张秋生希望云深回石城,亲自主持股东大会。 得到这个消息,云深只能放下手上的实验,让老乔订机票,然后同老乔一起飞回石城。 同云深一起飞回石城的还有李思行,战壕,孙可他们。 李思行想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回老家看一眼,给父母上坟,顺道去他舅舅家坐一坐。 战壕,孙可则是为了保护云深的安全。 云深坐的头等舱,在座位上坐下来,云深就拿出眼罩,准备一路睡到石城。 “要不要喝一杯!” “秦潜!” 云深意外,她旁边的人竟然是秦潜。秦潜怎么会在飞往石城的飞机上。 云深左右看看,有些不安。 每次和秦潜遇上,总会有不可测的事情发生。 云深在考虑,要不要改签下一班飞机。 “不喝一杯吗?”秦潜含笑问道。 云深嘴角抽抽,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潜理所当然地说道:“难得放假,打算出去玩几天。没想到这么巧,我们竟然会在飞机上碰面。” 云深:呵呵! 她才不相信这是巧合。 秦潜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 云深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压低嗓音问道:“你是去执行任务吗?” 秦潜摇头,“不是。我是去旅游。” 鬼才信你。 云深暗自哼了一声。 秦潜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去旅游。” “为什么选石城旅游?” “因为那里风景好。辛苦工作一年,我想找个地方散心,然后就想到了石城。毕竟石城曾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秦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云深要是信了的他话,才真是活见鬼。 ------题外话------ 昨晚太累了,忘记上传今天的更新内容。然后今天早上又起晚了,起来后才想起今天还没更新。急匆匆的上网,终于赶上了! 第三卷 第237章 计划(二更) “你不信我?” 秦潜看着用云深,眼中竟然有委屈。 云深扶额,这一定是错觉。 秦潜那么强的男人,怎么可能露出委屈的模样。一定是她眼花了。 秦潜拿出旅游手册,“你看,我连书都买好了。” 秦潜拿着一本旅游手册,在云深面前显摆。似乎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云深扫了眼旅游手册,很想吐槽,一本破书就想说服她,当她是傻吗? 云深摆摆手,说道:“我信你。” 她之所以改口,只是希望秦潜能够安静下来。 结果事与愿违。 秦潜并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将云深当做了导游,询问哪里好玩,哪里有好吃的,旅途上要注意些什么。 云深盯着秦潜,她百分百确定,秦潜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和她坐同一班飞机,故意和她坐在一排。故意拉着她说话。故意和她装作很亲密的样子,就是为了做给别人看。 云深盯着秦潜,目光锐利。 秦潜眼中带笑,温暖如阳春三月。 云深直接拉下眼罩,睡觉! 她就不信,她睡着后,秦潜还能继续拉着她说话。 云深一闭上眼睛睡觉,秦潜食指竖起放在嘴边,“嘘!”又指了指云深,示意大家都小声说话,不要吵醒云深。 老乔几个露出暧昧的笑容,一脸我懂,我明白。 唯有李思行皱起眉头。 等到飞机起飞后,李思行拍拍秦潜的肩膀,问道:“你和师姐,真的在谈恋爱?” 秦潜说道:“那是当然。” “可是我没有听我师姐说起过你。” “你师姐害羞。”秦潜非常体贴的为云深找了个借口。 这会,云深已经睡了过去。 本来打算假寐,结果一转眼就睡着了。 云深睡着,自然不知道秦潜也有如此‘体贴’的时候。还替她找个含羞的理由。 李思行蹙眉,看着秦潜,“你说的话,我一句不信。我只信我师姐。” 秦潜一副语重心长地样子,问李思行,“当初你谈恋爱的时候,有和你师姐说吗?” 李思行哑火! 秦潜再接再厉,“你看,你谈恋爱会瞒着你师姐。你师姐比你更羞涩,同样也会瞒着你。这没什么奇怪的。” 李思行狐疑地看着秦潜。 秦潜一脸真诚。 李思行心里头其实不相信秦潜。如果云深真的同秦潜谈恋爱,云深不至于一点口风都不露。 不过李思行也没有继续同秦潜争执。 李思行坐回位置上,有点闷闷不乐。 他觉着秦潜配不上云深。除非云深眼瞎,才会同秦潜谈恋爱。 秦潜瞥了眼李思行:小子,你还是太嫩。 云深一觉睡到石城。 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精神饱满。看到隔壁位置上的秦潜,也觉着挺顺眼,没有刚上飞机时看着那么讨厌。 云深对秦潜说道:“你好好玩。我要忙公事。” “你住哪个酒店?” 云深冲秦潜露齿一笑,“我住公司,不住酒店。” 云深率先下飞机。 秦潜闷头一笑,跟在云深身后。 云深带着老乔他们,坐着公司派来的专车离开机场。 秦潜目送云深离开后,才坐上早就等候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离开。 云深先去见张秋生。 李思行也跟在云深身边。 张府。 张秋生邀请云深在花厅里喝茶。 其他人则在会客室等候。 “云总难得回来一趟,这次可得多住几天。” 云深笑道:“事情办完之前,我不会回京州。” 张秋生了然,招呼云深喝茶,“还记得第一次和云总见面。我曾问云总是不是中州云家人,当时云总给了我否定的答案。” 云深微微低头,说道:“当时确实不知道自己是中州云家人。” 张秋生开着玩笑,“云总的经历,堪比传奇小说。如今圈子里都已经传遍了。” 云深说道:“我也就是比别人多经历一些事情而已。” 张秋生摇摇头,云深实在是太谦虚。这何止是比别人多经历了一些事情而已,这简直就是逆天改命。 云深被拐卖到大山里面。换做别人,在就被坑死在大山里。 可是云深,不仅逃了出来,还创办了这么大的产业,让人忍不住啧啧称叹。 张秋生喝下一口茶水,压下心头翻滚的念头。 张秋生说道:“三川制药去年的财务报表很亮眼。当初三川制药深陷泥潭,大家都以为三川制药不行了。结果云总一接手,三川制药立马活了过来。” 云深放下茶杯,说道:“陆氏集团想要分红,难道是因为财务报表太漂亮的原因?” 张秋生挥挥手,示意管家到外面看着。 等管家走后,张秋生才对云深说道:“陆家最近一年不太平。” 云深点点头,示意张秋生继续说下去。 “江素素和陆自明都在中饱私囊,拖累公司旗下项目。据我所知,陆氏集团旗下的地产公司,已经有两个项目处于停工状态。另外陆氏集团旗下的江州能源是上市公司,江素素联合外人做空江州能源,想从股市上捞一笔。结果被陆自明发现。陆自明扬言要赶走江素素,甚至要求陆自远同江素素离婚。现在陆家大房和二房闹得很厉害,大有不干掉对方就不罢手的架势。” 云深顿时想到江素素和蔡佑在酒店鱼水之欢的视频。 陆自明既然想要赶走江素素,甚至逼陆自远同江素素离婚,为什么还不拿出那段视频? 还是说,陆自明已经拿出了视频,但是陆自远情愿头上发绿,也要保住江素素? 云深问道:“还有别的消息吗?” 张秋生说道:“陆氏集团现金枯竭。据我所知,陆氏集团旗下,只有三川制药的财务报表最亮眼,现金流最充足。陆氏集团发起这次股东大会,肯定是盯上了三川制药的现金流,想趁机分一波走。” 云深心中了然。 云深问道:“陆氏集团这次来的人是谁?” “陆自明。” 陆自明竟然亲自来到石城。云深倍感意外。 今天初五,还在过年。陆自明连年都不过,就跑到石城要求召开股东大会,真不是一般的心急,是超级心急。 这里面肯定还有内情。 等到费顿和严天昊那边消息传来,到时候云深就能知道真相。 云深又问道:“陆自明身边是不是有个司徒文政?” 张秋生点头,“司徒先生是陆自明的谋士。” 云深低头一笑。司徒文政这个人,实在是奸猾。不过司徒文政也是有真本事。 没有真本事,他也不可能以【陆云深】谋士的身份留在陆自明身边。 张秋生问云深,“云总要不要先见见陆总?” 云深摇头,“我先不见他们。和陆氏集团的沟通,还需要张总费心。” “云总太客气了。那股东大会,应该定在哪天?” 云深想了想,说道:“后天吧。我需要做点准备。” 张秋生应下,“行!那就后天。我会一一通知到位。” 云深轻轻敲击桌面,突然提出,“张总,有没有兴趣同我一起收购陆氏集团手中的股权。” 张秋生顿了一下,似乎很意外云深会有这个提议。 云深继续说道:“陆氏集团手里有15%的股权,目前三川制药经营良好,陆氏集团不会轻易出售。但是如果我们能够利用陆氏集团内部矛盾,完全有可能将这15%的股权买下来。不过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毕竟我手中已经有过半的股权。别说陆氏集团,就是其他大小股东说不定也会有意见,以为我想百分百控股三川制药。如果张总肯出面,我估计大部分的中小股东都乐见其成。” 张秋生看着云深,“如果我买下陆氏集团手中的股权,那我摇身一变,就成了公司第二大股东。加上我身后还有那么多中小股东,云总不担心我背后捅你一刀?” 云深挑眉一笑,“我手中有52%的股份,就算张总联合所有的中小股东,也无法压制我。而且三川制药离不开未来实验室,未来实验室又是我的私人实验室。这个关系一理顺,我想应该没人放着好好的钱不挣,跑到我背后捅刀子。最重要的一点,与我而言,那15%的股权掌握在张总手中,比掌握在陆氏集团手中更让我放心。” 张秋生表情凝重,“云总,这件事我得考虑一下。” 云深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如果张总不肯出手的话,或许我会亲自出手购买这15%的股权。到时候就算有非议,我也能承受。” 张秋生心中了然。云深有势力也有底气承受各种非议。如果真让云深拿到那15%的股权,或许有一天三川制药真的会被云深百分百控股。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只要云深源源不断的给三川制药输血,三川制药就能源源不断的赚钱。三川制药已经化身印钞机,这个时候手里面多捏一点股权,就能多许多的分红。 张秋生考虑再三,很快下定决心,“我愿意配合云总,从陆氏集团手中收购剩下的15%的股权。我唯独担心,陆氏集团不肯松口。” 云深笑道:“所以我才需要和张总好好商量,怎么从陆氏集团手中买下那15%的股权。” “云总有什么想法?” 云深对张秋生说道:“我们可以利用陆自明同司徒文政,以及江素素之间的矛盾,等你见了陆自明,你同他这样说……” 云深将自己的主意和盘托出。 张秋生信心不足,不过他愿意相信云深。 两个人就细节又聊了一个小时。 谈完事情后,云深起身告辞。 张秋生亲自送云深出门。 花园里,李思行正在和悦悦还有木头玩耍。 没想到李思行还有一颗童心。云深很是羡慕。让她和小孩子玩,真是为难死她。 云深很清楚自己的特质,没有路人缘,和小孩子玩不到一块。所有小孩子都嫌弃她太严肃。 云深摸摸自己的脸,严肃也是错哦! 张秋生看着花园里的几个人,笑了起来,“云总,你师弟倒是很有耐心。木头很少亲近陌生人。” 木头正趴在李思行的身上,不肯下来。 悦悦在旁边吼木头,李思行小声的同悦悦解释什么。然后就看到悦悦笑了起来。 云深说道:“悦悦笑起来挺漂亮的。” 大半年没见,悦悦长开了,也更漂亮了。已经有大女孩的神韵,又带着小女孩的青涩,正处于一个脱变的阶段。 张秋生笑道:“这半年悦悦懂事了很多,都知道替我分担。木头还是老样子,半懂不懂的,什么都要人操心。” 云深说道:“操心才好,说明他们都还离不开你,还离不开你。等哪天他们长大了,离开了长辈身边,到时候我们想操心也什么都做不了。” 张秋生说道:“听云总这么一说,我得珍惜未来的时光,多陪陪两个孩子。” 云深说道:“小孩子长得很快的,尤其是女孩子,在你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她们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张和想法。” 张秋生看着远处的悦悦,听着云深的那番话,神情若有所思。 悦悦懂事了,是因为长大了吗? 悦悦长大了,就要离开这个家了吗? 张秋生一想到悦悦会离开,就舍不得。 看来他对孩子的确有所疏忽。 张秋生郑重地对云深说道:“谢谢云总提醒。” 云深含笑说道:“我也是随口一说。” “说得却很有道理。” 李思行看到了云深,同云深挥手。然后带着木头还有悦悦朝云深张秋生走来。 木头见到张秋生,就从李思行的身上滑下来,一声高呼,“爸爸!”紧接着,就扑进张秋生的怀里。 悦悦则显得很矜持,笑容也很羞涩,很端庄地同云深打招呼,然后安安静静地站在张秋生身边。 云深打趣李思行,“师弟,没想到你还有带小孩子的天赋。” 李思行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也没想到自己有这天赋。” 云深玩笑道:“以后不管是谁嫁给你,都一定很幸福。有你这个做爸爸的帮着带孩子,事情至少能少一半。” 李思行脸颊一红,“那都是很远的事情,现在可说不好。” 悦悦看着李思行这副害羞的模样,偷偷笑了笑。真没想到,这么大个小伙子,还这么害羞。 云深和李思行辞了张秋生,开车离开。 三川制药名下有几栋别墅,正好提供给云深居住。 安顿下来后,云深开始为后天的股东大会做准备。 老乔也没闲着,忙里忙外,忙上忙下,忙着联络中小股东。 …… 石城大酒店,总统套房内。 司徒文政从外面回来,对正在喝酒的陆自明说道:“云深一下飞机,就跑去见张秋生,两个人谈了整整三个小时。这两个人肯定在谋划什么。” 陆自明一脸轻松,“司徒先生,你不用走来走去,晃得我眼花。我们早就商量好,不管云深和张秋生如何做,我们咬定分红不松口就行了。” 司徒文政没有陆自明那么轻松,“我刚得到消息,后天召开股东大会。你就不担心那两人联合起来压制我们?” 陆自明喝下杯中酒,说道:“哪又怎么样?云深手里本来就捏着52%的股份,已经对我们形成了压制。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分红拿钱。司徒文政,你不要节外生枝。” “如果云深执意不肯分红,陆自明,你打算怎么做?” 陆自明眼中闪过凶狠光芒,“必须分红,这件事没得商量。” “想要分红,那就要知道云深同张秋生到底谈了什么。只有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我们才能采取下一步动作。” 陆自明冷哼一声,“你同我说这些没用。司徒文政,你要是有本事,你去打听那两人谈了什么。” “陆自明,你别忘了,我们俩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陆自明连连冷笑,“司徒文政,我也提醒你,当初你口口声声说陆云深在银行有个保险柜,保险柜里面放着股权书,还有存款超十亿的账户。结果呢?把书房都拆了,也没有找到你所说的保险柜钥匙。” 司徒文政阴沉沉一张脸,“我的判断从没出错,陆云深的确有一个保险柜。那支帆船你是亲眼见到的,上面有暗格,那个暗格刚好可以放下一把钥匙。” “可是暗格里面没有钥匙。”陆自明怒火中烧。 只要一想到银行保险柜里面放着几十亿,而他却无法拿到那些钱,陆自明就气得肝痛。 陆自明喝完酒杯中剩下的酒,直接将酒杯摔在地上。 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酒杯在地毯上滚了几个圈,最后落在桌角边。 第三卷 第238章 陆自远死(一更) 司徒文政盯着桌角边的酒杯,眼角肌肉抽动了两下,又恢复了平静。 司徒文政说道:“暗格里面肯定有一把钥匙,就是我们要找的保险柜钥匙。” 陆自明怒吼,“钥匙呢?你变一把钥匙出来啊!” 司徒文政面无表情地说道:“钥匙肯定已经被人取走了。” 陆自明微微眯眼,目光危险地盯着司徒文政。 “司徒文政,你把话说清楚,你是在怀疑我拿了暗格里面的钥匙?” 司徒文政毫不掩饰,直白地说道:“我希望是你拿了钥匙。这样我还能跟着分一杯羹。不过很显然,钥匙不在你手上。” 陆自明哼了一声,脸色很阴沉地说道:“根本没有你所说的钥匙。这些都是你编出来的。” 司徒文政反问陆自明,“陆先生,你不相信有钥匙的存在?” 陆自明说道:“我当然希望钥匙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事实证明,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钥匙。” “帆船上的暗格又怎么解释?” 陆自明说道:“暗格是暗格,有暗格不代表里面放的一定是钥匙。” 司徒文政还试图说服陆自明。 陆自明摆手,制止司徒文政。他不想再听司徒文政蛊惑人心的话。 这一年多时间以来,司徒文政一直试着说服他,让他相信暗格里面有一把保险柜钥匙。只要找到钥匙,就能得到【陆云深】藏起来的的钱还有股权。 一开始,陆自明坚信司徒文政的判断,将陆家大宅内所有人都审了一遍,包括他的老婆。后来又把当初被他赶走的那些佣人,老管家找回来,一个个询问。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 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结果却什么都没得到,陆自明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气。 所以现在,陆自明不再想听司徒文政的各种分析。 他现在只想拿到钱,把钱凑齐,然后将江素素赶出陆氏集团,赶出陆家。 不管是拉帮结派,还是做项目,还是收买人心,都需要钱。 近一年时间,陆氏集团现金流枯竭,集团内所有人都在为现金发愁。加上公司有几个项目操作上违规,被处以巨额罚金。更让公司的流动资金雪上加霜。 现在而言,也就只有三川制药的现金流充足。 陆自明想从三川制药拿走现金,就得经过云深的同意。 所以,股东大会势在必行。 司徒文政盯着陆自明,心中冷冷一笑,愚蠢的人,简直愚不可及。 司徒文政知道陆自明喜欢听什么,所以他主动避开钥匙这个话题,转而提起远在江州的江素素。 司徒文政说道:“江素素最近活动频繁,你要小心她背后捅你一刀。” 陆自明轻蔑一笑,“那个贱人,等我回去我就收拾她。连陆言,陆语,统统赶出集团。” “你得设法说服陆自远。” “放心,陆自远哪里我已经达成了协议。只要钱到位,一切都不是问题。” 陆自明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可是表情却很阴郁。 司徒文政了然于胸,都是因为陆自远狮子大开口,让陆自明深恨之。 离股东大会,还剩下一天。 陆自明和司徒文政一起,竭力说服其余中小股东。目的就是想在股东大会上,大家联合起来对云深施压。 等到股东大会这天,云深准时出现在会议室。 这是云深重生后,第一次和陆自明面对面坐在一起。 陆自明老了一些,两鬓已经有了白发。 至于司徒文政,依旧同过去一样,目光犀利,老谋深算。 股东大会开得很漫长。 一开始大家还都有所保留,表现得比较客气。可惜不到半个小时,会议就变成了一场吵架大会。 前年,三川制药深陷泥潭,为此每个股东都损失惨重。 今天的股东大会就变成了诉苦加讨伐大会。 云深很少说话,除非必要的时候才会说几句。她也没有阻止股东们吵架,她也希望这通过这个吵架大会,看清楚每个人的意图。 很显然,大部分的人都想从三川制药拿钱。只有少部分人还想着公司的发展离不开钱。一次性分红太多,会造成公司现金流出现问题。 争争吵吵,一天下来什么事都没干成,反而是耳朵里面闹哄哄的,到了晚上还不得安宁。 晚上,会议结束的时候,云深刻意等候陆自明。 云深调侃一句,“陆总现在很缺钱吗?” 陆自明哈哈一笑,“云总真会说笑。陆氏集团不缺钱,但是陆氏集团也不会浪费每一分钱。” 云深笑了笑,接着说道:“前段时间江总问我索要财务报表,我以为这次来汉州的人会是江总,没想到会是陆总,还有司徒先生。二位真是稀客。” 陆自明郑重说道:“很快我会解除江素素的职务,从今以后,江素素不再是陆氏集团的人。以后江素素索要任何东西,请云总不要理会她。” “谢谢陆总告诉我这个情况。陆总好好休息,我和公司员工还有些事情要谈,就不送陆总出去。” 云深站在会议室门口,含笑送走陆自明还有司徒文政。 司徒文政小声同陆自明说道:“这个云总,看起来有点古怪。” 陆自明笑了笑,“年轻轻轻,掌握这么大一家公司,能不怪吗?” 司徒文政说道:“据我了解,云总同云家那边,是去年下半年相认。那云深之前收购三川制药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而且云深在京州还有公司和产业,据说还成立了一个实验室。实验室天天都在烧钱。她那么年轻,一开始又没有云家的赞助,她的钱到底从哪里来?” 司徒文政这么一说,陆自明也意识到这里面很古怪。 不细究的人,都以为云深的资金来自云家。可是仔细一研究,就发现云深的资金同云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云深年不过二十,之前一直窝在小县城里面。怎么看,都不可能靠一个药店,在几年内挣下数十亿的身家,摇身一变成为实业家。 云深手上的资金,来得实在是太诡异。 陆自明看着司徒文政,“你认为云总的资金来源有问题?你有证据吗?” 光是合理的怀疑并不够。 云深如今是云家人,对云深的一切怀疑,都必须有实据,否则就是开罪云家。 司徒文政想了想,说道:“我会派人调查云总。希望事情不是我猜的那样。” 陆自明皱眉,司徒文政又在打什么主意。 陆自明提醒司徒文政,“你不要乱来。如果开罪云家,到时候我不会保你。” 司徒文政轻蔑一笑,他从来不需要任何人保他。他一个人足以翻云覆雨,干翻陆自明。 之后几天,继续股东大会。 股东们继续吵架,继续讨伐加诉苦。 云深一边忙着开会,一边忙着推出新药平肤膏,还有养肤膏。 股东吵架,连续吵了几天,总算吵出了一个结果。 大家达成一致,分红。 云深看着所有股东,掷地有声地说道:“分红可以。只有两亿。” 两亿? 这么多人分两亿,每个人都分到多少? 两亿太少。 尤其是陆自明,按照股权比例,两亿分红,他只能拿到三千万。这同他一开始的目标相差甚远。 陆自明一开始的目标,至少是一个亿。 也就是说,云深至少要拿出八九个亿来分红。 陆自明挑动中小股东鼓噪起来,两亿实在是太少,还不够塞牙缝。 三川制药已经接连两三年没有分红,之前还损失了那么多。 如今公司生意好,理应拿出一部分利润,稳定人心。 云深不松口,想分红,可以。但是分红金额只有两亿。多一分钱都免谈。 云深态度强硬,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最后大家不欢而散。等待来日继续开会。 冗长的会议,折磨得每个人精疲力竭,连出去寻欢作乐的心思都没有。 每天开完会议,大家就回到酒店休息,要么就聚在一起抽烟喝酒,揣测着后续的会议进程。 陆自明很不高兴,分红太少是一个方面。云深不尊重他的意见,则是另外一个方面。 陆自明喝着酒,寻思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司徒文政则站在落地窗前,思考着云深的钱究竟是怎么来的。 司徒文政已经派人到青山县调查云深的行踪。想要知道云深的钱是怎么来的,就得弄清楚过去几年,云深是怎么过来的。 谁都知道云深是被拐卖的,那她又是如何逃出来?又是从哪里逃出来? 关于这个问题,似乎从来没有人主动提起过。仿佛所有人,都主动忘记了云深被拐卖,又出逃的事情。 甚至连云深的资金来源,也没有人提出疑问。 仿佛云深有钱,能那么大的事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太诡异,太不寻常。 司徒文政坚信,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只要他找出问题的关键,就能找到云深的资金来源。 偌大的房间里,手机突然响起,将陆自明司徒文政两个人都惊了一跳。 陆自明看到来电显示,是家里的电话。 陆自明接起电话,“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做什么?……你说什么?二弟死了?怎么死的?” 陆自远死了? 司徒文政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盯着陆自明。是江素素动手了吗? 陆自明挂了电话,抹了一把脸,对司徒文政说道:“陆自远死了,我得赶回去。” “怎么死的?”司徒文政很关心这个问题。 陆自明说道:“说是心力衰竭而死。” 司徒文政说道:“陆自远瘫痪了这么多年,如今过世,也不算太突然。只是后续的事情,有些麻烦。尤其是江素素,她成了陆自远的遗孀,陆自明,你说她会利用这次机会。” 陆自明脸色极为阴沉,“司徒文政,你真的相信陆自远死于心力衰竭?” 司徒文政皱眉,“你认为是江素素动的手,是她杀了陆自远。” 陆自明肯定地说道:“一定是她,除了她不会有别人。她知道我要赶走她,陆自远也同意了我的条件。她狗急跳墙弄死了陆自远,这样一来她就不用离婚,还可以光明正大的继承陆自远名下的财产。” 陆自明抄起酒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江素素竟然敢杀了他兄弟,这笔账他会慢慢同江素素算清楚。 陆自明当即打电话让人订机票,他要即刻赶回去。赶在江素素销毁所有证据之前赶回去。 这一次,他要弄死江素素。 司徒文政说道:“我和你一起回去。这件事处理不好,就是丑闻。” 陆自明抬手制止,“你留在这里。股东大会是我们发起的,我们两个必须留一个人在这里。你努力帮我争取,实在争取不到,就答应云深的条件。两亿分红,我接受。” 司徒文政皱眉。 陆自明泽说道:“陆自远已经死了,现在我们不需要那么多现金。这里的事情就全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司徒文政想了想,点头应下,“行,我留下来,你回去处理陆自远的身后事。” 陆自明连夜离开汉州。 离开之前,陆自明和云深打了一声招呼。 云深得知陆自远过世的消息,感到很突然。 陆自远虽说半身瘫痪,但是一直有医生精心调养,应该不至于这么年轻就过世。 同陆自明一样,云深也想到了江素素。 是不是江素素狗急跳墙弄死了陆自远? 云深当即派费顿和严天昊赶到江州,暗中调查陆自远突然离世一事。 云深放下手机,情绪很低沉。 她站在落地窗前,不由得想起上辈子的点点滴滴。 陆自远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在云深眼里,陆自远甚至不配做父亲。 可是这会听到陆自远去世的消息,云深依旧有一丝丝的难过。 云深捂着心口,她是心软了吗?还是说,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仇恨陆自远? 不!不是这样的! 她恨陆自远,一直都恨。这份仇恨,云深从来没有忘记过。 不过当年陆自远车祸瘫痪,这份仇恨已经被冲淡了少许。 然后她就冷漠地看着陆自远瘫痪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 云深无数次的纠结。为什么陆自远是她的父亲?为什么要她承受那么多痛苦。 直到上辈子,作为【陆云深】的她突然过世,她还在纠结。 这些年,云深刻意不去想陆家的事情,一心一意发展自己的事业。却没想到,偏偏在这个时候,陆自远死了。 云深握住签字笔,心中矛盾纠结。 等到第二天,在股东大会上,云深快刀斩乱麻,直接拍板决定,分红两亿。任何人不得提出异议。 云深以强势的作风,压住所有反对的声音,包括司徒文政。 接着,签订分红协议。又以最快的速度,将钱打入每个股东的账户里。 云深总共花了两天时间料理完股东大会。 接下来,云深让老乔订机票,她要飞一趟江州。 老乔很疑惑,好奇云深为什么要去江州。 云深表情淡漠地告诉老乔,“陆氏集团的陆自远突然去世,我要去吊唁。” 老乔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合适吗?” 云深脸上的表情很淡,“没什么不合适。你快点订机票,我想尽快赶过去。” “那我这就去订机票。我和云总一起过去。” 云深没有拒绝老乔同行。这个时候,她身边需要一个能说话的人。 当天,云深和老乔一起飞到江州。 江州这边,陆自远过世,新闻上连番报道。江素素还在电视上露了几次面,以一副痛失丈夫的悲痛模样。 看着电视里的江素素,云深心里头很是厌烦。 这个女人,永远都不肯安分,永远都在算计。 如果陆自远的死,同她没有关系就算了。要是和她有关系,云深势要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三卷 第239章 谋杀亲夫(二更) 一大早,云深一身黑西装来到陆自远的灵堂吊唁。 云深的到来,陆家很多人都感到奇怪。 就连事先得到消息的陆自明,亲眼看到云深站在陆自远的遗像面前,心里头都觉着很古怪。 云深重生后,和陆自远没有见过面。 记忆中的陆自远,瘫痪在床上,中气十足的辱骂她,用尽了世上最恶毒的词汇。 不过陆自远的遗像,是他瘫痪前的模样。一脸风流潇洒,像个花花公子。 云深深深鞠了一躬。当云深站起来的时候,上辈子的牵绊,瞬间被斩断。 云深来到江素素身边,嗓音低沉地说道:“请节哀!” 江素素愣愣地看着云深,转眼又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眼睛肿肿的。 “谢谢云总能来送我家老陆最后一程。” 江素素鞠了一躬。 陆言和陆语也跟着鞠了一躬。 陆言没和云深接触过,对云深的感官只停留在漂亮这一层面。 陆语和云深直接交过手,到如今,陆语心里头还留着云深很可怕的印象。见到云深的那一刻,陆语心里头又惊又怕又厌恶。 她不喜欢云深,从见到云深的第一面开始,她就讨厌云深。 这个和【陆云深】长得有几分相似,而且名字都一样的女人,简直就是一个煞星。 陆语想不明白,云深为什么会来吊唁陆自远。 云深和陆家的关系,仅限于三川制药。 难道就因为陆氏集团是三川制药的股东,云深才来吊唁吗? 云深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江素素母子三人。 说了句节哀后,云深就走出了灵堂。 灵堂外,天高云淡。 江州已经进入春天,处处绿色。只有当一阵寒风吹来的时候,才会让人想起,现在还是冬春交替的时候。 老乔将大衣给云深披上,“云总,保重身体。” 云深点点头。回头,看到司徒文政站在台阶上正看着她。 云深和司徒文政的目光接触,两个人都没有躲闪,回避。 司徒文政甚至亲自朝云深走来。 “云总,你来。” “司徒先生,你好!” 司徒文政一边在打量云深,一边试探云深,“云总特意飞过来吊唁,让人很意外。” 云深挑眉,“我说吊唁只是顺便,我的真正目的是想收购陆氏集团手中剩下的15%的三川制药股份,司徒先生相信吗?” 司徒文政恍然大悟,点头,说道:“相信!云总是一位精明的商人。现在陆家正是多事之秋的时候,云总这个时候提出收购,有很大的可能成功。” “司徒先生有什么好建议?” 司徒文政笑了起来,“这个问题云总不该问我。我是陆家的员工,我不会出卖东家。” 云深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之色。 转眼,云深又恢复了平静,“是我冒昧,希望司徒先生不会介意。” “当然不介意。能够得到云总的看重,是我的荣幸。” 是不是真荣幸,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表面看起来相处很融洽。 云深同司徒文政分别,离开了陆家。 之后几天,云深一直待在酒店里,没有出门,直到陆家出殡这一天,云深跟随所有人来到陆家墓园。 离着陆自远坟墓不远的地方,就是【陆云深】的墓。 【陆云深】的墓冷冷清清,不曾有人来扫过墓,也不曾有人上柱香。 云深表情淡淡地朝【陆云深】的坟墓扫了眼,眼中满是深沉复杂。 一系列程序走完之后,装着陆自远的棺木下葬,填土,立碑。 来宾们陆续散去。 云深掉头,来到【陆云深】的墓前。墓碑上的照片,冷冷清清,就像这座坟墓一样。 司徒文政跟在云深身后,问道:“云总认识陆总?” 云深摇头,“不认识。但是听说过她的事情,很传奇,也很励志。” “有人说她杀气太重,所以才会孤独终生。” 云深回头看着司徒文政,“司徒先生也相信这种说法?” “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云深嘲讽一笑,“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司徒先生曾经在【陆云深】身边工作。甚至可以说【陆云深】对司徒先生有知遇之恩。司徒先生如此评价旧主,合适吗?” 司徒文政严肃地说道:“人死灯灭!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如果始终抱着过去不放,迟早会被这个时代淘汰。” 云深挑眉,“所以【陆云深】一死,司徒先生就投在了陆自明手下。果然是识时务为俊杰。” 司徒文政不动声色地盯着云深,“云总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云深笑了笑,“司徒先生误会了。像你这样的人才,我求贤若渴。只可惜司徒先生不能为我所用。” 司徒文政张张嘴,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承蒙云总看得起。以后我们说不定有机会合作。” 云深看着远处,对司徒文政说道:“司徒先生,陆先生在叫你。你赶紧过去吧。” 司徒文政回头,看到陆自明正盯着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司徒文政低下头,掩饰住内心的厌恶情绪,然后对云深说道:“云总,我先告辞。有什么需要,你派人到陆家说一声。” “司徒先生你去忙吧。” 司徒文政微微颔首,转身朝陆自明走去。 云深一直在打量【陆云深】的墓,有点心酸,又有点解脱。 陆自远死了,她和陆家的联系被彻底斩断。从今以后,她就是真正的云家人。 云深伸出手,摸摸墓碑上的照片。 这个女人真可怜! 她的上辈子真可怜! 从来没有人爱过她。就连云烟,大部分的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极少关心她。 陆家没人爱她,身边连个真心待她的朋友都没有。 所以她才会那么冷,冷到不近人情。 老乔站在云深身边,不太理解云深的情绪,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沉重悲伤。 老乔也是第一次知道,云深竟然知道【陆云深】。 老乔取下眼镜,偷偷擦了擦眼角。 在老乔心目中,【陆云深】一直是他心中的白玫瑰,奈何英年早逝。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忙,忙到忘记为【陆云深】扫墓,忙到忘记来看她一眼。 老乔觉着自己很肤浅,以前人活着的时候,他没有努力走出第一步。人死了,他也就将人丢在了脑后。 多年来,直到今天,还是因为云深的原因,才终于站在了【陆云深】的坟墓面前。 老乔蹲下身来,拿出眼镜布,轻轻擦拭墓碑,低喃道:“陆总,对不起,过了这么多年才来看望你。” 说着,老乔突然哭了出来。 云深朝老乔看去,不能理解老乔为什么要哭。连她都没有哭,老乔又为什么要哭。了 “云总,你别管我。我就是想哭一会,哭完了我就没事了。”老乔抽噎了几声。 云深拍拍老乔的肩膀,“哭吧,没人笑话你。” “呜呜……” 老乔咬着牙,哭得撕心裂肺。 云深站起来,退后了两步。将墓碑前面的位置,全让给老乔。 老乔一边哭,一边同墓碑说话。话语含糊不清,云深也没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云深朝陆家那边看去。 陆家人还没有完全散去,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似乎是在商量什么。 云深眉头一拧,这么多天过去,江素素还活得好好的,陆自明到底干什么吃的。 还是说陆自明已经和江素素苟且,这两人私下里达成了协议? 云深不动声色地观察陆家人。 突然之间,陆家一位长辈,一巴掌甩在江素素脸上。 江素素脚下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上。 江素素被陆家长辈这一巴掌给打懵了。 这一巴掌同时也打破了陆家表面上的和谐。 陆家人开始互相指责起来。隔得太远,云深听不见。 根据严天昊,费顿两人的调查,陆自远的死似乎没有疑问。 但是这并不能证明江素素是无辜的。 陆自远死的时机太好了,恰恰就在陆自明要动手的时候,陆自远就死了。 要说这里面没点名堂,那就是在侮辱人的智商。 陆自明一直没有报警,选择暗地里调查,无非是想维护陆家的脸面,同时让维护自己的利益。 陆自远刚刚下葬不到一个小时,陆家人就撕破脸皮,就在陆家墓园里开始撕逼。 江素素从来不是一个委曲求全的女人。 陆家长辈敢打她的脸,她就敢撕破对方的脸皮。 江素素大哭起来,风带着模糊的几句话吹过来。 江素素似乎是在说,她是陆自远的遗孀,是陆家二房的当家人。谁敢对她动手,就是狼心狗肺,狼子野心,她要联系记者,将陆家搞臭。 反正她死了老公,她是弱者。世人都同情弱者,只要她摆足弱者的姿态,到时候,所有的舆论都站在她这边。她就不信,陆家能拿她怎么办。 江素素表现得很强势。 反观陆自明,一直沉默不语。 陆家人不欢而散,个个都怒气冲冲。 云深拿出电话,打给张秋生,“张总,可以对陆自明报价。” 陆家正是多事之秋,陆自明和江素素之间还有一场仗要干,这个时候报价,自然是为了趁火打劫。 江素素不是省油的灯,一旦听到张秋生要收购陆氏集团手中的三川制药股权,一定会动歪心思。 到时候,形势会逼得陆自明丢弃侥幸心理,不得不快刀斩乱麻,将江素素清除陆家。 司徒文政知道云深是想趁火打劫,但是他并没有提醒陆自明。 所以当陆自明得到张秋生的收购报价的时候,很意外。差一点在电话里大骂张秋生。 司徒文政不动声色,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陆家内乱。 而云深则观察着司徒文政的动静。 司徒文政有些不对劲。 他身为陆自明的谋士,却没有一心一意地替陆自明着想。有的时候,甚至在扯后腿。 这情况一看就知道司徒文政这个人有问题。 当年,云深请人调查过司徒文政的背景,无懈可击。 如今回过头再看,云深就发现司徒文政并非无懈可击。 看来她有必要重新派人调查司徒文政的背景。 这件事,云深交给了费顿。 云深请张秋生给陆自明施加压力,让陆家乱起来。 张秋生很配合,他不仅给陆自明打了电话,还给陆氏集团的每个股东都打了电话。连江素素都没落下。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三川制药背靠未来实验室,就是个下金蛋的母鸡。卖掉股份划不来。 但是不卖掉股份,自己也得不到多少钱。 陆氏集团因为张秋生这把火,果然越来越乱。 陆自明主张不卖股权。 江素素却想着拿现金在手,主张卖掉股权。 有人卖,有人不卖。加上江素素和陆自明之间的矛盾,陆家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陆自明意识到,他必须尽快干掉江素素。 江素素简直就是老鼠屎,有她在,陆家就安定不下来。 陆自明这一次没有听司徒文政的,陆自明选择最极端的手段,报警抓江素素。 江素素职务侵占,勾结外人做空上市公司,已经违法了法律。 同时,陆自明对警察公开了江素素在外面乱搞的视频证据,甚至连服务生蔡佑都被陆自明找了出来,作为证人。 由此,陆自明有理由怀疑,江素素谋杀亲夫。要求警察开棺验尸,为陆自远的死讨一个公道。 陆自明这一手,可谓狠辣。 豪门世家,为了脸面,出了什么事一般都是内部解决,极少寻求警察的帮助。 陆自明主动报警,让陆家人从上到下瞠目结舌。江州各大世家,也都睁大了双眼,看陆家的热闹。 陆家长辈,也有人跳出来,大骂江素素不守妇道,淫娃荡妇。 也有长辈不赞同陆自明的做法,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陆自远人都死了,还要背一顶绿帽子,这不厚道。而且陆家也会跟着丢脸。 为了掌控陆氏集团,为了赶走江素素,陆自明已经顾不得面子不面子。 江素素职务侵占,勾结外人做空陆氏集团旗下的上市公司,证据如山。 警察请江素素到警局配合调查。 至于陆自远的死,是不是谋杀,还需要等解剖结果。 如果陆自远真的死于谋杀,那么这就是一起谋杀案,警察自然会立案调查。 江素素被带走,陆语和陆言两姐弟都慌了。 “怎么办?妈妈会不会有事?” 陆语又急又慌又乱,脑子里一点头绪都没有。 为什么短短几天时间,一切就变了。 陆言沉默不语,突然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陆语叫住他,“你去哪里?” “我去找大伯。我要亲自问问他,是不是爸爸一死,他就想把我们一家赶尽杀绝。” “你不要去。万一……” “没有万一。真要有万一,你就报警,将大伯抓起来。” 陆言提着外套出了家门。 陆语呆呆地坐在一边,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 …… 司徒文政很失望,陆自明这一手打了江素素一个措手不及。这样一来,江素素已经注定失败了。 原本他和江素素都以为,陆自明不敢报警。毕竟陆自明是一个要脸面的人物。 可是谁会想到,张秋生竟然趁机搅风搅雨,逼得陆自明连脸面都不要了,也要干掉江素素。 司徒文政抿着唇,心情很不好。 张秋生背后站着云深。很明显,这一切都是云深在操作。 云深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逼着陆自明干掉江素素?难不成云深对江素素有仇? 明明一个混乱的陆家对云深更有利,可是云深却反其道行之,逼着陆自明全力出击,整顿陆氏集团。 云深难道不明白,陆自明一旦干掉了江素素,张秋生想要收购陆氏集团手中的三川制药股份,只会难上加难。 司徒文政百思不得其解,看不懂云深下这一步棋子到底是几个意思。 同样看不明白云深的,还有老乔,张秋生。 张秋生远在汉州,老乔就在云深身边。 老乔忍不住问道:“云总,江素素进了警局,陆自明就能腾出手来整顿公司。这样一来,我们想收购股份的计划,势必会遭受陆自明拒绝。” 云深双手抱臂,站在落地窗前面,看着窗外的景色。 云深一脸平静地说道:“陆自明拒绝就拒绝,不用太在意。” 老乔很疑惑,“云总改变主意了吗?” 云深单手撑着下巴,收购股份哪有收拾江素素重要。 股份什么时候都能收购。但是江素素,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收拾她,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陆自远是她上辈子的父亲,人已经死了。可就算死了,云深也要查明他的死因。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情。 明明已经在世为人,明明已经决定放下过去,做一个云家人。可是得知陆自远死亡消息的那一刻,云深知道,她并没有真正放下。 该报的仇依旧要报,该算的账迟早要算清楚。 云深对老乔说道:“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不用担心。” 第三卷 第240章 回青山县(一更) 费顿亲自出马,调查司徒文政的背景,可是却没有新的收获。查来查去,都是司徒文政已经公开的那些背景。 就连司徒文政读书的地方,费顿还亲自走了一趟,学校的老师都能替司徒文政作证,他说的都是真话。 费顿没有办法,只能如实禀报云深。 云深看到和多年前没有区别的调查报告,眉头紧皱。 司徒文政明显有问题,可是背景却无懈可击。真是古怪。 既然背景调查,查不出任何问题,那就放弃背景调查。 云深告诉费顿,让他继续调查司徒文政。不查背景,只查司徒文政来到陆家后的事情。 尤其是司徒文政在帮【陆云深】的那几年,私下里究竟做过什么。 一个人就算再无懈可击,总会露出一点破绽。 云深就不信,深挖司徒文政,一点问题都挖不出来。 云深处理完费顿这边,然后询问老乔,“陆家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陆自远的死因查清楚了吗?” 老乔摇头,“验尸报告还没出来。还不知道是不是谋杀。” 云深站起来,走到窗边,沉默了许久才问道:“陆自明最近在忙什么?” “忙着整顿公司。” 顿了顿,老乔又说道:“陆语和陆言两姐弟最近都很颓废。听说陆自明对他们两姐弟公开了江素素的床照。我估计这两姐弟也在怀疑,是不是江素素杀了他们父亲。” 云深心里想着,她得给陆自明施加压力,逼着陆自明给警察施加压力,让警察尽快查明陆自远的死亡真相。 云深坐在电脑前,开始操作股票。 要给陆自明压力,就得先给一击重锤。没有什么比股票大跌更能刺激人。 当然,云深还需要张秋生的配合。让张秋生继续给陆自明报价。 江素素被抓,但是陆自明的日子并不好过。 股票动荡,张秋生整天串联陆氏集团的股东,蛊惑股东们卖出三川制药的股份。 江素素一派的人马,天天想办法扯后腿,不干人事。 除了公司的事情外,陆自明还要关注警察那边。 为了杀住公司里的歪风邪气,彻底干翻江素素留下的人脉,陆自明打电话给警察施压,让警察尽快查明陆自远的死因,最好能够以谋杀罪逮捕江素素。 陆自明给警察施压,还是有点作用。 很快,警察那边有了结果。 陆自远属于非正常心力衰竭,也就是说可以初步判定陆自远死于谋杀。 警察开始立案侦查。 因为床照视频,加上蔡佑的供词,江素素成为头号嫌疑犯,并且不得保释。 此事虽然还没有定论,但是江素素大势已去。 陆自明趁机铲除江素素留在公司里的人手,同时打压对那些站在江素素那一边的股东。 陆自远果然死于谋杀。 云深得知这一消息,不知为何,心情异常平静。 估计是因为,云深心里头很清楚,陆自远不可能死得这么巧妙,时机又这么恰当。 云深甚至在想,当初【陆云深】的死,是不是也是江素素做的。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太可能。 【陆云深】死的时候,江素素还在监狱里关着,应该不是她做的。 不是江素素,应该也不是陆自明,那会是谁? 是不是瘫痪在床的陆自远。 陆自远恨她,想让她死,从来没有改变过。 如果是陆自远谋划了一切,那谁是陆自远的帮凶?是谁给她下的药,让她死得无声无息? 或许不是陆自远想要杀她,而是另有其人。 不过不管是谁要杀她,首先都会买通她身边的人。 以前云深没有怀疑过司徒文政,即便司徒文政在陆自明身边做事,云深也没有怀疑过司徒文政同她的死有牵扯。 可是如今看来,司徒文政并不干净。 还有陆家大宅里的那些人,他们就干净吗? 云深手上有两份名册,一份是当年【陆云深】住在陆家大宅的时候,陆家大宅的员工名册。一份是现在是的陆家大宅员工名册。 对比两份名册不难发现,大部分的人都被换掉,只有少部分留了下来。 不过留下来的人,都从事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 云深把两份名册传给严天昊,“查查这些人的现状。仔细查,不要漏掉任何线索。” “云总放心,我会尽快办妥这件事。” 安排好了严天昊那边,云深就让老乔订机票,直接回汉州。 老乔扶了扶眼镜,问道:“云总要回去了吗?” 云深点头,“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回汉州,处理剩下的事情。” 老乔当即去订机票。 云深把玩着手机,最后给李思行去了个电话。 李思行还在白城。 “我爷爷被人告了。” 李思行在回老家之前就感到奇怪,爷爷叔叔一大家子人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不再找他麻烦。等回到老家,李思行才知道爷爷被人告了。爷爷一家住的房子地基存在问题,如今要么给钱补偿地基款,要么就拆房。 云深平静地说道:“你爷爷被人告了,也就是说暂时没空理会你。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李思行那边突然沉默下来。 云深也没催促,她清楚李思行有话要说。 “师姐,谢谢你!” 云深轻声一笑,“谢我做什么?” “师姐你一直在帮我,我当然要说谢谢。” 虽然云深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李思行心里头清楚。他爷爷被人告,一定是云深设计的。 李家老爷子住的自建房,十年前,由李思行的父母出钱修建。当初房子地基就存在争议,李思行的父亲本打算花一笔钱买下地基,彻底解决这件事。不过李老爷子舍不得钱,又瞧不起人,就不准李思行的父亲掏钱。 李思行的父亲就想着,等将来邻居找上门来再来解决。 结果这一等,就过了十年。李思行的父母已经过世,大家几乎都快忘记地基存在争议的问题,结果邻居一纸诉状将李老爷子告上了法庭,要求李家赔偿两百万,要么拆房还地基。 最近几个月,李老爷子带着儿子,就忙着地基的事情,既要找人托关系,还要忙着上法院打官司。 忙来忙去,自然就将李思行给忘了。 李思行也是回到老家,才知道李老爷子被人告了。 如今李老爷子因为官司的事情,焦头烂额。官司没解决之前,李老爷子肯定腾不出手来找李思行的麻烦。 李思行很清楚,没有云深在背后支持,邻居一家不一定有勇气去法院告李老爷子。 所以李思行要对云深说谢谢。 云深笑着对李思行说道:“我们是师姐弟,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也帮了我很多。师弟,你什么时候从老家回石城?” “我随时都可以回石城。” 云深说道:“今天回石城吧。我也会今天回去。” “好啊!到时候在石城见面。” 云深当天的飞机飞回了石城。 三川制药这边,正在忙着新品发布。 老乔是主力干将,一到石城就忙得脚不沾地。 云深则亲自主持药妆公司的事情。 等到李思行回到石城后,云深和李思行一起,抽空回了一趟青山县。 青山县的安和堂,已经改为一个餐馆。 云深和李思行坐在车里面,看着餐馆人进人出,没想到餐馆的生意还挺好的。 李思行小声同云深说道:“我不喜欢他们把安和堂改成餐馆。烟熏火燎,房子很快就旧了。” 云深说道:“房子如果不住人,会垮得更快。” 这么大的房子,一般小生意,根本用不到这么大的面积。唯有做餐馆的,开药房的,才需要这么大的面积。 孙可开车,坐在驾驶位上,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云深和李思行,“老板,要下车吗?” 云深看着李思行,“师弟,要不要下去尝尝味道?” 李思行摇头,“我还是喜欢校门口那家麻辣烫。” 云深抿唇一笑,吩咐孙可朝青山中学开去。 如今正是放假的时候,只有高三年纪开学,其他年纪都还在享受美好的假期。 校门口外面冷冷清清。 来到熟悉的小饭馆,只有他们三个客人。 坐在熟悉的位置上,吃着熟悉的麻辣烫,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李思行感慨道:“读书的时候,恨不得早点离开学校。真离开了学校,又想念这里的一切。这里的麻辣烫,我连做梦都梦到。” 云深笑道:“那要不再给你点一份。” 李思行连连点头,他胃口好,两份随随便便能吃下去。 孙可也说道:“我也再来一份。” 三个人坐在小饭馆里面,一共吃了六份。 云深只吃了一份,李思行吃了三份。 吃饱喝足,三人又上了车,朝苏子岭山脉无名峰开去。 老宋在无名峰上种植的药园,已经有大半年没人上去整理。 这次回青山县,主要目的就是打理药园。 车子上不了山。 云深让孙可停在山脚下,她和李思行两个人上山。 “老板,你什么时候下山?” 云深说道:“天黑之前,我会下山。” 云深和李思行,各自背着背篼,拿着镰刀,望着山峰,出发! 二人施展九玄心经,脚下生风,翻过一座座山头,最后终于来到无名峰。 无名峰还是老样子。 云深用钥匙打开木制小楼,小楼里面还有去年拿上来的米面。米面已经坏掉,不能再吃。 云深将瓦缸里面坏掉的米面清理掉,然后将新鲜的米面放进去。 李思行提着砍刀,出门砍柴。 云深则来到药园,打理药草。 半年没有人上来,药园里面长满了野草,悬崖上的藤蔓也攀爬到了药园里。地面上还有野兽留下的足印。 云深拿着砍刀,砍掉疯长的藤蔓。又用锄头,将药园里面的野草全部铲掉,然后将铲掉的野草全部清理出去,堆积在土坑里。 药材因为半年没人打理,长势不太好。 好在无名峰的气候和土壤都很适合药材生长。只要没有野草抢养分,没有藤蔓遮盖阳光,药园里面的药材很快就会长起来。等到秋天的时候,云深就可以再次上山,收获第一批药材。 李思行整整砍上百斤的柴火,整整齐齐的码在屋檐下面。 云深见还有时间,于是背上背篼,拿上打野刀,准备进山一趟。 李思行放下砍刀,对云深说道:“师姐,我和你一起进山。” “我一个人能行。” 住在无名峰的几年中,云深无数次进山,这里的山路,她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李思行不同意,云深的身份今非昔比,他不跟着不放心。 云深和李思行一起进山。 云深怀揣着捡宝的心态进山,期望能够寻找到有年份久远,品相出众的药材。 李思行进山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云深。对于药材,他实在是兴趣缺缺。 两人攀着藤蔓,上了山峰。然后在深山老林里乱窜。 这里没有人烟,没有手机信号,这里远离尘世,这里就是无人区。也就意味着,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 云深进了山,整个人如鱼得水,欢快得不行。 虽然收获有限,但是徜徉在林海中,其中滋味,美妙不可言。 砰! 远处山巅,响起一声qiang声。无数鸟儿从从林中飞上天空。 云深和李思行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表情都有些凝重。莫非是遇到了盗猎的人? 两个人无需任何言语,一个眼神,已然生出默契。 两个人迈开脚步,朝响声处跑去。 在山林中奔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两人都修炼九玄心经,攀着树枝,丛林穿梭对二人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砰! 又是一声。 云深和李思行交换了一个眼神,前面情况不太乐观。 两人加快脚步。 砰砰砰! 一阵密集的响声,预示着前方很危险。 云深惊疑不定。 听声音,明显是型号不同的制式武器。 难道前方有两伙人? 这里人迹罕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云深给李思行打了个手势,两个人迅速潜伏起来。 高高的树枝上,云深轻巧的越到另外的树枝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李思行在云深的前方,动作比云深还要轻巧。 云深暗自感叹,最近半年,李思行的进步,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前方出现了人影。 云深和李思行站在树枝上没有动。 前方一行一共有七八个人,男男女女,每个人都很狼狈。有的人身上还带着伤。 其中三个壮年男子,手里拿着武器。 云深仔细观察,这一行人,是四男一女驱赶着两个女的和一个年轻男子往前走。 被驱赶的两个女人,一个身穿红色羽绒服,一个身穿黄色羽绒服。都是年轻人,虽然容貌脏污,云深还是从她们的声音和行动判断,这两个女人应该没有超过二十五岁。 被驱赶的年轻男子,身穿黑色棉服,估计最多只有二十一二岁。 三个人都很狼狈,身上的衣服,一条条的,全被树枝给刮烂了。 不过云深还是从三人的装扮中,看出这三个人应该是从城市来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沦落到深山老林,还被另外几个人驱赶。 手里有枪的五个人,四个男人一个女人。女人很年轻,不会超过二十岁,身穿红色棉服,一脸飞扬跋扈。怎么看都是个小太妹。 小太妹手里拿着砍刀,还有鞭子。鞭子隔一会就会抽在两个身穿羽绒服的女人身上。被抽的两个女人,都会惊恐地大叫起来。然后小太妹就会哈哈的大笑起来,十分得意。 其他四个男人,三个男人手里有枪,一个男人手里拿着导航工具,测定方向。 在这一行人的身后,还有人在埋伏追击。 正因为如此,四个男人才会显得神色凝重,隔一会就会催促被驱赶的三个人赶紧走。 “我走不动了!” 身穿红色羽绒服的女人,再一次被小太妹抽打。红色羽绒服顺势倒在地上,哭诉着。 拿着武器的大胡子男人上前,直接用qiang托砸在红色羽绒服女人身上,“赶紧起来走,否则杀了你们。” “走不动了!就算杀了我,我也走不动。” 小太妹说道:“大哥,他们三个指望着后面的人救他们。干脆直接杀了他们。” 大胡子男人举起武器,似乎是被小太妹给说动,准备杀了三个人。 第三卷 第241章 高家人出现(二更) 两个身穿羽绒服的女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身穿黑色棉服男子则麻木地靠着树干,似乎这一切都同他没有关系。 大胡子男人却迟迟没有开枪。 小太妹很不满,直接从大胡子男人手里抢武器,打算亲自射杀红色羽绒女人。 小太妹力气有限,没有成功从大胡子手里抢到武器。 大胡子男人推了把小太妹,然后说道:“先不杀他们。留着他们还有用。” 小太妹很不满,却没有反驳大胡子的话。 黑夹克男子对大胡子说道:“赶紧走吧。再不走,那些人该追上来了。” 大胡子则说道:“这三个人走路太慢,得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 大胡子男子掏出匕首,直接来到红色羽绒服女子面前。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胡子男人手起刀落,割下了红色羽绒服的耳朵。 “啊……” 红色羽绒服痛呼大叫,紧接着被小太妹给堵住嘴巴。 黄色羽绒服瑟瑟发抖,黑色棉服男子终于不再麻木,可是他却显得比黄色羽绒服还要惊恐不安。 大胡子不为所动,冷声说道:“赶紧起来走,否则我一刀一刀割掉你脸上的东西,让你生不如死。” 三个人都被大胡子吓坏了。 红色羽绒服在黄色羽绒服的出搀扶下站了起来。 她捂着被割的耳朵,满手满脸的血。 黑夹克冷声说道:“血腥味太重,不利于隐蔽。给她上药止血。” 小太妹一脸笑呵呵的,拿出药瓶,强行给红色羽绒服止血。 那一瞬间,红色羽绒服又发出了一声痛到骨髓的惨叫声。不过惨叫声刚一出口,就被人堵住,像是被割喉的猪仔,只剩下垂死挣扎。 给红色羽绒服止了血,这一行人就继续朝前走。 云深和李思行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一行人,行事诡异,不是善茬。 也不知道追在这一行人后面的人,是善是恶。 云深和李思行,无声无息的跟在这一行人身后,想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追出一段距离,看他们前进的方向,应该是朝河边走。 到了河边,就能顺着河流出山。而且这个季节,相对而言,山里面比较安全。顺着河流走,不太可能遇到猛兽飞禽。 难道这一行人,是打算出山吗? 那追在他们身后的人又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 很长时间,没有响起任何动静。 似乎追击在后面的人,已经跟丢了。 云深和李思行都不敢大意,不敢惊动两方任何一方人马。 大胡子他们一行八个人顺利来到河边。 红色羽绒服女子瘫倒在地上,双眼发白,浑身抽搐。 黄色羽绒服女子抱着她,一直在鼓励她,一定要活下去。 黑色棉服男子,蹲坐在黄色羽绒服身边,悄声问道:“你说他们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我们还能活着回到学校吗?” 黄色羽绒服肯定地说道:“我们一定能活着回到学校。” “怎么回去?”黑色棉服男子一脸绝望。 他们三个都是石城大学的学生,趁着放假出门游玩。哪里想到会遇到坏人,还是穷凶极恶的坏人。 他们已经被绑了三天。之前两天都一直被关在山中木屋里。今天一早,他们被驱赶着进了山。 到了现在,黑衣棉服男子,对平安回到校园已经不抱希望。他只希望,如果死,能够死得痛快一点。 像红色羽绒服被割耳朵,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黄色羽绒服悄声说道:“追在我们后面的人,说不定就是来救我们的。” 黑色棉服却很悲观,“过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动静,只怕已经追丢了。而且说不定是黑吃黑。别到最后出了狼窝又入虎穴,那我们就死定了。” 黄色羽绒服也沉默下来。 之前,双方交战。追击的一方一直很沉默。如果是警察,为什么连喊话都没有。如果喊话,至少能让他们知道警察来救他们。 没有喊话,也就是说追击的人不是警察。 黄色羽绒服也很绝望。尤其是看到红色羽绒服的遭遇,黄色羽绒服偷偷的哭了起来。 小太妹一鞭子抽过来,黄色羽绒服浑身一颤抖,不敢再哭。 大胡子问黑色夹克,“人呢?你不是说有人在这里接应我们吗?现在我们要怎么出山?难道要靠两条腿走出去?” 黑色夹克拿着卫星电话,说道:“不用担心,我保证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出去。” 大胡子明显不怎么信任黑色夹克。 大胡子对小太妹打了个手势,必要的时候处理掉那三个人。 小太妹暗暗点头,又对另外两个拿着武器的胡子哥比划了一个手势。 两个胡子哥警戒起来,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就准备射杀三个人质。 云深站在树枝上,冷静地看着河边的一幕。 她越看小太妹,越觉着小太妹有些眼熟。 可是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小太妹。 云深很疑惑,以她的记忆力,只要是见过一次有印象的人,基本都会记住。 为什么她会觉得小太妹眼熟,却怎么想都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小太妹。 李思行悄声说道:“会不会是师姐小时候的熟人?” 李思行一句话,提醒了云深。 小时候,也就是在靠山村吗? 云深闭着眼睛,搜索记忆。 记忆里,靠山村人很多,却没有一个好人。全是披着人皮的兽人,连小孩子也不例外。 突然,一张面孔出现在云深的脑海里。 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很骄横,也很霸道。小女孩名叫高莎,是高有财的女儿。 当初李雪莲要将云深嫁给老光棍罗四全,云深不肯穿鞋,罗雪梅就从家里拿了一双高莎穿过的运动鞋给云深。 最后,云深靠着这双鞋逃出了靠山村。 记忆里骄横的小姑娘,终于和眼前的小太妹对上了。 云深有些恍惚,眼前的小太妹,真的是靠山村的高莎吗? 高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高莎叫大胡子大哥,大胡子又是谁? 云深轻抚额头,头有些晕。 高荷花留给云深的记忆,不堪回首。 云深盯着河边的小太妹,她要找机会确定,小太妹究竟是不是高莎。 一个竹排从上游漂下来。 黑色夹克朝竹排挥手。 砰! 黑色夹克应声倒地。 竹排上的人不是来接应他们的,而是追击在他们身后那帮人。 大胡子一声大喝,另外两个胡子兄弟瞬间反应过来,赶紧找到掩护体,阻击竹排上的人。 大胡子躲在石头后面,同竹排上的人对射。 至于黑色夹克,是生是死,没人关心。 小太妹挥舞着鞭子,驱赶着三个人朝树林里躲避。 云深一看,机会来了。 云深给李思行示意,然后两个人分头包抄小太妹。 云深悄悄下了树。 一把药粉洒出,弥漫在空气里。 羽绒服和黑色棉服男子纷纷倒在地上,短暂昏迷过去。 小太妹也昏迷了过去。 云深拿着银针,稳稳地扎在小太妹身上。 几秒钟之后,小太妹醒了过来,却动弹不得。 小太妹无比惊恐,这是什么情况。 “救命!” 小太妹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声喊叫,结果发出的声音只比蚊子大那么一点。 这个时候,除了云深,不会有人听到小太妹的叫声。 小太妹眼中满是不敢置信,还有恐惧,“你是谁?你想对我做什么?” 云深没有理会小太妹的问题。 云深面无表情地打量小太妹的模样,五官有变化,不过还是能看出小时候的样子。 云深终于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 小太妹喉咙滚动,“你想做什么?” “现在是我问你。我的耐心有限,别逼我杀你。” 云深将打野刀放在手边,表明她随时可以一刀宰了小太妹。 小太妹应该是被云深吓住了,虽然不知道云深的身份,也不明白云深怎么放倒了她,不过小太妹还是决定老实回答云深的问题。 “我叫高莎。你别杀我。” 高莎! 果然是高莎。 云深没有认错人,眼前的小太妹真的是靠山村的高莎。 云深继续问道:“大胡子是你什么人?” “是,是我大哥。”高莎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亲大哥?” 高莎连连点头。 高有财有三个子女,两个儿子外加女儿高莎。大儿子名叫高天兴,当初云深在靠山村的时候,没有见到高天兴。那个时候,高天兴似乎是在山外面读书。 云深拿着打野刀在高莎的脸上比划了几下。 高莎吓得脸色发白,“你,你被杀我。我家有钱,好多好多钱。你留着我的命,可以换来好多好多钱。” “这么说你是富二代。身为富二代,还往深山老林跑,你当我是傻子吗?不说实话,我宰了你。” 云深眼中满是杀气,丝毫不掩饰对高莎的杀意。 高莎连忙说道:“我没骗你,我家真的很有钱。不过我不是富二代。” “不是富二代,为什么家里那么有钱?” 高莎闭上嘴巴,没有作声。 云深呵呵冷笑,“你说我割下你的耳朵,怎么样?” 云深拿着打野刀,在高莎耳边比划。 高莎突然哭了出来,“我没说谎,呜呜……别割我耳朵。” “我可以不割你的耳朵,不过你要告诉我,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你们是人贩子?” 高莎连连摇头,哭着说道:“我们不是人贩子,以前我们贩卖人口,不过现在我们已经不做这行了。” 云深嗤笑一声,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三个人,问道:“这三个人,你怎么解释?” 高莎生怕云深割她耳朵,赶紧说道:“这三个人是别人交给我们的,我们只负责运送。就是那个黑夹克交给我们的。” “这三个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特意请你们运送?” 高莎摇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们只负责运送,其他一概不过问。” “类似运送人口的事情,你们干了多少?” 高莎老实说道:“数不清。” 云深继续问道:“都运送到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都有,没有固定的地址。” “你们运送一次人口,能赚多少钱?” 这个问题很关键。云深可以通过钱的数目,判断这到底是贩卖人口,还是别的勾当。 说起这个问题,高莎竟然有点得意,“我们每运送一次,危险程度不同,钱的数目也不同。不过通常都是五十万一次。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肯定要加钱。” 五十万?还只是运送费? 云深扫了眼地上的三个年轻男女,把他们三个都卖了,也没有五十万。 很显然,这不是人口贩卖。这是比人口贩卖更加恶劣和残忍的勾当。 云深压住心头的怒火,继续问道:“追在你们后面的是什么人?” 高莎眼珠子乱转,“不是和你一伙的吗?” 啪! 云深一巴掌打在高莎脸上。高莎脸上瞬间多了五根手指印。 高莎眼睛一闭,又要哭了。 云深真没想到,高莎这么喜欢哭。 云深厉声说道:“是我在问你问题。再有下次,我直接宰了你。” 高莎抽噎道:“追在我们后面的人,是抢生意的。这门生意很赚钱,道上有人得到消息,想要从我们手上抢走生意。” 原来是黑吃黑。 云深在考虑要如何处置高莎。 砰砰砰! 突然之间,丛林里qiang声大作。 又有一伙人从丛林里杀了出来。 新来的这一伙人杀了大胡子,还有竹排上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战斗打响,又很快结束。 竹排上的人和大胡子全部的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紧接着,云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从丛林里走出来。 秦潜! 为什么哪里都有秦潜? 这么说秦潜说来汉州度假是假,追击这伙人是真? 秦潜也看到了云深,他板着脸,朝云深走来。 云深站起来,一脚踢晕高莎。 “你为什么在这里?”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对方。 秦潜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在执行任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深则说道:“我进山找药材,偶遇这些人!” 好一个偶遇! 秦潜板着脸说道:“这里很危险,赶紧离开。出去后,不要说在这里见过我。” 云深点点头,然后指着躺在地上的两女一男,说道:“这三人是受害者。” 接着,云深又指着高莎,“这是大胡子的妹妹,负责看管那三个人。” “知道了。你赶紧离开这里。接下来还会有人过来,你不宜出现在这里。” 秦潜再次提醒云深赶紧离开。 云深很识趣,弯腰捡起打野刀。看到红色羽绒服被割掉的耳朵,云深下意识想要拿药治人。 “不要动实验品。” 云深的手还没碰到红色羽绒服,秦潜厉声阻拦。 秦潜的声音里,明显透着紧张,还有急促。 实验品? 秦潜称呼红色羽绒服为实验品? 云深记下了这个三字。她收回手,没有问秦潜任何犯忌讳的问题,和李思行一起,沉默的离开现场。 秦潜看着云深的背影,脸色有些阴沉。 实验品三个词已经出口,他就没打算收回来。 在这里遇见云深,完全在秦潜的预料之外。 秦潜也不知道,这个意外,究竟是好是坏,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等到云深的背影消失在丛林里,秦潜才收回目光。 秦潜挥手,几个穿着防化服的男子从丛林里走出来,悄无声息的带走了两女一男。 至于昏迷的高莎,则另有处置。 进入丛林,离河边至少有两三里远,云深心头一直提着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云深和李思行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都很无奈。 谁能想到,进山一趟,竟然会遇到犯罪分子。更意外的是,秦潜竟然也在这片山林里。 李思行问道:“师姐你听到了吗,秦少说他们是实验品。” 云深点头,实验品三个字,她听得很清楚。 第三卷 第242章 登门邀请(一更) 她清楚地记得,秦潜语气中的紧张。秦潜似乎很怕云深用手去触摸那三个人。 云深说道:“师弟,你记不得记得,这一路上大胡子他们押着羽绒服他们三个人,却从来没有和三个人发生过肢体接触。” 云深这么一提醒,李思行也回过味来。 高莎从来都是用鞭子抽打三人,和三人之间,始终保持着距离。大胡子割红色羽绒服耳朵的时候,手起刀落,但是始终没有碰到红色羽绒服的肌肤。 其他几个男人,离着两女一男,也始终保持着距离。 如此看来,大胡子这帮人都知道两女一男是危险品,不能接触。 不过看两女一男的表情,很显然,他们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是实验品,而且还是危险实验品。 难怪大胡子他们运送一趟,可以获得五十万的报酬。 这哪里是在运送人口,这分明是在运送生化武器。 实验品? 究竟是什么样的实验品,需要如此小心翼翼地运送? 又是什么样的人在制造这样的实验品? 那三个大学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实验品,那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了实验品? 问题太多,云深一个都回答不了。 秦潜肯定知道真相。 云深一路走,一路在思考问题。 李思行担心地看着云深。 “师姐,你没事吧?” 云深摇头,“我没事。” 李思行看着云深,数次欲言又止。 云深挑眉一笑,“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我看着都替你着急。” 李思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说道:“师姐,那个高莎,是你以前在村里面的朋友吗?” 李思行不提拐卖,只说村里面,也是怕刺激到云深。 云深低头一笑,李思行也是用心良苦,生怕伤了她。 不过云深没那么脆弱。 当然,云深也不会特意去提醒李思行。 云深用打野刀砍伐藤蔓,开出一条路。沉默了片刻,才对李思行说道:“高莎不是我的朋友,她是高有财的女儿。高有财是买我那一家人的亲大哥。” 李思行了然。 云深很平静的诉说自己同高莎的关系。 李思行说道;“高莎似乎没有认出师姐。” 云深低头一笑,高莎当然认不出她。就连她第一眼看到高莎,也没有同小时候那个跋扈的女孩子联系起来。 所以就算高莎落到了秦潜的手里,云深也不用担心高莎会说出她的身份。 只要高家人认不出她,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是从靠山村逃出来的。 如此一来,即便是身为特勤局老大的秦潜,也不可能挖出她的老底。 李思行很心疼云深,又很佩服云深。 看高莎,大胡子的行事做派,很明显高家人都不是善茬。 云深那么小的时候,就能从一群穷凶极恶的人手中逃出来,这是何等的了不起。 李思行想到,换做是他自己,那么大一点的时候,肯定没办法像云深一样顺利逃出来。说不定,脑子里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 云深好笑地看着李思行,“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眼神怪吓人的! 李思行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摸摸头,“师姐,我真佩服你。” “佩服我什么?” “佩服你那么小就能独自逃出来。” 云深摇头,“你说错了。如果没有师父救我,我的下场只有两个,要么葬身野兽腹部,让野兽饱餐一顿。要么被高家人抓回去,最后活得生不如死。” “对不起!” 李思行很懊恼,他不该提起残酷的过往。那等于是在揭开云深的伤疤,让云深的伤口再一次流血。 云深回头看着李思行,看到他眼中的懊恼之色,云深笑了起来,“不用对我说对不起。都是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忘了。” 李思行嗯了一声,低下头,心里头依旧自责。 那样的遭遇,怎么可能忘记。忘记,不过是云深安慰他的话。 李思行偷偷提醒自己,将来绝对不再提起高家。 两人穿山越岭,终于回到了无名峰。 收拾好药材,检查了门户,锁上门窗后,两人背着背篼下了无名峰,赶在天黑前回到山脚,和孙可汇合。 云深三人没有在青山县停留。在青山县吃过晚饭后,三人连夜开车回到石城。 山里面发生的事情,云深和李思行很有没默契,谁都没说。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回到石城,云深又忙了起来。 忙碌中,云深还受邀去了一趟胡家。 胡家将云深迎为上宾,以最隆重的礼节招待云深。 之后,云深继续忙于工作。 宁珊来到星空集团石城分公司找云深。 上了写字楼,看着工作人员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宁珊露出好奇的一面。 宁珊由前台领着,前往云深的办公室。 “宁小姐,云总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宁珊微微颔首,敲门进入办公室。 “宁珊,你可是稀客,请坐。” 云深含笑招呼宁珊。 宁珊感慨道:“云深,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能主持这么大的公司。以前光听人说,没有具体的概念。今天亲眼见到,才知道你的本事。” 云深给宁珊倒茶,笑着说道:“你难得来一次,别光顾着夸我。” 宁珊接过茶杯,又是佩服,又是感慨。 两人聊起家常,聊了十几分钟,宁珊才说起这次的来意。 宁珊对云深说道:“云深,我这次过来是想请你替我爷爷检查一下身体。我知道这很冒昧,可是我真的很担心我爷爷。” 云深好奇地问道:“你爷爷病了吗?” “病倒是没病。就是年纪大了,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云深,你可不可以给我爷爷看一下,我很怕我爷爷有一天突然就不在了。” 宁珊对她爷爷的关心显露无疑。 云深沉声问道:“你爷爷今年多大了?” 宁珊说道:“我爷爷今年八十五岁。” 云深斟酌了一下,说道:“老爷子这个年纪,身体有点毛病都很正常。只要好好保养,就没什么大问题。” “可是该怎么保养?我家的保健医生,我看着不太行。云深,你能不能替我爷爷看看,顺便给我爷爷开点保养的药?我知道你现在很忙,我的要求有点不合适。可是我真的很担心我爷爷,而且能在石城和你遇上,也不容易。这次若是错过,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和你石城遇上。” 宁珊可怜巴巴地看着云深,眼眶湿润。 云深问道:“你来找我,你家里人知道吗?” 宁珊摇头,“我是瞒着家里人来的。我每天在家里,看着爷爷老成那个样子,走路都需要人搀扶,我心里头很难受。” 云深想了想,说道:“明天下午我有时间。你安排一下,明天下午我会登门替老爷子检查身体。” 宁珊破涕为笑,“谢谢你,云深。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云深哑然一笑,她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好人。 云深说道:“我只是个还没拿执照的医生,算不得好人。” 宁珊理所当然地说道:“在我心目中,你就是好人。云深,你工作忙,我就先告辞。明天下午一点钟,我派人来接你,你看行吗?” “可以!” 宁珊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星空集团石城分公司。 云深则给胡方随去了一个电话,打听宁家的事情。 宁家是汉州顶级豪门,比胡家的底蕴还要深厚。 宁家老爷子育有三子一女,全都在官府或是军部就职。 这些年宁家行事很低调,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影响力一点没有减少。 而且这些年宁家的行事也越来越开放。就像宁珊同张宽谈恋爱这件事,换做别的家族,早就被分开了。 宁家不仅没有拆散宁珊和张宽,反而还帮着张家重新站起来。 胡方知又说起宁家老爷子。 宁家老爷子身体不太好,这些年都不怎么出来。 得知云深要去给宁老爷子检查身体,胡方知还特别感谢。 胡家和宁家是亲家,宁老爷子的身体,胡家人也很关心。 打听了这么多消息,云深也打消了自己的疑虑。 次日下午,云深开着出前往宁家。 宁珊在大门口等着,得知云深的车到了,赶紧让人打开铁艺大门,方便云深开车进入宁家大宅。 宁家大宅很大,云深坐在车里面,一眼看不到头。 车子稳稳地停在宁家大宅主楼门口。 宁珊从台阶上跑下来,迎接云深。 云深从车里下来,宁珊挽着云深的手,“云深,你可算来了。我们这边走,爷爷在后面花房。” 云深提着医药箱,跟着宁珊一起朝主楼后面的花房走去。 云深问宁珊,“老爷子知道我要来吗?” 宁珊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我还没告诉爷爷你要来的事情。” 云深微蹙眉头,事先没有告诉宁老爷子,她冒然上门合适吗? 云深顿时觉着宁珊做事很不靠谱。 而且除了宁珊,身边连个宁家长辈也没有。很显然,宁家长辈也不知道她过来的事情。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宁家大宅,总不能掉头就走。还是得给宁老爷子检查一下身体。 宁家的阳光花房很大,就建在院墙一角。 宁珊松开云深的手臂,站在花房门口朝里面喊道:“爷爷,你在里面吗?” “在呢。珊珊来了啊!” 宁珊说道:“爷爷,我带了个朋友过来看望你。我们现在进去,可以吗?” “进来吧。” 宁老爷子的说话声音,不懂行的人听起来中气十足,落在云深的耳朵里,这声音却透着点虚弱。 云深跟着宁珊一起进入花房。 花房很多,足有三四百个平方。花房里面培育了品种繁多的花草树木。 宁老爷子正蹲着身体,侍弄一株兰花。 宁珊轻手轻脚地来到宁老爷子身边,“爷爷,你看,这就是我的朋友,叫云深。她可是个大夫哦!” “云深?” 宁老爷子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目光依旧锐利,将云深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 “莫非就是替胡老爷子看病的那位云深?”宁老爷子好奇地问道。 宁珊一脸兴奋地点头,“正是。” 宁老爷子哈哈一笑,“原来是云小神医到了。小神医可是稀客。珊珊将小神医请来,不光是为了玩吧。” 宁珊笑着说道:“爷爷,我请云深过来,是想让她给你检查检查身体。” 宁老爷子很爽朗地说道:“能得小神医检查身体,是幸事。” 云深微微颔首,“见过老爷子。当不起神医的称号,只是尽力而为。” “好一个尽力而为。凡事能够做到尽力而为,也是了不起的事情。” 花房一角,高出地面尺许,做了简单的装饰,放置了座椅板凳,权作休息。 宁老爷子招呼云深落座,又命人准备茶水点心。 宁老爷子往椅子上一座,叹了一声,“哎,老了。以前在花房里待上四五个小时都不觉着累。如今不到一个小时,身体就吃不消。看来我是要步上老胡的后尘。” 宁老爷子口中的老胡,指的是已经过世的胡老爷子。 宁珊一脸紧张,担心,“爷爷长命百岁。” 宁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爷爷也希望长命百岁,不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真到了那一天,爷爷也能走得坦然。” 宁珊眼中含泪,又眼巴巴地看着云深,盼着云深能够妙手回春,让自家爷爷能够长命百岁。 云深不动声色地观察宁老爷子,从气色,走路姿势,到说话,云深心里已经有了谱。 云深含笑对宁老爷子说道:“老爷子若是信得过我,不如让我诊个脉。” 宁老爷子放下茶杯,看着云深,“小云大夫,你看我还能活多久?” 云深说道:“我可看不出来。我只会治病,不会看相。” 宁老爷子哈哈一笑,“怪我,怪我。” 笑声消灭了尴尬。 宁老爷子伸出手,“麻烦小云大夫。” “不麻烦。” 云深的手指轻轻地搭在宁老爷子的手腕上。 脉象虚浮无力,血气不旺,心肺功能衰退,加上陈年旧疾,这副身体想要长命百岁,还真有点难。 诊脉结束,云深收回手。 宁珊紧张地看着云深,“云深,我爷爷的身体怎么样?” 云深朝宁老爷子看去。 宁老爷子很平静,似乎早已经看淡了生死。 见云深没说话,宁老爷子就说道:“小云大夫有什么话尽管说。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经历过,即便小云大夫说我明天要死了,也没关系。” “爷爷?”宁珊急的眼泪都下来了。 云深喝了口茶水,这才说道:“老爷子放心,如无意外,明年今天你还能活得好好的。” 宁珊破涕为笑,“云深,你的意思是我爷爷的身体很好吗?” 云深摇头,“老爷子的身体可算不上好。这两年老爷子心肺功能衰退,估计已经不能走楼梯。加上陈年旧疾折磨,老爷子的睡眠也不太好。睡眠不好,加重了身体负担。如果长此以往,老爷子寿数有限。” “那怎么办?”宁珊很着急。 宁老爷子倒是很平静,“小云大夫,依着你的判断,我还能活多少年?” 云深笑了笑,说道:“如果放着不管,没有意外的话,老爷子还有三五年的时间。” 宁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宁老爷子安慰宁珊,“别哭,别哭,爷爷不是好好活着吗?” 宁珊抽噎着,突然站起来,对云深深深一鞠躬,“云深,请你爷爷帮我爷爷调养身体。我一辈子会记得你的恩情。” “你不用如此。我今日过府,本来就是为老爷子调养身体。”云深扶起宁珊。 宁老爷子倒是很平静,“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珊珊,你不必如此。也不要为难小云大夫。” 宁珊一脸无助。 云深笑着说道:“老爷子,我不为难。老爷子的身体,固然已经垂垂老矣。不过若是能改善睡眠,减轻陈年旧疾的隐患,老爷子说不定能看到宁珊的孩子出生长大。” “真的吗?” 宁珊很激动。 云深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爷爷,让云深给你调理身体吧。” 宁老爷子点点头,“那就辛苦小云大夫。” 第三卷 第243章 钱啊钱,命根子(二更) 云深给宁老爷子做了一次针疗。 宁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双腿受过伤。当时,医疗技术有限,表面上腿被治好了,实际上却留下了隐疾。 等宁老爷子年纪一大,当年的隐疾开始频频发作,让宁老爷子苦不堪言,以至于每晚都睡不好。 对付这种陈年旧疾,医生们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靠养。 可惜养了这么多年,宁老爷子的隐疾不仅没有养好,反而还有加重的意思。 云深现在给宁老爷子针疗,就是为了缓解隐疾病痛。 针疗持续了一个小时。 结束后,云深又给宁老爷子开了药方,外敷内服都有。 最后,云深还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交给宁老爷子,“这个药,每三天吃一次,能够增强免疫力,提高心肺功能。老爷子,你要记住,这个药一定不能多吃,只能三天吃一次。” 宁老爷子拿着药瓶,眼神有些复杂,“多谢小云大夫。这是小云大夫自己配的药?” 云深点头,“正是。此药用了两味名贵药材,老爷子年龄大,用这个调养身体,效果不错。不过想要身体长期保持健康,还是得按照我开的方子吃药。那才是治本的药方。” “多谢小云大夫。” 宁老爷子很是感慨。 云深含笑说道:“老爷子客气了。你慢慢将养,我先告辞。” “珊珊,赶紧送小云大夫出门。” 宁珊这会已经恢复了笑脸,笑盈盈地对云深说道:“云深,我送你出去。今天太感谢你。诊金过后我会派人给你送过去。” “诊金不急。先看看老爷子吃了药的效果吧。” “我相信你的医术。你出手,肯定没问题。” 宁珊将云深送上车,目送云深离开宁家大宅。 等云深走后,宁珊才回到花房。 “爷爷,你的身体就要好起来了。”宁珊很兴奋。 宁老爷子收起装着药丸的瓷瓶,笑呵呵地看着宁珊,“珊珊,你有心了。没想到你能将小云大夫请来。” “我和云深是朋友。” 宁老爷子含笑说道:“以后和小云大夫好好相处。要是爷爷的身体能好,那可欠了小云大夫老大一个人情。” “爷爷放心,将来云深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我肯定不会推辞。” 宁珊拿起药方,“爷爷,我让人照着药方抓药。” “不急!珊珊,你和小张现在怎么样?” 宁珊顿时变得扭捏起来,“也就那帮吧。” 宁老爷子一脸慈爱地看着宁珊,孙女儿这么娇俏可爱,配张宽那个小子可惜了。 宁老爷子追问道:“那样是哪样?你打算嫁给小张吗?” 宁珊有些苦恼,“爷爷,我和你说实话,你千万别告诉我爸妈。” 宁老爷子笑呵呵的,“我肯定不告诉你爸妈。” 宁珊挣扎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没想明白,要不要嫁给张宽。我觉着,我和他之间越来越难沟通。有时候,自己也很气自己。” “那就先别见面,冷静冷静。或许冷静之后,你对这段关系,就会有新的看法。” 宁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说道:“放假后,我和他就没见过面,只通过几次电话。” 宁老爷子拍拍宁珊的手背,“感情的事情顺其自然,不要勉强自己。” “嗯!”宁珊点头。她也不想勉强自己。 宁老爷子又笑起来,“别想了。去给爷爷抓药,你也该学着做事。” “那我去了。爷爷,你也要好好休息,不能累着。” “放心,我累不着。” 宁珊拿着药方离开。 宁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没动。 十几分钟后,花房的门从外面打开。 宁老爷子的长子宁决从外面走进来。 “父亲,听说云深来过了。” 宁老爷子示意宁决坐下说话,然后才说道:“的确来过。给我做了针疗,还开了药。” 宁决关心地问道:“父亲现在感觉怎么样?” 宁老爷子哈哈一笑,“很好!针疗过后,我就觉着这腿又活了过来。” 宁老爷子又拿出瓷瓶,“这是云深自己配的药,你拿一粒让人化验,看能不能破解药方。” 宁决有些犹豫,“即便能破解药方,也不一定有用。配药,因人而异。” “这个道理我岂能不明白。破解药方,不过是想多做一手准备。” 宁决点头,“那好。晚一点我把药给林院长送去。” 宁老爷子双手轻轻搭在椅子扶手上,说道:“吩咐下去,停止一切针对云深的活动。正如刘大夫所说,云深外冷内热,其实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我们以前把事情想复杂了,还拿着过去的老观念看待云深。以为云深同过去那些隐世门派的传人一样,敝帚自珍,食古不化。很明显,云深同过去我们遇到的那些人都不同。云深更开放,更包容,是真正想要做事的的人。” 宁决点头,“我这就吩咐下去。” 宁决拿出手机,当着宁老爷子的面,下令停止一切针对云深的活动。 既然云深愿意替宁老爷子看病,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派人去偷药。完全没有必要。 打完电话,宁决询问宁老爷子,“父亲,史博士那边该怎么办?” 宁老爷子微蹙眉头。 宁决继续说道:“史博士就是个狂人,隐有不受控制的迹象。” 宁老爷子想了想,问道:“你问过其他人的意见吗?” 史博士不是宁家的人,但是和宁家有合作。 史博士背后另有其人。 宁家隐约知道对方是谁,不过从来没有直接面对面交流过,也没有想过捅破这层窗户纸。 宁决说道:“还没有问过其他人的意见。父亲,你的意思是?” “史博士的事情,我们不用管。你能看到史博士不受控制的迹象,其他人同样能看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会出手解决史博士。” 宁决问道:“如果史博士被人解决掉,那史博士的那些研发成果,我们要派人接管吗?” 宁老爷子摇摇头,“京州水深,不要再派人去京州,也不要试图抢夺史博士的成果。那边的事情,我们不参与。对了,最近财团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财团又在募集资金。” 宁老爷子皱眉,似乎是对财团很不满。 宁决赶紧又说道:“财团这次给了好东西。” 宁决从公文包里面拿出几瓶药剂。 透明的药剂,没有任何标签说明。 宁老爷子看着宁决,宁决快速地说道:“这是他们最新研发成功的一种毒剂,注射进入人体,十秒钟后心脏衰竭而死。即便是最老道的法医,也不可能发现毒剂存在的痕迹。” 宁老爷子平静地问道;“做过实验吗?” 宁决点头,“已经做过实验,这是第三代产品,实验证明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宁老爷子说道:“听说之前有人用这个药剂出事了。” “是江州陆家,江素素谋杀亲夫陆自远。不过江素素用的是第一代产品,会留下痕迹,最后被法医找到了线索。” 宁老爷子问道:“江素素交代了吗?” 宁决摇头,“没有交代。我估计,她不敢说出实话。” 宁老爷子皱眉,“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关押在看守所里面的女人。你得提醒财团那边,必要的时候,必须采取手段阻止毒剂曝光。” 宁决点头,“父亲放心,财团已经有了应急准备。时机合适的时候,会从源头彻底解决这件事。” 宁老爷子长叹一声,“老了!这些事情越来越力不从心。财团这次募集资金,你看着办吧。既不能养大财团的胃口,又能钓着他们。” “我明白。这件事我会去办。” 宁决收起毒剂,想起另外一件事,“父亲,我得到消息,云深身边潜伏着另外一伙人。” 宁老爷子了然一笑,说道:“云深是个香饽饽,被人盯上不稀奇,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另外,我听说她那个未来实验室,搞得有声有色。反正我们还欠着她的诊金,不如直接捐一笔款给她的实验室。我想她应该不会拒绝。” “我听父亲的,我这就去办。” 宁决刚刚站起来,宁老爷子又说道:“破解药方后,药方给财团一份。就连今天云深给我开的内服外敷的药方,也给财团一份。” 宁决似乎不太愿意,不过面对宁老爷子的目光,宁决还是点头应下,“我听父亲的,这件事我会办好。” 离开宁家后,当天晚上云深就接到未来实验室打来的电话。 未来实验室的账户上,刚刚多了一笔三千万的款项。款项来自于汉州宁家。 云深放下电话后,给宁珊去了电话。 “宁珊,你们家刚给我的实验室捐了一笔款,是吗?” 宁珊笑起来,“是啊!爷爷说你立志医学,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唯有捐款资助,尽点绵薄之力。云深,你不会推辞吧。” 云深说道:“这笔捐款数目太大,远远高出我的诊金,我拿着有点烫手。” “云深,你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我爷爷的意思,我爷爷说你救了他的命,诊金加十倍,百倍都是应该的。而且三千万,对你的实验室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多大的事情。我们还很愧疚,打算等年底,公司业绩上来后,再多捐一点。” 看来这笔钱,她是必须收下。 云深对宁珊说道:“替我谢谢老爷子。” 宁老爷子能想到给她的实验室捐款,实在是有心人。 其实未来实验室的资金,已经濒临枯竭。 云深在石城停留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给实验室找资金。 三川制药的钱不能动,那是根本。而且三川制药刚刚拿出两亿分红,资金也不太充裕。 云深将目光盯上了药妆公司。 药妆公司,说他一本万利,那肯定太夸张。说他一本十利,百利,倒不算夸张。 这几个月,药妆公司的蓝盖系列都快卖疯了,连带档次稍低一等的红盖系列也跟着销量上涨。这都多亏了云慎亲自操刀的那支广告。 虽然支付了不少广告费,不过比起收益,上亿的广告费一点都不贵。 现在,唯有药妆公司的资金池里面有充裕的资金。 药妆公司的股份,一共分成三份。 云深占了80%的股份,老乔占了10%,剩下10%是员工股。 云深想从药妆公司抽调资金,支援未来实验室,需要给老乔打一声招呼。 老乔没有反对云深从药妆公司抽调资金。 云深抽调资金,全都用在了未来实验室上面。 未来实验室又是三川制药的命脉,只要未来实验室一直给三川制药输血,三川制药就能变得越来越强大。 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老乔一清二楚。 所以云深一说要抽调资金填补未来实验室的亏空,老乔当即在确认书上签了字。 要不是他没多少钱,他都想捐助一点给未来实验室。 签了字,老乔才同云深说道:“云总,你那个实验室就是一只吞金兽啊!” 云深笑了笑,说道:“下个月,三川制药要给实验室一笔专利款,到时候实验室的资金会宽松一些。” “专利款应该有两亿吧。” 云深摇头,“不到两亿,只有一亿八千万。” 老乔点点头,“也不少了,能做不少事情。” 云深苦笑,“如果是办企业,一亿八千万的确不少。可是做实验室,一亿八千万只够塞牙缝。” 老乔龇牙,果然是吞金巨兽。难怪很多药厂都不愿意自己搞实验室研发新药。那就是一个无底洞啊。还不如抄公开的配方制药,虽然赚得少,但是始终都有赚。可比几亿几亿地砸实验室稳当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但凡一款新药上市,价格总是奇高。 实验成本太高,必须抬高药价才能收回成本,获得利润。然后继续将利润投入新药的研发中。这样一来,新药研发生产销售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只是苦了家庭条件一般的患者,面对高昂药价,只能咬牙承受。 云深敲了敲签字笔,问老乔,“陆氏集团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乔说道:“张总给陆氏集团报了三次价,一次比一次高。陆氏集团已经有股东心动。不过陆自明手段很强硬,谁敢公开支持卖掉三川制药的股份,就会被他打上江素素那一伙的标签,然后被边缘化。 现在陆氏集团内部,没了江素素,可依旧混乱无比。我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陆氏集团内部的斗争就会有结果。要么陆自明获胜,从此一言堂。要么陆自明妥协,和稀泥。” 云深现在不太关心陆氏集团内部的情况。 当初她提议张秋生收购陆氏集团的股份,是因为有江素素拖陆自明后退,加上陆自明缺钱,陆自明很有可能会同意卖掉股份。 可是后来情况发生变化,陆自远突然过世,让云深改变了目的。 云深要收拾江素素,至于三川制药的股份,陆自明卖不卖都无所谓。 云深让张秋生继续给陆自明报价,无非是想给陆自明压力。 陆自明却借着这个机会,在集团内部大搞党同伐异,排除异己,果然是个耍阴谋手段的老手。 云深想了想,干脆给张秋生去了一个电话,让张秋生停止报价。先让陆氏集团内部缓一缓,保存那些反对陆自明的势力,等待来日反扑陆自明。 张秋生也明白,没了江素素,目前想要收购陆氏集团手中的三川制药股份,很难! 停止报价,这个决定是对的。 和张秋生通完电话,云深又给严天昊打电话,直接问道:“江素素那边是什么情况?江州警方有没有查到江素素杀人的证据?” 严天昊告诉云深,“目前警方只有旁证,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江素素杀人。” 闻言,云深皱眉。光是旁证,定不了江素素的罪名。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江素素逃脱法律的制裁? 云深心情有些不好,叮嘱严天昊继续盯着江素素那边。 接着,云深又给费顿去电话。 费顿在调查司徒文政。司徒文政没有家人,没有妻子儿女,甚至连固定的伴侣都没有。这么多年,一直孑然一身,像一个苦行僧。 这么看起来,司徒文政的确有些奇怪。云深要求费顿继续调查司徒文政,一定要将司徒文政所有的事情挖出来。 第三卷 第244章 江素素死(一更) 云深询问老乔,房地产公司的进展。 老乔告诉云深,已经联系了几家银行,申请贷款。目前银行那边正在审核。 云深对老乔说道:“中州云家名下有一家银行。你可以考虑同云家的银行贷款。” 老乔说道:“我正打算和云总说这件事。云家的中云银行,我已经递交了贷款申请。云总能不能给云家那边打声招呼,让他们放款快一点,多批一点资金给我们。” 云深问道:“你朝中云银行申请了多少贷款?” 老乔伸出一只手,冲云深比划了一下,“五十亿,土地抵押。如果顺利的话,能批二十亿。要是云总肯跟云家打一声招呼,我估计能贷到三十亿。” 云深皱眉深思。这个事情不太好办。 她已经回归云家,也见了中州云家大部分人。但是,她还没有回中州云家祭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有没有上族谱。 云深很清楚,她在中州云家没有分量,也说不上话。想要从中云银行多贷款,只能靠云慎,或许云诤也能帮点忙。 只是,真要开这个口吗? 上次收了云慎的一亿元支票,游安安就开始说三道四。 这次,她如果请云慎出面,只怕游安安又要抱怨。 云深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云慎同游安安的婚姻出现问题。 就像她不喜欢云慎插手自己的生活一样,云深也不希望自己给云慎的婚姻带去困扰。 最关键的是,云深不确定云慎说话管不管用。云慎脱离于中州云家,他在家族还有多少分量,云深心里没有底。 看来她还是先找云诤。 云诤身为中州云家长房嫡子,肯定能说上话。 再说,房地产公司用土地抵押,并非空手套白狼。她只是希望中云银行放款爽快一点,数目多一点。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云深对老乔说道:“云家那边我会去沟通,不过你不能把希望全放在我身上。多打点关系,积累人脉。公司以后还有很多项目,到时候人家未必会看重云家的名头。毕竟我是半路回归云家,不能算云家正儿八经的孙女。” 老乔点头,“云总放心。这次我也联系了帝国银行,还有国家银行。这两家银行我已经跑了关系,等我回京州后再联络联络,贷款的事情应该能搞定。” 老乔办事,云深放心。 云深又说道:“药妆公司那边,有能抽调多少资金,你帮我统计一下。然后尽快转入未来实验室的账户。最近我们在忙一项实验,已经有了可观的进展。如果成果,肺癌就有希望用药物治愈。” “真的?” 老乔一听,大喜过望。 如果未来实验室真能能够攻克肺癌,那三川制药的未来根本不敢估量。到时候,三川制药会摇身一变,成为全球最顶尖的药厂,参与全球药品定价,规则制定当中。 云深点头,“这还多亏了金砖大学生物基因实验室。他们过去的研究成果,为我们打开了新思路。双方合作,利大于弊。所以,我会继续注资生物基因实验室。” 老乔一脸兴奋,“云总放心,我会尽快将药妆公司的资金抽调出来,注入未来实验室。” 云深又说道:“等银行批了贷款,你得给我截留一部分。实验室那边很烧钱,得有备无患。” 老乔一听要截留地产公司的资金,心里头紧张起来,小心翼翼问道:“需要截留多少资金?” 云深考虑了一下,说道:“十亿!” 老乔连忙摇头,“不可能,数目太大。云总,你这个要求实在是太为难人。” 云深皱眉,“五亿,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老乔,不要和我讨价还价。你想想,如果我们能找出治疗肺癌的特效药,将来的利润,会是一百个,一千个五亿。” 身患肺癌的人数,在所有癌症当中位居榜首。 如果真要研发出治愈肺癌的特效药,不管特效药价格多高,肺癌患者砸锅卖铁也会买药。 这里面的利润,老乔都不敢深想。 权衡一番利弊,老乔点头,“行,我争取截留五亿。不过,以后云总不能再截留地产公司的款项。” “放心,以后我肯定不这么做。” 等房子建好,大把的钱进账,到时候云深自然不用去截留贷款。 忙忙碌碌,转眼又过去了两天。 然后云深就从严天昊那里得到一个消息,江素素死了! 江素素死了? 打不死的江素素死了? 云深听到这个消息,整整沉默了一分钟。 江素素竟然死了? 云深设想过许多可能,唯独没有设想过江素素死。 可是江素素偏偏死了。 云深闭上眼睛,不用问她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云深询问严天昊,江素素究竟是怎么死的。 严天昊告诉云深,江素素死在看守所。 昨天晚上,江素素吃了晚饭,大约九点钟躺下睡觉。 然后今天早上,叫起的时候,江素素一直没动静。 警察见情况不对劲,打开房门一看,江素素已经死透了,身上都已经起了尸斑。这样一推算,江素素起码死了好几个小时。 江素素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看守所里面。 云深问严天昊:“警察那边怎么说?” 严天昊说道:“警察内部正在调查这件事。据说整晚正常,监控也正常。现在还不清楚江素素到底是怎么死的。” 云深问道:“法医没有结论吗?” “法医还没有开始解剖江素素的尸体。据说陆家对这件事有不同的看法。” 云深冷冷一笑,陆家那边所谓不同的看法,无非就是江素素已经死了,死了就死了,没必要去调查真相。 对于陆家人来说,江素素的死亡真相还没有一次高尔夫重要。 如果江素素是被人谋杀,到时候陆家也会跟着出丑,最后半点好处讨不到。 如果江素素不是谋杀,而是自然死亡,解剖尸体就等于亵渎。以陆家老派人的看法,这很丢脸。 就像当初陆自远过世,一开始,陆自明也没打算报警,无非就是怕丢人。 要不是云深给陆自明施加压力,让陆自明意识到必须除掉江素素,陆自明也不会报警。 云深问严天昊,“陆语和陆言是什么态度?江家那边没人出来说话吗?” 严天昊犹豫了一下,才告诉云深,“陆言主张解剖尸体,调查真相。陆语没有表态,看样子不太赞同。不过现在陆家是陆自明做主,陆言想要调查真相,避不开陆自明。叔侄两人已经闹了起来。至于江家那边,态度比较暧昧。我估计江家调查真相是假,趁机问陆家要钱是真。” 这个情况,云深不意外。 陆言年轻,还没被陆家的陈腐气感染,身上还有一股子年轻人的冲劲和正义。他想为江素素主持公道,调查真相,完全是意料之中。 至于陆语,陆语三十好几,又坐过牢,经历了人情冷暖,早已经被陆家的陈腐气腐蚀,整个人暮气沉沉,凡事都要考虑利益得失。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加上名声不好听,陆语肯定不赞同解剖江素素的尸体,调查真相。 江素素死在牢里,这事一看就知道有蹊跷。同时,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事不可能是陆自明干的。 陆自明已经将江素素干翻了,没必要多此一举把江素素弄死。 因为江素素活着,也翻不起风浪来。而且调查清楚陆自远死亡一事,江素素就会被坐实谋杀亲夫的罪名。如此一来,江素素臭大街,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如今江素素一死,谋杀亲夫的罪名成了悬疑。而且江素素还能因为死,得到部分人的同情。 江素素死,对陆自明没好处,反而有可能惹来一身腥臭味。 所以,只要陆自明的脑子没出问题,他就不可能杀江素素。 不是陆自明杀江素素,那么就算调查清楚真相,对陆语也没什么好处。 既然不能从这件事谋取足够的好处,陆语自然也就不赞同解剖尸体。 还有江家那边,一个破落户,靠着陆家发展起来,依旧不改破落户的作风。人已经死了,真相不真相不重要,能敲诈一笔是一笔。 只要陆家给足了钱,就能堵住江家人的嘴巴。 现在就只有陆言一个人闹着要调查真相,陆言势单力薄,肯定不是陆自明的对手。 接下来,就要看警察那边怎么定论。 如果警察有证据证明是谋杀,不用陆家人同意,警察自己就会立案侦查。如果没有证据证明是谋杀,那么陆家人不支持调查,这件事到最后极大的可能就是不了了之。 云深让严天昊继续关注陆家,然后就挂了电话。 江素素死了! 云深有一种费力打出一拳,结果还没碰到对手,对手就倒在地上装死的那种感觉。 云深敲击着桌面。 江素素到底是怎么死的。究竟是谋杀,还是自然死亡?没听说江素素有什么大毛病,怎么会突然死亡。 警察的监控没有问题,也就是说,江素素死亡这件事上面,暂时没有可疑的情况,也没有可疑的人员出现。 如果接下来几天警察依旧找不到证据证明江素素死于谋杀,那么这件事,极有可能不了了之。 陆言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除非他有勇气违抗陆自明,违抗家族。 云深甚至有点期待,期待陆言违抗家族,强烈要求警察以谋杀立案侦查江素素过世一事。 云深在为江素素死亡一事纠结的时候,有一个人找到了费顿。 这个人就是江素素的面首蔡佑。 蔡佑找上费顿,让费顿大感意外。 蔡佑的身份,费顿自然清楚。这位小白脸,这两年一直跟在江素素身边,享受了一切好处。最后还攀咬江素素。 费顿定了定神,问他:“你找我什么事?” “带我去见你老板,我有她有想知道的消息。只要她肯帮我逃离陆家。” 费顿不动声色,“什么消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蔡佑摇头,“在见到你老板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费顿一米八的个子,面对蔡佑这个小白脸,竟然有点气弱。 蔡佑这个小白脸,不简单。 费顿告诉蔡佑,“稍等,我要请示我老板。” 费顿给云深打来电话。 得知蔡佑要见自己,云深很诧异。 云深考虑了两秒钟,就做出了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将蔡佑带过来。路上小心,最好乔装打扮,我担心你们会遇到危险。” “谢谢云总提醒,我会加倍小心。” 当天晚上,云深在城外的别墅见到了蔡佑。 蔡佑二十出头的年纪,任何人见到他,第一印象就是:好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白脸。 蔡佑给人的感觉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但是他能得到陆自明的重用,还能得到江素素的看重,肯定不光是靠脸,还得靠脑子。 云深坐在蔡佑面前,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 云深没有小瞧蔡佑,能混到蔡佑这个地步,脑子肯定好使,情商也很高。 云深轻轻敲了敲椅子扶手,让蔡佑关注自己,然后才说道:“蔡先生说有消息给我,你已经见到我,你的消息能说了吗?” 蔡佑也在打量云深,“云总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云深挑眉一笑,“这得看你的消息值不值这个价。” “我的消息肯定价值千金,就看云总有没有本事吃下来。” 云深低头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云深干脆转移话题,不和蔡佑讨价还价,而是说起别的事情。 “我很好奇,蔡先生怎么会想到找我?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陆自明安排在江素素身边的人。你遇到了危险,难道不该找陆自明吗?” 蔡佑说道:“陆自明保不住我的安全,甚至陆自明也希望我死。我之所以会找上云总,因为我知道云总也在关注陆自远江素素的死亡真相,而且还在关注多年前【陆云深】的死亡真相。” 云深眼睛微微一眯,蔡佑竟然知道她在暗中调查【陆云深】的死亡真相,令人诧异。 云深不动声色地说道:“蔡先生刚才说的话,全是揣测。” 蔡佑轻声一笑,“云总,我能找到费先生,并且知道费先生是云总派到江州的人,说明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世人都当我是江素素养的面首,却不知我也有一双利眼。陆家上上下下,所有人不为人知的那一面,全都被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云深笑了起来,她还是小看了蔡佑。 云深单手撑着脸颊,做出沉思状,“我很奇怪,以你的才华,何必以色侍人。” 蔡佑笑了起来,显得特别单纯无辜,“因为轻松啊!上班多累啊!”| 好吧,这也算是个正当理由。毕竟这世上,有很多人都厌恶工作,都想过着混吃等死的生活。 云深说道:“你给我消息,我保你平安。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我还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远走高飞,逍遥自在。前提是你的消息真的值这个价。” “成交!” 蔡佑一脸笑眯眯,似乎很得意。 接着,蔡佑随身拿出一支密封的药剂,放在云深的面前。 云深没有动。 药剂没有标签说明,只能看包装才能判断这是药剂,也有可能是毒剂。 云深看着蔡佑,她等着蔡佑的下文。 蔡佑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药(毒)剂,说道:“这是我从江素素那里偷的。江素素就是用这个东西害死了陆自远。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云深的呼吸瞬间乱了两拍,转眼,云深又恢复了正常,“你的意思是,你亲眼看到江素素给陆自远下毒?” 蔡佑点头,“江素素半夜下楼,我跟在她后面,偷看到整个过程。” 云深皱眉,“可是你却对警察守口如瓶。” 蔡佑的神色变得很凝重,有些紧张地说道:“我不能说,因为我还不想死。” “谁要你死?” 蔡佑摇头,“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是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支毒剂背后的人很恐怖。一旦我向警察坦白真相,警察就会调查毒剂的来源,到时候我必死无疑。” ------题外话------ 双倍月票最后一天,元宝求个月票。 第三卷 第245章 蔡佑死(二更) 云深拿起桌上的毒剂,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 光是看外表,什么都看不出来。 听蔡佑说,这个毒剂三十秒内就结束了陆自远的性命,并且让陆自远呈现出心力衰竭的特征,显然这个毒剂的毒性很猛,超乎异常的猛。 云深倒吸一口凉气,江素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支毒剂? 云深将这个问题抛给蔡佑,蔡佑摇头,“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江素素是从哪里得到的毒剂。这件事,江素素瞒得死死的,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是吗? 云深冷冷一笑,“你凭什么断定有人要杀你?” 蔡佑说道:“因为江素素死了,死得无声无息。我知道,一定是那些人怕她说出来,所以杀人灭口。要是让那些人知道我拿了毒剂,他们肯定也会来杀我。” 云深沉声问道:“那些人是哪些人?” 蔡佑说道:“就是卖毒剂给江素素的那些人。他们杀了江素素,下一个就轮到我。陆自明不会保我,甚至巴不得我被人杀死。如今只有云总你可以救我。消息我已经卖给了云总,接下来还请云总兑现诺言。” 云深放下毒剂,靠在椅背上,一脸不在意地样子,说道:“那些人会不会杀你,还是个未知数。至于你,你没有对我说实话。至少没有将事情全部说出来。你的诚意不够,我不会帮你。” “云总是想反悔吗?” 蔡佑目露凶光,一把抓过桌上的毒剂,牢牢地抓在手里面。 云深浅浅一笑,“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尤其是和【陆云深】死亡有关的事情,我就会帮你。” 蔡佑冷笑一声,“云总,你现在逼我,就不怕我骗你。” 云深轻声一笑,说道:“我自己会判断真假,不劳你费心。” 蔡佑眼珠子左右转动,心里面头正在剧烈挣扎,权衡。 云深一脸轻松,“你可以选择信我,也可以拒绝和我合作,我不勉强。大门就在那边,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没有人会阻拦你。” 蔡佑突然笑了起来,笑容一如既往的纯真无辜,“我信任云总。人们都说云总是守诺之人。” 云深含笑点点头,示意蔡佑可以进入正题。 蔡佑抓着毒剂,考虑了一番,才说道:“【陆云深】究竟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线索。你派人去调查陆家以前的那位张管家,他肯定知道真相。” 云深皱眉。 张管家在陆自明上位后,就主动辞去了管家职务,带着老伴回老家养老去了。 云深问道:“你认为张管家有嫌疑,有什么依据?” 蔡佑说道:“我曾在陆自明那里见过一本账目,账目上写着张长庚。后来我偷偷打听,得知张长庚是张管家的小儿子。张管家在陆自明接任族长之后就辞职了,张管家同陆自明之间最深的联系就是已经过世的【陆云深】。云总要是有兴趣,不妨好好调查张管家,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云深面色平静,说道:“谢谢你提供的消息。我想知道你在那本账本上,还看到了谁的名字?” 蔡佑摇头,“时间太紧张,我只看到张长庚的名字。” 云深在打量蔡佑,蔡佑到底有没有说实话? 其实蔡佑有没有说实话都不重要,只要张长庚这个名字是真的,云深就能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张长庚,张管家,这的确是个线索。 以前,因为张管家在陆自明上位后就主动离职,一直住在老家,云深也就忽略了张管家这个人。 如今想来,是她将人心想得太过美好。总以为,当年自己对他们有恩情,那些人就不会背叛自己。 【陆云深】死后,那些人的遭遇也验证了她最初的判断。 可是如今看来,她实在是太过想当然。 云深叫来费顿,让费顿将蔡佑带下去,她会安排蔡佑的出路。 异变就在这一瞬间发生。 噗! 带着恶臭的烟雾,突破紧闭的落地窗,钻到屋里。 费顿,蔡佑顿时就受不了了,连连咳嗽,委顿在地。 云深用衣袖捂住口鼻,同时拿出药粉,洒在空中。 砰! 砰砰砰! 外面响起qiang声。 紧接着战壕带着保安队的队员冲了进来,战壕捂着口鼻说道:“云总,快走。对方火力强大,我们抵挡不了多少时间。” 云深没有迟疑,拉上费顿赶紧上楼。 战壕带上蔡佑,蔡佑紧紧抓着手里的毒剂,浑身颤抖。 那些人来了! 蔡佑知道,那些人是来取他的性命。他今天死定了。 完了,完了!没想到那些人那么快就追了过来。 云深能保住他的性命吗? 蔡佑想哭,却哭不出来。如果真的要死,他想死得快一点,没有痛苦的死去。 蔡佑看着手中的毒剂,或许这就是他的归宿。 不过不到最后一刻,蔡佑不会选择死亡这条路。 云深一路上楼。 天台上停着一架直升机,云深的目的就是坐直升机离开这里。 散发着恶臭的烟雾已经进入二楼。 云深没有停留,直接上天台。 直升机已经发动,只等他们坐上去就能起飞。 砰! 蔡佑应声倒地。 蔡佑哇哇大叫,“我不行了,我要死了。救命……” 噗! 子弹入肉的声音。 那些人果然是冲着蔡佑来的。 蔡佑大喊大叫,却不知他这样是在给对方定位,让对方更容易杀死他。 “啊……” 蔡佑突然大叫起来,狠狠地将手中的毒剂甩了出去。 毒剂画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然后砸落在地面上,碎裂,毒剂泄露。 与此同时,一颗子弹正中蔡佑眉心。蔡佑当场死亡。 蔡佑一死,那些人如同退潮的潮水一样,转眼退了个一干二净。 若非蔡佑的尸体就在身边,云深都会以为刚才的那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蔡佑死了,敌人退走了,云深和战壕他们都安全了。 直升机带起的风,刮得呜呜作响。 风渐渐停下。 云深脚步沉重,她缓缓地蔡佑走去,这个人就死在自己面前。 眉心一点红,一缕鲜血流了下来。 云深蹲下身,伸出手,合上蔡佑的双眼,“抱歉,我失信了,没能保住你。” 蔡佑的双眼合上,他似乎终于能够瞑目。 云深表情很沉重,她站起来,朝毒剂散落的地方走去。 毒剂像是水,地面一角被打湿。除此之外,只剩下玻璃碎片。 云深捡起一片碎片,上面还残留着少量的毒剂。 “云总,特勤局的人来了。” 战壕站在云深身边,担心地看着云深。 云深低着头,看着地面,问道:“来的人是谁?” “秦少!” 原来是秦潜。 真是什么地方都有他。而有他的地方,一般都意味着危险。也只有在京州的时候,稍微安全一些。 云深对战壕说道:“你去应付秦少,我想独处一会。” 说完,云深就下了天台。 今天的事情给了云深太大的冲击,她真的需要一点空间好好想一想。 一个小时后,别墅内外收拾得一尘不染,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特勤局的人已经带着蔡佑的尸体,还有玻璃碎渣离去。 不过秦潜留了下来。 秦潜上了二楼,在露台上见到了云深。 云深面朝树林,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瑟。 秦潜有些担心,放缓脚步,朝云深走去。 一件大衣披在云深身上。 “天冷,注意身体。” 秦潜面无表情地说道。 云深看了眼大衣,款式很大,明显是男式的。 云深回头,又朝秦潜看去。 秦潜目光中饱含着关心和担心。 云深紧了紧大衣,开口问道:“战壕是你的人?你特意安排在我的身边。” 特勤局的人来得太快,快得不可思议,似乎随时都在关注着她的动静。云深想来想去,也只有战壕有这个嫌疑。 秦潜没有否认,“你的安全很重要,我不希望你出现任何意外。” 云深笑了笑,笑容有些复杂。像是讥讽,又像是感激。 到底是在讥讽秦潜用心不良,还是在感激秦潜派人保护她,端看云深心里头怎么想。 云深问道:“他们都走了,你为什么不走。” “不放心你,所以上来看看。” 云深嘴角微微一翘,“每次在京州以外的地方遇见你,都意味着危险。” 秦潜抿着唇,说道:“我很抱歉。” 云深抬手,制止秦潜说抱歉。 云深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没必要对我说抱歉。该来的总会来,我应该庆幸那些人的目标不是我,否则我已经死了。” “你不会死。”秦潜的声音很冷,很利,像是刚刚淬炼而成的利剑,急需要饮人献血。 云深笑了起来,抱紧双臂,说道:“秦潜,你曾说你喜欢我,想要娶我。可是我却不敢嫁给你。” 云深一脸平静地看着秦潜。 秦潜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云深,“我知道你不敢嫁给我。甚至会偷偷腹诽,我是一个灾星。但是,我依旧想要娶你。你等我,等我辞去这个职务,我就来娶你。” 云深扬眉一笑,问道:“会有那么一天吗?” 秦潜掷地有声地说道:“当然。我立志娶你,不是开玩笑。” 云深看得出来,秦潜的确不是开玩笑。 可是这不代表她会嫁给他啊! 云深又说道:“你留下来,除了担心我,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秦潜心头苦笑,云深有时候实在是太聪明,让他感觉无所遁形。 秦潜也不隐瞒,直言说道:“我的确有点事情想问你。我想知道蔡佑对你说了什么。” 云深双手撑在栏杆上,了然一笑。她就知道秦潜会问这件事。 云深吹着夜风,面色平静地说道:“蔡佑告诉我,江素素杀了陆自远,他亲眼看到的。还说江素素是被人害死的,不过他没有证据。其他的,还没来得急说,意外就发生了。” 云深隐下了毒剂,提都没提。反正她和蔡佑说话的时候,屋里没有其他人。如今除了她本人,任何人都不知道她和蔡佑的谈话内容。 秦潜又问道:“蔡佑临死之前,扔出去的是什么?” 云深摇头,“我不知道。” 秦潜不动声色地观察云深。 云深一脸坦荡。她不用惧怕任何人。 云深甚至主动迎上秦潜的目光,“我对陆家的事情感兴趣,对蔡佑本人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言下之意,蔡佑扔出去的东西,她是半点兴趣都没有,自然也不会和蔡佑谈论那个玩意。 秦潜收回目光,似乎是相信了云深的说辞。 云深深深一叹,“我原本答应蔡佑,要保他平安。却没想到,这句话刚刚说完,蔡佑就死在我的面前。” 秦潜安慰云深,“那是意外。” 云深摇头,“那不是意外。那是蓄谋已久的谋杀。我甚至怀疑,那些人选择在别墅击杀蔡佑,就是想给我一个警告。警告我别多管闲事。” 秦潜伸出手,揽住云深的肩头,“不用担心,有我!” 云深望着秦潜,“你知道那些人的身份吗?他们为什么要杀蔡佑?” 秦潜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击杀蔡佑的人,都是九头鸟派出来的。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行,别说出去。” “啊?” 云深很惊讶,很意外。 竟然是九头鸟的人。 这么说,江素素认识九头鸟的人,并且从九头鸟手中买来了毒剂,毒死了陆自远。 那江素素又是怎么认识九头鸟的人? 九头鸟为什么这么怕毒剂被人发现?不惜派人杀蔡佑灭口。 云深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却找不到答案。 当晚,秦潜就住在别墅里,美名其曰保护云深的安全。 云深偷偷翻了个白眼,她才不需要秦潜的保护。 至于战壕,云深没有拆穿他的身份,并且让他继续留在身边保护。 云深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心里头藏着事情,脑子里总是忍不住去想。 秦潜住在隔壁。 透过阳台,有声音传来。看来秦潜也没有睡着。 想到秦潜和她一样辗转反侧,云深竟然有些高兴。 心情不错的云深,终于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云深被闹钟叫醒。 云深按掉闹钟,又眯了一会,才睁开眼起床。 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云深遇到了秦潜。 秦潜还是一张棺材脸,看不出有没有睡好。 云深同秦潜打了声招呼,招呼秦潜吃早饭。 秦潜靠着柱子,饶有兴趣地观察云深的背影。 通过云深轻快的脚步,秦潜判断云深今天的心情不错。 秦潜很好奇,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以为云深的心情会持续低迷一段时间,却意外地看到云深的心情竟然还不错。难道有好事发生。 秦潜不动声色地观察云深,除了心情比较好以外,什么都没观察出来。 吃饭的时候,秦潜询问云深,“你在石城还要停留多久?” 云深说道:“工作太多,暂时走不开。” “学校那边没事吗?” 云深说道:“我已经和学校请好假,等这边忙完再回去。” 云深吃完一个包子,然后盯着秦潜,“我一会要去上班,你呢?” 秦潜姿势优雅的擦拭着嘴角,说道:“我也要工作,晚上见。” “你还要住这里?”云深紧盯着秦潜。 秦潜避而不答,“厨子的手艺不错,你让厨子晚上做京州菜吃。出来这么长时间,有点想念。” 云深:…… 呵呵! 还真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啊,真是半点不客气。 云深抓起包子,狠狠咬下一口。 秦潜低头闷笑。和云深同住一个屋檐下,求的就是这份生活气息。 秦潜起身,对云深说道:“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秦潜直接出门。门外苏助理已经等候多时。 秦潜从苏助理手上接过外套穿上,然后坐上车,扬长而去。 云深吃了两个包子,有点肚胀。灌了一大杯水。 “嗝!” 吃得太急,竟然打起饱嗝。 云深站起来,扭了扭,感觉舒服了点,才穿上大衣出门上班。 第三卷 第246章 胡倩倩死(一更) 胡倩倩给云深打来电话,说要来看望云深。 云深欣然同意,两人约定时间,下午六点一起吃饭。 到了下午五点半,云深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胡倩倩定的地方是一家私人会所,报上胡倩倩的名字,云深进入会所内部。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云深坐下来,等候胡倩倩。 时间已经过了六点,胡倩倩还没来。 云深又等了五分钟,然后打电话给胡倩倩。 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估计正在忙,没听见。 云深继续等,手里拿着手机翻看着新闻。 【路人拍下跳楼画面,震撼!】 手机推送了一条新闻,云深顺手点开,然后云深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这栋大楼,她要是没记错,离会所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跳楼的人看样子是个女人,画面太远,具体模样看不清楚。 云深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赶紧退出新闻,尝试拨通胡倩倩的电话。 电话无法接通。 云深心头突然一紧,提着手提包,就冲出了会所。 云深拼命地跑,使劲地跑。朝新闻里女子跳楼的大厦跑去。 远远的,就看到大厦下面,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几百上千的围观民众。 大家窃窃私语,唏嘘不已。 小姑娘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竟然选择跳楼轻生。 云深推开人群,努力往最里面挤,引来不少不满的怒骂。当看到云深的颜值后,不少人又都闭上了嘴巴,似乎是默认了云深这一举动。 云深顾不上旁人的反应。 此刻,她很慌! 没有来由的,她怀疑跳楼的年轻女子是胡倩倩。 云深终于挤到了最里面,跳楼的女子趴在地上,鲜血脑浆满地,场面恐怖如斯。 云深猛地捂住嘴,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她的不祥预感,得到了证实。 地上的鞋子,包,还有女子身上穿的衣服,云深都曾在胡倩倩身上见到过。 这个跳楼的女子,真的是胡倩倩吗? 云深不安的朝前走。 警察拦住了云深。 “这个人,可能是我的朋友。” 云深的声音都在打颤,让人倍感痛惜。 “你确定是你的朋友?” 云深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 警察正在寻找证明女子身份的东西,听说云深可能认识跳楼轻生的女子,当即放云深进入现场。 云深来到尸体面前,蹲下身,心里头一抽一抽的。 警察轻轻翻动尸体,露出面部一角。 云深猛地捂住嘴唇,她怕自己会发出惨叫声。 警察冷静地询问云深,“认识吗?是不是你朋友?” 云深麻木的点头,“是我朋友。” “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 云深面色苍白,说道:“胡倩倩,父亲胡方随,母亲蒋韵,大伯胡方知……” “等等。你说的胡方知是我以为的那个胡方知?”警察紧张地问道。 云深点头,“是的,就是州长胡方知。” 卧槽! 事情大条了。 警察赶紧拿手机通报这件事情。 胡州长的侄女跳楼轻生,这件事可不简单。 胡家这样的顶级豪门,小姑娘活的好好的,有什么理由跳楼轻生。说不定,这就是一桩大案。 云深茫然四顾,此时此刻,她该怎么办?亲自给胡方随打电话吗? 她要怎么和胡方随开口,难道要亲口告诉她胡倩倩跳楼轻生吗? 云深站起来,脚下趔趄,头发晕。 胡倩倩为什么会跳楼? 是意外?是人为? 两个人约好晚上一起吃饭,为什么其中一个人却已经死去。 云深紧紧握住手机,她该找谁帮忙? 云深于茫然中拨通了秦潜的电话。 电话接通,云深茫然地说道:“胡倩倩死了!” 她该怎么办?她能做什么? 秦潜心头一惊,“云深,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秦潜定位云深的位置,然后开车急忙朝出事地点赶去。 法医来了,初步检查后,带上胡倩倩的尸体离开。 警察上了顶楼天台勘察。 云深坐在花坛边上,神情凝重又茫然。 胡家人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一辆越野车猛踩刹车,发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最后停靠在云深面前。 秦潜从驾驶位下来,朝云深走过来。 秦潜来到云深面前,对云深伸出手,“我带你走。” 云深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地看着秦潜。 秦潜的手很稳,很坚定。 他干脆一把抓起云深的手,将云深安顿在车上,然后开着车离开了现场。 到了别墅外面,秦潜抱着云深下车。 云深没有拒绝,她浑身软软的,提不起一点劲。 云深身为医生,她很清楚自己病了,病情来得很凶猛。 胡倩倩跳楼,给了她太大的刺激,一时间缓不过劲来,心里头一阵阵的难受。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鲜血脑浆,她被自己折磨得欲仙欲死。 秦潜将云深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握握她的手,说道:“我去给你拿药。” “不要走,陪着我。” 云深反手握住秦潜的手。 秦潜手上有老茧,有点粗糙,却充满了力量。 握着秦潜的手,云深心里头很安稳,感到很安全。 “不要走!” “好,我不走。” 秦潜干脆脱鞋上床,将云深搂在怀里,“睡一觉!睡醒了就没事了。” “她会来找我。” “谁?” “胡倩倩。” 秦潜摸摸云深的额头,有点发烫,“不要胡思乱想,赶紧睡一觉。有我在这里,没有人敢来找你。” 云深听话地闭上眼睛。 躺在秦潜的怀里,云深感到很温暖。 秦潜有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让人倍感安全。 之前云深的精神蹦得太紧,这会一闭上眼睛,云深全身放松下来,几分钟过后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见云深睡着,秦潜小心的将云深放回床上,然后轻声下床。 云深翻了个身,安静的睡着。 秦潜走出卧房,开始打电话。 胡倩倩跳楼身亡,这件事说大很大,说小很小。这里面有没有阴谋,是不是谋杀,会不会牵动汉州局势,进而影响京州局势,秦潜需要了解足够多的消息后,才能做出判断。 云深这一觉,一直睡到午夜才醒来。 床头灯亮着,不过被调到了最暗。 卧室里静悄悄的,没见到人。 云深从床上坐起来,摸摸自己的额头,真的有点发烧。 不过睡了一觉,精神已经比傍晚的时候好了很多。 此时,房门从外面打开。秦潜拿着药,端着水杯走了进来。 “我听到动静,就知道你醒了。起来喝药吧。” 云深的脸颊突然一红。 她突然想起来,睡着之前,她一直拉着秦潜的手,还让秦潜不要走。 后来秦潜抱着她睡觉。 天啦! 好丢人! 云深捂着脸,感觉没脸见人了。 她怎么可以那么软弱,竟然还要秦潜守在自己身边。 天啦,天啦!真的没脸见人了。 云深不敢直视秦潜的目光,怕秦潜笑话她。 秦潜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摸摸云深的额头,“还有点烫,赶紧把药吃了。” 云深偷偷瞥了眼秦潜,真的好丢人啊! “我……你……” “你想说什么吗?”秦潜一脸若无其事。 云深连连摇头,赶紧吃药。似乎这样,就可以忘记丢人的那一幕。 秦潜闷声一笑,云深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秦潜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以免刺激到云深。 云深吃完药,偷偷拍拍脸颊,好像没那么烫了。 云深又偷看了秦潜一眼。 秦潜笑道:“要看就大方看。我长得帅我知道,” 好一个自大的男人。 云深盯着秦潜,果然大方的看起来。 看过之后,云深暗自点头,果然很帅,帅到惨绝人寰。 接着,云深问道:“胡家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潜在沙发上坐下,说道:“胡家出事了。” “出事?难道除了胡倩倩,还有别的人发生意外了吗?” 云深抓紧棉被,心里头有些不安。这些事情,总是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秦潜告诉云深,胡方知被人仙人跳,新闻上已经报道出来了。 说完,秦潜打开电视,电视上果然在报道胡方知的事情,说胡方知涉嫌招‘嫖’。 云深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胡方知竟然会被人仙人跳,还闹到电视上,变成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云深看着秦潜,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秦潜沉默了一会,才告诉云深整个事情的经过。 胡方知在外面开会,开会之前在酒店套房内休息。 结果套房内早有个年轻女人等着他。 胡方知心知不对劲,打开门,就要将女人赶出去。哪里想到记者早就埋伏在了门口,房门一打开,这件事情再也遮掩不住。 即便胡方知说自己无辜,可是当下情况,也是百口莫辩。 加上那个妓女口口声声说胡方知亲自打电话叫她过来,还晒出了通话记录,一下子就坐实了胡方知在外开会,趁机招‘嫖’的事实。 很明显,胡方知身边的亲信被人收买了,这个仙人跳才能成功。 这件事经过电视网络一传播,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胡家想要遮掩也遮不住。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胡方知是被人陷害的,可是那又怎么样! 对手会抓住这件事不放,反复攻击。不管胡方知是不是被人陷害,他身上已经背上了污点,一辈子都洗不清。 一个身上背着招‘嫖’污点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坐在汉州州长的位置上。 秦潜告诉云深,现在胡方知的位置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被对手赶下台。 至于那个妓女,咬定是胡方知打电话给她,她才能在酒店前台拿到房卡,并且进入套房内等候胡方知。 如今,这件事的真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会带来什么后果。 云深捂着头,头很晕。 很明显,胡家被人盯上了。 一个如此简单粗暴,漏洞百出的仙人跳,就能轻轻松松打垮胡方知。事情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云深看着秦潜,问道:“胡家到底得罪了谁?” 秦潜说道:“胡家深耕汉州多年,仇家遍地。任何一个仇家都有可能设计这个仙人跳。” 云深问道:“胡方知的事和胡倩倩的死有关系吗?” 秦潜说道:“这个不好说。这件事,属于地方事务,我不方便插手调查。一切消息,也都是内部打听到的。” 云深咬着唇,“胡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潜言简意赅,“人心惶惶。胡方知一出事,胡倩倩的后事也只能暂时搁置。” “警察有查明胡倩倩的死因吗?” “还在调查。初步判断是跳楼轻生。” 云深摇头,说道:“胡倩倩不可能跳楼轻生。她是一个想的开的人,又没有遇到过不去的坎,怎么可能跳楼轻生。” 秦潜面无表情地说道:“胡方知出事,胡倩倩跳楼轻生,就有了一个现成的理由。” “这分明是胡说八道。”云深有些生气。 秦潜说道:“现在石城的局势很混乱,胡倩倩的死,说什么的都有。在警察查明真相之前,我们姑且听之。” 云深抱着头,心里头很冷。 “胡方知被身边人出卖,有查明是谁吗?” 秦潜点头。出卖胡方知的人,是胡方知的机要秘书。 也只有机要秘书才能拿到胡方知的私人电话,以胡方知的名义请妓女前往酒店套房。 至于机要秘书为什么会背叛胡方知,现在还没有弄清楚。 胡家这会忙得扑火,暂时还顾不上机要秘书。 云深对秦潜说道:“这是阴谋,赤裸裸的阴谋。” “谁都知道这是阴谋,但是没用。” 是啊!知道这是阴谋又能怎么样? 胡方知的事情已经经过媒体报道,闹得人尽皆知。 这个时候,对胡家来说,要考虑的是如何善后,把影响降到最低。 至于阴谋主使者,只要胡家能稳住局势,将来自有秋后算账的时候。 如果胡家稳不住局势,就此跌倒,别说报仇,只怕后面还有更艰难的事情等着他们。 云深拿起手机,咬着牙关。 胡家的事情,按理说同她没有关系,她大可以站在旁边看戏。 可是胡倩倩的死,云深难以释怀。 胡倩倩几乎等于是死在她的面前。 到现在,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出现满地的鲜血和脑浆。 别人要如何对付胡方知,云深管不了。可是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的胡倩倩。 胡倩倩还是一个学生,家族事务从不参与。可以说,胡倩倩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可是却被跳楼轻生。 云深心头很愤懑。 她打算给张秋生去电话。 张秋生是石城地头蛇,应该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秦潜看着云深,没有阻拦云深给张秋生打电话。 胡方知出事,在石城上层圈子里,无疑是掀起了一场地震。 张秋生这会人正在外面,四处联络,交换消息。 接到云深的电话,张秋生开门见山地说道:“云总,你来电话,是不是想打听胡家的事情?胡家这潭水太深,云总最好不要插手,赶紧回京州。有什么事情,我们电话里联系。” 云深说道:“谢谢张总关心,我会尽快回京州。张总,你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胡家吗?” 张秋生摇头,“云总,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是谁在背后算计了这一切。不过我们也不用着急,再过几天,等事情明朗后,背后的人肯定会露出水面。” 云深又问道:“胡倩倩的死,张总有消息吗?” 张秋生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这件事有很多蹊跷之处。只是如今大家心思都不在这上面,暂时我也没有消息。” 云深有些失望,“谢谢张总。等下次你到京州,我请你吃饭。” “好啊!云总,我这边还有几个朋友,就不和你聊了。” 挂了电话,云深低头,咬唇,神情严肃。 秦潜出声说道:“我让人给你订机票,你尽快离开石城。” 云深抬起头看着秦潜,“走之前,我想去见胡倩倩最后一面。” 秦潜微蹙眉头,过了会才说道:“胡家今晚开始布置灵堂,不如明天去吊唁。” 云深点头,决定明天去胡家。 第三卷 第247章 悲痛(二更) 胡方随家里,一片愁云惨雾。 蒋韵一天一夜滴米未进。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就呆呆地看着胡倩倩的照片,看着看着就哭了出来。 胡侃很暴躁,暴躁到想要杀人。 任谁来,他都板着一张脸。仿佛所有人都是杀害胡倩倩的凶手。 胡方随嘴角上火。 一边要忙着女儿的身后事,一边还要忙着替胡方知善后。 胡家这是倒了大霉,才会接连出事。 虽说没有证据证明胡倩倩是被人谋杀,但是联系到胡方知被人设计仙人跳,很显然胡倩倩的死不单纯。 胡倩倩为什么会去大厦天台,为什么会跳下来,目前谁都不清楚。警察那边也在全力侦查。 云深来到胡家,看到的就是一片惨淡。 云深来吊唁胡倩倩,给胡倩倩上了一炷香。 胡侃死死的盯着云深,目光像是要吃人。 等到云深上了香,胡侃就来到云深面前,质问,“我姐姐昨天和你约好一起吃饭,结果她却出了事,而你却平安无事。” 云深平静地面对胡侃,“如果你是想问我,知不知道胡倩倩为什么跳楼,我的答案是不知道。如果你想问胡倩倩出事的时候,我在不在现场,我的答案是不在。我所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了警察。当时,我在会所等胡倩倩,会所监控会证明我所说的一切。我是看到新闻推送,心里头有不好的预感,才赶到出事现场。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胡侃满脸愤怒,“她为什么会去那座大厦?她难道什么都没和你说?” 云深缓缓摇头,“她什么都没和我说。我和她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我下班之前打的。那时候她一切正常,绝对没有要跳楼轻生的打算。” “我姐姐不是跳楼轻生,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云深闭嘴不言。所有人都知道这里面有阴谋,可是没有证据。甚至连线索都没有。 如今,只能猜测胡方知的仇人,出于某种不可说的原因,临时起意对胡倩倩动手。 只是胡倩倩为什么会独自一人上到大厦天台,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答案。 胡侃攥着拳头,心里头火烧火燎。 胡方随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当即出声呵斥胡侃,“胡侃,不准对云大夫无礼。” 胡侃哼了一声,很不满。最后在胡方随的压制下,不甘心地扭过头,不再找云深的麻烦。 胡方随深深叹息了一声,然后同云深说道:“云大夫,你能来看望倩倩,我们全家都很感激。倩倩要是知道你来看她,也会高兴。” 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胡方随仿佛老了二十岁,满脸的沧桑疲惫,眼神里全是痛苦。 云深说道:“胡先生保重身体。” 胡方随摆摆手,不太在意地说道:“我还撑得住。倩倩死不瞑目,我总要替她伸张正义,找出凶手。” 说完,胡方随老泪纵横,直接用袖子擦拭眼泪。 云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中年丧女的胡方随。 想了想,云深拿出一个瓷瓶,交给胡方随,“这是保养身体的药丸。接下来一段时间,胡先生一定很忙。要是身体撑不住,就吃这个药丸。” 胡方随拿着瓷瓶,情绪很激动。 嘴唇张张合合,好半天才发出声音,“谢谢云大夫。可惜我家倩倩没那福气,如果当时她直接去赴约,没有半途下车去大厦,现在肯定还好好活着。” 云深也不知道该所什么才好。 胡倩倩中途下车去了大厦,这就是悲剧的开始。 正如胡方随所说,如果胡倩倩没有中途下车,而是前往会所赴约,那么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云深悲叹一声,“胡先生一定要保重身体。过两天我就要离开石城,倩倩出殡的时候我可能来不了,请见谅。” 胡方随摆摆手,“没关系。云大夫能在这个时候,亲自过来吊唁倩倩,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你节哀!” 云深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胡家。 胡家的气氛太过沉重,在里面每停留一秒钟,云深都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老乔陪在云深身边,担心地看着云深,“云总,你没事吧?” 云深摇头,她没事。就是心里面有些难受,不知道该如何排解。 走出胡家大门的时候,遇到了宁家人。 宁珊和她母亲一起来胡家吊唁胡倩倩。 宁珊表情憔悴,眼睛里全是血丝。几天没见,感觉瘦了一大圈。 宁珊对云深微微点头,“我舅舅一家还好吗?” 云深摇头,直接说道:“不好!” 宁珊低下头,眼中悲痛欲绝,“我们先进去了。云深,等回京州后,我去找你。” 云深点头应下,目送宁家母女两人走进胡家大宅。 老乔陪在云深身边,问道:“云总,现在是直接去机场,还是说要去别的地方?” 云深抬头望天,心情沉重无比。 好一会,才听她说道:“直接去机场。” 这一趟汉州之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云深浑身疲惫,在飞机上的时候就睡着了。 回到京州,云深依旧感到疲惫,浑身提不起劲来。 云深想要去一个地方,能让她好好的睡一觉。 于是,云深来到了牧离的别墅。 大门一打开,云深就扑进牧离的怀里,“妈妈,我很难受。” “生病了吗?哪里难受?我给医生打电话。” “不用请医生,我没生病,我就是心里头难受。”云深一脸委屈地看着牧离。 牧离扶着云深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给云深倒了一杯水,“先喝水。” 云深端起水杯喝水。 牧离帮云深整理头发,刘海过长,都已经遮住了眼睛。 牧离关心地说道:“石城的事我都听说了。你那个叫倩倩的朋友,没想到那么年轻就……云深,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无论有多大的困难,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云深依偎在牧离的怀里,神情不悲不喜,眼中没有光彩。 云深轻声说道:“生命真的很脆弱。明天和意外,谁都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牧离拍拍云深的肩背,“想哭就哭吧。” 云深闭着眼睛,摇头,“我不想哭,哭不出来。我就是心里头难受。” 云深也不明白,心里头为什么那么难受,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她能顺利回到京州,云深都觉着自己命大。 牧离看着云深这个状态,很心疼。 她抱着云深,轻声唱着歌谣,给云深营造了一个温馨的氛围。 云深靠着牧离,窝在沙发上,渐渐的睡了过去。 见云深在梦里,眉头都不能舒展,牧离很心疼。 给云深盖好被子后,牧离拿着电脑,一边上网看新闻,一边陪着云深。 云深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睡醒的云深,终于恢复了精神,浑身的力气也回来了。 云深睁开眼,就看到牧离靠在沙发上睡觉,心里头很自责。 牧离肯定陪了她一晚上,撑不住了才睡过去。 云深小心翼翼地起来,拿掉电脑,替牧离盖上被子。 结果这么一动,牧离就醒了。 牧离猛地坐起来,睁开眼睛,担心地看着云深,“云深,你睡好了吗?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云深在牧离身边坐下,“妈妈,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昨晚一直陪着我。” 牧离见云深精神的确不错,放心下来,“只要你没事就好。饿了吧,我让人做早饭。你先上楼洗漱,你不在的时候我给你买了好多衣服,全都放在衣柜里。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妈妈。” “不用和我客气。你要你没事,我就心满意足。” 云深羞涩一笑,上楼洗漱。 吃过早饭后,云深就决定振作起来。 人死不能复生,她不能因为胡倩倩的死就一直沉浸在悲痛中。 云深和牧离告别。 牧离抱了抱云深,对她说道:“这个周末到我这里来吃饭,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云深眼睛一亮,“妈妈,你的那位甩大叔回国了吗?” 牧离笑了起来,“他因为工作,需要长期停留京州。我正好把他介绍给你认识。” “恭喜妈妈!” 云深抱住牧离,心情有些振奋。 牧离轻抚云深的脸颊,说道:“要开心一点。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 云深点头,“我知道。妈妈,再见。” 云深辞别牧离,开车先回学校报到。 学校已经开学,云深是请了假的。 到了学校,云深先去销假。又见了顾大夫,修大夫。两位教授都希望云深能够尽快完成本科学业,尽早开始研究生课程。到时候两人就可以亲自教导云深。 云深很感激两位教授的看重,保证会尽快完成本科期间的学业。 之后云深回了寝室,收拾床铺。 寝室里,许文静和钟璐都在。 钟璐在写文稿。 云深听说,钟璐已经加入了他们学院的学生会,现在是宣传部的一名干事。 如果干得好的话,等大三大四的学长们一毕业,钟璐就有机会升上去。所以钟璐这学期一改懒惰的毛病,变得很积极。 许文静躺在床上,面对墙壁。盖着厚厚的被子,像是睡着了。 云深动作轻柔,尽量减少噪音。 可是许文静还是醒了。 许文静翻了个身,睁开眼睛,表情冷漠地看着云深。 云深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吵醒你。我这里快忙完了,一会就能安静下来。” 许文静说道:“没关系,我没睡着。” 云深有些讶异,许文静的声音很沙哑。 云深问道:“你感冒了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许文静摆手,“我没感冒,就是嗓子有点不舒服,睡一觉就没事了。” 许文静捏了捏喉咙,喉咙有些干涩,感觉很不舒服。 许文静干脆坐起来喝水。 云深看着许文静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朝钟璐努努嘴,无声询问,许文静到底怎么了。 钟璐撇撇嘴,眼神轻蔑不屑,张张嘴,说了一句话,没发声音。说话内容,得靠云深自己连蒙带猜。 钟璐是在说,自从开学以后,许文静就变成了这样子。整天萎靡不振,偶尔心情很好,可是要不了半个小时又被打回原形。天天抱着一个手机,不知道是在玩手机,还是在等电话。 反正许文静开学后,就变得古古怪怪,谁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 云深悄声问道:“她是不是在谈恋爱?” 钟璐摇头,说不像是谈恋爱。哪有谈恋爱谈成许文静那个样子的。 许文静喝了水,又躺回床上睡觉。 云深看着许文静的样子,眉头微蹙。 云深悄声询问钟璐,许文静和班长顾淮之间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钟璐撇嘴,“吹了。没看到他们在一起。” 云深意外,许文静还是放弃了顾淮吗? 以外人的眼光来看,许文静和顾淮挺配的。不过感情的事情,讲究你情我愿。外人觉得好,当事人未必就觉得好。 云深收拾好床铺后,拿着书去图书馆。 云深在图书馆泡到晚上,直到熄灯关门才离开图书馆。 现在是春天,晚上却依旧觉着冷。寒风吹来,直往骨头里面钻。 云深紧了紧外套,抱着书回宿舍。 快到宿舍区的时候,云深看到许文静和顾淮在一起。两个人在小树林里,顾淮站在花坛边上,许文静靠着树干,低着头。 不用知道这两人在谈什么,光是看两人的姿势动作,就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冷漠和尴尬。 云深没有多事,也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直接走开了。 云深回到寝室,邓芳芳也回来了。 邓芳芳说,她在小树林看到了许文静和顾淮,两个人在说话。还问钟璐,许文静是不是和顾淮在谈恋爱。 钟璐嗤笑一声,“许文静肯定没有和顾淮谈恋爱。芳芳,你天天早出晚归,没看到许文静天天躺在床上挺尸,周末也没见她出去约会,这像是谈恋爱的样子吗?许文静的脾气,要是谈了恋爱,早就昭告天下,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谈恋爱似得。” 云深说道:“我回来的时候也看到许文静和顾淮在小树林里说话。看情形,两个人之间有些尴尬。” “还是云深眼睛利。芳芳,你就是太理所当然了。” 邓芳芳说道:“我没谈过恋爱,不懂这些。” 钟璐笑道:“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我们学生会有很多优质男生。” 邓芳芳连连摆手摇头,似乎很怕钟璐给她介绍男朋友,“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我还要打工。” 钟璐说道:“谈恋爱又不耽误打工。” 邓芳芳还是摆手摇头,很不自在。 云深拉住钟璐,“别开芳芳的玩笑。芳芳和你不一样。” 钟璐撇嘴,“放心吧,我以后都不开芳芳的玩笑。” 三个人正说着话,许文静从外面推门进来。寝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安静得可怕。 许文静没有留意云深三人的表情,低着头,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爬上床。没有洗脸刷牙,直接往床上一躺,睡觉! 云深三人面面相觑。 许文静这是怎么呢? 是受刺激了吗? 钟璐轻咳一声,喊道:“许文静,你要不要吃东西?我这里有零食,有牛肉干。” 许文静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说道:“不用了。我不饿。” 钟璐摊手,她也搞不懂许文静的状态。 许文静什么都不说,她们就算是想要关心她,也无从下手。 之后的日子里,云深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许文静则继续低迷。 据云深所知,许文静已经逃了好几天的课程。她们班的女班长还来寝室找过许文静,许文静依旧我行我素。 钟璐偷偷对云深说道:“许文静肯定是被哪个男人给伤了。她那样子,明显是受了情伤。” “你不是说她没谈恋爱吗?” “没谈恋爱不代表不会受到情伤。谁知道放假期间,许文静私下里干了什么。万一被男人骗了……我是说假设。算了,我不说了。” 钟璐瞧着许文静不顺眼,不过许文静这副鬼样子,钟璐见了也没幸灾乐祸,反而有点担心。 钟璐是真的担心许文静被外面的男人给骗了。 这年头骗子太多,好姑娘都被骗子给祸害了。 云深没细想这事,也没有将钟璐的猜测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顾淮叫住云深,云深才知道许文静真出事了。 第三卷 第248章 怀孕(一更) “云深,你和许文静一个寝室,你知不知道她生病的事情?” 顾淮站在云深面前。说实话,面对云深这位学神,他是有点紧张的。 云深看着顾淮,反问道:“许文静有生病?没看出来啊。” 顾淮犹豫了一下,说道:“前几天我看她进了医院,肯定是生病了。” 云深问道:“什么科室?” 顾淮有些尴尬,声如蚊蝇一样,“妇产科!” 妇产科啊! 云深对顾淮说道:“许文静什么都没说。我们问她,她也说没事。你看到她进医院,那她有和你说什么吗?” 顾淮摇头。如果许文静肯和他交心,他又何必来找云深。 顾淮告诉云深,“我是偷偷跟在她身后,她没发现我。” 云深问道:“你告诉我这些,想让我怎么做?” 顾淮看着云深,恳请道:“云深,你能不能问问许文静,她到底哪里不舒服。如果身体生了病,得及早去医院治疗。一直拖着,我担心小病拖成大病。” “班长,你这么关心许文静,为什么不亲自和她说。” 顾淮一脸无奈地说道:“我和她说了,她让我别管她的事。” 云深打量顾淮,顾淮挺帅的,一米七八,脸方方正正,很阳光,很青春。 许文静要是和顾淮在一起,倒也是男才女貌。 云深对顾淮说道:“好吧,我回去问问许文静,但是我不保证有结果。” “谢谢你!” 云深多嘴问了一句,“你和许文静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顾淮苦笑,“我和许文静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们还没正式开始,她就突然决定放弃。” 云深哦了一声,钟璐说得很准,许文静果然没和顾淮在一起。 云深回到寝室,许文静还是老样子,依旧躺在床上。 云深来到许文静的床铺前,推了推她,“许文静,你饿不饿?要不要帮你打饭?” 许文静翻了个身,一脸憔悴愁苦,“谢谢你,不用了。” “你没事吧?” 云深伸出手,不动声色地握住许文静的手腕,“许文静,你是不是病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没病。春困秋乏,都是正常的。” 许文静说完,打了个哈欠。 云深的脸色却跟着变了。 云深探到了许文静的脉象,脉象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但是以许文静现在的身份和年龄来说,这个脉象却变得很不好。 因为许文静怀孕了,已经快有两个月的身孕。 云深轻轻放开许文静的手腕,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种事情很私密。许文静本人肯定已经知道自己怀孕,却一直没有声张,显然她不希望有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 如果云深冒然叫破此事,许文静不会感激云深,反而会仇恨云深。 云深看着睡意惺忪的许文静,她是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吗?整天躺在床上,也不考虑将来,许文静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她连前途也不要了吗? 云深对许文静说道:“你脸色不太好,我看你还是到医院检查一下吧。天天这样躺着,饭也不准时吃,小心把身体熬坏了。” 许文静笑了笑,“我没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云深抿唇,希望许文静是真的心里有数,而不是稀里糊涂的过日子。 云深不希望某一天,新闻里报道某大学女生宿舍产子,狠心将孩子丢弃在楼道里,诸如此类的报道。 到时候她们宿舍四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会成为大家议论的焦点。 别人会说,许文静大着个肚子,作为同寝室的室友难道看不出来?更何况一个寝室三个学医的,能看不出许文静怀孕,骗鬼啊! 肯定是这个寝室里的人都乱搞男女关系,所以才不在乎室友是不是怀孕,也不在乎室友是不是宿舍内产子。 这年头,人们都习惯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 许文静这事处理不好,一旦爆发出来,许文静作为事件中心,肯定没好下场。 云深她们三个室友,作为中心边缘,也会受到波及。 可是看许文静这个态度,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似乎已经享受起怀孕的生活。 云深真是无言以对。 云深再次说道:“许文静,我今天碰到了顾淮,他很关心你。他说如果你已经有了男朋友,他会祝福你。” “他胡说八道,云深你别理他。我根本没男朋友。” 许文静有些紧张,说起顾淮的时候,还有些不耐烦。 云深盯着许文静,“我看你天天抱着手机,我还以为你已经谈了男朋友。” 许文静尴尬一笑,“没有的事。我是无聊,只能耍手机。” “你们口腔专业课程不重吗?我看你好几天没去上课了。”云深饱含深意地问道。 许文静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嘴角颤动了两下,才说道:“我这不是春困嘛,每天起来精神都不好,就不想去上课。” 云深问道:“你不怕挂科吗?” 许文静一脸不在意地说道:“期末的时候,突击复习一下,肯定能通过。” 云深不能理解许文静的想法。 在云深看来,许文静简直就是乱弹琴。 要么好好读书。 要么就找到孩子的爸爸,将两家父母约出来,把婚事落定。休学一年,去结婚生子,明年再回学校继续读书。 可是许文静什么都不做,既不好好读书,也不去找孩子的爸爸,就这么一天天拖着。 她难道不知道,这一天天拖下去,肚子也会随之一天天大起来。等到肚子大到盖不住的时候,再去考虑这些事情吗? 云深替许文静着急,可许文静却一点也不着急。 云深也是白操心。 钟璐眼神古怪地看着云深。 云深今天话怎么这么多,还关心许文静的身体。 有古怪! 云深出门吃饭的时候,钟璐叫住云深,“云深,我和你一起去食堂吃饭。” “今天不吃外卖吗?” 钟璐摇头,“外卖吃腻了,今天就不吃外卖。” 钟璐下了床,披上外套,带上饭卡同云深一起出了门。 一路上,钟璐都很安静。 等到了食堂,打好饭菜,坐下来吃饭的时候,钟璐才问道:“云深,你今天好奇怪。干嘛那么关心许文静?” 云深低着头吃饭,有些食不知味。 钟璐眼珠子一转,“云深,是不是许文静出事了?你快告诉我。” 云深喝了一口汤,说道:“今天我们班长叫住我,让我问问许文静是不是生病了。他前几天跟踪许文静,看到许文静进了医院的妇产科。” “啊!” 钟璐大叫一声,引来旁边其他人的侧目。 钟璐赶紧压下声音,说道:“许文静去看妇产科?她是得了妇科病?” 云深摇头,没说话。 钟璐眼珠子乱转,心里头各种猜测。 “云深,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你快告诉我好不好?” 云深在犹豫。 事关许文静的阴私,随意说出口,这不是云深的风格。 可是许文静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云深很是不满。 只是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做? 或者该问,她们这群室友要做什么? 云深看着钟璐。 钟璐眨巴眼睛,一脸期待。 处理这种事情,云深不擅长。但是钟璐可以。 云深招呼钟璐,“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你不告诉我,我没心思吃饭。” 钟璐一脸哀怨地看着云深。 云深不理她,一心一意埋头吃饭。 钟璐戳着筷子,没劲啊没劲。 算了,还是先吃饭吧。 吃完饭,云深没回寝室,而是朝操场走去。 钟璐跟在云深身后,“云深,你带我去哪里?” “不去哪里,随便走走。” 钟璐追上云深,挽着云深的手,问道:“云深,你快告诉我,许文静到底出了什么事。” 云深依旧犹豫,面色为难。 钟璐看着云深这副模样,惊讶道:“云深,是不是许文静怀孕了?” 云深朝钟璐看去,这姑娘脑子里装了雷达吗? 云深没有直接回答钟璐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许文静怀孕这事?” 钟璐说道:“吃饭的时候,你说许文静去过妇产科看医生。我问你许文静到底怎么回事,你又是一脸纠结的模样。我就猜啊,猜来猜去,好像只有怀孕,才能让你这么纠结。” 云深嘴角抽抽,钟璐脑子里果然装了雷达。 钟璐问道:“云深,我猜得对不对?许文静是不是怀孕了?” “如果许文静真的怀孕,你看许文静现在的状态,你说该怎么办?” 钟璐很干脆,“找到那个搞大许文静肚子的男人负责啊。” “你知道搞大许文静肚子的男人是谁吗?” “问许文静去。” 云深揉了揉眉心,“你问许文静,许文静会说吗?吃饭之前我问许文静有没有谈恋爱,她直接说没有。” 钟璐嘲讽一笑,说道:“许文静肯定是被男人给骗了,所以才会说没谈恋爱。” 云深问道:“如果是被男人骗了,那她为什么还拖着不处理?难道她想拖到肚子大起来,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钟璐眼珠子一转,说道:“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搞大许文静肚子的那个男人很有身份,许文静拖着不处理,就是还存有一丝幻想。以为可以挟子要挟。这个时候,除非让许文静彻底死心,否则许文静是不会处理掉肚子里的孩子。” 云深细想一番,钟璐的分析有道理。男方有钱有身份,寻花问柳只是平常。许文静却把一段露水姻缘当了真,还妄想母凭子贵。这个时候,任何劝阻都无用,只能找到那个男人。 要么男人负起责任,娶了许文静。要么男人露出渣男本质,让许文静彻底死心,不再做白日梦。早日处理,早日解脱。 云深问钟璐,“怎么找到那个男人?” 钟璐盯着云深,嘿嘿地笑起来,笑得有点贱贱的。 钟璐的办法很简单,一是直接和许文静挑明这件事,告诉许文静,大家都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情,遮遮掩掩没意思。二是偷看许文静的手机,找到渣男的联系的方氏,把渣男找出来。 云深想了想,说道:“名不正言不顺,我们没有立场去干涉许文静的私事,但是我们可以挑明怀孕这件事。许文静肚子里的孩子,无论是生,还是不生,都必须尽早做决定。” 云深和钟璐两人回到寝室。 许文静坐在桌子前,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许文静见到云深钟璐两人,表情很不自然,扭过头遮掩脸上的痕迹。 “许文静……” 钟璐刚开了个头,许文静突然一声呕吐,然后就看到她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大吐特吐。 钟璐跟着进入洗手间,云深则站在门口。 看着许文静吐得那么严重,云深都替她难受。 钟璐拍拍许文静的背,等许文静吐得差不多了,钟璐出其不意地问道:“许文静,你是不是怀孕了?” 许文静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许文静瞳孔放大,脸色苍白,神情惊恐不安,“钟璐,你别造谣。我和你没怨没仇,你干什么造谣我怀孕。” “你真没怀疑?”钟璐狐疑地盯着许文静。 许文静扭过头,板着脸说道:“我当然没有怀孕。” 钟璐朝云深求救,现在怎么办。 云深靠在门边,说道:“许文静,现在月份还小,做任何决定都还来得及。等将来月份大了,能供你选择的路就只剩下一条。你真打算拖到那个时候再做决定吗?” 许文静板着脸,满是愤怒,“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没得罪你们,你们为什么要造我的谣?” 云深微蹙眉头,“按理我们不该过问你的私事。只是大家住在一个寝室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上歧途。” “云深,我从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和钟璐一起造谣生事?说我怀孕,亏你们说得出口。” 许文静义愤填膺,完全是一副被人污蔑陷害的受害者模样。 钟璐嗤笑一声,“怀孕就怀孕,有什么大不了。要么结婚,把孩子生下来。要么就和渣男分手,把孩子打掉。你这么拖下去,等肚子大了,被所有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你受得了?到时候,我们317寝室被全校议论嘲笑,你就爽了。” “闭嘴,全都给我闭嘴。我没有怀孕,你们不准污蔑我。”许文静神情癫狂,看上去有些吓人。 钟璐赶紧跑出洗手间,躲在云深身后,一脸怂样。 云深瞥了眼钟璐,钟璐耸耸肩,她就是怂。 云深看着许文静,冷静地说道:“许文静,我和钟璐都没有恶意,你的事我们也不会往外说。之所以挑明这件事,无非是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学生,虽说现在风气开放,可是学生未婚先孕,名声上毕竟不好听,难免会被人指指点点。就算你母凭子贵,嫁了人,到了男方家里也会被人看轻。” “就是。我们也是为你好,你却把我们当做恶人。”钟璐躲在云深身后叫嚣。 许文静苍白着一张脸,“你们凭什么说我怀孕?空口无凭,你们这是污蔑,是诽谤。” 云深盯着许文静看,许文静昂着头,眼中满是怒火。 云深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吃饭之前,我问你身体是不是生病的时候,偷偷给你诊脉。你的脉象证明你已经怀孕,大约7周多一点。” 许文静傻眼,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钟璐哇的一声,“云深,你竟然会诊脉,太了不起了。” 云深平静地说道:“诊脉没什么了不起的。” 谦虚,实在是谦虚! 钟璐星星眼,一脸崇拜地看着云深。似乎是将云深当做了自己的偶像。 许文静低头沉默,谁都不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什么。 云深偷偷叹了一声,接着说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总要有个决定。如果你下不定决心,那就找那个男人说清楚。我和钟璐并没有坏心,都不愿意看到你受到伤害。” 许文静抬起头,脸上竟然布满了泪水。 钟璐啧了一声。 许文静开口说道:“云深,你要帮我。” “我怎么帮你?” 许文静站起来,走到寝室,拿出自己的手机,翻了翻,然后递给云深,“你们不是好奇渣男是谁吗?他就是孩子的爸爸。” 云深伸头一看,咦,竟然是他! 第三卷 第249章 男朋友(二更) 云深惊疑不定地看着许文静,“你确定是他?” 许文静点头。 “他是谁?云深,你是不是认识照片上的男人?”钟璐太好奇了。骗了许文静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云深紧盯着许文静,再次问道:“真的是秦浩?” 许文静说道:“就是秦浩。我还有别的照片,证明我和他的关系,你们要看吗?” 云深摇头、 钟璐却抢先说道:“你翻出来给我们看。” 估计许文静也是想证明自己和秦浩的关系,她拿着手机往后翻了翻,翻出两人躺在床上的照片。 照片里,两人并排坐在床头,盖着被子,手臂裸露在外面。很明显,被子下面什么都没穿。 这张照片,一看就是真实的,没有任何ps痕迹。也足以证明许文静同秦浩之间的关系。 云深揉着眉头,她真的没想到,大家口中的渣男,搞大许文静肚子的渣男竟然是秦潜的兄弟秦浩。 很明显,许文静和秦浩是在云深的宴会上认识的。 难怪宴会过后,许文静就对顾淮爱答不理的。分明是嫌弃顾淮家庭条件不够好,比不上豪门贵公子秦浩。 可是许文静怎么就不想一想,秦浩身为秦家子,又怎么可能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姑娘为妻。 就说唐妙茹,小三扶正,让人不齿。可唐妙茹也是出身京州大户唐家。 说到底,许文静和秦浩根本就不可能。 许文静能考上帝国大学,智商肯定不低。门当户对的道理,不可能不懂。否则当初她也不会主动去结识顾淮。 许文静明知道她和秦浩之间有差距,却依旧义无反顾的跳了坑,说白了,许文静也做着麻雀变凤凰的美梦。想着好运降临,能够俘获秦浩的心,嫁入秦家做少奶奶。 如今许文静怀孕快两月,秦浩那边半点动静都没有,许文静整日里躺在寝室,用脑子一想就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出现了问题。秦浩那边估计是不会负责。 以云深对秦浩的了解,秦浩就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 秦浩勾搭许文静,图的就是新鲜,大鱼大肉吃腻了,就想吃点清粥小菜。 许文静恰好符合清粥小菜的标准,于是就入了秦浩的眼。 可是秦浩是秦家子,生来锦衣玉食。偶尔换口味吃吃清粥小菜可以,让他天天吃清粥小菜那不可能。 尝过了清粥小菜的味道,秦浩转眼又会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去。 最终,许文静悲剧了。 云深问道:“秦浩知道你怀孕的事情吗?” 许文静红着眼睛,点点头,“他知道。两个星期前,我就打电话告诉了他。然后他就打了笔钱给我,让我自己处理。我不答应,他就把我给拉黑了。” 钟璐问道:“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自己处理?” 许文静低着头,小声说道:“给了我二十万。” 钟璐啧了一声,二十万不少了。这位秦二少,虽然很渣,不过出手倒是大方。比那种打胎费还要讨价还价的男人强了不少。 云深皱眉看着许文静,“你是怎么想的?想把孩子生下来吗?” 许文静哭着说道:“我不知道。我就是很气愤,很伤心。当初他对我不是这样的,他说过会对我负责,会一辈子对我好。” 钟璐嘲讽一笑,“人家那是为了骗你上床,甜言蜜语自然是不要钱的往外倒。男人的话你也信,你也是蠢。” 许文静没有反驳钟璐。 许文静说道:“我就是不甘心。我哪点配不上他,凭什么一听说我怀孕就把我拉黑。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钟璐很是嫌弃,“你哪里配得上他?学历,样貌,还是家世?不管秦浩渣不渣,论条件你拍马都赶不上,你凭什么认为你自己能嫁给他。再说了,秦浩摆明了就是玩一玩,对你又没有真感情,你干嘛为了这么个男人糟蹋自己。” 许文静狠狠地瞪了眼钟璐,多管闲事。 许文静朝云深看去,“云深,你认识秦浩,你能不能替我联系他?” 云深问道:“联系到秦浩后,你打算怎么做?” 许文静咬着牙,说道:“无论如何,我要当面和他说清楚。孩子是他的,他不能不管。” 云深很直接的挑明,“秦浩不可能娶你。别说秦浩对你没感情,就算有感情,他也不可能娶你。因为在秦家,秦浩根本做不主。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许文静流着泪,悲痛欲绝地说道:“我都明白。我就是想让秦浩当着我的面把话说清楚,让我彻底死心。否则我一辈子都不甘心。” 云深皱眉,许文静这是执念。 云深对许文静说道:“我可以帮你约秦浩,不过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许文静脸上露出呆愣的表情,似乎有些意外。 云深的态度很坚定。 许文静低着头,沉默了良久才说道:“我知道我和秦浩没可能在一起,等见了他之后,我会去医院做手术,结束掉这一切。” 云深问道:“想清楚了吗?” 许文静点头,“我已经想得很清楚。” 云深皱眉,她可没看出许文静有想清楚。 许文静这个时候还想着见秦浩一面,分明是还抱着一点幻想。 云深考虑了一番,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说道:“秦浩未必答应出来见你。要不你和他视频通话。” 许文静摇头,“云深,你先帮我联系秦浩,好不好?他要是不答应见我,我再考虑视频通话。” 瞧着许文静可怜巴巴的模样,云深点了点头,“好吧,我先和秦浩联系。” 云深拿出电话,给秦浩打去。 当初云深给秦浩治病,留了秦浩的电话,本以为用不上。没想到,还是有用上的一天。 电话接通,云深开门见山,告诉秦浩,许文静是她的室友。许文静想和他见一面。 秦浩一听许文静的名字,直接摇头。要不是因为这通电话是云深打来的,秦浩肯定一早挂了电话。 秦浩直接对云深说道:“许文静脑子简直有病。当初说好的,大家互相玩玩,她却当了真,还拿孩子要挟我。云深,你去告诉她,我不会和她见面,让她赶紧把孩子打掉。就算她偷偷生下孩子,我也不会认。” 云深说道:“这些话,最好还是你亲自告诉她。” “我不会和她见面。”秦浩的态度很坚决。 云深说道:“那就视频通话。这件事因你而起,你有责任把事情说清楚。” 秦浩潜意识地想要拒绝,他是真不想见许文静。不过最后秦浩还是同意视频通话,完全是看在云深的面子上。 云深开通视频,将手机交给许文静。 许文静一看到视频里面的秦浩,顿时泪如雨下,哭成了一个泪人。 秦浩很不耐烦,“许文静,你别闹了,行吗?当初说好玩一玩,你却当真,还背着我偷偷怀孕,拿孩子威胁我。许文静,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秦浩,你还有良心吗?” “良心值几个钱?难不成你要我娶你?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娶你。” “秦浩,你王八蛋。” 许文静拿着手机,躲到洗手间里面,冲着视频那头的秦浩大骂。 两个人你来我往,都不肯示弱。 云深和钟璐都是一张无奈脸。 许文静和秦浩这件事,说到底两个人都不是善茬。 秦浩只想玩一玩,许文静则是想趁机钓凯子。 两个人各怀目的,最终反目成仇。 钟璐戳戳云深,“你说许文静和秦浩能谈拢吗?” “难!” 许文静摆明了不甘心被抛弃,秦浩则摆明了大家玩一玩,玩不起就滚蛋。 两个人背道而驰,想要谈拢,除非一方妥协。 钟璐说道:“许文静也是傻。既然知道秦浩是玩一玩,干脆问秦浩多要点钱,就当做是补偿。过个一年半载,又是一条好……女汉子。” 云深摇头笑笑,“说不定许文静真像你说的那样,最后开口问秦浩要一笔钱。” “许文静那么现实的人,肯定会要钱。” 钟璐无比肯定。 接着钟璐又讥讽许文静,“许文静一定是脑子抽风了,才会想到用怀孕要挟秦浩。许文静自己是学医的,我就不信她不懂避孕知识。” 云深朝洗手间那边看了眼,许文静当然懂避孕知识。 许文静自己学医,怀孕避孕这些浅显的知识,她岂能不懂。 秦浩骂许文静,背着他偷偷怀孕,只怕这话不是空穴来风。 许文静躲在洗手间里,大约和秦浩纠缠了十几二十分钟,通话才结束。 许文静拿着手机,红着双眼从洗手间出来。 许文静把手机还给云深,悄声说道:“谢谢!” 云深担心地看着许文静,“你们谈得怎么样?” 许文静的神情有些茫然,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明天我会去医院预约手术。” 钟璐有些着急,“就这样?吵了半天就这结果?秦浩没补偿你?” 许文静低着头,没作声。 这个时候,云深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秦浩。 云深走到阳台,才接通电话。 通过这通电话,云深了解到,秦浩已经和许文静达成了协议,秦浩自己还录了音,当做证据。 秦浩补偿许文静五十万,许文静去医院做手术。从今以后,两人互不相欠。 秦浩打这个电话,是想请云深帮他盯着点许文静,免得许文静又搞出幺蛾子。 云深冷冷一笑,直接挂了电话。 秦浩和许文静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这两人求仁得仁,各取所需。 第二天早上,秦浩的五十万打进了许文静的账户里。 然后许文静拉着钟璐一起去医院预约手术。 原本,许文静是想请云深陪她去医院。 云深直接说没空,要忙着学习,拒绝了许文静。 钟璐倒是挺热情的。 钟璐拉着许文静叽叽喳喳,教许文静如何辨别渣男。两个人越说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引为知己的错觉。 等到许文静做了手术后,云深抽空告诉顾淮,许文静的身体快要好了,让他不用担心许文静。 顾淮如释重负。看得出来,顾淮是真心担心许文静。 不过云深知道,许文静和顾淮之间,应该是没可能了。因为顾淮的身边,多了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子。 顾淮在学校里算是优质潜力股,很多人都盯着顾淮。 许文静放弃了顾淮,正好便宜了其他人。 云深上完课,开车前往未来实验室。 今天,金砖大学基因实验室的项目负责人来到未来实验室,并且会常驻未来实验室,同巴斯博士一起,攻克肺癌难关。 云深赶到实验室,在二楼见到了远道而来的客人,萧成义。 萧成义风度极佳,颜值极高,下巴一圈青色的胡茬,极有中年男人的魅力。 魅力值如果总分是100分,这个男人可以打95分。 他不是最帅的中年男人,但他一定是最有魅力的中年男人。 萧成义含笑握住云深的手,“很荣幸能认识云大夫。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云深客气地说道:“能见到萧博士,我也很荣幸。早就听巴斯博士提起过你,说你充满了创造力和想象力,在生物基因领域,做出了卓越的成就。” 萧成义说道,“我所取得的成就,都是实验室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这份赞誉,属于实验室所有成员。” “萧博士太谦虚了。” 云深和萧成义寒暄完,就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云深,萧成义,巴斯博士,三个人坐在一起,开启头脑风暴。 三个人这一聊,就聊到午夜十二点。 云深收获颇丰,拿了一份实验数据,上了四楼亲自验证。 萧成义给云深带来了启发,让云深有了新的发现。 基因强化,是为了改善人类的身体。 古医研制药物,发明各种药方,同样是为了改善人类的身体。 这二者之间,有异曲同工之妙。 云深有了新的思路,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 巴斯博士也有了新的思路,准备熬夜做实验。 萧成义打量着实验室的环境,心中感叹,这是第一流的实验室。可惜,缺乏了一流人才。 通过和云深聊天,萧成义对云深的科研实力,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萧成义期待着云深给他带来惊喜。 周末,云深准备好礼物,前往牧离家里。 牧离亲自给云深开们,“云深,快进来。” 云深送上礼物,“恭喜妈妈。” 然后云深朝屋里偷偷张望,又暧昧的冲牧离笑了笑。 牧离今天会介绍她在国外谈的男朋友给云深认识,云深很期待。 牧离牵着云深的手,朝屋里走。 牧离朝楼上喊了一声,很快,楼上下来一位魅力十足的中年大叔。 云深看着这位中年大叔,惊呼一声,“萧博士!” 萧成义竟然是牧离的男朋友?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一点。 “云大夫,我们又见面了。” 萧成义含笑同云深打招呼。 牧离左右看看,好奇地问道:“你们认识?” 萧成义主动说道:“我们实验室同云大夫的未来实验室有合作,这次我回国,就是为了这个合作项目。” 云深感慨一句,“我没想到萧博士竟然是我妈妈男朋友。” 萧成义笑道:“我也没想到云大夫竟然是阿离的女儿。” “你叫我妈妈阿离?”云深重新审视萧成义。 忽略两人之间的合作项目,单纯以牧离女儿的身份审视萧成义。 萧成义很完美,至少外表看起来很完美。 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气质儒雅,颜值顶级,身高腿长,有学识。的确是个好对象。 牧离也感慨,“你们认识就好。你们都是搞学术研究的,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萧成义说道:“我和云深之间,的确有很多话题可聊。” 云深则说道:“今天不聊工作。萧博士,今天你只是我妈妈的男朋友。” 萧成义含蓄一笑,“我明白。我今天只是阿离的男朋友。” 云深正和萧成义说着话,云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看着来电显示上面的云导二字,云深有点发愁。 云慎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肯定是为了刺探牧离的感情状况。 云深身为女儿,到底是说了还是不说? 第三卷 第250章 搬空夫家贴补娘家(一更) “乖女儿,你现在是不是在你妈妈哪里?你有见到你妈妈的男朋友吗?” 听着云慎故作镇定的声音,不知为什么,云深想笑。 云深轻咳一声,“爸爸,你很关心妈妈的感情生活吗?” 云慎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是怕她被人骗。” 云深也不拆穿云慎,说道:“我见到了妈妈的男朋友,叫萧成义,很有魅力的一个人。” “能比我更有魅力?”云慎的声音猛地提高,显然不满云深如此评价萧成义。 云深说道:“爸爸,我这里有照片,我发给你。你自己看吧。” “快把照片发给我。” 云慎很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得到牧离的倾心。 云深将萧成义的照片发给了云慎。 云慎这会正在办公室,看到萧成义的照片后,啧啧了两声。 客观的讲,牧离的眼光真不错。这男人光从外表看,十分完美。 云慎摸着自己的下巴,难道自己比不上这个叫萧成义的男人? 云慎干脆起身,来到衣帽间,对着镜子,拿自己和萧成义比对。 不差,一点都不差。 萧成义有自己独特的魅力,他云慎也不差萧成义分毫。 没有被萧成义比下去,云慎满意地点点头,自信心爆棚。 游安安走进办公室,没看到云慎。听到衣帽间有动静,就朝衣帽间走来。 “老云,你在做什么?” 云慎收起手机,满脸笑容地问游安安,“我今天这身打扮怎么样?” 游安安点头,“不错啊!老云,你是要出去赴约吗?” “没有的事,我就是随口问问。” 云慎回到办公室。 游安安满心怀疑,总觉着云慎在隐瞒她。 游安安很敏感,她追在云慎身后,“老云,看你这么高兴,难不成有好事?分账票房到账了?” “哪有那么快。电影还没有下档,票房怎么可能到账。” “那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云慎想了想,翻出萧成义的照片给游安安看,“你说这个男人怎么样,和我比起来?” “长得不错,不过没你好。” 游安安这记马屁拍得云慎心花怒放。 云慎笑道:“你的眼光不错。这个男人是牧离的男朋友,自然比不上我。” 游安安闻言,立即上了心。 “老云,这人真的是牧姐姐的男朋友?” “牧离正在把这个男人介绍给云深认识,岂能有假。” 游安安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我得恭喜牧姐姐去。以前我还担心她会一直单身,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男朋友。” 游安安兴奋得不行。牧离有了男朋友,以后还有什么理由纠缠云慎。 云慎则叮嘱游安安,“你别去打搅牧离。牧离有牧离的生活,你和她没联系,干什么打电话恭喜她。” 游安安这会高兴,不介意云慎的态度,“你说的对,我和她平时又没联系,突然打电话过去恭喜她好像不合适。” 云慎收起手机,“你先出去吧,我还开始忙了。” 游安安这才想起自己过来找云慎的目的。 游安安对云慎说道:“老云,公司账户上没钱了吗?我上个星期就让财务转钱到我的个人账户上,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云慎靠在椅背上,表情很严肃地看着游安安,“公司账户上还有点钱,不过要留做备用金。财务那边,是我打了招呼,让他们不给你转账。” 游安安脸色一变,“老云,你为什么不让财务转账给我?” 云慎不动声色地说道:“公司去年产生了很多不必要的开销,导致去年的账目出现了亏空。今年我决定减少不必要的开销,你尽量配合一下吧。” 游安安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慎,“老云,你是在怀疑我挪用公司的钱吗?” 云慎板着脸,说道:“没有的事,你别多想。我手上有两个电影剧本,我打算今年一起运作这两个项目。资金方面缺口比较大,从现在开始就必须收拢资金,以免到时候资金不够用。” 游安安根本不接受云慎的解释,在她看来,云慎就是在防着她。 游安安怒道:“《大富豪》票房大爆,等到分账票房到账,公司账户上就有足够的钱。有了这笔钱,别说两个项目,就算同时运作三个项目都没问题。” 云慎哼了一声,很不满游安安。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经过管家提醒,云慎派人查账。结果就发现游安安私下里多次挪用公司账户里的钱。光是去年一年,游安安就挪用了五六千万。 这些钱到底去了哪里,云慎心里头门清。五六千万,至少有一大半进了游家人的口袋。 换做以前,云慎估计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不缺钱花。 如今,云慎不愿意继续装糊涂。 游安安为了钱,背着他搞小动作,还私下里敲打云深,这一点足够点燃云慎的怒火。 他云慎靠自己本事挣的钱,想给谁花就给谁花。他给自己的女儿一点钱花,游安安竟然背着他去敲打云深。 游安安这是在打他的脸。 他前脚告诉云深,没钱问他要。后脚游安安就在哪里叫穷,让他以后怎么见云深?云深会不会多想? 再说了,游安安是他老婆,花他的钱是天经地义。可是游家人算什么东西。游家人有什么资格花他的钱,有什么资格让他来养。 他养自己的女儿,游安安就敢搞小动作。那么游安安拿钱支援娘家,就别怪他直接砍掉游安安伸出来的手。 云慎板着脸,说道:“《大富豪》一共有多少个投资商,我就不信你不知道。票房看着多,但是和院线一分账,再扣掉各种费用,扣掉拍摄成本,剩下的利润那么多公司分,最后到我们手上还能有多少,你自己算过吗?再说,你不缺钱花,为什么要从公司账户上走钱?难不成你在外面投资了新项目?” 游安安有瞬间的心虚,转眼又镇定下来,“我打算带孩子们出国买东西。马上就要换季,需要进行一次大采购。” 云慎直接说道:“我从自己的账户里转两百万给你,足够你大采购。” “两百万怎么够。”游安安大叫起来。 游安安的计划,是从公司账户转账一千五百万,一半留给自己,一半交给游方笛。 如今云慎才给她两百万,还不够零头。 云慎板着脸,“小孩子家家,从小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那怎么得了。这次只有两百万,一会我就让财务划账给你。” 游安安气到爆炸。之前得知牧离谈了男朋友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 游安安质问,“老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怀疑我?还是嫌弃我花了你的钱。” 云慎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是我的妻子,花我的钱天经地义。但是我希望你有所节制。出门大采购,需要一千五百万吗?照着你这么花,就算我挣来金山银山,也不够你开销。” 游安安冷笑,“老云,你不如直说,你就是在嫌弃我花了你的钱。” 云慎皱眉,“安安,你不要胡搅蛮缠。” “我没有胡搅蛮缠。你就是嫌弃我。” 云慎长叹一声,“游安安,我问你,这一千五百万,你打算怎么花?是不是打算把钱给你大哥?我可是听说了,你大哥又在外面搞了个新项目,一直在往里面掏钱。你挪用公司账户的钱,是不是为了给你大哥填亏空。” 游安安心虚,心慌,强自镇定,说道:“没有的事。大哥是大哥,我是我。我不会把钱给我大哥。就算给,也当是借。” 云慎嘲讽一笑,“你嫁给我十多年,‘借’了多少钱给你大哥,你算过账吗?这么多年,你大哥有还过你一分钱吗?” “大哥运气不好,一直没挣到钱。” 云慎呵呵冷笑,怒道:“你大哥没挣到钱,倒是有钱在外面置办房产,包养小明星。他老婆儿子花钱同样大手大脚,出手阔绰。怎么看,都不像是做生意亏了钱的样子。” 游安安很难堪,“老云,你今天是要翻旧账吗?” 云慎冷哼一声,“游安安,是你逼我翻旧账。我好言好语相劝,你却听不进。你一心一意为你大哥打算,我问你,你到底是游家的老姑娘,还是我云慎的老婆?逼自己老公给自己大哥买单,亏你做得出来。” 游安安脸色红了白,白了青,极为难堪,“老云,你是对我不满吗?” 云慎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花钱节制。以后不要再挪用公司的款项。” 游安安咬牙,“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忙,我不打搅你。” 游安安怒气冲冲离开办公室。 云慎一把扔掉手中的签字笔,脸色阴沉难看。 游安安根本不听他的劝告,一意孤行。 云慎仔细回想,和游安安结婚这么多年的日子,游安安一直在补贴娘家。以一种要将他云慎钱袋子搬空的架势,往娘家搬东西。 云慎估摸着,这些年,游安安先后给了游家至少几亿元。 这么多钱,还填不满游家人的胃口吗? 这么一想,云慎甚至怀疑,游安安嫁给他,是不是就是冲着他的钱来着。 游安安嫁给云慎之前,作为演员,每年没少挣,但是开销同样大。一年下来,结余不了多少钱。 反正,游安安嫁给云慎之前,还没有达到财务自由的地步,也没有达到可以随心随欲花钱的地步。 游安安嫁给云慎后,就不再拍戏,却可以随心所欲的花钱。完全达到了财务自由。 云慎摸摸头,他也不愿意将游安安想的那么坏,毕竟是多年的夫妻。 云慎认为,游安安是被游家人给蛊惑了,尤其是那个游方笛,就不是个东西。 游安安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游安安名义上公司的副总,其实公司大小事情都是云慎说了算。 就比如这次,云慎给财务打声招呼,财务就不敢把钱转给游安安。 游安安越想越气,直接把水杯给砸了。 水杯砸在玻璃窗上,发出一声巨响,连外面的人都听见了。 员工们噤若寒蝉,老板娘发飙了,大家小心一点。 那么大的响动,云慎自然也听见了。 云慎微蹙眉头,对游安安很不满。当着员工的面发脾气,像话吗?身为老板,连形象都不要了。 恰在这个时候,游方笛打来电话催钱。 游安安直接冲电话里的游方笛吼道:“没钱,滚!” 游方笛一脸懵逼,游安安是吃了火药吗? 再想打游安安的电话,发现自己被游安安拉黑了。 游方笛卧了个大槽,大骂游安安神经病。 把亲大哥拉黑,游安安的脑子是在抽疯吗? …… 牧离这边。 牧离,萧成义,云深,三个人坐在花园里聊天,气氛融洽。 云深发现,萧成义非常健谈,什么话题都能聊。短短半个小时内,他已经好几次把牧离逗得哈哈大笑。 牧离在萧成义面前,就像是个小姑娘,看着萧成义的目光充满了崇拜和惊喜。 云深偷偷扭过头,不好意思看。 两个人都冒着粉红泡泡,她坐在边上,根本就是一千瓦的电灯泡。 为了不做电灯泡,云深找了个借口走开。 牧离的书房里有许多藏书,云深的手指沿着书架滑过,抽出其中一本书籍,坐在阳台上,沐浴着阳光,一页一页的翻看。 云深正沉浸在书中世界,牧离也上了楼,来到书房。 牧离双手搭在云深的肩膀上,接着挨着云深坐下来。 牧离瞥头看了眼,“在看什么书。” 云深合上书页,露出封面,“随便找的一本书。” “美术史?没想到你会看这类书。” 云深笑道:“挺有趣的。” 牧离看着云深,替云深整理了一下散碎的头发,然后问道:“你觉着萧博士怎么样?” 云深说道:“很好,和妈妈很配。” “真的吗?” 牧离很高兴。 云深笑着问道:“妈妈什么时候和萧博士结婚,我给你做伴娘。” 牧离摇摇头,“萧博士是不婚主义,我也没打算再婚。” 咦! 云深意外。没想到这二人竟然都是不婚主义。 接着,云深笑道:“谈恋爱很美好,能永葆青春。” 牧离大笑起来,“你说的没错。恋爱是最美好的阶段。一旦结婚,每天面对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激情很快就没了。” 牧离接着问道:“你爸爸给你打了电话?” 云深点头,“爸爸想知道你的男朋友是何方神圣,于是我给他发了一张萧博士的照片。” 牧离笑起来,“你爸爸没说别的?” 云深想了想,说道:“爸爸很关心你的感情生活。” “他不是关心,他只是见不得自己的前妻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是男人的通病。” 云深身为女儿,不好评价父母的事情。所以云深就装傻,装作什么都不懂。 牧离戳了下云深的额头,笑道:“小机灵鬼。” 云深笑起来,“因为我机灵,所以我很自觉的离开,不做你和萧博士的电灯泡。” 牧离羞涩一笑,“不说那些。饭菜已经做好了,我们一起下去。” 饭菜很丰盛,味道也很不错。 整餐饭,牧离都在和萧成义眉目传情。 云深夹在中间,吃了一吨又一吨的狗粮。 这两人太腻歪了,简直让人受不了。 中年人谈起恋爱来,竟然比小年轻还要肉麻。 云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云深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然后上楼。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萧成义见云深上楼,笑道:“云深是受不了我们吗?” 牧离羞涩一笑,“她说她不想当电灯泡。” 萧成义哈哈一笑,“云深这盏电灯泡,瓦数的确有点高。” 牧离剜了眼萧成义。 萧成义举起酒杯,对牧离说道:“阿离,恭喜你找回女儿。看到你们母女感情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谢谢!”牧离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萧成义说道:“云深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给她十年时间,以她的才华,她能改变世界。” “你太夸张。” 萧成义摇头,“我不是夸张,我是实事求是。之前我和云深聊过,她思路清晰,见解独特,对前沿科技有着浓厚的兴趣。加上她本身基础很不错,只要一心钻研,迟早有一天,她会改变这个世界。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一天。” 牧离含笑,“你对云深很感兴趣。” “关于你的任何事情,我都有兴趣。云深是你的女儿,我希望能够多了解她,将来不会被她赶出门。” 牧离大笑起来,“你放心,云深对你很满意,她不会把你赶出门。”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第三卷 第251章 隐姓埋名(二更) 严天昊给云深发了一封邮件。 邮件内容全都是关于司徒文政。 邮件里面还配了几十张照片,有各个时期的司徒文政。 云深浏览照片。 最早的照片是司徒文政青年时期,那时候司徒文政还是个学生。 之后是司徒文政出国留学,然后参加工作,后来进入陆氏集团。 一张张照片看下来,云深发现了一个现象,照片里的司徒文政从来没有笑过。无论是抓拍,还是摆拍,司徒文政的表情永远是严肃的,嘴角下拉,显得非常的严厉和老成。 云深微蹙眉头,司徒文政到底有多苦大仇深,为什么所有的照片都是一个表情。 还是说,司徒文政是在掩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云深想不透,继续下拉照片。 最后几张照片,都是最近一两年拍的,而且都是偷拍的。 云深不知道严天昊从哪里找来了这些照片。 看着最后几张照片,云深皱起了眉头。 因为有两张照片里出现了同一个路人,而且这个路人云深也认识,他就是司誉。 司誉就是高三上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转到云深班级上的那位男生。 司誉出现在司徒文政的照片里,是巧合,还是说这两人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云深拿起手机,打给李思行,询问司誉的情况。 李思行告诉云深,司誉考上了京州工大,上学期李思行还和司誉见过一面。 云深又给严天昊打电话,让严天昊调查司誉。 从司誉的家庭,到司誉个人,全部调查清楚。 云深有种预感,通过调查司誉,或许能够解开司徒文政身上的秘密。 之后云深又给费顿打电话。 费顿一直留在汉州,替云深关注着胡家的情况。 胡方知的处境很不妙。 州议会已经对胡方知发起了弹劾。没有意外的话,胡方知很有可能被人赶下台。 如今整个胡家,愁云惨雾,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胡方知处境不妙,云深并不意外。 云深更好奇,胡方知如果下台,谁会成为最大赢家。 按照得益者有罪论,谁是最大的赢家,谁就是阴谋策划者。 这个问题费顿回答不了。 云深给张秋生去了电话。 云深很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胡方知快不行了吗?” 张秋生迟疑了一下,才点头说道:“胡方知这次很危险。目前大家预估,胡方知无法度过这次难关,极有可能下台。” “胡方知下台后,谁有可能上位?” 张秋生犹豫了一会,反问云深,“云总问这个做什么。” 云深笑笑,“张总难道不好奇是谁在背后算计胡方知?不好奇胡倩倩是被谁推下天台的?” 张秋生说道:“关于胡倩倩的死,警方那边目前的结论是意外。毕竟没有找到他杀的证据。” “张总,我们都很清楚,胡倩倩不可能自杀。” “没人说她是自杀。她的死,只能是意外。” 云深蹙眉,“张总,你真的不好奇是谁在针对胡方知?” 张秋生迟疑了片刻,才说道:“不瞒云总,胡方知一旦下台,有机会上台的人共有三人。名字我一会发给你。” “多谢!” “不用谢。” 张秋生声音里透着疲惫。 云深问道:“张总最近很辛苦?” 张秋生叹了一声,“因为胡方知的事情,汉州官府都已经乱套了。连带着我们这些地头蛇也受了很大的影响。这次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又有多少新贵爬上来作威作福。” “张总如果需要帮助,请尽快开口。” “谢谢云总。我正好有件事需要云总帮忙。” 云深很干脆,“张总请说。” 张秋生说道:“我打算把悦悦还有木头送到京州读书,希望云总能抽空帮我看着点他们。” 云深坐直了身体,紧张地问道:“局势有这么严重吗?”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做两手准备。现在汉州很乱,悦悦和木头留在石城不安全。” 云深点头,“我答应张总,等悦悦和木头到了京州,我会替你看着他们。” “谢谢云总。” “不用谢。该我谢你。” 结束了同张秋生的电话,云深紧蹙眉头。她没想到汉州的局势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以至于张秋生要把孩子送出来避祸。 胡家这次凶多吉少,不知道胡家打算怎么破解这次危机。 这人都经不起念叨。 云深正想着胡家的事情,胡家人就找上门来。 老乔给云深打电话,告诉云深胡方随到了京州,想要见她。 云深意外,惊讶。胡方随竟然到了京州。 云深打开电视,看着关于胡家的报道。 胡方随一直跟随在胡方知身边,不离左右。胡方随突然来到京州,显然是一个秘密。 云深对老乔说道:“你让胡先生稍等片刻,我现在就过去。” 云深穿上外套,下楼同牧离辞别。 “妈妈,公司里出了点事,我要赶着过去处理。” 牧离抱抱云深,“去吧,注意身体,要准时吃饭。” “妈妈放心,我会准时吃饭。” 接着,云深又同萧成义挥手告别,“萧博士,再见。” 云深开着车离开了别墅区。 萧成义和牧离站在一起,目送云深离开。 萧成义说道:“云深是个大忙人。” 牧离点头,“云深要忙着学习,还要忙着工作,还有实验室那边。她的摊子铺得太大,人太忙。我希望她能减少工作量,抽空休息调整。” “云深这么年轻,就能创办这么大的企业,她很了不起。我们应该为她骄傲。” 云深来到公司。 今天是周末,只有少部分人留在公司加班。 胡方随和老乔都在办公室等候云深。 见到胡方随,云深再次感慨,胡家这次真的是元气大伤。 胡方随和上次见面的时候相比,更加憔悴,更加显老,两鬓头发全白了。 “胡先生,你好!” 云深面色平静地同胡方随打招呼。 胡方随暗叹一声,“不瞒云总,我这次秘密来到京州,是有事相求。” 这一点云深早已经料到。胡方随突然来京州找她,肯定是有事相求。 “胡先生请说。” 胡方随从随身的公文包里面拿出一大叠文件,放在云深面前,“这些是我们胡家的一些产业,我想转给云总,请云总暂时代为保管。等过个一两年,风平浪静之后,我们胡家会出钱把这些产业赎回来。我知道,我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不过我还是厚着脸皮来见云总。希望云总能够帮忙。” 云深扫了眼那些产权书,价值惊人。 云深问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胡方随叹了一声,说道:“虽没到,却不远。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云深问道:“胡先生把这么多产业转给我,就不怕我起了私心,据为己有?” “我信任云总的人品。” 云深低头一笑,“人品能值什么钱,胡先生不要开玩笑。你们胡家深耕汉州三代人,朋友遍及整个汉州。难道就找不到一个人能替胡家保管这些产业。” 胡方随说道:“胡家的朋友的确很多,可是值得信任的却一个都没有。我们胡家落到今天这的田地,就因为识人不明,错信他人。加之汉州局势混乱,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还能信任谁。想来想去,只有云总这里是安全的。毕竟我们胡家和云总没有利益之争。” 云深微蹙眉头,“胡先生想过没有,你把这些产业转到我名下,也就等于我和你们胡家有了利益之争。万一我起了贪婪之心,要把这些产业据为己有,胡先生打算怎么办?” 胡方随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我希望能和云总签订一份协议。” 云深笑了笑,“胡先生,你将这些产权证书放在我这里代为保管,我可以答应。但是我不同意将这些产业转到我名下。胡先生,不要考验人性,也不要考验一个人究竟有多贪婪。我不想看着自己变成一个贪婪的小人,所以我不能接受转让,只接受代为保管。” 胡方随看着云深,感慨道:“云总果然是坦荡之人。换做别人,绝不会说出这番话。” 云深挑眉一笑,“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强大的定力,也不知道自己有多贪心,我不想经受考验,所以胡先生就不要再诱惑我。” 胡方随笑了起来,眉头却无法舒展,“有云总这番话,我就放心了。谢谢云总替我们胡家保管这些产业,来日必有重谢。” “胡先生不用谢。胡先生,你和胡州长有设想过最坏的情况吗?” 胡方随点头,“想过,已经预想过很多次。最坏的结果,我大哥下台,被人翻旧账,追责。甚至有可能进监狱。胡家树倒猢狲散,胡家就此败落。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两代人都无法恢复元气。” “这么说,你和胡州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胡方随叹了一声,“做最坏的打算,尽最大的努力。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云深又问道:“胡先生,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你们胡家吗?” 胡方随摇头,“有几个值得怀疑的目标,不过没有证据。具体是谁,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云深了然点头。 胡家真的是危在旦夕,一时半会怕是脱不了身。 云深说道:“胡先生,这些产业我帮你保管。其余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 “云总已经帮了我很多,谢谢云总。我还要赶着回汉州,先告辞。” 云深让老乔送胡方随出门。 老乔送走了胡方随,之后回到办公室。 老乔很紧张,“云总,真的要帮胡家保管这些产业吗?” 云深点头,“你放心,只是帮忙保管,不会有事。” 老乔担心地说道:“胡家看样子是要完了,到时候会不会牵连到云总你身上。” 云深笑了笑,说道:“胡家未必会完蛋。胡方随把这些东西交给我保管,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不代表胡家就真的会完蛋。胡家三代人深耕汉州这么多年,总会有保命的手段。而且京州这边一直没动静,显然京州还没下定决心要不要放弃胡方知。等着吧,说不定胡方知能够顺利度过这次难关。” 胡家能不能度过难关,五五之数。 倒是陆家那边,在陆言的强烈主张下,陆自明或许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意解剖尸体,调查江素素的死因。 解剖结果已经出来了,江素素死于心力衰竭。死因正常,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江素素是被人谋杀。 法医结论一出,江素素死亡这件事到此为止。 面对这个结果,陆言只能无奈接受。 陆自明很庆幸,终于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陆语却在嘀咕,江素素根本没有心脏病,又怎么可能心脏衰竭而死。 但是陆语不敢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父死母亡,从今以后陆语只能依靠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话不用说出来,自己心里头清楚就行了。 江素素死了,江素素留在公司里的人手,全被陆自明找借口清理出公司。 就连司徒文政也吃了挂落,陆自明没有以前那样信任司徒文政。 司徒文政暂时消停下来,不过人依旧在陆氏集团上班。 陆自明稳定了陆氏集团,整个人意气风发,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云深这边事情忙,暂时没空理会陆氏集团。 就陆自明那个志大才疏的人,不用云深下黑手,陆自明自己就能把自己玩完。 而且,这次陆自明表面上压下了反对的声音,但是迟早会遭受反弹。 等陆自明出问题的时候,云深再下黑手,保证事半功倍。 严天昊从江州飞回京州,亲自面见云深。 严天昊三十出头,留在小平头,精神抖擞,十分干练。 见到云深后,严天昊先喝了一大杯水,随意地擦擦嘴角,然后对云深说道:“云总,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云深有些惊喜,问道:“调查司徒文政有结果了?” 严天昊点点头,“多亏了云总给我提供的消息,让我找到了线索。我按照云总的要求去调查司誉,结果让我发现了新的情况。” 严天昊从公文包里面拿出资料,全是照片,还有司誉家族的家谱。 照片是各个时期,司家人的合照 云深一张一张的翻看照片,司誉很打眼,一眼就能认出他。 严天昊在旁边说道:“云总,你一定想不到,司徒文政根本不姓司徒。从一开始,我们就搞错了。难怪怎么调查都查不出问题。” “你说司徒文政不姓司徒?”云深很惊讶,很意外。 严天昊翻到司家早期的照片,“云总,你看这张照片,能不能找出司徒文政?” 照片很老旧,黑白照,即便经过了后期处理,照片上的人物依旧显得模糊不清。 云深睁大眼睛,一个个看过去。 如果司徒文政真的出现在这张照片上,那么司徒文政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不会超过二十岁。 云深盯着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看,其中站在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人,看神态同司徒文政有些相似。 严天昊提醒云深,“云总,你再看照片背后。” 云深翻过照片,照片背后写着每个人的名字。 一串的司家人,出现了一个姓徒的人,徒文政。 云深张大嘴巴,“司徒文政姓徒?” 严天昊点头,一脸兴奋,“一开始我也不敢确定。后来我花了点钱,弄到汉州司家的族谱。云总你看这里,司小英,嫁到了徒家,生的儿子就是徒文政。不过司小英已经死了四十多年,徒家人据说也死光了。” 云深很惊讶,“司徒文政真的是徒文政?” “云总,这是徒文政的照片,这是司徒文政的照片,我用软件比对两个人的面貌。你看,相似度高度吻合,达到了99%,他们就是一个人。” 徒文政?司徒文政? 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是一个人,难怪调查司徒文政怎么都查不出问题来。因为司徒文政的身份本来就是假的。 母姓和父姓合在一起,变成了司徒文政现在的姓氏。 云深很好奇,司徒文政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第三卷 第252章 张宽死(一更) 严天昊告诉云深,“按照辈分,司誉得叫司徒文政一声表叔。” “司誉真的和司徒文政有联系?” 严天昊点头,翻出司誉同司徒文政同框的照片,“我打听到,司誉去年曾去过一趟江州,据说是送东西过去。这两张照片,是路人抓怕的,被我买了下来。司徒文政怀里鼓囊囊的,肯定装了东西在里面。” “那你有没有打听到,司徒文政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严天昊点头,“我问过司家老一辈的人,说是徒家发生了火灾,全家人都死在火灾中。只有外出不在家的司徒文政逃过一劫。那场火灾,据说是意外。反正徒家一大片宅院,都被烧成了灰烬。从那以后,徒家就垮掉了。司徒文政隐瞒身份,据说是不想有人提起那场火灾。而且知道那场火灾的人越来越少。等老人们死后,估计不会有再记得那场火灾。” 云深闻言,皱眉。 严天昊查出了司徒文政的隐姓埋名的原因,这个原因也能解释司徒文政为什么总是那么严肃,为什么一直没有娶妻生子。 但是,这不能说明司徒文政有问题。 至于司徒文政和司家的关系,更不能说明什么。 不过很快,云深又推翻了自己的结论。 云深继续翻看照片,翻到后面,云深看到了两个不该同框的人同框。 一个是司誉,一个是司易。 两个人都姓司,难不成这两个人是亲戚。 云深指着照片上的司易,问道:“这个人和司誉是什么关系?” 严天昊翻着资料,“这个人叫司易,是京州司家的人。京州司家和汉州司家同姓不同宗,不过两家还是有来往。这个叫司易的,就在帝国大学读书,” 司易和司誉果然是亲戚。 云深敲着桌面,想了想,对严天昊说道:“你先休息两天,之后继续调查司誉还有司徒文政。有新的任务,我会再通知你。” “我听云总的,这些资料我都留给云总。” 云深翻着资料,心中有很多疑问。 这些疑问,有一个人可以帮她解答,那就是司易。 云深将资料锁在保险柜里面,拿起外套,准备回学校找司易。 云深给司易打电话,司易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云深直接来到男生寝室下面,请人帮忙叫人。 最后下楼的不是司易,而是司易同寝室的一个胖男生。 胖男生告诉云深,司易请了长假,出门去了。谁都不知道司易现在在哪里。 请长假?司易干什么请长假?难道是师门有事。 云深问胖男生,“司易是哪天开始请的长假?” 胖男生想了想,说道:“得有十来天了吧。” “谢谢!” 云深离开男生宿舍楼。 十天前,司易请长假。十天前有发生什么事吗? 京州风平浪静,没有大事发生。 目前大家都在关注汉州的局势。真要说有大事发生,也就是汉州州长胡方知招‘嫖’门一事。 司易总不可能因为胡方知出事,就请长假吧。 等等! 云深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去年胡倩倩失踪,被祝怜带走,最后是司易从祝怜手中救回了胡倩倩。 如今胡倩倩意外身亡,司易请长假,是不是因为胡倩倩的死。 如果真的是因为胡倩倩的死请长假,那司易想做什么? 凭一己之力找出凶手吗? 云深想不通。 云深曾问过胡倩倩,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司易的男生。 云深还记得当时胡倩倩的表情,胡倩倩显得很茫然,仔细想了想,才回答云深,说不认识叫司易的男生。甚至连姓司的人都没见过。 云深看得出来,胡倩倩没有说谎,她真的不认识司易。 但是司易很显然认识胡倩倩。并且很在意胡倩倩的安危。 司易和胡倩倩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云深不清楚。 现在司易请长假,手机关机,云深只希望司易能够平安归来。好歹,司易也是她的师叔。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这一天云深穿着牧离给她买的春装,独自一人在食堂吃饭。 砰! 谁的饭盒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个身穿白色外套的女生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手里还拿着手机,断断续续的在说什么。 云深循声看去,白色外套女生的背影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周围的同学都对白色外套女生指指点点,纷纷猜测白色外套女生为什么蹲在地上哭。总不能因为饭盒掉在地上,就嚎啕大哭吧。 云深吃完最后两口,起身朝食堂外面走去。 路过白色外套女生身边的时候,云深刻意多看了两眼。 咦! 真的是张诗雅。 之前看背影就觉着像张诗雅,想一想又觉着不太可能。张诗雅那么爱面子的人,怎么会在食堂里嚎啕大哭。 这会确认是张诗雅,云深倒是好奇起来,张诗雅为什么蹲在地上哭。 “张诗雅,你没事吧?” 张诗雅闻声,一脸绝望地看着云深,“我哥死了!” “什么?” 张诗雅站起来,扑进云深的怀抱里,一边哭一边说道:“我哥死了!我哥死了!” 云深有点懵。 张诗雅有一哥一姐,她说她哥死了,也就是说张宽死了。 张宽怎么会死。 张宽不是在读研究生吗? “你确定你哥死了?” 张诗雅举起手机,痛哭流涕,“我哥死了!” 云深问道:“怎么死的?” 张诗雅摇头,她不知道张宽是怎么死的。她一接到电话就崩溃了。 张诗雅哭着说道:“我要回家,我要赶回去见我哥。” 云深拍拍张诗雅的肩膀,“走,我们先回宿舍。” 云深将张诗雅送回宿舍,让张诗雅同寝室的人看着张诗雅。 张诗雅这会情绪失控,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至于张宽死亡一事,云深心里头有无数疑问。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过世。 莫非是出了车祸? 云深上网查新闻,没有任何报道。张宽名不见经传,他的死不足以上新闻。 云深又登录青山县地方论坛,论坛上安静如鸡。 张家身为青山县首富,儿子死了,竟然没上本地论坛。还是说,张家封锁了消息。 真实情况,云深不得而知。 当天下午,张诗雅坐飞机赶回青山县。 云深这才知道,张宽这学期开始,就在自家公司实习。因此,张宽是在青山县出的事。 晚上,云深刷手机,终于在青山县论坛上刷出了张宽的新闻。 据说张宽是被人杀死的,一刀斩首,尸首分离。 凶手穷凶极恶,当地已经成立专案组调查此事。 张家悲痛欲绝,悬赏五百万缉拿凶手。 论坛上还贴出了凶杀现场的照片。 照片打了马赛克,不过依旧看得出头和身体是分开的。 云深透过照片观察周围的环境,张宽死在山里面,而且还是人迹罕至的山里面。 张宽的死,是仇杀吗? 这样残忍的死亡方式,绝不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 难怪张诗雅哭得那么绝望,张宽死得太惨了。不知道张宽得罪了哪路人马。 云深关了网页。 最近汉州那边不太平,认识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出事。云深心里头有些发慌, 宁珊来找云深。 两人在图书馆旁边的咖啡厅里说话。 一段时间没见,宁珊更加憔悴瘦弱,感觉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刮倒。 两人面对面落座,云深率先说道:“请节哀!” 宁珊嘴角微微一扬,自嘲一笑,“三个星期前,我已经和张宽分手。” 哦! 没想到宁珊已经和张宽分个手。 云深问道:“如今他死了,你依旧难过,对吗?” 宁珊低着头,轻轻地擦拭眼角,“他死了,我的确很难过。不过他也是活该。” 此话怎讲? 云深好奇地看着宁珊,“你是不是知道张宽被杀的真相?” 对于云深的问题,宁珊避而不谈,“云深,我很难受。找不到人说话。想来想去,只能来找你。” 云深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宁珊,“先把眼泪擦擦。” 宁珊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接过又扑在桌子上抽泣。 云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宁珊,只能拍拍她的肩膀,希望她不要那么伤心。 宁珊紧紧地抓住云深的手,靠着云深的手大哭。 咖啡厅里的人纷纷侧目,云深抱歉地对大家笑笑。 伤心,实在是太伤心了,才会控制不住在公众场合大哭起来。 大家都能理解,不过还是希望控制一下。毕竟是公众场合,不是私人地盘。 云深抱住宁珊,轻声说道:“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想开点。” 宁珊渐渐止住了眼泪,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已经肿了起来。 宁珊低头沉默,许久不曾说话。 云深放水杯放在她的手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安静地陪着她。 宁珊喝光水杯里的水,云深又给她叫了一杯。 宁珊似乎很渴,一个劲的喝水。 云深见状,微蹙眉头。 宁珊的状态很不对劲。 云深突然抬起头,看着云深,“你知道我为什么和张宽分手吗?” 云深摇头,表示不知道。 宁珊擦擦嘴角,说道:“因为我发现他心里头住着一头恶魔。” 云深蹙眉,不太理解宁珊这句话。这是一句陈述句,还是单纯的夸张形容? 宁珊望着窗外,神情凄凉,“张宽有很多优点,同时也有很多缺点。我从不嫌弃他的缺点,但是我不接受我的男朋友竟然是一个……” 是一个什么? 宁珊没有继续往下说。 作为听众,云深有句mmp想讲,说话说一半,这是极不负责的态度。要么不说,要么就干脆点,一口气说完。 像宁珊这种吊着人的胃口,实在是欠打。 宁珊收回目光,“张宽的死,我很意外。可是后来一想,我也释然了。一报还一报,死得其所。” 云深皱眉,“宁珊,你是不是知道张宽被杀的真相?” 宁珊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别问我。” 云深嘴角抽抽,“那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哭一场。” 宁珊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 云深很懵,她什么时候变成了知心妹妹? 宁珊接着又说道:“倩倩下葬的时候,你不在。二舅妈哭得好惨,我看着她昏过去。胡侃把房子都拆了。” 云深饱含深意地说道:“倩倩的死,只是意外。你该劝你二舅妈想开一点。” “云深,你真的以为倩倩的死是意外吗?” 云深摇头,“我怎么认为不重要。我只知道警方的结论就是意外。” 宁珊嘲讽一笑,“倩倩的死怎么可能是意外。我听说,那天傍晚,你和她约好一起吃饭。她有什么理由中途下车,进入大厦。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多蹊跷之处,只是警方没有线索罢了。” 云深平静地说道:“如果你有线索,你该告诉警方。” 宁珊摇头,“我哪有什么线索。倩倩出事的那天,我就在家里陪着爷爷。” 说完,宁珊抓着头,一脸烦躁。她端起水杯,一口喝光杯中水,心情却依旧没办法平复下来。 宁珊盯着云深,“云深,如果你发现你的男朋友还藏着另外一幅面貌,你该怎么办?” “我没有男朋友。”云深地回答将宁珊的问题堵了回去。 宁珊自嘲一笑,“我都忘了你没男朋友。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 云深说道:“宁珊,如果你心里头有事,你就说出来。你这样子,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造成心理上的伤害。” 宁珊捂着自己的心口,说道:“我已经受伤了。” 云深皱眉。 宁珊再次喝光一杯水,低着头,长久不说话,似乎是在酝酿情绪。 云深也没催促。 宁珊猛地抬起头,盯着云深,压低声音对云深说道:“云深,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云深点点头,她的信用很好,从不再外面乱说。 宁珊抓着头发,略显烦躁,“我不瞒你,我怀疑倩倩是被张宽杀死的。而张宽,则是胡家派出来的杀手杀死的。” 云深皱眉。 一开始云深就做过这方面的联想,可是其中有几个关键点说不通。 第一,张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以至于要杀死胡倩倩? 第二,张宽杀人是外行,他怎么躲过监控,又怎么做到不留痕迹杀死胡倩倩? 第三,张宽应该有明确不在场的证据,否则难逃调查。张宽是用什么办法证明自己不在现场? 这么多疑问,要怎么解释才合理? 云深没有抛出自己的疑问,而是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张宽分手?你怎么确定张宽杀了倩倩?” 宁珊说道:“倩倩出事之前,我给张宽打了个电话,张宽给我发了一个定位,当时他就在中天大厦。” 中天大厦,就是胡倩倩跳楼那栋大厦。 云深说道:“警方调取大厦监控,据我所知,没有在监控里面看到张宽。” 宁珊摇头,“这个问题你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监控里面为什么没有张宽。” 云深又问道:“你有问过张宽吗?张宽是怎么说的?” 宁珊表情痛苦,“倩倩去世后第二天,我就去见了张宽。我旁敲侧击,问他倩倩出事的时候他在不在附近,他告诉我没有。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很心虚。我拿出他发给我的定位质问他,他说发定位的时候人在中天附近,后来就离开了。我又问他为什么去中天,他却什么都不肯说。我一怒之下,就和他分了手。” 宁珊很痛苦地抱着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我茶饭不思,我不相信张宽会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倩倩。可是张宽却瞒着我,什么都不肯说。我不敢把自己的怀疑告诉别人,我怕冤枉了张宽。直到我听说张宽被人杀死的消息,我就知道完蛋了。张宽一定是杀害倩倩的凶手,他被胡家追杀报仇。” 宁珊说完,又哭了起来。 很显然,宁珊这段时间饱受煎熬,内心的痛苦无人可诉。只能自我折磨,自我惩罚。 如今张宽一死,宁珊又是自责,又是解脱。 她急需要找个人把堆积在心里头的话说出来,想来想去,她找到了口风最紧的云深。 第三卷 第253章 真凶(二更) 宁珊哭得不能自已。 云深拍拍她的肩背,轻声安慰她:“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当不得真。” 宁珊泪眼婆娑,望着云深,“张宽死了,被人斩首。以前官府处决人犯,就是斩首。张宽的死,分明是一次处决。除了倩倩的死,还有什么理由处决张宽?” 云深说道:“就算你说的有理,人未必是胡家派出去的。胡家现在还在忙着胡州长的事情,哪有精力去追查真凶。即便查到真凶,胡家也不会采取斩首行动。” 宁珊双手抱臂,“不是胡家,又能是谁。胡家家大业大,手下肯定有能人异士。追查真凶,相信不是什么难事。” 云深摇头,依旧不赞同宁珊的判断。 因为云深很肯定,斩首张宽,不是胡家做的。最大的可能,是另外一个人。 云深安慰宁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想开一点。” 宁珊神情憔悴,“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倩倩和张宽。倩倩在梦里面指责我,不为她伸张正义。张宽也在指责我,狠心绝情,不顾多年的感情,草率的和他分手。云深,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给你开点安神的药,有助于睡眠。” “谢谢你!” 云深说道:“不用谢。你的精神蹦得太紧,不利于睡眠。你需要放松精神,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宁珊摇头,“我没办法放松。我脑子里想的全是倩倩和张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宁珊又哭了起来。 显然,宁珊也是备受折磨。 再这样下去,宁珊迟早会患上神经衰弱,得去神经外科看一看。 云深领着宁珊来到寝室。 云深在寝室里放了一些药,宁珊都用得上。 宁珊第一次来到云深的寝室,露出几分好奇。 寝室里的人也都好奇地看着宁珊。宁珊眼睛红肿,神情憔悴,身形瘦削,再好的颜值这会也跟鬼似得,没什么看透。 云深打开柜子拿出药交给宁珊,小声的叮嘱宁珊怎么用药。 宁珊有些心不在焉,云深干脆将用药须知写在本子上,撕下来放在宁珊的衣服口袋里。 宁珊拿着药,可怜兮兮地对云深说道:“云深,你送我出去吧。” 云深叹了一声,“好吧,我送你出去。” 这人是谁啊?云深竟然对她那么好。 钟璐和许文静都好奇地看着。 云深也没做解释,先送宁珊出去。 宁珊步伐沉重,心结未解。 “云深,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要把自己的怀疑,都告诉家里人吗?” 云深说道:“什么都别说。人都已经死了,就不要节外生枝。” 宁珊低头哭了起来,“我不敢回去,我怕看到张宽的尸体我会崩溃。” 云深揽着宁珊的肩膀,“好好哭一场,哭完了就没事。” “你说人为什么要死。我不喜欢倩倩,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她死。我喜欢张宽,可我还是和他分手了。如今张宽也死了,我该怎么办。” 宁珊泣不成声,云深只能抱紧她,让她有个依靠。 宁珊依偎在云深的怀里,心里头很难受很难受。 云深也不好受。 胡倩倩就死在她面前,到现在云深还清楚的记得红白相间的场面。 宁珊还是走了,云深将她送上车,目送她离去。 云深心情不太好。 她拿出手机,试着拨通司易的电话,没想到竟然通了。 司易回学校了吗? 电话接通,司易很不客气地质问云深,“干嘛?” 云深同样不客气,“出来,我有话问你。” 司易不爽,“有什么话,直接在电话里说。” “你确定?汉州那边的事情,你……” “等我,我马上下来。” 司易挂了电话,下楼见云深。 云深观察司易,司易眼中有戾气。 云深直言不讳,“你杀了人!” 司易哼了一声,“你确定要在这里说这种话?” 他们站着的地方,属于人行道,人来人往,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 云深沉默,朝操场方向走去。 司易就跟在云深身边。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操场。 操场人不多,看台上零星坐着几个人。 云深上了看台,选择最高的位置坐下。 司易同云深隔了一个位置坐下。 云深扭头,盯着司易,“张宽死了,被斩首。有人说,这是处决犯人的形式。” 司易面无表情,“你同我说这个做什么?” “你杀了人!”云深很肯定。司易眼中的杀意还没有完全退去。 司易斜着眼睛,瞥了眼云深,“杀了人如何?没杀人又如何?” 云深问道:“张宽是你杀的吗?” 司易冷笑一声,“无可奉告。” 云深淡漠一笑,她就知道司易不可能痛快地给她答案。 云深说道:“今天有人告诉我,张宽可能是杀死胡倩倩的凶手。如今张宽也死了,很明显有人在替胡倩倩报仇。” 司易挑眉一笑,“这个猜测有意思。云深,你是不是怀疑我为了替胡倩倩报仇,杀了张宽?” 云深反问司易,“是你吗?胡倩倩对你意味着什么?” 司易捏着下巴,笑容带着点邪气。“胡倩倩对于我来说,意味着美好,光明。” 云深不明白。 司易告诉云深,“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知道,此事到此为止。” 云深不甘心,追问道:“张宽为什么要杀胡倩倩?张宽又是怎么躲过监控?” 司易死死地盯着云深,“你的问题太多。如果你和我不是同门,我会找机会让你闭嘴。” 云深不怕司易。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司易,“司易,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让我闭嘴。” 司易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擅毒。到底是你的毒药快,还是我的剑快。” “你今天没带剑。”云深直接戳破司易的牛皮。 司易有点尴尬,“就算没有剑,我也能让你闭嘴。” 云深没有继续和司易争执,“胡倩倩出事那天,我和她约好一起吃晚饭。后来我看到新闻推送,心里头就有不好的预感。我亲眼看到她身体扭曲,趴在地上,鲜血浸湿了地面,还夹杂着……” “够了,不要再说了。” 司易死死抓着椅背,目光狠厉地盯着云深。 云深不为所动,“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关心这件事。如果你知道真相,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司易呵呵冷笑,“告诉你什么?” “张宽慰什么杀害胡倩倩。” “谁告诉你张宽杀了胡倩倩?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 云深皱眉,司易到底是在掩饰,还是说张宽和胡倩倩的死真的没关系。 司易警告云深,“不要再打听这件事,对你没好处。” “你果然知道内情。” 云深叹息一声。 司易紧盯着云深,聪明的女人实在是太讨厌。 “你想知道胡倩倩为什么会死。行,我告诉你。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碰到了不该碰人,所以她必须死。” 司易的话语中透着令人心寒的冷酷,让云深不寒而栗。 云深蒙着脸,心里头有些难过。 过了好一会,云深又问道:“张宽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狗急跳墙的小丑。”司易对张宽极为不屑。 云深皱眉,“这么说,胡倩倩的死真的和张宽有关系。” 司易闭嘴不再说话。 云深望着司易,“我问过胡倩倩,她说她不认识你。” 司易却笑了,“她认不认识我,重要吗?” 云深也跟着笑了,“的确不重要。” 云深全都明白了。胡倩倩是司易心中的白月光,即便胡倩倩本人并不知道。 胡倩倩一死,司易就立志要为胡倩倩报仇雪恨。所以司易请了长假前往汉州调查真相。 云深不知道司易通过什么手段,查到了张宽。最后在荒郊野外,将张宽斩首,告慰胡倩倩。 云深长叹一声。 “司易,你认识一个叫司徒文政的人吗?” 司易眼神古怪地看着云深。云深刚才还在叹气,转眼又平静地转移话题。 司易呵呵一笑,云深未必是真的关心胡倩倩的死,她只是好奇心太重。 云深不必要对司易解释。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不需要将自己心剖出来给对方看。 司易笑过之后,又问云深,“司徒文政,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深面色平静地说道:“我的公司和陆氏集团有合作,司徒文政是陆自明身边最重要的谋士。很多决策,陆自明都会听从司徒文政的建议。我派人调查过司徒文政,这个人有点神秘,还有点古怪。我听人说,司徒文政本不姓司徒,他父亲姓徒,母亲姓司,家里发生了意外才改姓司徒。你对司徒文政了解多少。” 云深目光真诚地看着司易。 说假话的最高境界,就是九分真,一分假。 云深告诉司易的,全都是真的。唯独调查司徒文政的目的是假的。 司易笑了笑,说道:“司徒文政这个人,我接触不多,印象中他有些阴沉,还有点阴险。你和陆氏集团合作,避不开司徒文政这个人。防着他不会错。” 云深追问,“怎么个阴险法?” 司易摇头,“你问我没用。让你的人多挖挖司徒文政没改姓之前的事情,或许会有点收获。” 云深若有所思。 “我听说司徒文政家里发生火灾,家里人都死了,从那以后他整个人就变了。那场火灾你知道吗?” 司易嗤笑一声,“我怎么可能知道。火灾发生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司易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明显轻蔑不屑,还有点厌恶。 云深判断,司易应该知道火灾的真相,只是不肯告诉他。 仔细想一想,云深就发现司易身上有很矛盾的地方。 比如祝怜,司易能够准确找到祝怜,从祝怜手中救下胡倩倩。 胡倩倩死了,警察派出大量警力都查不出真相,司易却可以通过一己之力查出真相,还替胡倩倩报仇。 还有司徒文政的事情,司徒文政同司易隔了两个时代,司易却知道司徒文政的老底,还知道当掩盖在时间岁月中的真相。 这么一想,司易就显得深不可测,让人吃惊。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司易目光不善地盯着云深。 云深一脸坦然地说道:“我觉着你很厉害。” 司易笑了起来,“看上我了?” 云深翻了个白眼,“辈分不同,我怎么可能看上你。” “你也知道辈分不同,以后没事少来找我。” “最后一个问题。” 司易皱眉,“说!” 云深问道:“司徒文政有没有危险?” 司易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不是陆家人,当然不会有危险。” 说完,司易径直离开。 云深有些懵,司易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身为陆家人会有危险?危险来自于司徒文政吗? 云深在看台上坐了许久,将上辈子的事情,尤其是遇到司徒文政之后的事情反复想了想。 司徒文政表现得无懈可击,可以说处处替她着想,云深实在是看不出司徒文政到底哪里有问题。 若非司徒文政投靠了陆自明,又在私下里搞小动作,云深不可能怀疑司徒文政。 现在,云深知道自己上辈子看走了眼,司徒文政真的有问题。 司徒文政到底想做什么,云深想要揭开这个秘密。 云深给费顿打电话,过问调查结果。 根据蔡佑的提示,陆家大宅的张管家可能有问题。 张管家在【陆云深】死后,就回到老家养老。 云深算算时间,张管家现在得有七十岁了吧。 张管家的老家,很巧,就在京州乡下。 至于张管家的儿子张长庚,费顿告诉云深,张长庚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来。邻居们都说张长庚染上了赌博,被人追杀,不知道是死在了外面,还是躲了起来。 至于张管家,他年龄大了,身体不好,最近正在住院。 费顿请示云深,要不要和张管家接触。 云深告诉费顿,要他继续深挖张长庚的事情,看看张长庚过去数年,和谁来往比较多。尤其是张长庚的账户变化,值得重视,循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迟早能查清楚。 至于张管家那边,云深让费顿不用管,她会亲自解决。 张管家两儿一女,儿女都住在城里。张管家不喜欢住在城里,独自一人住在乡下老宅子里面。 张管家的老伴死了多年。 这次生病,二儿子三女儿轮流照顾他。 至于大儿子,谁都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或许就像外人猜测的一样,说不定已经死在了外面。 张管家在医院里住了两周,感冒终于好了。 儿女们开车把他送回乡下老宅子,然后又开车离去。 隔壁的婶娘,替张管家做一日三餐。做完饭收拾好厨房就离开。 张管家一个人没滋没味的吃完晚餐,碗筷丢在洗碗池里面,明天自会有人清洗。 张管家看了会电视,就准备上床睡觉。 老旧的木板床,一躺上去,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 “谁?谁在哪里?” 墙角似乎坐着一个人。 张管家虚了一下,颤巍巍站起来,朝角落走去。 “啊!你是谁?” 角落里的确坐着一个人。 云深毫无波动地看着眼前这位老态龙钟的老人。 曾经,云深将张管家倚为臂膀,生活上的事情全交给张管家操持。 云深从来没有怀疑过张管家。毕竟【陆云深】一死,张管家就辞去了管家职务,回到乡下养老。 可是看到张长庚的账户信息后,云深推翻了自己最初的判断。 在【陆云深】过世前半年时间,张长庚的账户产生了数次金额巨大的交易。这个金额,一看就不正常。而且以张管家的财力,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至于张管家的二儿子和三女儿,都是普通人,更不可能拿出大笔资金给张长庚赌博。 “张管家,你好!” “你是谁?”张管家厉声喝问,“不说话,我就报警了。” “张管家,这些年你过得安稳吗?你不亏心吗?” “你到底是谁?” 云深隐藏在黑暗中,张管家根本看不清楚云深的面目。只能从声音判断,对方是个女的。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张管家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背主求荣,你有什么脸面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张管家脸色剧变,心神大震,“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云深冷漠的看着昏黄灯光下的张管家,“【陆云深】有亏待过你吗?你为什么要背叛她,为什么要害死她?” “你胡说八道,你到底是谁?你再不说,我就报警了。” 张管家拿出老旧的手机,死死地盯着黑暗中的云深。 第三卷 第254章 坦白(一更) 云深冷冷一笑,“张管家,你以为陆云深没有后人,仇家遍地,就算她死了,也不会有人追查真凶,找人报仇。所以你卖主求荣,下毒害死了陆云深。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一定想不到有人一直在追查陆云深的死因,要为陆云深报仇。张管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张管家猛地后退,跌倒在床铺上。 轰隆隆! 雷声炸裂! 大雨即将落下! 似乎老天爷也看不过眼,想要站出来讨伐罪恶。 云深步步紧逼,粉碎张管家的心神,“张管家,你害死陆云深的时候,可有想到过今天?有没有想到被人秋后算账?” “不是我,不是我!” 张管家挥舞着双手,“我没有背主求荣,我什么都没做。” “陆云深那样信任你,将你当做长辈对待,可是你又做了什么?你对得起她吗?” 云深厉声质问。 张管家老泪纵横,“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害陆总。陆总的死,和我没关系。” “没关系?哈哈……张管家,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自己,陆云深的死真的和你没关系吗?” 张管家瞳孔放大,神情惊恐不安,“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陆总的事情?” 云深冷哼一声,“我是为陆云深复仇的使者。张管家,事到如今,你以为隐瞒还有用吗?” “你不能冤枉我,我没有杀人。” 云深喝问:“那是谁杀了陆云深?” 张管家闭上嘴巴,不肯说话。 云深冷冷一笑,“你现在交代清楚事情的经过,我还能给你一个体面。如果你负隅顽抗,那么我不能保证你儿子女儿的安全。” 张管家脸上肌肉抽搐,神情痛苦,“陆总的死,与我无关。” 云深冷声说道:“就算陆云深不是你杀的,你作为知情者之一,眼睁睁看着有人要杀雇主,却一声不吭。说到底,你也是凶手。枉费陆云深当年对你那么看重,你却恩将仇报。张管家,杀陆云深,你得了多少钱,你良心可安?” 张管家承受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控诉,大嚎一声,“我对不起陆总,我有罪。但是我真没有杀人。” “那是谁杀了陆云深?张管家,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吗?” 张管家神情凄凉,“我要是说了,你能放过我?” 云深呵呵冷笑,“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全身而退。” 张管家低着头,眼神复杂。 云深继续说道:“你不说,那么你和你的儿女都不会有好下场。你说出来,我保证你的儿女平平安安。” 张管家用袖子擦擦眼角泪水,“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云深沉默了片刻,才说道:“陆云深曾对我有恩,所以我要为她报仇。我能悄无声息地进入你的家,你还认为我是普通人吗?” 张管家最后一丝侥幸被灭。 是啊,能够悄无声息进入他家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而且眼前这个人对陆云深的事情了解得那么多,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张管家深深一叹,说道:“陆总当年得罪了很多人。可以说,陆氏家族上上下下,都视陆总为仇寇。即便陆总为他们赚取了大额的利润,他们依旧从心里头看不起陆总。毕竟,陆氏家族传承几百年,从来没有女人做族长。陆总打破了陆家的规矩,陆家老一辈,都对她恨之入骨。” “你继续。” 张管家说的这些,云深一清二楚。所以上辈子,她决定争权夺利的时候,从一开始就露出了獠牙,用强势手段碾压各路牛鬼蛇神,送监狱的送监狱,流放的流放。如此这般,才压下了家族内部的反对声音,掌控大权。 只可惜人死灯灭。作为的陆云深的一切,已经成为过往云烟。 张管家看着前方黑暗中的女子,继续说道:“我在陆总身边工作,有很多人拉拢我,不过我一直不为所动。但是我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将主意打到我大儿子身上。 我大儿子没什么本事,靠着陆总,在陆氏集团下面一个小公司里面上班。我大儿子心思野,不甘人后,整天想着发财。后来被人引诱,染上赌博,欠下巨额赌债。 我……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陆总。可是我儿子欠了上千万赌债,如果不还清赌债,他们就会要他的命。那是我的儿子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儿子去死,眼睁睁看着孙子从小就没了爸爸。所以当他们再次拉拢我的时候,我同意了。^” 云深问道:“谁拉拢你?” 张管家这回很干脆,已经开了口,心理负担一去,交代起过去的事情自然没了压力。 张管家说道:“很多人都在拉拢我。有大老爷,有二老爷,有族里的长辈,还有年轻一辈。不过他们都没有直接露面,而是通过中间人给我传话。” 云深很平静地问道:“谁是中间人?” 张管家张张嘴,说道:“是,是厨房的小李。” 张管家口中的小李,是个接近五十岁的大妈,以前陆云深都叫她李婶。 陆云深一死,李婶同样辞了工作,目前在老家养老。 “中间人小李,是谁的人?”云深问道。 张管家摇头,“我不知道她是谁的人。我只知道,外面的人想要做什么,都是通过小李发布任务。” 云深不动声色地问道:“小李给过你什么任务。” “陆总在书房内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要报告。” 云深了然点头。 李婶在厨房做事,上不了二楼书房。 张管家身为陆云深在陆家大宅最信任的人,是唯二可以进入书房的人。难怪那些人费尽心机要收买拉拢张管家。 云深问道:“你替他们做工作了多长时间?出卖了多少消息给那些人?” 张管家冷汗津津,脸色惨白。不过他没有反抗,而是老实交代,“大约半年时间,有价值的消息不多。真正有价值的消息,多半都是和陆氏集团有关系。对了,有一次我进书房,看到陆总从保险柜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文件上面写着股权书。这件事我告诉了小李,后来小李就反复追问此事。我估计,陆总手头上的股权书,应该很重要。”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是问你在书房看到股权书,具体是几月份的事情?” 张管家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说道:“大约是八九月份的时候。” 云深笑了。时间正好是她上辈子拿到太空集团股权的时候。 难怪陆自明和司徒文政费尽心机也要找到保险柜钥匙,原来消息是张管家传出去的。她之前还奇怪,股权书的事情上辈子她谁都没告诉,陆自明和司徒文政怎么会知道。 云深继续追问,“你替他们工作半年时间,一共收了多少钱?” 张管家连忙说道:“我没拿过一分钱。我当初答应给他们传递消息的条件,就是放过我儿子,抹掉我儿子的赌债。” 云深冷冷一笑,“你敢保证你儿子没问他们要钱?” “我……” 张管家张口结舌,他不敢保证。有一段时间,张长庚出手阔绰,显然是发了横财。 张管家低着头,老脸羞愧。 云深不管张管家羞不羞愧,直接问道:“陆云深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谁下的手?” 张管家张张嘴,本想否认说陆云深的死同他没关系。可是之前已经交代了那么多,这个时候再否认,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张管家叹了一声,说道:“陆总应该是中毒身亡。毒药是谁安排的,我不知道。我只和小李联系,小李后面的人我不清楚。” 云深面色冷冽地问道:“毒药放在什么地方?” 张管家低着头,说道:“应该是酒水里。” 酒水里吗? 云深回想起上辈子最后一天的事情。在昏迷之前,她喝了一杯红酒,之后去了书房忙工作。 最后,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云深盯着张管家,“照你的说法,下毒的人是小李?” 张管家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没有亲眼见到。不过小李的嫌疑最大。” 云深挑眉一笑,真没想到上辈子她身边潜伏着这么多危险。身边的人都快被收买光了,她竟然没有察觉,果然难逃一死。 云深自嘲一笑,笑过之后,云深又说道:“你跟我说说司徒文政这个人。” 张管家很诧异,还有一点点茫然。 云深似笑非笑,“张管家私下里没同司徒文政来往吗?调查报告上面可不是这么写的。” 张管家说道:“既然你已经调查清楚了,又何必来问我。” “张管家,你这样子可不是合作的态度。” 张管家搓了搓脸颊,一副身心疲惫的样子,对云深说道:“如果不是因为长庚,我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你当初作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我……我只是出卖了几次消息,我没杀陆总。” 云深嗤笑一声,“陆云深死了,你明知道她的死有蹊跷,你身为她的管家,有报警吗?你始终保持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罪恶。别忘了,你儿女的工作都是陆云深安排的。你能平安活到今天,也是靠陆云深。反观你对陆云深又做了什么?” 张管家凄凉一笑,满脸的皱纹,全都皱到了一起,“你说得对,我有罪。你想知道司徒文政的事情,那我就告诉你。” 云深洗耳恭听。 张管家幽幽一叹,“我从十八岁起,就开始跟随我父亲,在陆家工作。这些年,陆家的风风雨雨,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连陆家老爷子当年做的那些事,我也隐约知道一些。” 云深奇怪地看着张管家,不明白张管家为什么要说起这些。 不过云深没有打断张管家的话。 张管家望着窗户外面,外面漆黑一片,轰隆隆的雷声,在耳边炸裂。 只可惜,光打雷不下雨。连带着屋里的空气也变得沉闷起来。 张管家说道:“司徒文政刚来陆家的时候,我没有认出他。毕竟他的变化真的太大了,已经看不出年轻时候的样子。” 云深皱眉,张管家竟然见过年轻时候的司徒文政。真是令人意外。 云深问道:“照着你这么说,陆家别的人也见过司徒文政年轻的样子?” 张管家摇头,“没有,其他人都没见过司徒文政年轻时候的样子。我第一次见司徒文政,不是在陆家,而是在墓园。那时候他家里刚遭受变故,亲人都死了。” 云深立即想起费顿的调查,司徒文政年轻时候,家里遭遇火灾,除了他全家人都死了。 云深示意张管家继续说下去。 张管家说道:“我在陆家大宅当差,经常能见到司徒文政。有一次,他的笔记本忘了拿,我给他送过去。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照片掉在地上,我随手捡起来,顺便看了眼。这一眼,我就认出照片上的老人正是徒家的老爷子。活着的时候来过陆家。我把照片还给司徒文政,司徒文政很不高兴,让我以后不准动他的东西。从那以后,我就开始留意起司徒文政。后来发现司徒文政不姓司徒,他本事徒家人。” 云深皱眉,“你没把这个情况告诉陆云深。” 张管家摇头,“司徒文政也不容易,全家人都死了,他自己也没结婚,也没有小孩。而且他连姓都改了,肯定是不想有人提起过去的事情。既然他不愿意提起,我也就没声张。” 云深冷冷一笑,“你你除了知道司徒文政改了姓,还知道他其他事情吗?” 张管家想了想,才说道:“以前徒家老爷子还在的时候,我听陆家老爷子嘀咕过几句。陆家老爷子骂徒家老爷子是老狐狸。” “这么说以前陆家和徒家有合作?” 张管家想了想,“应该没有合。我记得陆家和徒家是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 云深皱眉。 上辈子她做家主的那些年,家族档案馆的资料她大部分都翻过,里面根本就没有徒家人的资料。如果真像张管家所说,两家是竞争对手,档案馆里面不可能没有徒家的资料。 到底是张管家在说谎?还是有人刻意销毁了徒家的资料? 云深盯着张管家,张管家没有必要撒谎。毕竟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如此说来,是有人刻意销毁了徒家的资料。 张管家还在继续说话,“有一次,我看到司徒文政站在陆老爷子的灵牌前嘀咕。我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就上前问他需不需要烧香。结果他掉头就走,理都没理我。” 云深问道:“据我所知,徒家当年遭遇了一场火灾,除了司徒文政,徒家所有人都死在火灾里面。关于那场火灾你听说过吗?” 张管家点头,“那件事当年闹得很大,陆老爷子还捐了款,帮着徒家亲戚处理后事。从那以后,徒家就败了。徒家的产业被人瓜分。陆氏集团名下的能源公司,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当年徒家的产业。” “当真?” 陆家的资料里面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张管家点头,“我记得很清楚,徒家在海外有一个炼油厂,据说规模很大。后来变成了陆家在海外的第一个炼油厂。” 云深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在陆家的资料里面,这个炼油厂,是陆老爷子一手建立起来的。据说为了建这个炼油厂,陆家到处举债,差一点破产。 如果张管家说的是真的,也就是说陆家夺了徒家的产业。徒家那场火灾,如今想来,只怕不是意外。 进而联想,司徒文政出现在陆云深身边,会是巧合吗? 司徒文政到底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到陆家? 云深意识到,她有必要调查徒家,还有徒家那场大火。 不过,上辈子的死,会不会是司徒文政做的? 如果司徒文政出现在陆家的目的是为了报仇,那么他设计杀害陆云深,就完全说得通。 云深瞬间握紧了椅子扶手,冷声问道:“司徒文政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 张管家茫然了两秒钟,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我和司徒先生几乎没有来往过,他的事情我知道得很少。” “陆家老一辈,有没有人讨论过徒家的火灾。” 张管家摇头,“徒家出事的时候,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工作人员,根本接触不到陆家老一辈的人。” 想想也是。徒家出事的时候,张管家应该还没满三十岁。还不足以接触到陆家高层人员。 陆云深说道:“最后一个问题,陆云深死后,陆自明上位,你为什么要辞职?按理你可以继续留在陆家。” 张管家苦笑摇头,“怎么留?根本就没机会留下来。我是一个背主的人,陆自明敢用我吗?难道不怕我再一次背主?最好的去处,就是主动辞职,拿一笔退休金回家养老。就像小李,她做得更多,可她同样选择了辞职,为的就是能够平平安安度过后半辈子。” 云深嗤笑一声,这些人背主求荣,还想平安度过下半辈子,做梦。 云深突然站起来,张管家也跟着站起来,身体绷紧,心里头很慌,很怕。 云深深深地看了眼张管家,冷笑一声,没有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张家。 张管家茫然看着黑暗中的人影离去,紧接着心中长出一口气。 她没杀他!他不用死! 哈哈…… 张管家笑出了眼泪。 第三卷 第255章 杀人偿命(二更) 杀人实在是太便宜张管家。 张管家想要平安度过剩下的时间,她偏不如他的愿。 云深要让张管家在剩下的时间里,一直在痛苦中煎熬,活得生不如死。 所以,云深在离开的时候,撒了一把药粉在张管家的卧室里。 这把药粉,会让张管家知道何为悔不当初。 背主求荣,绝不会有好下场。 陆云深走出张家,李思行就站在门外,静静地等候着云深。 李思行在张家外面布置了一个阵法,阵法隔绝了所有窥探的目光。 李思行这见云深出来,当即撤了阵法。 云深心情有些沉重,沉默地走在路上。 李思行则沉默地跟在云深身后。 轰隆隆! 雷声过后,雨终于下了下来。 云李思行举着雨伞替云深遮挡风雨。 雨水带着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云深伸出手,触摸雨珠,表情有些凝重。 片刻之后,云深回过头,看着李思行,“谢谢你,师弟。” “都是我该做的,师姐不用客气。” 云深点点头,“我们上车吧。” 两人先后上了车,李思行当司机,开车往城里走。 云深坐在副驾驶位上,看上去满腹心事。 “师姐,你没事吧。” 云深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师弟,你说人心为什么这么易变?” 李思行想了想,说道:“因为诱惑太多。” “诱惑太多吗?” 云深转眼笑了起来,“你说的对,人心易变,因为诱惑太多。人们总是不满足于现在,都寄希望于未来。只是未来要怎么获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手段。” “师姐,你受刺激了。” 李思行肯定地说道。 云深呵呵一笑,“是啊,我受了刺激。” 云深今天受刺激受大了。 陆氏集团能有今天的规模,靠的不是几代人勤奋耕耘,而是杀人放火,谋夺他人产业。 司徒文政隐姓埋名潜伏在陆家,为的不是帮助陆家兴旺发达,而是为了报仇。 仔细想一想,自从司徒文政来到陆家后,陆家再也没有太平过。 毁掉陆氏集团,这是不是司徒文政的目的? 云深不得而知。 云深对李思行说道:“师弟,我们不回京州,先去西州。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李思行看了眼云深,云深拿出一个地址交给李思行。那正是小李,李婶现在的地址。 李思行点头,“好!” 话音一落,李思行转弯,掉头,朝西州方向开去。 西州紧挨着京州。 到了天亮的时候,两人已经来到西州首府西城。 李婶住在西城城郊,一座自建的四合院里面。 车子停在路边,云深没有急着去见李婶。 云深招呼李思行,下车吃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云深就问早餐店老板打听起李家的情况。 早餐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听是问李家的情况,就说道:“你们也是来看望李老太太的吧。可怜哦,得了癌症,没几年好活了。好在老太太有钱傍身,儿女们为了钱,也得好好伺候老太太到终老。” 听闻李婶得了癌症,云深意外。 云深不动声色地问道:“李老太太癌症几年了?什么癌?” 老板娘说道:“好像是肺癌。我也弄不清楚。得癌症有三四年了吧。以前老太太在大户人家做事,工资高,待遇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突然辞职回家,听说拿了一大笔退休金,有好几百万。 老太太几个儿女就全指望着她的退休金生活。你看到她们家的房子了吧,都是老太太挣了钱修的。老太太的老伴没本事,儿女也不怎么成器,一家人全靠她在大户人家帮工养活。 虽说老太太得了癌症,不过大家都说老太太命好。去大户人家帮工,辞职还有退休金拿。一拿就是几百万,把我们都羡慕坏了。可惜,我们找不到这样的好工作。” 云深挑眉,眼中满是嘲讽之色。的确是好工作。拿着几百万退休金回家,这样的好工作哪里去找? 云深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问道:“老太太的儿女没工作吗?” 老板娘是个健谈的人,很乐意同人分享各种八卦消息,“有工作的。老太太的大儿子在商场里面当保安,一个月就几千块钱死工资,儿媳妇在超市做收银员,工资也不高。 小儿子游手好闲,有人给他介绍工作,干不了一个月就不干了,说是工资少,活又重。整天就在老太太这里混吃混喝。 老太太的女儿倒是不错,嫁了个开饭馆的,早些年买了两套房。不过这两年大家生意都不好做,尤其是饭馆生意更不好做,好多都关门了。我还听说,她女婿在外面乱搞女人,女儿女婿三天两头打架,正在闹离婚。” 云深听完,笑了笑。所有人的日子都是一地鸡毛,没有人能够幸免。 云深问道:“老太太的身体现在怎么样?有经常出来走动吗?” 老板娘说道:“去年还经常看到老太太出来。今年出来得少了。老太太身体快不行了,儿女们都惦记着她的退休金,想方设法地从老太太手里面扣钱。不过老太太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轻易把钱拿出来。昨天老太太的老伴还在骂人。骂来骂去,就是说老太太抠门,家里这么大开销,也不肯把钱拿出来。” 云深又问道:“老太太家里,白天有人吗?” “你们现在过去,肯定有人。再晚一点,老太太的老伴要出门喝茶,到时候家里就只剩下老太太一个人。” “谢谢!” 云深留下早餐钱,同老板娘道了一声谢。 云深和李思行回到车上,李思行好奇地看着云深。 云深摆手,直接堵死李思行的问题,“别问我,我知道你好奇,但是我不会说。” 李思行一脸郁闷。 李思行想了想,还是问道:“师姐,现在要去李家吗?” “等老太太的老伴出门后,我们再进去。” 十点一过,李老太太的老伴拿着一个茶杯出了门。 云深示意李思行将车开到后巷,然后云深从车里面下来,翻墙进入李家。 李家前几年新修的四合院,处处透着富贵气。 云深打量了一下李家的装饰,不用说,花的这些钱都是从陆家搞来的。 李老太太在客厅里看电视,时不时咳嗽两声,偶尔还能听到她骂人的话。听内容,应该是在骂她的儿女。 云深直接推门进去。 李老太太看着突然从外面进来的云深,眯起眼睛,“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云深走上前,将电视关了,然后拉上窗帘,遮挡外面的阳光。 拉上窗帘后,屋里光线变得昏暗。 云深行走期间,像是一个幽灵一样,将李老太太吓了个半死。 李老太太拿着手机,打算报警。 云深在椅子上坐下,说道:“别费劲了,拨不出去。” 李老太太听着手机里面熟悉的电子音,果然拨不出去。 李老太太吓坏了,“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没钱。你已经是癌症晚期,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可能吐出一分钱。” 云深嗤笑一声,“背主求荣,卖主家得来的钱,小李,你花得安心吗?” 小李是李老太太在陆家时候的称呼。 离开了陆家后,再没有人叫她小李。 听到这个久违的,熟悉的称呼,干瘦的李老太太浑身一震,瞳孔放大,“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我不仅知道你的事,我还知道你下毒害死了陆云深。你是杀人凶手。” “不,不是这样的。我也是听命行事。” 李老太太挥舞着双手,神情癫狂。 比起张管家,李老太太的神经脆弱许多。 一提起陆家的事情,李老太太就变得极为激动。显然陆家的事情,在她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云深冷冷一笑,问道:“你听谁的命令行事?” “我……不能说。我答应过,什么都不能说出来。” 李老太太睁大了双眼,像一个濒死的囚徒。 云深不意外李老太太的反应,她冷静地说道:“小李,你一定很意外,时隔多年,为什么还有人在追查陆云深的死因。” 李老太太脸上肌肉抽搐了两下,眼神显得极为不安,“你到底是谁?这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李,我今天过来,是为陆云深讨回公道。当初你从陆家拿钱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今天。” “你怎么会知道我?”李老太太没有失去神智,反而越来越清醒。 云深笑了笑,她背着光,像一个恶魔。 “张管家什么都说了,你以为你还瞒得住吗?” 李老太太脸色扭曲,“老张糊涂!” 云深摇头,“张管家不糊涂。为了儿女的安危,说出当年的事情,这是明智的选择。我相信,小李你也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李老太太心头一惊,“你,你要做什么?” “你小儿子整天游手好闲,你说将来他会不会染上毒瘾?或者赌博欠下巨债?就像张管家的大儿子那样。不过当初张管家还在陆家工作,还有家主可以出卖。小李,你现在还有什么?这栋房子,还是银行存款?你的存款,够你儿子输一晚上吗?” 李老太太又惊又惧,突然嚎起来,“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你放过我儿子,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你。” “说吧。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李老太太说道:“大家都不知道,其实我是陆老爷子的人。老爷子过世之前,曾交给我一瓶毒药,让我找机会下在陆总的饭菜里。” 听到李老太太的话,云深一点都不意外。 陆老爷子想让她死,已经直接写在了脸上。 陆老爷子死之前,都还在骂她,骂她不得好死。果然,最后真的不得好死。 云深自嘲一笑,说道:“小李,你应该不光为陆老爷子工作吧。” 李老太太低着头,神情有些惧怕,“那些年,陆家的人要么进了监狱,要么被流放海外。真正能安稳留在江州的人少之又少。直到二老爷找到我。” 云深皱眉,果然是陆自远要杀她吗? 李老太太继续说道:“二老爷同样给了我一瓶毒药,要我下在陆总的饭菜里。还承诺我,事成之后会给了一笔报酬,让我回家安心养老。” “毒药还在吗?” 李老太太摇头,“老爷子给我的毒药,我后来为了试效果,全都用了。二老爷给我的毒药,就下在红酒里。我知道陆总不常喝红酒,但是偶尔也会喝一杯。我早早的把毒药下在开封的红酒瓶里,这样一来,就算陆总毒发身亡,也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果然啊! 云深感觉很悲凉!亲生父亲想要亲生女儿的性命,真是一出绝妙的讽刺。 云深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如果陆自远还活着,她真想冲到陆自远面前问一句,真有那么恨吗?她都没有要他的命,他凭什么要她的命? 可是再想一想,当时,父女两人反目成仇,本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陆云深也是看在陆自远瘫痪的份上,没有动手。 如果陆自远没有瘫痪,陆云深说不定真的会弑父。 更让人觉着讽刺的是,陆自远用毒药毒死了自己的女儿,结果自己也被毒药毒死。 而且陆自远辛辛苦苦谋划一场,最后全便宜了陆自明。连江素素也搭了进去。 真是可悲,可笑,可叹! 陆云深被陆自远毒死,陆自远又被江素素毒死,最后江素素又死在看守所里面 这是一个杀戮循环!到江素素死,这个循环终于可以划下句号。 云深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冷静地问道:“除了陆自远联系过你,还有别的人联系你吗?” 李老太太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司徒先生联系过我。” 云深不动声色地说道:“说说司徒文政找你做什么?” “是他给我出主意,让我将毒药下在红酒里。还说这样一来,警察就不会查到我头上。” 云深大惊失色,“你是说司徒文政让你把毒药下在红酒里面?” 李老太太点头,干瘦的脸显得很凄苦。 云深紧握住椅子扶手,“还有别的吗?” 李老太太摇头,“该说的我都说了。” 云深呵呵一笑。 李老太太神情不安。 云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李老太太,说道:“你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好好珍惜!”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只能活半个月?医生说我至少还能活两年,你凭什么……” “就凭你杀了陆云深,你就该死。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难不成你还指望寿终正寝?” 李老太太突然叫起来,“你不能这么做!你放过我,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每天都在忏悔。我已经得了癌症,只剩下一两年的时间,你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我还不想死啊!” “陆云深也不想死,可是她死了。而你,多活了七八年,该知足了。” 云深抬脚朝外面走去。 李老太太追在云深后面,又叫又哭。突然心口一阵剧烈的撕扯,李老太太痛到冷汗直冒,直接跌倒在地上,无助地看着云深走了出去。 当天,李老太太出现四肢麻痹僵硬的症状,第二天瘫痪在床。 之后数天里,李老太太身体开始从里面溃烂,身体发出恶臭。 李老太太在床上痛苦地嘶吼了半个月,最后全身溃烂而死。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云深走出李家,脸色阴沉沉的,一副本姑娘不爽,都别惹我的模样。 云深上了车,对李思行说道:“开车。直接回京州。” 李思行发动汽车,又关心地问道:“师姐,你没事吧。” 云深疲惫地躺在车上,“死不了。开车吧。” 李思行很担心,轰踩油门。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回京州,找孙叔帮忙。 第三卷 第256章 这才是生活(一更) 一天一夜,京州到西州,开了个来回。 回到京州后,云深没有回安和堂,而是去了未来实验室。 李思行很担心云深,他感觉得出来,云深的状态不太对。 云深冲李思行笑笑,“别担心,我没事。你有空的话,帮我去看看悦悦还有木头。” 李思行应下,“我会去看望悦悦和木头,师姐,你要保重身体。你一晚上没睡,真没事吗?” “放心,我没事。” 说着,云深指了指身后的未来实验室,“在这里,我如鱼得水,你不会有事。” 李思行点点头,目送云深进入未来实验室。 云深在一楼大厅碰到了田茂。田茂现在在巴斯博士身边打杂。 云深停下脚步,和田茂聊了几句。 田茂现在已经知道,云深是未来实验室的老板,心中十分佩服。 田茂告诉云深,巴斯博士已经好几天没休息,目前正处于亢奋状态。 云深点点头,打算上楼看看巴斯博士,关注一下实验进度。 上了二楼,就听到一声怒吼。 原来实验又失败了,巴斯博士很失望,很气愤。 云深走过去,拿起实验数据看起来。 云深提笔,直接在实验单上做出修改。 云深对巴斯博士说道:“你可以朝这个方向试一试。我认为这基因修复才是我们该走的路。” 巴斯博士皱眉,“可是萧博士那边?” 云深说道:“不用管萧博士。我们按照自己的思路来做。最近我也有一些心得,也做了一些实验。我在想,有没有一种药物,通过注射或是口服的方式,修复我们受损的身体,提高我们的身体素质。” 巴斯博士皱眉,“这和基因强化相差不大。” 云深兴奋地说道:“不,不,完全不一样。基因强化是将一个普通人变成一个超人,让人类的身体素质能够适应未来的星际时代。但是我认为,这个步子迈得太大,以人来现在的科技手段,还承受不起基因强化带来的负面后果。 我更倾向于基因修复。比如有没有可能,人类得了绝症,通过基因修复,修复受损的身体器官,治疗绝症?比如,我们发明一种基因检测仪,通过基因检测仪,就可以知道这个人会长多高,有多少潜力,大概能活多少岁,身体哪方面比较虚弱。知道了人体的密码后,接下来就用采用基因修复的方式有针对性的修复人体的缺陷,让一个人各方面都达到他所能达到的最高阈值。” 巴斯博士若有所思,“可是这样一来,人类岂不是变成了一模一样,大家都一样完美,都没有缺陷。” 云深摇头,说道:“不,人类不可能变成一模一样。一个人的潜力值,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由基因密码决定。每个人的基因密码决定了他所能达到的高度,我们的研究,只是保证这个人少走弯路,坚持努力,就能达到他的潜力最高值。而不是把一个潜力值只有五十的人提高到一百。提高潜力值,那是基因强化,甚至可以说是基因变异。目前我不建议走这条路。” 巴斯博士看着实验数据,“云大夫也在做这方面的实验?” 云深点头,“这是我的思路,我也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当然,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我个人的建议,我不会干涉博士的实验。” 巴斯博士点点头,“谢谢云大夫。你的建议让我备受启发。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 云深笑了起来,只要巴斯博士肯认真考虑就好。 云深上了四楼,独属于她的实验室。 云深这从电脑里,调出一份检测数据。这份数据来自于蔡佑扔出的毒剂。 当初云深偷偷藏起来一片玻璃碎片,碎片上面残留着少量的毒剂。 如果是一般的实验室,数量那么少的毒剂残留,根本不足以进行实验分析。 不过云深这里有最先进的实验设备,即便只有一点点残留,也足够进行实验分析。 看着实验数据,云深若有所思。 这份毒剂,倒是和某些蛊毒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杀人于无形,而且毒发速度极快。 云深甚至都怀疑,这份毒剂的灵感,是不是来自于蛊毒。 可惜关老黑不在,不然倒是可以请教一下关老黑,关于蛊毒方面的知识。 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那么祝怜背后的人真的很可怕,从京州到江州,似乎没有他们渗透不了的地方。 云深又想起,自己放在闲云小区被偷的毒药,会不会也被人利用起来,摇身一变,制成了新的毒剂,开始流通市场。 云深不敢深想下去,被偷的毒药,都是剧毒。被人利用了,云深也没地方说理去。 倒是秦潜那边,抓到了一个人,却没了下文。 云深也知道,秦潜的工作必须保密,能对她透露一点点细枝末节,已经是对她格外不同。 云深在实验室泡了一天,到了晚上才回到闲云小区。 李思行带着悦悦和木头在家里玩耍,看样子,悦悦和木头都很服气李思行。 云深笑了起来,真没想到李思行还有带小孩子的技能。 不过悦悦已经不能算小孩子,应该算是半大的小姑娘。 悦悦才十二三岁,身高已经有一米六,往那一站,就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悦悦抿着唇,羞涩的笑起来。和当初那个闹离家出走的小姑娘,已经大不相同。 变化真快啊! 云深不由得感慨。 悦悦见到云深,眉眼弯弯,“云深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云深姐姐,你好!”木头大声喊道。 云深含笑同两人打着招呼,然后朝悦悦招招手,让悦悦坐到她身边来。 悦悦紧挨着云深坐下,云深揽着她的肩膀,问道:“你爸爸还好吗?” 悦悦想了想,才说道:“爸爸很忙。自从胡州长出事后,爸爸整天整天不在家。” 云深替悦悦整理了一下碎发,“还适应京州这边的气候和饮食吗?” “京州比石城要冷,有点不习惯。那天,我和木头去海边了,海风真大。木头吵着要下海,我把他打了一顿。” 云深顿时笑了起来,“等夏天的时候,我带你们去海边。” “云深姐姐,那就说定了。到时候把思行哥哥也叫上。” 思行哥哥,这个称呼有点肉麻。 云深笑话李思行。李思行捏捏鼻子,也有点不好意思。头一次被人叫思行哥哥,感觉不太适应。而且还是一个容貌漂亮的小女孩叫她思行哥哥。 悦悦瞧着李思行羞涩的模样,偷偷笑了起来。 云深捏捏悦悦的脸颊,小丫头片子肯定是故意的。 云深悄声说道:“我师弟面皮薄,你别逗他。” 悦悦咯咯一笑,“云深姐姐你放心,我不逗思行哥哥。我就是觉着思行哥哥好有趣,本事又大。云深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很认真的回答我。” 云深点头,“你问吧。我尽量回答你。” 悦悦先是瞄了眼李思行,然后凑到云深的耳边,问道:“云深姐姐,思行哥哥有女朋友吗?” 云深诧异,“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你快告诉我吧。” “真的只是好奇?” 云深有点怀疑悦悦。 悦悦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真诚,“我正的只是好奇。” 云深揉揉悦悦的头,说道:“你思行哥哥现在没有女朋友。” “那他以前有女朋友吗?” 问题还真多。 云深哑然失笑,说道:“以前谈过一个。不过对方发生意外,去世了。” “啊?思行哥哥真是可怜。” 云深捏捏悦悦的脸颊,说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别胡思乱想。” 悦悦皱皱鼻子,她才没有胡思乱想。她是很有想法的一个人。不过她暂时不告诉云深。 悦悦不和云深玩,对于小姑娘来说,云深缺乏了一点生活乐趣。 还是李思行更好玩。 悦悦凑到李思行身边,眼巴巴的看着对方。 云深摇头一笑,也不管他们。 云深来到起居室阳台,孙叔正坐在阳台上抽烟。 孙叔示意云深坐下来,“你师弟一回来就告诉我,说你心情不好,怕你出事。” “他是担心我。其实我没事。” “我看你的气色,应该是没事。” 云深将脚翘起来,搭在阳台栏杆上,“孙叔,最近安和堂生意怎么样?” 孙叔弹了弹烟灰,说道:“老样子。没你坐镇,也就只能卖卖药。” 云深说道:“要不以后每个周末,我到安和堂工作半天。” 孙叔摆手,“别!安和堂都是小生意,能混的起走就行了。你立志从医,时间宝贵,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安和堂上面。” 云深笑了起来,“谢谢孙叔体谅。” 此时,孙可买了菜回来。 李思行下厨。 李思行跑到起居室问云深,“师姐,孙可买了鸡,还买了鱼。鸡肉一半用来红烧,一半用来做辣子鸡,鱼就做家常鱼,你看行吗?” “行,你看着办吧。对了,多放点辣椒。悦悦和木头都能吃辣。” 李思行点头,“那我放小米辣。” “行啊!” 一说起小米辣,云深就流口水。 云深上辈子吃得比较清淡,这辈子却无辣不欢。 云深吃来吃去,还是最喜欢吃李思行做的菜。 说起来,李思行还真的是居家好男人。又会带小孩子,又会做饭,脾气还好。真不知道将来哪个姑娘有福气,能嫁给李思行做老婆。 李思行去厨房忙碌,悦悦非常主动地要求帮李思行打下手。孙可就在客厅里带着木头玩。 大家其乐融融,云深感慨,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 孙叔八卦地问道:“你和秦潜怎么样了?” 云深闻言,哭笑不得。 云深说道:“孙叔,我和秦潜之间什么都没有。” 孙叔一脸不相信。 “真的什么都没有?” “比珍珠还真。孙叔,你怎么也信起市井八卦。我和秦潜真要有点什么,肯定告诉你。” 孙叔“哦”了一声,说道:“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以你和秦潜的模样,生出来的小孩肯定很漂亮。” 云深揉头,“孙叔,你想得也太远了点。我和秦潜什么都没有,怎么就说到孩子去了。” 孙叔乐呵呵的,“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嘛。我也是提醒你,有合适的就赶紧定下来。女孩子青春有限,不要蹉跎浪费。” 云深嘴角抽抽,真是越扯越远了。 “孙叔,你别说了。我求你。” 孙叔有些遗憾,这才刚开头,就不让说,他这八卦的心得多寂寞。 孙叔盯着云深,“你和你父母相处得好吗?” 云深顿时松了一口气,“挺好的。” “听说云导的电影票房大爆,连我这个老头子天天都能在手机上看到关于他的新闻,那他的电影一定很不错。” 云深笑道:“票房的确不错。不过我爸爸这次拍的电影,也就是常见的爆米花电影,没什么内涵。” 孙叔笑道:“一个电影,要那么多内涵做什么。又不是教育片。” 云深也笑了起来。 孙叔又问道?:“那个游安安,有没有为难你?” 云深摇头,“孙叔,你放心吧,我在外面不会受委屈。”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游安安不好相处。” 云深笑而不语。 孙叔接着又问道:“你妈妈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我妈妈新谈了男朋友,现在正在过两人世界。” 孙叔感叹一句,“大家都成双成对,这才好。小云,你不要总是想着单身,偶尔谈个恋爱也不错。像是孙可,思行,我都鼓励他们谈恋爱。” 云深抿唇一笑,“孙叔,你再提这个话题,我就不和你聊了。” “怕你呢。行吧,我就不催促你谈恋爱。等你师父回来,我让你师父和你谈一谈人生。” 云深郁卒,“我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谁都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孙叔,你有我师父的消息吗?” 孙叔摇头,“你师父已经很久没联系我了。我估计,他肯定是钻到哪个深山老林子里面。” 云深点点头,老宋已经走了一年多,算年头已经是三个年头。 老宋这是准备抛弃她和李思行吗? “师姐,孙叔,吃饭了。” 李思行很麻利,这么快就把饭菜做好了。 六个人,五菜一汤,饭菜很丰盛。 李思行做的菜,色香味俱全,看了就有流口水的冲动。 孙叔是长辈,坐在主位上。云深端起酒杯,先敬孙叔一杯。接着又敬李思行一杯。 今天李思行做大厨,很辛苦,应该慰劳一声。 最后一杯,祝大家生活学习顺顺利利,开开心心。 三杯酒喝完,大家开始吃菜。 云深夹了一块辣子鸡,够辣,好吃! 云深一脸满足。 悦悦和木头也吃得很嗨。 张家吃饭讲究养生,平时菜里面很少放辣椒。 悦悦和木头想要品尝巨辣的菜,还得偷偷摸摸的。 这回在云深这里,两姐弟倒是可以敞开了肚皮吃。 悦悦吃了个三分饱,勉强满足。她端起果汁,甜甜一笑,“思行哥哥,今天你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李思行有点懵,帝一次有小姑娘找他敬酒。 李思行赶紧端起果汁杯子,“我也敬悦悦一杯。祝悦悦永远漂亮开心。” “谢谢思行哥哥。” 悦悦仰头,将酒杯里的果汁一口喝完。 李思行自然不能怂,也喝光了杯子里的果汁。 接着悦悦又分别敬孙叔,云深,还有孙可。 孙可开玩笑说道,“看来在悦悦心目中,还是你的思行哥哥最重要。” 李思行连连摆手,让孙可不要乱说。 悦悦却笑了起来,“思行哥哥当然是最重要的。思行哥哥,我以后还想吃你炒的菜,你给我做吗?” 李思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喜欢吃,以后有机会我就给你做。” 悦悦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谢谢思行哥哥,那我们拉钩。” 悦悦说完,还真跑到李思行身边拉钩。顺便将孙可挤开了一个位置,趁机在李思行身边坐下。 孙叔看见这一幕,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云深不明所以,孙可就看热闹。 第三卷 第257章 玩心(二更) 云深有点懵,她是错过了什么吗? 孙叔招呼所有人,“吃菜,吃菜。小云,你最喜欢吃鱼,快吃吃你师弟做的鱼做得怎么样。” 云深嘴角抽抽,她吃鱼都吃了好几筷子。孙叔,你这招呼人的话有点不恰当啊。 悦悦在李思行身边十分乖巧,还专门请教李思行怎么做菜。 李思行见悦悦有兴趣,就毫无保留的同悦悦分享自己做菜的心得。 悦悦双眼发亮,对李思行极为崇拜。 被人崇拜,李思行就讲得越发用心。 吃完饭,云深同孙可一起收拾碗筷,孙可负责洗碗。 云深则准备送悦悦还有木头回家。 悦悦缠着云深,不乐意回去。 “我们住的大房子,爸爸又不在,家里面空荡荡的。云深姐姐,你让我们住在这里,好不好?” “不好!” 云深直接拒绝了悦悦的要求,而且没得商量。 悦悦嘟着嘴,不乐意,“云深姐姐,你就留我们一晚上吧。就一晚上。我保证不磨牙,不说梦话,不踢被子。木头就和思行哥哥睡觉,木头睡觉也很规矩的。” 云深还是摇头不同意。这个先例不能开。悦悦正是人小鬼大的时候,让她尝到了夜不归宿的甜头后,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偷偷溜出去在外面过夜。到时候云深就成了罪人。 云深不同意,李思行听云深的,孙叔不插手这件事。 悦悦和木头无可奈何,只能耷拉着头朝外面走。 出门的时候,悦悦还回头对云深说道,“云深姐姐,我受伤了。” 云深噗嗤一声笑出来,“正好消化消化。” 悦悦苦着一张脸,被管家接走了。 送走了两个小屁孩,云深回到自己的卧室。 经历过喧嚣后,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 云深还在想陆家的事情。 陆自远死了,江素素死了,上辈子的事情,貌似可以盖棺定论,到此为止。 但是云深没有忘记司徒文政。 司徒文政来到陆家,居心不良。 不过以云深现在的立场,司徒文政想要搞垮陆家,她乐见其成。但是这不能抹杀上辈子的仇怨。 云深在矛盾,她到底是该揭穿司徒文政的真面目,还是该保持沉默,看司徒文政如何搞垮陆家。 云深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一个是上辈子的恩怨,一个是这辈子的执念。要如何取舍? 滴滴! 短信提示音。 云深拿起手机,翻开短信,是秦潜发来的。 短信没有文字,只有一个表情。 云深有点懵,这不是秦潜的风格啊。 秦潜什么时候学会使用表情了。莫非手机被人偷了。 云深给秦潜回了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 很快,秦潜那边有了反应,“怎么啦?” 云深看着手机,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事关上辈子,这是云深一直深藏的秘密,谁都不能告诉。 所以云深去找张管家的时候,只带上李思行。连孙可,云深都不敢让她知道。 上辈子的事情,她谁都不能说。 所以云深回复秦潜,“没什么!就是累了。” “要出来吗?” 秦潜的消息转眼又到了。 云深笑了笑,“不了,我不想出去。我想睡觉。” “明天周末,要出去玩吗?我明天休假。” 云深看着手机,一个劲的笑。这真不是秦潜的风格。 云深调侃一句,“你是秦潜吗?” 信息发出去没一分钟,秦潜的电话打了进来。 云深犹豫着,要不要接听秦潜的电话。 最后手指头‘一不小心’按下了接听键。 云深按下免提,轻声说道:“喂!” “是我!” 秦潜堪比低音炮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云深抖了抖耳朵,感觉耳朵快要怀孕了。 云深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眉眼灵动,眉梢眼角全是喜意。 “之前发的那些短信,真不像你的风格。” 秦潜闷声一笑,“我没有固定的风格。你需要什么,我就是什么。” 云深耳朵发烫,赶紧转移话题,“你不忙吗?” “忙啊!不过明天我有一天的时间,要出来吗?” 云深沉默不语,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秦潜见云深沉默,心道有门。于是再接再厉,“多亏了你,我的腿才能好。你不想看看我双腿正常走路的样子吗?” 云深迟疑了一下,“你说去哪里玩。” 秦潜小小兴奋了一下,问道:“想去游乐场吗?” 游乐场?那地方适合他们这类大人玩吗? 云深问道:“你认为我们该去游乐场?” 秦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没去过游乐场,但是听别人说里面很好玩。你去吗?” “我,我也没去过游乐场。” “正好,我们两个都没去过,明天一起去,弥补一下小时候的遗憾。” 云深还在迟疑。 秦潜却不肯给云深拒绝的机会,率先堵死云深的退路,说道:“那就说定了,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 说完,秦潜主动挂了电话。 云深盯着手机,有点懵。她刚才是和秦潜敲定了约会的内容吗? 等等,这真的是一次约会吗? 云深感觉脑袋有点迟钝,智商直线下降,已经不能正常思考。 她这是变傻了吗? 秦潜这边,挂了电话,就让苏助理给他弄两张游乐场的门票。 苏助理看着一脸严肃地秦潜,很想说一句,秦少,你这样子去游乐场,会吓坏小朋友的。 秦潜扫了眼苏助理,“还不快去。” 苏助理暗暗吐槽两句,赶紧去搞票。 秦潜捏着自己的下巴,心里头也是十分怨念的。 数个小时之前,秦潜被秦宿叫回家,臭骂一顿。 当初秦宿给秦潜下命令,要求秦潜三个月内拿下云深,半年内订婚,一年内结婚。 三个月期限已经过去,秦潜还没有拿下云深,秦宿那个气啊。他怎么生了个如此无能的儿子,真是要命了。 秦宿一个电话将秦潜叫回家。 先将秦潜劈头盖脸的骂一顿,说秦潜做事没计划,没战略意识,战术更是一塌糊涂。难怪三个月过去,都还没有将云深拿下。 接着,秦宿转变口风,语重心长地传授男人追女人的秘籍。 听着秦宿所谓的秘籍,秦潜很幻灭。 秦宿脸一板,“别看不起老子的秘籍。老子的秘籍是通过无数人的经验总结出来的。” 秦潜望天,这一刻他不想说话,怕打击秦宿的自尊心。 啪! 秦宿拍着桌子,“你那是什么表情?你看看你,老大不小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不觉着羞愧吗?这么长时间,你牵过云深的手吗?你连人家的手都没有牵过,你有什么资格鄙视老子的秘籍。” 秦潜好想吐槽。 “父亲大人,你说完了吗?” “老子没说完。说吧,什么时候能拿下云深?” 秦潜一本正经地说道:“该拿下的时候就会拿下。” “说的全是废话。” 明知道是废话还要问。秦潜暗暗吐槽秦宿老糊涂。 秦宿哼了一声,“别以为你在心里头骂我,我就不知道。我告诉你,八月之前必须拿下云深。” 秦潜皱了皱眉,“八月太早。” “那你想什么时候?” “等我认为足够安定的时候。”秦潜这一次很认真。 秦宿嗯了一声,“你的工作还顺利吗?” “正在收网。” 秦潜言简意赅。 秦宿点点头,“那就尽快收网。事后,你辞了现在的工作,到时候换一份正常点的工作上班。” “父亲要是没有别的交代,那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看到你老子来气。记住,赶紧拿下云深。二十好几的男人,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点都不上心。” 秦宿将秦潜从头到脚的鄙视了一遍,秦潜带着满腹不服气离开了秦家大宅。 不是他不能拿下云深,而是他主动放慢了节奏,给云深足够的空间,让云深能够想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 再说,他现在从事的工作,危险太多。秦潜不愿意看到云深陷入危险中。所以,这个时候,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合适。 反正,云深迟早是他老婆,他一点都不急。 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秦潜准时开车来到闲云小区。 接着,秦潜给云深打电话,叫云深下楼。 云深站在落地窗前,朝楼下看了眼,果然看到秦潜的车子。 云深迟疑了两秒钟,然后对秦潜说道:“你等我几分钟,我马上下来。” 云深赶紧换衣服,简单化了个妆,背上背包,穿上小白鞋出门。 李思行站在客厅里,看着云深风风火火地出门,很是意外。 李思行跑到阳台,朝楼下张望。 很快,云深从楼洞里面出来,跑步上了秦潜的车。 李思行啧了一声,师姐真的和秦潜在一起了吗? 是不是很快他就要多一个姐夫? 一想到秦潜做他的姐夫,李思行抖了两下。 感觉好可怕! 不是云深找男朋友可怕,是秦潜这个人太可怕。 云深上了车,就发现秦潜今天打扮得很休闲。 脱去衬衣西裤皮鞋,换上卫衣,牛仔裤,运动鞋,感觉人都年轻了几岁。 秦潜扫了眼云深,问道:“看我做什么?是不是觉着我今天我帅。” 云深点点头,“是有点帅。” 云深心里头其实有点紧张,不过面上那是半点不露。 云深喝了一口水,问道:“你知道游乐场几点开门吗?” 秦潜说道:“几点开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你在一起。” 情话张嘴就来,秦潜是不是特意训练过。 云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这会云深有点后悔,她不该答应秦潜今天的约会。 其实,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答应过秦潜的邀约,可是鬼使神差的,她就坐上了秦潜的车。 她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秦潜问道:“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云深连连摇头,否定。她才没有胡思乱想。 秦潜说道:“不要胡思乱想,今天我们只是单纯的约会。” 云深瞪大眼睛看着秦潜,脱口问道:“难道之前你还想过不单纯的约会?” 秦潜默! 云深脸红。她似乎说了不恰当的话。 秦潜扭头,朝云深看了眼,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你希望在约会之外,做点别的事情,我乐意配合。” “我不乐意。”云深脱口而出。 说完,云深就后悔了。她就不该理会秦潜这句话。 云深一脸懊恼,她是给自己挖了坑啊! 秦潜闷声一笑,不敢笑得明目张胆,怕刺激到云深。 云深不再说话,怕说多错多。 两人一路沉默来到游乐园。 周末,游乐园早上八点半开门。 云深和秦潜来到游乐园,时间还不到九点,这会人少。两人都不用排队,直接拿票进入游乐园。 秦潜突然牵起云深的手,“来,我们先去玩海盗船。” 手被秦潜牵着,云深有点不自然。 秦潜却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牵着云深往前走。 云深被动地走着,两人没有排队,顺利坐上海盗船。 第一次玩这种项目,云深还有点不适应。 秦潜在云深耳边悄声说道:“这都是小项目,不用怕。” 云深绷着脸,说道:“我没怕。” 秦潜笑了笑,紧紧握住云深的手。 海盗船启动,速度越来越快。 海盗船上下摇晃,隔壁一对小情侣,啊啊啊大叫。 云深扭头看着秦潜,“你想大叫吗?” 秦潜好笑得看着云深:“你想叫吗?我可以陪着你大叫。” 云深指着远处高高的过山车,“一会去坐那个项目,我们一起大叫,好不好?” 秦潜看着不远处的过山车,刚开始就来这么刺激的项目,真的合适? 秦潜痛快的点头,“好啊,一会谁不叫谁小狗。” 云深嘴角一扬,笑了起来。 海盗船对云深来说,只是小玩意,玩下来一点感觉都没有。 果然应该玩刺激点的项目。 这一回,换做云深催促秦潜,前往过山车。 游乐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感觉任何一个项目面前,都开始排队。 云深秦潜两人来到过山车排队处,前面已经排了二三十个人。 有大人带小孩子来玩的,有小情侣来玩的,有学生结伴来玩的。云深还看到几顶小红帽,没想到外地游客也来玩过山车。 过山车刚刚停下,前面一组人从过山车里面下来,一个个身娇腿软,脸色发白。只有个别人面色如常,还一脸兴奋。 看着那些人惨兮兮的样子,云深偷偷问秦潜,“你会怕吗?” 秦潜笑道:“你忘了我的工作性质吗?这种玩意我怎么会怕。” “那一会叫大声点。” “其实我们可以换个方式比赛,比如看谁能忍住不叫。” 云深挑眉一笑,“可以啊。我肯定不叫。” “我也肯定不会叫出来。” 云深眨眨眼,两人击掌盟誓,谁要是叫,一会谁请客。 两人排队坐上过山车,正好坐在一排。 过山车启动了,云深冲秦潜得意一笑。 秦潜则说道:“要是怕,就抓着我的手。” 云深:呵呵! 这种项目,她怎么可能怕。真是太小看她了。 过山车在往上爬,爬得很慢。 秦潜凑在云深耳边说道:“据说这里最高处离地面一百二十米,你真不怕?” 云深反问秦潜,“那你怕吗?” 秦潜看着上方,已经快到顶点了。 到达顶点的那一瞬间,秦潜突然靠近云深,在云深的脸上落下一个轻轻吻。 云深懵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过山车以九十度垂直下落的姿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地面俯冲而去。 云深猛地张大嘴巴,“啊……” 糟了! 她叫出声来了。 云深回过神来,懊恼不已。这一切都是秦潜的阴谋。 秦潜冲云深得意的一笑。 此时,过山车来到大转弯。两人一会头朝上,一会头朝下,发型飘逸,完全是放飞自我。 前后全都是各种惊声尖叫。 云深干脆放飞,张大嘴巴,各种刚叫出声,和大家一起,不顾形象的大叫起来。 “啊……” 真爽啊! “啊……” 秦潜也跟着大叫起来。 哈哈! 说真的,这个项目她可以玩一天都不腻。 几分钟转眼过去。 第三卷 第258章 约定(一更) 过山车缓缓停了下来。 云深扭头一看,外面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伍。她想玩过山车玩一天的想法,貌似无法实现。 云深问秦潜,“还要继续吗?” 秦潜含笑说道:“要不继续排队。” 云深从车里面下来,想了想,算了,还是去玩玩别的项目。 游乐场的人越来越多,秦潜对云深说道:“你站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秦潜朝不远处的小卖部跑去。很快,秦潜举着两支冰淇淋来到云深面前。 秦潜将粉红色的冰淇淋递给云深,“我请你。” 云深接过冰淇淋,舔了一口。感觉好久没有吃到冰淇淋,这味道久违了。 两个颜值极高的人,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往前走,不用怀疑,肯定已经吸引了众多路人的目光。 对于普通人来说,像秦潜云深这样的颜值,在生活里很少遇到。难得碰上一次,自然要多看几眼。 不少人猜测,这两人会不会是明星。 云深和秦潜都旁若无人,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秦潜舔了口冰淇淋,笑着问云深,“要去玩那个项目吗?” 秦潜指着前方,云深顺着秦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载着人的部件缓缓上升,上升到最高空这的时候,瞬间落下。失去重力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发出了尖叫声。 云深笑着点头,“好啊,我们去玩太空穿梭。” “等一等。” 秦潜叫住云深,伸出手,擦了擦云深的嘴角。 云深有些懵,感觉脑子像浆糊。 秦潜则一本正经地索道:“嘴巴上沾了冰淇淋。现在没有了。” “哦!” 云深低下头,回想起在过山车上,秦潜突如其来的吻,真是一言难尽。 如果这是一出电视剧,她是观众,看到这一幕她会嫌弃地说,真老套,不过真的甜死人啦。 如今换做她当女主角,云深眨眨眼,她该怎么做。 要不要踩秦潜一脚?还是揍他一拳?亦或是恶作剧? 云深胡思乱想,渐渐落在秦潜的身后。 秦潜停下脚步,回头等候云深。 云深也跟着停下脚步,眼神复杂地看着秦潜。 秦潜笑着问道:“怎么啦?” 云深问道:“你说我们之间算什么关系?” 秦潜认真想了想,说道:“我听过一句话,用来形容我们的关系再恰当不过。” “什么话?” 秦潜含笑说道:“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云深咀嚼着这句话。 她和秦潜真的是这样的关系吗? 秦潜走到云深面前,牵起云深的手,“我们两个都是比较冷漠的人,像以往那样隔着距离相处,两个人都会感到舒服。仔细想一想,这其实也是一种恋爱状态。不如我们今天正式确立关系。先不公开,先秘密恋爱。” 云深仰着头,看着秦潜,“我们都是冷漠的人,你认为两个冷漠的人合适在一起吗?” 秦潜轻抚云深的脸颊。 远处几个女学生捂着嘴尖叫,真的太甜了,比电影画面还要美。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拍照。 秦潜和云深还在继续对话。 秦潜说道:“正因为我们都是冷漠的人,所以我懂你,你也懂我。我们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的需要。我们在一起后,不需要谁去改变自己的习惯,也不需要谁去将就对方,就能相处融洽。这样的恋爱关系,你不喜欢吗?” 云深皱眉深思,“可是我觉着和你谈恋爱,是一件非常不靠谱的事情。” 秦潜顿时笑了起来,“你说说看,到底哪里不靠谱。” 云深非常认真地说道:“第一,你没有假期。第二,你身边很危险。第三,你这人脸皮太厚。” 脸皮太厚竟然也成了不靠谱,秦潜心塞塞。 秦潜撩起云深的碎发,说道:“第一,我会努力抽出时间。第二,这份工作我不会做一辈子,很快我会调职。” 云深仔细想了想,说道:“我等你调职的那一天。” 秦潜笑了起来,“等我调职的那一天,你会接受我的求婚吗?” 云深哼了一声,“等到你调职的那一天,我会认真考虑我们两个的关系。” 想求婚,早得很。 秦潜一点都不失望,反而很满足。这和他原本的计划符合。他也是打算等调职后,和云深好好相处。结婚,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谈完严肃的话题,云深又对接下来的项目冲满了兴趣。 这一天,两人不停地排队,玩项目。 排队虽然很无聊,不过总体而言,这一天还是充满了乐趣。 玩到傍晚六点钟,两人才从游乐场里面走出来。 云深脸颊绯红,玩得太兴奋了。 人太多,秦潜伸出手护住云深,以免有人撞到云深的身上。 离人群远了,云深才问道:“接下来去哪里?回去吗?” “饭都不吃,就把你送回去,我还是男人吗。当然是去吃饭。” 云深想起牧离带她去吃过的那家私房菜,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做的鱼特别好吃。要不要去?” 秦潜笑着说道:“吃饭的地方,你不用操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两人上了车,秦潜朝市外开去。 云深很好奇,秦潜究竟想带她去哪里。 云深数次问起,秦潜只说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云深开玩笑道:“我怕你把我卖了。” “我要卖你,也是卖给我自己。我把你买回去做老婆。” 臭不要脸! 秦潜扬眉一笑,脸面是什么,能吃吗? 秦潜开车载着云深来到郊外山脚下。 看着四周的环境越来越偏僻,云深有点担心。 月黑风高杀人夜。 秦潜仿佛知道云深在想什么,开口就说道:“别胡思乱想,马上就到了。” 越野车离开大马路,驶上一条乡村公路。 公路两边有人家户,这个时间纷纷亮起了灯。 看到灯火,云深总算放心下来。 拐过弯,山脚下一栋两层大宅子出现在云深眼前。 大宅子灯火通明,门口停了好几辆车。 难道是在这里吃饭? 果然,嘎吱一声,秦潜把车停在了大宅子门口。 秦潜刚下车,里面就有人迎了出来。 一个二三十岁的小伙子,满脸兴奋地喊道:“老大,你可算来了。” 小伙子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云深,大声招呼道:“这位就是嫂子吧。嫂子里面请。菜都准备好了,下锅炒一炒就能吃。” 秦潜一巴掌拍在小伙子的肩膀上,“忙你的去。我这里不用招呼。” 小伙子憨厚一笑,“老大,还是上次那个房间,我都给你留着。里面还有几座客人,我先去忙。等会我来敬酒。” “行,去忙吧。” 小伙子将两人迎进院子,然后又急急忙忙去厨房忙。 云深好奇地看着秦潜。 秦潜直接开口说道:“他叫赵安,以前是我的兵。后来受了伤退了下来,就在这山脚下开了一家农家乐。他这里主打菜,就是野味,味道是一绝。今天早上我给他打了电话,今天我们两有口福了。野鸡,野鸭,野兔,想吃的全都有。如果你喜欢吃别的野味,他这里也有。” 别的野味就算了。设么蛇啊,青蛙啊,云深敬谢不敏。 有野鸡,野鸭,野兔,已经能够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秦潜熟门熟路,带着云深上了二楼包间。 云深好奇地问道:“你以前常来吗?” 秦潜摇头,“一年难得来一次。赵安倒是时常打电话给我,叫我过来吃饭。” 云深笑道:“你手下的兵,倒是多才多艺。赵安有厨艺,其他人有什么?” 秦潜抿了一口茶,说道:“我手下有个兵是语言天才。无论什么语言,只要让他和当地人相处几天,他就能学得有模有样,完全听不出口音。还有一个,从小喜欢画画。只要是他见过的人,他都能画下来。另外一个,声音条件很独特,可以模仿各种人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一般人根本分不出真假。还有模仿笔迹的,还有天生就吸引女人的,还有……” 秦潜说了很多,云深听得津津有味。 听完秦潜说的,云深说道:“我最近在做一个实验,主题是基因修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潜力值,却因为成长过程中各种意外,挫折,潜力值不能全部发挥出来。基因修复的目的,就是完善基因,让人类发挥最大的潜能。比如一个100米跑运动员,他的潜力值是100米八秒,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他最好的成绩只能达到100米11秒。有了基因修复,他就能发挥全部的潜力,达到100米8秒。” 秦潜说道:“这个想法很妙。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同我说这个?” 云深从来不在秦潜面前谈论自己的工作,这还是秦潜第一次听到云深提起她的实验。 云深笑道:“你手下能人异士辈出,本身潜力就远高于普通人。而且每个人都有着独特的能力。我想和你商量,等我的实验进入临床阶段,能不能请你手下的人做志愿者,参与到实验中来。” 秦潜拧紧眉心。 云深接着说道:“实验是有报酬的,我会尽量控制副作用。当然如果你不同意,这件事就当我没有提起过。” 秦潜说道:“这件事目前我不能答应你。等你的实验真的进入临床实验的时候,我们再来讨论此事。” “好啊!” 能得到这个回答,云深已经很满足。 此时,赵安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两位大婶,手里都端着菜。 赵安热情地对秦潜云深介绍起今晚的菜色。 一鸭两吃,一半用来炖汤,一半用来烧。 野山鸡也是一鸡两吃,一半用来烧,一半用来煎炒。 野兔三吃,红烧,凉拌,。煎炒。 最后是几样炒菜,有荤有素。都是自家地里种的菜,自家养的猪。 “老大,大嫂,你们慢吃,我一会再上来。” 赵安带着两位大婶出门。 云深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惊了一跳。 “这么多,我们吃的完吗?” 秦潜笑道:“放心,有我在,肯定吃得完。” 云深盯着秦潜,真没看出来,秦潜还是个大胃王。 秦潜给云深盛汤,“尝尝野鸭汤。” 云深拿起汤勺舀了一勺老鸭汤,吹了吹,最后放进嘴里。 嗯! 好鲜! 秦潜又给云深夹了一块鸡肉,“吃吃野山鸡同家养的鸡有什么不同。” 云深夹起肌肉,放入嘴里。 同家养的鸡的确不同。肉更紧实,但是不柴,吃着很香,让人食欲大开。 这位赵安的厨艺果然不错。 云深又吃了兔肉。这是云深第一次吃兔肉,感觉今晚值了。 能吃到这么多美食,一晚上她都会感到很幸福。 云深要了一碗米饭,野味就着米饭,简直是极致的享受。就连几个家常小菜,吃着也觉着异常美味。 云深吃饭的时候,还抽空观察秦潜。 秦潜吃饭很斯文,但是吃得并不慢。 而且秦潜的胃口是真的很好。之前秦潜说,这一桌菜不用担心吃不完,这会云深是信了。 赵安忙完了厨房里的事情,上楼敬酒。一口一个大嫂的喊着。 云深嘴角抽抽,给秦潜面子,云深没有否认这个称呼。 赵安喝了酒,很激动,“我有今天全靠老大。是老大出钱支持我开了这家农家乐。老大,你的恩情,我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秦潜拍着赵安的肩膀,“一点小事,何足挂齿。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好意思来你这里吃饭。” 赵安擦擦眼泪,“这一杯我干了,老大,你随意。” 赵安连喝了三杯,秦潜也跟着喝了三杯。 赵安酒量有限,三杯下肚,脚下就有点飘。秦潜喝了三杯,屁事都没有。 秦潜让赵安坐下来吃菜,两人聊着过去的时光,说说战友们的近况。 云深听得出神。一个人果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 任何人的成功,背后都付出了辛苦和汗水。 一餐饭吃到晚上十一点才尽兴。 最后又因为付钱的事情争论起来。 赵安不肯收钱。 秦潜则说道:“你要是不收钱,那我以后真不敢来你这里吃饭。你开门做生意,这个免单,那个免单,你的生意还能做下去吗?” 秦潜将钱放进赵安的衣服口袋里。 赵安连连推辞,“老大,我真不能要你的钱。没有你,就没有我今天。再说,你今天带大嫂来吃饭,我要是收了你的钱,那还算是人吗?” 秦潜板着脸,“钱必须收下,这是命令。” 赵安傻眼。 秦潜哼了一声,顺利将钱放入赵安的衣服口袋里,然后拍拍赵安的肩膀,“好好干,争取早点谈个女朋友。等你结婚的时候,我来喝你喜酒。” “谢谢老大!” 赵安挺直身体,对秦潜行了一个军礼。秦潜回了一个军礼。 然后秦潜带上云深离开了农家乐。 赵安站在院门口,目送车子离去。 拿出钱来一看,发现秦潜给的钱多了。 赵安看着远方,车辆已经消失在拐弯处,他一脸惆怅。 秦潜喝了酒,回京州的路,由云深开车。 云深开车很稳。 她飞快的扫了眼秦潜,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喝酒有上头吗?” 秦潜摇头,“放心,我酒量很好。几杯酒不至于让我醉倒。” 上了大马路,云深猛踩油门,车子飞快的朝京州开去。 云深先将秦潜送回位于天云山的别墅。 秦潜没急着下车,他看着云深,“下去喝一杯。” 云深看了眼时间,“秦大少,现在已经是午夜零点过十分。这个时候你邀请一位年轻女子到你家里喝酒,是何居心。” 秦潜闷声一笑,“我没有不良居心,我只是单纯地邀请你喝酒。” 云深摇头,坚定地拒绝秦潜,“你快下车。你这车我征用一天,明天你让人到闲云小区拿车。” “好吧!” 秦潜无奈下车。 云深不受美色诱惑,他真的没办法啊。 见秦潜进了大门,云深开车离开。 第三卷 第259章 门当户对(二更) 时间平静如水,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年夏天。 临近期末,每个学生都脚步匆匆。就连经常躺在床上看电影的钟璐,每天也是早出晚归。 邓芳芳也减少了在安和堂工作的时间。 至于许文静,一边忙着复习考试,一边还在纠结感情问题。 当然不是和秦浩之间的感情纠葛。 许文静和秦浩彻底掰扯清楚后,就做了手术,拿掉了孩子。之后狠狠养了半个月,才出门见人。 也不知许文静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也许是经历了秦浩这个渣男的打击,许文静重新认识到顾淮的好,等身体一养好,许文静就去找顾淮。 顾淮不是蠢人,更不是傻子。 能考上帝国大学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傻子。区别只在于愿不愿意看破罢了。 顾淮看破了一切,毕竟医学院不是白上的。只不过他是看破不说破,也算是给许文静留足了面子。 结果,许文静身体一养好,又来找他。 面对情感攻势凶猛,又故作可怜的许文静,顾淮再也感受不到爱,只觉着厌烦。 不过顾淮教养好,也没戳破许文静的那些烂事,只是客气地对许文静说道:“许文静,以后你别来找我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再见!” 顾淮将话说清楚,转身就走。 许文静既委屈,又失落。 闷闷不乐地回到寝室,躺在床上回想上大学以来所经历过的事情。 许文静隐隐有些后悔,只是她自己还没意识到。 毕竟有些事情光靠一个人想,是想不明白的。 之后的日子里,许文静时常出现在顾淮周围。她也不主动接近顾淮,她就是站在旁边观察顾淮。 许文静那么大一个人,顾淮当然看见了。 但是许文静没来骚扰他,顾淮也没有理由将许文静赶走。 只是心里头还是觉得不爽。 敢情他在许文静眼里就是个备胎。 但凡有点自尊心的人,无论男人女人,都不乐意做别人的备胎。更何况许文静还被人给甩了。 许文静暗暗观察顾淮,观察得久了,就越发觉得顾淮很好。 长得阳光,帅气,家庭中产,为人大方,家教很好,成绩优异。 毕业以后,一定能做一个出色的医生。 许文静越这么想,就越觉着顾淮好。就越发想要挽回两人之间的感情。 于是许文静开始给顾淮写信,每天坚持发短信关心顾淮。 许文静的举动没有感动顾淮,反而让顾淮很是厌烦。 临近期末,顾淮找到许文静,将一大叠没有拆封的信件还给许文静。 “这是你写给我的信,你拿回去吧。以后别再给我写信,也别再发短信给我。这样我们还能做校友。如若不然,我只能把你拉黑,拒绝来往。” 许文静看着没有拆封的信件,感觉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长这么大,许文静第一次体会到在男生面前丢脸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许文静苍白着一张脸,“顾淮,你真要这么狠心地对待我吗?” 顾淮平静地说道:“不是我狠心。当初我想和你发展一段关系,可是你拒绝了我。现在你回头来找我,而我已经不是当初我。许文静,以后别再缠着我了,我和你没有可能。” 许文静哭了出来,“顾淮,你到底对我哪里不满意?我改还不行吗?” 顾淮摇头,“你不用改。因为我已经不喜欢你。无论你怎么改,我都不可能再喜欢你。” 顾淮将信件放在许文静的手里,转身离开。 至始至终,顾淮都给许文静留了脸面,没有拆穿最后一层窗户纸。 许文静崩溃大哭,感觉仿佛是被整个世界给抛弃了。 许文静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顾淮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不肯接纳她?到底是为什么? 许文静哭着回到寝室,所有的信件被她用剪刀剪碎,全部冲入下水道里面。 做完这一切后,许文静躺在床上继续哭。 等到云深,钟璐,邓芳芳几人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许文静还在哭。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许文静发生了什么事。 邓芳芳来到许文静的床铺前,推推她,“许文静,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我没事,你们别管我。” 许文静用被子蒙着头,瓮声瓮气的说道。 邓芳芳没办法,只能任由许文静继续哭下去。 钟璐去了洗手间,很快又从洗手间里面出来。 出来的时候,钟璐手上拿着几页碎片。 原来许文静搅碎了信纸,冲下水道的时候没冲干净,有几页碎片掉落在地上。 碎片上面还有许文静写给顾淮的情书内容。内容不多,却足以让钟璐了解事情的真相。 钟璐将碎片交给云深分享,又冲许文静努努嘴,悄声同云深说道:“许文静肯定是失恋了。我估计,顾淮这次彻底拒绝她。” 云深看着碎片上的内容,说道:“处理了吧。留着不好。” 钟璐点点头,丢到马桶里冲走。 云深看了眼躺在床铺上的许文静,心情有些复杂。 当初许文静要是没有和秦浩在一起,她和顾淮的事情肯定已经成了。说不定一毕业就要结婚生小孩。 不过也说不定。 许文静能和秦浩玩在一块,还怀孕,就说明许文静有一颗不安分的心。 要是和顾淮在一起后,才发生秦浩这类事,那真是太狗血了。 现在虽然顾淮拒绝了许文静,但是许文静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许文静能从中吸取教训,从此振作起来,好好规划自己的生活,将来可期。 许文静颓废了好几天,大家轮流安慰她都没用。 加上期末到来,大家也没那么多时间去照顾许文静。许文静只能靠自己站起来。 许文静颓废了数天,耽误了复习,考试结果不言而喻。 许文静挂科了,挂了四门。 这件事对许文静打击很大,简直是生无可恋。 许文静的父母得知女儿挂科,非常气愤。追到学校来将许文静臭骂了一顿。 许文静的父母是开牙科诊所的,他们将许文静送到医学院读口腔医学,就是指望许文静将来能够继承家业。 结果许文静竟然挂科,简直不能原谅。 整个暑假,许文静都被关在家里面读书,要么就在诊所帮忙。一天都没有出去玩过。 许文静也没反抗。或许父母的严厉管教能让她心里头好受一点,忙起来就不用去想感情的事情。 云深的成绩一如既往的优秀。 暑假的时候,云深跟在修明生身边,做修明生的助手。几乎每天都要进手术室。 短短一个半月的暑假,云深进步非凡。 工作之余,云深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未来实验室,专攻自己的实验。 暑假的时候,李思行出门游历。 他修习道术,需要全世界各地看看,增长见识,锻炼心性。 云深很赞成,让李思行放心出门,家里不用他操心。 邓芳芳暑假没回家,留在安和堂打工。 因为是全天候工作,孙叔给邓芳芳开了全职工资。等到开学后,邓芳芳读书,到时候工资又会恢复到兼职工资。 无论是全职,还是兼职,邓芳芳都很满意。 有了安和堂这份工作,她就不用另外去找工作。而且安和堂这份工作和她的专业对口,工作之余还能学到不少有用的知识。 更关键的是,安和堂的待遇足够她生活,交学费。 她不用问家里要一分钱,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而且暑假的时候,邓芳芳还攒了一笔钱,给家里寄了回去。 钟璐在家里待了半个月,就回到了京州。 钟璐通过父母的关系,在京州找了一份暑期工。 很巧的是,钟璐打工的地方正是夏起的公司。 夏起病好后,就拿着家里的钱在京州开了一家公司。 夏起的妈妈见儿子肯上进,哪有不答应的。要多少钱都给,还生怕夏起的钱不够。 至于夏起的爸爸,钱是给儿子的,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夏起在京州开公司,云深多少了解一点内幕。 夏家的家务事,到现在还没有解决。 夏起外公家,也是家大业大,很有势力。 夏起的爸爸想将外室接回家,还想将外室生的小孩登记上族谱,那得先问问夏起外公一家答应不答应。 两家拉锯,谁都不服谁。想让外面野女人生的孩子分夏家的家产,那是做梦。 加上夏起的妈妈也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长期拉锯之下,眼看着公司越来越乱,夏起的爸爸不得不暂时妥协。 妥协只是暂时的,夏起的爸爸一直没有放弃要把外室生的孩子上族谱。只要上了族谱,就能合法继承家产。 这一点,是夏起爸爸的执念,不可能轻易放弃。 对自己爸爸的心思,夏起心知肚明。 他不乐意回家看到一家子人斗得跟乌鸡眼一样,这才决定离开东州,来到京州创业。 夏家是做建材起家的,是国内知名的房地产商。 夏家在京州也有分公司。 夏起办的公司主做工程承建,装修等等业务。 夏起目前住要接自家分公司的单来做。 不过夏起这次是真的打算振作,所以他要亲自出门接业务。 钟璐在夏起的公司做暑期工,只是一个前台小妹。 见夏起要出门,钟璐就问道:“夏总,要不要人陪你出去?” 夏起扭头看着钟璐。 钟家和夏家有业务来往,给钟家一个面子,夏起才肯收留钟璐在公司上班。 夏起本不打算理会钟璐,他都已经走出去了,又突然返回来。 夏起看着钟璐,“我听说你和云深是一个寝室?” 钟璐连连点头,“我和云深的确是一个寝室。” 夏起抓抓头,“那你知道云深喜欢什么吗?” 钟璐眼神古怪地看着夏起,试探问道:“夏总问这个做什么?” “我打算和云深做点生意。你先告诉我,她喜欢什么?” 钟璐心里头醋醋的,怀疑夏起是想追求云深。毕竟云深颜值那么高,又是云家人,夏起对云深起了心思,太正常不过。 钟璐没露痕迹,平静地说道:“云深没什么爱好。真要说爱好,那就是读书和工作吧。反正她的时间每天都排满了,在学校里我都没见她出去玩过。” “真的?这么说云深是个工作狂?” 钟璐点头。 “夏总,你是要去见云深吗?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我和云深是同寝室的室友,肯定能说上话。” 夏起考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钟璐,“下次吧。这次就不带你过去。” 说完,夏起戴上墨镜就走了。 钟璐嘟嘴,跺脚。好个夏起,用完就扔。 倒不是钟璐对夏起有什么男女之情。 只是以钟璐的身份,和所处环境,想找一个门当户对,又求上进,还不嫌弃钟家是暴发户的年轻男人并不容易。 钟家这个层次,真正能在生意之外还有来往的,多半都是和钟家一样都是暴发户。 暴发户缺乏底蕴,更缺乏教养子女的经验。 所以很多暴发户家的子女,大部分都是不求上进,混吃等死。能够不坑爹,已经算是有分寸的。 电视里经常报道某某富二代如何如何炫富,如何坑爹,这些被报到出来的富二代家里多半都是暴发户。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暴发户家里的子女,真的谈不上素质。 真正豪门大户,反倒是对子女管教甚严。 比如云诤,出身云家,在学校里行事却十分低调。从不做有损家族名誉,个人名誉的事情。 像秦浩,虽然纨绔,但是做事同样有分寸。可以玩女人,可以当纨绔,但是绝对不能坑爹。 钟璐出身暴发户,却考上帝国最好的大学,简直就是暴发户里面的异类。可以供钟璐父母吹嘘一辈子。 所以,以钟璐的条件,已经看不上同为暴发户的富二代。 钟璐和钟璐的父母,都希望找一个门第高的年轻才俊。 综合各方面的条件,在钟家认识的人里面,夏起是目前最为合适的对象。 其实,以前钟璐对东方博动过心思。 只可惜,东方家的门第太高,钟家攀不上。 夏家门第够高,却没有高到钟家攀不上的地步。加上夏起如今肯上进,这在钟家父母看来,夏起简直就是女儿的良配。 因此一到暑假,钟家父母就通过关系,把钟璐安排到夏起的公司上班。 钟璐对于这个安排并不抗拒。 自小耳濡目染,见识多了,钟璐没那么多幻想。 什么爱啊,情啊,偶尔幻想一下,但不会当真。 钟璐心甘情愿来到夏起公司上班,做一个勤快的前台小妹。 可是,上班快半个月,夏起都还没有拿正眼看过她。这让钟璐郁闷不已。 今天又发现夏起对云深不一般,钟璐更是恼怒。 钟璐啐了一口,夏起追云深,纯粹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云深放着秦家公子不要,能看上夏起,那才是真的有鬼。 钟璐哼了一声,她等着看夏起的笑话。 等着吧,夏起在云深那里肯定会碰一鼻子灰。 夏起打听清楚了,白天云深都在帝国医院当班,天天泡手术室。 夏起开车来到帝国医院,直接去外科大楼找云深。 问了一圈,才知道云深还在手术室。 今天修明生做的是脑外科手术,云深进手术室参观学习。 这个手术很复杂,没有十几个小时做不完。 夏起打听到,云深进手术室已经五个小时。估计还要六七个小时才能出来。 夏起一听,顿时傻眼。 难道要在医院里干坐着等六七个小时吗? 夏起在犹豫,要不要等下去。 突然看到有护士从手术室里面跑出来,显得非常紧急。 紧接着,更多的人跑进手术室。 夏起湛在过道上,看着这一幕,心想莫非手术失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始终不见云深出来。手术室的灯也一直亮着。 夏起叹了一声,干脆在长椅上坐下,决定一直等到云深出手术室为止。 第三卷 第260章 求助(一更) 晚上十点,手术结束。 云深疲惫地从手术室出来。 今天的手术太过惊险,差一点人就没了。 修明生对云深说道:“小云,接下来两天你休息,不用来医院。” 云深好奇,“明后两天没有手术吗?” 修明生说道:“明后两天我要出差一趟,去做个讲座。你就在家好好休息。这个月你都累坏了吧。” 云深笑道:“谢谢教授关心,我年轻,不觉得累。” “不觉得累,也要休息。就这样吧,早点回去。” “是。” 云深换好衣服走出来,就看到夏起躺在长椅上睡着了。 云深奇怪,夏起怎么会在这里。病人不可能是夏起的亲戚,那么夏起在这里,是为了等她? 云深走过去,拍拍夏起的肩膀。夏起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 “谁,谁啊?” 看清楚眼前的人正是他等的云深,夏起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又有人来骚扰我。云深,你这手术做得可真久,我都睡了两觉了。” “你真的在等我?” 云深眼神古怪地看着夏起。 夏起看了眼时间,“都十点半了。云深,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请客。” 云深不仅没吃晚饭,中午饭也没吃。 既然夏起请客,云深也没拒绝,“走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好吃的餐馆,每天营业到凌晨两点钟。” 云深没问夏起为什么在这里等她,夏起自己也没提。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等吃完饭再说这些俗事。 云深说的餐馆,是一家路边小店。 夏起见到有点脏兮兮的店面,倒是没嫌弃。就是好奇,云深这么一个高冷的女生,竟然也会来这种路边小店吃饭。 云深瞥了眼夏起,笑道:“怎么,看我带你来这里很奇怪。” “是有点奇怪。” 两人在店门外坐下。 夏起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这里不像你是会来的地方。” 云深笑了起来,“我吃得了鲍鱼龙虾,也吃得了街边炒面。我能出入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场所,也能去深山老林钻林子。” 云深这么一说,夏起也就不好继续这个话题。 云深问老板要了开水,用开水把碗筷洗了洗,等着老板上菜。 云深对夏起介绍道:“这家老板手艺不错。我们在医院,要是熬夜加班的话,一般都来这里找吃的。一会你尝尝味道。” “好啊!” 夏起想起今天在医院里等了那么长时间,就说道:“做医生这么累,按说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不用像普通医学生那样,一年一年的辛苦实习。就算你没有执医资格,依旧有无数人想找你看病。你有这样的条件,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跟其他实习生一样拼命。” 云深笑了笑,说道:“想要得到一样东西,辛苦付出,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你的医术已经很好了,你完全没必要像别人一样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你错了。” 云深掷地有声地说道:“我今年大二,我的同学还在上基础课,而我已经上完了医学院大部分的课程,并且可以跟着教授进手术室。我已经比我的同学快了四五年。用这点辛苦,换来四五年的时间,你说值不值?” 夏起听云深这么一说,顿时肃然起敬。这是真学神啊。 一年时间学了别人四五年的课程,了不起。 夏起说道:“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拼。你已经在京州闯出了名气,你完全可以靠名气立足。” 云深说道:“医学无止境,没有任何人会止步于眼前。我要是不拼命,迟早会被新兴的医学科技淘汰。为了不被淘汰,自然要拼命。就好像你,身为东州首富之子,生来锦衣玉食,不也一样要力求上进。就算家里面给了你方便,但是你的公司能不能做起来,还是得看你这个做老板的行不行。” 夏起笑了起来,“你说得对。别人都以为我什么都不用愁,其实我每天要愁的事情不比任何人少。来,敬理解!” 夏起端起酒杯,要敬云深。 云深笑道:“我只喝一杯。多的不喝。” “没关系。我喝,你随意。敬理解!” “敬理解!” 两人碰杯,夏起一干二净,云深喝了一口。 酒杯放下,老板的菜炒好了。 炒鸭头,炒花生米,另外还有两个荤菜,一个素菜,一个汤菜。 菜上齐,两人开吃。 店面不怎么样,炒菜的水平却很好。 夏起吃了几口,连连点头,“这个炒鸭头不错。五星级酒店的大厨也做不出这么地道的味道。” 云深笑道:“好吃就多吃点。要是不够,再让老板炒一份。” 夏起半点不客气,“让老板再炒一份,不,再炒两份鸭头。我就觉着他的鸭头好吃。” 云深大叫一声,让老板再炒两份鸭头。 老板应了声。 云深填了填肚子,随口问道:“你突然跑到医院来找我,肯定不是单纯为了请我吃饭。说吧,有什么事。” 夏起一边吃着鸭头,一边喝着啤酒。 “你刚才也说了,我那公司能不能做起来,得看我这个做老板的行不行。这不,我来找你拉业务。” 云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盯着夏起,命运真是奇妙。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不欢而散,之后云深还让李思行教训了夏起一顿。 时隔三年,两人竟然能够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吃饭喝酒,还能聊业务。 果然世事无常! 云深笑道:“我记得你那公司,主要是做建材,装饰。我可没业务给你做,你找错人了吧。” “没找错,我找的就是你。” 夏起放下酒杯,“我记得星空集团旗下有家地产公司,已经开工了吧。” 云深乐了,“你消息还挺灵通的。” “要在京州商场上混,消息肯定要及时。你那地产项目,需要室内建材吧,过道,电梯,门窗,都需要做基础装饰吧。园林需要设计吧。我不贪心,我只求室内,过道这一块的装饰,还有绿地建设。你看怎么样?” 云深笑了笑,说道:“你和我谈没用。地产公司那边我根本没管,我也不懂这一行。你要是真想做我们公司的生意,那你就去找老乔。地产公司的事情,都是他在统筹。你要是觉着自己公司实力足够,就去参加竞标。” 夏起皱眉,“还得参加竞标啊!”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夏起,“你要是不参加竞标,别说老乔,连我都不敢用你们公司的产品。谁知道你们公司会不会偷工减料。” 夏起严肃地说道:“我们夏家本就是做建材起家,怎么可能偷工减料。真要是偷工减料,我们夏家也不可能做到这么大。” 云深笑了笑,“和我说没用,我不管地产公司的业务。你还是要去找老乔。” 夏起放下筷子,非常认真地看着云深。 云深挑眉一笑,“看着我做什么?” 夏起指了指自己的双眼,“有看到我眼中的真诚吗?” 云深忍着笑意,“没看到。” 夏起郁卒,今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算了,还是直接说吧。 夏起说道:“能帮我在乔总那里打个招呼吗?” 云深盯着夏起,问道:“真相做我家的生意吗?” 夏起连连点头,“想,真的想。我和你说实话,我公司现在所有的业务,都来自于夏氏集团京州分公司。我要是再不开张,我爸我妈都会怀疑我的能力,估计会叫我回东州。我家一摊子烂事,我回去就是做炮灰。就比如上次,我被人下毒,差点死掉的事情,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做的。我这次要是灰溜溜的回去,我估计我活不到过年。” 夏起正儿八经地提起他中毒的事情,云深有些想法。 云深说道:“我可以和老乔打招呼,到时候你自己和他联系。怎么谈,能不能谈好,我不干涉,你也别来求我。” 夏起顿时高兴起来,“谢谢云大夫,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云深:呵呵! 她才不要好人卡。 云深吃着菜,问道:“你中毒的事情,就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夏起喝干杯中酒,又拿起酒瓶子倒满。 夏起说道:“云大夫,我不瞒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毒的。” 云深皱眉。 ‘百斩骨’中毒后,就会产生比较剧烈的反应。 当然夏起中的只是山寨版‘百斩骨’,或许毒性不一样。 云深示意夏起继续说下去。 夏起说道:“我就记得毒发前几天,我有点感冒,我怕死,特意去医院开了感冒药。感冒治好了,本打算出门玩几天,结果上了车就不行了,直接昏迷过去。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云深听完,若有所思。 “你说你毒发之前去过医院,开了感冒药吃?” “对啊!” 云深问道:“还记得当初给你看病的医生是谁吗?他给你开的药还在不在?” 夏起手一哆嗦,心头大惊,“云深,你不会是怀疑给我看病的医生有问题吧。我和那医生无冤无仇,没理由害我啊。” 云深说道:“这只是我的怀疑,当不得真。你先说说,你还记得那个医生是谁吗?他给你的开的药还在不在?” 夏起对云深说道:“是哪个医生我不记得了,不过我家里有病例,应该能查到。就算查不到,医院肯定有记录。那个医生给我开的感冒药,我记得没吃完,但是我不确定家里人有没有扔掉。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给家里问问。” 云深点头,“打电话吧。找你信任的人。暂时不要惊动你父母。” 夏起心头又是一哆嗦,感觉云深整个人都是阴谋论。怎么说得那么可怕。仿佛夏家从上到下都对他不怀好意一样。 夏起拿出手机打电话。 云深边吃菜边思考。 山寨版百斩骨,不是一般人能够山寨出来的。 而且以夏起的身份,想给夏起下毒,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如果像她猜测的那样,是医院的医生给夏起下毒,那事情就简单多了。而且山寨版百斩骨的来历也能说解释清楚。 至于医生为什么要给夏起下毒,这就得问问夏起,夏家到底有多少仇人。 夏起和家里那边一直在通话。 十多分钟后,夏起才挂了电话。 夏起告诉云深,“病例已经找到了,主治医生叫陈树。我安排人明天一早去医院找这位医生。不过剩下的感冒药,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处理掉了。” 云深了然点头。陈树这个名字很陌生,第一次听说。希望能从这位陈医生身上找到线索。 两人继续吃菜喝酒。 这一餐吃了快两个小时才散。 夏起喝了酒,不能开车。云深直接给他叫了个代驾。 送走夏起,云深徒步回闲云小区。 次日一早,云深自己开车前往未来实验室。 巴斯博士的实验又陷入了瓶颈,显得很暴躁。助手们日子也跟着陷入了水深火热。 云深从医学院招来的十名助手,其中两位已经离职,剩下的人都愿意继续留在实验室兼职。 田茂就是其中一名。 实验室待遇高,即便累一点也值得。毕竟在这里工作,和自己的专业有联系,有学到不少东西。比起去快餐店打工强多了。 云深在实验室坐下不到一个小时,夏起就给云深打来电话。 夏起声音透着点惊恐,“云深,陈树死了。” 云深皱眉,“你慢慢说,人怎么死的?” 夏起紧张地说道:“陈树已经死了半年,说是淋巴癌死的。” 淋巴癌? “这么说,他给你看病的时候,已经得了癌症。” “对啊!” 夏起有点不寒而栗。一个快要死的绝症病人给自己看病,怎么感觉瘆得慌。 云深想了想,问道:“夏起,你能不能找到陈树自去年一月份开始的的门诊记录。最好是能把所有患者的名单,联系方式复印一份。” “云深,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夏起很紧张,声音都是虚的。 云深说道:“你把患者名单都给我,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有了结果后,我会通知你一声。” 夏起犹豫了几秒钟,“好,我找人拿门诊记录,患者名单。不过你要答应我,有了结果后一定要告诉我。” “你放心,肯定不瞒你。” 云深挂了电话,想了想,现在严天昊离东州最近。云深干脆给严天昊打电话,让严天昊现在赶到东州医院,调查陈树的资料。尤其是陈树被确诊癌症后的经历,看他接触过什么人,有什么异常。账户有没有异常变动。 严天昊领命。 两天之后,夏起给了云深一份门诊记录,还有一份患者名单,包括联系方式。 有了这么名单,云深就需要一一证实自己的猜测。 只是名单上人数太多,几千上万个人,光靠云深一人肯定不行。 云深想了想,最后给秦潜打去电话。 “我需要你的帮助。” 云深很直接。 秦潜也很干脆,“好啊!需要什么帮助?” “帮我排查一份名单。我只要知道名单谁死了,怎么死的就行了。别的不用过问。” 秦潜对云深说道:“你到我这里来吧,我会安排人员帮你调查。” 云深带着名单,来到秦潜别墅。 别墅里安安静静,看不到人。 云深不敢轻视。 特勤局老大住的地方,肯定不简单。 秦潜在大门口迎接云深,关心地问道:“看你脸色不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深点头,“你认识夏起吗?” 秦潜背着云深,微蹙眉头。他不喜欢夏起,因为他看见夏起眼中的欲望。 秦潜不动声色地说道:“认识。东州首富之子,名声响亮。” 云深说道:“去年我给夏起治病,他被人下毒,一种类似于百斩骨的毒药,我称之为山寨版百斩骨。百斩骨是我师父多年前配出来的毒药,我很确定,近几年百斩骨没有被动用过。所以夏起中毒的事情,我一直很留意。最近我了解了一些情况,我怀疑一名医生对夏起下毒。不过这位医生已经癌症过世。我这里有这位医生过去一年门诊记录,患者名单,我需要排查。我想知道这些患者里面有没有人死,死因是什么。” 云深拿出名单放在秦潜面前。 第三卷 第261章 不要怕(二更) 秦潜扫了眼名单,严肃地看着云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云深点头,“我知道。” 秦潜板着脸说道:“如果你的猜测属实,这将是一起骇人听闻的大案。” 云深面色平静,“所以我来找你求助。靠我个人的力量,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到精确排查。” 秦潜微蹙眉头,说道:“我会安排人排查这份名单。不过我想听听你的猜测,详细的猜测。” 云深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师父医毒双绝,百斩骨是他多年前,一次偶然所得。至今为止,只卖出三份。而且这三份都是在许多年前卖出去的。百斩骨的配方是秘密,而且药材极为难得。以我的看法,就算是专研药理学的的人,也无法成功复制百斩骨。 但是,在夏起身上我发现了山寨版百斩骨,也就是说有人得到了百斩骨毒药,并且在某种程度上成功复制了百斩骨。这让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复制我师父的百斩骨。这个人,一定极为聪明,说他是天才也不为过。这样的人,我很想见见,切磋切磋。” 秦潜不动声色地问道:“只是想见一见,切磋切磋?” 云深犹豫了一下,说道:“打着百斩骨的名义杀人,就是败坏我师父的名声。这个人,我必除之。” 秦潜了然一笑,这才是云深。 秦潜将手放在资料上,“你放心,最迟三天,我会给你一个答案。最近你要注意安全。你那实验室,安保工作有疏漏吗?” 云深摇头,“实验室的安保,全球顶尖。我想应该没人能从外部破坏实验室。” 秦潜笑了笑,“外部破坏不了,就只能从内部破坏。” 云深说道:“实验室的人都做过背景调查,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就好。你知道的,我很担心你的安危。” 秦潜说三天,那一定是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三天后,秦潜打电话给云深,告诉她有了结果。让云深到天云山别墅这里来。 云深开车来到秦潜的别墅。 这次过来,发现别墅里面多了很多人,个个气质精悍。人员进进出出,每个人表情严肃,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云深走进大厅,先见到苏助理。 苏助理指了指楼上,让云深直接去楼上见秦潜。 云深上了四楼,在阳光房见到秦潜。 秦潜身边还有两个人,正在汇报工作。 为了避嫌,云深站在门外,没有急着进去。 秦潜用眼角余光看到云深站在门口,叫了一声,“云深,你进来吧。正在说陈树那件事。” 云深这才走进阳光房。 出于保密,秦潜没有给云深介绍身边的两个人。 两个人,一个气质斯文,一个高高瘦瘦。 秦潜示意气质斯文的年轻男子继续说。 斯文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陈树在两年前被确诊为淋巴癌,当时给他做检查的是东州二院的医生。陈树要求主治医生保密,所以陈树临死前,他的同事都不知道他得了癌症。陈树被确诊癌症后,家里三套房产先后卖出两套,换得现金,全部汇给了在国外的女儿。同时,安排妻子出国,美名其曰陪读。” 秦潜点点头,“陈树这是在安排后事。你继续!” 斯文男子继续说道:“期间陈树正常上班,有时候还会替人顶班。这段时间,陈树的财务情况正常,在医院里也没异常表现,除了主动要求增加门诊数量外。” 秦潜问道:“还有吗?” 斯文男子翻开手中的笔记本,说道:“我们查到,去年十月份,也就是陈树临死前四个月,陈树的账户出现了异常金额来往。每次数目不等,但是前后几十次加起来,足有上千万。这些钱通过上百个不同的账户进入陈树的账户,最终这些钱都被陈树汇到了国外一个账户。我们查到,这个账户,既不在陈树女儿名下,也不在陈树妻子名下。我们的人一直在追查这个账户,发现在这个账户在今年二月份销户,里面的钱全部被提走。账户线索,暂时断在这里。” “其他方面呢?”秦潜又问道。 斯文男子翻到笔记本后一页,说道:“陈树在去年一年,一共做了四十五台手术。其中一人术后并发症死亡,其他人都痊愈出院。这四十四个人,我们一一追踪,发现有十一个人先后过世,有十个人失踪,有五个人病情加重,剩下的十八个人正常。我们从中还发现一个规律,剩下的十八个人,全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死亡的十一个人,年龄介于四十岁到五十五岁。失踪的十个人,全是十五岁到四十岁的青壮年。病情加重的五个人,年龄介于五十五岁到六十岁。” 秦潜皱眉,看向云深,“云深,对于这份调查,你有什么看法?” 云深面色严肃,“我怀疑陈树在利用手术病人做实验。你们有没有这些手术病人的病历。” “有!” 斯文男子拿出四十五份病历,放在云深面前。 云深一一翻看。云深看病例的速度很快。 看完了,云深翻出十八个幸运儿的病历,说道:“这十八分病历,没有任何问题。这十八个人,的确需要手术,手术过程完整,规矩,安全,没有违规操作。” 说完,云深又翻出病重加重的五个人的病历,“这五个人,病历同样没问题。但是手术用药有问题,某些药量,要么偏高,要么偏低。” 接着,云深翻出死亡的是十一个人的病历,“这十一个人,手术可做可不做,保守治疗一样可以治愈。我没有看手术录像,不清楚手术过程怎么样。但是看用药,有些诡异。手术前期,手术过程中用药,只能说中规中矩。但是术后用药,堪称剑走偏锋,十分行险。我怀疑,开药的是医生分别有两个人。这十一个人的死,希望你们能仔细调查,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最后,云深拿出失踪的十个人的病历,“最最严重的是这个十个人。以这十个人的病情,完全没必要手术,但是他们却都接受了同一个手术。我看到手术日期,这十个人,比前面死亡的十一个人,分别晚上一到三个月接受手术。我怀疑,前面的十一个人,是第一批实验对象。陈树他们通过前面十一个人的实验,总结经验,修改方案。后面这十个人,是第二批实验对象,并且实验在他们身上得到了成功。所以这十个人才会失踪。” 云深放下病历,问道:“其他门诊病人,有死人的吗?” 斯文男子看了眼秦潜。秦潜微微点头。 斯文男子这才说道:“有!我们从陈树被确诊癌症后开始调查,一年多的时间,陈树共接诊了近万名患者。经过我们排查,这些患者,到目前为止共死亡七十八人。” 云深一听这个数字,顿时皱起眉头。这个死亡数字,简直可怕! 秦潜也微微蹙眉。 如果这七十八人的死亡都和陈树有关,那么陈树就是不折不扣的侩子手,新时代的杀人狂魔。 斯文男子继续说道:“这七十八人,有两人是车祸死亡。有一人是情感纠纷,跳楼自杀。有一人是爬山失踪,一个月后被猎人找到尸骨。对了,死亡的七十八人,年龄全部集中在十八岁到四十岁。剩下的七十四人,有三十个人,在吃过陈树开的药后,被发现癌症晚期,病发死亡。二十个人,在不同场合突发心肌梗塞死亡。最后二十四个人都有饮酒习惯,都是在醉酒后呕吐窒息死亡。” 斯文男子合上笔记本,等待指示。 秦潜朝云深看去,他想先听听云深的意见。 云深想了想,说道:“癌症,可以用药诱发,这一点我可以确定。实验室已经有成熟的数据。比如我,我要是想让一个人患上癌症,也就是几天的时间而已。只需要将数据稍微做修改修改,就能合成我想要的癌症病毒。但是,这个技术并没有推广,也不允许推广。我的技术,来自于我的实验和传承。陈树的技术,我不知道来自于哪里。你们可以查查,最近几年有哪个实验室被盗窃。” 三个大男人看着云深的目光都变了。 云深竟然可以诱发癌症?这是什么手段。 云深挑眉,“你们看着我做什么?诱发癌症,没你们想得那么神秘。比如我们都知道辐射会致癌,同样的原理,病毒也可以致癌。只是病毒都存在于实验室,普通人接触不到,科普书上也不会写,以免引起恐慌。” 秦潜说道:“云深,你继续说吧。他们没害怕。” 云深点点头,继续说道:“说到心肌梗塞,实在是太简单了。比诱发癌症简单多了。这个不用讨论。最后二十四个人都有饮酒习惯,显然这组人是特意挑选出来的。我很好奇,陈树是怎么做到让这二十四个人醉酒呕吐窒息而死。你们认为,醉酒呕吐窒息,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其实不然。去查查每年醉酒呕吐窒息而死的死亡人数,对比一下心肌梗塞就知道,这种死法看似简单,但是需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我甚至怀疑,这二十四个人并不是醉酒呕吐窒息而死,而是药物致死。” 秦潜对高瘦男子说道:“安排人做解剖。给醉酒致死,还有那十一个术后死亡的人,都做个解剖,尽快。” “是!” 高瘦男子领命而去。 云深好奇地问道:“没人和夏起一样是中毒吗?” 秦潜朝斯文男子看去。 斯文男子翻开笔记本,说道:“陈树的门诊病人有五个人失踪,失踪时间都是去年下半年,正好是夏起在京州治病那段时间。” 云深闻言,大皱眉头。 秦潜问道:“你给夏起治病的时候,有保密吗?” 云深说道:“没有特意保密。不过夏起的病,一直是我亲自治疗。别的人最多是在旁边看一看。可是光看也没用啊,没有我的药,是治不好山寨版百斩骨。” 秦潜问道;“你的药还在吗?” 云深点头,说道:“还在啊!上次闲云小区被偷,偷的只是一些普通的疗伤药,和几瓶毒药。并没有和山寨版百斩骨的解药。秦少,你不会怀疑顾教授他们吧。他们绝对没有问题,我可以保证。你别忘了,当初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顾教授他们可是尽心尽力的替你治疗。” 秦潜严肃地说道:“我只怀疑一切值得怀疑的。你仔细想想,除了两位教授,还有哪些人清楚解药的事情。” 云深皱眉,“还有刘老。几个小护士帮着护理夏起,还有护工,也会接触到外敷的解药。但是内服的药,一直是我亲自给夏起喂下。” 秦潜问道:“内服的药,你喂了夏起后,药碗有收起来吗?” 云深点点头,又摇摇头,“有时候是我自己收碗。有时候太忙,小护士们会帮我。” 秦潜对斯文男子说道:“派人去医院调查。凡是接触过夏起的人,无论是谁,统统查一遍。” “是!” 云深张张嘴,却无法说出反对的话。 此刻,云深也不知道医院里到底谁值得相信,谁可疑。 秦潜又对云深说道:“给刘老打电话,问问他人在哪里。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解药所用到的药材,你让刘老解决,对吧。” 云深点头,拿出手机给刘老打电话。 电话接通,刘老爽朗的声音传来。 云深先和刘老寒暄,接着装似不经意问刘老在哪里。 刘老哈哈一笑,“我前天刚来京州,正在柴湖川这里。柴湖川这里得了好东西,云大夫,你要不要过来竞拍。” 云深朝秦潜看去,秦潜微微点头,云深连忙说道:“好啊!什么时间?” “明天下午两点钟,柴湖川后院。云大夫,你可要做好准备啊。据我所知,这次来参加竞拍的人足有三四波。竞争很大啊。” “谢谢刘老提醒,我知道了。” 斯文男子突然返身上楼,“秦少,有个情况我忘了汇报。陈树有个儿子,但是在八岁那年走失,一直没找到。” 秦潜问道:“有线索吗?” 斯文男子摇头,“目前没有线索。自从儿子失踪后,陈树每年三月份都会请假出门找儿子。不过从两年前,也就是确诊癌症后,陈树就没有再请假出门。”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 秦潜眉头拧紧,显得很愁。 云深轻声问道:“案子很严重?” 秦潜被这个问题逗笑了。笑过之后,秦潜严肃地说道:“这是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医疗案件,一会我得向上峰汇报情况。这件案子的严重程度,超乎你的想象。云深,接下来你就不要再过问案件的进展。你只需要关注山寨版百斩骨解药一事。” 云深很担心。 秦潜突然握住云深的手,“不要担心。以我看,你应该是那些人的宝库,医疗宝库,他们不会轻易动你。他们给夏起下毒,很显然早就料到夏家会向你求助。他们利用你给夏起治疗的机会,从你手中盗取解药。这就解释了失踪的五个门诊病人。这五个门诊病人,极有可能中了和夏起一样的毒,却没有夏起好运,他们被当做了实验品。如果实验成功,他们还有可能活着。如果实验失败,他们……” 秦潜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话中的意思谁都没明白。 云深张张嘴,说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正月的时候,我们在山里面碰面。你说那三个被绑架的人是实验品,那三个人和这次的案件有关系吗?” 秦潜看着云深,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可能有关系。” 他只能说这么多。 云深神色凝重,“是九……” 秦潜用手指压住云深的嘴唇,“别说,什么都别说。心里头明白就好。” 云深眼中惊惧不安。 秦潜温柔一笑,“不要怕,你不会有事。” “可是你……” “我身边有人保护,我也不会有事。我安排人送你回去。回去后别胡思乱想,乖乖等我的电话。” 云深迟疑良久,才点头,“好,我这就回去。” “明天,我会一起陪你去见柴湖川。”秦潜突然说道。 云深很意外。 秦潜随意地说道:“我对这个柴湖川有点兴趣。” 第三卷 第262章 药方给卖了(一更) 次日下午,云深开着车,载着秦潜来到药材批发市场。 五区一如既往的冷清,两边依旧有许多摆地摊的人。 云深带着秦潜,直接来到柴湖川的店里面。 店伙计已经认识云深,抬头瞥了眼云深,指了指里面,让云深直接进去。 云深对秦潜说道:“我们进去吧。” 穿过小门,进入后院。视线一下子宽阔起来。 刘老正和几个人聊天,见到云深显得十分高兴,“云大夫,你可总算来了。正好赶上竞拍。咦,这位是秦少。” 刘老很惊奇,拉着云深走到边上,“云大夫,你怎么把秦局长给带来了。他可是特勤局的老大,他一来,竞拍没办法举行啊。” 云深随口说道:“他就是来看看。” 刘老皱眉,还是不放心。 刘老朝秦潜看去。 秦潜竟然径直朝他走来。 刘老心头一慌。就算没做坏事,可是见到特勤局的老大,还是会下意识的慌乱。实在是特勤局威名赫赫。 秦潜开门见山,“刘老,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刘老左右看看,他似乎拒绝不了。 “秦局请说。” 云深主动走开。 秦潜不动声色地打量刘老,“刘老认识陈树陈医生吗?” 刘老想了想,“不认识。怎么啦?” “当初你带夏起来见云深,云深开了一张药方交给你。这张药方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刘老皱眉,心里头有不好的预感,不过他还是老实说道:“云大夫开的那张药方,有很多名贵药材。加上要的时间急,我就把药方给了柴湖川,让柴湖川替我备药。秦局,难道是药方出了问题?” 秦潜避而不答,继续问道:“除了柴湖川,还有别人见过药方吗?” 刘老摇头,“没有。我只给过柴湖川。” “刘老认为谁会给夏起下毒?” 刘老皱眉,想不明白秦潜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 不过刘老还是开口回答,“不瞒秦局,这个问题我想过很多次。最大的可能就是夏起父亲的外室。从利益上来说,夏起是她进入夏家最大的拦路石,只要夏起一死,她的儿子就能顺利回归夏家,继承夏家家产。” 秦潜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你这猜测有点道理。刘老,麻烦你把柴湖川叫来,我有几句话想和他说。” 刘老心头一惊,果然是为了夏家的事情来的吗?夏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否则怎么会惊动特勤局老大。 刘老怀揣着心事,将柴湖川请了过来。 “刘老,我那边正忙着,你拉我过来做什么啊?”柴湖川抱怨着。 刘老板着脸,“有人要见你,你过来就是。” “谁要见我啊!” 柴湖川真的很想大呼一声,老子真的没空。 刘老拉着柴湖川来到秦潜面前,对柴湖川介绍道:“这位是特勤局的局长秦少。秦少,这位就是这里的老板,柴湖川。” 一听秦潜的名头,柴湖川脸色都白了,“刘老,我对你不薄啊,你怎么可以害我。” 刘老板着脸,没作声。 秦潜对柴湖川说道:“放心,你这店里面的事情我不干涉,也没兴趣。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秦局请问。”柴湖川客客气气的,透着小心。 秦潜说道:“去年,刘老交给你一张药方,让你备药。你同我说说这张药方的事情。” 柴湖川朝刘老看去。刘老低头不语,没给柴湖川任何暗示。 柴湖川小心翼翼地问道:“秦局,你能说详细点吗?” 秦潜干脆问道:“这张药方,你有没有备份?有没有交给别人?” 柴湖川脸上明显露出慌乱的神色,“秦局,我要是老实交代,你能放过我吗?” “你最好老实交代。” 秦潜威压之下,柴湖川不敢再抱侥幸心理。 根据柴湖川交代,当初刘老将药方交给他,要他备药,他的确备份了一份。店里面一直都是这么操作,柴湖川没觉着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后来,大约过了一个来月吧,有人找到柴湖川,高价收购这张药方。 财帛动人心,柴湖川和对方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将这张药方以五十万的价格卖了出去。 柴湖川的事情到此为止。 秦潜对柴湖川说道,“把所有备份删除,以后任何人来问这张药方,都要及时告诉我。至于那五十万,你最好全部捐出去。” “是是是!秦局放心,最迟明天我就把钱捐出去。今天的竞拍所得,我也会捐一部分出去。秦局,你看这样行吗?” 秦潜点点头。 接着,柴湖川当着秦潜的面,删除了备份。纸张备份则被秦潜拿走。 处理完事情后,秦潜和云深没有参加竞拍,直接离去。 柴湖川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又在刘老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刘老,我可被你害惨了。我上了秦局的黑名单,你说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刘老哼了一声,“谁让你起了贪恋。如果你不把药方卖出去,也就没有今天的事。” 柴湖川知道刘老说得对,可是他委屈啊! 他没敢坏事,就卖了张药方,结果就上了黑名单,他到哪里说理去。 柴湖川问道:“刘老,你和说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刘老盯着柴湖川,瞧他那可怜样子,刘老轻咳一声,“你知道这药方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柴湖川连连摇头,他哪里知道,他又不是医生。收集药方,不过是出于商人的本能。把药方收集起来,说不定哪天就能起到大作用。 结果的确起了大作用,特勤局的老大都特意登门,这作用大到天去了。 柴湖川心有余悸,下定决心,以后坚决不再收集药方,免得惹祸。 刘老看柴湖川那样子,也知道他不清楚药方的作用。 刘老告诉柴湖川,“那个药方是用来解毒的。你有把买药方的人告诉秦局。” 何止告诉,连硬盘都被拿走了。 就是不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硬盘里面还有没有去年的监控录像。 云深和秦潜两人开着车回市区。 秦潜掌握方向盘。 云深问道:“有问出来吗?” 秦潜点头,“柴湖川把你的药方,以五十万的价格卖了出去。我已经让他处理掉所有药方备份,并且要求他把卖药方得的钱全部捐出去。” 云深点点头,这个处理办法很好。 云深问道:“知道是谁买的药方吗?” “根据柴湖川的描述,我画了一张素描,在我包里。你看看认不认识。” 云深拿起秦潜的公文包。 包里面东西挺多的。 云深翻到一本笔记本,笔记本里面掉出一张照片,竟然是她本人的照片。 一看照片是就知道,是偷拍的。 云深脸颊微微泛红,秦潜竟然偷拍自己,还把自己的照片夹在笔记本里面。 她是拆穿了还是拆穿? 最后,云深若无其事地将照片放回毕竟本,继续寻找素描。 总算找到了。 云深拿出素描观察,心里头感慨一句,秦潜还真是多才多艺。 云深一直盯着素描上画像观察,越看越觉着画像有点熟悉。只是画像是经过口述描绘出来的,和真人毕竟不一样,光看画像云深也不确定到底是谁,认不认识。就是某些细节,有熟悉的感觉。 云深没有下结论,摇摇头,对秦潜说道:“不认识。能查到这人吗?” “肯定能查到。” 车辆进入市区,秦潜将云深直接送回校园,举起手示意云深电话联系。 云深挥挥手,告别秦潜。 走在校园里,云深的心情和之前完全不同。 轻松,自在,舒服! 不过云深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云深接到消息,说巴斯博士准备招募志愿者,进行临床实验。 云深开着车,急匆匆来到未来实验室。 实验室内,巴斯博士正兴奋地说着什么。 云深走上前,直接说道:“巴斯博士,你的实验数据不够严谨,这个时候开始临床实验,我不同意。” 巴斯博士很强势地说道:“云大夫,我的实验数据完整严谨,完全可以进入临床。” 云深板着脸,“总之,我不同意。你这个实验,本来就带有很大的危险性。如果这个时候进入临床实验,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 “实验哪有不出意外的。云大夫,你不能阻止我。这个实验,我已经做了十多年,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决定接下来要做什么。志愿者招募会继续,如果云大夫接受不了,那就请你做个安静的旁观者就可以了。” 云深大怒,她克制着怒气,“巴斯博士,你别忘了,这个实验由我资助,我有权利阻止你。” “但是你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权利。云大夫,你做不了主。而且我有信心,这次一定能够成功。你看看我的数据,多么完美,多么严谨。难道这还不能进行临床实验吗?” 巴斯博士神情激动。 云深板着脸,翻阅着实验数据。 看着实验数据,云深眉头紧皱。 巴斯博士的实验数据,同之前相差甚大。几乎是推翻了之前的结论,重新开始。 这么短的时间,巴斯博士就能重新做实验,并且能得到如此完美的数据,实在是让云深诧异。 巴斯博士一脸骄傲地说道:“云大夫,你看清楚了吗?这样的实验数据,你还有什么理由反对临床实验?” 云深眉头一直皱着,没有舒展开。 此时,萧成义和古特博士闻讯,都来到实验室。 云深将实验数据交给他们过目,“巴斯博士想要进入临床实验,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萧成义翻着实验数据,说道:“按照这上面的数据,我认为可以进入临床实验。” 云深皱眉,又朝古特博士看去。 古特博士点点头,“我也赞同进行临床实验。” 巴斯博士大呼一声,对云深说道:“云大夫,现在大家都赞同我的实验,你不能阻止我。” 云深丢下实验数据,说道:“可以招募志愿者进行临床实验,但是我希望巴斯博士能以患者的身体健康为重,而不是一味的追求数据。” “云大夫放心。这是我的心血,我不会乱来。” 云深=同萧成义点点头,然后板着脸出去。 云深上了四楼,调出巴斯博士独立实验室的监控。 云深连看了两个小时的监控,一切正常。 之前云深怀疑巴斯博士的实验数据造假,甚至有可能有人在暗中帮助巴斯博士。不过从监控视频看来,并没有异常。 关键的实验,都是巴斯博士自己亲力亲为。原始实验数据也完全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云深双手抱臂,皱起眉头,难道说巴斯博士的运气来了,真的让他找到了突破口? 此时,云深也希望巴斯博士的临床实验一切顺利。 之后数天,志愿者陆续到来,巴斯博士开始了他的临床实验。 云深一直实时监控实验数据,一切正常,并没有她担心的情况出现。 直到此刻,云深才放心下来。看来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 巴斯博士是真的找到了实验突破口。 看见巴斯博士的实验有了进展,云深由衷得替他高兴。 投入了这么多,终于有了回报。 云深还亲自到实验室去恭贺巴斯博士,并且为之前的反对和怀疑道歉。 巴斯博士挥挥手,毫不在意。他现在意气风发,当然不会计较这点小事。而且云深职责所在,怀疑和否定就是云深的工作。 巴斯博士也激励了云深。 云深将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实验室,希望有一天自己的实验也能找到突破口。 八月底,离开学已经没几天了。 这天晚上,云深在实验室忙到凌晨两点。 揉揉酸痛的脖子,云深站起来做了几个伸展运动。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云深决定提早下班,就不熬夜了。 收拾好实验室,关闭窗门,云深走进电梯下一楼。 一楼静悄悄的,云深同前台保安打了一声招呼。 突然,一声沉闷的响声,从地底传上来。 云深皱眉,问前台保安,“谁在地下室?” 前台保安翻了翻记录,说道:“是巴斯博士。” “进去多长时间了?” “中午就进去了。” 云深皱眉。现在是凌晨两点,也就是说巴斯博士在地下室里面停留了十四个小时。 云深和保安说了一声,然后前往地下室。 输入密码,验证指纹,虹膜,体重等等,云深开启了电梯。按下负一楼的按键,电梯缓缓下降。 到了负一楼,云深从电梯里走出来,沿着长长的通道往前走。 地下室存放了很多危险品,所以平时很少有人下到地下室。 通道上灯火通明,听声音,是从前面的安全实验室传出来的。 透明玻璃里面,云深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一个人形怪物! 不,那不是人形怪物,那就是一个人。一个被注射的药剂,开始发狂变异的人类。 肌肉膨胀,脸上青红交错,血管和筋脉似乎要突破肌肤钻出来。瞳孔放大,双目赤红,连身高都被拔高到两米。穿在身上的衣服,早就变成一条一条,表皮开始出血,地面上全是血迹。 但是变异人毫无所觉。 变异人挥动拳头,一拳头砸在安全墙面上。那一瞬间,云深感觉整个地下室都在震动。 紧接着,变异人发出一声类似野兽的吼叫声,张狂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 变异人突然发现了玻璃外面的云深,他猛地冲过来,双手捶打着玻璃,神情疯狂,眼神炙热。 云深连连后退,心中惊惧莫名。 这个变异人已经失去了神智,只剩下战斗的本能。 难道这就是巴斯博士的实验? 不,她要阻止这个实验。 “巴斯,你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云深怒吼。 巴斯博士早就在监控室里面就看到了云深。 巴斯博士得意一笑,“云大夫,我的实验多么的完美。” “完美个屁。人类失去了神智,还能称之为人类吗?” 巴斯博士疯狂地说道:“云大夫,你的观念已经落伍了。他们是战士,是永不知疲倦,永远不知道痛,会一直战斗到死亡时刻的超级战士。这样的超级战士,是各国政府梦寐以求的终极武器。哈哈,很快的名字将享誉全球,我巴斯就是超级战士之父。” 云深抬头,盯着监控摄像头,“巴斯,你果然修改了试验数据。说,究竟是谁在暗中协助你。” “哈哈……云大夫,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 巴斯博士的声音在四面炸裂。 云深猛地扭头,就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巴斯博士从过道另一头朝她走来。 云深捂嘴惊呼,那还是巴斯博士吗? 第三卷 第263章 疯狂的一夜(二更) 只见巴斯博士的脸上,一道道裂口,红肉从伤口里翻出,极为可怖狰狞。 巴斯博士的身高,短短一天之内,竟然足足被拉长了十公分。 不仅如此,原本身材适中的巴斯博士,此刻肌肉强壮到炸裂。 眼前的巴斯博士,分明是一个怪物。 云深连连后退,神情镇定,“巴斯博士,你竟然拿自己做实验。” 巴斯博士咧嘴一笑,露出红红的牙口,就像一个怪物一样。 “云大夫,你看见了吗?像我这样,敢用自己身体做实验的才是真正的科学家。而你,只是一个黄毛丫头。” 说完,巴斯博士扭了扭脖颈,笑道:“我现在感觉舒服极了,从没有这么强大过。” 巴斯博士握起拳头,狠狠地朝墙壁挥舞拳头。安全墙面上瞬间凹陷下去。 眼前的巴斯博士真的太危险了。 云深继续后退。 巴斯博士哈哈一笑,“云大夫,你别怕!我获得了无上的力量,你应该替我高兴才对。你看看我,现在多么强大。” 说着,巴斯博士指着安全屋里面的变异人,问道:“云大夫,你知道他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云深缓缓摇头。 巴斯博士说道:“之前,他是个身高一米七五,瘦弱不堪的癌症病人。而且他的肺癌已经到了晚期,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是我的实验,改变了他。让他不用再遭受癌症困扰,不用被人欺辱。现在,他是一个强大的战士。他的一拳头,可以打死一头牛。云大夫,这是多么伟大的成就,你为什么不替我高兴?” 云深顺着墙壁后退,“巴斯,你疯了。你有照过镜子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还像个人吗?” “我不在乎!” 巴斯博士愤怒地嘶吼,“为了治愈癌症,我已经奋斗了半生。只要能变得强大,就算变成怪物我也愿意。” “你愿意,不代表别人愿意。我的未来实验室,绝不允许有人做这种人体试验。巴斯博士,我现在决定将你除名。” “呵呵!” 巴斯博士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以云大夫的保守,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所以,我决定让你变得跟我一样。只有这样,你才会付出你的聪明才智,完善我的实验。” 说完,巴斯博士拿着注射器械,朝云深冲来。 巴斯博士力量之大,没奔跑一下,云深都感到整栋楼在颤抖。 这是力量的倍增,是药剂让人类身体产生了变异。 云深抵挡不了这样的力量,她运起九玄心经,在过道内飞快后退。 见云深的速度突然变快,巴斯博士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云大夫你身上还藏着秘密。一会,你要乖乖地将秘密说出来。” 云深面无表情盯着巴斯博士,一只手背在身后,准备按下报警铃。 巴斯博士摇摇头,“没用的。我早已经料到了一切。所以一早我就切断了地下室同外界的联系。云大夫,你不要白费功夫,你逃不掉的。” “你专门等我来?” 巴斯博士笑了起来,“当然。比起未来实验室,你本人才是无价之宝。” 云深呵呵冷笑,“如此高看我,真是惶恐。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你当然会来。你每天那么关心我的实验,突然听到地下室里传来动静,又得知我在地下室,你能不来吗?” 原来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巴斯博士的监控中。 云深此刻恍然大悟,“你切换了监控视频。” 巴斯博士歪着头,看着云深,“是啊。不如此又怎么能瞒过你。” 云深面色平静,难怪她调取监控,监控内的巴斯博士一切正常,实验数据完美。 实验数据并非真的完美,只是监控画面被人切换,云深所看到的全是精心准备的虚假画面。 要做到这一点,在未来实验室并不容易。 云深冷声问道:“实验室内,谁是你的同伙。” 巴斯博士摇头,“云大夫,你不要着急。你乖乖让我打一针,事后我全都告诉你好不好?” 云深冷笑,真当她是傻逼吗?还乖乖地让他打一针,做梦都比这快一点。 云深突然跃起,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云深手中银针闪烁着寒光,目标巴斯博士的眼睛。 巴斯博士见云深朝他攻击,大笑起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巴斯博士挥舞着手臂,手臂上的力量惊人。这一挥,要是砸在云深的身上,那么云深真有可能被巴斯博士一臂之力给砸死。 云深及时转身,踩着墙壁,从巴斯博士的头顶上跃过。 同时,云深的银针朝巴斯博士的头顶扎下去。这才是云深的真正目的。 硬! 头竟然这么硬! 手中银针一碰到巴斯博士的头顶,竟然就断了。 云深大惊失色,巴斯博士这是炼成了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云深急忙抽身,结果迟了一步,巴斯博士一只手从云深身上挥舞过去。 云深像是秋风落叶,被一掌扇飞,远远的跌倒在地上。 云深捂着腹部,好痛! 巴斯博士得意的笑着,他朝云深缓缓走来。 云深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缓缓后退。 很快,云深就退到安全屋。 透明玻璃里面,变异人越来越狂躁。如果这不是安全屋,变异人早就冲了出去。 云深突然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保留了神智,而他没有神智?” 巴斯博士得意一笑,“因为他是癌症病人。” 云深不认可这个答案,“你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 云深嘲讽一笑,“因为你也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你保持神智。所以你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聊表安慰。” “胡说。我的实验是完整的,是成功的。因为他有癌症,所以才会在注射针剂后失去神智。” 云深呵呵一笑,“真的吗?那就恭喜你。” 云深突然伸出手,按在密码面板上。 “你在做什么?” 巴斯博士大惊失色。 云深眼中满是疯狂,“你切断了地下室同外界的联络,但是你切不断主控室的设定。我,才是未来实验室的主人。实验室的任何地方,我来去自如。” 云深话音一落,安全屋的大门打开。 变异人吼叫着从里面冲出来。 云深迅速后退。 变异人失去神智,不听从任何人的指挥。见到巴斯博士,就朝巴斯博士攻击。 变异人力大无穷,巴斯博士同样力大无穷。 两个力大无穷混战,拳拳到肉,可想而知场面如何的惨烈。 鲜血飞溅,墙壁凹陷,设备被毁。 云深趁机朝电梯门冲去。 她有实验室最高安全等级,也是唯一获得最高安全等级的人。或许她能打开电梯上去。 云深冲到电梯门前,输入密码,扫描掌纹,虹膜,读取体重等等数据。一切通过,但是电梯没有打开。 巴斯博士哈哈大笑起来,“我早就说过,我已经切断了地下室同外界的联络。这道电梯,只能从外面打开。云大夫,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云深咬着牙,没理会巴斯博士。 她拿出手机翻看,手机没有信号。地下室屏蔽了一切无线信号,只能通过有线联系。 云深冲到实验室内,她记得里面有有线电话。 巴斯博士一拳打飞变异人,朝云深追去。 变异人从地上爬起来,又朝巴斯博士追过去。 一路上,满地血浆,肉渣。 陆湛拿起电话,冲电话里面吼叫,“打开地下室,巴斯博士他……” 轰! 巴斯博士一拳挥来,云深丢开电话,整个人跃起,飞速后退。 电话变成了碎渣。 云深抓起桌椅板凳朝巴斯博士砸去。 这样的攻击,对巴斯博士来说,只是瘙痒痒。 云深几乎绝望。 变异人冲了进来,他眼中满是仇恨的火光,见到巴斯博士就冲了上来。 转眼,巴斯博士又和变异人战在了一起。 云深赶紧趁机退出实验室,朝电梯跑去。 希望一切顺利,希望电话那头的人听到了她说的话,希望电梯真的打开。 吼! 巴斯博士手撕变异人,将变异人的头颅丢在脚下,然后朝云深冲过去。 云深大惊失色,变异人败了!变异人败得这么快! 云深拍打着电梯门,快啊,快啊! 老天显灵,电梯门‘叮’的一声,终于打开了。 “妈呀!云深,你快点进来。” 田茂就在电梯里。 云深冲进电梯,田茂赶紧按下电梯关门键。 电梯门合上,云深如释重负。 可她还来不及喘气,哐当,电梯突然遭遇重创,停了下来。 两只狰狞的手扣着门缝,硬生生地将电梯门撑开。 田茂大叫一声。 云深抽出小匕首,狠狠地朝巴斯博士的手臂上扎去。 肉太硬,扎不动。 巴斯博士狰狞地笑着,伸出手要抓云深,“你跑不掉。” 田茂突然冲出来,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抱着巴斯博士朝电梯门外冲。 “田茂……” “云深,快走!走啊!” 云深泪流满面,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从两边合上,缓缓得上升。 云深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要怎么办? 电梯门打开,保安们全副武装防备着电梯。 看到云深独自一人蹲在电梯里痛哭流涕,保安们面面相觑。 云深哭着说道:“快,快下去救田茂。带上武器,所有重火力武器。巴斯博士用自己做实验,已经变成了一个力大无穷的怪物。快去啊,快去救田茂。” 云深从电梯里冲出来,保安们带着重火力武器坐上电梯下地下室。 与此同时,萧成义今晚留在牧离家里,陪牧离看恐怖片。 牧离想看又不敢看,总往萧成义怀里躲。 萧成义哈哈一笑,揽着牧离的肩膀,表情很宠溺。 滴滴! 手机有消息进来。 萧成义翻开手机看了眼,然后合上手机,对牧离说道:“看了这么久的电影,你一定渴了,我给你倒杯水。” 牧离坐正身体,说道:“好啊!记得给我放点蜂蜜。” “放心。” 萧成义起身前往厨房,很快端了一杯蜂蜜水出来。 牧离喝了蜂蜜水,依偎在萧成义的怀里,继续看电影。 几分钟之后,牧离打了个哈欠,缓缓合上眼睛,陷入了深度睡眠。 萧成义将牧离抱到卧室,安顿在床上。然后穿上外套,带上手机钥匙,开车出门。 寂静地黑夜里,萧成义沉默地开着车,前往郊外某山脚下。 没有人知道,山体早在一百年前就被挖空。有人利用挖空的山体,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工事。 沿着地下工事往深处走,将会来到一处隐秘的地下实验室。 萧成义开车直接进入地下工事。 地下工事人来人往,繁忙异常。 萧成义走进主控室。 主控室墙壁上挂着几十台屏幕,屏幕里面是各处的监控视频。其中竟然也有未来实验室。 萧成义在主位上坐下来,亲自监控未来实验室。 他将图像放大,看着云深坐在椅子上哭成一个泪人。 这么漂亮的姑娘,哭成这样子真让人心疼。 萧成义问道:“巴斯博士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技术人员瞬间切换画面,切换到未来实验室地下室一角。 地下室内,正在进行一场火拼。 即便巴斯博士力大无穷,也不是重火力武器的对手。 萧成义放大图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战壕。 萧成义当机立断,吩咐下去,“特勤局很快会赶到未来实验室,命令外面的人加快速度。争取天明之前,处理干净。记住,不要和特勤局起冲突,尽量赶在特勤局前面。” “是!” 命令很快传达出去。 …… 刘大夫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 刘大夫开灯,接起电话,只听到一句话,“快走!有人来抓你。” 话音一落,电话也被挂断。 刘大夫呆愣了两秒钟,赶紧下床。来不及换衣服,只顾得上穿上鞋子,急匆匆出门。 来到地下车库,突然前方灯光大作,刘大夫本能地停下脚步,捂住眼睛。 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动静。 等到刘大夫想要躲避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一辆小货车从刘大夫的身上碾过,反复碾压数次,确认人已经死了,小货车飞快的逃离现场。 两分钟后,两辆车来到这刘大夫面前。 特勤局苏助理从车上下来,看到刘大夫的尸体,骂了一句。 血还在流,车祸就在他们到来之前发生。这是有预谋的杀人灭口。 苏助理对手下的人说道:“留一个人在这里处理,剩下的人跟我走。” 两辆车又飞速地离开地下车库。 特勤局以最快地时间赶到未来实验室。 看到秦潜那一刻,云深仿佛看到了救星。 她泪流满面,“救救田茂。他是为了救我,才会留在地下室。” “你别担心,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全部交给我。另外,我要封锁巴斯博士的实验室。实验室里面的东西,估计全部要带走,你做好准备。” 云深点头,“巴斯博士的实验错了,大错特错。” “错不错,以后再讨论。” 秦潜拍拍云深的肩膀,示意云深冷静。他保证一定会把田茂救回来。 秦潜带上特制的眼镜,亲自带队,下地下室。 秦潜对特勤局的人员交代,“尽量抓活的。” “明白。” 地下室早已经被打烂了。 保安队员损失惨重,不过总算挡住了巴斯博士的进攻。 秦潜下到地下室,找到战壕,说道:“带你的人全部退出去。接下来由特勤局接管这里。” “大少,你怎么亲自下来?” “战壕,服从命令。” “遵命!” 战壕迅速带着保安队员坐电梯退出地下室。 战壕回到地面,发现又来了一批人。 安监老大亲自带队,第一时间来到未来实验室。 安监老大亮明身份,厉声说道:“从此刻起,这里由安监接管。无关人等,全部退出去。” “什么时候,轮到安监来抢我们特勤局的差事。” 苏助理从车上下来,带着一队人员从外面走进来。没有秦潜的压制,苏助理气势全开,霸气外露。 云深坐在椅子上,看着安监老大,还有安监人员,有些茫然。 “大哥?牧野表哥?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题外话------ 现在审核很严,都市文很多内容都不能写。元宝只能压缩大纲,修改剧情。下一本还是得写古言。 第三卷 第264章 后果很严重(一更) 云深站起来,朝云诉和牧野看去。 云诉是中州云家大房长子,云诤的亲大哥,安监的老大。 至于牧野的身份,除了他是牧家人外,云深真不知道他在官府担任了什么职务。 看到这两人同时出现,还说要接管未来实验室,云深顿时皱起眉头。 云诉看着云深,“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既然云诉摆明公事公办,云深也不含糊,拿出负责人的态度,“我是负责人。请问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危险品泄露。现在安监要全面接管实验室,请你配合。” 云深面无表情,说道:“我不知道是谁举报,不过我可以肯定,我这里绝对没有危险品泄露。我想你们是误会了。” 云诉板着脸,一副不近人情地样子,“有没有危险品泄露,你说了不算。等我们安监检查完毕,我们会出一个结论报告。” 云深朝苏助理看去,说道:“已经特勤局在处理善后事宜,我不认为安监还有插手的必要。” 云诉朝苏助理瞥了眼,眼神轻蔑,说道:“云深,你们实验室出了事故吧。特勤局只负责解决事故,但是不负责安全评估。所以我们安监和特勤局互不干涉,大家各做各的就好。” 云诉的意思已经是明摆着,今天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安监一定要插手,谁都不能阻拦。 云深深吸一口气,“我能拒绝吗?” 云诉拿出公文,出示给云深过目,“云深,你身为实验室的负责人,你只能配合,不能拒绝。” 云深退后一步,“好,我可以配合。但是你们安监,不得擅自闯入实验室,更不得擅自动用实验室任何设备仪器,还有各项实验数据。要知道,所有的实验数据,是花费了几十亿才得到的成果。如果因为你们的检查,实验数据泄露,造成的损失,将全部由你们安监负责。到时候,我会请律师将你们安监告到破产。” 云诉挑眉,笑了笑,“所有人行动!注意别损害人家的东西,小心被告到破产。” 安监成员行动起来,苏助理带人阻拦,“云诉,这里已经由特勤局接管,你们安监要是识趣,赶紧给我退出去。” 云诉轻蔑一笑,对苏助理说道:“你没资格同我说话,叫你们老大秦潜出来,只有他才有资格同我说话。” 苏助理呵呵一笑,“我们老大很忙,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云诉冷笑一声,“那我们就没话可说。安监的人,从现在开始接管未来实验室。谁敢阻拦,就是安监的敌人。明白吗?” “明白!” 安监的人齐声一吼,气势惊人。 安监人多势众,苏助理手下不足十人,加上秦潜留下的人,人数上也远远不及安监的人。 而且大家都是官府职员,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动手。 不过特勤局的人也不会轻易退缩,苏助理带着人直接和云诉牧野杠上。 云深退到边上,神情冷漠地看着两方人马对峙。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职权之争,这已经涉及到更深层面的争斗。家族,理念,派系,权利。 这样的争斗,云深不能参与,所以她退到边上,冷眼看着云诉同苏助理斗法。 叮! 电梯门应声打开。 秦潜联同其他特勤局的人员,每个人都是满身血污。他们押着‘缩水’的巴斯博士,其中一个人则抱着田茂。 云深当即冲了上去,“田茂怎么样?有没有事?” “腿断了,得赶紧送医止血。” 云深冲身后的保安人员喊道:“抬担架来。” 将田茂放在担架上,云深拿出银针给田茂止血。 “我,我是不是快死了……”田茂瞳孔放大,气息微弱。 云深神情坚定的对田茂说道:“你放心,你不会有事。” 田茂的伤势很严重,一截骨头戳了出来。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口吐鲜血。 云深当机立断,拿出保命丹给田茂服下,助田茂度过最危险的阶段。 紧接着,云深命人紧急送田茂去医院。 云深暂时还不能离开,她得留在这里盯着安监和特勤局。不能让这两伙人在实验室打起来,更不能让这两伙人把她的实验毁于一旦。 送走了田茂,云深回头,就看见两帮人马互相对峙。 安监的老大同特勤局的老大,两人面对面,像是两头雄狮与猛虎,随时都有可能干一仗。 云诉说道:“现在这里由安监接管,请秦老大将巴斯博士交给我们。” “不可能。”秦潜态度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云诉挑眉一笑,“秦老大是不肯给我面子。” 秦潜说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过来,我也不可能将巴斯博士交出去。” 云诉动动手指头,“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两边的电话几乎同时响起。 秦潜和云诉同时接起电话。两个人都沉默地停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最后,两个人一前一后挂掉电话。 云诉对秦潜说道:“人给你,实验室由我们接管。” 秦潜点头,“可以!” 秦潜一挥手,特勤局的人带着‘缩水’的巴斯博士迅速撤离了未来实验室。 秦潜走到云深身边,悄声说道:“巴斯博士的实验,肯定瞒不住。你尽量配合安监。” 云深点点头,“我明白。” 事到如今,云深也知道拦不住。 至于为什么会惊动安监,云深还是一头雾水。 于是云深味道:“安监怎么会这么快赶过来?” 秦潜犹豫了一下,说道:“最近有一批危险化学品被运到京州,这件事一直是安监在查。” 云深皱眉,“一会我会调取物料单。不过我可以确定,由我签字的物料单,危险化学品数量极少,而且都是合法拥有。” “看来巴斯博士背着你做了很多事情。你要当心,不要让安监攀咬你。实在不行,你就认罚,买平安!” 云深点头,“我明白。我不会和安监对着干。” 秦潜又说道:“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老大,出事了。”苏助理从外面跑进来,神情焦急。 秦潜不再迟疑,急匆匆地走了。 特勤局一走,实验室就被安监接管。 云深沉默地跟在云诉身后,以防安监破坏实验设备,泄露实验数据。 云诉在巴斯博士的实验室里面走了一圈,然后才对云深说道:“云深妹妹,你可别怪我不近人情。这次的事情很严重,你要做好准备。” 云深说道:“巴斯博士骗了我,他篡改了实验数据,我也是刚刚知道。” 云诉说道:“我信你。可是别人信你吗?” 云深皱眉,“巴斯博士的实验数据,你们可以全部带走,我绝不阻拦。但是请安监不要为难其他人,也不要破坏其他人的实验。” 云诉考虑了一番,说道:“我会尽量,但是最后具体怎么办,得看搜查结果。” 云深眉头拧紧,心情很不好。 云深走出去,走到角落,先给云诤打电话。 临近开学,云诤已经回到京州。 半夜三更,接到云深的电话,云诤也是有点懵。 接通电话,云诤问道:“云深妹妹,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深开门见山地问道:“云诤,你大哥云诉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没有啊!大哥还挺喜欢你的,说你年纪轻轻就做出这么大的事业,还让我跟你学习。云深,怎么啦?”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大哥现在在我这里,他带着安监的人接管了未来实验室。” “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云深,你别着急,我现在就赶过去。” 云深和云诤结束了通话,云深又给牧离打电话。结果打了三四通电话,牧离都没有接。 云深放弃牧离,直接给牧衡打电话。 “牧衡姐,这么晚把你吵醒很不好意思。我想问问牧野表哥和安监是什么关系。他现在和安监的人在一起,接管了我的实验室,说要调查我的实验室。” 牧衡对云深说道:“牧野在一个星期前调任安监副局长,接任云诉。云诉将调离安监,去处暂时还没定,有可能是议会,也有可能是地方。这事你不知道吗?” 云深摇头,她完全不知道。 云深没有刻意关注过这方面的消息,又怎么可能知道牧野会是下一任的安监局长。 “云深妹妹,你别怕。云诉是你堂哥,牧野是你表哥,他们肯定不会乱来。能帮你的地方一定会帮你。” “谢谢牧衡表姐,我知道了。” 云深挂了电话,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 她没有牧衡那么乐观。 今天晚上的事情,不是人情,不是亲戚情分就能混过去的。这涉及到两个部门争权夺利,也涉及到更深层次的斗争。 这不是云深能够插手,也不是凭借亲戚关系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云深揉揉眉心,只能给云慎打电话。 半夜把云慎吵醒,游安安也跟着醒来。 游安安不满的嘟囔两句,“谁啊!半夜三更不睡觉,打电话来骚扰人。有病吧。” 云慎开灯,看清楚来电号码,冲游安安说道:“睡你的觉,我出去接个电话。” 云慎起床,走到卧室外面,才接通电话,“云深,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出了什么事吗?” “爸爸,我需要你的帮助。云诉带着安监的人,接管了我的实验室。我现在很担心。” 云慎赶紧安抚云深,“你别怕!我现在就打电话问清楚。这件事或许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云深看着实验室里来来往往的安监工作人员,说道:“爸爸,有你在我不怕。我就是担心安监的人会带走所有的实验数据。那是我们花费多年时间,花费几十亿才得到的成果。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带出实验室。” “云深,你别担心。安监检查,肯定有理由。我先打几个电话问问。” “爸爸,我等你电话。” 云深挂了电话,来到实验室门口。 “不能动那台仪器。” 云深大吼一声,冲进实验室,“这是精密仪器,全球一共只有三台。要是被损坏,可没地方买。” 云深不满地看着安监工作人员。 云诉听闻动静,走了过来。 云深盯着云诉,“我早就说过,不要动实验室的设备和仪器。这些设备和仪器仅仅只是工具,和你们要调查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云深妹妹,你先别激动。” 云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暴躁的心情。 云诉拿出一份打印出来的实验记录,指着上面的几个数字,问道:“云深妹妹,你先给我解释一下这些是什么意思?”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化学合成药物的实验反应……” “停,不要说那么专业的。你就告诉我,这上面的数据有没有问题。” 云深抿着唇,沉默。 云诉轻声对云深说道:“云深妹妹,我认为你最好还是和我说实话。你现在同我说实话,我还能替你兜着。等到事情被曝光,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调查后,我想替你兜着也没办法。” 云深迟疑了片刻,面无表情地说道:“数据有问题。这几个数据,过高,明显不正常。” 云诉得到了答案,又对云深说道:“云深妹妹,我不瞒你。这次的事情很严重。” “有多严重。我的实验室会被封掉吗?” “有可能。” 云深大皱眉头,“我的实验室不能被封掉。你有没有办法。” 云诉说道:“我会尽量拖住这件事,给你足够的时间活动。最好的结果就是罚款。不过罚款金额肯定不低,你做好准备。” 云深平静地问道:“要罚多少钱?” 云诉同样面色平静,说道:“以亿为单位,上不封顶。有困难吗?” 云深自嘲一笑,“有困难我也得迎头而上。” 云诉抬手,想拍拍云深的肩膀。结果面对云深冰冷的目光,云诉没趣的收回手。 “云深妹妹,我是职责所在,希望你能体谅。” 云深点点头,“我能体谅。你和秦潜有矛盾?” 云诉顿时笑了起来,“不该问的就别问。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说完这句话,云诉就走了。 云深看着云诉的背影。 云诉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挺拔,和所有的云家人一样,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听说云诉的老丈人家同秦家还是亲戚。不过是秦老爷子那一代的亲戚,隔得有些远了。 云诤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未来实验室,“云深妹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能赶过来。” 云诤眼中满是担心,焦急,云深心里头很感动。 云诤对云深说道:“云深妹妹,你别害怕。我去找我哥。” 云诤朝实验室另一头走去,喊了一声,“哥!” 云诉回头看见云诤,眉头顿时皱起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查云深妹妹的实验室,我不放心,当然要过来。” “臭小子。”云诉一脚踢过去,“在你眼里我是恶霸地主?我这是办理公务,你以为我会乱来?” 云诤灵活地躲过云诉的无影脚,“大哥,你就不能对云深妹妹好一点吗?” “去,滚边去。这里没你的事,去找你的云深妹妹玩。” 云诉对云诤极为嫌弃,挥挥手,让云诤赶紧离开。 云诤不放心,“哥,这个实验室就是云深妹妹的命根子,你可不能乱来。你要尽可能保护好这个实验室。” “这话还需要你来提醒我吗?赶紧带着云深出去。” 云诤笑了起来。 云诤回到云深身边,悄声对云深说道:“我已经试探过我哥的口风。云深妹妹你放心,我哥会尽力保全实验室。” “谢谢你。” “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谢。” 这时,云慎的电话打了进来。 云慎在电话里告诉云深,叫云深尽力配合安监的检查。后续他会亲自去疏通关系,让云深不用担心。 “爸爸,谢谢你。” 第三卷 第265章 天价罚金(二更) 史博士的地下实验室,萧成义一步一步朝前走。 地面上全是凌乱的纸质资料,各种化学试剂东倒西歪。 一个小个子男人来到萧成义身边,说道:“家主,特勤局快到了。我们要马上撤走。” 萧成义不为所动,问道:“史博士处理了吗?” “他已经开不了口。” 萧成义点点头,“你说秦潜会把这里当做九头鸟的大本营吗?” 小个子男人想了想,才说道:“秦潜不一定。但是秦潜上面的人,一定很乐意把这里当做九头鸟的大本营。” 萧成义笑了,“你说的对,大家都需要成绩。没有什么比九头鸟的大本营更能吸引人。” 滴滴滴! 小个子男人手腕上的手表发出急促的响声。 小个子男人紧张说道:“特勤局离这里已经不足一公里。家主,请你离开离开。” 萧成义不在留念,跟着小个子男人从密道离开。 萧成义走后不到三分钟,秦潜来到了萧成义曾经停留过的地方。 看着地面上凌乱的纸张,秦潜紧皱眉头。 情况不应该是这样。 苏助理跑步来到秦潜身边,“老大,抓到史博士了。” “走,去会会史博士。” 天渐渐亮了!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未来实验室。 官府人员在实验室内进进出出。 云深沉默地坐在长椅上,冷漠地看着安监的人做地毯式的搜寻。 安监已经从摄像头里面找出了几个隐藏的无线摄像头。这些无线摄像头,不属于未来实验室。 很明显,有人在偷偷监控未来实验室。这已经引起了安监的重视。 云深看着那几个无线摄像头,想到巴斯博士在她眼皮子底下做的手脚,心里头冷冰冰的。 云深很想知道,究竟谁是巴斯博士的同伙。 是古特博士吗? 不,不应该是古特博士。 古特博士和巴斯博士的研究方向完全不同,两个人都是事业心极重的人,平时忙实验的时间都不够,私下里根本就没怎么来往。 不过作为和巴斯博士一起受聘外来研究人员,在巴斯博士出事后,古特博士也遭到了监控。 云深希望古特博士没事。否则,人心实在是太险恶。以后她都不知道能够信任谁,谁又值得信任。 太阳出来了,日头渐渐升高。 安监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云诉朝云深走来。 云深站起来,直面云诉。 云诉告诉云深,“巴斯博士的问题很严重,涉险非法持有危险化学品,非法进行人体试验,非法……” “你不用告诉我他犯了多少罪,你只需要告诉我有什么后果。” 云深平静地打断云诉的话。 云诉笑了起来,“后果很严重。你身为实验室的负责人,有连带责任。准备好罚金吧。不管实验室关不关,罚金肯定少不了。” “实验室不能关。”云深掷地有声地说道。 云诉沉默了片刻,“我也希望实验室能继续开下去,毕竟你的课题对人来说是福音。我会帮你争取,四叔那边也会替你公关。只是这样一来,罚金肯定会加倍。” 云深果断地说道:“罚金不是问题,只要不关闭实验室。” 云诉点点头,“你先回去休息。晚一点,安监有人会打电话给你。到时候,你还需要去安监做一个自我陈述。来的人有很多,各个部门的都有。争取给所有人留个好印象,让大家对你手下留情。” 云深皱眉,“你们安监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别的部门插手?” 云诉笑了起来,“安监只是官府里的一个职能部门。我们行使职权的时候,尤其是涉及到像实验室这样的案子,药监,监察部门,好几个部门都会插手。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好好表现,争取给大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怎么做才算好好表现?公事公办,还是楚楚可怜?” 云诉发现云深挺有意思的,他笑着问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在学校是学生,在这里我是负责人。” 云诉说道:“那就以学生身份做一个事故陈述。大家对学生,天然更包容一些。” 是吗? 云深接受了云诉的建议,回去后她会好好准备,以学生身份做一个陈述。 云诉带着人撤走。 云诤还陪在云深身边。 云慎已经放下手头上所有事情,专门为云深疏通各路关系。 顾大夫也打来电话,问起情况。 云深大致说了一遍。 顾大夫说道:“这件事药监肯定会插手。要不要我帮你找找关系,我在药监有几个朋友。” “谢谢教授,我正需要你的帮忙。” 顾大夫说道:“你等我电话。我先和药监的朋友联系一下,探探他们的口风。” 云深长舒一口气。有了顾大夫帮忙,就等于是多了一成希望。 云诤关心地问云深,“云深妹妹,我送你回去吧。” 云深摆手,“我先不回去,你送我去公司。” 在车上,云深联系老乔,让公关部门全体待命。 云深连早饭都没吃,实在是吃不下饭,急匆匆地赶到公司。 未来实验室出事,云深身为负责人难辞其咎。 而云深又是星空集团的老总,而且未来实验室还涉及到三川制药的命脉,总而言之,未来实验室出事,等于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实验室被关闭,首先三川制药肯定会受影响。明年能不能正常生产还是个问题。 其次地产公司那边,估计银行会调低公司的信用度,收紧贷款。 云深将情况通报了一遍,让公关部门想办法做危机公关。 公关部门全体行动起来,打电话,找关系,评估事件的严重性。紧盯媒体,尤其是网络。一旦网络上有个风吹草动,必须立即行动起来,保证消息只在小范围内扩散,不至于闹到人尽皆知,人人议论的地步。 等到下午,云深果然接到安监的电话,请云深去安监一趟。 云深穿上白衬衣,神色牛仔裤,加一双运动鞋。头发扎成马尾,一张脸素面朝天,清清爽爽。 云深问老乔,“怎么样?” 老乔点头,“很有学生气。” 云深对着镜子照了照,对自己这一身也比较满意。 云诤一直陪在云深身边,“云深妹妹,我陪你过去。” 云深点点头,走出副公司大厦。 牧离急匆匆来到星空公司,见到云深,大口喘气,“云深,对不起。妈妈来迟了。昨晚妈妈睡得太死,没有看到你的电话。对不起。” 云深笑道:“妈妈,你不用同我说对不起。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牧离咬咬牙,“我陪你去安监。我已经问过牧野,他说只要你好好表现,问题应该不大。” “我知道。谢谢妈妈。” 上车的时候,云深又接到秦潜的电话。 秦潜那头的背景音很忙碌。 “抱歉,不能陪你去安监。” 云深笑道:“你忙工作吧,我这里我自己能搞定。” 秦潜小声说道:“我已经打了招呼,他们不会为难你。” “谢谢!” 秦潜又说道:“如果遇到意外,记得打电话给我。” “好!” 云深挂了电话。 牧离握住云深的手,握得很紧。 显然牧离很担心云深。 倒是云深自己,很平静。 三人来到安监,一下车就看到了云慎。 云慎看到云深好好的,总算松了一口气。 云慎对云深说道:“来了就好,快进去吧。” “爸爸,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云慎说道:“我也是才到。你不用管我,先进去。不要紧张,好好陈述,一定可以平安度过。” “谢谢爸爸。” “谢什么,爸爸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云深独自一人走进安监。 云慎和牧离目送云深,牧离偷偷哭了起来。 云慎说她,“哭什么!女儿好好的,你别哭。” 牧离摇摇头,“云深真的太不容易了。那么小就被拐卖,好不容易逃出来,有了今天,却又要面临这样的事情。老云,改天我去给云深算算八字,你要不要去?” “去,当然去。” 云深平静地走进会议室,面对众多质疑又好奇的目光,云深像个学生一样,表现得有些羞涩。 云深用了半个小时做自我陈述,接下来就是各种问题。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 云慎和牧离都等得极为不耐烦,云诤自个躺在休息室里睡了一觉。 当云深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云诤突然就醒了过来。 “怎么样?” 大家都很关心结果。 云深笑了笑,“出去再说吧。” 云深告诉大家,陈述过程很顺利,几个部门的人都对她的表现比较满意。 不过最终的结果,要等几天才会知道。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月。学校已经开学,云深按部就班的回归学校。 安监那边终于有了结论。 多个部门联合对未来实验室开出了罚单,罚金高达八亿元。 等交了罚金后,未来实验室就可以继续办下去。 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云深紧紧地握住手机,长舒一口气。这一关,终于度过。 云深赶紧将这个消息通报给所有关心她的人知道。 牧离和云慎得知云深被罚了八亿,都大骂云诉狮子大开口,不是个玩意。这还是自己的妹妹,都罚了八亿。安监是有多穷。 云慎直接给云诉打电话,质问云诉。 “云深挣一点钱容易吗?你一罚就罚八亿,老子一年都挣不到八亿,你是想逼得云深破产吗?” “四叔,你得讲道理。这个罚金金额可不是安监的决定,是多个部门的联合决定。我一个人可抗不了那么多人。” 云慎哼了一声,“你云深妹妹挣点钱不容易,这件事你说怎么办吧。” 云诉苦笑,“四叔,你可不能敲诈我。我一个拿工资的人,真的穷得响叮当。” 云慎怒斥,“滚!什么时候你云诉穷到靠工资吃饭了。我不管,多少你要表示一点。我一会给你爸打电话,你这么坑你妹妹,这笔钱我得找你爸化缘。” “四叔,你可饶了我吧。” 云慎呵呵,“罚金少一个零,我就饶了你。” 云诉义正言辞,“那不可能。八亿就是八亿,一个子都不能少。” 云慎说道:“那就没办法。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爸爸化缘。” 让你坑云深,我让你爸教训你。 云慎说完就挂了电话,转头就给云诉的爸爸,自己的大哥,中州云家现在的家主打了过去。 牧离这边也在痛骂牧野,“牧野,你还有良心吗?对你妹妹都下这么狠的手。八亿?你抢钱啊!” “姑妈,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才刚到安监,这事是我能做主的吗?” 牧野开始诉苦,说他在安监有多么多么困难。说云诉如何不是个东西,如何压榨他。又说八亿罚金,已经是从轻处理。原本有人提议处以二十亿的罚金,被他还有云诉硬生生给挡了回去。 牧离问道:“谁这么不开眼,竟然敢开口要二十亿罚金。牧野,你告诉我这个人的名字。” “姑妈,你就别节外生枝。赶紧让云深交罚金,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牧离恼怒不已,“整整八亿,你让你云深妹妹抢银行啊。你做哥哥的,是不是该支援一点。” 牧野立马哭穷,说自己刚买了车,没钱了。最多只能支援两百万。 滚蛋!两百万还不够塞牙缝。 牧离挂了电话,开始清点自己的资产,看能拿出多少现金。 云慎也在公司查账。今年两个项目开工,前期已经投了很多钱进去。现在手头上现金不多。不过前段时间有个暴发户想投他的电影,他没同意。 如今看来,还是要从外面找点资金。 云诤也在替云深想办法。 云诤给云深打电话,“我现在还没工作,只有一点分红。我算了算,我大概能抽调一千万的资金。云深妹妹,你别嫌少。” 云深吃惊,“云诤,你们不会都在帮我凑钱吧。” “是啊!八亿罚金,你一个人怎么承担。我们当然要帮你。大家是一家人嘛!” 云深很感动,心里头暖洋洋的,“你们不用替我操心钱的事情。八亿,虽然很多,不过我自己凑一凑,完全能解决。” “云深,你不是开玩笑吧。那可是八亿现金,不是八亿资产。而且你也不能将你的公司现金全部抽走,没了现金,你的公司要怎么运作?” 云深笑道:“我没有开玩笑。三川制药将上半年的专利费打了过来。这里就有将近三亿。另外实验室本身还有资金。我的化妆品公司,可是吸金利器,现金充裕。剩下不够的,我从化妆品公司抽调资金,应该就能全部解决。” 云诤还是担心,“你把实验室的资金都交罚款,你的实验室还能办下去吗?” “我有备用资金。” 云深盯上了地产公司。到时候老乔估计又要哭了。 云深再三让云诤不要替她操心,这才挂了电话。 接着,云深又分别给云慎,牧离打电话。让他们不要为自己操心,钱的事情她可以解决。 云慎和牧离都是一个意思,云深能解决那是云深的事,他们给钱,则是自己的心意。让云深不要有负担,父母给子女钱花,天经地义。 很是无奈一笑,似乎她只能收下父母的钱。 不过云深要求两人,千万别卖资产。如果谁卖资产,卖项目换钱给她,她于心不安,也不敢收下。 云慎和牧离都连连点头答应,保证不卖资产。 之后,苏助理又找到云深。 苏助理拿出两张银行卡放在云深面前,“这是秦少让我交给你的。” 云深盯着银行卡,询问苏助理,“这是做什么?” “秦少知道你要用钱,这两张卡里面有八亿,秦少说应该可以帮你度过难关。他让我转交给你。” 云深被震住。 秦潜一出手就是八亿! 云深没拿银行卡,“秦少人呢?” “秦少还在忙案子,暂时走不开。所以秦少让我给你送卡。秦少说密码是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云大夫,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先告辞。” “你等等,把卡拿回去。” 苏助理没回头,直接出了门开车离去。 云深拿着两张银行卡,风中凌乱! 第三卷完 第四卷 第266章 云深的套路 云深给秦潜打电话,八亿的情意她受之有愧,也要不起。 秦潜则在电话里说道:“钱你安心收下。八亿虽多,却不及你的事业重要。” 云深苦笑,“我要是收了你的钱算什么?这不合适。” 秦潜却说道:“如果你不反对的话,就算是男朋友给女朋友的帮助。” 云深摇摇头,“哪有这样的帮助。这么大的金额,我拿着烫手。你还是拿回去吧,这钱我不能要。” 这回轮到秦潜苦笑。 不过秦潜的态度很坚决,“钱,我不会拿回来。云深,你既然不接受男朋友对女朋友的帮助。那就把这笔钱当做我对你的投资。我看好你的事业,更看好你的实验室。” 云深咬了咬唇,说道:“我给你算股份。” 秦潜得意一笑,“以前我听人说,很多人想入股你的实验室,你都没答应。这次你主动给我股份,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目中毕竟是不同的。” 对于这个问题,云深一如既往的回避,“改天你过来,我们办个手续。” 秦潜却说道:“不用了。我不要股份。”我只要你这个人。 云深说道:“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云深,你不用为难。大不了,就算是我借给你。以后等你资金周转过来,你再还给我就是。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秦潜率先挂了电话,似乎是怕云深非要给他股份。 云深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也有点懵。 她再给秦潜打过去,秦潜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云深无奈一笑,看着手里面的两张银行卡,真是非一般的烫手。 秦潜如此情深意重,她又该如何回报? 秦潜不会将这八亿收回去,云深就要尽可能的利用这八亿。 云深带着钱,亲自去安监交罚金。 云深交了罚金出来,在门口遇到了云诉。 云诉熄灭手中的烟头,问道:“钱交了?” 云深点点头,“交了。” “交了就好。” 顿了顿,云诉又问道:“知道为什么这次能顺利过关吗?” 云深等待云诉的下文。 云诉说道:“云家的名头有时候的确很好用,不过也不是每次靠着云家名头就能把事情解决。你这次能够顺利过关,只需要交一点罚金,全靠你那实验室出的几款药药效很好。一个舒心宁片,一个是平肤膏。这两款药,才是你能顺利过关的大功臣。” 云深很意外,没想到云诉会把真相告诉她。 云诉又说道:“我很快就会离开安监。希望你的实验室能够出更多更棒的药,有了足够的资本,就算将来你做一些危险的实验,你也不会有事。” 云深好奇地看着云诉,“你是在对我面授机宜。” 云诉哈哈一笑,“算是吧。这次让你损失八亿,我作为大哥,总要给你一点补偿。好好做你的实验室,你的实验室大有可为。” 云诉挥挥手,走进安监。 云深看着云诉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云深带着人,来到未来实验室。 撕掉大门上的封条,缓步走进去。 实验室还保持着出事那天的模样,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各种文件,资料,满地都是。 云深回头问战壕,“知道巴斯博士的情况吗?” 战壕摇头,“一点消息都探不出来。” 自从巴斯博士被特勤局带走后,云深再也得不到巴斯博士的消息。也不知道巴斯博士现在是生是死,有没有交代清楚幕后给他提供帮助的人。 还有巴斯博士的实验数据,已经被安监全部带走。 就连云深这个负责人,也不知道巴斯博士的实验,到底是哪个环节发生了变化,竟然能将人变异。 云深捡起地上一张资料,随意看了两眼,然后收在背包里面。 云深询问战壕,“偷偷在实验室安装监控的人,查出来了吗?” 战壕说道:“已经查出来了,是保安部的一位队员。” 这些天,云深不光是在忙善后事情,同时也在调查实验室内部。 都说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这话半点没错。 未来实验室,固若金汤,从外面根本攻不破。 可是当内部出了问题,有的人起了贪念,再坚固的堡垒也能从内部攻破。 发现监控被人动了手脚,云深就知道内部出奸细。 所以云深命令战壕调查此事。 战壕是秦潜派来保护她的人,还是值得信任的。 而且战壕有特勤局的资源,由他出面调查这件事,更有优势。 云深问道:“人呢?” “人还关着。云总要去见他吗?” 战壕查到了人,没有交给安监,也没交给特勤局。交给任何一个部门,云深也别想得到真相。 这一次战壕站在了云深身边。 云深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有资格知道真相。 云深问道:“那个人怎么说?是谁让他在监控里面偷偷安装另外一套监控?” 战壕说道:“据他交代,是巴斯博士出一百万收买了他。他只负责安装监控,切换监控视频,别的事情一概不知。” 好一个一概不知。 云深问道:“能问出更多的口供吗?” 战壕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会尽力。” 云深看着战壕,“这件事你会告诉秦潜吗?” “这件事没有云总同意,我不会告诉秦少。” 很好! 云深也不希望特勤局再次插手实验室的事情。 云深看着战壕,“战壕,你是忠于我,还是忠于秦潜?” 战壕挺直背脊,说道:“我的职责是保护云总的安全。我忠于自己的职责。” 还真是一个取巧的答案。 云深没有继续为难战壕。 云深让战壕安排人打扫实验室。过两天,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实验室正是开门。 云深给古特博士打去电话,古特博士被调查了一段时间,没发现问题,才被允许自由活动。 云深很关心古特博士的精神状态,又担心古特博士经过这次的事情后会离开未来实验室。 云深小心翼翼地问道:“古特博士,你会继续留下来吗?” 古特博士答非所问,“云大夫,你有巴斯博士的消息吗?” “没有。” “哎!当初我和巴斯博士一起来到星河帝国,本以为这里是我们的福地,却没想到才一年多的时间,巴斯博士就出事了。” 云深沉默了两秒,说道:“巴斯博士的事情我很遗憾。古特博士,我希望你能留下来,继续你的实验。” 古特博士说道:“云大夫,很抱歉。经过这次的时期,我突然发现我更愿意和家人待在一起。我家乡的大学对我发出了聘书,我打算接受他们的聘任。” “你的科学梦呢?”云深不甘心,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古特博士离开。 古特博士自嘲一笑,“我想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会将我的愿望传承给我的学生,让我的学生去攀登医学高峰。” 云深失望,她平静地问道:“巴斯博士,你决定好了吗?” “对不起,云大夫。这一次,我只能辜负你,希望你能体谅。” 云深深吸一口气,“我能体谅,希望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会有的。” 失去了古特博士,冲淡了重新拥有实验室的喜悦。 不过云深并不绝望。 她的梦想还在,她的才华也在。她有信心,将未来实验室做成全球最顶尖的实验室。 云深给萧成义打电话,约萧成义出来面谈。 实验室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两家实验室的合作,势必会受到影响。之前,云深一直闭口不提这件事,就是不确定自己的实验室还能不能继续开下去。 如今既然还能做实验室,那么同生物基因实验室的合方案,也势必要做出调整。 云深在实验室外面的一家茶楼约见萧成义。 萧成义准时到来。 云深斟茶,请萧成义坐下说哈。 “萧博士最近在忙什么?” 萧成义说道:“未来实验室出事,我不得不回金砖大学一趟,亲自对校董陈述这件事情的始末。昨天晚上我才回来。要是昨天你打电话给我约我,我肯定没办法赴约。” “你们学校有了结论吗?” 萧成义点点头,“学校那边已经有了结论。只要未来实验室能够正常办下去,我们两家就继续合作。” 云深客气地说道:“谢谢贵校对我的信任。” 萧成义说道:“云大夫,你太客气了。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学校校董知道该如何取舍。” 云深自嘲一笑,“巴斯博士的实验,萧博士熟悉吗?巴斯博士接受了你们实验室的基因强化观念,才走上了歧途。” 萧成义放下茶杯,“云大夫这话,我却听出了别的意思。云大夫,你是在怀疑我吗?” 云深端起茶杯,遮掩住眼中复杂的情绪,平静地说道:“萧博士误会了,我当然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想知道,巴斯博士怎么会走到今天,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萧成义指了指自己的头颅,说道:“自然是这里出了问题。我们基因实验室从事基因强化的实验多年,一直没有出事故,这就死最好的证明,证明我们的思路是对的,错的只是人。” 云深微蹙眉头,她不太喜欢萧成义的说法。不过云深没有反驳萧成义。 云深沉默了片刻,说道:“萧博士平时和巴斯博士来往得比较多,萧博士知不知道巴斯博士在外面是不是认识了什么人?” “云大夫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云深看着萧成义,说道:“在我的眼里,巴斯博士是一个沉稳,内敛,不急不躁的人。可是出事之前一段时间,巴斯博士变得急躁,非常急功近利。我在想,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有人给他灌输了危险的思想。” 萧成义说道:“巴斯博士快五十了吧。这个年龄的人,思想成熟,甚至可以说是顽固。我不认为有人能够左右巴斯博士的思想。我对巴斯博士的看法,他心里头原本就住着一个疯狂的本我。多年的失败,刺激了他内心的本我。这才是造成悲剧的真正原因。” 云深挑眉,“萧博士对巴斯博士了解很深刻。” 萧成义靠着椅背,随意地笑着,“算不上了解。你知道我从事教育工作,接触过个各种性格的学生。像巴斯博士这样性格的人,并不少见。他们这样的人,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你都不要惊讶。因为这就是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愿望。” 云深转动着茶杯,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小萧成义,“现在我们不说巴斯博士,就说巴斯博士的这个临床实验。萧博士,你有什么看法?” 萧成义一脸沉痛,“我认为巴斯博士的实验思路是对的。只可惜他走偏了,太过急功近利。如果他肯静下心来,以严谨的态度验证他的思路,我相信有一天他会登上最高科学奖的领奖台。” 云深面色平静地问道:“萧博士也认同基因强化?你认为人类的未来在于基因强化,而非基因修复?” 萧成义笑了起来,“恕我直言,云大夫,你的思路太过保守。以你的才华,如果你肯走基因强化这条路,我相信你未来的成就将超越所有人。” 云深挑眉一笑,“看来萧博士也是支持巴斯博士的实验。” 萧成义感慨道:“只可惜巴斯博士走上了歧路。” “他不是走上了歧路,他只是被人引诱了。” 萧成义挑眉,“云大夫真的认为巴斯博士身后还有人?” 云深盯着萧成义,说道:“实验室的监控摄像头里面,被人装了另外一套监控器材。这套监控,掌握在谁手里,到现在我还没有思路。萧博士,你和巴斯博士来往比较多,你帮我想想。是什么样的人,需要每天监控巴斯博士的实验。” “未来实验室啊!还有你!”萧成义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 云深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的确需要监控。但是我的监控画面,被人给切换了。全都是假的。” 萧成义皱皱眉,“云大夫,对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可是你的问题,我真的回答不了。我虽然和巴斯博士来往得比较多,可是我们谈论的全是公事,话题从不涉及私事。我真的不知道巴斯博士背后有谁。帮不了你的忙,真的很抱歉。” 说着,萧成义还微微躬身,对云深表示歉意。 云深急忙说道:“萧博士误会了。我并没有追问你的意思。同你谈话很愉快,每次都能给我带来新的思路。希望以后我们能够继续愉快合作。” 萧成义一脸诚恳地说道:“这正是我所盼望的。你知道吗,听说你的实验室可以继续开办下去,我比牧离还要兴奋。我始终坚信,云大夫,你是这个世上最顶尖的学者,医学家。你不该去医院浪费时间,我认为你该将所有的时间放在实验室。实验室,才是你发挥所长的地方。医院,不过是一群墨守成规的匠人。唯有我们这样的研究者,才能真正改变这个世界。” 云深第一次感受到萧成义的狂妄和自大。 云深有些吃惊,不过面上半点不显。 云深说道:“谢谢萧博士对我的认可。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 萧成义又说道:“云大夫,能和我说说你的实验进展吗?” 云深摇摇头,“我现在没有心思谈论自己的实验。而且我的实验进展有限,也没有什么可谈的。倒是古特博士,他就要离开了。回到家乡大学任教。” 云深揉揉眉心,“不瞒萧博士,我现在正在为实验室的未来担忧。巴斯博士被抓走,生死不明。古特博士也要离开。实验室虽然能继续开下去,可是能不能发展起来,我真的没有信心。” “云大夫,需要什么你尽管同我说。只要我能帮忙,我一定义不容辞。”萧成义真诚地说道。 云深笑了起来,“有了萧博士这话,我就放心了。” 云深拿出原先的合作协议,“萧博士,我们双方的合作协议,我认为有必要进行修改。这是我的一些思路,请你过目。” 萧成义有些懵,他以为云深是希望他帮忙推荐人才,却没想到云深的目的是要修改合作协议。 萧成义张张嘴,想对云深说一句:我走过最长的路,就是你的套路! 第四卷 第267章 生日风波(二更) 云深来到医院看望田茂。 有云深喂下的保命丹,田茂的性命总算保住了。就是腿,不确定会不会瘸。得等田茂康复后,看复健情况才能下结论。 田茂躺在病床上,有些生无可恋。 这次田茂受伤,云深以公司的名义,承担了所有的费用。同时给了田茂一笔钱,作为感谢费。 另外,云深还联络了学校,给田茂评了见义勇为,评了各种先进。 云深走进病房,手里提着食盒。 “田茂,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田茂从床上坐起来,“云深,你怎么来了。” 云深说道:“来看看你。实验室重新拿到了牌照,可以继续开办下去。田茂,我代表实验室给你发聘书。等你身体养好后,你还愿意来实验室工作吗?” “我……” 田茂本想一口答应下来,可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我要想一想。” “可以。聘书任何时候都有效。” 田茂自嘲一笑,“云深,如果你因为愧疚对我发出聘书,大可不必。救你,我心甘情愿。再说,你给了我那么一大笔钱,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云深笑了起来,“既然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为什么还天天抱着课本看?” 田茂尴尬了一下。 云深继续说道:“田茂,我看得出来,你是打心眼里喜欢医生这个职业。这次的事故,我身为负责人,有很大的责任。你因为救我而伤,那么我就有责任帮你实现你的梦想。实验室虽然不是医院,可是实验室却比医院更前沿。我手头有几个小项目,这次我打算外聘项目负责人。如果你有乐趣,你也可以来竞聘。相信,有了项目的锻炼,会让你未来的路走得更顺畅。” 田茂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云深将食盒放下,“这是我家师弟亲手炖的鸡汤,趁热喝了吧。” “谢谢你,云深。你已经替我做了很多,你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 云深笑了起来,“好啊!我等你的消息。” 云深将汤碗放在田茂的手里。 田茂喝着鸡汤,心情复杂。 这次受伤,田茂的父母都从老家赶了过来。 田茂对父母隐瞒了真相,只说是电梯事故。也不知道田家父母有没有相信田茂说的话。 每当晚上,田茂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变异的巴斯博士。 恐怖,强大,怪异,无坚不摧。 现实冲破了田茂的世界观,田茂正在对自己的世界观进行重塑。 只是这个过程,的确有些煎熬。 田茂在犹豫,他要不要去未来实验室工作?毕竟能有一份收入。 不过有了云深给的钱,田茂如今已经不缺钱。他也没必要为了一份收入去辛苦打工,完全可以待在学校里,安心读书。 而且,想到巴斯博士,想到实验室的危险处,田茂心里头有些退缩。 因为心生胆怯,所以他不敢轻易应下云深的提议。 只是田茂也清楚,去实验室上班,对他的学业有很大的好处。 所以他会慎重考虑这个问题。 看过了田茂,云深朝顾大夫的办公室走去。 顾大夫这会没有病人,见到云深,很高兴。招呼云深坐下说话。 顾大夫说道:“听说罚金已经交了。牌照拿到了吧。” 云深点头,“已经拿到了牌照,这次多亏了教授。谢谢教授!” “别谢。你可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可不忍心看着你出事。” 云深笑了起来,“教授,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考你的研究生……” 顾大夫挥挥手,打断云深,“没决定没关系。反正最后你肯定会做我的学生。” “修教授也让我做他的学生。”而且这个暑假,已经带着云深进手术室。 顾大夫笑呵呵,“没关系。以你的精力,你完全可以同时修内科和外科。反正我和修教授都很乐意教你。” “谢谢顾教授。”云深郑重道谢。 顾大夫勉励了云深几句,免不了说起已经过世的刘大夫。 说起车祸过世的刘大夫,顾大夫也很唏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没了。 云深却很沉默。 云深已经知道,刘大夫就是从柴湖川那里购买药方的人。 这样一来,刘大夫就和已经过世的陈树联系起来。 刘大夫背后到底有一张多大的网,网里面有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云深一概不知。 不过云深确定,秦潜一定知道。 只是因为保密,秦潜才没有告诉云深。 和顾大夫聊了半个小时,云深起身离开了医院。 几月二十八,是云深的生日。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云深都没过个生日。 上辈子,小的时候,云烟没心思给她过生日。等她回到陆家,没人记得她的生日。 这辈子,高荷花就没有生日。连自己是哪天出生的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过生日。 但是今年,牧离和云慎要给一起给云深过生日。 云深也是回到云家后,才知道这辈子的生日是在九月二十八。 原本依着牧离的意思,要给云深办一个生日舞会,将所有的亲朋好友全部叫来,越热闹越好。云慎也赞同这个方案。最近云深特倒霉,需要一场热闹的生日宴会冲一冲。 云深自个不同意。她不是喜欢热闹的性格,生日舞会还是算了吧。 生日这天,还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最好。清清静静,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说话,这不比办生日舞会差。 牧离和云慎商量了一番,同意了云深的想法。就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说说话,这样挺好。 九月二十八这天晚上,云深和云诤一起来到会所。 牧离定的地方就在会所内的牡丹厅。 云诤跟在云深身边,心情很兴奋,“云深妹妹,今天是你的生日。一会我要送你礼物,你可不能嫌弃。” 云深笑了起来,“云诤哥哥,你送礼物还带要求的啊。” 云诤摸摸头,说道:“这不,礼物准备得有点仓促,我怕你不喜欢。” “放心,只要是你送的礼物,我都喜欢。” 有云深这话,云诤就放心了。 两人来到牡丹厅,牧离已经到了。 云深四下看了看,问道:“萧博士怎么没来。” “今天是家宴,就不好叫他过来。云深,让妈妈抱抱。生日快乐。” “谢谢妈妈。” 云深和牧离来一个亲密拥抱。 牧离拿出精心准备的礼物,交给云深,“要不要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只要是妈妈送的礼物,我都喜欢。” 牧离笑了起来,“等会人到齐了,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云深挨着牧离坐下来。 牧离看了看时间,“你爸爸今天怎么这么拖拉,到现在还没到。我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牧离拿起手机,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牧离又退了回来。 因为牧离已经看到了云慎。 不光是云慎,还有游安安,以及云诏,云谨。 牧离微微挑眉,对云深说道:“你爸爸把他家里人都带来了,以后给你爸爸一点面子。” 云深站起来,走到牧离身边,“妈妈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云诤皱眉。四叔竟然将游四婶也带来了,这是给云深过生日,还是给牧离添堵啊! 四叔这事做得太不靠谱。 不靠谱的云慎带着一家人走进牡丹厅,哈哈一笑,“不好意思,来晚了。乖女儿,来爸爸这里。” 云深脸上挂着笑,来到云慎身边,“爸爸!” “诶!” 云慎抱住云深,心情很美好。 不等牧离开口,云慎主动解释道:“你游阿姨,还有云诏,云谨,知道你今天过生日,都想过来亲自祝你生日快乐。这不,我把他们都带来了,人多热闹嘛!” 牧离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慎,还人多热闹。不办生日舞会,就是因为云深不喜欢热闹。 这会又说人多热闹,这是故意给人添堵吧。 云深暂时顾不上牧离那边,她客客气气地同游安安打招呼,又招呼云诏,云谨坐下来。 游安安显得很高兴,“云深,你今天过生日。我就和你爸爸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那挺好的。牧姐姐,你说对吧。” 牧离呵呵笑了笑,“游女士说什么就是什么。云深,你坐我这边。” 云深冲云慎眨眨眼,坐到牧离身边。 云慎脑门子有点痛,朝云诤看去。乖侄儿,你看今晚咋整? 云诤望天,他不知道。 这种小规模的聚会,就不该带游安安,还有云诏,云谨。吃个饭都吃不爽利,能有好心情才怪。 云慎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先把今晚应付过去再说吧。 牡丹厅是圆桌。 游安安挨着云慎坐,云慎另外一边空了一个位置,接着才是牧离,牧离旁边则是云深,云深旁边则是云诤。 云诏和云谨则挨着游安安坐。 他们两人同云诤又隔了一个位置。 所有人落座,游安安率先说道:“云诏,云谨,快和云诤哥哥打招呼。” 云诏在云诤面前倒是挺老实的。乖乖地说道:“云诤哥哥好。” 游安安又朝云谨看去。 云谨表现得很内向,“云诤哥哥好!”声音极小,云诤勉强能够听见。 云诤笑着点头,“今天不知道你们会过来,没带礼物。下次我补上。” 云谨听了,羞涩一笑。 云诏则高兴地说道:“云诤哥哥,你要记得哦。下次一定要给我们带礼物。” 云慎皱了下眉头。 云诏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游安安瞪了眼云诏,“云诏,和云诤哥哥说说你的学习。你云诤哥哥可是帝国大学的高材生,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 云诤偷偷龇牙。 游安安又不是他妈,凭什么说出‘有问题尽管问他’这种话。 像这种话,一般都是孩子(云诤)的家长说出来,当做客气话听听就行了。 游安安完全是颠倒过来。 换做一般人,可能不会计较。 但是云诤出身中州云家,云家讲究规矩。大家坐在一起吃饭,说话就该注意分寸,游安安这话说得太不讲究。 云诤涵养好,这事也不说破,他端起茶杯喝茶,只当没听见游安安刚才说的话。 牧离挑眉一笑,有游安安在,今晚热闹了。 云慎微蹙眉头,轻声提点游安安,“今天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就不要提学习。云诤也要趁机休息一下脑子,他读书很累的。” 游安安笑着点头,“老云,你说得对。我就是太希望两个孩子也能跟云诤一样变成学霸,这样我也就不用替两个孩子操心。” 牧离放下茶杯,说道:“点菜吧。” “还没点菜啊!”游安安叫了一声。 牧离似笑非笑地看着游安安,“游安安,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没什么想法。就是想说,今天要不吃清淡一点。” 牧离笑了起来,瞥了眼云慎。 云慎低着头,想死的心都有。他就不该一时心软,妄想两边和平共处,将游安安还有孩子带来。 云诤猛地站起来,“我去叫服务员。” 能逃离一下火坑就逃离一下,比干坐着当炮灰强。 出门叫服务员的时间,云诤还抽空给自自家大哥打了个求救电话。 “大哥,你来救救我。今晚给云深妹妹过生日,四叔把四婶也带来了,还有云诏云谨。这会里面是刀光剑影,火花四溅,我快待不下去了。” 云诉没有半点同情心,“活该!你自救吧!” 云诉没义气的挂了电话。 云诤顿时生无可恋。 云诤跟着服务员进了包间。 牧离做主点菜。 牧离客气地询问云慎,“想吃什么?” 云慎连连摆手,他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你和女儿做主。我什么都吃。” 牧离又客气地询问游安安,“安安,你想吃什么?” 游安安说道:“牧姐姐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过最好清淡一点。味道太重,对皮肤不好,容易显老。我现在上了年龄,保养的事情不敢马虎。” 牧离说道:“那好,那我就点几个清淡的。不过云深口味重,还得点几个味道重的菜。” 游安安微蹙眉头,“我都不知道云深口味重。上次云深来家里,都不说一声。早知道,我就让厨房做几道辣菜。” 云深对游安安说道:“游阿姨费心了。什么菜我都能吃,我不挑食。” 游安安笑道:“不挑食才好。像云诏,云谨两兄妹,一个比一个挑食。为了给他们做吃的,我是操碎了心。” “乡坝头长大的,当然不挑食。”云诏偷偷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云诤面目严肃地盯着云诏。云诤同云诏只隔了两个空位,清楚地听到云诏的嘀咕。 其实云深也听到了。云深只是顾忌云慎的面子,假装没听到。 云诤是真心心疼云深,他听不得别人说半句云深的不是。 更何况说这话的人是云深同父异母的兄弟。 云诤表情难看,云诏心虚又心慌,“我,我什么都没说。” 游安安心疼儿子,“云诤,你别吓着弟弟。” “什么弟弟?”云诤不满,“说云深是乡坝头来的,自然不挑食,有这样嫌弃姐姐的弟弟吗?他既然这么嫌弃云深,今天干什么来给云深过生日?难不成是故意来恶心云深的。” 牧离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 云慎的脸色同样垮了下去。 世家子弟,生来自有一股威严。 云慎脸色一垮,看起来格外吓人。 “云诏,你刚才是不是这样说的?说实话。” 云慎声音不重,可是语气却格外严厉。 “我,我……”云诏不过是个半大小子,云诤一翻脸,云慎一施压,他顿时就慌了起来。脸色煞白,看上去又可怜又可恨。 游安安哪里能眼睁睁地看着宝贝儿子受委屈,“老云,你别吓唬孩子。孩子只是无心之言,又不是真的嫌弃云深。” “你给我闭嘴。”云慎怒斥游安安。 游安安的脸色红了白,白了青,极为难堪。 云慎顾不上游安安的心情,他死死盯着云诏,“云诏,说话。你是不是在嫌弃你云深姐姐?” “我,我……”云诏很害怕,无助的小眼神朝游安安看去。 第四卷 第268章 别给云深拉仇恨(一更) “这是做什么?孩子没教好,就带回家好好教。今天是云深过生日,当着云深的面教训孩子,就不怕倒胃口。” 谁都没想到,牧离会站出来说话。 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 牧离一番话,将云慎,游安安,还有云诏全都骂了进去。 游安安却松了一口气,不管牧离是什么意思,至少牧离这一开口,替她和孩子都解了围。 游安安趁机说道:“云诏,快给你云深姐姐道歉。妈妈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要对云深姐姐有礼貌。” 即便云诏心不甘情不愿,这会也知道要低头。云诏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对云深说道:“云深姐姐,对不起。” 眼看云诏都道了歉,云慎也不好继续板着一张脸。 毕竟今天是云深的生日,在场还有牧离,云诤。这又不是在自己家里,想怎样就怎样。 云慎朝云深看去,“云深,你看这件事怎么处理。” 云深说道:“爸爸放心,我知道云诏年幼不懂事,我不会和他计较。” 游安安赶紧接话,“还是云深大方,不和你弟弟计较。云诏这臭小子,就是嘴巴太碎。好在年龄还小,过几年长大后就该懂事了。” 牧离低头,嗤笑一声。 云诏和云深只差了三四岁吧。十五六的大小伙子,还叫小。游安安可真不要脸。 云诏这臭小子,也是欠教训。竟然敢在云深生日这天,当着云深的面甩脸子。 牧离狠狠剜了眼云诏。 云诏不惹事就算了。一旦云诏惹事,让牧离抓住机会,牧离肯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云慎说道:“云诏,好好同你云深姐姐学学。你云深姐姐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给人看病开药。” “爸爸放心,我会和云深姐姐学。” 云诏这会倒是挺老实的。 不过云诏心里头却在吐槽,给人看病开药,有执照吗?非法行医,有什么可显摆的。 云诤皱眉盯着云诏,云诏那心思,只需瞄一眼,就能看个透彻。 云诏自小远离家族,在京州生活。家里他就是老大,习惯了耻高气扬,半大不大的,根本不懂得掩饰。 换做在中州云家长大的云家子弟,像云诏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掩饰情绪的功夫,早就修炼出来。 以前云诤很羡慕云慎的潇洒自由,可是亲眼看到云诏的嚣张气焰,看到云谨的内向木讷,云诤突然对云慎的生活没那么向往了。 至少云慎在教育子女方面,是挺失败的。 相比较而言,云深从小被拐卖,无论是品貌,还是性格,以及为人处世,倒是最好的。 云诤明显看不上云诏云谨两姐妹。 云诤也打算找个时间,私下里和云慎提一提。不为别的,就为了家族名声着想,云慎也该严加管教云诏和云谨。 其实云慎也是有心无力。天天忙着工作,根本没时间管教孩子。 原本年初的时候,云慎打算将孩子送回老家管教,结果游安安死活不同意,云诏也在家里闹绝食。大的闹,小的也闹,云慎一怒之下,干脆不管了。 可是这会,云慎又后悔了。 看看云诏的表现,真令人失望。 如果年初坚定地把云诏送回老家管教,现在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云慎暗暗下定决心,回去后,他要和游安安好好说说。不能再这么娇惯下去。就算不送回老家,也得从老家请一个教习到家里管教云诏云谨。 云深不管场中如何暗流涌动,她和牧离一起,总算点完了菜。 把菜单合上,牧离就拿出一张支票给云深。 云深一脸疑惑。 牧离说道:“你牧野哥哥对之前的事情深感愧疚,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给你压惊。” 这话云深不信。 “他真愧疚?” 牧离点头,“那是当然。把这钱收下。” 云深看了眼支票上的金额,不多也不少,三百万。 云深笑了起来,“那我就收下了。晚一点我给牧野表哥打电话,感谢他慷慨解囊。” 游安安往前伸了伸脖子,想看清支票上的金额。可惜,云深已经将支票收了起来。 云慎哈哈一笑,“云深,你云诉大哥也深感愧疚,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就当是他的一点补偿。” 云慎从支票本里拿出一张支票,交给云深。 游安安眼睛瞪直了,这事她怎么不知道。云慎到底隐瞒了多少事情。 云深接过支票,定睛一看,五百万。 云深甜甜一笑,“谢谢爸爸。云诤,你替我谢谢云诉大哥。” 云诤捏着鼻子哭笑不得。他还奇怪,前几天大哥找他化缘。他以为大哥拿钱是要买车买楼,却没想到是为了给云深压惊。 云诤摆摆手,说道:“云深妹妹,这钱你安心收下。大哥那里,我会去说。” “云深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游安安好奇地问道。 前段时间,就听说云深出事了。不过这事牵涉到特勤局,安监,又涉及到非法实验,从一开始,消息就被压了下来,没往外传。 游安安顺耳听了几句,只是幸灾乐祸。随口问了云慎几次,云慎也只说是小事。 游家没有人在官府做事,游安安也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故此就没去打听。 这会见大家都在给钱给云深,游安安的好奇心顿时被吊了起来。 云慎端起茶杯,说道:“喝茶,喝茶。一点小事,小孩子之间有点误会,你就别问了。” 游安安暗自撇嘴,一看云慎这表情,再看牧离那如释重负的样子,就知道事情肯定小不了。 游安安嫁给云慎这么多年,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她打算,吃完饭就打电话去问问,云深到底出了什么事。 菜上齐,大家一起举杯,庆祝云深十九岁的生日。 云深很感动,两辈子第一次过生日,感觉很美好。 就连之前的不愉快,云深也是一笑置之。 酒酣耳热,云慎才拿出早早准备好的礼物。 “云深,打开看看,爸爸给你准备的礼物喜欢吗?” 云深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游安安,当着游安安的面打开礼物,这合适吗?别一会又闹起来。 云慎不懂云深的担心。牧离却一清二楚。 牧离很干脆,“云深,打开看看。我也好奇你爸爸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云深看着牧离,牧离同云深眨眨眼,让云深不用担心。就一个礼物,游安安是有多穷酸,才会为了这点小事闹。 云深放心下来,是啊,就一个礼物,她也是将游安安想得太小气了点。 云深打开包装盒,露出古色古香的木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黑色衬布上面放着一枚玉佩。 云深拿起来,这是一个玉佛,玉质上乘,雕工精美。 云深笑道:“谢谢爸爸,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快戴起来。” 云深将玉佛戴上,和铜钱一起。 牧离看到铜钱,说道:“这枚铜钱,是你五舅舅找人开光,亲自给你戴上的。可惜你被拐卖的时候,你五舅舅不在家。要是你五舅舅在家,凭着这枚铜钱,怎么样都能将你找回来。” 云深翻出铜钱,莫非这铜钱还有定位功能。 牧离悄声告诉云深,“你五舅舅在外拜师学艺,听说拜的也是隐世门派。” 云深吃惊,意外,压低声音好奇问道:“五舅舅人在哪里?” “不知道。你被拐卖之前就失踪了。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云深很遗憾。 云慎端起酒杯,“不说以前不开心的事情,来,喝酒。” 大家举起酒杯,喝酒。 云谨盯着云深颈项上的玉佛看,眼神很羡慕。 芸找心里头吐槽云慎偏心。 他过生日,云慎就没这么用心的给他准备过礼物。 云诏木着一张脸吃着饭菜,早知道就不来了。 游安安瞪了两个孩子一眼,好好吃饭,别挤眉弄眼的,让人看笑话。 云诏干脆趁着大人没关注他的时候,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云谨则借口上洗手间,跑了出去,半天没回来,也不知道那洗手间有什么好的。 游安安是个有心眼的女人,不过在面对牧离的时候,游安安难免发挥失常。 游安安举起酒杯,“牧姐姐,我敬你一杯。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听说你谈了男朋友,恭喜你。什么时候带出来给大家看看啊。” 牧离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游安安,“我哪敢随便带出来。你们一个个对人家评头论足,可别将人给吓坏了。” “牧姐姐,你真会说笑话。我们也是替你掌掌眼。” “谢了!我有娘家人,不劳游女士替我掌眼。” 游安安尴尬了一下,“牧姐姐说的对,我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牧姐姐,我敬你,祝你青春永驻。” “谢了!”牧离抿了一口酒。 明摆着,牧离不待见游安安。如果游安安没嫁给云慎,牧离连个正眼都不会给她。 游安安对牧离,则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外加各种防备,也只能在老公儿子这一块,安慰自己,她胜了牧离。 牧离出身世家又怎么样。一没老公,二没儿子,将来也是孤独终老的命。 要是牧离知道了游安安的想法,一定会啐她一口,哪个年代跑出来的人。这年头,有几个人靠儿子养老?顾好自己吧,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云谨去上洗手间,半天没回来。游安安担心出事,起身去找人。 过了一会,就听到游安安骂人,云谨哭哭啼啼。 很快,游安安拉扯着云谨从外面进来。 云谨一脸委屈,擦着眼泪,一个劲的抽泣。 云慎皱眉,“这是怎么了?孩子好好的,你骂她做什么。” “好什么好,一个人躲在厕所里看什么直播。你说现在的小孩子,真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网上一个破直播有什么好看的。” 云谨小声辩解,“风大的直播很好看的。” 云慎是娱乐圈人,对目前热度很高的直播倒是知道一点。 云慎说道:“偶尔看看直播,也没关系。就是别沉迷,也别拿钱打赏,纯粹就是糟蹋钱。” “谁说不是。这傻孩子,不知道在网上糟蹋了多少钱。” 游安安捏着云谨的耳朵,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给云深过个生日,你跑到厕所看直播,你这是生怕自个爸妈不够丢人吗? 云谨委屈,云诏则偷偷发笑。 似乎自个妹妹被父母收拾,很能愉悦云诏的身心。 游安安指着云诏,“你也是。玩什么游戏,把手机收起来。早知道就不给你们买手机。” 云诏受到无妄之灾,很是不爽。 云诏狠狠瞪了眼云谨,灾星!都怪你! 云谨冲云诏吐了个舌头,你活该! 两兄妹偷偷怼起来,互不相让。 云诤在旁边看着,不由得龇牙。 这两兄妹可真有意思。 游安安骂道:“都给我老实点。多跟你们云深姐姐学学。你看你们云深姐姐,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抱着手机刷个不停。” 云诏暗自吐槽,那是因为云深落伍了。 这年头,谁不是整天抱着手机刷啊刷。 牧离则说道:“游女士,以后你教训孩子就好好教训,别拿云深同他们比较。这样不好!” 云深同云诏,云谨,本来就不熟悉。游安安一骂孩子就捎带上云深,分明是给云深拉仇恨。 虽然牧离不在乎两个小孩子的想法,可是谁也不希望有人背地里记恨着自家孩子。 游安安则笑道:“牧姐姐,云深这么出色,还是帝国大学的高材生,正好给云诏,云谨做榜样。” 牧离面无表情,“榜样就算了。各人有各人的前程。我看云诏,云谨也不需要云深这个榜样。” “哪能呢!云诏,云谨,你们两个是不是把云深姐姐当做了榜样?” 云诏和云谨面面相觑,要说实话吗? 云谨小心翼翼地说道:“云深姐姐自然是我的榜样。我也想和云深姐姐一样,将来考上帝国大学,做云深姐姐的校友。” 哎呦,今天云谨是超常发挥啊。 平时半天都说不了这么多话,今天难得开口,说得漂亮。 游安安特别得意,她的孩子和云深比起来,也是半点不差。 云慎也挺高兴,孩子懂事,这是好事。 游安安笑道:“牧姐姐,你也看到了。两个孩子是真心把云深当做了榜样。” 牧离:呵呵! “榜样不榜样另说。总之你以后教训孩子,别再捎带云深。云深每天够忙的,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给别人做榜样。” 云慎微蹙眉头。牧离说的这话,他就不喜欢听。 游安安见状,特别得意。你牧离也有不讨人喜欢的时候。 游安安说道:“我只见过巴不得自家孩子给人做榜样的家长,没见过还把这种好事往外推的家长。” 牧离嘲讽一笑,“那是因为你见识少。” “牧离,孩子之间互为榜样,这是好事。” 云慎终于出声,这回他站游安安。 牧离挑眉,“云慎,你家两个小的要怎么教育,我管不着。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把云深捎带上。你们家所有内部问题,都别捎带云深。” 云慎皱眉。 牧离继续说道:“这是我的态度。我就一个女儿,云慎,你别让我为难。” 云慎连忙说道:“我哪能让你为难。你放心,我家里的事情,肯定不能将云深捎带上。只是云深和云诏,云谨,毕竟是兄弟姐妹,理应让他们多相处相处。” 牧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云慎,这只是你一厢情愿。你问过云深吗?问过你两个孩子的想法吗?” 云慎皱眉,“云深,爸爸希望你和云诏,云谨多相处,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云深含蓄地说道:“爸爸,我学业繁忙,公司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只能辜负爸爸的期望,请爸爸见谅。” 云慎有些失望,又朝两个小的看去,“云诏,云谨,你们愿意跟在云深姐姐身边学习吗?” 云诏说道:“云深姐姐那么忙,我们就不给云深姐姐添麻烦。” 第四卷 第269章 说出你的目的(二更) 此刻,云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幻想三个子女和睦相处,互相扶持,不过是他的的奢望罢了。 毕竟不是一个妈生的,又没有一起生活过。他们只是血缘上的关系,实际上感情不会比同班同学更多。甚至还比不上玩得好的小伙伴。 云慎自嘲一笑,端起酒杯,说道:“喝酒,喝酒!” 游安安拦着云慎,“老云,少喝点。一大把年纪,也不知道保重自己的身体。” 说完,游安安还梭了眼牧离。 牧离只比云慎小两岁,说云慎一大把年纪,言下之意自然也在提醒牧离老大不小了,该安顿下来的时候就赶紧安顿下来。 牧离喝着茶水,呵呵冷笑。 所以说她不乐意同游安安一起吃饭。 游安安这个人,说出来的每句话都在斗心眼。 牧离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天天和游安安斗。她又不稀罕云慎,也就是游安安将云慎当做了一个宝贝。 牧离放下茶杯,说道:“都九点了,我们也散了吧。” “哎呀,都这么晚了。老云,孩子们明天还要上课,该回去睡觉了。” 云慎看看牧离,又看看游安安。得,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一个大老爷们夹在中间,也是难办。 “那就散了吧。” 云诤跑出去结账。 云深扶着牧离起来。 牧离悄声对云深说道:“晚上去我那里。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云深抿唇一笑,“我听妈妈的。好久没去妈妈那里,我也怪想的。” 云慎听到两母女嘀咕,就嚷嚷道:“云深,改天也去爸爸那里坐坐。爸爸手头上也有不少好东西。” 云深瞄了眼游安安,笑着说道:“爸爸,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钓鱼。” “钓鱼好!爸爸最喜欢钓鱼。” 一行人走下楼,云诤已经在楼下等着。 游安安今晚没喝酒,就由她开车载着一家人回去。 云深倒是喝了两杯酒,就由牧离开车。 牧离笑着问云诤,“云诤,要不去我那里住一晚上。” “不了。我还是回学校住。牧阿姨再见,云深妹妹再见。” 牧离叫了个代驾,坐车回学校。 云深跟着牧离回去。 到了家,牧离让云深先去洗澡。一身的酒味,洗个澡醒醒酒。 等云深洗完澡,下楼,牧离也洗好了。 牧离拉着云深的手,来到画室。 “妈妈给你看一样东西。” 揭开幕布,眼前出现了一副人物油画。 哇! 云深捂着嘴,一脸惊喜。 油画上的人是她,是她坐在窗台看书的样子。 “妈妈,这是你画的吗?” 牧离笑着问道:“喜欢吗?” 云深连连点头,“喜欢,太喜欢了。” 从来没有人将她作画,尤其是费时费力的油画。 第一次被画在画布上,远远看去,感觉又美好,又不真实。 这是她自己啊! 云深走上前,伸出手,轻抚油画表面。 牧离来到云深面前,轻声说道:“这幅画,我花了半年时间才画好。一直觉着画得不够好,不及你本人万分之一。” 云深笑了起来,“那是因为在妈妈眼里,我是最美的。实际上,这幅画很好,比我本人都要好。我不及这幅画。” “在妈妈面前也这么谦虚。”牧离笑了起来。 云深真的很喜欢这幅画,这幅画承载了牧离对她的感情。这一点,从画像中就能感受得到。 牧离对云深说道:“这幅画送给你。” 云深摇头,“这幅画还是留在妈妈这里。妈妈,你是专家,把画放在你这里,我相信一定可以最妥善的保管。” “想好了吗?真要放我这里?” 云深点头,“妈妈,以后我会常来你这里住。你和萧博士不会嫌弃我碍眼吧。” 牧离笑了起来,“妈妈是那种为了男朋友,就不要女儿的人吗?男朋友没了就没了,女儿可不能丢。” 牧离握住云深的手,握得很紧。 云深张张嘴,她想说说萧博士这个人。 巴斯博士出事,萧博士并非没有嫌疑,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加上萧博士又是牧离的男朋友,有些话云深真的不好开口。 云深旁敲侧击,“妈妈,你和萧博士的感情进展怎么样?” 牧离甜蜜一笑,“就是谈恋爱的样子啊。你们年轻人怎么谈恋爱,我们就怎么谈恋爱。” 云深好奇地问道:“妈妈,萧博士对你好吗?” “挺好的。我和他有许多共同话题,我们是灵魂伴侣。” 这个评价真高。 云深又问道:“萧博士会经常留在这边过夜吗?要是萧博士经常留下来,我就不方便过来住。” “你尽管过来住。我和老萧可以去外面约会。” “那我岂不是成了电灯泡。” 牧离抬手,戳了下云深的额头,“小滑头,取笑妈妈。” 云深笑着撒娇,“我就是和妈妈开个玩笑。” 云深心里头想着,或许她应该常过来住一住。这样一来,萧成义就不方便留下来。 云深也不是成心要破坏牧离同萧成义之间的感情。她只是多了个心眼罢了。 母女两人其乐融融,聊着家常。云慎这边,一团乱糟糟的。 云慎今晚喝酒喝得有点多,有些上头。 两个孩子一回家就吵吵闹闹,感觉到处都是孩子们制造出来的噪音。 噪音刺耳,云慎头痛。 叫孩子们小声点,孩子们安静不了几分钟,又开始吵起来。 云慎干脆去书房,书房安静。 游安安将两个孩子全部赶到楼上,督促他们洗澡睡觉。 接下来,游安安开始打电话,打听云深的消息。 云深的事情已经结束,现在大家一般不提起,也不会像刚出事那会,人人讳莫如深。 事情结束了,偶尔也会在谈笑间提起两句。 所以游安安这个时候打听消息,正是时候。 实验室被封,罚金八亿,一个个字眼像是重磅炸弹一样钻入游安安的耳朵里。 八亿罚金,天啦! 更关键的是,罚金已经交了。 在安监开出八亿罚金的第二天,云深就交了罚款。 云深哪里来的那么多现金? 游安安很怀疑。 云深名下的确有资产,也有公司。可是八亿现金,不是随便一个公司就能拿出来的。也没有一个公司,会在银行存八亿的备用金。 与其把钱存在银行贬值,还不如把钱拿出来投资。这是正常的经营思维。 昨天开罚单,今天交罚金,这点时间还不够云深变卖资产。 就算云深调用公司资金,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筹措到八亿现金。 很显然,云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交付八亿罚金,肯定是有人借钱给云深,甚至是直接送钱给云深。 比如云慎。 云深可是云慎的宝贝女儿,云深出这么大的事情,云慎不可能袖手旁观。 可是这么长时间,云慎却一直瞒着她。 不用猜也知道,云慎怕她知道私下里动用现金支持云深的事情。 游安安咬着牙,别人要给云深多少钱,她管不了。但是云慎要给云深钱,一定得经过她的同意。 他们是夫妻,云慎挣的钱,都是夫妻共同财产。 云慎凭什么拿一家人的钱去填云深那个大坑。 游安安上网查询账户,登录的时候,才想起云慎为了防她,已经修改了密码。 游安安大骂云慎不是个玩意。 防自己老婆防得跟什么似得,简直是王八蛋。 游安安又给公司财务打电话,询问最近账目支出情况。 财务一开始不肯说,游安安怒道:“我只是问问支出情况,又不是让你打钱给我,你怕什么?难不成我作为公司副总,还没资格查公司的账目?” 财务顿时怂了,说道:“游总,最近一个月,公司一共有三笔大的开支,都是打到项目账户上。” “没有其他开支吗?” “没有。” 游安安想了想,问道:“云导的私人账户,最近有大额开支吗?” “这个……” “说话。别这个那个的。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从公司滚出去。” 游安安直接威胁财务。 财务心里头偷偷骂了一句,mmp,然后很怂地说道:“三个星期前,云导的个人账户有一笔大额支出。” 游安安咬牙,她就知道。 游安安问道:“支出了多少钱?” 财务说道:“支出了两千五百万。” “收款人叫什么名字?” 财务犹豫了半天,才说道:“记不清了。” “放屁。这么一大笔私人支出,你会记不清名字。说,收款人到底是谁?” 财务真的很怂,再说云慎也没说不准对游安安透露这些消息,而且游安安本身就是公司副总,她有权利知道公司的钱去了哪里。 财务小心翼翼地说道:“收款人是,是云深。” 她就知道,一定是云深。 也只有云深,云慎才会处心积虑的瞒她。 游安安对财务说道:“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今晚的事情不准透露一个字。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乱说,我饶不了你。” “我一定不乱说。” 财务挂了电话,再次在心里头骂了一句:mmp!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就是遭殃的小鬼。 游安安气得咬牙切齿。 云慎瞒着他,给云深的钱,一出手就是两千五百万。 而她要个千把万,就跟要了云慎的命一样。 云慎这样区别对待,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到底谁是他的孩子,谁是他的老婆。到底是谁每天嘘寒问暖,关心他的身体。是哪个孩子天天在他身边叫爸爸。 云慎心里头只有云深,却没有云诏,云谨。 说个话,对云深和颜悦色,对云诏,云谨就横眉冷对。 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云深是亲生的,云诏和云谨都是后妈带来的拖油瓶。 真是欺人太甚。 游安安越想,心里头越是不服气,怒火腾腾腾地往上冒。 不行,她必须和云慎说清楚。以后绝不能这样做。 这个家,她也有一半。云慎支出这么大笔钱,凭什么不告诉她。 游安安先去了厨房,端了一碗参汤给云慎送去。 敲门进入书房。 别看游安安嫁给云慎这么多年,进书房的次数一年也不会超过十次。 而且每次都是云慎在书房的时候,才能进来。 云慎不在的时候,书房会被管家锁上,任何人都别想在管家眼皮子底下偷偷进入书房。 对此,游安安曾提出过抗议。 云慎直接给游安安买买买,终于将游安安给安抚住了。 从那以后,游安安也不提这事,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就好比当初她想换掉管家一样,云慎一句话就否定了她的安排。 管家是老家派来的,自小就伺候云慎,算得上是云慎绝对的心腹。除了云慎,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解聘管家。游安安也不行。 游安安想要维持住自己同云慎的婚姻,就必须一次次的妥协,按照云慎的规矩生活。 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相安无事。 如果没有云深,游安安不觉着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嫁给了云慎,获得了身份地位还有用之不尽的金钱,自然要牺牲一部分对家庭对老公的掌控权。 这点事情,游安安能忍。 娘家人也劝游安安忍耐下来。 大户人家都是这样的,不忍又能怎么样。 总不能好处都得了,自己一点都不用牺牲吧。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没有谁的婚姻是不用牺牲的。 就比如说云慎,和游安安这门婚姻中,他也必须放下架子,收敛脾气,容忍游家人的存在。同时还要容忍游安安的一些世俗的观念,一些臭毛病。这也是一种牺牲。 可是凡事都怕对比。 看云慎对云深那个在乎劲,再对比云慎对云诏,云谨的态度,游安安心里头很不满。 也是通过云深,游安安才知道云慎对待孩子还有如此温柔细心耐心大方的一面。 要知道,平时云诏,云谨花钱,云慎都会控制。 云慎总是说,不能把孩子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可是另外一边,云慎又大手笔的给钱给云深。 去年的一亿就不说了,只当是补偿给云深的。 这回地两千五百万又算什么?难道也是补偿吗? 游安安身体里有一股劲,这股劲让她鼓足了勇气,来和云慎进行一场深层次的谈话。 游安安将参汤放在桌上,关心地说道:“老云,你今晚喝了太多酒,来,喝点参汤。” 云慎摆手,“管家刚给我喂了解酒汤,暂时不能喝参汤。你喝吧。” 云慎揉着眉心,有点不舒服。 游安安见了,赶紧走上前,“老云,我给你揉揉。” 游安安轻柔的按摩云慎两边太阳穴,问道:“这个力道合适吗?” “合适!” 云慎舒服的眯起眼睛。 游安安找准机会,说道:“老云,我看你最近这么忙,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啊。” 云慎撩了撩眼皮,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哪有事情瞒着你。别胡说八道。” 这哪里是胡说八道。 游安安深吸一口气,“老云,今天你们提起云深的事,我回来才想起,前段时间听人说过,说云深的实验室被查封了。这件事解决了吗?” 云慎点点头,“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操心。” 她哪里是操心,她是关心那两千五百万。 游安安继续说道:“我听说,云深交了很多罚金,才摆平这件事。罚金得有几亿吧,是六亿还是八亿来着。这么多罚金,云深哪里来的钱交给安监啊。就算她名下的公司赚钱,一时半会,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金吧。” 云慎皱起眉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还提这件事做什么。” 游安安说道:“我这不是关心云深嘛。我好歹也是继母,关心一下继女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吗?这么多罚金,云深不会去借高利贷吧。” “胡说八道。云家人还没穷到去借高利贷的地步。”云慎不满游安安,话都不会说。 游安安不好意思的笑笑,“老云,你也介意,我也是关心云深的事情。不过我是真的好奇,云深是怎么解决几亿罚金。牧姐姐肯定掏钱了。她就云深一个闺女,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深出事。” 听到这里,云慎要是再不明白游安安的意思,那他真是白活了。 云慎甩开游安安的手,回头盯着游安安,“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说吧。” 第四卷 第270章 家庭战争(一更) 云慎神情漠然,看着游安安的目光,不带丝毫感情。 游安安满腹委屈,“我就是想问问钱的事情,这也有错吗?” 云慎暗自冷笑,“以后你想知道我给了云深多少钱,你不用拐弯抹角,不用旁敲侧击,直接问我,我肯定告诉你。” 云慎的话很干脆,可是却透着一点寒意。 游安安尤不自知,顺口就问道:“那你告诉我,你这一年,给我云深多少钱。” 呵呵! 刚才还问这次给了多少钱,转眼就变成了今年给我多少钱。 云慎有些烦躁,和游安安不能愉快的说话,让他感到很疲惫。 云慎板着脸,说道:“云深没你想得那么不堪。是不是在你眼里,云深每个月都会伸手问我要钱?我告诉你,云深不是游家人,不会天天伸手问人要钱。今年为止,我只给过云深一次钱,就是这次云深出事,我给了她两千五百万。现在你都知道了,满意了吗?” 不满意,完全不满意。 这和游安安设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云慎可以生气,可以怒斥她如何如何,但是云慎不该捎带游家人。 游安安说道:“云深的确很有骨气。可是我们游家人,也没有天天伸手问人要钱。老云,你说话要凭良心。” 云慎大笑起来,明显带着嘲讽之色,“游安安,你把游家人拿来同云深比,你好意思吗?云深从没主动开口问过我要钱。就连这一次,云深也打电话过来,特意提醒我不要给她钱,不要因为钱,耽误了项目进度。是我死活要给她,她才收下。 反观你们游家人,不说以前,就说今年,你大哥问你要了多少次钱?你偷偷摸摸给了你大哥多少钱?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只是不想说。毕竟我们是夫妻,彼此都要给对方留点面子。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天天盯着云深。云深是我女儿,她拿我一点钱,又怎么样?你至于天天盯着这点事吗?” 游安安大怒,“云深是你女儿,云诏和云谨就不是你的孩子吗?你给过云诏什么?你给过云谨什么?对比云深,你不觉着亏心吗?” 云慎仰头,冷冷一笑,“在你眼里,果然钱才是最重要的。我给了点钱给云深,你就受不了了,认为我偏心,忽略了云诏,云谨。你问我给过云诏,云谨什么,那我就告诉你,我给了这两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一个温馨的家,对于孩子来说,还有什么比家更重要?难道在你眼里,一个完整的家还比不上钱吗?你到底是有多穷?” 游安安想要辩解,想说孩子不光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还需要钱。云慎挣的钱,本来就有孩子们的一份,凭什么全给云深。 云慎却挥手,不让游安安说话,“你别说话。翻来覆去,都是钱。在你眼里,也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亲情,家庭,统统都没有钱重要。 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对云深,我除了给她钱,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知道我对这个现状有多失望,多遗憾吗?我给不了云深一个家,我欠了她十八年,我给点钱算什么。要是钱买回时光,我会把所有的钱全部给出去,一分钱不剩。 但是你,你绝对做不到。如果有一天,孩子们遭遇了绑票,你舍得花多少钱赎回孩子?如果绑匪要求你把所有钱,房子,首饰,股票,所有的资产交出去,一旦交出去你就变成了穷光蛋。但是只有这样做,才能换回孩子,你会吗?” 游安安张口结舌,“我,我……那是我的孩子,我当然会。” 云慎大笑起来,“哈哈……你不会。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得出来。你肯出一千万,三千万,甚至五千万换回孩子。但是你不会出五亿,十亿,二十亿换回孩子。游安安,你生来就是个冷血怪物。” 游安安气急败坏,“你胡说。你凭什么根据没有发生的事情,断定我是个冷血的人。老云,做人要讲良心。你的钱,有一半是我的,也是孩子的。你甩手就给云深两千五百万,却没有和我说一声,你这就是不尊重我。我是你的妻子,你却不给我足够的尊重,凭什么我还不能找你说理。” 云慎皱眉,“你可以找我说理。但是,你说来说去,永远都是钱。游安安,说吧,你想要什么?” 游安安气呼呼的,本想和云慎辩解一番,可是她却始终被云慎压得死死的。 而且在云慎的眼里,她还变成了一个冷血怪物。 任谁听到自己的丈夫说自己是冷血怪物,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淡定。 游安安也不能。 游安安对云慎说道:“老云,你必须对我道歉。还有,以后你要给钱给云深,我不阻拦,但是你必须提前告诉我。” 云慎盯着游安安,“游安安,我的挣钱能力怎么样?” 游安安一脸懵逼,不明白云慎为什么突然提这一茬。 不过游安安还是老实点头,“挣钱能力不错。” 每年都有上亿的进账,已经甩掉大部分的男人。 即便云慎没有云家人的光环,单凭云慎在电影界的地位,游安安也会嫁给云慎。 云慎则说道:“我挣这么多钱,给点钱给自己的女儿,过分吗?” 游安安沉默,迟疑,最后勉强说道:“不过分。” 很明显,两口子之间的对话,已经被云慎彻底掌握了节奏。 云慎说道:“一件并不过分的事情,你却总在哪里斤斤计较,疑神疑鬼。那是我女儿,她遇到了困难,我给她点钱又怎么了?我们家里是缺钱吗?家里是穷到揭不开锅吗?” “那你事先为什么不告诉我?老云,在你心里头,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妻子。” 云慎呵呵冷笑,“游安安,你问出这句话,你亏不亏心。我心里头要是没有你,这些年你给你大哥那么多钱,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看不见?我心里头要是没有你,今天云深生日,我能带你过去?我无非就是希望,你和孩子,能和云深和睦相处。我对你做了这么多,你全都视而不见。你脑子里就只记得我给了云深多少钱,却不记得你给了你大哥多少钱。别忘了,你大哥姓游,而云深姓云。” 游安安不满地叫道:“我也姓游。你是不是也要嫌弃我。” 云慎无奈苦笑,他感觉自己没办法和游安安好好说话。 明明是一句正常的话,为什么游安安总能曲解成别的意思。 云慎摆摆手,“行了,你别说了。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以后我给钱给云深的时候,我一定事先同你说一声。这总可以了吧。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游安安张张嘴,“你不去房里睡?” 云慎摇头,“你出去吧,我累了。明天还要和合作方开会,你别耽误我。” 就这样,游安安被云慎赶了出去。 云慎疲惫的叹气,婚姻为什么这么累。同游安安说话,为什么这么累。 说了那么多,为什么游安安就听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眼睛总是盯着钱。就不能关心点别的事情。 云慎按下呼叫铃,对管家说道:“给我泡一杯咖啡进来。” 管家端着一杯绿茶进来。 云慎见状,皱眉不满。 管家微微躬身,说道:“老爷,夜已深,喝咖啡会让你睡不着。一杯绿茶,我想更适合老爷。” 云慎叹气,“现在在家里,我连喝杯咖啡也不行。” 管家不卑不亢地说道:“老爷,你要注意保养身体。云家人都很长寿,就因为一直注重保养,尤其是在饮食上头,格外看重。” 云慎知道管家是为他好,他也就是随便说一说。 云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云慎问道:“最近家里还好吧。” 云慎每天早出晚归,对家里的情况真的不了解。只能靠管家汇报。 管家说道:“一切都好。太太每天出门打牌做美容,偶尔去一趟游家。少爷每天放学回来会打会游戏再写作业,不过有时候没看到少爷写作业,我想少爷应该是在学校里已经完成了作业。小姐还是那么沉默。每天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吃饭的时候才会下来。” 顿了顿,管家又说道:“前几天我上楼,经过小姐的房间,瞄了眼她的课堂测验,成绩似乎不太好。” 云慎面无表情地问道:“成绩不太好,具体是多少分?” 管家说道:“四十五分。” 云慎顿时皱起了眉头。 云家人经过多年的传承,几代人坚持优生优育,生下来的孩子智商都很高。可以说,云家人都是学霸。 就连云炫那个不着调的人,生出来的一个嫡子,一个庶子,也全都考上了帝国大学。 帝国大学,那可是全球排名前三的大学。可想而知,能考上这个大学的人,智商都不错。至于品性,这年头考大学不考品性。 云谨身为云慎的小女儿,课堂测验才考了四十五分,这是突破了云家人考试下限。 甚至可以这么说,近百年来,云家没有一个人考试不及格。 云谨竟然破天荒的开了一个先例。 云慎龇牙,这是他女儿?他能生出这么蠢的女儿? 他的智商不用说,读书的时候也是学霸。游安安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肯定也不笨。 两个人生出的女儿,竟然是个学渣,这让云慎情何以堪。 云慎盯着管家,“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管家点头,“千真万确。” 云慎摸着下巴,看来他很有必要和云谨的老师联系一下。 之所以不去找游安安,实在是因为云慎不想和游安安说话。 而且两口子,自从有了孩子后,就一直为孩子的教育方式闹矛盾。 游安安有自己的教育理念,而云慎则认为游安安的教育简直就是乱弹琴,好好的苗子也能教成小混混。 但是游安安不听。 一说道如何教育,游安安就哭闹不休。偶尔还会提起丢失的云深,说什么不愿意孩子小小年纪就如何如何。 闹到最后,云慎懒得再管孩子的教育。 没想到这一放手,云谨竟然考了个不及格。 云慎心里头有些失望,为云谨没有遗传到云家人的聪明才智而失望。 女孩子长得不漂亮没关系,但是一定要聪明,要大气。无论是去社会上立足,还是将来嫁人,聪明和大气都能让一个女孩子少走许多弯路。 可惜啊,云谨似乎两样都没有。 云慎又问道:“云诏呢?云诏的成绩怎么样?” 管家说道这:“少爷的成绩还不错。上学期期末,少爷平均分有八十五分。” “总分一百分?”云慎生怕听到总分一百五十。 管家点头,“总分一百,平均分八十五,应该还算不错。” 云慎还是有点失望。这个成绩只能说不错,远远达不到好,更谈不上学霸。 难不成云诏也没能继承云家人的聪明才智? 还是说云诏这小子玩游戏太多,心思根本没有花在学习上? 云慎决定,明天两个孩子都了解下。直接给两个孩子的老师打电话。 次日一早,司机送云诏,云谨两个孩子上学。 云谨一上午都心不在焉。 云谨今年初二,第一节课就是数学。 云谨抬头看着黑板,数学老师讲得什么,她完全听不懂,就跟听天书一样。 云谨神游天外。数学老师看了她好几眼,也没能将云谨从天外唤回来。 学校的老师都知道云谨是大导演云慎的女儿。 这么好的出身,即便不好好学校,一辈子也不用愁。加上游安安来过学校好几次,都是找校长投诉,投诉老师对云谨太严苛。 所以即便云谨上课不听讲,老师们也不会过问。 云谨就是班级里一个特殊的存在。 终于熬过上午的四节课,云谨没有留在学校吃中午饭,而是直接出了校门,打了一个车前往帝国大学找云深。 昨晚上,游安安打听消息的时候,云谨偷偷听了几句。 云谨这才知道云深很有钱,超级有钱。 云谨没钱了,云诏不会借钱给她,离发零花钱还有一个星期。云谨自己也不敢开口问游安安要。 于是云谨想到了云深。 云深那么有钱,身为姐姐,给点零花钱给妹妹是应该的。 打车来到帝国大学,下了车,看着路面上来来往往的大学学子,云谨突然感到心虚。 这些人都是学霸啊,而她只是一个学渣。 不过转念又想到自己是云家人,云谨又自信起来。 云谨朝宿舍区走去。 到了宿舍区,云谨才给云深打电话。 “云深姐姐,我是云谨。我现在在你们学校,你能来接我吗?” 正在食堂吃饭的云深,一口饭差点喷出来。 云谨来学校找她,是几个意思。 云深收拾好饭盆,对邓芳芳说道:“你继续吃,有人来找我,我先回去了。” 云深急匆匆地跑出食堂,终于在宿舍区找到了云谨。 “云谨,你怎么跑来了?” 云谨抬头看着云深,这还是云谨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云深。 云深姐姐长得真漂亮。云家人都长得好看,唯独她,成了家族的丑小鸭。 和云深对比,云谨有些自卑,更多的是羞恼。 以前没有云深,别人会说,这孩子长得还算清秀。 有了云深做对比,别人会说,都是一个爸爸生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云谨皱皱鼻子,不太高兴。 其实云谨的五官并不丑,只是组合在一起,就让这张脸变得平平无奇,貌不惊人。不说和云深对比,单和堂姐妹对比,都显得有点丑。 云谨仰着头,对云深说道:“云深姐姐,你不请我去寝室坐坐吗?我还没见过大学寝室是怎么样的,你带我开开眼界好不好?” 云深打量云谨,这小丫头片子突然跑来找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云深没急着问,带着云谨回寝室。 第四卷 第271章 家务事(二更) 走进云深的寝室,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后,云谨又开始嫌弃。 “云深姐姐,这就是大学寝室啊。也不怎么样啊!” 云深说道:“是不怎么样。就是个住人的地方,不需要多奢华。” 云谨在云深的书桌前坐下,“云深姐姐,你平时要忙着读书,公司那边怎么办?不怕有人做假账吗?” 哎哟,还知道做假账。 云深说道:“公司有制度,自然不用担心。要喝水吗?” 云谨点点头。 云深给云谨倒了一杯水,“你中午过来,有没有吃饭?” 云谨摇头,“好没吃,不过我不饿。” 云深皱眉,“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怎么行。你不担心长不高吗?” 云谨端着水杯叹气,“哎,就我这模样,长高了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嫌丑。” 云谨这人,真是满身的负能量。 云深搞不明白,云谨出身这么好,为什么身上负能量这么多。 云深说道:“我带你出去吃饭,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就简单吃一点。” “云深姐姐请客,我肯定去。” 云谨笑眯眯的,似乎很乐意让云深请客。 出门的时候,遇到吃完饭回来的三个人。 三个人都好奇地看着云谨。 云深介绍道:“这是我妹妹,云谨。我正打算带她出去吃饭。” “你们赶紧去吧。都这个点了还没吃饭,一定饿坏了。” 邓芳芳开口说道。 云深微微颔首,带着云谨出门。 寝室内,邓芳芳三人在聊天,话题就是刚刚出门的云深和云谨。 许文静开口说道:“云深和她妹妹长得一点都不像。我看过云家人的照片,还以为云家人都是俊男靓女,没想到也有长得一般的。” 邓芳芳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长得是不太像。可能是年龄还小,没张开的缘故。” 钟璐则说道:“不是一个妈生的,当然长得不一样。” 许文静说道:“可是游安安长得很漂亮啊,云导长得也很儒雅帅气啊。” 邓芳芳说道:“那就是劣势基因强势遗传。云谨只遗传了父母双方的缺点,没遗传到父母的优点。” “那可真悲剧。” 先不说寝室里的讨论。 云深带着云谨来到校门外吃饭。 云深找了一个干净的小饭馆,饭馆旁边就是公交车站。云深打算吃完饭,就把云谨送回学校。 云谨撇撇嘴,嫌弃地看了眼小饭馆,问道:“云深姐姐,你不嫌脏吗?” 云深用开水烫着碗筷,随意地瞥了眼云谨,说道:“放心。看起来没那么高大上,但是吃起来好吃。” 云谨勉为其难的坐下来,“云深姐姐,你开着那么大的公司,一定不缺钱花,为什么还这么节省?” 云深指了指桌子,“你是指在这里吃饭很节省吗?” 云谨点头。一个小破饭馆,一餐顶多一百块。在这样的环境里吃饭,味道再好也不好吃。 云谨不理解,云深明明有钱,为什么不挑一个环境更好的地方吃饭。 像游安安带她们兄妹出门,去的地方从来都是高大上的场所。 就算出门随便吃一餐,挑选的餐馆也绝对是环境一流。 才不像这种路边小店。 云谨想不通,云深竟然喜欢吃这种路边小店,又不是没钱。 云深说道:“中午时间有限,吃饭讲究的是方便快捷。至于这家小店,菜不错,而且就在学校门口,我觉着挺好。” 云谨也识趣,没有再讨论这个问题。 云深简单的点了两三样菜,又要了两碗米饭。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沉默地吃着饭。 云谨嫌弃环境不好,就算饭菜好吃,她也只吃了小半碗。 云深也不勉强她。 吃完后,云深结账。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云谨不告诉她过来的目的,云深也不问。 反正云谨要是憋不住,迟早会说出来。 果不其然,一听云深要送她回学校,云谨就急了。 “云深姐姐,我,我……你有钱吗?” 云深看着云谨,“我有钱,怎么了?” “那你……”云谨显得很扭捏,局促,“那你能给点零花钱给我吗?” 什么? 云深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云谨再次开口,“云深姐姐,你能给点零花钱给我花吗?” 云深奇怪地看着云谨,“家里没给你零花钱吗?” “给了,不过我已经用完了。现在我身上只剩下二十块钱。” 云谨可怜兮兮地看着云深。 云深问道:“你没钱,怎么不问你妈妈要?” 云谨小声地说道:“我,我上个星期才问我妈妈要了钱。现在我不敢问她。” 云深微蹙眉头。 就算云深不问,也知道云谨的零花钱肯定不少。 云谨一个小女孩,吃穿都有家长负责,她的零花钱到底花哪去了。 云深问道:“你打算要多少钱?” 云谨顿时兴奋起来,“云深姐姐,能,能给我一万块吗?” 哇! 云深皱眉,云谨开口就要一万块的零花钱,着实把云深给吓坏了。 云深不动声色地问道:“一万块能够你花多久?下次又没钱了,怎么办?” 云谨笑着说道:“下个星期就发零花钱,到时候我就有钱了。” “你一个月的零花钱有多少啊?”云深装似好奇地问道。 云谨仰着头,说道:“有五万块。原本有十万块的,可是爸爸说我花钱大手大脚,还说我是小孩子,平时没什么地方用钱,所以就把我的零花钱砍了一半。” 瞧云谨那又可怜又委屈的模样,云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云谨到底有没有金钱观啊!是不是在她眼里,五万块就是一堆纸,屁事都干不了。一万块那都不叫钱,也只够她一个星期花销。 云深问道:“云谨,你能告诉我,你这么多零花钱都花在什么地方了吗?” 云谨突然不高兴,一脸不满地说道:“云深姐姐,你给不给嘛!爸爸前段时间才给了你两千五百万,你不会连一万块都拿不出来吧。” 云深没想到,云慎给她两千五百万的事情,云谨竟然知道。 这件事,云慎肯定不会主动说出来。 这么说,游安安已经知道了。 云深试探问道:“你爸妈昨晚是不是吵架了?” 云谨惊奇,“你怎么知道?” 云深笑笑,果然如此。 游安安知道了这事,还能有好。找云慎吵一架,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云深对云谨说道:“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全身上下只有一千块,你要吗?” 云谨很嫌弃,爸爸给了你两千五百万,结果你一千块钱就想打发我。果然不是一个妈生的。 云谨木着一张脸,问道:“云深姐姐,你不是带着手机吗。你用手机转账给我就行了。” 云深摇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公司有财务制度,我要转账给你,得先去公司填表打申请。” “你是老板还需要打申请?”云谨张大了嘴巴,似乎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云深点头,特别严肃地说道:“谁说老板用钱就不用打申请?你妈妈要用钱,难道不需要和爸爸说一声吗?爸爸用动用公司的钱,难道不和你妈妈说一声吗?” 云深这么一说,倒是把云谨给弄糊涂了。 难道当老板还真的要打申请才能拿到钱? 云谨觉着云深在忽悠她,可是又找不出云深话里面的漏洞。 云谨从不关心家里的事情,自然不清楚父母用钱到底要不要和对方打申请。 云谨有些扭捏,“云深姐姐,你就不能去银行取点钱给我吗?一千块真的太少了。” “我身上没带银行卡,只有一千块现金。要不你给我两天时间,等我到公司打好申请,到时候再从公司拿一万块给你。” 云谨摆手,“不用了。你先把一千块给我吧。少是少了点,勉强还能用一天。” 正打算拿钱的云深,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顿。 “云谨,你是要买什么东西吗?一千块还不够一天花。” 云谨迟疑了一下,说道:“哎呀,你就别管了。我不买东西。” 不买东西,一天却需要花费上千块钱。 云深突然想起昨晚吃饭的时候,游安安说云谨躲在厕所里看直播的事情。 这丫头不会是拿钱打赏主播去了吧? 云深看着云谨,越看越像。 云深笑了起来,真没看出来,云谨还是个土豪。 云深拿出一千块钱,递给云谨,出其不意地问道:“一千块打赏给主播,会不会太寒碜。” “那肯定啊!才一千块钱,还不够我刷两艘航母。我平时出手,每次至少四艘航母。” 云谨说完,突然回过神来,她被云深套话了。 云谨将一千块钱捏的死死的,“云深姐姐,你别告诉我爸妈好不好?” 云深摇摇头,说道:“你的事情,我管不了。你要是没钱吃饭,我资助你。你没钱打赏主播,还是去找你妈妈吧,我没理由替你支付打赏主播的钱。” “可是你刚拿了爸爸的两千五百万。妈妈说,那些钱也有我和云诏的份。” 云深只想说,狗屁。 游安安到底会不会教孩子。 云谨不小了,天天玩儿主播,还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云深只想说,游安安你的脑子呢? 你特么的,在娱乐圈混了那么多年,看起来也是个精明厉害的,怎么教育孩子教成了这副鬼样子。 云深板着脸,对云谨说道:“回去告诉你妈,想要钱,让她自己来找我。你,还不够资格。” 云谨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云谨很生气,“云深姐姐,你明明拿了爸爸的钱,为什么不肯分点给我。” 云深看着云谨,这丫头片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是故意同她胡搅蛮缠。 云深深吸一口气,用最直白的话,告诉云谨,“因为那是爸爸给我的。给了我就是我的。我不乐意给你,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云深不想和云谨这个小屁孩歪缠,直接拦住一辆出租车,将云谨强行塞进车里面。 云深提前付了车费,并且警告司机,“把她拉到十二中门口,交给门卫。我已经记下了你的车牌号。要是你半路把她放下来,我找你公司投诉你。” 司机保证,“放心,我肯定把她送回学校。” 出租车司机麻溜地开走了。 云谨心里头气坏了。 云谨这件事情,不过是个小插曲,不影响云深的生活。 只是这件事还有个麻烦,她到底要不要告诉云慎。 给云慎打电话,说云谨如何如何,就像是故意告状的小人。加上两人同父异母,指不定别人会怎么猜测云深的用心。 说云深故意给同父异母的妹妹挖坑,那都是温柔的。 恶毒一点,直接说云深不安好心,指望着云谨变坏,她把弟弟妹妹比下去,就可以独霸家产。 这种家庭是非,没有道理可讲。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家务事,还真让云深发愁。 回寝室的路上,云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最后她想了一个最妥善的处置办法,就是给云慎的管家打电话。 这件事情要不要让云慎知道,就让管家做主。 管家天天伺候在云慎身边,肯定清楚哪些事情该说,哪些事情不该说。 云深: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云深拿出手机,拨通苏管家的电话,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苏管家很高兴云深能给他打电话。 苏管家在电话那头说道:“大小姐放心,谨小姐的事情我会提醒老爷。” 顿了顿,苏管家又多说了一句,“谨小姐课堂测验不及格,老爷很生气。已经决定亲自和学校的老师沟通。估计这件事也瞒不住。最近,大小姐就别回来,等风波停了再回来不迟。” “谢谢苏伯伯。” “不用谢。” 苏管家挂了电话,朝二楼看了眼。 游方笛趁着云慎不在家的时候找了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游安安的表哥李文毅。 三个人这会正在二楼说话。 苏管家摇摇头,游家人,没有一个像样的。 老爷当年迎娶游安安,这个决定实在是太冲动,太偏见。 因为云慎对世家姑娘的偏见,游安安才得以嫁进门。 可是游安安,无论是品性,还是修养,都配不上云慎。尤其是游家人,苏管家每次见了都要皱眉头。 游方笛有顺手牵羊的毛病。幸亏他将云慎锁得死死的,否则肯定也会遭到游方笛的毒手。 至于那个表哥李文毅,别看名字取得好,本人却是个游手好闲,不事生产的社会败类。勾搭大姑娘,糟蹋小媳妇的事情没少干。 一没钱,就找游安安化缘。 游安安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也愿意给钱给李文毅花。 苏管家非常失望的摇头,游安安根本就没有当家主母的自觉。或许在游安安的朴素观念里,当家主母就是管钱。至于其他事情,都不用操心。 哎!苏管家叹气。 游安安真的是拉低了云家的门风。 可是这种事情,他一个管家又管不了。 苏管家走进厨房,见厨娘正在准备酒菜,就问道:“他们要留在这里吃饭?” “是啊!太太吩咐了,说游先生和李先生都会留下来吃饭。临时通知,这不,到现在才做好。” 苏管家皱皱眉,挥挥手,“端上去吧。” 游家人每次过来,都不在楼下饭厅吃饭,而是在二楼的露台吃饭。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 苏管家跟着上了二楼,在走廊上看了几眼。 游方笛凑在游安安耳边,正在嘀咕什么。 李文毅在喝酒,喝得一脸心满意足。苏管家认出来,李文毅喝得那瓶酒是云慎珍藏。一直放在酒窖里。没想到还是遭了贼。 苏管家冷哼一声,这是什么亲戚啊!真是拉低门风。 苏管家管不了游安安,眼不见心不烦,打算下楼。 不料,一错眼,让苏管家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李文毅的脚在游安安的小腿上轻轻的蹭了两下,还顺着游安安的腿往下勾了勾。 如今天气还不冷,游安安今天穿了一件齐膝连衣裙。光裸的小腿露在外面,被李文毅的脚那样蹭,游安安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苏管家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况? 别跟他说,这是表兄妹之间正常相处。真正常的表兄妹就没他们这样的。 游安安和李文毅难不成? 苏管家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游安安,不动声色的拿出手机,偷偷录下这一幕。 第四卷 第272章 豁出去(一更) 以免被人发现,苏管家不敢多做停留,录了大约是十五秒钟的画面,就急匆匆地下了楼。 苏管家到了楼下,心口还在砰砰砰的乱跳。 他总觉着自己眼花了。游安安嫁给云慎,多少人羡慕。 而且云慎有颜有才华有情趣有家世有钱,可以说是完美丈夫。游安安有什么想不开,放着云慎这么好的男人不珍惜,要去和李文毅勾搭。 苏管家总觉着不靠谱。 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干出这种事。 不过,苏管家转念一想,凡事无绝对。 经常看新闻,有的男人放着家里有颜有身材有学历能挣钱的老婆不珍惜,非得去外面找个初中毕业,身材颜值统统不行,还不会挣钱,只会花钱的女人。 这种事情每次爆出来,网友们全都想不明白,这男人脑子进水了吗?漂亮老婆不要,非得找个丑的。难不成是审美异常? 所以说,一切皆有可能。 苏管家拿出手机,点开视频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总觉着以游安安的精明相,干不出这种事情。 手指头都有点不听使唤,苏管家紧皱眉头。 几秒钟之后,总算打开了视频。 不到二十秒的视频,很简短,却足够苏管家将情况看清楚。 他没看错,李文毅真的拿脚在蹭游安安的小腿,而游安安却没有半点反应。 苏管家心痛,替云慎心痛。 娶这么一个女人回来,本来就委屈,如今游安安还和李文毅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苏管家老泪纵横,这事可怎么说啊! 告诉了云慎,云慎非得发疯不可。可是不告诉云慎,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云慎被人戴绿帽子吗? 苏管家挣扎了一番,最后神情逐渐变得坚定。 身为管家,他要对云家负责,更要对云慎负责。 云慎突然回到家中,满脸寒霜。 一进门就问:“太太人呢?” 佣人指了指楼上,“太太在二楼招待游先生和李先生。” 云慎皱眉,直接朝二楼冲上去。 苏管家在楼梯上叫住云慎,“老爷,我有事情禀报。” 云慎脚下没停,说道:“等我忙完这里再说。” “是关于太太的事情。” 这一回云慎停下了脚步。 云慎回头看着苏管家,问道:“什么事?” 苏管家也没说话,直接拿出手机,点开视频,“老爷请看。” 视频内容简短,比任何语言更具有说服力。 看完视频,云慎一言不发,直接冲上二楼露台。 云慎突然出现,游方笛和李文毅都有点心虚。游安安从座位上站起来,“老云,你怎么……” 一句话还没说完,云慎已经冲到李文毅面前,一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李文毅脸上。 李文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脸懵逼。 芸慎却没有就此罢手,拳头像是雨点一样,一拳一拳的砸在李文毅的脸上,头上,身上。 游安安大惊失色,“老云,你在做什么?” 游方笛已经第一时间逃离战场,远远的躲在边上。既不上前帮李文毅,也不打算帮游安安劝解云慎。 游安安要去拉云慎,苏管家拦住游安安。 苏管家面无表情地说道:“太太,老爷教训李先生,自有老爷的理由。请你不要阻拦老爷。” “你给我滚开。你这个老鬼,是不是你在老云耳边嚼舌根子?”游安安一边大骂苏管家,一边拉扯苏管家。 苏管家下盘很稳,游安安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也没能撼动苏管家半分。 苏管家冷着脸说道:“我劝太太,是对太太好。太太要是不领情,一会老爷发起怒来,太太可别怪我没及时拦着你。” 游安安呵呵冷笑,眼中满是寒霜,“苏老鬼,你仗着老云,从不把我这个太太放在眼里。现在你假惺惺地说什么一切为了我好,呸!你以为我会信你。你给我滚开,别拦着我。” 苏管家朝边上退开,让开了前路。 苏管家不是慑于游安安的身份,而是苏管家看到李文毅已经被教训得差不多了。 别看云慎是个文艺男,云家的男儿从小都要这习武,强身健体。 这么多年过去,小时候打下的基础还在。收拾个被酒色掏空的李文毅,对云慎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老云,你快住手。” 游安安拉住云慎的胳膊,“老云,你疯了吗?无缘无故,你干什么打人?” “我无缘无故打人?” 云慎转头看着游安安,目光像是要吃人,把游安安吓了个够呛。 游安安心头一哆嗦,手自觉地松开了云慎的衣袖。 “老云,你这是怎么啦?” “我怎么了?游安安,你竟然有脸问我这句话。” “老云,你把话说清楚。”游安安也来气,云慎今天到底在发什么疯。 云慎呵呵冷笑,“游安安,云四太太这个身份,是不是满足不了你?我云慎是不是满足不了你?” 游安安大惊失色,同时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云慎,我疯了。” “我没疯,疯的人是你。” 云慎是要脸面的人,他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自曝家丑。 云慎干脆对苏管家说道:“管家,吩咐下去,以后不准任何一个游家人上门。尤其是这个李文毅。敢踏入云家地皮之内,就给打。打不死就成。” 游安安哆嗦着嘴唇,她看得出来,云慎是动了真怒。所以这个时候,无论如何她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同云慎对着干。 可是游方笛不答应啊! 一直躲在边上看热闹的游方笛,见战火波及到自己身上,立马大叫起来,“妹夫,妹夫,你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我不知道李文毅哪里得罪了你,我可没有得罪过你。你不能把我也赶出去啊!” 云慎突然提起游方笛的衣领,将游方笛提到了半空中。 游方笛大惊失色,第一次知道云慎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妹,妹夫,你这是做什么啊?” 云慎厉声说道:“这些年,你吃我云家,穿我云家,还败坏我云家的名声,这叫没得罪我。游方笛,你给我滚。再敢踏进云家半步,照打!管家,将这两个人丢出去,以后我不想再看他们出现在眼皮子底下。” “是!” 苏管家领着保安,将李文毅,游方笛抬着丢出了大门。 游安安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云慎,你好狠毒的心。你当着我的面,打我表哥,不给我大哥面子,你就是不给我面子。云慎,我到底是不是你老婆。” 云慎冷冷一笑,“游安安,我什么是还没满足你,以至于你情愿被李文毅那个油嘴滑舌的东西调戏。” “你,你在胡说什么。” 游安安明显是在心虚,脸色都开始发白。 云慎板着脸,拿出手机,点开视频,“告诉我,这视频上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哪只眼睛看上了李文毅那个老白脸?还是说,你和李文毅本来就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云慎,你不能冤枉我。视频上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游安安见到视频,的确很慌乱。但是比起之前,游安安反而镇定了下来。 游安安扒着云慎,不让云慎走,“老云,我是忠于你的。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我。至于视频上的事情,我不知道啊!你也看到了,我当时正在和大哥谈事情,根本就没有留意旁的事情。李文毅那个王八蛋,占我便宜,我要是感觉到了,我肯定一巴掌呼了过去。” 这话有人信吗?光裸的小腿,被人各种蹭,又是勾的,能没一点感觉? 这话骗鬼吧。 云慎冷着脸,“游安安,你要编理由,最好想一个好一点的。我还不老,也不傻,你别把我当傻子哄骗。你自己一边和李文毅眉来眼去,一边和我说忠于我。你以为我会信。” “老云,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 游安安扒着云慎,痛哭流涕。心中却在大骂李文毅王八蛋,做事不过脑子,不分场合。如今害了所有人。 游安安哭得很惨。 云慎视而不见。 云慎此刻满腔怒火,他一把推开游安安,“游安安,我不打女人。所以你别逼我破例。你的烂事,你自己再想个像样的理由来蒙我,别把我当傻子。另外,两个孩子的事情,我通知你一声。管家,现在就命人收拾两个孩子的行李,连夜将他们送回中州云家。” 苏管家应了一声,当即打电话吩咐了下去。 游安安懵了,“老云,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突然要把孩子送回老家?” 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起云慎就一肚子火气。 云慎目光狠毒地盯着游安安,“游安安,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如此的愚不可及,好好的孩子,被你养成了一对废物。云诏,小小年纪不上进,在学校里谈恋爱,打架,惹是生非,你不管教他,竟然还打着我的名义,去学校投诉管教他的老师。 云谨,学习学不进去,整天就知道玩直播,拿着家里的钱大把大把的打赏主播。就一年的时间,光是打赏的钱就花了上百万,你也不管。同样打着我的名义去学校投诉任课老师。 游安安,他们两个是不是你的孩子?既然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放纵他们,为什么要害他们?你脑子里除了钱,就没有别的东西吗? 我云慎自诩天才,生下来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可是我的儿子,他是个小混混,学什么不好,学流氓作风,学你们游家人的市侩。我的女儿,自小乖乖巧巧,却被你养成了一个没有自以为是,不懂克制,乱花钱,迷恋网络主播的蠢货。游安安,你把孩子教育成一对废物,你到底居心何在?既然你管不好孩子,那就让管得好的人管。” 说完这话,云慎就下了楼,不想再多看游安安一眼。 游安安站在二楼露台,一脸茫然无措。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视频? 对,就是视频。 一切的起因都是视频。 她就知道苏管家那个老鬼见不得她好,一直在逮她的把柄。这一次很不幸,被苏管家抓住了把柄。 游安安冲到一楼,眼神怨毒地盯着苏管家,“苏老鬼,你好样的。今天的事情我记住了。但是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玩。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好看。” 苏管家看着游安安,神情不卑不亢,“太太从进门那天起,就看不惯我。按照太太的想法,这家里里里外外的人,都该换成游家人。老爷只需要挣钱,其他任何事情都不用管,这才是最完美的。 可是太太你别忘了,这里是云家,云家自有规矩。太太高攀老爷,本该努力修炼自己,争取配得上老爷,替老爷分忧。可是太太这些年所作所为,都是在挖云家的墙角,拿云家的钱肥游家人。 如果游家人肯上进,知道感恩,那也没什么。可你们游家,不过是一群趴在老爷身上的吸血鬼罢了。我身为云家的管家,有责任为云家剔除吸血鬼,净化云家的环境,重整云家的家风。” “你给我闭嘴。” 游安安气急败坏,“你不过是个管家,是个下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要怎么做,那都是我的自由。苏老鬼,你最好小心点,别让我抓到把柄。” 苏管家说道,“谢太太提醒。我一定会小心谨慎,做好每一天。” “哼!” 游安安怒极攻心。 此时此刻,她就像是困兽一样,想要自救,却无从下手。 游安安回到卧房,先给游方笛电话。把他们走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大哥,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云慎今天就要把孩子送回老家。下一步他是不是要和我离婚?” 游方笛紧张地说道:“妹妹,你千万不能和云慎离婚。你现在是云家四太太,一旦离了婚,那你什么都不是。以后也没人会给我们游家人面子。而且妹妹你也不年轻了,离了婚,也不可能重回娱乐圈拍戏。” “你别跟我说这些废话,这些道理我都懂。我问你,要是云慎打算和我离婚,你说我该怎么办。” 游方笛掷地有声地说道:“打死都不同意。” 游安安咬着唇,说道:“光是不同意还不够。如果云慎打定主意和我离婚,以云家律师的厉害,分分钟能让我净身出户。大哥,你得帮我想个办法,把这件事蒙过去。” 游方笛叹气,“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被苏管家拍了视频。” 游安安大怒,“你以为我愿意啊!还是都怪李文毅那个王八蛋。大哥,这件事全因李文毅而起,你替我教训他,狠狠教训他。将他赶出京州,我以后再也不要看见他。” 游方笛皱眉,“妹妹,这事有点难办啊。这样吧,李文毅的事情晚点再说。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解决视频这事。要不,你就说角度问题,看错了。” 游安安皱眉,怪自己猪脑子,之前怎么没想到。 游安安说道:“迟了!云慎逼问我的时候,我说错了话。现在我说什么,云慎都不会相信我。大哥,你再帮我想个这理由。” “要不我上门同妹夫解释。就说李文毅碰你的时候,你本来想反抗的。是我拦着你,不想当着下人的面闹得太难看,免得被人说三道四,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游安安斟酌了一番,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牵强,可他的确是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不过游安安还是有点不安,问道:“这么说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要是妹夫不相信你,你就把所有的事情推到我身上来。大不了,你就说我和李文毅有一腿。李文毅本来是想勾搭我的,结果不小心搞错了人,勾到了你的腿上。” 游方笛为了游安安,也是豁出去了。 当然,游方笛这么做,不光是为了游安安,更主要的原因是为了游安安手里的钱。 只要游安安一日是云家四太太,那么游家就有用不完的钱。 第四卷 第273章 传言离婚(二更) 游安安听从了游方笛的建议。 她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不过解释的时机得把握好。 云慎派司机将云诏还有云谨从学校接回来。 两兄妹得知要被连夜送到老家读书,云谨顿时大哭起来。 云诏发脾气,乱踢东西,“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啪! 这一次,云慎没有姑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云诏的脸上。 云诏自有记忆来,这还是第一次被云慎打脸。 云诏怕了,也懵了。捂着脸忘记了反应。 游安安听到响动,冲了出去,“老云,你别打孩子,要打就打我。是我没有将孩子们教育好,是我的错。” 云慎死死地盯着游安安,“你当然有错。而且大错特错。这两个孩子,全被你带偏了。拿你们游家那套来教孩子,能教出什么好的。也怪我当初太信任你,以为你能教好孩子,结果你太令人失望。” 游安安哭着说道:“我也是怕孩子受委屈,才会那样的。我是两个孩子的妈,我岂能害他们。” 云慎冷笑。 好心办坏事的人最可恶,骂都不好骂。这才是最让人憋屈不满的地方。 云谨还在哭,晕慎皱眉,眼一瞪,云谨当即收了声音,只是还是忍不住小声抽泣。 云慎板着脸,说道:“云谨,回到老家后,好好给我读书。成绩提不上来,你就不准回来。” 云谨茫然又委屈。 游安安护着云谨,“老云,云谨还小,慢慢来吧。” 云慎严肃地说道:“我们云家没有不及格的人。云谨,你打破了云家的记录,你还有什么脸哭。但凡你将看直播的时间拿出来学习,也不是现在这幅样子。” 云谨低下头,捏着衣摆,搅啊搅。 云慎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云家人,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没有云谨身上这种小家子气。 云慎懒得骂云谨,对游安安说道:“两个孩子的事情,你以后别管。” 游安安抹着眼泪,“都是我生下来的,我怎么可能不管他们。老云,你这么突然地决定把两个孩子送走,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心里头舍不得。” “妈,我不想去中州,我不习惯那边的生活。你别让我走,好不好?”云诏可怜巴巴地拉着游安安的衣袖,希望游安安能帮他说情。 游安安替云诏整理衣服,流着泪说道:“云诏,到了那边你要听话,好好学习。你爸爸把你们送回老家,也是为了你们好。过两年你考上大学,就能回到京州。乖,听话。” 云诏要哭了。 中州云家,是他最讨厌的地方。在哪里,他没有自尊,没有自由,每天还要被教习管教。不能玩游戏,不能早恋,不能随便出门。就跟古代的大家小姐一样。 那样的生活,谁受得了?真当他是云诤吗? 云诏可怜兮兮的,“妈,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去。” 游安安摇头,这一次她真的是无能为力。 游安安只能看着云慎。 云慎死死地盯着云诏,非常不满。 怒骂道:“云诏,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大小伙子,还在你妈面前撒娇,还让你妈救救你。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抽死你。” 云慎发起怒来,那真是十分吓人。 云诏瞬间不敢说话了,只能低着头,一脸委屈地站在原地。 游安安又心疼,又恼怒。 云慎有什么怒火,冲着她来就行了,为什么要对孩子这么凶。 游安安偷偷擦了擦眼泪,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她万万不能站出来同云慎对着干。 这个时候,她只能以柔克刚。 游安安红着眼睛,替两个孩子收拾行李。 生怕两个孩子在中州冷着了,饿着了,又怕两个孩子受到同族兄妹姐弟的欺负。 游安安恨不得自己也跟着过去。 云慎一直板着脸,不曾有过丝毫松动。 云慎吩咐苏管家,半个小时后,将两个孩子送走。 中州云家那边,他已经打了招呼。到时候自会有人去机场接人。 苏管家称是。 云慎回到书房,眼不见心不烦。 苏管家这边,半个小时一到,将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提到车,然后催促云诏,云谨上车。 云诏和云谨都很懵,突然要被送到遥远的中州老家,事先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这会两人心里头都是抗拒的。 云谨哭出了声,眼巴巴地看着游安安。 云诏倔强地昂着头,就算将他送到中州云家,有一天他也会跑回来。 他的灵魂是自由的,身体也是自由的,任何人都别想管住他。 游安安无视了云谨的眼泪,跟着两个孩子下楼,一再地嘱咐他们,要好好照顾自己。 最后目送孩子们上车离去。 孩子们走了,游安安蹲在大门口哭得不能自已。真正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苏管家到书房复命。 透过门缝,游安安的哭声传到了书房。 云慎微蹙眉头,苏管家知趣的将书房门关严实了。 云慎问道:“两个孩子都送走了吗?” 苏管家微微躬身,说道:“已经送走了。机场那边也准备好了飞机,人一到飞机就能起飞。” 云慎闻言,点点头。 这次为了保证两个孩子尽快到达云中州,云慎特意用私人飞机载两个孩自回老家。 云慎叹了一声,不动声色地问道:“管家,你以前有发现太太和李文毅之间有不对劲的情况吗?” 苏管家摇摇头,“太太不喜欢我近身伺候,每次游家来人,太太都会把我打发走。今天的事情,也是赶巧了,无意之间见到,便拍了下来。” 云慎的眉头没有舒展开,“李文毅这个人,你怎么看?” 苏管家客观地说道:“家无恒产,游手好闲,仗着皮相好,这么多年一直靠骗女人的钱过活。” “是啊!李文毅一直靠骗女人的钱生活,那是因为李文毅和那些女人一直有关系。可是游安安为什么要给李文毅面子?时不时还接济他?李文毅什么为人,游安安一清二楚。管家,你和我说话,游安安为什么这么做?” 云慎很疑惑,总觉着这件事不太对劲。 苏管家没敢乱说话,中规中矩地说道:“或许是因为李文毅同游家是亲戚。太太和李文毅小时候感情好,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云慎冷冷一笑,“游安安的性格我知道,在她心目中,钱最重要。除了游家人,其他人休想从她手里拿到一分钱。可是游安安对李文毅却格外容忍。这些年,李文毅能够好酒喝着,好房子住着,都是多亏了游安安赞助。仅凭李文毅是游安安的表哥,游安安还不至于对李文毅这么好。这里头,肯定有蹊跷。” 此时,房门被敲响。 云慎透过监控画面,看到游安安楚楚可怜地站在门外,很是局促不安。 云慎沉默良久,才挥挥手,示意管家开门,放游安安进来。 游安安低着头进来,一脸的羞愧。她看着云慎,数次欲言又止。 云慎朝管家看去,苏管家意会,悄声走出书房,将门带上。 云慎盯着游安安,一直没作声。 游安安在云慎面前坐下,低着头,偶尔抬头偷偷看一眼云慎。 最后,游安安鼓足了勇气,才开口说道:“老云,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瞒了很多年。” 云慎挑眉,肉戏来了。这此他倒是要看看,游安安又会编出什么理由。 游安安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其实李文毅和我大哥,很多年前,他们就是一对。” 云慎大皱眉头,“你说李文毅和游方笛是一对?” 游安安点头,“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我父母很传统,要是知道我哥和李文毅在一起,肯定会拆散他们。一旦闹起来,后果不堪设想。为了给我父母一个交代,我哥忍辱负重,按照我父母的要求相亲结婚生孩子。但是他和李文毅之间一直没断。他们两个在一起快二十年了,想断也断不干净。” 游安安越说越顺,连她自己都开始相信自己编造的这个故事,为李文毅同游方笛之间的感情感动。 游安安情真意切地说道:“在我心里,李文毅就是我嫂子。我对他,是没有防备的,也没有性别之分。所以李文毅拿脚碰我的时候,我才没反应过来。” “你说完了?” 游安安有瞬间的懵,随后点点头,“我想说的就是这个。老云,这件事你千万别说出去。要是让我娘家嫂子知道了大哥和李文毅的事情,她非发疯不可。” 云慎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么多年,我只听说游方笛玩了多少女人,从没听说他还玩男人。” 游安安低头说道,“那是因为我哥对李文毅有承诺。我哥可以有无数个女人,但是这辈子只有李文毅一个男人。” 云慎挑眉冷笑,“李文毅这些年,也没少勾搭大姑娘小媳妇。” 游安安依旧低着头,“他们两一直都是这样的。你玩,我也玩。两人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光是我见到的,就分了四次手。我没见到的,不知道分过多少次。可是不管怎么分,他们两人始终还是断不了。如今都老大不小了,我哥说,他是想和李文毅安定下来的。只要李文毅不乱来,他就收心不再外面玩。” 游安安这番话,那是真情流露。只是能不能打动云慎,天才知道。 云慎对游安安说道:“说完了,就出去吧。” 游安安抬头,看着云慎,“老云,这次的事情……” “不要再说了,你先出去。” 游安安不得已,只能起身离开书房。 云慎将全身的力气都放在椅子上,表情怪异,心里头则是里连连冷笑。 对于游安安说的那番话,云慎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亏得游安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编出这样一个完整的故事。 但是游安安忘了一点,云慎混娱乐圈。在这个圈子里混,云慎早就见识过各种各样奇葩的人和奇葩的事情。 云慎一双利眼,只需要那么一扫,就能看出一个男人是不是弯的。 准确率几乎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在云慎眼里,游方笛和李文毅,都是笔直笔直的男人。 说这两男人是一对,真是笑死人。 云慎摇摇头,嘲笑游安安自作聪明。同时也在思考,他和游安安的关系该往哪个方向走。 游安安回到卧房,关起门来给游方笛打电话。 “大哥,云慎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话。接下来几天,云慎一定会调查你和李文毅。所以你要和李文毅好好演戏。云慎是导演,你们演戏的时候走点心,别让云慎看出破绽来。” “妹妹你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游安安深吸一口气,终于问道:“李文毅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人,嘿,你不是都知道嘛。” 游安安咬牙,“大哥,我改剧本。你还是按照我之前说的,把李文毅赶出京州,然后在不经意间流露感情。总而言之,你们两个都要忍辱负重。你为我,赶走李文毅。李文毅既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才会离开京州。就这么演!” 游安安顿时感觉,自己的编剧能力简直完美。云慎不用她做编剧,那绝对是一大损失。 游方笛龇着牙花,游安安可真够狠的。把李文毅赶出京州之前,还要压榨最后一把。 不过游方笛很满意,游安安就该心狠手辣。只有如此,才能在京州上层圈子里杀出一条血路来。 游方笛对游安安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兄妹两人挂了电话,游安安长舒一口气。 游安安躺在床上,今天一天,感觉就跟坐过山车一样,要命! 好在还有希望。 云慎将两个孩子连夜送到中州,这件事瞒不住人。 外面说什么的都有。 大部分人都倾向于云慎要和游安安离婚,所以才把孩子送走。 人人都喜欢八卦。关于云慎和游安安两口子的事情,很快传遍了京州上层圈子。 牧离听说了,很快云深也听说了。 云深吃了一惊,云慎将云诏云谨送到中州,该不会是因为她打了‘小报告’的原因吧。 云深甩甩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苏管家都说,云慎和学校的老师亲自沟通。这样一来,云谨的事情肯定瞒不住。 云慎将云诏云谨送走,估计还是因为两人在学校里表现得太差的关系。 不过云深还是拿起电话,打给云慎,关心询问。 云慎今天已经接了很多电话,整个人很疲惫。 不过接到云深的电话,云慎依旧很高兴。 云深关心地问道:“爸爸,你还好吗?” “放心,爸爸没事。” 云深说道:“爸爸,你要保重身体。我盼着你长命百岁。还有,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云慎笑了起来,“你放心,我如果真的做了决定,一定会提前告诉你。” 之后,牧离也给云慎打来电话。 牧离就干脆多了,开口就问道:“云慎,听说你要和游安安离婚,为此把孩子都送走了。这是真的吗?” “你说呢?”云慎没好气地反问牧离。 牧离笑了起来,“我估计有点悬。你和游安安有两个孩子,你肯定舍不得孩子。只要你和游安安还有一丝可能,你应该都不会离婚。除非你们两个,有一方出轨。” 云慎呵呵两声,“牧离,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 牧离说道:“我是关心你。别人都来问我知不知道你的事情,好像我作为你的前妻,理应知道你的所有事情一样。你和游安安之间的矛盾,早就存在,要离婚也不会等到现在。那些外人,纯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云慎却突然改口,问道:“如果我真的打算和游安安离婚,你会怎么样?” 第四卷 第274章 云谨偷窃(一更) 牧离被震住! “老云,不会吧,你真要和游安安离婚?” 云慎嗯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 牧离八卦之心顿时燃起来,小声问道:“是你出轨,还是游安安出轨?你们两个肯定有一方出了问题,你才会想到离婚。” 云慎不动声色,“你怎么会想到游安安出轨。我还以为,你一开口,就会问我新欢是谁。” 牧离沉默了一下,迟疑道:“游安安这个人吧,争强好胜,不甘寂寞。她嫁给你这么多年,没再拍戏,每天就忙忙公司那点琐事。以她自己看来,才华完全没有施展。她心里头肯定憋着一股劲,肯定不甘心。她这种性格的人,憋久了,一般都会搞点事情出来。既然坊间传闻你们要离婚,理所当然我就往出轨这方面猜测。” 云慎自嘲一笑,他身为游安安的老公,看问题还没有牧离这个旁观者清楚。 游安安就如牧离形容的那样,争强好胜,心里头一直憋着一股劲。把钱拿给游家,就是因为心头那股劲,那股不甘心的劲。自己才华不得施展,那么就用钱来满足。 云慎长叹一声,“牧离,你知道我,在感情方面我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游安安触犯了底线,我在认真考虑,要不要结束这段婚姻。” “难道游安安真的出轨?”牧离很意外。没想到自己随便一猜,貌似就猜到了真相。 云慎说道:“她有没有出轨,我不知道。但是她……算了,不和你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免得你一会又笑话我。” 牧离啧啧两声,“是不是游安安拿钱贴补娘家,把你惹毛了?” 云慎苦笑,“原来我做冤大头的事情,全京州的人都知道。” 牧离嘲讽一笑,说道:“你那点破事,谁不知道啊。游家人整天打着你的名头在外面肆意行事,出手都是上百万,上千万。游家又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产业,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游家是在用你的钱挥霍。你身为游家的女婿,心甘情愿拿钱给游家人花,我们这些外人自然不会讨嫌乱说话。” 云慎回想着这些年的事情,问道:“牧离,你是不是觉着我特傻?” 牧离张口就说道:“傻人有傻福。” “你这是在骂我吧。” 牧离哈哈大笑起来,“老云,不是我说你。你呢,有一颗赤子之心,这很宝贵。可是生活,不管你喜不喜欢,他就是柴米油盐,就是鸡零狗碎。你不想打理这些事情,但是这些事情不会因为你的意志,就减少半分。 不说远的,就说近几十年的人物,我们所认识的那些从半空中跌下来的人,有多少人都是因为柴米油盐,鸡零狗碎跌倒的?你不重视柴米油盐,不重视鸡零狗碎,他就要给你搞事。 你和游安安的事情,说到底就是柴米油盐,游家人就是你们生活中的鸡零狗碎。你光想着艺术,以为生活的内容都是艺术,那是天真。你和游安安有婚姻,有家庭,有子女,这三者都不是艺术,这三者全他妈是柴米油盐。” 云慎听到最后,乐了! “牧离,你哪来的生活哲理?真没看出来,你还会去思考生活,总结生活经验。” 牧离点燃一根烟抽起来,“老云,我在国外这么多年,不是白活的。和你离婚的时候,我想不明白,我们的生活怎么就过成了一堆狗屎。出国后,我就观察国外的夫妻怎么过日子。结果发现,不管哪个国家,不管年老的夫妻还是年轻的夫妻,特么的全是柴米油盐,鸡零狗碎。高兴也好,吵架也好,都离不开这八个字。” “牧离,你这趟出国出的值。比年轻的时候成熟了很多。你都可以写一本生活智慧的书籍,我给你做宣传。” 牧离翻了个白眼,“滚吧。你先想清楚你和游安安要怎么过下去,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一提起游安安,云慎的心情就变得很沉重。 云慎说道:“两个孩子正处于叛逆的阶段,这个时候离婚,我担心两个孩子会受刺激。” 牧离很干脆,“那就别离。凑合着过一辈子。” 云慎脸色瞬间垮下来。要他和游安安凑合过一辈子,还不如杀了他。 云慎对牧离说道:“离婚的事情,我会慎重考虑。” 牧离就只有一要求,“我不管你和游安安怎么闹,别带上云深。你们两口子分割财产的时候,你敢提一句云深,我和你翻脸。” 云慎苦笑,“牧离,你就不能盼点我好的。” 牧离呵呵一笑,“你屋里头那点事,我都懒得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牧离挂了电话。 紧接着,中州云家又给云慎打来电话。 云慎见是家里的电话,只能老老实实的接起来。 本以为打来电话是为了讨论他的婚姻,却没想到这通电话是告状的。 云诏和云谨都到了中州云家,开始被严格管束。 不过这两孩子,尤其是云诏早就野惯了,自然受不了老家严格的管束。半夜三更趁着大家都睡了翻出院墙,跑到网吧打游戏。 被人找到了,不思悔改,反而和学校的保安打架。还叫嚣着要弄死对方。 学校告到云家,云家长辈出面批评教育云诏。 云诏一脸桀骜不驯,完全不听。气得云家长辈要动手打他。 云诏哪里肯乖乖挨打,抬手就朝自家长辈打去。 听到云诏打保安,打长辈,云慎气得差点心肌梗塞。 如今云诏已经被关小黑屋,由教习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 说完云诏,又说云谨。 云慎大叫,“云谨也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云家人叹了一声,“云慎,你以前怎么教孩子的。你这两个孩子,简直就是……”蠢货,废物。 给云慎留点面子,才没有把最后那几个字说出口。 “说吧,云谨到底出了什么事。” 云慎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一切残酷的真相。 可是当他听到真相的时候,他才知道,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云谨偷窃! 云谨住在学校宿舍里,偷同寝室的钱。 被人发现偷窃,云谨没有承认。老师也秉着不能随便冤枉的人原则,彻查了此事。 证据证明,云谨真的偷窃。 云慎顿时卧了个大槽。 云家的女儿竟然在学校里偷窃,这话说出去谁信? 云家没钱吗?云家有钱。 云家没给云谨零花钱吗?给了!而且每个月给的还不少。 一个月少则几万块,多则数十万的零花钱,顶的上普通家庭半年的收入。 可就算这样,云谨还是偷窃。 云慎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他云慎上辈子做了多大的孽,这辈子才会生出云诏云谨这对讨债鬼。 云慎深呼吸,平静地问道:“云谨偷了多少钱。” “偷了五个同学,一共一千二百八十八块钱。” 云慎咬牙切齿,为了一千多块钱,云谨竟然去偷窃。 云慎冷静地问道:“有没有问过云谨,她为什么偷钱?” “问了。一开始死都不说,后来饿了两顿,才开口说实话。说是没钱了,要打赏主播,所以偷钱。云慎,这两个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学习不好,还可以请老师补课。这品性有问题,你说说看,你这是毁孩子啊。一个打长辈,一个偷窃,这样下去,这两个孩子就真的全毁了。” 云慎感觉很丢脸,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用手掌,一巴掌一巴掌的打,脸被人打得啪啪啪响。 云慎无地自容,“是我没教好孩子,我有错。你们尽管管教这两个孩子,只要不死不残就行。” “管教肯定是要管教,就怕现在管教已经迟了。不过我们会尽力,你也做好心理准备。” 云慎点点头,“我明白。” 所谓的心理准备,也就是云诏和云谨无法拯救,只能放弃。 两个都是自己的孩子,说放弃谈何容易。 云慎不愿意放弃,只希望老家严苛的教育能让这两个孩子改头换面,变成上进知礼的好孩子。 云慎捂着头,一个人的品性坏了,想要纠正过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个道理云慎明白。 庆幸的是,两个孩子年龄不大,还有拯救的希望。 云慎心里头很烦躁,他拿上外套,打算出门散心。 走出书房的时候,和迎面而来游安安碰上。 游安安一脸憔悴,眼神可怜兮兮,怯怯地看着云慎,“老云,你这是要出去吗?” 云慎深深看了眼游安安,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云诏偷跑出学校打游戏,后来被人发现,和保安打起来,还动手打家里的长辈。云谨为了充钱打赏主播,在学校寝室里偷窃,被人抓了现行。” “啊?” 游安安目瞪口呆,一脸震惊。 云慎继续平静地说道:“云诏玩游戏,云谨打赏主播,但凡你对孩子多关心一点,严厉一点,孩子们都还有救,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这就是你教的孩子,你的纵容和溺爱,已经害了他们。” 游安安顿时哭了出来,“老云,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溺爱孩子,我一定会严加管教他们。” 云慎说道:“晚了!孩子在考上大学之前,会一直留在老家。你如果想孩子,就自己去老家看望他们。” “难道寒暑假也不回来吗?”游安安一脸绝望。 云慎点头,“对,寒暑假都不会回来。我现在通知你一声,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云慎就出了大门。 游安安追出去,只看见车子拐出大门,转眼不见了踪影。 游安安欲哭无泪。 她还指望着孩子们回来,到时候云慎见了孩子心一软,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是云慎却要把孩子永远留在老家,逢年过节都不能回来,那她该怎么办? 她要是飞到中州云家看着孩子,云慎这边她不放心吧。 云慎身处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一心往上爬的漂亮姑娘。 她要是离开几个月,等她回来的时候,只怕已经多了几个‘妹妹’。到那时候才真的是欲哭无泪。 游安安返回卧室,给游方笛打电话。催促游方笛想办法,赶紧把事情解决了。 游方笛连连保证,一定会尽快解决。 云诤在图书馆找到云深。 云诤压低声音,问云深,“四叔真的要和游四婶离婚吗?” 云深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翻阅,随口说道:“我爸爸的婚姻大事,我干涉不了。你想知道我爸爸会不会离婚,你不该来问我,你该打电话给我爸。” “我哪敢啊!”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诤,“你不敢打电话给我爸,就敢来问我。我又不是我爸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知道他会不会离婚。” 云诤笑了起来,“云深妹妹,你希望四叔离婚吗?” 云深顺着书架往前走,“我没所谓。离婚不离婚那都是我爸爸。再说了,就算离婚,有云诏云谨在,我爸和游女士也不可能彻底断绝关系。就好比我爸和我妈,因为我的缘故,他们偶尔也会见面。” 云诤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还是问道:“云深妹妹,你难道没想过,四叔要是离婚,说不定有机会和牧阿姨复婚。这样一来,你们一家就能真正团聚。” 云深嫌弃地看了眼云诤,小声说道:“我妈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别胡说八道。” 云诤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没胡说八道。现在京州上层圈子里,都在这么议论。说是牧阿姨一回来,四叔就和游四婶频频爆发矛盾,如今都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估计四叔心里头还是放不下牧阿姨。也有人说,游四婶格局太小,娘家人个个都是吸血鬼。有牧阿姨做对比,四叔肯定动了心思。” 云深闻言,大皱眉头,“谁在胡说八道?这不是害我妈妈吗?敢情我爸和游女士离婚,都因为我妈,我妈转眼就成了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谁这么缺德,这么编排我妈。你告诉我,我找那个人去。” 云诤一脸尴尬,“现在外面都这么说。” 云深冷冷一笑,“我不管,这事肯定有个源头。云诤,别说你不知道。” 云诤摊手,“最先这么说的人是秦二太太,还有余家大太太。” 云深皱眉,“秦潜的二婶娘?余家那位守寡的大太太?” 云诤点头,“是她们挑起这个话题,然后越说越离谱。我刚才说的话,已经非常含蓄。” 云深脸色铁青,书也不看了,提步朝外面走。 云诤赶紧跟上去,“云深妹妹,你可千万别生气。我也是听说了这些传言,所以特意来提醒你一句。” 云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云诤,“你放心,我没生你的气。我现在要去找我妈妈,你就回去吧。” “牧阿姨那边要不要我去解释?” 云深摇头,“不用。我妈妈消息灵通,估计她也听到了这些传言。我就过去看看她,她要是没事我就回学校。” 云深朝图书馆外面走去,云诤跟在后面。 “云深妹妹,你要先和四叔联系一下。” 云深现在关心的是牧离,云慎要不要和游安安离婚,云深真没那么关心。 云深上了车,和云诤挥挥手,“我先走了。你要是好奇,就自己去找我爸,问问他到底离不离婚。” 云诤眼睁睁看着云深开车离开。 云诤摸摸头,这事闹的,他也不得宁静。 云深开车来到别墅,牧离在家,萧成义竟然也在。 “云深来了。”萧成义率先和云深打招呼。 “萧博士你好。萧博士最近不忙吗?” 萧成义笑道:“再忙,约会时间还是有的。不过既然你来了,我也该回去。阿离,再见,改天我再过来。” 牧离情绪不太高,同萧成义挥挥手,送走了萧成义。 等萧成义一走,云深就坐到萧成义刚才坐的位置,紧挨着牧离,“妈妈,你没事吧。” 牧离笑着摇头,“没事。” 云深欲言又止。 牧离笑起来,“有什么话就说吧。” 云深郑重其事地说道:“妈妈,外面有一些对你不利的流言,说爸爸和游女士离婚,全都是因为你。还有人在猜测,你可能会和爸爸复婚。我担心……” 牧离了然一笑,“不用担心,妈妈没事。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我都承受过。你爸离婚的事情,赖不到我头上。” 第四卷 第275章 有点烦(二更) 即便牧离让她不要担心,云深还是放心不下。 云深依偎着牧离,“妈妈,爸爸离婚这件事,你怎么看?” 牧离笑了起来,“你爸爸未必会离婚。离婚这事,都是外面好事者传出来的。真相如何,只有你爸爸和游安安知道。只要两个人还有一线可能,看在孩子的份上,你爸爸说不定会继续维持和游安安的婚姻。” 云深一脸好奇地问道:“妈妈,你知道爸爸和游女士闹了什么矛盾吗?是不是因为云诏和云谨?” 牧离说道:“你怎么往云诏云谨身上猜?不是两个孩子的原因,是游安安有把柄被你爸爸抓住了。具体什么把柄,你爸爸估计是嫌丢人,没好意思说。” 游安安有把柄被云慎抓到。 云深更加好奇。 “妈妈,你能猜到是什么把柄吗?” 牧离一脸随意地说道:“不是出轨,就是钱物方面出了大问题。” 游安安出轨,不可能吧。 放着云四太太不做,游安安得是多脑残,才会去出轨。 云深更倾向于财物方面出了大问题这个理由。 游家人的贪心,云深也是听闻过的。 游家人趴在云慎身上吸血,京州人都是这么形容的。 可是云慎自己没意见,旁人又能说什么。 即便是云深,作为女儿,也没资格干涉云慎怎么用自己的钱。 云深对牧离说道:“妈妈,如果爸爸真的和游女士离婚,你会怎么做?” 牧离笑了起来,“你不会想让我和你爸爸复婚吧。” 云深摇头,“我没有这么想。只是外面都在这么说,我就是好奇想知道妈妈你的想法。” 牧离郑重地对云深说道:“从我和你爸爸离婚的那天起,我们就没有复婚的可能。你爸爸离婚,那是他的事情。我不会参与其中,更不会参与进入你爸爸的生活中。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很失望。” “没有!” 云深靠在牧离的头上,“我只要妈妈开心幸福就好。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只要那个人能让你开心幸福。” “萧博士就是能让我开心幸福的人。”牧离眼中有浓浓的倾慕和眷恋。 云深心里头却咯噔了一下。 云深不动声色地问道:“妈妈,萧博士家里的情况你清楚吗?萧博士以前结过婚吗,有没有孩子?” “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孩子。他们家世代书香,他已经立志将终身奉献给科学事业。” 云深皱眉。 这么伟大的人,她只在书上看到过。甚至书上的伟人,也是经过了美化。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会有欲望,把终身奉献给科学事业,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云深平静地说道:“萧博士真是让人佩服。我所认识的专家学者,没有一个人能做到萧博士这样。比较人吃五谷杂粮,都有七情六欲。” 牧离笑着说道:“他是不同的。他是一个有信仰的人。” 云深抿着唇,她作为女儿,不好说萧博士的不好。、 云深干脆问道:“妈妈有见过萧博士的家里人吗?” “没有。我们只谈恋爱不结婚,也就不用见双方父母。” 云深旁敲侧击,打听萧博士的家里人。 牧离知道的也不多。 而且大部分内容,都是牧离听萧博士说的。牧离从来没有见过萧博士的亲人,一个都没见过。 云深心里头觉着,牧离同萧博士这场恋爱有点不靠谱。 萧博士已经在各种场合见过牧离的亲人和朋友,牧离却没见过萧博士任何朋友亲人。 说句不好听的话,哪天萧博士跑了,牧离想找人都无从找起。 萧博士这么孑然一身,仿佛随时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不是云深故意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萧博士,而是经过巴斯博士的事情,云沈对萧博士有了一些怀疑。只是没办法证实。 云深对牧离说道:“妈妈,我看你还是见见萧博士的家人。万一哪天萧博士出点意外,你也能联系到他的亲属。” 牧离问道:“萧博士能出什么意外?” 云深说道:“意外和明天,谁都不知道哪个先到。万一,我是说万一萧博士出了意外,妈妈也能及时联系上萧博士的家属。像是做手术啊,都需要亲属签字。” 牧离古怪地看着云深,“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萧博士有什么问题?难道是生了重病,一直瞒着我。” “没有!萧博士的身体很好,没有生重病。妈妈,你别胡思乱想。” 牧离长出一口气,“你真是吓死我了。” 云深尴尬一笑。谁能想到牧离的脑洞那么大,竟然联想到萧博士生病。 牧离松懈下来,笑着对云深说道:“妈妈知道你是关心我,担心我和萧博士不能长久。你放心,我和萧博士之间早就商量好了,一旦我们一方出事,首先是给自己的律师打电话。律师会安排好一切事情。你担心的那些情况,不会发生。” 云深看着牧离,有点挫败。 牧离是个很奔放,很想得开的人。 传统的劝解方式,显然对牧离没有用。 云深提醒自己,以后得多来牧离这里。这样一来,牧离就没有时间同萧博士约会。 云深在牧离这里住了两天。 期间,云深提起了秦家二太太,以及余家那位守寡的大太太。 这两人制造牧离破坏云慎婚姻的流言,当真可恶。 牧离一脸云淡风轻,“不用和那种小人计较。倒是你,如果你将来真的嫁给秦潜,少不了同那个秦二太太打交道。那个人很是嘴碎,有得你烦。” 云深说道:“我和秦潜之间,现在我也说不清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怎么呢?他哪里不好,你告诉我。” 云深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懂他,他懂我,但是我和他不能交心。我在他面前,没有办法坦露心事,他也不可能对我坦露一切。妈妈,你说这样的我们真能在一起吗?” 牧离考虑了一会,才说道:“秦潜的身份,限制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果秦潜只是一个单纯的公务员,或许你就没有这个疑问。” “或许吧。” 云深有些惆怅。 她和秦潜的约定,她一直记得。 但是她心里没有把握。 她和秦潜都太过自我,两个如此自我的人,真的能走到一起吗? 牧离拍拍云深的肩膀,“别为没发生的事情发愁。一切顺其自然。如果你和秦潜有缘,总有一天,你们之间的问题会得到解决。要是没缘,你就干脆的忘了他。” 云深笑了起来,“妈妈,你说的对。” 从牧离这里离开后,云深直接回学校。 寝室里,钟璐幽怨的小眼神看着云深。 云深奇怪得紧,笑着问她:“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花了吗?” 说罢,云深还伸手擦擦脸颊。 钟璐移开目光,轻声说道:“没什么。几天没见你,你好像又漂亮了。” 她才不会告诉云深,夏起对她爱理不理,一心只惦记着云深。 她就偏不说破这件事。 只要她不说破,夏起敢对云深表白吗? 说不定云深和秦潜都结婚了,夏起也不敢对云深表白。 到时候,夏起也该死心了。 所以钟璐聪明的保持了缄默。 云深不明所以,只当钟璐脑子发抽。 许文静难得不在寝室。 钟璐告诉云深,这个学期,许文静一直在图书馆埋头苦读。这是准备化失恋为力量,一血之前挂四门的耻辱。 云深笑着说道:“这样挺好。好好学校,天天向上。学习成绩好,总会有回报。” 不像感情,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他,他不爱我。付出的感情得不到回报,到头来伤心的还不是自己。 云深拿着书,也去图书馆。 来到图书馆,没想到还有位置。 云深坐下来,不到半个小时,一张信封来到她的手上。 这是情书? 云深朝身后望去,看到一个戴着眼镜,面相斯文的男生同她招手。 挺眼熟的,好像一起上过课,不是大三就是大四。 云深没有回应男生,她将信封夹在书里面,然后继续埋头读书。 自这学期开学以来,仿佛云深不再高冷,又或许是大家了解了云深,不在怕她,于是男生们纷纷用传统的方法,给云深写起了情书。 开学才一个多月,云深已经收到十余封情书,还有几次走在路上被人拦下要电话号码的,还有坐在食堂吃饭被人数次搭讪。 对于男生们发起的攻势,云深只有一个态度,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好好学校,天天向上。 云深没做回应,眼镜斯文男并不气馁。 像云深这样高傲的女生,自然不可能轻易答应某个人的追求。他已经下定决心,再接再厉,勇攀高峰。总有一天,金石为开,诚意动人,最终能够打动云深坚硬的心。 眼镜斯文男,名叫刘峰,和田茂还是同班同学。 不过刘峰家庭条件好,不需要打工。 从云深刚进学校开始,刘峰就看上了云深。 那时候云深所表现出来的学神体质,将人给吓坏了。一时间竟然没人敢凑到云深面前,撩一撩女神。 直到今年开学,大家似乎都回过神来,学神也罢,高冷也罢,但是都无法掩盖云深是美女的事实,此时不追何时追。 不光是医学院的男生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主动朝云深跟前凑。 就连其他学院的男生也频频出现在云深面前,妄图抢走医学院之花。 此事孰可忍孰不可忍。 医学院的男生个个摩拳擦掌,势要攻下云深这朵高岭之花。 其中以刘峰最为自信。 因为刘峰在众多追求者里面,家庭条件最好。他家里是开医院的,而且还是连锁医院。家里世代行医,从爷爷辈开始,全家都是医生。 等到刘峰学成,他将回到家里继承家里的医院。 这样的条件,刘峰自认为没有男生能和他比。 只是他不知道,云深是云家人。 云慎大张旗鼓的认回云深,不代表每个人都知道云深的身份。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看了发布会,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将新闻里面的云深同医学院的云深联系起来。 等到云深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刘峰也跟了上去。 “云深同学,一起走吧。” 云深回头看着叫住自己的刘峰,没说话。 刘峰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是大三临床的,我们一起上过课。”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记得你。” 刘峰顿时激动起来,“你看现在时间不早了,这会食堂里应该没什么吃的,不如我请你去外面吃饭。” 云深摇头,“不用,谢谢。我要先回寝室,再见。” 说完,云深就走了出去 云深速度很快,刘峰追在后面,心里头很惊讶。第一次见到走路这么快的女生。这样干脆利落的性格,果然适合做外科医生。 刘峰沉默地跟在云深身后,像是一个守护者一样。 旁人见了,难免会议论几句。 云深没搭理身后的刘峰,径直上了寝室楼。 刘峰就站在马路上,目送云深进楼,一脸深情凝望。 钟璐早在阳台上看到这一幕,等云深一进寝室,就调侃道:“云深,又是新的追求者。” 最近这段时间,在楼下转悠的男生多了不少,其中不少是冲着大一的学妹来的。其中也有人直接冲着云深来的。 云深苦笑,“你别取笑我。帮我想象办法,怎么才能杜绝这种事。” 钟璐笑起来,“你一天没谈男朋友,那些男生一天不会放弃。要不,你从中挑选一个,从了吧。” “放过我吧。” 云深将刘峰写给她的情书丢在抽屉里。 这些情书不好处理,随便丢弃,被人捡到,说不定就会惹来麻烦。 最好的办法,就是毁尸灭迹。 云深打开抽屉,将十几封情书全部拿出来,装在背包里。等去了实验室或是公司,往碎纸机里面一扔,彻底解决。 之后几天,只要云深前往图书馆,或是自习室,就会看到刘峰。 刘峰每次都是一脸自信的笑,对云深打招呼。 云深不尴不尬的回应一声,回应太热情,怕别人误会她。要是半点不回应,别人又该说她自以为是,连同学打招呼都不理。 云深埋首书本中,所以说感情的事情最麻烦,最乱人心。 好在云深定力不错,不会因为这点小插曲而受影响。 这天中午,云诤约云深在食堂二楼吃点菜。 云诤知道云深口味重,特意给云深点了一个干锅。 “云深妹妹,你快吃。干锅就是要趁热吃。” 云深夹起一半条黄骨鱼,放在碗里,说道:“今天点的菜不错。二楼食堂也就干锅黄骨鱼吃着还行。” 云诤笑起来,“知道云深妹妹爱吃,我点了两份。” 云深顿时笑起来,“谢谢云诤哥哥。” 云诤给云深夹菜,云深要他别忙活。两个人两份干锅,赶紧吃吧。冷了可不好吃。 两人吃得正香的时候,刘峰端着饭盆过来,“云深,我能坐这里吗?” 云深扫了眼刘峰,又看了眼旁边地空位,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刘峰止不住的失望,瞪了眼云诤。 云诤顿时来气了,这人哪里钻出来的啊,还敢瞪他。真当小爷低调不惹事,就不敢揍人是吧。 云诤放下筷子,打算和刘峰好好谈谈的时候,刘峰已经端着翻盘走开了。 “切!” 云诤扫了眼刘峰,这小子他记住了。 “这人谁啊!” 云诤一脸嫌弃。 云深随口说道:“大三的学长,最近有点烦人。” 偏偏这种烦人,不是那种毫无分寸的烦人。刘峰的烦人,恰好在触及云深底线的那一刻识趣的收手。 让云深烦,却没办法。毕竟人家也没做什么,就是打个招呼啊,碰面坐在一起啊之类的。 云诤秒懂,笑着问道:“要我帮忙解决吗?” “不用。对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云诤嘿嘿一笑,“云深妹妹,你该谈恋爱啦。” 云深白了云诤一眼。 云诤又说道:“不说其他的。四叔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云深妹妹,你知道吗?” 第四卷 第276章 云慎的计划 云深哪里知道云慎的事情。 云慎从不主动和云深说起这些,云深还得问牧离,云诤打听。 云深问道:“是不是最近又有新动静?” 云诤点头,擦了擦嘴,对云深说道:“你知道云诏和云谨在老家干了什么事吗?” 云深摇头,“什么事?别卖关子。” 云诤压低声音,说道:“这两兄妹一脉相承。刚过去两天,云诏打人,打长辈。云谨在寝室里偷钱,被人抓了现行。” 云深皱眉,“这两人脑子进水了吗?刚过去就敢这么干。” “对啊,都说这两兄妹脑子进水了,才会干出这么离谱的事情。现在这两兄妹被关了小黑屋,又家族教习亲自教导。” 云深思考着这件事。 云诏和云谨在老家犯错,云慎知道后,估计要气死。少不得和游安安闹一场。 云深问道:“你了解我爸爸的脾气,你觉着他会和游女士离婚吗?” 云诤摆手,“这种事你别问我,我哪里知道啊。我还指望着从你这里打听消息。” 云深笑道:“我这里可没消息。我爸一家的消息,我没派人刻意打听,哪来的消息。” 云诤望着云深,“你希望他们离婚吗?” 云深说道:“上次你已经问过这个问题。我的回答还是一样,离不离婚都无所谓。” 云诤咬着一条黄骨鱼吃起来,吃了两口说道,“最近几天四叔那边挺安静的,估计是不会离婚了。” 此时,头顶上的电视正在播报娱乐新闻。 “……著名导演云慎同双料影后梅清同游古城,二人举止亲密,……晚上,记者看到二人同进一家酒店,直到两个小时后,云慎才从酒店内出来,驱车离开……云慎曾声称,梅清是他最想合作的女演员。而梅清也曾公开声称,云慎导演是她最欣赏的导演,也是她最欣赏的男人类型……” 我靠! 云深和云诤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不是吧。” 云深赶紧拿出手机,翻到最热闹的论坛,果然已经有人在论坛上开贴爆料云慎和梅清之间的绯闻。 帖子开篇就声称,云慎同梅清的纠葛,要从十几年前,云慎还没和游安安结婚之前说起。 云深一页页的往下翻。 网友们真是强大,十几年前,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全都被翻了出来。 而且个个化身福尔摩斯,从过往新闻报道的蛛丝马迹中,推断云慎同梅清有过一段。是在离婚之后,同游安安结婚之前。 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游安安给截胡了。 正在网友们一头雾水,好奇这三个人的恩怨情仇,游安安如何上位的时候,就有高人出来爆料。 说是当年梅清已经和云慎在一起了,后来梅清拍戏的时候受伤,不知道是人为还是故意,从威亚上掉下来,摔断了骨头。然后游安安替代了梅清,做了这部戏的女主。梅清则去国外养伤。 梅清这一去就是两年,等回来的时候,哪还有她的位置。 游安安上位,傍上了云慎,很快嫁给云慎做了云家四太太。 梅清告别商业片,只能拍摄叫好不叫做的文艺片。 这次云慎同梅清出游,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眼中,就等于梅清一巴掌狠狠打在游安安的脸上,报当年的仇。 报仇不报仇另说。 帖子已经被人带歪了方向。 “看层主爆料,细思极恐。” “难道当年是游安安让人在威亚上做手脚,害梅清摔倒。这样游安安就可以顺利上位,傍上云导。” “天啦,如果层主爆料是真的,那游安安真得当得起最毒妇人心。” “游安安的面相就不是个善茬。梅清败在游安安的手里,不冤枉。很明显,年轻时候的梅清根本斗不过游安安。” “云导不是要拍新片吗,会不会这次新片的女主就是梅清?当年云导欠梅清一部电影,现在正好补上。” “要补偿什么时候补偿不行,非得赶在这个时候。京州上层都传遍了,说云导正在和游安安闹离婚。” “层主消息好灵通。难道层主是圈里人?” “家里和京州上层有接触。反正你们看着吧,云导和游安安迟早要离婚。” …… 网友们的各种猜测,云深不关心。 云深只是好奇,这上面的爆料是真的吗?难不成云慎真的那个双料影后有过一段。 云深给牧离打电话。 “妈妈,新闻你看了吗?就是和爸爸和梅清的绯闻。” 牧离闻言,笑了起来,“都是捕风捉影,胡说八道,你爸爸和梅清从来没谈过。至于梅清当年意外受伤,究竟是不是游安安做的,这个可说不好。你去查资料就会知道,当年那部戏,你爸爸是监制兼投资商。梅清是女主,游安安是女二。梅清出事,原本是要从外面临时找演员顶替梅清,后来是游安安通过她的经纪人主动请缨,试镜通过,抢到了女一的戏份。” 牧离顿了顿,又说道:“就是通过这部戏,游安安和你爸爸结识。后面的事情网上都有,你查一查就知道了。” 听牧离说完,云深好想所卧槽! 这是典型的女一女二争斗戏码。 游安安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云深问道:“妈妈,你认为我该给爸爸打电话吗?” “不用打。这种新闻报道出来的绯闻,大部分都是假的。以你爸爸的身份,我甚至怀疑,他是故意让媒体拍到,故意让媒体报出来。” 果然还是牧离了解云慎的行事作风。 云深秒懂,“爸爸是想刺激游安安!” 牧离点头,“游安安和梅清势同水火,这件事你爸爸门清。你爸爸以前不用梅清拍戏,就是顾忌游安安。这次你爸爸公开同梅清出游,极大可能是做戏给游安安看,刺激游安安。游安安受了刺激,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最近这段时间,你尽量少和你爸爸联系。我们就旁边看着,看你爸爸要怎么演这出戏。” “我知道了。谢谢妈妈提醒。” 云深挂了电话,对云诤说道:“我们走吧。” “四叔真的是在演戏?” 刚才云深同牧离的谈话内容,云诤也听到了。故此有此一问。 云深说道:“论说谁最了解我爸爸,那肯定是我妈妈。我相信我妈妈的判断。” 云诤表情一凝,“完了,四叔这是做了决定,要和游四婶离婚。” 云深看着云诤,说道:“其实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既然我爸爸已经决定和游女士离婚,为什么不直接提出来,反而在这个节骨眼上炒作绯闻。” 云诤四下看看,悄声对云深说道:“四叔和游四婶都是名人。四叔炒作,还特意拉上梅清炒作,分明是要掀旧账,治游四婶于死地。 这么做,也是等于告诉他们圈子里的人,他和游四婶反目,不可能离婚后还是朋友。等游四婶名声臭了后,将来离婚,再想借着四叔前妻的名头混娱乐圈,那肯定是难上加难。 只要不是故意和四叔作对,就没人会请游四婶拍电视剧演电影。游家人都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吸血鬼。一旦游四婶不能挣钱,等着瞧吧,游家人肯定会反目。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丑事爆出来。” 云深了然一笑。 云慎果然不是一个吃亏不吭声的人。 游家人这十多年,趴在他身上吸血,少说吸了几亿元。加上游家人打着云慎的旗号在外面行事,间接算起来,至少吸了数十亿。 云慎心里头一旦恶了游安安,肯定不会放过游家人。 云慎是公众人物,而且身为云家人,云慎不可能跑到游家,叫游家人把这些年拿走的钱全部吐出来。 哪怎么办? 那就翻旧账,让游安安离婚后混不下去。 游家人习惯了大手大脚,再多的钱也能花光。 等钱花光,游安安又不能挣钱的时候,才是教训游家人的时候。 云深甚至猜测,云慎故意在这个时候找梅清出来配合演戏,翻游安安的旧账,未尝没有借助他人之手找出游安安的把柄。 毕竟他现在和游安安还是夫妻。身为国人的传统,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 没人会特意跑到云慎的耳边,嘀嘀咕咕说游安安的坏话。 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哪有外人质疑的余地。 就连苏管家,也是拿到了证据,才敢在云慎面前揭发游安安。要是没有证据,苏管家也不敢随便在云慎面前说游安安的不是。 毕竟游安安是云家四太太,是当家主母。该有的体面一定要有,该给的面子一定要给。 游安安在外面做的很多事,云慎未必清楚。但是一些外人肯定知道。 云慎这一招,就是要逼出部分外人,让这些外人爆料。 料越多,游安安的处境就越艰难,这场离婚官司云慎赢的机会就越大。 想通透了这里面复杂的关系,云深龇牙。自家老爸还真是腹黑,借助媒体的力量,还有圈子里墙倒众人推的习性来助自己。 云深捏着下巴,她得好好学学这招。 云深缺乏同媒体打交道的经验,除了收购三川制药这件事,云深还没有利用过媒体来炒作,以期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今是全民自拍的时代,人人都能爆料,人人都能当记者。媒体利用好了,那也是一大助力。 云深给老乔打电话,让公关部加强同各大媒体的关系,同时和一些营销号建立联系。 这些营销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临时抱佛脚不行,所以得提前打好关系。 老乔领命。 老乔最近很忙,也忽略了媒体这一块。 媒体发展日新月异,公司是应该注重起来。 于是老乔问道:“云总,要不直接收购一家自媒体,或是参股几大互联网公司。” 云深想了想,说道:“你做个报告给我,如果可行的话,我们可以尝试收购一家媒体公司。” “行,我这就吩咐下去。” 云家这边,游安安拿起电视遥控器,直接砸在电视屏幕上。 啊啊啊! 气死她了! 梅清这个贱人,贱人! 游安安狠狠的踩着地毯,根本是将地毯当做了梅清来踩。 游安安给游方笛打电话,哭着喊道,“大哥,我怎么办?梅清那个贱人又找来了。” “妹妹,你别哭。你有给云慎打电话吗?这件事,你们还是要当面说清楚。” 游安安烦躁地说道:“怎么说?难道我直接问他,有没有和梅清在一起?万一老云一口说是,他们已经在一起了,那我怎么办?我连个退路都没有。难不成还要我主动将位置让出来,让给梅清吗?” 游方笛说道:“我的好妹妹哦,你难道忘了你和云慎才是夫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电视里都报道出来,你要是不问一句,岂不是显得你很心虚,你理亏。是云慎出轨,凭什么你理亏。你就该问他,就问他这新闻是怎么回事不就结了。他要是说新闻是假的,这件事你就当没发生过。他要是说真的,你就问他怎么个真法?” “可是,万一云慎顺着我的话说一切都是真的,要和我离婚,怎么办?” 游方笛大呼一声,“妹妹啊,你别那么心虚气短行不行?你才是云慎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和云慎还有两个孩子。就算云慎要离婚,总绕不过孩子吧。让孩子们磨一磨,云慎肯定心软。到时候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没了李文毅这王八蛋,以后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游安安心里头左思右想,“真的要问?” “当然!” 此时,楼下传来动静。游安安站在窗户边看了眼,说道:“我不和你说了,云慎回来了。” 游安安放下手机,冲到楼下,正好和进门的云慎碰上。 游安安本来还是心虚的,不过想到游方笛的提醒,她才是云慎的老婆,瞬间游安安就昂起头,拿出了云家四太太的派头。 游安安脸色不悦,冷眼看着云慎。 云慎脱下外套,只穿一件衬衣,瞥了眼游安安,然后前往书房。 “老云,我有话和你说。” 游安安最终还是没能绷住,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云慎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看游安安一眼。“你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书房说话。” 游安安提步朝书房走去。 云慎面无表情,打开书房,邀请游安安进去。 两口子面子面坐下,苏管家送上咖啡茶水,然后退出书房,将房门带上。 云慎喝了一口清茶,疲惫的身体,总算得到了放松。 只是一看到前面的游安安,云慎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 游安安的存在,瞬间破坏了他放松的心情。 云慎干脆将头靠在沙方上,闭着眼睛养神。这样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 游安安搅动着咖啡,并且观察着云慎的反应。 见云慎闭上了眼睛,游安安心里头挺窝火的。 游安安忍着怒气,毕竟她有错在先,这会心里头还是虚的。就连怒火都无法让她变得理直气壮。可见,游安安心虚到什么程度。 游安安放下咖啡杯,“老云,你没话和我说吗?” 云慎睁开眼睛,扫了眼游安安,反问:“你想让我说什么?” 游安安很生气,云慎这个态度,根本不是要和她谈话的该有的态度。 游安安深吸一口气,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老云,新闻报道我看到了。我想问问,那是不是真的?” “什么是不是真的?如果你是问我和梅清有没有一同出游,那我告诉你,那是真的。就像新闻里报道的那样,我和梅清出游,举止亲密。” 游安安表情严肃地说道:“老云,你别忘了你是有家事的人。” 所以你绝对不可以乱来,更不可以背叛家庭。 第四卷 第277章 离婚吧(二更) 云慎笑了起来。 “游安安,你别忘了你也是有家事的人。” 游安安脸色涨红,“我都已经解释过,那是误会。李文毅和我是清清白白的,李文毅是我大哥的人。而且我大哥已经为了我,将李文毅赶出了京州。” 云慎嘲讽一笑,“你说的都对。同样的话,我还给你,我和梅清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梅清是个好演员,而我是个好导演。好导演理应请好演员拍戏。至于我们一同出游,那不过是老朋友多年没见,难得叙旧。” “可是你们去酒店。你两个小时才从酒店里面出来。” 云慎挑眉一笑,“你和李文毅在家里就勾当上了,我无法想象,你们在外面会怎么相处?躺在同一张床上,大被同眠,单纯睡觉吗?” “云慎,你是在气我吗?你找梅清,是不是故意气我?你明知道我和梅清不和,你还和她出游,你分明就是为了气我。” 游安安又生气,又骄傲。说到底,梅清不过是个备胎。梅清永远都不可能取代她。这就是游安安骄傲的地方。 云慎看着游安安,嘲讽一笑,“你想多了,我见梅清,是邀请她出演我的下部戏女主。我和她已经基本谈妥,只等签合约。” “你,你要请梅清演主演?”游安安气急败坏,“你为什么要找梅清?你需要年龄大一点的主演,难道我不行吗?难道我比梅清差吗?” 云慎面无表情地说道:“请你出演?演什么?演如何败家,如何和自己的表哥眉来眼去吗?” “云慎,你别太过分。我已经知道错了,而且我也同你解释了。可是你不仅不相信我,反而还找来梅清气我。云慎,你对得起我吗?” 云慎目光死死地盯着游安安,“这句话正是我想问你的,游安安,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当然没有。”游安安的眼珠子左右转动,转眼又镇定下来。 云慎非常严肃地问道:“果真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云慎,你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是不是要我将心剖开你才肯相信我?”游安安突然哭出来,心里头憋着一股火,又委屈又愤怒。 云慎摆手,“你不用将自己的心剖出来。你的心是什么颜色,我一清二楚。” 游安安突然紧张起来。 云慎刚才说话的语气,透着一股寒意,让游安安生出不详的预感。 游安安突然抓住云慎的手,“老云,我们不吵了。从今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也不给大哥钱。你说好不好?” 云慎含笑看着游安安,“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值到现在才说出这番话?” 游安安心头一慌,强自镇定,露出笑脸说道:“现在也不晚啊!” 只可惜游安安的笑脸比哭还要难看。 云慎轻轻拨开游安安的手,“算了吧,我已经累了。” “不,我不累。我不要算了。我们是夫妻,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夫妻。”游安安急切地说道。 云慎缓缓摇头,眼神疲惫,“今天早上老家那边又给我打电话。云诏和云谨在闹绝食,不管谁管教他们,他们都不肯听。两个孩子一心要回京州。” 游安安心头紧张,接着又哭出声来,“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他们。老云,你原谅我吧,从今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好教导两个孩子,将他们教养成材。” 云慎微微摇头,“对这两个孩子,我真是失望透了。云诏至少还知道读书学习,可是云谨不仅不读书,还去偷窃。这不仅仅是笨,这是品性有问题。一想到这两个孩子在老家短短几天干出来的事情,我就恨不得当年他们生出来的时候,摔死他们。” 游安安哭了起来,“老云,你别动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孩子,我是罪人。” 游安安呜呜呜的哭着。 云慎轻抚游安安的头,轻声说道:“安安,我们离婚吧。” 说出来了,他终归还是说出了离婚的话。 游安安即便已经有这方面的猜测,可是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疯了。 游安安咬牙切齿,“不离!我死也不离。云慎,你休想甩掉我,我绝不可能和你离婚。” “如果你不同意协议离婚,那我会起诉离婚。” “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离。” 云慎却很平静,平静地说道:“这次回来,我就是通知你一声。之后的事情,律师会联系你。还有,从今天开始我会搬出去住。等离婚之后,我会收回这套房子。如果你想另外置办一套房产,你提前告诉我。我会派人帮你将房子买好。” “我不要房子,我什么都不要,W我只要你。”游安安紧紧的抓着云慎的胳膊,眼巴巴地看着他。 云慎掰开游安安的手,“安安,拟不要再胡闹。” 游安安神情疯狂,“我没有胡闹。我这是在维护我们的婚姻。我不会让你和我离婚,我更不会让你被狐狸精抢走。你想和梅清在一起,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云慎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游安安,你别胡说八道。我和梅清之间清清白白。你和李文毅的事情,我都没追究,你还想如何。” 游安安呵呵冷笑,“没有追究?云慎,你说这话不亏心吗?你和我离婚,不就是因为那个视频。没有那个视频,你会离婚吗?云慎,因为一个视频,你就要结束我们的夫妻关系,要用最残忍的手段报复我,你是何其的残忍。你于心何忍。” 云慎面色冷然,“无论你说什么,我心意已决。你不要再胡搅蛮缠。” “我没有胡搅蛮缠。离婚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我坚决不会离婚。” 云慎懒得和游安安拉扯,直接按下呼叫铃,将苏管家叫来,“将太太请出去。之后,我会搬出去住。家里的事情就交代给你。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是!” 苏管家应了一声,然后走到游安安面前,“太太,你先出去吧。老爷要休息了。” 游安安缓缓站起来,目光冷然。 游安安这掷地有声地对云慎说道:“我不会离婚。我要把云诏,云谨接回来。我要告诉他们,你要和我离婚。你被外面的狐狸精勾走了。” 云慎皱眉,他就是看不惯游安安一有事,就拿孩子当挡箭牌。还说什么狐狸精。为了一时的痛快,在还没有长大,还没形成正确三观的孩子面前说这些话,真的合适吗? 云慎叹气,游安安的出身和学识,就决定了她的格局。是他的错,他不该对游安安抱有太高的期望。 云慎挥挥手,说道:“随便你,你要怎么做都行。之后的事情,我一并交给律师处理。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对律师提出来。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但是这个婚,我一定要离。” 游安安冷冷一笑。 “云慎,为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请你诚实地回到我。” 云慎平静地点头,“你说。” “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请你认真回答我。” 云慎看着游安安,“你想听实话?” 废话! 云慎斟酌了一下言辞,才说道:“我和你都有很多不足,所以我们需要互相包容。包容的同时,也需要督促对方改正缺点。这些年,我努力适应你的生活习惯和生活节奏,我以为有朝一日你也会为我做出改变。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你和以前并没有分别,甚至某些事情上面,变本加厉的坏。还有你那个娘家,也让我恶心反胃。我云慎生来富贵,从不曾为谁如此忍耐,除了你游安安。可是你却一再的糟蹋我的真心好意,将我的忍耐看做是软弱,一而再的践踏我的底线。这样的婚姻很累,不堪重负。所以,我要离婚。” 游安安嘲讽一声,“说来说去还是钱。” 云慎皱眉,“不是因为钱。” 游安安怒吼一声:“不是因为钱又是什么。你不就是嫌弃我家里人好吃懒做,天天从你这里拿钱,将你当做提款机。你嫌弃我家人,你直说啊!干什么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云慎板着脸,“原来你游安安也知道我被你家里人当做了提款机。你明知如此,却从来没有阻止,反而变本加厉。” 游安安呵呵一笑,你装什么装啊。 云慎继续说道:“我的确嫌弃你的家里人。但是我和你离婚,不是因为钱。钱的事情微不足道。我是不能忍受……” “不能忍受我家里人无休止的问你要钱。”游安安打断了云慎的话。 游安安笑着,笑容却没有半点温度,“云慎,云家这么有钱,你拍电影每部都能赚钱。钱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你当然不在乎。所以你不明白,从小苦日子长大的人是多么的惧怕贫穷。我们不怕任何事情,不怕任何人,我们唯独害怕贫穷。我是拿了不少钱给我娘家人,可是家里的生活并没有少了那些钱就变得拮据。我们用多余的钱,改善我娘家人的生活,这难道有错吗?” 云慎眼神很冷,冷冷地说道:“帮助娘家人改善生活的确没错。可是你和你的家人,都不该将我当做提款机,当做凯子。游安安,你可曾尊重过我?你可曾想为我做出改变。” 游安安愤怒地嘶吼,“我当然有。是你不给我机会。我嫁给你,可是你从不将我介绍给京州世家。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却一直无法融入京州世家圈子,这全都怪你。是你不给我改变的机会,你凭什么指责我不肯为你改变。” 云慎叹了一声,“你当年嫁给我,就是看重了我的身份和背景还有钱,对吗?” 游安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慎,“还有爱啊!爱你的才华,爱你的皮相,爱你的一切。” 云慎笑了起来,“我从不曾看到你因为我的才华而欢呼,也没看到你因为我的皮相而茶饭不思。反倒是因为去出席某个世家的宴会而欢呼雀跃,因为电影大卖而兴高采烈。如今想来,世家宴会能让你结识人脉。电影大卖,意味着你能分到很多钱。果然,我们都是俗人!” 云慎叹息一声,接着自嘲一笑,“安安,当年我娶你,是因为你的简单,从里到外的简单,还有你青涩的笑容,真诚的心。可是如今仔细回想,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你一点都不简单,你的家庭也一点都不简单。至于旁的,已经不重要了。” 自从结婚后,他再也没有在游安安的脸上见过曾让他心动的笑容。至于真诚,如今还有真诚可言吗? 游安安冷冷一笑,“云慎,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在指责我不曾顺你的心,如你的意。我就该做一个老实本分的贤妻良母,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更不能有自己的主张。即便是回娘家一趟,也得先请示你,得到你的许可。说到底,你就是要我三从四德。凡是不顺你的心的女人,统统都是坏女人。” 云慎看着游安安,目光很失望,“对你的话,我不做评价。我是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自有公论。你先出去吧,我不想和你吵。” 游安安昂着头,“不吵也行。你改变主意,不离婚,我们还能好好过日子。” “不可能。”云慎一句话就断了游安安的奢望。 游安安哭了起来,“有什么不可能。我们两个已经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接下来的几十年,为什么就不能过下去。” 云慎掷地有声地说道:“因为我不想继续忍你。每一次,几乎是每一次,我对你提出要求,对孩子们提出要求,你就是哭,试图用眼泪打败我。一次又一次,你都得逞了。但是我们的生活也被你的眼泪给弄的一团糟。游安安,你想继续那是你的事。这婚我离定了。” 游安安哭着说道:“我不会离婚,我死都不会离。” “随你便。” 云慎挥挥手,让苏管家将游安安带出去。 苏管家拉着着游安安的胳膊,将游安安带离了书房。 云慎疲惫的叹气。 婚姻真是累死人! 以后再也不结婚! 游安安木着一张脸上了楼。上楼后,游安安就趴在卧室大床上放声哭泣。 游安安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苏管家正在帮云慎收拾行李。 此时此刻,游安安只想冲下去,将行李箱掀翻。然后指着云慎的脸大骂无情无义。 游安安咬着唇,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 但凡还有一线复合的希望,她就不能和云慎彻底撕破脸。 之前在书房说的那些话,一半是发泄,一半也是为了让云慎看清楚,她是一个真实不作伪的女人。 可是这一切努力,都没有用。 云慎看不见她的苦心,云慎只看见了她的丑陋,看见了游家人的贪婪。 为什么?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游安安将枕头丢在地上,狠狠踩踏,她就是不甘心,不服气,不愿意离婚。 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 游安安站在窗户前面,冷冷地看着云慎坐上汽车离去。 苏管家湛在门口恭送云慎。 游安安冷冷一笑,擦干眼泪,给游方笛打电话,“大哥,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云慎刚刚对我提出了离婚,我没同意。” 这次轮到游方笛慌了,“怎么会这样?难道就因为李文毅那件事?不都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没用。云慎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他认定我和李文毅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我甚至怀疑,他以及委托私家侦探调查我和李文毅的关系。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游方笛气急败坏地说道:“当然是拖着不离婚,死都不离婚。那个梅清不是和云慎传绯闻吗?我这就给相熟的媒体打招呼,就说梅清破坏你和云慎的婚姻,她是个可耻的第三者。” 游安安皱眉,“这么做有用吗?” “不管有用没有,先做了再说。” 第四卷 第278章 爸爸受伤了(一更) 游方笛急匆匆挂了电话,去找相熟的媒体,炮制头条新闻。 游安安拿着手机湛在窗前,左思右想。 以云慎在媒体界的关系,游安安早已经预见到,游方笛炮制的新闻不会有用。 但是至少可以恶心一下梅清那个贱人。 只要能够恶心梅清,游安安就不会反对。 游安安放下手机,走进洗手间将自己里里外外洗干净,然后换了一套素色的衣服走下楼。 游安安找到苏管家,“我要你马上派人将云诏云谨接回来。” 苏管家不卑不亢,“请问此事老爷同意了吗?” “你说呢?云慎要和我离婚,这件事两个孩子必须在场。我希望明天能够见到两个孩子。苏管家,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苏管家说道:“太太放心,只要老爷同意这件事,明天你一定能见到两个孩子。” “那就好!” 游安安昂着头,上了楼。 苏管家皱眉看着游安安上楼,等游安安拐过楼梯一角看不见后,苏管家才拿起电话给云慎打去。 游安安就躲在角落里,冷眼看着苏管家给云慎打电话。 这个苏管家,是云慎最忠心最可靠的下属。 又暗暗又朝角落里的书房看去。 或许她可以利用书房,一次性解决苏管家这个老鬼。 苏管家请示了云慎后,安排飞机去中州接云诏和云谨回家。 云慎考虑得很清楚。 他和游安安离婚,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游安安都会争孩子的抚养权。 最终的判决,极有可能一人一个孩子。 这个时候将孩子接回来也好。 有足够多的时间,可以让两个孩子将事情想清楚。到底想要跟爸爸,还是跟着妈妈。 云慎搬到了城里居住。 安顿下来后,云慎给云深打了一个电话,邀请云深有空过来玩。 云深好奇地问道:“爸爸真的要和游阿姨离婚吗?” “是啊!爸爸已经决定好了,要离婚。云深,你要不要过来安慰安慰爸爸。” 云深嘴角抽抽,云慎才没有那么脆弱。这次离婚,对云慎来说,或许是解脱。 不过云深还是答应下来,“爸爸你等着,你把地址给我,上完课我就过去。” 下午五点,云深上完课,开车前往云慎位于市中心的公寓。公寓离云慎的公司很近,周围有很多影视制作公司。在这边住,方便云慎上班,和同行们交流。 云深提着从超市买的食材,还有啤酒饮料来到云慎的公寓。 公寓很大,足有两三百平。 房子被打通了,有点像是工作室,屋里摆放的东西全是和电影有关的。有专业的灯光,摄影器材,有大大书柜,上面全是和电影,美术,视觉相关的书籍。 还有画板。画板上面是半成品的画作。 原来云慎也会油画,云深还是第一次知道。 云深将食材,啤酒饮料全部放到厨房。 云慎则一脸欣慰的看着云深,“真是爸爸的乖女儿。” 云深一挥手,“爸爸,你去休息吧,看会电影也好。今晚我当大厨给你做一顿饭。就连妈妈都还没有吃过我做的饭。” 最好一句话,取悦了云慎。 云慎很是得意。 这是一次难得的胜利。 牧离都没吃过云深的饭菜,可是他吃过。 云慎有心显摆,就给牧离发了一个聊聊。配图是云深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牧离似乎受了刺激,无数个问号之后才问道:“云深在你那里做饭?” 云慎发了一个得意的表情。 牧离大怒,“说,你用了什么妖法骗云深给你做饭?” 云慎敲击按键,写道:“我告诉女儿,我已经正式和游安安提出离婚。女儿怕我伤心,特意买好食材过来做饭给我吃。” 写完,再配上一个大大的笑脸,真是得意非凡。 牧离直接骂道:“无耻之尤!欺骗女儿的感情。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过去。女儿做的第一餐饭,绝对不能少了我。” 牧离怒气冲冲。 云慎却偷笑,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 果然女儿才是对付牧离最好的武器。 云深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完全没有注意到云慎私下里的小动作。 云深买了半只鸡,买了一条鱼,买了牛肉,猪肉,各种水果蔬菜。 亏得云深自小锻炼,力气足够大,才能将这么多东西提上来。 半只鸡用来熬汤。 鱼,云深打算一鱼两吃,一半用来做酸菜鱼,一半用来做鱼头豆腐汤。 牛肉,云深打算做一个铁板牛肉。 猪肉就简单了,什么都能炒。 算起来已经有四个菜。 再加一个时令小炒,足够了! 鸡汤正在熬,云深在清理鱼腹。清理完鱼,还要切牛肉,猪肉。 云慎站在外面,听到砰砰砰的动静,那是云深在切菜。 云慎将云深切菜的样子拍下来,真是棒极了。 云慎突然有了一个非常棒的点子。 他拿出摄影器材,走进厨房,对着云深拍摄。 云深见了,赶紧躲开,“爸爸,你这是做什么啊?” “拍素材。以后我自己剪一个纪录片,就叫做女儿给爸爸做饭。没事就拿出来看看,到老了那就是证珍贵的记忆。女儿,你不会反对吧。” 云深嘴角抽抽,“只要爸爸不拿出去公映,那就没关系。” “谢谢乖女儿。” 云慎拿着摄像机,将云深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都拍了下来。 云慎是导演,不需要看镜头,只需要扫某个人一眼,就能判断这个人是不是电影脸。 云深就是典型的电影脸。在光影之下,云深的美被放大。 云慎真想让云深给他拍一部电影。不过云深是他女儿,他也不舍得让女儿曝光在世人面前,被人评头论足。 门铃响起。 云深好奇地朝门外看一眼。 云慎顿时想起来,对云深说道:“你妈妈来了。她听说今晚你做饭,所以特意赶过来。” 云慎三步并做两步去开门,牧离带着一瓶红酒进来。 云慎假把式地说道:“过来就过来,还带什么酒。” 牧离瞪了眼云慎,假惺惺做给谁看啊! 云慎嘿嘿一笑。 从牧离的手中接过酒,悄声说道:“我家女儿真是能干。今晚我两都有口福了。” 牧离来到厨房里,看着云深做菜。 牧离也想帮忙,奈何她和云慎一样,都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妈妈,你来了。你和爸爸在外面坐着等吧,我这里很快就好了。” 牧离摇头,“我就在这里看着你。” 看着云深做菜,牧离有种满足感。心里头又得意又心疼。 得意自己的女儿能干。心疼云深年纪轻轻就学会了做饭做菜,以前肯定没少吃苦。 一想到云深过去吃的那些苦,牧离就很难过。 牧离低下头,等情绪平复后才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云深。 云深的厨艺,也是天长日久锻炼出来的。 想当年,她和李思行住在山上的时候,每天都会为了谁做饭吵来吵去。 不光是做饭,还有洗碗。 吵来吵去,两人的厨艺都锻炼了出来。 到后来,反倒是李思行做得对。近些年,云深已经很少下厨。 牧离又去看云慎拍的画面。 画面中的云深真是美得不沾染任何尘埃。 云慎感叹道:“我们女儿真是天赐的宝贝。” 牧离点头,她的女儿当然了不起。 牧离对云慎说道:“多拍一点素材。等剪辑出来后,记得给我一份。” 云慎说道:“你放心,肯定会送给你一份。对了,我也拍拍你。已经十多年没有拍过你,看看你在镜头前面有没有变。最好能说说自己此刻的敢想。” 牧离端坐在沙发前,后来感觉不舒服,干脆以她最喜欢的姿势半躺在沙发上。 牧离对着镜头,说了很多。 怕吵到云深,牧离的声音不大,却情真意切。 牧离说了找回云深时的心情,和云深第一次见面时候的点点滴滴。这一年多来,生活的变化,有了女儿后心态上的变化等等。 牧离还对着镜头,说道:“云慎,祝贺你终于做出了决定。离婚未必有你想的那么糟糕,那或许是你新生活的开始。” 云慎从镜头前抬起头,问道:“真的吗?” 目光灼灼。 牧离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你是一个电影大师,只有有电影,何处不是新生活。” 云慎点头,“你说的对。只要能拍电影,那就是我的新生活。” 果然还是牧离懂他。 云慎深深的看了眼牧离,牧离没有回避云慎的目光。 牧离很坦荡,眼中不带任何思绪,没有任何感情在其中,只有看尽千帆的平静。 云慎埋下头,心里头一阵阵叹息。 牧离已经看开了,可是他似乎并没有完全放下。 看来他也要学着牧离那样,凡事看开一点。 “吃饭啦!” 云深努力一个多小时,四菜两汤终于做好。 看着餐桌上丰盛的饭菜,云慎和牧离齐齐惊叹。 云慎特意用镜头记录下上菜的场景。 看着那热腾腾的饭菜,真是让人食欲大开。 “爸爸,妈妈,尝尝我做的味道。” “好!云深,你也赶紧坐下来。累了一天,还要做饭,真是难为你了。” 牧离心疼地替云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 云深脱下围裙,笑道:“我不累。第一次给你们做饭,也不知道厨艺有没有回潮。要是不好吃,你们就少吃点。要是好吃,你们就多吃点。” “宝贝女儿做的菜肯定好吃。”云慎率先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入嘴里。 “嗯,好吃!”云慎夸张地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牧离夹了一块鱼肉,点点头,很嫩,很鲜。没想到云深还能做这样的大菜。 云深也伸出筷子,尝了尝自己做的饭菜。味道不错,手艺没有回潮,还保持着当年的水平。 “爸爸,妈妈,你们多吃点。这么多饭菜,需要你们敞开了肚皮吃。” 云慎哈哈大笑起来,“女儿放心,桌子上的我保证全部吃完。” 一家三口吃着饭菜,也不用讲究什么这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大家就闲聊家常。 说着,说着,不可避免的说到游安安身上。 牧离一脸八卦的问道:“你提出离婚,游安安同意吗?” 云慎摇着头,“不同意。又哭又闹的,还说我提出离婚,全都是因为钱。” 牧离笑了起来,“她这么想也算不得错。毕竟在世人看来,你和游安安最大的矛盾就是谈贪得无厌的游家人。” 云慎苦笑,“我是那种为了钱离婚的人吗?要不是游安安和她的表哥不清不楚,我怎么可能提出离婚。我也是受够她了,整天为了点钱同我吵架。哎,我的时间都浪费在吵架上面,再这么下去,我怕我已经拍不出一部像样的电影。” 牧离安慰云慎,“放心,以你的才情,一定可以拍到七十岁。” 云慎咬牙切齿,“我的目标是八十岁。” 牧离盯着云慎,“有志气是好的,也要看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对了,你刚才说游安安和她表哥不清不楚,你确定吗?可别冤枉了人。” “这种事没有真凭实据,我哪敢乱说。我也是要脸面的。” 云慎干脆拿出手机,打开视频给牧离看。 云深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牧离干脆重播,同云深一起观看。 视频很短小,却透露出了足够多的信息。 牧离皱眉,“也不知道游安安是怎么想的。放着你这么好的老公不要,偏要和她表哥不清不楚。这件事,你查清楚了吗?” “不想查,免得气死我自己。”云慎很干脆。 他不需要去调查游安安和李文毅究竟有多少不清不楚的事情。 这么多年,他对游安安已经有足够的了解。正因为了解而嫌恶。 无论游安安和李文毅是不是清白的,云慎都要离婚。 和游安安的婚姻继续下去,无非有一天把自己活生生气死。未免早死,还是离婚吧。对两个人都好。 离了婚,他不用一回到家就和游安安吵架。 游安安也不用藏着掖着,倒时候她想和谁在一起都行,没人阻拦。 云深拿着手机反复观看视频。 牧离注意到云深的异常,关心地问道:“云深,怎么啦?” 云深皱着眉头,说道:“有些疑问。我再看看。” 云深盯着视频,时而深思,时而皱眉,时而疑惑。甚至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查资料。 牧离和云慎面面相觑,云深这是怎么了。 不就是一个视频,至于如此吗? 牧离示意云慎稍安勿躁,或许云深发现了大家都没发现的细节。 云慎微蹙眉头,十多秒的视频,能够发现什么细节。 云深登录学校内网,查询遗传方面的资料。 云深参考过很多遗传方面的书籍,还真没关心过这种显性遗传。她心里头有怀疑,但是需要求证。 查完了学术资料,云深又上网搜索李文毅的资料,甚至连李文毅父母的资料也搜索。 不过李文毅只是一个小人物,网上的资料很少。 云深干脆问道:“爸爸,李文毅家里是做什么的?他们家有族谱吗?能不能在族谱网上面查到李家的资料。” 云慎满腹疑惑,不过还是说道:“李家只是小家庭,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族谱。要不你试着查查看。” 云深点点头,她已经登录族谱网,翻查京州李家的资料。 一页页的翻找,终于在分宗怕旁系里面找到了李文毅一家的资料,上面还配有照片。 李文毅的照片很年轻,至少是十年前的照片。照片很清晰,能让云深更直观的观察李文毅的五官。 李文毅长得风流潇洒,有一张好皮相。 再看李文毅的的父亲,很明显,李文毅继承了他父亲的容貌。两父子至少有七分相似。 云深又翻到李文毅母亲的照片。同样是十几年前的照片。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妇女,鼻头有点大,鼻梁有点扁,嘴唇有点薄,吊梢眉,眉眼往上翘,颧骨突出。 真没想到,这个女人其貌不扬,却能生出李文毅这样风流潇洒的儿子。 看完了李文毅一家人的照片,云深抬头朝云慎看去,数次欲言又止。 第四卷 第279章 云谨可能不是你的孩子(二更) “怎么啦?” 牧离握住云深的手,有些担心的看着云深。 云深张张嘴,她不知该如何说起。 毕竟一切都是她个人的判断,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样严重的猜测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没有收回的余地。 牧离朝云慎看去。 云慎咳了一声,“云深,想所什么就说什么。在爸爸这里,你不用有任何顾忌。” 云深深深地叹了一声,她无法想象,自己的话一旦说出口,会给云慎带来多大的打击。 云深将两个手机都摆在云云慎面前,“爸爸,你自己看吧。” 云慎奇怪地扫了眼云深,然后才低下头朝手机看去。 牧离也凑到云慎身边。 两个手机,一个是云深的,一个是云慎的。 云慎手机上面是云谨的照片,云深手机上面是李文毅母亲数十年前的照片。 那时候李文毅的母亲还算年轻,五官很清晰,足以让人看清楚每个细节。 云慎皱着眉头看着两张照片。 一开始,云慎没看出这两张照片有什么奇怪。一个小女孩,一个中年妇女,长得完全不像,有什么可看的。 实在是弄不明白,云深为什么要给他看这样的两张照片。 但是当云慎抛开杂念,用电影导演的目光来看待这两张照片的时候,他发现了照片的共同点。 眉眼,颧骨,鼻梁,嘴唇,一大一小,若无似有的相似之处,冲击着云慎的脑门。 牧离一开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生活环境完全不同,一大一小的两个人,除非是长得特别相似,否则很难一眼从照片上看出相似的地方。 但是仔细看,就发现这两个人的眉眼五官,还有脸型,有越看越像的趋势。 牧离左右看看,“这是谁的照片啊?老云,这个女的是你们家亲戚?” “我们云家没这样的亲戚。” 云慎的语气透着寒意。 牧离朝云深看去,“云深,你从哪里翻出来的照片?你想和你爸爸说什么?” 云深深深吸了一口气,“爸爸,妈妈,你们应该都看出来,云谨和照片上的那个中年女人有几分相似。当然,世上相似的人很多。但是这个中年女人的身份很特殊。” 云慎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预感,直接问道:“她是谁?” 云深坦荡地看着云慎,说道:“她是李文毅的母亲。这张照片是我在族谱网上面找到的。” 云慎瞬间绷紧了。 牧离脸色也变得煞白。 牧离握住云深的手,悄声说道:“云深,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 云深很平静,“爸爸,请把你的手机给我,我再给你看一样东西。” 云慎沉默的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云深。 云深翻出之前那个视频,在视频播放到李文毅端着饮料的时候,云深将画面定格。 云深指着手机上的画面说道:“爸爸,你请看,李文毅喝饮料的时候,小手指不自觉的翘起来。这是一个很典型的特点。我记得我第一次到爸爸家里吃饭,也看到云谨的小手指不自觉的翘起来。据我接触的云家人,没有谁吃饭喝水的时候,小手指会自觉的翘起来。从遗传学上来说,这其实算是一种……” 云慎摆手,示意云深不用继续说下去。 云慎的脸色阴沉沉的,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样子。 云深心中有些担忧,“爸爸,我本不想说的,只是……” “不,你做得很对。你发现了问题,并且及时告诉了爸爸,爸爸很感谢你。”云慎一脸严肃。 云深心中不忍。 牧离小声地说道:“这会不会是误会。毕竟世上没有血缘关系,却长得相似的人也有很多。老云,你可要稳住,千万不要犯糊涂。万一错了,造成的伤害一辈子都挽回不了。” “我知道。” 云慎脸色很难看,语气却很平静。 云慎湛起来,对两人说道:“我需要静一静。你们慢慢吃。” 云慎拿着手机走进卧房,将房门关了起来。 云深很担心,“妈妈,爸爸他……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云深有些后悔。 牧离握住云深的手,摇摇头,“你不用自责。你替你爸爸点明真相,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是这是他必须经历的。你放心吧,你爸爸承受得起。” 云深埋着头,问道:“如果云谨真的不是爸爸的孩子,会怎么样?” 牧离长叹一声,“你爸爸和游安安,这回离婚是离定了。你爸爸是个厚道人,之前你爸爸肯定有打算将房子啊,存款啊,留给游安安,当做给游安安的补偿。一旦证实云谨不是云家的孩子,你爸爸肯定会采取最冷酷的手段,让游安安净身出户。” “游安安还有云诏,爸爸想让游安安净身出户,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云深没有结过婚,也没离过婚。但她知道,有孩子的夫妻想要离婚,不管是谁的错,法官在判决的时候肯定会考虑到孩子的利益。 游安安拉着孩子不放,这场离婚官司,就会一直打下去。 牧离闻言,赶紧翻出手机,翻到了云诏的照片。 看到云诏同云家人相似的五官,牧离顿时松了一口气。 幸好云诏长得像云家人。 要是云诏也不是云慎的孩子,牧离不知道,云慎能不能承受起这个打击。 云深收拾了桌子,将厨房收拾干净,然后陪着牧离坐在沙发上。 电视里在放电视剧,不过母女两人都没有心思看电视。 牧离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想了这么久,也没想明白游安安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云深同样也想不明白。 牧离说道:“游安安嫁给你爸爸,她想拥有的都有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那个李文毅,不过是个二流子,也就是皮相好一点。可是再好,也比不上你爸爸。你说游安安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也只有脑子进水这个理由能够解释游安安的所作所为。 云深担心地朝卧室看去,云慎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不会出事吧。 牧离拍拍云深的手背,说道:“你爸爸那里,你不用担心。你爸爸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走过来,游安安这件事他能扛过去。” 扛是能扛过去,可是受到的伤害又要如何平复。 云深对牧离说道:“我希望错的是我。这样至少爸爸不能遭受这种痛苦。” “什么错不错的。你只是提出了一个合理的怀疑,没有错。”牧离安慰云深。 云深嗯了一声,“妈妈,爸爸和游安安离婚,云谨会有什么后果。” 牧离叹了一声,“自然是让游安安将云谨带走。然后将云谨除族。云家的血脉不容玷污。云谨既然不是你爸爸的孩子,自然没有资格享受云家人该有的一切。至于游安安,看你爸爸的那样子,肯定不会放过她。接下来一段时间,两个人还有的闹。我们都离远一点,以免被战火波及。” 云深点头。 卧室门依旧紧闭。 “妈妈,爸爸真的没事吗?” 这么长时间,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可别想不开。 牧离说道:“你坐着,我去看看。” 牧离来到卧室门口,敲门,询问:“老云,老云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卧室门从里面打开,云慎一脸憔悴地走出来。 短短一个多小时,云慎像是经历了一辈子,憔悴得无法见人。 “老云,你怎么样呢?你这样子,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云慎摆手,“我没事。女儿就是医生,有什么事,女儿也会治好我。” 云深走上前,握住云慎的手腕,给云慎诊脉。 脉象还算平和,就是郁积于心,不得松快。 云深松开手,对云慎说道:“爸爸,你要保重身体。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会把身体憋坏的。” “我没事。” 云慎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我就是将游安安怀孕前后的事情,反反复复想了又想。” 云深和牧离两人都看着云慎,云慎这样子是想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云慎揉了揉眉心,“游安安怀云谨之前,曾回过一次娘家,带着娘家人出去玩了一个星期。之后游安安回到京州,过了大约一个月吧,游安安就怀孕了。当时我是很高兴的,特意请了人照顾游安安的起居。整个怀孕期间,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孩子也平安生了下来。” 说完,云慎长叹一声,“如果云谨这个孩子果真不是我的,那么就是在游安安带着娘家人出游的那一个星期出的事情。” 牧离小心翼翼地问道:“老云,你打算怎么做?需不需要帮忙?” 云慎摆手,“明天孩子们会回京州,到时候找个理由做个DNA检查。相信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等真相揭开的时候,再说其他的。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个人没事。” 云深点点头,“爸爸,你要保重身体。” 云慎拍拍云深的肩膀,“不要自责。不管云谨是不是云家人,这件事你都没有错。你只是提出了合理的怀疑。” 云深如释重负,“谢谢爸爸。” 云深和牧离一起离开了公寓。 秋天的夜晚,已经有些凉。 云深坐上牧离的车,打算去牧离那里住。 牧离看着云深表情凝重,就说道:“别胡思乱想。你爸爸没有怪你。” 云深苦笑一声,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如果云慎是陆自远,云深指出陆语,陆言可能不是他的孩子,云深不会有半点负担。 云深甚至巴不得陆语,陆言不是陆自远的孩子,如此一来,便能将陆自远活生生的气死。 上辈子云深没能得逞,陆语和陆言的的确确都是陆自远的孩子,云深想要活生生气死陆自远的计划没能实现。 如今,换做云慎,云深心中大不忍。 云慎是真的爱她,关心她,给了她最纯粹的父爱。 父爱如山,云深不是白眼狼,谁真心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分得清。 面对云慎,云深只有愧疚。如此残忍的一个真相被揭开,云慎会有多痛,多伤。 所以,当云深提出合理怀疑的时候,心里头一直很忐忑,很犹豫。 只因为不愿意看到云慎被人欺骗,云深才会硬着头皮说出一切。 事到如今,云深并不后悔,只是心情有些沉重。想帮帮云慎,却发现自己无从帮起。 清官难断家务事,云慎的家务事,云深自然不能随意插手。 云深换了个姿势,看着牧离,“妈妈,爸爸和游安安离婚,会在媒体上吵起来吗?” 两个人都是公众人物,感觉分分钟就会在媒体上打起来。再加上云慎已经开始在媒体上造势。 一想到未来,媒体上铺天盖地关于云慎同游安安离婚的消息,云深就很担心。 有些事情是不能被媒体知道的。比如云谨可能不是云慎的孩子。 这关乎到一个男人的面子,一旦被曝光,不光是游安安和云谨会被人指指点点,云慎也会遭到全世界的嘲笑,调侃。 如果云慎的承受力差一点,有色眼睛,就足以将云慎打垮,从此一蹶不振。 云深身为女儿,自然不愿意看到云慎遭遇伤害。 明明是游安安的错,凭什么要让云慎来承担后果。 云深看着牧离。 牧离表情有些凝重,“以我对游安安的了解,这是一个不会轻易低头的女人。就是不知道,当你爸爸揭穿云谨身世的那一刻,她会不会妥协。如果游安安肯放手,看在云诏的份上,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如果游安安死咬着你爸爸不放,你爸爸自然也不会同她客气。” 云深跟着牧离回到家。 看着屋里的痕迹,萧博士来过。 牧离给云深端来一杯水,“别想了。你爸爸从来没有怪过你。” 云深笑了笑,“我知道。我只是担心爸爸。” “他不会有事。” 次日,云诏和云谨被接回京州。 没有直接回家,司机根据云慎的吩咐,直接将两人送到体检中心,美名其曰体检。 云诏和云谨都没有多想,做了检查,也抽了血。 体检完成后,司机才将两兄妹送回家。 到了家,云诏跟云谨都跟出笼的鸟儿一样,兴奋不已。 抗争了这么多天,总算回到了京州,回到了家。从今以后,他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没有人管束。 游安安就站在楼梯口,冷眼看着两个孩子,“你们两个都跟我过来。” “妈,我们才回来,有什么话晚上再说吧。”云诏率先开口。 “都给我过来。” 游安安不再纵容,语气格外严厉。 云诏和云谨不情不愿地跟着游安安上楼。 到了二楼书房,游安安将门关上。 游安安回过身,看着两个孩子,严肃地说道:“有一件事情我要通知你们,希望你们做好准备。” 云诏好奇地问道:“什么事啊!” 游安安轻咳一声,“昨天,你们爸爸已经正式提出离婚。你们爸爸不要我们了。” 离婚? 爸爸要离婚? 云诏紧张不安地问道:“妈妈,这不是真的吧。爸爸为什么要离婚,难道是因为我们在老家不听话吗?” 游安安嘲讽一笑,“别多想,不是因为你们。是因为你们爸爸在外面有了新欢。” “是不是叫梅清那个婊子?” 云诏跳起来,一脸凶狠。 云诏正是中二年纪,逞凶斗狠,已经是家常便饭。 云诏此刻心里头已经在计划,要如何教训梅清这个贱人。竟然敢破坏他们家庭,那她该死。 游安安略有深意地看了眼云诏,说道:“是不是梅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爸爸要和妈妈离婚。” 云谨小心翼翼地问道:“妈妈,你同意离婚吗?” “妈妈怎么可能同意离婚。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妈妈绝不可能离婚。你们两个也不希望爸爸妈妈离婚,对吧。” 云诏和云谨齐齐点头,他们两个自然不希望父母离婚。 游安安掷地有声地说道:“所以我们母子三人必须联合起来,让你们爸爸改变主意。云诏,你一会就给你爸爸去电话,就说想他了,让你爸爸回来。云谨,一会你……” 第四卷 第280章 泼粪报复(一更) 云诏和云谨先后给云慎打来电话,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想爸爸,希望爸爸回家。 云慎嘲讽一笑,不用猜也知道是游安安教两个孩子这么说的。 平时,两个孩子可没有这么乖。 面对两个孩子先后打来的电话,云慎显得很平静。 他告诉两个孩子,他现在正在筹备电影项目,实在是很忙,走不开。过几天,等他忙过了这一段,他会回家一趟。 云慎还嘱咐两个孩子,要好好学习,不要贪玩。 两个孩子都答应得好好的。 只是在面对云谨的时候,云慎的表情显得那样的挣扎,纠结。 经过漫长的时间,云慎屏息静气,平静地对云谨说道:“在家要听你妈妈的话,好好读书。以后不要再拿钱去打赏主播,没有意义,还浪费钱。爸爸挣钱不容易,将来可能没办法给你提供优渥的生活,所以你要学会节俭。” “爸爸,你要和妈妈离婚吗?你不要我们了吗?妈妈说你在外面有了新欢,你就不要我们了,也不给我们钱花。爸爸,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最爱爸爸。” 云谨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云慎有些感动的同时,又在皱眉。游安安就喜欢在孩子们的耳边胡说八道。什么新欢,什么旧爱,这种话能在孩子们耳边乱说吗? 别说他没有新欢,游安安无中生有,实在是可恶。就算他真的有新欢,游安安也不该直接对孩子们这么说。 两个孩子正处于青春期脱变的阶段,父母言传身教很重要。游安安却从来不肯给孩子做一个好榜样。 云慎恼怒之余,也只能叹气。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云慎终于相信了。游安安本性如此,想让她改变无疑是比登天还难。 再说,他已经决定和游安安离婚,又何必再为这些事情烦心。 云慎对电话那头的云谨说道:“云谨,爸爸和妈妈已经没有感情,离婚是避免不了的。爸爸希望你能成长起来,不要再沉迷直播,好好学习,你能答应爸爸吗?” 不管云谨是不是他血缘上的女儿,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不可能一朝就能割断感情。 云慎也希望在最后时间里,努力帮助云谨克服不好的习惯。这就当做他这个父亲对孩子最后的关心。 云谨哭着说道:“爸爸,你不要和妈妈离婚。你们离婚了我怎么办?妈妈不能挣钱,只有爸爸一个人能挣钱,我们要是跟着妈妈,会饿死的。呜呜……” 云谨想到自己会被饿死,哭得更加伤心。 云慎气血翻腾,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难道果真不是他云慎的种。这个时候想的竟然是游安安不能挣钱,她要是跟着游安安就没有钱花。 云慎很失望,也很愤怒,语气不免变得严厉起来,“不要哭了。有什么好哭的。行了,就这样吧。” 云慎直接挂了电话。 如果云谨是他的女儿,云慎真想冲回去将云谨的脑袋瓜子扭下来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如果云谨不是他的孩子,他只能说遗传的力量太强大。强大到,即便云谨从小生活在云家,却依旧不能改变基因里面带来的市侩,自私! 网上有越来越多,关于云慎和游安安离婚的帖子。每个人都信誓旦旦的说云慎和游安安吵架了,要离婚了。似乎他们亲眼见到了一样。 当然,这些说法只限于网络上面,很多吃瓜群众看热闹,无所谓离婚不离婚。 也有很多吃瓜群众不相信这些传闻。实在是这些年被骗得太多了,大家都说无图无真相。网上造谣说人家离婚,真以为不用负责任吗?小心云家的律师直接给你发律师信。 就在大家怀疑此事的真实性的时候,有人在梅清参加商业活动的时候朝梅清泼粪,此事瞬间闹到全民皆知。也将云慎和游安安离婚的事情,推到风口浪尖。 事情是这样的。 当天下午,梅清和其他明星一起参加了一个商业活动,档次很高的。 当时下面围了很多粉丝,各个明星的粉丝都有,还有许多到商场购物的人员。 主持人要每个明星上前说一句祝福的话。 轮到梅清的时候,一个带着口罩的年轻男子突然冲上来,将塑料袋里面的粪便全部泼在梅清身上。 幸亏事发的时候,主持人就在梅清身边,及时拉了梅清一把,粪便才没有泼在梅清的脸上。 可是就算如此,梅清也惨了! 瞬间,闪光点亮瞎了人眼。 在场那么多人,每个人手里一部智能手机,所有人这个时候都开着摄像头,手机摄像头完整的记录下事发时候的经过。以及梅清手足无措,完全被搞懵了的表情。 工作人员护着梅清,急匆匆地离开了现场。 几分钟之后,此段视频就被众人上传到网络,整个网络瞬间就炸了。 就连不关心明星消息的大爷大妈们,也都知道有个叫梅清的女演员被人泼粪。 网友们一边看着视频,一边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梅清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人用如此恶心的方式对待。 要知道,就算是一个普通人被人泼粪,那也是一件极为恶劣,极为恶心的事情。 更何况梅清还是明星,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无数人看到,拍下。 梅清丢脸丢大了,自从事发后,就再没有露过面。 此时,网上有了另外一种传闻。 有网友联系到前几天的新闻,梅清和云慎一同出游,网上又在议论纷纷云慎正在和游安安闹离婚。 如今梅清被人泼粪,难不成真的和云慎有关系?是游安安派人干的吗? 这个猜测一出,瞬间引来网友们的围观。 反正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 “如果梅清真的破坏云慎和游安安的婚姻,那她被人泼粪也是活该。” “什么破坏。在云导和梅清一同出游的新闻出来之前,圈子里就在传闻云慎和游安安在闹离婚。这次的事情,分明是游安安神经病,逮着一个和云导走得近一点的女人就发疯。” “为什么你们都猜是游安安干的?游安安有那么厉害吗?” “楼上的一定很少上网吧。你去翻翻前几天盖了高楼的那个帖子,里面有人爆料,当年梅清威亚摔断骨头就是游安安干的。游安安面相那么凶,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云导这么多年,一直没绯闻。我以为他和游安安会过一辈子,没想到也逃不开娱乐圈夫妇离婚的宿命。” “你们都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游安安不过是个胡同姑娘,要家世没家世,要钱没钱,要文凭没文凭,她能嫁给云导,那真是祖上烧了高香。 以前我二舅妈和游安安家里是一个胡同的,游安安家里穷得一逼。尤其是游安安的大哥,年轻的时候还喜欢赌博。 后来游安安有了名气,挣得多,可是花的也多,结婚之前,家里还是住的套二小区房。直到游安安嫁给了云导,游家人全都住上了别墅,开上了豪车。 游安安的大哥还在外面养二奶,包养小明星,拿着云导挣的钱在外面花天酒地。反正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云导是个冤大头,一人挣钱,养游安安全家。游安安这些年从夫家扒拉好东西给娘家,从来不掩饰的。 游安安娘家嫂子在外面吹嘘,说他们家上亿的资产。我呸,上亿的资产全是从云导身上刮下来的。也就是云导好脾气,不和游家人计较。如今云导要和游安安离婚,圈里人谁不高兴。都盼着云导早日解脱。反正圈里人全都不待见游安安那一家子。” “我靠,圈内人出来爆料了。” “如果真的如层主所说,游家人都是吸血鬼,那云导和游安安离婚,也就能够理解了。谁特么愿意拿自己辛苦挣来的钱,去养一家子吸血鬼。也就是云导不在乎钱,才能忍游安安这么多年。” 紧接着,爆料的层主又贴出一张照片。 是游安安侄儿,游方笛的大儿子纸醉金迷的照片。 层主写道:“游家人全都是米虫,有京州的,你们打听打听,游家名下有公司吗?有产业吗?一家子人一分钱都挣不到,还能过这样奢华的生活,靠的什么?还不是靠着云导。云导娶了游安安,就等于是娶了她全家。难怪当年游安安做演员那么多年,也没存下什么钱,连给自己买一套像样的房子都买不起。嫁给云导之前,游安安都是租房子住。游安安家里人也才从胡同搬出来,买了个小破小区套二的房子。” 之后,这个层主又贴出许多张游家开着豪车,开着游艇的照片。 这些照片很私密,显然爆料的层主属于圈内人。 八卦消息,尤其是名人的八卦消息,总是传播得特别快。 层主的爆料,很快被各大网站转载。很多自媒体人,纷纷截图上传,发表评论。 核心思想就一个,游安安这种败家娘们,不离婚难道留着过年吗? 至于梅清被泼粪的事情,已经没人关心。 大家都将注意力转到了云慎和游安安离婚这件事情上面。 无数人开贴,娶了游安安这样的吸血鬼女人,该怎么办? 男人活在世上,多艰难。 云慎导演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实人,如今终于幡然醒悟,不肯再让游家人趴着吸血。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在网上扒游家的老底。 就像之前爆料人说的那样,游安安出身胡同。游家以前是什么情况,胡同里的邻居们一清二楚。 游家是怎么发达起来的,大家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曾经,无数邻居还羡慕游家,生了一个漂亮女儿,嫁了一个好老公,领着全家致富。 游家住上的别墅,开上了豪车,有了花不完的钱。以游家人的性格,自然要在老邻居面前显摆一番。 老邻居们对游家自然是羡慕嫉妒,个别人还会恨。 以前游家靠着云家,不管邻居们多羡慕嫉妒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看游家人吃香的喝辣的。 如今网上都在说云慎要和游安安离婚,被刺激了多年的老邻居们,终于找到了机会,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顺便看看游家人的笑话。 反正这年头,多半人都仇富。看到有钱人出事,大家都当好戏看。 所以很多知情人开始在网上爆料,甚至还晒出当年游家一家人的照片。 随着爆料的人越来越多,网友们都知道了游安安的老底。 以前都知道游安安是胡同姑娘,不少人还羡慕她灰姑娘的命运,嫁给云慎,多好的命啊。 如今看到这么多爆料,才知道游安安哪是什么灰姑娘,那就是个心机婊。 网上讨论得热火朝天,云慎和游安安双方都没有动静。 没有人说要告造谣诽谤,也没有人出来解释一下。 反正这两口子都沉默得很。 越是沉默,网友们越是热情如火,势要将这桩离婚官司炒翻天。 梅清的个人工作室。 梅清一脸晦气地坐在沙发上,身上湿哒哒的,她已经在洗手间清洗了四五个小时。 可是她还是觉着身上有大粪的味道。 梅清翻看着网上的报道。 本以为自己会被全网嘲,却没想到她的事情刚刚掀起一点热度,就被另外的新闻给盖了下去。 如今全网都在讨论云慎和游安安离婚的事情,没人关注她的被人泼粪的事情。 梅清喜极而泣,谢天谢地,感谢老天保佑。 只要没人讨论,过几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只要她在圈中的地位不动摇,就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此事。 梅清擦擦眼角,心里头又是后怕,又是恶心,又是庆幸。 梅清放下平板,拿起手机给云慎打电话,“谢谢你!” 梅清知道,自己被人泼粪的事情能够盖下去,全都是云慎的功劳。 云慎在电话那头说道:“不用谢。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我理应替你善后。” 梅清笑了起来,“云导,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次的事情,我欠你人情。你的电影,我不要酬劳都可以。” “那可不行。人情是人情,酬劳是酬劳。该给你的酬劳一分钱都不能少。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能力,那就投点钱,电影票房到时候算你一份。” “真的?” 梅清意外之喜。 都知道云慎的电影赚钱,已经连续多部大卖。很多人,很多公司都想投资云慎的电影,包括演员都想不拿片酬,带资进组,参与电影投资。但是都被云慎给拒绝了。 想要投资云慎的电影,一要关系熟,二要信得过,三要放权,不得干涉云慎的拍摄,四要有钱。因为云慎的电影经常追加投资。 可就算如此,还是有无数人挥舞着钞票想要投资。 在所有投资人的眼里,云慎的名字就价值三个亿的票房。投资云慎的电影绝对赚。区别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如今,云慎同意梅清带资进组,就等于是给了梅清一个赚钱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演员里除了某个影帝外,梅清是第二个享有这个待遇的人。 梅清知道,云慎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补偿她。 梅清很激动,也很感动,“谢谢云导。电影我一定认真拍,肯定不让你失望。” “拍我的电影自然要拿出十二分专业态度。否则我找骂不误。哈哈……” 云慎说着就笑了起来。 梅清也跟着笑了起来。梅清知道,云慎平时为人随和,但是一到片场,就变成了片场一霸。几乎所有和云慎合作的演员都被云慎臭骂过。 梅清笑着说道:“云导放心,我已经做好了被你臭骂的准备。” 梅清挂了电话,她细想着,自己这次算是因祸得福。 云慎的电影,商业片都能大卖。文艺片,男女演员都能得奖,还能有七八亿的票房。 这样的好导演,是所有演员的福星。 这次梅清能签下云慎的新电影,梅清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明年的电影圈就是梅清年。 ------题外话------ 30号要爆更十万字。为了存稿,为了每天的更新,元宝的手指头都快戳烂了。 第四卷 第281章 亲子鉴定(二更) 我勒个擦! 云诏拿起键盘就摔在地上。 梅清被人泼粪,这么大的事情,在网上不到一个小时的热度,就被人父母离婚的消息压了下去。 “草!” 云诏在卧室里大骂,烦躁得砸东西。 梅清这个贱人,怎么不去死。 还有做事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明明说好要将粪便泼在梅清的脸上,结果全泼到了身上,脸上还是干干净净的。真是气死人了。 没错! 在公众场合,冲梅清脸上泼粪这件事,就是云诏找人做的。 云诏花了五千块,请了社会上一个小混混,混入活动现场,伺机行动。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梅清脸上没被泼到这点遗憾外。 视频上传的头一个小时,云诏很兴奋,早就买好的水军在网上大肆诋毁,辱骂梅清。势要将梅清的名声搞臭,搞烂。 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有什么资格继续做女神。 云诏想得很美好,他要用网络的力量,将梅清拉下神坛。反正他们家有的是钱,大把的钱砸下去,就不信搞不臭梅清。 梅清臭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同云慎在一起。 没了梅清,在云诏想来,父母也就不会离婚。 只可惜,云诏不知道,父母离婚的原因根本不是因为梅清。 梅清只是一个烟雾弹而已。 房门被敲响。 云诏气呼呼的,语气不善地冲外面吼道:“谁啊!” “是我!” 苏管家在门外喊道。 云诏打开卧室房门,目光不善的盯着苏管家。 因为游安安的影响,云诏也很讨厌苏管家。只是慑于云慎的权威,才不敢对苏管家怎么样。 否则以云诏的脾气,他肯定要和苏管家大一架,将苏管家打趴下。 “什么事?” 云诏语气很不耐烦。 苏管家不卑不亢地说道:“老爷打电话过来,叫你去一趟公司。车已经备好,请少爷动身。” 云诏怀疑地看着苏管家,“你没骗我。” 苏管家直面云诏,“我不会骗人。” 云诏哼了一声,“等着,我忙完这里就去见我爸爸。” “老爷吩咐了,要少爷立即过去见他。” “你烦不烦,我都说了过一会就去。一会都等不了吗?” 苏管家面无表情地说道:“老爷的要求是立刻。请少爷不要为难我。” 云诏拍着桌子,指着苏管家,“我就是为难你,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办?难不成你还敢对我动手。” 云诏伸出手,朝苏管家的脸上指指点点。 苏管家眉眼都没动一下,“我给少爷十秒钟的时间,时间一到,我只能对少爷说一声抱歉。” “你敢!” 苏管家心平气和,他有什么不敢的。年轻的时候,他连云慎都敢打,区区云诏又算得了什么。 小小年纪,脾气就如此暴躁,分明就是缺乏管教的原因。 只要云慎吩咐一声,苏管家就敢替云慎管教云诏,将云诏管教得服服帖帖。绝对不是现在这般暴躁,狂妄,不敬长辈的混混模样。 奈何,游安安的眼泪攻势太强。 每次一提到管教云诏的话题,游安安就哭。 十秒钟一到,云诏就要关门,将苏管家挡在外面。 苏管家伸手,直接抓住云诏的领子,将云诏从卧房里拖出来。 “你放手。苏老鬼,你放手。” 云诏怒吼,伸拳头朝苏管家的头颅殴打。 苏管家头一偏,轻轻松松地化解了云诏的拳头。 原来这位苏管家还是个练家子。 苏管家没有和游安安等人说过,他年轻的时候是云家的教习,专门教导不听管教的云慎。 由此可见,苏管家做管家这么多年,其实一直在藏拙。以至于云诏竟然不知道苏管家是练家子。 苏管家三两下,锁住云诏的手臂,然后押着云诏往外走。 “苏老鬼,你放开我儿子。” 游安安听到动静,冲了出来。云谨也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云谨一脸被吓坏的模样,躲在房门后面偷看。 游安安直接朝苏管家冲去。 苏管家厉声说道:“我奉老爷的命,请诏少爷去公司谈话。太太若是识趣,就不要阻拦。” “放你的屁。苏老鬼,你最好放开我儿子,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嚣张。有种你就冲我打我。” 游安安直逼苏管家。 云诏也在嗷嗷嗷的大叫,“妈妈,救我。痛死我了。” 眼看游安安将要成功捣乱,苏管家当机立断,提着云诏,直接从楼梯上跳下去,完美的避开了游安安。 游安安大惊失色,生怕云诏出现意外。 确定云诏没事后,游安安才急切地追下来,“苏老鬼,你放开我儿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等游安安追出大门的时候,苏管家已经押着云诏上了车,车子已经启动开出去几米远。 “苏老鬼,我和你没完。” 游安安气得脸色铁青。回房拿上车钥匙,开着车就追了出去。 苏管家顺利将云诏带到公司办公室。 “老爷,少爷来了。另外太太就追在后面,估计很快就会赶到。” 云慎皱眉,对苏管家说道:“你去外面替我盯着。游安安要是来了,你拦着她,别让她进来。” “是!” 诉管家退出办公室,将空间留给父子两人。 云诏一脸不服,却又惧怕云慎,低着头,像个鹌鹑一样,心里头却在不停的腹诽。 云慎盯着云诏,神情复杂。失望,庆幸,嫌恶,不一而足。 最后,云慎平静下来,问道:“是你派人对梅清泼粪?” 云诏摇头,“不是我。” “说实话!你以为我叫你过来,事先没调查清楚吗?云诏,你给我老实交代。” 云慎猛地拔高声音,将云诏吓了个半死。 云诏侧着身子,一脸怯怯的模样,“我……没有……” “你说什么?” 云慎目光不善地盯着云诏。 云诏突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他昂着头,愤怒地说道:“是,是我派人对梅清泼粪。她活该。她是小三,她勾引你。你为了梅清,要和妈妈离婚,我就要报复梅清。她这样的女人就是欠收拾。” “谁告诉你我因为梅清要和你妈妈离婚?又是谁告诉你梅清是小三,破坏人家家庭。你脑子呢?脑子是个好东西,你怎么就不肯用用脑子。” 云慎也是气急败坏,这个儿子真是让他失望透了。 云诏大声说道:“妈妈说的,妈妈不会骗我。” “你妈妈骗你的地方多了去。你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你,家里的钱都去了哪里?你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和外面的男人不清不楚。你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你,因为她的行为不检点,我才要和他离婚。” 云慎愤怒之下,说出了真相。 他不能让游安安继续影响云诏。 云诏十五六岁,正是脱变的年龄。这个时候不做好引导,云慎都不敢说,云诏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云诏目光闪烁,大声说道:“你说谎,妈妈不是你说的那样。” 云慎气笑了,“云诏,用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如果没有证据,我会诋毁自己的老婆,诋毁亲生孩子的他妈?这么多年,你的脑子是进水了吗?都不知道明辨是非,不知道动动脑子。” 云诏面色难看,“你老是说我没脑子没脑子,那你那出证据来啊!没有证据,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云慎很心疼,儿子真的是被带坏了。 云慎沉痛地叹息一声,“你要证据,我给你证据。只希望你在看完证据后,能够心平气和地同我说说话。别一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看着欠打。” 云诏哼了一声。 云慎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打开视频,“你看吧。” 短短十多秒的视频,云诏反复看了三四遍。脸色连连变幻,红了白,白了青,青了紫。 此刻,云诏脑子里闪烁着无数的念头,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因为他小,不懂事,很多时候游安安并不会避开云诏。 那时候云诏不懂。 如今看到视频,云诏想起小时候的某些场景,此刻他全明白过来。 小时候那些画面,游安安说的那些话,打的那些电话都是不正常的,都是不对的。游安安才是背叛家庭的那个人。 云诏一脸惨白地看着云慎,嘴唇张张合合,问道:“真的?” 云慎脸色沉重地点头。 “妈妈怎么会……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云诏懵了,显然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云诏抱着头,“爸爸,那妹妹,妹妹还是我妹妹吗?” 原来云诏不是不知道,只是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任谁看到云谨的相貌,同云家人半点不像,都会嘀咕几句。 云诏身为哥哥,自然会和妹妹比较。 比较成绩,比较同年龄时段的身高,比较一下外貌。 妹妹云谨长得不像爸爸,不像云家任何人,在家里就数妹妹最丑。云诏就算心再大,也难免会想一想。 只是他从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单纯的认为云谨命不好,没有遗传到父母的好相貌,好基因。 云诏紧张得看着云慎。 云慎叹了一声,“云谨她既是你妹妹,也不是你妹妹。” 云诏脑子里,轰的一下,炸了! 云诏恍恍惚惚,看到云慎从抽屉里拿出亲自鉴定报告,他是云家的孩子,可是云谨不是。 云诏脑子里一片空白,神情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他心目中完美的一家人,竟然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丑陋的,不堪的。 这些事情犹如千斤重担压在云诏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云诏喉头滚动,喉咙有股腥甜味,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此时,游安安已经追到公司,正在办公室外面同苏管家大吵。 不管游安安怎么吵闹,苏管家就是拦着她,不准她进去。 公司里的员工,纷纷侧目。 最近网上到处都是爆料贴,天天都在说云慎要和游安安离婚。 公司里的员工一直都是半信半疑,甚至有人斥为胡说八道。 可是今天这情况,似乎离婚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莫非老板真的要和老板娘离婚? 员工们坐在位置上,统统无心办公,全都竖起了耳朵。 这样的年度大八卦,他们有幸身为事件的见证者,真是令人激动。感觉比发奖金还要让人激动三分。 云诏听到办公室外面游安安的吵闹声,终于回过神来。 “爸爸,妈妈她……” 云慎摆手,示意云诏不用说下去,“以后做事前多动动脑子,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你要记住,你是云家人,你有责任维护云家的体面和名声。荒唐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行了,你先出去吧。” “爸爸真的要和妈妈离婚吗?” 云慎板着脸,“你认为我和你妈妈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吗?” 云诏摇摇头,这么严重的背叛,父母离婚已经是注定的。 云诏点点头,“爸爸,我先出去了。虽然你和妈妈要离婚,虽然妈妈做错了,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给妈妈留点体面,不要赶尽杀绝。” 云慎皱眉看着云诏。 云诏一脸坦荡无私地直面云慎的目光。 许久过后,云慎才点点头,“行!看在你的份上,我会给你妈妈留一线。” “谢谢爸爸。” 云诏低着头,走了出去。 游安安见云诏出来,顿时不吵了。 游安安拉着云诏的胳膊,关心地问道:“有没有事?你爸爸有没有打你?” 云诏摇摇头,说道:“妈妈,你进去吧。爸爸有话要和你说。” 游安安看着云诏这个表情,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云诏,你怎么了。你爸爸是不是威胁你。你别怕,你都告诉妈妈,妈妈替你做主。” “妈,你别胡说了好不好。我是爸爸的儿子,爸爸怎么可能威胁我。” 云诏暴脾气突然上头,冲游安安吼了一句。 游安安表情僵硬地看着云诏,最后温柔地说道:“你没事就好。正好妈妈也有事同你爸爸说,那我就先进去。你在外面等着我,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云诏嗯了一声,目送游安安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关上,办公室内就变成了一方小世界。 云慎招呼游安安坐下。 游安安嘲讽一笑,“搞得这么客气,呵呵!云慎,你别忘了,我们还是夫妻。我一日没答应离婚,我一日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娘。” 云慎半点不在意,“游安安,我不和你废话。我现在就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些年,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又是这个问题,云慎,你烦不烦。我的回答还是老样子,没有!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云慎嘲讽一笑,“游安安,那请你告诉我云谨究竟是谁的孩子?” “你,你在说什么?” 游安安表情僵硬,语气心虚,眼神不安地看着云慎。 云慎盯着游安安,目光怨毒,“游安安,云谨到底是谁的孩子?事到如今,你还肯给我说实话。” 游安安张大了嘴巴,却一娟话都说不出口。 怎么回事?云慎怎么会这么问。 游安安脑子里一片浆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这回彻底完了。 不过脑子里虽然是这么想,但是嘴上肯定不会这么说。 游安安愤怒地跳起来,“你问我云谨到底是谁的孩子,她当然是你的孩子。云慎,你问这个问题,你不觉着亏心吗?你对得起女儿吗?要是女儿知道了,她该多伤心。” 云慎冷冷地盯着游安安,“游安安,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能把握住。请你告诉我,云谨到底是谁的孩子?” “云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慎一脸冷漠。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彻底死心。” 说完,云慎拿出亲子鉴定报告书,甩在游安安面前。 “啊!” 游安安大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满眼的震惊和恐惧。 第四卷 第282章 你不是爸爸的孩子(一更) 云慎冷漠地看着游安安。 “游安安,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对我说实话吗?云谨到底是谁的女儿,你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不是这样的。老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游安安痛哭流涕,眼中悲伤,逆流成河。 云慎冷冷一笑,到了现在,游安安还死鸭子嘴硬,还试图用眼泪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是不是他云慎在游安安眼里,就是一个软弱可欺的男人。 云慎很愤怒。 愤怒于游安安的欺骗和死不悔改。 游安安,你这个人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夫妻多年,云慎自问对游安安不薄,可是游安安又是怎么回报他的。 给他戴绿帽子,还让他养别人的女儿。 云慎握着签字笔的手,越来越用力,最后签字笔硬生生被云慎折断。 “游安安,你还想编什么样的故事?你说,我听着。我倒是很好奇,你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理由。” 游安安连连摇头,“老云,我从没想过要背叛你,也没想到要欺骗你。一切都是意外,我也不想这样的。” 游安安哭得不能自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云慎板着脸,没说话。 他等着游安安的小文。 游安安张嘴说道:“老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是真心真意要和你过一辈子。求你了!” “你给我戴绿帽,让我替别人养孩子,你这叫做真心真意和我过日子?你这样的真心真意,我要不起!” 游安安大叫一声,“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老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夫妻这么多年,难道真的不要走到离婚这一步吗?你就行行好,看在夫妻多年的情分上,给我一次悔过的机会吧。” 云慎冷冷一笑,“游安安,你不知检点,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你竟然还妄想我原谅你。游安安,你要脸吗?” 游安安一脸可怜兮兮地样子。 云慎怒斥,“你不要脸,我要脸。你现在签字离婚,我看在云诏的份上,我还给你留一点脸面。你要是顽冥不灵,非要纠缠下去,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我不离婚。” 这是游安安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游安安能有今天的一切全靠云慎。离了婚,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老云,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闭嘴!你还有脸提孩子。云谨是我的孩子吗?你让我养野种养了十三年,游安安,我没有一把掐死你,已经算是客气的。” 游安安捂着嘴大哭起来,“我也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从没想过要欺瞒你。一切都是不得已。” 这番话同样是游安安的心里话。 当初游安安怀孕,她和云慎一样高兴。她盼着第二胎,能再生个儿子。 即便不能生儿子,生个女儿她也满意。 儿女双全,这也是福气。 后来,果然生了个女儿。 女儿生下来丑丑的,游安安安慰自己,小孩子都这样。等将来孩子张开后,就会变得好看。 再说云慎也没嫌弃孩子丑。 直到云谨渐渐长大,不仅没有继承到云家的好相貌,反而和李文毅的妈越长越像,游安安就知道完蛋了。 以为是云慎的孩子,游安安没多想。 现实却狠狠打了游安安一巴掌。 果然侥幸要不得。 游安安很慌,为免事情爆发,她将此事瞒得死死的。也不到云谨回娘家,就怕娘家人看到,事情瞒不住。 直到有一天李文毅找上门来,游安安知道,事情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 游安安带着云谨回了娘家。 看到云谨的样子,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文毅想要钱,游安安想要瞒住云慎,保住自己云四太太的身份。 于是游安安和李文毅达成了攻守同盟。 游安安给钱,李文毅老实的闭上嘴巴。 李文毅当然乐意。 不仅白得一个女儿,还被当做娇小姐养大,而且还有用不完的钱。这样的好事上哪里找去? 游家人自然也会为游安安守口如瓶。 随着云谨长大,相貌和脾气越来越像那个女人,游安安曾无比慌乱。 不过见到云慎并没有察觉,反而还心疼云谨没有遗传到自家的好相貌而自责,游安安又镇定下来。 云慎有很多毛病,但是云慎比大部分男人好的地方,在于没有疑心病。 云慎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怀疑游安安。 直到李文毅胆大包天竟然赶在云家撩她。 所以这一切,全都是李文毅的错,李文毅该死。 游安安大声地哭着。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李文毅撩她的时候,她该一耳刮子打过去,这样一来,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 “老云,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云慎摇头,“你认为可能吗?你和李文毅上床的时候,你生下云谨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 “不是的,是李文毅强迫我。” “放屁!” 云慎终于忍不住骂人。 “当初你和你娘家人一起出游,李文毅有什么胆子敢强迫你!就算他真的强迫你,你要是不从,你家里人能不出面收拾李文毅,还能眼睁睁看着他强迫你!游安安你不要把人当傻子。” 游安安张口结舌。 云慎冷哼一声,眼中满是厌恶之色,“说到底,根本就是你水性杨花。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游安安不敢置信。两人结婚多年,游安安第一次见到云慎用如此不堪入耳的话骂一个人。被骂的就是她。 游安安神色难看,“老云……” 云慎怒斥,“不要叫我。你和李文毅之间勾勾搭搭这么多年,以前是我眼瞎,没有看出来。如今事情都明白了,我也不想和你废话,离婚吧。你要是不离,那就起诉离婚。到时候你做的丑事再也遮掩不住。那个后果,你未必承受得起。” 游安安脸色苍白,从沙发上站起来。 游安安知道,事到如今,她和云慎之间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游安安说道:“给我点时间,我会慎重考虑离婚这件事。” “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后,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现在,请你出去。” 云慎不假辞色,游安安面色凄苦。 游安安咬咬牙,“好,我现在就出去。不在这里碍着你的眼。” 游安安挺直了背脊,走出办公室。 云诏就在外面等着她。 见到游安安出来,云诏从座位上站起来,“妈妈,你和爸爸……” 游安安板着脸,“我们先回去。有话回去再说。” 云诏朝办公室里面看了眼,然后无奈地跟着游安安离开。 公司员工表面上埋头做事,实际上全都关注着老板和老板娘之间的斗争。 云慎和游安安说了什么,大家不知道,不过看游安安的表情,两个人肯定闹得不太愉快。 云慎将苏管家叫进办公室,“你回去替我盯着游安安。别让她趁着离婚前这段时间乱来。屋里名贵的东西都收起来,该怎么分配,我会嘱咐律师。” 苏管家点头,“老爷放心,我会替你看好家。” 苏管家急急忙忙的走了。苏管家担心游安安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在家里乱来,大肆转移财产。 云慎给相熟的媒体打电话,预约了一个版面。 云慎打算过几天,办理了离婚手续后,就对外发表一个离婚声明。 他和游安安离婚这件事,是时候划上句号。 游安安回到家里,并没有疯狂的转移财产,也没有乱来。 游安安将云诏,云谨叫到身边,郑重宣布,“我和你们爸爸准备离婚。” 云谨很慌张,“妈妈,你真的要和爸爸离婚吗?不离婚不行吗?” 游安安摇头,“不行!你爸爸打定主意要离婚,他不要我们了。” 云谨顿时哭了起来,“我去给爸爸打电话。” “不准去。”云诏脸色阴沉沉地盯着云谨,目光带着嫌恶。 云谨和游安安都朝云诏看去。 云诏突然站起来,木着一张脸说道:“妈妈,你和爸爸离婚我不反对。我会跟着爸爸过。” 游安安神色惊疑不定地看着云诏。 云诏又朝云谨看去,“云谨,你就跟着妈妈过。你是女孩子,和妈妈在一起更好。” “我不!” 云谨大叫起来,“妈妈和爸爸离了婚,妈妈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云诏冷哼一声,果然不是云家的种。这个时候想的还是钱。 云诏面无表情地说道:“在你成年之前,爸爸都会给你抚养费,足够你的开销。” “我不要!凭什么你跟着爸爸,我却跟着妈妈。我也想跟着爸爸,我要和你换。” 云谨此刻表现出极大的反抗性,她要反抗一切不利于她的安排。 云诏嘲讽一笑,“你吵也没用。因为爸爸不会要你。” “你胡说!”云谨大叫起来,眼中全是怒火。 云诏脸色同样难看,“我没有胡说。你看看你的样子,有哪一点像云家人。就你这副尊荣,谁喜欢?你以为爸爸会要你,做梦吧。” 云谨“啊”的大叫一声,冲云诏撞来。 云诏半点不客气,直接掀翻了云谨。 云谨跌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游安安脸色苍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云诏,“云诏,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妹妹?还对你妹妹说出那样的话。” 云诏一张脸阴沉沉的,“难道我说错了吗?云谨哪一点长得像云家人?云家就没有她这么丑,这么笨的女孩子。她根本就不是云家的种。” “你给我闭嘴。云谨她是你妹妹,你给云谨道歉。” “哈哈……” 云诏大笑起来,笑得疯狂,又带着点不安,嫌弃,还有凄凉。 云诏摇着头,“我不会和她道歉,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妹妹。他就是个野种。” 啪! 游安安一巴掌甩在云诏的脸上。 游安安气得浑身发抖,“是谁告诉你的?你说!” 云诏捂着被打的脸颊,冲游安安讥讽一笑,“你做的丑事,我全都知道了。云谨不是爸爸的孩子,是你和外面的野男人偷生的。” 啪! 又一巴掌打在云诏的脸上。 “我是你妈,你没资格这么说我。” “你不配做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妈。” 云诏说完,就跑了出去。 苏管家躲在楼梯口,一脸震惊。原来云谨真的不是云慎的孩子。 苏管家场出一口气,谢天谢地,云谨幸亏不是云家的孩子。 以前苏管家就很疑惑,为什么云谨长得不像云家人,为什么云谨脑子比较笨,读书读不进去,为什么云谨性格内向还贪财。 如今苏管家全都明白了。 长得不像,可以用没遗传到云家的好基因作为解释。但是性格和智商,又该怎么解释。 云诏性格同样不好,天天打游戏,但是云诏随随便便看看书,也能考85的平均分。可见云诏遗传了云家的高智商,只是没用在正道上罢了。 苏管家悄无声息地下楼。他得管好府里所有人的嘴巴,不准有人出去乱说,败坏云慎的名声。 云谨依旧坐在地上,此时她已经顾不上哭。 云谨脸色苍白,呆愣愣地看着游安安。她不是爸爸的女儿,那她是谁的女儿? 她姓云,凭什么说她不是爸爸的女儿。 “胡说,全都是胡说!妈妈,哥哥说的是假的,对不对。我是爸爸的女儿,对不对?” 游安安神色凄苦,厌恶地看了眼云谨。 她真的后悔生下这个孩子。 但凡怀孕的时候,她能多想一想,秉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原则,早点将孩子打掉,那什么事情都没有。 偏偏一时侥幸,埋下了今日的灾祸。 游安安冷着脸对云谨说道:“这的确不是你爸爸的孩子。” “不是真的。我就是爸爸的孩子。妈妈,你不要骗我。” 云谨大哭起来,哭得浑身抽搐。 云谨此刻很害怕,怕得不敢站起来。 她不是爸爸的孩子,那她该怎么办?她还能去哪里? 云谨哭得不能自已。 游安安没有安慰她,只有厌恶,更深的厌恶。 “行了,不要在哭了。你这个扫把星,就是因为你,你爸爸才会和我离婚。早知道今日,当初生你下来的时候,就该一把掐死你。” 云谨愣住,望着游安安,都忘记了哭泣。 游安安恶声恶气地对云谨说道:“给我滚回房里去,没我的吩咐,不准出来。以后你给老实一点,让我知道你拿钱打赏主播,我打断你的腿。” 话音一落,云谨迅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回卧室,关上房门,大口大口的喘气。 别看云谨毛病很多,这小姑娘其实很会看人眼色。 她知道游安安因为离婚的事情,迁怒于她。所以她不惹游安安生气。 而且等游安安和云慎离婚后,她肯定是跟着游安安一起生活,说不定连名字都会改掉。 所以从现在开始,她就要做一个乖巧的女儿,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只有这样,游安安就会忽略她,不会用她出气。 透过门缝,云谨看到游安安下了楼,云谨松了一口气。 接着,云谨又大哭起来。 蒙着被子,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以后她该怎么办啊! 爸爸妈妈一离婚,还是因为她的原因,以后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看着自己偌大的卧房,卧房里的摆设全是她喜欢的。一旦她跟着游安安离开这个家,她就再也过不上这样的好生活。到时候她连舅舅家的孩子都不如。 云谨已经想到未来的悲惨生活,哭得更加伤心。 要是爸爸肯留下她,那该多好。 在她心目中,只有云慎才是她的爸爸。爸爸为什么不要她。 呜呜…… 云诏和云谨的卧房只有一墙之隔,隐约听到云谨卧房里传来的哭声。 “烦死了!哭丧啊!” 云诏站在阳台上大骂。 瞬间,云谨的哭声小了下去。 第四卷 第283章 云家奶奶的见面礼(二更) 游安安打电话通知娘家人,“我要和云慎离婚。” “你疯了吗?” 游方笛大骂。 游安安却少见的平静,“云慎已经知道云谨不是他的孩子。离婚已经避免不了。你们还是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分到更多财产吧。” “疯了,云慎怎么可能知道云谨的身世。” “还不是因为李文毅。” 游安安咬牙切齿。此刻,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了李文毅,将李文毅千刀万剐。 没有李文毅这个祸害,云慎就不会和她离婚。 游安安对游方笛说道:“将李文毅找出来,卸掉他一条胳膊。” 没了胳膊的李文毅,还怎么出去勾搭大姑娘小媳妇。 游方笛一脸烦躁:“李文毅的事情你不用管。既然你和云慎注定要离婚,那这个离婚官司得好好想想。” “我打算和云慎协议离婚。” “为什么协议离婚,你傻了吗?” 游方笛很不客气。 游安安直接怼回去,“你才傻,你全家都傻。起诉离婚,云谨的身世还能瞒住吗?以后我怎么在娱乐圈里面混。难不成等我离婚后,你来养我。” 游方笛顿时闭上了嘴巴。 是哦,游安安是娱乐圈的人,就算离婚了,以游安安的名气还可以继续在娱乐圈混下去。 不说多的,一年赚个几百万,上千万,应该问题不大。 看看娱乐圈的前辈们,多少人靠一首歌吃了一辈子。多少人靠着一个电视或是电影角色吃了一辈子。 游安安还是影后,又是云慎的前妻,难不成比那些靠一首歌一个角色混娱乐圈的人差吗? 游安安复出娱乐圈,怎么也比那些人强吧。就算不演戏,去电视台当个评委,或是参加真人秀节目,也有足够多的爆点。 游方笛越想越美。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游安安的名声不能坏掉。 这么想来,将来他还是可以指望着游安安吃饭。 游方笛回过神来,赶紧改口说道:“妹妹说的对,不能起诉离婚,还是协议离婚好。妹妹,要不我现在就带着你嫂子过来,为你出谋划策。” 游安安摇头,“不用,我回去。你们都准备好,替我想办法。另外我还要找个律师,看看那些财产我能分到手。” 游安安挂了电话,收拾一番,就准备启程回娘家。 经过云谨的卧房,听到里面的哭泣声,游安安没有停下脚步。 经过云诏的卧房,听到云诏在乱弹琴,游安安敲了敲门。 房门打开,云诏从里面走出来,冷眼看着游安安。 看着云诏这个表情,游安安心里头就来气。 “你别忘了,我是你亲妈。” 云诏木然回答:“我没忘。” 游安安说道:“我现在要回你外婆家,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哪里都别去。” 云诏哼了一声,“回外婆家商量怎么从爸爸手里弄钱吗?” “你放肆!” 游安安没想到云诏脾气这么怪。 以前云诏脾气怪,那都是冲着别人去,游安安没有切身体会,自然也就不觉着云诏脾气有多坏。还认为那些说云诏脾气坏的人,都是别有用心的贱人。 此刻,亲自感受到云诏脾气坏起来有多坏,游安安才真正体会想要将云诏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的感受。 云诏昂着头,根本不拿正眼看有游安安。 游安安深吸一口气,“你给我老实点。” 云诏哼了一声,“你们离婚,我会跟着爸爸。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剩下的事情随你们的便。” 说完,云诏就关上了房门。 游安安气了个倒仰。 奈何这是自己养出来的儿子,再坏,也得自己受着。 游安安去娘家商量离婚的事情。 云慎则给中州云家打电话,让老家的长辈将云谨除族。 除族,这可是大事。 云谨的身世一下子就瞒不住了。 云慎将云谨的身世简单的说了说,这可将中州云家人给气坏了。 老太太,也就是云慎的母亲,杵着拐杖大骂了一句婊子。接着老太太就表示,她要亲自来京州。 这件事不光是夫妻离婚这么简单,还牵涉到方方面面。 老太太不放心云慎,打算亲自到京州坐镇。 老太太决定的事情,云慎也没办法。只得赶紧命人将云家在京州的老宅子这收拾出来,供老太太居住。 接着,云慎又给云深云诤等人打电话,你奶奶要来了,准备接驾吧。 云深和云诤都是一脸懵逼。 “奶奶?” 云深眨眨眼,看着云诤。 云深回到云家,还没回过中州老家。谁让云慎太忙,没空带她回去。 因此,云深只在视频里见过爷爷奶奶,还没正儿八经的见过人。 这会想到要见家里的长辈,云深心里头有些紧张。 云诤说道:“奶奶上京州,爷爷肯定会跟过来。惨了,惨了!奶奶肯定会考教我的学问,爷爷也要考教其他方面。云深妹妹,你也要赶紧做好准备。我们奶奶可是中州大学前任校长,她见了你,肯定会询问你的学业。” 云深倒是不怕奶奶查询学问,读书这方面,云深从来没有怵过。 云深看着一脸紧张不安的云诤,好笑得说道:“你成绩那么好,年年拿奖学金,你还怕奶奶考察你的学问?” 云诤苦着一张脸,“奶奶不仅要问学业,还要考古文。我古文不怎么样啦。” “那就临时突击吧。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云诤点点头,“现在只能这样。” 云家奶奶说来就来,根本没给云诤临阵磨枪的时间。 当天晚上,云家奶奶就到了京州。 不出意外,身后还跟着云家爷爷。 在京州的云家人,齐齐等候在云家在京州的老宅,位于城区的一栋数千平米的老宅。 说云家奶奶的话说,老了,就要接点地气,住平房最好。 云家奶奶跨上楼梯,就看湛在云慎身后的云深。 云家奶奶暗自点头,不错,是个好孩子。 “都进去吧。杵在门口不像样。” “妈,你慢点,我扶着你。” “老爷子,我扶着你。” 云慎同云诉一起,扶着两位老人走进大宅。 云深跟在后面,云诏和云深并排走在一起。 云诏的表情有些慌,还有点忐忑,有点无措,像是个做错的小孩子。 云深朝云诏瞥了眼,云诏立即瞪了云深一眼。 云深:呵呵! 云诏还是一如既往的臭脾气。 云慎做亲子鉴定的事情,云深一清二楚。鉴定结果云慎也告诉了云深,云谨不是云家的孩子,云谨是李文毅的孩子。是游安安出轨的证据。 云慎是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话,云深不知道。 反正云深很心疼云慎,也很厌恶游安安。连带着云诏也不招云深待见。 这母子三人,这些年可没有少折腾云慎。 云慎一心事业,极少干涉家里的事情,虽说对家庭有所疏忽,却也给了游安安和云诏他们最大的自由空间。并且提供了源源不断的金钱,满足他们的各种欲望。 游安安得做到何种无耻的地步,才能将云慎从工作中拉回来,处理这一摊子家务事。 游安安对不起云慎,亏欠了孩子。游安安就是罪魁祸首。 至于云诏,这个臭小子被游安安带坏了,简直就是中二病重度患者。 一行人走进老宅。 在前院大厅里坐下。 屋里灯火通明,佣人们奉上茶水后,自觉的离开。 云家奶奶和云家老爷子坐在主位上。 云家奶奶用拐杖敲着地板,瞬间,所有人屏息静气,等待云家奶奶示下。 云家奶奶四下看了看,“人都到齐了。云深这孩子我还是第一回见。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云深赶紧上前,躬身行礼,“见过爷爷奶奶,爷爷奶奶福寿安康!” “好,好!是个好孩子。” 云家奶奶拉着云深的手,仔细打量。长得真好,就是云家人的相貌。 云家奶奶笑着说道:“经常听你爸爸夸你,我早就让你爸爸把你带回老家,可是你爸爸混账,整日里忙着他的电影,就是不肯带你回老家。好似我们会吃了你似得。” 云深抿唇一笑,“奶奶,你别怪爸爸。爸爸他这一两年,真的很忙。连大年三十都还在为电影排片应酬。” 云家奶奶则说道:“这是你爸爸自己选的路,他就得承担所有的重担。你别心疼你爸爸,你爸爸好着了。” 云慎笑笑,“妈,我可从没抱怨过。” “你给我闭嘴。你看看你,好好的日子被你过成了什么样子。替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子,还被蒙在鼓里。你有出息了。” 云家奶奶厉声呵斥,云慎顿时不敢说话了。 云诏感觉屁股下面有钉子,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云家奶奶扫了眼云诏,对这个孙子,云家奶奶很不喜欢。没教养,脾气臭,不敬长辈。云家的脸面,就是被他的妈丢掉的。 云家奶奶转眼,又和颜悦色地看着云深,“好孩子,你爸爸是你爸爸,你是你,奶奶喜欢你。想当初,你人不见了,奶奶真想打杀了你爸爸。没用的东西,连个还都看不好,要他何用。” 云慎摸摸鼻子,真心尴尬。老太太这是有了孙女就不要儿子的节奏,他能说什么,他也很绝望好不好。 云家奶奶依旧拉着云深的手,“这些年苦了你。好在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终于把你找了回来。以后好好的,别管你爸爸,过年的时候就和云诤一起回老家。老家人多,热闹。大家玩在一起开心。” 云深笑着点头,“我听奶奶的。” “乖孩子!奶奶给你准备了一份见面礼。老头子,拿出来” 云家奶奶朝云家老爷子看去。 云家老爷子朝云深笑笑。 云深赶忙叫了一声爷爷。 云老爷子从管家手里接过手提包,拿出见面礼。 见面礼是中云集团十万股的股票。 云深看着这份见面礼,不知该收不该收。 云家奶奶摸着云深的手,笑道:“尽管收下来。云家的孩子在家族集团里都会分到一部分股票。” 云深朝云慎看去,云慎微微点头。 云深渣才说道:“谢谢爷爷,谢谢奶奶。那我就收下了。” “收下就对了。” 紧接着,云家奶奶又拿出另外一份见面礼。 云家奶奶说道:“股票,家族里每个人都有。我手上这份礼物,则是奶奶特意给你准备的。” 云深收下礼物,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份房契,房子位于京州,离着牧离很近,和牧离在一个别墅小区里。 云深知道,牧离那边的房子很贵,甚至可以说有钱都买不到。 一下子送她一套房子,云深真的不敢收。 “奶奶,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奶奶送给你的,你就收下。长者赐,不敢辞。你就不要推辞了。想当年,你爸爸收礼物,那是生怕慢了。也就是你这个孩子,同我们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太过客气,就显得太生分。” 云老爷子也说道:“收下,收下。这是我和奶奶的心意,你不收下我们今晚都睡不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云深也不好继续推辞。 云深躬身行礼,“谢谢爷爷奶奶。 云深收了礼物后,也送上了自己的礼物。 云深自己的配制的养身丸,对老年人的身体很好。 拿着瓷瓶,云家奶奶笑呵呵的,“早就听说你是个小神医,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我和你爷爷也算有福。” 云深笑道:“以后爷爷奶奶要是有个头痛脑热的,尽管问我。保证药到病除。” “好好好!” 云家奶奶又拉着云深的手,关心起云深的学业。得知云深今年大二,马上就要把大学五年的课程学完,云家奶奶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比你爸爸强。你爸爸当年读书,可没你用功。” 云深抿唇一笑,朝云慎看去。 云慎不太好意思,竟然被自己的女儿比下去了。 云深这才知道,云慎当年报考的也是帝国大学医学院,结果读了两个月,发现不合适,就转了专业。 大学四年,云慎换了四个专业,差一点没毕业。 难怪被云家奶奶嫌弃。 云家奶奶又关心起云深的生活起居,问云深有没有什么难处。要是有难处,就和家里人说一声。云家这么多口人,总有人能帮云深解决问题。 云深笑着直说生活很方便,没有任何问题。 和云深小谈了半个小时,云家奶奶才放开云深的手。 云深回到座位上坐好。 云家奶奶扫了眼在座的诸位晚辈。 接着考察云诤的功课,还有云诏的功课。 云诤没问题,顺利过关。也幸亏云家奶奶今天不是太严厉。 云诏勉强,仗着聪明劲,蒙混过关。 至于云诉,老大不小了,结婚这么多年也不要个孩子,免不了被云家奶奶批评几句。 云诉连声说道,回去就忙着造人。三年抱两,五年抱三。 云家奶奶笑道:“云诉,这可是你说的。明年你媳妇要是还没动静,我拿你是问。” 云诉尴尬一笑,“奶奶放心,明年肯定有动静。” 云老爷子轻咳一声,提醒云家奶奶别耽误时间,该问正事了。 云家奶奶端坐着,朝云慎看去。 “老四,你和游安安离婚的事情敲定了吗?” 云慎说道:“基本敲定了。” 云家奶奶说道:“既然你和游安安已经敲定了离婚的事情。那你和游安安的父母联系一下,就说我们来了,想和他们见一面。” 云慎很意外,“妈,没必要和游安安的父母见面。” 云家奶奶板着脸,说道:“我们云家人做事,不做则罢,既然做就要做得漂亮,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就算吃点亏,也没关系。将来总有机会找补回来。你明白吗?” 云深朝云慎看去。 云家奶奶的意思很明显,要在道义上,情感上占据主动,让游家人无处可闹,无理可闹。总之,就算在金钱上吃点亏,也要堵住游家人的嘴巴,让游家人不敢在外面胡说八道,败坏云家的名声。 等离婚后,事情尘埃落定,到时候云慎想怎么对付游家就怎么对付游家。没人会干涉。 第四卷 第284章 离婚(一更) 云慎重重地点点头,“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那就打电话给游安安的父母。尽早解决这件事,你也能尽早解脱。” 云慎答应下来。 既然父母的意思是和平解决这件事,不要闹得鸡飞狗跳,也不要给游安安借机生事的机会。那么云慎之前的打算,就不得不暂时搁置。 云慎之前打算,决不能放过游安安,趁着离婚,一定要从游安安还有游家人身上扒下一层皮,才能解心头之恨。 不过现在既然有父母做主,而且父母也不干涉他将来怎么对付游安安,云慎自然是听从父母的意见。 这么做,表面看起来云慎是吃亏的。 但是云家保住了脸面,云慎也落下了一个重情义的名声。 将来云慎要出手收拾游安安的时候,谁能怀疑云慎。 这年头没证据的话,就不能乱说。 要是因为离婚,云慎和游安安闹得跟生死仇人一样。那么将来游安安出现任何意外,人们都会怀疑到云慎头上。 世人同情弱者,时间一长,大家忘记游安安出轨的事情,只会指责云慎挟私报复。 身为一个大男人,对前妻这么恶毒,一点男人的风度都没有。 不用怀疑!到时候,说这种话的人肯定不少。 与其现在闹得面上无光,还不能一次性搞死游安安和游家人,不如采取细水长流,钝刀子割肉的办法。 游家人不是贪财吗?那就想办法,让游家人再无钱财可贪。 游家人从胡同里面出来,那就滚回胡同去。 游安安想要离婚后继续混娱乐圈,那就看她有没有这个命。 云慎想得通透。 当即就给游安安的父母打电话,约定见面的时间。 云慎打电话的时候,游安安还在娘家。 突然接到云慎的电话,游安安紧张到差点跳起来。实在是怕! 怕云慎追过来,怕很多很多的事情。 游安安紧张地看着父母接起电话。 当云慎说自家父母要约见二老的时候,游安安意识到结婚这件事她已经无法拖延下去。 云慎的父母都已经到了京州,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离婚这件事。 游安安对自己父母点头,让父母同意见面。时间就定在后天的中午。 敲定时间后,游安安继续和父母兄弟嫂嫂商量离婚分割财产的事情。 云家两位老人舟车劳顿,都累了。 云慎和云诉扶着两位老人进后院休息。 云家奶奶就问云慎:“你和游安安有多少共同财产?” 云慎说道:“我也没清点过。肯定不少。” “让苏管家协助律师,尽快清点出来。你身为男人,让一步,给游安安60%的财产,换她痛快签字。我这个决定,你同意吗?” 云慎点头,“同意。房子,车子,股票,现金,都可以这么分配。公司那边,我希望游安安能让步。如果游安安不肯放弃公司,我打算关掉公司,等离婚后,重新开一家。” 云家奶奶笑道:“你那个公司,又没资产,全靠你一个人支撑起来。关掉就关掉。只要你人还在,公司隔天就能改头换面开起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 云家奶奶继续同云慎唠叨,“云深这个孩子,我看着挺好。虽然从小没有在你们身边长大,却知礼懂事,这一点很难得。你得多关心关心云深,拉近同她的感情。毕竟你们父子中间错过了十多年。至于云诏那孩子,好好管教吧,不要心软。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实在不行,就送他去当兵,好好锤炼几年。你看云诉,当年比云诏还要混账,这不当几年兵就锻炼出来了。” 云诉尴尬一笑,“奶奶,我可比不上云诏堂弟混账。我也就是抽抽烟,泡个妞,打打架,逃逃课。别的事情可没干。” 云老爷子哼了一声,“你干的事情还少吗?整个区里面的混混都被你组织起来,要不是及时拦着你,你是差一点就走上黑道。” “老爷子,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我哪能走黑道啊!你孙子这么良善的一个人,连鸡都不敢杀一只,哪里敢杀人啊。” “呸!” 云家奶奶和云老爷子都十分嫌弃云诉。这混小子,当年干的事情真是快吓死人了。 几百上千个混混被他组织起来,差一点酿成大祸。 要不是云诉他老子发现得及时,亲自出手将云诉这混小子绑到军营,真不知道这混小子会不会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云诉抬头望天。 往事如烟,就不用再追忆了。 正所谓,谁不中二谁有病啊! 人不张狂枉少年啊! 说回正题,还是云诏这孩子太遭人厌烦。真是没有一样值得人喜欢的。 云慎养出这么个儿子,也是糟心。 云家奶奶和云家老爷子在老宅子里住下来,云慎留下来作伴。 到了约定这一天。 云慎陪着父母来到酒楼。 游安安同样陪着父母赴约,还有游安安的哥嫂也来了。 两家人齐齐坐下。 云家人少,却在气势上硬生生地压了游家人一头。 云家奶奶和游家父母寒暄了几句,感慨一下两个孩子老大不小了,还要闹离婚。不过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既然都已经决定离婚,父母只有支持。 游家父母尴尬,虽然云家两位老人提都没提云谨的事情。可是云家两位老人话里话外,都透着点那个意思。 云家奶奶也不在乎游家人的感受,直接拿出财产分割书,交给游家人过目。 云家人很厚道,财产分割书游安安明显占据大头。 可是游家人却不知足,甚至天真的以为云家人好欺负。以游方笛为首,表示财产分割不合理,需要重新分配。 云慎呵呵冷笑。贪心不足蛇吞象。 云家奶奶制止云慎,朝游母看去,“你们做长辈的,也是这个意思吗?” 游方笛在桌子底下踢了游母一脚。 游母赶紧说道:“是,我们任何不合理。我家安安太亏。” 云家奶奶笑了笑,拿出第二份财产分割书。 游方笛一脸兴奋,他就知道云家人还藏着后手。 结果第二份财产分割书比第一份整整少了百分之十。 换算成钱,那就是少了几千万。 游方笛大惊失色,望着云家人,质问,“这什么意思。” “就是游先生看到的这个意思。要么你们接受第一份分割书,这也是我们云家能拿出的最大诚意。要么我这里还有三四份分割书,游先生要不随便选一份。” 很明显,第一份份额最高。其余的每一份,份额逐步降低。最后一份,几乎等同于让游安安净身出户。 “你们欺人太甚。” “我同意第一份。” 游安安和游方笛几乎异口同声。 游方笛冲游安安看去,挤眉弄眼,似乎是在提醒游安安,坚持一下,还可以敲诈更多。 游安安不理会游方笛,正色说道:“我同意这份财产分割书。按照这儿分割,我随时都可以签字离婚。” “非常好。” 云家奶奶笑呵呵的,“云慎,你和游安安还有律师,这就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吧。我和游家人还与些话要聊。” 云慎起身,对游安安说道:“走吧,律师就在外面等着。” 游安安朝父母哥嫂看了眼,然后起身跟着云慎离开。 等人一走,云家奶奶就提出了她最在意的事情。 云家奶奶说道:“等他们离婚后,这两个孩子,云诏跟着云慎,云谨就跟着安安。芸谨的身世我们都已经了解。我们希望游安安带走云谨,给云谨改个姓。无论是姓游,还是姓李都行,只要别姓云就可以。云家可不能要一个便宜孩子。” “什么便宜孩子啊!老太太,云谨怎么说也喊了你十多年的奶奶,你就一点情面都不讲。” 游方笛叫嚣着。 云家奶奶呵呵一笑,“游先生,你是不是认为我们云家爱面子,不敢公开这件事,你就可以有恃无恐的闹下去。” 游方笛哈哈一笑。 云家奶奶继续说道:“我们云家有什么样的势力,这些年游先生想必也知道一点。我要你们游家破产,你认为需要多长时间?十天,半个月,一个月,还是一年?游先生,做人要有良心,要知道感恩。否则哪天重新回到胡同生活,我担心游先生你不习惯。” “老太太,你威胁我!” 游方笛的脸色都变了。 云家奶奶站起来,“这里的茶不够香,老头子我们换个地方喝茶吧。” “好,听你的。” 云家奶奶率先走出包房,云家的保镖护在两位老人身边,簇拥着两位老人离去。 游方笛脸色连连变幻。 游母和游父都说道:“老大,别争了。有这个结果,我们都很满意,你妹妹也很满意。云家我们惹不起,以后你老实一点,别去招惹云家。” 游方笛哼了一声,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我做事有分寸,不需要你们操心。” 瞧着游方笛那样子,能不操心吗。 云慎和游安安正式办了离婚手续。 云诏跟着云慎,云谨则跟着游安安。 游安安分到两套房子,一套位于郊区的别墅,一套是位于市区的电梯公寓。 至于现在他们住的房子,那是云家的地皮,本就属于云家。游安安想分也分不走。 走出民政大厅的时候,云慎对游安安说道:“明天我就让人把东西分出来,给你送去。云谨我也会给你送去。” 游安安看着云慎,“终于离婚了,你是不是很轻松,很痛快?” 云慎笑了起来,“没错,我是很轻松,也很痛快。不用天天面对你,我觉着这天也蓝了,水也清了!” “你……” 云慎挑眉,“我什么我?游安安,你这人太好强,将钱看得太重。而且犯了错还死不认错。算了,我们都已经离婚了,过去的事情不用再提。你记得将云谨的姓给改了。云谨不是云家的孩子,她不适合姓云。” 游安安冷冷一笑,“云慎,以前我以为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云谨即便不是你的女儿,她好歹也在你的膝下长到十三岁,好歹叫了你十三年的爸爸。你竟然对她如此狠心绝情,不仅不看她一眼,而且还要求她改姓。云慎,我真是看错了你。你才是真正的冷血怪物。” 云慎面色平静,“随便你怎么说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已经拿到你想拿到的,就不要多生事端。如果你不肯给云谨改名,我会起诉你。到时候你名声一臭,想要复出娱乐圈,可没那么容易。” 游安安哼了一声,“你放心,明天我就带云谨去改姓。绝不会占你们云家半点便宜。” 两人分道扬镳。这一世的夫妻缘分彻底走到了尽头。 云慎打电话联系媒体朋友,在网络上发了一通公告,公布他和游安安离婚的消息。称夫妻缘分走到尽头,两人已经领了离婚证。 此消息一出,网络转眼就爆炸了。 多个论坛,自媒体,全都瘫痪。 之前网络上纷纷议论云慎和游安安离婚的事情,不少人都不相信。包括那些陈年旧事的爆料,很多人都是半信半疑。 大家的论点都出奇一致,云慎又不是傻子,游安安如果是个心机深沉的白莲婊,云慎能看不出来。 可是直男的审美就是那么诡异啊! 明明是个白莲婊,就是认不清。 如今云慎直接发消息,称已经和游安安离婚,网络上不少人都在说不敢置信。 这对夫妻从没有绯闻,而且孩子也生了,也没听说谁出轨,竟然就离婚了。 离婚消息一出,更加证实了之前网络上的爆料。 爆料里称,游安安搬空了云慎的财产,全部拿去填补娘家。 损夫家,肥娘家,游安安还真是一个巴心巴肝的好女儿。 如今云慎不愿意再做冤大头,终于和游安安离婚,网友们都在欢呼。 “离得好!” “早就该离了!” “云导和游安安离婚,不知道损失了多少钱财,才能让游安安签字。” “云导亏了。这么多年,游家人不知从云导身上搞了多少钱。如今一离婚,这些钱全都成了游家的。” “楼上的,就算云导不离婚,那些钱也拿不回来。而且还会被游家继续吸血。离婚才好!以云导的能力,要不了两年就能赚上几亿,而且不用担心再被游家吸血。” …… 网友们的议论,云慎没有看到。 云慎给云深,还有牧离打电话。晚上他要开趴体,庆祝离婚。 牧离对云深说道:“你爸爸这才刚恢复单身,就开始嘚瑟。” 云深笑道:“爸爸嘚瑟是好事。我已经很久没看到爸爸笑得那么欢快。” 牧离揽着云深的肩膀,“晚上你和我一起去参加趴体,到时候你再看看你爸爸如何得意忘形。” 云深应下。 云慎要开趴体,圈子里不少人都接到了邀请。 苏管家一边吩咐人,将游安安的东西打包收起来,一边让人将宴会厅收拾出来。晚上的趴体就在宴会厅举行。 云谨躲在楼梯后面,眼神阴郁地看着楼下的动静。 游安安没有回来。 云谨知道自己必须跟着游安安,明天她就会被送走,从此不能再住在这栋大宅子里面。 云谨咬着牙,眼神越发的阴沉。 苏管家朝楼上看了眼,云谨瞬间躲起来。 苏管家摇摇头,继续安排人布置宴会厅。 云诏从房里出来,冷漠地看着云谨。 云谨察觉到云诏的目光,很难堪,又充满了仇恨。 都是爸爸的孩子,凭什么云诏可以继续过着人上人的生活,而她就必须跟着游安安寄人篱下。 云谨低着头,朝卧房走去。 “喂!” 云诏叫住云谨。 云谨咬着牙,问道:“什么事?” 云诏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从血缘关系来看,我们有一半的血缘关系。以后你依旧是我的妹妹,有什么事你解决不了,可以打我电话。” “不要你假好心。” 云谨怒斥一声,进房,关门。将门关得砰的一声响。 “嘿!” 云诏踢了门框一脚,脾气倒是不小。 云谨,谁给你的胆子。 第四卷 第285章 杀了你(二更) 晚上的趴体很热闹。 大家都端着酒杯恭贺云慎恢复单身。 婚姻犹如围墙,凡是进入过围墙的人,都知道婚姻就是一地鸡毛。还是单身生活最潇洒,最惬意。 云深也端着酒杯,恭贺云慎顺利离婚。 本以为游安安要纠缠一段时间,没想到云家奶奶一出手,离婚的事情转眼解决。 “爸爸,恭喜你恢复单身。” 云慎揽着云深的肩膀,“云深,你知道爸爸现在的感觉有多好吗?恢复了单身,爸爸才知道自己以前错过了什么。乖女儿,你要是没喜欢的男人,千万别将就。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到时候你受了委屈,爸爸都不好替你出头。” 云深笑了起来,“谢谢爸爸关心。爸爸,你想得太远了。我还没有谈恋爱,结婚的事情更是遥遥无期。” 云慎哈哈一笑,“不远,不远。我看秦家那小子,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你娶回家。” 云深脸颊一红,干脆利落,将云慎酒杯的酒,全部灌入云慎的嘴巴里。 让你乱开玩笑。 云慎心甘情愿喝干杯中的酒水,喝完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云慎带着云深,将云深介绍给自己圈内的朋友。 大家都说云慎福气好,丢掉的女儿又找了回来,还这么出色。 云慎得意非凡,“也不看看我女儿是谁。你们就只有羡慕的份。” 云慎这么显摆,自然要喝酒。 云深趁机脱身,来到牧离身边。 牧离坐在吧台,和以前的老朋友闲聊。 云慎和牧离都是搞艺术的,两个人以前有很多共同的朋友。 正所谓艺术不分圈。都是圈里人,你介绍我,我介绍他,就形成了一个朋友圈。 牧离拉着云深,笑着问老朋友们,“我女儿,我们看起来是不是像姐妹。” “牧离,你就别拐着弯夸自己。喝酒,喝酒。” 喝了酒,又有人问:“牧离,云慎都离婚了,你们要复合吗?” 牧离哈哈一笑,“神经病啊,我吃饱了撑着才会复合。你不知道单身的日子有多爽。” 瞧着牧离精气神十足,保养得宜的脸颊,还有保持得犹如青春少女一样的身材,果然单身是美妙的。 单身的美,也只有单身的人才能体会。 云深含笑坐在旁边,看着一群上了年纪的女人聊着圈子里的八卦。 云深在想,等她到牧离这个年龄,她会保持单身吗? 其实从事科研行业,保持单身是一个非常好的状态。 没有家庭负累,就不必因为加班熬夜顾不了家庭而愧疚。 云深喝下杯中酒,自嘲一笑。 她连恋爱都没谈过,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单身不单身,反正她都已经打定了主意,这辈子不结婚。 至于秦潜的追求,云深举起酒杯,表示不在乎。 “单身万岁!” “万岁!” 无数人齐声喊万岁,这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云深趴在吧台上,看着酒保调酒。云深突然来了兴趣,她也想学调酒。 都说她很闷,没有一个消遣的兴趣爱好,那她学调酒总可以吧。 云深仔细观察调酒师的手法,很溜,花样很多。 云深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自己还会比划两招。 调酒师知道云深是云慎的女儿,于是主动邀请云深调酒,还非常耐心的教导云深。 云深学了两个简单的,倒是学得像模像样,动作行云流水。只是调出来的酒,味道不怎么样。 云深不气馁,再接再厉。 反正她只是将调酒当做一个兴趣爱好,没有任何负担,尽情的挥洒自己的精力。 云谨偷偷来到宴会厅,在人群里穿梭,寻找云慎的踪影。 一天了,云谨一直在找机会,想和云慎说话。可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一想到,明天她就要离开云家,云谨心里头很慌。 云谨不是没想过离家出走,或许这样一来,云慎就会紧张她,就会留下她。 可是最终,云谨没有胆子离家出走。 她怕自己一出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云谨只想和云慎谈一谈,就谈一谈,为什么这么难。 云谨在人群里穿梭,她最先看到在吧台里玩得很嗨的云深。 云谨愤恨的盯着云深,都怪云深。 自从云深回来后,家里就没有太平过。现在爸爸妈妈还离了婚。 云谨恨云深,云深才是爸爸妈妈离婚的罪魁祸首。而她,只是无辜的受害者。 云谨来到吧台,死死地盯着云深。 云深感觉到一道充满恶意的目光,一回头就看到了云谨。 云深微蹙眉头,将酒瓶都放下。 说实话,云深不想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看到云谨。 云深看着云谨,主动问道:“云谨,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在楼上休息吗?” 云谨目光阴沉沉地盯着云深,“我爸爸妈妈离婚了,你是不是特别得意?我的位置被你抢走了,你是不是特别骄傲。” 云深笑了起来,“云谨,你搞错了。没有人抢你的位置。你要记住,这里是云家,只能是云家。” 云谨拍着桌子,“不准你胡说。我是爸爸的孩子,我一直都是爸爸的孩子。”| 这里的骚动,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大家都很好奇云谨话中的意思。什么叫做一直都是爸爸的孩子。难道父母离了婚,她就不是爸爸的孩子吗? 云深皱眉看着云谨。 云谨明显钻了牛角尖,还是非同一般的牛角尖。 云深冷着脸,“云谨,我们出去说。” 以免云谨说漏嘴,大家都知道云谨不是云慎的孩子,游安安给云谨戴了绿帽子。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做了。 “我不要。”云谨大声叫嚷。 这一句叫声,惊动了牧离,云慎,还有云诏。 三个人齐齐朝云谨走来。 云慎非常严厉,“云谨,你给我回房。” 云诏走上前,“云谨,我带你回房。” “我不要。” 云谨很痛苦,她撕心裂肺的叫嚷。 云谨哭泣着,“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我是你的女儿啊。你是我唯一的爸爸。爸爸,我爱你,我爱你一辈子,你留下我好不好。” 简直是疯了。 大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听到了云谨这番话。不少人心中都在猜测这番话的含义。 云诏冲上前,趁着云慎发怒之前,死死地捂住云谨的嘴巴。 云诏小声地同云谨说道:“如果你想让爸爸记挂着你,你最好别忤逆爸爸的意思。别忘了,你不是云家的种。爸爸没有派人把你赶出去,已经算是格外温柔。你别不知好歹。” “呜呜呜……” 云谨有很多话想说,可是都说不出口。 云诏捂着云谨的嘴巴,同时拖着云谨回主楼。 “爸爸,我带妹妹回去。妹妹她受了刺激,胡言乱语,我带她回去安慰安慰。” 云慎挥挥手,示意云诏赶紧带人离开。 苏管家见状,也跟了上去,特意派人盯着云谨,不要让云谨再有机会跑出来。 “大家继续喝酒,喝酒!” 场面很快又热闹起来。 牧离来到云深身边,关心地问道:“云深,你没事吧。” “我没事。” 云深摇摇头。知道云谨的脾气有些怪,却没想到不仅怪,还很阴郁。 再这么下去,没有人开导云谨的话,云谨有一天真的会变成变态。 云诏拖着云谨回了房。 云谨一直挣扎,只可惜力量有限,无法挣脱。 云诏将云谨丢在床上,怒吼一声,“云谨,我现在还认你是妹妹,所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别搞事!这个家姓云,爸爸不可能将你留下来。” “闭嘴,闭嘴,我不要听。” 云谨捂住耳朵,大吼大叫。 云诏气急败坏,却又无法可施。 云谨指着云诏,“你出去。你别假惺惺的说我是你妹妹。那天你说得很清楚,我不配做你妹妹,我不是你妹妹。云诏,你给我滚出去。” “好,你厉害。你不仅厉害,而且还很蠢。事到如今,你还没有认清现实,不自量力想要扭转局势,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你也只配拥有李文毅那样的爸爸。” “你胡说。李文毅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是云慎。” 云诏冷笑一声,“做梦吧。那是我爸爸,不是你爸爸。你爸爸叫李文毅,妈妈背叛了爸爸,偷生了你。” 云谨拿起枕头砸云诏。 云诏抵挡。 枕头下面有一把匕首,是当初她去中州云家的时候带在身上,后来又带了回来。 看到匕首,云谨心里头突然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如果云诏死了,爸爸是不是会留下她。 云谨没有细想,凭着一股冲动,拿起枕头下面的匕首,就朝云诏刺去。 云诏弯腰,低头,看着没入腹中的匕首,不敢置信的看着云谨。 “你,你竟然要杀我。” 云谨一脸疯狂地说道:“杀了你,爸爸就会留下我。我就不用搬出云家。哥哥,为了我,你去死吧。” 死字出口,云谨猛地拔出匕首,再次朝云诏的身体里刺去。 云诏拼命地逃,他要逃离这里。 “救命……” 楼下的保安听到动静,冲上二楼,就看到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幕。 云谨拿着匕首,疯狂地朝云诏身上刺去。刺一刀还不够,还要继续刺,生怕云诏死不了。 “住手!” 保安大吼一声。 云谨哪里会听保安的,手中的匕首对准云诏的心脏就刺了下去。 真要让云谨刺下去,云诏就死定了。 保安飞起一脚,踢翻云谨,连带着云谨手中的匕首,也被保安踢翻到角落里。 保安控制住云谨,冲楼下大喊一声,“出事了,快通知老爷,叫救护车。” 出事了,出大事了! 云谨想要杀云诏,云诏命在旦夕。 苏管家带着人上楼,看着云诏躺在血泊中,心头顿时一慌。 不过转眼,苏管家就镇定下来,“快去叫大小姐,大小姐是医生,叫大小姐给云少爷止血。打电话叫救护车。去把医药箱拿来。还有,给老太太还有老爷子打电话,告诉他们,云诏受伤了。云谨想杀了云诏。快去。” 前面的命令,保安们都明白。最后的命令,保安们很疑惑。为什么要给老太太老爷子打电话。 这么晚,真不怕惊着两位老人吗? 苏管家有自己的打算。 他朝云谨看去,眼中满是厌恶之色。 这个小姑娘,就是个祸害。祸害云家,祸害云慎,如今还要祸害同她有血缘关系的云诏。这个女孩子,必须给她惩治。 不能因为她年龄小不懂事,就放过她。 给老太太老爷子打电话,苏管家就是希望两位老人出面,将云谨送入少管所,严加看管起来。 杀人可不是小事。而且杀的还是朝夕相处十多年的哥哥,这得多恶毒。 这样恶毒的女孩子,就不该过人上人的生活。就该将她送到少管所,让她吃牢饭,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真正恶。 云诏出事,出什么事,保安没说清楚。只说云诏的伤势很严重,需要急救。 云深丢下酒瓶子,就朝主楼跑。 云慎和牧离的动作慢一些,跟在后面。 宾客们看见主人突然走掉,面面相觑,也都跟了过来。 云深三步并做两步,跑上二楼。 云诏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嘴里吐着血泡,眼看着就要昏迷过去。 云深大惊失色,又迅速镇定下来。 剪开云诏的衣服,确定伤口,先止血。 云诏全身上下,一共有七个刀口。其中最严重的在腹部脾脏位置。 云深对云慎说道,“必须马上给他做手术。我需要一间干净的房间,快啊!” “云深,这样能行吗?要不要等救护车来。” 云深大声说道:“这里离医院那么远,等救护车将人送到医院,就来不及了。爸爸,你相信我。我是医生,我会尽我的全力救回云诏的性命。” 云慎深深看了眼云深,最后郑重点头,“好!管家赶紧腾一间房出来,你给云深打下手,一定要拖到救护车来。” 苏管家点头,“隔壁那间房一直空着,每天都有人打扫。大小姐,我带少爷过去。” “不要动云诏。” 屋里没有担架,云深直接让人将云诏放在桌子上,抬到空置的房间。然后将桌子当手术台,开始给云诏做紧急手术。 屋里,云深正在紧张地做一场决定生死的手术。 屋外,满地鲜血,一片狼藉。 宾客们在楼下看到这一幕,都吓坏了。 云慎阴沉着脸,命令保安将宾客们都送走。今晚的趴体提前结束。 另有保安找到凶器,一把匕首,被装在塑料袋里面。 牧离捂着嘴巴,脸色苍白,不敢出声。就怕刺激到云慎。 云慎问道:“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最先赶来,救下云诏的保安,说起事情的经过。 当时他在楼下,听见楼上两兄妹在争吵。 吵得很厉害。 然后突然间,云谨就对云诏行凶。 后来保安将云诏救下来,可是云诏已经身中数刀。 所有的事情,就是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发生。 连保安都无法想象,云谨一个小姑娘,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力气,那么凶狠残忍的手段。竟然想要把自己的哥哥杀死。 云慎朝云谨走来,“是你杀了云诏?” 此刻,云谨已经从疯狂中清醒过来。她恐惧,紧张,不安,瑟瑟发抖,像个小可怜。 “爸爸我错了!” 啪! 云慎一巴掌甩在云谨的脸上。 云谨脚下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上。脸上瞬间起了五根手指印。 “你为什么要杀云诏?” “爸爸我真的知错了。”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云谨的脸上。云谨嘴角出血,她闻到了血腥味。 “说,为什么要杀云诏?那是你哥哥,你为什么要杀他!” 云慎愤怒的嘶吼。 他想不明白,云谨有什么理由杀云诏。如果说第一刀是意外,那后面的六刀是什么。这分明就是故意杀人。 “爸爸,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拿起了刀子就朝云诏杀去。我真不是故意的。呜呜……” 云谨嚎啕大哭起来。 云慎冷冷一笑,“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 云谨呆住,一双无辜的眼睛盯着云慎。无辜的双眼,随着时间慢慢变了,变得阴郁,凶残。 第四卷 第286章 谢天谢地,没死!(一更) 警察来了,救护车来了。 云家两位老人来了,云诤云诉兄弟也来了。 地上的痕迹还在,满地的血污,那都是从云诏身体里流出来的血。 警察正在勘探现场。 护士和医生则在房里同云深一起抢救云诏。 云诏脾脏破裂,现在必须先做手术保住云诏的性命,才能送到医院。 宾客已经被送走。 宾客们会怎么猜测,新闻媒体会怎么报道,云慎已经没有精力去关注。 他满脑子都是云诏。 虽谈他不喜欢这个儿子,嫌弃云诏毛病太多,但是他真的没有想过他会死啊! 云慎坐在一楼沙发上,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猛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神情极为憔悴又透着点凶狠。 云老爷子上前,伸手拿走云慎嘴巴里的烟,然后给灭了。 云老爷子怒气冲冲地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抽烟就能解决吗?赶紧给我振作起来。” 云慎抱着头,他要怎么振作,儿子还在里面生死不知。 云家奶奶突然说道:“我相信云深的医术。她说能救回云诏,就一定能行。” 牧离很意外,没想到云家第一个公开表示相信云深的人,竟然是云家奶奶,她以前的婆婆。 牧离感激地说道:“谢谢!” 云深给云诏做手术,牧离的心一直提着。万一云深手术失败,没能救回云诏,那该怎么办?云慎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将云诏的死算在云深头上。 就算云慎没这么想,心里头也难免会有心结。 所以从云深进了卧房后,牧离的心就一直提着,不得安宁。她也是操碎了心。 云慎抬起头,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什么母亲会那么信任云深。 云家奶奶说道:“我听过很多关于云深的传闻,世人都说她是小神医,我就相信她一定有办法救回云诏。” 云慎重重地点头,“我听母亲的。” 云家老爷子狠狠地在云慎的头上拍了下,“瞧你这点出息。这么点事就把你打垮了,你以后怎么办?” 云慎擦擦眼角,“我是担心孩子。” “这会担心孩子,早干什么去了?以前就叫你好好管教孩子,你不听。现在铸成大错,后悔也来不及。” “我错了。” 云慎诚恳地说道。他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没有管教好两个孩子,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他有错。 但是他还是不会放过云谨。 云谨竟然对自己的哥哥下如此毒手,她是多恶毒。果然不是云家的基因,云谨从根子上就坏掉了。 云诉从楼上下来。 众人都看着他。 云家奶奶率先问道:“有问出云谨为什么要杀云诏吗?” 云诉点点头。 云诉曾任安监老大,审问犯人很有一套。 之前云谨死都不肯说,云诉上去和云谨见面不到半个小时,就问出了真相。 云诉尽量平静地说道:“云谨之所以会杀云诏,算是临时起意。她以为只要杀了云诏,四叔就会留下她,不会将她赶出云家。” 哈哈…… 竟然因为这样一个荒唐又愚蠢的理由。 云谨是没脑子吗?她杀了云诏,云慎怎么可能留下她。 云慎说不定会气到杀了她。 云家奶奶也止不住的摇头,“这个孩子从根子上就坏了。” 云家奶奶说完,拍拍云慎的肩膀,让云慎不要那么自责。 云谨这样的孩子,就算付出一颗真心,全天二十四小时的盯着她,也教不好。 云谨的身体里就带着自私自利的基因,谁也无法改变。 云慎看着云诉,问道:“把云谨交给警察,最严重的惩罚是什么?” 云诉说道:“云谨是未成年,最严重的就是被关进少管所,最多三五年时间就能出来。” 云慎面无表情地说道:“才管三五年,真的是太便宜她。” 云家奶奶却说道:“能管三五年也好。三五年后出来,两个孩子都已经成年。到时候要怎么办,还是得看云诏的意思。如果云诏不追究,那这件事三五年后就当他过去了。要是云诏追究,到时候我们再想主意。”” 云家奶奶的话说服了云慎。 云慎抹了一把脸,感觉很挫败。 牧离突然开口问道:“你们谁有通知游安安吗?” 所有人茫然,显然都没有通知游安安。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而且两个孩子都是游安安生的,不通知游安安说不过去啊。 云诉拿出电话,说道:“我来打电话吧。” “行,云诉出面合适。” 云诉是官方人士,他出面的确比云慎合适。 云慎出面的话,游安安那边十有八九会借机闹腾。 云诉通知了游安安,让游安安直接去警局。云谨一会就会被警察带到警局。 云诉挂了电话,大家都盯着楼上。不知道云深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警察带着云谨下楼。 云谨小脸煞白,像个可怜虫。 她眼巴巴地看着云慎,似乎是在祈求云慎的原谅。 云慎目光森冷地看着云谨,说道:“我养育你十三年,临分别的时候,却没想到你送了我这么大一个礼物。” 云谨突然哭了出来,“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叫我爸爸,你不是我女儿,我也没有你这样恶毒的女儿。以后不要再说自己是云家人。” 云谨抽泣,看着云慎,盼着云慎能够有一点点的恻隐之心。 可是她只在云慎的眼里看到了厌恶和冷漠。 云谨的心瞬间冰凉一片,心中升起了仇恨。 云谨突然大叫起来,“是你先不要我,都怪你,全都怪你。如果你肯要我,我就不会犯错,我也不会杀了哥哥。都是你的错。” 荒唐透顶! 云慎第一次发现,云谨的思维逻辑是如此荒唐,愚蠢,可笑,又可怜,还可恨。 云慎对云谨只想说一个字,“滚!” 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样恶毒的人,该死! 警察将云谨带走了。 云谨一会哭一会吼,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牧离拍拍云慎的肩膀,让云慎不要那么难过,愤怒。 云慎握住牧离的手,握得紧紧的。 牧离有些尴尬,本想将手抽回来,可是云慎的劲太大,牧离根本动不了。 算了,就让他握一会。 楼上,卧室房门终于打开。 云诏被推了出来。 云家人全部站起来,紧张地看着。 云深一脸疲惫,不过眼中却有喜色,“放心,云诏已经抢救过来,现在送医院。会好起来的。” 云家人个个如释重负。 人活着就好。 牧离终于挣脱云慎的手,来到云深身边,揽住云深的肩膀,“辛苦你了。妈妈真的担心有个万一,你该怎么办。” 云深笑道:“好在一切顺利,云诏救了回来。” 是啊,幸亏云诏救了回来。云深就不用承担这云诏死亡的重担。 牧离轻声同云深说道:“以后不准这么鲁莽。妈妈都快被你吓死了。” “妈妈放心,我有把握才会出手。” 护士抬着担架,将云诏送上救护车。 云家人跟着一起去医院。 警局那边还需要人。 云诉主动请缨,前往警局。 一行人开车,跟随救护车来到医院。 云诏又被紧急送往手术室。 之前云深做的紧急手术,条件很不成熟。手术只能说完成了三分之一。后续的手术还是需要医生,在专业的手术室里面做。 “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里?” 游安安急匆匆来到医院。 游安安没有去警局。 云谨的死活,游安安不关心。游安安这会只惦记着云诏。 得知云诏进了手术室,游安安大哭起来。 哭自己命苦,哭儿子命哭。 还质问云慎怎么带的儿子,这才刚离婚,儿子就出了意外。 云慎冷着一张脸,说道:“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你是怎么养的女儿,云谨因为嫉妒云诏,就拿刀杀害云诏。他们可是亲兄妹,十三年来朝夕相处。我从没见过这么恶毒的女孩子,就因为嫉妒,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杀,” 游安安震惊,大哭,“我苦命的儿啊!” “闭嘴。云诏死不了,你在这里嚎什么嚎。你是嫌你儿子死得不够快吗?” 云慎一吼,游安安当即止住了嚎啕大哭,一个人抽抽噎噎,可怜兮兮的。 游安安擦掉眼泪,对云慎说道:“云谨那边,你放心。这一次我肯定不会放过她。竟然敢对云诏动刀子,我抽死她。” 游安安咬牙切齿,显然也是恨上了云谨。 本来游安安心里头就对云谨有怨气。要不是因为云谨,她现在还是云家四太太。 如今云谨还把云诏给捅了,这件事绝对不能原谅。 游安安打定主意,她不会替云谨求情。云谨这个扫把星,早就该得到教训。 云家人看着游安安那副样子,也不好说什么。 等到手术室打开,云诏从手术室里面推出来,大家才醒过神来。 手术很成功,幸亏云深及时采取手段,给云诏做了紧急手术,终于保住了云诏的性命。 将云诏推到病房,嘱咐了家属一番,医生就走了。 游安安握住云诏的手,哭啊哭,哭声让人烦躁。 云慎好几次都想呵斥游安安,结果都被云家奶奶给拦住了。 人家亲娘关心亲儿子,云慎就别乱说话。 可是云诏并不领情。 这会麻醉开始慢慢过去,云诏感觉到了浑身的痛。 游安安又在哪里一直哭,哭得他脑袋痛。 云诏直接抽回自己的手,虚弱地说道:“别哭了,哭得我好烦。” 游安安赶紧擦掉眼泪,“乖儿子,我不哭。你感觉怎么样?” 云诏扭着头,不想见到游安安,“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游安安如遭雷击,不敢置信,“云诏,你……” 云诏已经闭起了眼睛。 他能从死神手里抢回一条命,那真是福大命大。可是不代表他就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 云诏恨云谨,同样也恨游安安。 如果游安安没有和李文毅发生关系,如何游安安没有生下云谨,那么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他也不用遭受血光之灾。 所以说,今天的果,早已经在十几年前埋下。 游安安在十几年前亲手种下的因,在今天结出了果,还是恶果。 游安安备受打击,冲出病房,泣不成声。 没有人安慰游安安。 这都是游安安咎由自取。 云深伸出手,给云诏诊脉。 接着,云深对云诏说道:“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养病。动作小一点,别使劲动来动去,小心伤口崩开。让护工看着你,每两个小时帮你翻一下身,活动一下身体。” 云诏睁开眼睛,盯着云深。 好半天,云诏才开口说道:“谢谢!” 云深笑了起来,“不用谢,好好养病。” 云诏有些不好意思。 当时出事的时候,他眼看着就要昏过去,其实还没有昏过去,自身还是有意识的。 云深如何救他,他都知道。 他也知道,自己这条命是云深帮他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 没有云深,他已经死在了云谨的刀下。 云诏第一次正眼打量云深,发现他和云深果然长得有点像。不过他气质比不上云深。 云深拍拍云诏,再次提醒,“不要胡思乱想,会影响你的病情。安心养病吧。不管什么事情,等身体好了后再说。” 云诏点点头,他明白。 大家陆续离开病房。 云慎独自一人留了下来。 云慎坐在病床前,对云诏说道:“你妹妹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她不是我妹妹。” 云诏厉声说道。 云慎看了眼云诏,然后继续说道:“我咨询过云诉,云诉说云谨是未成年,最多就是关少管所,三五年就能出来。” 云诏咬牙切齿,“那真是太便宜她。” 云慎拍拍云诏的手,“这件事你别着急,慢慢想。” 云诏一张脸惨白,“爸爸,能不能安排一下,让我见见云谨。” “你想见她?” 云慎不明白,云诏为什么想见云谨。 云诏点头,“等我能下床的时候,爸爸能不能让我见见云谨。我有些话想和她说。” “好。你好好养伤。这件案子一时半会也忙不完。涉及到未成年,法院都比较慎重。估计你痊愈的时候,案子还没有进入程序。” 云诏放心了。 能赶在云谨进去之前,见云谨一面,云诏就很满足。 游安安躲在病房外面哭泣。 见到云慎从病房里面出来,游安安可怜兮兮地朝云慎看来。 云慎看都没看游安安一眼,命人看好病房后,转身就走。 游安安面色迟疑。 她朝病房看了眼,见云诏已经睡下了,游安安才干脆地朝云慎追过去。 云家奶奶和云老爷子,由云诤护送,送回云家老宅。 临上车的时候,云家奶奶拉着云深的手,动情地说道:“云深,你是个好孩子。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你,云诏才能活命。” “奶奶,这是我该做的。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 “好,不愧是我们云家的孩子。你好好读书,有什么困难就打电话给我们,我们帮你解决。” “谢谢奶奶。” 两位老人坐上车离开。 云深也坐上牧离的车回牧离那边。 回到家,牧离才说道:“今天真是吓死我了。万一云诏有个三长两短,你岂不是要被牵连。幸亏云诏活了下来。云深,以后不准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妈妈,那种情况,我作为医生不可能袖手旁观。” 见牧离生气,云深才又说道:“好啦,我答应你,以后做事一定考虑周全。” 牧离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你知不知道,要是云诏死了,就算你没有责任,你爸爸心里头也会留下心结,一辈子不能解开。” 云深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尽全力将云诏救了回来。” “云谨那小姑娘,其貌不扬,真没看出来下手那么狠毒。就因为她嫉妒云诏能留下来,而她要跟着游安安,就对自己的哥哥举刀相向。真是太可怕了。” 云深搂紧牧离,“妈,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第四卷 第287章 给钱吧,否则威胁你(二更) 任何消息,一旦上了网络,传播速度那是嗖嗖的快。 云慎和游安安刚刚离婚,云诏就住进医院。 这个消息,一经网络传播,迅速掀起了风浪。 吃瓜群众看热闹,知情者凑热闹。 大家拼拼凑凑,竟然也凑齐了真相。 因为父母离婚,云家两兄妹反目成仇。小小年纪的云谨竟然对云诏动手,致使云诏身受重伤。 这个消息,让无吃瓜群众打满了鸡血。 这是妥妥的豪门恩怨啊。 一对还没成年的兄妹,已经开始了豪门斗。这是年度大戏的节奏啊。 不少网友感慨,豪门果然不是那么好混的。瞧瞧,年纪尚幼的豪门子女,已经开始了斗争。而普通家庭的小孩子,还在每天为作业发愁,哪里会想到那么多事情。 云慎之前关心云诏的身体情况,没空去关注网上的消息,也来不及封口。 等到云诏的病情稳定下来,他本人也有心思关注云诏之外的事情的时候,才发现消息已经报道了出去。 云慎皱皱眉,怎么处理这件事,很简单,直接封锁新闻,该删帖的删帖,该删的新闻全部删掉。 同时下令宾客们封口。 几个小时后,网上已经找不到相关的新闻。就算网友们众人拾柴火焰高,相关话题也上不了热搜。 这是妥妥的封锁消息的节奏。 反正已经围观过热闹,大家都退散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数天之后,云诏已经能下床走动。 云诏执意要见云谨,云慎拗不过他,抽空安排了一下,带着云诏去警局看云谨。 出事这么多天,这是第二次有人来看望云谨。 第一次,是游安安。 游安安到警局了解情况,要求严惩云谨,还将警察们弄得一脸懵逼。这不像当妈的啊! 游安安也见了云谨。 游安安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云谨。小小年纪,这么狠毒阴损,到底跟谁学的?估计也是遗传了李文毅那边的基因。 云谨面对游安安,始终一言不发,安静如鸡。 游安安的一番诅咒,没有得到回应,自己气呼呼的走了。 今天,云诏来见云谨。 云慎将云诏送到门口,说道:“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陪你进去。” 云诏知道,云慎不愿意同见到云谨。 云诏点头,“爸爸,那我进去了。” 云诏坐着轮椅走进大门,来到云谨面前。 两兄妹隔着铁栏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云谨眼神阴郁,看着云诏,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话,最终却没有说出来。 云诏从轮椅上站起来,站在铁栏杆前面,冷漠地看着云谨。 “妹妹,我来看你了。” 云谨缩了缩,没有回应云诏。 云诏轻声一笑,“我没死成,你高兴吗?” 云谨埋着头,不理云诏。 云诏也不在意,他就是有些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这些话得亲自对云谨说。 云诏语气轻柔,声音低沉,“妹妹,你长得丑,而且笨,但是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你是我亲妹妹,做哥哥的怎么可以嫌弃亲妹妹。即便你不是爸爸的孩子,即便你不姓云,我心里头依旧把你当做妹妹。我也想过,以后你跟着妈妈一起生活,要是生活得不好,你来找我,我肯定帮你。 可是你却对我刀剑相向,想要杀了我。你杀我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最近这段时间,我想很多。想来想去,我发现我也是个蠢货,竟然没看出你的心思这么恶毒。还自以为是的想要帮你。” 云谨身体微微抖动,死死地咬着牙关。 云诏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凶狠,他对云谨怒吼一声,“野种就是野种,野种永远都不会变成真正的公主。云谨,你就是野种,杂种,最低贱,最恶毒的女人。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当云家人。你只配在垃圾桶里面生活。” 云谨抬起头。 “呸!” 云谨朝云诏吐了一口口水。 云诏后退一步,眉头紧皱。原来云谨一直恨着他。 从云谨吐口水就可以看出,云谨不后悔杀他。只后悔没有杀死他。 云诏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时候,云谨的心里头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明明是兄妹,为什么云谨这么恨他。 云诏自问,从小到大,没有对云谨做过过分的事情,云谨有什么理由恨他。 “你凭什么恨我!” 云诏质问。 “呸!” 云谨再次吐了一口口水。 “我不光恨你,我恨你们所有人。” 云谨的眼中,闪烁着刻骨的恨意。 她被整个世界抛弃,那她何不与整个世界为敌。 云谨转过身,背对着云诏,她不想再看到云诏,也不想看到任何人。是死是活,关一辈子还是关几年,随便吧。反正她不在意。 云诏呵呵冷笑。 好吧,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云诏坐上轮椅,推着出去。 等没了动静,云谨才转过身,朝外面看去。 云谨脸上没有悲戚,没有后悔,反而露出了一抹微笑。显得分外得意。 这就是一个小恶魔。 云谨乐得做小恶魔。 云慎将云诏送回医院,继续养病。 之后,云慎就开始忙碌起自己的工作。 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云慎开了一个电影项目发布会。 在发布会上,云慎宣布梅清是他接下来这一部电影的女主。 云慎从云诏被刺的阴影中走出来,显得意气风发。 梅清打扮得优雅知性,和云慎湛在一起,倒是显得相得益彰。 游安安在网络上看到了发布会。 游安安冷哼一声,联系自己的经纪人,让经纪人赶紧给她接工作。 她要复出,要赚钱,将来还要压梅清一头。 经纪人给游安安联系了一部古装电视剧,游安安演女三,太后。戏份不多,总共只有十集的戏份,但是演好了,绝对出彩。压过女一,女二的风头,指日可待。 游安安很不满,“演女三,开什么玩笑。以我的身份演女三,你任何合适吗?” “我的姐姐啊!” 经济人开始叫苦,“你也不看看这都是什么年代。现在不是十多年前,你大红的时候。你都十多年没演戏了,又刚和云导离婚。现在网上还挂着你的负面新闻。你知道我能给你接下这份工作,贴了多少人情吗?姐姐啊,你要是不演,那以后我可不敢给你接工作了。你还是另寻高明吧。” 游安安承认经纪人说得很对,只是面子上下不来。 眼看经纪人要撂挑子,游安安一咬牙,答应下来,“女三就女三,但是片酬得给高一点。” “安安姐,这就对了。别管大戏,小戏,只要能曝光就行。你放心,片酬我给你争取最高价。以安安姐你在圈里面的地位,女一也得给你提鞋。” 这话将游安安哄得心花怒放。 游安安美滋滋的,幻想着自己重新站在娱乐圈顶峰,俯瞰一众妖艳贱货。尤其是那个梅清,云慎竟然去捧她,真是岂有此理。 …… 时间匆匆。 云诏已经出院回家,修养了一段时间,重新回到学校。 或许是经历了生死大变,云诏的性格变得沉稳了许多。 没有以前那么沉迷游戏,会主动学习,主动买书来看。 云诏的变化,云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心中很是欣慰。 经此变故,云诏能够成长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云诏在努力上进的时候,云谨的案子有了结果。 有云家施压,云谨被送入少管所,五年。 直到云谨十八岁成年的时候,才会被放出来。 云诏得知了结果,显得很平静。 云谨的事情,到此划上了一个句号,云诏暂时不用在云谨身上花费心思。 倒是游安安,最近在炒作,时不时就能在新闻上看到她的软文。 游安安的古装剧已经拍完了,又接了一个现代剧,演妈妈。 反正,现在以游安安的年龄,剧组也只肯用她演这一些太后,皇后,妈妈之类的绝色。 反观,和游安安同年的梅清,却还演着大女主戏里面的女主。还能在电视剧里面同小鲜肉搭档演姐弟恋。 每次这么一对比,游安安就心塞塞,气得吃不下饭。 都是一样的年龄,都拿过影后,她就只能演配角,演老一辈的角色。 梅清却能演大女主,三四十岁的人,装什么嫩。 游安安气完了之后,又给云诏打电话。 云诏看到来电显示,就不想接电话。 因为游安安电话内容总是千篇一律,无论开头是什么内容,最后都会问道云慎的情况。询问云慎有没有新欢,有没有和哪个女人走得近。 云诏是做儿子的,自己的妈妈天天打电话询问这些情况,他也很烦躁。 云诏干脆挂了电话,将电话关机,躺在床上背书。 游安安打不通电话,心里头也不爽。 游方笛来找游安安要钱,游安安直接一句话怼回去,“没钱,滚!” 游安安点燃一根烟抽起来。 游方笛还没认清现实吗? 真当她游安安还是云家四太太,钱随便花,不用心疼。反正云慎能挣钱,云家那边每年也会给几千万的家用。 哼! 现在没有云家,没有云家四太太。 现在是她游安安一个人争钱。 游方笛这些年从她身上拿了不少钱,到如今还指望靠她养,做梦吧。 游安安一个字,滚,直接将游方笛给打发了。 游方笛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气的咬牙切齿。 游安安真的死脾气见长,一天比一天暴躁。 不就是因为梅清演了云慎的电影嘛,至于吗? 游安安自己也挣着钱,给亲大哥一点钱花又怎么样。 游方笛心里头恼火得很。 开公司,公司赔本。 和别人做生意,特么的,合伙人全都是骗子,合起伙来骗他的钱。 赌博,赌博就光输钱。 整天没有一分钱的进项,开销却一分钱没少。再这么下去,要不了一两年,就会被打回原形,回到胡同里面继续过苦日子。 游方笛当然不愿意回胡同过苦日子,可是胡同的老邻居却在这档口找上门来要钱。 气得游方笛火冒三丈。 来的个婆子,六十出头的年纪,一脸风霜。 婆子夫家姓刘,娘家姓赵,大家尊称一声赵婆婆。 不客气的就叫一声赵婆子,或是老不死。 赵婆婆有一儿一女,按理应该过得很幸福的。 可是女儿前年和女婿双双失业,两个人人到中年突然失业,到如今都没有找到正经工作,只能做一些零工,还要养活正在复读的孩子。 儿子沉迷游戏,到了现在,三十出头,还在啃老。不肯出门工作,也不结婚。 赵婆婆年过半百,还要为儿女操劳,也是凄凉。 但是生活永远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今年年初,赵婆婆的老伴刘老头查出了癌症,直肠癌。 医生说,配合医治,至少还能活五六年。 赵婆婆不想老伴死那么早,加上刘老头也不乐意死,所以肯定是要配合医治的。 即便有医保报销,自费部分也是大数目。 加上赵婆婆要照顾生病的老伴,这样一来就不能出门做活挣钱,家里就少了一份收入,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一份收入。 一下子家里的经济变得入不敷出。 面对家里的困境,儿子终于鼓足勇气,肯出门打工。 可是他都已经三十岁了,还没正经工作过。好不容易找个工作,却嫌弃活累,钱少。 干了两个月,领了一个月的工资,说什么也不肯再去上班。 女儿和女婿带着外孙,依旧住在家里。 女婿最近迷上了博彩,妄想一朝致富。却没想到,欠了了巨债。 一个家,老的老,弱的弱,儿女都大了,却还她一个老婆子来当家。 她一个老婆子,就干点清洁工的工作,那点工资能够几张嘴吃饭? 被生活逼得没办法了,赵婆子打听到地址,终于找到了游方笛家里。 赵婆子坐在游方笛富丽堂皇的别墅里,没有局促不安,没有慌张不堪。 反而气定神闲,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显然赵婆子是有备而来。 游方笛急匆匆赶回家,看到赵婆子,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赵大娘,你怎么来了。” 赵婆子轻蔑地扫了眼游方笛,“方笛,你靠着你妹妹发达了,就忘了老领居。你忘了我,我可没有忘记你。” 游方笛脸色阴沉沉的,将老婆孩子都赶走,领着赵婆子来到书房关起门说话。 “赵大娘,你来之前怎么不给我一个电话。” 赵婆子弹一弹身上的灰尘,“要是给你打了电话,我今天可就见不到你了。方笛,我说的对吗?” “赵大娘,你可真会说笑。我们可是老邻居,你说一声,我保证随叫随到。” 游方笛一脸虚情假意,说着连狗都不信的话。 赵婆子轻蔑一笑,“行了,方笛,在我面前你就不用演戏啦。我来找你,事情很简单,我家老头子得了癌症。家里两个孩子,一个失业,一个待业,全家几口人,却没有一份正经收入。我呢,就是想找你,支援支援我们家。就当是做一回好事。” 游方笛心中嫌恶,面上不显,“赵大娘,我妹妹和云导离婚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我妹妹没钱了,我也没钱了。你问我要钱,我去哪里找钱给你。” 赵婆子呵呵一笑,“我可打听过了,你妹妹离婚,分了云导一半的家产,少说好几亿吧。几亿还没钱,方笛,你真要见死不救。” 游方笛皱眉,“大娘,你也说了,那是我妹妹的钱。我妹妹自从离了婚,就变成了一个吝啬鬼。离婚几个月,我是一分钱都从她手上拿到。我今天还在发愁,再搞不到钱,这房子车子都要卖了,改天还是回胡同和赵大娘你作伴。” 赵婆子哼了一声,“方笛,你少拿这种话糊弄我。你别忘了,当年是我帮你偷走云导的孩子,你妹妹才能如愿以偿的嫁给云导。” 第四卷 第288章 不给钱就拼命(一更) 赵婆子的话一出口,屋中安静地落针可闻。 游方笛目光闪烁,死死地盯着赵婆子,“赵大娘,当年我们可是有约定。这件事,你知我知,绝对不能说出口。” 赵婆子应声点头,“这些年我一直遵守承诺,谁都没有告诉过。就连做梦,也没透露过半句。这一次,我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来找你。方笛,这么多年,我有没有打扰过你?有没有阻止你过上吃香的喝辣的生活?没有,对不对。要不是这一次老头子癌症,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糟心,我也不会来找你开口。” 游方笛面色不动,“赵大娘,当年我可是给了你三十万作为报酬。这么多钱,你就花完了?” 赵婆子叹气,“女儿工作,买房,生二胎。儿子读书,读书不成,又不肯工作,一直窝在家里靠我养。老头子每天都喜欢喝点小酒,吃点小菜。今年年初查出癌症,第一次就交了五万块。三十万啊,就这么折腾折腾着,就没了。” 赵婆子看着游方笛,情真意切地说道:“我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是不会来找麻烦你的。方笛,看在我们老邻居的份上,你就帮我最后一把。我保证这一次过后,再也不来骚扰你。” 游方笛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婆子,“赵大娘,如果我不帮你,你打算怎么做?是不是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赵婆子连连摇头,“我不傻,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随便说出来。是我偷了孩子,是要判刑的。我家老头子还等着我照顾,我不能进监狱。所以你放心,我嘴巴很严实,绝对不会将我们做过的事情说出去。” 游方笛呵呵一笑,胖乎乎的脸笑得见牙不见眼。 游方笛说道:“赵大娘的信用,我还是信得过的。不过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也不是故意装穷骗你。自从我妹妹和云导离婚,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去问问我老婆,问问我儿子,你问问他们就知道,我妹妹离婚后,我就没有从她手上拿过一分钱。她现在是谁都不信,将钱看得死紧。 你来之前,我还在发愁,到底要去哪里搞钱。这年头,什么生意都不好做。像我们这种草根出身,没有背景的人做生意就更难了。大娘,你可得体谅体谅我啊!” 游方笛开始诉苦,至于赵婆子相不相信,那不重要。关键是要有这个态度。 态度摆出来,赵婆子也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 游方笛这么一说,赵痞子的脸色自然不太好看。 赵婆子盯着游方笛,“如今大家都不容易。可这不容易,也得分什么人。像我们家,如今连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眼看着就没米下锅。再看你,你也是不容易,可你的不容易比起我们,那肯定又是极为容易的。你随便拔根毛,也比我们的腰身粗。” 游方笛连连摆手,“赵大娘,你也太看得起我。我哪有什么毛可拔啊。再搞不到钱,我就只能去我妹妹那里讨饭吃。希望到时候她不会把我赶出来。” “你好歹有个妹妹依靠,我是有儿子女儿,却一个都依靠不上。反倒是一家老小,都要靠着我这个老婆子生活。过了一辈子,日子过成这个样子,我这心里头也是心酸得很。” 赵婆子说着说着,就开始擦起眼泪。 游方笛呵呵一笑,又开始演苦情戏,何必了。看都看腻了。 游方笛也不转弯子了,直接问道:“赵大娘,你说吧,你想要多少?多了我可拿不出来,所以你也别为难我。” “方笛,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你没变,你还是当年那个有良心的小子。你放心,我不为难你,我这次过来,仔细算了算,你给我二十万就够了。” 呵! 一开口就氏二十万,口气轻描淡写,好似二十万不是钱似得。真当他游方笛是冤大头,随随便便来个人,开口二十万,他就得给吗? 游方笛没有翻脸,而是面露难色,“大娘,你刚才还说不为难我。可你一开口,可把我为难死了。二十万,我现在去哪里找二十万啊。要不你给我妹妹打电话,你让她给我二十万。只要她肯给我,拿到钱我立马转给你。” 说着,游方笛就把手机拿了出来,就摆在赵赵婆子的面前。 怕赵婆子不会用现在的电话,游方笛还主动翻出游安安的电话,“来,赵大娘,你给我妹妹打电话。当年我们那么做,全都是为了她。她得了好处,却不肯分我们一点,实在是太过分。你打电话去骂她,让她赶紧给钱。” 游方笛这个无赖样,将赵婆子吓坏了。 赵婆子连连摆手摇头,“我不打,我和你妹妹从没联系过,也说不上话,要打你自己打。方笛,我们不说废话,你直接说吧,能给我多少钱。” 游方笛呵呵一笑,收起手机,“不瞒大娘,我现在穷得就只剩下房子和车子,要不我把车库里的车子抵押给你。你把车子卖了,不管能卖多少钱,都算你的。” 赵婆子盯着游方笛,说道:“方笛,你不实诚。你明知道我是个胡同婆子,你的车我拿着能有什么用。我既不会开,也不会卖,就算真拿出去卖,就我这副尊荣,人家肯定当我是偷车贼。” 游方笛笑了起来,“赵大娘,这可不怪我啊。我已经想了两个办法,都被你否了。那你说怎么办吧。” “给钱吧。我不要二十万,你给我十万块我就走。” 游方笛摇头,“不瞒赵大娘,十万块真没有。我现在全身上下,加上保险柜一共三万块。你要,我就拿给你。你要是不要,车库里的车子你看中那辆,你就开走,没人拦着你。” 三万块一出口,赵大娘的脸色就变了。 赵大娘的心理底线,今天过来,至少要拿八万块回去。 刘老头又要住院,至少要交三万。 外孙女的学杂费,营养费,儿子要找对象,女儿女婿欠了债,零零碎碎的,没有八万块解决不了。 赵大娘板着脸说道:“三万块不够。你给我八万块,我就走。以后再也不来烦你。” 游方笛假装真诚,“别啊!我欢迎赵大娘过来烦我。以前的老街坊,好久没见,我心里头怪想的。至于钱,就只有三万块。你老要是嫌少,那不如等一段时间。等我找到新的业务,或是我妹妹良心发现,肯拿钱给我花,到时候我一定派人将钱给你送去。” 赵大娘看着游方笛这个模样,就知道,今天达不成目的。 赵大娘咬咬牙,说道:“三万就三万。” “行啊!赵大娘爽快。只不过我们得把话说清楚了,大娘你拿了这三万块,以后你可不能再来找我。我家也不是开银行的,填不满你家那大窟窿。要我说,直接把你儿子女儿全都赶出去,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赵大娘木着脸说道:“我家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给钱吧。” 游方笛嘲讽一笑。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果然没有说错。 游方笛从保险柜里面取了三万块现金交给赵大娘,还让赵大娘写下字据,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赵大娘不肯写。说要是写,她就一分钱不要,直接回去。 瞧着赵大娘这副模样,是打算要和他死磕。 游方笛冷冷一笑,先饶了你。 “行,不写就不写吧。” 他也不勉强。 “赵大娘,我送你。” “不用。” 赵大娘怀揣三万现金,离开了游家。 游方笛将人送到大门口。 游方笛的老婆孙小倩站在他身边,问道:“你和赵婆子在书房里嘀嘀咕咕半天,说了些什么?” 游方笛嘲讽一笑,说道:“就聊了些家常。” 骗鬼吧。 赵婆子特意上门,就为了聊家常,游方笛是将她当做了傻瓜吗? 孙小倩很不满,狠狠地在游方笛的腰间嫩肉上掐了一把。 游方笛痛得大叫,“臭娘们,你找死啊!你知不知道你掐得很痛。老子这些天,天天在外面奔波,你特么不心疼我就算了,还整天花钱。花花花,你当还是以前啊!没了云家,安安一分钱都不肯吐出来,靠你跟我,从哪里找钱。你这个败家娘们,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省着点花,你就等着滚回胡同吧。” “呸!” 孙小倩怒道:“到底是我花的多,还是你花的多。我才花了几个钱,你特么的天天在外面泡女人,花得比我多了多少倍?这些年,你砸在那些婊子身上的钱,够买你多少个游方笛。” “一个都买不回来。” 游方笛怒气冲冲,“你这个败家娘们,我警告你,给我省着点花。否则老子把你卖了。” “王八蛋。” 两口子转眼打了起来。 游母从外面回来,看到两口子在打架,也不管,反而还说道:“打,打死了最好。中午我还可以少做一个人的饭。” 游父在楼上听到动静,不仅不下来劝架,反而还将电视声音开得更大。 至于游方笛的儿子,正在房间里勾搭刚认识的电影学院的妹子。父母打架,那算什么事。打吧,反正打不死人。 这一家子,果然都是奇葩。 赵婆子拿着钱回到家,先将刘老头送到医院,三万块转眼就没了。 要等两个星期后报账,估计能退一两万。 可是这点钱也不够用。 赵婆子摇头叹息。生活的苦难早已经压垮了她的腰身。能撑到现在没倒,全靠一口气。 什么气? 赵婆子将自己当做了家庭的支柱。一家人,老老少少都靠着她,让她得到了一种重视,一种满足感。 满足感就是支撑赵婆子坚持下去的那口气。 就是不知道,这口气什么时候会泄掉。 过得半个月,刘老头出院。 报账的时候,医院退了一万八千块钱。这次住院,很多药都是用的进口药,还有那啥三川制药出的几款新药,都是不走医保。 捏着一万八,还没捂热。其中一万块就被女儿拿走了。 女婿博彩,欠了债,要及时还债。否则债主找上门,砸屋砸人那都是轻的。 还剩下八千,儿子拿走了三千,说是买装备。 赵婆子也不懂那些东西。反正她活了一辈子,就是为这一家人操劳。 等过了几天,儿子告诉她谈了个女朋友。 赵婆子高兴啊。 儿子终于有女人了,终于肯结婚了。 可是儿子下一句话,又将赵婆子打回了原形。 想结婚可以,女方要十万块彩礼。少一分钱都不肯。 赵婆子愁! 十万块彩礼,她去哪里找。 儿子就坐在她面前,“我已经老大不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嫌弃我家穷的女人,你还不让我结婚。有你这么偏心的妈吗?” 赵婆子一脸为难,“可是家里真的拿不出十万块。你和女方好好说说,能不能便宜点,一万块行吗?” “这是结婚,你当是买东西啊!一万块,亏你开得了口。” 儿子很嫌弃赵婆子。 被儿子嫌弃,赵婆子不生气。她就是觉着无能,不能解决儿子的婚姻大事。 刘老头听到动静,将赵婆子叫到床边,握住赵婆子的手,说道:“一定要想办法,凑齐十万块,让我们儿子结婚。否则我死不瞑目。” 赵婆子发愁,“老头子,你说我去哪里找钱?我一个老婆子,哪里肯给我十万块薪水?” 刘老头扭过头,不看赵婆子,只说道:“你自己想办法吧。不看到儿子结婚,我就是死了,也会天天晚上来找你。” 赵婆子的一张脸,更加苦了。 想来想去,她只能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去找游方笛。 游方笛再次看到赵婆子,顿时气笑了。 赵婆子这是赖上她了。 “赵大娘,你最近来得可真勤。” 还是上次的书房,还是上次的座位。两个人说话的方式都没变。 赵婆子木着一张脸,说道:“我儿子要结婚,女方需要十万块彩礼,我没办法,只能来求你。” 游方笛呵呵一笑,“上次是你家老头子生病吧,我给了三万块。这次你儿子要给彩礼,十万块。下次你儿子办婚宴,又得五万块。再下次,你儿子要买房,少说得五十万,一百万吧。再再下次,你儿子要还房贷,你儿子要生孩子,你家老伴要看病,你家闺女要还债。请问赵大娘,你是打算逮着几十年前的事情,一直敲诈到我死吗?你当我是开银行啊!没钱就来找我。” 游方笛心中已经积累了很大的怒火,他一直在克制。但是赵婆子要是不识趣,他也不介意给她来点厉害的手段。 赵婆子没有任何表情,“我儿子已经三十三岁,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女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女人不嫌弃我儿子,这一回无论如何我也帮我儿子把媳妇娶回来。” 游方笛这呵呵一笑,然后板着脸说道:“我没钱。” 赵大娘出乎意料的,突然给游方笛跪下了。“你行行好,帮帮我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认识的人里面,就只有你有钱。这回你帮我,我答应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游方笛大怒道:“你答应的话都是放屁。十几年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上次你来要钱的时候,又是怎么说的。你这个老巫婆,逮着一点把柄就来敲诈我,还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滚,老子一分钱都没有。有种你去警局告我,大不了我就坐几年牢。等我出来后,我搞死你全家。” 赵大娘猛地抬起头,对游方笛说道:“我不会去警局告你。当年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但是如果你不给我钱,我就把我们做的事情告诉云导。云导要是知道,他女儿丢失是你策划的,你说他会怎么报复你们游家?到时候,游安安还能在娱乐圈里面继续混吗?” 游方笛眯起眼睛,真没看出来,赵婆子还有两手啊。 游方笛赶紧站起来,亲自将赵婆子扶起来,“赵大娘,瞧你说的。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的难处就是我的难处。这样吧,今天家里没有现金。后天,后天我一定把钱给你送过去。” “真的?你不骗我?” “哎呦,赵大娘,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骗谁也不骗你啊。” 赵婆子盯着游方笛,没看出作伪的迹象。 赵婆子点点头,“我信你。方笛,你可千万别骗我。要是我儿子娶不上媳妇,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你放心,保证不骗你。” ------题外话------ 元宝手指戳烂才戳出来的存稿,大家都要支持啊! 第四卷 第289章 是我拐卖的你的女儿(二更) 送走了赵婆子,游方笛一张脸阴沉如水。 孙小倩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老公,你怎么啦?那个赵大娘怎么又上门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别问那么多,买你的包去。”游方笛一脸不耐烦。 孙小倩哼了一声,“你不是要我节省吗,我现在不买包了。买那么多包做什么。安安现在不是云四太太,我也没机会跟着安安去参加那些高级宴会。买包回来,不仅没用,还占地方。” “真难得,你竟然不买包了。” 孙小倩白了游方笛一眼。“老公,我最近看中一套房子,学区房。我打算买来投资,你看怎么样?” 哼! 全特么都是套路。 游方笛瞪了眼孙小倩,“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等着我。都跟你说了,家里没钱没钱,买什么房子。你没住的吗?” “你神经病啊,都跟你说了买来投资。你是听不懂还是装作不懂。” 游方笛不客气地说道:“你这个猪脑子,懂什么投资。你老公我交了这么多学费,都没搞明白,你一个蠢婆娘,别学人家投资。败家娘们,就给我在家里看电视。” “游方笛,你混蛋。” 两口子转眼又打了起来。 正好游方笛的儿子带着新女朋友回家显摆,一进门看到父母又在打架,游从水赶紧带着新女朋友掉头就走。 新女朋友问:“打架的是谁啊?” 游从水直接说道:“两个疯子。” 赵婆子回到胡同,告诉儿子,很快就会有十万块钱。到时候就可以给彩礼。等给了彩礼,就可以结婚啦。 儿子很高兴,又上网冲了五百块钱买装备。 刘老头也很高兴,中午还对吃了半碗饭。 只是一吃多,刘老头当晚就不太舒服,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叫。 赵婆子伺候刘老头伺候到半夜才睡下。 这一觉,赵婆子睡得很沉。 直到房门被人敲响,邻居大叫,“起火啦!” 赵婆子才从睡梦中惊醒。 四周全是火,浓烟滚滚,赵婆子刚一起来,就觉着呼吸不畅,整个人就要趴窝。 “老头子,老头子你没事吧。” 赵婆子顺着墙壁,摸到隔壁房间,刘老头正喔喔的乱叫。 赵婆子扶起刘老头,“老头子,起火了,我带你出去。” 赵婆子背着刘老头,就想冲出火海。 房梁掉落下来,挡住了赵婆子的去路。 没办法,赵婆子只能从后窗逃命。 胡同起火,邻居们都纷纷伸出援助之手。 胡同路窄,消防车进不来,以至于不能第一时间灭火救人。 等到消防员从拼尽全力灭火,将赵婆子刘老头抢救出来的时候,刘老头已经因为窒息而死亡。 赵婆子趴在刘老头的身上,“老头子,你死得怨啊!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啊。” 赵婆子嚎啕大哭,邻居们看着也不忍,纷纷上来劝解。 虽然赵婆子平时做人吝啬,又爱贪小便宜,喜欢斤斤计较。周围的邻居都不怎么待见她。但是这个时候,没人会去计较这些小事情。 大家七嘴八舌的劝着赵婆子,让赵婆子想开点。 赵婆子哭着哭着,或许是哭累了,哭声渐渐小了下来。 得到消息的女儿女婿,还有从网吧赶回来的儿子,总算到家了。 看到烧成一片白灰的家,两姐弟都是一脸心疼。这可怎么办啊。房子没了,住哪里。 女儿想着,父母和弟弟不会助她家吧。那多麻烦。 听到赵婆子在哭,女儿就说道:“妈,你别哭了。先想办法把能用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吧。” 赵婆子看着这女儿,“你爸爸走了啊!” 啊? 啊! 两姐弟到此刻才知道自己父亲没了的事情。 儿子是一片茫然。房子没了,父亲也没了,那接下来要怎么做?他不懂啊! 而且他已经二十四小时没睡了,现在好困。有没有地方让他先睡个觉。等他睡醒了再来商量这些事情。 女儿一脸煞白,父亲死了就死了吧,癌症迟早要死的,活着也是拖累。只是这身后事怎么办。 无论是火葬还是土葬,都要花不少钱。还要办丧事,又是一笔开销。 房子也烧成了白灰,到哪里弄钱去? 女儿突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情,“妈,你的钱有拿出来吗?” 赵婆子一脸忙然。 女儿急的跺脚,“钱都烧没了,那爸爸的身后事怎么办?我可没钱。我还背着房贷。” 女婿则是一脸木然,自始至终没说话。 赵婆子茫然四顾,老头子没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哭。 “老头子,你死得太惨了。” 赵婆子想到心酸处,又大哭起来。 老头子死之前还在念叨着儿子的婚事,如今人死了,儿子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光打着哈欠想着睡觉。 她这是养了什么儿子啊! 女儿就只惦记着钱,她这是养的什么女儿啊! “妈,你别哭了行不行。你放开爸爸,先把爸爸抬起来,给爸爸换身衣服。哎,希望还能找到两件没烧烂的衣服。” 女儿忙着在废墟上收拾破烂。 赵婆子放开了刘老头。 邻居们七手八脚,将刘老头放在木板上。 好在现在天气冷,不用担心腐烂。 赵婆子茫然地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妈,你去哪里?” 赵婆子没有理会女儿的叫喊。 赵婆子走到大街上,找到公用电话亭,投币拨通游方笛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游方笛就接了起来。 赵婆子一句话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半夜三更,凌晨三四点,游方笛还没有睡觉,这么快接起电话,说明了什么。 说明游方笛一直在等电话。 赵婆子呵呵笑起来。 她是个不起眼的糟婆子,但是她不是蠢货。 相反,赵婆子脑子里装满了小市民的精明算计。 正因为如此,家里上上下下,靠她一个人支撑了几十年。 赵婆子回到家里,沉默地开始收拾家当,准备给刘老头办丧事。 天亮的时候,赵婆子眯了两个小时。 醒来后,赵婆子对儿子女儿说道:“你们在家看着你们爸爸的尸体,我出去一趟。” “妈,你这个时候出去做什么?爸爸的身后事不管了吗?” 赵婆子平静地说道:“你们不是担心没钱给你们爸爸办丧事吗?我出去搞钱去。最多半天就能回来。要是我没回来,你们就多担待点,把你们爸爸埋了。” 说完,赵婆子背着挎包出门了。 儿子女儿面面相觑。女婿则在打盹。至于外孙,还在学校没回来。 赵婆子去了市中心,去见云慎。 赵婆子记得地址,结果到了地方,保安告诉她,云慎已经搬了地方。 云慎自从和游安安离婚后,就把先前的公司关了,重新找了个地方开了家公司,员工还是那些员工。 赵婆子手中的地址,还是以前的。 赵婆子问保安要云慎的电话,保安不肯说。 赵婆子迂回,就问云慎搬到那栋大厦去了。 保安见赵婆子一脸风尘仆仆,也可怜,就给她指了地方。 结果等赵婆子到了地方,根本上不去。人家保安连大门都让她进。 赵婆子心有不甘,转身就走。 她见不到云慎,难道还见不到云慎的女儿吗? 她可是知道,云慎的女儿,当年那个被拐卖的小女孩目前正在帝国大学读书。 大厦拦着她不让她进,大学总不会也拦着她,不让她进去吧。 赵婆子倒了几趟车,终于来到帝国大学,顺利进入大学。 可是大学太大了,赵婆子不知道去哪里找人。只能一个个的去问。 云深是学校的名人,赵婆子这么一个个的问过去,还真让她找到了云深。 云深在图书馆看书,听人说楼下有个婆婆找她,云深很好奇,也很意外。 云深收拾好书本下楼。 云诤跟在云深身边,“我和你一起去。” 最近为了挡刘峰,云诤都陪在云深身边。让刘峰没有机会和云深接触。 云诤和云深一起下楼,就见到了赵婆子。 赵婆子盯着云深,看了又看。 云深也很好奇地打量赵婆子,“婆婆,你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不过我认识你爸爸。你想见你爸爸,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你能不能给他打电话,叫他叫见我。” 云深不动声色,“婆婆,你先告诉我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才好给我爸爸打电话,你说是吧。” 总不能随便来一个陌生人,说要见云慎,有重要的事情,云深就乖乖的打电话。 赵婆子有些着急,“我没骗你们,我真的知道一件对你爸爸,对你本人都很重要的事情。” “那你先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云诤警惕着赵婆子。 赵婆子浑身上下,就写着四个字,社会底层。 这样的人,谁都不认识,突然找上门,鬼才知道有什么目的。 赵婆子搓着手,咬咬牙,对云深说道:“我知道你是被谁拐卖的。你给你爸爸打电话,你叫他来。等他来了后,我会说出我所知道的一切真相。” “你说什么?你知道是谁拐卖了我?” 云深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赵婆子,“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被谁拐卖?难不成你是人贩子。” 赵婆子紧闭上嘴巴,很显然,云慎来之前,她一个字都不会吐出来。 云诤突然抓住赵婆子的衣领,“你说不说?” 赵婆子轻蔑一笑,闭上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云深示意云诤别冲动。她给云慎打电话,云诤则看紧了赵婆子。 云深打通云慎的电话,“爸爸,有一个婆子来学校找我,说是知道我被拐卖的真相。她要见你,才肯说出真相。爸爸,你快来学校吧。” 给云慎打完电话,云深又给牧离打电话,让牧离赶紧过来。 当年云深被拐卖,这件事直接导致云慎和牧离离婚。导致云家和牧家多年不来往。 牧离因此远走他乡。云慎也因此和游安安结婚。 可以说,如果没有拐卖,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就连云诏和云谨会不会生出来都说不定。 云诤和云深,带着赵婆子去了校门外的茶楼,要了一间包间。 云深和云诤并排坐在一起,眼神冷漠地打量赵婆子。 看赵婆子的打扮,还有满脸的风霜,就知道赵婆子常年从事底层体力劳动。 看见赵婆子身上有灰烬,云深试探着问道:“婆婆家里是烧了什么东西吗?” 赵婆子一直眯着眼睛,假寐。 听到云深说话,赵婆子睁开眼睛,盯着云深,“你怎么知道我家起火了?” 云深指了指赵婆子的衣领,“上面还有没擦干净的灰烬。” 赵婆子拍拍衣领,继续沉默。 云深又试探问道:“婆婆做什么工作?你这个年龄不好找工作。是保洁员吗?” 这一回,赵婆子板着脸,不肯再说话。 云深却有八成把握,赵婆子从事的就是保洁工作。就是不知道是哪家保洁公司。 保洁人员,知道被拐卖的真相。那么她是亲眼看到是谁带走了孩子,还是说她本身就是人贩子。 云深心里头有诸多猜测。不过云很并不着急。 赵婆子自己找上门来,没交代清楚事情之前,她休想离开。 云慎和牧离几乎是冲进包间。 牧离神情狰狞,抓住赵婆子的衣领,硬生生将人提起来,“说,是谁拐卖了我女儿?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赵婆子越过牧离,朝云慎看去,“我要和云先生说话。” “你……” “牧离,你冷静一点。人已经在这里了,真相迟早会揭开。” 云慎安抚牧离,将牧离安顿在椅子上坐下。 云慎也跟着坐下,四个人对赵婆子形成了包围之势。 云诤悄声说道:“要不要把云诉叫来。他懂审讯。” 云慎摇头,“暂时不用。” 云慎死死地盯着赵婆子,“你想见我,我来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赵婆子拿出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账号,“你先往这个账号里面汇二十万,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云慎呵呵笑起来,嘲笑赵婆子异想天开。 “不可能!” 赵婆子眼神凶狠,“你要是不打钱,我什么都不会说。” 云慎冷冷一笑,“你人已经在这里,你信不信,不需要一天时间,我就能把你的老底查个底朝天。再往回查,查十多年前我女儿丢失那段时间,你的去向。要不了多久,所有的真相我都会查出来。” 赵婆子冷冷一笑,“查到又如何。你有证据吗?” 云慎脸色一冷。 赵婆子接着说道,“我就是证据。我能证明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我还可以告诉许多,你以前忽略的,但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给她钱,让她开口。”牧离大声说道。 云慎对云诤使了个眼色。 云诤当即拿出手机,“我手机转账。婆婆,你怎么确定钱到账?” “钱到账,我会收到到账短信。”赵婆子拿出一个老年机,就放在桌子上。 云诤拿着手机操作。 云深瞥了眼,没想到云诤也是个电脑高手,水平肯定在她之上。说不定还能和李思行一较高下。 果然是学数学的头脑。 云诤在手机上操作了将近两分钟,然后举着手指,指着汇款页面,“你看,已经汇款了。二十万。” 话音一落,赵婆子就收到了到账提醒。 赵婆子拿起手机看了看,确定二十万到账,赵婆子如释重负。 云慎紧盯着赵婆子,“钱已经到账,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拐卖了我的女儿。” 赵婆子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平静地说道:“是我。” “你?我要杀了你。”牧离大叫。 “不着急,等她说完。”云慎拦住牧离。 云诤担心地朝云深看去。 云深笑了笑,示意云诤不用担心,她很好。 第四卷 第290 她该死(三更) 赵婆子表情木然,说道:“有人拿钱让我偷孩子,然后把孩子处理掉。我没舍得下手,就把孩子给卖了。” “老娘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没杀了女儿啊!” 牧离脾气暴躁,直接站起来,冲赵婆子怒吼。 赵婆子朝牧离看去,“我认识你。当初你和云导在片场吵架,我就在旁边。” “你在片场?”云慎大惊失色。 他仔细观察,也没认出赵婆子。完全没有印象。 赵婆子自嘲一笑,“云导不用看了,我就是个保洁员,你不可能注意到我。” 保洁员? 难怪! 当初孩子丢的时候,找遍了整个影视城,都没有找到。 当初谁都没想到保洁员,也没想到垃圾车。等警察接到报案赶来的时候,哪里还找得到孩子。 牧离龇目欲裂,恨不得杀了赵婆子。 这个老妖婆,不得好死。 云深身体前倾,问道:“谁给你钱,让你拐带孩子?” 赵婆子嘴角肌肉抽搐了两下,才说道:“是游方笛。” “他?怎么会是他?”云慎完全没有想到。 云深倒是没觉得意外。和游安安认识一年多,接触下来,游家人的家风真的不太好。 这样的人家,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云深唯独好奇,那时候云慎和牧离还没离婚吧,游安安还没入云慎的眼吧。游方笛竟然从那么早就开始谋划,这也太超前了吧。 游方笛要是有这个脑子,何愁事业不成。也不至于干什么赔什么。 云深按下疑惑,继续听赵婆子说下去。 赵婆子说道:“我和游家是街坊,以前都在胡同里住着。大家条件都不好,都过得紧巴巴的。但是游家生了个好女儿。游安安自小就找得漂亮,考了艺术院校当了演员。从那以后,游家的日子就渐渐好起来了。 我看游安安挣钱容易,就找到游家。经过游家介绍,我去了影视城做保洁员。影视城做保洁员,不累,钱也比外面多一百。我在影视城,一干就是干了两年,成了影视城的老人。 有一天,游方笛找到我。他问我愿不愿意挣钱,我当然愿意。家里老头子身体不好,只能拿最低工资,女儿儿子正是花钱的时候,我那点工资哪里够。 我问游方笛是什么挣钱的活路,游方笛却让我偷一个孩子。就是云导的女儿。” 话这到这里,屋中气氛凝滞。 牧离咬牙切齿,恨不得扒了赵婆子皮。 云慎眼睛通红,却一直克制着自己。 云诤握紧了拳头,很想打人。就因为这个婆子贪财,给一个家庭造成了多大的伤害。知不知道,丢失孩子的家庭,会一辈子生活在自责和痛苦中。 在场最冷静地就是云深。 云深直接问道:“片场那么多人,你一个人如何能偷走孩子?你没有帮手?” 赵婆子摇头,“没有帮手,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做的。” “你怎么做到的?” 赵婆子抿了抿嘴唇,说道:“游方笛是夏天的时候找到我,给了我两万块钱。说是事成之后,会一次性给我三十万的报酬。我家里穷,孩子们都等着用钱,我就答应了。 我和组里的姐妹调换了工作,就在云导的剧组里打扫卫生。那时候云导正和老婆闹离婚,脾气很不好,天天在剧组发脾气。我还听说,云导因为闹离婚,电影进度都被拖慢了。” 云慎面无表情地说道:“那部电影的进度的确很慢。” 赵婆子冲云慎笑了笑,“何止是慢。云导因为脾气暴躁,很多事情都没注意到。比如你剧组里副导演借着选角的机会,潜规则女演员。你那个什么统筹,乱报账。比如道具,明明很好,却被当垃圾一样扔出来。还有你那个助理,你让他看着孩子,他却天天给女朋友发短信。” 云慎脸色涨红,“所以你就找到了机会,偷走了我的孩子?” 赵婆子没有回答云慎的问题,她眯起眼睛,说道:“我以为偷孩子很难,却没想到那么容易。我天天背着我外孙女来影视城。我外孙女比云导的孩子大半岁,两个孩子却一样高。 我记得那天是阴天,云导你在和你老婆打电话,两个人在电话里面吵架。小助理在旁边发短信。你女儿就躺在推车里睡觉,谁都没有注意。 趁着打扫卫生的时候,我将你女儿抱起来,放在了垃圾车里面,用衣服一盖,谁都看不出来。你女儿睡得真香,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赵婆子说到这里嘴角往上抽了抽,似乎有些得意。 “云导还没打完电话,我就推着垃圾车出去了。我让我家老头子来接外孙女。外孙女接走后,我就给云导的女儿换了一身衣服,又给她喂了点安眠药,然后将孩子背在背上,继续在影视城打扫卫生。” “你,你这个恶毒婆子,你竟然给我女儿喂安眠药。” 牧离跳起来,一巴掌打在赵婆子的脸上。 这一次,云慎没有拦着。 赵婆子一脸阴测测的,“你们要不要听?再敢动老婆子一下,后面的事情我一句话都不说。” 云慎这才拦住牧离,“先听她说完。” 云深问道:“这么说我爸爸发现我不见了,报警找人的时候,其实我还在影视城,就在你背上。” 赵婆子点头,“是啊!这么严重的事情,我不敢让家里人知道。我担心万一出了意外,牵连到家里人。所以就将孩子背在身上,把孩子弄得脏一点。 小孩子嘛,特点不明显,再弄得脏一点,穿着小花衣服,扎眼一看谁都认不出来。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我天天背着外孙女上班。很幸运的是,没有人怀疑我,警察也没有找来。 下了班,我就带着孩子离开了影视城。当天晚上我没回去,我带着孩子去了乡下。游方笛让我将孩子弄死,我舍不得。 想着孩子好歹还能卖点钱,就带着孩子去了乡下,卖了一万块。我对游方笛说,我把孩子丢在了水沟里,一个晚上一过,孩子肯定得死。” “你偷了我的孩子不算,你还卖了我的孩子。你不得好死。”牧离又哭又骂。 云慎拍拍牧离的肩膀。 牧离一巴掌朝云慎打过去,“游方笛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害我们孩子?你当时是不是已经和游安安勾搭上了。” “我冤枉啊!” 云慎是真的冤枉。 当时他正和牧离闹离婚,天天焦头烂额。为了争孩子的抚养权,就差动手打架了,哪会有心思去关注别的女人。而且,那时候云慎根本不知道游安安是哪方人物。鬼才知道,游方笛怎么会盯上自己。 牧离不信,她恨透了云慎。这一切,都因为云慎的疏忽大意,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云慎指着赵婆子:“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赵婆子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说道:“云导放心,我今天来,就是要说出当年的一切。” 赵婆子继续回忆,“我连夜把孩子卖了,第二天一早回到城里。云导,你因为丢了孩子,剧组停工。我也就没在你面前出现。游方笛确认孩子不见了后,付给我三十万,这一点游方笛还是很守信用的。” 呵呵! 简直是无耻! 云深问道:“你收了游方笛的钱,那你有问过游方笛,为什么要偷孩子吗?据我所知,那时候游安安还没傍上我爸爸。” 赵婆子摇头,“具体原因我不知道。我就恍惚听了一句,有人给游方笛出谋划策。” 果然,游方笛身后还有人吗? 云深看着云慎,“爸爸,你那时候得罪了谁?是谁要处心积虑地害你?不惜借游方笛的手除掉我。” 云慎抱着头,神情痛苦,“我不知道。” 云慎是真不知道。 圈子里太混乱,有时候你根本没发现,就因为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有可能结仇。甚至,两个根本没见过的人,就因为嫉妒,就可能结下死仇。 云慎进入娱乐圈以来,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惧这种事情。谁恨他都没所谓,因为没人敢动他。 但是云慎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动他的女儿。 如果真的是圈子里的人算计了这件事,只要查出来,他一定会让对方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云慎对云深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下去。至于你,赵婆子,你也跑不掉。” 赵婆子一脸面无表情,“我今天来见你们,就没打算跑掉。” “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事无巨细。”云慎表情阴沉沉的。 赵婆子眼神闪烁,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游方笛以前包养了一个刚出头的小明星,或许你们该听过。那个小明星在张导的电影里演了个女二,据说游方笛帮小明星带资进组。” 云慎板着脸,“说重点。” 赵婆子说道:“这个女明星后来跳楼死了。你们查一查,或许和游方笛有关。” 云深问道:“游方笛杀过人?” 赵婆子眯着眼睛,“游方笛有没有杀过人,我不知道。反正你们往这个方向去查,肯定能查出点什么。” 牧离突然问道:“我要知道游安安做过什么事情,你说。” 赵婆子微微摇头,“游安安做过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游方笛从不在我面前提起游安安。游方笛把游安安保护得很好。以我的了解,所有的脏事,应该都是游方笛做的。另外,当年梅清受伤,游安安上位,应该也是游方笛派人做的。反正,为了让游安安顺利上位,游方笛没少做这种事情。” 呵呵! 游方笛还真是一个好哥哥。方方面面都替游安安考虑好了。 云深问道:“这件事,你已经隐瞒了十多年。为什么UI突然说出来?你和游方笛闹了矛盾。” 赵婆子突然睁大眼睛,露出凶光,“游方笛想要杀了我,就因为一点钱。他派人放火烧了我的家,我福大命大,没死成。可是我老伴死了。既然他不让我活,那我也不会让他活。我要和他拼一个你死我活。我要让游方笛下地狱。” 云深了嘲讽一笑。 赵婆子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义天使吗?赵婆子和游方笛是一丘之貉,都是一路货色。 游方笛为了钱杀赵婆子,赵婆子何尝不是为了钱要同游方笛同归于尽。 云深对云慎牧离说道:“我头有点晕,我先出去透透气。”、 看着赵婆子这副尊荣,云深倒胃口。 云深起身走了出去。 云诤也跟着走了出去。 云深站在露台上,看着大街上车水马龙。 云深问云诤,“你说赵婆子这种人能判多少年。最多就是十年八年吧,那岂不是太便宜了她。” “云深妹妹,你没事吧。” 云深依旧看着大街上,“赵婆子这种人死有余辜,她想进监狱,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游方笛想要杀赵婆子灭口,却误杀了赵婆子的老伴。游方笛知道赵婆子没死,你说他会不会铤而走险。” 云诤心里头有些不安,他感觉到此刻的云深很危险。 明明云深是四个人当中最冷静的一个人,可她透出的危险性,却是最强烈的。 云诤抓住云深的手,“云深妹妹,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你确定要帮我?”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诤。 云诤重重的点头,“我想帮你。” 云诤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云深去做危险的事情。他情愿自己沉沦黑暗,也不愿意云深沾染血腥。 云深却缓缓摇头,“有些事情,我一个人承担就可以了。你没必要跟着我一起。” “我们是兄妹,是一家人。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这话云诤说得掷地有声。 云深微蹙眉头,“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瞎参合。” “我当然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借刀杀人,你想杀了赵婆子。” “你给我小声点。” 云深十分嫌弃地看着云诤。 杀人又不是什么好事,嚷嚷这么大声,生怕没人听见吗? 云诤赶紧压低声音,“云深妹妹,我从你眼睛里看出,你想杀了赵婆子。我帮你。” 云深翻了个白眼,云诤这死孩子,总是这么精明。 云深说道:“我看你黑客技术很好,你给游方笛发个消息,告诉他赵婆子正在来见云导的路上。坐标就是那里。” 云深指着楼下红绿灯路口。无论去哪里,都避不开红绿灯路口。 云诤摆弄着手机,说道:“发消息简单,可是如何说服四叔和牧阿姨他们放赵婆子离开。” 云深轻声一笑,“理由现成的。赵婆子的老伴死了,就算要抓她,也得先让她回去处理了老伴的后事。她一个糟老婆子,反正跑不掉。” 云诤点头。 正准备发送消息。 云深突然抓住云诤的手。 云诤不解地看着云深。 云深张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在赵婆子死的那一刻,将二十万汇款转出来。” 云诤愣了一下,“云深妹妹,你知道我留了木马?” 云深板着脸,“记住我的话,要在赵婆子死之前将钱转回来,我要赵婆子死不瞑目。” 赵婆子的狠毒,不是狠在面上,而是狠在骨子里。为了她的儿女,别说拐卖人口,就是杀人放火她眉头都不会眨一下。 这是一个为儿女无私奉献,却又对别人心狠手辣的婆子。 这种人,留着就是祸害。让她住监狱,以她的年龄,进去了也等于是养老。这实在是太便宜了她。 这种人,该死! 死不瞑目,才是赵婆子的归宿。 云深看着楼下街道,露出一个微笑。笑容中带着彻骨的寒意。 第四卷 第291章 死不瞑目(四更) 游方笛已经知道刘老头过世,赵婆子屁事都没有的消息。 游方笛气得差点砸了手机。 一群废物点心,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要他们何用。 游方笛紧皱眉头。 赵婆子不死,留着肯定是个祸害。 以赵婆子的脾气,肯定会去找云慎,要么就直接去警局投案自首。 游方笛皱眉,心情烦躁。 问马仔,“知道赵婆子人在哪里吗?”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还不知道去找。” 游方笛恨不得将马仔们都打一遍,打到生活不能自理为止。 马仔甲说道:“老板,赵婆子得了教训,因为没胆子同老大作对吧。” 游方笛皱眉,“一定要亲自确认这件事。先将赵婆子找出来,查她去见了谁。要是她真的肯老老实实的,我也不为难她。要是她不识趣,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马仔们暗自吐槽,老板,你可从来没念过旧情。 游方笛嫌弃地看着一群马仔,“都给我滚出去找人。” 此时,手机滴的一声,有消息进来。 游方笛拿起手机,打开消息,脸色顿时惊住。 “都给我回来。” 游方笛叫住出门的马仔,“赵婆子的地址有了。他M的,都给我准备好,今天务必做得干净利落。” 赵婆子竟然敢去找云慎告状,简直是找死。 既然赵婆子一心求死,那他就成全她。 云诤动用了他大哥的关系,偷偷定位了游方笛的手机。 云诤对云深点点头,“游方笛快到了。” 云深了然一笑,回到包厢。 “爸爸,妈妈,你们谈完了吗?”云深显得很乖巧。 牧离看着云深这个样子,心疼坏了。 她的女儿本是天之骄女,本该肆意飞扬,却因为某些人的私欲,颠沛流离。 牧离心中愤恨无比。 牧离抱住云深,“委屈你了。” 云深摇摇头,“我不委屈。一切都过去了。” 牧离冲云慎说道:“老云,不能放过赵婆子,还有游方笛。我要让这两个人付出代价。”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办好。” 云慎看着赵婆子,“因为你,我女儿和我们分离了十多年。这笔账是时候清算。” 赵婆子一脸无悲无喜,“云导放心,我今天站出来,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过我有个请求,请云导再给我一天时间,让我回去处理我老伴的身后事。之后,我随你们处置。” 赵婆子不仅要处理刘老头的身后事,还要将儿子女儿们的生活安排好。 儿子三十好几的人,是时候娶一房媳妇。 没了他们两个老人拖累,想来姑娘们是不会嫌弃儿子没工作的。 毕竟儿子好歹也有京州户口,还有几间平房。等将来拆迁,怎么着也能换来一套两套电梯公寓。 就这条件,只要给足彩礼,姑娘们肯定巴不得嫁给他儿子。 儿子娶了媳妇,赵婆子也就没什么可牵挂的。 到时候她就去警局坐班房,为家里省却一点负担。 “做梦!” 牧离和云慎几乎异口同声。 赵婆子好大的脸,竟然还敢提出要求。 牧离说道:“现在就送你到警局。想回去,妄想。” 云慎拿出手机,准备叫人。 眼见赵婆子一脸绝望,云深及时开口说道:“爸爸,妈妈,我们既然已经知道她的底细,她儿子女儿也都在京州,就算放她回去也没什么。料她也不敢跑。真要敢跑,我们就找她儿子女儿的麻烦。” 赵婆子连忙说道:“你们放心,我绝不敢跑。我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已经没什么追指望。我指望送我老伴最后一程,将他安葬后,我保证去警局自首。” 云深开口,“就让她回去吧。” “云深,你怎么这么心软。”牧离拉着云深,她很心疼云深,所以不忍指责云深。说话时,语气都格外的温柔。 云深说道:“就当是做好事,积阴德。爸爸,妈妈,过去的事情已经不能改变,最重要的是我回到了你们的身边。赵婆子也挺可怜的,就让她回去送她老伴最后一程。” 云慎看着云深,“乖女儿,你真这么想?” 云深点头,“爸爸,这次你听我的,好吗?” 云慎自然不会驳云深的面子,“行,女儿既然这么说,那就先放过赵婆子。赵婆子,我让你回去,你要是敢耍花样,神仙都救不了你。” “云导放心,我肯定不敢耍花样。” 赵婆子如释重负,还冲云深笑了笑,多亏云深求情,她才能回家一趟。 赵婆子有些感慨,没想到当年的小女孩,长得这么大,心肠还这么好。 赵婆子有些后悔,当初她应该将小姑娘卖给心肠好一点的人贩子,这样的话,小姑娘就不用受那么多苦。 赵婆子起身离开,经过云深身边的时候,还说了句谢谢。 云深微微一笑,“不用谢,举手之劳。” 云深目送赵婆子离去。 牧离痛哭起来,她心疼云深。一想到云深那些年遭遇的事情,心里头就无比的自责。 云慎安慰牧离。 云深趁机出门。 云深再次来到露台,朝大街上看去。 赵婆子已经出了茶楼,左右看看,看准了方向,就朝前面走去。 云诤就陪在云深身边。 “云深妹妹,我定位到游方笛的位置,就在这附近。” 云深嘴角隐约有一抹笑,笑容淡淡的,淡到没什么表情。 见赵婆子到了红绿灯路口,云深对云诤说道:“把钱转回来吧。” “好!” 云诤拿出手机,直接点击撤回。 之前转到赵婆子账号上的钱,几秒钟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账户。 滴滴! 赵婆子老旧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 赵婆子站在红绿灯路口,漫不经心地拿出手机看。 看到消息提示,赵婆子不敢置信,擦了擦眼睛,凑近了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二十万没了! 是谁转走了她的二十万。 倒是是谁? 赵婆子茫然四顾,她要回去找云导,她要…… 就在赵婆子转身的那一刻,一两白色无牌面包车冲了出来,狠狠撞上赵婆子。 撞了人,面包车飞快逃窜。周围的人全都傻眼。最快的,也是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赵婆子飞到半空中,又跌落在地上。正好后面一辆车开过来,来不及刹车,直接从赵婆子身上碾过去。 赵婆子大口大口的吐血,她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望着前方地面上的手机。 她的手机,她的二十万。 不! 车轮从手机上碾过,手机彻底碎裂。 赵婆子吐着血,始终睁大着一双眼睛,她死不瞑目,真正的死不瞑目。 云诤站在三楼露台上,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云深不动声色地看着云诤,“怕了吗?” 云诤吞了口唾沫,“怕倒是不怕。就是太惨了点。” 血肉模糊的场面,不是谁都受得了。 云深轻声一笑,“她死有余辜。” 对待该死的人,云深从来没有同情心。 她的同情心很有限,只会给真正需要的人。而不是赵婆子这种黑心烂肠子的老妇人。 云诤看着云深,似乎是第一次才认识云深。 云深笑了笑,“以后你会适应的。” 云诤问道:“游方笛要怎么处理?” 云深早有了打算,“直接杀了游方笛,实在是太便宜他。钝刀子割肉,才痛快。他处心积虑算计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过上人上人的生活。那我们就把他打入尘埃,再将他投入监狱,慢慢折磨吧。” “赵婆子说游方笛可能杀了人。” 云深轻声说道:“没有证据的话,谁信。游方笛这么多年活的好好的,肯定不单是靠云家庇佑。很显然,游方笛早就处理干净了收尾,不会让人轻易找到证据。就比如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他们内部反目,我们也不会知道当年的真相。” 云深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游方笛得活着,好好的活着。我要他亲眼看到他所有的财富化为灰烬,要他众叛亲离,要他悔不当初,要他落魄潦倒。等他尝够了磨难,再一刀给他给痛快。” 对待恶人,云深只会比他们更恶。 “我们回去吧。要不然我爸我妈他们该担心了。” 云深带着云诤回到包厢。 云慎已经安抚好牧离。 云深开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牧离趴在云慎的怀里。 门一开,牧离赶紧拉开了同云慎的距离。 云深笑起来,“我什么都没看到,我这就出去。” “回来。你也来打趣我。” 牧离在云深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牧离解释道:“我是情绪太激动,你爸爸在安慰我。” “我知道,我都明白。” 云深一脸真诚。 此时有服务员上楼敲门,“你们好,之前从里面包厢里出来的那位婆婆,好像出车祸了。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出车祸?” 云慎和牧离面面相觑。 赵婆子出门就出车祸,怎么感觉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云慎和牧离急匆匆地下楼,来到车祸现场,果然是赵婆子。 赵婆子已经死透了,睁大一双眼睛,死不瞑目。 牧离捂住眼睛,场面太过血腥,没法看。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么血腥的场面。 云慎四下张望,赵婆子的死太诡异,怎么看都像是杀人灭口。 是不是游方笛在杀人灭口。 游方笛人在哪里? 云慎打电话,派人盯着游方笛,盯死了。同时安排人调查游方笛,非官方调查,而是私人调查。 云慎做了决定,他不准备走官面,他要私下里,用自己的办法解决这件事。 “云深,送你妈妈回去。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云深接过牧离,将牧离送上车。 云深返回,“爸爸,你打算怎么做。” “游方笛丧心病狂,这件事没完。” 云深轻声说道:“爸爸,游方笛志大才疏,可以说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全靠游安安。要收拾游方笛,就得从游安安下手。只要游安安垮了,游家也就垮了。” 云慎深深看了眼云深,“你放心,爸爸知道怎么做。” “爸爸,再见。” 云深挥挥手,告别了云慎,开车送牧离回家。 云慎也上了车,阴沉着一张脸,命令司机直接回公司。 到了公司后,云慎给导演协会打了一声招呼,导演协会集体封杀游安安。 云慎的这个决定,对导演协会来说有些突然。 好歹夫妻一场,怎么就要赶尽杀绝。 云慎就一句话,给他面子,就配合他封杀游安安。不配合,那就是不给他面子。 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以云慎在圈里的地位,他说要封杀谁,那肯定得封杀,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封杀命令一下,游安安之前拍的那部古装剧的制片方顿时一脸懵逼。 云慎啊云慎,你早不封杀,晚不封杀,偏偏在他们已经拍完游安安戏份后才封杀。 这样一来,之前有游安安正面的戏份,全都得重新拍摄。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遇。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云慎处于食物链的顶端。虽然这部古装剧的制片方和云慎没有来往,但是云慎发了话,他们也要给足圈中大佬面子。 要是不给面子,这部戏的导演就得撂挑子。 制片方敢得罪云慎,导演可不敢得罪。 算了,算了,重拍就重拍吧。总比得罪圈中大佬要强。 游安安正在拍的是一部现代家庭伦理剧。 剧组导演接到导演协会的通知,同样一脸懵。 不过这部剧的导演很干脆,云慎都发话了,他还有什么犹豫的。直接换人吧。幸亏,游安安的戏份还没拍完,这个时候换人损失不大。 制片方得知导演要换人的理由后,没二话,直接配合导演换人。 游安安那里,由制片方出面,客客气气地请游安安走人。该给的钱一分不少。 但是想拍戏,不好意思,你已经被封杀了。 游安安突然接到通知,她的戏份全部取消。她正准备给经纪人打电话,结果又有一个新消息,她的戏份不是取消,而是换人。 游安安怒了。她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自从她拍了云慎的戏之后,就没人敢临场换人。 这一次,实在是欺人太甚。 真当她游安安落魄了吗? 她才和云慎离婚多长时间,就敢换人,信不信她一巴掌抽死换她的那个人。 游安安穿着戏服,就去找导演理论。拍得好好的,凭什么将她换下。 导演是个大胡子。 大胡子扶了扶眼镜,“游安安,你同我闹没用。换你,是迫不得已。有人发了话,要封杀你。你好自为之吧。” “封杀?导演,你可真会开玩笑。谁敢封杀我游安安?谁有哪个能量封杀我游安安?” 大胡子导演轻咳一声,“封杀你的人就是你的前夫,云导。” “神经病,云慎怎么可能封杀我。导演,你是不是收了谁的钱,故意找这么一个破理由搪塞我。” 大胡子导演皱起眉头,“游安安,你以为你是女一啊。你只是女三,是女一的婆婆。你这样的角色,谁稀罕?我就问你谁稀罕?竟然敢冤枉我收了钱,你找死吗?” 游安安惊疑不定。 连拍两部戏,两部戏的导演都对她客客气气的,一口一个安安姐的叫着。虽然演的是女三,但是待遇方面一点不比女一差。 现在,导演却突然变脸。难道云慎真的要封杀她。 “不,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合伙骗我。你们等着,我这就给云慎打电话,我要当面拆穿你。” 游安安拿出手机,急切地拨打云慎的电话。 电话打不通,似乎是被拉了黑名单。 游安安气得跺脚。 有工作人员来请游安安离开,说游安安耽误了大家拍摄。 游安安怒吼一声,“不用催,我知道走。” 游安安回到化妆间。 暂时还没有人将她赶出化妆间。 经纪人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 电话一接通,经纪人就说道:“游安安,你完了。我敢接到消息,云慎云导给导演协会施压,要求导演协会封杀你。这件事导演协会已经同意了。从今天开始,你什么戏都拍不了。之前拍完的戏,也全部删掉重拍。 游安安,你不是说你和云导是和平分手吗,那云导为什么要封杀你?游安安,你不肯对我说实话,那就别怪我撂挑子。” “滚!” 游安安回敬经纪人的话只有一个字。 干脆利落! 第四卷 第292章 他要赶尽杀绝(五更) 游安安换了一个手机,终于拨通了云慎的电话。 电话接通,游安安只想问一个问题:“云慎,你为什么要封杀我?” 云慎冷冷一笑,直接挂断电话。 游安安再拨,云慎这回直接拒接。 第三次拨打,云慎直接将游安安拉黑。 如今,云慎已经不耐烦同游安安说话。听到游安安的声音就觉着恶心。 云慎很后悔,当年他眼瞎,竟然娶了游安安,让仇人快,亲者痛。 云慎在反省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以至于造成今日的后果。 游方笛处心积虑拐走他的孩子,分明是想逼着他和牧离离婚。 那游方笛怎么就敢保证,他离了婚一定会娶游安安? 云慎回想当年和和游安安相识,相知,到最后结婚的过程。 短短两年时间,游安安总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安慰他,鼓励他,开解他。 在游安安身上,他得到了平静。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女孩。 如今回想起来,才知道那一切都是人家处心积虑安排好的。每一次都能在恰当的时间出现,那是因为人家一直盯着自己的行踪。 呵呵! 游安安的演技,堪称圈中第一。 就这演技,不拿影后都说不过去。 别人是演戏的时候演戏,生活的时候就是生活。 游安安是演戏的时候演戏,生活里同样在演戏。 光是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谁乐意同一个天天演戏的女人在一起啊。 除非脑子有坑! 云慎自嘲一笑,过去的十多年,他的脑子的确有坑。而且是很大的坑。否则也不会让游家兄妹钻了空子。 不过现在,云慎已经知道了真相。 游安安出轨,游方笛拐卖他的孩子,这一家子全都不是好东西。都该下地狱。 游安安打不通云慎的电话,没办法,只能给大哥游方笛打电话。 “大哥,事情不好了,云慎开始算旧账,他让导演协会封杀我。我已经没戏可拍。” “什么!” 游方笛大惊失色,难道他晚了吗? 赵婆子当时不是去见云慎,而是已经见过了云慎? 既然见了云慎,云慎怎么可能放赵婆子独自离开? 还是说,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云慎是因为游安安出轨,生下云谨才会封杀游安安吗? 游方笛安抚游安安,“妹妹,你先别急。你先回家,这件事我们好好商量。” 游方笛挂了电话,心里头有些慌乱。 要是云慎真的知道了真相,以云家的势力,收拾游家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希望游安安的事情单纯是因为出轨,而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情。 游安安回到家里,又哭又闹。用家里的电话给云慎打电话,都不管用,云慎根本不接她的电话。 游方笛试着给云慎打电话,云慎同样没接。 游方笛提醒游安安,有没有既和她熟悉,又和云慎熟悉的中间人。如果有的话,就请中间人带话给云慎,就说想和云慎见一面,把事情说清楚。 经游方笛一提醒,游安安终于想起来了。 云慎在圈里有几个好朋友,其中一个人的妻子,同游安安的关系很好。 游安安打电话,拜托好朋友帮她当个话给云慎,她只想见一面,把事情说清楚。 云慎现在封杀她,分明是在断她的后路。 好朋友答应游安安,尽力而为。能不能成,不要报希望。 好朋友替游安安带话,云慎理都没理。 云慎就一个意思,谁都别在他面前替游安安求情。谁敢求情,那就是他云慎的敌人。 没人愿意和云慎为敌。 请中间人带话的事情,无疾而终。 游安安大声诅咒,“云慎王八蛋,离了婚就翻脸不认人。呜呜……” 游方笛神色凝重。 当年拐带孩子的事情,游方笛谁都没告诉,只有他和赵婆子知道。 如今赵婆子已经死了,世上就只剩下他一个知情人。 不对,云慎应该已经知道此事。 游方笛不敢再抱有任何幻想。 因为任何幻想都是危险的。 游方笛咬咬牙,对游安安说道:“妹妹,摆明了云慎是要报复我们游家。你手上有多少股票债券,赶紧卖了。还有名下的资产,能卖的都卖了。全换成现金,我们出国去。” “你什么意思?”游安安大声质问游方笛。 游父和游母也纷纷说道:“资产不能卖。现在京州的房子都在涨价,房子卖了可就买不回来了。倒是车子可以卖几辆。养那么多车浪费。” 孙小倩摸着指甲,咬着口香糖,问道:“老公,你让安安妹妹卖了资产去国外,事情有那么严重吗?好歹也是十几年的夫妻,总不能赶尽杀绝吧。” “云慎摆明了要对我们游家赶尽杀绝。你们一个个怎么就不听。” 游方笛气急败坏。 游安安怒道:“云慎他凭什么对我们赶尽杀绝。我好歹也给他生了个儿子。云诏可是我亲生的。” 对啊,她怎么忘记给云诏打电话。 游安安赶紧拿出手机,打给云诏。 云诏已经接到云慎的通知,让云诏同游安安保持距离。 接到游安安的电话,云诏就说道:“妈妈,我要写作业。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臭小子,谁准你挂电话。你爸爸封杀我,你知不知道。你爸爸翻脸不认人,你要替妈妈在爸爸面前多说好话,懂吗?” 云诏蹙眉,“妈妈,爸爸已经警告过我,他让我不准和你联系。还有,不准我提你的事情。妈妈,这次的事情,我真的帮不上忙。明天是月考,我还要复习,我先挂了。” 云诏说完,就挂了电话。 游安安气的不行。 前夫封杀她,连儿子也据她千里之外。 游方笛表情凝重,“妹妹,你必须听我的。这次的事情非同一般,你赶紧变卖资产出国。迟了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婚都离了,也封杀了,云慎有什么理由对我赶尽杀绝。” 游安安当然不肯离开京州。 在京州生活多舒服啊,要朋友有朋友,要麻将有麻将,儿子也在京州。 去了国外,人不认识一个,语言也有障碍,生活有什么意思。想打个麻将,都凑不齐人。 游安安坚决不肯出国,游父游母也反对出国。孙小倩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总之,所有人都反对游方笛的决定。 游方笛气急败坏,“妹妹,你认为我会害你吗?我这都是为了你着想。你现在不做决定,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 游安安板着脸,听都不听游方笛的。 此时,游家的电话响了起来。游母接起电话,喂了几声,然后一声惊呼,“什么?从水被学校开除了。” 游方笛抢过电话,询问情况。 游从水道德败坏,坑蒙拐骗,打架斗殴,逃课,挂科,已经达到开除的标准。 今日京州工大做出决定,开除游从水学籍, “完了!” 游方笛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云慎开始动手了。 游从水在学校里犯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过去几年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没追究,就是看在游家和云家是亲家的份上。 云慎和游安安离婚后,游从水的日子,依旧是老样子,似乎一切都没变。 直到今天,赵婆子去见了云慎后,一切都变了。 云慎好快的速度,学校同样无耻,竟然在今天突然发难,将游从水开除。 见游方笛挂了电话,游父游母大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从水明年就毕业了,学校怎么会突然开除他?” 游方笛沉默,没有说话,脸色却极为凝重。像是死了爹娘一样。 孙小倩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开除就开除。反正从水也不指望那张文凭去找工作。这么大的房子,难不成还养不起从水吗?” “你给我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八道。” 游方笛突然爆发,对孙小倩怒吼。 孙小倩丢下锉刀,“游方笛,你再吼两声听听。你以为老娘……” “老娘,老娘,你一天到晚除了同我唱对台戏外,你还会干什么。你以为从水被学校开除,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吗?错了!这是云慎在报复我们游家。先是从水,接下来就有可能是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 游方笛心情很糟糕,很惶恐。 掏烟的手都在哆嗦。 好不容易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差点被呛死。 孙小倩被震住。 游父游母还在消化游方笛的话。 游安安惊疑不定地盯着游方笛。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之前一切都好好的,离婚了,云慎也没怎么样。偏偏在今天,云慎突然封杀我,从水又被学校开除。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云慎的事情。你口口声声说云慎要报复我们游家。云慎真正要报复的人是你吧。” 游安安越说越气,越说越火大。越说越笃定游方笛一定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否则云慎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手段报复游家。 游方笛心虚地看了眼游安安。 他真的无颜面对游安安。 游方笛越心虚,游安安就越生气。 游安安冲上去,厮打游方笛。 “你说啊,你到底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惹怒了云慎。王八蛋,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你说不说,说不说?” 游安安又是打,又是抓,又是骂。 转眼,游方笛的脸上就被游安安抓了好几道痕迹。 游母心疼儿子,赶紧拉住游安安,“安安,你别怪你哥哥。你先听你哥哥把话说清楚。” 游安安怒道:“那你让他说啊!你看他那个怂样,他敢说吗?他就要把我们全家害死了,你们还护着他。等我们都死的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是不是还要护着他。” 孙小倩左右看看,“老公,你不会真做了得罪云慎的事情吧。” 游方笛脸色阴沉沉的,“你们都够了。安安,你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游安安连连冷笑,“那你说说看,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云慎会赶尽杀绝,为什么云慎要封杀我。你说啊!” 游方笛咬咬牙,事到如今,只能将事情说出来,“云慎的女儿,当年在片场丢失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是我安排赵婆子做的。” “什么?” “你疯了吗?” “你是不是找死、” 游家人全都慌了。 身为云家的亲家,游家人太清楚当年孩子丢失,造成了多严重的后果。 游家人都用看疯子的目光看着游方笛。他到底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拐带云慎的孩子。 游安安猛地冲上来,一巴掌打在游方笛的脸上,“游方笛,我们全家都会被你害死。” 游方笛捂着被打的脸,怒吼一声,“任何人都可以指责我,唯独你游安安,没资格指责我。我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要不是我安排人抱走了云慎的孩子,云慎能和牧离离婚吗? 要不是我花钱收买人,盯着云慎的行踪,你以为你能恰好出现在云慎身边,做云慎的解语花吗?要不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帮你,你以为你能嫁给云慎吗? 就连梅清那件事,要不是我帮你,你以为你能做女主吗?我做了那么多,全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结果你们又做了什么,你们就是指责我。 你们这群人,全都坐享其成,却没仔细想过,今天的一切是怎么来的。我告诉你们,你们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全是我游方笛搏命搏回来的。 否则靠着安安那半死不活的演技,要关系没关系,要背景没背景,一年到头就赚点辛苦钱,想要住上这样的大房子,你们至少得等十年。是我帮着安安嫁给了云慎,是我让我们游家获得了身份和地位。你们都应该感谢我,而不是指责我。” 游方笛的一番话,可谓是道尽了这些年的心酸,也戳破了游家人心目中美好的幻想。 游父一脸茫然,游母擦擦眼泪,孙小倩张大嘴本想骂游方笛蠢货,可是仔细想想,游方笛的话也有道理。 当年游安安就是个没背景的小演员,想要靠演戏起来,真的太难了。 幸亏遇上了云慎,从此游安安的命运得到了改变,游家人的命运也得到了改变。 游安安跌坐在沙发上。 游安安冷静地问道:“云慎怎么会知道是你安排人拐了他的孩子?” 游方笛悔不当初,“是赵婆子告诉云慎。”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赵婆子为什么要突然背叛你?” 游安安目光凶狠地盯着游方笛。 游方笛气急败坏,“赵婆子贪心不足,接二连三来敲诈我。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让人放火杀了她的家。结果她没死,刘老头死了。赵婆子趁着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找到云慎,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游安安听完,咬牙切齿,“游方笛,你脑子进水了吗?你缺钱吗?赵婆子能要你多少钱,十万,百万还是千万?明明用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你为什么非要放火烧人家的房子?” 游方笛也是悔不当初,然后他又非常愤怒地冲游安安吼道:“还不是怪你。这几个月我问你要钱,你总是推三阻四。我手头上都紧张得要死,凭什么给赵婆子敲诈。” 游安安恨不得一刀砍死游方笛。 这个蠢货哥哥,赵婆子能要多少钱,了不起也就是几十万。给她就行了。家里又不是没钱。 可是游方笛脑子进水,明明可以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他偏偏选择了最复杂的手段。 游安安揉了揉眉心,“赵婆子现在人在哪里?” “死了!” 游安安不敢置信地看着游方笛,“你疯了吗?你竟然……难怪云慎要封杀我,难怪云慎要赶尽杀绝。你当着云慎的面杀人,以云慎的脾气,他不搞死你,这件事绝对不会完。” 第四卷 第293章 你一点都不无辜(六更) 游安安急得不行。 有这么一个猪脑子哥哥,真是三生不幸。 事情已经败露了,不想着怎么弥补,竟然当街杀人。 谁给游方笛这个胆子。 没那个脑子还敢做这种事情,这已经不是蠢,这是找死。 游安安眼中喷火,恨不得杀了游方笛这个祸害。 游安安阴沉沉地说道:“游方笛,因为你一个人的愚蠢,全家都会跟着你陪葬。你这个蠢货。” 孙小倩终于紧张起来,“安安妹妹,事情没那么严重吧。” 游安安嘲讽一笑,“没那么严重?呵呵,我告诉你们,事情只会比你们想的更严重。” “那怎么办。” 游安安厉声说道:“洗干净脖子等着被宰吧。” 说完,游安安就提着挎包出门。 “安安,你不能走啊!” 游母一把拉住游安安,“安安,你哥哥错了。如今全家人都指望着你,你要是不管,我们可没了活路啊。” 游安安冷面面对游母,“妈,你让我怎么管?你儿子捅出来的大篓子,你让我怎么去管?他派人拐走了云慎的孩子,好在孩子多年后找回来了。可是转眼,他又杀了赵婆子。他这分明是朝云慎的枪口上撞。云慎他不是没脾气的人,是他的修养好,才不和我们一般计较。一旦云慎发火,我告诉你们,就是有十个游安安,也解决不了。” “那怎么办?那可怎么办啊!安安,那可是你亲哥哥,你可不能电死不救啊。” 游安安笑了,极尽嘲讽。“妈,我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我怎么去救游方笛,救你们。之前你们都看到了,云慎根本不接我的电话,还给云诏打了招呼,不准云诏过问我的事情。妈,云慎已经摆明了,要收拾我们游家。你们好自为之吧。” “这可怎么办啊。” 游安安挣脱游母的手,要走。 游父突然大吼一声,“安安不能走。这件事先说清楚再走。” 游安安呵呵冷笑,“爸,你一辈子不管事,如今你终于慌了。” 游父盯着游安安,“安安你和云慎结婚多年,对他最了解。这次的事情,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能解决。” 游安安长叹一声,“爸,我没有说谎,这件事我解决不了。云慎连我都恨上了。不让他消了这口气,他是不会罢手的。你们都听大哥的吧,趁着还有点时间,赶紧收拾收拾,把能卖的都卖了,拿着现金去国外。说不定过个十年八年,云慎消了气,到时候大家就可以回来。” “真要出国啊!” 游母害怕,她不喜欢出国。国外生活不习惯,一大把年纪出去,那多可怜啊。 游安安不客气地说道:“出国总比死在京州强吧。” “那你呢?你也出国吗?” 游安安凄凉一笑,“京州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当然要跟着你们一起出国。行了,你们都别拦着我。我得赶紧回去处理资产,小心时间晚了,云慎杀了过来。” 这一回,没有人拦着游安安,游安安得以顺利离开游家。 游母哭哭啼啼。 孙小倩突然大叫一声,“游方笛,我要和你离婚。明天就离婚。” 游方笛冷冷一笑,“随便。不过你要是以为离了婚,就能逃过云慎的报复,那你是做梦。你现在吃的,用的,穿的,包括住的,全都是云家的钱。你以为云慎会放过你。” 孙小倩顿时哭了起来,“游方笛,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失心疯把赵婆子逼到绝路,赵婆子怎么可能找到云慎说出当年的事情。你这个蠢货。” “够了!” 游方笛咬牙切齿,心里头早就后悔得不行,偏偏孙小倩还一个劲的提起。 此时,家里的电话再次响起。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大家都很紧张。 还是游方笛接起电话,电话内容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等游方笛挂了电话,游母问道:“怎么啦?” 游方笛脸色惨白,“从水出车祸了,很严重,医院让我们赶紧过去,要输血。” “啊,我的从水。” 游母顿时昏了过去。 孙小倩瑟瑟发抖,“老公,从水的车祸,是不是云家安排的?” “不知道。我们先去医院。” “去医院的时候,我们不会也出车祸吧。” 孙小倩此话一出,游家人齐齐变脸。 游方笛咬牙,“别胡说八道。还没到时候。” 反正一路上,游家四个人都是战战兢兢,左右打望。生怕有什么意外出现。 平安到达医院,四个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吓死人了。 游安安开车回自己家。路上得知游从水出车祸的消息,游安安也惊了一跳。 游安安猛踩油门,不回家,也不去医院。游安安朝云集开去,她要见云慎。 今日,无论如何她也要见到云慎。 云慎这是在把人往死里逼。 游安安先到了云慎的公司,硬生生的闯进公司大门。 “云慎,你出来,你别给我躲着。” “安安姐,云导真的不在,我没骗你。”前台小妹都快哭了。 拦又拦不住,解释也不听,这可怎么办啊。 公司员工都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可没胆子上前阻拦游安安。 游安安毕竟是云慎的前妻,万一动了手,云慎发了怒,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员工不动手阻拦,前台小妹一个人拦不住,就看着游安安冲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没人。 前台小妹说道:“安安姐,我都说了云导不在,云导中午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游安安咬牙,问道:“云导有没有说去哪里?” 前台小妹摇头,老板的行踪她哪里知道。 游安安离开办公室,开车往云家赶去。 游安安没有直接进去。她将车停在路边,耐心地等候。 游安安很清楚,门房肯定已经得了吩咐,不会放她进去。 所以游安安等在路边,等着云慎回来。 这一等,就等到夜里十点。 远远的就看到云慎的座驾开了回来。 游安安果断发动汽车,猛踩油门,朝云慎的座驾冲过去。 就差那么一点,游安安的车就撞上了云慎的座驾。 幸亏游安安及时踩刹车。 游安安按响喇叭,冲云慎大喊,“云慎,我有话和你说。你要是不见我,我就天天过来堵你的门。除非你连我也一起弄死。” 云慎降下玻璃窗,隔着车问道:“你想说什么。” 游安安说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不了,我觉着这里挺好。有什么话,说吧。” 游安安舔了舔嘴角,“云深当年被人拐走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但是我要说的是,这件事我自始至终都不知情,全是我大哥一人操办。直到今天,我大哥才对我说了实话。云慎,我们夫妻多年,看在云深已经找回的份上,看在云诏的份上,你抬抬手,放过我和我家人,好不好?” 云慎嘲讽一笑,“游安安,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你大哥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要派人拐走我的孩子?还有,你应该已经知道赵婆子出车祸的事情。你大哥丧心病狂,当街杀人,他以为他是谁?” 游安安脸色白了白,“我大哥说了,他拐走你的孩子,是为了让你和牧离离婚。至于赵婆子的事情,他已经后悔了。” 云慎挑眉,后悔?后悔有用吗?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每个人都要为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游安安,你有没有想过。当初我和牧离闹离婚的时候,你只是一个小演员,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我。你大哥是何等的深谋远虑,竟然那么早就开始谋划,你不觉得蹊跷吗?再对比你大哥处理赵婆子这件事,你认为你大哥有那样算无遗策的智谋吗?” 游安安愣住,“我不懂你的意思。” 云慎面无表情地看着游安安,“游安安,过去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但是曾经的伤痛,却依旧在。你想求情,我却想为女儿报仇。你想你游家人活命,我却只想拿回原本属于我女儿的一切。你们游家不肯好好做人,那我就亲自下场教你们游家怎么做人。” 闻言,游安安心头一慌,“云慎,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无辜的。” 云慎板着脸,“你一点都不无辜。游方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顺利嫁给我,然后你们游家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享用我们云家的财富和背景。游安安,你这些年所得到的一切,全是用我女儿换来的。请问,你哪里无辜?” 游安安突然哭了起来,“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还有我们游家。” 云慎冷漠地说道:“血债血偿的那一天,我自会放过你们游家。” “不,你不能这样。” 游安安痛苦,绝望。 此时,云诏突然跑了出来。 云诏站在两辆车的中间,左右看看。 游安安像是见到了救星,“云诏,快替妈妈求个情,让你爸爸高抬贵手,不要对游家赶尽杀绝。游家可是你的外婆家啊!” 云慎对云诏只有一句话,“身为云家人,当断则断。你过来,随我一起回去。” 云诏面有难色,内心挣扎。 他已经看清楚,父母反目成仇,而他夹在中间,成了夹心饼干。 一游安安满是期盼。她所有的希望都在云诏身上。 云慎面色平静,眼中隐约有失望之色。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吗? 却不料,云诏突然做出了决定。 云诏朝云慎走来,打开车门上了车。 云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云诏没有让他失望。 游安安不敢置信,脸色煞白。嘴唇张张合合,始终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云诏透过车窗看着游安安,“妈妈,对不起,我姓云,我是云家人。” “你,你……” 云诏移开了目光,不再看游安安一眼。 游安安突然朝云慎看去,“你好狠毒的心。” 竟然逼迫云诏做这么残忍的选择。 游安安痛哭流涕。 云慎冷漠地说道:“流着你的眼泪。因为将来你哭的时候还有很多很多。现在,只是开胃小菜而已。” 话音一落,玻璃窗升起。 司机开车进入铁艺大门。 游安安趴在方向盘上,哭得不能自已。 云慎回到家,先进了书房。 云诏敲门进来,“爸爸,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问吧。” 云慎知道云诏心里头有许多疑问。 云诏斟酌了一下,“爸爸,你和妈妈反目成仇,是因为云谨吗?” 云慎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姐姐,云深。” 云诏不解。 云慎面有痛苦之色,“你姐姐云深当年丢失,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是你舅舅游方笛买通保洁员,拐带了你姐姐,将人卖给了人贩子。最近,那个保洁员和你舅舅因为钱的事情反目,你舅舅想要杀人灭口,保洁员才找到我,告诉我真相。” 云诏傻眼,他预想了各种可能,却没想到现实比他想象更残酷,更血腥。 云诏艰难的问道:“舅舅他为什么要买通保洁员拐带云深姐姐?” 云慎抹了一把脸,神情很憔悴,“他想逼我和牧离离婚,然后你妈妈就有机会嫁给我。” 云诏彻底傻眼,现实为什么没有美好,全都是阴谋和算计。 云诏内心煎熬着,那些恶毒的人,都是他的亲戚。他身体里有一半是遗传自游家。 云诏已经被现实打击得不成人样,“爸爸,你是想替云深姐姐报仇吗? “不光是替你姐姐报仇,也是替我们云家报仇。” 云诏不解。 云慎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我们云家从没遭人这样算计过。游家算是开了先例。当然也怪我识人不明。但是这个教训,我们必须牢记,场子也必须找回来。这是云家的家风,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你要比你的敌人更加凶狠,更加狡猾。游家敢拐带云家的孩子,我就要让游家断子绝孙。” 云诏哆嗦了一下,“爸爸,你会因此讨厌我吗?毕竟我身体有一半来自游家。” 云慎深深地看了眼云诏,最后才说道:“你要牢牢记住,你姓云,你是云家子。” “我会的。” 云慎避开了云诏的问题,给了云诏另外一个答案。 云诏没有深想。 他只记住了他是云家子,那么他做的一切决定,都要以云家的利益为前提。 所以游家的事情,就随他去吧。 游方笛作恶,还能享受这么多年的好生活,是时候付出该有的代价。 云诏已经离开了书房。 云慎还坐在书房内,闭目沉思。 事情千头万绪,中心点只有一个,搞死游家。却不能让游家人死得太快。 得让游家尝过所有的痛之后,才能给他们痛快一刀。 云慎拿起电话,给牧离打去。 此刻,他想听听牧离的声音,同牧离说说话。 “牧离,你恨我吗?是我弄丢了我们的孩子。” 牧离躺在沙发上,她已经难过愤恨了一天。 不过能够得知孩子丢失的真相,也算是一个补偿。 听到云慎的问题,牧离只想说一句,滚开!玩艺术的男人又开始矫情。 不过牧离最终还是没说出滚开两字。 牧离抽抽鼻子,说道:“我不恨你。当时那种情况,谁能想得到。别人有心算无心,孩子出事是迟早的事情。我只恨,那时候我们不该天天吵架,不该为了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让别人有机可乘。” 云慎长舒一口气,“牧离,你不恨我,我很高兴。你放心,游家欠孩子的,欠我们的,我会一一拿回来。” 牧离擦擦眼泪,说道:“我已经安排了人,明天股市一开盘,就要做空。我记得游家投了很多钱在股市上。” “你说的没错。明天我会和你一起行动,做空那几支股票。牧离,我真的很庆幸你能回来。” 牧离却说道:“如果没有找到女儿,我一辈子都不会回来。” 云慎默然。 如果没找到云深,真相只怕永远都不会被揭开,游家三代人可以一辈子享受从云家得到的好处。 想一想,真是令人后怕。 第四卷 第294章 困兽斗(七更) 与此同时,云深正在和胡仁喝咖啡。 汉州胡家的事情,早已经尘埃落定。 胡方知被议会弹劾,黯然下台。 当初张秋生告诉云深,最有可能接替胡方知上台的三个人,最后全都铩羽而归。 最后真正走上台前的人,是一个谁都想不到,却也不算意外的人物,宁决。宁珊的爸爸,宁家的长子。 宁家长子当然有资格接替胡方知上台。 只不过,事先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而且宁决也从来没有透露过这个意思。 偏偏这个低调到等于隐形的人物,突然横空出世,汉州那一亩三分地全都跟着震了震。 宁家本就是汉州第一世家,如今宁决上台,宁家势力更上一层楼。 倒是胡家,胡方知黯然下台,胡家逐渐沉寂下来。 云深看着胡仁,胡仁还是老样子。 云深问道:“胡伯父还好吗?” 胡仁放下咖啡,“挺好的。我母亲也挺好。” “那你二叔还有二婶,他们好吗?” 自从胡倩倩过世,云深还没见过蒋韵。 胡仁闻言,神色有些黯然,“自从倩倩没了后,婶娘的身体就不太好。三天两头都要吃药。我二叔还撑得住。过几天,我爸和我二叔都会来京州。” 云深意外,“两位伯父要来京州?” 胡方随就算了,本是商人,去哪里都没关系。 胡方知不同,即便已经黯然下台,可他还是属于政圈的人。这个时候来京州,肯定不是旅游。 胡仁说道:“我爸爸正在谋求复出。以后估计会常驻京州。” 果然! 胡方知正处于一个仕途人物最黄金的年龄。只要抓住这几年,再上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胡方知这个时候来到京州常驻,显然是想在京州谋求一个职务。 云深说道:“胡伯父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在此祝胡伯父心想事成。” “谢谢!” 云深喝了一口咖啡,“当初胡伯父出事,现在有查出是谁在幕后算计吗?” 其实云深是想问,是不是宁家在背后算计。 胡仁点了点头,“已经查清楚了,虽然没有证据。我们都知道是谁做的。” 胡仁看着云深,云深试着问道:“是宁家?” 胡仁点头,嘲讽一笑,“是不是很意外?我们胡家和宁家是姻亲,结果背后放冷箭的人竟然宁家。” 云深轻声问道:“现在你们胡家和宁家岂不是已经反目?” 胡仁摇摇头,“还没到反目的时候,面子上大家依旧是亲戚。只是私下里,已经没什么来往。” 这事情搞得,宁家在背后鬼鬼祟祟,自然令人不齿。 宁决想要汉州州长的位置,何不大大方方的站出来,同胡方知公平竞争。非得用这种手段,着实令人看不起。 云深联想到去年夏天,围绕着胡老爷子的那些事情,车祸过世的小郭医生,还有刘大夫,他们是不是都是宁家人的马前卒? 或许,在去年中期改选的时候,宁家已经盯上了那个位置。结果云深这个异数出现,以至于宁家的打算全部落空。 不得已,宁家剑走偏锋,用阴谋将胡方知赶下台。 有心算无心,胡方知输得不算冤枉。 不过,如今宁家暴露出来,日子未必就好过。 因为胡方知的垮掉,不少人利益受损。这些人肯定会从宁家身上找补回来。 云深问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倩倩的死,和宁家有关吗?” 胡仁摇头,“我不知道。” 胡仁低着头,提起胡倩倩,他的心情有些沉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倩倩的死是宁家做的。倒是张宽的死有些异常,可是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希望倩倩的死和宁家没有关系。” “是啊,我也希望和宁家没有关系。” 胡家宁家本是亲戚,如今却闹成仇人,这个结果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胡仁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大学的同事打来的,有学术上的问题找胡仁。 云深就说道:“你赶紧回去吧。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聚。” “好,那我先回去了。” 胡仁起身离开。 云深结了账,前往帝国医院。 游从水出车祸受伤的事情,她已经知道。 云慎不会要游家人的命,他会让游家人生不如死。 云深乐见其成。 杀一个游方笛多简单啊。 可是为什么要杀他了。留着他,好好折磨,岂不是更完美。 就像赵婆子,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即便死不瞑目,后面的事情也同她没有关系。 游方笛可不能死,他得好好活着。 云深来到医院的时候,游从水还在手术室里面。 游家四口人全都等候在手术室门前,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在他们身上,已经看不到过去的张牙舞爪,意气风发。 云深看了几眼,就走了。 次日,股市动荡。 游家兄妹所持有的几只股票,被人故意做空,大幅度跳水。 短短几个小时内,游家两兄妹损失惨重。 本不是什么富豪之家,只是靠着云家,才有了富贵生活。 这般的富贵生活,本就是这虚的。 如果游家人自己有本事,借助云家的背景发展起来,今日也不会如丧家之犬,好歹也有一两分自保的把握。 可惜,游家人都是好吃懒做的人。指望着他们借势发展,那是做梦。 如今云慎一动手,游家就惨了。 至于游安安,她的背景和人脉都在娱乐圈。偏偏娱乐圈,云慎最大。 云慎封杀了她,游安安已经找不到帮忙的人。所有人都躲她躲得远远的。 事到如今,还是回到了原先的起点,按照游方笛的办法,变卖家产,赶紧出国,越快越好。 两兄妹忍痛斩仓,退出股市。加起来两个人损失了几千万。 就游家这种家庭,几千万就要伤筋动骨。 谁让游家没底蕴,不能自己挣钱。 这回游家是真的穷了。就还剩下房子,车子,现金所剩无几。公司本就是空壳公司,公司账户上没钱,外面也没生意可做。 倒是游安安还有点钱。 但是游安安自身难保,又哪里会支援游方笛。 游安安很干脆地对游方笛说道:“卖房,卖车,三天后离开京州。” “三天?三天时间哪里来得急。而且房子又不是吃的,哪能今天说卖,明天就能卖出去。” 游安安冷冷一笑,“你不卖也行,等着倾家荡产吧。” 说完,游安安就要起身离开。 “妹妹,你别走啊。” 游方笛赶紧叫住游安安,“妹妹,我没说不卖。这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买主吗。这么大的房子,也不是什么人都买得起,买家可不好找。” 游安安嘲讽一笑,“只要你肯降价一千万,你信不信明天就有人提着钱过来买。京州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像这种黄金地段的别墅,已经是稀缺资源,可遇不可求。 大把的人挥舞着钞票要卖这里的房子。只要你诚心想卖,还怕卖不出去吗?说到底,哥哥,你心里头还抱着侥幸。你以为靠我,就能打动云慎。哼,你做梦吧。昨天我已经见过云慎,他摆明了车马要搞死我们游家,替他女儿报仇。” “这,这……”游方笛方寸大乱,心中再次悔不当初。 游安安站起来,说道:“这一切都是哥哥你当年种下的因。今日就该由你来品尝这恶果。” “妹妹,我们可是一家人。我当初那么做,可都是为了你。” 游安安闭上眼睛,心里头有烦躁,又愤怒,又恨铁不成钢,“哥哥,当初是谁给你出主意,要你拐带云慎的孩子?那时候我明明和云慎还没有来往,你怎么确定我能嫁给云慎?” 游方笛抱着头,胡乱说道:“是算命的告诉我,说你是富贵命,你的姻缘在圈子里,还是个地位极高的人。算命的给了我几个提示,我一想就知道是云慎。” 游安安怒极,“算命的话你也信,你也猪吗?” “你不是也相信算命的吗?别光说我。” 游安安气的不行。 “那拐带云慎的孩子,也是算命的说的吗?” 游方笛摇头,“不是。当初喝酒,遇到几个以前一起玩的的兄弟。我就和他们说起云慎的事情,愁云慎还没离婚,你就不能嫁给云慎。然后一哥们就给我出主意,说孩子没了,两口子肯定离婚。我一想这主意能行,就找赵婆子办了这件事。” 游安安克制着怒火,问道:“你那哥们还找得到吗?” 游方笛摇头,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哪里还找得到人。 游安安很失望。 如果能找到当年算命的人,还有游方笛的那个哥们,将人交给云慎,说不定还能化解云慎的仇恨。 可游方笛这蠢货,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不能提供,游安安纵有千般想法也没用。 游安安说道:“卖吧,能卖的赶紧卖了。先出去躲一段时间。” 游安安离开。 游方笛抹了一把脸,打算听从游安安的话。 孙小倩不制动从哪里跑出来,“不能卖。现在没有钱,就只剩下这房子。卖了房子我们去哪里。” 游方笛怒道:“没钱你还住这么大的房子,你养得起吗?” 孙小倩说道:“我不管,总之不能卖。要去国外躲,我不拦着,你现在走都行。但是不能卖房子。老公,你仔细想一想,现在卖房子能有什么好处。 云慎既然没有报警,就说明他打算私下里解决这件事。我们不欠外债,云慎能拿我们怎么办。好歹守着这个房子,等将来风平浪静,我们再回来,到时候京州的房子又涨了,那时候无论是卖还是住,都可以随意。” 游方笛皱眉。 “真不卖?” 孙小倩连连摇头,“安安有钱,她自己无所谓卖不卖房子。我们卖了房子,可就没地方住了。” “家里不是还有两套房子吗?” “住惯了大房子,你还能住小房子吗?” 游方笛摇头,当然住不惯。 “老公,我们拿点钱往国外一躲,云慎总不能追到国外来杀人吧。” 游方笛左思右想。这男人本就没什么大智慧,点点头,“行,我们这就收拾行李离开。你和我一起走,孩子就交给爸妈们看着。” “我也跟着一起走?”孙小倩惊住。 游方笛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不跟着我走,你想跟着哪个老男人走?这个主意是你出的,你当然得跟着我走。” 孙小倩犹犹豫豫,“我,我不想走。” “敢不走。你要是不走,我抽死你。反正我手上已经有了人命,我不怕再杀一个人。” “我,我……” 游方笛拉扯着孙小倩,逼着孙小倩要离开。 孙小倩没有办法,只好假意答应。 等回房,孙小倩就给娘家兄弟打电话,让娘家兄弟赶紧带着人过来帮她。 一个小时后,孙小倩的哥哥带着人上门了。 游孙两家,瞬间爆发了家庭战争。 游方笛想走可以,先离婚。把房子车子票子都分给孙小倩。 总而言之,孙小倩不可能跟着游方笛出去躲。 惹事的人是游方笛,又不是孙小倩。 正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游家正混乱的时候,游父突然昏迷倒地,手里还拿着平板电脑。 原来游父有赌博的习惯,如今网络发达,游父不出门,通过网络就能赌博。 结果稀里糊涂,竟然在网上欠下了近千万的举债。 看到高利贷发来的催款消息,游父哪里受得住,一下子就惊得混了过去。 游父被紧急送到医院住院。 而高利贷也找上门,要求还钱。 游方笛没钱,只能找游安安。 游安安气急败坏,拿钱打发了高利贷。 游安安愤怒地扫视家人,“你们谁还在外面欠了债?说!” 都没人吭声。 游安安死死地盯着游方笛,“大哥,你在外面有没有欠债?” 游方笛摇头,“我没欠债。” “果真没有欠债?” 游方笛连连点头。 游安安松了一口气,“没欠债就好,那就赶紧离开。” “不能走啊。从水住院,你们爸爸又住院,光靠我一个人,我哪里搞得定。”游母哭哭啼啼。 家里一下子多了两个病人,孙小倩也趁机回了娘家。这个家是要散了吗? 游安安跺脚,“不走怎么办?难道等着云家报复吗?” 游母说道:“云家总不能将我们都弄死。” “云家是不会将人弄死,可是云家可以让我们生不如死。” 云慎摆明了不走官方途径,要一点点的折磨游家。 只要不死人,那手段就太多了。 游安安不敢深想。一旦深想,她就感到不寒而栗。 游安安对游母说道:“你们不走,我走。” 游安安气呼呼的走了。 游母拉着游方笛的胳膊,“方笛,你可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你儿子,你爸爸都还躺在医院里。没有你,他们可怎么办啊。” 游方笛左右为难。 心中想走,又舍不得走。心里面多少还有点侥幸。 儿子,老爹都住了院,云慎还不肯收手,莫非是呀赶尽杀绝? 应该会收手吧。 游方笛心中挣扎。 游安安已经率先走了。 下面的人禀报云慎,说游安安出国,要拦着吗? 云慎想了想,说道:“拦下来。” 游安安在机场,被人拦了下来。目前,她不能出国。 游安安大惊失色。 云慎这是做什么?连出国都不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吗? 游安安惊过之后,又大怒。 没见过像云慎这种,做事这么绝情的人。 游安安的暴脾气,很想找云慎拼命。 云慎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云慎好过。 游安安开着车,前往云慎的公司。 不出意外,没能见到云慎。 去云家守着,同样没能见到云慎。就连云诏,也被安排到别的地方住,以免遭受游安安的的骚扰。 面对这种情况,游安安慌了。 游安安给游方笛打电话,“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妹妹?你不是出国了吗?” “在机场被人拦了下来。云慎摆明车马,不会放过我们。你说吧,到底怎么办。事情因你而起,也该由你来结束。” 第四卷 第295章 我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八更) “游安安,你到底什么意思。你难道是想把我交给云慎?你疯了吗?你以为你把我交给云慎,事情就能解决。你做梦。” 游方笛气急败坏,而且还很恐惧。 游安安冲游方笛怒吼,“是你拐带了云慎的女儿,你是罪魁祸首,你就该出来承担责任。你凭什么要求全家人给你陪葬。你儿子,还有爸爸已经躺在医院,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我们全家都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你才肯妥协。” “游安安,你别忘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你可不能没良心。” 游安安哈哈大笑,“是我让你做这些吗?是我让你拐带云慎的孩子吗?你不拐带人家的孩子,云慎和牧离照样离婚,我照样有机会嫁给云慎。就因为你这多此一举,把全家人都害惨了。” 游方笛犹如困兽,“游安安,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没用。我告诉你,你想把我交出去,平息云慎的怒火,做梦。要死大家一起死。” “好,好得很。那大家就一起死。” 游安安轰踩油门,朝游家开去。 苏管家敲门走进书房,告诉云慎,“老爷,游家已经乱了。” 云慎头也没抬,“继续施加压力,让游家人自相残杀。” 苏管家点头,悄悄地退了出去。 云慎取下眼镜,揉揉眼眶。 桌子上摆放着一堆资料,全是游方笛这些年作恶的证据。 只要将这些证据往警局一递,游方笛少说得判一二十年。加上赵婆子的死,判个死刑不成问题。 不过,云慎不急。 这个时候将游方笛送入监狱,实在是太便宜游家人。 他得先把游家榨干,等到游家失去了一切,重新被打回原形,穷困潦倒的时候,再来致命一击。 游家乱了,医院病房里就没人守着。 云深穿着白大褂,来到游从水的病房里。 游从水全身绷带,躺在床上,正在睡觉。 云深来到病床,微微低头,手中银针连着扎下去。 游从水只觉身体不太舒服,微微睁开双眼,只看到一道白影从门口飘过。 游从水眨眨眼,搞不明白刚才那种怪怪的,不舒服的感觉来自于哪里。估计是自己想动了。 云深认为游家断子绝孙,才是最好的。 从今以后,游从水将终身不举。 云深这手段,够干脆,够阴险。 云深做起来,却没有任何负担。 要不是为了把游家人留给云慎出气,云深叫上李思行,直接在游家布上一个阵法,就能让游家人家破人亡。 等云慎玩腻了,云深再请李思行出面。 游家大乱,不过游家的事情一时半会还完不了。 云深也要把心思收一收,准备期末考试。 今年冬天不太冷,一场雪都没有下过。 云深忙完了考试,又把时间投入到实验室。游家那边的动静,云深让热盯着。 游安安和同游方笛打架。 游安安打输了,游安安就把游家给砸了。 砸东西的时候手滑,脚滑,从楼上摔了下来。 又有消息称,是游母故意将游安安推下楼梯。 反正,游安安住进了医院,左腿骨折。 游家几口人,就只剩下游母,游方笛还有一个跑回娘家的孙小倩没事。 趁着游安安住院,游母怂恿游方笛去游安安家里扒拉值钱的东西,说不定还能找到一点现金。 游方笛想一想,有理。 在游方笛眼里,游安安的钱就是他的钱。因为是他的帮助,游安安才能嫁给云慎。 游方笛带着人去游安安家里扒拉东西。等到家里被搬空了,游安安才知道这件事情。 游安安不顾腿伤,跑回自己家一看,空荡荡一片,值钱的不值钱的,全都被搬走了。就连保险柜也被人用暴力撬开。 保险柜里面现金不多,但是有很多首饰珠宝,都是游安安多年的积攒。也全都被游方笛拿走了。 游安安愤怒之下,直接去找游方笛算账。 游安安为了壮声势,请了几个武行的武打,气势汹汹地来到游家。 她在游家,果然看到了许多本来是她家里的东西。 游安安没有废话,直接游方笛,“给我打。狠狠打。打不死就成。” 游方笛不敢相信,游安安竟然找人来打他。“游安安,你疯了。” 游安安大怒,“你才疯了,你们全家都疯了。” 几个武行的武打冲上去,就对游方笛拳打脚踢。 游母出面阻拦,根本拦不住。 游母冲到游安安面前,“安安,快别让人打你大哥。” “没门。你们搬空我的家,撬开我的保险箱,这件事没完。” “作孽啊。你这个死女子,那可是你大哥。你要打你大哥,就先打我。来,朝我头上打。” 游母去拉扯游安安,游安安猛力一推,游母一个踉跄,往地上倒下去,撞在了茶几拐角地方,顿时就昏了过去。 游安安却没有罢手。 指挥人,将属于她的东西全部拉走。 东西搬走,人也走了。 就只剩下被打得鼻青脸肿游方笛,还有昏迷不醒的游母。 游方笛确认游母只是昏迷,他爬起来,跑出去开车。 游方笛开车追上游安安,直接朝游安安的座驾撞去。分明是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样子。 游安安坐在另外一台车里面,看到游方笛开车撞自己的座驾,惊恐大叫起来。 疯了,疯了!游方笛竟然想让她死。 幸亏她腿痛,没开车,换了一辆车坐着。要不然,今天死的人就是她。 游安安叫司机停下车,“报警,快报警。” 游安安恐惧到哭了起来。 游方笛疯了。 云慎的计策成功了。 云慎只需要动动嘴皮子,朝游家人施压,游家人就开始内讧,到如今自相残杀。 太可怕了,游安安大哭起来。 开着游安安座驾的司机当场身亡。 游方笛果然是奔着杀她而来的。 武行的武打将游方笛拦住,不准游方笛逃跑。 等到警察赶到,游方笛就被抓了起来。 游方笛是故意杀人,游安安亲自指证。 游方笛被抓,游安安惊魂未定,连家都不敢回,只敢住在酒店里。 结果次日一大早,警察敲门找了过来。 “游安安,你涉险杀害张xx女士……” 什么? 游安安一脸茫然。 张某某,正是游母的名字。 游母死了? 不可能。昨天走的时候,人只是暂时昏迷过去,不可能死。 “我妈不可能死,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警察没有搞错,游母真的死了。 游母摔倒那一下,撞在茶几拐角,颅脑出血。可是没人发现。还当游母只是暂时昏迷,一会就好。 等到警察去游家调查的时候,才发现游母已经没气了。 得,一下子又多了一件命案。 游安安嚎啕大哭起来。 她怎么可能杀死自己母亲,她只是推了一把而已。人怎么就死了。 游家事情出乎预料,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连云慎都没想到,游家的事情还能这么转折。 苏管家问道:“老爷,游方笛和游安安都被抓起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云慎很干脆,“既然都被抓了,那就把我们搜集到的证据交给警方。别忘了,还有孙小倩。” “老爷放心。游方笛的几个马仔,也一并交给警方吗?” “都交给警方。” 证据上交,马仔上交。转天,孙小倩因为涉险金融诈骗被批捕。 游家这一家子,死得死,伤的伤,关的关,当真是报应不爽。 云深听到游家的消息,笑了起来。 这下子可省了不少事。也不用请李思行布置阵法,游家已经彻底完了。 至于游家那些财产,肯定保不住。 游从水,游父的医疗费,游安安三个人的律师费,打点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而且孙小倩和游方笛涉险金融诈骗,到时候肯定要吐出一部分, 还有,游家那些如狼似虎的亲戚们也不是吃素的。那些亲戚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冲上来,将游家撕个粉碎。 …… 云深从实验室走出来,心情很好。 一年多的努力,她的实验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实验室也新招了人,各个项目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云深回到牧离那里住。 离着过年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如果顺利的话,第一支样品应该可以做出来。 云深光是想一想,就很激动。 之后几天,云深都泡在实验室里面,废寝忘食。 这天早上,云深如常来到实验室。 打开冰柜,从里面取出药剂,云深脸色微微变了。这不是她昨晚放进去的药剂。 云深没有惊动任何人,如常做实验 云深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容,一抹嘲讽的笑。 有些人太过心急,会得到教训的。 数天之后,云深来到商场。 在商场咖啡厅遇到了萧成义。 “萧博士也来逛街?” 云深含笑招呼萧成义。 萧成义邀请云深,“不如一起坐。” “好啊!” 云深欣然同意。 两人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里面。 外面车水马龙,楼上,人流攒动。 过年了,大家都忙着大采购,商场人多到要死。 诡异的是,咖啡厅却渐渐安静下来,客人似乎越来越少。 这咖啡厅不行啊。 这么开下去,迟早关门。 云深搅动着咖啡,喝了一口,嗯,味道很正宗。 云深问道:“萧博士在买新年礼物吗?” 萧成义打量云深,云深神情轻松,难得还有心情出来逛街,显然不太正常。 萧成义开口说道:“我来商场,是想和云大夫说说话。” 云深挑眉。 “萧博士想和我说什么?” 萧成义说道:“云大夫,你是个天才。你的研究,能够改变整个人类的生命轨迹。我非常佩服。” “博士谬赞。博士来见我,不会就是为了夸夸我吧。”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成义。 “当然不是。云大夫,你已经猜到了我的来意,我们何不开门见山的说话。” 萧成义目光严肃地盯着云深。 云深挑眉,没表态。 萧成义一字一句地说道:“云大夫,我需要你手中的药剂。” “你需要,所以你就偷?” 云深嘲讽一笑,“是不是已经尝到了偷窃的苦果?药剂打进身体,是不是让你更加痛苦?” “你?”萧成义惊疑不定的看着云深。 云深面色平静,“萧博士,你自认为自己掩藏得很深,殊不知我早就在怀疑你。冰柜里面的药剂,可不是你想要药剂,而是毒剂。滋味怎么样?” 萧成义双手握成拳头,“你戏耍我。” “彼此,彼此。” 云深双手抱臂,面对面色不善的萧成义,云深丝毫不惧。 云深冷漠地看着萧成义,“萧博士想要药剂,你直接和我说啊!我们是合作人,我怎么可能不给你。你犯得着偷吗?” 萧成义呵呵一笑,“云大夫,你错了。你以为药剂是我用,哈哈,我怎么可能用没有通过临床实验的药剂。” “不管药剂是不是你在用,反正都是你偷的。说吧,你是怎么破解四楼的密码。指纹简单,密码简单,虹膜密码你是怎么破解的。” 萧成义轻声笑道:“当然是和破解指纹密码一个道理。” 云深皱眉,她不明白。虹膜可不是指纹,想破解没那么容易。 萧成义继续说道:“云大夫想要知道我怎么破解密码,不如我们做个交换,你把真正的药剂交出来。” 云深微微摇头,“这件事不着急。萧博士,我们还是先谈谈巴斯博士那件事吧。蛊惑巴斯博士走上歧途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萧成义笑了笑,笑容清淡,“云大夫,你错了。我并没有蛊惑巴斯博士,我只是给了巴斯博士一个前景,一个建议。一切决定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 只可惜,巴斯博士天分有限,他强大了基因,可是那是残缺的,不完整的。远远比不上云大夫你的基因修复液。那才是人类真正的未来。 想想有了基因修复液,任何疾病都可以修复,任何缺陷都可以修复,人类的寿命从平均七八十岁,提高到一百五十岁。提高了整整一倍。多了一倍的寿命,人类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开发出更伟大的科技。总有一天,人类将征服星辰大海,而你,云深,你将被铭记史册。” 云深摇头,“那只是你的幻想。” “不,那不是我的幻想。你的实验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功,我相信,真正的基因修复液总有一天能够面世。到那天,世界将为之改变。” 萧成义目光炙热,像一个狂徒一样紧紧地盯着云深。似乎生怕云深从面前跑掉。 云深不动声色,“这么说,从一开始我们的合作,就在你的算计当中?你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 萧成义摇头,“不,我是来助你一臂之力。并为此,替你挡住了这各方面的明枪暗箭。” 云深蹙眉。 萧成义说道:“你的药,很多人称之为神药。这世上有无数人被疾病折磨。其中不乏有权有势的人。这些人当中,有不少人想将云大夫圈养起来,专门为他一人制药。 云大夫不用怀疑,他们有无数种办法,逼一个人就范。是我,替你挡住了这些人的狼子野心。也是我,替你周旋。我向他们保证,你的研究会为他们带去新生。 所以,请把药剂给我吧。有了药剂,那些人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你可知道,我已经快要挡不住那些人的野心。” 云深依旧摇头,“我凭什么信任你。” 萧成义早有准备,他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这份资料,我曾故意透露给你。想来,云大夫就是通过这份资料,判断我身患某种遗传性疾病。的确有个人身患某种遗传性疾病,急需要基因修复液。但是那不是我。 这个人,我不透露名字。我只告诉云大夫,他的家族在帝国根深蒂固,隐藏势力非凡。想要动你,即便是云家出面,也未必能压服对方。” 说完,萧成义又拿出另外一份资料,“这个人,身患癌症。不过除了贴身几个人,没人知道他患有癌症。这个人身居高位,急需救命良药。他一直关注着云大夫的实验,并且一路为你的实验室大开绿灯。 如果云大夫拿不出基因修复液,这个位高权重的人是不会罢手的。像他这样的人,有很多很多。他们就像孤独的狼,死死地盯着你的实验室。 云大夫,你可以指责我,说我利用你。但是你不能否认,这两年一直是我在帮你周旋,帮你抵挡明枪暗箭。因为我,你才能平安地坐在这里,同我说话。 同样也是因为我,你的实验才能取得成功。我不是好人,但我也不是坏人,我只是一个商人。我也没有欺骗你,我只是隐瞒了一些事情。” 第四卷 第296章 谁说了算(九更) 云深面目严肃,“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这两年没人找你实验室的麻烦,你就该信我。云大夫,你自己回想一下,你刚来京州,给秦潜治病,结果转眼就发生了车祸。自那以后,你还有遇到过危险吗?” 云深嘲讽一笑,“萧博士莫非忘了祝怜?” 萧成义说道:“祝怜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杀你。祝怜的目标始终都是你的师弟李思行。而且祝怜,那是属于私仇,是她擅作主张。没有任何人授意她对付你。” 云深皱眉。 萧成义继续说道:“云大夫,我没有理由害你。因为我同样身患重症,我同样需要你的基因修复液。这么说吧,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救星,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有人动你。只要你肯乖乖交出药剂,我可以保证,你的前方一片坦途。” 说完,萧成义取出一份报告单,“这是我的医疗记录,你可以上医院查询。” 云深翻开报告,萧成义竟然是癌症患者。 云深皱起眉头。 萧成义说道:“说到底,我们都是一群可怜人。为了获取哪怕只有百万分之一的生存机会,我们也会全力以赴,不择手段。云大夫,这两年我替你周旋得很辛苦。现在我们必须拿出成果,才能阻挡那些人。” 云深合上报告单,冲萧成义笑了笑。 “想让我拿出成果,不是那么容易的。偷,肯定不成。” 萧成义说道:“偷,那是不得已为之。有些事情,不到最后,我不可能说出来。” 云深嘲讽一笑,“萧博士,你也是专业人士,你该知道我的实验还有很多缺陷。你真让我拿出实验成果,就不怕死人?不怕那些人报复?” 萧成义却说道:“任何实验都有危险,我们愿意用自身做你的实验品,让你完善你的实验数据。” 还真是一群疯狂的人。 云深皱眉。 萧成义的话,她信了六成。 萧成义某些话,绝对不是夸大其词。 人类被癌症困扰,做梦都想要攻克癌症。还有无数人身患重症,无数人被遗传性疾病折磨,还有大量身患狂躁症的人,只嫩像精神病人一样,被关在专门的医院里面。 所有的这些人,都需要一剂良药,药到病除。 云深的基因修复液,让人类的梦想有了可能。 为了这个可能,铤而走险又算得了什么,以势压人又算得了什么,杀人放火更是等闲。 云深盯着萧成义,“你的身份。你凭什么替我周旋?” 萧成义微蹙眉头,似乎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正身份。 好半天,萧成义才说道:“我姓萧。” 废话!谁都知道你姓萧。 “一百多年前,北州萧氏,是帝国六大家族之首。不知云大夫是否了解一百多年前那场军变?” 云深点头,“听说过。” 军变失败了,但是却狠狠打击了皇室的势力。为十年后政变成功打下了基础。从此帝王退位,皇室成为了一种象征,而非权利拥有者。 帝国开始了新的历史征程。 萧成义说道:“军变失败,参与军变的两大家族被杀害驱赶。这两个家族,一个是京州司家,一个就是北州萧家。司家为自保,自断臂膀,拱手让出所有利益,得到其他家族的庇佑,得以生存下来。 萧家没有臣服,萧家族长率领全族出走,远走海外。不过真正能够平安抵达海外的萧氏族人,十不存一。萧家元气大伤,在国外蛰伏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萧家人一直没有忘记祖训,我们要回家,要回到故土。不是灰头土脸,隐姓埋名的回来,而是要大张旗鼓,光明正大的回来。 要让世人知道,萧家没有亡,萧家才是帝国底蕴最深厚的世家。而我,就是萧家这一代不成器的子孙。” 云深心中震撼。 震撼过后,云深转眼冷静下来,“你是萧家人,为什么要帮那些权贵做事?” “萧家想要回归故土,必须获得各方面势力的支持。我身为萧家的子孙,有义务联合所有值得联合的势力。而你,则是我们的纽带。” 萧成义目光炙热地看着云深,“云大夫,我已经对你坦白了一切。” “不,你并没有对我坦白一切。你和我妈妈谈恋爱,是不是也是你早就计划好的事情。目的就是为了接近我?” 萧成义摇头,“不是。我和牧离在一起的时间,远在四年前。那时候你应该还在青山县,还没有展露锋芒。这一点,你可以找你妈求证。我和你妈妈在一起,全是缘分。只是没想到,世上的事情这么巧,你竟然是牧离失散多年的女儿。或许这就是天注定。” 云深皱眉。 云深问道:“如果我不肯交出药剂,你们会怎么做?” “不是我,而是他们会怎么做。” 萧成义指着那厚厚的一叠资料,上面登记的是每个人的病症。看那么厚的一叠资料,至少是上百人。 萧成义继续说道:“他们不会放过你。即便你背后有云家,有秦家,却也无法同这么多人抗衡。云深,你研制药剂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救人吗?身为医生,不该去计较病人的身份。他们都是病人,而且自愿做你的实验品,你何不成全。” 云深嘲讽一笑,“成全?如何成全。一个个全都藏头露尾,不配合就要绑架杀人,这样的人你让我成全?萧博士,你是在开玩笑吗?” 萧成义郑重地说道:“我没有开玩笑。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不需要动用武力的解决办法。云大夫,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是我们不能意气用事。你该知道,这些人背后势力庞大,一旦动手,所造成的后果,非你我二人能够承担。” 云深看着窗外,突然发现,外面大街上车水马龙的场景不见了。 云深再看咖啡厅,服务员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整个咖啡厅只剩下他们两人。 再看商场,原本热闹非凡的商场,像是瞬间被人定格一样,变得无比的安静。 人去了哪里? 萧成义也注意到了周围诡异的动静。 云深死死地盯着萧成义,“是你做的?” 萧成义摇头,“我没那么大的本事。他们给了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说服你。一个小时一到,他们就会开始行动。” “什么样的行动?绑了我?” 萧成义面容严肃地说道:“我不知道具体的行动。反正要么我死,要么我么两个一起死。我想应该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云深呵呵冷笑起来,“为了我手中的药剂,还真是煞费苦心。” “你手中的药剂,足以发动一场战争。” 踏踏踏! 两个方向,同时传来整齐的步伐声。 紧接着云深看到了一列军队,还有秦潜带领的特勤局。 两边人马几乎同时走进咖啡厅,几乎同时拔出武器。 苏闻手中的qiang指着云深的头,而秦潜手中的qiang则指着苏闻的头。 苏闻一身制服,看都没看秦潜一眼,死死地盯着云深,“云大夫,请跟我走一趟。” 秦潜面无表情的说道:“放开云深。” 苏闻冷冷一笑,“秦潜,这不是你该干涉的事情。你要是识趣,最好给我滚开。” 秦潜嘲讽一笑,“这话奉还给你,你给我滚!” 苏闻脸上肌肉抽动,手却特别稳,手中的qiang始终没有动一下, 一个人,吹着口哨从外面进来。 他,就是云诉。 云诉无视两方剑拔弩张的人,“都在啊!对我家妹妹这么不客气,是当我们云家是死人吗?” 苏闻嘴角微微抽动,没有说话。 秦潜同样没有说话。 云诉突然拔出qiang,指着萧成义的头,“苏闻,你最好放开我妹妹,否则我就杀了他。据我所知,我妹妹的研究,最熟悉的人就是这位萧家后人。没了这位萧博士,那群老头子拿什么续命?” 苏闻手一挥,他身后的人,全都举起了武器。 与此同时,秦潜身后的人,也都举起了武器。 双方对峙,一触即发。 萧成义冲云深苦笑一声,“云大夫,我说过我没有骗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合作。” 云深没有说话。 云诉嘲讽一笑,“萧博士,你说合作就合作,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我家妹妹可不是那群老头子的傀儡。” 萧成义仰起头,看着云诉,“请问云先生,不合作,你要怎么解决现在的困局?再说,云深研究药物,本就是为了治病救人。” 云深嘲讽一笑,“我的药,的确是用来治病救人。但是绝不是这种方式的治病救人。想要活命,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否则我直接毁了药剂,这世上唯一的一只样品药剂。 从今以后,除了我,没有人能够研发出基因修复液。即便有天才横空出世,估计那也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四五十年以后的事情。只怕你们背后的那些人,等不到那一天。” 苏闻呵呵冷笑,“你要是毁了药剂,我就杀了你。” “那就看看谁的子弹快。”秦潜的qiang,朝苏闻的头上抵了抵。、 苏闻冲秦潜嘲讽一笑,“秦少这是要英雄救美。” 秦潜嚣张说道:“我救我老婆,关你屁事。” 云深嘴角一抽。 云诉目光不善地盯着秦潜。 秦潜,你很嚣张啊!说云深是你老婆,经过了云家人的同意吗? 云深抬手,直接拿开苏闻手上的qiang。 云深直面苏闻,“你不敢杀我。今天,在场没人敢开qiang。你们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云深站起来,对萧成义说道:“药剂只有一支,一支也只能救一个人。我想那些人肯定不乐意面对这个情况。所以,告诉那些人,收起武器。想要活命,就按照我的规矩来。现在,我要回实验室,完善药剂数据。正月十五那天,我会拿出一个方案出来,到时候我们再坐下来谈论怎么活命的事情。” 云深直接往外走,云诉护卫在云深身边。没人阻拦,或者说没人敢阻拦云深。 “萧成义,你被捕了。” 秦潜直接命人抓住萧成义。 云深回头看了眼萧成义,萧成义冲云深苦笑。 “妈妈?!” 牧离怎么会在这里。 牧离越过云深,走进萧成义,没有一句话,直接一巴掌甩在萧成义的脸上。 萧成义也没有解释,他平静地看着牧离。 牧离愤怒地说道:“你骗我没所谓,但是你不该打我女儿的主意。这一年多时间,你在我身边,究竟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为了所谓的药剂,是不是有一天你连我也杀?” 萧成义神色痛苦,“我没骗你。” “但是你隐瞒了真相。就连你的身份,你都对我隐瞒。萧成义,你混蛋。” 萧成义苦笑一声,说道:“如果你肯给我机会,我会解释。” 牧离摇头,“不用解释。我们之间完了,彻底完了。” 牧离说完,拉着云深的手离开。 云诉跟在后面。 秦潜朝云深看去,云深始终没有给他一个正眼。 苏闻一挥手,所有人收起武器。 苏闻深深看了眼秦潜,又扫了眼萧成义。 苏闻对秦潜说道:“你惨了。云家不会同意你和云深的婚事。” 秦潜面无表情,“你废话太多。” 苏闻哈哈一笑,“云深可是个香饽饽。秦潜,你想娶她,你认为会有什么后果。” 秦潜嘲讽一笑,“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以为别人也做不到。苏闻,你那是无能。” 苏闻大怒,不过最终还是克制了自己的脾气。 “我们走。” 苏闻带着人离开。 秦潜押着萧成义离开。 牧离一直牵着云深的手,到了家,也没松开。 牧离的手很紧,透露出她的心情,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云诉将云深牧离送到家,就离开了。 “妈妈,我没事了。” 牧离突然抱紧云深,“吓死妈妈了。妈妈识人不明,差点害了你,你会不会怪妈妈?” 云深摇头,“妈妈多虑了,我怎么可能怪你。萧成义有心隐瞒,妈妈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牧离拿出香烟,对云深说道:“我就抽一根。” 牧离的手都在颤抖。她心情很紧张,很后怕。万一云深有个三长两短,牧离不知道该怎么办。 牧离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埋着头,心情很沉重。 云深轻轻安抚牧离,让牧离不要多想。 抽了半根烟,牧离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下来。 牧离将烟熄灭。 她握住云深的手,“云深,妈妈不逼你做任何决定。你只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就行了。” “谢谢妈妈。药剂的事情,我会仔细考虑。” “这件事还是要和你爸爸说一声。云家肯定会出面,你想想看,要怎么和云家的长辈们说这件事。” 云深笑了笑,神情轻松。 药剂在她手上,主动权也在她的手上。 这件事,得按照她的想法去做。 牧离看着云深,心情很复杂。 在牧离的心目中,云深一直是个小姑娘,是她的女儿,没有别的身份。 直到今天,得知云深研究出足以改变人类命运的药剂,牧离又惊又喜又忧。 自己女儿,也是一个科学家啊。 只是,这个药剂功能真的有如此强大吗?以至于这么多人争抢。那云深岂不是很危险。 牧离轻声问道:“云深,你那个药剂,真有那么神奇吗?” 基因修复,光是这个名字,就给人一种很牛逼的感觉。 云深点点头,又摇摇头。 “药剂并没有多神奇。目前只能修复一些小疾病。但是药剂的前景很好。” 云深没有多说。以免牧离担心。 牧离闻言,果然松了一口气。 第四卷 第297章 很有前途(十更) 云慎得到消息后,急匆匆地赶过来。 见到云深好好的,没有事,云慎才放心下来。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云慎问道:“云深,你先和我说说,你那个药剂是怎么回事?怎么搞得整个京州人头震动,大家都跟疯了一样。” 牧离紧张地问道:“很多人都知道了吗?” 云慎点头,“我来之前,就接到不少电话。拉关系的,说人情的,各种各样。还都是一些不好得罪的人物。云深,你那药剂一出来,动静太大了。” 云深笑了笑,说道:“爸爸,这种情况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的药剂,现在还不成熟,还处于初级阶段。我没打算公布。我原本的计划,是等药剂成熟后,再对外公布实验成果。只可惜,走漏了风声,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所有人都搅合了进来。如今我也是骑虎难下,还需要爸爸替我出谋划策。” “爸爸替你出谋划策是应该的。” 云慎皱眉想了想,问道:“云深,你和我说实话,你的药剂有问题吗?能治好人吗?还是说会有副作用,会治死人?” 云深想了想措辞,这才说道:“目前的药剂处于初级阶段,效果吗,比如一般的外伤,疤痕,严重点的心血管疾病,都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重症,癌症,绝症,遗传性疾病,还没有办法。我还需要继续朝这个方向努力。” 云深这么一说,云慎差不多就明白了。 “开药厂吧。” 云慎很干脆,“开一个新的药厂,专门生产这个药剂。不要生产太多,稍微控制点数量。” 云深点点头,这也是她的想法。 牧离突然说道:“云深这个药剂真要成功,那其他药厂还有活路吗?” 云慎说道:“所以才要办药厂,控制生产规模。否则全球的药厂都会对云深群起而攻之。” 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云深的基因修复液一旦完成,全球那么多药厂,那么多从业人员,还有活路吗? 到时候,无数的药厂,无数的失业工人,只怕都会涌到京州,杀了云深。 云深说道:“不仅要控制规模,还要控制价格。最好定一个天价。” 云慎说道:“如果要定天价的话,那工厂就不能随便建。规模还得控制,每年生产个一千支,最多不超过一万支药剂。” 云深说道:“如果只有这点规模,那完全没必要办厂,我的实验室就可以完成。” “安全吗?” 牧离担心地问道。 云慎也在皱眉,担心实验室的安全。 云深却石破天惊,“爸爸,让云家入股我的实验室吧。只针对基因修复液。” 云慎眉头紧皱,这是在分享云深的成果。 云深又对牧离说道,“妈妈,让牧家也入股吧。以后我的安全,就交给云家,牧家。怎么出货,也由两家交叉进行。两家互相监督,互相合作。” 云慎和牧离交换了一个眼神, 云慎说道:“光是两家还不够。还得引进第三家互相制衡。” 牧离点头,“不是我不信任牧家人。这一代值得信任,那下一代呢?谁也不能保证未来的事情。还是三家,妥当一点。建立一个制度,大家相互制衡。而配方就保存在云深手中。将来云深要是有了孩子,就传给孩子。” 云深摇头,“我不会传给孩子。最多五十年,我会公布基因修复液的配方。这是人类共同的财富,一人或一家独吞,都是取祸之道。我活着的时候,能保证没人敢动。可等我死后,谁能保证我的后人守得住配方。” 云慎说道:“有五十年的时间,足够了。云深说得对,太过贪心,那是取祸之道。而且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一百年前。敝帚自珍,不会有前途。公开配方,说不定还能带来意外的收获。说不定,五十年后,云深又研发出新的药剂,现在的药剂就成了老古董,没人在乎。” 云深笑了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区区一个药剂,实在是没必要弄得人仰马翻。我能研发出药剂一代,就能研发出药剂二代。我有这个信心。” 云慎拍拍云深的肩膀,“有信心是好事,但是不要低估别人的贪婪和凶残。做好安全措施,这很有必要。” “爸爸放心,现在没敢动我。” “这倒也是。” 云深现在是个香饽饽,没有人可以将云深据为私有。谁敢动云深,就是和所有人为敌。 可以说,现在云深是前所未有的安全。 估计走在大街上,都有各个势力派出来保护云深的保镖。 谁敢动云深一个汗毛,呵呵,等着被灭吧。 所以苏闻才说,秦潜想娶云深,简直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大家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云深嫁给秦潜。 牧离偏就问道了这个问题,“你们说要拉第三家,到底拉哪一家最好?云深,你要是结了婚,就该拉你的夫家进来。可惜,你和秦潜这么长时间,一点进展都没有。” 云深揉头,哎呦,她是真不想提这个话题。 她和秦潜之间,总感觉隔了千山万水。 当然,云深还记得秦潜借了她八个亿的情分。 只是感情的事情,很奇妙,他不能用情分来衡量。 云深揉揉头,说道:“我的事情,你们就别操心了。拉谁进来都是拉,你们好好想想吧。我先去睡一觉。” 累死她了! 牧离和云慎相视苦笑。这孩子,有时候成熟得吓人,有时候又跟小孩子一样。 一遇到感情问题,就知道逃避。 云慎看着牧离,“萧博士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牧离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你提他做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云慎还挺委屈的。 牧离白了云慎一眼,“我没事,谢谢关心。你先回吧。” “那不行,我得留在这边盯着女儿。你这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牧离瞪了眼云慎,要脸吗?特么的,根本就是不要脸。 牧离让佣人给云慎做吃的。 做好后,云慎拉着牧离一起吃。还同牧离诉苦,说自己这段时间多苦,多累,多操心等等。 牧离连翻白眼,也不能阻止云慎滔滔不绝。 吃了饭,云慎还赖着不走。他也不烦牧离,就是窝在沙发上,美名其曰不放心女儿。 牧离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赶不走,那就随他吧。 反正,最后牧离也没将云慎赶出去。 倒是云深,睡了一个美美的觉。 牧离和云慎也没有耽误正事。 两人分别和家里联系,商量云深这个药剂,后续要怎么处理。 牧家那边的意思很明确,一切按照云深的意思办。这件事本就以云深为主,牧家在获取利益的同时,自然也会给云深提供保护。 云家那边,则希望云慎将云深带回来家一趟,趁着过年,全家人聚在一起见个面,热闹一下。至于正事,不是要到正月十五才宣布吗,不着急。 云慎同家里挂了电话,就和牧离商量,“过年,我要带云深回中州老家。” 牧离没有反对,“你是该带云深回一趟老家。云深回归云家一年多,却一直没有回过老家,这说不过去。也是你这个当爸爸的失职。” 云慎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一年多,实在是太忙了。一直没能抽空回去一趟。我的电影要到下半年才上映,正好过年这段时间有空,我就带着两个孩子回老家过年。” 牧离突然问道:“云诏还好吗?” “挺好的。经历了一些事情,总算有了长进。不怕你笑话,一开始我还怕他走极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自己想通了。果然是我的儿子。” 云慎还有点得意。 牧离哼了一声,臭显摆。 云诏再好,能比得上云深吗? 云深不到二十岁,已经是一名科学家,研发出了可以改变世界的药剂。就算十个云诏,也比不上云深。 云慎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从不拿云诏同云深比。因为比不过,还丢脸。不如各自过生活,不去比较,生活自然能过得平静。 云深睡起来后,得知过年要回中州老家。 云深算了算时间,说道:“要过了年三十中午我才有时间。” 年三十中午,云深要和孙叔,李思行他们一起吃团年饭,这是雷打不动的。 云慎点头,“那我们就年三十下午回去,正好赶上吃年夜饭。” 云深又说道:“我在老家只能停留三天。初四我必须回到实验室。我的实验不能耽误。” “行,都依着你。” 现在云深是老大,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云深的时间来安排。 牧离搂着云深,“你年三十要走,年二十九就到我这里住,我们一起吃饭。” 云深点头,“好啊!妈妈,你要回牧家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过年人太多,这个时候你要是跟着过去,肯定脱不了身。年二十九就我们母女两人吃饭,没有外人。” 云慎听见了,赶紧说道:“算我一个。年二十九那天,我也过来。” 云深笑道:“我没意见,全凭妈妈做主。” 牧离白了云慎一眼,怎么就这么厚脸皮。 没听到说,就母女两人吗?一点都不识趣。 牧离说道:“没你的份。” 云慎讨好地说道:“我来给你们当佣人,你们可以随便支使我。” 眼看着二人又要‘吵’起来,云深赶紧穿上外套,出门了。 云深要赶着去实验室。 牧离将云深送到大门口,“晚上不回来了吗?” 云深摇头,“晚上我就在实验室住。年二十九之前,我估计我都在实验室。妈,你回去吧,外面冷。我不会有事的。” 云深现在的安全不成问题,这一点牧离不担心。 牧离担心云深会累着。 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没日没夜的泡在实验室,看着就心疼。 云深埋首实验室的时候,秦潜这边并不轻松。 不说萧成义的身份有多复杂,九头鸟本就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怪物,如今却隐有脱离他控制的趋势。 秦潜加班加点,想要攻破萧成义。 上面却有数人站出来保萧成义。 与此同时,秦宿也来添乱。 秦老爷子也打电话叫秦潜过去见面。 秦潜翻动着手机,手指停留在云深手机号码那一栏。 他和云深已经很久没有说话,平时联系也只是一些短信问候。 秦潜最终没有将电话拨打出去。 秦潜心里头就一个念头,等他将萧成义的事情料理完毕,他就可以卸任特勤局的职务。到时候他会以最纯粹的身份去找云深。 秦潜连夜去见秦老爷子。 有云深替秦老爷子调养身体,秦老爷子的身体好了很多,看上去很健朗。最重要的是,骨痛的毛病减轻了许多,让秦老爷子能够夜夜安眠。 睡眠充足,精神自然好。 比起熬夜多日的秦潜,秦老爷子看上去更精神。 看着秦潜眼中的红血丝,秦老爷子嘱咐道:“多注意身体。你还年轻,机会很多,不用那么拼。” 秦潜端正地坐在秦老爷子的下首,“我没事。爷爷不用担心我。” 秦老爷子摆摆手,示意秦潜不用那么严肃。这就是一场家庭谈话。 “云深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真没想到这小姑娘有这等本事。更没想到,萧家人渗透得这么厉害。看样子,上面不少人都和萧家有联系。” 秦潜说道:“萧成义身为九头鸟的首领,他跑不掉。” 秦老爷子摇摇头,“未必。如果他肯拿出有价值的东西交换,放他一马又如何。” 秦潜微蹙眉头。 秦老爷子拍拍秦潜的肩膀,“你还年轻,体会不到老年人的心境。在我们这老头子心目中,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萧家本就是世家,因为当年的事情,才会避走海外。 如今萧家的势力已经渗透进来,而且萧家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回归故土。只要他不破坏帝国内部,又肯拿出有价值的东西,成全他又有何妨。” 秦潜微微眯起眼睛,“爷爷,是不是有人找你说情?” 秦老爷子没有隐瞒,点点头,“的确有人找我。今天下午,十多个家族的老头子一起开了个电视会议,大家基本达成了一致,决定保下萧成义。” 秦潜面无表情地说道:“皇室那边不会同意。” 当年皇室死伤惨重,实力大损,最后不得不退位。归根结底,还是萧家和司家的锅。 要不是这两家暗搓搓的谋划军变,皇室就不会一蹶不振,以至于黯然退场。 如今皇室没有实权,只是帝国的一个象征,只有在重大节庆日的时候才会露面。 但是不可否认,皇室在帝国地位超然,好保留着部分豁免权。而且皇室在民间的影响力很大。 一旦皇室公开反对,事情会很不好办。 秦老爷子说道:“任何事情都是谈出来的。给足了利益,皇室一样会点头。再说,皇室容得下司家,就容得下萧家。” 秦潜却嘲讽一笑,“那些家族会乐意让萧家回归,分薄他们的利益?” 在利益面前,什么萧家,都是狗屁。 秦老爷子说道:“只要萧成义能拿出足够多的利益,这些家族就会接纳萧家。而且萧家回归,未必会分薄大家的利益,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秦潜挑眉。 秦老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在特勤局的工作是时候结束。我准备安排你去市政厅。现在是个很好的契机,我们可以借用这次会,推你上去。” 秦潜皱眉,没有作声。 秦老爷子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娶云深。特勤局老大的身份,不允许你娶云深。等你卸任特勤局的职务,去了市政厅之后,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务人员。到时候,你就有资格追求云深,迎娶云深。” “用萧成义交换?” 秦老爷子笑了笑,“萧成义现在就是一颗棋子,好好利用他,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秦潜皱眉深思。 秦老爷子拍拍秦潜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萧成义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第四卷 第298章 谈恋爱啦(十一更) 云深一直忙到腊月二十九。 晚上到牧离这边吃饭,云慎也跟了过来。 牧离赶不走,只能默认云慎的存在。 晚饭很丰盛,云深吃得很满足。 尤其是香辣蟹,最合云深的胃口。 吃过饭,云深上楼看书。将客厅留给牧离和云慎。 云慎的心思昭然若揭,牧离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单身到底。 云慎想要重新追回牧离,只怕很难。 云深不太看好,云慎和牧离之间的未来,不过云深也没有打击云慎。 一切顺其自然吧。过程也是很美好的。 手机有一条短信进来。 云深翻开一看,是秦潜发来的。 “我离职了!” 非常突然的消息。 云深瞬间从床上坐起来,给秦潜拨了过去。 电话才刚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云深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问道:“你真的离职了?” 秦潜嗯了一声,“今天办的离职手续。等过了年,正式办交接。” 云深咬咬唇,“怎么这么突然?” “不算突然。很久以前,我就打断离职。只因为手头上的工作一直没有完成,所以才拖到现在。” 云深沉默了片刻,“你现在离职,这么说你手头上的案子都办完了?” “是的。都完结了。” “那个九头鸟……” 云深轻声问道,没有问完。如果秦潜回避这个问题,那她就当从来没有问过。 秦潜轻声说道:“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 以为秦潜会回避这个问题,却没想到,秦潜这么痛快地告诉她,九头鸟已经被解决了。 一点动静都没有诶! 秦潜说道:“抓了萧博士,这件案子就差不多结案了。” 没有多余的解释,一句话足以说明很多很多问题。 云深想起来,以前秦潜说过,九头鸟是一群科学疯子组成的。萧博士算不上科学疯子,但是绝对可以做科学疯子的领头人。 云深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恭喜你!之后你会去哪里上班?” 秦潜躺在床上,手臂枕着头,望着天花板,说道:“我会暂时做一段时间的待业青年。是不是很可怜。” 云深笑了起来,“世上可怜的人很多,轮也不轮不到你秦大少。” “一个没有工作的二世祖,是会被世人鄙视的。” 秦潜嘴角含着笑,又继续说道:“想到自己是待业青年,而你却是前途无量的科学家,我就觉着我配不上你。差距太大了。” 云深不知不觉笑了起来,“既然知道配不上我,你还敢来撩我。” “心痒难耐。忍不住就想给你发个短信,告诉你我的近况。” 云深耳朵微微发烫,“你这是打算正式追我。” 秦潜笑出了声,“这两年,我一直在正式追你。只可惜,你一直没给我回应。现在我成了待业青年,虽然自觉配不上你,可是我却多了一份底气。云深,接受我的追求吧。” 云深透过窗户,望着夜幕。 “其实我没有谈过恋爱。不过看别人谈恋爱,我觉着挺累人的。我要是接受你的追求,有一天我们要是吵架了,会是什么样子?” “你认为我们两个能吵起来?我觉着动手更快吧。” 云深大笑起来。 想想两个人不吵架,只动手,也挺乐的。 秦潜继续说道:“要是动手,我肯定不还手。你永远都是赢家。” 云深却摇头,“那一点意思都没有。” 秦潜翻了个身,“要不要去看电影?午夜场,我有票。” 话题转得真够快的。 云深笑着问道:“算正式约会吗?”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约会看电影,貌似很美好。 云深有点心动。 “你可是待业青年,不为前程着急吗?” 云深故意错开话题,问道。 秦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今年二十七。过了年,我就二十八。我认为这个时候,娶个老婆回来才是最重要的。午夜场,喜剧片,来吗?” “来啊!” 云深笑着应下。 云深穿上厚厚的外套,戴上帽子,围上围巾,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对着镜子左右照照,挺满意的。 然后云深咚咚咚冲下楼,“爸爸,妈妈,我要出去。晚上估计很晚才会回来。你们不用等我。” “你这么晚去哪里啊?” 牧离担心坏了。 自己的女儿,不会被哪个臭小子骗吧。 云深挥着手,一脸兴奋地说道:“看电影,约会。” 会字还没说完,云深已经冲了出去。 牧离慌了,“老云,你刚才听到了吗,云深说约会,是约会啊!她和谁约会啊,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云慎轻咳一声,“女儿都快二十了,约会正常。多少人十八岁就结婚了,这个年纪都当妈了。” “云深不是你女儿吗?” 牧离白了云慎一眼。 云慎嘿嘿一笑,“以前云深说单身,你担心。如今云深要约会,你也担心。顺其自然吧。我倒是希望她早点给我带个女婿回来。” 牧离呵呵冷笑。没见过云慎这种,着急着把女儿嫁出去的人。 云深开着车往电影院。 路上还和秦潜保持着通话。 似乎这种感觉不赖。 离着午夜场还有两个小时,做什么好了? 来到约定的地方,市中心广场。 云深四下寻找着秦潜的踪影。 突然有一只手蒙住了她的双眼。 云深想动。 “别动!” 浑厚的男低音,像低音炮一样灌入云深的耳朵里面。 云深笑了起来,伸手握住男人的手,“劫色还是劫财?” “又劫色又劫财。你要主动给我劫吗?” 温热的气息就在云深的耳边,云深赶紧耳朵热热的,痒痒的。 云深缩了缩,“别闹。” “我是认真的,可没闹。” 气息更近了,似乎快要贴上脸颊。 云深有点害羞,有点紧张,莫名的还有点期待。 “那我让你劫财,可以吗?” 秦潜低头,轻轻地吻上云深的脸颊,“可是我更想劫色。” “你刚离职,就变成了臭流氓。” 秦潜笑起来,“臭流氓才有美色可享用。一本正经的端方君子,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云深忍不住大笑起来。 秦潜将云深转过来,紧紧的抱住云深。 云深迟疑了一下,也抱住了秦潜。 没有见到秦潜的时候,云深觉着自己和秦潜隔着千山万水。可是当见面的时候,云深突然发现,两人的心贴得那么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云深说道:“你的手真暖和。” 秦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身体更暖和。” 云深仰着头,也一本正经地说道:“可是我不想要你的身体。” 秦潜低头,看着云深,“那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这样抱着就挺好。” 很多人从两人身边路过,又是一对身陷热恋的年轻人。 秦潜轻抚云深的脸颊,“可是我想吻你。你让我吻吗?” 云深摇头,她不让。 秦潜戳了下云深的头,“我就知道你会拒绝。走,我们去逛街。” “逛街有什么好玩的。” “因为我们两都很少逛街,所以要趁着电影开场之前逛逛街,感受一下过年的气氛。” 秦潜牵着云深的手,走进附近的商场。 秦潜拉着云深去女装店,而云深则拉着秦潜去男装店。 一家又卖女装,又卖男装的店,满足了两人的需求。 云深拿起一条条纹羊毛质地围巾,给秦潜戴上。 “真帅!” 秦潜则拿起一只小挎包,“你背这个好看。” 云深给秦潜选了两件毛衣,以秦潜的身材,真是穿什么都很帅。 秦潜给云深挑选了两双鞋。 两个人,你帮我选东西,我帮你选东西。 一旁的营业员看着狂撒狗粮的狗男女,除了微笑还是微笑。 只要别只看不买,狂撒一百吨狗粮也没关系。 两个人挑挑选选,一共挑选了如下东西。 衣服七八套,鞋子五六双,围巾三四条,包包三四个。 秦潜当仁不让刷卡买单。 云深笑道:“你不是待业吗,要不刷我的卡。” 营业员接过银行卡的手一顿,待业?待业也能这么消费,服了! 秦潜笑道:“我今天才待业,这几年的工资都没处花,正好今天全花了。” 计费刷卡,一共九十八万四千块。 刷卡的时候,营业员的心情是复杂的,她怕银行卡里面没钱,到时候得多尴尬。真不忍心看到这么帅的男生因为没钱被人鄙视。 嘤嘤嘤! 她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成功刷卡,营业员如释重负。谢天谢地,没有发生尴尬的事情。 秦潜给了一个地址,要求门店按照地址送货。 看着地址上高大上的小区名,营业员内心是崩溃的,她果然还是太傻太天真。 听到人家说待业,就以为别人和自己一样是拿死工资的。 能够随便买买买的人,岂能是靠死工资生活的人。 果然还是见识太少。 买完了东西,两人就上了四楼的影视城。 取了票,买了水,可乐,爆米花,两人进入放映厅。 秦潜谋划得很好,买的是最后一排的电影票。 哈哈,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身后有人叽叽喳喳,也不用担心有人看到两人在黑暗中做点什么。 来到最后一排,在位置上坐下。 云深盯着秦潜,“你是想干坏事吗?” 秦潜乐了。 “你希望我对你干点坏事吗?” 云深咬着唇,她该回答是,还是不是。还是说这个时候应该保持沉默。 骤然亮起的大幕,化解了云深的尴尬。不用回答这个问题,真好。 电影是典型的贺岁喜剧片。 质量很高,全程都是笑点,很容易让人入戏。 当看到男主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追回了女朋友,两人抱在一起亲吻的时候,云深也想说,这剧情真够老套的。 不过想到这是喜剧片,当然要抱得美人归。 就在云深这么想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嘴上覆盖两片柔软。 她,她被秦潜吻了。 那她是该一巴掌打回去,并且大叫流氓,还是应该闭上眼睛,假装配合。 “专心!” 秦潜轻轻合上云深的嘴唇。 接个吻,他也是操碎了心。 云深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睛。 秦潜的嘴唇,出乎意料的很软,很柔。 云深试着伸出舌头舔一舔,然后她就后悔了。 这就像是个一个信号,一个得到许可的信号。 男人攻城略地,云深丢盔弃甲。 电影最后二十分钟演的什么内容,云深完全不知道。 因为她脑子里全是一片浆糊。 两个人的嘴唇终于分开,云深喘气。累死她了。 秦潜抬起云深的下巴,轻轻擦擦云深的嘴角,“你没接过吻啊!” 滚蛋吧。她连男朋友都没有,哪里会接吻。 难不成她还要找个女朋友接吻吗? 秦潜转眼非常得意的笑了起来。 紧接着,不等云深张嘴说话,秦潜又吻上了云深的嘴唇。 这一回,云深脑子没那么浆糊了。 秦潜的味道,有爆米花的味道,还有汽水的味道,还有点淡淡的烟味。 最多的,就是霸道。 霸道得云深只能节节败退,完全没办法反抗。 “你不认真。” 秦潜捧起云深的脸颊,非常严肃地和他讨论这个话题。 “是我吸引不了你,还是我的吻太差劲。” 云深摇头,“都不是。” “那你干什么走神?还有心思研究我的味道。” 云深一本正经地反问:“难道你不喜欢我研究你的味道?” 这话一下子就取悦了秦潜。 秦潜闷声一笑,“我喜欢,当然喜欢。那现在我们接了吻,应该是算是男女朋友吧。” 云深抿着唇,忍着笑意,连连点头,“算,当然算。” 其实她忘了说最重要的一点,秦潜的吻是甜的。 秦潜紧紧的抱着云深,很紧,很紧。他很满足。 “云深,今晚我真高兴。” “我也高兴。” 云深塞了一颗爆米花在秦潜的嘴巴里。 秦潜咬着爆米花,“我还想吻你。” 秦潜是个行动派,说做就做。果断吻上了云深的嘴唇。 云深瞪大了眼睛,“嗯,呜呜……前面有人看着我们。” “不用管他们。” 秦潜朝前排瞪了眼,看什么看,没看过谈恋爱啊。 小伙子切了一声,撒狗粮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改天也去找个女朋友。 确认了男女朋友关系,秦潜恨不得将云深拴在身上,时时刻刻的亲一亲,吻一吻。 反正电影最后二十来分钟,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没在电影上。 等到片尾曲响起,灯光大亮的时候,两人才舍得分开。 可就这样,也是手牵着手走出去。 小伙子跟在两人后面,疯狂吐槽。 一定是恐龙,一定是恐龙。 眼看快要出门了,小伙子跑到两人前面,回头朝秦潜云深看去。这一看,小伙子顿时后悔了。 他干什么给自己找不痛快,干什么给自己找心理阴影。 这哪是什么恐龙,分明是一对高颜值情侣。 尼玛,还天天腻歪在一起,公众场合都不知道注意一点,是专门出来虐单身狗吗? 小伙子掩面而走,迎风流泪。 经过小伙子身边的时候,秦潜和云深都好奇的看了眼。 看个喜剧片都能看哭,这泪点是有多低。 云深揉揉肚子,明明不饿,可是从电影院里面出来,就是想吃东西。 “我们去吃夜宵吧。” “好啊!” 什么夜宵和啤酒最配,当然是烧烤。 两人开着车找了个路边烧烤摊,坐下来开吃。 这两人刚刚确立关系,吃夜宵,吃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能在一起。 跟无数热恋中的狗男女都一样,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在一起,时时刻刻腻腻歪歪。 秦潜怕云深手冷,直接喂她。 云深伸出头,一口咬下去,就是比自己吃要香。 旁边的几桌看见了,都要啧啧两声。 要不要这样啊! 第四卷 第299章 恋爱酸臭味(十二更) 两个人腻歪在一起,浑身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将旁边几桌人熏得受不了,纷纷结账离开。 云深和秦潜依旧旁若无人,你侬我侬。 以前真没发现,两个冷漠的人谈恋爱能谈成这样,这比一般人还要腻歪。 云深自己也没想到,一天前,她还以为自己和秦潜隔着千山万水,今天就正式确定了关系。然后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起。 你说人怎么能这么前后不一,怎么能变化这么大呢。 云深笑眯眯的,张开嘴,秦潜喂了一口羊肉到云深嘴里。 云深的手就放在秦潜的怀里,暖和。 云深问道:“吃完烧烤,我们去哪里?” “去海边吗?”秦潜问。 云深摇头,“海边太冷,不去。” “那要不去花市看看。” 云深再次摇头,“花市这会还没开门,去不了。” 是哦,半夜三更的,除了夜店,貌似也没什么好去处。 秦潜想了想,“要不去K歌,我还没听过你唱歌。” 云深摇头,她不想去唱歌。 此刻,她只想坐在秦潜身边,即便哪里都不去,也是满足的。 秦潜搂着云深的腰,“我们去看日出,怎么样?” 云深睁大了眼睛,“去山上看日出吗?” 秦潜点头。 “我知道有个地方,看日出非常棒。我带你去。” “好啊!” “老板,买单。”秦潜招手。 买了单,两人坐上车,直接往城外开。 这么晚了,云深还没回来,牧离担心坏了。 牧离给云深打电话。 云深看着来电显示,有点心虚,小声地同秦潜说道:“我妈打来的电话。” 秦潜笑道:“要不要我和阿姨说话。” 云深连连摇头,不行,绝对不行,万万不行。 云深示意秦潜安静,然后接通了电话。 “妈……” “云深,你现在在哪里?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云深真的很心虚啊,小声说道:“我和朋友去看日出,今晚不回来了。” “简直是乱来。明天是阴天,哪里有日出看。” 云深猛地拍脑袋,忘记看天气预报了。 牧离连声问道:“云深,你到底和谁在一起?是不是秦潜?你和秦潜是在谈恋爱吗?” 云深轻咳一声,“妈妈,你别担心我……”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还不回家,我怎么睡得着。别转移话题,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和秦潜在一起。” 牧离有火眼金睛,猜就猜到云深应该是和秦潜在约会。 事到如今,云深只能承认。 云深干脆地说道:“我是和秦潜在一起。” “你们谈恋爱了?” 云深点头,“谈了。” 牧离追问,“什么时候开始谈的?” 云深咬咬嘴唇,怕说实话会刺激到牧离。不过云深最终还是选择说实话。 “就是今天。” 牧离瞬间没声音了。 “妈妈,妈妈你没事吧?” 这下子轮到云深担心。 牧离摇摇头,说道:“我没事。” 牧离突然压低声音,同云深说道:“乖女儿,你和秦潜在一起,可不能顺着秦潜的意思来,懂吗?要是真的忍不住,也一定要做好措施。” 云深的脸红了,自家老妈想的果然比自己长远。 云深掩住话筒,“妈,我们才敢谈恋爱。” “就因为你们刚谈恋爱,两个人干柴烈火,万一不小心有了,岂不是要奉子成婚。” 云深被牧离说得吓死人。 云深偷偷地朝秦潜看了眼,秦潜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应该不会那么饥渴吧。 云深悄声同牧离说道:“妈妈,我都知道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绝对不会乱来。” 牧离呵呵两声。 年轻男女在一起,意乱情迷的时候,什么保证都是虚的。 牧离还不忘提醒云深,“早点回来,不要去看日出。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你让秦潜同我说,我要他送你回来。” “妈妈,我们正在开车,就先这样吧,我先挂了。” 云深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牧离要气死了。 死丫头,有了男朋友就忘了老娘。 云慎安抚牧离,“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你就不要瞎操心。” “我怎么能不操心。云深可是女孩子,女孩子很容易吃亏的。” 云慎则说道:“秦潜不错啊。真要发生点什么,就让秦潜娶了云深。” 牧离盯着云慎,“你舍得?” “我是不舍得,不过比起女儿的幸福,我那点不舍得算不得什么。” 牧离轻蔑一笑,嘴硬。 真等云深要出嫁的时候,哭得最厉害的人肯定是云慎。 牧离不放心,又给云深连发了几个消息,全方位提醒云深注意安全,不要被秦潜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男人对一个女人说花言巧语的时候,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说,男人的话,都不能信。 云深翻着消息,一脸瀑布汗。 “阿姨给你发消息,说了什么?” 秦潜随口问道。 云深收起手机,笑道:“没说什么,就是嘱咐我要早点回去,还有穿厚点,不要感冒。” 秦潜笑道:“放心,有我在,肯定不让你感冒。” 秦潜开着车,一路疾驰上山。 这一路上,他们就没遇到几辆汽车。 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都赶着回家,和家人团聚,谁还会在这个时候出门游荡啊。 也就是这两个谈恋爱,谈得忘乎所以的人才会选在这个时候上山。 一路开上山顶。 山顶有一个观光平台,不大,也就一两百平米,正好正对着东方。 秦潜停下车,没有熄火。 两人均坐在车上,没准备下车。山顶狂风呜呜作响,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秦潜握住云深的手,给云深暖手。 其实车里开着暖气,云深一点都不冷。 秦潜指着外面的观景平台,说道:“等到了春天,每天早上这里都是人挤人,少说也有七八百人同时在这里观看日出。到那时候,就没办法开车上来。只能把车子往路边一听,走路上来。” 云深好奇地看着车窗外。 从这里,能看到城市灯火,像天上的星星,特别璀璨,特别美丽。 云深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以前来过?” 秦潜对着云深的手哈了一口气,“以前经过这里,才知道这里不知什么时候修了一个观景平台,供大家观看日出。你往右手边看,那边就是海。白天的时候看过去,景色特别壮观。” 云深看着秦潜,好奇地问道:“这些年,你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 秦潜点头,“全国各地,连最偏远的农村都去过。” “咳咳,我采访一下秦大少,去了那么多地方,有何感想。” 秦潜笑了起来,“感想啊,身边没个女人,太孤单。” 云深一拳头捶在秦潜的肩膀上。秦潜大笑起来,顺势抱起云深。 “啊!” 云深大叫一声。 “嘘!我就抱着你躺着。” 秦潜放下座椅,两个人躺在驾驶位上,真的很拥挤。 身体贴着身体,云深很不自在,却又觉着亲密无比。 秦潜开了天窗窗帘,这样两个人躺着,通过天窗就可以观察到天上的星辰。 云深依偎在秦潜的怀里,仰望夜空,“没想到,今晚竟然有星星。” “哪里?” 云深指着天上某一角。 秦潜抬头看去,不到一秒钟,又低头含住云深的嘴唇。 云深愣住。转眼又抱紧了秦潜。 腻歪吧,腻歪吧。 恋爱的酸臭味快要酸死人了。 云深觉着这样很危险,有走火的风险,赶紧推开秦潜。 秦潜眼神深邃,像是要吃人。 云深赶紧躲到副驾位。 她要离秦潜远远的。 秦潜说道:“我下车吹吹风。” 说完,就开车出去了。 云深躺在座椅上,看见秦潜点燃了一根烟抽起来。 秦潜很少抽烟,属于可抽可不抽的人。 云深伸出手,在车窗上描绘秦潜的身影。 这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没想到,她真的和秦潜谈恋爱了。 云深捂着脸,觉着自己有点没羞没臊。 云深不想一个人坐在车里面,所以她打开车门,也下了车。 秦潜听到动静,回过头来,“你怎么下来了。这里冷。” 风呜呜的吹,像是鬼哭狼嚎,很是瘆人。 云深靠近秦潜,秦潜紧紧抱住她。 云深说道:“有你在,我不怕冷。” 秦潜丢掉烟头,笑了起来。然后低头狠狠含住云深的嘴唇。 淡淡的烟草味,灌入嘴里。有点涩,还有点呛鼻。 云深却在这个味道里面,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性格。 这一刻的秦潜,就是性感的。 云深趴在秦潜的怀里,“你说我们能长长久久吗?” “当然!” 秦潜轻轻弹了下云深的脑袋,“又在胡思乱想。我们才刚在一起,还不到二十四小时,莫非你就想着分手?” 云深偷笑,“倒没有想过分手。就是完全无法想象,和你生活在一起是什么样子。你会做饭吗?” 秦潜摇头,“我不会做饭,不过我会学着做饭。” 云深仰着头,看着秦潜,“你说说看,家务事你会做什么?” 秦潜想了想,“铺床叠被,修剪草坪,洗碗……” “你会洗碗?”云深很惊奇。 秦潜笑起来,“洗碗有什么了不起。将碗丢进池子里,用水冲冲就干净了。” 云深好笑,她盯着秦潜,“你确定那是洗碗?等等,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洗过碗?军营里,洗饭盒不算。” 秦潜仔细想了想,老实的说道:“按照你的标准,我还真没洗过碗。” 云深好奇地问道:“那你洗过衣服吗?” 秦潜点头,“当兵的第一年,都是我自己洗衣服。” 云深故意问道:“洗得干净吗?” “当然干净。” 云深有点怀疑。 云深拉扯着秦潜围巾,搅啊搅,“那你说说,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家务?” 秦潜蹙眉,“我们生活子一起,不能请帮佣吗?” “当然要请帮佣。不过有时候还是需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秦潜刮了刮云深的鼻梁,“我把家务都交给帮佣做,可以吗?” “我说不可以,你要如何?” 秦潜假装可怜,“请老婆大人放过。” 云深咯咯咯笑了起来。 两个人,大冬天在山顶上吹着风,却一点都不觉着冷。 恋爱的力量让人侧目。 “你现在没了工作,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秦潜认真的想了想,“计划就是找工作,挣钱养老婆。” 云深笑了起来,“那请问秦大少,你准备找什么工作?” 秦潜问道:“你觉着我考公务员怎么样?” “你本来就是公务员,还需要考吗?” “还是要考的,内部考试。” 云深突然觉着冷,身体哆嗦了一下。 秦潜抱住云深,“我们上车。” 两人赶紧上车。关上车门那一下,车里面果然暖和起来。 秦潜抱着云深的手哈气,以免云深的手冻住。 又加热了一杯水,给云深喝下去。 “还冷吗?” 云深摇头,“不冷了。” 喝了热水,云深感觉浑身舒爽。 两个人都躺着,看着天上可怜的几颗星辰。 云深问道:“你真打算好了,要去做公务员?” 秦潜嗯了一声,“已经计划好了。你不赞成吗?” 云深摇头,“我是担心你。你以前那么忙,突然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你能习惯吗?” “慢慢习惯。我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工作机器,我得把时间留给老婆还有孩子。” 云深白了秦潜一眼,“谁是你老婆?” “你就是我老婆,叫云深的就是我老婆。” 说完,秦潜哈哈大笑起来。 云深极少看到秦潜哈哈大笑。首次看到,还挺惊喜的。 秦潜握住云深的手,“云深,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你娶回家。要不等你二十岁的时候,我们就结婚。” 云深呵呵。 “二十岁,我还在读书。” “读书不耽误结婚。” 这回轮到云深在秦潜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就算你想求婚,也不该选这个时候。” 秦潜厚着脸皮靠近,“那我布置一个盛大的求婚现场,你会同意吗?” “太快了,我不保证我会答应你的求婚。” 秦潜郁卒。 他嫌两人进展太慢,而云深嫌进展太快。 看来他得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娶回云深。 两人坐在车里,闲聊着工作,生活,学习,一点都不觉着困。反而越聊精神越好。 这两人都是经常熬夜的主,估计也是早就习惯了。 加上正处于热恋中,那是真的感觉不到一点累。有的只有热情,对彼此的热情。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渐渐亮了。 当太阳从东边跳出来的那一瞬间,云深和秦潜都屏住了呼吸,感受大自然的无穷魅力。 “我以为今天是阴天,看不到日出。” 云深很感慨。 秦潜抱着云深,说道:“我们得老天眷顾,老天都不忍心让我们失望而归,所以派了太阳出来。” 哈哈…… 当她是小言女主啊。 云深很乐。 太阳升起,光芒万丈。 云深依偎在秦潜怀里,有手机拍下最美的一刻,也是两人第一张合影。 照片里,云深露出八颗牙齿,笑容灿烂。 秦潜稍微矜持点,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往上翘。 光看照片就知道两人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看过了日出,云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秦潜抱着云深,说道:“我们回去吧。在车上,你还能睡一会。” 云深点点头,“送我去闲云小区,中午我要和孙叔他们一起吃饭。” “好啊!” 上了车,云深转眼睡了过去。 秦潜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云深身上。然后开车下山。 一路上,云深睡得很沉,很香。 秦潜将车开得很稳,很快。 下了山,回到市区,然后朝闲云小区的方向开去。 今天都是出城的车,进城的人不多,一路通畅。一个小时不到,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车一停,云深自动醒来。 秦潜乐了,没想到云深睡觉还有这功能。 “到了啊?” 云深一脸睡眼惺忪。 秦潜点头,“到了。” 云深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云深推开车门,突然转头,靠近秦潜,在秦潜的脸上吧唧了一下。然后挥挥手,走了。 秦潜摸着自己的脸,笑了! 第四卷 第300章 生活是甜的(十三更) “师姐,你满面春光,莫非是恋爱了?” 李思行掐指一算,师姐你这是春心萌动啊。 云深直接给了李思行一个爆栗,“中午吃什么?” 李思行嘿嘿一笑,“鸡鸭鱼肉,样样有。我还买了螃蟹,河虾。” “师弟,今天中午就看你的了。我先去睡一会,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 云深飘进了卧房。 李思行看着云深,这是一夜没睡? 到底是谁让我家师姐春心萌动,还甘愿熬夜。莫非是秦潜? 李思行摸摸头,不得要领。 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 李思行赶紧叫起孙可,让孙可帮忙。 今年寒假,邓芳芳终于有钱,可以回家过年。这样一来,今年的团年饭就少了一个人。 孙叔提着鸟笼子从外面回来,心情美美的。 “思行,你师姐回来了吗?” “回来了,正在房里睡觉。” 咦,大白天的睡觉,难道这几天云深一直在实验室忙。 孙叔很担心啊。 云深这样子可不行。 现在年轻,身体撑得住。但是长期这样,等到年龄一大,身体可就坏了。 孙叔也没打搅云深,他打算等云深睡醒后,好好同云深谈一谈。 年轻人可不能仗着年轻,就肆意糟蹋自己的身体。 云深一觉睡到十二点,加上在车上睡的一个小时,云深总共睡了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足以让云深打满鸡血,原地复活。 云深从床上爬起来,其实她还可以再睡四个小时的。 不过快要吃饭了,她得赶紧起来洗澡换衣服。 闻闻昨天的衣服,貌似还有秦潜留下的味道。 哎呀,一想起秦潜,云深又是兴奋,又是脸红。典型的小女生心态。 “师姐,你赶紧啊,一会就要开饭了。” 云深答应了一声,“我很快。你慢一点啊。” 云深顾不上想念秦潜,赶紧冲进洗手间洗漱。 洗刷刷,洗刷刷,将全身洗得香喷喷的。云深深吸一口气,一脸臭美。 哎呀,云深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忘了给牧离还有云慎打电话。 云深穿好衣服,来不及吹头发,先给牧离打电话。 “妈妈,我现在在闲云小区这边。我回来的时候太困了,忘了给你打电话,你不会怪我吧。” “等你的电话,真的是要等到天荒地老。放心吧,秦潜一早就给我和你爸爸来了电话,说已经把你送到了闲云小区。吃饭了吗?” 云深松了一口气,有男朋友和没男朋友就是不一样。 有事,两个人一起兜着。 云深这会有空擦着头发,一边讲电话,“还没吃。我师弟正在做。今天中午,有鸡鸭鱼肉,有螃蟹,有河虾。妈妈,要不你也过来一起吃。” 牧离摇头,“我就不过去了,你好好吃。下午三点钟,你爸爸会派车过去接你。到时候直接去机场。记住了,到了中州后,要按时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妈妈,再见。” 云深挂了电话,笑容还挂在嘴角。 拿起吹风机吹头发。 云深照着镜子,头发有点长了,都快长到后腰。 云深比划了一下,准备抽空把头发剪了。 其实云深想剪短发,短发节省时间。就是不知道自己留短发好不好看。 然后云深就给秦潜发了个短信,“我想剪短发,你觉着好看吗?” “你剪什么头发都好看。” 秦潜秒回。 云深噘嘴,“敷衍。” 秦潜给云深发了一个心,“真心话。要不你问云导,他是电影导演,眼光独到,肯定和我一样,认为你剪短发好看。” “你说的对,这个问题我不该问你,我该问我爸,还有我妈,他们都是艺术家。” 云深丢下手机。没看到秦潜秒回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云深拿起剪刀,对着镜子左右比划了一下。要剪短发,行吗? “师姐,吃饭了!师姐,你要剪头发吗,我帮你啊。” 李思行特别热情的走进来,想要替云深剪头发。 云深嫌弃地瞪了眼李思行,“不给你剪。你又不是理发师。” 被嫌弃了,李思行摸摸鼻子,“其实我的刀工很好的,剪头发肯定没问题。” “你确定你刀工好,剪头发就没问题?要不你先给孙可剪一个。孙可,孙可,你要剪头发吗?李思行免费帮你剪。” 云深一脸兴奋地大喊孙可的名字。 孙可嘴里叼着一块腊肉走进来,看看云深,又看看李思行,然后连连摇头,“我不剪头发。我头发上个月才剪得。” 孙可本来就是短发,还是那种贴着头皮的短发。恍惚一看,还以为她是男生。 云深看着孙可眉眼上的那道疤,拿出一支药剂,递给孙可,“这个给你,可以修复你的疤痕。” 孙可脸上的疤痕以及很多年了,属于成年老疤痕。云深研制的各种祛疤药,对孙可的疤痕作用不算明显,只是让疤痕颜色变浅了点。 想要彻底祛疤,云深想到了基因修复液。 这是改良后的第一代版本,给孙可用正好。 孙可拿着药剂,药剂上面什么都没写,看着有点不放心,“这药剂真能祛疤?” 云深点头,“当然。已经有人试过了,效果非常好。” “那我试试。” 孙可将药剂揣进裤袋里,又朝李思行看去,“我不剪头发,你赶紧死了那条心吧。” 李思行空着双手,一脸生无可恋,“我才不乐意给你剪头发,男人婆。” 孙可举起拳头,威胁了一下李思行。 李思行呵呵一笑,来啊,谁怕谁。 云深懒得管那两人,反正他们打不起来。 云深又把话题转回到了剪头发上面,“师弟,你说我剪短发真的好看吗?” 李思行仔细观察了一下,还拿着东西比划了一番,“要不师姐你试试?常年一个发型,你不腻,我都看腻了。” “滚!” 李思行笑着跑出去,“师姐,赶紧出来吃饭啦。” 云深不再纠结短发的问题。 专业的问题还是问专业的人。 云深给牧离发了条信息,“我要剪短发!” 牧离秒回,“你脸小,剪短发好看。” 云深又给云慎发消息,“我要剪短发。” 云慎秒回:“我给你找专业的造型师。以我看,你剪短发应该差不了。” 爸爸妈妈都支持云深剪短发,云深顿时有了剪短发的勇气。 云深给云慎发消息,“爸爸,一会在飞机上,你帮我找几本造型方面的书,我参考一下究竟减什么样的短发好看。” “要不我把造型师带上飞机,干脆在飞机上帮你把头发剪了。” “合适吗?时间会不会不够?” “三个半小时的旅程,勉强够了。” “那就把造型师带上吧。” 父女两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最后云深给秦潜发了短信:“我已经决定好了,我要剪短发。等我下次回到京州的时候,你将看到一个全新的我。” 秦潜笑了,“剪好后,记得给我发照片。” “你也要给我发照片。你现在已经离职了,应该可以拍照了吧。” “可以拍照。一会就给你发照片。” “师姐,别谈恋爱啦,赶紧出来吃饭。” 李思行在外面喊着。 云深丢下手机,赶紧去吃饭。 她都饿惨了。 孙叔和孙可都一脸惊奇的盯着李思行,“你师姐谈恋爱啦?” 李思行点头,“今天一早回来,我掐指一算,我师姐桃花来了。” 孙可呵呵冷笑。还掐指一算,骗谁啊。 李思行可不会算命。 孙叔也笑了起来,“一会问问你师姐。真要谈恋爱,我估计也就是秦潜。” 云深刚在饭桌上坐下,三双六只眼睛齐齐朝她看来。 云深奇怪,“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谈恋爱了。”孙可指着云深,嘿嘿的笑。 孙叔也乐呵呵的,“谈恋爱就和大家分享一下。” 李思行也说道:“肯定是秦潜。师姐,秦少是我未来姐夫吗?” 云深抿着唇,一脸得意的笑。 哈哈…… 其他三个人都大笑起来。 一看云深这个表情,就知道事情是真的。 云深点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我和秦潜是谈恋爱了。不过我们谈恋爱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所以带人回家,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知道。” “明白。” “热恋嘛,我们都懂。” 三人齐声说道。 云深得意一笑,吃什么都觉着香。 “师弟,你今天真是超常发挥,比任何时候做的都好吃。” 孙可夹起一块鸡肉咬了一口,“我没觉得啊,还是老样子。” 李思行也咬了一口虾,“和上次的味道差不多,没觉着超常发挥。” 孙叔乐呵呵的,“云深如今正在热恋,那是吃什么都香。” 哦! 原来如此。 孙可和李思行齐齐点头,冲云深暧昧地笑着。 云深很坦然,“孙叔说的对。以我现在的心情,就是吃水煮白菜,也能吃出龙肉的滋味。” 孙叔说道:“那就多吃点。下午就要去中州,我听说中州那边口味清淡,你可能吃不惯。” 李思行也给云深夹菜,“师姐,去了中州记得卖点那边的酱水鸭回来。那边的酱水鸭最正宗。” 孙可补充道:“还有那边的辣酱。吃来吃去,还是中州的辣酱最好吃。” 云深点头应下,“你们放心,中州的特产,每样我都带回来。到时候你们负责吃就行了。” 云深又问道:“师弟,正月里你有什么安排?要回老家吗?” 李思行摇头,“今年不回老家。我爷爷的官司还没打完,一家子天天为了钱吵架。我要是回去,他们肯定围着我要钱。而且我舅舅一家已经在国外定居,我回去了连走亲戚的地方都没有。” 李家的情况,云深也知道。 云深没多说,又问道:“要出去玩吗?” 李思行想了想,“看情况吧。估计就在京州附近走一走。” 孙叔点点头,“我们都出去走一走。一年难得能轻松几天,留在家里就没意思了。” 孙可举双手赞成。只要不让她出钱,去哪里她都愿意。 云深说道:“我最迟初四会回来。你们放心出去,到时候我看着家。” 李思行说道:“师姐,到时候你别又是天天住实验室吧。实验重要,身体也重要。” 孙叔附和,“思行说得没错。云深,你要多注意身体。你现在年轻,撑得住。可要是过分透支身体,一旦年龄大了,毛病就出来了。” 云深知道大家都担心她的身体,她点头,说道:“孙叔,师弟,你们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关于基因修复液,云深没和孙叔他们说。主要是这件事牵连太大,怕他们担心。 云深准备等过了正月十五后,再告诉他们。 云深举起酒杯,“来,大家干杯。祝大家都越来越好。” “越来越好!” 四个人都举起酒杯,满脸都是笑容。 云深胃口很好。 恋爱让她食欲大增,加上李思行厨艺好,菜炒的好吃,云深一口气吃了三碗饭。 吃得肚子都撑了。 李思行笑道:“师姐,幸亏你是吃不胖的体质。换做别的女生,可没人敢像你这么吃。” 云深揉着腹部,促进消化。 “别说了,我不该吃三碗,我该吃两碗。两碗刚刚好。” 孙可在阳台那里做瑜伽。最近孙可迷恋上了瑜伽,认为瑜伽可以修正她的身体。 李思行努努嘴,示意云深看孙可,“师姐要不要和孙可学,也去练瑜伽。” 云深摇头,她现在就想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那才是至高的享受。 云深是行动派,想到就做。 云深瘫坐在沙发上,“师弟,麻烦你收拾碗筷。等我回来后,我会补上。” 李思行说道:“师姐,你已经欠了十次饭,还有十五次洗碗。加上今天,一共欠了十六次。记得,你要补十六次洗碗。” 云深瞪大眼睛,“师弟,你还真给我记着的啊?” 云深很诧异。 李思行笑了起来,“当然要给你记着。免得你以后赖账。” 云深双手投降,“保证不赖账。下次我让秦潜帮我洗碗。” “你先把秦潜带来再说洗碗的事情吧。” 云深得意一笑,“你放心,秦潜已经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李思行想说,明明是你没逃出秦潜的手掌心。 算了,你情我愿的事情,说不上谁逃不过谁。 就是没想到,云深会这么早谈恋爱,而且还真的和秦潜在一起。 李思行一边洗碗,一边在想,什么时候属于他的姻缘才会到来。 云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直看到两点半。 李思行催她,云深才起来去房里收拾行李。 去中州三天,需要收拾的行李很少。几件换洗内衣,两套外套,加上化妆品,充电器等等。 所有行李都放在一个拉杆箱里面。 临走之前,云深问道:“师弟,你还有没有要嘱咐我的?” 李思行仔细想了想,该嘱咐都嘱咐过了。于是摇头,“没有。师姐,你快走吧。要不你爸爸该上来催你了。” “那我走了。孙叔,孙可,我走了。我到了后会给你们打电话。” 云深提着行李箱下楼。 李思行趴在阳台上,目送云深。 见云深上了车,车开走了,才回到客厅。 云深这一走,屋里好像少了很多人。 李思行将云深换下来的外套,丢到洗衣机里面洗。 “李思行,你的电话。” 孙可在客厅里喊道。 李思行擦干净手,赶到客厅接电话。 电话是悦悦打来的。 悦悦提前打电话过来给李思行拜年。 有人打电话给自己拜年,李思行很高兴。 悦悦告诉李思行,最迟初五她就会回到京州。到时候邀请李思行一起出来玩。 李思行说道:“正月我们可能要出去玩。初五我不一定在京州。” 悦悦当即说道:“思行哥哥,那你等我,我最迟初四回来。你晚一点走,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出门玩,好不好?” 这不好吧。 悦悦一个半大不大的小姑娘,跟着他们出去玩,又没家长带着,万一出点什么事,那怎么办。 “思行哥哥,你就答应我吧。到时候我带上保镖,总可以吧。” “那好吧。我尽量晚点出发。” “谢谢思行哥哥,你真好!” 第四卷 第301章 鄙视你(十四更) 云深坐着车来到机场,直接进入停机坪。 云慎的私人飞机就停在停机坪一角。 云慎看到云深,就开始招手。 云深走上前,挽着云慎的手臂,“爸爸,我没来迟吧。” “没有来迟,离起飞还有十多分钟,现在过来刚合适。” 云慎打量云深的气色,“昨晚没睡?看你的气色还不错啊。” 云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上午睡了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够吗?要不把造型师送回去,先别剪头发,你先在飞机上睡一觉。” 云深甩甩自己的长头发,“不了,还是剪吧。我这发型留了好多年,是时候做点改变。” 云慎仔细观察了一下云深的脸型,“剪个短发肯定不错。” 父女两人上了飞机。 飞机内饰很豪华,空间也很大,分了休息区,娱乐区,生活区,竟然还有健身区。 “爸爸,你养这样一架飞机,很贵吗?” 云慎笑着问云深,“怎么,你也想卖一架飞机?” “那倒是没有。我在想要是不贵的话,就给公司配一架飞机。这样出差方便。” 云慎倒了一杯红酒,说道:“养这样一架飞机,得看是不是经常飞。要是经常飞,一年的开销肯定大,上千万,几千万都是有的。如果不经常飞,一年千把万应该差不多吧。” 云深笑了起来,“爸爸,你真能赚钱。” “哈哈……” 云慎大笑起来,“别人都说爸爸是个臭搞电影的,真正赚钱还是比不上女儿你。你们才是大财主。” 云深可不能收下这个称号,白了云慎一眼,将飞机参观了一遍后,就坐在位置上,等候起飞。 云诏之前一直在睡觉,直到云深坐下来,云诏才睁开眼睛。 云诏冲云深咧嘴一笑,亲切地叫了一声,“云深姐姐。” 真是意外! 难得听到云诏这么客气的称呼她。 云深含笑说道:“云诏,你昨晚没睡醒吗?” 云慎端着酒杯坐下来,说道:“一放假就窝在家里打游戏。昨晚又打了通宵吧。” 云诏眯着眼睛,似乎还没睡醒,“没打通宵,打到五点就睡了。” “哼,打到五点不是通宵是什么。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得爱惜身体。整天熬夜糟蹋身体,等你们过了三十岁,就知道好歹。” 云诏直接拉起毯子,不想听云慎的唠叨,还嘀咕了一句,“我到三十岁还有十多年,着什么急。” 云诏还冲云深做了个鬼脸,似乎是想和云深一起吐槽云慎唠叨。 云深笑了起来,说道:“最近好多人都在提醒我保重身体,不要熬夜。爸爸,你看我是不是老了?难道有了皱纹?” “我看看!” 云诏兴奋地跳起来,似乎很乐意看到云深长皱纹。 云诏凑到云深跟前,仔细看了看,“没有皱纹啊!” 真令人失望。 云深:呵呵! 臭小子,你是有多希望本姑娘年纪轻轻长皱纹。 云慎拍了下云诏,“别跳来跳去的。马上就要起飞了,你给我坐好。” 云诏回到位置上,老老实实的坐好。 云慎对云深说道:“不用担心,乖女儿貌美如花,人见人爱。” 云深想说,人见人爱就算了。只要自己的亲人,朋友能爱自己就已经很满足。 飞机起飞后,可以自由行动。 云深来到娱乐区,一边看电影,一边让造型师给她剪头发。 云慎就守在旁边,再三提醒造型师,要给云深剪漂亮点。 造型师说道:“云导放心,我肯定给大小姐设计一个最适合的短发发型。” 造型师是圈子里面有名的造型师,同云慎合作过很多部电影,也算是云慎电影的御用造型师。 云慎笑了起来,他也是瞎操心。小吴的眼光和手艺还是没得说的。 电视里面放的是云慎早期的电影,还带着典型的文青毛病,只注重内涵和色彩,不注重剧情和节奏,剪辑那叫一个任性。而且特喜欢使用长镜头。 云深看了半个小时,忍不住吐槽,“爸爸,你年轻时候拍的电影真不怎么样。” 云慎敲打云深的头,“这就开始嫌弃爸爸的电影啦!” “没看出你这电影要讲什么。” 电影名字叫做《青春期》。一群早早退学的不良少年少女,在社会漂泊,整部电影充斥着现实的残酷,和不良们的自甘堕落,完全没有一点积极作用。 云深说道:“看了你这部电影,唯一的感受就是黑暗,绝望。没有一点点阳光。这种电影除了文青,我估计没人喜欢看。” 云慎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云深啊,你身为我的女儿,欣赏眼光怎么能和普罗大众一样,只喜欢爆米花快餐电影。这种内涵电影,你也要懂得欣赏,知道吗?” 云深眨眼,“爸爸,这电影我看不出任何内涵。我只看到一群缺乏自制力,缺乏家长管束的孩子,到了社会上就成了社会上的毒瘤。而且还是那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典型。这样的孩子,就该见一个打一个。狠狠打一顿,打老实了,就该回学校继续读书。” 云慎似乎从云深的话中得到了灵感,兴趣浓厚的问道:“还有了。换做是你,你准备怎么拍?” “我啊?” 云深指着电影里的少女一,也算是女一,说道:“这个角色太肤浅,太没个性。男朋友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男朋友退学,她也跟着退学。明明在学校的时候挺有个性,为什么后期就变成了一个软弱可欺又丑陋的小太妹? 男朋友想要睡她的时候,明明不愿意,这个时候就该一巴掌打过去。打不赢也要打,来一场男女混合双打,我觉着挺好的,挺符合人设。至于退学,我认为不应该设计这个女生退学。应该做个对比,退学的人是怎么样,在学校里读书的人又是怎么样。” “还有吗?”云慎兴致勃勃地问道。 云深左右想了想,“几个少年,性格都不算鲜明。难道这些人退学,尝到了社会的残酷后,就没有一个怀念学生生活吗?按理说,学生生活肯定比混社会要舒服吧。 毕竟这些少年只能算社会底层,处处被人歧视,厌恶。这种生活难道比被老师骂更好吗?能接受被人的歧视,厌恶,为什么不能接受老师的打击?” 云慎思考着云深的建议。 云深看着云慎这模样,赶紧说道:“爸爸,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会当真吧。” “不,你说得很好。我打算重启这个项目,重新拍一部青春片。就按照你刚才说的。” “不不不,我就是乱说的。”云深吓坏了。一个电影项目少说几千万,万一搞砸了,损失钱财是小事,坏了云慎的口碑才是大事。 云慎却很兴奋,“乖女儿,你别担心。我会重新找人写剧本,等剧本写好后,你帮我参谋参谋。你也不用担心爸爸会赔钱,最近两年很流行青春片。但是现在的青春片,都有点大同小异,离不开三角恋,四角恋,还有打胎什么的。 这次,爸爸反其道行之,拍一个劝学的青春片。青春是残酷的,如果我的电影能让部分厌学退学的青少年悔悟,也算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云深瞪大了眼睛,“爸爸,你真拍啊?” 云慎哈哈大笑,“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岂能有假。” 云慎很兴奋,已经忙着给编剧打电话。 云深没眼看。爸爸啊,今天可是大年三十,你能不能等人家过了年,再安排工作。 云深对着镜子,问造型师小吴,“我爸工作的时候都这样吗?” 造型师小吴笑着说道,“云导是个天才,工作的时候也很严肃。” “我听说我爸是片场一霸,不管多大牌的演员到了我爸手里,都会被臭骂。” 造型师小吴偷偷看了眼云慎,见云慎还忙着打电话,就小声说道:“差不多吧。我亲眼看到云导将刘影帝给骂得抬不起头来。云导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刘影帝到底会不会拍戏,不会拍戏就滚。还说他的戏不需要耍帅,只需要演技。那场面,吓死人了。幸亏刘影帝情商高,主动化解了难堪的场面,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造型师小吴说起这件事,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云深听完,却笑了起来。 “因为我爸爸要求严格,所以他拍出来的电影,无论是商业片,还是文艺片,质量都很高,票房都能大卖。” 云深面带笑容,与有荣焉。有这样一个牛逼的爸爸,足够她吹一辈子了。 造型师小吴说道:“那倒也是。云导除了早期的片子有点看不懂外,其他的片子,部部都是精品。我们都说,云导天生就是干导演的人。这种天赋别人羡慕不来。” 云深得意一笑,有这样的爸爸,骄傲。 云慎还在打电话,和编剧沟通剧情。 云深竖起耳朵听了几句,甚至都讨论到演员选角。说什么要全部启用新人演员,用真正的青少年演青少年。而不是一帮老菜帮子假装青少年。 还说不仅要有残酷,还要有温情,要有阳光,诸如此类的。 云深抿唇一笑,自己的话能让爸爸立项拍电影,也是挺有成就感的。 云诏一个人在休息室没意思,也跑到娱乐室看云深剪头发。 云诏坐在云深面前,“你很忙吗?还非得在飞机上剪头发?” 云深瞥了眼云诏,吹口气,额头上的头发飘了起来。 云深说道:“当然忙。分分钟上万,能不忙吗?” “你就吹吧。” 云诏一脸不屑。还分分钟上万,当真吹牛不上税啊。 云诏扭捏了一下,又问道:“帝国大学难考吗?” 云深上下打量云诏,“你想考帝国大学?” 云诏瞬间挺直了背脊,“我难道不能考?” 你也太小看人了。 “你今年高几?” “高一,怎么啦?”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诏,“据我所知,云家人好像都是帝国大学毕业的。如果你考不上帝国大学,那岂不是丢人。” 云诏脸色涨红,“你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你就告诉我,帝国大学好不好考。” 云深吹了口气,说道:“不好考。我师弟高考差不多660分,没上帝国大学的分数线。你想上帝国大学的分数线,少说680以上。想上王牌专业,少说700以上。你觉着以你现在的成绩,你能考多少分。” 云诏一脸黑沉沉,估计考不了多少分。 中考的时候,他就是突击一下,仗着脑瓜子聪明,随便考一考,考了个二流高中。 原本游安安要花钱把云诏送到一流高中去,云慎没同意。 云慎的原话,云家人读书,从来都是拿奖学金回家,没有花钱读书的先例。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云慎一拍板,云诏就只能在二流高中里面混日子。 云诏说道:“以我的能力,高考的时候,我肯定能考700分。” 云深笑道:“有决心是好事,关键你能做到吗?你看我和云诤,一个是全国第二,一个是全国第三。你觉着你能在全国排名多少名次?一百名以内,还是一千名以内? 考不上全国前五百名,就不要指望能读帝国大学的王牌专业。你可别忘了,你不光是和本国学生竞争,还在和国外的学生竞争。每年帝国大学都会拿出几百个名额给国外的学生。” 像张诗雅,就是在国外参加的高考,考上了帝国大学。 云诏的脸色更黑了。 云深的一番话,将他打击得不要不要的。 不过云诏还是很有志气的,他挥舞着拳头,“我一定能考上。” 云深说道:“有决心是好事。除了决心,你还得有行动力。马上你就高二了,是时候开始努力。以你的成绩,考大学不难,考帝国大学真的有点难度。” “不用你操心。” 云诏起身去翻行李箱。 然后云深就看见云诏拿出了习题集,开始做起来。 行动力还真是很强啊! 更让云深意外的是,回一趟老家,云诏还不忘带作业。果然是幡然醒悟,准备奋发向上吗? 云慎也看到云诏在做习题集,老怀安慰。儿子知道上进,这可是好事,要鼓励。 云诏做习题集,还没做到半小时,就开始抓头发。 云深看不下去,“拿来我给你看看。” 原来是数学。 “这很简单嘛!” 云深拿起笔,刷刷刷就将解题过程写下来。每一步都写得清清楚楚,解题思路一目了然。 写完了,丢给云诏,“你连公式都没记住,还写作业。呵呵!” 云深一脸的嫌弃。 云诏咬牙切齿,他最讨厌呵呵。 简直是逼死人。 云深轻蔑一笑,学渣活该被人鄙视。 云慎拿着电话,好奇地凑过来看了眼云诏的习题集。 哎呦,眼花,看不懂。 早年学的知识,全都丢给了老师。 云慎拍拍云诏的肩膀,“不懂的就多问问你姐姐。读书就是要不耻下问。” 云诏一脸气呼呼的,一个两个都来打击他,有意思吗? 云深觉着挺有意思的。 看着云诏做不出题目的样子,真是享受。 云深的大学同学,个个都是学霸。想要享受一把鄙视学渣的畅快感,在帝国大学真心不容易。 如今,她身边也就云诏还算符合条件,可以让云深尽情的嘲笑一把。 谁让这臭小子以前不好好说人话。天天拽得二五八万似得,现在活该被打击。 云诏继续抓耳饶腮的写作业。 云深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渐渐有了形状,目前看起来还挺好,挺清爽的。 造型师小吴很认真地帮云深打造造型。 之前云深和云诏的对话,他是半点插不上话,因为他读书的时候就是个妥妥的学渣。 但是他对美容时尚很有天分。 给云深剪一个漂亮的短发,才能真正体现他的能力。 第四卷 第302章 云家才是真豪富(十五更) “剪好了!” 随着造型师小吴一句话,云慎和云诏都凑了过来。 云慎也不忙着打电话,女儿的发型才是最重要的。 “帅气!”这是云诏。 “漂亮!”这是云慎。 有点不规则的短发,服服帖帖地贴在头上。 云深的头发很软很柔,不方便做太复杂的造型,简简单单,清清爽爽的最合适她。 只见镜子中的云深,有点俏皮,有点灵动,还有点帅气。一张小脸,配上短发,漂亮。 云深看着自己的新形象,很满意。 伸手抓了抓脑后头发,似乎有点短。 造型师小吴说道:“现在天气不热,这个长短刚刚合适。” 云慎问云深,“喜欢吗?” 云深笑着点头,“喜欢,挺好的。” 云深对自己的新形象很满意。 造型师小吴瞬间松了一口气。 剪头发,就怕客人不满意。尤其是像云家这样的客人,如果不满意,那他的工作就等于是遇上了一次不可能克服的困难。 云深站起来,对着镜子左右看看。 造型师小吴拿出一面圆镜,方便云深看后脑的头发。 云深抓抓自己的头发,这么一抓,发型也没乱。真好! 剪了短发,云深感觉浑身轻了两斤。 云慎很喜欢云深的新造型,拿出相机,给云深拍照。 也不知是不是恋爱的原因,云深整个人变得外放。也开始学着凹造型。 云诏撇撇嘴,“臭美!” 云深得意一笑,她就是臭美,超级臭美。 父母都是搞艺术的,云深身体里也带着美的基因。 以前性格使然,一直压抑着。 如今有了爱情的滋润,云深终于打开了自己的天性,对美也有自己的观点和追求。 或许将来,她也能做一个艺术家。 云深想到没好处,忍不住笑出来。 云诏再次翻了个白眼,“臭显摆。” 不就是长得漂亮一点。他长得也不差啊。云诏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挺帅的。 造型师小吴笑道:“还有点时间,云诏,要不要我给你剪个头发。” 云慎说道:“剪吧。现在不剪,就要等到二月二。一个多月时间,头发得多长。” 云诏想了想,答应下来,正好他脑子晕得很,好多题都不会做,急需要换换脑子。 以前读初中的时候,云诏还可以仗着聪明蒙混过去。如今上了高中,云诏就发现没打好基础,有多困难。 现在已经不能光仗着聪明,就能混过去的。得真的开始用功努力。 云深对云慎说道,“爸爸,照片拍好了吗?挑选几张最好看的照片,发给我吧。 云慎将照片上传电脑,开始修图。 云慎一脸得意地说道:“我女儿长得漂亮,完全可以不用修图,就这样都很好看。” 云深摇头,“还是要修一修。你看,你这张把我拍得好胖。还有这张,地面上有头发,要修掉。还有这张……” 云深冒充专家,指导云慎修图。 云慎哭笑不得,他才是专业的好不好。 云慎说道:“一边玩去,我帮你修好,一会传给你。” “爸爸,你要快点哦。” “你要做什么?” 云慎还有点奇怪。然后转眼恍然大悟,“你是要发照片给秦潜?” 云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大方承认,“是啊!我答应剪了短发要给他发照片。爸爸,你快点。” 云慎心塞塞。闺女这是有了男朋友,就不要爸爸了吗? 云慎顿时体会到了牧离那种又气恼,又高兴,又酸涩的感情。 女大不中留,可是真看到女儿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云慎又受不了。 自己的宝贝闺女,就要被秦潜那个王八蛋给吃了。 云慎在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他要不要找人把秦潜打一顿。 飞机降落的时候,云慎终于修好了图,传给云深。 云深收到图,先欣赏了一番,然后传给了秦潜。 秦潜不知道忙什么,没有回云深的消息。 倒是云诏,剪了头,看上去又帅了两分。 云诏得意地冲镜子里自己笑了笑,吹了声口哨,还朝云深显摆。 云深:呵呵! 臭显摆什么啊! 飞机停稳,云慎招呼云深云诏下飞机。 至于造型师小吴,云慎公司的人已经给他定好了机票,一会他直接飞回老家。 云家派了一辆轿车来接人。 云深和云慎做后排,云诏坐前排。 云深第一次来到中州云家,心里头肯定紧张。 云深悄声问道:“爸爸,到了家里,我要注意什么?” “你平时怎么做的,一会就怎么做。不用太过刻意。家里人你大部分都见过,大家都盼着你回来。” 云深稍微松了一口气。 云诏坐在前排,竖起耳朵偷听。 听到大家都盼着云深回去,云诏撇撇嘴,有些不屑。隐约的又有点羡慕。 似乎他就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期盼。 似乎身边没有一个人真心喜欢他。 若是以前,云诏肯定极端地认为,全世界的人不喜欢自己,那一定是全世界的人错了。自己绝对没错,错的永远是别人。 是他们不理解自己,永远都逼着自己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 换做现在,云诏也会试着去反省。 是不是自己以前做得太过分了,所以大家才不喜欢自己。 如果自己变得有礼貌一点,试着尊重别人,或许情况会不一样吧。 怀揣着这样的忐忑心情,云诏来到了中州云家。 中州云家大宅,位于城市郊区。 一座占地几百亩的庄园,不,不能说是庄园。 看看那古老的建筑,说他是城堡更为合适。 主楼,左右副楼,后山还有夹着十几栋独栋别墅。 从铁艺大门进去,足足开了将近一千米,才到达主楼。 巨大的草坪,有马匹在吃草。 云慎偷偷告诉云深,后院围墙边上,有个马厩。立马养了数十匹纯种马。而且都是赛马。每年云家光是在赛马上面的收入都很惊人。 中州是帝国唯一一个拥有合法举办赛马的州。 每个星期两场赛马比赛,全城空巷,人人参与。 马会一年的收入,惊人地到达几百亿,甚至上千亿。 而云家世代身居中州马会会长一职。 云深还得知,后面草场,还有个标准的赛马场。没事的时候,云家就会邀请城中上层圈子的亲朋好友,来到云家,举行一场小规模的赛马比赛。 每次比赛,金额都能到达数亿,高的时候能到达几十亿。 中州很多人效仿云家,纷纷买地扩建,修建养马场,赛马场,举行内部赛马会。既能打开人脉圈子,又能赚钱。 难怪外面的人,对中州人的评价,就是一群不差钱的土豪。 外面的人再有钱,也不敢和中州的有钱人比。 实在是比不过啊。 你看着人家穿的不咋样,人家马厩里随便拉出一匹马来,有可能就价值上千万。一年的收入,随便上亿。 中州这群土豪,真的让外州的人羡慕坏了。 中州地理条件得天独厚,适合养马,而且马匹质量非常高。 加上赛马兴盛,全世界的人都涌到中州赛马,顺便促进了中州的旅游业。 中州拥有全国最多的旅游酒店,还拥有全球星级最高的酒店。 各色酒店,应有尽有。 你不喜欢赛马,我们这里还有赛狗,还有马术比赛,还有斗牛比赛。总有一款满足你。 凡是能拿来比赛的动物,统统逃不过中州人的慧眼。 中州就靠着赛马,养马,养殖业,动物比赛,靠着旅游业,发展成为位居全国前三的经济强州。 云深好奇地朝远处草场上看了眼,有骑师正在骑着马儿。 云慎告诉云深,“骑师必须熟悉自己的马匹,才能在比赛的时候发挥出最好的潜力。” 云深低声开了个玩笑,“爸爸,云家搞赛马生意,岂不是比开银行都要赚钱。” 云慎笑笑,“你心里头知道就行,别往外说。这年头眼红的人已经够多了,可不能再招惹更多的红眼病。” 云深含笑点头。 云深隐约明白,云家为何是所有家族中,唯一一个坚守故土的家族。 在今日,很多家族纷纷搬迁到京州,在京州大肆发展自家的势力。 唯独云家,不为所动,坚持深耕中州。 云家在中州本地很低调,出了中州更是低调中战斗机。从不在外面炫富,更不会显摆。 而且中州云家的子弟,离开中州后,无一例外,都很低调。 比如云诤,比如云诉。 云诤在学校里,从吃饭穿衣,到平时出行,都像是个普通富裕家庭的孩子。任谁都看不出,他是中州云家长房嫡次子。 低调,已经刻入了中州云家的血肉里。 难怪云家人都不喜欢游安安还有云谨,云诏。 游安安太高调,太爱显摆。 云诏和云谨脾气不好,经常在外面惹祸,这不符合云家的家风。 云深总结了一下云家的家风,那就是闷声发大财。 看看云家大宅这面积,看看这规模,京州秦家在钱财上面,绝对比不上云家。 以云家几百年的底蕴,多年积攒下来的势力,如果愿意公开家族财富的话,估计分分钟变成世界首富。 云深跟随云慎下车。 云诏走在后面,眼神饱含深意的看着云深。 云诏回过中州云家很多趟,但是他从来没有关注过那些在草场上奔跑的马匹。 就连游安安哇哇几声,赛马好拉风,好有钱,却从未深想过这其中的问题。 可是云深只看了几眼,就看出云家的深耕中州的原因,看出云家的根基是在赛马整个产业链上,看出云家是低调的豪富,看出云家赚钱根本不靠银行,真正赚钱的还是赛马。 这眼光,云诏也是打心眼里佩服。 云慎回头招呼云诏,让云诏赶紧跟上。 云诏有些闷闷不乐。 这些深层次的东西,没人会告诉他,全靠自己领悟。 为什么云深能够领悟,他却不能领悟? 难道他比云深笨? 云诏才不承认,自己要比云深笨。 肯定是因为他年龄小,注意力都在游戏上,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 云诏握紧拳头,他以后也会像云深一样,用心观察周围的环境,透过现象看本质。 云深打量着云家的主楼。这是一栋石头建筑。 建筑外墙,颜色深浅不一。几经风霜不显奢华,唯有厚重。就像是云家的历史,几百年历经风雨,一代传承一代,每一代都焕发着新的生机。 云慎问道:“云深,从这些外墙上,能看出什么吗?” 云深笑着说道:“近一百年内,这栋主楼应该经历过三次大规模的修补。上面的花岗石,是最近五十年才流行起来的建筑材料。还有炮楼上面上的石头,被雨水侵蚀得厉害。 根据中州这边年平均降水量,大约三十年左右,就能到达那个效果。所以炮楼,在三十年前应该刚换过。至于门前这些石头,倒是挺有历史感的。不过门柱上的石头,应该是最近一二十年内换过。” “漂亮!云深这女娃果然了不起。” 云家大伯带领全家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过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三伯,三伯娘。见过各位姐姐哥哥,弟弟妹妹。我第一次回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你们多多包涵。” 云深甜甜一笑。 “好孩子,长得漂亮又有礼貌。” 云慎踢了一脚云诏。云诏赶紧上前,学着云深的样子,招呼各位长辈,兄弟姐妹。 看着云诏,云家人笑脸没了。 云家大伯矜持的嗯了一声,“云诏有长进,不错。” 云家二伯说道:“我们在里面,看着你们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就好奇你们在干什么。没想到一出来,就听到云深这番精彩的判断,很好。云深不愧是学霸,知识面很广。云诤,你和云深同年级同学校,你就比不上你云深妹妹。” 云诤委屈,二叔怎么就点了他的名。 云深笑道:“二伯,你别说云诤哥哥。云诤哥哥也很厉害的,像是数学,电脑,机械方面我就死个废柴,远远比不上云诤哥哥。” 云诤冲云深咧嘴一笑,还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好妹妹,哥哥这些年没白疼你。 “都别站着了,先进去吧。还要给老爷子老太太磕头。” 云家大伯母招呼道。 “对对对,都先进去。” 云深稍微落后云慎一个脚步,同云诏并排走在一起,走进云家主楼。 主楼大厅超大,超端庄。看不到任何奢华的装饰,只有沉重,大气,历史感十足。 云家老爷子和云家奶奶就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 佣人已经将跪垫放在地上。 云深拉着云诏上前,跪下磕头,“孙女云深,给爷爷奶奶磕头。祝爷爷奶奶福寿安康。” 云诏跟着云深一起,学着云深说话。 “好,都是好孩子,快起来。” 云家奶奶笑眯眯的,拿出两个红包,云深和云诏一人一个。 云诤大叫起来,“奶奶,这还没吃年夜饭就发红包吗?那孙儿的红包呢?” “你这皮猴子,放心,等吃了年夜饭少不了你的红包。” 云诤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接着,云深又带着云诏,给三位伯父,伯母见礼。 云家家族底蕴深厚,规矩也多。 好在云深回归云家的时候,已经背过族谱,学过规矩。这会做起来,也是像模像样,很有章法。 反倒是云诏,在云深的衬托下,显得有些笨拙。 云诏以前每年都会回一趟中州云家,却从没有认认真真的学过云家的规矩。 以前云诏说,云家的规矩是老古董,老封建,学来有什么用。 他却忘了有句话叫做入乡随俗。 在外面随便你怎么新潮,但是回到云家,就得遵守云家的规矩。别把外面的那一套带回来,不仅惹人讨厌,还显得蠢笨。 第四卷 第303章 一家人(十六更) 磕了头,行了礼,云深和云诏都收获了一大叠红包。 拿着红包,云沈喜笑颜开。 云诏也终于露出了回到老家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云家奶奶招手,让云深到跟前说话。 “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云深挨着云家奶奶落座,笑着说道:“中午我还吃了三碗饭。” “这么能吃,不错。能吃是福,不过也要注意养生。” “我听奶奶的。” 云家奶奶又问道:“学业有困难吗?” 云深摇头,“没有,都挺好的。” “知道你聪明,我刚才还听他们说,说你在外面看了一眼,就知道咱们家这栋楼近百年整修了三次。” 云深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我都是瞎蒙的。” 云家奶奶笑呵呵的,“瞎蒙都能蒙对,要是认真起来,那可不得了。云慎,你女儿比你强。你读书的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像话。” 云慎一脸懵,怎么又说到他的头上来。 云慎替自己辩解,“我那是没兴趣学。我要是有兴趣,分分钟满分。” 呵呵! 云家大伯,二伯,三伯齐声冷笑。 真当兄弟们不知道你的底细啊。 考个大学,都是擦着分数线,低空飞过。上了大学也不认真,三个月换专业,连换几个专业,后来干脆任性的跑到电影学院学导演。 云慎说道:“我做导演也做得挺成功的。” 云家奶奶笑道:“没人说你做导演的事情。我是说你读书那会,真是不爱学习,怎么打都不管用。” 云诏一听,哇靠,这么说他不爱学习,全是遗传云慎,并非他自己不长进。 云诏瞬间给自己找了一个强大的理由。 云慎一个爆栗打在云诏的头上,“我是我,你是你。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云家老爷子笑道:“老四,你终于体会到我们当年的心情,真不容易。当年我和你妈,就跟你现在一样,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天天照着三顿的的打。” 云慎苦笑,“爸,妈,你们好歹在小辈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你那面子不值钱。” 云家二伯豪气冲天。 云家二伯是中州马会的会长,经手的银钱很吓人。的确有底气这么豪。 至于云家大伯,走仕途。 云家三伯,从军。 本来按照安排,云慎大学毕业后,就去银行上班,接手家里的银行。 结果云慎不安家里安排的路走,一掉头,跑去做了导演。 好在他做导演也做得像模像样。 云家要论知名度,那肯定是云慎。 在座几十口人,谁都没有他有名气。 有名气,是非也多。 看他和游安安闹出来的那一出出戏,真是,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云家老爷子想骂云慎,都不知道才从何骂起。 真要从源头上开骂,就得从云慎高中叛逆期开始骂。 那时候的云慎,中二病比云诏还要严重。 唯一不同的是,云慎在家里读书,有兄长父母管着,还不敢太出格。 等到了大学,云慎就开始放飞自我。从一个家族接班人,变成了电影导演。 云家奶奶指着云慎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做事多用点脑子。把日子过好。” 云慎说道:“妈,你就放心吧。我的日子好着了。云深,你和爷爷奶奶说说看,爸爸现在是不是挺好。” 云深点头,“爷爷,奶奶,你们别替我爸爸担心。他现在单身,潇洒得很。” 云家老爷子忧心忡忡,“就怕太潇洒了,又搞出幺蛾子。” 云慎哭笑不得,敢情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在父母心目中的形象也没改变多少。 云家二伯母从厨房回来,说道:“年夜饭快做好了,老爷子,老太太,你们看什么时候开饭。” 云家奶奶说道:“等会吧。先带云深他们下去安置。云深是第一次来,可不能委屈了她。” “老太太放心,肯定委屈不了云深侄女。”云家二伯母笑着应下。 云家大房和三房,平时都不在家。家里就云家二房当家。 这里里外外的琐事,都是云家二伯母在操持。 “我带云深姐姐去楼上安置。” 一个小姑娘跳出来,正是大房的云诗,云诤的妹妹。 云诤说道:“我也去。” 云诤提起云深的箱子,就朝楼上走。 云诗则挽着云深的手,很是亲密。 云诏跟在身后,面色沉默。 云家奶奶挥挥手,将小辈们都打发了。都去跟着云诤他们凑热闹去吧。 一家兄弟姐妹,就该多说说话,感情才会深厚。 小辈们都走了,云家奶奶朝云慎招手,“老四,你坐过来。” 云慎心里头有点紧张,就像读书的时候被老师叫家长。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是单打,还是男女混合双打?还是兄弟们齐上阵,群殴。 瞧着云慎这副模样,云家老爷子哼了一声,“你也知道害怕啊!” 他能不怕吗? 云家奶奶问云慎,“游家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云慎点头,“都解决了。游安安,游方笛,孙小倩都被关进了监狱。游方笛死刑。” 云家奶奶点点头,“游方笛拐卖我们云家的孩子,死刑算便宜他了。” 云家二伯说道:“要不安排人到监狱里,将游方笛处理了。” “别添乱。”云家大伯轻声呵斥,“那是京州,凡是都要讲究法度。” 云家奶奶说道:“老大说的没错。游方笛迟早都会死,不用急在这个时候。倒是游安安有些麻烦,她毕竟是云诏的亲妈。” 云慎微蹙眉头。 云家奶奶看着云慎,“对游安安,你是怎么打算的?” “老死不相往来。”云慎想得很透彻。 云家奶奶微微摇头,说道:“你可以不和游安安来往,却不能阻止游安安同云诏来往。这人的心啊,一会恨,一会爱的。过个三五年,等云诏长大了,谁说的清他心里头是怎么想的。要是你死在游安安的前面,那游安安岂不是要继续祸害你的孙孙?到时候云诏将游安安接到身边住,谁能拦得住?” 云慎皱眉,“妈,你的意思是?” 云家奶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等游安安出来后,将她打发到国外去,这辈子就别让她回来了。” 云慎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不错,“那我就听你老人家的。” 云家奶奶放下茶杯,“这云诏回来,看起来长进了不少,还知道磕头行礼。” 云慎很尴尬,云诏在老家这边,可没少给他惹事。 不过云慎还是替云诏说话,“这段时间,都知道上进了。今天在飞机上,还拿作业出来写。就是以前基础没打好,很多题目做不出来,还是云深帮他解得题。” “哦!” 云家奶奶问道:“云深和云诏的关系怎么样?” “一般般。” 云家奶奶点点头,“毕竟不是一个妈生的,孩子之间感情不深厚,能理解。对了,云深研发的那个药剂,上次你在电话里提的那个方案,我们同意了。云家同意和牧家一起,共同入股。不过这事,还得再谋划谋划。” 云慎不解。 云家奶奶朝云家大伯看去。 云家大伯说道:“我准备动一动。正好可以借云深的这个机会,调到京州去。” “大哥要去京州?”云慎很意外。 云家大伯点头,说道:“在外任职这么多年,是时候去京州发展。这次还对亏了侄女给的机会,晚上我得好好谢谢侄女。” 云慎说道:“大哥太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要不是有兄弟们给我撑腰,我在京州这些年也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好。” 云家大伯摆手,“你是你,我们是兄弟,照顾你是应该的。云深是云深,她毕竟不是从小在家里长大的。我得了她的好处,自然该感谢她。你别拦着,不然我同你翻脸。” 云慎皱皱鼻子,这么多年了,还是动不动就要翻脸。 云家二伯说道:“老四,你能让云深研发一款给马儿用的药剂吗?比如她那个什么修复液,能不能修复马儿身上的伤口?” 云慎嫌弃,“我女儿是为人类做贡献。” 云家二伯却说道:“我没拦着侄女为人类做贡献。我就是想问问,侄女能不能顺便研发一款给马匹使用的药剂。这样一来,那些受伤的马,养好后还能继续上赛场,不至于被淘汰。淘汰太可惜了。” “你和云深说吧,这方面我不懂。” 云家二伯笑起来,“一会吃饭的时候,我和侄女说说。侄女那么大的本事,问题应该不大。” 云家奶奶警告云家二伯,“别耽误云深的正事。” 云家二伯笑道:“妈,你放心,我肯定不耽误侄女的正事。” 云慎又说道:“有件事要和你们说一声,云深正在和秦潜谈恋爱。” 云家三伯蹙眉,“秦宿的儿子?” 云慎点头。 云慎好奇地问道:“怎么啦,秦潜和你有仇。” 云家三伯摆手,“没仇。就是有几次行动遇上了,互相有点冲突。” 不仅仅是冲突那么简单吧。 云家奶奶和云家老爷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又问云家大伯,“老大,云深和秦潜谈恋爱这件事你怎么看?” “有点麻烦。” 云家大伯微蹙眉头。 云慎着急上火,“怎么麻烦?大哥,你可把话说清楚了。” 云家大伯斟酌了一下,才说道:“我们云家和秦家的立场不太一致,云深要是嫁给秦潜,我担心云深夹在中间难做。” 云慎问道:“怎么不一致?” 云家大伯含蓄地书说道:“此事涉及到皇室。我们云家和秦家老爷子的一些想法不太一致。当然,大体上,我们两家还是休戚与共的。” 云家大伯没有详说,云慎听得半懂不懂。 云慎已经很多年没有关注这个层面上的事情。猛地一提起,脑子还有点转过弯来。 云家奶奶发话,“小辈谈恋爱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没必要太过干涉。再说我看秦潜这孩子还不错,一表人才。现在又从特勤局离职,看秦家的安排,是要让秦潜走仕途。这样也好,没那么多危险。云深和秦潜,就让他们顺其自然。” 云慎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真怕家里反对云深和秦潜谈恋爱。以云深的脾气,怕是要翻脸。 幸好,他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云深跟着族中的姐妹们上楼。 她的房间在三楼,云诏就住在她的隔壁。 “云深姐姐,喜欢吗?” 云诗拉着云深走进卧房。 云深意外,她会看见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子,却没想房间布置得很现代化,也很舒服。 床铺一看就很柔软,让上面一坐,果然如此。 云深点点头,“喜欢。累你们费心了。” 云诗笑着说道:“我没费心。都是二婶,三婶,还有妈妈她们安排的。” 云诤将拉杆箱放在衣柜里,“云深妹妹,你要不要换洗?” 云深摇头,“不用了。上飞机前才洗过。” “那好。我带你去娱乐室,大家都在那边。” 出门的时候,云深顺便叫上云诏。 云诏本想矫情一下,说自己不去。 “真不去?不去就算了。”云深倒是干脆。 云诏一听,赶紧从床上跳起来,“我去。” 云诏打定主意,要处处和云深学,自然不能错过。 再说回来过年,本该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再搞特立独行那一套,可行不通。 大家都是云家人,没有谁比谁高贵,也没有谁比谁低贱。 一次两次三次都搞特立独行,以后谁还乐意找你玩。有什么事情自然也不会告诉你。 云诏跟在云深身后,一起来到娱乐室。 娱乐室很大,常见的项目都有。 几个哥哥已经在打斗地主。 云深见了想笑,偷偷和云诤说道,“没想到老家过年,也是打斗地主。” 云诤说道:“天气太冷。要不然可以出去骑马玩。” “我不怕冷。”云深笑着说道。 云诤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我带你出去骑马。” “云深妹妹来了。” 几个哥哥都叫着云深,“云深妹妹要不要来两把。” 云深笑着说道:“我不太会。” “没关系,这个很简单,看两把就会了。要不要来。” 云深点点头,“打钱吗?” “我们就赌晚上的红包。” 云深笑着问道:“几位哥哥都这么大年龄了,还有红包拿。” 大家轰然大笑起来,“没结婚的都有红包拿。云诉结了婚,没红包。” 云诉叼着烟,也不在意,“我拿工资和你们打。” “你那点工资不够。把私房钱拿出来。嫂子,快把大哥的私房钱拿出来。” 云诉的妻子笑道:“我可不知道他的私房钱放在哪里。你们问我没用。得问他自己。” 兄弟们都在起哄。 云诉也不在意,招手,将云诤叫道身边,“赞助点钱给哥哥。” 云诤捂着钱袋子,“大哥,没你这样做哥哥。打个牌你还问我要钱,你好意思吗?” 云诉怎么可能不好意思,在安监多年,早就把脸皮磨没了。 云诉说道:“等回京州了还你。” “真还我?”云诤问道。 云深不忍看。 云诤这傻孩子。 云诉特真诚地点头,“肯定还你。” 云诤在人群中找到他嫂子,“大嫂,你也听见了。你可给我作证,回去后让我哥还我钱。” “放心,回去后我把你哥的私房钱找出来,让你哥还你钱。” 云诤这才从钱包里拿出一把钱。 结果云诉直接抢过云诤的钱包,将里面的现金全部拿出来。 云诤一下子就变成了穷光蛋。简直是欲哭无泪。他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这钱是要不回来了。 云深悄声同云诤说道:“我替你赢回来。” 云诤感动,还是云深妹妹对他最好。 云诉这个亲大哥,还不如堂妹。 云深在位置上坐下来。 三个人斗地主,分别是云诉,云深,还有二房的云议。 第四卷 第304章 温馨(十七更) 云诤坐在云深身后,替云深看牌,充当一下参谋。 云议盯着云诤,“知道你数学好,可别算牌,偷偷出谋划策啊!” 云诤开玩笑,问道:“哥,你是输不起吗?” 云议翻了个白眼,“笑话,我今年至少能拿四五个红包,我能输不起。” 瞬间,大家都笑了起来。 过年拿四五个红包很得意吗? 云深说道:“我不太会打,你们可要手下留情。” 云议很爽快,“云深妹妹放心,赢谁也不能赢你。赢了你多少,最后我退你多少。” 云诉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深,“云深妹妹的头脑,可比我们在座的都要聪明,我可不敢让。” “大哥这是捧杀我。” 云深出牌,出了个单张四。 云诉笑道:“我是实话实说,不算捧杀。云诤,你别在那算牌。要算你过来替我算。云深妹妹那脑瓜子,不需要你算牌。” 云诤嘀咕了两句,他没算牌,他就是随便看看,真的只是随便看看。 云诤不肯去云诉那边。 云诉也没勉强。 云诏挨着云诤这坐,他很好奇,云深能打赢吗? 头两把,云深不出意外输了。输在对规则还不熟悉。 到了第三把,云深就开始赢钱了。 云深连赢了三四把,大家才知道之前云诉为什么说云深脑瓜子好使。 这分明是算牌嘛。 不过云诉和云议也不弱。 后面几局,三个人有输有赢。有时候光会算牌还不够用,还得看手上的牌好不好。 要是连个2都没有,也只能望牌兴叹。 而且云诉和云议都会算牌。 一下子,就有了三足鼎立之势。 这牌打得精彩。 非一边倒,而是有来有往。 云诤时不时的嘀咕两声,替云深出谋划策。 云深三人出牌太快,云诏的脑子都跟不上。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一局就结束了。 打了半个小时,云深笑着问道:“云议哥哥,你还有红包吗?” 云议哼哼两声,“云深妹妹放心,晚上我至少还能领四个红包。” 云诉说道:“红包没了,就拿零花钱出来。云议,你一个月的薪水和零花钱可不少,赞助一下我们这些拿死工资的人吧。” 云议白了云诉一眼,说得好像云诉没零花钱似得。、 云诉每个月的零花钱比他还要多,哭什么穷啊! “最后一把,马上开饭了。不准欺负你们云深妹妹。” 云家二伯母上楼来,提醒大家。 还不忘拍拍云议的肩膀,“让着你云深妹妹。” “妈,我都快输完了。” 云家二伯母说道:“输给你云深妹妹是应该的。” 云议心好痛。他是亲生的吗? 亲生的,妥妥的。 最后一把,云深做地主,通杀。 红包拿来,哈哈! 云深数数钱,还真赢了。 云深将赢来的钱交给云诤,“你看,我说要替你赢回来,果然做到了。” 云诤摆手,“我不能要。” “给你就拿着。我赢来的,想给谁就给谁。” 云深将一把钱全塞给云诤。然后去洗手间洗手。 云深通过斗地主和云家的兄弟姐妹们拉近了关系,大家都对云深的印象挺好的。 不矫情,不做作,大方坦率。 剪短的头发,看上去还挺帅气的。 大家一起下到一楼。 饭厅里已经布置好了。 云家一共四房,加起来得有二三十个人。 大家分了三桌。 长辈们坐一桌,晚辈们分两桌。 云诏学聪明了,他就跟在云深身边,云深坐哪里,他就坐哪里。 而云深则跟着云诤。 云诤全程照顾着云深。 云诗也在云深身边凑热闹。 云深正举着酒杯,和大家碰杯。 裤袋里面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云深陶出来一看,消息提示是秦潜发来的。 云深心头一热,有点着急想看到秦潜给她发了什么。 可是场合不对,这个时候拿手机出来,会引起公愤的。 云深只能强忍着心头的想法,将手机重新放回裤袋里。同大家一起举杯庆贺新年。 大家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气氛很热闹。 云深领着云诏,到长辈那一桌敬酒。 云慎很欣慰。 往年带着云诏云谨,这两个孩子从不知道敬酒,也不知道招呼人。 就算不会喝酒,好歹说几句祝贺新春的话,讨个喜庆。结果两孩子都不说,一个扮个性,一个是沉闷。 闹得家里人都怪云慎不坏教导孩子。 后来,云慎干脆不带他们回来,免得又是闹得一肚子气。 今年,闺女总算给云慎长了脸。 瞧瞧大家一个赛一个的夸奖云深,连带着云诏也得了两句夸奖,可把云诏兴奋地脸都涨红了。 轮流敬了长辈,接着又和平辈的兄弟姐妹们喝酒。 后来,大家又来敬云深。云深初来乍到,大家都表现得很热情。 云深喝了几杯,借口不胜酒力,让云诤替他喝。 云诤赶鸭子上架。兄弟们对云诤可不会客气,使劲的灌。 要不是长辈们拦着,怕是要直接将云诤灌趴下。 可就算这样,云诤也上了头,趴在桌子上连连叫着,“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佣人端来浓茶,云深和云诗一起扶起云诤,给云诤灌下一杯浓浓的浓茶。 云诗小声问道:“茶水解酒,能行吗?” “行!你放心吧,一会就没事了。” 将云诤扶到杀发上躺好,顺便盖上毛毯。 哎呦,累死她了。 云深趁机拿出手机翻看秦潜的消息。 秦潜连发了十几个消息,云深之前都没看到。 第一条,“很美!” 第二条:“我老婆真漂亮!” 第三条:“什么时候能回来,想你了。” 云深抖了抖,真肉麻。 不过云深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样的,一脸得意,嘴角不受控制的翘起来。 “云深姐姐,你在看什么?男朋友吗?” 云诗带着两个小妹妹跑过来,到云深身边凑热闹。 云深轻咳一声,故作正经地说道:“没什么,就是看看新闻。今天过年,好多人发消息。” “哦!” 云诗也不拆穿云深,带着妹妹们去玩了。 云深又赶紧拿出手机,继续翻看。 秦潜发来了照片。 第一张,是秦潜和秦老爷子坐在一起钓鱼的照片。 第二张,是秦潜抓鱼的照片。 第三张,是秦潜端坐在太师椅上的照片。 这张照片特帅,云深点收藏,打算做屏保。 第四张,是秦潜逆着夕阳的模样,光线,角度,简直完美。还特性感,特神秘,特勾人。 云深吧唧一下,冲手机上的神秘性感又勾人的秦潜亲了一口。 亲完了,云深双手动起来,给秦潜发消息。 “正吃年夜饭,喝多了,头晕。晚上还有红包拿。” 秦潜秒回,给云深发了一个表情包,然后写道:“已经多年没拿过红包,羡慕有红包拿的人。” 云深笑了起来,写道:“等我回了京州,跟着我妈妈去牧家,还有大把的红包可以拿。” “女朋友,要不要也给我发一个红包。不要多,999就可以。” “男朋友,过年不是该你发红包吗?我的双手已经举起来了,你快发给我啊。” “你家男朋友目前是待业青年,连年终奖都没还领到,已经穷到蹭吃蹭喝的地步。女朋友,快来拯救你家男朋友。” “哈哈……” 云深顺手就给秦潜发了一个666红包。 秦潜秒回:“谢女朋友赏!” 云深说道:“有人叫我了,晚点再和你聊。” 云深将手机揣在口袋里,重新回到饭桌。 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的确很热闹。 云深喜欢这种大家庭的氛围。 上辈子身为陆家人,云深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又热闹,又温馨,透着朝气,喜气的场合。 陆家人仿佛永远都是在内讧,永远都是你看不顺眼,我想弄死你那种情况。 在陆家,没有温情,只有利益。 夫妻之间靠利益维系,兄妹之间同样是靠利益维系。 没有利益,别说夫妻,就连父子都会反目成仇。 说到底,陆家底蕴不深,而且从根子上就坏掉了。 陆家已经过世的老爷子带了一个很坏很坏的头。 就像李世民杀兄囚父,给唐王朝开了一个很坏很坏的头,以至于唐王朝的皇权交替,总是伴随着杀戮,血腥。 又像吕后同汉王朝,吕后给汉王朝同样开了一个很坏很坏的头。 两汉时期,外戚永远是严肃而且严重话题。 回到陆家,陆家从根子上就坏掉了。所以陆家后人都学着长辈,喜欢搞阴谋诡计,喜欢窝里斗。 像云家这种一家人抱成一团的情况,在陆家是绝对看不到的。 云深很庆幸,自己重生了。 也很庆幸,她是云家人,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 让她知道大家庭也不一定是你斗我,我斗你的场面。 大家庭也有温情。、 大家庭也有真心。 云深凑到云家奶奶身边,凑趣说话。 云家奶奶爽朗的笑着。 拍着云深的手,然后拿出一个大大的红包,放在云深的手里面。 这可把其他人羡慕坏了。 云议跑过来,“爷爷,奶奶,给你们拜年啦。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云家奶奶拿出一个小一点的红包给云议。 有红包拿,云议就很满足。 云家的长辈,云深一个个轮着拜年。 每个长辈都准备了大小不一的红包。 最后给云慎拜年,云深的红包早就准备好了。同样是大大的厚厚的一个红包,放在云深手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爸爸新年快乐。” 云深给了云慎一个大大的拥抱。 云诏学不来云深这一套,只能跟在云深身后捡漏,很羞涩地说一句某某新年快乐。 云诏这一招,比起以前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同样收获了不少红包。 云诤醒了酒,被云深拉着过来拜年领红包。 拿了红包后,云诤总算清醒过来、 云诤甩甩头,“哎呀,头痛死了。我以后真不能喝酒。云深妹妹,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云深说道:“因为我喝得少啊。” 真的是这样吗? 云诤有点糊涂,搞不清楚。 年轻一辈都聚在一起,打牌,打球,聊天,看电视,或是和长辈们坐在一起聊聊家常,聊聊工作。 时间过了午夜十二点,新的一年到来。 所有人都涌到外面放烟花。 今年云家喜庆,准备了足足能放两个小时的烟花。 云诤带着云深来到后山上。 这边的别墅,过年没住人,冷冷清清。但是这里的观景台,不仅能看到赛马场,还能看到烟花。属于最佳观看烟花的地方。 云深戴着帽子,围着围巾,吹着寒风,冲夜空中大喊一声。 云诤跟着云深一起大喊。 然后更多的人加入午夜啦喊声中。 大喊之后,只觉浑身痛快。 云深冲云诤哈哈大笑起来。 云诤也在哈哈大笑。 “真好!” 云深靠在栏杆上,仰望夜空。 云诤学着云深的样子,也靠在栏杆上,“什么真好?” 云深声音清幽,“这样的生活真好。” 云诤不了解云深此时所思所想,于是他说道:“在京州也挺好的。没有家长管束,自由自在,很爽。” 云深侧头看着云诤,“既然那么爽,怎么没看你谈女朋友。” “你怎么知道我没谈女朋友?”云诤挑眉一笑。 云深很吃惊,“你有谈女朋友?谁啊?” “你指哪一个?” 云深再次被惊住,“大学不到两年,你说吧,你到底谈了几个女朋友?” “我算算。” 云诤掰着手指头,“正儿八经的女朋友有五个,那种随便玩玩的,不清楚。” 呵呵! “云诤,我真的看错你了,原来你是个花花公子。” 云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人不风流枉少年,大家都这么过来的。而且我谈恋爱很大方的。” “你谈那么多女朋友,我怎么从来没见你带出来看过?难道都是校外的?” 云诤点头,“当然都是校外的。兔子不吃窝边草,找同校的谈恋爱,分手了那多尴尬。” 云深摇头,她是真没想到云诤竟然是情场高手。 云深问道:“和我说说,都有那些学校的。” 云诤想了想,说道:“有音乐学院的,有美院的,有电影学院的,有舞蹈学院的。对了,还有个刚出道,拍了两部电影的小演员。” 得,云深算看出来了,云诤妥妥的颜控。 云深好奇地问道:“你这些女朋友,知道你的身份吗?” “什么身份?云家吗?不知道。我在外面,从不说自己是云家人,给钱就好。” 云深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做别的什么表情。 她拍拍云诤的肩膀,“你现在还有正在谈的女朋友吗?” “分了!暂时不打算谈。” 云诤望着夜空,特别有经验,特别感慨地说道:“谈了这么多场恋爱,发现谈来谈去都是一个样,没意思。我打算收收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你谈恋爱有用心吗?” 云诤笑而不语。 云深秒懂,云诤不用心,只用钱。 这混蛋! 不知道将来谁能收了这妖孽。 云诤说道:“你要是不问,这些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我希望在你心目中,我永远是那个无能不能的哥哥。” 云深笑了起来,“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虽然对于你的感情态度不太认同,不过不妨碍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依旧是那个暖心的哥哥。” “明明是无所不能的哥哥。” 切! 云深不想太打击云诤。无所不能就无所不能吧。 云诏偷偷摸摸,也找到观景台。 躲得有点远,云深和云诤的聊天,偶尔能听见两句。 听着两个人聊天,云诏有些羡慕。 以前游安安总是让他讨好大房的云诤,云诏也很努力去讨好,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云诤似乎还很讨厌他。 如今看到云深可以轻松地和家族的兄弟姐妹打成一片,看到云深可以和云诤分享心事,心里头难免奇怪,为什么云深能做到,他却做不到。 第四卷 第305章 快活(十八更) 云深问道:“你已经知道我和秦潜谈恋爱的消息吧。” 云诤点头,“知道。一点都不奇怪你会和他在一起。看你们两个勾勾缠缠那么长时间,如今可算在一起了。” 云深靠近云诤,“京州大小夜店,你都该熟悉吧。” “云深妹妹,你可不能做坏事。” 云深一巴掌拍在云诤的肩膀上,“你以为我是你吗?我是想问,你在各大夜场,有没有听说过关于秦潜的八卦绯闻,或是香艳传闻。” “有啊!” 云诤点头。 “真有?” 云深大惊失色。 云诤憋着笑,说道:“就是你啊!你和秦潜的八卦绯闻,都传了快两年了。有人还开盘,赌你们具体什么时候在一起。” 云深再次提起拳头,朝云诤打去。 混蛋! 云诤哈哈大笑起来。 “云深妹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你家秦潜简直就是新世纪的禁欲男。我们都在猜,他是不是不行。” 云深呵呵冷笑,“你说他不行?” 云诤赶紧投降,“都是别说瞎说,我可没这么说。秦潜那张脸,一看就是禁欲系。上了床肯定化身野兽系,绝对行,超级行。云深妹妹,你要是和秦潜结婚,肯定幸福。” 云深踢了云诤一脚。 以前真没发现云诤这么能开玩笑。 云深心里头美滋滋的。 总算放心下来。 云深和云诤早就发现了云诏。 云深给了云诤一个眼神,云诤才勉为其难地招呼云诏,“云诏,过来。你有谈过女朋友吗?” 云诏从角落里走出来,心情挺复杂的。 他原本是想走到云深这边的。不过想到谈论这种话题还是和男生在一起比较好,于是他又走到云诤这边,挨着云深。 云诤再次问道:“谈过吗?” 云诏点点头,“谈过。” 云诤竖起大拇指,“厉害,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牵过女生的手。你什么时候谈的?” 云诏想了想,说道:“初一谈的。女生很烦,两个月就分了。分了后,女生吵着要自杀,差点让我爸知道。” 云深似笑非笑,这件事估计是游安安压下去的。 云诤继续问道:“除了这个女生外,你还谈过别的女生吗?” 云诏倒是老实,说道:“初三的时候谈过一个,也很烦人。天天买这样买那样,不给买就闹脾气,说什么我不爱她。饭都烦死了。中考前一个星期分了。” “高中没谈?” 云诏摇头,“高中没谈。” 上高中后,家里接二连三出事,云诏哪里有心思谈恋爱。 再说了,班上的女生又不漂亮,个个都是书呆子,每天忙着读书考试,谁有心思谈恋爱啊。 说起这个话题,彼此之间的关系也算是拉近了。 云诤还递了一根烟给云诏抽。 云诏抽烟的动作极为熟练,显然是老烟枪。 云深冷笑一声,这么小就开始学大人抽烟,肺是不准备要了。 云深的电话响了起来,李思行打来拜年的。 云深走到角落,同李思行通电话。 云诤趁机问道:“你讨厌你姐姐吗?” 云诏瞥了眼正在打电话的云深,吐了一口烟圈出来,说道:“刚开始很讨厌,感觉她是多余的人,会和我们抢爸爸,抢家产。不过现在吗,不觉得她讨厌。她挺有本事的,我就比不上。” 云诤笑了,“能比上云深妹妹的人可不多。对了,你那个叫云谨的妹妹,现在怎么样?” 提起云谨的名字,云诏皱了皱眉,显然有点不乐意提着这个人。 不过云诏还是说道:“她被关了少管所,五年。” 五年也是最长期限。等到十八岁,云谨就成年了。 云诤灭了烟,“你恨云谨吗?” 云诏嘲讽一笑,“她想杀我,我能不恨她吗?我和她一起长大,她竟然想要杀我,简直不可理喻。” “李文毅找到了吗?” 云诏说道:“李文毅早八百年前,就被卸了胳膊,赶出了京州。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个人在哪里?” “如果,我是说如果,五年后云谨出来,找你报仇,你怎么办?” 云诏怒,“她有什么资格找我报仇,她差点杀死我。” “可是她就是要找你报仇,你怎么办?” 云诏脸色难看,“那我就打回去,再把她送回监狱里。” “如果她不找你报仇,她找你要钱,你给吗?” 云诏愣住。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云诏烦躁的抓抓头发,“我不知道。” 云诤拍拍云诏的肩膀,“好好想想吧,五年并不久,你大学还没毕业,她就出来了。到时候你和她见面,她问你要钱,你是给还是不给?” 云诏盯着云诤,不明白云诤为什么要假设这个问题。 云诏反问,“换做是你,你给吗?” 云诤笑了笑,说道:“给啊!给十块车费,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毕竟她要杀你。” 云诏暗暗点头,云诤说的有道理。云谨想要杀她,凭什么他还要给云谨钱花。 这世上没有这种道理。 云诤盯着云诏,“想明白了吗?” “想明白了。” 云诤笑起来。 然后继续问道:“那你妈妈呢?等你妈妈出来,她来找你,你要怎么做?你妈妈那事,属于过失伤人,应该三五年就能出来。那时候你还在读大学。你说,你妈妈去找你,你要怎么办?” 云诏愁眉苦脸,摇头,“我不知道。” 游安安出轨,这让云诏很不齿,心里头对游安安生出恨意。 可是另外一方面,游安安是云诏的亲生母亲。 让云诏放弃亲生母亲,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且,云诏现在年龄小,会服从长辈的吩咐。等过个三五年,云诏成年,有了自己的三观后,他还会听从长辈的吩咐吗? 到时候的情况,真的很难说。 云诤轻声说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好好想想。多想想,对你没坏处。” 云诏好奇地看着云诤,“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心血来潮。找不到其他话题和你聊,两个人总不能这么尴尬的在这里抽烟,那就只好找话题了。我和你之间,似乎也就这点话题可聊。” 云诤倒是诚实,半点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云诏有点羞愧。刚才他还怀疑云诤,认为云诤是在替云深试探自己。 云诏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你愿意和我聊天。” “别像个斗鸡一样,大家都愿意和你聊天。” 云诤笑着说道,给了云诏一个中肯的建议。 云诏点点头,现在他已经懂了。 知道以前的自己太过幼稚,太任性,难怪大家都不喜欢他。 换做自己,肯定也不会喜欢像自己这样的小孩子。 云深和李思行通完电话,回到云诤身边,“聊什么?这么默契。” 云诤开着玩笑,“聊你啊!剪了头发,挺好看的。” 云深取下帽子,抓抓自己的头发,“很不错吧。” 云诤点头,“你适合短发。” 云深笑起来,“那我以后都留短发。” 烟花还要放很久,而外面真的太冷。 三人决定回大宅睡觉。 这样的天气,就该洗个滚烫的热水澡,然后换上柔软的棉质睡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拿着手机刷刷刷,那简直就是极致的享受。 回到大宅,大人们都陆续睡下。 云深上了三楼,分别和云诤,云诏道别,然后回房关门。 脱掉外套,鞋子,冲进洗手间。 热水哗啦啦的落下,云深将自己脱光光,站在热水下面,真爽。 真想泡在水里面不起来。 云深在洗手间磨蹭了小半个小时,才出来。 一边擦头发,一边查看手机。 秦潜给她打了电话,可惜没接到。 秦潜又给她发了短信,祝她新年快乐,还有晚安。 云深甜蜜一笑。 啊! 她又开始怀念恋爱的酸臭味。 真想一直和秦潜腻歪着,一直腻歪到天荒地老。 只是时间太晚了,秦潜估计已经睡下。 云深忍了忍,没有拨通秦潜的电话。 云深在床上滚了三滚。 最后窝在被子里,刷了十分钟的手机,抵挡不住瞌睡虫的攻击,伸伸懒腰,睡觉。 这一觉,云深睡得很香,很沉。 醒来后,发现新年第一天是大晴天。 拉开窗帘,站在阳台上,远看远处的山峰,还隐藏在山涧的小别墅。 后院草场上,已经有人开始遛马。 这里真像是个世外桃源。 云深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洗漱,换洗衣服,下楼吃早饭。 吃饭的时候,云家奶奶说要去赶庙会,问云深愿不愿意去。 云深点头,“好啊,我愿意和奶奶一起去庙会。我很喜欢庙会的。” “喜欢就好。早上多吃点,一会才有力气走路。” 吃过饭,云深,云诤,云诏,云诗,还有二房,三房几个小的,大家一起陪着云家奶奶,云家老爷子去庙会。 至于其他人,都有别的事情忙。 临出门的时候,云慎将云深拉到边上,细心叮嘱,“注意爷爷奶奶的安全。还有多盯着云诏,不要让他乱来。要是他犯浑,你直接抽他。” “爸爸,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云慎怎么可能放心。 要不是因为要出门拜会老朋友,他都想跟着一起去庙会。 云慎再三叮嘱云深,如果有事的话,记得给他打电话。他就在城里,很快就能赶到庙会。 云深挥挥手,告别了云慎。 大家分坐三辆车,前往庙会。 中州的庙会很热闹,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全都是人。 大家携家带口,全家出动。 和京州庙会不同的是,中州庙会上没有卖花的,反倒是多了很多卖猫猫狗狗的贩子。 云深蹲下来,看着小奶猫,小奶狗,真漂亮。 云诤跟着蹲下来,“云深妹妹,想买吗?” 云深抱起一只小奶狗,笑着摇头:“我那里不适合养猫猫狗狗。我每天熬夜加班,自己三餐不定。养着猫猫狗狗,怕是要饿死。” 云诤点点头,云深说的有道理。 云深的确不适合养这些小动物。 云深其实很喜欢毛茸茸的东西,知可惜两辈子都没机会养猫猫狗狗。 云深将小奶狗放回笼子里,恋恋不舍的走了。 大多数时候,云深都是只看不买。 陪着两个老人,单纯的逛逛庙会也挺好的。 走马观花一样的逛完了庙会,云深扶着云家奶奶,云诤扶着云家老爷子前往茶楼听戏。 中州这里还保留着很传统。 比如去茶楼听戏,在别的地方已经见不到了,唯有中州还有原汁原味的茶楼戏曲。 云深不懂戏曲,但是光是听着,就觉着挺有意思,有种韵味。 云家奶奶问道:“好听吗?习不习惯?” 云深笑着说道:“好听。” 云深听出了兴趣,兴致还挺好的。 这可苦了跟来的云诏。 云诏哪里会欣赏戏曲啊,坐在椅子上,左不是,右不是,难受死了。 云家老爷子轻咳一声,对云诏说道:“下楼去玩吧。这里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都没逛到。你们小孩子自己去玩,别跑丢了就行。” 云诏下意识地朝云深看去,这样做可以吗? 云深微微点头。 云诏顿时有种被解放的感觉。 终于可以离开这破茶楼,去外面潇洒啦。 云家奶奶问云深,“你想去玩吗?” 云深摇头,“我就不去啦。我陪着你看戏,挺有意思的。” 云家奶奶拍拍云深的手背,这孩子,定力不错,坐得住。真不像从小在山里面长大的孩子。 看来是云深的师父将她教导得很好。 临近中午,就爱茶院子叫了一桌饭菜。 饭菜清淡软和,适合老年人吃。 云深和云诤陪在两位老人身边,倒也能从中得到不少启发和乐趣。 吃过中饭,两位老人都累了,准备打道回府。 云深打电话联系人,让大家在停车场集合。 然后下楼叫了两辆三轮车,拉着四个人前往停车场。 回到云家,两位老人上楼睡觉。年轻人们,还都精力充沛。 “云诤哥哥,你昨天不是说教我骑马吗?” 云深笑盈盈地看着云诤。 云诗她们也叫着要骑马。 既然大家都想骑马,那就一起吧。 云深的骑装,早就准备好了,直接换上就行。 换上骑装,云深更帅了。 云深拿着手机,给自己拍了好几张。又把手机交给云诤,自己凹了几个造型,让云诤给她拍。 拍好后,云深没有修图,直接发给了秦潜。 秦潜秒回:“帅!” 云深得意一笑,她也觉着自己很帅。 骑上马,在沙地上慢慢骑行。 骑马会上瘾。 云深感觉自己快要上瘾了。 因为她上了马,就不想下来。即便大腿两侧有些不适,她还是乐意停留在马匹上。 只恨自己骑术不精,只能小步骑行,还不能去草场上面驰骋。 云深从骑马中寻找到了乐趣。 于是接下来两天,云深大部分的时间都耗费在马场。 等到要离开的时候,云深还有些恋恋不舍。 约定下次再来的时候,她就可以在草场上骑着这马儿驰骋。 告别了中州云家人,云深登上了回京州的飞机。 来的时候,简简单单一个行李箱。 回去的时候,七八个大纸箱,装的全是各种特产,各种吃的。 感觉满满的幸福。 云深一路睡回京州。 下飞机的时候,眼睛还没完全睁开。 云慎好笑地看着云深,“你这几天是没休息好?” 云深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可不能告诉云慎,每天晚上和秦潜煲电话粥,经常聊到三四点才睡下。 然后白天又要骑马。 于是乎,在飞机上就直接睡了过去。 昨晚和秦潜聊天的时候,秦潜还说要来机场接云深。 云深连忙阻止,让秦潜不要来。 她和云慎一起,秦潜要是来了,怕是场面有点不愉快。 而且云深也没想过,这么早见家长。 大家正处于热恋期,就不要让家长掺和进来。 第四卷 第206章 难得勤快一次(一更) 李思行来接云深。 云深抱抱云慎,和云慎分别,带上土特产,坐上李思行的车,出发回闲云小区。 云慎目送云深离开,然后才和云诏一起坐上家里的车回家。 李思行做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中州好玩吗?” 云深点头,“天天骑马,很好玩。下次我带你一起去,怎么样?” 李思行笑着摇头,“我就不去了。电话里你说带了很多好吃的,师姐,今天晚上是不是该你做饭了。” 云深瞬间蒙住头,“我没睡醒。” 李思行笑了起来,“师姐,逃避不是办法。还是你乖乖从了吧。” 云深嗷嗷嗷乱叫,指着自己的眼睛,对李思行说道:“师弟,你看看我这黑眼圈,我已经很多天没睡好了,你忍心让我做饭?” 李思行扫了眼云深的黑眼圈,“师姐天生丽质,就算有黑眼圈,也不能阻挡你的美貌。而且你剪了短发很好看。” 哼哼! 拍马屁也没有用。 李思行说道:“师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黑眼圈都是和秦潜熬夜煲电话粥熬出来的。” 云深瞬间瘫倒,生无可恋。 李思行哈哈一笑,“师姐,我和你开玩笑的。你刚回来,我怎么忍心让你做饭。” “还是师弟你最好。” 一路顺利回到闲云小区。 孙可下楼帮忙拿东西。 “天啦,这么多吃的。要吃到什么时候?” 云深笑道:“别谦虚,一个个全是大胃王,这点东西吃不了几天。” 李思行指使孙可干活,“你多拿点,晚上和我一起做饭。” 孙可没意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回到家,云深脱掉外套,瘫在床上。 她还能再睡三五个小时。 李思行在门外提醒云深,“师姐,你要睡,那就洗完澡再睡。” “我不睡,我就眯一会。” 云深不想动。 李思行摇摇头,去厨房忙去了。 云深翻到秦潜电话,要给他打吗? 结果刚这么想,电话就响了起来,是秦潜打来的。 云深觉着电话烫手,差点把电话丢出去。 接着又笑起来,发现自己反应过度。 云深接通电话,“喂……” 这一声喂,拉得又长又软,还透着虚弱。 秦潜笑了起来,“到家了吗?” “到了。” 云深翻了个身,踢掉鞋子,干脆钻到被窝里面。 “是不是累坏了?” 秦潜关心地问道。 云深打了个哈欠,“超级累。可是我明天还要去实验室,我现在已经感到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对我发出抗议。它们说至少要睡三天才能恢复元气。” 秦潜闷声一笑,“那你明天就别去实验室,在家睡觉。” 云深连连摇头,“不行。我和那些人约定的是正月十五,时间不等人,我得抓紧了。” “实在不行,就推迟吧。” 云深还是摇头,“算了,我还是克服一下。今天晚上你不要给我打电话,让我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就能打满鸡血,原地复活。” 秦潜答应,“好,今晚我不给你打电话。不过,你先告诉我,这么多天没见到我,想我吗?” 云深笑了起来,眼里冒出来的都是粉红色泡泡。 她稍显矜持地说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我想你!” 秦潜很干脆,直接给云深来一个重击。 云深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乱跳。心跳节奏全乱了。 云深咬着唇,一副又得意又想笑,却又忍着不肯笑的样子。 云深先偷偷乐了乐,然后才对着话筒,小声说道:“我也想你!” “没听见。” “我说我想你。” “这还差不多。” 云深偷笑一声,“我给你发照片吧。我还有好多照片没发给你。” “好!记得好好休息,晚上不要熬夜。晚饭不要吃太多,免得睡不着……” 秦潜也是操碎了心,生怕云深照顾不好自己。 云深笑着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身体很好,完全没问题。你也要早点睡觉。” “我吃完晚饭,看会书就睡觉。” 挂了电话,云深将手机丢在一边,然后在床上滚了两圈。 云深突然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貌似她最近笑得很多。 谈恋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云深自己都感觉得到,她比以前开朗了许多。 云深胡乱地抓抓头发,去找孙叔聊天。 孙叔坐在阳台上喝茶,顺便给鸟儿喂点吃的。 云深走过来,“孙叔,我还没问你,这是什么品种的鸟?” 孙叔逗了两声鸟,说道:“这是画眉。” 云深也学孙叔的样子,抓起一点点鸟食,投到鸟笼子里面。 云深问道:“画眉好玩吗?” “画眉不是玩的,是用来养的。就跟养宠物猫宠物狗那样养,你得关心它。” 云深说道:“我在中州逛庙会的时候,看到好多人卖猫狗,都是一些小奶猫小奶狗。有一只小奶狗特别可爱,不过我没买。” “怎么不买?听你这意思,你应该很喜欢小奶狗。” “买回来没地方养。我天天忙得三餐不定时,养猫养狗怕是要饿死。” 孙叔笑起来,“交给我来养啊。下次你要是看中喜欢的小奶猫小奶狗,你带回来,孙叔替你养着。” “不方便吧。公寓房不适合养这个。” 孙叔说道:“哪有不适合的。你没发现小区里面很多人家都在养猫养狗吗?人家的房子面子还没我们大,一个房子里住着四五口人,照样养猫养狗。要猫养狗,不光是看条件,更重要的是看心。你养了它们,就得有爱心。” 云深笑了起来,“受教了。有机会我真的抱两只小奶猫小奶狗回来,到时候还要辛苦孙叔。” 孙叔摆摆手,“不辛苦。人老了,就喜欢养点小动物。” 云深逗了逗画眉,画眉不搭理云深。 云深随口问道:“孙叔,你有我师父的消息吗?” 孙叔摇摇头,“你师父的消息,我还真没有。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师父本事了得,肯定没事。” 云深闻言,叹了一口气。老宋出门得有四个年头了,人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云深真担心老宋在外面出意外。 云深说道:“师父是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地址。” “不可能。你给你师父发了那么多邮件,只要他看到你的邮件,就知道我们现在的地址。” 云深想想也是。 老宋走了这么多年,想也想得到,她和李思行考上了大学,如今正在京州读书。 如果老宋要找他们,肯定会来京州。 而且云深和李思行的电话号码一致没变,老宋要找他们,直接打个电话过来就行了。 正是正月,小区里过节的气氛还是很浓厚的。 很多小孩子在花园里嬉戏打闹,小区到处都挂着红灯笼,灯一亮起来,美不胜收。 云深感受着过节的气氛,心里头则在想,远在他乡的老宋还好吗? “师姐,吃饭了!” “好,这就来。” 四个人坐下来吃饭。 云深问道:“师弟,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去玩?” 李思行说道:“明天或是后天,等悦悦到了一起出发。” 悦悦? 云深朝孙叔,还有孙可看去。 孙可耸耸肩,没意见。李思行怎么安排都行。 孙叔笑了起来,“带上悦悦挺好。思行和悦悦的关系好,两个人有共同话题,一路上也有个说话的伴。” 云深朝李思行看去,“悦悦今年有十五吗?师弟,你和悦悦一起聊什么吗?” 李思行抬头说道:“悦悦今年满十六。别看她年龄小,但是知识面很广,思想很有深度。我和她有很多话题聊。” 云深感觉有点怪怪的。 孙叔笑道:“当初张先生托小云照顾悦悦和木头。结果小云太忙,没帮上什么忙,倒是思行和悦悦玩得来。木头也喜欢思行。” 云深托着腮,好奇地打量李思行。 李思行愣了下,问道:“师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云深张嘴本想问问李思行,是不是打算吃嫩草。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悦悦还小,万一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这么一说,李思行说不定会多想。 另外一方面,万一事情真的是她想的那样,这么一说,窗户纸被捅破,李思行又该尴尬了。 云深很了解李思行,李思行在感情方面很内敛,很羞涩。 感情方面的玩笑,可以和别人开,比如孙可。但是不能和李思行开。 所以云深冲李思行笑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说你做的菜很好吃。还有,你带上悦悦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受点伤没所谓,反正你皮糙肉厚。悦悦要是受了伤,那可就麻烦了。” 李思行说道:“师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悦悦。” 云深看着李思行,若有所思。 吃完晚饭,云深主动收拾碗筷。 李思行打趣云深,“师姐,今天真难得,你竟然会洗碗。” 云深白了李思行一眼,“以前在山上,头半年天天都是我洗碗,某位忘了吗?” 李思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在山上的头半年,李思行伤心父母过世,长时间抑郁不振。 那时候,云深是生怕李思行想不开,从悬崖上跳下去。哪里还敢让李思行做饭洗碗。 老宋当甩手掌柜,那半年一直就是云深在照顾李思行。 想起在山里面的生活,李思行很感动。 “师姐,我来帮你洗碗吧。” 云深打了下李思行的手,“别惯着我。今天我难得勤快一下想洗个碗,你帮我,那我以后真的不想洗碗了。” 李思行不好意思的笑起来,“那好吧,我就不帮你。你慢慢洗。” 云深收拾了碗筷,到厨房洗碗。 孙可鬼鬼祟祟的走进来。 云深瞥了她一眼,“干什么?” 孙可迟疑了一下,说道:“老板,能不能预支两个月的工资?” “你没钱呢?”云深很意外。 云深给孙可开的是高工资,孙可吃住在这里,每个月除掉个人开销,还能存一点钱的。 孙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以前认识的几个朋友来了京州,手头上有点着急,找我借钱。我钱不够,就想预支两个月的工资。” 云深关心地问道:“你想借钱给你朋友,靠谱吗?” 孙可连连点头,“以前玩得特别好的几个朋友。我被逐出师门后,是他们帮我走出来的。” 云深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别预支工资,我借给你。你有钱的时候就还给我,没钱的时候就记着。” 孙可很高兴,“谢谢老板。” “要多少?” 孙可想了想,“三万块可以吗?” 云深看着孙可,“三万够吗?不如借你五万,反正不要利息。” “谢谢老板,那我就借五万。” 云深说道:“等我洗完碗,一会我打你卡上。” 孙可再三道谢。 云深摇摇头,希望孙可的朋友靠谱。 洗完碗,云深来到阳台,和孙叔一起喝茶。 李思行在房里上网。 孙可在看电视,看得哈哈大笑。 云深问孙叔,“孙叔,悦悦和我师弟到底怎么回事,你清楚吗?我师弟不会是喜欢上悦悦了吧?” 孙叔乐呵呵的,“你师弟有没有喜欢上悦悦,我不知道。但是悦悦那个丫头,肯定喜欢上你师弟了。那丫头,人小鬼大,一有机会就在你师弟面前刷存在感,还偷偷打听你师弟和那些女生走得近。” “啊?” 云深意外,情况和她猜测的,完全反过来了。 原来是悦悦喜欢李思行吗? 悦悦才多大点,就能想这么多,果然思想早熟。 云深有些皱眉头。 孙叔却说道:“不用担心。即便悦悦真的和思行在一起也没什么。思行呢,想法比较单纯,加上父母双亡,找个和他出身差不多的女孩子未必就真的好。他应付不来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再看悦悦,悦悦性格强势,将来思行遇到什么事情不方便找你这个师姐,悦悦也能帮他处理。悦悦要是和思行真能成,也算是一件好事。” 云深笑了起来,“孙叔说的有道理。感情的事情,合则一起,不合则分。要是那两人真的有缘分,我就祝福他们。还要叮嘱悦悦不准欺负我师弟。要是没缘分,那就好聚好散。” 孙叔笑着点头,“就是这个理。年轻人的感情,旁人不要插手太多。小云,你虽然是思行的师姐,可是不能帮他的人生做决定。” “我明白,我会把握分寸。” 云深又问起孙可的事情。 “孙可说有几个以前的朋友来京州找她,这件事你清楚吗?” 孙叔想了想,“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你还没放假,她那几个朋友打电话找她,说是来了京州。” “靠谱吗?” “怎么啦?”孙叔好奇地问道。 云深压低声音说道:“孙可问我预支工资,说是借给朋友。我看她应该是没钱了,就借了点钱给她。我担心她那几个朋友不靠谱,有借无还。” 孙叔微蹙眉头,“还有这事?孙可没和我说过。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孙可倒是很少上网买东西。我还以为她改了性子,没想到是没钱了。这事我会留意。就算是朋友,也不能一直找孙可借钱。希望是我们想多了。” 云深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云深用手机给孙可转了五万块。 “孙可,钱转给你了,你看收没收到。” 孙可拿起手机打开手机银行,“受到了,谢谢老板。” 云深就看到孙可拿着手机戳啊戳,两分钟之后,就转了几万块给她的朋友。 转了钱,孙可给她朋友打电话。 云深顺耳听了两句,孙可叫对方什么什么哥。 云深问孙叔,对孙可的朋友有印象吗? 孙叔摇头,完全没印象。 当年孙可被逐出师门后,到社会上浪荡了几年。 那几年,孙可是怎么过来的,没人知道。 直到孙可来到安和堂,生活才安定下来。 第四卷 第307章 品尝(二更) 早上七点钟,云深准时醒来。 今天云深要去实验室。 也就是说,她的假期从今天开始结束。 起床,洗漱,换上衣服,去小区外面的早餐店吃早饭。 坐电梯下楼,走到小区大门,就听见有车喇叭冲她叫。 云深看过去,就见到秦潜开着车等在路边。 云深瞬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奔跑过去,“你怎么来啦?” “给你送早餐。” 哇! 云深拉开车门坐上去。 秦潜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云深。 云深感觉,秦潜的眼睛里有一簇火苗,烧得很旺很旺。连带着车里面的温度都跟着升高了。 云深往车门边缩了缩,“你别这么看着我。” 秦潜伸出手,轻抚云深的脸颊,“吃早餐吧。” “你吃了吗?” 秦潜摇头,其实他想说,他想吃了云深。 秦潜那眼神太吓人,云深不敢靠近。 “干什么躲着我?怕我吃了你?” 云深连连点头,她是真怕秦潜会吃了她。 秦潜低头,闷声一笑,“你放心,我不会吃了你。赶紧吃你的早餐吧。” “可是你的样子像是要吃了我。” 秦潜盯着云深,“你再说话,我真的会忍不住吃了你。” 云深赶紧拿起豆浆喝了一口,真香。这是现磨的吧。 秦潜点头,“自家厨房现磨的,特意给你带来。好吃吗?” 云深连连点头,“好吃。” 拿起包子咬了一口。 哎呀,这包子谁做的啊,真好吃。 云深竖起大拇指,“你家厨子的厨艺真不错。” 秦潜笑道:“做早餐还行,别的一般。我听说你做菜很好吃,什么时候我才能吃上你做的饭菜。” 云深摇头,“你先别指望吃上我做的饭菜。接下来我会很忙,很忙,完全没时间下厨。” “听你这么一说,我这个待业青年真是惭愧。” 云深笑了起来,眼睛也跟着眯起来,她取下帽子,“快看看我的剪的短发,好看吗?” 秦潜点头,不由自主地伸手揉了揉云深的头,“好看,比长发好看。” 最主要的是,摸起来好舒服。 云深甩头,“别摸。发型都被你摸乱了。” 秦潜忍着笑意。 云深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我爸爸给我介绍的造型师,技术很好。你要是想剪头,我把他介绍给你,行吗?” “行啊!” 云深吃完了一个包子,问道:“你真的不吃吗?” 秦潜摇头,“我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云深发愁,“可是这里这么多,我吃不完。” 秦潜说道:“吃不完剩下的都给我,我来解决。” 云深心满意足。 喝了一杯豆浆,吃了两个包子,基本上饱了。 剩下的包子馒头全留给秦潜吃。 秦潜也是到现在才知道,云深竟然不吃馒头。 秦潜啃着馒头,说道:“你要不要尝尝,馒头也很好吃。面发得很松软,很香。” 云深看着秦潜手里的馒头,勉为其难地咬了一口。 嗯,还不错。不过还是没有包子好吃。 “别动,你这里脏了。” 秦潜伸出手,摩擦着云深的嘴边。 然后出其不意,轻轻吻上云深的嘴唇。 云深一脸懵,瞪大眼睛看着秦潜。 “闭上眼睛。” 秦潜伸出手扣住云深的后脑,两个人紧紧的挨着。 云深缓缓闭上眼睛,秦潜的嘴唇很软,有刚吃的馒头味道,还有点淡淡的烟草味。 “你在走神!” 秦潜控诉。 云深辩解,“我没走神。我是在体悟你的味道。” 秦潜:呵呵! “电影和电视上演的,男女接吻,会激动到忘记周遭的一切,眼里只有对方。” 云深张大嘴,哦的一声。 “哦什么?” 云深说道:“没想到你的经验全都来自影视作品。我告诉你,电影电视里演的都是假的,是有艺术美化。正常男女接吻,不可能真的忘记周遭一切,除非是故意不在乎周围的一切,故意做出忘我的样子。” 秦潜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深,直接下了一个结论,“狡辩。” 云深好想打人。 云深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真的是在品尝你的味道。” 秦潜靠近云深,“那你品尝到什么味道?” 云深说道:“有馒头的味道,有包子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秦潜突然轻轻的含住云深的嘴唇,“现在能感受到我的味道吗?” 云深摇头。 秦潜说道:“我现在的味道是生气。你竟然在我们接吻的时候走神。” 那真不是走神。 不等云深出言辩解,秦潜又说道:“你要补偿我。” 云深问道:“怎么补偿。” 秦潜上下打量云深。 云深轻咳一声,提醒某个男人不要太过分。 秦潜说道:“就罚你晚上和我一起吃饭。” “我晚上没空。” “嗯?” 云深立马改口,“我争取抽一个小时出来。” 秦潜满足了,揉揉云深的头,发动汽车送云深是去实验室。 一路上,云深幽怨地看着秦潜。 恋爱中的男女,不应该是男的尽量迁就女方吗? 为什么到了他们这里,就颠倒过来。 云深捏捏自己的耳朵,志气啊志气。不能因为谈了恋爱就没了志气。 “又在胡思乱想?” 秦潜一边开车,一边看了眼云深。 云深摇头,突然间心情又好了起来。 “没有。我突然发现你开车的样子很帅。” 秦潜笑着反问,“我什么时候不帅?” 还真是臭美自恋。 云深拿出手机,对着秦潜来一张。 车子慢慢停下来,等待红绿灯。 云深靠近秦潜,直接来了一张两人合影。 秦潜满眼宠溺地看着云深。 开朗爱笑的云深,让人移不开眼睛。 秦潜真的有一种冲动,想吃了这个女妖精。 红灯变绿灯,秦潜重新发动车子,继续前进。 到了实验室大门口,车子缓缓停下。 云深准备下车,秦潜突然伸出手拉住云深,来了一个热吻,把云深弄得面红耳赤。 大门口的保安见到了,会心一笑,把头扭一边,假装自己没有看到自家老板正在热恋。 但是那一直这转动的眼珠子,透露出这位保安,其实一直在偷偷的瞄着车子。 这一吻,太过深刻。 云深气喘吁吁。 秦潜情绪同样激动,“这次有忘我吗?” 混蛋男人,竟然一直惦记着。 云深连连点头,“忘我。” 秦潜得意一笑,撩起云深的下巴,“晚上我来接你。” 云深问道:“你没事做吗?” “我现在是待业青年,自然没事做。” 云深才不相信。 云深挥手,和秦潜拜拜,然后下车走进实验室大楼,开始一天的忙碌的工作。 云深一忙起来,完全忘了时间,也忘了吃饭,整个人像个机器一样,专业,严谨,苛刻。 手机也被她调成了震动。 直到实验室的电话响起来,云深才从实验中回过神来。看一眼时间,这是已经到晚上八点了。 云深赶紧接起电话,果然是秦潜的。 秦潜给云深的手机打了很多个电话,一直没人接。秦潜就料到云深肯定在实验室,把手机改成了震动模式。 于是秦潜走进实验室大楼,用内部电话打给云深。 云深接起电话,对电话那头的秦潜说道:“你等我十分钟,我马上下来。” 说完,云深就挂了电话。 秦潜看着已经响起嘟嘟嘟的电话,很是无语。 秦潜放下电话,同前台保安说道:“女朋友太忙,吃饭都要催。” 前台保安想笑,又不敢笑出来。 谁敢笑话老板的男朋友啊。更何况对方还是前特勤局老大。 秦潜就坐在大厅里等候,拿着手机刷新闻。 期间还接了三个电话,貌似都是公事上的。 秦潜等啊等,云深说好的十分钟,十分钟过去,云深并没有下来。 二十分钟过去,云深还是没下来。 三十分钟过去,秦潜准备再次打电话催促的时候,云深终于从电梯里跑了出来。 云深跑到秦潜面前,一把抱住秦潜,“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兴奋了,才会忘记时间。你没等很久吧。” 瞧着云深这模样,秦潜将原本要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关心地问道:“饿了吗?” 云深猛地点头,“好饿,好饿。” “走,我带你去吃饭。” 秦潜牵着云深的手,同保安们挥挥手,走了。 保安们都非常热情地目送二人出门。 云深好奇地问道:“你和我家保安很熟?” “第一天认识。” 云深一脸佩服,这交际能力不错啊。才第一天,自家保安就能如此热情。 秦潜笑道,“别忘了我的专业。我以前可是做这行的。” 云深当然不会忘记,伪装可是秦潜的特长之一。 云深就很佩服秦潜这一点,换做她完全不行。 云深比较闷骚,人际交往方面不太擅长。她就没办法和所有人打成一片,也没办法和不熟悉的人热聊。那样子,感觉好尴尬。 云深偷偷的望着秦潜,秦潜性格冷,但是他可以一秒变热情,和别人打成一片。 这也算是一种互补吧。 秦潜打开车门,回头,见云深出神。曲指在云深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想什么这么出神?” 云深笑了起来,“没想什么。就觉着好开心。” 秦潜将云深送上车,“以后只要不忙,我就来接你。前提是你要接听电话。” 云深想起手机上近十个未接电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下次肯定接电话。” “坐好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秦潜坐上驾驶位,开车,带着云深往老城区走。 秦潜是京州土著,加上工作需要,京州大街小巷他都熟悉。 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什么特色,全都知道。 今天晚上,秦潜带着云深来到一家私家菜馆。 这家菜馆,做的卤鸭是一绝,很多人都慕名而来,却往往定不到位置。 老板一天只接待三十桌客人,接满为止。 秦潜一早就定了位,定的本来是八点半。 幸亏秦潜和老板熟悉,老板才没有取消他们的定位。 秦潜对云深说道:“这里的卤鸭是一绝,老鸭汤也很不错。对了,他这里的泡菜也特别好吃。一会尝尝。” “好啊!” 云深打量周围的环境,古色古香,每一桌都用绿植或是木艺格挡隔开,保证了食客们的私密性。 灯光昏黄,营造出一种很温馨,很温暖的感觉。 整个大厅流浪者轻音乐,让人身心愉悦。 云深好奇地问道:“你刚才说这家每天只做三十桌,这么大的地方,租金应该不便宜,老板能赚钱吗?” 秦潜笑道:“这栋楼三层楼,是老板祖传的。老板不用考虑租金问题。” 云深顿时笑了起来。 原来老板不差钱,所以才能这么任性的做生意。 换做普通的老板,租金压力压在头上,恨不得一天从早卖到晚。 老鸭汤端了上来。秦潜给云深盛汤,然后放在云深面前。、 “有点烫,慢慢喝。” 云深吹了几下,用汤勺舀了一勺,喝到嘴里。云深想说这汤很鲜美。 秦潜问道:“好喝吗?” 云深点点头,又喝了一口,“这汤不错。应该煲了很久吧。” “这是老火靓汤,从早上开始煲。到现在得有十二三个小时。” 听秦潜这么一说,云深又忍不住喝了两口。 这汤很鲜美,云深喝得很满足。 服务员拿了一碟泡菜过来。 秦潜对云深说道:“吃吃这家的泡菜。” 云深夹起一颗酸萝卜丁,放入口中,轻轻一咬。 嗯,够酸够爽够脆。 云深满意地点头,“好吃。伴着这个老鸭头,吃着酸菜,也是别有滋味。” 此时,服务员将卤鸭端上来。 一整只鸭,被片成了很多片,却依旧保持着鸭子的形状。 秦潜说道:“这家的卤水,是祖传的。味道非常正宗。你尝尝看。” 云深夹起一片鸭肉,哇,卤汁入味,鸭肉吃起来非常的美味。 那种和烤鸭完全不一样的口感,征服了云深的味蕾。 真没想到,老城区藏着一家这么好吃的卤鸭店。 云深给自己盛了一碗汤,鸭汤陪着卤鸭还有泡菜,这个晚餐不错。 秦潜说道:“前面一条街,还有一家烤鸭店,也是老字号。改天我们去吃。” 云深擦擦嘴角,笑着问道:“京州这一亩三分地,有没有你不知道的地方?这” 秦潜笑了起来,“老实说,没有。” “这么说来,京州好吃的你都知道?” 秦潜点头,“基本上都知道。很多店家的老板,我都认识。” 云深笑了,秦潜果然是本地土著,京州这片土地上就没什么事情能瞒过他的双眼。 云深对秦潜说道:“以后你就负责给我介绍美食,没事我们就出来吃吃吃。你呢,负责买单。” 秦潜擦擦嘴角,说道:“我买单这是应该的。关键是你有时间吗?” 这么一说,云深差点晕倒。 是哦,她天天忙得要死,哪有那么多时间品尝美食。 不过转眼之间,云深又振作起来。 云深对秦潜说道:“我会想办法抽出时间。时间挤一挤,总会有的。” 秦潜却说道:“下半年你要去医院实习吧。到时候你又是实习,又是实验室,还有公司那块,你只会越来越忙。” 被秦潜这么一说,云深好郁闷,“那你说怎么办。” “放弃一样吧。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只能专精一样。” 云深却摇头,“做医生是我的梦想,实验室同样是我的梦想,这两样我都不想放弃。至于公司,以后只能更多的辛苦老乔。我给老乔涨工资。” 秦潜说道:“医生和实验室都不能放弃,那你就必须合理分配时间。等忙完手头上的项目,你就该放慢脚步。不能再像以前那么用力的往前跑。” 云深深想一番,实习后,大部分时间都会泡在医院里。想继续做实验,时间有限,实验时间也会被无限期的延长。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未必是坏事。 基因修复液不需要那么快完善。总得让第一代产品在市场上流通一段时间才考虑出二代的问题。 为了实验室,云深投入了打量的精力和财力,她需要一代修复液回本。 至少得赚回一年的开销。 云深点点头,对秦潜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等手头上的项目完了后,我会慢下来。” 第四卷 第308章 误会了(一更) 吃完饭,秦潜打算带云深出海。 “游轮十一点出发,明天早上八点回来。” 云深一听要在外面过夜,顿时有点怂。 是不是进展太快了点。 云深面露迟疑之色。 秦潜好笑的看着云深,“不愿意去?” 云深扭捏了一下,“想去是想去,就是不习惯在外面过夜。要不等夏天吧。夏天出海才有意思。” 秦潜早就猜透了云深的心思,“你放心,我们只是出海玩,我保证不对你做任何事情。” 男人的保证能信吗? 云深摇摇头,肯定是不能信的。 云深说道:“好累,我还是回去睡觉。” 秦潜握住云深的手,“你不信我。” 云深则说道:“你别绑架我。” 看着云深一本正经地样子,秦潜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就退票。等夏天的时候,我们再出海。” 云深如释重负。 总算不用面对考验。 秦潜拿起云深的外套,替云深穿上。 “我送你回去。” 秦潜牵着云深的手,朝餐厅外面走。 云深看着秦潜的背影,心里头有点犹豫。她拒绝了秦潜的邀请,秦潜会生气吗? 一直上了车,云深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秦潜回头看了眼云深,“看你闷闷不语,在想什么?” 云深望着秦潜,“我拒绝了你,你会不高兴吗?” 秦潜想了想,说道:“有点遗憾,没有不高兴。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 云深连连摇头,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在胡思乱想。 云深说道:“我没胡思乱想。我就是怕你生气。” “我怎么可能那么小气。我以前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却也知道两个人谈恋爱需要相互尊重。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听秦潜这么一说,云深总算放心下来。 云深舒服地靠在座椅上,“送我去雅苑。我今天不回闲云小区。” “也是。回来一天了,也该去看看阿姨。” 秦潜拐弯,冲雅苑开去。 将云深送到目的地,秦潜指着自己的脸颊,提醒云深别忘了告别吻。 云深抿唇一笑,飞快地在秦潜脸上啄了下,然后又飞快的下车。 看着云深跟逃命一样的跑走,秦潜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秦潜也吸取了教训,以后不能轻易开口,邀请云深在外面过夜。 云深的心口,扑通扑通乱跳。 脸颊烫烫的,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 云深拍了拍自己的头,又是庆幸,又是懊恼。 幸亏自己守住了底线,没跟着秦潜出海。 不过和秦潜出海,一定很好玩吧。 可惜,不能去。 云深一会美滋滋,一会又咬着唇做苦恼的样子,还真是怪异。 好在已经到了牧离家,云深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你怎么在这里?” 云深看着屋里的萧成义,大叫一声。 萧成义生怕云深误会,赶紧说道:“云深,不要紧张,我来是想见牧离一面,有些话我想当面和她说清楚。” 牧离坐在沙发上,表情很平静。 云深赶紧坐到牧离身边,紧紧地握住牧离的手。 云深一脸防备,“萧博士,你不是被特勤局请去喝茶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萧成义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我有价值。” 云深冷冷一笑,还真是大言不惭。 萧成义也跟着坐下来,不过是坐在侧面的沙发上。 萧成义摆出诚恳的态度,“云深,我早就说过,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对牧离也是真心的。” 云深翻了个白眼。 牧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不用再说了。真心又怎么样,假意又如何。从一开始,你就没对我说实话。从一开始,你就在欺骗我。萧成义,我们完了。” “那只是你单方面的意思。感情是双方的事情,我不同意结束我们的感情。” 萧成义非常严肃地说道。 牧离放下酒杯,“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你还纠缠我做什么?” 萧成义苦笑一声,“牧离,你真的认为我和你在一起,是在利用你吗?我们在一起已经四年时间,四年前,云深还在青山县那个山区窝着。而你,也并不知道云深是你的女儿。那时候我选择和你在一起,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喜欢你。现在,这份感情沉淀了下来,我想和你继续,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牧离冷冷地看着萧成义,“你利用我的女儿,我凭什么要给你机会。” “我没有利用云深,我是在保护她。这两年,是我在替她遮风挡雨,是我替她挡住了来自各方的明枪暗箭,也是我给了她思路,使她能够成功研发出第一代修复液。牧离,你不能光看到我坏的一面,你也应该看到我好的一面。” 牧离嘲讽一笑,“你说的是理智,而感情不需要理智,感情只需要感觉。现在,我对你的感觉已经不对,我们已经没办法好好在一起。所以,我们结束了。” 萧成义摇头,“我不同意结束。” 牧离面无表情地看着萧成义,“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总之,把钥匙交出来,这里不欢迎你。” 萧成义深深的看了眼牧离,取下牧离的钥匙,放在桌上,“钥匙给你,但是我会再来。我不会放弃。” 牧离一把抓过钥匙,“随便你。不过我以后不会再见你。” 萧成义脸色凝重,对云深微微点点头,转身离去。 萧成义一走,牧离不再绷紧身体,她靠在沙发上,揉着额头,“云深,我头痛。” “妈妈,我给你揉揉。” 云深站到沙发后面,替牧离揉额头。 “妈妈,舒服吗?” 牧离点点头,“很舒服。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云深笑道:“我可是医生,一般的推拿按摩,可难不住我。妈妈,以后有空我就给你按摩。” “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 云深有些担心地看着牧离,不知道牧离是怎么考虑萧成义这件事。 “怎么不说话了。”牧离奇怪。 云深想了想,问道:“妈妈,你和萧博士真的完了吗?” 牧离点头,“当然。我和萧成义说的那些话不是编出来骗他,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我对他真的已经没有感觉,自然也没办法再继续喜欢下去。” “是因为我吗?” 牧离握住云深的手腕,“不要多想,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萧成义本人。我以前和你说过,我没见过萧成义的家人,只知道他家里世代书香,兄弟姐妹都在各地教书做学问。 那时候我也是蠢,竟然没有意识到这番话本身就很有问题。就算兄弟姐妹分居各处,也不可能一年到头一个电话都不打吧。从始至终,他就在欺瞒我。 恋人之间最重要的坦诚,他都做不到,他又凭什么要求我原谅他。我都不敢想象,这些年他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一想到,自己的枕边人是个骗子,野心家,我就不寒而栗。” 牧离捂住脸,显得很痛苦。 虽然牧离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可是这一刻云深体会到,牧离受了伤。 萧成义伤了牧离,而且伤得很重。 云深走到牧离身边坐下,紧紧的抱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背。 此刻,不需要安慰,不需要说话,紧紧地抱着牧离,让她痛快的哭一场,就是最好的安慰。 牧离并没有哭太久。 牧离生性洒脱,她不会钻牛角尖,为难自己。 云深给牧离递了两张纸巾,牧离拿着纸巾擦拭眼角,笑着说道:“让你看笑话了。” 云深微微摇头,“我很羡慕妈妈,你爱得很坦诚。” 牧离在云深的额头上戳了下,“这么小的年纪,装什么深沉。难道你和秦潜之间不够坦诚吗?” 云深摇头,“也没有。我是在想,要是有一天我和秦潜走不下去,必须分开的话,我能像妈妈这样迅速走出来吗?” 牧离摇摇头,“我们不一样。秦潜是你的第一份感情,有很多终身难忘的记忆。真的分开了,不会那么容易忘记。而我,是历尽千帆,看透了一切,所以才能洒脱。你年纪小,不需要学我这么洒脱。小姑娘谈恋爱,就该敢爱敢恨,不需要瞻前顾后。” 云深笑了起来,“妈妈说的也有道理。今天秦潜邀请我出海,说是坐游轮,晚上出海,明天早上回来。我拒绝了。” “秦潜生气了?” “没有。”云深摇摇头,“妈妈,你说秦潜邀请我出海,是单纯的玩耍,还是怀有其他目的。” 牧离盯着云深,看着云深苦恼的样子,很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你啊,就是想太多。” 云深蹙眉,她真的想太多吗? 牧离同云深分析,“你和秦潜都属于那种性子比较冷漠,但是目的性又很强的人。秦潜喜欢你,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追到你。 如今你们成为恋人,下一步他的就是要将你娶回家。这个时候,他邀请你出海,绝不是想要和你上床。因为他了解你,你不可能这么快答应这种要求。 秦潜不会做蠢事,故意惹你不开心。那么他邀请你出海,很显然是想带你出去玩,加深两人之间的感情。过个几个月,你们感情水到渠成就可以结婚啦。” “真的是这样吗?” 牧离给云深出主意,“要不你问秦潜,他在船上定了几间房?” 云深想想,这也是一个办法。 云深翻出手机,突然不好意思,“妈妈,这个问题我怎么好意思问。” “那我帮你问问他?” 云深连连点头。 牧离拿出自己的手机,她手机上也有秦潜的联系方式。 牧离给秦潜发短信,“云深睡了。她说你邀请她出海,是真的吗?” 秦潜妙回,“是真的。” 牧离:“那你定了几间房?” 秦潜:“两间房。” 牧离:“行了。你早点睡吧。” 牧离拍拍云深,“你看到了,他定了两间房。” 云深抱着抱枕,“这么说我误会他,是我想太多。” 牧离戳了下云深的头,“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就给我打电话。我替你套话。” 云深瞬间笑了起来,“谢谢妈妈。” 云深抱着牧离不撒手。 牧离笑着问道:“去中州好玩吗?” 云深眯起眼睛,一脸回味,“好玩。大家对我都很好。” 牧离感慨道:“我已经好多年没去过中州。不过中州云家肯定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至于云家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厚道人,前提别惹着他们。” 云深看着牧离,“妈妈,爸爸在追你,你感受到了吗?” 牧离笑了起来,“不用理会你爸爸。他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为什么说爸爸是异想天开?难道是因为妈妈是坚定的独身主义。” 牧离点点头,“一部分是这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已经从那个坑里面跳出来,除非我傻,才会第二次跳进那个坑。” 云深说道:“爸爸知道了,肯定会伤心死。” 牧离说道:“伤心就伤心吧。他伤心的时候,灵感如泉涌。如果我拒绝他,能让他拍出更伟大的电影,也算是一件功德。” 云深大笑起来。 同时为云慎鞠了一把同情泪。 牧离问云深,“你有想过嫁给秦潜吗?秦潜显然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和你谈恋爱。” 云深面露迟疑之色,“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结婚。而且一旦结婚,就面临要小孩的问题。我没想过,自己能做一个妈妈。” 牧离笑道:“在生下你之前,我也没想过自己能做一个妈妈。可是当你生出来,医生把你抱到我的面前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就迸发出强烈的母爱。发誓,我要用我一生去爱你。可是妈妈食言了,妈妈没能保护好你。” 云深抱住牧离,“那不是你的错。” 牧离难过了一下,又重新振作起来,“女人天生就有母性光辉的一面。你不用担心自己当不好妈妈,等你有了孩子那一刻,就像是无师自通,自然而然就知道怎么做妈妈。” 牧离的话,对于云深来说,太过神奇,她还无法理解那种做妈妈的心情。 现在她要苦恼的是,如果有一天秦潜求婚,她要答应吗?还是拒绝? 如果答应下来,是不是意味着,两个人很快就会步入婚姻殿堂。 “妈妈,我想拼事业。” 牧离握住云深的手,“这件事,需要你认真严肃地同秦潜商量讨论。我不能帮你做决定。因为我的决定有可能会害了你。” 云深蹙眉,认真地说道:“我想做个医生,也不想放弃自己的实验室。这两件事,都需要占用大量的时间。这样一来,我没办法兼顾家庭和孩子。最好的状态,就是单身。” 牧离说道:“可是很多医生和科学家都是有家庭和孩子的。我认为家庭孩子不是你的阻碍,应该是你的助力。有了家庭和孩子,你对生命,对未来就有了不一样的体会。这或许会为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云深凝眉深思,这个问题她需要认真考虑。 牧离又对云深说道:“不要想那么多,凡事顺其自然。现在你心情纠结,那是因为你和秦潜在一起的时间太短,短到什么事你都没有做好准备。等你和秦潜相处时间久了,现在困扰你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到时候你自然会想清楚,自然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云深认为牧离说的挺有道理。 她和秦潜大年二十九那天才确定关系,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六天时间。 在一起才这么短时间,现在就开始考虑将来如何如何,不现实。 现在是一种心情,相信等到半年后,一年后又是另外一种心情。 云深决定听从牧离的建议,凡事顺其自然,不再为难自己的脑细胞。 第四卷 第309章 五百块能做什么(二更) 早上醒来的时候,还不到七点。 云深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嗯,天气冷,躺在被窝里真舒服。 不想起床啊! 不过想到自己的实验项目,云深瞬间又充满了力量,掀开被子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洗漱,穿戴整齐下楼吃早餐。 包子馒头管够,豆浆也不错。 不过牧离这里的豆浆没有秦潜给她带的豆浆好喝。 说到秦潜,云深有点想他了。 真是没出息。这才几个小时没见面,又开始想了。 见云深自己敲打自己的头,牧离笑了起来,“别打了。小心越打别笨。记住,凡事顺其自然。” “谢谢妈妈。” 吃完早餐,云深背着包出门。 嘟嘟嘟! 车喇叭响起。 云山定睛一看,咦,是秦潜。 秦潜再次一早起来,给云深充当司机。 云深犹豫了一下,才朝秦潜走过去。 秦潜打开车门,“知道你应该吃了早餐才会出门,今天就没给你带早餐。” 云深上了车,说道:“你果然是待业青年,每天都没事情干。” 秦潜笑了起来,“每天接送你,就是我目前的工作。” 然后指着自己的脸颊,说道:“早安吻。” 云深笑了起来,心情瞬间变好。 那些烦恼,犹豫,挣扎,纠结,全都被她丢在了脑后。 就像牧离说的,一切顺其自然,自然会找到最恰当的解决办法。 云深凑过去,在秦潜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口红印。 然后秦潜不客气的扣住云深的后脑勺,含住云深的嘴唇,将她的口红全都吃下去。 牧离湛在屋门口,看到这一幕,会心笑了起来。 年轻真好! 至于秦潜这个未来女婿,牧离是有那么点挑剔,不过总体来说,秦潜还是极好的。和云深极为相配。 云深脸颊红红的,感觉自己应该没办见人。 “都怪你。一会我红着脸去实验室,别人会怎么想。” 秦潜笑道:“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云深瞪了眼秦潜,“我是老板,我得稳重。” “做实验的时候稳重就可以了,现在不需要稳重。” 云深眯起眼睛,“你希望我轻浮一点?” “在我面前,我希望你轻浮一点。” 秦潜真是个实诚人,想什么说什么。 云深被秦潜的实诚给打败了, 说话就不能含蓄一点点吗? 秦潜闷声一笑,终于结束了二十多年的单身,他可不懂什么含蓄。 云深问道:“晚上你回来接我吗?” “我会来接你。所以记得接电话,不要光顾着工作,好歹关心一下你的男朋友。” 云深偷偷一笑,“放心,我肯定关心你。” 秦潜将云深送到实验室,然后自行离去。 在秦潜正式去单位报道之前,秦潜就过着每天早晚接送的生活。 秦宿本来想给秦潜安排一点事情做,后来听说秦潜正忙着同云深谈恋爱,秦宿顿时改变了主意。 “谈恋爱重要,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办。” 秦宿心里头还在吐槽,过了将近一年时间,秦潜才把云深拿下,这效率真是无能。不过总算将云深拿下了。 下一步就该是订婚,结婚,生小孩。 秦宿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当爷爷,也挺得意的。脸上笑容多了,看着秦浩也不再是横眉冷对。 云深一直忙到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这一天,云深拿出了一百支药剂,交给云诉。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云深操心,云深也不乐意操心。 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还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好。 忙完了实验室的工作,云深又该回到学校,开始上课。 云深用两年的时间,学完大学五年的课程。 本科最后一学期,云深一边要忙着论文,一边要忙着天天去医院听课。 云深已经决定了,要双修。 同时拜修明生还有顾教授做导师。 两位教授也接受云深这个决定。 如此一来,云深这学期就变得非常忙碌。 回到寝室,寝室其他三人都到了。 许文静首先发现云深的异常,她盯着云深仔细看了看。 云深退后一步,“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许文静好奇地问道:“云深,我发现你眉眼含春,你是谈恋爱了吗?” 云深抿唇一笑,没有否认。 “啊……” 许文静大叫起来,“云深,你真的谈恋爱了。是谁,是谁?难道是你们临床的刘峰?” 钟璐和邓芳芳齐齐朝云深看来。 真没想到,寝室里第一个脱单的人竟然是云深。本以为云深大学五年都不会谈恋爱的。 云深摇头,“不是刘峰,也不是学校里的人。你们别猜了。” “你快说是谁。说说嘛,我们不会吃了他。” 许文静缠着云深。 云深抿唇一笑,却不说话。 钟璐猜测,“是不是秦少?” 许文静高声问道:“哪个秦少?” 钟璐白了许文静一眼,“就是秦浩的异母大哥,秦潜。” “啊!” 许文静震惊。经过钟璐提醒,许文静才想起来,秦浩上面还有一个异母大哥,人称秦少。 许文静面色有点难看,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和秦浩之间的狗血经历。 钟璐问云深,“云深,我猜得对吗?” 云深微微点头,“就是他。” 钟璐捶打着床板,一脸兴奋,“我就知道肯定是秦少。也只有秦少才配得上云深。” 邓芳芳扶着眼镜,说道:“恭喜你,云深。” 云深笑了笑,“谢谢。你过年回家,还好啊?” 邓芳芳的脸色有些黯然,“我爸妈的病又加重了,每天都离不开药。” 邓芳芳愁的还是钱的问题。 家里知道她有一份兼职,每个月都有三千元的固定收入,她家里人就希望她每个月能往家里寄两千五百块钱回去。 家里人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邓芳芳的大哥年龄大,必须开始攒钱,为将来结婚做打算。 邓芳芳的大哥,过去两年,每个月的工资,一部分还学生贷款,一部分寄给父母做医药费,一部分留给自己过生活。 过年之前,他大哥终于谈了个女朋友,就打算留点钱存起来,为将来结婚做准备。 如此一来,家里的开销,就需要邓芳芳负责。 邓芳芳算了算账,五百块钱,她省一点,吃饭应该是够了。可也仅仅只够吃饭。 想买一本书,或是买一件衣服都不行。 寝室里四个人,许文静家里小康以上,基本不差钱。钟璐家里暴发户,更是不愁钱。 云深那就更不用说了,中州云家的人,钱都是以数字来论。 唯有邓芳芳一人,家穷志短。 同寝室两年,邓芳芳心里头难免会有些想法。 羡慕肯定是有过的。 但是邓芳芳坚信,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有一份一个月三千的兼职,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可是如今,家里要求每个月寄两千五回去,三千的工资瞬间显得不够用。 云深看着邓芳芳这模样,问道:“你爸妈的病很严重吗?” “老毛病了,吃着药就没事。就是不能停药。” 云瞧着邓芳芳这样子,不像是在为父母的病情担心,而是在担心别的事情。 云深直接问道:“你在为钱发愁?” 邓芳芳低下头,微微点头。 许文静和钟璐都看过来。 许文静嚷嚷道:“邓芳芳,云深一个月给你开三千工资,还不够吗?” 邓芳芳涨红了脸,“许文静,你别胡说。我没有说工资不够。” 钟璐问道:“你家里要你寄钱回去?每个月寄多少?” 邓芳芳小声说道:“两千五。” “抢钱啊!”许文静从床上跳下来,“邓芳芳,你没告诉你爸妈,京州居,大不易吗?五环的房子都要五万一平啦,五百块钱在京州能做什么?够你吃饭吗?” 邓芳芳小声说道:“吃饭是基本够了。” “五百够吃饭?你吃什么?每天馒头包子稀饭?我记得食堂最便宜也就是这些了。难不成你每天都吃这些?” 许文静替邓芳芳打抱不平,“你们家简直将你当包身工压榨。你不是说你哥每个月会寄钱回去吗?你哥呢?” 邓芳芳低着头,说道:“我哥谈了个女朋友,他要存点钱,准备将来结婚用。” “哈哈……” 许文静大笑起来,“你哥也在京州上班,对吧。他结婚,怎么结婚?这年头没房子,谁会嫁给你哥?以你哥的工资,不吃不喝,一百年能买一套房子吗? 在京州他就买不起房子,只能回你们老家城市买。可是你们老家的房子也不便宜吧,以你哥现在的工资,他得存多少年才能凑够首付?别到时候,女朋友都跑了。 再说了,你哥那女朋友,愿意去你们老家吗?要是不愿意去,你哥和你女朋友成得了吗?他那女朋友,不会是骗钱的吧。” 邓芳芳连连摇头,“我哥的女朋友,是老乡介绍的,肯定靠谱。我哥说了,他打算攒点钱,回家买块地皮,自己盖房子。” 钟璐问道:“你们老家的地皮便宜吗?” 邓芳芳的脸色瞬间垮下去,“不便宜。” 许文静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你哥说攒钱结婚,这么考虑是对的。可是具体到你哥身上,这件事不靠谱。除非这年头还有不要房子,不要钱,不要车,肯和你哥裸婚的女人。就怕找不到这样的女人。” 钟璐说道:“许文静,你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能替邓芳芳解决问题吗?” 许文静哼了一声,“那你说,邓芳芳该怎么办?” 钟璐对邓芳芳说道:“邓芳芳,我要是你,每个月就寄两千块回去,爱要不要,不要拉倒。压榨人也不是这么压榨的。马上我们就大三了,邓芳芳,你不为自己想一想吗? 就算你不谈恋爱,难道你除了吃饭就没花钱的地方?还有,你的工作是云深提供的。也就是云深,愿意为一份兼职支付一个月三千的工资。换做别的地方,你这样的兼职,一个月能有一千五就不错了。” 云深连忙说道:“不能这么说。芳芳专业能力很强,给她开一个月三千的工资,值得。” 钟璐挥手,“不讨论值不值得的问题。邓芳芳,我提醒你,你不能按照三千元的工资去安排你的生活,你得按照一千五的工资去安排。三千是你目前的上限,但是我们做事情,不能按照上限去做。得给自己制定一个平均线。” 邓芳芳有点懵。 钟璐嫌弃地看了眼邓芳芳,“我是让你有计划的开销,不要把自己逼到一种很尴尬的处境上。你现在强撑着每个月给家里两千五,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需要用钱,可是你身上连五十块都拿不出来的时候,你得多难堪,多尴尬。你想过那种情况吗?” 邓芳芳脸色发白。 在大学两年,邓芳芳变化最大的就是肤色变白了。 邓芳芳尝过没钱的滋味,也体会没钱时被人鄙视的尴尬和难堪。可以说,邓芳芳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活在贫穷中。 她知道需要花钱,却拿不出钱的那种滋味,有多难受。 尤其是金额不大,所有人都拿得出来,唯有她,总是欠着五十,一百。那种滋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深看邓芳芳脸色连连变幻,说道:“许文静,钟璐,你们都少说两句。芳芳,我建议你听取钟璐的意见。就算每个月不留一千在身上,至少也要留个八百块。要是有一天,你弟弟妹妹伸手问你要钱,多多少少,好歹你也能拿得出来。” 邓芳芳轻微地点点头,“谢谢你们。” “不用谢。要是有困难就说出来,大家都是一个寝室的,能帮肯定会帮。” 许文静出馊主意,“芳芳,你要不打两份工吧。” “学业这么重,打两份工,你是想让芳芳挂科吗?” 云深反问许文静。 许文静摊手,“那要不云深你给她加工资。” 云深翻了个白眼。 钟璐也呵呵冷笑,“张嘴就来,许文静,做事不是你这样做的。” 邓芳芳也连连摆手,“不能加工资。我的工资已经够高了,而且我还是兼职。” 钟璐笑道:“芳芳才是明白人。芳芳,你毕业后要是找不到工作,就去我们家公司上班吧。你这样的人才,我爸求贤若渴。” 邓芳芳笑了起来,“毕业后,我回老家医院。这样可以就近照顾我爸妈。” “回老家?你确定你要回老家?” 许文静不可思议地看着邓芳芳,“邓芳芳,你想过没有,一旦你回老家工作,你的父母,你的弟弟妹妹,就全都成为你的负担,每天都指望着你那点工资生活。倒是你哥,顺利解脱出来。” 钟璐也点头,“许文静说的没错。邓芳芳,我建议你考虑一下,还是留在京州工作。皇家医学院的毕业生,在京州不愁找不到工作。而且京州医院的待遇好,升职加薪的机会也多。说不定还能在医院里找个好老公。你要是回了老家,你会被你家里人拖垮的。到时候,只怕连对象都找不到。” 被许文静钟璐这么一说,邓芳芳脸色煞白。 “真不能回老家?”邓芳芳问道。 许文静和钟璐齐齐摇头。 邓芳芳又朝云深看去。 云深说道:“如果能留在京州,就尽量留在京州。虽然京州房价贵,但是医院有员工宿舍,还有夫妻宿舍。医院很多人住宿舍都住了一二十年,也挺好的。而且小孩子上学,也不用你操心。再说京州医院薪水高,机会多,你留在京州,每个月可以多寄点钱给家里。” 邓芳芳面色犹豫,“我,我还要考虑一下。” “慢慢想吧,还有三年时间,足够你想清楚。” 邓芳芳坐了会,拿起手机,去阳台给她大哥打电话。商量钱的事情。 钟璐暗搓搓的给夏起发消息,“云深谈恋爱了。” 第四卷 第310章 升职加薪走上巅峰(一更) “云深和谁谈恋爱?” 夏起几乎是妙回,光是看一眼,都能感受到夏起内心有多紧张,多在意。 钟璐嘿嘿一笑,发了条消息过去:“和秦大少谈恋爱。” 夏起:“真的?” 钟璐:“千真万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夏起那边没了动静。 钟璐忍不住问道:“在吗?回个话?” 消息发出去,却石沉大海。 钟璐就知道,夏起这会是没空理她。 钟璐也不气馁,收起手机,准备下楼找吃的。 邓芳芳终于打完了电话,从阳台走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钟璐问邓芳芳,“芳芳,一起去吃饭吧。” 邓芳芳摇头,“不了,我要去我哥那里一趟,可能要很晚才回来。” 钟璐奇怪:“你去你哥那里做什么?离那么远,来回都要几个小时。” 许文静插了句话,“邓芳芳,你哥是不是不肯寄钱回家?” 邓芳芳没作声,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许文静这啧啧两声,“就几百块钱的事情,你哥就真的忍心这么逼你。当初他读大学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家里偶尔还会给他寄钱吗?” 邓芳芳面色不悦,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大哥,还是气许文静揭她的伤疤。 钟璐说道:“别去了,去了也没用。这种事情,靠商量是永远商量不出一个结果。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反正你哥还有你家里人总不能追到学校来,逼着你拿钱。” 邓芳芳苦笑一声。 她哥和她爸妈是不会追到学校来。可是他们会打电话,会流着泪诉说着家里有多苦,有多难。家人的哭泣声,哀叹声,会让她感到愧疚,自责,仿佛自己是家里的罪人,是十恶不赦的坏蛋。 邓芳芳朝云深看去,“云深,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云深微蹙眉头,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又该以什么样的立场,给邓芳芳出谋划策。 云深想了想,说道:“不管一个月给两千五,还是给两千,只要问心无愧,我认为就没问题。” 钟璐说道:“别说两千,就算一分钱不给,也可以问心无愧。邓芳芳,你读书,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自己想办法挣学费,挣生活费。你好不容易找了一份兼职,挣了点钱,你家里人就迫不及待的要搜刮你。我就问你,你这么掏心掏肺的把钱都给家里面,下学期开学,学费钱谁给你出?你哥,还是你爸妈?” 学费的问题一下子难住了邓芳芳。 邓芳芳心里头很难过。 她趴在书桌上突然哭了起来。 “诶,邓芳芳你哭什么啊?我说错话了吗?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钟璐一下子就慌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哭了起来。 钟璐手足无措,云深示意钟璐被打扰邓芳芳。让邓芳芳哭一会。 这次过年回家,邓芳芳的心情估计不太好。 见到亲人,固然开心。可是面对家里一穷二白的现状,面对父母伸出来的手,面对强加在她身上的负担,再多的好心情也会荡然无存,变得疲惫不堪。 邓芳芳是想减轻家里的负担,甚至想承担起家里的重担。 可是家里人这么迫不及待的让她承担家庭重担,未免让人寒心。 难道父母就一点不心疼她?难道父母不知道,她挣点钱不容易,还要生活,还有学费。全拿走了,下学期开学,她拿什么交学费。 贫穷没有让邓芳芳变得软弱,反而让她变得减轻。 反倒是父母的冷漠,无情,让邓芳芳感到伤心,难过。第一次,当着寝室姐妹们的面哭了出来。 云深走过去,拍拍邓芳芳的肩膀,给她一点点安慰。 邓芳芳擦掉眼泪,“我,我其实愿意拿钱给家里,改善家里的情况。可是我一想到,好像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也没人在意我在学校有没有困难,我心里头就堵得慌。” 云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真的不擅长安慰人。 这个时候需要许文静和钟璐。 许文静哼了一声,“邓芳芳,我说句不客气的,你爸妈就像吸血鬼一样。从来只看到父母担心子女在学校钱不够花,没看到父母恨不得把子女身上的钱全部掏空。” 钟璐挥挥手,“算了,算了。这种事情说到底,还是要芳芳自己拿主意。芳芳,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该老老实实的告诉家里人,你一个月拿三千块工资。” 邓芳芳羞愧,“我爸妈问起的时候,我,我没想那么多,顺嘴就说了。” 钟璐眼珠子一转,“芳芳,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打电话给你爸妈,就说你工作没了,要重新找兼职。过段时间,你又说,兼职找好了,一个月两千块。问题不就解决了。” “啊?” 邓芳芳显然没想到,事情还可以这么操作。 许文静也来凑热闹,“钟璐这个办法好。现在学生找兼职真不容易,尤其是上了一千块的兼职,更不容易。你哥也在京州读的大学,他对京州的行情应该很了解啊。” 邓芳芳有些茫然,“可是我家里面怎么办?” “凉拌。”钟璐很不客气地说道。 云深问道:“芳芳,你有算过你家里一个月要开销多少钱吗?你父母有医保吗?” 邓芳芳说道:“我妈吃药,一个月差不多六七百块钱。有时候天气变化,病情加重,去医院输液的话,就要一千多块钱。我爸一个月药费大概八九百。 我弟和我妹他们读书倒是不怎么花钱,主要就是中午在学校吃一顿,两个人每个月要交三百六的伙食费。偶尔还要买点文具,交点资料费。 还有就是家里的基本开销,买菜做饭,电费,水费,煤气费这些。我老家的房子垮了,没钱修,现在我爸妈带着我弟我妹住在县城里,每个月房租四百。 零零碎碎的加起来,一个月也要开销三四千块钱。以前我哥每个月给家里寄三千块,加上我妈做点手工活贴补家里,基本上也就够用了。” 邓芳芳喝了口水,又继续说道:“我爸妈都有医保,但是平时买药报不了,还是要自己花钱。只有住院的时候才能报销。” 云深说道:“你每个月给家里寄两千块,然后让你哥再寄一千块。这样一来,基本上你家里就够用了。而且你哥每个月也能存下两千块钱,一年就是两万四。加上年终奖,一年存够三万块应该没问题。” 许文静感叹一声,“三万块,说起来好多,可是在京州连个厕所都买不了。” “我哥没打算在京州买房。” 许文静拍拍胸口,“没打算在京州买房那还好。至少负担没那么重。” 邓芳芳面露为难之色,“可是我哥现在不肯出钱。” 钟璐说道:“那就先斩后奏。等你爸妈没钱的时候,我就不信他们不找你哥要钱。” 云深拍拍邓芳芳的肩膀,“这件事只能靠你自己解决,你需要下定决心。” 一边因为父母而寒心,一边又担心父母没钱花。这样优柔寡断的性格,注定会被家里人吃得死死的。 所以云深才说,邓芳芳需要自己下定决心。 她没有决心,那谁都帮不了她。 父母一个电话,就有可能让她改变决定。 所以说,家务事最难断。 一般情况下,云深都不会掺和别人的家务事。 云深对邓芳芳说道:“你好好想想,要不要我们给你带饭?” 邓芳芳摇头,“谢谢,不用了。我从家里带了点吃的,一会泡点开水就能吃。” “那行吧。你慢慢想,我们先出去吃饭。” 云深,许文静,钟璐三人下楼吃饭。 邓芳芳拿着干硬的馒头,合着咸菜,开水艰难的吞咽着。 邓芳芳想着,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饭菜,就是在云深家里吃的。 去年过年那天,李思行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那一餐,邓芳芳第一次在吃的方面得到了满足,第一次知道饭菜可以这么香。第 对比起手中干硬的馒头,说不心酸,那是不可能。 还有十天,她就可以领取上个月的工资。到时候,她到底该怎么做? 云深三人来到食堂,排队打饭,挑选了一张桌子坐下。 许文静说道:“我要是邓芳芳,我估计会崩溃掉。” 钟璐轻声一笑,“崩溃什么啊。狠心一点,直接失联,什么问题都解决了。邓芳芳就是心软,缺乏主见。” 许文静说道:“她不是缺乏主见,她就是优柔寡断,看不得她父母受苦。” 云深笑了笑,没插话。 钟璐轻蔑一笑:“谁受苦可说不定。你们真以为邓芳芳的父母在家里受苦?她父母年纪不大吧,也就五十出头,却早早的不上班,借口有病歇在家里让儿女养。 要我看,邓芳芳的父母也是好吃懒做。又不是癌症,我就不信她父母就病重到一点事情都做不了?她爸不能去当个保安,看大门?她妈不能找个轻省的工作做? 就算一个月只拿一千块钱工资,两个人加起来也有两千块。够他们两口子的药费。那些比他们病重的人,都在努力工作挣钱,邓芳芳的父母倒是好,早早开始享清福。 摊上这种父母,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许文静问云深,“云深,你知道邓芳芳父母生了什么病吗?” 云深摇头,“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我看过邓芳芳拿药,大部分都是治疗慢性呼吸道疾病。她父母有可能得的是肺心病。” “这种病严重吗?” 云深说道:“看程度。程度轻的,可以正常生活,正常工作,就是别感冒。感冒好了后,病情就会加重。程度重的,那就只能天天躺在床上好好休养,不能干活,更不能见油烟。 邓芳芳父母五十多岁,以一般情况推论,病情应该处于中期,属于可以干活,但是不能干重活的阶段。当然,有条件的话,最好是什么都别做,好好养着。” 钟璐嗤笑一声,“我就说嘛,邓芳芳的父母就是好吃懒做。自己不肯上班挣工资,替子女减轻负担,就知道压榨子女。这种父母,我最讨厌。” 许文静说道:“人家邓芳芳可没你那么想。” 钟璐呵呵冷笑,“邓芳芳就是傻。” 云深笑笑,邓芳芳傻不傻,过几天领了工资不就知道了。 吃完饭,云深抱着书去图书馆自习。 结果刘峰又跟在云深身后。 对这个跟屁虫,云深很无语。 毕竟刘峰没来骚扰她,云深也不能走到对方面前,说你不准跟着我之类的话。 云深拿出手机给秦潜发短信,“在哪里?” “学校附近,马上过来。” 咦,秦潜竟然在学校附近。 云深又给秦潜发了一条消息,“我在图书馆,你快来。” “两分钟到达。” 云深站在图书馆大门口,等候秦潜。 刘峰暗搓搓的站在楼梯口偷看。 云深只当刘峰不存在。 远远的,就看到秦潜朝图书馆走来。 云深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跑下楼梯,朝秦潜飞奔而去,扑进秦潜的怀抱。 秦潜一把抱住云深,“这么热情?不怕被人看到。” 云深赖在秦潜的怀里,“我不怕。” 说完,云深踮起脚尖,在秦潜的脸颊上啄了下。 秦潜心里头甜得发腻,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不是在学校,我肯定会狠狠吻你。” 云深抿唇一笑,指着自己的脸颊,“你可以吻我这里。” 秦潜果断低下头,在云深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刘峰看到这一幕,心都碎了。 云深怎么可以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嘤嘤嘤,刘峰偷偷躲了起来。 云深搂着秦潜的颈项,秦潜抱着云深的腰。 两个人站一起,就是一对公然秀恩爱的狗男女。 有医学院的学生经过,看到云深和男朋友在一起,都跟着起哄两声。 秦潜撩起云深耳边的碎发,“你在学校还挺有名的。” 云深笑道:“一点点而已。你怎么会在学校附近。” “想你了,于是就开车过来。” 云深心头甜滋滋的,“吃饭了吗?” 秦潜点头,“已经吃了。你现在是要去图书馆自习吗?一起吧。” “啊,你陪我自习?” “对啊。” 秦潜牵起云深的手,朝图书馆走去。 刚刚开学,图书馆还不算拥挤。 在阅览室隔壁,云深找到两张紧挨在一起的空位,赶紧坐下。 云深从书包里拿出各种专业书籍,正准备埋头苦读,就看到秦潜也从书包里拿出两本书。 云深好奇,偷偷瞄了眼,行政管理? 秦潜在看行政管理的书籍。 云深悄声问道:“你还需要特意看这类书?” 秦潜笑道:“当然要看。业精于勤荒于嬉,我可不敢懈怠。” 云深单手撑着腮帮子,“真看不出来,你这么爱学习。” 秦潜曲指,在云深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不是说这学期很忙吗,怎么还不看书。” 云深揉揉额头,“最后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秦潜伸出手,揉了揉云深的头。 自从云深剪了短发后,秦潜就特别喜欢揉云深的头。 云深打掉秦潜的手,“你先告诉我,什么时候上班。” 秦潜笑了笑,说道:“下个星期一上班。刚开始上班我会比较忙,有可能没时间过来。到时候要不你去接我下班。” 云深笑道:“有时间我就去接你下班。对了,你的职务是什么?” 秦潜看了眼周围,不太方便说,直接提笔在云深的本子上写下副市长三个字。 云深立马捂住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潜。 秦潜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副市长?真的?假的? 秦潜拍了下云深的头,“好好看书。” 云深埋下头,用眼角余光偷看秦潜。 这么年轻的副市长,是因为秦潜立了大功吗? 然后云深就走神了。 被秦潜的侧颜给迷住走神了。 秦潜看书的样子好认真,还严肃,好帅气。 云深咬着笔,一下子忘记了要看书,偷偷在本子里画着秦潜的侧颜。 第四卷 第311章 干掉牛皮糖(二更) 云深和牧离一起住的时候,会跟着牧离学校作画。 或许云深的基因里就遗传了父母的艺术天分,云深发现自己在作画方面,还挺有天赋的。 就连牧离都夸云深应该去学习作画,而不是做科学家。 云深就说,她正愁没有一个业余爱好,整个人显得很无趣。 现在好了,有了作画天赋,她就可以把这个当做自己的业余爱好。有空的时候就跟着牧离学习几招。 此刻,云深第一次运用自己的绘画天赋,想要将秦潜最完美的侧颜画下来。 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秦潜的外形轮廓。 随着时间推移,一个安静的秦潜跃然纸上。 最后画上眼睛,正所谓画龙点睛,有了眼睛后,纸面上的秦潜仿佛活了过来。 云深左右欣赏,第一次动笔作画,似乎还不错。把秦潜的神态和精髓把握住了。 尤其是嘴边的线条,刻画得很真实。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没收了。” 云深眼睁睁的看着,秦潜拿走了自己的第一副钢笔画作,折叠起来,揣进了衣服内衬口袋里。 “你,你……” 秦潜一本正经地说道:“看书。要是再走神,我要惩罚你。” 云深只能老实地端坐好,拿起被她遗忘的书本。 云深没有发现,秦潜的嘴角已经微微勾起,眼中全是笑意。 为什么秦潜之前那么严肃认真,为什么云深刚刚画完,秦潜的手就伸了过来。那是因为,秦潜一直偷偷地关注云深的动静。 秦潜收走了云深的画作,一脸心满意足。 云深一开始还有点心乱,不过当她目光触及到文字的时候,云深立即进入了书本的世界,完全忘记了外物。 云深看书,完全是忘我的状态。 秦潜可不这样。 秦潜一边看书,做笔记,一边还耳听八方,眼观四路。 秦潜发现有个男生,一直暗搓搓的朝他这边张望。 一开始秦潜以为男生是在盯着他看,后来发现男生盯着的人是云深。 秦潜微蹙眉头,他不喜欢那个男生的目光,太过赤条条,像是视奸。 秦潜放下书本,没有惊动云深,起身朝男生走过去。 秦潜走到刘峰面前,敲敲桌子,“同学,出来一下。” 刘峰心虚,“你叫我?” 秦潜面色冰冷地看着刘峰,瞬间刘峰就感受到了一股压力,让他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刘峰老老实实地跟着秦潜走出自习室。 云深准备起身去楼上查资料,这才发现秦潜不见了。 咦,秦潜去了哪里。 云深四下张望,就看到秦潜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两瓶水。 等秦潜坐下后,云深问道:“你出去买水啦!” 秦潜点头,“看了这么久的书,休息一会。先喝口水。” 秦潜替云深扭开瓶盖,云深喝了两口,说道:“我要去楼上查资料,你等我,我很快下来。” “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云深带着借书证急匆匆上楼。 出自习室大门的时候,云深遇到了刘峰 刘峰一见云深,赶紧避开云深的目光,低着头从另外一边走过去。 云深奇怪,同时又长舒一口气。 一定是之前在图书馆外面,她和秦潜拥抱在一起的一幕起了作用。 谢天谢地,刘峰总算死心了。 没有刘峰这个牛皮糖跟在后面,云深觉着明天她能多吃两碗饭。 查完资料再回到自习室,已经已经接近晚上十点。 云深急匆匆地回到座位上,“我马上就能忙完。” 秦潜说道:“不着急,慢慢来。和你一起读书,感觉很好。” 云深笑了起来,然后埋头奋笔疾书。 云深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差不多忙完了。 两人一起走出图书馆,抬头看天,月朗星稀。 秦潜说道:“明天一定是个晴天。” “我知道啊,天气预报已经说了明天是个晴天。” 秦潜笑了起来,忍不住伸出手揉揉云深的头发。 云深甩头,“发型都乱了,人都变丑了。” “在我眼里,你任何时候都很漂亮。” 云深哼了一声,“就算你这么说,也不准随便揉我的头发。” 秦潜笑道:“好吧,我尽量。但是不保证能做到。” 混蛋啊! 秦潜牵着云深的手,送云深回宿舍。 云深好几次问秦潜,“你真要送我回寝室吗?” 秦潜瞪了眼云深,“这还能有假。当然要亲自送你回去。” 云深捂嘴,偷偷一笑,心里头很乐。 “高兴就笑出来。” 云深连连摇头,她要忍着笑。 她发现自从谈了恋爱后,她就特别爱笑。笑得有点傻。 别人都说说,笑太多,会长皱纹。 云深也怕自己会长皱纹,所以还是偷偷笑一笑就可以了。 秦潜又没忍住,又伸出手揉云深的头发。 云深抗议,“你再揉我的头发,我就留长头发,天天扎起来,看你怎么揉。” 秦潜憋着笑,“你短发好看,长发没有短发那么好看。不信,你问你寝室里的人。” 云深白了秦潜一眼,算了,不和他一般计较。 两个人慢慢走着,还是走到了宿舍楼下。 云深转身抱住秦潜,“你早点回去,早点睡觉,不要熬夜。还有,记得想我。” 秦潜撩起云深的头发,“记得吃饭,记得睡觉,不要天天聊八卦。还有,星期一我就要开始上班,有空就记得去接我下班。” “知道你想让我接你下班,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不会忘。另外,明天你有安排吗?” 秦潜有些想笑,却忍着笑意,“你想作什么?” “明天是周六,我们要出去玩吗?” 云深望着秦潜,带着一点点期待。 秦潜在云深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早就安排好了。明天一早你等我电话。穿上登山鞋,我们去爬山。” 云深顿时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好,明天早点来接我。” 云深满足了,亲亲秦潜的嘴角,转身上了楼。 秦潜摸摸自己的嘴角,云深还真是勾人。他这是看得到吃不到,煎熬啊。 秦潜笑着,离开了宿舍区。 云深进了寝室。 许文静和钟璐都大声叫起来,“我们都看到啦。” 云深脸上带着一点笑,“都看到啦。我男朋友帅吧。” “帅!” “超级帅!” 钟璐感慨,“我以为我们寝室,我和许文静应该是最早谈恋爱的人,没想到最早脱单的人竟然是云深。天啦,天啦,果然人不可貌相。看云深冷冰冰的,没想到和男朋友那么腻歪。” 许文静这说道:“真是羡慕死我们这些单身狗。” 云深心情愉快,随便室友们怎么说。 云深先去洗手间洗漱,然后换衣服上床。 上床的时候,云深看了眼对面的邓芳芳。 邓芳芳蒙在被子里,难得这么早就睡着了。 钟璐伸个头到云深床上,悄声说道:“我们十点回来的时候,邓芳芳就在床上躺着。” 云深点点头,看来家里面的事情给邓芳芳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大家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毕竟都是外人,不好过多干涉邓芳芳的私事。 云深拿出手机,给自己拍了一张自拍,然后发给秦潜,道了一声晚安。 秦潜存下云深的照片,也道了一声晚安。 云深所有的照片,秦潜都保存在一个单独的相册里面。 秦潜希望有一天,相册能突破一千张,一万张,十万张。记录和云深从相恋到终老的故事。 道了晚安,云深闭上眼睛开始美美的睡觉。 秦潜还在继续忙碌,一直忙到夜里两点才熄灯睡觉。 次日一早,云深七点钟准时爬起来。 想到秦潜会来接她,云深就没像以前那样,急着下床去图书馆。 云深先拿出书本看书,看到八点钟下床洗漱,换衣服,再给自己化个淡妆。 钟璐躲在被窝里,偷看云深化妆。 钟璐以前没见过云深化妆,她以为云深可能不会化妆。不过云深天生丽质,化不化妆都漂亮。 今天第一次看到云深化妆,发现云深手法娴熟,绝不是从来没有化过妆的样子。 钟璐饶有兴趣地看着。 第一次发现,看美人化妆,也是一种享受,美的享受。 云深化了妆,站起来,问钟璐,“怎么样?好看吗?” “你知道我醒啦?” 云深白了钟璐一眼,莫非钟璐还当自己神隐,别人都没发现她在偷看。 云深继续问道:“怎么样?我这个妆会不会太浓。” 钟璐连连摇头,“你这是淡妆,好吧。你这哪叫浓妆,许文静化的才叫浓妆。” “谁在喊我?” 许文静伸着懒腰,眼睛还没睁开。 钟璐嫌弃地看了眼许文静,“没人喊你。睡你的觉。” 许文静果然卷起被子,继续睡觉。 云深拿起镜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模样。 钟璐问道:“有约会啊?” 云深点头,“去爬山。” 钟璐顿时做了个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们谈恋爱,竟然去爬山?” “爬山不好吗?” 钟璐点头,“好好好,挺好的。就是太累。” 心里头想着,要是自己男朋友约会安排去爬山,她真的会忍不住分手的。 爬什么山啊,累死老娘了。 玩的地方那么多,得有多想不开,才会去爬山。 秦潜的电话打了进来,云深背上书包出门了。 云深一出门,钟璐也爬了起来。顺便叫了个早餐外卖,还帮许文静,邓芳芳也带了一份。 对哦,今天真是破天荒第一次,邓芳芳竟然睡懒觉。 同寝两年,还是第一次看到邓芳芳睡懒觉。 真是不可思议。 云深下楼,坐上秦潜的车,出发去爬上。 秦潜知道云深没吃早餐,还特意给云深带了早餐过来。 喝着豆浆,吃着包子,云深很满足。 “你家厨子做早餐的手艺没得说。要是肯开个早餐店,肯定得赚翻。” 秦潜笑了起来,“开不了早餐店。早餐之所以这么好吃,是因为精工细作。两三个小时就只做几个人的早餐,自然很好吃。开早餐店,大批量的制作,味道自然没这么好。” “这就是慢工出细活。” 秦潜笑了起来,“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我的胃在催促我快点吃,快点吃。我要是吃慢了,我的胃会造反。” 秦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又想揉云深的头发,怎么办? 云深瞪了眼秦潜,你敢动手。要是想揉头发,去养猫猫狗狗,天天都能满足揉毛的冲动。 秦潜笑道:“你这建议不错,改天我去挑选一只狗回来养。要不你帮我选。” 云深摇头,“我没经验,选不好。” “没关系。我去的地方,那是专业养狗的,每一只都很这棒。随便选一只就行。” 云深这才答应下来,“那好吧。改天我和你一起去选一只狗。” 云深想起小奶狗的触感,还挺期待的。 秦潜带云深去的地方,是离着京州有七八十公里远的牛背山。 牛背山山势陡峭,当地政府还没进行全方位的开发,算是京州驴友们常去的一个景点。 云深坐在车上,欣赏沿途风景,时不时拿出手机拍照。 秦潜对云深说道:“我包里带了专业相机,用相机拍吧。” 云深从秦潜的包里面拿出专业相机,对着远处的山巅拍照。 秦潜突然说道:“我以前来过这里很多次,不过每次都是因为工作。这还是第一次因为私事来到这边。” 云深好奇地问道:“有很多嫌犯钻牛背山吗?” “翻过牛背山就是大河。可以坐船顺水离开。牛背山后面水系发达,往水里面一钻,很容易逃走。” 云深说道:“我小时候生活在大山里。山连着山。翻过一个山头,还是山。山,无穷无尽,仿佛永远都走不出山。那种感觉很绝望。” 秦潜握住云深的手,“现在你不用绝望。” 云深笑了起来,“等我真正出了山,又想念起山中的岁月。宁静,悠远,没有任何纷争。像是世外桃源。” 说完,云深又看着秦潜,“只要别让我翻山就行。” 秦潜笑道:“我们今天爬山,不翻山。” 云深回想起和李思行在山中的三年岁月。 满眼的绿,两个人一起扶持,互相打劲。 那三年,是充满温情和味道的三年。 之所以说他有味道,是因为三年中,两人吃遍了山中的野味。而且经常为了下一顿吃什么思考。 每一天都是想吃的。 如今回想起来,云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时候天天都想着吃的。明明自己没有那么馋。 见云深眼中带着笑,秦潜猜到云深应该是想起过去一些美好的生活。 秦潜对云深说道,“我带了调味料,吃的,还有酒精炉子。爬山累了,我们可以生火做饭。到时候就看你的手艺。” 云深啊了一声,“不就一天,你还带这些东西。” 秦潜点头,“对啊。爬山嘛,主要就是乐趣。在山中煮饭,你不觉着很有乐趣。” 云深摇头,她一点都不觉着在山里面煮饭很有乐趣。 在山中三年,云深煮饭都快煮伤了。 秦潜笑着说道:“要不你指挥,我动手。” 云深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一路疾驰,终于到了牛背山山脚下。 在停车场停好车,两人背着背包,没过山门,直接从小路上山。 一路上遇到不少驴友,看来很多人都知道牛背山有一条小路上山。这样就可以避开山门,享受真正爬山的乐趣。 秦潜和云深的体力都不成问题,两个人都爬得很轻松。 和其他人比起来,明显强了很多。 秦潜背着相机,时不时给云深拍两张。 云深凹个姿势,还挺享受的。 爬到半山腰,已经十一点半。 秦潜问道:“要不要在这里歇一会。吃点东西。” 云深摇头,“一口气爬上山顶,我没问题。” 秦潜拉着云深的手,“我也没问题。” 路很陡,有时候根本就没有路。两个人得互相托着,才能继续上山。 就这样,下午一点钟,两个人硬是一口气爬到了山顶。 “啊……” 站在山顶,云深大叫起来。 秦潜和云深并排站在一起,拿着相机,记录下每一刻。 第四卷 第312章 男人和美食相伴更配哦(一更) 云深迎着风,冲山涧呐喊。 山涧有人回应云深的呐喊。 云深哈哈大笑起来,快乐得像一只飞鸟。 秦潜用相机记录下云深的每一个笑容。 秦潜发现,他已经爱上了摄影。 云深回眸,“你过来,我们合影几张。” 秦潜拿出三脚架,将相机放好,然后走到云深身边,从身后抱住云深。 云深拉过秦潜的头,“你站在我后面,我会显得我脸大。” 秦潜哭笑不得,“你脸已经很小了。连云导都说,你有一张电影脸。” 云深皱皱鼻子,反正她要和秦潜并排站一起,或是站在秦潜身后,这样显得脸小。 秦潜笑而不语,女人啊,天生爱美。 只是以前还真没发现云深也爱美。看来恋爱不仅让云深的笑容变多了,还让云深活得像个真实的人。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活得像个机器。 云深对着镜头,尽情地展露自己最美的一面。 有灿烂的大笑,有微笑,有浅笑,有故作高深,有故作忧郁。 尤其是一张光影下的侧颜,云深看过后,认为可以去参加摄影大展,肯定很多人都会说美。 秦潜曲指,在云深额头上弹了一下,“你的照片,我可不会拿给外人看。” 云深甜蜜一笑,“给我看也不行吗?” 秦潜说道:“等回去后,我把这些扎照片整理出来,全发给你。另外再做几本相片书。等我们将来结婚的时候,把所有的照片放出来,让别人看看我们有多幸福。” “你不知道晒幸福会死得快吗?” 秦潜说道:“那是别人,我们不一样。而且我只会在婚礼上晒,其他时候我们自己知道自己很幸福就行了。” 云深搂住秦潜的脖颈,跳起来,在秦潜脸颊上印下一个唇印,“深得我意。” 秦潜抱着云深,问道:“饿了吗?前面有个石头平台,去那边做饭吃。” “你这么一说,我是真的饿了。你先说,你包里带了什么吃的?” 秦潜揉揉云深的头发,“放心,保证你吃得饱饱的。” 秦潜带着云深来到石头平台,打开背包,拿出三个保温饭盒。 云深打开一个,看一眼,里面装的是饭。哈哈,秦潜竟然带饭上山。 再打开一个,里面装的是凉拌菜。 最后一个,竟然装的是鸡汤。 接着,秦潜又拿出酒精炉子,还有方便面,火腿肠,还有黄瓜。最后拿出一小包火锅调料。 秦潜举着火锅调料,问云深:“吃吗?” 云深连连点头,“我吃。” 秦潜笑了起来,他就知道云深是个重口味。 点燃酒精炉子,先把鸡汤热一热。 热完了鸡汤,又把饭倒进锅里炒一炒。 最后火锅泡面。 云深做在旁边,全程光顾着看。 她很惊奇,“你真的会做饭?” 秦潜一边忙着做火锅方便面,一边说道:“长期出外勤,很多时候都是在深山老林子里。时间一长,自然就学会了如何在野外生存。” 秦潜轻描淡写,云深却从中听出一点点艰辛,还有怀念。 云深咬着筷子,问道:“你从特勤局离职,后悔吗?” 秦潜笑了笑,说道:“不后悔。从我去到特勤局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有一天我会离开。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云深说道:“我听说,你是特勤局老大位置坐得最久的人。很多人在那个位置上最多干四年,你却一口气干了将近八年。” 秦潜淡然一笑,搅拌着锅里面的火锅面,一边说道:“我前面的几任,都是有家有口,能够干满四年已经殊为不易。至于我,单身一个,干多少年都无所谓。不过遇到你之后,我就想,这份工作不能再继续做下去。否则娶不到老婆。” 云深白了秦潜一眼,正经聊天呢。 “火锅面好了,拿碗过来,尝尝我的厨艺。” 云深端着碗伸过去,秦潜给她夹了半碗,“尝尝味道怎么样?” 云深吃了一口火锅面,连连点头,“好吃。” 秦潜把剩下的火锅面全部装入自己的碗里面,叮嘱云深,“把鸡汤喝了。” 云深喝了小半碗鸡汤,一脸满足的表情,“真是太舒服了。” 远处有一群登山的小伙伴,啃着干粮,羡慕嫉妒恨地盯着云深和秦潜两人。 真香! 人家爬个山,连锅碗瓢盆都带上了。反观自己,只能啃着干硬的干粮。 一小姑娘瞪了眼身边的男朋友,看看别人的男朋友,再看看自己的男朋友,长得不帅就算了,还没人家想的周到。真是欲哭无泪。 小姑娘瞬间没了食欲。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小姑娘心里头这会全是伤痕。 云深吃了小半碗火锅面,又吃了一碗饭。有鸡汤,有拌菜,一碗饭轻轻松松解决。 吃饱喝足,就可以以最轻松的心态,欣赏山涧美景。 秦潜将碗筷一收,放入收纳袋里面,然后全部放进背包背起来。 两人都是意犹未尽,干脆沿着山脉继续往前走,应该还可以走个一两里路。 沿路风光,美不胜收。 云深大呼,不虚此行。 更让云深惊奇的是,有人竟然跑到山顶上拍婚纱照,看上去仙气飘飘,很浪漫。 云深盯着拍婚纱照的看了一会,秦潜就在她耳边说道:“等我们拍婚纱照的时候,我们找个更美的地方。” 云深笑道:“我可没有答应要嫁给你。” 秦潜则说道:“你迟早会嫁给我。” 云深抿唇一笑,说道:“那就拭目以待。” 下午三点开始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在云深秦潜这里不成立。 下山的时候,两个人走得飞快,一点难度都没有。 小一会就到了半山腰。 有当地村民在半山腰摆摊,卖点水果,吃的,喝的,手工艺品等等。 秦潜买了一根甘蔗,全都削了皮,宰成一节一节的。 秦潜递了一节甘蔗给云深,“边走边吃。” 云深用塑料袋包着甘蔗,然后咬了一口,“真甜!” 秦潜说道:“都是本地品质,糖份很足。” 云深吃得很满足。 两个人胃口都很好。一路走一路吃,走到山脚下的时候,一根甘蔗竟然就叫两人给啃完了。 成功啃完一根甘蔗,云深和秦潜都大笑起来。 这样就不用带着没吃完的甘蔗回京州。 将垃圾往垃圾桶一丢,又买了几样手工艺品,然后两人就坐上车,开车回京州。 在山上的时候,精神很好,等下了山上了车,云深就感觉到累。 云深打了个哈欠,问道:“你一个人开车累不累?要不让我开一会。” “你睡吧,我一个人开车没事。以前出差经常一开就是一天一夜,这点辛苦算不了什么。” 云深闻言,放心的闭上眼睛。 这一觉,直接睡到下高速。 云深睁开眼睛,打开窗户,车水马龙,瞬间传入耳中。 从悠远山村,一下子回到喧嚣都市,云深还有点不习惯。 关上窗,云深揉揉眼睛,问道:“我睡了多久?” 秦潜回头看了眼云深,“没多久。一个多小时吧。” “这么长时间?” 秦潜说道:“路上堵了一会车。周末,大家都出门玩,路上车多。” 云深拿起水瓶喝了一口,说道:“送我去我爸爸那边,我答应他今晚要过去吃饭。” 秦潜好奇地问道:“云导就只叫了你,没请牧阿姨?” 云深说道:“我爸爸倒是想请我妈妈过去吃饭,不过我妈妈没理他。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唱不起来。” 秦潜笑了起来。 进了城,车速越发缓慢。 云慎给云深打来电话,问云深什么时候能到,云深说还在路上,最快还要半个小时。 云慎就说道:“既然还要这么长时间,那我让厨房晚一点炒菜。你快到的时候给我电话。” “好的,爸爸。” 云深挂了电话,揉揉头发,然后又给牧离打了个电话。 牧离在外面和朋友聚会,搞了什么茶艺沙龙,忙得很。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云深笑道:“我妈妈现在就是个大忙人。什么艺术沙龙,潮流沙龙,美食沙龙,珠宝沙龙,现在又办了一个茶艺沙龙。反倒是她的画廊,没看她怎么上心。” 秦潜笑道:“牧阿姨是个有艺术气息的人,办沙龙,将志同道合的朋友聚在一起,也不错。” 云深说道:“可怜我们的云导,想办法拉拢牧女士,却不得其门而入。” 秦潜说道:“你给云导出个主意,下次办个电影沙龙。电影也是艺术的分支,我想应该可以打动牧阿姨。” 云深摇头,摆手,“我不掺和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们要不要复合,其实我都没所谓。我感觉现在就挺好。不喜欢住我爸爸那边,我就住我妈妈那边。妈妈那里住腻了,我就回学校住,要么就回闲云小区。对了,去年奶奶送了我一套房子,就在雅苑,和我妈妈的房子是一个小区。里面什么都有,连佣人都请好了,可是我还没去住过一天。” 秦潜笑着说道:“要不抽个时间,我们两个人在新房子里面住一晚?” 云深瞪大了眼睛,盯着秦潜。 秦潜了然一笑,“别胡思乱想,对你没企图。” 云深耷拉着头,“你对我没企图,是因为我没有魅力吗?” 秦潜哭笑不得,“我要是说对你有企图,你是不是该说我禽兽不如?” 云深笑了起来,“我想慢一点。” 秦潜秒懂,知道云深在说什么。 秦潜说道:“我不着急。等到新婚那一天,会更美好。” 云深笑了起来,笑得很甜。“那就说定了。” 秦潜嘴角一翘,“你这是答应了我的求婚吗?” “你有求婚吗?你可不能占我便宜。” 得,云深是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全给忘了。 秦潜伸出手,揉揉云深的头发,“我不占你便宜。等结婚后,我光明正大的睡了你。” “流氓。还有,不准揉我的头发,人都被你揉丑了。” “没有啊,我觉着头发揉一揉,更漂亮。” 云深皱皱鼻子,“胡说八道。” 云深对着镜子,把头发梳整齐了,这样看起来就顺眼多了。 车子就跟蜗牛爬一样,总算爬到了云慎家门前。 云深下车,同秦潜挥挥手,告别。 秦潜叮嘱了两句,开车离去。 云深按响大门门铃。 结果铁艺大门刚打开,路边就窜出两个人。 “喂,你们谁啊!” 云深警惕地盯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很快,苏管家带着保安赶了出来,“大小姐你先进去,这里我来处理。” 云深走进铁艺大门,回头看了好几眼,老年人不认识,年轻人有点眼熟,好像是游方笛的儿子游从水。 果不其然,这一老一少正是游家爷孙两。 游家家破人亡,游母过世,游家兄妹还有孙小倩都被关进了监狱里。 游家就只剩下住院的游从水和游父逃过一劫。 这二人出了院,发现自家房子被查封了,家产被没收。据说游方笛和孙小倩打着游安安的名义在外面搞金融诈骗,搞得很多家庭家破人亡。 现在要把游家的家产变卖赔偿给受害者。 游从水和游父只从家里面拿出了自己的私人用品,其他物品,一律不准带走。 房子没了,幸亏游父银行卡里面还有点钱,这属于他的私人财产,他可以随意花用。 靠着游父这点钱,爷孙两租了一套房子住下来,每天愁容满面。 偏偏游方笛还天天催游父想办法帮他打点关系,否则他就要被执行死刑了。 游父没多少钱,又不认识什么厉害的人物,也不知道从何下手打点关系。 游安安倒是了解一些,而且游安安的财产大部分都还在。 游安安手头上有钱,游父找到游安安,让游安安拿钱打点关系。 游安安就一句话,游方笛活该。 她之所以会坐牢,全拜游方笛所赐。游方笛要死,就让他死去。 至于她的钱,那是一分都不会拿出来。 游父被逼到绝路,又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去死。想来想去,他们游家真正认识的,有能量的大人物,就是自己外孙一家。 这不,游父带着游从水来到游家,说要见云诏。 云慎当然不肯让云诏和游家人见面,直接让人将爷孙两赶走。 游父发挥出年轻时候不要脸的精神,带着游从水天天蹲点云家,闹得云家不厌其烦。 这会,苏管家带着人将游父,还有游从水轰走。 游父大声喊着,“孙孙啊,是外公来看你了。你出来吧。” 游从水也在大喊大叫,“云诏,你出来,你给我出来。你个白眼狼,你有良心吗?” 云深听到后,嗤笑一声。 游家人竟然还好意思提良心。 最没良心的人就是游家人。 游父在公路边大哭起来,“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周围的住户不多,但是周围的住户非富即贵。 游父这一嗓子嚎的,转眼全京州上层圈子都知道云慎家门前发生的这一幕闹剧。 苏管家气得不行,直接带着人驱赶游父和游从水。并且申请法院禁令,禁止游家人靠近任何云家人。 云深走进大厅,“爸爸,我到了。” 云慎心情很好,显然没有受到游父和游从水这两个搅屎棍的影响。 “来了就好,准备开饭吧。” 云深没提游家人,倒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爸爸,我进来的时候,看到隔壁有工人进进出出。隔壁来了新邻居吗?” 云慎哈哈一笑,“不是新邻居,是你大伯。你大伯要来京州任职,以后就住在隔壁。” 云深这才知道,云家在京州也是大地主一个。 像云深脚下踩着的地皮,隔壁云家大伯的地皮,全都是云家的。 云家在这一片有大把的地皮,只修了四栋庄园。云慎四兄弟一人一座庄园。 以前只有云慎住京州,以后云家大伯也会带着家小住到京州,和云慎做邻居。 云深一想,这下子热闹了。 第四卷 第313章 云慎的家务事(二更) 云深问道:“爸爸,大伯什么时候上京州?” 云慎说道:“你大伯已经到了京州,目前住在单位宿舍里。等这边房子收拾好,就会住进来。” 原来大伯已经到了京州。 云深偷偷地问道:“爸爸,我能问问大伯是什么职务吗?” 云慎也压低声音,悄声说道:“财政部副部长,内阁替补成员。下半年,顺利的话就能升任内阁成员,财政部部长。” 哇!这么大的官。 云深暗暗咋舌。 云深又悄声问道:“大伯升上去,那原先的财政部部长干什么去?” 云慎悄声说道:“现在的那位要退休了。身体不好,癌症。” 听云慎这么一说,云深突然想起在萧成义那里看到的一份病历资料。身居高位,癌症,对药剂极度渴望。说的不会就是这位部长大人吧。 云深暗暗想着,暂且将这件事记在心上。 云深问道:“爸爸,要不要办一个酒会,庆祝大伯升职。” 云慎说道:“家庭小聚会没问题。大型酒会,得征求你大伯的意见。毕竟你大伯身份不一般,就算是用自家的钱,也得注意影响。” 云深明白。 来了半天,没见到云诏露面。 云深还以为云诏不再家。 结果一上楼,就看到云诏站在窗户前,面朝大门外。 云深走过去,朝窗户外面看去,游父和游从水已经被赶走了。 云诏吓了一跳,“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云深嫌弃地看了眼云诏,“是你想事情想得太入迷。怎么,很担心你外公和表哥?” “没有,谁说我担心他们。”云诏急忙否认,表情复杂,纠结。 云深嘿嘿一笑,所有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整个欲盖弥彰,说的就是云诏。 云深说道:“你要想见他们就去见,没人拦着你。” “爸爸会不高兴。”云诏小声说道。 云深嗤笑一声,“口是心非。” 云诏恼怒,“我说的是事实。” 云深嘲讽一笑,“有句话叫做,当什么立什么,形容的就是现在的你。” 云诏想要反驳,云深却不给他机会,继续说道:“你一方面想要讨好爸爸,做个乖孩子,让他满意,所以答应爸爸以后不再见游家人,和游家人一刀两断。一方面又放不下你外公一家,毕竟他们都是你的血缘亲人。云诏,你这人真是虚伪透顶。” “我不虚伪。” 云诏反驳云深,“我的所有感情,都是真实的,我没有隐藏我的感受。” “可是你已经做了决定。既然做了决定,为什么就要后悔?说到底,你一边想要得到身为云家子的好处,一边又想做大善人帮助游家。云诏,你觉得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云深指着外面,“在所有云家人眼里,游家是仇人,欲处之而后快。唯独你不是。在你眼里,游家是你的血缘亲人。可是你被忘了,你的亲妈是因为什么被关进监狱。” 云诏表情挣扎,纠结,“我没有忘。游家的确是我的血缘亲人,但是我已经和游家一刀两断。” 云深不信。这话估计云慎也不会相信。 云深摇摇头,“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事实是什么,我们心里头都清楚。” 云深转身下楼。 云诏却追了上来,“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我们心里头都清楚?” 云深挥挥手,表示结束谈话。 云诏却伸手去拉扯云深。 云深掐住云诏的穴位,云诏“啊”的一声,发出一声惨叫。 云深冷冷一笑,“别对我动手动脚。就你三脚猫的功夫,可不是我的对手。” 云诏捂住手腕,刚才那一下痛死他了。 云诏心有余悸的看着云深。 云深冷哼一声,继续下楼。 云慎听到动静,来到楼梯口,就看到两姐弟对峙。 云慎皱了皱眉,说道:“吃饭了,都下来吧。” 云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爸爸,有什么好吃的。” 云慎笑了起来,“都是你爱吃的。快下来。” 云深跳着下了楼梯,扑进云慎怀里,“爸爸真好。” 云慎摸摸云深的头,“一会多吃点,你太瘦了。” 云深抓住自己的头发,怎么她剪了短发后,人人都喜欢摸她的头。她的头就那么好摸吗? 云深跑到餐厅坐下,苏管家亲自上菜。 云深甜甜一笑,“苏伯伯辛苦了。” 苏管家乐呵呵的,“大小姐一会多吃点。厨房从早上就开始准备,都是你爱吃的菜。” “谢谢管家伯伯。” 云诏跟在云慎身后坐下来,脸色不太好看。 云慎若无其事,招呼两姐弟吃饭。 香酥鸭,干锅鸡,清蒸鱼,老火鸡汤,全都是云深爱吃的。 云深爬了一天的山,胃口很好。 见云深吃得香,云慎很满足。 倒是云诏有些食不知味。 云慎问道:“云诏,你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 云诏摇摇头,“下午吃多了零食,这会不太饿。” 云慎略有深意地看了眼云诏,叮嘱道:“以后少吃点零食。” “是,爸爸。” 云诏一脸老实。 云慎吃了两口,又问道:“云诏,学习还跟得上吗?要不要给你请个补习老师?” 云诏摇头,“不用特意请补习老师,直接给我报个补习班吧。我和同学们一起上补习班,学习起来更有氛围。” “也行。一会我让人把钱转给你。” “谢谢爸爸。” 云诏吃着饭,瞄了云深好几眼。 云深呵呵一笑,面露嘲讽之色。 云诏低着头不看云深。切,有什么了不起。以他的聪明才智,早晚也能考上帝国大学。 云深笑而不语,她拭目以待。可别最后考个二流大学,丢尽云家的脸面。 对于云深同云诏之间的暗流涌动,云慎只当看不见。 对于游家人,云慎肯定不愿意提起。 该说的话,他去年就已经和云诏说清楚。 接下来就看云诏自己会怎么做。 所以今天游家爷孙过来,说要见云诏,云慎连一句相关的话都没和云诏提起。 该怎么选择,云诏自己做决定,他做父亲的不拦着。 比较云诏已经是个大小伙子,有自主思考的能力。 看着云诏情绪低沉,神色黯然,云慎不失望是假的。 不过还不至于失望到放弃云诏的地步。 云深一口气吃了两碗白米饭,因为菜太好吃了。 要不是考虑到晚上吃太多,不好消化,她一定可以吃三碗饭。 吃过饭,云慎招呼云深,“云深,陪爸爸到花园散散步,消化消化。” “好啊!” 云深起身,穿上外套,又给云慎披上大衣,然后跟着云慎一起去后花园。 云慎家的后花园,很有个性。 常青绿植全被修剪成各种形状,有马,有猴,有花,有人。 后院还有一个暖房,用来培育各种名贵花草。 云深挽着云慎的手臂,走在草坪上。 “爸爸,我好想是第一次陪你散步。” 云慎说道:“你陪你妈妈时间,远多过于陪爸爸的时间。” 云深笑道:“那是因为爸爸你太忙了。你可是大导演,多少人都指望着你吃饭,我可不敢耽误你的时间。” “臭丫头,竟然敢调侃爸爸。” 云深笑了起来。 云慎观察云深的表情,“看样子,你和秦潜相处得很好。” 云深点头,“秦潜是最棒的男朋友。” “这才多长时间,就给了秦潜这么高的评价。看来你们的感情更深厚了。” 云深认真的问道:“爸爸,你对秦潜满意吗?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嫁给他,你会同意吗?” 云慎笑着点头,“你如果嫁给秦潜,我肯定同意。” “谢谢爸爸。” 云深很开心。 云慎却有他的烦恼。 云慎突然说道:“上个星期,云诏偷偷去见了游安安。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云深蹙眉。 难怪云诏那么纠结,是因为和游安安见面了吗? 云深问道:“爸爸,游安安对云诏有多大的影响力?” “你问到关键了。我到现在才发现,游安安对云诏的影响力,是我比不上的。毕竟云诏自小就和游安安更亲。” 云慎叹了一声,“如果云诏现在只有七八岁,我还有信心将他纠正过来。可是他已经十六了,现在我做什么,似乎都已经迟了。在他心里,游安安始终是他最亲的亲人。” 云慎很失落,还很无奈。 人心难改。尤其是这种局面,云慎想要纠正过来,更是难上加难。 云深说道:“爸爸,你还有我啊!” 一句话就把云慎给逗乐了。 云慎摸摸云深的头,“是啊,爸爸还有你。” 有几多欣慰,也有几多惆怅。 看出云慎情绪不高,云深说道:“爸爸,顺其自然吧。总要让他到外面经历摔打,才能知道生活的本质。” “不忍心啊!他总归是我的孩子,怎么能眼睁睁往坑里面跳。” 云深闻言,皱起眉头。 云诏正是中二年纪。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非常不好管教。 正常家庭都会头痛,更何况云慎和游安安还离了婚,游安安还在监狱里关着。 发生这么多事情,云诏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实话谁也弄不清楚。 这个年纪的男生,差不多一天一个想法。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个眼神不对,想法又发生了改变。 云深脑洞打开,要是有一天她和秦潜有孩子,孩子也跟云诏一样犯中二病,是打了还是打了还是打了。 以秦潜的脾气,估计能把孩子给打残,或是直接丢到军营里锤炼。 想到那时候,云深就愁死了。 等等,她为什么要想到自己和秦潜生孩子,这么严肃的可能。 难道她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会嫁给秦潜吗? 云深脸颊有点烫,有点羞,还有点不好意思。 云慎问道:“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云深连连摇头,“没事。就是在想爸爸家的厨子做的饭菜真好吃。” 云慎笑着问道:“比起你妈妈家的厨子怎么样?” 云深当然不可能跳坑,她笑着说道:“各有千秋。” “小滑头。” 父女两人在花园里走了半个小时,晚饭消化得差不多了,在才回房。 云诏躲在卧室里弹吉他。 云深嫌弃地说了一句,“弹得真难听,跟弹棉花似得。” 云慎笑了起来,“云诏没什么音乐天分,可他喜欢。云深,你要不要学点乐器,我给你找最好的老师。” 云深说道:“我跟着妈妈,有学习作画,还有弹琴。” “你妈妈教你画画,弹琴,那我就教你摄影吧。爸爸在圈子里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摄影。在这方面,我可是专家。” 云深甜甜一笑,“谢谢爸爸。今天我和秦潜出去爬山,全程都是他在拍照。等我爸爸学了摄影后,以后就换做我来拍照。” “哦,秦潜还会拍照。” 云深当即将秦潜拍的照片翻出来给云慎看。 云慎看完,说道:“不错,有点意思。这几张,已经达到专业级别。看来秦潜是练过的。” 云深笑起来,她也是第一次知道秦潜会拍照,而且水平不错。 以前云深以为秦潜没有任何兴趣爱好,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工作。看来是她误会了他。 秦潜还是有兴趣爱好的。 云深跟着云慎来到影音室,看着云慎摆弄摄影器材,如何调整光线。 云深也跟着学起来。 摄影这玩意,一旦学进去就会着迷。 看到什么都想拍下来。 父女两人一直忙到十二点,见时间不早了,才结束教学。 云慎送了一个相机给云深,“好好揣摩,拍几张照片,就当是作业。下个星期你带着照片过来,我给你指导。” 云深点头,笑了起来,“爸爸,我要是拍得不好,你可别骂得太凶。” “爸爸不骂你,爸爸就加倍给你布置作业。” 云深拿着相机回房睡觉。 这么久以来,云深还是第一次在云慎这边过夜。 云慎很欣慰,云深有点不习惯。 隔壁云诏还没睡,云深还听到一点动静。 云深躺在床上摆弄着相机。 自己摆了几个姿势,然后玩起自拍。 隔壁的云诏在说话。 云深竖起耳朵听了几句,云诏似乎是在打电话。 云深偷偷下床,走到阳台,听隔壁云诏的电话。 “……没有钱。妈妈的钱全在银行,没有妈妈的印章和授权,一分钱也取不出来。你们别为难我,我爸已经很不高兴了……太晚了,我要睡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不能指望我一个未成年……” 云深又悄悄回到卧房。 很明显,云诏是在和和他外公通电话。 云深替云诏叹了一声,摊上这样的一家亲戚,也是倒霉。 只是云诏受游安安影响太深,始终放不下游家人,这可不是好事情。 就像云深吃饭之前同云诏说的那句话,在云家人眼里,游家就是仇敌。 对待仇敌,怎么可能客气。 云诏的立场,有点歪了。 哐! 隔壁房间传来砸东西的动静。 云深蹙眉,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云慎把她的房间安排在云诏隔壁,真是失策。 云深从床上坐起来,隔壁云诏不知道要折腾到几点钟。 云深拿起相机,去阳台拍照。 拍月亮,拍星空,拍昏黄的灯光,拍远处的路灯。 凡是能成一景的,全都拍下来。 至于隔壁云诏闹出来的动静,云深充耳不闻。 云诏跑到阳台抽烟。 烟刚点燃,云诏就发现了隔壁阳台的云深。 “你怎么在这?半夜不睡觉,你拿着相机做什么?” 云深回头瞥了眼云诏,对云诏小小年纪抽烟很不满,“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半夜三更砸东西,你真当我是聋子啊!” 云诏烦躁的抓抓头发,“忘了你住隔壁。下次我会注意。” 云诏狠狠吸了一口烟。似乎吸烟才能缓解他烦躁的情绪。 云深拿起相机,对准云诏就来了一张。 云诏赶紧抬手捂着脸,“别拍我。” 云深低头看着成像图片,“拍得不好。你不上镜。” 云诏呵呵两声,半夜三更,鬼才上镜。 第四卷 第314章 能动手就别瞎叨叨 云诏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云深看着大皱眉头。 这么年轻就开始吸烟,真不怕得肺癌。 “我真羡慕你!” 云诏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云深先是一愣,紧接着笑了起来,“你羡慕我?你羡慕我什么,羡慕我从小被人拐卖,还是羡慕我差点做了童养媳,还是羡慕我……” “我是羡慕你活的这么自在。” 云诏打断云深的话,“你看似从不强求任何东西,可是你却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爸爸的爱,牧阿姨的爱,还有金钱和名誉。” 云深嗤笑一声,“你光看到我得到的一切,怎么没看到我天天熬夜泡在实验室的时候?怎么没看到我为资金发愁,头发都白的了时候。我最烦你这样的人,只看到别人得到了什么,却从不用脑子想想,别人在背后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努力。” 云诏张口结舌。 云深看着云诏,嘲讽一笑,“娱乐圈很多人都羡慕爸爸,都觉得爸爸是靠着背景才能有今天。但是我们知道,爸爸有今天,绝不是靠的背景。他取得今天的成功,是他自己的努力换来的。 甚至可以说,他能取得圈内圈外的认可,比没有背景的导演付出的还要更多。这些别人看不到,难道你也看不到?云诏,不要做目光短浅的男人,让人看不起。” 云诏脸色涨红,显得很难堪。 云深问他:“云诏,你长这么大,有没有为了得到什么而努力过?” 云诏说不出话来。 云深了然一笑,“你妈妈把你保护得太好,你想要什么,只要张口说话,就能得到。你生活中的一切,来得理所当然。你从来没有为了得到什么而去努力。你没有努力过,你就没有资格评价我。” 云诏丢掉烟头,“那你有努力吗?你努力得到了什么?” 云深伸出手,似乎是想摘下星辰。 云深笑道:“我努力的和命运抗争,走出大山。我努力的学习医术,努力的赚钱,用赚来的钱办实验室。我每天只睡六个小时,其他时间不是在读书就是在实验室。有时候为了赶实验,我可以连续三天三夜不睡觉。 我努力读书,争取做一名好医生。我努力做实验,争取幸福全人类。我努力做个好女儿,让父母为我骄傲。我一直都在努力,从没有懈怠。你呢,你有努力过吗?” 云诏第一次感到了羞愧。 站在三楼阳台上的云慎,沉默地听着这番话,心中五味杂陈。 儿子和女儿比起来,差距真的太明显。 云诏似乎真的没有特别努力的去争取一件事情。 云慎抽着烟,他在发愁。 儿子中二年纪,到底该怎么教育,该怎么引导? 云慎希望云深能成为云诏的榜样,就怕云诏心里头抗拒,结果适得其反。 云诏板着脸,说道:“我还小,我以后也会努力。” “噗嗤!” 云深很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云深挥挥手,“好吧,你还小,以后一定会努力的。我看好你哦。” 云诏却感到了难堪。 云深并不是真的看好他,云深只是在看他的笑话。 云诏张嘴说道:“我会考上帝国大学。” “那就拭目以待。” 云深拍下天空中最亮的星,然后拿着相机回房。 云诏依旧站在阳台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估计过了今晚,云诏就会变成老烟枪。 云深睡眠质量很好,躺床上要不了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云深精神不错。 伸伸懒腰,外面有鸟儿在叫,叫声很近,莫非就在阳台上。 云深踩着地毯下床,拉开窗帘,就看到一只叫不出名字,有着五颜六色的羽毛的鸟儿踩在阳台栏杆上,兴奋得大叫起来。 大早上起来,竟然能在阳台看到鸟儿,云深心情很美好。 哼着歌走进洗手间洗漱,换了一身衣服下楼。 云慎已经坐在餐桌前,招呼云深,“快过来吃早餐。厨房四点多钟就起来做早餐,你尝尝味道。” “鱼片粥!” 云深坐下来,拿起勺子吃了一口,连连点头:“好吃。” 鱼片粥真的很好吃,云深连吃了两碗。 看着云深胃口这么好,云慎笑了起来。 老人们都说能吃是福,以前云慎觉得这话不养生,如今看到云深这么能吃,云慎又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能吃果然是福。 等云慎和云深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云诏才从楼上下来。 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显然一晚上没睡好。 云慎看着云诏,面无表情地说道:“吃早餐吧。” 云诏沉默地在餐桌前坐下来,沉默地吃着早餐。 云诏的表情就说明他此刻食不知味,心思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云慎微蹙眉头,问道:“云诏,今天你有什么安排?你说你要报补习班,打算什么时候报?” 云诏拿出手机翻了翻,“我和同学约好了,吃完早餐就去补习班。中午就不回来吃。” 云慎说道:“既然报了补习班,就要认真努力,争取把成绩提上去。” “我知道了!”云诏有气无力地回答。 云慎放下碗筷,又说道:“不要和游家联系。” 这是今年,云慎第一次提醒云诏不要和游家联系。 云诏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目光有些惊慌不安,表情明显很心虚。 云慎没有看云诏,他轻轻擦拭嘴角,“我吃完了,今天还有一个会要开。你们慢慢吃。云深,车库里那辆红色的车,是爸爸给你买的。钥匙就在苏管家那里,你一会问苏管家拿钥匙。” 云深点点头,“爸爸,你去忙吧。我吃完饭也要走了。” 云慎起身离去。 云诏有些茫然。 云慎一走,餐桌上就只剩下云深和云诏两人。 云深差不多也快吃完了,拿出手机刷了下新闻。 云慎朝云深看去,“爸爸刚才警告我。” 云深挑眉,“他只是提醒你,不是警告。” 云诏抓着筷子,说道:“外公今年七十八岁,转眼就是八十岁的老人。” 云深平静地说道:“有些事情我们无能为力。即便是云家,也不能干预司法公正。” 云深这么说,也是在善意的提醒云诏,别钻牛角尖。游方笛注定要死,任何努力都是白费功夫。 云诏看着云深,问道:“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云深轻轻擦拭嘴角,说道:“身为未成年,就不要掺和大人的事情。伤心又伤肺。” 云诏问道:“你真能做到不管不问?” 云深侧着头想了想,说道:“做不到。” 云诏得意的笑了起来,原来也有云深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云深下一句话,又让云诏变了脸色。 云深说道:“可是你能做什么?你是能给钱,还是能出力?即便你姓云,在你没做出成绩之前,没有人会卖你面子。” 云诏脸色发白。 云深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他姓云,只是让同龄人高看他一眼。并不能让已经掌握社会资源的成年人卖他面子。 更何况,京州上层圈子都知道,云慎和游安安反目成仇。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为游家出头。 一是不愿意得罪云家。二是游家没有价值。 没有价值的游家,只会引来一群饿狼。 游安安能保住自己的私产,只能说明游安安的精明算计,总算用对了地方。 云诏想不自量力替游家出头,小心摔个头破血流。 云深对云诏说道:“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云深起身离去。 云诏眼睁睁地看着云深走出餐厅。 苏管家在门口候着,见到云深,就说道:“大小姐,这是车钥匙。需要安排司机吗?” 云深摇头,“不用。” 云深拿着钥匙,来到车库。 一看,红色超跑,实在是太拉风,太打眼。 云深皱眉,这车完全不符合她的审美,也不符合她低调的作风。 云深将车钥匙还给苏管家,“这车太招摇,不适合我。管家伯伯,我还是开那辆黑色轿车。” 苏管家顺着云深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辆二十来万的普通轿车。 苏管家说道:“大小姐,那车是厨房用来买菜的。” 云深不嫌弃,“正好。我就开买菜车。” 苏管家连忙说道:“我可不敢让大小姐开买菜车出门,老爷知道了,该说我办事不利。既然大小姐不喜欢红色跑车,车库里还有一辆黄色迷离轿车,最适合女孩子开,一点都不招摇。” 苏管家赶紧命人拿了钥匙,带着云深去拿车。 果然是一辆很低调的小轿车。不过云深知道,这车的价钱一点都不低调。 整个车库,除了买菜车,就没有一辆低于四十万的轿车。 云深只能妥协,开着黄色小迷离出门。 开出铁艺大门,上了大马路,云深看到了云诏。 云诏没有让司机送他,独自一人,准备去坐公交。 云深想着,要不要送云诏一程。 结果,一转眼,云深就改变了主意。 云深看到了游从水。 游从水迎面朝云诏走来。 云深没有看到云诏的外公。估计人没过来。 游从水也学乖了,不去云慎家叫门,而是在公交站这里等着云诏。 云深笑了笑。 之前她还想云诏一程,她果然把问题想得太简单。 云诏拒绝司机,不是真长进,而是和游从水约好了在公交站见面。 云深将车停在路边,远远的看到云诏游从水走去。 两个人在说话,一开始气氛还好。 后来,游从水突然伸手推搡云诏。 游从水连推三四下,云诏终究没忍住还了手。 表兄弟两人就在大马路上打了起来。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来来往往的车辆。 住附近的人,大部分都认识云诏。 见云诏同人打架,不少车辆都慢下来,缓缓前进,观察打架动静。 有人甚至还拿出手机拍照。 要不了多久,云诏打架,就能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过几天,云家大伯就要住过来,这个时候云家最好别闹出丑闻。 云深皱眉,果断下车朝两人走去。 云深很干脆,走过去,抬脚,直接一脚踢翻游从水。 游从水懵,云诏同样一脸懵。 云深鄙视游从水,“一个大男人和一个中学生打架,你特么要脸吗?还有你,云诏,大马路上打架,你是嫌云家不够丢人。给我上车。” 云诏没动,云深直接将人拉走。 到底要不要脸? 没见到那么多人停车拍照。 云诏回过神来,老实地跟着云深离开。 游从水有一句MMP想说,他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果断朝云深云诏追去。 “站住,云诏不准走。” 云深停下脚步,对云诏说道:“你先上车,我来对付他。” “我……” “我什么我。难不成你还想和他打一架。” 云诏看着云深,“你……” “你什么你。一个游从水就把你逼成这样,你知道你有多丢人吗?赶紧给我上车。” 云深一脚踢在云诏的大腿上,将云诏赶上车。 然后云深直面跑过来的游从水。 能动手就别瞎逼逼, 不等游从水说话,云深直接一脚踢在游从水的裆部。 “嗷……” 游从水发出一声惨叫,弯腰捂裆。 云诏坐在车里看到这一幕,脸皱成了一团。云深那一脚仿佛踢在了自己身上,感觉自己的裆部好痛, 云深再一脚,踢翻游从水。 “再敢来云家找事,本姑娘分分钟教你做人。” 游从水倒在地上,嗷嗷惨叫。 云深拍拍手,上车。 云深朝云诏扫了眼,见云诏双腿夹紧,表情痛苦的样子,云深当即嗤笑一声,“又没踢在你身上,你做出那副样子干什么?” 云诏赶紧分开双腿,舒缓表情,尽量做到若无其事。 云深哼了一声,发动汽车,走人。 云深出手利落,两脚踢翻游从水的画面,被人拍下,上传朋友圈。 然后这一天,京州上层朋友圈就传播着云深抬脚踢人的英姿。 云慎和牧离忙完了,拿出手机刷了下朋友圈,咦,这不是自家女儿吗? 被打的人是游从水。 卧槽! 游从水竟然敢惹自家宝贝女儿。 云慎和牧离同时给云深打电话,然后云深电话占线,死都打不通。 牧离又给云慎打电话,“云慎,到底怎么回事?朋友圈的视频你给我解释清楚。” 云慎也挺着急,生怕云深出事,“牧离,你别急。我正在打电话询问这件事。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游从水应该没胆子找云深的麻烦。” “最好是这样。要是女儿出了事,云慎,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云慎再三保证,这才将即将暴走的牧离给安抚住。 云慎赶紧派人调取监控,又打电话询问谁有完整视频。 看了完整视频,云慎才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就说游从水没胆子找云深,果不其然,游从水找的是云诏。 云深出于义愤,才会出手教训游从水。 宝贝女儿没事,谢天谢地。 云慎又试着拨打云深的电话,总算打通了。 电话一接通,云慎就问道:“宝贝女儿,你没事吧?” 云深笑道:“爸爸,我没事。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都看见了,你收拾游从水的视频。” 云深恍然大悟。 云慎的消息也太灵通了。 云深差点忘记,上层圈子就没什么真正的秘密。 更何况她是在大马路上收拾游从水,当时又有那么多人停车拍视频,这件事肯定会很快传播出去。 云深说道:“爸爸别担心我,我一点事都没有。” “你没事就好。你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她很担心你。” “好!” 云深挂了电话,又给牧离打电话保平安。 通话完毕,云深见云诏还坐在车里没下车,奇怪问道:“怎么不下车?不是要去补习班吗?到了。” 云诏有点别扭,中二少年爱面子,放不下架子。 犹豫了半天才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云深认为云诏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第四卷 第315章 云家的脸面(二更) 云深不想和云诏说话,不过看云诏的样子,似乎真的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出手帮忙。 云深沉下心,耐心地同云诏说道:“你姓云,我也姓云,别管我们两人如何看不起对方,在外人面前,我们都是云家人,休戚与共。 所以,你和游从水在大马路上打架,不光是丢你自己的脸,也是丢云家的脸,间接丢了我的脸。我出手,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维护云家的名声,维护我自己的脸面。懂了吗?” 云诏看着云深,“云家的脸面那么重要?” 云深嘲讽一笑,“你现在吃的,穿的,享受的,你以为光靠钱就能得到吗?错了!有钱的人那么多,又有几个暴发户能住进天云山山脚下? 你同学里面,应该也不缺有钱人。那些人是什么待遇,你又是什么待遇?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算了,看你这个样子也是想不明白,我还是直接告诉你答案吧,云家的名声就是你的脸面。别人给你面子,不是因为你有钱,而是因为你是云家人,云家的名声贴在你脸上,让你脸上有光。现在懂了吗?” 云诏似懂非懂。 云深摆摆手,不与蠢货费口舌。 云诏不开窍,神仙也没办法。 他要是自己开窍,这些道理早八百年就该明白。 说到底,还是游安安格局太小,不会教小孩子。 堂堂云家嫡支四太太,竟然天天盯着钱,算计钱,就这点格局,注定游安安只能当个暴发户。 云诏自小在游安安身边长大,受游安安的观念影响。耳濡目染之下,脑袋瓜子还停留在低层次阶段,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 云深耐心耗尽,不耐烦和云诏说话,直接下逐客令,“下车。” 云诏坐着没动。 云深动动手指头,“是要我亲自请你下车吗?” 云诏顿时想起云深踢在游从水裆部的那一脚,哪里还敢逗留,赶紧下车走人。 云诏下车,云深当即开车离去。喷了云诏一脸汽车尾气。 云深开车回学校。 到了学校,云深给秦潜发语音消息,告诉秦潜她已经回到学校。 秦潜发消息,“摸摸头。乖乖学习。” 云深甜蜜一笑,恋爱的感觉真好。 云深先回寝室拿书。 钟璐还在夏起的公司兼职。不追到夏起,她是不会罢休的。 邓芳芳在安和堂上班。 寝室里就只有许文静一个人。 许文静正在化妆,看样子是要出门约会。 云深随口问道:“有约吗?” 许文静笑道:“今天本校的高中校友聚会,要玩一天。” 云深笑道:“玩得开心。” 许文静抬起头看着云深,“你怎么没去约会?” “昨天约了一天,今天要努力学习。” 许文静说道:“我比不上你,我可没你那么强的学习劲头。让我两年读完五年的课程,除非要我的命。” 云深笑道:“我从读书中获得乐趣,这也算是一种爱好吧。” 许文静点点头,“说的有理。你们学神的世界,我们不懂。对了,什么时候把你家秦帅哥带出来给大家看看啊。” 云深说道:“他忙。等他有空的时候再说吧。” 许文静了然一笑,“你把男朋友藏起来也对,换我我也藏起来。太帅了,带出来就怕带不回去。” 云深愣了下,她还真没许文静说的这种想法。秦潜是真忙,星期一就要上班,副市长,哪里有空出来和学校女生聚会。 不过云深也没做解释。误会就误会吧。 这个误会,还能为她免去不少事情。 云深将书本装在书包里,出门去自习室自习。 “云深,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出门。” 许文静拿上外套,追着云深一同出门。 许文静的高中校友,早在楼下等着她。 见到许文静出来,连忙招手。 许文静和云深在楼下门口分手。 校友挽着许文静的手,悄声问道:“那就是你们寝室的云深?听说是云家人,真的吗?” 许文静挑眉一笑,说道:“当然是真的。云家举办舞会的时候,我还去了。我不是发了朋友圈吗。” “哇!” “你和云深一个寝室,岂不是很方便认识高富帅。” 此话一出,许文静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许文静一本正经地说道:“高富帅有什么好。好是门当户对最合适。” 切! 假模假样。真有机会嫁入这豪门,就不信许文静不动心。 云深来到自习室,运气很好,正好有一个空位。云深赶紧坐下,把位置占住。 刘峰就坐在云深身后不远处,一脸幽怨地盯着云深。 云深完全没有察觉到刘峰,所有心思都用在了学习上。 临近中午,自习室的人渐渐少了,大家都忙着吃饭。 云深还在埋头苦读,做着笔记。 刘峰突然跑过来,坐在云深的对面。 云深完全没有关注他。 刘峰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在云深眼里,他是透明的吗? 刘峰忍不住,敲敲桌面。 云深抬起头,看着刘峰皱眉。 刘峰一脸严肃,“我有话和你说。” 云深直接怼回去,“我们认识?” 刘峰瞬间受到了十万点的伤害。 刘峰嘴角抽抽,表情凄苦,“我一直在追求你。我还给你写过情书。” “抱歉,给我写情书的人太多。不过我都没看,全都丢进了粉碎机。” 刘峰不满,“你怎么可以如此糟蹋别人的感情。” 云深皱眉,你谁啊? 云深靠着座椅,尽量平静地反问:“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每封情书都回应一声,给点甜头给别人?” 刘峰涨红了脸,有点尴尬。 云深以为刘峰该知难而退,没想到这家伙又问道:“你是真的谈恋爱,不是演戏?” 云深翻了个白眼,“我演戏给谁看?你当我是戏精,还演戏。我当然是真的谈恋爱。” “你为什么不考虑我。” 云深无力吐槽,直接说道:“因为我不喜欢你。” 这个回答已经够直接,可是还是没有彻底打败刘峰。 刘峰说道:“你男朋友那么老,而我,年轻,有前途,你不选我却选别人,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云深:…… 呵呵! 刘峰咬牙切齿,再次强调,“总有你后悔的一天。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像是宣誓的一样撂下狠话,刘峰就跑了。 云深想吐槽,都找不到对象。 云深哭笑不得。 幸亏自习室已经没几个人,没谁注意到她身边的动静。 云深拿出手机,给秦潜发了一条消息,“男朋友,刚才有人评价说你是老男人。” 秦潜妙回,“怼他!” 云深:“人已经跑了。” 秦潜:“我显老吗?” 云深:“一点都不老。反正就算真的老,我也不嫌弃你。” “你认为我老?” 隔着屏幕,云深都闻到了秦潜的怨念。 云深没办法,开始转移话题,“哎呀,我看了一上午的书,肚子都饿扁了。我现在还在图书馆的自习室。对了,今天从我爸爸那边出门的时候,遇到游从水和云诏打架,我还揍了游从水一顿。” 这话题转移得太生硬了。 秦潜:“我看到了。你那一脚,踢得很准啊!” “啊,你也知道了。你们这圈子真的太小了。” 秦潜笑了起来。京州上层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种豪门八卦,秦潜刷新一下,就能刷出几条。 也就是云深,已经回归云家,却依旧游离于京州上层圈子之外。从没有真正融入这个圈子。 一个圈子,并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 云深不着急,一切顺其自然吧。 秦潜给云深发消息,“你等着我,十分钟之后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云深发了一张幽怨的图片给秦潜,“我发现和你在一起后,我已经胖了一斤。” 秦潜哄女朋友能力已经考过十级,“胖十斤也没关系,反正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这话我不信。” 秦潜说道:“要不我陪你一起胖。” 云深连忙拒绝,“算了吧,一胖毁所有。吃得多,尽量多动动。我可不想长成胖子。” “好,我陪你一起运动。” 最美好的情话,不是我不嫌弃你胖,而是我陪着你一起胖,一起长残,两个人谁也别嫌弃谁。 云深坐在自习室里面刷着新闻,感觉才过了两分钟,秦潜就从天而降,出现在自习室里面。 太阳从大大的窗户里面洒进来,秦潜逆着光,那是一副最美的剪影。 云深有种要拍下来的冲动。 于是她打开手机摄像头,大声喊道:“不准动,先让我拍两张。” 秦潜是哭笑不得,有这样的女朋友吗? 吃饭不着急,拍照倒是挺积极的。 “可以了!” 云深低头,心满意足地欣赏刚拍的照片。 她对秦潜招招手,“你快看,我把你拍得多帅气。” 秦潜凑到云深耳边,亲了一下,说道:“我本来就帅。” 云深皱皱鼻子,说道:“照片里的你,比现实中的你更帅。” “照片上的我,哪里比得上现实中的我。” 说完,秦潜就含住了云深的嘴唇。 云深大惊失色,这可是自习室。 嗯,快放开。 秦潜放开了云深,目光深邃地问道:“我帅吗?” 云深连连点头,“特帅。” 比蟋蟀还要帅。 秦潜摸摸云深的头,“别在心里面偷偷骂我。走,我带你吃饭,慰劳你的五脏庙。” 云深将书本一收,跟着秦潜出了学校。 秦潜带云深去吃素菜。 云深说她长胖了一斤,身为男朋友自然要急女朋友之所急。所以今天中午秦潜就陪着云深一起吃素菜。 秦潜带云深来到私房菜馆,介绍道:“这家老板只卖素菜。他的素菜全京州都有名气。一会你尝尝味道,保证你喜欢。” 云深说道:“你简直是活动的美食地图。有你在,我再也不愁吃饭的问题。” 秦潜笑道:“我最近新请了个大厨,专做午餐和晚餐。要不晚上你去我那里,你帮我尝尝大厨的厨艺。要是不好的话,我再换个厨子。” 一听说要去秦潜那里,云深就有点犹豫。 秦潜刮可下云深的鼻子,“别胡思乱想。只是单纯吃饭。还有,我家里有重新布置过,你过去帮我看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云深有些不好意思,她冲秦潜笑了笑,“我下午要忙到比较晚。” “把书本都带上,去我哪里看书。我给你准备了一个书房,保证你舒服。” 云深盯着秦潜,秦潜这是有预谋的吧。 都已经准备好了书房。 云深红着脸,“你真的给我准备了一个书房?单独的书房?” “当然。” 看着云深那个小表情,秦潜又想摸摸云深的头。 云深剪短发,真的是剪对了。 云深想了想,“你先等我一下,我去上个洗手间。” 云深拿着手机,跑到洗手间给牧离打电话。 “妈妈,秦潜说他家请了一个新厨子,邀请我过去常常厨子的手艺。还说给我准备了一间单独的书房,我可以在那边看书。你说我要去吗?” 牧离很乐意替云深出谋划策。能参与云深的恋爱,感觉非常美妙。反正云慎肯定没有这个待遇。 牧离直接对云深说道:“去啊!加深了解,就要走进他的生活。反正秦潜是奔着结婚和你谈恋爱,暂时肯定不会乱来,你不用怕。秦潜真敢对你乱来,你直接给他一针,让他从此不举。” 云深脸颊泛红。 牧离真是重口味,一言不合就来一针,直接不举。 云深说道:“那我就答应他?” “答应吧。去看看也好。将来你们结婚了,说不定就会住那边。这次就当是提前考察。” 云深拍拍脸颊,说道:“妈妈,我真没想那么远。” “你没想那么远没关系,妈妈替你想到了就行。” 有了牧离这话,云深放心下来。 云深洗了个手,拿着手机回到餐桌前坐好,然后对秦潜说道:“下午六点钟左右,你到学校接我吧。” 秦潜点头,“好!六点钟我会准时去接你。” 饭菜上齐,云深品尝着素菜。 云深是个重口味,不过偶尔吃吃素菜,也挺好的。 云深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同秦潜说话。 “你把那个视频给我看看。” “什么视频?” 云深眨下眼,说道:“就是我收拾游从水的视频。” 秦潜笑了起来,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翻到视频,“你看吧。” 云深透过视频,看着自己瞬间抬腿,一脚踢在游从水的裆部,果然英姿飒爽,姿势标准漂亮。 云深乐呵呵的,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 这一脚,完全可以当做教科书范本。 看着视频中游从水跌在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云深感觉很爽。 游从水就是欠收拾。 云深问秦潜,“你说我帅不帅?” 秦潜点头,“我的女朋友当然帅。” 云深闻言,特别得意。一脸的傲娇。 云深退出视频,看到很多人在视频下面点赞。不少说还留言说踢得好。 云深心满意足,将手机还给秦潜。 云深舀了一勺豆腐脑来吃,“我踢打游从水的视频,估计已经在圈子里传遍了吧。” 秦潜点头,“早就传遍了。很多人都想认识你。” 已经有两个堂妹,还有一个表妹联系秦潜,要秦潜把云深介绍给大家认识。 秦潜当然没答应。 他现在只想藏起云深,和云深安安静静的谈恋爱,才不要那么多人来打搅云深。 云深得意一笑,“我就看不惯游从水那副被酒色掏空的鬼样子,恶心吧唧。” 秦潜说道:“以后出门还是带点防身工具。这次游从水只有一个人,你出其不意出手,才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万一下次他身边还有其他人,你就吃亏了。” 云深点头,“你放心,我有保命手段。” 大不了一把毒粉洒出去,来几个撂倒几个。 第四卷 第316章 得主动一点(一更) 下午六点,秦潜准时来到学校接云深。 云深怀揣着一点点期待,一点点紧张,一点点不自在,坐上秦潜的车,前往秦潜的家。 秦潜住在紫荆路,离云慎住的地方其实不算远。 到了大门口,云深发现大门口挂了一个新牌子。 以前的牌子,只写了门牌号。 而今牌子,不仅有门牌号,上面还有三个字【思云居】! 云深指着门牌,问秦潜,“你新换的?” 秦潜点头,“对啊。” 好理所当然哦。 云深脸红。 “这合适吗?” 秦潜说道:“挺合适的。以后别人一提起思云居,就知道是我秦潜住的地方。你认为这个名字不好吗?那要不改成秦思云。” 见鬼啊! 云深连连摇头,“不用改,挺好的。” 对于秦潜这么直白的表达感情,昭告全世界的做法,云深偷着乐。 偷着乐的同时,又有点害羞。 车子在主楼门口停下。 秦潜先下车,然后帮云深打开车门,牵着云深的手。 云深将手放在秦潜的手心里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个公主。 秦潜突然靠近云深,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在我心里头,你就是公主。” 要不要这么肉麻,快要受不了了。 云深跳下车,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刚才那一瞬间,她就要窒息了。 云深瞪了眼秦潜,这家伙应该有一本情话十级证书。 秦潜得意地笑了起来。 云深红着脸的模样,很动人。 “走,我带你参观我们的家。” “是你的家。”云深纠正秦潜的说法。 秦潜在心里头默默地说道,迟早也是你的家。 云深以前来过这里,替秦潜复健的时候。 不过那时候来去匆匆,云深从没有仔细看过屋里的装饰。 走进大门,以前冷硬的装饰,多了几分温情。 暗色调的窗帘换成了暖色调。沙发的款式和颜色全都换了。就连地毯也换成了温暖的花色。 还有墙上的画,以前都是一些超现代的,非常有棱角,气质很冷的画作,现在换成了风景画。 整个一楼的装饰,都变了一个样。透着主人的心情,明朗! 对,就是明朗这个词。 秦潜自己可能都没发现,自从和云深谈恋爱后,他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以前那个冷冰冰,不近人情的秦潜,似乎一去不回头。 秦潜拉着云深的手,“我带你上楼,看看你的卧室。以后逗留太晚,你就可以住在这边。” 云深说道:“这里离我爸爸那边不太远,要是逗留太晚,我可以去我爸爸那边住。” 秦潜想问,现在搬家还来得及吗? 搬到离云慎,牧离都很远的地方住,秦潜觉得这个主意很棒。 云深跟着秦潜来到三楼。 打开卧房的门,夕阳洒进来,卧房里闪烁着金色光芒。 就在那一刻,云深喜欢上了这间卧房。 这是她的风格。 温暖,自在,井井有条。 云深来到阳台上,这里的风景真好。 秦潜从身后抱住云深,将头枕在云深的肩膀上,“喜欢吗?” 云深笑着说道:“喜欢。” 秦潜满足了,这半个月的辛苦没有枉费。 秦潜问道:“知道我住哪里吗?” “住我隔壁?” 秦潜笑道:“猜对了。我就住你隔壁。你有什么事情,叫我一声,我马上过来。” “不,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叫你一声。我睡觉很踏实的。” 秦潜闷声一笑,“你把我想得太坏了。” 云深皱皱鼻子,“别忘了我是医生。虽然我不修男科,但是男人的身体构造,我比你清楚。男人在某个时候会有什么反应,我也一清二楚。我不能假装不知道。” 秦潜闷声一笑,“没办法和你继续聊天。你这么一说,搞得我好有罪恶感。” 云深哼哼两声,“你是应该有罪恶感,我还不到二十。” 秦潜笑道:“别忘了法定结婚年龄是十八。很多和你同龄的女孩子,已经当妈妈了。” 云深则说道:“很多和你同龄的男生,孩子已经能打酱油了。” “所以我才要赶紧把你娶回家,我们天天造小孩。” 滚! 真没办法和秦潜愉快的聊天。 秦潜又带云深去书房参观。 所谓的独立书房,全都是广告营销词。 一间书房,用半个屏风隔开,就算是独立的书房。这是哄人吧。 秦潜抱着云深腰,说道:“你看书的时候,我保证不打扰你。” 云深特嫌弃,“你是故意的吧。” 秦潜啄了下云深的嘴角,“我想和你待在一个屋里,想长长久久的和你在一起。因此耍了点小心机。” 还真够坦诚的。 云深决定原谅秦潜。 管家上来询问,“少爷,厨房已经准备好了,要现在开饭吗?” “嗯,就现在开饭。” 秦潜牵着云深的手,“走,尝尝我家大厨的厨艺。保证你吃得心满意足。” 红烧狮子头,松子鲑鱼,糖醋小排,油爆河虾,外婆红烧肉,鸡鸭血汤。 呼! 口水要流出来了。 “怎么这么丰盛。我们两个人吃得完吗?” 秦潜笑而不语,当然是为了迎接这个家的女主人,所以才要这么丰盛。 秦潜夹起一块小排放在云深的碗里,“尝尝看,好不好吃。” 云深一口咬下,酸甜酸甜的味道,不腻,恰到好处。排骨很酥。 云深连连点头,“好吃。” 又尝一口红烧狮子头,哎呦,舌头快被咬下来了。 秦潜家的大厨手艺不是盖的。 云深感觉今晚自己能吃三碗饭,明天一早醒来,能长三斤肉。然后运动三小时,也只能减一斤下来。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云深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咬牙挺住,今晚就只吃两碗饭。 然后明天少吃点,争取把今天晚上长的肉尽快减下去。 看着云深表情纠结的样子,秦潜偷着乐,还一本正经地问云深,“饭菜不合口味吗?” 云深摇头:“不,饭菜很好吃。我就怕吃多了,晚上消化不了,夜里睡不好。” 秦潜给云深夹了一块狮子头,说道:“放心吧,有我陪着你,保证睡前全都消化干净。” 云深一边吃着狮子头,一边狐疑地盯着秦潜。 秦潜有这么灵?还带减肥功能。 秦潜笑而不语,只是一味招呼云深多吃点。 秦潜太热情,然后云深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慢慢站起来,挺着饱肚,有点难受。 吃得时候很爽,吃完了难受。果然不能吃太多。 秦潜拉着云深的手,“我带你去外面散步。” 好吧,散步助消化。 今晚有月亮。 一轮弯月挂在天上,云深看得痴了。 秦潜揽着云深的腰身,轻声说道:“有想过我们一起生活的场景吗?” 云深摇摇头,她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朝夕相处,还要同床共枕,云深心里头有点排斥。即便这个男人是秦潜。 秦潜说道:“我有想过。我经常幻想,和你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然后我们生三个小孩,两个男孩,一个女孩,这样子哥哥就可以保护妹妹不被坏男孩欺负。我们陪着孩子一起成长。会为孩子笑,会为孩子哭。很多时候,会被调皮的孩子气的抓狂,然后拿着扫把,追着孩子满屋子跑。那个场面,一定很有趣。” 云深嘴角抽抽,“你是说你未来的孩子是个熊孩子?” 秦潜低头,在云深脸颊上亲了下,“我有铁腕手段,再熊的孩子,到了我手下,也得乖乖的。” 云深琢磨了一下,秦潜这是在给她灌输家庭观念,顺带洗脑。 云深问道:“你很想结婚?” 秦潜点头,坦诚说道:“迫不及待。” “可是我还不想结婚。” “我可以等你。” 云深又想了想,问道:“你很向往家庭生活?我以为像我们这样的人,其实对家庭都没什么归属感。” 秦潜牵着云深的手,斟酌了一番,说道:“特勤局干了将近八年,见多了生死离别,最后琢磨出一个道理,珍惜眼前。我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死,我就想在死之前,找到爱的人成家,生小孩,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让自己不落下遗憾。” 云深严肃地问道:“你会爱小孩吗?你能忍受小婴儿的便便,给他换尿不湿吗?” 秦潜愣住,这个问题他没考虑过。 云深说道:“我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可以忍受臭味,替孩子换尿不湿。可是不代表我能做个好妈妈,做个好妻子。我读医,做医生,这个职业很忙。而你,现在走上仕途,同样很忙。两个都很忙的人,要是生了小孩,小孩就丢给保姆,然后就不管了吗?” 秦潜笑了起来,“我很高兴,你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云深,你相信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吗?只要有心,我们就能做一对称职的父母。” 云深反问:“那事业呢?做称职的父母,意味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孩子身上。每天只有二十四小时,时间给了孩子,就必须减少工作。我和你的职业,工作量都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秦潜,婚姻大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秦潜说道:“我知道婚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我一直在努力。我们可以晚一点要孩子,那时候我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已经游刃有余。相信我们会懂得如何协调工作和孩子。” 云深摆手,“秦潜,我们就好好谈一场恋爱。婚姻,家庭,等到将来再谈好吗?” 云深意识到自己和秦潜存在分歧。谁也说服不了谁,继续说下去,反而会伤了彼此的感情。 所以云深主动喊停,停止这个话题。 秦潜抱住云深,“我听你的。” 秦潜暗暗下定决心,有一天他会让云深心甘情愿嫁给他,一起组建家庭。 云深依偎在秦潜的怀里。思考一个严肃的话题,为什么一谈恋爱就避不开婚姻和家庭这两个话题。 云深闭上眼睛,她想做会鸵鸟,只想谈一场恋爱。 婚姻和家庭,还是顺其自然吧。 云深在秦潜家里住了下来。 独自睡在陌生的床上,云深有点不适应。 尤其是想到秦潜就睡在隔壁,云深有点期待,有点忐忑,有点害羞。 胡思乱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星期一,云深还是被闹钟闹醒的。 醒来一看,已经快七点了。 八点钟有课。 云深不敢耽误,赶紧下床,三两下将自己收拾整齐,背上书包急匆匆下楼。 秦潜正在楼下吃早餐。 见云深急匆匆要出门,赶紧叫住:“别着急,时间还来得及。先把早饭吃了,一会我送你去学校。” “你不上班吗?你今天是第一天上班,能迟到?” 秦潜笑道:“放心,不会迟到。” 秦潜将云深拉到餐桌前坐下,给云深盛了一碗粥,“赶紧吃,吃完我们就走。” 云深抱怨:“你起来的时候怎么不叫我一声。我差点睡过头了。” 秦潜说道:“我看还有点时间,就想让你多睡会。要是你没起来的话,过五分钟我也会上楼叫你。不过那样的话就只能在车上吃早餐。” 云深三下五除二吃完早餐,提上书包,“赶紧送我去学校。要是来不及的话,给我一辆车,我自己开车去学校。” “我开车你放心,保证我们两个人都不会迟到。” 秦潜拿上车钥匙,提上公文包,开车出门。 刚过大桥,就开始堵车。 云深哀叹一声:“秦市长,你今天要迟到了。” “不一定。” 说完,秦潜猛打方向盘,拐上路边一条小巷子。 秦潜开始加速,云深啊了一声。 “你你你……这条小巷子有路吗?” 秦潜面色平静地说道:“京州每一条路都刻在我的脑海里,我说有路,他就一定有路。” 果然有路。 秦潜避开主干道,全走小街小巷,硬是杀出一条道路。 七点半刚过,秦潜将云深送到了校门口。 云深急着下车,小校门口离教学楼太远了,她得抓紧时间。 秦潜拉住云深,指着自己的脸颊,“别忘了早安吻。” 云深赶紧在秦潜的脸上落下一个早安吻,然后急匆匆下车。 见云深跑得那么快,秦潜笑了起来。 目送云深进了学校,秦潜才启动车子,前往市政厅上班。 新的一周开始,忙忙碌碌,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云深忙着学习,忙着去医院实习。 秦潜开始了新的工作,也忙得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两个人都很忙,就只能靠电话联系感情。 一周转眼过去,到了周末,秦潜临时有会议要开。 原本定好的约会,不得不取消。 云深干脆前往实验室。 三川制药那边还需要她来输血。 在完美的基因修复液面世之前,云深还要努力开发各种特效新药,造福患者。 难得一个周末,两人竟然没有见面,没有约会,只有一次视频通话。 秦潜要出差考察,云深埋首实验室。 牧离知道了这个情况,不由得问道,“云深,你和秦潜这么忙下去,就不怕感情变淡?” 云深说道:“妈妈,你以前告诉我,凡事顺其自然。我这一次,真的是听从了你的建议,一切顺其自然。而且这个周末,我们的确都很忙。 秦潜刚到新的单位上班,工作千头万绪,这个时候肯定没有时间出来约会。我呢,要忙着答辩,忙着实习,忙着实验,我每天也跟陀螺一样。能抽出半个小时视频通话,已经殊为不易。” 牧离止不住摇头,“没见过像你们这样谈恋爱的,这真的是工作大如天。两个都是工作狂,照着你们这么忙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见面。” 云深思考了一下,说道:“像以前没谈恋爱的时候,三五个月见一次面,我觉着也挺好的。” 牧离在云深额头上戳了下,“情侣三五个月才见一次面,等着分手吧。” 云深笑了起来,“分不了手。” “凡事别太绝对。有时候你得主动一点,知道吗?” 云深摇头,她真不知道。没经验啊,一切从头开始学,全靠自己摸索。 第四卷 第317章 一个字就是干(二更) 牧离苦口婆心地说道:“感情是需要经营的。” 云深点头,很认同牧离这番话,“我和秦潜这种相处方式,在妈妈看来不太正常。但是我和秦潜都能接受。我和他都是工作狂,我们不可能为了恋爱,就放弃工作。而且如果以后结婚,我敢保证我和他也会是这种状态,区别就是每天晚上还能见一面。现在就当是提前适应。” 牧离哭笑不得,“你和秦潜都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看来,我的一些观念的确不适合你们。不过你要是有空,还是要和秦潜见见面。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你难道不想他?” 云深含羞一笑,“不忙的时候就会想他。忙起来的话,我连吃饭都不记得,自然不可能想他。这样算起来,我每天想他的时间也不多。” 牧离狠狠戳了下云深的脑袋。 亏得云深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情。换做整天无所事事的女人,连着十天半月见不到男朋友,就该胡思乱想,钻牛角尖。 “少吃点冰激凌。” 眼见一桶冰激凌快被云深吃完了,牧离赶紧收缴勺子,还有冰激凌。 吃这么多冰激凌,不怕闹肚子?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云深眼睁睁看着牧离拿走冰激凌,那是她的冰激凌,还没吃完。 哎,没冰激凌吃,那就吃巧克力饼干吧。 反正她现在年轻,身体消耗快,吃不胖,大可以敞开了肚皮随便吃。 见云深又吃上了,牧离就问道:“真有这么饿?晚饭没有吃吗?” 云深说道:“最近太忙,饿得太快。我吃一点,补充能量。” “来,我看看。” 牧离捧起云深的脸颊,心疼坏了,“都饿瘦了。” 云深连连摇头,“没瘦。我昨天才称的体重,还是老样子,一斤没少。” 牧离却说道,“本来就瘦,还天天那么忙,经常忘记吃饭。你这样子,小心胃病。” 云深笑了起来,“不怕,我刚研发了一款特效胃药。” “去!吃药是好事吗?” 牧离起来,吩咐佣人给云深下碗面来吃。 云深丢了一块饼干在嘴里,琢磨着,要不要哪天也给自己来一针药剂。 之前的一百支药剂卖出去,陆续收到反馈消息。 副作用很小,这一点云深特别满意。但是药效因人而异,没有达到云深的目标。 云深决定改进第一版。 不过云诉建议云深,先不要改进。即便改进,最快也要等明年才能发售。 有缺陷就忍着,千万不能把那些患者给惯坏了。 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云深轻松就能改进药剂的药效,那云深以后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云诉说得很有道理。 所以云深决定偷偷的改进药剂。 厨房做了一碗鸡蛋面。 牧离端出来,督促云深赶紧吃面。 瞧瞧自己的女儿,下巴都尖了,果然饿惨了。 云深没有拒绝吃的。她这会肚子正饿着,半桶冰激凌加上饼干也没能填报她的肚子。 云深端起碗,大口吃着。 “吃慢点,小心噎着。” 云深笑道:“鸡蛋面真好吃。” 牧离说道:“你现在才九十多斤,这至少要长到一百斤才好看。” 云深说道:“好不好看,关系不大,反正底子在那,再丑也丑不到哪里去。我就是想着,实验室要换个厨子。原先的厨子走了,新来的这个厨子厨艺不行,什么菜都是酸的,甜的,吃得我恼火。” “我帮你找个厨子吧。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云深笑了起来,“谢谢妈妈。明天去实验室,我就把现在这个厨子给开掉。” “别为厨子的事情操心,妈妈帮你解决。” 云深吃了个八分饱,放下碗筷,关心地问道:“妈妈,萧博士最近还来找你吗?” “找啊!” 牧离神情淡漠地说道:“天天发消息,三天两头上门。我是不乐意见他的。可他钻了牛角尖,我越是拒绝他,他还非和我杠上。我以前真没看出来,他脾气这么倔,这么认死理。” “妈妈不用担心。时间一长,萧博士自己都会放弃。” 牧离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别理他,别和他说话。希望他能尽早想明白,我和他是没有可能的。” 云深问道:“妈妈,你打算将来一个人过吗?” 牧离想了想,说道:“看缘分吧。如果遇到合适的,我也愿意开始一段新感情。如果没有合适的,一个人过下去也挺好。你看我现在天天这么忙,还真没时间去想感情的事情。” 云深笑了起来。 如今牧离每周都有沙龙,有时候还要出国组织展览。 即便没有恋情,牧离也能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丰富多彩。 云深很羡慕牧离这样的生活态度。 云深在牧离这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回到学校。 寝室里大家都在。 钟璐躺在床上看书,许文静也捧着专业书在看,手边还放着零食。 邓芳芳在阳台打电话。 云深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出来的时候,顺耳听了几句邓芳芳的电话内容。 邓芳芳好像是在和她大哥打电话,说的还是钱的事情。 云深突然想起来,邓芳芳发工资了。不知道邓芳芳是怎么安排自己的工资。 云深拿着脸盆回到寝室,坐在书桌前上网查资料。 现在大家都是大二,下学期开学就是大三。大家都有了紧迫感,拿出高中时候学习的劲头,抓紧时间看专业书。 许文静看书看累了,想找人说话。 看来看去,也就云深合适。 云深聪明,聊天也不影响学习。 许文静感慨道:“云深,你可是开创了我们医学院的历史。两年学完五年的课程,大三大四的一个个全都羞愧得无地自容。” 云深笑道:“你别夸张。我看大三大四的都挺正常,可没看出羞愧得无地自容的情绪。” 许文静说道:“那是大家不好意思在你面前表现出来。” 许文静伸了个懒腰,“每一本专业书都要背下来,脑子痛。云深,你教教我,怎么背书效率才高。” 云深玩笑似的说道:“就那么背啊。” 能考上帝国大学的人,都是学霸,都有一套自己独特的学习办法。 许文静也不是真的要请教背书的诀窍,不过是找个话题聊天罢了。 许文静摇摇头,“我的脑袋瓜子没你灵光,比不上你。” 许文静站起来,在寝室里走了两圈,伸伸腿,伸伸胳膊,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 见钟璐也在看专业书,许文静就说道:“我就羡慕钟璐他们,经贸专业,多轻松啊。” 钟璐听到,哼了一声,“你来读一个学期,看看我们专业轻不轻松。” 许文静笑了起来,“我可要继承我们家的牙科诊所,我不才不读你们经贸。” 钟璐问道:“许文静,天天听你说你们家牙科诊所,你们家牙科诊所很大骂?有多少台机器?多大面积?” 许文静笑道:“不大,不大,也就三层楼,一千多个平方。有十多间诊疗室。” 哎呦,还是成规模的牙科诊所。 钟璐说道:“不错嘛!许文静,这么说起来,你们家也算是富豪。” 许文静摆手,“不算,不算。以现在的房价,我家都买不起房子。” 呵呵! 哭穷谁不会啊! 邓芳芳打完电话进来,正好听到后面半句,真是无比心塞。 邓芳芳脸色沉重,心情明显不好。 “你们家里都有钱,也就我家,天天为了几块钱斤斤计较。” 这是怎么了? 以前邓芳芳从不发表这种关于钱的牢骚。天天任劳任怨,没钱也能过得开开心心,充满了希望的样子。 第一次听到邓芳芳发出牢骚,还真是有点不太适应。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邓芳芳抓着水杯,说道:“你们都不差钱,最差家里还有一个三层楼的诊所。和你们住一个寝室,我就算再坚强,时间长了,也难免会受到刺激。” 许文静哈哈一笑,“理解,我们都理解。以后大家在寝室里,都不要讨论钱的话题,也不要说房子啊车子啊之类的。” 钟璐撇撇嘴,不置可否。 这种情况又不是第一天存在,邓芳芳这个时候冲大家发牢骚,责任不在寝室,而是在于邓芳芳家里人。 邓芳芳好歹在大城市住了两年,开阔了眼界,长了见识,还有工资拿。对未来的需求和想法,肯定和两年前刚来学校的时候不一样了。 人都会变的嘛! 人的欲望也是会增长的! 不过发牢骚是没有用的,还是踏实读书,拿到文凭,早日去医院工作。 邓芳芳抓了把头发,心情并不好受。她也不想在寝室里发牢骚。 邓芳芳咬着唇,看着三个同寝,主动说道:“我昨天给家里寄了两千块。今天他们收到钱,给我打了电话。” 许文静爱好八卦,最先问道:“你爸妈说了什么?” 邓芳芳低着头,说道:“我爸妈说我没良心,不顾他们的死活。还说我自私,大哥年纪大了,要存钱准备结婚。而我有钱也不给家里,说是白养我这么多年。” 钟璐闻言,连连冷笑,不置可否。 许文静哇哇大叫起来,“你爸妈也太过分了。你寄了两千块钱,那不是钱吗?寄了钱还被说自私,白眼狼,你爸妈真是一点都不替你考虑。” 邓芳芳心情越发沮丧,“别说了,我现在难过得很。” 钟璐问道:“你爸妈有提什么要求吗?” 邓芳芳微微点头,“他们让我再寄五百块钱回家。我没答应,我说我要攒大三的学费。他们说我可以在暑假攒学费,没必要这么早就开始考虑学费的事情。” 钟璐继续问道:“那你大哥呢?五百块钱,以他的工资,应该算不上负担。你大哥就不管吗?” 邓芳芳摇头,“大哥说他的每一分钱都已经有了安排,让我克服困难。大三开学的时候,要是学费不够,再问他要。” 钟璐嗤笑一声,“你大哥连五百块都不愿意陶,他能掏钱给你付学费?” 邓芳芳脸色惨白,她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大哥的话,不过是安抚她,让她心甘情愿掏钱出来养家。 邓芳芳有些茫然,“那我该怎么办?两千块钱,扣掉药费,房租就没了。他们还要吃饭。” 钟璐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还是个学生,操心那么多做什么?我就不信,你爸妈还能饿肚子。他们都有几十年的生活经验,难不成还比不上你一个学生妹?” 许文静也说道:“就是。邓芳芳,你就别担心了。你爸妈肯定有办法解决吃饭的事情。” 邓芳芳茫然四顾,最后朝云深看去。 云深一直没有插话,安静地坐在书桌前看书。 邓芳芳求助道:“云深,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要不要再打一份工?” 云深抬头看着邓芳芳,“你不想毕业了吗?为了兼职赚钱挂科,真的值得?这么着急赚钱,那又何必读大学。” 邓芳芳脸色涨红,“我……我不忍心。” 云深面色平静地说道:“你爸妈,你大哥逼你的时候,可没有不忍心。身为女生,不要那么心软。有时候自私一点并不是错,只是一种态度。” “云深说的有理。凭什么女生就该心软,男人就可以铁石心肠。”许文静很是义愤填膺。 现在整个社会都在对女孩子提各种要求,你要温柔,你要大方,你要善良,你要孝顺,你要如何如何。 凭什么! 为什么社会对男人的要求只是一点,挣钱。 似乎只要一个男人能挣到钱,那么他所有的缺点都可以被容忍。 反之,女人挣钱养家,别人就会嘀咕,女的太强势了不好,搞得男人没有面子,如何如何。 呵呵! 社会双标实在是太多,不胜枚举。 如今邓芳芳这事,某种程度来说,其实也是双标。 大哥全职工作,工资不低,五百块轻轻松松拿得出来。 可是邓家父母却不肯让大哥出钱,还一个劲地站在大哥立场说话。 到了邓芳芳这里,一切却变得理所当然。 读书,父母不出一分钱学费,生活费,是理所当然。邓芳芳找兼职赚生活费学费是理所当然。邓芳芳工资花不完,寄钱养家理所当然。每个月只有五百块生活费同样理所当然。 说不定在邓家父母眼里,他们肯给邓芳芳留下五百块做生活,已经是格外大方,格外恩典。 仿佛这三千块的工资不是邓芳芳辛苦挣来的,而是他们自己挣来的。 五百块生活费,就像是施舍一样,施舍给了邓芳芳。 邓芳芳竟然敢嫌伍佰元少? 你敢嫌少,你就是白眼狼,你就是自私,你就是不顾家里。 至于说道大哥不寄钱回家,那是因为大哥的钱都要存起来。 你邓芳芳,一个女孩子,存钱做什么?还不是便宜了外人。不管挣多少钱,除了留下生活费,剩下的全部寄给家里。 什么,你还要买新衣服?还要交学费? 女孩子家家,天天打扮得妖艳怪气,给谁看?丢人! 学费? 学费你不会自己挣吗?反正你能挣钱。 怎么挣? 我们可管不了。反正每个月你得寄钱回来,少一分钱都不行。 你要是敢反抗,那你就是不孝女。是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将来找婆家都找不到。 这种逻辑,你没法讲理。因为根本讲不通,思维都不在一个次元。 对付这种歪理邪说,不要讲迂回,不要讲道理,不要温文尔雅。 四个字,简单粗暴。 简略为一个字,那就是干! 简单粗暴,该给多少给多少,多的一分钱没有。 打电话骂人,直接挂断。 戳脊梁骨,让他戳去。 连续数次,摆出强硬态度,别人也该知道你不是个好惹的人。 世人大概都喜欢欺软怕硬。 等你摆足强硬姿态,并且坚持数年时间,到时候你稍微对他们温柔客气一点,他们都要感恩戴德,主动替你说话。、 看某某某,其实也蛮好的。回家还帮父母干活,还给父母零花钱花,没大家说得那么不堪。 这就是为何,好人不易做。 一旦打上好人标签,但凡你做了一件错事,就会被无限放大,被世人口诛笔伐。 这也是为何,坏人好做。 一个坏人,但凡偶尔良心发现,做了一件好事,都会被大家口耳相传。某某某本质还是不错的,某某某还是有良心的。 社会喜欢浪子回头,却不能容忍一个好人做错一件事。 在邓家这场家庭博弈中,邓芳芳就是没看透事情的本质。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金钱问题,也不是单纯的子女该如何赡养父母的问题。 这已经上升到家庭地位,人格,前程的斗争。 但是这些道理,得靠邓芳芳自己去悟。 听别人说,得来的始终太浅薄。 第四卷 第318章 就是这么自信(一更) 家庭斗争,从来都不是小事。 皇帝家庭斗争,那就涉及到国本,关系到整个国家民族的命运。 豪门家庭斗争,关系到家产的分配,一个家族的未来前程,家族资源该如何倾斜。 小门小户的家庭斗争,更是关系到个人的命运和前程。 小门小户,资源有限。给了老大,老二就要吃亏。给了老二,老三老四就有可能沦为社会底层人员。 几十年后,兄弟姐妹都过上了好生活,自己却还在工地打工。自己的子女也成了穷二代,延续自己的老路。 心酸吗?当然心酸。 怪父母一碗水没端平,没用! 小门小户,就那么一点资源。父母掏光老底,也没办法把一碗水端平。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话是有道理的。 多哭一哭,多闹一闹,说不定有限的资源就会朝自己身上倾斜。 有了资源,自己的命运说不定就会得到改变。 邓芳芳能考上大学,能顺利来读大学,说起来还算幸运。 但是现在摆在邓芳芳面前的,又是一道坎。 金钱是一项重要的资源。 争夺金钱,就是争夺资源。 有了资源,邓芳芳未必就没可能更上一层。 金钱是资源,优质的男人同样是稀缺资源。 邓芳芳要是手头上有点钱,未必就没机会结识优质男性。 婚姻也是改变命运的重要途径。 邓芳芳是要被原生家庭拖累一辈子,还是跳出原生家庭,自己的命运自己做主,过上另外一种生活,就看她这一次能不能坚持。 如果不能坚持,等邓芳芳工作后,邓芳芳的父母会变本加厉。 反正他们已经知道,只要哭一哭闹一闹,邓芳芳就会妥协。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干。 换做云深处在邓芳芳父母的位置上,也会这么干。 无所谓良心,本质就是资源争夺。 要是这次邓芳芳能坚持不妥协,那么她的父母也就知道,哭闹对邓芳芳没用。 或许他们会采取新的手段。 但是只要邓芳芳坚持自己的原则,努力减少原生家庭对自己的影响,那么就算邓芳芳父母换了新的手段,邓芳芳也能扛住。 扛住这半年一年,迎接邓芳芳的,将是几十年的清静生活,还有自己做主自己的命运。 这种买卖很划算。 可惜很多人就是看不透彻,一再犯糊涂,处处被人拿捏。 一辈子过得稀里糊涂,到老了,也没想明白自己的日子怎么就过成这个样子。 云深看着邓芳芳,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如果要做人们口中的‘孝女’那你就要做好准备,你的父母会年年月月搜刮你,但凡你身上有点钱,就要搜刮走。 等你上班后,情况不会好转,只会变本加厉。因为那时候你哥可能结婚要卖房,要生小孩,你父母也要房子养老。将来你弟弟妹妹结婚,也要你这个当姐姐的出钱。 总而言之,你这一辈子,不会有自己的生活,你一辈子都在为你的原生家庭拼搏奋斗,还得不到一句感谢的话。因为在你父母眼里,你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凭什么要说谢。 另外,被你原生家庭拖累,没有一个男人会长期忍受这种生活。你的婚姻必然受到影响。也有一种可能,你年过三十也找不到合适的人结婚。这年头没人是傻子,没人会帮着老婆背负那么重的负担。 不过,要是你打算独身,结不结婚也没所谓。只是这样一来,你家里人更有理由搜刮你。我的话不是危言耸听。这次你一旦妥协,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邓芳芳眼神闪烁,表情纠结挣扎。 她朝钟璐,许文静看去。 钟璐和许文静都连连点头,云深说得比她们都要深,这种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会发生。 想想那种生活,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邓芳芳浑身抖了抖,脸色又白了三分。 钟璐说道:“邓芳芳,你要知道,我们不会害你。我们一不贪图你的美色,二不贪图你的钱,三我们和你没有仇,不会见不得你过得好。我们说的话,全是站在你的立场出发。你哥有自己的立场,你爸妈也有他们的立场。他们不会站在你的立场考虑问题,但是我们会。你好好想想吧。” 许文静说道:“钟璐说的没错,我们绑你出谋划策,不是为了害你。” 邓芳芳朝云深看去,“那我要怎么做?” 云深说道:“给你哥发个短信,然后直接关机。一个月后领了工资再开机。” “这样能行?我哥可能会找到学校来。” 云深看着邓芳芳,“你怕你哥?” 邓芳芳摇头,她倒不是怕。她就是丢不起那个人。 云深轻声一笑,“你哥都不怕丢人,你怕什么?再说了,你哥有了女朋友,肯定比你更要面子。为了区区五百块钱,穿越一个城市,找自己亲妹妹理论,他真的好意思?” 云深这么一分析,邓芳芳也觉着自己大哥不可能为了区区五百块钱特意跑到学校找她理论。 邓芳芳呼了一口气,拿出手机,“那我关机?” 云深点点头,“先给你哥发个短信。告诉他,一个月只有两千。剩下的不归你管。让他别费心打你电话,因为你要关机一个月,闭关读书。” 邓芳芳点点头,按照云深的提示,给她哥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然后果断关机。 关机那一刻,邓芳芳的手还抖了一下。把许文静,钟璐都笑惨了。 关了机,邓芳芳还在担心,“我哥不会打我吧。” 云深说道:“想太多。为了几百块钱打人,而且还是你亲哥,这种事他能做出来?” 邓芳芳仔细想想,是这么理。 他哥虽然不是多好的人,却也不是那种为了几百块钱就要和自己亲妹妹干仗的人。 更何况他哥今年还涨了工资。 这事邓芳芳的父母都不知道,就邓芳芳一个人知道。 正经说起来,邓家最有钱的人还是邓芳芳的大哥。毕竟是有工作的人。 解决了一件大事,邓芳芳神清气爽,连声感谢云深。 云深笑了笑,“以后你别恨我就行。” 邓芳芳连连摇头,“我怎么可能恨你。是你给我工作,又是你替我出谋划策。” “我们也帮你出谋划策。” 许文静和钟璐异口同声地说道。 邓芳芳笑道:“我也要谢谢你们。对亏你们没有看不起我。” 许文静大叫起来,“邓芳芳,你也太小看我们。我们又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 钟璐呵呵一笑,这话许文静也好意思说。 寝室里四个人,就许文静最嫌贫爱富。 许文静本想怼钟璐,结果有人给许文静打电话。 许文静一看来电显示,立马收起脾气,拿着手机去阳台接电话。 钟璐好奇地看了几眼,一般许文静背着人接电话,那打电话的人一定是男生。 难不成许文静要谈恋爱了。 钟璐从床上下来,靠近阳台,想要偷听。 许文静贼精,回头瞪了眼钟璐,啪,直接将门关上。 钟璐甩甩胳膊,自嘲一笑。 邓芳芳看了眼时间,“上班快迟到了,我先走了。” 邓芳芳背着书包,急匆匆的出门。 钟璐看书看得无聊,凑到云深身边,“最近怎么没见你约会?” 云深指了指书本,“太忙。” “连约会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云深笑笑,“他也忙。” 钟璐当即说道:“云深,你可要把秦少看好了。像秦少这样的优质男人,大把的女人盯着。别说你们只是男女朋友,就算是夫妻,也有人撬你的墙角。那句话怎么说,没有挖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够努力的小三。” 云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云深自信地说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所有女人谈恋爱的时候,都很自信的说,我男朋友不是那样的人。结果怎么样,一个个全被打脸。云深,话不要说得太满。” 云深笑而不语。 钟璐又说道:“云深,你自己想想看,你和秦少多少天见一次面?秦少的女同事,却可以天天和秦少见面,说不定还可以一起吃饭。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人家勤快一点,你这墙角说不定就被人给挖了。” 云深笑道:“以前秦潜身边也有很多女同事,也没看他们发展出超越同事的友谊。” 钟璐连连摇头,“那不一样。以前秦少属于禁卫军,说到底军队里面美女有限,而且工作繁忙,想发展超出同事关系的关系,条件不允许。 现在秦少换了单位,市政厅不敢说美女如云,至少比军营要强。而且工作也没有那么忙。时间有了,美女有了,只需要稍微主动一点,分分钟超越同事关系。云深,这个问题你一定要引起注意。很多人输就输在太自信。” 云深微蹙眉头,“男人真的那么经不起诱惑?” 钟璐坐下来,说道:“你是学医的,从生理上来说,你认为有几个男人经得起诱惑。” 云深捏着自己的下巴,笑了笑,“照这个逻辑,那这世上的男人,的确没几个靠得住。” “所以,你得抓紧秦少。” 云深微微摇头,“不需要。” 钟璐瞪眼,为什么不需要。敢情她说了半天都白说了。 云深解释道:“我不认为抓紧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一定属于自己。我和秦潜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不过我对我自己有信心。他办公室那边,或许有漂亮聪明的女孩子在很勤快的挖墙角。不过我可以确定,那些女孩子挖不动我的墙角。” 钟璐啧啧称叹,“云深,我第一次发现你竟然这么自信。” 云深笑道:“我对自己自信。即便墙角真的被人挖开,我也就是损失一段感情。没了这段感情,还会有下一段感情。” 钟璐无法理解云深的想法,“你不在乎秦少吗?那么好的男人,要是被人挖走了,你不生气,不愤怒,不遗憾。” 云深想了想,手指捏着,比划了一下,“一天二十四小时,感情只占了这么一点点的分量。除了感情,我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虽然失去一段感情会很遗憾,也会伤心难过,不过一想到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又浑身充满了斗志。” 得! 钟璐算是彻底明白了。 云深就是个事业型的女人,绝不会为了感情要死要活。 秦潜真敢和别的女人搞暧昧,云深绝对分分钟踹了秦潜,不会让自己受半点委屈,也不会让自己沉浸在失去恋情的悲伤中。 钟璐说道:“你真洒脱。我不行,我可没你这么洒脱。” 云深单手撑着腮,说道:“我不是洒脱,我只是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也知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像你说的,我该多抽空和秦潜谈恋爱。 可是我每天的时间只有那么多,给了秦潜,我的学业和工作都会受到影响。 但是在我心里面,学业和工作是排在第一位的。对我来说最可靠的就是学业和工作,其次才是感情。为了感情放弃学业和工作,这是本末倒置,我做不到。 理清了这个关系,我就很清楚我该怎么安排的我时间。而且秦潜和我一样,也是一个工作狂。他同样不会为了感情放弃工作。 我和他是一样的人,他不会因为我没去见他就生气。同理,我也不会因为他工作忙碌,没时间约会就和他生气。” 钟璐盯着云深,“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谈个恋爱谈得这么理智严肃,不累吗?” 云深笑了起来,“不累啊。我认为这个状态很好。有喜欢的工作,同时还有一份感情,这种生活我很满足。” 钟璐彻底败下阵来,果然不能用一般的感情理论套用在云深秦潜身上。 这两个人都是怪人。 云深笑着摇头,她和秦潜才不是怪人。他们两人只是比大部分人都更自律,更有计划,也肯努力。 人和人的想法是不同的。 有的人认为,人生的意义就是吃喝玩乐。生活要随性,不要事事计划,显得太过死板。 而云深和秦潜,却喜欢事事计划,按照按照计划完成每天的工作和学业,从中获取无上的快乐。 别的人,吃喝玩乐是快乐。 在云深和秦潜这里,工作就是快乐,读书也是快乐。 快乐的定义是一样的,只是获取的途径不一样。 钟璐理解不了云深这样的思维,比较像云深这样想的人不多。 钟璐那个圈子里的人,最大的快乐就是醉生梦死。没有什么比花钱更爽的事情。 至于工作,谁乐意朝九晚五的工作啊。累死人了。 云深翻着书本。 钟璐连连感慨,“我是比不上你。” 云深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一面。我只是擅长读书和工作。” 钟璐大笑起来,“这话我喜欢听。” 云深看着钟璐,“你还在夏起的公司兼职吗?” 钟璐点头,“对啊。夏总的公司才成立一年多时间,我在公司里已经算是元老。” 云深笑了起来,“你要上课,还要兼职,还要忙学生会的事情,你忙得过来吗?好像已经很久没看你出去嗨。” 钟璐说道:“早八百年前就嗨过了。玩来玩去都是那些花样,没意思。还是兼职好。” 云深神情诡异地看着钟璐,钟璐竟然觉着兼职比玩耍更开心,这画风不对啊。 这可不是钟璐的风格。 云深上下打量钟璐,“你在夏起的公司有喜欢的人?” 只有这个路由才能解释钟璐怎么耐得住寂寞,坚持这么长时间在夏起公司打工。 钟璐面色不动,“没有。都是些穷鬼,挣的钱还不够我买个包。” 云深:呵呵! 你是骗不了我的。 我已经看穿了你。 钟璐特别认真地说道:“真没喜欢的人。你看我读大学两年,有和哪个男生走得特别近吗?” 云深笑而不语,你继续编。我就勉为其难不拆穿你。 钟璐跺脚,云深怎么精明,一点都不好骗。 第四卷 第319章 救人(二更) 钟璐再次强调,“没喜欢的人。” “哦!” 云深假装相信,“我相信你没喜欢的人。” 钟璐几乎快绷不住自己的表情,“那你觉着我喜欢谁?” 云深说道:“夏起的公司员工不多,除掉女的,老的,已婚的,剩下的年轻未婚男人,应该不会超过十个。矮的,胖的,你肯定看不上。油腻的,喜欢开玩笑的,估计你也看不上。 以你的眼光,真要喜欢一个人,那对方家庭条件应该不错,个子肯定比较高,应该接近一八零,长得还比较帅。这么一筛选,我估计夏起的公司最多还能剩下两三个。 翻翻夏起公司的员工表,我肯定能把那个人找出来。” 钟璐盯着云深,“你是属福尔摩斯的吧。” 云深挑眉一笑,“我是神探。” 钟璐笑不出来了。 要是让云深去夏起公司转一圈,不要十分钟,就能猜出她喜欢的人是夏起。 钟璐有点扭捏,“其实,我也不是多喜欢他。” “这么说你坚持留在夏起的公司上班,真的是喜欢上某个人。”| 这回换云深小小吃惊了一下。她真的只是随便猜猜,没想到猜对了。 钟璐有点烦恼地说道:“一开始,我觉着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后来接触多了,我发现他人还不错。我是想和他处一处,可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哦!” 云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算是暗恋吧。 钟璐略有深意地看了眼云深,说道:“不过他喜欢的女孩子已经有了男朋友。” 云深接话,“这么说他也是暗恋。那你还有机会。” 钟璐盯着云深,“你真认为我有机会?” 云深问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你这样的吗?” 钟璐叹了一声,脸上有愁容,“应该不是我这种类型的女孩子。” 钟璐盯着云深,想说夏起喜欢的是你这个冷冰冰,对男人不假辞色的人。 云深想了想,说道:“这种事情我也没经验,怕是帮不上忙。不过你可以请教许文静,许文静说不定能给你出出主意。” 才不要。 钟璐一脸嫌弃,她是吃多了,才会找许文静帮忙。 钟璐拉着云深的手,“你说这种情况,我有机会吗?” 云深说道:“一切皆有可能。” 说了等于没说。 钟璐甩开云深的手。 不过转眼钟璐又问道:“云深,你有暗恋过谁吗?” 暗恋吗? 云深想了想,摇摇头,“我没有暗恋过。我要是喜欢一个人,我应该会主动表白吧。” “哇,真没看出来。” 钟璐很惊奇,没想到云深会是主动性的人。 钟璐说道:“我不行,我不能主动。女生主动,显得掉价。而且谈恋爱这种事情,谁先主动谁就输了。以后吵架,不管有错没错,肯定是主动的那个人先道歉。” 云深笑了起来,“你刚才说不是那么喜欢他,实在不行的话,不如放弃。” 钟璐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能放弃。我难得遇上一个合适的人,要是放弃了,我到哪里再去找一个这么和我般配的男人。” 听钟璐这么一说,云深倒是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钟璐这么放不下。 此时,许文静打完电话推门进来。 许文静脸颊泛红,一副春心动了的样子。 钟璐开玩笑说道:“美女是春心萌动了吗?果然是春天啊!” 许文静唱着歌,笑道:“八字还没一撇,你们可别乱说。” 钟璐问道:“高中校友?” 许文静点点头,“高中的时候,我在三班,他在五班,从来没有交流过,只是知道同年级有这么一个人。没想到,到了大学,才发现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 云深好奇问道:“哪个专业的?” “自动化。” 钟璐说道:“自动化专业好找工作。许文静,你那高中校友,叫什么名字?条件怎么样?” 许文静羞涩一笑,然后说道:“不告诉你们。要是真成了,到时候我带他出来请你们吃饭。” “那就说定了。” 许文静哼着歌,化了个淡妆,然后背着书包出门,“姐妹们,我去上自习了,你们不用等我。” 钟璐笑了起来,“上什么自习,分明是约会。” 许文静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走了。 钟璐说道:“真羡慕许文静是本地人,学校有那么多高中校友。我们高中,和我一起考进帝国大学的才八个人。五个女生,三个男生。男生全是矮矬穷。开高中校友会,我都不乐意去。云深,你们高中有多少人在我们学校,有帅哥吗?” 云深想了想,“我们高中加上我,好像有十来个人吧,不过没有帅哥,但是有美女。” 张诗雅绝对算美女。虽然张诗雅是在国外参加的高考,不过云深还是将她算进了青山中学。 钟璐好奇地问道:“怎么没见你和高中校友聚会?” 云深指了指书本,说道:“一是太忙。二嘛,我高中的时候没什么朋友,和其他高中校友关系很普通,聚在一起也不知道聊什么。” 钟璐找到了知音,“我和你一样,同高中校友也没话说。大家生活圈子不一样,说不到一块。勉强聚会,难受得要死。我才不找罪受。” 此时,有人敲门。 钟璐喊了一声,“进来。” 隔壁寝室的田晓走进来,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云深,你听说了吗?” 云深问道:“什么事?” 田晓和云深是同班同学,不同寝室。 田晓将门关上,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人说,五楼有个女生被人搞大了肚子,男生好像就是我们医学院的。” “不是吧。” 钟璐有点不相信,“搞大了肚子,难道不知道去医院解决?还能闹得人尽皆知?” 云深也觉得不太可能。 像许文静当初搞大肚子,不也是悄无声息地就解决了吗。 大学女生,最基本的生理常识总懂吧,真怀了孕,隐瞒都来不及,怎么会闹得人尽皆知。 田晓正儿八经地说道:“我没骗你,是真的。我听说,那个女生快要生了。现在天气热起来,衣服穿的少,那个女生的肚子已经大到根本藏不住,被同寝室的人看了出来。一嚷嚷,结果整栋楼都知道了。” “不会吧,我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钟璐觉得不可思议。 云深问道:“哪个寝室的?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田晓想了想,说道:“好像是530寝室,听说是文学院的女生。” “你们等着,我出去问问其他人。” 这么大的八卦,钟璐哪里忍得住,开门就跑了出去。 云深还是觉着不可思议,“真要生了?” 田晓比划了一下肚子,“这么大,至少八九个月。” 云深觉着很夸张,一个人怀了孕八九个月,怎么能瞒过朝夕相处的室友。难道她在寝室里也穿得厚厚的,一直不脱衣服吗? 感觉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云深又问道;“知道男生是哪一个吗?” 田晓摇头,“不知道。希望不是我们临床专业,要不然太丢人。女朋友怀孕,身为医学院学生竟然不知道,这书肯定是白读了。” 田晓和云深讨论,女生肚子这么大了,学校会不会介入?女生和男生会不会奉子成婚? 钟璐一脸兴奋地跑进来,说道:“真的,真的。5楼是有个女生怀孕了,有人亲眼看到,肚子这么大。” 田晓说道:“我都说是真的,你们还不信。” 钟璐兴奋说道:“那个女生已经和男朋友分手了,听说前男友就是你们临床专业的。” “不是吧?”这回轮到田晓大呼不可能。 “我们临床的学生,怎么可能连女朋友怀孕都不知道。” 钟璐说道:“人家去年就分手了。分手的时候,女生估计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田晓问道:“既然分手了,为什么不打掉。” 钟璐摇头,“这个不清楚。听那个女生寝室里的人说,好像是和个人信仰有关。就是不能打胎。” 田晓暗暗咋舌。 大学里面,果然什么事情都能遇到。 “啊啊啊……” 楼上有人在大叫。 钟璐和田晓跑到阳台,朝楼上问道:“怎么啦?” “不知道,门反锁了,打不开。光听到惨叫。” 整栋楼都闹哄哄的,很多人都跑到五楼看热闹。 钟璐和田晓拉上云深,也往五楼跑。 云深本是不想去凑热闹,结果两个人一人拉着她一只手,想不出门都不行。 三个人一起上了五楼,就看到530寝室门口围了很多人,连宿管阿姨都来了。 宿管阿姨敲门,让里面的人打开门。 里面没有回应,只偶尔想起一声惨叫。 惨叫声,传入耳朵,让一群女生都变了颜色。 “怎么办?不会出事吧。” “是谁在里面把门给反锁了?” “就是怀孕的你个女生。不会受不了打击,想不开吧。” “室友呢,室友人在哪里?” 有两个女生站了出来,正是室友。 其中一个女生,云深还认识,正是张诗雅。 云深和张诗雅住在一栋宿舍楼,但是两个人从来没有碰过面。两个人像是生活在两个位面,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 这会见到张诗雅,云深还挺意外的。没想到怀孕的女生,是张诗雅的室友。 张诗雅其实很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见到云深,感觉有点丢脸。 宿管阿姨问道:“她为什么把反锁在里面?” “她怀孕了。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反锁门。我们就是串个门,回来就打不开了。” 宿管阿姨说道:“你们过来说话,让她开门。” 张诗雅和室友站到门口,叫里面的女生开门。 啪! 什么东西砸在了寝室门上。 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啊……” 钟璐抓住云深的手,太紧张了。 云深突然开口说道:“问问她,是不是肚子痛?是不是在生小孩?” 生小孩? 此话一出,连宿管阿姨都吓住了。 “不行,不行,得赶紧叫保卫处过来,把门打开。要是出了事,那可不得了。” 张诗雅拍着们,大喊:“李双灿,你是不是在生孩子?你快开门,我们带你去医院。” 寝室里面没有动静,宿管阿姨已经拿出手机,拨打保卫处的电话。 云深看到隔壁528寝室门开着,甩开钟璐的手,就走了进去。 “云深,你做什么?” 528寝室的人,也都惊奇地看着云深。这么随便走进别人的寝室,真的好吗? “同学,你……” 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云深爬上528寝室的阳台,准备从阳台翻到530寝室。 “天啦,好危险!小心一点。还是等保卫处的人来了后,强行破门吧。” 宿管阿姨也被惊动,“下来,不要翻阳台。 “我没事!” 所有人都紧张得看着云深。 两个阳台隔着一米多远,这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得了。 大家提心吊胆,云深身轻如燕。直接从528跳到530寝室。 “哇!” “过去了,过去了!” “好厉害!” “是医学院的吗?” 云深打开阳台上门,走进530寝室。 就看到李双灿躺在地上,身下垫着棉被,双腿张开,孩子已经露出一截胳膊。 李双灿浑身冒汗,面色扭曲,咬着牙拼命的用力。 云深暗皱眉头,一秒钟都不敢耽搁,赶紧打开寝室门,挡住所有人的视线,“李双灿正在生小孩,孩子快要出来了,现在送医院已经来不及。田晓,你进来帮忙,我们帮她接生。” “我,我,我不会啊!” 不管会不会,云深直接将田晓拉进寝室,然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所有人都看着宿管阿姨,接下来要怎么办?就让她们在里面生孩子吗? 宿管阿姨头都大了,让张诗雅赶紧打电话联系辅导员。宿管阿姨也给医院打了电话。 希望不要出事。 别说田晓,云深也是第一次接生。 不过云深很稳。 云深先将孩子推回去人,然后推动李双灿的肚皮,正胎位。 胎位正了后,云深就让李双灿用力生孩子。 田晓在旁边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见到孩子的头,瞬间大叫起来,“孩子头出来了。” 云深没有激动,时刻关注着李双灿的情况。 寝室外,大家焦急等待,感觉度秒如年。 保卫处的人已经赶到,听说女生在寝室里生孩子,都没进去,就站在门口,维持秩序。 而女生在寝室生孩子的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传了出去。越来越多的人,跑到寝室楼,想一睹为快。 “哇……” 随着一声婴儿啼哭,大家悬着的心都放了先来。 寝室门打开了,田晓抱着孩子露了个面,给大家保平安,“男孩!孩子很健康。等救护车来了,就赶紧让他们上来。” “田晓,把孩子交给宿管阿姨,赶紧进来帮忙。李双灿大出血。” 一听李双灿大出血,门口的人都惊住了。保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田晓赶紧将孩子交给宿管阿姨,“你把孩子带好,我先进去了。” 啪的一下,门又关上了。 宿管阿姨抱着孩子,也是手足无措。 张诗雅小声叫道,“那是我的衣服。” 云深用来包裹孩子的衣服,正是张诗雅的。 看到自己的衣服用来包裹孩子,还弄了血迹在上面,张诗雅心里头止不住反胃,跑到隔壁寝室洗手间吐去了。 云深在替李双灿止血。 李双灿出血量非常大。 即便云深出手,也不能完全止住血。 救护车再不来的话,怕是李双灿要交代在这里。 云深当机立断,用棉被将李双灿一裹,抱着人就出了寝室。 “怎么了,怎么了?” 云深表情严肃地说道:“大出血,止不住。得赶紧送医院止血。等不到救护车,我们自己开车送过去。” 保安队长一听,当机立断,让人将车开到楼下,然后从云深手里抱过李双灿,和队员一起,抬着李双灿急匆匆下楼。 “孩子!孩子怎么办?”宿管阿姨急了。 云深说道:“抱着孩子一起去医院。” 云深就像是定海神针,话一出口,宿管阿姨就找到了主心骨,抱着孩子追上保安,坐上保安队的车,急匆匆往医院赶。 云深问张诗雅:“你们宿舍派谁去医院?老师通知了吗?” 张诗雅沉默,张诗雅的的室友同样沉默,显然都不想去医院。 云深蹙眉,“找你们班长出来,让班长去医院。” 云深话音一落,当即就有人拿出手机,给李双灿的班长打电话,叫班长赶紧去医院。 田晓悄声问云深,“我们也要去医院吗?” 云深点点头,“去吧。善始善终。” 田晓点头应下,跟着云深一起前往医院。 第四卷 第320章 喜欢的人(一更) 医院里,李双灿班上的班长,辅导员都来了。 李双灿送医及时,保住了性命。就是身体虚,要在医院里住上一个星期,观察观察。 孩子很健康,各项指标都达到了优等。 只是孩子的爸爸这一直没露面。 不知道是躲起来了,还是没接到消息。 辅导员和班长一起给李双灿做思想工作,主要是想知道李双灿是怎么打算。 结婚,还是做未婚妈妈?而且,李双灿的家里人应该还不知道她怀孕生孩子的事情。 一件件的事情,都需要解决。 李双灿一开始很沉默,谁说话都不理。 只有看到孩子的时候,眼睛亮了亮,露出了一个笑容。 笑容很短暂,转眼就消失于嘴角边。 辅导员和班长都被李双灿这个态度,弄得火大。 辅导员直接给李双灿的家里人打电话,这才逼得李双灿开口说话。 李双灿说道:“我不结婚。我要养这个孩子。” 班长问道:“你怎么养?宿舍不可能让你养小孩子。” 李双灿看着班长,说道:“学校有单人宿舍,我现在申请还来得及吗?” 班长看着辅导员,辅导员沉默地点点头。 李双灿又继续说道:“我在网站写小说,每个月都有一笔不菲的稿费。稿费足够我和孩子生活。我一个人养,也养得起。” 班长问道:“你不上课吗?难不成上课你还带着孩子?” 李双灿笑了笑,“我会请个保育员,在我上课的时候帮我看孩子。再说国家对新生儿有补助,明天我就把补助申请交上去。” 帝国鼓励生育,而且在孩子方面的福利很好。李双灿想要独自抚养孩子,是可以的。 她是学生又是单亲妈妈,官府给尽量给她提供方便。 辅导员叹了一声,“真不告诉你家里人?这么大的事情,学校不可能一直替你瞒着。” 李双灿笑了笑,“今天太晚了。这个时候给我家里人打电话,他们得担心一晚上。不如明天吧,明天一早给他们电话,他们就可以直接赶过来。” “那行吧。” 辅导员和班长都要回学校,李双灿叫住班长,“替我谢谢那两个医学院的女生,没有她们,我可能已经死了。” “放心,会替你感谢。你前男友那边,真不通知?” 李双灿摇摇头,“我和他已经分手,这个孩子和他没关系。孩子跟着我姓李。” 里双灿是个主意很正的人。通俗点说法,就是死倔。一旦打定了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比如怀孕这件事。 分手的时候,李双灿刚怀孕一个来月,她自己隐约也知道怀孕了,只是没得到证实罢了。 但是前男友提出分手的时候,李双灿愣是没有告诉前男友自己可能怀孕这件事。 后来怀孕得到证实,李双灿也一直咬牙瞒着。 瞒着家里人,瞒着同寝室的室友,一直到快要生了,瞒不住了,才暴露出来。 然后独自一人在寝室里生小孩子。 要不是云深够果断,李双灿的命都要交代在寝室里。 辅导员就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 辅导员也很心塞。 女生怀孕生子,学校不会做出处罚。可是未婚生子,毕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 这件事情,学校里肯定会议论很久。 以后说起学校有什么传奇的故事,必定会提一句,文学院某某女生在寝室里生小孩。 辅导员身为文学院的一份子,这得多心塞。 班长同样心塞。 就因为她是班长,这件事就摊在了她的头上。 不过班长也很佩服李双灿的勇气。 一个人生孩子,也不怕死。 晚上,班长来到317寝室,替李双灿感谢云深,还有田晓。 田晓也在317。 许文静晚上回来,听说五楼有人生小孩,还是云深和隔壁的田晓接生,连叫了好几声。 很遗憾,这么大的一出戏,她竟然没赶上。 至于邓芳芳,一脸懵。 完全不能接受女生在寝室里生小孩这件事情。 真的太吓人了。 李双灿的班长一过来,大家七嘴八舌的问问题。 班长无奈地说道:“李双灿现在除了身体有限虚弱外,一切都很好,孩子也很好。她让我替她谢谢云深,田晓。要不是你们两人,她今天有可能死在寝室里。” 云深说道:“举手之劳。我们是学医的,治病救人是我们的职责。” 钟璐哈哈一笑,云深这个回答好官方哦。可以在任何场合通用。 田晓则说道:“不瞒你们,接生的时候我很怕,我虽然学了两年医学,可那些都是理论知识。今天我都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生小孩,我都快喜吓死了。要不是有云深,我肯定脑子一懵,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云深说道:“哪有那么夸张。没有你帮忙,我一个人可办不到。” 钟璐问道:“班长,李双灿的前男友没出现吗?” 班长摇头,“估计还不知道消息吧。” 许文静问道:“她们都说李双灿的前男友是医学院的学生,是真的吗?” 班长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点点头,“是真的。” “哇,那是谁?不会是我们班的男生吧。”许文静一脸兴奋。 班长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临床一班的男生,叫,叫什么钱奋。” “哇!” 许文静大叫一声,看着云深,“钱奋是你们班的,对吧。” 云深点点头,钱奋还是学院的干部,是个挺活跃的男生。所有的活动,都有他的身影。 云深说道:“钱奋是我班的同学。但是我从不知道他有谈恋爱。” 许文静说道:“人家谈恋爱怎么可能告诉你。” 邓芳芳小声问道:“云深,你要打电话给钱奋吗?毕竟这么大的事情,瞒着不好吧。他都当爸爸了,也该尽到责任。” 钟璐嗤笑一声,“干什么要云深通知。这么大的事情,全校都传遍了,我就不信钱奋会不知道。” 班长也说道:“李双灿已经做了决定,要独自抚养孩子长大,不打算奉子成婚。” “哇!” 许文静又是一声惊呼,“李双灿好大的勇气。竟然敢以学生身份独自抚养孩子。” 换做许文静,就没办法做到。 观念不同,为人处世自然也不同。 班长和田晓离开后,寝室里四个人还在讨论这件事。 可以说,每个寝室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太震惊了! 许文静说道:“你们说李双灿到底是怎么想的。拼死拼活把孩子生下来,我以为她要挟子逼婚,结果班长说她要独自抚养孩子。单亲妈妈有那么好当吗?” 钟璐说道:“人家都说了,信仰不同。或许李双灿喜欢小孩,但是从没打算结婚。就当是借种生子。” “借种生子?还真有这样的人啊?”许文静很难理解。 钟璐嗤笑一声,“怎么没有。我都见过好几个。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条件很好,就是不想结婚。干脆找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人,借种生子。孩子生下来,跟着自己姓,自己养。只要熬过头三年,后面就轻松了。” 邓芳芳也说道:“我们高中有个老师,也是单亲妈妈。不过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借种生子。” 钟璐朝云深看去,“云深,你天天去医院。现在医院像李双灿这种人多吗?” 云深摇头,“我没在妇产科实习,妇产科的情况我都不清楚。不过根据统计,最近几年单亲妈妈有增加的趋势。” 钟璐就说道:“我早就说过,男人靠不住。现在很多条件好的女孩子都不愿意委屈自己,勉强嫁个男人,天天做老妈子。想要孩子,那就找人借种生子,要么就找精子库。反正女人不是非要男人不可。” 许文静贼兮兮的一笑,“钟璐,你以后也会借种生子吗?” 钟璐瞪了眼许文静,“我要不要借种生子,关你屁事。你管得真宽。” 许文静哼了一声,“你左一个借种生子,右一个借种生子,还不许我问一句?” 钟璐嘲讽一笑,“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我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 云深突然问道:“芳芳,你有喜欢过谁吗?” “啊?” 邓芳芳一脸懵,没想到云深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 钟璐和许文静也都好奇地看着邓芳芳。 同寝两年,仔细想想,还真没听邓芳芳提起过哪个男生。难道邓芳芳是百合,不喜欢男生吗? 邓芳芳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小声说道:“没,没喜欢过谁。” 云深好奇地问道:“那你是独身主义吗?” “对啊,芳芳,从没见你提起过哪个男生。你是打算独身一辈子吗?” 邓芳芳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是独身主义。就是还没到时候。再说,我条件有限,别人也看不上我。我又何必自寻烦恼。” 许文静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道:“芳芳,你这么想就错了。大学,是最好找对象的时候,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等你出了大学,进入社会,你就会发现,找对象,特么都不看感情,全看条件。到时候,你想找个喜欢的,真是难如登天。还不如就在学校找,就找我们医学院的男生。毕业后两个人一起在医院里工作,多好!两个人工作在一起,又有感情,结婚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钟璐也很赞同许文静这个说法,“在大学找对象,的确要比出了学校找对象要强。除非你打定了主意要回老家,那就没办法了。” 邓芳芳笑了笑,说道:“要不要回老家,我还没想好。还是等两年再说吧。” 许文静说道:“等两年就晚了。到时候谁找大四大五的人谈恋爱啊!” 钟璐也说道:“现在是找对象的最好时机。邓芳芳,你要抓紧哦。” 邓芳芳连连摆手,“我不行。我和男生说话就紧张,我没办法。” 钟璐好奇地问道:“你天天在药房打工,难道见了男人你也会紧张吗?” 邓芳芳红着脸,说道:“那不一样,那是工作。你们说的是感情,我真的不行。” 钟璐说道:“云深谈恋爱了,许文静也快了。至于我,我已经有了目标。我们寝室里,就只剩下芳芳一个人还没着落。芳芳,我们都替你着急啊。” 邓芳芳红着脸,说道:“我真不着急。等我参加工作后,在单位找也是一样的。” 许文静问道:“在单位找对象,你确定能找到?参加工作,大家都变得很现实。谈对象就得讲条件。哪有像大学这样,谈恋爱,主要是讲感情。” 邓芳芳低着头,神情若有所思。 云深活了两辈子,但是说实话,在感情方面的经验很少。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揣摩,分析。 云深说道:“学校恋爱更纯粹一点。如果毕业后能在一起工作,结婚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到了单位后再找对象,我没经验,也不知道现在婚恋市场是什么行情,所以我给不了意见。” 钟璐说道:“问我啊。我爸的公司,多少男男女女,每年公司都要组织相亲大会,能成的都是凤毛麟角。在单位找对象,有时候真的要看运气和人品。运气好,遇到一个好的。运气不好,遇到一个猥琐男,那真的能恶心死你。” 邓芳芳小声问道:“真应该在大学里谈恋爱?” 云深抢先说道:“应不应该,因人而异。看你自己吧。” 许文静给邓芳芳建议,“找个医学院的,这样有最大的可能结婚。” 钟璐也说道:“共同话题很重要。芳芳要是想找男朋友,就在医学院找吧。” 邓芳芳面露迟疑之色。 云深问道:“芳芳,你有喜欢的人吗?” 邓芳芳连连摇头,有些心虚地说道:“没有。我天天为了钱发愁,真没关注哪个男生。” 许文静哈哈一笑,“我们寝室就芳芳最纯情。” 邓芳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云深若有所思地看着邓芳芳。 有一次云深不经意在邓芳芳的笔记本里面看到一个人的名字,云诤。 云深确定自己没看花,就是不知道邓芳芳为什么会在笔记本里面写上云诤的名字。 虽说两人都是中州人,但是两人从未有交集,学校也不一样,邓芳芳应该不认识云诤的。 偏偏,邓芳芳的笔记本里面有云诤的名字。 云深有时候会想,邓芳芳会不会是喜欢云诤。 毕竟云诤读高中那会,在当地还是挺有名气的。邓芳芳听说过云诤,甚至见过云诤,也不奇怪。 不过这些都是云深的猜测,做不得真。 而且,就算邓芳芳真的喜欢云诤,也没什么。 云诤是个浪子,不会注意到邓芳芳。 邓芳芳每天也有忙不完的事情,同样不可能去追求云诤。 两个人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可能有交集。 邓芳芳端着脸盘去洗手间洗漱。 洗完之后,邓芳芳爬上床,靠着墙壁,在笔记本上一笔一划写下今天的心情。 邓芳芳今天的心情很复杂,她有很多感受想说。 可是真正下笔的时候,却只有寥寥数句。 “文学院的女生在寝室里生孩子,听起来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室友们都在讨论谈恋爱结婚的事情,她们的未来都充满了希望,真让人羡慕。室友们还问我有没有喜欢的男生,我当然要说没有。就算真的喜欢某个人,我也不会说出来。那样感觉好丢人。” 画下句号,邓芳芳合上笔记本。 笔记本里面装载了她的心情,还有梦想。 邓芳芳低着头,闻着纸张的味道,心情很平静。 喜欢是一个人的事情。 她只喜欢一个人。 这份心情,她会永远埋在心里头。偶尔翻出来,品味一番,就已经足够满足。 第四卷 第321章 未婚妻(二更) 周五,上完最后一堂课,云深没有回寝室。 而是背着书包,开着车前往市政厅,打算接秦潜下班。 云深和秦潜已经有两三个星期没见面,云深心里头还怪想的。 趁着今天事情不多,云深特意来到市政厅,接秦潜下班。 云深开车,顺利来到市政厅。 找地方停好车子,云深给秦潜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 “男朋友,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了。” 秦潜很意外,还有惊喜,“终于舍得来接我下班了吗?” 云深笑了起来,大方地说道:“想你了,所以来接你下班。你什么时候下班?” “我还有工作要忙,二十分钟后还有一个采访,是前几天约好的。我争取将采访压缩到十分钟以内。你现在在哪里?” 云深说道:“就停在路边,市政厅对面。” “你等着,你派人去接你。” 云深挂了电话,听着歌。 没多久,一个人急匆匆从市政厅大门跑出来,敲响了云深的车窗。 云深打开车窗一看,还是熟人。 “苏助理?” 苏助理咧嘴一笑,“我现在是秦市长的秘书。云大夫,你跟我来,我带你进去。” 云深下了车,笑道:“现在得改称呼,叫你苏秘书。” “云大夫想怎么叫都行,反正我都是替秦少工作。” 云深暗暗点头,跟着苏秘书走进市政大厅。 云深问道:“你们办公室人多吗?” 苏助理说道:“人挺多的。” “是男的多,还是女的多?” 苏秘书笑了起来,“秦市长不喜欢用女员工,说是带着出差不方便。现在我们办公室,都是男员工。” 云深楞了一下,没想到秦潜的办公室,用的全是男员工。 这是多自觉啊! 云深笑了起来,之前钟璐说的那番话,果然不适合用在她和秦潜身上。 云深跟着苏秘书,坐电梯上楼,来到八层。 苏秘书将云深安顿在秦潜的办公室里面,上了茶,然后说道:“秦市长现在正在开会,一会还有一个采访。云大夫,你稍等,我先和秦市长说一声。” “你去忙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苏秘书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顺便将门掩上。 秦潜工作起来,时间没个准数。 云深干脆从书包里拿出书本看起来。遇到难题,直接拿出电脑上网查资料。 有人经过办公室,从门缝里看到云深,都有些好奇云深的身份。 云深身为云家人,却极少在公开场合曝光,认识她的人真不多。 而且云深又是第一次来办公室找秦潜,这里的人认识她的更少。 大家都很好奇,云深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坐在秦潜的办公室里面等候。这种待遇,一般人可不会有。 云深专心致志的查着自己的资料,期间还和顾教授通了一个电话。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云深回过神来,知道秦潜回来了。 紧接着,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秦潜走了进来。 秦潜来到云深身边,轻轻抱抱她,“我马上有个采访,你再等我一会,很快就能下班。” 云深笑道:“你去忙吧,我这里也正忙着。” 看着茶几上一摞专业书籍,秦潜笑了笑,“那你继续忙,我先去会议室。电视台的记者都等了很长时间。” 云深凑过去,在秦潜的脸上吧唧了一下,“赶紧去。早去早回。” 秦潜笑着离开,同样将办公室的门给掩上。 秦潜走了后,云深有点走神。 突如其来的想法,云深上网搜索秦潜的消息。 结果只有一个职务任命。 私人消息一概没有。 云深退出网页,继续查资料,偶尔也会一心两用,听听外面的动静。 云深敲打着键盘,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听到秦潜的声音,秦潜这是忙完了吗? 云深将书本电脑一收,背在背上,走了出去。 一个很漂亮,很有知性美的年轻女子,和秦潜并排走在一起,手中还拿着话筒。 他们两人身后,还跟着摄影。 “秦市长,今天很荣幸能采访您。回去后,我们会抓紧时间,将新闻制作出来。秦市长方便留个电话吗?到时候新闻出来后,我向您汇报。” 秦潜说道:“新闻出来后,你直接打苏秘书的电话。有任何问题,你和苏秘书沟通。今天辛苦你们,已经过了下班时间,都赶紧回去吧。” 秦潜说完,就朝云深走去,主动牵起云深的手,“等久了吧!” 云深含笑摇头。 美女记者名叫黎美娴,她好奇地看着云深,然后走上前,问道:“秦市长,这位是?” 秦潜拉着云深的手,坦诚地对所有人介绍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云深。” 云深愣了下,抬头盯着秦潜,她什么时候变成了秦潜的未婚妻。她怎么不知道。 秦潜抓紧了云深的手,似乎是在恳请云深别拆他的台。 说了是未婚妻,那一定是未婚妻。 黎美娴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不过转眼又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恭喜秦市长。云小姐,我是黎美娴,是电视台的记者,也是主持人。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请你做个访谈。” 云深含笑同黎美娴握手,保持一秒,松开对方的手,说道:“有机会再说吧。” “云小姐能给一个联系方式吗?” 云深笑道:“我平时很忙,手机很少开机。你要是想联系我,还是通过秦潜会更快捷。” 黎美娴楞了一下,感觉云深拒绝她的理由特别敷衍。 黎美娴心里头有些不满,连个电话都不肯给,是瞧不起人,还是身份太低端。 秦潜说道:“云深要忙着做实验,一般都没时间。如果你真的需要联系她,还是先联系苏秘书吧。苏秘书会安排。” “谢谢秦市长!” 黎美娴甜甜一笑。心里头也在好奇云深的身份。 秦潜带着云省回到办公室,将门一关,挡住外面所有人的视线。 云深一把勾住秦潜的领带,“有美女哦!” 秦潜笑道:“不及你一半。” 云深抿唇一笑,“你这么说,我会骄傲的。” 秦潜说道:“我不怕你骄傲。” 云深笑道,“我寝室的室友告诉我,这世上没有挖不动的墙脚,只有不肯努力的小三。秦大少,你会被哪个小三挖走啊?” 秦潜笑了起来,“这里是办公室,外面人来人往,你别闹。” 云深挑眉,“心虚啊!” 秦潜哭笑不得,“世人在我眼里,都死粪土。唯有你,才是我的明珠。别说一个小三,就是一百个小三同时挥动锄头,墙脚也会巍然不动。” 云深止不住笑了出来,“你说我该不该将你抓紧一点?” 秦潜指着自己的领带,“你已经将我抓得够紧了。再不松开,我可要窒息了。” 云深这才松开了一点。 云深又勾着秦潜的脖颈,“你说我该怎么抓紧你?” 秦潜笑道:“要不天天来接我下班,陪我吃饭。” 云深摇头,“我哪有那么空。今天能过来,也是因为昨晚上熬了三个小时,提前将所有的事情做完。” “别太累了。你要是没空,我去找你。” “你更忙。说说看,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这还是在一个城市。如果我们是异地恋,我怀疑一年到头,只能见到一面,就是过年的前几天。”、 秦潜说道:“我这是新官上任,事情太多,太乱,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来处理。等忙过头半年,以后会轻松一点。” 云深拉着秦潜的领带,“其实这样子也没关系。你忙,我也忙。我们每周抽空见一次,岂不是更刺激。” 秦潜将头抵在云深的额头上,笑着问道:“请问云深小姐,是哪种刺激啊?” “别想太多,就是看看电影什么的。” 秦潜刮了刮云深的鼻子,“我们去吃饭吧。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保你喜欢。” “好啊!” 秦潜继续说道:“吃完饭,去我哪里。我准备了几张碟,我们一起看电影。” “那里装了家庭影院?” 秦潜点头。装备一流,极致的视听享受。 云深点头应下。 不过紧接着,云深又说道:“不过晚上我不能住你那里。我答应我爸爸,晚上要去他那边住。” 秦潜一脸郁卒,“明天是周末。” 云深笑道:“明天早上再约。” 好吧。女朋友都发话了,秦潜只能听从。 秦潜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带着云深出门。 办公室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两人。哎呀,真没想到秦市长已经有了未婚妻,还这么年轻漂亮。 苏秘书还要继续留在办公室,苦逼的加班。 至于电视台的人,已经走了。 两人坐电梯下楼,在电梯里还碰到了秦潜的上级领导。 秦潜对上级领导介绍云深,说这是自己的未婚妻。 上级领导一听云深的名字,就认出了云深,这是云家四房的闺女。最近上面圈子里流传的一种药剂,就是这女孩子研发出来的。 领导含笑点头,“不错,不错。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糖啊?” 秦潜镇定地说道:“快了!” 云深低下头,狠狠掐了把秦潜的腰间肉。 秦潜面不改色,若无所觉。 云深则是嫌弃秦潜的肉太硬,一点都不好掐。 秦潜握住云深的手,在她的手心上勾了勾,到车上再掐。 两人一路牵着手,来到车上。 这么一路走来,整个办公大楼的人,都知道新来的秦市长已经有了未婚妻。 那些对秦潜有意思的姑娘们,全都歇歇吧。 人家秦潜的未婚妻,年轻漂亮,据说出身豪门。 这么一对比,貌似没什么竞争力啊! 当然也有不服气的,想和云深争一争的。那也得看秦潜给不给机会。 秦潜要是不给机会,纵然你有一百零八班手段,也施展不出来。 云深同秦潜到了车上。然后秦潜就迫不及待的含住云深的嘴唇,先吻一个,解相思之苦。 吻过之后,秦潜笑道:“真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忍过来的。” 云深舔着嘴唇,笑道:“就是那么忍过来的。” 秦潜捏捏云深的脸颊,说道:“真想吃了你。” 云深笑了起来,偏不给你吃。 秦潜开车,带着云深去吃重口味的火锅。 云深直呼过瘾。真的太过瘾了。 秦潜就知道,云深会喜欢这里的火锅。 吃完火锅,秦潜带着云深回思云居。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将所有的灯全关了,一起看电影。 秦潜放的第一部电影是一部鬼片。 云深以前认为世界应该是没鬼的。 不过自从重生后,云深的想法发生了改变,或许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鬼。 所以当鬼出来的时候,云深就觉着害怕。 不由自主地缩进秦潜的怀抱,用手捂着眼睛,偷偷张开一条缝,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秦潜搂着云深,一本正经的样子,心头却笑开了花。 苏秘书建议看恐怖片,果然不错。 秦潜抱紧云深,说道:“不怕,不怕。一定都不恐怖。” “那个男的死了吗?” 秦潜说道:“还没死。女的先被吓死了。” “啊!” 云深张开手指,露出一条缝,然后睁大眼睛偷偷的看。 哇,鬼出来了,吓死个人。 不敢看了,只能听配乐。 尼玛,配乐也很有鬼片的气氛好不好。 云深听着配乐,光在脑海里脑补剧情,真是又煎熬又爽。 秦潜偷偷一乐,真没想到云深竟然会怕鬼片。 他还有一张血浆片,等看完鬼片,就继续看血浆片。 九十分钟的鬼片,就在云深遮遮掩掩的观看下,终于放完了。 云深长出一口气,真是折磨死人。 云深对秦潜说道:“不看鬼片。” “放心,下一部肯定不是鬼片。”而是血浆片。 第二部电影开始播放,一看是国外流行的血浆片,云深毫无压力的吃着爆米花,睁大了眼睛挑刺。 秦潜奇怪地看着云深,“你不怕?” “这个有什么好怕的。” 云深一脸嫌弃,“还没有我们做手术来得猛。” 秦潜瞬间无话可说。他选错了片子,他应该继续播放鬼片。 云深看着血浆片,哈哈大笑,同时批判道:“这部片子,一点常识都没有,到底是怎么拍出来的。” 秦潜看着云深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对影片里面血淋淋的场面评头论足,很是无语。 难道学医的人,都不怕血,只怕鬼。 一盒爆米花吃完了,血浆片还没演完。 秦潜默默地站起来,走出去,给云深拿来第二盒爆米花。 看第一部鬼片的时候,云深全程光顾着害怕,爆米花都没动一下。 这会看血浆片,兴奋得跟什么似得,爆米花吃得不要太欢乐。 秦潜将第二盒爆米花放在云深的手中。 云深捏捏秦潜的脸颊,“谢谢亲爱的。” “你该亲我一下。” 而不是捏脸。 云深当即在秦潜的脸上吧唧一下,显得特别的敷衍。眼睛始终盯着影片,看都没看秦潜一眼。 秦潜看着云深,散发着强大的怨念。说好的一起看电影,你侬我侬,结果却成了这个局面。 哎,失策! 下次还是挑选一些爱情片来看。 看完两部电影,时间已经很晚了。 云深站起来,伸伸懒腰,对秦潜说道:“我要走啦,你送我吗?” 秦潜默默的站起来,“我送!” 他才不放心云深一个人去云慎那边。 秦潜穿上外套,拿上钥匙,开车送云深过去。 云深坐在副驾位,伸伸胳膊,一脸满足地说道:“好久没这么轻松地看电影。下次我们再抽个时间,还是看电影吧。要不把我爸爸的电影都翻出来看一遍。” “下次再说吧。” 秦潜心想,他才不要和云深一起看云导的电影。到时候云深光顾着剧情,哪里还顾得上他这个男朋友。 第四卷 第322章 王八蛋,不要脸(一更) 秦潜开车送云深来到云慎家。 秦潜本想和云深来个告别吻,结果未来老丈人就站在大门口,目光飕飕,就跟刀子一样盯着他。 秦潜摸摸下巴,当着未来老丈人的面,亲吻人家的闺女,似乎不太好。 于是乎,秦潜只能放弃告别吻。 云深挥挥手,和秦潜道再见。 然后秦潜就看到云深跑到云慎身边,挽着云慎的手臂走进了大门。 云慎的表情也是阴转晴,之前还阴云密布,这会则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秦潜无奈一笑,开车离开。 云慎很关心云深,开始询问起云深的学业,工作,饮食等等方面。 又说最近换季,要注意添减衣服,千万别感冒了。 云深笑道:“爸爸,你放心吧,我身体很好,不会感冒。” “听你妈妈说,你经常熬夜,这也能算身体好?” 云深说道:“我只是偶尔熬夜。你们就放心吧,我现在很怕死的,比谁都注意身体。” 整天将死字挂在嘴边,不吉利。 不过云深能够注重自己的身体健康,这是好事。 父女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走进房内。 这么晚,云诏还没睡。 得知云深来了,特意下楼打声招呼,“云深姐姐,你来了。” 哎呦,这声云深姐姐,难得很有诚意。 云深客气道:“来晚了,打扰你休息。” 云诏连连摆手,“没有打扰我。我刚才还在看书。” 云慎轻咳一声,说道:“云诏最近很努力。” 云深笑道:“不错,可喜可贺。” 知道努力就行。 云诏说道:“那我先上楼了。” 云诏走后,云慎就和云深唠叨上了。 云慎指了指楼上,“他最近情绪不太稳定。上个周末,我还特意带他去了片场散心。” 云深笑了起来,“爸爸,哪有带人去片场散心的。片场那地方,没什么看头。” “看明星啊!” 云深翻了个白眼,谁稀罕看明星啊。 云慎继续说道:“唐方笛的案子,已经下了判决,死刑。” 云深脸色一正,问道:“游家人又找来了吗?” 云慎点点头,“游老头跑到学校找云诏。游从水则在路上堵了云诏几次。这些事,云诏都没说,我还是听管家提起,才知道这事。” 云深微蹙眉头,“云诏是怎么想的?” “哎……” 云慎叹了一声,“不好说。” 云深了然。 云诏虽然只是个半大小子,不过已经有了独立人格和思想,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外祖,心情肯定很纠结。 云诏隐瞒游家人找他的事情,无非是不想触怒云慎,又想给游家人留个余地。 奈何,云诏人小力微,能做的很有限。情绪不稳定,那太正常。 此时,云诏寄情于学习,是个正确的选择。 云深安慰云慎,“爸爸,你别太操心。云诏一天天长大,他会想明白的。” 云慎摇摇头,对此不抱什么希望。 云慎说道:“游安安对他的影响太大。游安安误杀,只判了四年,表现好很快就能出来。到时候,即便真把游安安送到国外,也无法阻止游安安继续影响云诏。” 为了这件事,云慎也是愁死了。 云诏是他的亲儿子,他总不能放着云诏不管,让他自生自灭。 对于这件事,云深一点办法都没有。 云诏和游安安亲,谁都不能指责云诏。毕竟是游安安一手将云诏带大。 要是云诏对游安安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才是真冷血,真可怕。 可是母子两人感情太深,又让云慎烦恼。想纠正都纠正不过来。 云深说道:“爸爸,还是顺其自然吧。” 除了顺其自然,云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云慎也明白这个道理,一切顺其自然,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云深转移云慎的注意力,“爸爸,你教我摄影啊。你上次给我布置的功课,我已经完成了,今天还特意带了过来。” “哦?” 云慎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两人去了影音室。 云深将自己的作品拿出来,请云慎点评。 云深的作品,有人物有风景。 云深对人物细节动态的把握很有天分,虽然初学,但是照片却表现出了非一般的灵气。 不过云深的风景照,只能说中规中矩,并没有特别惊艳的。 云慎看完了照片,心中有数,开始指导云深的摄影。 两人在影音室忙了两三个小时,到凌晨一点钟才结束。 云慎催促云深赶紧去休息,不要熬太晚。 云深也叮嘱云慎早点休息。一大把年纪了,得好好爱惜自己。 云慎在云深的头上敲了下,“臭丫头,敢笑话爸爸老。” 云深缩了一下,“我说的是实话啊。爸爸,你已经不年轻了,一定要保重身体啊。我可不想在医院里见到你。” 云慎笑道:“放心,我半年体检一次,身体很好。” 云深笑着回到二楼卧室。 隔壁云诏的房间还亮着灯,不知道是不是在刻苦攻读。 今晚没有月亮,外面乌漆嘛黑,云深也就没拿相机咔嚓咔嚓的乱拍。 洗完澡,云深上床睡觉。 半夜醒来上洗手间,貌似隔壁还亮着灯。 云深来到阳台,朝隔壁看了眼。不是错觉,云诏的房间里果然还亮着灯。 这么晚还没睡? 云深打了个哈欠,继续回床睡觉。 早上,七点半,云深醒来。 云深在床上赖了十分钟,才肯下床洗漱。 换了一套新衣服,云深下楼吃早饭。 云慎已经坐在餐桌前,见到云深,就招呼坐下。 云深在餐桌前坐下,早餐摆在面前,都是她爱吃的。 云深喝了一碗豆浆,问道:“云诏还没起来吗?” 云慎刷着新闻,说道:“不用管他。他饿了,自己就会下来吃饭。” 云深点点头,又吃了一个包子。 苏管家从外面进来,说道:“老爷,云炫来访。说要见老爷,还有大小姐。” 云慎皱眉,“他来做什么?” 苏管家说道:“据说是为了药厂而来。” 云深想起云炫是谁。云烟的异母兄弟,她上辈子的便宜舅舅。 貌似是前年年底,云炫还来找过云深。让云深出让舒心宁片的专利,云深拒绝了,直接将云炫怼了回去。 自那以后,云深就没见过云炫。 如今,云炫又找上门来,是几个意思。 云慎板着脸,对苏管家说道:“告诉他,我和大小姐都不会见他,让他回去。” 苏管家面有为难之色。 “怎么回事?” 苏管家说道:“之前没经老爷同意,自作主张要将云炫赶走。结果云炫直接跪在大门口不起来。” “这么无赖?” 云慎都吃了一惊。京州云家三房,什么时候连基本的节操都没有了。 当然,那一家子向来都没什么节操。 云深擦擦嘴角,“爸爸,云炫指名道姓说要见我,又说是为了药厂,不如见他一见。听听他到底说些什么。” 云慎想想,点点头,“那行。苏管家,你将云炫带进来,到偏厅等候。” “是!” 苏管家退下。 云慎有些恼火。云炫脑子有问题吧,竟然敢上门堵人。 云慎对云深说道:“云深,一会云炫不管说什么,你都别答应。凡事都有爸爸。” 云深点头,“爸爸放心,我有分寸。” 父女两人慢慢地吃着早餐。 可怜的云炫,早餐都没吃,就跑了过来。这会正饿着肚子。灌了两杯茶水,肚子更饿了。 云深吃完了早餐,又刷了会新闻,这才跟随云慎来到偏厅见云炫。 一年多两年时间没见云炫,云炫明显有些见老。两鬓竟然有了白发。 云深跟着云慎,在主位上落座。 云炫见到云慎,有点心虚,有点羡慕,还有点谄媚讨好。 “四哥……” “别!” 云慎抬手制止云炫,“先别称兄道弟。你先说说吧,特意跑来指明见我还有我女儿,所为何事。” 云炫有点尴尬,还有点别扭。 云慎皱眉,大老爷们,说话能不能痛快一点。 见云慎不满,云炫一咬牙,开口说道:“请四哥还有云深侄女手下留情,给我们一条活路。中州云家和京州云家,本是一个祖宗……” “停停停,别扯那些老皇历。如今中州云家和京州云家只能算是同姓不同宗,勉强算是本家亲戚。” 云慎纠正云炫的说法。 云炫笑道:“还是四哥明白。无论如何,京州云家和中州云家始终都是亲戚。所以请四哥大侄女看在亲戚的份上,放我们一马。” 云慎皱眉,“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什么叫做放你一马?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两家有冲突。” 云炫朝云深看去。 云深笑了笑,“爸爸,这件事我知道一点。” 吃早饭的时候,云深顺手给老乔发了消息打听京州云家的情况。 老乔告诉云深,海纳制药厂目前濒临破产。京州云家的房地产事业,也因为资金不充裕,迟迟不能预售,迟迟无法回笼资金。目前中州云家已经陷入资金链断裂的危险中。 如果没有大量的资金注入,中州云家的药厂势必破产,房产项目估计也只能折价发卖,回笼资金。 云深对云慎说道:“海纳制药厂,缺乏龙头产品,市场竞争力有限,目前生存很艰难。” 云深只提了海纳制药厂,房地产是一句话没提。 云慎闻言,朝云炫看去,“果真如此?” 云炫连连点头。 云慎哼了一声,“你家公司做不下去,找我们做什么?难不成你指望我给你投资。” “不不不,四哥误会了。我今天过来,是想恳请云深大侄女,能够将名下的药品专利,授权给我们海纳制药厂。只要有了专利授权,我们海纳制药厂就能起死回生。” 云慎哼了一声,非常不满地盯着云炫,“你们家海纳制药厂,已经濒临破产。这个时候让我女儿把药品专利授权给一个快要破产的药厂,云炫,你是成心害我女儿,是吧。 我女儿研发一款新药容易吗?不容易。所以一定要找有实力的药厂生产,这才是对患者负责任的态度。 你们海纳药厂,要技术没技术,要规模没规模,甚至连员工都快遣散完了。我想问问你,你是有多厚的脸皮,竟然敢上门提出这个要求?” 云炫被云慎一通臭骂,面红耳赤。 云深低头发笑。还是云慎给力。 云深不用直接站出来怼云炫,云慎就替她解决了云炫。 云炫一脸绝望,又带着疯狂,“四哥,这是海纳制药厂最后的机会,你一定要帮帮我啊。要是你不帮我,我们京州云家,真的就要完蛋了。大家都姓云,京州云家破产,这名声不好听啊。难道四哥眼睁睁看着我们京州云家家破人亡吗?” “少废话。” 云慎非常不客气,“海纳制药厂破产,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我女儿更没关系。那是你们自己无能。我把话撂在这里,想要专利权,做梦。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不走。” 云炫突然跪下来,将云慎还有云深都给惊了一跳。 “四哥和大侄女今天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反正你们不答应帮忙,海纳制药厂就注定要破产。海纳制药厂一破产,我们京州云家的现金流就没了。没了现金流,我们京州云家离破产也就不远了。” 云炫拿出无赖的态度,他是赖上了云慎父女两人。 “呵……” 云慎冷笑,“云炫,你这是耍无赖,是吧。” 云炫仰着头,“四哥,求你帮帮我。” “滚!别说得那么可怜。你们京州云家的老底,别人不清楚,老子清楚得很。没了药厂,你们还有房地产,还有物业公司,还有金融公司,还有土地。你们存在手里的土地随便卖一块,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云炫连连摇头,“四哥,我也不瞒你。物业公司和金融公司,在去年就已经卖了。家族名下存的土地,只剩下两块。那是家族保本的希望,大房和二房说什么都不肯卖。 至于房地产,因为资金不充足,工期一直拖延,到现在我们还没拿到发售证。没有发售证,就无法回笼资金。四哥,你要是不帮忙,不光是海纳药厂要破产,房地产也会破产。最后就是京州云家破产。” 云慎冷冷一笑,“破产也是你们活该!你们京州云家,从根子上就已经烂了。你们骄奢淫逸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 云炫丢掉所有的节操,说道:“四哥说的对,这一切都是我们咎由自取,是我们活该。现在只求四哥和大侄女,看在大家是本家亲戚的份上伸出援助之手,助我们度过难关。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京州云家所有人都会铭记在心头,没齿不忘。” 云慎呵呵两声,“别说了。我告诉你,你今天就是说出花来,我也不会松口。” 云炫心头一阵绝望,他又朝云深看去,“云深大侄女,我知道你心地最好,你帮帮叔叔吧。叔叔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来找你。你帮帮我们吧。” 云炫给云深磕头,云深立马站起来躲开。 云慎提脚,一脚踢翻云炫:“王八蛋,你不要脸,我女儿还要脸。你做叔叔的给侄女磕头,你是想逼死我女儿吗?滚!管家,将云炫给我丢出去。” 苏管家带着保安进来,架起云炫,就往外面拖。 云炫大叫,“四哥,我们可是本家亲戚,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云慎呵呵冷笑,心中怒火一烧,直接冲过去,一巴掌扇在云炫的脸上,“就你这蠢样,还敢跟我攀亲戚。老子不打死你,那都是因为法律不允许杀人。换做一百年前,老子直接一刀宰了你。” 云炫挨了一巴掌,也是怒火中烧,“云慎,你见死不救,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中州云家,男的世代……呜呜……” 苏管家果断出手,用破布堵住云炫的嘴巴。挥挥手,让保安赶紧将云炫拖出去,免得这人说些污言秽语,污染了老爷和大小姐的耳朵。 保安们拖着云炫,就跟拖死狗一样的拖了出去,直接将云炫丢到大马路上。 云炫得了自由,从地上跳起来,冲着云慎家的大门大骂。 苏管家很是恼火,干脆带着保安冲出去,要狠狠教训云炫。 这个时候,云家大伯云恒坐车来到位于云慎家隔壁的新家。 看到云炫在大马路上大骂云慎和中州云家,云恒紧皱眉头。 云恒示意司机停车,招手将苏管家叫到跟前,询问怎么回事。 苏管家把事情说了。 云恒板着脸说道:“老四手段太过仁慈。对待这种人何须客气。小李,你下去让云炫闭嘴。然后交代一声,京州云家该查的查,该办的办。” 李秘书领命下车,处理云炫。 第四卷 第323章 打的就是你(二更) 云恒对苏管家说道:“让老四一会过来见我。做事情太没章法。” 说完,关上车窗。 司机发动汽车,前往云恒的新家。 苏管家目送云恒离去,然后急匆匆去见云慎。 “老爷,大老爷来了。他让你过去见他。” 云慎不太乐意这么早去见云恒,怕今天一天都吃不下饭。 云慎蹙眉,“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苏管家犹豫了一下,才说滴:“处理云炫的时候,被大老爷见到了。大老爷说老爷的手段太过仁慈,已经命令李秘书出面处理云家。大老爷让你过去,估计是要聊聊京州云家的事情。” 云慎顿时感觉牙痛。 从小就被大哥管教,如今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会形成条件反射。一听到云恒叫他过去谈话,云慎这心里头就七上八下,没底。 云深偷偷一笑,没想到云慎也有怕的人。 云慎在云深的头上敲了下,“别笑。你大伯教训起人,那是一套又一套,让你恨不得撞墙。” 云深很没同情心地偷偷一笑。 看云慎的笑话,也是满乐的。 云慎很头大,云恒叫他过去,他不能不去。可是他真的不想去。于是就拖着。 结果还没拖到半个小时,李秘书给云慎打来电话,说大老板请他过去一叙。 没办法,云慎只能带着苏管家,亲自走一趟。 云慎刚离开,云诏才从楼上下来。 云诏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云深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瞥了眼云诏,“你今天不上补习班吗?” 云诏摇摇头:“上午没课,下午才有课。” 云诏走到餐厅,厨房端来早餐,云诏开吃。 看云诏眼睛通红,这人是一晚上没睡还是怎么的? 云诏很快吃完早餐,也跑到客厅坐着,就坐下云深的对面。 坐了会觉着不舒服,干脆整个人都躺在沙发上。 云诏问道:“你今天不约会吗?” 云深摇摇头,“秦潜临时有个会议,约会取消。” 云诏好奇,“那你今天没事做?” 云深说道:“有啊。等吃过中午饭,我就要去实验室。” 云诏撇撇嘴,还真是工作狂。周末都不放过。 云深刷着手机,才不搭理云诏。 云慎的新电影,要赶暑期档。最近网络上已经开始了宣传工作。 云深刷新闻,刷出两个同云慎有关的新闻。 两个新闻都提到云慎离婚,还有游安安坐牢的事情。 网友们在新闻下面留下评论,不少人竟然都在说云慎无情无义。前妻坐牢,竟然还有心思宣传新电影。 云深一脸懵。 游安安坐牢同云慎有什么关系?云慎凭什么不能宣传新电影。 这些网友的逻辑也真是奇怪。 当初云慎和游安安离婚的时候,大部分网友都是站在云慎这边的。说云慎离得好,早该和游安安离婚。 这才过了多久,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网络上的风向怎么就突然变了。还是指责起云慎。 果然,世人都习惯同情弱者。 弱者,才能让他们彰显正义。 云深决定等云慎回来后,她得提醒云慎注意网上的动静。 会不会是有人趁机黑云慎。 云诏偷偷观察云深。 云深长得好看,这点毋庸置疑。 关键是,云深的气质也很好。完全没有在大山深处长大的那种村土感。 云诏突然问道:“你以前在大山生活的时候,每天是怎么过的?要干很多活吗?” 云深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盯着云诏:“你好奇我的事情?” “对啊!他们都说你被拐卖到大山里面,后来偷偷跑出来,然后学了医术。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跑出来的?都说被卖到大山里面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逃出来。” 云深呵呵一笑,“无可奉告。” “这有什么可隐瞒的。” 云诏有些不满。 云深懒得给他一个正眼,“云诏,我今天教你一个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是我问你,你对游安安出轨这件事怎么看,你是什么心情?” 云诏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云深严肃地说道:“我的心情就和你现在的心情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有不想被提起的过去。所以下次问人话之前,先过过脑子。别为了你那点好奇心,做一些讨人嫌的事情。” 云诏脸色涨红,“连问都不能问。又不是见不得人。” 云深皱眉,挑起桌上一块饼干,就朝云诏脸上打去。 饼干准确击中云诏的的鼻梁骨。 云诏捂着鼻子,鼻子痛。 云深冷着脸说道:“给你个教训。下次和我说话,最好动动脑子。” 云诏心里头不爽,拿起饼干咔嚓咔嚓咬起来,像是要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在饼干上。 云深懒得理他。 云诏就是中二脾气,神经病,一会一个想法。 云诏吃完了饼干,又想没话找话。 云深干脆起身,上楼拿相机,去花园里拍照。 云诏就躲在二楼,偷看云深拍照。 云诏也想学摄影,但是云慎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要教他。 云慎不提,云诏也就不说。 本以为会一直这样。 却没想到云慎会主动教云深。 云诏心里头很嫉妒。 似乎所有的事情,云慎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云深,却本能的忘记他这个儿子的存在。 云诏心里头有怨气,他觉着云慎并不重视自己。至少没有像重视云深那样重视自己。 云慎如此不关心自己,那他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云诏越想越难过,有点钻牛角尖,想就此放弃努力,继续放飞自我。 考不上大学就考不上。以云家人的身份,就不愁一辈子吃喝。 可是转念一想,他如果放纵下去,一定会被所有云家人鄙视的。 云诏要强,受不了别人看不起他。 所以他一定要争口气。 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游安安。 别人都看不起游安安,他偏要做出一番成绩,证明游安安的孩子也会成长为一个人才。 云诏胡思乱想。 直到相机的镜头对准了他,他才回过神来。 云诏赶紧遮住脸,不让云深拍照。 他讨厌拍照,有什么好拍的。 云深低头看成像,云诏不上镜。 这是云深唯一得出的结论。 云诏长了一张云家人的相貌,可是他偏就不上镜。 在镜头里,云诏的缺点被放大了,优点却被掩盖了。这是一个很悲哀的事情。 云深又将镜头对准自己,给自己自拍了一张。 云深看着成像,她自己就比云诏上镜。 难道这就是云慎所谓的电影脸。在镜头里,会更美,会吸引人的目光。 云深琢磨了一会,也没琢磨出个道道。 倒是云慎,去了隔壁都快两小时,还没回来。 不会是被罚面壁思过吧。 一想到云慎一大把年纪还被罚面壁思过,云深就忍不住想笑。 云慎也是有克星的,哈哈…… 此事喜闻乐见。 云深又随手拍了一张风景照,然后上楼修图。 云深在影音室忙碌的时候,云诏偷偷钻了进来。 云深瞥了他一眼,“你进来做什么?” “看看。这里又不是你的地盘,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云深嘴角抽动,她真的很想将云诏按在地上暴打一顿的冲动。 中二少年,真是太讨厌了。 云深说道:“随便看看可以,别乱动这屋里的东西。这些都是爸爸多年搜集来的,弄坏了麻烦。” 云诏撇撇嘴,“不用你提醒,这里我比你熟悉。” “是吗?”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诏,信不信本姑娘抽你。叫你不好好说话。 云诏还没意识到危险。 其实云诏进来,就是想随便看看。看看云深做什么。 见到云深在修图,云诏就偷偷凑过去,评头论足一番:“拍的也不怎么样嘛,这张真丑。你拍的是什么啊,是鬼片吗?” 云深忍无可忍,直接拿起一只圆珠笔,朝云诏额头上扔去。 准确命中目标,云深又说道:“出去。” 云诏捂着额头,“你凭什么打我。” 云深板着脸,说道:“就凭你不懂尊重别人。” “我说的都是实话,怎么没尊重人。” 云深松开鼠标,活动活动手指头,眼神不善地盯着云诏。 云诏隐约察觉到危险,“你,你别乱来哦。” 云深呵呵一笑。 拿起一根手臂粗的棍棒,就朝云诏打去。 妈呀! 云深发疯了。 云诏赶紧逃命。 云深追在后面,打你个中二少年。 云诏跑出影音室,又朝楼下跑。嘴里还嚷嚷,“云深,你凭什么打我。” “凭我是老大,我就可以打你。” 一棍子打在云诏的大腿上,云诏嗷呜一叫,屁股都撅起来了。 “等爸爸回来,我要告状。” “告状也照打不误。” 云深又是一棍子,打在云诏的屁股上。 云诏惨叫一声。 佣人们见了,纷纷躲避。 两位小主人打架,他们可不敢上前阻拦。只能紧急打电话给苏管家,让苏管家报告给云慎,让云慎赶紧回来管管两位小祖宗。 苏管家一听说云深和云诏打起来了,心头吃了一惊。云深不会吃亏吧。 得知是云深追着云诏打,苏管家松了一口气。 苏管家叮嘱佣人,“看好大小姐和二少爷。不要让大小姐吃亏。” 挂了电话后,苏管家悄声告诉云慎这件事。 云慎微蹙眉头,问道:“知道为什么打起来吗?” 苏管家摇头,表示不知。 云恒问道:“老四,嘀嘀咕咕说什么?” 云慎尴尬一笑,“云深和云诏在家里打起来了。” 云恒一听,皱眉。 云慎又补充道:“是云深追着云诏打。” 云恒顿时笑了起来,“那你回去看看吧。别走太快。” “我知道。” 云慎迫不及待地起身回去。 乖女儿,你可真是爸爸的福星。 要不是云深闹出这一出,云恒还不会放云慎回家。 云慎和苏管家慢悠悠走回家。 而这时,云深追着云诏,已经从屋里打到屋外,从屋外打到花园。 云诏嘴巴不饶人,“男人婆,母老虎……” 云诏嘴巴骂得越凶,云深的棍子挥得更猛。 云深避开要害部位,每一棍子都准确打在云诏身上,将云诏打得嗷嗷叫唤。 云慎回到家,看到就是两姐弟围着花园追打。 云慎嘴角动了动,算了,他就不过去了。 云慎对苏管教说道:“你带人过去管管,打了这么久,差不多够了。” 苏管家当即带着保安上前,先拉住云诏,让云深连打了三棍子,然后再请云深住手。 云深丢掉棍子,拍拍手掌,“不打了。云诏,我今天先放过你。” 云诏想哭,苏管家和保安合伙拉偏架。真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云诏跟着云深一起回到大厅。 云诏黑着一张脸,揉着屁股,痛死他了。怕是三五天都好不了。 云慎就站在大厅里,“你们两个,让我说你们什么好。” 云深率先问道:“爸爸,你没事吧。” 云慎哼了一声,“我能有什么事。云深,你先说,为什么打云诏。” 云深直言道:“因为云诏讨嫌。” 云诏哭丧着脸:“明明是你心眼小,接受不了批评,我才说了几句,你就打我。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凶的女人。” 云深动动手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诏,“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正好我手痒了。” 云诏跳起来,“爸爸,你看到了。云深威胁我。” 云慎头痛,“云深,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云深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清楚,归根结底,就是云诏讨嫌,她忍不住教训云诏一顿。 云诏反驳。 反驳无效。 云慎一脸严肃地说道:“云诏,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说话注意分寸。今天你挨这场打,不冤枉。换做是我,我也会打你。你要好好反省。” 云诏:有句MMP不知该不该说。 敢情所有人都在拉偏架,全都在帮云深,全都在欺负他。 云诏顿时感受到全世界的恶意。 不等云慎说完,云诏气呼呼地跑上楼。 云慎气急败坏。这是什么脾气,竟然敢给他摆脸色。 云慎追着云诏上楼,在卧室里,逮着云诏狠狠教训了一顿。 云深心情不错。 一直以来,云深都有一种冲动,将云诏打一顿。 今日,这个愿望终于实现,可喜可贺。 至于云诏那个心眼,会怎么钻牛角尖,云深不关心。 说到底,云诏就是欠教训。 虽然这个时候教训云诏,有些迟了。不过狠狠教训一顿,总比放任自流要强。 中午吃饭的时候,云诏没下楼,还在生闷气。 云慎板着脸,说道:“不管他。就是欠教训。” 云深说道:“要不要我上去给他道个歉。” 当然,云深内心真实想法,是不会给云诏道歉。之所以说要去道歉,主要是做足姿态。 云慎说道:“不用。等他饿了,自己就会下来吃饭。” 云深看着云慎,“爸爸,我今天打了云诏一顿,你会不会生气。” 云慎笑了起来,“我怎么可能生气。有时候我也想打云诏一顿,又担心他想太多。今天你打他,正好连我那一份也算上。” 云深顿时笑了起来。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云深就准备走了。 上楼收拾东西的时候,云深经过云诏的卧室。想了想,敲门进去。 云诏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写什么,一脸的苦大仇深。 云诏回头看着云深,不客气地说道:“你出去。” 云深嗤笑一声,“当初你宣称要考上帝国大学,我还以为你很有志气。现在看来,你也就是三分钟热度。嘴上说得好听,其实一点行动力都没有。而且还不肯动脑子。” “关你屁事。” 云深含笑说道:“你继续生闷气,继续堕落吧。等你彻底变成一个一事无成,只知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后,我的好日子就来了。” 云诏盯着云深,“你什么意思。” 云深嘲讽一笑,“你连我说话的意思都听不明白,果然够笨的。算了,通俗一点说,你变成了笨蛋,那么爸爸就会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至于你,靠边站吧。云家四房不需要你这样的笨蛋。你的存在,就是云家的污点。” “你放屁,我才不是污点。” 云深嗤笑一声,“连脑子都不肯动一下的人,不是污点是什么?你自己说说,云家有谁像你这么笨?” 云诏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云深得意一笑,“再见,笨蛋。” 云深挥挥手走了。 云诏气的发狂,却又无法反驳云深的话。 苏管家悄声同云慎说道:“大小姐心肠还是不错的。知道用激将法刺激二少爷。” 云慎笑了起来,“我的女儿当然不错。就是不知道,经过云深这么一刺激,云诏能不能开窍。” 第四卷 第324章 辞退孙可(一更) 云深真的是在刺激云诏吗? 是,也不是。 云深这么做,也是想给云慎留下一个好印象。 毕竟是她动手打了云诏,而云诏又是云慎的儿子。 即便云深动手有理,也不能打完什么都不管,全都丢给云慎去操心。 所以云深临走的时候,特意对云诏说了那番话,刺激刺激云诏。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听了那番话,也该振作起来,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力争上流。 如果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云诏还不知道上进。那么只能证明,云诏就是一坨烂泥,从今以后,不用在云诏身上抱有任何希望。 云深此举,也是帮云慎看清楚云诏的本性。 到底值不值得在云诏身上投资。 云深背上书包,开车出门,前往实验室。 云慎让苏管家留意云诏的动静,有什么情况就告诉他。 为了云诏,云慎也是操碎了心。 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儿子,也是心塞。 云深到了实验室,开始忙碌。 这一忙,就错过了晚饭,忙到午夜。直到一个电话惊动了云深。 云深从实验中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 电话铃声还在响,云深拿起电话。 是个陌生号码。 云深接通,“喂……” “请问你是云深吗?” 云深点头:“我是。” “我们这里是某某警局,你过来保释一下你的朋友孙可。” “什么?保释?” “对!某某警局,记住名字了吗?赶紧过来吧。” 对方挂了电话,云深则是一脸懵逼。 云深赶紧给孙叔打电话,“孙叔,孙可在家吗?” 孙叔拿着电话到孙可的卧室瞧了眼,“不在啊!怎么了?要让她开车来接你吗?” 云深说道:“孙叔,刚才警局打电话给我,让我去保释孙可。具体出了什么事,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孙叔一听,也惊了一跳。 孙叔说道:“吃过晚饭,孙可就出门去了。她说去见朋友,我以为她很快会回来,却没想到进了警局。小云,你先去警局问问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我这就去警局。孙叔,你也别太着急。既然让我保释,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希望如此。” 挂了电话,云深又给李思行打电话。 “师弟,你知道孙可最近和谁来往比较多吗?” 李思行这会正在学校,打算睡觉,突然接到云深的电话,也是一头雾水。 “我不知道。师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深叹了一口气,“孙可被警察抓了,警局打电话让我过去保释。” 李思行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师姐,你等我,我和你一起过去。” “也行。你那边还近一点。你先开车过去,我随后就到。” 云深收好东西,背着书包离开实验室,开车直接前往警局。 云深到达警局的时候,李思行已经到了。 李思行站在门口等候云深,一见到云深,李思行就迎了上来。 “师姐,基本情况我打听了一下。说是吸毒!” 云深停下脚步,“孙可吸毒?这不可能。” 云深身为医生,孙可真要吸毒,云深不可能看不出来。 李思行说道:“孙可没吸毒,孙可那些朋友吸毒。今晚警方联合行动,突击检查市内的夜店场所。当时孙可和她的那些朋友都在一个包厢里,然后被警方逮了个正着。不管有没有吸,全都被抓了回来验血验尿。孙可已经验过了,她没吸。” 云深松了一口气,如果孙可真的沾染上毒品,无论如何,云深也会开了她。 不过就算孙可没有吸毒,但是她和一帮吸毒的玩意混在一起,还当那帮人是朋友,这件事不能忍。 云深脸色很阴沉,像是要杀人。 李思行劝道:“师姐,一会见到孙可,你先别发火,先听听她怎么说。” 云深冷笑一声,“你放心,我有分寸。” 云深走进警局,交了保释金,将孙可保释了出来。 就在警局门口,云深问孙可,“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三哥他们……” “你叫那些瘾君子为三哥?” 云深冷冷一笑,真相撬开孙可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孙可低着头,显得很难堪。 云深冷哼一声,“里面那些人,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借钱的朋友?” 孙可点点头。 云深又问道:“你被逐出师门,就是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孙可点头,没有否认。 云深再次问道:“你的钱就是借给那帮瘾君子?” 孙可依旧点头。 云深皱眉,非常不满,“你借钱之前,知道他们吸毒吗?” 孙可摇摇头,又点点头。 “知道一点。” 云深想打人。 “你明知道他们吸毒,你还借钱给他们?孙可,你到底怎么想的?” 孙可终于抬起头,说道:“他们曾救过我的命。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所以你就借钱给他们吸毒?” 孙可闭嘴不言。 云深怒极反笑,“我再问你一个问题,等那些人出来,如果再找你借钱,你还会借钱给他们吗?” 孙可张张嘴,没说话。面色犹豫挣扎。 云深挥手,“算了,你不用回答这个问题。明天你去公司办离职手续,公司会补偿你三个月的工资。你走吧。” “老板!” 云深阴沉着一张脸,“我不敢当你的老板。保释金,你不用还我。那五万块,你有钱就还,没钱就算了。以后你好自为之。” 云深说完,直接开车离去。留下尾气,喷了孙可一脸。 孙可望着云深离去的方向,她想哭。 李思行叹了一声,“孙可,跟我回家吧。” “老板不会同意的。” 李思行说道:“就算你要辞职,也要回去收拾行李,同孙叔告别。走吧!不然晚上你睡哪里?” “谢谢!” “不用客气。” 李思行开车,送孙可回闲云小区。 云深已经先一步回到闲云小区,正在孙叔面前发脾气。 孙叔紧皱眉头,他也没想到,孙可为了所谓的报恩,竟然会和一群瘾君子混在一起。 孙叔庆幸,“幸好孙可没有沾染上毒品。” 云深冷着脸,说道:“孙可继续和那帮人混在一起,迟早会沾染上毒品。这种事情,我见多了。” 云深从医,总会遇到这样或是那样的瘾君子。 医生也有自己的喜好。瘾君子来就医,医生都比较厌恶。因为这类人,通常都会有某些传染病。 外面响起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李思行推门进来。 在他身后,还有孙可。 云深紧皱眉头,不满地看着李思行。 不过云深并没有开口拆台。总要给李思行一个面子。 李思行主动说道:“孙可晚上没地方去,加上还要回来收拾行李,所以我就带她回来了。” “收拾行李?什么行李?”孙叔有点懵。 云深率先说道:“我用不起孙可,我决定辞退她。明天一早我会通知公司保安部和财务部,给孙可结算工资。” “这,这……小云,不能通融吗?”孙叔看着云深。 云深皱眉,“孙叔,我尊重你,我也想通融。之前我在警局门口问孙可,我问她,等她那些朋友出来后,如果再找她借钱,她借不借。孙可没有回到我这个问题,她的想法,我已经全部明白。义气嘛,义气为先。我和她理念不同,所以我无法再继续聘用她。” 孙叔闻言,一个劲的叹气。 孙叔指着孙可,“你,你这孩子到底怎么想的?你那些猪朋狗友,真有那么重要?” 孙可倔强地说道:“他们救过我的命,还给了我容身之所。没有他们,被逐出师门的那段时间,我不可能熬过来。” 孙叔怒气冲冲,“就算有天大的恩情,你借了钱给他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为什么,你还不吸取教训,以后还要和他们来往?” “我,我……没说要和他们来往。” 云深哼了一声。 孙叔问道:“我问你,你那些朋友是做什么的?” 孙可说道:“是唱摇滚的。” 嘿! 原来是唱摇滚的。 早就听说这个圈子很乱,果不其然。 孙叔气急败坏,说道:“我命令你,以后不准和那些人继续来往。吧电话号码换了,从今以后,和他们断绝关系。” 孙可小声说道:“他们知道我住在闲云小区,也知道孙叔你的安和堂。” “你,你简直就是乱来。” 孙叔气得一巴掌打在孙可脸上。 孙可扭头,没有作声。 孙叔看着云深,“小云,再给孙可一个机会吧。” 云深摇头,态度很坚决,“只要她还跟那帮朋友来往,我就不可能聘用她。孙可,今晚你可以继续住这里。明天一早,你收拾行李去公司结算工资。” “老板?” 云深抬手制止,“不要叫我老板。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的老板。以后你好自为之。” 云深说完,起身回房。摆明了态度,不想和孙可多谈,浪费口舌。 孙可朝李思行看去。 李思行一脸尴尬,“我做不了师姐的主,她决定的事情,我是无能为力。孙可,你要是还想留下来,继续工作,我建议你最好和你的朋友断绝一切来往。我师姐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你和一群瘾君子做朋友,犯了她的忌讳。就算我和孙叔替你说亲,师姐也不可能改变决定。” 孙可一脸沮丧。 孙叔连连叹气。 李思行赶紧回房,还是将客厅留给孙叔孙可这对本家亲戚。 孙叔指了指沙发,示意孙可坐下说话。 孙叔很疲惫,也很无奈,“说说吧,你是怎么打算的。” 孙可低着头,说道:“我想继续留在公司上班。即便不为老板开车,只要能留在公司,我也愿意。” 孙叔说道:“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除非你和那群朋友断绝来往,小云才有可能留下你。你能做到吗?” 孙可面露为难之色,“叔,那些真的是我的朋友。当初我被逐出师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他们收留了我。他们有一口吃的,就有一口我吃的。他们有一元钱花,就有我的一份。他们从未亏待我,还救了我的命。若不是他们仗义相助,我已经死在了臭水沟里面。” 孙叔怒极,“可他们是瘾君子。而且你借了这么多钱给他们,这些钱不要他们还,足够还他们的恩情。” 孙可面露挣扎之色。 孙叔语重心长地说道:“孙可,你要知道,安稳生活得来不易。难道你真要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就为了几个瘾君子朋友? 重义气是好事,可是为了义气却不分善恶好坏,这种义气要来何用。我劝你,还是赶紧和那群人断了联系,安稳生活吧。 你看你,脸上的疤靠着云深的药,已经淡得差不多了。过两年,找个对象结婚生子,过安稳生活,拿一份安稳的工资,这不好吗?” 孙可面色迟疑,挣扎。 孙叔继续劝道:“你自小没了父母,一个人孤零零长大。你难道不想有个家?不想有个小孩?你的小孩要是知道妈妈的朋友都是瘾君子,你有想过那个后果吗?你就不怕害了孩子?” “孙叔,你别说了。” 孙可抱着头,显得很痛苦,很挣扎。一边是义气,一边是法律和道德,孙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往那边选。 看着孙可这个样子,孙叔连连叹气。 孙叔指着孙可,说道:“你啊你,就是太认死理。你那些朋友,你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差点连前程都搭进去了,还不够吗?是不是要还他们一条性命,才能还清这笔恩情?如果是这样,当初他们干什么要救你?难不成就是为了挟恩图报?” “没有!他们没有挟恩图报。” 孙叔恨铁不成钢,“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继续和他们来往,没有好下场。你等于是拿自己的性命,前程去报恩。值得吗?难不成当初他们救你,就是让你多活几年,再回去报恩?” 孙可茫然。 孙叔继续说道:“孙可,做事要多动动脑子。你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你真舍得放弃?” “我……孙叔,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孙可的脑子里很乱,各种念头乱窜。 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选择。 就如同孙叔说的那样,孙可认死理,重义气。 凡事有利有弊。孙可这种性格,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现在,坏的一面跑了出来,正在毁掉孙可平静而美好的生活。 孙叔身为长辈,不忍心看到孙可年纪轻轻就毁了自己,所以才会苦口婆心的劝解孙可。 孙叔起身,“你好好想想吧。明天一早,你就要做决定。不要让我们大家失望。” 孙叔说完,叹气,缓步走回卧室。 孙可没有回卧室,她就躺在沙发上,脑子里转动着各种念头。 将身上发生的事情,反复的想,反复的琢磨。 也不知道她琢磨出来没有。 孙可一晚上没睡,眼睛布满了血丝。 等到云深三人起床的时候,孙可也跟着起床。 大家一出来,就见到孙可红着眼睛坐在沙发上,都惊了一跳。 李思行关心地问道:“孙可,你一晚上没睡吗?” 孙可摇摇头,“睡不着。” 李思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你先去洗洗吧。用冷冷水冲冲,精神好。” “谢谢!” 孙可站起来,朝洗手间走去。 李思行去厨房准备早餐。 孙可突然回头,盯着李思行,问道:“你是不是觉着我很蠢?” 李思行迟疑了一下,说道:“平时看你挺精明的。没想到会在这件事情犯糊涂。我想不明白。” 孙可苦笑一声,“老板是不是很讨厌我?” 李思行斟酌了一下,说道:“我师姐是恨铁不成钢。她要是真讨厌你,昨晚就不会同意你留下来,继续住在这屋。” 李思行这么一说,让孙可内心很安慰。 “谢谢你!” 李思行笑笑,“不用谢。那个,孙可,你想好了吗?你打算怎么做?真要为了你的朋友,连工作生活都不要了?” 孙可低下头,模棱两可地说道:“我还会工作,还会生活。” “那就好!” 第四卷 第325章 师姐你被吓我(二更) 李思行做好早餐,叫孙叔,云深出来吃饭。 云深来到餐桌前坐下,见到孙可还在,脸色一下子黑沉沉的,看上去有着十足的压迫感。 孙可局促不安的坐在餐桌前,有点不知所措。 孙叔打了个圆场,“吃饭,吃饭。思行难得做一回早餐,赶紧吃。冷了就不好吃。” 云深沉默不语,夹了一根油条慢慢咬着吃。 孙可气色不好,毕竟一晚上没睡觉。 孙叔左右看看,心里头也发愁。 云深动了真怒,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劝不住。 吃过早餐,孙可主动洗碗,大家也没拦着她。 云深坐在客厅里刷新闻,看看今天有什么事情发生。 孙可洗完碗出来,走到云深跟前,一脸忐忑不安的样子,像是有话要说。 孙叔赶紧将电视调到静音,然后对孙可说道:“你有什么话,就赶紧和小云说。一会小云该出门忙了。” 孙可张张嘴,小心翼翼地说道:“老板,我已经想好了。” 云深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孙可。 孙可努力地说道:“我会和我的那些朋友断绝关系。不过在断绝关系之前,我想做最后一件事。” 云深冷漠地问道:“什么事?” “我想保释他们出来。” 云深的脸色瞬间冷下去,“不可能。他们涉险以贩养吸,会被关起来,不可能保释。就算没有涉及到贩毒,也会被送去强制戒毒。不可能给你保释。” “我,我只是想替他们做最后一件事情,还了这份恩情。” 云深嗤笑一声,“你已经还得够多。难不成你想让我动用云家的关系,将你把人保释出来?孙可,你是猪脑子吗?” 云深真的是非常生气,忍不住骂了出来。 孙叔赶紧劝阻,“小云,你别生气。孙可她是还没转过弯来。” 云深笑了笑,“孙叔,你说话,我肯定要给面子。我给孙可最后一次机会。明天星期一,明天我们见分晓。如果孙可还是打定主意,要报恩,那对不起,孙可我请不起,请她另谋高就吧。” 云深收起手机,背着书包出门。 顺便叫上李思行,“师弟,你还坐着做什么?赶紧跟我走。” “哦!” 云深一发话,李思行赶紧起身跟上去。 他抱歉地对孙可笑笑,这件事他真的帮不上忙。孙可想留下来,就得端正态度。 云深和李思行一走,屋里就安静了下来。 孙叔连连叹气。 孙可巴望着孙叔。 孙叔摆手,“你别看我。该讲的道理都和你讲了,你自己听不进去,我也没办法。你好自为之吧。” 孙叔拿着水杯,外套,出门开店。 孙可独自留在家中,一脸茫然。 她到底要怎么做,别人才会满意。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深陷牢狱,却无动于衷吗? 孙可抓着头发,一脸烦躁。 云深下楼开车,脸色阴沉沉的,随时都有爆发的危险。 李思行跟在云深身边,都不敢随便说话。 李思行有种错觉,一旦他说话,云深就会化身喷火龙,一把火烧死他。 云深上了驾驶位,李思行一脸苦逼,小心翼翼地说道:“师姐,你情绪不稳,还是我来开车吧。” 云深侧头,眼一瞪,李思行秒怂。赶紧乖乖地坐上副驾位,老老实实的系上安全带,盼着云深开车的时候能够温柔点。 云深盯着李思行,“怕我翻车?” 李思行哪里敢承认,连连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云深哼了一声,最好没有。 发动汽车,出了地下车库。 上了大马路后,云深猛然加速,李思行吓了一跳,“师姐,慢点,慢点。我们不做路怒。” 前方红绿灯,云深终于肯停下车。 云深回头看着李思行,皱眉,“你最近经常和悦悦见面吗?” “啊?对的,我经常和她见面。师姐你不是让我替你照顾他们吗?” 云深顿时笑了起来。 李思行很慌,不明白云深的笑点在哪里。 云深看着李思行,“想谈恋爱吗?” 李思行连连摇头,师姐,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 云深笑了起来,说道:“乖一点,师姐不吓唬你。来,你告诉我,你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 李思行好怕怕,“师姐,我们能正常点说话吗?还有,我不想找女朋友。”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思行,“真不想找女朋友?很软很白哦!” 师姐,你污了! 李思行依旧摇头,坚决地说道:“不找。说不找就不找。” “很好,不愧是男子汉。” 李思行很懵。 搞不懂云深到底在唱什么戏。 云深什么戏都没唱,她就是心情郁闷,想找人开开玩笑,调节一下情绪。 见云深不开心,李思行赶紧安慰道:“师姐,你也别太生气。孙可脑子笨,你让她多想想,她能想明白的。” 云深缓缓摇头,“以她的脑袋瓜子,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想明白。她将义气看得太重。如果她真能放弃她的朋友,那她也不是孙可。” 李思行问道:“那师姐你真要开除她吗?” 云深点头:“当然。我不会让我的队伍里,出现一个和瘾君子为伍的人。我的队伍,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爱好,唯独不能沾染毒品,赌博。这两条是硬性规定,谁也没有特权。” 李思行又问道:“如果孙可说她断绝关系,以后坚决不和那些朋友来往,师姐会留下她吗?” 云深笑了笑,“你说我该留下她吗?” 李思行小心翼翼地说道:“看在孙叔的份上,还是留下她吧。” 云深摇头,“师弟,你心肠善良,所以愿意给任何人机会,也愿意将所有人都想得好一点。但是我不一样,我生来心肠冷硬。孙可这件事,触犯到我的底线,而且还死不悔改,我不可能留下她。 之所以多给她一天时间,是因为今天是星期天,财务没上班,不能结算工资。我也不想因为孙可,就把财务叫到公司去加班。人家难得休假一天,就让她好好和家里人玩耍。” 李思行张口结舌,没想到云深的套路是这样的。 孙可惨了,触犯了云深的底线,说什么也没用。 李思行替孙可叹了一声,糊涂透顶啊。 昨晚上在警局门口的时候,当云深问出那个问题,孙可就应该当机立断说断绝关系。这样一来,还有留下来的可能,云深也不会那么生气。 绿灯亮起来,云深发动汽车,继续往前开。 云深先将李思行送回学校,然后自己也回学校。 云深今天心情不好,怕是没办法静下心来完成实验。 所以云深决定今天就在学校里看书,哪里都不去。 等到明天,就把孙可给开了。 开了孙可后,她得另外添一个保镖兼司机。 这件事云深得仔细琢磨一下。 停好车,云深先回寝室。 周末,邓芳芳要打工,早早的就走了。 钟璐和许文静还在寝室里,两个人慢悠悠地收拾自己。 云深随口问道:“怎么都没出去。” “没地方去啊!” 钟璐对着镜子画眉,皱着眉头,似乎是对自己的妆容不太满意。 许文静看着云深,“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家秦大帅哥呢?没约会吗?” “忙!” 云深将书包丢在桌子上,先给自己灌了一口水。 “你家秦大帅哥怎么天天都那么忙。不会是有问题吧。” 云深笑了起来,“不会有问题。他就是工作太忙,有突发事情发生,他得在现场。” 许文静并不了解秦潜如今的工作,她平时都没关注这些。 拿着手机刷新闻,刷的都是八卦娱乐,时政新闻,尤其是本市的这时政新闻,几乎从来没有主动关心过。 钟璐倒是知道一点。 知道秦潜如今在市政厅上班,担任官府要职。忙,是不可避免的。 钟璐收起眉笔,同云深说道:“你这恋爱谈得也真够苦逼的。” 云深笑了笑,“他忙一点也好。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看书。很快就到六月,我的论文还没有完稿,我也很着急的。” 钟璐笑道:“你是学神,论文的事情,分分钟搞定。反正我是不用替你担心。” 许文静一脸羡慕,“云深,你下学期就要读研究生,而我还在苦哈哈地奋斗大三。读完五年,还有三年等着我,何时是个头啊。别等你都当了教授,我还是个苦逼的学生。” 钟璐哈哈大笑起来,“有这个可能。云深,到时候我们见面,得改口叫你云教授。” 云深哭笑不得,“你们可别捧杀我。” 钟璐笑道:“我这可不是捧杀,是有根据的。你看,你用两年时间,读完了五年的课程。研究生的课程,肯定也难不住你。听说你已经和你们学院的教授在一起做手术,我估计等许文静读研究生的时候,你已经毕业了,并且有了职称。” 许文静苦兮兮的,“钟璐,你能别打击我吗?” 钟璐说道:“我是让你正视现实。看看你和云深的差距,别一天到晚想着玩,多用点心在学习上吧。” 许文静撇撇嘴,说道:“这话你还是和邓芳芳说吧。邓芳芳每天忙着打工,有时候连课都不上。” 云深喝水的动作停住。 许文静说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云深说道:“我没听我家孙叔说邓芳芳增加了工作时间。” 钟璐说道:“邓芳芳是不是又找了一份兼职?” 许文静点头,“她找学生会的学姐,要了一份家教兼职。一个小时一百二十块钱。” 钟璐笑了起来,“够高的。邓芳芳为了钱也是拼了。” 云深感到奇怪,“邓芳芳不是关了手机,和她家里暂时没联系了吗?怎么又去找家教来做。” 许文静想了想,才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昨天我看到邓芳芳卖了新衣服,还卖了一双新鞋子,今天穿着出门了。” “哇!” 钟璐惊讶。同寝两年,第一次看到邓芳芳买鞋。 是的,两年时间,邓芳芳只添置过少量的衣服,那还是因为京州气候比较冷,邓芳芳没有一件像样的羽绒服,这才不得已添置了两件。 像是夏天,邓芳芳就穿着她读高中时候的衣服过完了。 鞋子,真的从来没见邓芳芳添置过。 钟璐跑到邓芳芳的书桌下面找,果然找到了邓芳芳的胶鞋。 钟璐问许文静,“邓芳芳买的什么鞋子?” 许文静想了想,“坡跟!人造皮。” 钟璐说道:“质量好一点,那也得要一百来块钱。邓芳芳这是想通了,终于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 许文静又说道:“昨天邓芳芳除了买了一件衬衣,好像还买了一件连衣裙。” “邓芳芳是发财了吗?” 钟璐想不通,邓芳芳怎么突然就对自己大方起来。 以前她们出门逛街,叫上邓芳芳,邓芳芳从来不去。说是她买不起。 后来钟璐和许文静一起逛批发市场,这总买得起吧。邓芳芳还是不去,说是没钱。 好嘛,不去就不去。 这一次,邓芳芳不仅买了衣服,还买了鞋子,和连衣裙。 就算质量次一点,怎么着,也得两三百吧。 钟璐朝云深看去。 云深一脸懵,她是完全不知道。昨天她都没在寝室,正忙着收拾云诏。 许文静说道:“你们说,邓芳芳接家教,是不是想多挣点钱,改善自己的形象,给自己多添几套衣服。” 钟璐说道:“她早就应该给自己添衣服。从大一,她就在云深那里上班,每个月拿着三千块的工资。她那么省,一分钱都不肯多花,这两年我估计她应该攒了一点钱。” 云深说道:“是攒了一点钱,大约有两三万吧。不过过年回家,全用光了。” “啊?” 许文静和钟璐都是一脸不敢置信,“几万块全用光了?” 云深点头,“邓芳芳和我家孙叔闲聊了几句,说是她家里人知道她有存款,就逼着她把所有存款全部拿了出来。过年半个月,她家里花的每一分钱钱,全是她攒下来的。据说,她哥还拿了她一万块。” 许文静一脸嫌弃,嫌弃邓家人吃相太难看。 邓芳芳一个女孩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连双鞋子都舍不得买。辛辛苦苦攒了点钱,结果全被家里人拿走。 换做是许文静,非得大闹天宫不可。 你们不让我好过,姑奶奶就让你们全家不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 钟璐也是一脸不可思议,“想不通邓芳芳怎么想的。辛辛苦苦攒的钱,全给了家里不说,每个月还要给两千块。邓芳芳是不是觉着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全家人都要靠着她,特有成就感,特得意,特自豪?” 云深说道:“有可能。” 钟璐翻了个白眼,“算了,我以后不为邓芳芳操心。纯粹白操心。” 许文静则说道:“钟璐,话不能这么说。那是过年时候的事情,现在邓芳芳已经知道给自己买衣服买鞋子,说明我们操心还是有用的。一定程度上,邓芳芳已经觉醒了,不再是任由家里人奴役的包身工。” 钟璐呵呵一笑,“你怎么知道邓芳芳是怎么想的。她情愿耽误上课,打两份工,也不肯少寄点钱回家。鬼才知道她是不是被洗脑了。” 许文静笑道:“管她洗不洗脑。你们想不想看邓芳芳穿裙子的样子。” 钟璐大声附和,“想!太想了。” 邓芳芳从来没有穿过裙子,每天穿的要么就是运动裤,要么就是妈妈裤。就是那种买了布,自己用缝纫机做的裤子,开口在侧面,不是在中间。 高中的时候,大家都是灰头土脸,都不懂打扮。 读了大学,尤其是大二的时候,大家都是整容般的改变。 唯独邓芳芳,还依旧保持着高中时候的风格,两年如一日,也是苦了她了。 许文静出主意,等邓芳芳回来,就怂恿邓芳芳换上裙子。 云深说道:“还是不要了。万一邓芳芳害羞,我们又逼着她换裙子,她心里头肯定不高兴。邓芳芳鼓起勇气改变,总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钟璐点头,“我听云深的。既然邓芳芳买了裙子,总有一天她会穿出来。反正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买了鞋子,不知道她买了裙子。” “那好吧,我听你们两个的。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 第四卷 第326章 借钱(一更) 晚上邓芳芳回到寝室,大家一切照旧,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邓芳芳也没察觉室友们的小心思。 钟璐假装倒水喝,特意经过邓芳芳的身边,观察了一下邓芳芳的新鞋。 样式还可以,是今年的流行款,就是材质一般,应该不会超过一百元。 再看邓芳芳的衬衣,棉质白衬衣,胸前绣了几朵小花,还挺别致的。 钟璐假装刚刚注意到,“哎呀,芳芳,你新卖的衬衣吗?挺好看的。眼光不错嘛。” 许文静从床上伸出个头,说好不提这事,钟璐怎么又主动提起来。 钟璐给许文静使了个眼色。 许文静秒懂,“真的耶,芳芳,你这件衬衣我没见你穿过,还挺好看的。” 邓芳芳有点羞涩,“真的好看吗?” 钟璐佯装仔细观察,“合身,关键是适合你的气质。你就适合穿这种款式简单,颜色单一的衣服。以后你穿衣服,不要跟许文静学。天天花花绿绿,人家还以为过年。” 嘿! 许文静这暴脾气,钟璐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怼她一把。 许文静呵呵一笑,“钟璐,你别说我。看看你衣柜里的衣服,有素的吗?” 钟璐撩着头发,说道:“我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许文静故作呕吐状,真是恶心透了。 看着钟璐和许文静日常怼,邓芳芳原本因为被室友发现穿了新衣服的紧张心情,也随之缓解。 邓芳芳笑了起来,心情很好。 自己第一次独自出门买衣服,得到了两位品味不俗的室友的肯定,这让邓芳芳生出一种成就感。 自己也不是那么村,那么土。只有用点心,花点钱,自己也可以变得像城市里的姑娘一样漂亮,洋气。 钟璐还开口邀请邓芳芳,“芳芳,下次你买衣服也叫上我呗。一个人逛街多没劲啊!” 邓芳芳说道:“我去的地方,你们肯定看不上。你们去的地方,我又去不起,还是不要一起。” 钟璐说道:“什么叫我们看不上啊。读书嘛,不需要穿多好的衣服,好看就行。反正我年轻,有资本,就算是穿十块钱的地摊货,我也能穿出高定的逼格。” 许文静呵呵一笑,“臭不要脸。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 钟璐翻了个白眼,“我就是漂亮,这是事实,你还不许我说。许文静,有你这么霸道的人吗?” 许文静只想说,仗着美色,臭不要脸。 许文静对邓芳芳说道:“芳芳,下次你出门逛街,也叫上我。我不嫌衣服便宜,只要好看就行。” 邓芳芳笑了笑,“好啊,下次我叫上你们两个。对了,云深呢?” 钟璐说道:“云深还在图书馆看书。不到熄灯她是不会回来的。” 许文静啊的一声大叫。 钟璐不满,“你叫什么叫。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许文静没理会钟璐,问道:“你们记得云深上一次逛街是什么时候吗?” 寝室三人面面相觑。 钟璐仔细想想,“云深有逛过街吗?” 邓芳芳摇摇头:“不记得。” 许文静拍着床铺,“对啊!云深好像从来没有和我们一起逛过街。你说云深是不是性—冷淡啊?” 哈哈…… 钟璐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鬼才性—冷淡。 性—冷淡和逛街有什么关系?有关系吗?没关系吧。 邓芳芳说道:“可是云深从来不缺衣服穿。” 许文静翻了个白眼,“云深刻是云家人,她还能缺衣服穿吗?裁缝排着队给她做衣服,一天换一件,十年都穿不完。啊啊啊,什么时候我要是也能像云深那样,高定随便穿,我一定爽死。” 钟璐有些嫌弃,“高定也就那么回事,未必有几百块钱的衣服穿着舒服。” 许文静怼钟璐,“我是图舒服的人吗?我图的是逼格。逼格,你懂吗?” 钟璐轻蔑一笑,“是是是,你求的是逼格。可是你看啊,云深有特别显摆过自己的逼格吗?她人往那一站,就算只穿了一件五块钱的背心,那也妥妥是焦点,是中心。这才叫真逼格。你那靠衣服撑起来的逼格,都是虚的。” 许文静却说道:“虚的我也要。我就是要逼格。呜呜,为什么老天爷没给我一个牛逼的爸。” 邓芳芳笑道:“许文静,你也太贪心了。要不你和我换换。” “别!我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货,不敢挑战高难度。” 许文静嘴巴里嚷着要逼格,其实心里头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条件也是极好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大部分时候她还是很满足的。 只要没有人来刺激她,等她顺利毕业,就要继承家业,做牙科诊所的老板。好歹也算是社会精英人士。 云深一直在图书馆看书。 看到十一点熄灯的时候才离开。 云深背着书包,走在校园里。 别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学校里还挺热闹。 走进小树林,保准惊动鸳鸯无数。 云深朝小树林瞥了眼,心里头稳稳的,还是别穿小树林,免得辣眼睛。 云深走大路回寝室。 路灯下,一对情侣迎面走来。 “云诤!” 云诤这会正搂着一个妹子的腰。 妹子肤白腰细腿长,看气质就知道不是帝国大学的学生。 云深这么一叫,云诤手一抖,赶紧放开妹子的腰。 “云深妹妹,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云诤很关心云深,这都十一点过了,一个女孩子独自走在外面,可不安全。就算是学校,云诤也不放心。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诤,“云诤哥哥,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云诤说道:“没什么,就一朋友。” 云深笑而不语。 云诤说道:“云深妹妹,这么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是刚从图书馆回来。” 云深点点头,“刚出来,我一人回去没事。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的好事。再见!” 云深果断走人。 云诤身为学霸,数学系的课程对他没有任何难度。这不,学业一放松,就有了时间出来浪。 云诤目送云深离开。 长腿妹子抱怨,“那谁啊?还目送。” 妹子一脸的不忿,嫌弃。 云诤在外面耍朋友,从不透露自己的出身。别人都只当他是个有点钱的小富二代。 云诤收回目光,不满地看着长腿妹子,“你管她是谁?你有资格管吗?” “云诤,特喵的,我才是你女朋友。你不关心我就算了,还为了别的女人这么对我。你王八蛋。” “滚!老子决定和你分手。” 云诤一脸不耐烦,特么的谁乐意哄你。 小爷我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哄我,哪轮到你一个十八线小演员在老子面前耍脾气。 云诤说完,转身朝学校里面走。 “云诤,你给我站住。” 云诤不为所动。你叫小爷站住,小爷就站住,小爷岂不是特没面子。 说分手就分手,此话绝不打折扣。 “云诤,你要是再不站住,我把你拉黑。” 切! 稀罕。 云诤一脸嫌弃。感觉这次找的女朋友特low,完全上不得台面。难怪在影视圈混了两三年,还是十八线开外。 长腿妹子咬牙赌气,云诤,你牛逼。我就不信你不来找我。 长腿妹子一跺脚,气呼呼地走了。 云诤追上云深,“云深妹妹,我送你回去。” 云深回头看着云诤,又看看他左右,“你女朋友了?” 云诤嘿嘿一笑,“不是女朋友,就一刚认识的朋友。我送她一程,也足够了。” “哦!” 云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又盯着云湛上下打量,说道:“最近挺浪的。” 哎呦,有点小心虚。云深妹妹,你这眼神太犀利了。 云诤尴尬一笑,干脆大方承认,“就是炮—友。” 云深忍不住笑了出来,云诤还真是够坦诚,够大方。 云诤接着说道:“不过我刚和她分了。一个没脑子的姑娘,耍起来没意思。”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诤,“那你觉着耍什么才有意思?” 云诤贼兮兮地笑起来,“云深妹妹,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云深说道:“你说,我听听看。要是能帮,肯定帮你。” 云诤说道:“你肯定能帮我。我想开一家图书出版公司,又不想让家里知道,免得他们唠唠叨叨,整天说我不务正业。我想把这家公司挂靠在你的公司名下。” 云深奇怪地看着云诤,“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开一家图书出版公司。” 说起这事云诤就是一肚子火气。 云诤说道:“我在某某小说网站写了一篇小说,成绩还不错,有几个固定的读者捧场。网站要我签约,说是签约后有推荐。我一想有推荐,那可以签啊。 结果我一看那个合约,那哪是合约,分明是卖身契。这种合约我当然不肯签啊,忍不住和编辑吵了一架,说他们网站不干人事。结果网站特么的恶心人,直接屏蔽我的书。 嘿,我本来是随便写写玩玩,结果他还不让我写。我心里头不爽,我偏要写。云深妹妹,我打算开一家图书出版公司,再开一家小说网站。他不给我推荐,那我自己开网站,找流量,我自己给自己推。” 云深听完,嘴角抽抽。真没想到云诤还是一个文学青年。而且真特么的有钱任性。 换做别人,这家网站不行,大不了换一家。 到云诤这里,这家不行,那我直接出钱开一家,和你打擂台。 云深有点头痛,“你这个图书出版公司还有网站,如果你只想出口气,随便玩玩,我建议你不要搞这么大。如果你是正儿八经想要开公司,你该知道十有九八你会亏本。亏一年两年甚至三年,都有可能。” 云诤点头,“这些问题,我都考虑过。我既然决定开出版公司,开网站,肯定不是小打小闹。我要做就做大,做成业界最牛逼的公司。” “你有钱吗?”云深不管云诤的理想,只问现实问题。 云诤瞬间有点尴尬,“有点钱,不过不多。” 云深含笑看着云诤,“不多是多少。” 云诤小心翼翼地说道:“加上上半年的分红,还有一些股票,刚过两千万。” 两千万听着挺多,不过对于办公司,那肯定不够。 云深想了想,说道:“我不建议你从零开始。你真要想在这个行业立足,不如直接收购一家小说网站加图书出版公司。” “我也想过收购,可我钱不够。要不云深妹妹支援我一点。” 云深哭笑不得,敢情云诤在这里等着她。 云深问道:“考察过了吗?” 云诤连连点头,“已经考察了三家。我看好其中一家。不过对方狮子大开口,开口就要一亿。我还价还到五千万,对方死咬着八千万不肯松口。我找专业人士评估了一下,七千五百万是个比较合理的价格。对方应该也能接受。” 云深问道:“你看中的这家,是出版公司,还是网站?” 云诤说道:“出版公司带网站。” 还是一条龙产业。 云深又问道:“经营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网站有不少签约作者。” “既然经营得挺好,为什么肯卖?” 云诤说道:“老板年龄大了,不想折腾,只求稳定。而且行业内有个巨无霸,霸道得很。小网站生存条件不好,老板自己也说不清网站的未来会怎么样。” 云深看着云诤,严肃说道:“我可以借钱给你。不过你既然入了这行,我希望你能认真做,不要半途而废。我还想着,将来有一天能去你的网站上看小说。” 云诤同样严肃地说道:“谢谢云深妹妹。你放心吧,这件事我经过深思熟虑,绝不是三分钟热度。这么多钱投进去,我总要看个水花,听个水响,和业内的巨无霸硬抗一下,探探对方的势力。毕竟我的目标,是要做业界第一。对了,云深妹妹,你也看小说吗?” 云深笑着点头,“看啊,我什么都看。凡是有文字的,我都喜欢。” 云诤差点脱口而出,云深妹妹,你喜欢看有颜色的书吗? 幸亏话到了嘴边,脑子反应过来,赶紧给咽了回去。 “云深妹妹,你可一定要大力支持我。我的梦想能不能实现,全靠你了。” 云深笑了起来。 要是云诤肯和家里面通气,分分钟资源就来了。 云诤不肯告诉家里人,一是没做出成绩,不想张扬。二是,就如云诤之前所说,他不喜欢听家里人唠唠叨叨。他学数学,如果不出意外,家里人对他的安排是进入银行。 很显然,云诤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骨子里还是个文学青年,想走一条父母没走过的路,而不是走父母安排好的路。 这也是为什么,云诤要把公司挂靠在云深这边。 云深说道:“明天我给老乔一个电话。具体的情况,你和老乔谈。老乔虽然没从事过出版和互联网行业,但是好歹也是精算师,律师,又长期主持公司的业务。你的事情,我告诉他,他肯定会尽心尽力替你出谋划策,制定发展方略。怎么样,我对你的支持够够吧。” “谢谢云深妹妹。那钱的事情……” 云深说道:“暂定一个亿。总不能让你买了公司后,没钱给员工发工资。” “云深妹妹,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云诤一把抱住云深,抱得紧紧的。云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云深直接一把推开云诤,“能别这么激动吗?” “不能!” 云诤喜笑颜开。 文学梦一直深藏在云诤的心里头。 上了大学后,脱离父母的管束,云诤终于可以自由发展兴趣爱好。 这不,在小说网站上小试身手,又遇到霸王条款,顿时激发了云诤藏在心头的文学梦。 文学梦,不一定是要当大作家。 云诤就是想建立一个文学王国。各种题材,各种内容,兼容并蓄。让所有的读者,都能在他的文学王国里找到最喜欢的那一本书。 现在有了云深的支持,梦想的第一步终于踏了出去。 第四卷 第327章 告别(二更) 第二天一大早,云深先给老乔打了电话,沟通了一下云诤的梦想。 听说云诤要开网站,老乔就建议云深入股。 云深摇头,“不了。这是他的事业,我不方便参与进去。就单纯借钱吧。” 老乔知道,云深是在维护她和云诤之间的情意,不想用经济利益去绑定两人的兄妹关系,才不愿意参股。 参了股,势必会牵扯到各种利益问题。 利益,向来都是人们反目的理由。 云深和云诤的感情很难得,云深不想在两人中间增加障碍。单纯借钱,事情就简单多了。反正不用担心云诤会跑路,也不用担心云诤会欠钱不还。 老乔对云深说道:“云总,我听你的。一会我会给云诤电话。这件事得好好理一理。” “你帮他好好理一理思路,最好能介绍一两个业内专业人员给他认识。听说,这行水也很深。” 老乔笑了,“云总,现在各行各业水都深。就算开个超市,那也是个水凼凼,分分钟能把人给淹了。” 云深说道:“总之,这件事就拜托你,你对费点心。” “老板张我工资,我自然会费心。云总,你要没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等一等。” “云总还有事情吩咐?” 云深说道:“我决定辞退孙可,这件事我会亲自通知保安部和财务,你知道就行。” “辞退孙可?” 老乔很意外。孙可可是云深的亲信,云深怎么会舍得辞退孙可。 云深简单解释了一下,“孙可交友不慎,结交了一帮玩摇滚的瘾君子。孙可记挂着那些人对她有救命之恩,不肯断绝来往,所以我决定辞退她。” 原来如此。 云深做医生,做医生的人都讨厌吸毒的,比讨厌赌博的更胜一筹。 孙可和谁做朋友不好,偏偏和一群瘾君子,这可是触犯了云深的底线。 难怪云深要辞退孙可。 老乔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通知下去。” 云深挂了电话,即刻给保安部,还有财务下了通知。开除孙可,给孙可结算工资。尽量多结算一点,不用在钱方面苛待孙可。 通知下达,公司那边就开始办手续。 云深从阳台走进寝室,收拾书本,准备去自习室。 今天周一,不过今天上午头两节没课。 其实云深该修的学分都已经修完了,已经不需要去上课。 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论文,还有去医院实习。 最近一段时间,修教授和顾教授都不在学校,两人出门进行学术交流,同时解决几个病患。两位大佬不在,云深也就难得有点空闲时间。 钟璐她们都还要上课,急匆匆的背着书包下楼。 云深倒是不慌不忙。 邓芳芳之前洗脸的时候,顺耳听了两句。 邓芳芳问道:“云深,你真的要辞退孙可吗?” 邓芳芳在安和堂打工,自然和孙可认识。得知云深要辞退孙可,邓芳芳替孙可着急。 云深嗯了一声,“快上课了,你还不赶紧去教室。” 邓芳芳看着云深,满是担忧。 云深说道:“不用替孙可操心。她是她,你是你。” “我……” 邓芳芳想问问云深为什么要辞退孙可。 可是她话刚出口,云深就出言打断,“你赶紧去上课吧。我也要去自习室。” 邓芳芳明白,云深是不想说。她只好识趣的闭上嘴巴,不问。 邓芳芳急匆匆的走了,云深也准备出寝室。 此时,电话响起,云深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孙叔打来的。 云深微蹙眉头,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孙叔!” “小云,你真要辞退孙可吗?” 云深避而不答,反而问道:“孙可现在什么情况?” 孙叔叹了一声,“又开始钻牛角尖,说什么要帮朋友最后一把。我是没办法。她这会正在收拾行李,一会就去公司结算工资。” 云深平静的说道:“我已经和财务打了招呼,不会苛待她。该给的补偿都会给。” “我明白我明白。我就是想问问,真没办法缓和吗?要不将孙可调到石城工作。这样她和她的朋友见不上面,也就不会受到影响。” 云深笑了笑,摇摇头,说道:“孙叔,现在不是一百年前。不是去了一个地方,半年一年都联系不上。现在人人有手机,想要见面,想要沟通还不容易吗?直接开视频就行了。孙叔,恕我不能帮忙,孙可这件事就这样吧。” “哎!你说好好的,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 孙叔连连叹气。 云深也觉着很遗憾。 孙可来到她身边快三年时间,大家已经处出了感情。 云深做决定辞退孙可,其实心里头也不好受。不说别的,两人师出同门,看在同门情意上,能帮的云深也会帮。 只是这一次,情况不同。 孙可交友不慎,还死不悔改,那云深也只能祭出雷霆手段,斩断两人之间的联系。 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大家互不相干。 云深同孙叔说道:“孙叔,你也不用为孙可担心。她社会经验丰富,我相信她能过好自己的生活。” “希望吧。” 只能如此。 云深做了决定,孙叔也莫可奈何。 放下电话,孙叔前往卧室看望孙可。 孙可收拾行李刚到一半,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孙叔同孙可说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孙可摇头,“就算我现在后悔,老板也不会要我。她不喜欢我和我的朋友来往,她讨厌他们,我看得出来。” 孙叔皱眉,“你不要对云深有怨气。” 孙可微微摇头,“孙叔,你误会我了。我对云深没有怨气,她做得对,是该开除我。” 孙叔皱眉,有些担心地看着孙可。 孙可笑了笑,“孙叔,我没事。这些年多亏你照顾我,我才能享受几年的安稳生活。和你们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我会一直铭记在心。” 孙叔问道:“办完了手续,还回来吗?” 孙可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回来了。” “那你以后要去哪里?还会和我们联系吗?” 孙可低着头,把玩着手机,“我可能会离开京州。一两年之内不会回来。不过我会给孙叔你打电话,保平安。” “这可是你说的,一定要打电话保平安。” 孙可笑了起来,“孙叔,你放心吧,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你可是我的长辈。” 孙叔也笑了,笑容有点苦涩。 “哎,当初我把你介绍给云深,希望你能有一份安定的生活。如今,你却要离开。也不知道我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 “当然是对的。” 孙可站起来,“能有三年安稳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不过我这个人,注定是要漂泊的。孙叔,你别为我担心。我是大人,我会照顾好自己。” 孙叔摇摇头,怎么可能真的放心。 孙可交往的那些朋友,像是能照顾好自己的人吗? 孙叔问道:“你离开后,还会那些朋友来往吗?” 孙可避开了孙叔的目光,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她含糊地说道:“再看吧。我现在什么都没想好。” 一听这个回答,孙叔就满腹担心。 孙可和她那帮朋友当真斩不断吗? 孙叔叹了一声,“罢了,罢了,你自己做主吧。记得给我电话就行。要是没钱,你也别不好意思开口。我还有点钱,我也没有后人,你要是需要就告诉我。钱虽然不多,不过还是能替你解决一点燃眉之急。” 孙可沉默地走上前,抱住孙叔,“谢谢孙叔。等我真的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一定找你要钱。” 孙叔笑了起来,摸摸孙可的头,“在外面要收敛脾气,要与人为善。不要逞能,也不要和坏人混在一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长期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多少也会受到影响。我不希望有一天,警局打电话过来,说你犯了事。” 孙可低着头,眼睛里湿漉漉的,“孙叔,你可真唠叨。” “臭丫头,都快走了,还敢抱怨。就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 孙可擦擦眼角,说道:“孙叔放心,我保证一颗红心,绝不犯法。” “记住你说的话。” 孙可返身,将几件衣服胡乱地塞在行李箱里面,又将洗漱用品一收,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放进行李箱。 收拾完毕,孙可看了看自己住了两年的地方,真舍不得。离开这里,她一定会怀念这里的生活。 转眼,孙可自嘲一笑。 事到如今,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孙叔,我走了。” 孙叔拿出车钥匙,“来,这车你开走吧。你总要有个代步工具。” 这孙看着车钥匙,车不贵,大约十多万,就是一辆买菜车。开了几年,保养得还跟新的一样。 孙可推开孙叔的手,“孙叔,车钥匙我不能拿走。那是老板的车。” “这点事情,你别操心。云深也不会和你计较一台车。” “我不能要。” 孙可说什么也不肯拿车钥匙。她急匆匆地朝大门走去,打开大门,又急匆匆地坐上电梯离开。 孙叔站在大门口,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这死丫头,果真死倔死倔。 孙叔连连叹了几声,盼着孙可这一走,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孙可下了楼,心里头也很难受。不过她忍住了。 孙可出了小区,直接打车到公司。 公司的员工虽然很多没见过孙可,却都知道孙可是老板的司机兼保镖,在公司里领着高薪。 今天一早老板亲自打电话来,说要开除孙可,大家都很好奇,孙可到底犯了什么事,竟然惹怒了老板。 等到孙可进了公司,大家都暗戳戳地盯着她看,少不了窃窃私语几句。 孙可低着头,一直往前走。 别人的目光,她感受得到。 肯定有很多人骂她蠢货,傻瓜,不好好上班,竟然犯事,还被老板开除。 孙可脸色黑沉沉的,走进财务室,“我来结算工资。” 财务看到孙可,先是毫无意义的哦哦两声,然后才找回神智,说道:“正要打电话给你。老板交代,特事特办,已经给你办好了离职手续。来,这里签个字,马上就把钱打到你的账户。” 孙可放下行李,低头签字。 看到钱的数目,愣了一下,说道:“数目不对。” “怎么不对?按照最高标准给你结算,你还不满意啊。” “不是,钱多了。” 财务愣住,接着笑起来,“真没见过还有人嫌钱多。这些钱都是你该拿的,都是走的正规流程,没有任何问题。” 孙可迟疑了一下,埋头签字。 签了字,财务就让出纳打钱。 几分钟之后,钱到账,手机响起短信提示。 孙可抿着唇,看了看手机短信,对财务说一声再见,然后提着行李箱走了。 孙可的账户里,一下子多了小十万块钱,心里头还有点不太习惯。 拿着钱,她该去做什么?买房子?这点钱看似很多,可在京州还不够首付款。 租房子? 她已经决定离开京州,又何必租房子。 最后,孙可提着行李来到警局。 她想打听打听,能不能将自己的几个朋友保释出来。 结果自然是不可能。 几个朋友都是老毒友,已经被送到强制戒毒中心。 孙可又提着行李,打车到强制戒毒中心看望朋友。 孙可最惦记的人是三哥。 三哥名叫孙威,和孙可是同姓,孙可这才认了对方为哥哥。 见到孙威,孙可有些心酸。 孙威的精神很不好,同孙可见面的时候,一直在打哈欠。没说话,先问孙可有没有烟抽。 孙可摇摇头,“三哥你知道,我从不抽烟。” 孙威楞了一下,“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孙可自嘲一笑,又说道:“我工作丢了。” “啊,为什么啊?”孙威反应迟钝,“你不是说你老板是你同门师妹吗?她怎么会开了你?” 孙可面色平静地说道:“因为你们。” 孙威打着哈欠,“对不起啊妹妹,没想到会连累你。可是你那老板,也太不讲情面。你又没吸,她怎么可以随便开除你。” 孙可面无表情地说道:“老板不喜欢我和你们做朋友。” “我们怎么啦,我们又没偷又没抢,就吸了点,也碍着她了。管得真宽。哎呦,妹妹,你能不能出去给我买包烟?” 孙可看着孙威,“三哥,别吸了。戒了吧。” “靠,你怎么也来管我。算了,算了,不买就不买。我就你一个妹妹,我听你的。” 孙可没觉着高兴,反而更加心酸。 孙威拍拍嘴巴,继续说道:“我租的那房子,你知道吧。你去住吧,钥匙就在花盆下面。等我们出去了,你以后就跟着我们混。” 孙可摇摇头,“不了。我决定离开京州。” “离开也好啊。你去哪里,给我一个地址。等我出去后,我去找你。” 孙可张张嘴,说道:“地址没定,以后再说吧。” “也行。到了地方,记得给我打电话。” 孙可笑了笑,说道:“三哥,我给你卡上打了点钱。你在里面想吃什么,喝什么,别为难。” “谢谢妹妹,我就知道你对哥哥最好。你放心,等我出去后赚了钱,我会还你。” 孙可微微摇头,“不用了。我愿意给钱给你花。当初你救我的时候,不也给钱给我花吗。” 孙威笑了起来,“妹妹,当年我果然没看错你。他们都让我别管你,可我知道你是讲义气的,你一定会记得这份恩情。我眼光果然很准。” 孙可却有点想哭。 孙可低下头,神色凄凉。 “三哥,你当初救我,是不是因为我可怜。” “肯定啊!一个破相的女孩子,又没地方去。我要是不收留你,你还不得饿死。” 说完,孙威哈哈笑了起来,仿佛是想起了特别好笑的事情。 “诶,不过你脸上的疤痕这几年倒是淡了很多。果然是高薪工作,买得起高档化妆品。” 孙可张张嘴,想说不是高档化妆品。最后叹了一声,说这些有用吗? “三哥,我走了。我以后应该不会再来看望你,你保重。” “妹妹,记得到了新地方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 孙可笑笑,没有答应,提着行李箱走出中心。 上了车,对司机说道:“去火车站。” 第四卷 第328章 热情(一更) 孙叔给云深打电话,说道:“孙可走了。电话也关机。” 云深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她到公司结算了工资,然后去了戒毒中心,最后去了火车站,买的是到北州的火车票。” 孙叔有些激动,“小云,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完全不关心孙可。” 云深自嘲一笑,“孙叔,你不要对我抱有太大的希望。” 言下之意,以后云深不会再派人关注孙可的消息。孙叔想从云深这里知道孙可消息的盘算,怕是要落空了。 孙叔叹了一声,“哎,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懂。我就问一句,孙可从戒毒中心出来还好吗?” 云深嗯了一声,“挺好的。她同她那个三哥告别,还打了五万块钱给她三哥的账户上。估计,孙可以后不会再和这些胖友见面。” 孙叔叹息一声,“早这样多好。非得闹到不可收拾的时候,才肯下定决心。哎,孙可也是死脑筋。” 云深笑了笑,“孙叔,你别担心孙可。她身上有钱,还有自保的能力,出去闯闯也好。” “好吧。希望如此。” 孙叔放下电话,心里头落寞。 以前,还有损可陪着他。 如今孙可走了,家里面就只有他一个糟老头子。 云深要么住在学校,要么住在父母那边。 李思行除非放假,一般不会回来。 偌大的房子,只住他一个糟老头子,真是没意思。 孙叔走到卧室,卷了一床空调被,打算住到安和堂去。 住在药房,闻着药香,他心里头舒坦。至少还有街坊陪着他聊天。 孙叔提着铺盖卷出了门,来到安和堂,拿出钥匙开门做生意。 昨天邓芳芳就说好了,中午能过来帮两小时。 上午没什么生意。孙叔干脆关上门,去菜市场买了点菜,回到安和堂,趁着没人的时候,开始做饭做菜。 孙叔多做了一份,给邓芳芳做的。 有人陪着吃饭,香! 十二点过十分,邓芳芳骑着自行车来到安和堂。 “孙叔,我来了。” 孙叔笑了起来,“你还没吃饭吧。我多煮了饭,一起吃吧。” 邓芳芳有点迟疑,“这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大中午的,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看店。” 邓芳芳点头答应,“那就谢谢孙叔。” 一老一少坐在一起吃饭。期间有人进来买药,都是邓芳芳起身招呼。 饭菜很简单,两荤一素。 孙叔做菜的水平一般,一个盐放多了,一个盐放少了。邓芳芳却依旧吃得很香,觉着很幸福。 “孙叔,你炒的菜真好吃。” 孙叔笑呵呵的,“比起学校食堂的饭菜怎么样?” 邓芳芳竖起大拇指,“比学校饭菜好多了。” 其实学校的饭菜,邓芳芳就没吃过几样。 为了省钱,邓芳芳每天的食谱都是固定的。 早上馒头稀饭,中午一个土豆丝一个炒豆干。晚上依旧是土豆丝加茄子,或是土豆丝加四季豆。 反正一年四季,邓芳芳很少吃肉。 再好吃的饭菜,连着吃几年,也会吃腻。 今天在安和堂吃的饭菜,虽然并不是那么好,不过邓芳芳依旧觉得好吃。 孙叔笑道:“既然好吃就多吃点。锅里面还有饭,你要不把饭都吃完。” 邓芳芳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像个吃货。 不过邓芳芳还是说道:“我,我一会再添碗饭。” 孙叔很高兴。 人老了,就喜欢看到年轻人能吃能喝,身体倍棒。 邓芳芳还是将电饭锅里面的饭给吃完了,菜也没剩下。 吃完中午饭,邓芳芳承担了洗碗的任务。 孙叔就坐在柜台前面喝茶看报纸。 洗过碗,邓芳芳拿着鸡毛掸子,还有抹布,开始擦拭灰尘,保持卫生。 做完卫生,又开始盘点货物。 哪些该进货,哪些不好卖,都得统计出来。 孙叔招呼邓芳芳,“别忙着做那些。过来休息一会吧。” 邓芳芳笑道:“不了。我年轻,多做点事情是应该的。” 有人来配药,邓芳芳又忙着配药收钱。 孙叔只需要在旁边看着,查漏补缺。 等客人走了后,孙叔问道:“芳芳,你天天过来帮工,会不会耽误你的学习?你们现在专业课很重吧。” 邓芳芳笑道:“多谢孙叔关心。我还好,都能跟得上。” 邓芳芳的成绩是不用担心的。那么刻苦的一个人,加上脑瓜子聪明,应付专业课没问题。 孙叔扶了扶眼镜,“看你穿了新衣服,我也替你高兴。” 孙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两天买的。” 孙叔点点头,“年轻女孩子就该多打扮打扮。有朝气。” 邓芳芳笑道:“我听孙叔的。” 孙叔又问道:“你家里人还好吗?” 邓芳芳笑着说道:“挺好的。现在天气好,我爸妈吃着药,就不会犯病。” 孙叔感慨一句,“你也不容易。” 邓芳芳乐呵呵的,似乎挺满足现在的生活。 忙了两个小时,邓芳芳又骑着自行车回学校。晚上六点左右,还有一个家教。 她得赶在家教之前,把昨天的作业补上。 这个时间段,图书馆的自习室肯定没位置。 邓芳芳也不慌张,她有各大教学楼的课表,知道这个时间段哪间教室是空的。 邓芳芳背着书包,到了医学院教学大楼,选了一间阶梯教室走进去,挑选靠后靠墙的位置坐下。摊开书开始写作业。 邓芳芳写的正入神的时候,有人突然问她:“能借你的药理书看一下吗?” 邓芳芳愣了一下,抬头一看,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面熟,肯定见过,但不是自己班上的。好像是临床的,就是不确定是不是云深的同学。 “不能借吗?” “哦,哦,能借。你拿去看吧。” 邓芳芳有些慌乱,赶紧翻出药理递给男生。 男生拿着书,顺便就在邓芳芳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邓芳芳有些不自在,她不习惯自习的时候有人坐在自己旁边。所以她不喜欢去图书馆的自习室。 邓芳芳将书本往右手边移了移,埋头继续写作业。 一写作业,邓芳芳就入了神,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 她也就没发现,黑框眼镜男生一直偷偷地看着她,到后来甚至是光明正大地看着她。 邓芳芳不是特别迟钝的人。有人老盯着自己看,肯定有感觉。 邓芳芳抬起头,不解的看着黑框眼镜男生,“有什么事吗?” 黑框眼镜男生露出微黄的牙齿,“你叫邓芳芳,是吗?” 邓芳芳微微点头,“我是陈海洋,临床二班的。” 哦,原来不是云深的同学。 邓芳芳看着对方,“哦,你好!” 陈海洋打量邓芳芳,“你很用功啊。我经常看到你在这间教室自习。” 邓芳芳有点慌,她这是被人搭讪吗?平生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邓芳芳显得很拘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想拒绝,又怕伤对方面子。 想聊两句,却不知道该聊什么。而且对方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邓芳芳只能嗯了一声。 陈海洋说道:“我也经常在这间教室里自习。真好,我们真有缘。” 邓芳芳没敢看陈海洋一眼,“你们临床应该很忙吧,下午没课吗?” 陈海洋点头,“今天是意外,教授临时开会,又没找到替课的老师,所以就放我们半天假。” “哦!” 邓芳芳应了一声。 陈海洋说道:“我看你学习挺用功的,你成绩一定很好吧。” 邓芳芳连连摇头,“一般,不算好。” “肯定有拿奖学金吧。” 邓芳芳尴尬一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铃声响起,陈海洋看了眼时间,“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已经五点了。邓芳芳,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不,不用了。我和室友约好了。” “哦!那要不留给电话,以后互相联系。” 邓芳芳正想着找什么理由拒绝,结果陈海洋直接问道:“你不想给我电话吗?” 邓芳芳不好意思说是的,只能小声报了电话号码。 陈海洋拨打了邓芳芳的电话。 邓芳芳赶紧挂掉。 陈海洋对邓芳芳说道:“那是我的电话,你存起来吧。” 邓芳芳看着陈海洋,发现陈海洋用的手机也很老旧,大概是三四年前的款式。 当然比起邓芳芳的老年机,还是要好一些的。 陈海洋挥了挥手机,回到自己座位上,拿着书本离开了教室。 邓芳芳还有点懵,陈海洋真的是在搭讪她吗? 感觉怪怪的,并没有兴奋,激动,喜欢这些正面情绪。 邓芳芳皱皱眉,她潜意识里不喜欢陈海洋这样的男生,个子不高,一米七出头,头发油腻,身材过瘦,却自以为自己很帅气,只要他们想追的女生就没有追不到手的。 这种男生,自我感觉特好。 邓芳芳不喜欢这种在她面前炫优越感的男生。 虽然陈海洋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却也有这种趋势。 邓芳芳甩甩头,赶紧抱起书本离开教室。以后她不来这个教室自习。 邓芳芳急匆匆吃过饭,然后骑着自行车去做家教。 出校门的时候,邓芳芳看到云深和云诤走在一起。 邓芳芳下意识地就按下刹车,车速慢了下来。 “云深,你是出去吃饭吗?” 邓芳芳主动叫住云深。 云深点头,“对啊。你吃过了吗?要不一起。” 邓芳芳偷偷看了眼云诤,她很心动,不过想到自己还有家教课,邓芳芳果断拒绝了,“不了,我已经吃过了。我现在要出去,你们慢慢吃吧。” 邓芳芳踩着踏板,脚一蹬,自行车驶了出去。 邓芳芳忍不住回头看云诤,真帅,气质真好。 邓芳芳咬咬唇,终于收回了目光,一口气骑出了校园。 “那是你同学?”云诤随口问道。 云深笑道:“我室友。我以前和你说起过的那位,在安和堂打工。” “哦,就她啊!不黑啊!” 云深笑了起来,“在学校两年,终于养白了。” 云诤双手插兜,“云深妹妹,我看你最近有点闲,没事做吗?” “云诉大哥告诉我,药剂慢慢来,三五年更新一次,也不算慢。我想了想,觉着云诉大哥说得很有道理。这几年,我在实验室投入了那么多钱,总要在大户身上找补回来。” 云诤哈哈一笑,“我支持。要我说,一支药剂五百万太便宜,就该卖一千万一支。” 云深说道:“可不敢定那么高的价格。以后二代出来肯定是要涨价的,我总得留点空间给后面的药剂涨价。” “这倒也是。” 钟璐和许文静一起从校外回来,正好和出校门的云深云诤碰上。 许文静一看到云诤,那眼睛贼亮。 许文静笑颜如花,“云深,你们这是出去吃饭吗?” “对啊!” 许文静赶紧说道:“正好我和钟璐都没有吃饭,要不我们一起。” 云深朝云诤看去,云诤无所谓,人少有人少的妙处,人多有人多的热闹。 云深点头,“那一起吧。” 许文静迫不及待地拉着钟璐,掉头出学校。 钟璐偷偷翻了个白眼。她身为富二代都没怎么样,许文静却比谁都急。 上次和秦浩那出烂事,还没吸取教训。 对了,许文静最近和高中一位校友打得火热,如今又眼巴巴地盯着云诤,敢情这是骑驴找马吗? 四个人都是不差钱的主,那肯定要找个好点的地方吃饭。 许文静指了指街对面的酒店。 云诤一脸嫌弃,酒店有什么好吃的。 云诤说道:“都跟我走,我知道前面有一家好吃的。” 云诤带路,穿街过巷,来到一条小巷子里。 里面藏着一家小饭馆,堂子不大,但是胜在干净卫生。 许文静很意外,没想到堂堂云家少爷也会吃这种路边小店。 云诤做主,“老板,四荤两素一个汤,四碗米饭。” “稍等!”老板在厨房应了一声。 许文静好奇地问道:“这里没菜单吗?不用点菜吗?” 云诤说道:“不用。老板有什么菜我们就吃什么。放心,老板厨艺很好,保证你们吃过还想再来吃。” 真有这么神奇? 堂子就四张长桌,坐四个人正合适,坐五个人有点拥挤,坐六个人感觉喘不过气来。 许文静努力找话题和云诤聊天。 “你经常来这里吗?” 云诤自己倒了一盆开水过来,“云深妹妹,来,我帮你把碗筷烫一烫。” 说完后,云诤才回答许文静的问题,“不常来。不过只要有时间,我肯定会来这边吃饭。” 云诤替云深洗了碗筷,又给自己洗碗筷,然后将装有开水的水盆往前一推,“你们也洗洗吧。” 许文静愣了一下,在座就只有云诤一个男生,她以为云诤会替所有人洗碗筷,结果只帮云深一个。 钟璐倒是觉着正常。 人家云诤堂堂云家少爷,帮一个不熟悉的人洗碗筷,真以为自己脸大。 就算大家以后熟悉了,云诤也不可能为云深以外的人洗碗筷。 钟璐主动清洗自己的碗筷,许文静也洗了洗。 云诤将水盆端到厨房放好,重新坐回位置上。 钟璐已经拿出手机开始刷刷刷,顺便在朋友圈里面吐槽一下自己的室友。 许文静又开始追着云诤聊天,“听说你读数学系,读数学的人都特聪明。感觉你们的智商都很高。” 云诤挑眉一笑,“医学院也不差啊!王牌专业,就业率百分百,比我们数学专业强了不少。” 许文静笑了笑,“可是我们医学院要读好多年。早知道,我当初也报考数学系。” 云诤说道:“你要是想读数学系,现在也可以转专业。” “转专业的流程是怎么样的?”许文静好奇地问道,一双星星眼,就跟看到男神一样。 云深同钟璐偷偷一笑,两人太了解许文静。 云深随口说道:“打申请,然后考试。考试通过后,就可以转专业。” “哇,考试一定很难吧。” 云诤似笑非笑地看着许文静,“你能考医学院,考数学系肯定没问题。” 许文静顿时心动了,“那我有机会和你做同学吗?” 云诤说道:“怕是做不了。下学期,我差不多就修完了所有学分,之后我会跟着教授一起做项目。你要是转到数学系,我们应该没有一起上学的机会。” 许文静顿时失望无比,又庆幸无比。 失望于不能和云诤做同学,庆幸于不用转专业。 她要真敢转专业,她爸妈肯定会打断她的腿。 第四卷 第329章 打击(二更) 钟璐突然哇了一声。 三人齐齐看着她。 钟璐说道:“你们云家人果然不愧是学神。云深马上就要本科毕业,去读研究生。云诤,你也是才花两年多时间就修完了所有学分。有你们这样的天才学神做对比,简直不给我们这些普通人活路。” 许文静附和,“和你们做朋友,压力好大。” 云深笑了起来,“没看出你们哪有压力。” “有啊,有啊,我全身上下都是压力。” 许文静挺起胸膛,展现胸器。 压力果然很大。 中路很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许文静一脸得意,她这是真材实料,绝对没有作假。 云深也忍不住笑起来,“好啦,我知道你很有压力。” 许文静抖了两下,说道:“你们也太厉害了。云诤,你能传授一下学习经验吗?” 云诤一本正经地说道:“多吃脑花。” 呕! 许文静一想到像豆腐的脑花,顿时有种欲仙欲死的感觉。 云深在桌子下面踢了云诤一脚,还没吃饭,别刺激人。 云诤低头一笑,大胆地在云深鞋子上踩了一脚。 靠! 胆肥了。 云深的脚伸过去,果断踩住云诤的鞋子,还很用力的碾了两下。 云深这力气,云诤表情差点扭曲。幸亏云深及时松开,要不然就要丢人。 云诤不敢再搞小动作。 老板上菜很快,好像没几分钟,四荤两素一个汤就摆满了桌子。 “你们先尝尝味道,好不好吃。好吃的话,今天就算没白来。” 许文静看着云诤笑,“你介绍的餐馆肯定好吃。” “吃了再评价。” 许文静纯粹是拍马屁。 钟璐忍不住又在朋友圈吐槽。 菜很好吃,至少云深觉着很好吃。 钟璐吃了两口,说道:“汤很好喝。素菜也很好。这就是荤菜对我来说味道重了点。” 云诤说道:“抱歉,事先该问问你们的口味。然后和老板说一声。” 许文静抢先说道:“不用抱歉,我觉着很好吃。” 钟璐暗自撇嘴。许文静,你至于如此吗。难道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显得特庸俗吗? 云诤招呼大家吃饭吃菜。 “云深妹妹,这些菜都和你口味吗?” 云深点头。她喜欢重口味,但是不喜欢太过油腻,这家老板的手艺很不错。云深吃得很满足。 见云深满意,云诤特高兴。 钟璐算是看出来了,就算重来一次,云诤问了大家的口味,他还是不会提醒老板。 说到底,云诤只在乎云深的感受。 云深喜欢的,才是最重要的。 旁人的感受全是灰灰,他根本不在乎。 云诤这种人看着和谁都处得来,谁都能说上几句话。只当你走近了才会发现,他不是没傲气,他的傲气全在骨子里。 他的好,只会给他在乎的人。 其他人,不过是出于教养和礼貌,客气应酬。 偏偏很多人都分不清教养和真正的好。 就像很多人分不清多情和无情之间的界限。 看到对方对自己和善,就以为对方对自己应该有好感。 殊不知,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一副有教养的样子。 钟璐暗叹一声,羡慕云深。自己怎么没有一个贴心贴肺的哥哥。 想起自家大哥,钟璐就很心塞。 那种混账哥哥,要来何用。连云诤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难怪世家豪门都看不起暴发户。 这一对比,钟璐就知道自家和世家豪门之间的差距。 单说教养,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许文静一双星星眼,吃饭的时候还频频盯着云诤看。 云诤只做不知,时不时问云深两句。 钟璐拉了下许文静。 许文静不明所以,“做什么?” 钟璐说道:“我手机没电了,借你手机打个电话。” “吃饭你打什么电话。” 抱怨归抱怨,许文静还是将自己的电话借给了钟璐。 钟璐拿着电话去了外面。 许文静有点不放心,担心钟璐翻看自己的手机,干脆放下碗筷也跑了出去。 云诤笑着同云深说道:“你室友真热情。” 云深笑道:“谁让你长得秀色可餐。” 云诤摸摸自己的脸,“没办法,爹妈给了一张帅脸。有时候我自己都会被自己帅醒。” “能要点脸吗?”云深鄙视。 云诤摇头,“要脸做什么,又不能吃。” 云深很是无语。 另一头,许文静追着钟璐,跑出餐馆。 钟璐就站在电线杆下面,看到徐文静出来,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出来。” “你没打电话,干什么借我电话。” 许文静很不满。 钟璐笑笑,“不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这才故意引你出来。喂,许文静,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 “要你管。” 许文静很不高兴,一把抢过自己的手机,转身要回餐馆。 钟璐在后面喊道:“你忘了秦浩的教训吗?你真的以为自己有机会嫁到豪门。许文静,看在室友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上次为了秦浩,你失去了顾淮。这次你又打算为了云诤,失去你的校友吗?” 许文静脚步顿住,回头,冷声说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用你提醒。还有,我也没你说的那么水性杨花。” 许文静哼了一声,回到饭馆。 钟璐皱眉,嘿,她好心提醒许文静,许文静竟然还不领情。 果然做好事没好报。 钟璐打定主意,不再管许文静的事情。爱咋咋的。吃亏上当也是她活该。 钟璐随后进了饭馆。 气氛不复之前那么热烈。不过许文静依旧对云诤充满了热情,问了很多问题。 云诤基本上一直很耐心地回答。 吃过饭,结了账,四个人走出巷子。 云诤说他有事,打了个车离开。 云深随同钟璐,还有许文静一起回学校。 许文静挽着云深的手臂,说道:“云深,云诤对你真好。” 云深笑道:“因为他是我哥。” 许文静说道:“真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哥哥。可惜我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挺孤单的。” 云深说道:“独生子女有独生子女的好处。” 许文静晃着云深的手臂,“哎呀,我就想要个云诤那样的哥哥。” 云深笑笑,没有接话。 钟璐嘲讽道:“去找一个情哥哥,不就有哥哥了。” 许文静哼了一声,冲钟璐瞪眼,“要你管。” 云深夹在中间,也不为难。钟璐和许文静是日常互怼,反正要不了多久,两个人又能好成一对姐妹。 许文静一脸好奇地询问云深:“云深,云诤有女朋友吗?” 云深犹豫了一下,“应该有的。” “啊,他有女朋友,怎么从来没见过。” 许文静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 云深斟酌了一下,才说道:“他的女朋友,一般都是艺术院校的学生,或是娱乐圈的小演员。” 云深觉着自己这么说,意思应该很明白了。 果不其然,许文静的脸色垮了下来,显得很失望。 钟璐幸灾乐祸地说道:“没想到云诤也是看脸。” 云深说道:“因为这是一个看脸的社会。” “太现实了。” 钟璐感慨一句,还不忘调侃许文静。 许文静长得不错,但是比起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女生,自然还是有点差距的。 许文静突然问道:“云深,云诤的女朋友谈了多久?” 云深反问:“你是指他这个女朋友,还是指前面几个女朋友?” “哇,云诤有很多女朋友吗?” 钟璐好奇地八卦。 云深说道:“基本上换女朋友就像是换衣服那么勤。” 钟璐故作惊讶,“真没看出来,云诤还是个花花公子。喂,许文静,你这次看走眼了。” 许文静狠狠跺脚,是,她是真的看走眼了。 云诤斯文有礼,怎么看都和花花公子没关系。结果特喵的还是花花公子。 回到寝室,许文静就有点郁闷。 钟璐权当看笑话。 云深拿出书本看起来。 许文静翻来覆去的,脑子有点犯抽。 她问云深:“云诤谈恋爱,家里人不管的吗?” 云深抬头看着许文静,说道:“为什么要管。只是谈恋爱,又不是结婚。这算是云诤的私事。反正只要结婚之前,能把所有的感情遗留问题处理干净,一切都不是事。” 许文静好奇地问道:“那云诤会和谁结婚?” 云深想都没想,直接说道:“自然是和中州世家之女结婚。这是注定的,谁也逃避不了。” 像云慎娶了游安安这种事情,中州云家这么多年,也才出了云慎一个。 这还是因为云慎和游安安结婚,属于二婚。加上孩子丢失,备受打击,家里人都体谅他,就随他去了。 以后,中州云家应该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云慎。 而且看云诤的样子,也不是云慎那种叛逆到没边的人。 钟璐似笑非笑地看着许文静。 许文静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云诤就不可以娶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吗?” 云深摇头:“不可能。” 云深希望自己的话,能够打消许文静的想法。 许文静又问道:“云诤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云深回想之前看到的那个女孩子模样,说道:“要高,要瘦,腿要长,皮肤要白。最好是瓜子脸。” 得,这么多条件,许文静只满足肤白这一点。 许文静看看自己的身材,想要瘦下来何其艰难。 许文静叹了一声,感觉人生无比的晦暗。 她看中的,永远都不可能看中她。难道就因为她们家不是世家吗? 许文静感觉好心酸。蒙在被子里,独自疗伤。 钟璐偷偷一笑,全是嘲讽。还冲云深努嘴,瞧瞧许文静这模样,典型的思春。 没有嫁入豪门的命,偏要做豪门梦。 真不懂许文静这个人。 在秦浩那里没吃够教训,竟然还打起云诤的主意。 幸亏云深果断打消了许文静的小心思。 钟璐给云深发了个短信。 短信上这么写道:“还好有你。要不然许文静又该误入歧途。” 云深笑了笑,回了个笑脸给钟璐。 云深放下手机,朝床铺上看去。 许文静正在蒙头睡觉,估计得消沉两天才能恢复过来。 云深拿起书,背上书包,同钟璐说了一声,“我去自习室,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去吧。知道你最爱学习。” 云深来到自习室,刚坐下,云诤就跑了出来。 看到云诤,云深悄声问道:“你不是走了吗?从哪里钻出来的。” 云诤笑道:“知道你要来自习室,我专门在这里等着你。” 云诤又问道:“你那室友,解决了吧?” 云深点头,“已经和她说清楚了。” 云诤庆幸,“你那室友也太热情了,就像是要吃了我一样。云深妹妹,谢谢你帮我解决了一朵烂桃花。” 云深瞥了眼云诤,“我看你分明是乐在其中。以后别对女孩子瞎放电。” “云深妹妹,我冤枉啊!我可从来没对学校里的女孩子放过电。” 云深很是无语。 云深板着脸说道:“总之以后克制点,别对哪个女孩子都那么好。小心人家误会。” 云诤趴在桌子上,盯着云深看,“为什么我们相认之前,云深妹妹从来没有误会过我?” 云深拿起笔,在云诤的手背上戳了下。整天胡说八道。 云深没再理会云诤,埋头开始看书。 云诤就趴在桌子上,盯着云深的侧脸看。 云深懒得理会,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云诤突然小声说道:“我就想找一个像云深妹妹这样的女朋友。” 云深头都没抬,说道:“我是独一无二的。想找个像我这样的女朋友,你注定要失望。” 云诤一脸郁闷,“你怎么从来不安慰我。” 云深终于舍得给云诤一个正脸,“你需要安慰?” 脸皮这么厚实的人,哪里需要安慰。 云诤笑了起来,“只要云深妹妹多和我吃几餐饭,我就不需要安慰。” 云深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了云诤。 云诤坐着无聊,干脆从云深书包里翻出一本草稿纸,开始在草稿纸上做数学题。 过了十来分钟,云深偷偷瞥了眼。 果然是学霸,密密麻麻写了几页纸。 云深也就看懂了几个步骤,其他的内容都有点懵。 果然,术业有专攻。 云诤已经进入了忘我的状态,完全没留意身边的动静。 云深心想,云诤认真起来还是挺帅的。 要是云诤听了这话,肯定想要吐槽两句。 他不认真的时候,一样帅。帅气逼人的帅。 两个人就坐在自习室内安静地学习。 到了十一点,自习室要熄灯了,云诤才从数学解题中回过神来。 云诤特满足的伸了个懒腰。 “云深妹妹,这个送给你。” 云诤将自己的数学解题草稿一股脑地塞给云深。 云深哭笑不得,要不要这么无耻。 云诤一本正经地说道:“等我哪天做了数学家,这草稿价值得翻番。” 云深笑笑,“那要不要把我的论文给你。不要等将来,今年就能翻番。” 云诤被噎住,比不上啊,真的比不上。 云诤说道:“那就当做帮我处理垃圾。” “不,这算是你的智慧成果。”云深将草稿本放到书包里,然后特认真地对云诤说道:“放心,我一定好好保存。等它将来翻番。” 云诤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管理人员进来赶人了。 云深和云诤一起走出自习室。 云诤饿了,打算出门吃点夜宵,问云深去不去。 云深摇头,“不了,今天我不怎么饿。下次吧。” 云诤也没勉强,直接给室友打电话,叫室友出来吃夜宵,他请客。 一听说云诤请客,室友们全都嗷嗷叫唤着,一个个都特激动。 吃大户诶,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云诤同他的室友出门吃夜宵,云深泽回到寝室。 刚回寝室,邓芳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寝室三个人都看着邓芳芳。 邓芳芳慌忙地接起电话,“喂,你哪位。” “喂,邓芳芳吗,我是白天在教室里和你借书的陈海洋。” “哦,哦,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陈海洋在电话那头说道:“我买了点夜宵,也给你带了份。我现在就在你们宿舍楼下,你下来拿吧。” “啊?” 邓芳芳赶紧跑到阳台,一看,貌似楼下的确有个熟悉的人影。 邓芳芳一脸焦急,怎么办,怎么办。 邓芳芳对陈海洋说道;“我,我要保持身材,晚上不吃东西。谢谢你,你还是拿回去给你的室友吧。” “我室友那边都有。这一份是特意给你买的。你要是不来拿,那我只能一直站在楼下等你。” “这怎么合适。”邓芳芳跺脚,“你等等我,我现在下去。” 邓芳芳挂了电话,急匆匆跑下楼。 寝室里三个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第四卷 第330章 极品男(一更) 邓芳芳拿了夜宵回到寝室,心情不太美好。 许文静看到邓芳芳手上提着的东西,“是吃的啊!正好我饿了。” “那你拿去吃吧。”邓芳芳将夜宵放在许文静的桌子上。 许文静笑嘻嘻,“那我就不客气了。” 钟璐看着邓芳芳,“芳芳,夜宵是男生送的吧。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男生给芳芳送吃的。” 许文静一边吃着煎饺,一边点头:“真的诶!芳芳,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啊,是不是想追你?” 邓芳芳扶着眼镜腿,低声说道:“男生叫陈海洋,今天自习的时候碰到的,他问我借书然后就认识了。我也没想到他会给我送夜宵,不要还不行。” 邓芳芳有点愁。 “哈哈……” 许文静大笑起来,“芳芳,人家摆明了是想追求你。芳芳的桃花来了。” “可是,可是我对陈海洋一点想法都没有。”邓芳芳坦白自己的想法。 许文静很想得开,“没想法,那你以后就别理他。” “可是我收了夜宵……” “屁的夜宵。这点夜宵最多十块钱,要不你还给他。”许文静混不在意地说道。 邓芳芳微蹙眉头。 她又朝钟璐看去。 钟璐正经地问道:“陈海洋长得怎么样?” 邓芳芳想了想,才说道:“大约一米七出头,偏瘦,是临床二班的。” 云深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二班是有一个叫陈海洋的人,听说他是他们镇上有史以来第一个考上帝国大学的人。” “哇!” 许文静这一声惊呼,带着点调侃,又有点看热闹的心态。 反正她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钟璐连忙问道:“云深,陈海洋和你同专业,他这个人怎么样?” 云深想了想,“我也不太了解对方,我和他没说过话。不过我印象最深的是这个男生的头发有点油腻,还经常长痘痘。” “激素分泌过旺。估计是单身太久了。”许文静随口说道。 云深闷声一笑,“差不多吧。陈海洋家是农村的,挺骄傲的。平时没听说他和哪个女生走得近。” 许文静指着邓芳芳,“芳芳,人家真的看上你了。要不你就从了吧。” 邓芳芳皱眉,“我不要。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钟璐好奇地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我手上大把资源,要不我给你介绍。” 邓芳芳赶紧低着头,“不,不用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还是等将来再说吧。” “你这样不行啊,芳芳。”许文静就跟操碎心的老妈子,“你比我们都大,你今年二十一了吧。” 邓芳芳点点头,:“年底满二十一。” “对啊,你都二十一了,你老家跟你一样大女生都已经当了妈,你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大学五年,好歹你也要谈个男朋友吧。” 邓芳芳扶着眼镜,“我真不想谈恋爱。以后你们不要开我和陈海洋的玩笑。反正我不喜欢他。他要是真的追求我,我肯定不答应。” 这么坚决? 真看不出来。 云深率先答应,“芳芳放心,要是陈海燕找我打听你的事情,我肯定什么都不说。” 钟璐则说道:“随缘了。” 许文静说道:“不如从了吧。” 从个屁啊! 其实钟璐和许文静都挺好奇邓芳芳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去洗手间洗漱的时候,两个人凑在一起,偷偷议论。 许文静问道:“你说邓芳芳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钟璐用洗面奶洗脸,对着镜子做了几个怪模样,然后说道:“谁知道。你们是一个学院的,还经常一起上大课,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许文静靠着墙壁,说道:“没看见邓芳芳有特别关注过哪个男生。可是看她对陈海洋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我就觉着她心里头肯定有喜欢的人,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和陈海洋发展一段关系。” 钟璐清洗脸颊,拍拍爽肤水,说道:“或许她高中的时候就有喜欢的人,到现在还没忘记。” 许文静笑了笑,“我看过她高中毕业照,没有一个帅哥,全都灰头土脸。要么干巴瘦,要么死胖子。女生倒是有几个长得不错的。邓芳芳在他们班上,只能算是丑小鸭。” 钟璐笑了笑,说道:“丑小鸭又怎么样。丑小鸭照样考上了医学院,以后毕业就能留在医院工作,领着高薪。一辈子不用愁。” 许文静点点头,“那倒也是。要是邓芳芳没有家里人拖累,等她毕业后去了医院工作,找对象其实很好找。可惜啊,她家里就是个无底洞,现在男人一个个精明得要死,没有谁会傻乎乎的跳这个坑。” 钟璐说道:“所以说嘛,邓芳芳心里头肯定有打算,所以人家才不肯谈恋爱。因为她知道,以她的条件极有可能谈一个吹一个,不如不谈。” “我觉着她心里面肯定有喜欢的人,只不过我们都不知道而已。” “有喜欢的人又怎么样。谁心里头没个喜欢的人。” 钟璐嗤笑一声,笑许文静大惊小怪。 接着,钟璐又说道:“看你心情挺好的嘛,你这是想通了,不再惦记云诤?” 许文静脸色一垮,钟璐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文静嘴硬说道:“我可没有惦记过云诤。人家是云家公子,我是哪个牌面的人物啊,哪里敢惦记对方。” “这么酸!这话你敢当着云深的面说吗?” 许文静微微变了脸色,“我干什么要当着云深的面说。云深从不关心这些事情。” 钟璐似笑非笑,“谁说云深不关心。云深和云诤的关系那么好,你说云深有可能不过问云诤的恋爱情况吗?” 许文静反驳道:“他们又不是亲兄妹,再说云深也不是多嘴多舌的人。云诤要是谈恋爱,云深最多就是过问两句,关心关心。” 钟璐笑道:“不管云诤和谁谈恋爱,反正没你的份。” 许文静气死了,钟璐专门怼她,故意和她过不去。 许文静干脆走出洗手间,不想和钟璐继续聊下去。 钟璐撇撇嘴,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之后几天,陈海洋每天都会给邓芳芳打电话,要么就在教室里堵邓芳芳,同邓芳芳一起自习。 这下子,大家都知道陈海洋在追求邓芳芳。 班级里不少人都在打趣邓芳芳。 真是难得,邓芳芳终于有人追了。 大家都以为邓芳芳很快就会接受陈海洋的追求。班级里不少人都在替陈海洋说话。 陈海洋也以邓芳芳的男朋友自居,很多时候都非常理所当然的决定一些事情。 比如中午去食堂吃饭,陈海洋决定去二食堂就一定去二食堂,还不许邓芳芳反驳。 邓芳芳反驳,他就和邓芳芳掰扯各种道理。 每餐吃什么,陈海洋也非常主动的替邓芳芳做决定。 邓芳芳按照自己的食谱,要吃土豆丝。 陈海洋抢先一步对打菜大妈说道:“来一份香干炒肉,一份烧茄子。” 邓芳芳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打菜大妈的手太快,一秒钟,菜就到了饭盆里。 “把你饭卡给我。” 陈海洋不等邓芳芳同意,直接抢过邓芳芳的饭卡刷卡,顺便替自己打了一份。 邓芳芳很懵,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打好饭,陈海洋找到座位,和邓芳芳并排坐一起。 邓芳芳满心不自在。看到同班女生,想招呼女生坐一起吃饭。 结果同班女生嘻嘻哈哈一笑,“我们就不当电灯泡啦。” 然后人家就走了。 陈海洋笑道:“你同学挺好的,知道不该打搅我们。” 邓芳芳非常无语。 邓芳芳完全没胃口吃饭,她感觉自己被人绑架了。 “你怎么不吃?不好吃吗?” 陈海洋非常主动地在邓芳芳饭盒里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挺好吃的啊!” 邓芳芳瞬间没了食欲。 邓芳芳鼓起勇气,对陈海洋说道:“以后我们不要一起吃饭了吧。” “你怕羞吗?”陈海洋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很害羞。不用那么害羞,慢慢就习惯了。” “不是。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为什么要一起吃饭?” 邓芳芳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感觉自己好勇敢。同时心里头又很忐忑不安,怕伤了陈海洋的自尊,又怕陈海洋翻脸。 陈海洋看着邓芳芳,理所当然地说道:“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啊!现在就当是培养感情,以后的事情水到渠成。” “不是。”邓芳芳很紧张,手心都在冒汗,“我是说,我没有想好要不要接受你的追求。” 陈海洋没在意,见邓芳芳不吃,就使劲的从邓芳芳的饭盒里扒拉饭菜到自己碗里,一边说道:“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很合适。你看,我们都来自农村,成长环境差不多,有共同话题。你很能吃苦,读书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和我很配。 等你本科毕业去医院工作,我就继续留在学校读研究生。到时候,你在医院申请一个情侣宿舍,我们就可以住到一起。这样能节省一大笔房租。 还有,你现在兼职多少钱一个月?我听说钱不少。你和我说说,我帮你算算一个月能存多少钱。等你毕业的时候,要是能存个四五万块钱,这样我们两个结婚的费用就够了。 对了,你今天穿的这套裙子多少钱?挺好看的。应该不便宜吧。我觉着还是把钱存起来比较好,以后还是买白衬衣吧,那个也很好看,而且便宜。” 邓芳芳就看着陈海洋张着嘴巴,说个不停。 她从不知道,陈海洋竟然考虑了这么多。 邓芳芳很慌,感觉自己像是跳了坑,入了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你慢慢吃吧。我想起还有事情没做,我先走了。” 邓芳芳手足无措,只能先遁走。 不等陈海洋开口挽留,邓芳芳拿着饭卡,急匆匆的跑出二食堂。仿佛身后有一个怪兽,想要吃了她。 陈海洋看着邓芳芳跑走,有些莫名,抱怨一句,“女生就是矫情,整天口是心非。” 陈海洋将邓芳芳的那份饭菜全倒进自己碗里,吃得很爽。 邓芳芳一口气冲回寝室,啪,将门狠狠的关上。 云深,钟璐,许文静全都不解地看着邓芳芳。 “啊……” 邓芳芳突然大叫起来,一副崩溃的样子。 许文静捂住耳朵:“邓芳芳,你能别叫吗?耳膜都快被你震破了。” “我受不了了。” 邓芳芳大声吼道。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钟璐很奇怪。 云深走到邓芳芳面前,伸手探了探邓芳芳的额头,没有发烧。又拿起邓芳芳的手腕诊脉,没生病,身体健康。 看来果真是受了刺激。 邓芳芳双手抱头,“我受不了陈海洋,我快被他逼疯了。” “怎么啦,怎么啦?”许文静就像是发现了世上最大的八卦,兴奋地浑身都在颤抖。 云深拉着邓芳芳,将邓芳芳按在椅子上坐下来。然后又将水杯递给她,“先喝口水。” “谢谢!” 邓芳芳正需要喝水平复自己的心情,她一口气将杯中的水喝完,然后擦擦嘴角,“你们一定想不到,陈海洋今天对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邓芳芳脸色崩溃,纠结,“陈海洋强拉着我去二食堂,还替我做决定我该吃什么。算了,这些都是小事,我不说了。吃饭的时候,他和我说,他看我能吃苦,还能赚钱,才觉得我配得上他。他知道我在外面有兼职,然后就打听我一个月能挣多少钱,还说要帮我算算一个月用多少,存多少。还说毕业的时候最好能存个四五万,这样结婚的费用就有了。 他还叫我以后不要买裙子穿,浪费钱。应该把钱全都存起来。我实在是受不了了,饭都没吃,就跑了回来。对了,他还用我的饭卡给自己打菜,都没经过我的同意。” 一口气说完,邓芳芳感觉自己快要恶心死了。 家里人问她要钱,那是因为有血缘亲情的牵绊。可是陈海洋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还替她安排钱的用途。 云深皱眉,钟璐哦了一声。 许文静哇哇大叫,“邓芳芳,你这是遇到了极品男啊!你是什么运气啊。” 邓芳芳苦着一张脸,“你们帮我想个办法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他了,怎么做才能让他别再缠着我。” 钟璐说道:“直接拒绝啊!” 邓芳芳摇头,“没用的。吃饭的时候我就拒绝他了。他却当我是矫情。还说我和他反正迟早要谈恋爱,现在就当是培养感情。总之,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理解成另外一个意思。就好像我非他不可一样。但是我真的受不了他啦。要是对他有一丝丝的好感,我也不会气的饭都没吃就跑回来。” “哈哈……” 许文静很没良心的大笑起来。 邓芳芳都快哭了,“你们帮我出出主意吧,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明白我的意思。” “话说得狠一点,让他知难而退。”钟璐出主意。 许文静也说道:“你就说不喜欢他,你和他没可能,让他以后别来纠缠你。” 邓芳芳又朝云深看去。 云深的办法简单粗暴,“要不我给你制造机会,你直接将他打一顿。把他打怕了,他以后肯定不敢来纠缠你。” 许文静一脸兴奋,“云深这个主意好。邓芳芳,要不你听云深的。” 邓芳芳不太赞同,“没必要把人打一顿吧。还没到那种程度。” 云深笑了笑,“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 邓芳芳对云深说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云深摆摆手,并不在意。 邓芳芳说道:“那我就把话说很一点?可是我怕见了他,我不敢说。” 切! 钟璐不屑,“有什么不敢的。除非你本来就想和他谈恋爱。” “没有,绝对没有。”邓芳芳连连否认,“我现在一听到他的名字,就生理性反胃。” 钟璐说道:“那不就得了。他恶心你,你就恶心回去。谁怕谁。不是还有我们给你撑腰吗?” 邓芳芳长出一口气,“谢谢,谢谢你们。” 第四卷 第331章 流言蜚语(二更) 邓芳芳并没有主动去找陈海洋,将话说清楚。 邓芳芳采取的措施是,尽量避开陈海洋,不要和他接触。 如果实在是避不开,她再考虑将话说清楚。 这个方式似乎有点效果,邓芳芳好几天都没遇到陈海洋,这让邓芳芳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明显,邓芳芳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这天晚上,邓芳芳家教回来,骑着自行车远远的就看到陈海洋。 邓芳芳想都没想,赶紧掉头,从另外一条路走。 陈海洋似乎没有看到邓芳芳,邓芳芳心里头很庆幸。 邓芳芳顺利回到寝室。 结果刚到寝室,手机就响了。 一看电话号码,正是陈海洋。 邓芳芳瞬间将手机丢出去,太烫手。 “怎么办,怎么办?陈海洋给我打电话了。我要怎么说?” 钟璐翻了个白眼,说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他恶心你,你就恶心他呗!” 邓芳芳咬咬牙,接通电话,“喂?” “芳芳,你在寝室对吧。下来吧,我请你吃夜宵。” “不用了。我,我……” 陈海洋打断邓芳芳的话,“我等你十分钟,你快点下来。” “不,我……” 嘟嘟嘟, 陈海洋已经挂了电话。 邓芳芳一脸懵,看着室友,“怎么办?” 钟璐说道:“当然别下去。你就别理他。” 许文静有心看热闹,结果钟璐瞪了她一眼,许文静撇撇嘴,忍住开口的欲望。 邓芳芳有些忐忑,不过一直没下楼。 过了十分钟,手机没有动静,邓芳芳松了一口气。 此时,云深从外面进来,“我在楼下看到了陈海洋,他是在等芳芳吗?” 钟璐点头,“对啊。说什么带芳芳去吃夜宵,芳芳摆脱他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主动下去。” 云深放下书包,对邓芳芳说道:“陈海洋还在下面,没有走。估计一会还会给你打电话。” 邓芳芳赶紧拿起手机:“我关机。” 云深笑了笑,摇头。 邓芳芳有时候做事,就是太优柔寡断。这种事情就该主动说清楚,拖来拖去,太累。 云深去洗手间洗漱。 “邓芳芳……” 云深洗脸刚洗了一半,结果就听见楼下有人在叫邓芳芳。 云深从洗手间出来,邓芳芳也来到了阳台。 钟璐和许文静都伸着脖子看。 陈海洋就在楼下,正对着寝室阳台。 陈海洋大声喊道:“邓芳芳,你快点下来,我在门口等你。” 邓芳芳又羞又恼,脸色很是难看。 云深推了把邓芳芳,“赶紧趁这机会把话说清楚。别拖拖拉拉的。” 邓芳芳慌了,“在这里?” “不然在哪里?”云深反问邓芳芳,“你觉着你和陈海洋在一起的时候,你能掌握主动权吗?” 邓芳芳摇头,她根本掌握不了主动权。整个人,从肉体到精神,仿佛都被陈海洋给绑架了。 钟璐也催促邓芳芳,“赶紧。” 许文静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楼下喊道:“邓芳芳不肯见你,你走吧。别来缠着她。” “邓芳芳,我知道你在楼上。你快点下来。我给你三分钟。”陈海洋也是有脾气的,而且脾气不小。 云深又推了把邓芳芳,催促道:“你赶紧。别错过机会。” 邓芳芳咬咬牙,冲楼下喊道:“陈海洋,我不喜欢你,你别再缠着我。” 哦哦哦! 有几个寝室看热闹起哄。 陈海洋仰着头,说道:“邓芳芳,你别耍小脾气好不好?你赶紧下来吧,我带你出去吃夜宵。” 邓芳芳怒吼一声,“我没有耍脾气,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我也不想和你谈恋爱。你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啦。” “芳芳了不起。”许文静竖起大拇指。 陈海洋怒了,“邓芳芳,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不好吗?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我就是不喜欢你。” “你给我下来。” “我不下来。” 更多的人钻出来看热闹,还有人起哄,“帅哥,人家不喜欢你,你就别纠缠了。” “闭嘴,你们懂个屁。”陈海洋恼羞成怒,“邓芳芳,你最好赶紧给我下来,不要再耍小脾气。你要知道,我能看上你,你该感到荣幸。除了我,你问问其他人,谁稀罕你?我最多等你三分钟,你要是……” 哗啦啦,一盆水从四楼泼下来,正好淋在陈海洋的头上。 “吵死了!人家都说了不喜欢你,还要死缠烂打,神经病啊!” 吼吼! 大家都兴奋了。 男生在女生寝室楼下表白,结果被人泼水,这种桥段只在新闻里见过。今晚新闻上的场景就在自己眼前上演,整个寝室楼的女生都兴奋了。 邓芳芳啊了一声,显然是被吓到。 “谁,谁在泼水?” 云深指了指楼上,“417的人在泼水。” 钟璐想了想,说道:“417好像是土木专业的学姐,大三。” 许文静哇了一声,“还是大三的学姐做事干脆。” 陈海洋被一盆水泼成了落汤鸡,又狼狈又难堪。 邓芳芳紧紧地抓着云深的手臂,“云深,我现在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陈海洋马上就要走了。” 果不其然,云深话音一落,陈海洋就已经转身离开。 从他的背影,都能看出来,他此刻满腹怒气。急需要发泄的窗口。 “人终于走了。” 许文静拍拍胸口,“第一次知道男生也这么难缠。” 钟璐笑了笑,“总算把这个极品男给打发了。” 邓芳芳也松了一口气,“他以后不会再来找我,对吧。” 云深说道:“应该不会。不过小心他报复你。” “报,报……怎么报复我?”邓芳芳紧张地问道。 云深摇头,“不知道。反正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避开他。” 陈海洋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女生楼下,被人当众拒绝就算了,竟然还被人泼水,这绝对是奇耻大辱。 以陈海洋的性格,这口气估计忍不了。 既然忍不了,那自然要搞点事情出来。 云深提醒了邓芳芳后,也就没有再多说。 许文静笑道:“这种自以为是的极品男人,就该这么怼他。” 许文静星星眼,对楼上的人充满了崇拜。 邓芳芳有点忧心,不知道陈海洋会怎么报复她。 长这么大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邓芳芳完全没有经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之后的事情。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她就不信陈海洋敢打人。 云深早早地上了床,拿出手机,和秦潜日常一聊。 秦潜:“回寝室了吗?” 云深发了个笑脸过去,写道:“已经到了寝室。刚才有男生在寝室楼下叫人,结果被楼上的学姐泼了一盆水。” 秦潜:“那个男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 云深:“他喜欢我们寝室的邓芳芳,芳芳不喜欢他,又不敢当面拒绝。然后就在阳台上冲男生喊,让男生别再纠缠他。男生不依不饶,然后楼上的学姐嫌吵,就泼了一盆水。” 秦潜发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你们住宿舍,就是热闹。每天都有新鲜事。” 云深笑了起来,“你在市政厅上班也不差,天天都能看到奇葩事。” 秦潜:“我们两个就靠这些新鲜事解闷。” 紧接着,秦潜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这个周末我有空,我先预约。” 云深抿唇一笑,“万一约会到一半,临时通知你去开会,那该怎么办?” 秦潜咬牙,“凉拌。” 这两字充满了怨念。 身为一对情侣,一个星期才见一次面就算了。更过分的是,约会之前一通工作电话,就得打断自己的约会计划。 秦潜算了算,他和云深差不多又是两个星期没见面了。 秦潜:“亲爱的,我想你了。” 云深:“肉麻。” 秦潜:“你想不想我?” 云深:“一般想。” “一般想是多想?” 云深笑着写道:“就是不忙的时候,都在想你。” 秦潜:“你有不忙的时候吗?” 云深:“有啊。吃饭的时候我就不忙。” 秦潜:“我很高兴,你能照着一天三顿的想我。” 云深笑了出来,又赶紧收住声音。 云深问道:“在忙什么?” 秦潜:“有几份公文要看,还要准备明天晨会的发言。” 云深:“你在办公室吗?” 秦潜:“在家里。要不要到我这里来?” 云深写道:“等周末。现在我要准备睡了。” 秦潜:“早点睡吧。别忘了睡觉的时候想我。” 云深甜甜一笑,发了一个吻过去。 退出聊天界面,云深又开始刷新闻。 才四月底,很多地方就已经提前进入夏天。 全国各地频频爆出高温。 图片新闻里面,姑娘们已经开始穿上清凉的夏装,家家户户提前开空调。 滴! 云深收到了新消息。 是云诤发来的。 云诤:“睡了吗?” 云深:“正准备睡觉。” 云诤:“告诉你一件事情。京州云家三房明天会申请破产。” 云深:“怎么这么快?” 按照云深的估算,京州云家三房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 云诤:“我爸吩咐人办的,自然比较快。以后京州三房的人再也不敢去骚扰你。云深妹妹,这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云深:“没想到那件事竟然惊动了大伯。我得当面道谢。” 云诤:“简单。这个周五晚上,我们家有个小型酒会,都是亲朋好友。到时候你过来吧。” 云深:“确定是周五吗?” 云诤:“确定。晚上七点钟开饭,云深妹妹,记得要准时。” 云深:“放心,一定准时。” 这下子云深和秦潜的约会计划又得改期。 云深看了眼时间,决定明天一早,打电话通知秦潜约会改期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云深起床后,先躲到厕所里,给秦潜打电话。通知秦潜,约会改期。因为她要去参加大伯家的酒会。 秦潜十分郁闷,却不便表现出来。 秦潜对云深说道:“那就改到星期六。星期六,无论如何我也会抽出时间。” “我这边没问题,最近我都不怎么忙。只要你能抽出时间来,我随时都能到。” “那就说定了。” 挂了秦潜的电话,云深又给云慎打电话。 “爸爸,大伯家这个周末举办酒会,我要准备什么吗?” 云慎说道:“不用特意准备。都是亲戚,没那么多讲究。” “那我要穿礼服吗?” “不用特意穿礼服,稍微正式一点就行了。” 云深了解了。 “爸爸,早上好。我要去上课了,再见。” 云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笑了笑。 云慎又想起来,他还得提点一下云诏。 去大房做客,得好好表现。 连着两天,邓芳芳都感觉大家看她的眼神有点古怪。 就是那种,一大群人聚在一起说八卦,然后邓芳芳一靠近,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装模作样拿起书本,假装看书。等邓芳芳一走远,又都聚在一起聊八卦。 邓芳芳很难受。尤其是空气突然安静的那一瞬间,她恨不得赵个地缝钻进去。太尴尬了! 邓芳芳怀疑,大家不是在排斥她,而是在聊关于她的八卦。 走在路上,邓芳芳总觉着身后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可是每次她回头,所有人都很正常。 邓芳芳感觉自己快要神经衰弱。 邓芳芳给许文静发消息,“文静,我感觉大家都在偷偷议论我。你有没有听到关于我的事情?” 许文静秒回:“没有啊?是不是你误会了。” “你能帮我打听一下吗?真的,我这两天总感觉大家看我的目光都不一样。” 许文静:“好吧。我替你打听一下。中午回寝室聊。” 邓芳芳心里头记挂着这件事,上课都没心思听讲。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邓芳芳背起书包就朝教室外面冲。 结果好死不死,在走廊上碰上了陈海洋。 陈海洋也看到了邓芳芳,眼神先是怨毒,接着又是一副幸灾乐祸,好看戏的样子。 走廊人多,陈海洋故意凑到邓芳芳身边,压低声音,用只有邓芳芳一个人听见的音量,说道:“婊子,贱人!” 邓芳芳顿时就气炸了。 只是她嘴笨,还没想到怎么反击,陈海洋已经随着人流下了楼梯。 后面人太多,邓芳芳顾不得生气,先下了楼再说。 邓芳芳回到寝室,没看到许文静,心里头有些失望。 邓芳芳一脸烦躁,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都快气炸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人当面骂作婊子,贱人。 这对邓芳芳来说,是最恶毒的侮辱。 许文静气喘吁吁地回到寝室。 邓芳芳猛地站起来。 许文静连忙摆手,“先让我喘口气。” 许文静喝了一杯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芳芳,你是不是得罪了谁?” “怎么啦?” 许文静一脸怒色,“别提了。现在全学院的人都在议论你。” 邓芳芳脸色瞬间煞白,不好的预感应验了,“怎么议论我。” 许文静张张嘴,本想说,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说不出口。” 邓芳芳快要急哭了,“你快告诉我。多恶毒的话我都受得起。” 许文静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现在男生那边都在议论你,说你不是处女,早就被人玩烂了。还说你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你之所以能读大学,是因为你从高中开始就在外面卖。” “卖?卖什么?” 许文静指了指邓芳芳的胸前,“就是这个。” “啊!”邓芳芳捂住胸口,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还有吗?” “说别看你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床上功夫一流。不知道伺候了多少男人才练出这种本事。” 邓芳芳嘴唇颤抖,脸色苍白无血,“我,我……” 啪叽! 邓芳芳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一口气没提上来,突然就昏了过去。 许文静都快吓死了。 赶紧扶住邓芳芳,“芳芳,你醒醒,你可别吓我啊!” 接着许文静又在群里大喊,“云深,钟璐,你们快回来。芳芳昏过去了。” 第四卷 第332章 想办法(一更) 云深拿出银针,一针扎下去,转眼,邓芳芳悠悠醒来。 紧接着,云深给邓芳芳灌了一碗温开水,轻轻按摩她的手腕,“好点了吗?” 邓芳芳点点头,“我,我感觉好多了。” 云深说道:“可以将芳芳扶起来。” 钟璐和许文静赶紧将邓芳芳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云深说道:“你有点低血糖,什么都别说,先吃点东西。” 云深拿出一颗巧克力放在邓芳芳的手里。 邓芳芳眼睛红红的,一转眼,泪如雨下。 云深拍拍邓芳芳的肩膀,“先别哭。先把巧克力吃了。” 邓芳芳连连点头,剥开包装纸,一口一口咬着巧克力。 浓浓的巧克力味弥漫在四肢百骸,这本来是一种很幸福的味道,可是此刻,邓芳芳只有恐惧,羞愤。 “我从没想过世上有这么恶毒的男人。呜呜……” 邓芳芳蒙着眼睛哭了起来。 钟璐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钟璐和云深一听邓芳芳昏了过去,赶紧跑回来。 一回来,就忙着抢救邓芳芳,跟本来不及打听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会问起此事,虽然有可能会刺激到邓芳芳。只是现在,真的顾不上那么多。 邓芳芳在哭,哭得极其绝望。 钟璐和云深都朝许文静看去,“许文静,到底出了什么事。” 哎! 许文静长长一声叹息,“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有人造谣,说邓芳芳不是处女,早就开始在外面卖。还说邓芳芳能读大学,都是因为卖身有了钱。还说邓芳芳床上功夫一流,什么什么伺候了很多男人,才会经验这么丰富。” “我靠!” 钟璐表情狰狞扭曲,“谁这么缺德,竟然敢编造这种谣言。” “哇……” 邓芳芳哭得愈加大声。 许文静说道:“这些谣言绝逼就是陈海洋那个傻逼说传出来的。芳芳不答应他的追求,他就要把芳芳搞死搞臭。这种男人真的太恶心了。” “你们别说了。”邓芳芳几乎崩溃。 云深说道:“芳芳,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我们肯定帮你。” “对,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一定帮你。”钟璐义愤填膺。真是恶心坏了。 陈海洋这种男人,简直就是女人眼中的毒瘤。谁碰上他,谁特喵的倒了十辈子霉运。 云深说道:“我先给我们班的男生打个电话,求证一下。问问看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云深拿出手机,给班长顾淮打去。 电话接通,云深单刀直入,“顾班长,知道邓芳芳的事情吗?” “啊,啊……这个……” 顾淮有点方。 云深说道:“这么说顾班长是知道的。知道就好,你告诉我,这些谣言是怎么回事?” 顾淮为难,跑到阳台偷偷和云深说道:“云深,你打听这个事做什么?” “邓芳芳哭得都晕了过去,我身为她的室友,你觉着我能袖手旁观?” 顾淮也是为难,“你让邓芳芳别理这些流言,只要你们不回应,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云深嘲讽一笑,“班长,我问你答。你知道我的脾气,别逼我哦。” 顾淮头痛,“好吧,你问。” 云深的手指从桌面花开,三个室友都看着她。 云深问道:“关于邓芳芳的流言,是不是陈海洋传出来的。” 顾淮犹豫了一秒钟,说道:“是从陈海洋的寝室里传出来的。” 云深问道:“陈海洋有没有公开说过,要把邓芳芳如何如何。” 顾淮说道:“我听陈海洋骂过邓芳芳,还说要把邓芳芳搞臭。对了,有天晚上你们是不是泼了陈海洋一身水?” “不是我们泼的,是楼上的师姐仗义执言泼的。” 顾淮说道:“那天晚上陈海洋回来,脸色特别可怕。我听他们寝室的人说,陈海洋有一把匕首,那天晚上一直在磨匕首,磨了一整晚。你让邓芳芳小心一点,我估计陈海洋不会这么快罢手。你们也知道,像陈海洋这种又自卑又自傲的人,最容易走极端。” 钟璐突然叫起来,“我不信陈海洋还敢杀人。” 顾淮惊了一下,“云深,你身边还有人啊?” 云深点头:“寝室其他三个人都在。” “哦!那要是没什么事,我先挂电话。” “等等。”云深叫住顾淮,“陈海洋有电脑吗?平时喜欢什么?” 顾淮说道:“有一台笔记本,好几年前的款式。平时喜好,我不太清楚。不过经常看他在教学楼闲晃。” “那他成绩怎么样?” 顾淮说道:“大一入学测试,他在他们班排名第九。不过期末考试的时候,他的成绩已经滑到最后五名。上学期,他还有一门功课没及格。” 云深问道:“他天天在教学楼瞎晃,不自习吗?” 顾淮说道:“我不清楚。要不我问他们寝室的人打听打听?” “好吧。你帮我打听一下,问问陈海洋有什么习惯,什么爱好,平时没课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好的。” 顾淮刚答应下来,紧接着又紧张起来,“云深,你不会做什么吧。” 云深轻声一笑,“顾班长,你相信关于邓芳芳的谣言吗?” “这个,半信半疑吧。” 云深嘲讽一笑,“大部分男生都像你一样,即便从逻辑上知道这些谣言是假的,可是心里头还是愿意相信。不光是你们男生,女生这边估计也差不多,明知不可信,却还是津津有味的里瞎聊传播。 你说我们要是不做点什么,让这件事继续发酵下去,邓芳芳还能正常上课吗?放任这种行为,就等于是在毁灭邓芳芳的前途。要是哪天她想不开,从楼上跳下去,你们所有的男生都是凶手。顾淮连忙说道:“云深,你可别吓唬我。邓芳芳不会真的要跳楼吧。” “你说呢?”云深反问。 顾淮心里头有点慌,“那,我尽快帮你打听陈海洋的事情。还有,就算你们真的要做点什么,千万手下留情。陈海洋这人容易走极端,可别把人给逼死了。” “你放心,陈海洋这种人最爱的就是他自己。就算走投无路,他也不会轻生。” 云深挂了电话。 许文静张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起当初,她和顾淮还有过那么一段。可惜,往事不堪回首。 邓芳芳一脸绝望,茫然,完全没了方寸。 钟璐拍着邓芳芳的肩背,“你不会真的想不开,跑去跳楼吧。” “我……”邓芳芳才刚开口,眼泪又落了下来。 云深说道:“你要是真的去跳楼,那陈海洋的目的就达到了。他编造出这些谣言,一是要搞臭你,二是要搞死你。而且是让你背着不名誉的名声死去。邓芳芳,你甘心吗?” 邓芳芳摇头,她不甘心。 云深又问道:“邓芳芳,你想报复回去吗?” 邓芳芳重重的点头,“我要怎么报复?难道也编造谣言吗?” 云深轻声一笑,“不用那么麻烦。陈海洋这种人,肯定有把柄。只要找出来,他死定了。” “可是怎么找?” 寝室三个人都看着云深,此刻云深已经成为大家的主心骨。 云深说道:“这件事我来解决。你们也想一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收拾陈海洋。” 许文静咬牙切齿,“先把陈海洋打一顿。这种男人不干人事,简直把人恶心坏了。” 钟璐说道:“打的时候一定不能让他看到我们的脸,否则他肯定会去告状。” 许文静说道;“那就干脆花钱在外面找人收拾他一顿。” 钟璐不太赞同,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云深说道:“想要打陈海洋一顿,这事我来解决。我肯定让你们如愿,还不会让陈海洋看见。” 许文静问道:“云深,你是打算敲闷棍吗?” 云深点头,“陈海洋欠揍,打他一顿也好。到时候芳芳亲自动手,他给你多少伤害,你就加倍还回去。” 邓芳芳咬着牙,重重点头。 邓芳芳眼中满是恨意。 杀人不过头点地,陈海洋却编造谣言污蔑她的名声,试图搞臭搞死她。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感情纠纷,这就是仇人。对待仇人,不用心软。保证不死人的情况下,怎么有效怎么来。 云深想要查陈海洋的资料,原本打算找李思行。不过李思行不是帝国大学的学生,学校里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云深想到另外一个人,云诤。 云诤同样是个黑客。 云深给云诤打电话,“云诤哥哥,找你帮忙。” 云深正在校外潇洒,“云深妹妹,你尽管说。” 云深说道:“你帮我查个人,大二临床二班的陈海洋。” “云深妹妹,我先问一句,这个陈海洋很特殊吗?” 云深轻声说道:“他追求我们寝室的邓芳芳,邓芳芳没答应他,他就编造谣言,想要搞死邓芳芳。邓芳芳因为这事,气得晕了过去。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总要回报点什么东西给他。云诤哥哥,你帮我查查这个人。从线上到线下,尽可能多一点。” 云诤满口答应下来,“云深妹妹你放心,这件事抱在我身上。” 挂了电话后,云深又吩咐自己的保镖,帮她盯着陈海洋。她要找机会敲陈海洋的闷棍。 保镖们接到这个命令,有点懵。 当然,云深是老板。云深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也不知道这个陈海洋怎么得罪了自家老板。 邓芳芳还在哭。 云深走过去安慰她,“别哭了。哭能有什么用,还不是如了陈海洋的意。陈海洋就是想看到你哭,看到你崩溃。” “云深说的没错。邓芳芳,你先别哭了。” 许文静抽了两张纸递给邓芳芳。 邓芳芳接过纸巾擦拭眼泪,说道:“其实我也不想不哭。可是一想到走出去,别人都对我指指点点,我就感到绝望。我都不知道,将来要怎么面对同学。我没脸见人了。” “又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觉着自己没脸见人?” 钟璐很不满邓芳芳的软弱。 邓芳芳抽泣道:“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睛看着我,我受不了。” 钟璐说道:“那你就坚强一点啊。这年头,谁都会承受几句流言蜚语。就像我吧,我们班上的女生可没少说我的坏话。要不是我没有谈恋爱,怕是她们会说得更难听。什么乱搞啊,床上功夫啊,这都是小巫。说不定还会造谣说我得了性病,艾滋。可是哪又怎么样,我还不是一样活的好好的,气死她们去。” 邓芳芳愣住。 许文静乐呵呵,“钟璐,你和你们班上的女生关系怎么差啊!天天就编造谣言中伤你?” 钟璐冷哼一声,“我没有和她们住一个寝室,我比她们有钱,我长得还比她们漂亮,她们嫉妒我太理所当然。编造谣言说我坏话,这太正常。反正,从小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还真以为几句谣言就能打败我,做梦吧。邓芳芳,你要和我学,不过管别人说什么,自己过自己的生活。要是哪天你不爽了,找出头的那只鸟,直接一巴掌甩过去,她连个屁都不敢放。因为她心虚。” 邓芳芳想用钟璐的话鼓励自己,可是她发现不行。 她不是钟璐的性格,也没有钟璐的底气。让她一巴掌朝某个同学脸上抽过去,她做不出来。 云深说道:“先解决眼前的事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说完,云深还给钟璐许文静使眼色,别给邓芳芳太多压力。 邓芳芳不属于性格强势的人。 她要真强势,也不会被她家里人拿捏住。 云深又对邓芳芳说道:“芳芳,你也别太悲观。我帮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杜绝流言。” “什么办法?”邓芳芳眼巴巴地看着云深。 云深说道:“让陈海洋视频公开道歉,你们认为怎么样?” 许文静说道:“好啊!这个办法最好。让陈海洋跪下来给芳芳道歉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钟璐说道:“真要能录个道歉视频,那这件事也算是完美解决。” 邓芳芳看着云深:“真的能做到吗?陈海洋不可能乖乖对我道歉。” 云深替邓芳芳擦拭眼泪,“他当然不会乖乖就范,所以我们要先拿到他的把柄,然后让他给你跪地道歉。” 方案就这么确定了。现在就是等着云诤那边的消息。 寝室里四个人都没吃饭,忙了这么久,都饿了。 云深拿出手机叫外卖,还不忘鼓励邓芳芳想开一点。 等外卖的时候,邓芳芳前往洗手间洗漱。 三个人都疲惫地坐下椅子上。 许文静说道:“邓芳芳今年流年不利,倒霉透顶。我觉着她该去庙里面拜拜。” 钟璐笑了起来,“许文静,你可是学医的,竟然也会相信这种。” 许文静理所当然地说道:“学医跟我相信这种传统,没有冲突。对吧,云深。” 云深点点头,“传统文化也有许多可取之处。像这种玄学,有一定的理论根据,没必要全盘否定。” 李思行修的是道术,不擅相面,不然还可以替邓芳芳看看运势。 说起来邓芳芳今年的运气真的一般。 先是漏财,接着有是招惹小人,缠上是非。 希望后面的时间,邓芳芳能够顺利一些。 许文静突然压低声音,“你们说,邓芳芳和陈海洋之间,真的是清白的吗?” “你什么意思?你也相信那些谣言?”钟璐完全不敢相信,许文静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大家可是一个寝室的室友。 许文静看了眼阳台,邓芳芳还在洗手间里面洗漱,隐约听到水流声。 许文静压着声音,“我没相信那些谣言。我就是想,陈海洋编造这种谣言,总得有点根据吧。” “屁的根据。” 钟璐非常厌恶地瞪了眼许文静,“照着你的逻辑,我们班的女生污蔑我滥交,也是有更根据的?许文静,你的脑子呢?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特喵的,你脑子进水了吧。” “你脑子才进水。我就是说说而已,你骂我做什么。” 钟璐怒道:“世上就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太多,才会有那么多谣言。” 许文静不满,“又不是我在传播谣言。钟璐,你说话得放尊重点。” “你都不尊重别人,我凭什么尊重你?” “好了,都别吵了。” ------题外话------ 最近状态不好,到了每写一本书就会出现的疲劳期。 我在努力调整,不会耽误更新。依旧每天准点两更。 今天没有准点,算是一次意外吧。以后尽量避免。 第四卷 第333章 大片摄影师(二更) 云深不满地看着钟璐,许文静。 邓芳芳的事情还灭解决,自己人倒是先吵起来。 钟璐嫌恶地看着许文静,认为许文静典型的小人心思,和那些叫嚣被害者有罪轮的人一模一样。把钟璐气坏了。 许文静也对钟璐非常不满,装什么纯啊!谁不知道谁。 再说了,邓芳芳早出晚归,谁知道她在外面做过什么事情?谁知道她和陈海洋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怀疑一下邓芳芳和陈海洋之间的清白,也算是合理怀疑。怎么就牵扯到脑子进水。 邓芳芳从洗手间出来,一下子就感觉到寝室里气氛僵硬,古怪、 邓芳芳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钟璐和许文静都没说话。 云深说道:“没什么。大家都在替你打抱不平。芳芳,你洗完了吗?” 邓芳芳点点头,“洗完了。” 云深的手机响起来,送外卖的到了。 云深说道:“我下楼拿外卖。” “我和你一起去。” 钟璐挽着云深的手臂,跟着一起下楼。 对面寝室好奇地看着317的两个人。钟璐眼一瞪,“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318的人赶紧关上门,惹不起,惹不起。 钟璐嘟嘴,不满,脸色也很难看,“一个个都喜欢做八婆。天天造谣生事,就能满足她们恶毒的心思。” 云深说道:“别想那么多。看热闹是人的天性。” “鬼的天性。大家都是受过教育的人,教育最根本的作用就是教会人用脑子思考,懂得自律。这些人一不会用脑子思考,二不知道克制自己的好奇心,跟大街上的八婆一个德行,算什么大学生。” 钟璐满腹怨气。 云深也不好说什么。 寝室里这种矛盾在所难免。 一家人吃一样的米饭,处在同一个环境里,都有不同的观念想法。更何况是寝室里的人,来自全国各地,成长环境不同,习惯不同,观念有冲突在所难免。 两人到了一楼大门口,送餐小哥就等在门卫室。 “我们是317的,这是我们的快餐吧。” “是!祝你用餐愉快。” 云深接了快餐,同钟璐一起上楼。 送餐小哥同门卫阿姨唠叨,“你们学校里的女生真漂亮。” 门卫阿姨笑道:“刚才那两个女生都是系花,能不漂亮吗?” 难怪了。 云深提着快餐上了三楼。 这会是中午,大家寝室门都敞开着,透透风。 不少人都看到云深提着快餐,不由得问道:“还没吃啊?” 云深点点头,“今天吃得晚。” 有同为医学院的大二女生拉住云深,“邓芳芳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吗?” 云深点头。 “邓芳芳没事吧。” “暂时没事。我们还没吃饭。” “哦,那你赶紧回寝室吧。” 云深继续往前走。 钟璐小声嘀咕:“你说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关心别人的事情。” 云深神色平静,“这件事估计已经在医学院二年级传遍了。先不管这些,吃完饭再说其他的。” “好吧,听你的。” 云深提着快餐回到寝室。钟璐紧随其后,啪,直接把寝室门关上,挡住外面窥探的视线。 “吃饭吧。” 四个人拿出折叠桌子摆在中间,将快餐一摆,开始吃饭。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沉默。 邓芳芳没什么胃口,吃得很慢,像是数着米粒吃饭。 云深同邓芳芳说道:“芳芳,别想太多,这件事会有办法解决。” 邓芳芳低头,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我从来没想到,一个人可以这么剧情,这么恶毒。” 许文静嫌弃,“你还在想陈海洋啊?” 邓芳芳用手背擦拭眼角,“我没有想他。我就是想不明白,他怎么可以这么恶毒的对待我。我和他又没谈恋爱,我又没玩弄他的感情。他凭什么编造谣言害我。” “因为这样做,他很爽。”云深冷漠地说道。 三人都朝云深看去。 云深平静地说道:“陈海洋和芳芳一样,都来自于农村。不同的是,陈海洋得到了全家,甚至所有亲戚的赞美和夸奖。这让他变得自傲。 但是,帝国大学是全国最好的大学,能考进这个学校的人,都不笨。而且不少人家庭条件很好,像钟璐,像许文静,和你们家庭条件类似的,男生那边有不少。 陈海洋到了大学,不再是大家关注的焦点。比学习,他考不了第一,甚至挂科。比家世,那更差得远。比相貌,没什么可取之处。比身高,多少男生能秒杀他。 从过去在老家的天之骄子,到如今泯然众人,他内心肯定有落差。当初他有多自傲,现在他就有多自卑。又自傲又自卑的人,本以为放平自己的眼光,找一个条件和自己差不多,甚至不如自己的女生,在他看来这件事肯定十拿九稳。 结果,不仅吃了闭门羹,还被人当众泼水羞辱。陈海洋没有暴走杀人,算他还有克制力。他编造谣言,无非就是想报复邓芳芳。邓芳芳看不上他,当众拒绝他,那他就要十倍报复回来。” 许文静捂住胸口,“好可怕。” 钟璐皱眉,“他凭什么认为邓芳芳就该答应他的追求。” 云深尽量客观地说道:“因为在陈海洋眼里,邓芳芳来自农村,家庭穷,以前长得黑,不怎么好看。在他心里,他主动追求邓芳芳,邓芳芳不仅不能拒绝,还要感恩戴德。因为是他不嫌弃邓芳芳,邓芳芳才有人要。 所以上次邓芳芳和陈海洋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陈海洋才会理所当然地提出让邓芳芳攒钱结婚,理所当然的决定邓芳芳该吃什么。甚至他会理所当然的认为,邓芳芳的钱就是他的钱。” 钟璐扶额,“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云深说道:“之前的理所当然,是因为陈海洋自傲。现在疯狂报复邓芳芳,则是因为自卑。不过芳芳不用太担心,过了今天,陈海洋不会有机会再来伤害你。” 邓芳芳有些茫然。 回过神来后,赶紧说道:“谢谢云深。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云深说道:“现在你要多吃点,打起精神来,武装自己。不管是陈海洋,还是其他人,他们都是跳梁小丑。就像钟璐说的,你别去搭理他们。要是不爽的话,直接找最大声的那个,一耳刮子打过去,没人敢说个不字。因为你没错,错的是他们。” 钟璐连连点头,“就是。怕个屁。邓芳芳,你就是太软弱,太胆小。这点事情就将你打败了,等你将来去了单位,那地方人事关系更复杂,到时候你怎么办?你不得哭死啊!” “我,我……医院很复杂吗?”邓芳芳看着云深。 云深想了想,有所保留地说道:“医院分科室,分圈子。到了医院后多看多听,慢慢你就了解了。” 许文静说道:“这个问题,邓芳芳你该问我。我家开诊所的,家里的朋友,还有我家亲戚,全都在医院工作。我跟你说,医院比学校还要八卦。像你这种级别的事情,在医院里,大家早就见怪不怪。 我有个亲戚是妇产科医生,她有个女性朋友,大约三十出头吧。这女的和老公结了婚,怀了孕,本来是好事,结果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女的找我亲戚,问50天的胎儿能不能做DNA。因为她自己都不确定孩子是老公的,还是别的男人的。如果是她老公的,她就生下来。如果不是,就打掉。我亲戚很无语,才五十天怎么做DNA,神经病啊!” 哇! 这种八卦真的很少听到。 钟璐赶紧问道:“后来怎么样?” 许文静说道:“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打掉啦。那女的不敢冒险,怕孩子生下来,结果发现不是老公的,那就麻烦了。因为那女的从来没想过要离婚,她老公条件很好的。” 真是狗血得一塌糊涂。 许文静接着说道:“我听我亲戚说,这件事还有后续。那女的瞒着她老公打胎,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说漏了嘴,被她老公知道她打胎的事情。她老公就质问她为什么打胎。 那女的也聪明,赶紧说本来想给老公一个惊喜,结果孩子没保住。怕老公伤心,就干脆瞒下此事。那女的还和我亲戚串词,让我亲戚千万别说漏了嘴。我亲戚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总不能真的撕破脸说出真相吧。只能配合那女的,瞒着她老公。” 这盆狗血真是一出接一出。 许文静拍拍邓芳芳,“芳芳,等你到了医院,类似的事情你可能天天都会接触到。医院那地方,真的就是社会大缩影。这种事情见多了,你自己也就见怪不怪。所以我说,你这点事,屁都不是。该吃吃该喝喝,收拾完陈海洋,我请你出去唱歌。” 钟璐举手,“我包酒水。” 许文静嘿嘿一笑,“那我就陶开房费。” 然后大家又都看着云深。 云深笑道:“潇洒完了,我们去住酒店,五星级。我出钱。” “欧耶!” 大家都欢呼起来。 邓芳芳很感动,“谢谢,谢谢你们。” “说什么谢,大家都是室友,互帮互助是应该的。来,走一个。” 四个人端着饮料碰杯,真爽! 云深手机响起来,大家都盯着。是不是有消息来了。 云深看到来电显示,是保镖打来的。 云深接通电话,“喂,怎么样?” “老板,陈海洋是大二临床的吗?” “对啊!” 保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看到他进了肉体治疗会所。” “你确定?” 保镖十分肯定,“我们还拍了照片。” 很快,保镖将照片传了过来。 侧面,背面,远景这正面,的确是陈海洋。陈海洋的确走进了肉体治疗会所。 云深对保镖说道:“你们跟进去,看他到底在里面做些什么。” “明白。” 哇! 寝室里几个人面面相觑。 许文静小声说道:“陈海洋不会是在那地方打工吧。” “陈海洋那副尊荣,去做肉体治疗师?哪个人想不开,会请他?”钟璐反驳。 许文静哇了一声,“总不能是去治疗的吧。” “说不定哦!” “不是说陈海洋是农村来的吗?他有钱?” 钟璐说道:“像他这种人,家里人肯定当宝贝宠着。就算再穷,也不能穷了宝贝儿子啊。去按摩一次,一两百块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许文静又看着邓芳芳,“芳芳,你知道陈海洋有这爱好吗?” 邓芳芳连连摇头,“我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我还是听你们说,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深查临床二班的课表,“今天下午临床二班有课,还是专业课。陈海洋是打算逃课吗?” 钟璐说道:“陈海洋肯定是得意自己的计划完美实施,于是去肉体治疗会所放松,就当是庆祝。” 许文静笑了起来,“真要这样的话,那抓陈海洋的把柄应该很好抓。” 此时,云诤也给云深打来电话。 云诤在电话里说道:“我靠,云深妹妹,这个叫陈海洋的人怎么这么龌龊啊。” “怎么啦!” 云诤说道:“我翻了下他的电脑,那里面的内容特别的下流。反正我作为男生,我是看不起这种人” 云深很干脆,“你把他的电脑资料拷一份给我。还有,帮我在男生那边打听一下,陈海洋有没有恶习。比如嫖!” “我想应该有。因为电脑里面有他和不同女人的黄色照片。” 云深意外,没想到陈海洋还是个摄影师,电脑里竟然还藏着这种东西。 云深说道:“先拷给我,你继续帮我打听陈海洋的消息。” 云诤说道:“数据有点大,我直接给你一个邮箱密码,你上网看吧。” 云深挂了电话,招呼同寝的三个人,“找到陈海洋的把柄了,这里只是一部分。我们先看看。” 云深上网,登录邮箱。打开链接。 我靠! 邓芳芳从来见过画面这么直观,角度这么刁钻,风格这么大胆的艺术照,顿时就要吐了。 邓芳芳赶紧跑到洗手间吐一吐。 钟璐和许文静则看得津津有味。 这可是人体写真诶,平时根本没有机会看到。 就是陈海洋长得太丑,身材一点看头都没有。里面的女的,倒是各有不同,还挺有看头的。 云深面色很平静,身为医生,早已经修炼出一颗铁一般的心脏。这种艺术照,还没血淋淋的照片来得震撼,而且缺乏美感,也就那样吧。 云深一张张翻下去。 总共三十二张,一共十二个女人。 看上面的日期,陈海洋从大一下学期就开始了这种相对而言比较糜烂的生活。 邓芳芳从洗手间走出来,脸色苍白,一脸虚弱。 “你没事吧。”许文静问道。 邓芳芳微微摇头,“我就是第一次看这种,不适应。” 许文静哈哈一笑,“可惜你读的是药学。你要是跟云深一样读临床,这种级别的,绝对是面不改色,还能正儿八经地做个评论。” 云深点点头,认可许文静的话,“所有照片都缺乏美感,充斥着原始的诉求,和对女性的蔑视。很明显陈海洋不懂拍照,什么灯光啊,角度啊,通通不懂,都是拿着手机瞎拍。另外,也能看出陈海洋内心比较饥渴,空虚。整篇充斥着偏远乡村那种陈腐的大男子主义。女人在他的眼里,只是生育工具,和可以买卖的货物。” “哇……” 大家都很惊奇地看着云深。 就几张照片,云深竟然能看出这么多内容。果然应了许文静那句话,读临床的女生特喵的都是神,这种照片都能一本正经地写出万字论文。 许文静双手合拢,拜倒,“云大神,我服了。请受小妹一拜。” 钟璐说道:“我也服了。云深,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云深故作严肃地说道:“不算胡说八道。我的确从照片上看到了内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唯有邓芳芳问了一个稍显认真的问题。 第四卷 第334章 扭曲成麻花(一更) 云深看着邓芳芳,说道:“有了这些照片,我们可进可退。现在就可以把这些照片发到校园网,让陈海洋臭名远扬。也可以拿着这些照片去威胁陈海洋。芳芳,你想怎么做?” 钟璐和许文静都看着邓芳芳,邓芳芳会怎么做? 邓芳芳飞快地扫了眼电脑上的照片,好恶心。 邓芳芳说道:“还是不要发布到网上。我怕事情闹大后,会收不了场。” 切! 许文静觉着邓芳芳实在是太过担小。 人家都骑到头上拉屎拉尿,邓芳芳还在考虑不要把事情闹大。 云深看着电脑里面的照片,说道:“这些照片,的确不宜公开。毕竟不雅观。” 邓芳芳松了一口气,总算,云深同意了她的说法。 钟璐问道:“那就拿着这些照片威胁陈海洋。” 邓芳芳没胆子,不敢做,同时不敢反对大家的提议。 云深摆手,说道:“再等等。后面还会有消息进来。等消息搜集全面后,我们再决定下一步。邓芳芳,下午的课,你要去上吗?” 邓芳芳摇头,“我不去了。” 邓芳芳根本不敢去教室上课。大家异样的眼光,就能从精神上杀死她。 钟璐问道:“那你还要去做家教吗?” 邓芳芳犹豫了一下,“不了,我会和学姐说清楚,家教就交给别人去做。” 好吧! 邓芳芳这个时候躲起来,也是人之常情。 云深问道:“孙叔那边,要不要我给你钱请假?” 邓芳芳摇头,“安和堂我会继续去。” 孙叔是熟人,而且孙叔理解她。就算孙叔知道了这件事,也值会骂陈海洋不是个东西,绝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云深又问道:“邓芳芳,如果有机会让你敲陈海洋的闷棍,你敢动手吗?” “我……” 寝室三个人都看着她。邓芳芳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许文静不敢置信,“陈海洋那样伤害你,你竟然不敢敲他闷棍?” 钟璐也皱起眉头,“把陈海洋绑起来,随便你打,你敢打吗?” “我,我不知道。” 邓芳芳从小到大都是听话的好孩子,从来没打过架。 别人家兄妹多,兄妹之间难免打架,她不会。 农村孩子都是放养,都比较野,打架在所难免,邓芳芳却没有和别人红过脸,更别说打架。 室友们开口就让她打人,她都懵了。 打人怎么打啊?万一把人打死了,那怎么办? 邓芳芳很慌。 云深说道:“这件事到时候再说吧。不过我建议芳芳你,有机会最好将陈海洋打一顿。一来可以震慑陈海洋,让他以后不敢招惹你。二来也可以锻炼勇气和胆量。” 邓芳芳一脸纠结。 许文静嫌弃,“这有什么可纠结的,一棍子打下去不就得了。” 钟璐也拍拍邓芳芳的肩膀,“好好想想吧。不是每一次遇到困难,都会有人帮你。这种事情,其实主要还是靠你自己。” 邓芳芳张张嘴,“我会认真考虑。” 云深起身,将饭桌收拾了,剩饭剩菜全部丢到走廊上的垃圾桶里面。 邓芳芳忐忑不安地等消息。 云深同她说道:“你别紧张,有消息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你的手机保持开机就行了。” “嗯!” 邓芳芳重重地点头。 时间不早了,下午大家都还有课。云深也要去听两节专业课。 三个人收拾书本,出门。 下了楼,许文静就嘀咕起来,“你们说邓芳芳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都和她说了,逮着机会就狠狠收拾陈海洋一顿。照片不公布就算了,毕竟不雅观,容易招祸。将人打一顿总可以吧。陈海洋做出那种事情,难不成还要原谅他?邓芳芳脑子分明是进水了。” 钟璐嗤笑一声,“什么进水啊!邓芳芳聪明着。她一边让我们冲锋陷阵,替她出头。而她自己就躲在后面,装柔弱扮可怜。万一出了什么事,责任都是我们的,她只是无辜的受害者。要我说,这件事算了,不管她。” “邓芳芳没你们想得那么阴险。她怕承担责任,这不假。但是她也不是那种故意坑人的人。” 云深说了句公道话。 许文静说道:“邓芳芳故意坑人,她肯定没那么精明。真要有那么精明,也不会被陈海洋害成这样子。” 钟璐笑了笑,“那你们说,邓芳芳到底是怎么想的?” 许文静找云深求救,“云深,你快和钟璐想想,邓芳芳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深说道:“邓芳芳就是把人想得太好了。她心里头总是侥幸的想,万一这次是个误会,万一陈海洋良心发现,万一陈海洋并没有要针对她,结果中途被人利用,局面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总之,那么多万一,邓芳芳都是把人往好处想。你们想想,她都把人往好处想,又怎么愿意用那么‘恶毒’的手段对付陈海洋?说到底,邓芳芳就是心肠太软。” 钟璐嗤笑一声,“最烦邓芳芳这种无差别的慈悲。好人坏人全都一样,真替倒霉的好人不值。邓芳芳这种人,说是有大爱,其实就是个胆小鬼。” 这一回,云深没有替邓芳芳说话。 钟璐说的那些话虽然不客气,不过也不算错。 邓芳芳的确胆小,这是事实,毋庸置疑。 许文静问道:“那这件事我们还要管吗?” 钟璐说道:“管啊,为什么不管。难道你不想知道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许文静说道:“把照片传到网络,邓芳芳不同意。说把陈海洋打一顿,邓芳芳还是不同意。那你们说怎么解决?总不能靠我们三个人三张嘴巴就能把问题解决了吧。” 钟璐朝云深看去,“云深,你怎么说?” 云深面色平静地说道:“陈海洋这种人欺软怕硬,欠教训。所以必须要把陈海洋打一顿。之后就灵活处置吧,要么逼着陈海洋道歉,要么逼着陈海洋写下保证书。这种事情没你们想得那么复杂。” 尤其是云深派了保镖紧盯陈海洋。陈海洋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这种情况,还能让陈海洋脱身,那就没法原谅。 许文静问道:“要是邓芳芳不配合,怎么办?” 云深轻声一笑,“很简单,赶鸭子上架。到了那个时候,邓芳芳已经没有说不的权利。” “还是云深牛逼。邓芳芳就是要被人逼一逼,她才会做出决定。” 到了路口,三人分开。 钟璐前往经济学院,云深和许文静前往医学院。 钟璐不在,许文静说话大胆了许多。 她压低嗓音,问道:“云深,你觉着邓芳芳和陈海洋是清白的吗?” 云深点头,“当然是清白的。邓芳芳眉宇间,聚而不散,明显还是处女。” “哇,云深,你竟然会看这个。” 见周围有人看过来,许文静赶紧压低音量,一脸佩服地看着云深。 云深轻声一笑,“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你要是想学,也能学会。” “算了,我还是不学了。”许文静下意识的摆手拒绝。 云深笑笑,也没勉强。 许文静八卦的问道,“那你看钟璐,她的第一次还在吗?” 云深笑而不语。分明是让许文静不要问这么八卦的问题。 许文静挥挥手,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也尴尬一笑,“我就随便问问。云深,你说邓芳芳值得帮忙吗?” 云深想了想,说道:“同住一个寝室,邓芳芳遇到这种事情,我们要是不帮她,她真的有可能被逼上绝路。” 许文静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也是。要是邓芳芳钻了牛角尖,一时间想不开,从楼上跳下来,那真的完蛋了。我们三人肯定会内疚一辈子。” “所以说,帮她也是帮我们自己。” 云深同许文静在教学楼一楼分开。 云诤那边又有了新的进展。 云诤翻了陈海洋的电脑,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终于让他找到了几封去年写的日记。 日记的内容,全是各种负面宣泄,估计连陈海洋自己都忘记了。 有好几篇日记写的都是陈海洋对全班同学的辱骂,没有人幸免。 全班每个人,在陈海洋眼里都是傻逼,都是一群看不起人,自以为了不起的蠢货。 男生都是智商欠费,有爹妈养没爹妈教的狗东西。女生都是一群嫌贫爱富,爱慕虚荣,个个私生活混乱,有严重妇科疾病,甚至感染了性别的贱人。 还特意骂班长,明明看不起人,还假惺惺的说什么帮助家庭困难的同学,虚伪得一逼。还说将来自己如何牛逼,一定要报复回来云云。 看着这些内容,整个负能量爆发。 后面几篇日记,则全是骂老师的。 年轻的女老师全是骚货。年老的女老师,全是饥渴难耐,更年期到了的八婆。 男老师更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是畜生。 实验课就因为分组比较靠后,陈海洋就把负责实验课的老师,整整骂了两篇日记。其中充斥着各种下三滥的词汇,不堪入目。 云深皱着眉头看完这些日记,真没想到陈海洋不光在男女事情上面有着特殊的爱好,在人家交往中,也是充满了负面情绪,极端思想。 这种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可怕。 一个人得扭曲到什么程度,心里才会有这么多仇恨。在他眼里,世上皆是傻逼,唯有他一个人是清醒着。 云深摇摇头,真是人不可貌相。之前她对陈海洋的分析,还是太过温柔。 云诤通过电话和云深聊天,“云深妹妹,这个叫陈海洋的男生,是不是变态啊?一直看他骂人,甚至他把自己父母比喻成老狗,啧啧,这种人还配为人吗?” 云深嘲讽一笑,“这就是一条隐藏很深的疯狗。” 云深问道:“云深妹妹,你们打算怎么做?要不要把照片连带这些日记,全部公布到网络上。让所有人来围观。你不用担心学校会查到我们头上,我会扫清痕迹,保证查不出来。” 云深说道:“虽说查不出来,但是人家会推论,会分析啊。我想了想,照片就别公布了,这个当做杀手锏,没必要一上来就出这么大的牌。干脆先将陈海洋辱骂同学的日记公开,就发在我们校园论坛上。” “只发校园论坛?” 云深笑了起来,“好歹要给学校留点面子。” 云诤又问道:“他辱骂老师的那些不发吗?” 云深摇头,“先留一手。” “那行,我听云深妹妹的。我现在就把那几封信发到网上。对了,那些名字要不要打马赛克?” 云深说道:“只说刘某某,张某某,不要出现完整的名字。看得懂的自然懂,看不懂的就让他们瞎猜去。” “那好吧。云深妹妹,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云深挂了电话。 想了想,在群里发了个消息,“已经有了进展。十分钟后,你们登录学校论坛看情况。” 许文静和钟璐都在上课,没看到。 邓芳芳是老年手机,上不了群。 于是乎,云深发的消息石沉大海。 云深没有关注网络上的动静。高峰要等到晚上才会到,现在关注也翻不起浪花来。 云深收了心思,专心学习。 等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保镖给云深打来电话。 已经拍到了陈海洋同肉体治疗师之间的二三事。连带着陈海洋每个月都会来一到两次,每次都是点的同一个治疗师,都打听到了。 保镖给云深发来了视频,请示云深下一步怎么办? 云深让保镖继续跟着。 云深把玩着手机,她真的很想去敲陈海洋的闷棍。 陈海洋这人就是欠收拾。 云深扫了扫地图,陈海洋去的会所,离学校两站路。 据了解,陈海洋很多时候都是走路回来。 如果走路,他就会穿过一条小巷子。 云深顿时笑了起来。 云深走出教学楼,给邓芳芳打电话,“芳芳,你出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 云深又给许文静,钟璐打电话,“你们认为是敲闷棍好,还是直接将陈海洋打一顿好?” 钟璐和许文静出奇一致,“敲闷棍吧。更刺激!” 云深点点头,“行吧。就敲闷棍。” 云深和保镖联系,无比让陈海洋走小巷子,同时控制小巷子的两头,不准有人进来。 云深在宿舍楼下等到邓芳芳。 邓芳芳低着头,都不敢看人。 云深拉着她的手,朝校门外走去。 “我,我们去哪里?” 云深说道:“别问那么多。到了地方就知道。” 骑自行车到了校门口,和钟璐,许文静汇合,然后出发。 陈海洋走出肉体治疗会所,就接到老乡打来的电话,“陈海洋,你赶紧上学校论坛。点那个飘红置顶的帖子。” “怎么啦?难不成又是谁的八卦?” 老乡说道:“你别问了,你赶紧看吧。看了后,我们再通电话。” 老乡挂了电话,陈海洋莫名其妙。 不过他还是拿出手机,登录学校论坛。 今天学校论坛很热闹,不过四五点的时间,在线人数已经有一两千人。而且在线人数一直在增加。 陈海洋嘀咕了一句,神经病。往下拉,果然看到一个制定飘红的帖子【爆了!竟然有这种恶心的人。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帖子标题就起得很有噱头。 陈海洋以看热闹的心态点开帖子,这时他脸上还挂着笑容。 可是渐渐的,陈海洋笑不出来了。 虽然,他都快忘记自己写过这样的日记,可是上面的内容,是那样的熟悉。那些骂人的俚语,分明是他的老家话。 难怪老乡突然给他打来电话。 陈海洋卧了个槽,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喘着粗气。 是谁,究竟是谁偷看他的电脑,把他藏在电脑里面的东西发布到网上。 是不是胖子? 胖子和他有过节,前天才吵了架。而且胖子懂电脑。胖子如果成心报复他,完了,陈海洋心想,自己彻底玩了。他可没有忘记,藏在电脑里面的照片。要是照片被人翻出来,那他死定了。 陈海洋的冷汗出来了。 他得赶紧赶回宿舍,他要找胖子拼命。 陈海洋急匆匆跑到路边,拦截出租车。结果没有一辆空车。 陈海洋咬牙切齿,诅咒所有出租车司机不得好死。然后急匆匆地朝学校跑去。 第四卷 第335章 套麻袋(二更) 这是一条幽深的巷子,平时少有人走。 陈海洋对这条巷子很熟悉,几乎每个星期他都会经过这里。 这里幽静,隐秘,安全,是陈海洋最满意的地方。 每次走过巷子的时候,陈海洋就特别放松,志得意满,尽情地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想象着有一天自己功成名就,无数美女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以前那些看不起他的同学,统统都要来巴结他。 有时候想到某个同学跪在自己脚边,痛哭流涕恳请自己原谅的时候,陈海洋就特别满足。 他会一脚踢过去,就像是踢在某个同学的脸上,然后再一脸高傲冷漠地说道:“滚!” ‘滚’这个字,在他喉间翻滚辗转了两年。 他说了无数个滚,然后一切都是想象出来的。 不过陈海洋相信,总有一天,他的幻想会变成现实。届时,所有人的命运都将被操控在他的手中。 这是一种美妙到无法描述的幻想,陈海洋将这种幻想理解我自我救赎。 通过这种幻想,他就会重新燃起斗志和希望。 今天,陈海洋依旧在幻想。 他脑海中想象着,等回到寝室后,他要如何质问胖子。 胖子一定会矢口否认。 没关系,他不需要证据,因为他说是就一定是。 当胖子狡辩的时候,他只需要端起凳子,佯装朝胖子的头上砸去,胖子那个傻逼一定会认怂。 到时候他不仅要让胖子跪下来道歉,他还要让胖子赔偿他的精神损失费。 到底赔多少才好? 五百? 一千? 还是两千吧。 两千块钱够他花一段时间。 胖子这个怂货,只要肯陶两千块钱,这件事就当过去了。 想到即将有两千块钱入账,陈海洋很兴奋。 甚至眯起眼睛,开始哼歌。 突然间,眼前一黑。 “谁……” 陈海洋很慌,是谁套他麻袋。是不是学校里的人在暗算他? “胖子,我知道是你。啊……” 一棍子打在大腿上,陈海洋瞬间滚倒在地上。 紧接着,如雨点般的棍子落下来,打在他的背上,臀上,腿上。 陈海洋很恐惧,努力挣扎着,“好汉饶命,饶命……”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理会他的求饶,棍子依旧没有停歇。 陈海洋嗷嗷叫唤,要死了,要死了,怎么办? 他会不会死在这个巷子里。 巷子里没有监控,他要是死了,警察能查到凶手吗? “胖子,我知道是你,你他M的,我饶不了你。哎呦……” 许文静和钟璐都不要命的朝陈海洋身上打,这个男人欠揍。 云深将棍子递给邓芳芳,努努嘴,示意邓芳芳动手。 许文静和钟璐都停下来,沉默地看着邓芳芳。 此刻,陈海洋已经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只剩下叫唤。 麻袋依旧套在陈海洋的头上,陈海洋不会知道是谁打了他。 邓芳芳被三个人的目光逼视,显得很怯弱。 她摆摆手,有点怕。 云深冷着一张脸,直接将棍子放在她的手上,然后拉着邓芳芳来到陈海洋面前。她控制着邓芳芳的手,接着一棍子敲在陈海洋的大腿上啊。 “啊……” “啊……” 陈海洋惨叫一声,邓芳芳也心惊胆战地叫了一声。 “谁,到底是谁?” 云深示意邓芳芳继续。这是在替她报仇,她身为当事人,不能袖手旁观。 “是谁,到底是谁?邓芳芳,是不是你?你他M的,竟然敢敲我闷棍,我……嗷……” 云深见陈海洋要取下麻袋,嘴里还敢骂骂咧咧,干脆一脚踢过去,正好踢在胫骨上,痛得陈海洋惨叫连连。 云深又推了邓芳芳一把,邓芳芳鼓足勇气,终于一棍子敲在陈海洋身上。 陈海洋再次惨叫出声。 开了头,后面的事情就变得很容易了。 邓芳芳一棍子接着一棍子地朝陈海洋身上打去。 将心中的怒火,仇恨,通过一根棍子,全部发泄在陈海洋的身上。 听着陈海洋的惨叫声,邓芳芳突然得到了满足。 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她要陈海洋感受到痛,要陈海洋比她更痛。 邓芳芳像是疯了一样,劈头盖脸地朝陈海洋打去。 云深三人站在旁边围观。 许文静砸吧了一下嘴唇,悄声同钟璐嘀咕,“邓芳芳发起狠来,还是蛮凶的。” 钟璐面无表情。 要不是有她们三人压阵,给邓芳芳一辈子的时间,邓芳芳也跨不出这一步。说到底,邓芳芳就是怂。 差不多,云深伸手制止邓芳芳。 然后拉着邓芳芳离开了巷子。 许文静和钟璐也紧跟着离开。 邓芳芳突然又慌了起来,“我们就这样走了吗?留陈海洋一个人在哪里,不会有事吧。” 云深说道:“不用担心,陈海洋死不了。他没有给你道歉,事情还不算完。不过之后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自有人去处理。” 四个人一起走出幽深的巷子,顿时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邓芳芳脸色红润润的,那是因为太过激动导致。 钟璐和许文静都一脸爽。打人真的很爽,尤其是打陈海洋这种极品渣男。 许文静看着云深,“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吃饭。晚上唱歌。今晚大家都别回寝室。” “欧耶!” 许文静和钟璐齐声欢呼。 邓芳芳拉着云深的手,“放心,真没事。等晚上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你就会发现一切雨过天晴。” 邓芳芳不知道云深的计划,她就是怕出事。 她们把陈海洋打得那么狠,她怕陈海洋会死在巷子里。 云深笑道:“陈海洋死不了。他身边跟着人,不会让他死。” 邓芳芳一听陈海洋身边有人,顿时放心下来。 “谢谢你,云深。” “不用谢。以后大胆一点,就像今天这样,一棍子打下去,也就那么回事。” 钟璐和许文静纷纷附和,“是啊,邓芳芳,你就应该大胆一点。不就是一个渣男,打也打了,怕什么。我就不信,陈海洋还敢去告状。” 云深同大家说道:“陈海洋不会有告状的计划。你们别忘了,我们手中可是捏着他的把柄,现在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云深的自信,感染了其他三个人。大家纷纷放下心来。 今晚是317寝室狂欢的日子。 四人先到酒楼吃了一顿大餐,结账的时候,把邓芳芳给吓坏了。吃一顿这么多钱,当她两个月的工资,太奢侈了。 云深直接报上云诤的名字,“记他账上。” 经理满脸堆笑,“谢谢云小姐照顾生意。” 云深挥挥手,带着三个人,打车前往夜店。 夜店也是云诤介绍的,也是云诤常来的地方。 这里的人,上至老板,下到服务员都知道云少的大名。 云深一报上云诤的名字,经理亲自将四人迎到包厢,送上酒水点心水果。 许文静哇的一声大叫,“这全是VIP服务啊。云深,我们跟着你沾光,享受了一把至尊vip待遇。” 云深笑道:“大家不用顾虑,这里都是记账。记云诤的账。” 吼! 许文静和钟璐都叫起来。吃大户,她们最乐意了。 邓芳芳有点坐立不安,她偷偷问钟璐,“这里消费很贵吧。” 钟璐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贵。像我们女孩子,不怎么喝酒,一晚上最多十来万。” “十,十来万?” 邓芳芳脸色都变了,显然是被这个金额给吓住了。 邓芳芳赶紧同云深说道,“云深,我们换地方吧。这里太贵了。为了我让你破费,我怎么好意思。” 云深让邓芳芳安心,“我们已经开了单,就算现在离开,费用也已经产生了。付了钱却不能享受,你说亏不亏?不如安心坐下来,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邓芳芳紧张地问道:“那,那要花很多钱吧?” =云深捏捏邓芳芳的脸颊,“今晚我们吃大户。云诤有钱,不用担心吃穷他。” 邓芳芳不好意思,“我们出来玩,却花云诤的钱,太过意不去。” “没什么过意不去。我和他是兄妹,这点小事不用分的那么清楚。” 总之,云深就是让邓芳芳安心,不用担心钱的事情。 云诤给云深打来电话。 云深跑到洗手间接听。 “云深妹妹,我听老板说你们都到了。你们好好玩啊,别宰我宰得太狠。” 云深笑道:“你打电话过来,就是特意提醒我别宰你宰得太狠。” 云诤嘿嘿一笑,“请云深妹妹手下留情。对了,我在那边存了一瓶酒,我已经交代了老板,一会给你们送去。” “什么酒?” “葡萄酒,已经有五十年的历史。” “哇,今晚你真的要大出血。” 云诤笑道:“一瓶酒,没所谓。反正我存在哪里也很少喝,你们帮我解决了吧。” 云深笑了起来,“那就说定了。下次换我请你。” 云诤顿时有了主意,“下次你请我上游轮吧。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没进过赌场,家里人盯得死紧。云深妹妹,下次以你的名义,我们上游轮,家里人肯定不会反对。” “你上游轮,就是为了进赌场长见识?” 云诤点头,“对啊!我是学数学的,我就是想试试看,我能不能靠自己的计算能力在赌场上大杀四方。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云深大笑起来,她还以为云诤有赌瘾,害得她还紧张了一下。听到云诤说,只是想要验证自己的计算能力,云深放心下来,“好吧,下次找机会我们一起出海。” “那我去查时间。” 云诤高兴坏了,一直想要出海,总算让他找到了机会。 有云深跟着,家里人肯定不反对。 因为在长辈们眼里,年纪轻轻就研发出基因修复液的云深,是全家最靠谱的人。 云深挂了电话,经理带着服务员推门进来,“云小姐,三位小姐你们好,这是云少亲自交代的酒水,给您放在这里。” 云深点点头,“放下吧。我们没叫人,你们就别进来。” “是是是。我们这就出去。” 经历赶紧带着服务员退出包间。 “哇!” 许文静拿起酒瓶一看,顿时叫了起来。 “今晚果然是吃大户。太爽了。” 许文静大呼小叫。 邓芳芳小声问钟璐,“这瓶酒很值钱吗?” 钟璐比划了一个数字。 邓芳芳捂住嘴,“三万?” 钟璐撇嘴,嫌弃,“三十万一瓶,限量供应。” 邓芳芳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贫穷果然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见云深开了瓶子,邓芳芳感觉心跳越来越快。 这么贵的酒,喝一口就是几千块。 邓芳芳下意识吞咽。 钟璐笑了起来,“你紧张什么。” 邓芳芳很不安,“为了我的事情,你们都是操碎了心。现在还要花这么多钱,我,我……” 钟璐嗤笑一声,“别胡思乱想。这钱又不是为你花的。大家就是借着这个机会高兴高兴,你自作多情干什么啊。” 邓芳芳一脸懵。 敢情她一直在自作多情吗? 呼! 这钱不是为她花的就好。 许文静拿着话筒,鬼哭狼嚎。 钟璐嗷嗷嗷乱叫,真是受不了了。 第一次发现许文静唱歌简直是魔音穿耳。 云深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邓芳芳有些不自在,她不习惯这样的场所。 许文静拉邓芳芳一起唱歌,邓芳芳没答应,连说:“我不会唱,真的,我一首歌都不会唱。” 许文静也不勉强邓芳芳。 钟璐开始唱歌,一开口大家就服了。这水平,可以去参加比赛了,绝对专业。 然后,钟璐就和许文静两人一起飙歌。 这两人俨然是今天晚上的麦霸。 邓芳芳坐到云深跟前,小声问道:“云深,你怎么不唱歌?” 云深随口说道:“等她们唱累了,我再唱。” 邓芳芳探头,“云深,你在看什么?” 云深笑了笑,“聊天。” 云深其实正在看视频。 保镖发过来的视频。 保镖善后,用照片逼着陈海洋录了一段道歉视频,还没经过剪辑,是原装版的。 之前打陈海洋的时候,云深很注意分寸,没往陈海洋的脸上招呼。 所以视频里面的陈海洋看起来,还算人模狗样。 云深没有将视频曝光,也没给邓芳芳看。怕邓芳芳今晚睡不着觉。 任何事情都需要酝酿的时间。 现在还不是发送道歉视频的时候。 “云深,今天谢谢你。” 云深收起手机,揽着邓芳芳的肩头,说道:“我和你说一句真心话,你愿意听吗?” 邓芳芳连连点头,她当然愿意。 云深斟酌了一下,说道:“我想说的就三个字,爱自己!” 邓芳芳愣住。 云深补充道:“自尊,自爱,自强,自立,都是爱自己。不过我认为最重要的是要关心自己的感受,在意自己的情绪,体谅自己的负面情绪。” 邓芳芳有些茫然。 云深笑了起来,说道:“其实以前,在某些方面我和你很像。我们都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不在乎自己的情绪。每次失望落寞的时候,就会认为自己不够坚强,太过懦弱。却从没有想过,我们的身体和心灵,也需要休息和调整。芳芳,听我的劝,别把自己绷得太紧。” 邓芳芳明白了云深的意思,她若有所思。 云深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邓芳芳的手里。和邓芳芳碰了杯,慢慢品尝。 邓芳芳无心喝酒,她在思考云深刚才说的那些话。 邓芳芳想了会,没想通透,她问云深,“云深,那你现在会爱自己吗?” 云深笑着点头,“我现在正在学着如何爱自己。以前我是个上了发条的工作狂,每一分钟要做什么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从来不出去玩耍,没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就连上网也都是查资料。现在,我已经学会了两样特长,一个是绘画,一个是摄影。不过我还是新手。 我开始读一些和专业无关的课外书籍,文学书籍。我会抽出时间静思,也愿意出来和大家玩耍。这种的生活,看上去有点杂乱,不像以前那么井井有条,但是很充实,很满足。在日常生活中,有很多体会。 最重要的是,我的神经不再紧绷着,我学会了放松。以前别人说我活得像个机器,现在别人都说,我终于活得像个人。我觉着这样很好。” 云深说完,饮了一小口酒。“芳芳,你现在的状态就是上了发条的的工作狂。每天都很着急,心里头总是很忧郁,担心这,担心那。你不敢放松自己,因为你害怕。怕一旦放松了自己,一切都完了。其实,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糕。稍微放松放松,或许会收获更多。” 第四卷 第336章 耳朵怀孕了(一更) 邓芳芳低头沉思,云深也没有打搅她。 钟璐和许文静依旧在争当麦霸。 云深一边喝着酒,一边拿出手机,继续刷着新闻。 邓芳芳突然问道:“云深,你现在快乐吗?” 云深愣了一下,最后笑起来,“大部分时候都很快乐。有时候也会有沮丧的时候。” “那你是现在快乐,还是以前快乐。我记得我们刚进入大学的时候,你总是不假辞色。那时候你快乐吗?” 邓芳芳望着云深,眼神格外的专注。 云深思考了一会,说道:“那时候也快乐,沉浸于实验中,足以让我收获快乐。但是那时候的快乐和现在的快乐是不一样的。更准确的说,那时候应该是成就感让我快乐。而现在我是单纯的快乐。还有,那时候快乐的时候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平静无波,无所谓快乐与否。” 邓芳芳望着云深,云深神采飞扬,眉宇间都是青春朝气。 邓芳芳抿了抿唇,“我们不一样。” 云深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不一样。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邓芳芳苦笑一声,“我做不到你那么洒脱。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没办法放松。” 云深了然一笑,平静地说道:“你现在要为你父母医药费操心。过几年你还要为你大哥结婚买房子生小孩操心。再过十年,你得开始为你父母的养老操心。 对了,还有你的弟弟妹妹,你要为他们的学业操心,婚事操心,婚房操心。算一算,你得操心到多少岁才能解脱?如果你结婚,你还要为自己的小家庭,自己的丈夫,孩子操心。 等你操心到退休后,你还得为孙子操心。反正你这辈子都一直在为别人操心。邓芳芳,你有哪怕一分钟考虑过你自己的感受吗?你问问你的心,它累吗?” 邓芳芳无言以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擦擦嘴角,自嘲一笑,对云深说道:“这都是我的命,我也想过抗争,可是不行。我只能认命。” 这回轮到云深无话可说。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云深掏出手机,打算开始玩游戏。 不过在玩游戏之前,云深还是同邓芳芳说道:“祝你好运。” 作为室友,该帮的都帮了。等毕业后,邓芳芳何去何从,就看邓芳芳自己的想法。 手机屏幕照亮了云深的脸颊,看上去有点神秘。 邓芳芳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云深嘴角微翘,“并没有。你有你自己的选择,我有我的立场。我们做一对好室友就行了。” 顿了顿,云深又说道:“我的人已经拍了陈海洋的道歉视频。要不要公布到网络上,你自己做主。” “我……” 邓芳芳突然说不出话来。 自从事情发生后,一直是云深,钟璐,许文静三个人帮着她出谋划策。自始至终,邓芳芳没有做过一次决定。 现在要她做决定,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深,我能先看看道歉视频吗?” 云深点点头,拿出耳机,放到邓芳芳的耳朵里,然后点开道歉视频。 视频里,陈海洋痛哭流涕,声泪俱下,“邓芳芳,我错了。” 陈海洋一边说一边扇着自己的脸颊。 “我不该编造谣言污蔑你。我是鬼迷了心窍,你拒绝了我的追求,我很生气,所以故意编造谣言中伤你。我这么做,就是想要报复你。现在,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邓芳芳,你原谅我吧!” 啪啪啪! 三个巴掌打在脸上,转眼脸上就有了手指印。陈海洋也是下了死力气,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痛。 视频中,陈海洋还在继续道歉。 云深转过了头,没有继续看下去。 邓芳芳看得目不转睛,眼中含着泪水,似哭似笑,似悲似喜。 云深偷偷揣摩邓芳芳的想法。 邓芳芳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矛盾。 邓芳芳主要的优点就是善良,从不和人争执。她的缺点也是善良,不懂和人争执。 这样的性格,注定会吃亏,会被人欺负。 “我看完了。谢谢你,云深。” 邓芳芳将手机还给云深,偷偷擦掉眼泪。 “你哭了!”这是一句陈述句。 邓芳芳躲开,怕被云深看到,“我没哭,就是眼睛不习惯看视频,有点酸。” 云深笑了笑,也没拆穿邓芳芳。 云深收起手机,问道:“要公开吗?” 邓芳芳征求云深的意见,“你认为我该公开吗?” 云深点头,“自然要公开。陈海洋的道歉视频不公开,关于你的流言蜚语就不会消散。你要是认为无所谓的话,也可以不用公开。” “不,还是公开吧。” 邓芳芳想明白,她需要清白,需要安宁。 这份视频能给她带来清白和安宁,她愿意冒险在网络上公开。 云深点点头,“行吧。明天上午你等消息。” “谢谢你,云深。” “不用谢。来,我们喝酒。” 云深端起酒杯,和邓芳芳碰杯。别看两个人平时都很自律,几乎不会踏入夜店这样的场所,可是两人的酒量却出奇的好。 或许有人天生就会喝酒。 邓芳芳有烦心事,借酒消愁。 云深是单纯的想喝酒。 云深很少喝酒,也不贪杯。但是要是气氛合适,云深也愿意主动喝上几杯。 两人喝着酒,闲聊着。聊聊学校啊,男生啊,女生啊,宿管啊,反正能聊的都能聊。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喝光了大半瓶酒。 许文静嘶吼了一个多小时,嗓子都快哑了。 回到沙发上一坐,“哇,酒都快被你们喝完了。天啦,这可是六位数的酒。钟璐,她们把酒喝完了。你快来,就剩下最后一点了,正好够我们两个。” 钟璐也回到了座位上,一看,哎呀,果不其然。 钟璐笑道:“没想到你们两个不吭声,酒倒是没少喝。两位这是成酒仙了。” 云深抿唇一笑,“酒很好,多喝了两杯。你们都喝吧,别浪费了。” “我要喝,我要喝。” 许文静特别躁动。 钟璐倒是没那么渴望。 钟璐看着云深,又看看邓芳芳,“你们两个坐了一晚上,难道打算坐到结束?好歹也要唱两首歌吧。” 许文静举双手双脚附和。 邓芳芳连连摆手,“我真的一首都不会唱。” 钟璐哼了一声,“流行歌曲不会唱,儿歌总会吧。” 邓芳芳摇头,“我读小学的时候,学校因为没有音乐老师,最后干脆取消了音乐课。所以儿歌我也不会唱。” 得!看来邓芳芳是打死不从。 钟璐又盯上了云深,“云深,你别告诉我,你也不会唱歌。” 云深抿唇一笑,说道:“说真的,我真的没怎么听过流行歌曲。” “那老歌你会唱吗?”许文静一边喝着酒,一边问云深。 云深想了想,“不太会。儿歌也不会。” 钟璐顿时抗议,“不行。今天无论如何,你们两个都要唱歌。” 邓芳芳躲闪,云深笑而不语。 许文静放下酒杯,去拉云深:“云深,你好歹唱一首,让我们听听你的声音。” 云深笑着说道:“你们有本事让邓芳芳唱歌,我就唱。” “那就说定了。” 许文静和钟璐一起,试图说服邓芳芳。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于让邓芳芳点头答应。 一首儿歌,《放牛娃》。 许文静将话筒放在邓芳芳手里。 当音乐响起的那一刻,邓芳芳瞬间后悔了。她就不该答应许文静和钟璐。 字幕出来了,开始唱了。可是邓芳芳却没有出声。 “邓芳芳,你唱啊!” 邓芳芳举起话筒,仿佛有千斤重。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云深看着好笑。 钟璐和许文静都快被打败了。 许文静坐到邓芳芳身边,“芳芳,我和你一起唱。” 有了许文静帮忙,邓芳芳总算发出了一点点声音。 许文静搂着邓芳芳的肩膀,一起高歌:“放牛娃,放牛娃……” 云深乐不可支。 钟璐对云深说道:“邓芳芳已经唱了,下一首就是你。你先说,你想唱什么歌?” 云深想了想,邓芳芳那边快要唱完了,云深才想到一首熟悉的歌曲,“年年!” “有这首歌吗?”钟璐有点懵,“谁唱的。” 云深说道:“谁唱的我也不知道。你搜一搜,应该有这首歌。” 钟璐搜索年年,没想到一下子跳出十几首不同版本的年年。 钟璐问道:“云深,你要唱的是哪一首?” 云深上下翻找了一遍,点了中间一首不起眼的。 几秒钟之后,云深点的歌就出现在电视机上。 “哇,云深唱歌了。这可是云深第一次开嗓,我一定要录下来。” 许文静赶紧拿出手机,对着云深拍。 云深看着电视里的画面,党字幕出来,音乐响起,云深开嗓。 云深的嗓音一出来,其他三个人瞬间安静。 许文静张大了嘴巴有点不敢相信。 钟璐听得很认真。 邓芳芳很惊讶。 云深的嗓子稍息低沉,有一点点哑,中音和低音特别漂亮。感觉生来就应该做一个女中音。 许文静赶紧对准云深拍视频。 这音质,这嗓音,感觉耳朵快要怀孕了。 年年花相似, 年年人不同。 云深唱着歌曲,心却很平静。 这首歌是云深上辈子学的。 那时候,云深有那么点喜欢唱歌。可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云深再也没有唱过歌。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她又一次拿起了话筒,开始唱着熟悉的歌谣。 一首唱完,三人一起鼓掌。 “唱得真好。”钟璐由衷地赞道。 云深喝了一口水,说道:“嗓子不太好,唱得一般般吧。” 许文静叫道:“哪里是一般般,分明很厉害好不好。钟璐是典型的高音,云深,你就是最美的中低音。你的中音太棒了,我好喜欢。” 云深笑笑。 许文静又说道:“云深,我拍了你的小视频,可以发到朋友圈吗?” 云深说道:“这不太合适。” 许文静则说道:“你放心,光线很昏暗,只看到人影个,根本认不出来。我就是想让大家听听最美的中低音是什么样子。” 说完,许文静打开视频,让云深看。 果然视频里光线昏暗,云深又是侧着的,并没有露出正面。不是熟悉的人,肯定认不出唱歌的人是她。 “可以吗?”许文静问道。 云深点点头,“可以。你发吧。” 钟璐说道:“许文静,你发了后,我转发。” 许文静一脸美滋滋的将拍摄的视频发到朋友圈,配上文字:最美女中音,长见识了! 点击送送。 钟璐直接转发,还配上几颗心和一段文字:一起唱歌,发现了一个好声音,耳朵要怀孕了。 两个人发了朋友圈之后,就丢开手机,继续当麦霸,喝酒。 却不知道,视频登录网络后,开始慢慢发酵。 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在耍手机玩。 许文静和钟璐一发朋友圈,朋友圈的人全都钻了出来。 几分钟后,开始有人留言。 “耳朵真的怀孕了。” “第一次知道女中音可以这么动听。” “璐璐,你在哪里潇洒,报坐标。” “璐璐,小姐姐有男朋友吗?正好我没有女朋友。” “许文静,你明天不上课吗?这么晚还不回寝室。”这是许文静的妈妈。 “文静,我也想唱歌,报个坐标吧。” “瞄了眼,装修有点熟悉,不会是我常去的那家夜店吧。” “文静,我要转发,你不反对吧。” …… 一长溜的流言。 在许文静,钟璐都没有发现的时候,短短两半钟的视频已经被数人转发到公共平台上,然后有更多人加入了点赞和转发的行列。 钟璐连唱三首歌,唱得嗓子有点冒烟。 干脆坐到云深身边,一手端着水,一手端着酒。喝了水后,直接喝酒。 云深看着,笑了起来。 钟璐说道:“这么贵的酒,喝完就没了,肯定不能浪费。我得慢慢品尝,细细回味。” 云深说道:“还能倒两杯,都喝了吧。” 钟璐说道:“哎呦,今晚上喝了几十万的酒,爽死了。别看我是个富二代,我也肝颤啊。你让我买包包,买衣服花个几十万上百万,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可你要我花钱买瓶几十万的酒,我肯定不乐意。” 云深笑道:“这只是消费理念不同。女人舍得在衣服包包鞋子上面花钱。男人喜欢在酒水手表等等上面掏钱。反正都是花钱,只不过花的地方不一样。” “你说的没错。” 钟璐抱着云深的腰,“云深,你怎么这么厉害,怎么什么都会啊。你看你,会画画,会摄影,还会唱歌,学习又那么好,而且比所有人都要努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人,给别人很大的压力。” 云深哈哈一笑,“我不信你有压力。” “我肯定有压力。” “你的压力肯定不是来自于我。” 钟璐叹了一声,“你看得真透。” 钟璐有点小烦躁。 云深没有多问,直接端起酒杯和钟璐碰杯。 钟璐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云深,如果你是我,突然得知爸爸在外面有了私生子,你会怎么办?” 云深抿了一口酒,说道:“好好读书,学本事,回家抢家产。” 上辈子云深就是这么干的。而且还成功了。 钟璐笑了笑,“果然是你的风格。你说我要是回去抢家产,该怎么抢。” 云深想了想,说道:“在你爸爸面前,你就当不知道小三和私生子。私下里了,你和你妈沟通,你进公司,让她给你支持。 第一炮一定要打响,要让你爸爸刮目相看。然后掌控越来越多的资源和金钱,最好能够拉拢几个元老。实在拉拢不了,你就拉拢元老的亲戚和子女。同时别忘了培养心腹,插手人事。 但是你做这些,都得背着你爸爸,最好让你妈妈出面。反正,不能让你爸爸知道你的野心。你在他面前,永远都是那个乖巧懂事又贴心的好女儿。” 钟璐对云深刮目相看,“云深,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云深笑笑,“学的多,自然就知道得多。” 第四卷 第337章 醉酒(二更) 钟璐皱了皱眉头,“可是我妈的脾气有点暴躁,尤其是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 云深回忆钟璐妈妈的长相,那是一个满脸写着精明算计的女人,貌不惊人,一双眼睛却格外的亮。 云深说道:“任何女人,为了子女都会学会忍耐。如果你妈妈打算离婚,之前和你说的那些,得去掉一部分。如果你妈妈没打算离婚,那你就要和你妈妈好好沟通。你们都不想家产便宜了外人,对吧。那就联合起来,争取架空你爸爸。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就强行逼宫。” 钟璐张大嘴巴,却没发出声音。 从这番话当中,钟璐感受到了云深杀伐果断的一面。 云深做事很干脆,绝不拖泥带水。像邓芳芳那种犹犹豫豫,半天都下不定决心的事情,在云深这里根本不可能发生。 云深喝了一口酒,看着钟璐,“这只是我的想法,你不用当真。” “不不不,你说的很对。这种事情不能犹豫,必须得果断。” 钟璐眼神变幻,脸色晦暗不明。 云深没有问钟璐,她爸爸是不是真的在外面养了私生子。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问比较好。钟璐愿意说,她就听着。钟璐要是不愿意说,那她就当做是个故事。过了今晚,就忘掉。 许文静嘶吼累了,坐下来休息。 钟璐拿起话筒,继续高歌。 钟璐唱歌挺好听的,云深愿意听钟璐唱歌。 许文静的灾祸现场,还是少唱点比教好。 “啊,酒只剩下最后一点点了。我全都喝了。” “喝吧。”云深笑了笑。 接着又说道:“要是不够的话,我让经理再送几瓶酒过来。” “不用了。之前叫的酒水还没喝完,就别浪费了。” 许文静端起酒杯,“云深,芳芳,我们碰一杯。” 邓芳芳一直很沉默,听到许文静叫她的名字,她还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邓芳芳扶了扶眼镜,赶紧端起酒杯和大家一起碰杯。 喝了酒,许文静就瘫在沙发上。 云深八卦地问道:“许文静,你和你高中校友发展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还不一定能成。”许文静说起这件事,情绪有点低沉。 云深好奇地问道:“是你看不上他,还是他看不上你?还是你们两个合不来。” 许文静想了想,说道:“也不是谁看不上谁。他说他毕业后想出国,我肯定不会出国。他要是出国,我们就成了异国恋。这年头,异地恋都成不了,异国恋又怎么可能成。 我现在很矛盾,我是有那么点喜欢他,可是他出国的决心很坚定。到时候毕业他一走,谁知道他在国外会不会另外找个人。万一等我年龄大了,他一个电话打来,提出分手,那我岂不是很被动。” 这个问题,云深无解。 邓芳芳顺耳听了几句,就说道:“要是你们两个彼此相爱,你让他留下来,未必没可能啊!” 许文静摆手,“我才不要。万一他为了我留下来,过个几年后悔了,到时候他岂不是要恨死我。这种事关前途的事情,我绝不插手。” 许文静这个做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的。 没有人能为另外一个人的前程负责。 男生下定主意出国,肯定对这件事已经深思熟虑。如果真的为了爱情留下来,未来的某一天难保不会后悔。 要是许文静和男生结婚生子,一辈子幸福美满,那也罢了。万一两人没走到最后,中途散伙,那决定是一场大战。 两个人都会为此精疲力竭,伤筋动骨。只怕连爱的能力也会丧失。 邓芳芳扶着眼镜,说道:“可是两个相爱的人,难道不应该为对方着想吗?” 许文静嗤笑一声,“照着你的说法,我要为他着想,我就该跟着他一起出国。而他为我着想,就该留在国内。乱弹琴。” 邓芳芳涨红了脸,“话不是这么说。爱情中,最要有个人做出一点牺牲。” 许文静看着邓芳芳,“那我问你,谁敢牺牲?是我做出牺牲,还是他做出牺牲?皇家医学院是全球最好的医学院,国外那么多人挤破头都想挤进来,我还巴巴的跑出去,岂不是有病。 所以,我不可能出去。而他,未必肯为我留下来。对于异国恋,说实话,我对自己也没信心。 今年我们都大二,下学期大三。他读四年,我读五年。顺利的话,明年他就要出国。满打满算,就算现在开始谈恋爱,我们也只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这么点时间,能有多深厚的感情?” 是啊!许文静考虑的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邓芳芳问道:“那你要放弃吗?岂不是很可惜。” “是啊,所以我现在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先就这么拖着吧。” 许文静靠在云深身上,“还是云深你最幸福,你和秦少虽然见面机会少,可是你们至少是在一个城市。真要见面,开车一个小时就能见到。以后你们结婚了,白天各忙各的,晚上一起回家吃饭,给小孩子洗澡。放假的时候,一起出去游玩。真让人羡慕。” 云深拍拍许文静的手,说道:“你也会过上这种梦想的生活。” 之所以说是梦想中的生活,以云深和秦潜忙碌程度看,即便结婚住在一个房子里,一起吃晚饭的机会也不会太多。 “云深,借你的肩膀靠靠,还是在你身边最有安全感。” 许文静靠在云深身上。 邓芳芳也靠在云深身上。 云深左右看看,哭笑不得,“你们两个至于吗?” 许文静和邓芳芳齐齐点头,真的至于。 云深有一种能让人安心的力量。和云深在一起,仿佛一切困难都能克服,未来无限美好。 许文静挽着云深的手臂,“云深,你要是没和秦少在一起,我一定追你。” “去你的,我又不想和你谈恋爱。”云深笑骂道。 许文静拉着云深的手臂,故意做出委屈的模样,“我不好吗?你不喜欢我吗?我那么爱你,你就从了我吧。” 呕! 云深嫌弃地看了眼许文静。 许文静哈哈大笑起来,“云深,原来你不是双性恋啊。” 云深一脸懵,什么时候她竟然成了双性恋。 许文静大笑说道:“以前你对所有男生都不假辞色,男生那边有人说你性冷淡,还有人说你是百合,只喜欢女生。现在我知道啦,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 云深问道:“谁说我性冷淡?还造谣说我是百合?” 许文静摆手,“我不知道啊!我也是顺耳听了两句。具体是谁传出来的,我是一点都不清楚。” 云深饶许文静的痒痒。 许文静咯咯咯的笑起来,“我不行了,我快喘不过气来,我求饶。云深大人,你快饶了我吧。” 这还差不多。 邓芳芳在旁边看着很羡慕。 她也希望自己能和大家这样随意的相处。可是她放不开,没办法主动。 钟璐唱累了,一屁股坐下来,将话筒一丢,说道:“唱累了,不唱了。许文静,你上。” 许文静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我吼了一晚上,已经尽力了。” 云深笑道:“要不走人?” “我看看现在几点钟。” 钟璐拿出手机看了眼,“已经十二点了。” 邓芳芳叫道:“宿舍楼关了。” 许文静随意地说道:“今晚就别回去了呗。” 云深说道:“走吧,酒店房间已经开好了,大套间,住我们四个人绰绰有余。” 云深率先湛起来,其他三个人都跟在云深身后。 邓芳芳有点担心,“我们寝室四个人都不在,万一遇到查寝,那怎么办。” 许文静说道:“查寝都是查大一的,谁会查大二。再说了,我们是混合寝,没理由查我们。” 邓芳芳松了一口气,不查寝就好。她可不想在外面住一晚,就被学校通报批评。 走到外面,楼下大厅气氛真热烈。音乐震耳欲聋,男男女女都在舞池里狂欢。 经理见到云深,赶紧迎上去,“云小姐和几位小姐是要走了吗?” 云深点头,“不早了,我们准备回去休息。你帮我们叫辆车。” “好好好,马上就给云小姐安排车。云小姐这么走,直接坐电梯下去。” 经理毕恭毕敬地将云深四人送到一楼,又亲自送上车。 车子是夜店的,专门用来接送客人。 云深报了酒店名字,司机开车前往。 许文静偷偷哇了一声。 邓芳芳悄声问道:“怎么啦?” 许文静悄悄同邓芳芳说道:“云深定的是五星级酒店,超豪华。听说那里的早餐很好吃。不过我一直没有机会去那里吃早餐。” 邓芳芳一听五星级,急忙问道:“很贵吗?” 许文静点点头,当然贵。 云深定的还是套房,那就更贵。 不知道一晚上是几千还是几万。 司机将四人送到酒店。 云深四人刚下车,大堂经理就出现了,后面还跟着四个工作人员。 经理说道:“大小姐,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领你们上去。” 云深点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替大小姐做事,是我的荣幸。” 经理带着工作人员殷勤的将云深送入电梯,又亲自送上20楼。 钟璐,许文静,邓芳芳三个人看到这个架势,都不敢说话。 钟璐家里是暴发户,许文静家里不差钱,可是两家出门住个酒店也没有这阵仗。 邓芳芳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出了电梯,套房就在走廊尽头。 套房门打开,许文静哇的叫了起来,这也太豪华,太奢侈了吧。 光是一个客厅,就有一两百平米。一整面落地窗,能够清楚地看到城市夜景。 左右两边都是房间,还配了厨房,还有娱乐室,还有儿童间。 总之,该有的都有。 经理问道:“大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吗?要不要送点夜宵上来?厨房的大师傅还没下班,随时可以这供应餐点。” 云深看着其他三人,然后点点头:“送点夜宵吧。就做点常见的夜宵就行。再来一瓶酒。” 经理领命,“大小姐稍候,我这就吩咐下去,夜宵很快会送来。” 接着经理又指了指身后的四名工作人员,“他们就在20层待命。大小姐有任何吩咐,按这个铃,吩咐他们去做就行了。” 云深笑笑,“辛苦你们了,都先下去休息吧。” “大小姐也早点休息。” 经理带着四名工作人员离开。 大门一关上,许文静就哇哇大叫起来。 “云深,你太了不起了。今天我跟着你沾光。” 云深笑了笑,“也没什么。反正今天出来,就是要吃好,喝好,住好。” 许文静靠在云深的肩膀上,“你要是男的,我一定对你死缠烂打。” 云深哭笑不得。 钟璐好奇地问道:“云深,那个经理干什么叫你大小姐。” 云深笑了笑,说道:“这家连锁酒店,云家是大股东。我爸爸以前常来这里,我去年也跟着我爸爸来过。没想到他们都记住了我。” “哇!” 又是一声惊呼。自然是许文静。 许文静一脸羡慕,“这家酒店是你们家的啊?难怪了。云深,你们家一定堆满了金山银山,对吧。” 云深抿唇一笑,“你说的是银行。云家可没有金山银山。” 钟璐问道:“我们今天吃饭的酒楼,还有唱歌的夜店,云家也有股份吗?” 云深摇头,“云家没有股份。不过云诤和两家的老板都很熟。你们以后要是去消费,报云诤的名字,会有折扣。” “这么好。云少的名字,就是招牌啊。” 许文静一脸星星眼。 钟璐瘫坐在沙发上,感慨道:“以前我总觉着自己家里很有钱,很牛逼。到了京州后才知道自己目光短浅。京州有钱人太多。今天和云深你混一天,又开了眼界。我家那点钱,在你们云家眼里,怕是连零头都不够。” 云深摆手,“你们就别瞎想了。云家到底有钱没钱,我不知道。说不定云家只是表面光鲜,内里只是一个空壳子。” “云深,你可是云家人诶。你这么说云家,真的好吗?”许文静一脸好笑的表情。 云深轻声一笑,“没关系吧。云家又不在乎这个。” 钟璐说道:“暴发户就特别在乎这个。暴发户最怕别人说他没钱,所以暴发户总喜欢在人前显摆自己很有钱。有钱就有面子嘛。” 许文静哈哈大笑起来。 钟璐也笑了起来,“我没乱说。我小时候见过太多有钱烧得慌的人。” 许文静好奇地问道:“钟璐,你怎么跟你家里人一点都不一样。你看你,名牌大学,有思想有深度,和你口中的暴发户,富二代完全不一样。” 钟璐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初中的时候,我和其他富二代没什么区别。嚣张跋扈,仗着有钱胡作非为。然后到了高中,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开窍了。就开始觉着和猪朋狗友们混在一起没意思,还没有读书来得好玩。然后我就捡起书本开始上进,最后就考上了帝国大学。” 徐文静很惊奇,感觉听了一个最不可思议的故事。富二代逆袭还能这样操作。 云深说道:“那是因为钟璐你很聪明,智商远远高于你的猪朋狗友。智商高的人,喜欢思考。思考得多,自然就和身边的人不一样。与其说是开窍,不如说过去的生活和你增长的智商不匹配。唯有读书,才能让你找到快感。” 钟璐琢磨了一下,“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初三升高一那年暑假,我就特别空虚。就感觉以前玩的那些花样特幼稚,特侮辱智商。然后我就买了好多书回家读。就像云深你说的那样,读书让我重新找到了快感。” 说完,钟璐又笑了起来,“那些猪朋狗友,当初看我的目光就跟看一个傻子。如今,轮到他们被人当做傻子。你们知道吗,在我们暴发户圈子里,我已经荣升为别人家的孩子。那些大人教训孩子,第一句就是你看看钟璐,吧啦吧啦,哈哈……” 第四卷 第338章 被赶出来(一更) 夜宵送来,四个人也不去餐厅,就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开吃。 许文静一边吃一边说,“惨了,惨了!吃完这一顿我至少得长五斤肉。” 钟璐嘲笑道:“长五斤肉,也没看你少吃一口。” 许文静笑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在美食面前,减肥就是灰灰。灰飞烟灭,懂吗?” 钟璐嗤笑一声,说道:“反正你就是减不下来。” 许文静抖了抖36D的胸,说道:“减不下来也没关系啊!反正我本钱够大。” 许文静斜了眼钟璐的平胸,嘿嘿嘿笑起来。 钟璐翻了个白眼,胸大了不起啊! 云深和邓芳芳不受影响,照样吃吃喝喝。 钟璐和许文静日常互怼,这已经是家常便饭,见怪不怪。 云深喝了一杯酒,窝在沙发上不动了。 钟璐靠在云深的肩膀处,打了个饱嗝。 “云深,你知道吗,我特别的羡慕你。” 坐在地毯上的许文静举起手,说道:“我也羡慕云深。” 邓芳芳同样举起手来,“加上我。我也羡慕云深。” 云深摇头,“你们都是吃多了才会羡慕我。” “不管有没有吃多,反正就是羡慕你。” 钟璐又打了一个饱嗝。 云深推开钟璐,“我去洗澡。你们也早点睡吧!” 云深起身走了。 其他三个人分别瘫在沙发上,地毯上。 钟璐问道:“你们羡慕云深什么?” “那你呢?你又羡慕她什么?”许文静反问。 钟璐想了想说道:“羡慕她聪明,而且漂亮。能经得起诱惑。” 许文静则说道:“我羡慕云深有钱,出身好,能随便挑男人。” 然后钟璐和许文静都看着邓芳芳,“芳芳,你羡慕云深什么?” 邓芳芳扶着眼镜,说道:“我羡慕她有钱,做事果断。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能把复杂的事情处理好。我就不行,一遇到复杂的事情,我就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做什么。” “哈哈……” 许文静大声笑了起来。 “没想到我们三个人都羡慕云深。哎,你们说世上怎么会有云深这样的人,样样都好。” 钟璐说道:“云深也不是样样都好,她的人际交往,简直就是渣渣。我怀疑她们班上的人,她都没认全。” 邓芳芳说道:“云深记忆力好。他们班上的同学她肯定都认识。不过,大部分同学都没说过话。” 许文静接着说道:“而且云深马上要读研究生以后她和他们班的人,肯定越来越陌生。” 钟璐说道:“无所谓啊!我看云深也不在乎。” 邓芳芳说道:“等云深读了研究生,她会搬出宿舍吗?” 屋里一下安静下来。 钟璐说道:“会吧!她都读研究生了,没理由继续和我们混在一起。” “云深要是搬出去,那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以后我和你吵架,都没有人劝架。” 许文静冲钟璐说道。 钟璐嗤笑一声,“说得我好像很喜欢和你吵架一样。” 彼此彼此。 邓芳芳有些惆怅,感觉今晚的聚会,就像是最后的晚宴。 邓芳芳从地上站起来,说道:“我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邓芳芳,明天你要去上课吗?” 许文静问道。 钟璐也看着邓芳芳,很好奇她的决定。 邓芳芳摇摇头,“不去。” 邓芳芳想去上课,可是她怕。 她怕别人异样的目光,怕所有人背着她窃窃私语。 邓芳芳神色黯然地回到客房,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客厅里,钟璐对许文静说道:“我们也睡了吧!” 许文静从地上爬起来,“云深搬走了,以后就再也享受不到这样的生活。” 钟璐说道:“这是别人的,又不是你的。你好想天天这样过啊!” 许文静嘿嘿一笑,说说嘛!又不是真要每天过这样的生活。 大家各自安寝。 早上六点半,云深睁开了眼睛。 昨晚喝得有点多,嗓子很干。 云深起床刷牙,灌了一大杯水,才觉着好了点。 拉开窗帘,阳光倾泻,又是一天开始。 电话响起,是秦潜打来的。 “听说昨晚你们几个女生出去潇洒了一晚上。” 云深笑了起来,“是啊!最晚喝的有点多。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秦潜:“我每天都起这么早。喝了酒难受吗?” 云深说道:“嗓子有点干,喝了水好多了。” 秦潜说道:“什么时候我们也出去玩吧!好多天没见你,我想你。” 云深眉眼弯弯,“周六周日我都有时间。” 秦潜问道:“想出海吗?” 云深说道:“如果出海的话,就要带上云諍,我答应了他。” 哪里钻出来的电灯泡。 秦潜当即修改决定,“那我们就不要出海。” 云深偷偷一笑。秦潜的心思,她一清二楚。 云深说道:“要不去泡温泉。” 秦潜说道:“我更喜欢和你坐在一起,看一天的电影。” 能吃不能看,那得多煎熬。秦潜不敢保证自己忍得住。 云深闷声一笑,秦潜这个闷骚的男人。 云深说道:“那就看电影吧。” 大好春光浪费在电影上,着实让人心疼。 秦潜说道:“周末我来安排,到时候我去接你。” “那好吧。” 云深也很期待这个周末的约会,好奇秦潜会如何安排。 挂了电话,云深彻底醒了。 伸了个懒腰,迎着朝日,美好的一天正式开始。 进洗手间洗漱,换好衣服,打开客房房门。 客厅里静悄悄的,原来另外三人都还在睡觉。 云深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七点,就让她们多睡一会吧。 云深先去了餐厅。 七点十分,前台打电话叫醒了三位睡懒觉的人。 邓芳芳一看时间这么晚了,慌张地从床上爬起来。 急匆匆跑到洗手间,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请了假,不用去上课。 邓芳芳瞬间松懈下来,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第一次,邓芳芳如此认真的打量自己的容貌。 其实她长得不丑,皮肤变白后,显得很斯文秀气,就是气质很乡村。别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从乡下来的。 邓芳芳皱了皱鼻子,有点不满意自己的气质。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她本来就是农村来的,家里本来就很穷。家里房子塌了,都没有钱修。一家人只能租房住。 隔壁客房,许文静趴在床上死活不想起来。 这床真舒服,全景客房,绝对高大上。 以后等她工作,有钱了,她也要买一套高层海景房。 啊啊啊,以京州的房价,不知道要奋斗多少年。 就算她家里开着诊所,收入不菲。可是拿钱买房,也需要考虑再三。 父母每天在她耳边唠叨的话就是,钱不是那么好挣的。 亲戚们都觉着她家很有钱。 她家的确有钱,可是挣得多,花的也多啊。 每年足有上百万的开销,一年下来,也存不了多少钱。 许文静伸伸吸了一口气,想那么多没用。 还是老老实实起床,去学校读书,天天向上。 钟璐一大早,就在和她妈妈通电话。 大哥是个纨绔二代,指望不上,她只能指望妈妈。 钟璐和妈妈商量争夺家产的事情。 钟太太在电话里大骂钟爸爸是个老鬼,不是个玩意云云。 钟璐很烦躁,“妈,你别骂了。要骂对着外人骂,别对着我骂,行吗?你别忘了,我也姓钟。” 钟璐一声吼,钟太太终于冷静下来。 钟璐很干脆,“你让爸先把京州的公司交给我。我在大学学了两年,是时候练练手。” “女儿,你能行吗?” “我和云家的女儿做朋友,你说我行不行?就算真不行,我还可以请教专业人员。” 钟太太想了想,说道:“那好吧。这件事妈妈一定帮你办成。” 钟璐总算高兴起来,“谢谢妈妈。妈妈,你也管管大哥。大哥再浪下去,小心外面的私生子登堂入室。” “他敢!” 钟太太爆炸,“你爸要是敢把外面的私生子接回家,我和他拼命。” 钟璐想说,拼命有什么用啊。就该学云深的办法,掌控大局,架空老爸,最后逼宫。 就跟古代皇子夺位一样,谁够深谋远虑,谁手段更高一筹,谁就上位。 钟璐懒得和她妈掰扯这些道理。因为掰扯不清楚。 她妈现在就处于爆炸的边缘,只要涉及到私生子的事情,就无法冷静的思考。 钟璐说道:“妈,你好好保重身体,我和大哥都盼着你长命百岁。” 钟太太说道:“乖女儿,你放心,妈妈肯定比你爸爸长寿。你爸爸天天抽烟喝酒,肯定早死。” 钟璐很是无语,“妈,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妈妈诅咒爸爸早死,这对钟璐来说,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钟璐有些烦躁,眼看时间来不及了,只能收拾心情,赶紧洗漱出门。 三人都接到了云深发的消息,云深在餐厅里等她们。 三人结伴来到餐厅。 云深招手。 三人也跟着挥手。然后各自去拿吃的。 最后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餐。 许文静吃着烧麦,说道:“早就听说这里的早餐是一绝,果然好吃。” 云深笑道:“那你就多吃点。” 钟璐打趣,“许文静,回寝室后要不要称称体重?” 许文静摇头,“我才不要找罪受。钟璐,你要减肥就减吧,别拉上我。” 然后心里头嘀咕,瘦得跟排骨一样,胸都没有,一点都不好看。 钟璐凹了个造型,我瘦我漂亮,羡慕吧。 许文静翻了个白眼,她才不羡慕。 她有36D的胸,该是钟璐羡慕她。 邓芳芳左右看看,她既没有钟璐的身材,也没有许文静的胸。那她岂不是要自卑死。 邓芳芳又偷偷看云深的胸。 光这么看,云深的胸肯定不小,就是不知道具体尺寸。云深一直以来,从不参与类似的讨论。 不过邓芳芳相信,许文静和钟璐一定知道云深的尺寸。她亲眼见到两个人有翻过云深晒在阳台上的文胸尺寸。 邓芳芳挺好奇的,云深到底属于什么样的身材。以前真的没留意过。 许文静真的是放开的肚皮吃。 钟璐吃得很节制。 邓芳芳吃了个九分饱。 云深刷着手机新闻,看看时政,经济,社会,唯独不看娱乐之类的八卦。 看了眼时间,云深问道:“都吃好了吗?车子已经到了,我们直接走吧。” “吃好了!” 四人走出餐厅,来到一楼,坐上车直接回学校。 钟璐和许文静上午都有课。幸运的是第一节没课。 不过回到寝室后,两人还是急匆匆地背着书包去教室。 邓芳芳请了假,也不想出门,就在寝室里看书。 云深拿着书本,准备去自习室。 出门之前,云深同邓芳芳说道:“中午记得上网看消息。” “啊?” 邓芳芳有点慌。 云深说道:“道歉视频会在中午发送。那时候是流量高峰,道歉视频会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出去。” “会不会出事?”邓芳芳担心地问道。 云深摇头:“不会出事,你放心。” 云深离开了寝室,邓芳芳有些忐忑,连书本都看不进去。 她看着时间,离中午还有好几个小时,真难熬。 再难熬,也终于熬到了中午。 陈海洋的道歉视频刚上传到校园论坛,学校就炸了。很多外校的也慕名登录帝国大学校园论坛。 论坛在线人数,从十一点五十的六百人,到了十二点半,直接突破了一万人。而且人数还在持续增加,相信很快就会突破两万,三万,甚至十万。 中午一点钟,男生宿舍五楼,传来怒骂声。 紧接着哐哐哐的动静。 五楼共六十个寝室,每个寝室的人走钻了出来,看着中间的某间寝室。 水盆被扔了出来,哐哐…… 书本被扔了出来,枕头被扔了出来。 棉被被扔了出来,饭盆被人扔了出来,开水瓶被人扔了出来,衣服被人扔了出来。 “这是怎么啦?” 一个小个子男生悄声问道。 “你没看校园论坛吗?” “看了。陈海洋道歉嘛!难道他们仍的都是陈海洋的东西?” 旁边的同学微微点头。 小个子男生抓抓头发,一脸疑惑,“陈海洋造谣女生,他们寝室的人干什么把陈海洋的东西扔出来?难道他们寝室有人喜欢邓芳芳?” 旁边的同学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小个子男生。 “怎么啦?”小个子男生不明所以。 “昨天的论坛你没看吗?” 小个子男生摇头,“到底怎么回事?” “陈海洋把他全班同学都骂了一遍,骂得可难听了。听说女生那边都炸了,扬言要请人收拾陈海洋。” “啊!” 小个子男生终于明白过来。 不过他很好奇陈海洋到底骂了什么。 小个子男生赶紧登陆论坛,尼玛,那个帖子不见了。 “你当然看不到啦。影响那么恶劣,学校早就封了帖子。不过我截图了。” “快给我看看。” 小个子男生拿着同学的手机看起来,我靠,骂得够狠的。骂胖子是肥猪那都是客气的,直接招呼人家老娘,还骂人家……反正怎么恶毒怎么来。 难怪他们寝室的人要把陈海洋赶出去。 陈海洋脸色木然地站在过道上,任由室友将他的所有物品扔出寝室,听着他们口中的怒骂声。 三个室友扔完了陈海洋的东西,指着他的脸说道:“给老子滚。老子再也不想见到你这张脸。” 啪! 寝室门被重重关上。 没有人站出来替陈海洋说话,也没有人站出来劝解双方。 陈海洋有今天,是他咎由自取。 谁能想到,同寝两年,表面看起来还挺有人情味的陈海洋,背地里竟然将每个人当成了傻子。 呵呵! 既然你不仁,那就滚出去。 陈海洋蹲下来,沉默地捡起自己的棉被,枕头,然后沉默地朝走廊尽头的560寝室走去。 560寝室没住人,据说闹鬼。 是不是闹鬼大家也不清楚,反正没人住里面。大家平时也尽量避免前往走廊尽头。 至于560对面的559,同样没住人,被当成了杂物间。 陈海洋直接撬开560的门锁,然后将自己的物品,一样样搬进去。 不少人都议论纷纷,都这样了,陈海洋还有胆子留在学校,真不怕报复? 第四卷 第339章 脾气(二更) 大家沉默地看着陈海洋,而陈海洋则沉默的搬运着自己的东西。 直到临床二班的班长出现,沉默才被打破。 班长叫住陈海洋,“辅导员打你电话没打通,他让我通知你一声,下午两点半到院办。” “做什么?” 陈海洋的声音很刺人,像是用锯子在锯木头一样。 班长说道:“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辅导员让你务必准时到院办,院办的领导也在。” 陈海洋冷漠一笑,“难不成是想开除我?” 班长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我不知道。反正到了时间你直接过去就行。下午的课,我会帮你请假。” “我还得谢谢你。” 谢谢二字咬得特别重,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班长暗自冷哼一声,好心传话,却得不到一句好话。陈海洋被同寝室友赶出来,就是活该。 班长最后说道:“我已经通知到了,你不要迟到。” 说完,班长转身离开。 砰!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班长回头一看,就见陈海洋直接砸了开水瓶。里面的内胆炸裂,难怪那么大的响动。 班长很生气,陈海洋是什么意思?向他挑衅? 陈海洋看都没看班长一眼,直接寝室,啪,将房门重重的甩上。 “傻逼!” 班长怒骂一句。 女生寝室这边,邓芳芳反复看着论坛上的道歉视频,看累了她就看看网友们的留言。 许文静从门外进来,非常用力的推开门,将邓芳芳吓了一跳。 邓芳芳扭头看着许文静。 许文静笑道:“我就知道你还在寝室。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陈海洋被赶出寝室了。” “啊?” 邓芳芳似乎没有回过神来。 钟璐从床铺上看下来,“你怎么知道陈海洋被赶出寝室了?” 许文静比划了一下手中的手机,“我们班级群上说的。男生那边都知道了。听说,今天下午辅导员还约见了陈海洋。你们说,辅导员为什么约见他?” 钟璐说道:“还能为什么。先是辱骂同学的日记,接着又是道歉视频。整个闹得沸沸扬扬。这个时候,辅导员再不乐意,也得出面和陈海洋谈谈,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对了,芳芳你赶紧看视频,说不定一会就会被学校删掉。” 邓芳芳有点茫然,“那,这件事就算完了吗?” 钟璐说道:“差不多吧。学校介入,视频肯定不会长久留在论坛上。你没看到昨天的帖子,已经被删掉了吗?” 许文静揽着邓芳芳的肩膀,“芳芳,你现在总能放心了吧。陈海洋这个贱人,总算得到了报应。” 邓芳芳笑了笑,心里头却有点担心。 老师找陈海洋谈话,那会不会找她谈话。 万一学校问起视频是怎么回事,她该怎么说? 邓芳芳四下扫了眼,云深不在。 云深好像是和云诤出学校去了。 有人敲门。 紧接着邓芳芳班上的女班长走了进来。 邓芳芳心里头咯噔一下,她的预感是准的。学校果然要约谈她。 班长对邓芳芳说道:“芳芳,辅导员要你今天下午三点钟到院办一趟。” “叫芳芳去院办做什么?”许文静问道。 女班长说道:“我也不知道。芳芳,记得准时哦。” 女班长说完就要走。 许文静拦着不让她走。 “芳芳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叫芳芳去院办?” 女班长说道:“芳芳既然是受害者,学校总要安抚一下,对吧。” 放屁! “你肯定知道点什么。” 女班长摇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为难我。” “真不知道?” “我只是负责通知,辅导员什么都没说。” 女班长说完这话,就走出了寝室。 邓芳芳脸色煞白地看着许文静还有钟璐,她该怎么办? 钟璐放下手中的杂志,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芳芳你也别紧张。他们让你三点过去,你就三点过去。正好可以看看,学校到底是什么态度。” “我……” 邓芳芳六神无主。 许文静说道:“你怕什么?你是受害者,你有什么可怕的?” 邓芳芳茫然。 钟璐微蹙眉头,“芳芳,你不能一出事就指望别人帮你。你自己好歹也得有点勇气吧。你觉着这件事你错了吗?” 邓芳芳说道:“我想给云深打个电话。” “随便你。”钟璐有些不耐烦。 邓芳芳拿起手机,到阳台打电话。 云深的手机一直占线,没打通。 邓芳芳很着急。 似乎得不到云深的意见,她就没办法安心一样。 打了十分钟,终于打通了云深的电话。 “喂,我是芳芳。云深,班长通知我下午三点到院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云深在电话那头问道:“视频被删掉了吗?” 邓芳芳走进寝室,刷新了一下页面,说道:“视频还在。” 云深说道:“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很明显,院办的老师对陈海洋很不满,才会允许视频继续挂在网上。不过等和你谈话过后,视频肯定会被删掉。下午你放心过去,院办老师问你和陈海洋之间的纠葛,你就老实告诉他们。要是问起视频的事情,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谢谢你云深。” 云深说道:“不用谢我。喝点水吧,我听你的声音,你的嗓子有点干。” “好!我马上就喝水。” 邓芳芳挂掉了电话,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灌倒了嘴巴里。 喝了水,邓芳芳感觉果然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许文静问道:“芳芳,云深说了什么?” 邓芳芳说道:“云深告诉我,院办的老师很讨厌陈海洋,还说要是问起我和陈海洋之间的事情,就老实说。要是问视频的事情,就说不知道。” 许文静拍着邓芳芳的肩膀说道:“云深就是有办法。” “现在你还怕吗?”钟璐问道。 邓芳芳摇头,“我不怕。” 钟璐似笑非笑地看着邓芳芳。 邓芳芳一遇到事情,首先不是想怎么处理,而是下意识地找人求助。 现在她可以求助寝室里的人,那将来她去上班了,能求助谁? 钟璐暗暗摇头,邓芳芳的性格有着严重的缺陷。连自主都无法做到,又怎么可能真正解决她家里的事情。 等着吧,家里面的事情,迟早会拖累邓芳芳。 钟璐埋头,继续看杂志。下午没课,钟璐打算在寝室里耗一天。 快到两点了,许文静赶紧抱着书本出门。 邓芳芳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过了两点半,她就紧张起来。 好几次站起来,又好几次坐下去。反反复复。 钟璐只当没看到。 两点四十的时候,邓芳芳终于起身,走出了寝室。 来到院办,邓芳芳深吸一口气,上了三楼。 她就等候在过道上,盯着时间。直到三点钟,她才去敲门。 门打开,邓芳芳一眼就看到站在院办里面的陈海洋。 两人四目相望,邓芳芳很慌张,很害怕。陈海洋的目光很冷漠,仿佛邓芳芳只是一个道具。 邓芳芳赶紧低下头。 院办老师叫她进来,她才动了动。 院办老师又对陈海洋说道:“你先回去吧。你的事情,我们还要商量商量。” 陈海洋沉默地转身,经过邓芳芳身边的时候,他看都没看她,径直离开。 “邓芳芳是吧,你过来坐。不用紧张。” 邓芳芳上前坐在椅子上,开始了今天的谈话。 …… 云深一直到快要关门的时候才回到寝室。 寝室里,许文静还在梳妆。 钟璐正在洗澡。 邓芳芳沉默地坐在书桌前。 云深将书包放下,朝许文静看去,无声询问,邓芳芳这是怎么了?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许文静努努嘴,没作声。 云深主动问道:“芳芳,明天你上课吗?” 邓芳芳突然回过神来,“啊!我明天上课。” “院办老师怎么说?” 邓芳芳低着头,揪着衣摆,说道:“院办老师让我以后注意点,有方法地处理和男生之间的问题。还告诉我,以后不要闹得这么大,搞得学校很被动。” 云深问道:“你没告诉老师,视频的事情你不知道?” 邓芳芳点点头,“说了。不过院办的老师似乎不怎么相信我,还提醒我,以后做事要顾忌自己和学校的脸面。能私下里解决的,就尽量私下里解决。还说,这两天全校学生情绪很亢奋,如今学校老师都很紧张,担心会出事。” 云深又问道:“陈海洋造谣辱骂你,老师就没说什么?” “老师说,他们会对陈海洋做出处罚。” 许文静一边照镜子,一边说道:“我们班上说,陈海洋估计会有一个警告处分。” 警告处分不痛不痒。只要之后几年陈海洋好好表现,这个处分都不会记录到档案里面。 很明显学校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叫邓芳芳过去谈话,其实也有警告的意思。 估计不少老师都认为,这件事邓芳芳也有错。要是邓芳芳不去招惹陈海洋,陈海洋也不会发疯。 对于这些办公室里面的老师,云深很是无语。做事情就喜欢和稀泥,两边各打五十大板。而且非常迷信受害者有罪论。 云深问邓芳芳:“视频删了吗?” 邓芳芳点头,“下午我去院办的时候,就已经删掉了。” 云深拍拍邓芳芳的肩膀,“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可以安心读书。” 邓芳芳苦笑一声。 云深想了想,又说道:“如果你心里头不服气,还想继续报复陈海洋的话,那些照片你可以选择公布。” 邓芳芳连连摇头,“不要。不要公布照片。” 光一个道歉视频,已经得到了院办老师的警告。如果将陈海洋和肉体治疗师的照片贴到网络上,邓芳芳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到时候,学校会不会找借口开除她? 见邓芳芳不肯,云深就说道:“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邓芳芳点头,“谢谢你,云深。” 云深微微摇头,“不用谢。这两天你已经说过太多的谢谢。” 邓芳芳有点不好意思。 钟璐洗了澡出来,擦拭着头发。 “云深,你可算回来啦。” 云深看着钟璐,笑道:“你很想我吗?” “对啊,想死你了。” 云深拍了下钟璐,“我这不回来了。” 云深拿着洗脸盆进洗手间洗漱。 钟璐擦着头发,一边观察着邓芳芳的脸色。 邓芳芳的脸色比之前好看了一点。 “芳芳,你没事了吧。” 邓芳芳摇头,“谢谢关心,我没事了。” 顿了顿,邓芳芳问道:“我能借你的电脑,上网看看吗?” “用吧。反正我也不用了。” “谢谢。” 邓芳芳上网,登录班级群。 班级群很热闹,大家都在吹牛打屁。 邓芳芳查消息记录。她想知道,班上是怎么议论她的事情。 一直往上翻,果然让她翻到了一些关于她的议论。 看着同班同学的讨论,邓芳芳心情很不好。 什么苍蝇不叮无缝蛋,事情都有两面性,邓芳芳手段真狠,以后没人敢追邓芳芳诸如此类的。 当然没人同情陈海洋,不过也没人同情邓芳芳。 仿佛,邓芳芳和陈海洋是一样的人。 所谓的受害者有罪论。一定是邓芳芳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陈海洋,陈海洋才会散步流言报复。 还有人说那天晚上邓芳芳做得太狠。要拒绝陈海洋,为什么不能当面拒绝。站在阳台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陈海洋,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爆炸。 还有人说,邓芳芳是不是发现陈海洋家里穷,所以临时反悔,不肯和陈海洋谈恋爱。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邓芳芳就有点恶心了。 诸如此类的言论不少。 邓芳芳脸色很白,她一直往上翻,她想看看有没有人替她说一句公道话 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邓芳芳内心冰冷一片,浑身僵硬,四肢麻木。 原来她在班级的人缘这么差,竟然没有一个人替她说句公道话。 邓芳芳呆愣愣地坐在位置上,感觉世界都已经坍塌。 云深洗漱完毕,回到寝室。 看着邓芳芳这副备受打击的模样,朝钟璐她们看去。 钟璐摇头,许文静也是一脸懵。 谁都不知道邓芳芳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云深放下洗脸盆,从邓芳芳身边经过的时候朝电脑看了眼,原来是班级群。 云深关心地问道:“芳芳,你没事吧。” 邓芳芳赶紧低下头,说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真没事?” “真的没事。” “有事要说,不要闷在心里面。” “我知道,谢谢。” 云深上了床,云深在群里面发了一条消息。 “邓芳芳在看班级群,估计是受刺激了。你们谁知道邓芳芳班级群都讨论些什么。” 许文静最先有回应:“我知道。邓芳芳班上的人,都是一群贱人。尤其是那群女生,都说邓芳芳当初不该做得那么绝。还说陈海洋不错,邓芳芳就不该拒绝人家。还骂邓芳芳嫌贫爱富。认识我们三个后,就不和班上的女生来往。” 钟璐写道:“是够贱的。看邓芳芳的样子,受的刺激不小啊。” 许文静写道:“他们班上的人都知道邓芳芳没有电脑,手机也不能上网。所以一个个肆无忌惮的在班级群里面讨论邓芳芳。” 云深写道:“把他们班级群的群号给我一个。” “云深,你要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登录上去看看都聊了什么内容。” 许文静把邓芳芳的班级群号甩给了云深。 云深这个初级黑客,很容易就搞定了班级群,偷偷得窥探邓芳芳班级群的动静。 云深还真的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许文静不太放心,问云深,“云深,你没乱来吧?” 云深发了个笑脸给许文静,“我不乱来。” 云深也看了聊天记录。聊天记录有点辣眼睛。 只是没想到,邓芳芳会被聊天记录打击成那个模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难道别人的看法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换做是许文静,肯定提着水盆冲了出去,一盆水浇在说三道四的女生头上。 换做钟璐,直接花钱,有的是人替她教训这些乱嚼舌根的人。 换做云深,云深只需要在网络上搞点小动作,就能让这些人受到教训。 至于邓芳芳,除了生气外,貌似不会采取任何行动。 有时候,云深真希望邓芳芳有点脾气。 云深退出了邓芳芳的班级群。 这件事情,云深不会插手。还是让邓芳芳自己去面对吧。 第四卷 第340章 本性(一更) 星期五,阴。 早上六点,寝室楼就有了动静。 到了七点,到达高峰。出门跑步的,早读的,吃早餐的,串门的,吵吵闹闹。 317寝室,也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大家挤在洗手间里刷牙洗脸,聊着闲话。 洗漱干净后,又赶紧保养化妆,然后结伴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下楼的时候,邓芳芳遇见了同班同学。 同学们唏嘘哈哈,见到邓芳芳,空气瞬间安静。 尴尬弥漫。 切! 许文静轻蔑一笑,拉着邓芳芳走了。 邓芳芳的同学们,个个都是一脸不忿。 “算了,算了,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生气。人家317都是有钱人,邓芳芳和有钱人做朋友,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些穷鬼。” “哼!别人有钱,又不是她有钱,有什么可得意的。” “算了,少说两句吧。今天第一节课是师太的课,不能迟到。” 一听是师太的课,女生们哪里还记得邓芳芳,赶紧朝食堂冲。吃完早餐直接去教室占座位。 邓芳芳情绪低沉,沉默地吃完早餐。 云深,钟璐,许文静三人都很默契,没有提起之前的小插曲。 云深吃完早餐,同室友们说道:“今晚我不回来,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周末也不回来吗?” 云深点头,“周末不回来。星期天晚上我会回来。” 许文静无不羡慕地说道:“云深,我真羡慕你。你是解脱了,我还有三年加三年,要六年后才能毕业。哎,日子难熬啊。” 云深看着许文静,“你不读博吗?” 许文静摇摇头,“我怕自己熬不住,先定个六年吧。” 钟璐笑道:“我最轻松,还有两年就能毕业。” 许文静看着等邓芳芳,“芳芳,你要考研究生吗?” 邓芳芳摇头,“我不考研究生。” 许文静点点头,“也是。三年后你一毕业,就可以直接去医院工作。到时候我还在学校苦苦奋斗,芳芳就是有工资拿的人。” 邓芳芳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我听说,医院第一年工资都不高。” 钟璐说道:“实习嘛,工资肯定不高。过个两年,工资就涨上来了。而且你还可以申请宿舍,这样一来就省下了租房的开支。” 云深接着说道:“芳芳去医院工作肯定没问题。芳芳在安和堂工作了两年,一直做得很好。到了医院,工作都是你熟悉的,应该很快就能上手。” 许文静说道:“主要是人事关系。芳芳太好欺负了,我担心她吃亏。” 邓芳芳说道:“我年轻,吃点亏没关系。” “就怕你吃亏吃习惯了,到老了还在吃亏。” 这下子邓芳芳不说话了。 邓芳芳喝完最后一口稀饭,擦擦嘴,“我先去上课了,你们慢慢吃。” 邓芳芳背着书包走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钟璐率先问道:“芳芳是生气了吗?” 云深摇头,“没有生气。她只是不知道怎么接话。” 因为不知道怎么做,所以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 许文静咬了一口包子,说道:“以前别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还不相信。看了邓芳芳,我就知道这句话太有道理了。这两年,我们没少帮芳芳,可是她还是老样子,感觉一点都没变。” 云深笑了笑,说道:“不说那些。你们慢慢吃吧,我先去自习室。” “等等我,我和你顺路。” 许文静背起书包,同云深一起走出食堂。 钟璐走在最后面。 钟璐有点心不在焉,家里的事情让她很烦躁。 钟璐没发现,有个男生一直跟在她身后。 男生见钟璐一直没注意他,干脆上前几步,同钟璐并排走一起。 “快要上课了,你不急吗?” 钟璐先是看了眼时间,然后瞥了眼男生。 男生长得高大帅气,很有亲和力。 钟璐学着云深的样子,不假辞色,“谢谢,不用关心。” 钟璐沉默地往前走。 男生主动说道:“我是经贸大三的唐均。你是大二的,对吧。” 钟璐嗯了一声,没怎么搭理唐均。 唐均也不为意。钟璐在学院有冰美人的称号,知道她向来不给人面子。 唐均说道:“今天是刘教授的公共课,大二大三一起上课。” 钟璐看了他一眼,“你想泡我?” 咳咳! 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钟璐呵呵一笑,“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还是被白费功夫。”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钟璐没理会唐均的问题。 唐均不肯轻易放弃,“你不喜欢我这样的,难道是喜欢忧郁型的吗?” 钟璐翻了个白眼,现在的男生怎么一个个都自我感觉特别好。 是不是认为,只要长得帅,再露出一口大白牙,就有无数的女人哭着喊着贴上来? 钟璐都懒得理唐均。 唐均还在说话,“没看到你和哪个男生走得比较近,难道你真的没有一个喜欢的人吗?” 关你屁事! 钟璐木着脸走进阶梯教室。 唐均喋喋不休地跟进来。 钟璐眼珠子转动,在想办法甩掉这个人。 钟璐一眼就扫到第一排的冷冻机裴训。 裴训和钟璐两人,被同学们戏称为经贸两大冷冻机。 钟璐当机立断,直接朝裴训走过去,一屁股坐在裴训身边。 裴训左右两边都有一个空位,这是同学们故意留出来的。冷冻机太冷,怕挨着他坐会被冻坏。 如今钟楼占了一个位置,唐均想要跟过来,就只能坐裴训的左手边。 唐均犹豫了一下,算了,还是别自找罪受。唐均到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裴训扭头,奇怪地看着钟璐。 他的身边向来都是真空地带,这个女生为什么肯坐过来。 钟璐木着脸,看都没看裴训一眼。 裴训长得高高瘦瘦,眼中带着智慧的光芒。 就这个公认的冷冻机,却是经贸名副其实长得最有气质,最帅的男生。 可惜,裴训对谁都不假辞色,就跟钟璐一样。 无数女生勇往直前,又都败在裴训的冷气之下。 如今,还是有很多女生在暗恋裴训,不过已经没人敢主动表白。实在是前面的失败案例太惨痛。 钟璐拿出笔袋,嗯,笔竟然没有装进去。 钟璐开口,说了同学两年第一句话,“借支笔用。” 裴训沉默的将自己的签字笔借给钟璐。 钟璐轻声说道:“谢谢!” “不用谢!记得还我就行。” 钟璐笑了笑,一支笔,她会赖账吗? 钟璐对裴训说道:“放心,下课就还你。” 上课铃响起,教授走进教室,教室转眼安静下来。 裴训和钟璐都在认真听讲。 不同的是,裴训全程认真,钟璐就听了二十分钟,然后就开始走神。 钟璐好奇地观察裴训。 在钟璐看来,裴训侧颜无敌。那些校草,院草,都比不上裴训的侧颜。 就是这人太严肃了,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 钟璐提笔,在书本空白处写写画画。 还有几分钟要下课的时候,钟璐的课本上,出现了一个钢笔素描,裴训的侧颜。 钟璐正要点睛的时候,裴训突然扭过头,看着钟璐的书本。 钟璐愣了一秒钟,接着赶紧用手捂住素描,凶巴巴的样子,“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裴训蹙眉,“你在画我?” 钟璐眼神轻蔑,“没有。” 裴训面无表情,“睁眼说瞎话。” 切! 钟璐不理裴训。 裴训说道:“我看到了,你把我画丑了。不会画,就别学人家画画。” 钟璐冲裴训笑笑,画不好管你屁事。 裴训将头转过去,继续听讲。 钟璐松了一口气,然后松开手指头,看着自己的素描,真的不好吗?真的将人画丑了?没有吧。 “你……” 钟璐吓了一跳。 刚才她偷偷看画的时候,哪想到裴训那么鸡贼,也伸了头过来。 钟璐狠狠瞪了眼裴训,“你这是偷窥。” 裴训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权。” 屁的肖像权。 钟璐直接合上书本。反正马上就要下课了。 下课铃响起,钟璐收拾书本,准备换个座位。 结果就看到唐均朝她走来。 MMP! 钟璐重新坐回位置上。 裴训看看着钟璐,又看看唐均,“你在躲那个人?” 钟璐看着裴训,“别人都说你是冷冻机,你怎么话这么多?” 裴训正儿八经地说道:“你比他们有趣。” 胡说八道。 钟璐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有趣的人。 家里是暴发户,从小养成了跋扈的性格。 因为在寝室里,云深出身比她好很多,她也是有心想从云深身上学点东西,所以才会收敛一二分。 但是在班级上,钟璐从不会收敛。 谁敢惹她,要么直接一耳刮子打过去,要么花钱找人收拾。 这也是钟璐在女生群里人缘比较差的原因。大家都觉着她太霸道了。 钟璐对此从不在乎。她从小就是这样的性格。 区别在于,以前只知道跋扈。如今是不光跋扈,还知道用知识武装自己。 正所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唐均来到钟璐这边,要对钟璐献殷勤。 钟璐呵呵一笑,直接趴在桌子上,留给唐均一个后脑勺。 唐均尴尬。 裴训将书竖起来,挡住自己,肩膀一抖一抖的,好像是在发笑。 等唐均走了后,钟璐冲裴训怒道:“你抽风啊?” 裴训扭头看着钟璐,面无表情,“不要打扰我学习。” 钟璐扯了扯嘴角,然后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第二节课,钟璐好歹坐起来听了二十分钟。 她上课时,耐心最多不超过二十分钟。 钟璐又开始在书本上写写画画,一直到下课。 三,四节课,在第三教学楼上课。 钟璐背着书包前往第三教学楼。 然后她就发现,今天哪哪都是唐均,还有裴训。 为了躲唐均,钟璐只好继续和裴训同桌。 …… 云深早早地来到云慎家。 先去图书室找了两本书来看,看得入迷了,都不知道天色是什么时候暗下来的。 听到楼下有动静,应该是云诏和云慎回来了。 云深下楼,果然见到了云慎。 “爸爸。” 云深走过去,和云慎一个拥抱。 云慎问道:“来了很久吗?” 云深摇头,“就一会。” 接着云深又和云诏打招呼。 云诏小声喊道:“云深姐姐。” 真是难为云诏能喊出来。 云深问道:“爸爸,现在要去大伯家吗?” 云慎看了眼时间,五点半。 云慎同云深说道:“我们七点钟过去。” 还有一个半小时。 云慎去书房,还要处理一点事情。 云深和云诏两人站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云深说道:“我先上去了。” 云深上楼,继续看书。 云诏提着书包也跟着上楼。 云诏灰头土脸的样子,估计出了什么事。 苏管家给云深送来茶水点心,告诉云深,“云诏少爷期中考试没考好,全年级排三百多名。” 云深哦了一声,难怪云诏灰头土脸的。 云深问道:“爸爸有骂他吗?” 苏管家摇头,“老爷没有骂他,只说给他换个补习班。” 云深又问道:“最近游家人还来找过云诏吗?” “找啊!游方笛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游父听到判决,当场就昏了过去。游从水来找云诏少爷,要云诏少爷无论如何想办法疏通。不过云诏少爷没有答应,表兄弟吵了起来,最后还动了手。” 云深好奇,“是在家里动的手?” 苏管家摇头,“是在校门外动的手。游从水不敢来家里找云诏少爷,就去了学校堵他。” 云深问道:“游方笛死了吗?” 苏管家点头,“上个星期执行了死刑。” 云深长出一口气,游方笛这个罪魁祸首总算死了。 到了地底下,不知道赵婆子会不会找他拼命。 苏管家下了楼。 云深坐在阳台上看书。 隔壁云诏的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不知道云诏在做什么。不过可以肯定,云诏一定不是在做作业。 夕阳很美! 这云深发现,她很少关注过夕阳。 每天这个时候,她好像都在忙。 云深放下书本,到卧室里拿相机,然后回到阳台上,将最美的夕阳拍摄下来。 咔嚓咔嚓! 不同角度的夕阳,云深拍了几十张。 看着成像图片,有些满意,有些不满意。 不满意的统统删掉。 接着云深继续拍摄。 到了六点半,苏管家上楼来提醒云深,云诏,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去大房做客,该准备了。 云深有些不舍的放下相机,换了一件紫色薄纱长裙,简单了的化了个妆。 云深带着手包下楼。 云慎正好从书房出来,见到云深的模样,顿时笑了起来。 云深问道:“爸爸,我这样穿可以吗?” 云慎点头,“漂亮,很合适。” 云深甜甜一笑,走上前挽着云慎的手臂。 云诏穿着西装从楼上下来,脸色垮着。 云慎深深看了眼云诏,什么都没说,只说道:“走吧,差不多该过去了。” 三人坐车前往隔壁的大房。 车子直接开进主楼大门口。 这三人下车,云诉和云诤都迎了上来。 “四叔,你总算来了。爸爸都问了好几次。” 云慎一愣,“你爸问起我?” 云诤说道:“对啊!我爸说了,你来后,直接去见他。” 云慎理了理领带,“那行,我现在就去见他。” 云慎率先走上台阶,去见云恒。 云诤又喊道:“云深妹妹,云诏弟弟,你们跟我过来吧。今天来的都是世交故旧,一会我介绍给你们认识。” 云深挨着云诤,悄声问道:“今天你迎宾?” 云诤点头,“对啊!一会云深妹妹可要陪我喝两杯。” 云深说道:“我酒量不好。” “少来。你酒量好不好,我还不清楚。” 云诤叫来云诗,让云诗陪着云深说话。 云深问云诗,“你今年考大学吧。还习惯吗?” 云诗点头,“还好。这边老师和中州的老师不相上下。” 云深端着一杯果汁,问道:“有想好考什么专业吗?” 云诗笑着问道:“云深姐姐,你怎么不问我考什么学校。” 云深理所当然地说道:“云家人都是考帝国大学,莫非你打算考别的学习?” 云诗摇头,“那倒是没有。我肯定是考帝国大学,不过专业我还没有想好。” “女生学艺术挺好的。”云诏突然插话。 第四卷 第341章 欠打(二更) 云诗看着云诏,“云诏弟弟,你认为我适合读艺术吗?” 云深抿唇,轻咳了一声。 可惜,云诏没有get到云深的意思。 云诏吃着樱桃,说道:“是啊!女孩子读艺术轻松。” 云诗直接冲他翻了个白眼。 云诗五音不全,没有音乐细胞。其他艺术类型,如果按照百分制算的话,云诗最多三十分。 这样的资质去学艺术,纯粹是浪费时间,浪费青春。 艺术最重要的还是天赋。 这个事情,云深知道,没道理云诏不知道。 偏偏云诏还建议云诗考艺术,那就尴尬了。只能说云诏做事没走心,根本没有下功夫去记家族人口,每个人的喜好和特长。 看在云诏是客的份上,云诗没有和云诏翻脸。却不再理会云诏。 云诏皱眉,他感觉得到,云诗对他不满。 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对他不满。难道他说错了话? 云诏朝云深看去。 云深直接忽略了云诏的目光。 云诏尴尬。 直到云诤过来,云诏拉着云诤悄声询问,这才知道原因。 云诏很懊恼,他竟然没了解清楚情况就开口建议云诗报考医术专业。 云诗和云深聊天。 云诗告诉云深,她想读物理专业。 云深支持,“帝国大学的物理专业,全国排名第一。你选择这个专业很不错。” “是啊!我也觉着很不错。” 云诗拉着云深,悄声问道:“云深姐姐,帝国大学的男生帅吗?会不会很多恐龙?” 云深偷笑,摇头说道:“恐龙很少,大部分都是普通长相。当然长得帅的男生也不少。” “真的吗?云深姐姐,你知不知道,我报考物理专业,唯一担心的就是班上只有我一个女生,然后班上的男生个个都是恐龙。” 云深笑道:“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读物理专业的女生还是有的。” “那就好。” 云诗最担心的事情,总算避免了。 大厅里,客人越来越多。 云诗带着云深去应酬,顺便给云深介绍世交故旧认识。 云深新认识了好几个女生,而且还都是帝国大学的校友。 大家是校友,那共同话题就很多了。 这几天,最热门的莫过于陈海洋道歉门。 女生们嘻嘻哈哈,都说陈海洋这种渣男是活该。 得知叫邓芳芳的女生是云深的室友,大家都很惊讶。 有人稍显八卦的问道:“邓芳芳长得怎么样?她和陈海洋真的没关系吗?” 云深看着八卦女生,女生姓李,叫李沐子。是外语学院大一学生。 云深抿了一口果汁,说道:“邓芳芳长得很清秀。她和陈海洋之间,据我所知,陈海洋单方面追求邓芳芳。邓芳芳和他在食堂吃过两次饭,发现不合适,就果断拒绝了陈海洋。不过陈海洋一直没放弃,然后就有了你们听说的那些事情。” “哇!那个陈海洋还真是活该。” 有男生听到陈海洋的名字,插话,“你们是在聊帝国大学的道歉门吗?” “对啊!” “这事你们问我啊。我亲眼看到陈海洋被他寝室的人赶出去。他的东西,被一样一样的丢出来,满地都是。” “真的啊!陈海洋当时是什么样子?” 男生开始侃大山。 云深笑了笑,大家都喜欢听八卦。 云诗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云深姐姐,你们聊的陈海洋是谁啊?” “一个男生。追求女生不成,然后就造谣报复。” “哦!” 云深笑道:“大学里什么样的人都有。等你上了大学,天天都能看八卦。” 云诗笑了起来,“我最喜欢看八卦。” 年轻男女,都凑在一起聊天。 大家家世差不多,有很多共同话题。聊得很热闹。 云诏独自坐在沙发上,板着脸,沉默看着大厅里的人。 云诤走过来,问道:“云诏,你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玩?” 云诏摇头,“他们聊什么大学,我都不懂。我就不凑热闹了。” 云诤四下看了看,有几个同云诏年龄差不多大的少男少女聚拢在一起说话。 云诤对云诏说道:“去那边吧。都是高中生,你们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 云诏依旧摇头,“我不去。我和他们说不到一块。” 云诤微蹙眉头,看着云诏,“你一个人坐在这里行吗?” “我没事。你去忙吧。” 云诤见云诏兴致不高,也就没有勉强。 七点半,酒会开始。 云恒出面说了几句话,接着又和各位官场人物关在书房里谈话。 云慎终于得到解脱。 云慎将领带一扯,拿着一杯酒,穿梭在人群中。 在场的人,云慎大部分都认识。即便不认识,也面熟。 他和众人打着招呼,熟悉的就多聊两句,不熟悉的就少聊两句。 不少人都关心云慎今年的电影计划。 云慎的电影,就是话题。 只要他的电影上映,估计能占据半个月到一个月的头条。 这种话题热度,能养活不少人。 大家都是官府职员,自然要关心关心文化宣传这一块。 问问云慎,了解一下云慎的电影计划,也是理所当然。 大家除了关注云慎的电影,还特别关心云深的药剂。 只是药剂目前还是秘密,大家不好在公众场合讨论这件事情。 不过不讨论药剂,可以关心其他方面。 比如云深的学业,云深同秦潜的恋情,云深的实验进展,诸如此类。 于是乎,云深发现自己很忙。 这位长辈走过来,询问学业,工作,实验。 问完了,刚走开,下一位世交又端着酒杯来问相同的问题。 云深应付了三个人,渐渐回过味来,大家哪里是关心她的学业,大家真正关心的是她手里的药剂。 云深了然一笑,毕竟大家都怕死,能理解。 看大家都遮遮掩掩的,要是云深宣布下个月,她会在最权威的医学杂志上发表论文,不知道在场的诸位长辈们会是什么表情。 相信一定很精彩。 不过云深没有这样的恶趣味。 发表论文的事情,云深一直在办。 杂志社已经约了稿,留出黄金位置给云深,只等云深的论文一到,就刊登。 云深喝了一口酒,穿过人群,来到云慎身边。 “爸爸,你替我挡着。” 云慎见大家的目光都追着云深,笑了起来,“我女儿也是大名人了。” 云深说道:“我懒得应付他们,爸爸,你帮我应付。” “这事还是交给云诉吧。你那个药剂,一直是云诉在处理。” 云深点点头。 云慎懒得找人,直接掏出电话给云诉打去,将事情同云诉说清楚。 云诉在电话那头答应下来,让云深不用担心,这件事他会处理。 很快云诉端着酒杯,游走于人群中。 这个说几句,那个说几句,很快将人群安抚了下去。 云深松了一口气,可以自由吃喝了。 云深挑选自助餐,专心地吃吃喝喝。 云诏跟了过来。 云深扫了眼云诏,“整晚上没看到你,跑哪去了?” 云诏说道:“在沙发上坐着。” 顿了顿,云诏又说道:“你挺受欢迎的。” 云深笑了笑,“你如果肯努力上进,也会受欢迎。要知道长辈们都喜欢努力读书的孩子。” 云诏辩解道:“我很努力,一直都很努力。” 云深平静地说道:“你付出了一百的努力,可是别人付出了两百的努力,有的人甚至付出了三百的努力。云诏,你认为你够努力吗?” 云诏看着云深,“那你当初考大学的时候,付出了多少努力?” 云深平静地说道:“当初考大学的时候,我付出了一百分的努力。” “也才一百分。” 云诏似乎有点不屑。 云深嘲讽一笑,“我比你聪明,基础比你好,我付出一百分的努力,等于你要付出两百分的努力。云诏,别那么不屑。” 云诏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云深又说道:“多吃点吧。读书很耗脑子的,得多补充能量。” 云诏好奇问道:“你不怕发胖?” 云深摇头,“我每天消耗很多,吃这点东西,不会发胖。” 说完,云深朝云诏看去,“你怕发胖?你一个男孩子,难道不打球吗?每天锻炼一个小时,吃再多也能消化完。” 云诏有些恼羞成怒,“我每天吃得很多。还有,我打不打球,不需要你来关心。” 云深轻声一笑,“我又没关心你。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 云诏张口结舌,根本没办法好好聊天。 云深将食物装满了盘子,然后端着前往沙发上坐下,慢慢品尝美食。 云诤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云深身边,拿起云深盘子里的薯条就放进嘴里。 云深打了下云诤的手,“你手脏不脏?” 云诤一边吃着薯条,一边看看自己的手,“不脏。” 不管脏不脏,先吃了再说。 云深慢慢地吃着,问云诤,“怎么没去应酬。” “已经应酬完了。剩下的就是我爸,还有我哥的事情。对了,你怎么脱身的?” 云深笑了笑,朝大厅中央的云诉努努嘴。 云诤笑了起来,原来是靠云诉脱身。 云诤双手枕着头,一副懒洋洋地样子,说道:“有个哥哥就是好啊。有什么事情,全交给大哥做。” 云深擦擦嘴角,喝了一口果汁,“云诉大哥看过来了,你还不坐端正一点。” 瞬间,云诤就坐得端端正正的。 云深偷偷一笑,没想到云诤也怕云诉。 云诉又移开了目光,云诤转眼又放松下来。 云诏坐在侧面沙发上,羡慕地看着云诤和云深。 两个人的感情真好。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云深和云诤是亲兄妹、 云诏一口咬下蟹钳,心里头有些不爽。 云诤看着云诏,哈哈一笑,“云诏今天过来,专为吃的。” 云诏说道:“我读书,消耗大。” 云诤笑而不语,在座的谁不读书啊。 不知云诤是不是故意,他问道:“云诏,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吧。考了多少分。” 云诏低着头,脸色垮了下来。 “没多少分。” “没多少分是多少分?难道你们不统计分数吗?” 云诏不做声。 云诤又问道:“那你在年纪排多少名?在你们班上排多少名?” 云诏瓮声瓮气地说道:“不知道。” “不能吧。高中都要排名,你们学校现在不玩这套了吗?” 云诏放下盘子,吃不下了。纯粹是气的。 云诤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从一开始就没按好心。 云诤轻飘飘的说道:“以前我读高中的时候,第一年,我年纪排五十名。第二年,我年纪排第一名。从那以后,我就没有下过第一名。你云深姐姐跟我一样,一直都是第一名。蒋第二名远远的甩在后头。云诏,你要努力啊!” 云诏不做声。 云诤就说道:“你这个态度不行。不管考得好不好,最重要的是态度要端正。你看,我和你云深姐姐都是名副其实的学霸,你把你的问题说出来,我们也可以给你一些意见,说不定会对你有所启发。” “不用了。” 云诏不为所动。 云诤摇摇头,“你这个学习态度要不得。你这样下午,我担心你考不上大学。” “我一定考得上大学。” 云诏几乎是吼出来的。 好在云诏也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吼的时候压低了音量,没有被其他人听到。 云诏脸红脖子粗,显得很气愤。 云诤挑眉一笑,“你是不是嫌我话多?” 云诏咬着牙不作声。真难得,你也知道自己话多。 云诤嘿嘿一笑,“我今天喝了酒,话是比较多,你就包容包容。” 云诏哼了一声,扭头不看云诤的脸。 云深拉了拉云诤的衣袖,悄声问道:“你干什么招惹他?” 云诤松了松领带,“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不趁机刺激刺激他,岂不是有违我的作风。” 云深抿唇一笑,“别刺激太凶。这个年龄段的人,容易钻牛角尖。”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云深还是有点担心。她不喜欢云诏在这里闹起来。 云诤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一开始云诏没在意,直到听到云诤在问谁要期中考试排名的时候,云诏顿时急了。 云诏伸手去抢云诤的电话。 云诤岂会让他得逞。 云诏拼命抢,几乎要爬到云诤的身上。 云诤冲电话那头说道:“行了,先不说了。有人发疯,我先处理了这边再说。” 云诤挂断电话,将手机一扔,双手一剪,直接将云诏的双手剪到背后,控制了云诏。 云诏吃痛,“你放开。” “臭小子,敢和我动手。今天抽你。” 云诤将云诏拉起来,直接拉到外面阳台。 大厅和阳台之间有厚厚的窗帘隔开,窗帘一拉,根本看不到阳台的动静。 云深没有跟着过去,她端起酒杯慢饮。偶尔能听到几声云诏的哀嚎声。 看来云诏没少受罪。 过了大约十分钟,云诤回到大厅,坐在云深身边。 云诏走在后面,表情扭曲,揉着左手臂。 云深看他,衣服还算整齐,脸上也没受伤,看来云诤果然很有分寸。 云诏在侧面沙发上坐下,可怜兮兮的样子。 云深悄声同云诤说道:“你把他收拾得够惨。” “他要是不来抢我手机,我也不会动手。” 云诤端起果汁,一口喝下去。 云诏明显有些怕云诤,可是他却始终坐在沙发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云深很好奇。云诤到底是怎么教训云诏。 云诤嘿嘿一笑,“秘密,不告诉你。” 云深觉着,云诤也很欠揍。 云深踢了云诤一脚,“去拿点吃的来。” “遵命,云深妹妹。” 云诤起身去拿吃的。 云深就盯着云诏观察。 云深说道:“你要是想先回去,我让人送你。” “不用。我不想回去。” 还挺倔的。 云深说道:“那就多吃点东西。正长个,要补偿点营养。” 云诏没领情。还说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嘿! 这臭小子果然欠揍。 第四卷 第342章 关心(一更) “云深,我们一起跳舞吧。” 音乐响了起来,云诤主动邀请云深。 云深拍拍手,吃了这么多,正好她也需要消化。 云深站起来,同云诤一起步入舞池。 云深问道:“你和云诏聊了什么?” 云诤笑笑,摇摇头,“不能告诉你。” 云深又问道:“那你觉着云诏这个人怎么样?” 云诤想了想措辞,才说道:“志大才疏,缺乏毅力和耐心。游女士对他的影响太严重,想要改正过来,难度不小。” 云深低声说道:“我看得出来,我爸爸对云诏挺失望的。不过爸爸还是对云诏抱着希望。” “还没成年,一切都还来得及。就是不知道云诏自己愿不愿意改变。” 云深不太乐观。 云诏同游家那边的牵绊太深。以云诏的阅历和心性,没办法一刀斩断同游家人的联系。 据苏管家说,云诏每个月额都会去监狱看望游安安。 没次见面都有半个小时左右。 游安安会对云诏灌输什么思想,云深对此并不乐观。 游安安根本就不会教孩子。如今她又在监狱里,就怕她心中充满怨恨,走了极端,越发带着云诏往歪路上跑。 云诤好奇地看着云深,“云深妹妹,没想到你还挺关心云诏。” 云深摇头,“我不是关心云诏,我是替我爸爸操心。” 云诤劝道:“这件事,你还是别插手。” 云深笑了笑,点头,“你放心,我有分寸。” 大人们都聚在一起聊天,年轻人就在舞池里跳舞,疯玩。 玩到十一点,晚宴结束。 送走了宾客,大厅里只剩下云家人。 云慎说道:“大哥,我们也走了。” “走吧。让云诤送你们出门。” 云诤在前面领路,送云慎一家出门。 云诏走在最后面,他上车的时候,云诤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 云诏有点懵,搞不懂这个动作的含义。 云诤笑了笑,说道:“上车吧。” 云诏老老实实地上了扯。 回到家,云慎扯掉领带,问云诏,“你和云诤关系不错?” 云诏摇头,“一般般。” 云慎眯起眼睛,看着他,“以后有机会,多和云诤来往。” “我要读书,哪有时间。”云诏小声嘀咕道。 云慎面无表情地说道:“随便你吧。” 云慎走进书房又换了一身衣服。 云深站在门口,“爸爸,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云慎点头,“今晚还有个酒局,我得露个面。你放心,爸爸很快就能回来。” “爸爸,你是为了新电影上映的事情吗?” 云慎笑道:“是啊!电影快要上了,这段时间都会比较忙。等电影下映后,爸爸应该能休息两三个月,到时候我带你出去玩。” “好啊!爸爸,你少喝点酒,注意安全。” “你也早点睡。” 云慎心情很好,还是女儿贴心。 至于儿子,不提也罢。 等到车子启动,云诏才知道云慎这么晚还要出门。 他跑到阳台上朝楼下看去,车子已经开出了大门,没入夜色中。 云深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在咬。 云深靠在阳台柱子上,冷漠地看着云诏。 云诏蹙眉,“你看着我做什么?” 云深看着他,问道:“你长这么大,有关心过爸爸吗?” 云诏板着脸,说道:“他是大人,哪里需要我关心。” 云深讥讽一笑,“以前常听人说没良心没良心。像你这样的,应该算是没良心吧。” “我怎么没良心?”云诏怒问。 云深咬着苹果,“你知道爸爸最近在忙什么事情吗?” “忙电影?”云诏不太确定。 云深点点头,“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所知。你和爸爸住在一起,应该知道一到电影上映前,爸爸就会很忙。你有问过一句吗?” 云诏没作声。 云深又说道:“你现在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爸爸辛苦拍电影赚回来的。你难道不该问一问爸爸是不是很辛苦,关心一下他的身体。” “爸爸的身体很好,不用你操心。” 云深缓缓摇头,“今年体检,爸爸的血压,血脂都有升高。因为长期饮酒,肝也不太好。而且爸爸已经有了白发,但是你从来没有发现。” 云诏很难堪,也很尴尬,“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是学生,我要读书,我每天光是读书就已经忙不过来。” 云深嘲讽一笑,“哦!原来你忙不过来啊。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云深将苹果核准确的丢入垃圾桶,转身回卧室洗澡睡觉。 云诏还站在阳台上,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云诏烦躁地抓抓头发,将阳台上的门重重的甩上,然后回到卧室睡觉去。 云深洗完澡,躺在床上上了会网。 先回了几封邮件,又刷了下新闻。 秦潜发来视频请求,这云深点了确定。 看背景,秦潜还在书房忙碌。 秦潜对着电脑说道:“就知道你还没睡。晚宴怎么样,顺利吗?” 云深点撩了撩头发,“很顺利。你要熬夜吗?” 秦潜点头,“得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这样,明天我就有时间和你约会。” 云深伸手,戳戳电脑屏幕上秦潜的脸颊,“当初你从特勤局辞职,说要做公务员。我以为公务员会比较清闲,至少没特勤局那么忙。哪想到,你这公务员级别太高,感觉比在特勤局的时候还要忙。” 秦潜揉了揉眉心,“工作需要,也没办法。其实如果我们结婚的话,很多问题都能解决。” 云深抿唇一笑,“你又在试探我吗?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现在同我求婚的话,我肯定不会答应。” 秦潜哭笑不得,“你也太打击人。” 云深笑着说道:“我还这么年轻,才不要早早的嫁给你。” “家里老头子在催我结婚,你说我该怎么办?”秦潜故作可怜地看着云深。 云深回答得很快,“拖着呗。” 拖延策略,是最好的手段。“反正你也拖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年半载。” 秦潜摇头笑笑,想到秦宿一口一个无能,这么长时间还没把媳妇娶回家云云,秦潜只想说,娶老婆不是那么容易的。 秦潜双肘撑着桌面,看着电脑那头的云深,说道:“今年暑假,我们结婚吧。” 咳咳咳…… 云深连咳好几声,受刺激了。 秦潜要不要这么猛。 秦潜说道:“下学期你就要正式去医院实习。我听说实习生都很忙,忙到连吃饭的事情都没有,更别提结婚的时间。要不我们先结婚,这样你就可以安心的在医院里上班,而我也能安心地在市政厅上班。” 云深歪着头看着秦潜,“建议很完美,不过我还是坚持之前的答案。” “嗯?”秦潜盯着云深。 云深戳戳电脑里秦潜的嘴唇,“恋爱是最美好的事情,我希望这段时间能够更长一点。” “可是为什么很多女孩子谈恋爱后,都想结婚?” 为什么自己的女朋友不想结婚。秦潜弄不懂啊! 云深轻声说道:“因为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秦潜笑了起来,“亲爱的女朋友,你有结婚计划吗?打算几年后结婚?” 云深抱着枕头,眨眨眼,有点心虚。还真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秦潜比划了一下手指,“三年。最多三年,我一定要把你娶回家。” 云深捂着嘴笑了起来,“你这么自信啊。” 秦潜点头,“我能打动你的心,也就一定能把你娶回家。” 云深画着视频,“你是饿了太久吗?” 嘿! 秦潜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飞过去吃了你。” 云深咬着唇偷笑,“好啦,先说明天约会的事情。” 秦潜说道:“明天去漂流吧。我已经安排好了行程,早上八点我去接你。” “漂流好玩吗?” 秦潜点头,“好玩。” 云深弯着腰,盯着视频里的秦潜,“不准做坏事。” 秦潜笑道:“你是在提醒我做坏事吗?” “才没有。你要早点睡,我关电脑了。” “先别管,让我看着你睡觉,好不好?” 云深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好。” 一想到睡觉的时候,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那肯定睡不着。 所以云深要坚决的拒绝。 秦潜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亲我一下,我就下线。” 云深戳戳秦潜的脸颊,然后低头,吧唧一下。 秦潜笑了起来,“早点睡觉,祝你美梦。” “你也要早点睡觉。晚安。” 云深关了视频。靠着枕头继续刷新闻。 不知道秦潜要忙到凌晨几点钟。 云深打了个哈欠,听到楼下传来车声,知道云慎回来了,云深才关上电脑,准备睡觉。 隔壁卧室的云诏还没睡,他也听到了汽车动静。 他走到阳台朝楼下看了眼。 云慎从车里出来,显得很疲惫。 云诏咬咬牙,回到卧室,打算下楼。 当他的手放在门把上面的时候,又开始迟疑。 他贴着门板,听着外面的动静。 云慎在和苏管家说服,问两个孩子有没有睡觉。 得知都睡了,云慎就说他今晚睡书房。 苏管家给云慎准备了养身汤,端到了书房。 很快,楼下没了动静。 而云诏也错过了下楼问候云慎的最佳时机。 云诏回到床上,有些闷闷不乐。 他自问,自己真得很差劲吗? 他是不懂怎么关心人,可是这不等于他真的差劲。 以前也没人教过他要关心别人,他脑子里没有这个念头,自然也不会往上面想。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还是睡觉吧。 早上六点半,云深起床,迎着朝阳,心情很美好。 伸了个懒腰,又是新的一天。 想到今天要和秦潜去漂流,云深还挺激动的。 洗漱,换衣服,下楼吃早餐。 云慎还没起来。 苏管家说,“老爷昨晚三点钟才睡下,今天就让他多睡一会。” 云深咬着包子,问道:“爸爸怎么忙到那么晚?” “老爷说电影还不够完美,还要再重新剪辑一次。老爷忙到那么晚,都是为了新电影。” 云深懂了。 即将上映的这部电影,是云慎同梅清合作的,外界都很关注。梅清也指望着靠着这部电影,咸鱼翻身,重回大众视野。 而云慎则打算用这部电影冲奖。 这些年,云慎一直拍商业片。 商业片票房很高,但是在冲击电影奖项的时候,天生不受评委待见。 云慎已经拿过很多奖,不代表他不想继续拿奖。 云慎其实也想证明一点,就算是冲奖电影,一样可以卖出高票房。 大家都对即将上映的这部电影寄予了厚望,在电影上映前,自然不敢有半点松懈。 云慎很辛苦,为了电影事业很拼,云深都知道。 只是云深帮不上什么忙。她只能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让云慎操心。 云深对苏管家说道:“管家伯伯,我爸爸那里就麻烦你照顾。” “大小姐哪里话,照顾老爷是我的本分。” 云深笑了笑,安静地吃着早餐。 云诏擦着眼睛下了楼,见餐厅只有云深一个人,好奇问道:“我爸呢?” 云深头也没抬,说道:“爸爸还在睡觉,你不要打搅他。昨晚爸爸很晚才睡。” “哦,我知道了。” 云诏在云深的对面坐下来,没滋没味地喝着粥,一边偷偷观察云深。 云深假装不知道,继续刷着新闻。 云诏突然问道:“手机有那么好看吗?天天看你抱着一部手机。” 云深说道:“手机不好看。但是手机上面的应用软件很不错。” 云深抬起头看着云诏,“你不看新闻吗?” “看啊!”云诏随口说道。 “明星八卦?” “对啊!不然看什么。” 云深笑了笑,没有再说。 苏管家从外面进来,对云深说道:“大小姐,秦少来了。我把他带到了客厅。” 云深看了眼时间,离八点还差十几分钟。秦潜这么早就来了。 云深对苏管家说道:“你让他等等,我马上就过去。” 云深吃完最后一口粥,然后急匆匆上楼。 云诏很好奇云深的男朋友。 秦潜,他当然认识。 不过云诏和秦潜没见过几面,都快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 云诏早饭也不吃,干脆跑到客厅看秦潜。 秦潜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报纸。 云诏一出现,秦潜就发现了。 秦潜没动,继续翻阅报纸。 云诏朝秦潜走去,坐在秦潜的对面,毫不避讳地打量对方。 秦潜微微挑眉,“你是云诏。” “你认识我?” 秦潜笑了笑,“这栋房子里,像你这么大的学生,除了你还能有谁?” 云诏木着脸,“你和云深在谈恋爱?” 秦潜点头,“对啊。” 云诏好奇地问道:“你看上她哪一点?一点都不温柔。难道你是看上了她的出身?” 秦潜放下报纸,认真地说道:“我们的事情,你不该过问。” “我……” “秦潜我们走吧。” 云深背着包,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脚上踩了一双凉鞋。 秦潜站起来,从云深的背上接过包,“走吧,我车就停在外面。” “云诏,再见。” 云深冲云诏挥挥手,同秦潜一起出门。 两人开车出门。 云诏躲在窗户后面偷看。 车上。 云深问道:“你和云诏聊天,你们聊什么?” 秦潜开着车,转弯,说道:“他似乎对你很好奇。还问我为什么会和你谈恋爱。” 云深听到,笑了起来,“中二少年毛病多。” “他很难管吗?” 云深摇摇头,“也不是。就是观念不同,很难沟通。你知道的,我们云家人,考大学只考帝国大学。其他大学,从不考虑。云诏倒是挺有志气,好几次都和我说,他一定能考上。可是我看他,并没有多用功。考大学的话,就像是说说而已。” 秦潜说道:“十六七岁,正处于脱变阶段,或许将来会变好。” “但愿吧。我就是不忍心看到爸爸天天为他操心。” 秦潜握住云深的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第四卷 第343章 爽快(二更) 漂流的地方离京州市区只有三十公里的距离。 一路通畅。 直到拐上进山的两车道水泥路,一下子就堵了起来。 今天是周末,天气又好,很多人都开车出来玩耍。 三里峰很适合一日游,这里不仅又漂流,还能玩水,吃农家乐,摘菜。 玩玩闹闹,刚好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所以今天很多人都往三里峰跑。 车子堵在路上,进退不得,也只能干耗着。 偶尔动弹一下,也就几米远的距离。 要是一次能前进二三十米,都算是幸运。 云深吃着泡椒凤爪,一脸奇怪,“怎么这么早,就有这么多人过来。” “天气热,大家都想早点过来玩水,顺便中午在这里吃一顿。是我没安排好,没想到今天上山的人这么多。” 云深拿起一个糕点,放进秦潜的嘴里,“没关系啊。看看外面的风景,也不错。” 说完,云深放下泡椒凤爪,擦擦手,拿起相机拍照。 大家都被堵在小路上,相同的遭遇,有人伸出头频频张望,有人则按着喇叭,发泄一下。有人从天窗钻出来,迎着山风,一脸满足。 有人安心的坐在车里,等待大部队启动。 这些都是素材,都可以拍下来。比单纯的风景更加美好。 咔嚓,咔嚓。 云深对着人,对着车,对着悬崖,对着山峰就是猛拍。 每一个人,表情都不相同。 可是我们可以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出他们想要表达的情绪。 这就是画面记录。 云深突然回头,对着秦潜拍了一张。 秦潜望着云深,目光专注。 云深很没出息,脸红了。 秦潜笑了起来,捏捏云深的下巴,“我帅吗?” 云深哈哈大笑起来,“真该让你办公室的人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喂,你可是堂堂副市长,怎么可以问这么浅薄的问题。” 秦潜也跟着笑了起来,“此刻,我愿意浅薄。” 云深咬着唇,“你别动。” 云深举起相机,对准秦潜,咔嚓咔嚓,连拍了数张。 秦潜逆着光,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朦胧,神秘,完美! 云深心动了,然后她也行动了。 屈身向前,轻轻地在秦潜的嘴唇上印上一吻。 秦潜伸手勾着云深的后颈,“你是在犯罪,你知道吗?” 云深笑着点头,“我知道啊!大庭广众之下,你总不能对我做什么吧。” 秦潜看着隔壁的车,人家正盯着他们两人看。 秦潜捏捏云深的脸颊,“晚点讨债。” 云深呜呜两声,表示抗议。 秦潜呵呵,抗议无效。 谁点的火,谁负责灭。 云深后悔了,她不该去撩秦潜。 哎呀,都怪美色动人,自己意志力不够坚定,一下子把持不住,就犯错了。 云深缩到车门边,离秦潜远一点,也就安全一点。 云深看着成像效果。 给秦潜拍的那几张,真的美爆了,都可以当做大片欣赏。 云深偷偷一笑,自己在摄像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嘛。 车子动了,动得很慢,不会比走路快多少。 尽管慢,好歹也是动了。 一点点挪上去,结果走了不到一百米,又堵上了。 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出了车祸。 很诡异的是,下山的车道也开始堵。 不过下山的没有上山的堵得厉害。 秦潜拿出手机,打了电话询问情况。 “昨天下去,就有很多人上山。现在山上的停车场都快停满了,大家只能一路往山里面开。山上的路更窄,路面只能允许一辆车通过。这会这么多人上山,又有人要下山,所以就堵了起来。” 云深指了指隔壁,“为什么下山的人也在堵?” 秦潜说道:“还记得上山的路口吗?那里堵了起来,所以下山的也受了影响。” 原来如此。 云深侧头看着外面,山路弯弯曲曲,不知道通向哪个方向。 云深问道:“你说中午之前我们能上山吗?” 秦潜点头,“肯定能。这段路不长,总共只有八公里。” 堵了八公里,这也不得了了。 云深干脆抱着秦潜的手臂,“有点无聊。” 秦潜开了音乐。 轻柔的钢琴曲倾泻而出,洒在车厢里。车厢里瞬间多了种安静的味道。 云深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片刻的宁静。 秦潜顺着云深的头发。 短发服帖地贴着云深的头皮,摸起来很顺,很滑。 “不要骚扰我。”云深抗议。 秦潜笑了笑,说道:“我没骚扰你。我是在安抚你。” 云深握住秦潜的手,不准他动。 秦潜果然老实不动。 车子朝前开了一段距离,然后又堵了。 云深已经能够平常心面对堵车的事实。 有时候就是这样啊,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么窄的公路,电瓶车想要通过,都得左穿右穿,寻找夹缝。 好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堵车,并没有因为堵车引发追尾事故。否则,今天会堵死在这条路上。 车子缓慢前进,云深眯了几分钟,有点不舒服,还是坐起来吧。 前面的风景又大不同。 云深拿出相机拍照,留下最美好的一瞬间。 车子走走停停,终于看到了农家乐。 不过云深他们还要继续往上走。 有水的地方,两边都是农家乐。为了方便大家玩水,不少农家乐都把桌子摆在了河水里。 人们坐在河水里喝茶,打牌,聊天,浅浅的河水流淌过脚丫,很凉爽。 云深笑着说道:“看别人那么悠闲,我也想在水里泡脚。” 秦潜说道:“我们去上游,那里的水更干净。” 云深点头,继续艰难地往前挪动。 越往上,路面情况越复杂。 不过车辆也随之减少。 看来很多人中途都找了农家乐停了下来。 路途开始变得顺畅起来,秦潜猛踩油门,车子窜出去老远。 云深说道:“看来上山漂流的人不多。” 秦潜说道:“漂流要钱,而且很多人都是带着一家老小过来,小孩和老人不适合漂流。” 也是! 连人开车到了山顶停车场。 下了车,买了票。 漂流票还挺贵的,一个人一百五十元。 如果是带一家人过来,光是漂流都要花费小一千。难怪很多人直接选择在农家乐玩水,而不是到山上漂流。 票面上有漂流路径。 漂流路径同他们上山看到的那条河不是一条。 漂流路径朝东,山下那条河朝南。 云深和秦潜换上黄色救生衣,然后秦潜很周到的给云深披了一件雨衣在身上。 秦潜说道:“这里的落差很大,应该算是京州周边落差最大的漂流线路。一会水流湍急,很可能打湿衣服,你披上这个能挡一挡。” 云深看着秦潜,“你不批吗?” 秦潜摇头,“我带了换洗的衣服,不用批雨衣。” 云深拿着自己的相机,“我想带这个,能行吗?” “可能不行。” 云深有些遗憾,只能将相机放在车上。 云深又问了一个问题,漂流下去后,他们怎么上来。 秦潜指了指隐藏在树林里的石板路,“从那里走上来。” 云深笑道:“今天不仅要漂流,还要爬山。” 秦潜点头,的确是这样。他在云深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我已经定好的餐馆,中午我们吃好吃的。” 两人上了皮划艇。 工作人员猛力一推,皮划艇就顺着河流掉了下去。 哇! 开局就这么高的落差,还好开局这里水流不猛。 几米长的平缓地带,还来不及喘口气,前面又是一个小瀑布。 巨大的落差,湍急的河流,河水飞溅。 啪啪打在雨衣上。 秦潜抓着船桨,掌握着方向。 云深隔着水幕,已经看不清坐在她对面的秦潜。 抹了一把脸,脸上全是水。 “来了,做好准备。” 云深回头一看,我靠,又是一哥巨大的落差。 难怪这里被人们封为京州地界最爽的漂流地带。一年四季,都有人往山上跑。 皮划艇顺着河流漂了下去,又重重落下。 云深随着惯性弹起来,又重重坐下。 河流很急,皮划艇继续前进。 秦潜很棒,一直掌握着方向,没有乱漂。 前面有皮划艇在漩涡里打转,死都走不出来。 穿上坐在两个男的,两个女的,估计是两对情侣。 女的在尖叫,似乎很恐惧。两个男的努力调整方向,却发现徒劳无功。 尼玛,这是要困死在这里吗?实在不行,只能求助。 云深他们的皮划艇顺着河道漂了过去。 秦潜用木浆撑着船,靠大石头停下来。问道:“需要帮忙吗?” “需要,需要!” 皮划艇上四个人连连点头。 秦潜将绳子甩过去。 两边分别系在皮划艇锁扣上,然后秦潜用力划着皮划艇,努力将对方的皮划艇拉出来。 云深问道:“我要做什么?” 秦潜摇头,“你不用做。我一个人能行。” 皮划艇顺着河流前进,总算将陷入漩涡的皮划艇给拖了出来。 秦潜赶紧解开绳索,见对方动作慢,干脆绳索不要了,全扔到对方的皮划艇上,挥挥手,继续漂流。 离得远了,云深还听见那四个人在赞美秦潜。 云深一边抓着扶手,一边笑看着秦潜。 自己的男朋友,怎么看,怎么帅。 秦潜笑着问道:“看入迷了吗?” 云深连连点头,真的看入迷了。 秦潜说道:“注意了,前面又是一个小瀑布。” 云深刚做好准备,皮划艇一个前驱,朝下冲了下去。 云深感觉整个人都笼罩在水幕里。睁开眼睛,周围全是白茫茫一片,耳边哗啦啦的流水声。 四周都是水,哪哪都是水。 不过皮划艇总算慢了下来。 看了他们已经到了平缓区。 皮划艇顺着河流,缓慢地朝前面漂流。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此行的终点。那里很有多人,大家都是嘻嘻哈哈的,兴奋无比。 估计有不少人都想坐第二次。 虽然价钱有点高,不过高有高的价值。 不是外面那些随便一条小河沟,就敢挂上漂流圣地的妖艳贱货能比。 皮划艇靠岸,云深和秦潜从船上下来。 秦潜从头到脚全湿透了。 云深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便穿着雨衣,照旧没能逃过河水的冲刷。 云深脱下雨衣,将衣服上的水挤一挤,估计能挤几斤下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两人穿的都是凉鞋。真要穿运动鞋,想想看,踩着湿漉漉,足有十斤重的运动鞋上山,那滋味,那酸爽。每走一步,就嘎吱一响。 得,根本没办法好好走路。 两人都变成了落汤鸡,云深指着秦潜,哈哈大笑起来。 秦潜抱住云深,不让其他男人看到云深的好身材。 云深略微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 “你身上都是水,抱着不舒服。” 云深小声的抱怨。 秦潜说道:“我们先上山。” 到了林子里,没什么人就可以放开云深。 对于秦潜的那点小心思,云深一清二楚。 云深没同他客气,直接在秦潜的腰间狠狠一掐。 肉还是那么硬,掐不动。 秦潜指着自己的脸,“要不掐这里。” 云深摇头,“这么帅的脸舍不得。” 秦潜哈哈一笑,挺得意的。 两人浑身水淋淋的,踩着碎石上山。 路上遇到好几波人。都在讨论要不要再漂一次。 第一次漂,太紧张,光顾着掌方向,都没来得及细细体会漂流的快感。 云深低声问秦潜,“我们要不要漂第二次?” 秦潜刮了下云深的鼻子,“全听你的。” “那就漂第二次。” 这下就简单了。衣服都不用换,直接买了票上船就行。 两人体力都很好,踩着石板路上了山。 这才发现,山顶离漂流终点,高度并不高。只是距离远,而且河流落差大。 两人买了票,穿上救生衣。 这次云深没有穿雨衣,也没有坐在秦潜的对面。 她选择坐在侧面。这样既不会干扰到秦潜掌船,又能欣赏不同的风光美景。 坐好了,工作人员一推,皮划艇就顺着河流漂了下去。 第二次,比第一次从容了许多。 虽然依旧无法避免被水淋一身的下场。 很刺激很爽。果然第二次比第一次体会更多。难怪那么多人漂了一次不够,漂二次。二次不够那就三次。 皮划艇一路往下。 “啊啊啊……” 爽啊! 云深一头的水,头发帖着脸,一直往下滴水。 云深抹了一把脸,“我们漂第三次吧。” “听你的。” 于是这个上午,云深和秦潜就一直在漂流。 两人漂的次数,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云深玩爽了,也挺累的。 最后一趟,是秦潜拖着云深上山。 上了山,赶紧拿出毛巾,干净的衣服,到更衣室更换。 云深换好了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很累,但是真的很爽。 下次,她还要来这里漂流。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云深朝外面走去。 秦潜已经收拾好了,就在路边等候云深。 有人经过秦潜身边,难免多看几眼。 好像有人认出了秦潜。 秦潜身为副市长,偶尔也会上电视。 关注本地新闻的人,很难忽略秦潜这位年轻的领导。 太年轻,太帅,不符合主流啊。 秦潜不为所动。 云深赶紧走过去,“我们走吧。” 秦潜点点头,接过云深手里的袋子,揽着云深的肩膀朝前走。 上了车,将湿衣服全丢在车后座。 秦潜开车下山。 秦潜预定的农家乐,离山顶不远,处于河流的上游。 到了农家乐,停好车,两人进了包厢。 包厢外面是一个长长的走廊,摆上了麻将桌,已经有人在打麻将。 走廊下面就是河水。 河水很清,很浅,哗啦啦的流水声,听起来很舒心。 云深靠在栏杆上,同秦潜说道:“这里真舒服。” 秦潜从身后抱住云深,亲亲云深的耳垂,“以后有空我们就出来玩。” “等天气更热的时候,我们还来漂流,好不好?” “都听你的。” 云深说道:“不过,那时候人应该更多吧。” “人多没关系,好玩就行。下次我们早点出发,路上就不会那么堵。” 第四卷 第344章 安和堂招人(一更) 周末,钟璐和许文静都没有出门。 邓芳芳一早就去安和堂打工。 许文静躺在床上刷手机,同钟璐说话,“中午吃什么?” 钟璐手里捧着一本专业书看了二十分钟,就换成了一本小说。 钟璐头都没抬,说道:“去食堂吃吗?” 许文静摇头,“不想起来。还是叫外卖吧。” 许文静趴在床栏杆上,眼巴巴地看着钟璐。 钟璐看了眼时间,“半个小时后叫快餐。我付钱,你下楼去拿。” 许文静说道:“要不我付钱,你下楼拿。” 钟璐咬了一口饼干,说道:“我定华丰酒楼的菜,吃吗?” “吃!”许文静连连点头。 华丰的厨师厨艺不错,就是太贵。随便点两个菜都要上百块。 许文静不差钱,可是如果有免费吃的,就算要她下楼去拿,她也愿意。 许文静说道:“等你下了单后我再起来。” 许文静翻着手机,看到朋友圈,云深晒了照片。 “云深和秦少真爽。他们这是去哪里玩了。这是玩漂流了吧。” 钟璐打开朋友圈,啧啧一叹,“这是云深拍的?秦少这张真帅。没想到云深舍得将秦少晒出来。” “晒侧面没所谓。秦少那张好有意境,没想到云深拍照技术还不错嘛。” 钟璐说道:“云深的爸爸可是云导,云导随便指点一下,肯定比我们强。” 许文静嗷嗷叫唤,“我好羡慕云深,找到这么帅的男朋友。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的帅哥。” 许文静拉扯着头发,有点烦躁。 钟璐笑了笑,喝了一口水,“你高中校友不错啊,我那天看到你们在荷花池那边聊天。” “你别说了!” 许文静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和他快完蛋了,我们没可能在一起。” 钟璐看着许文静,“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 许文静大方承认,“可是喜欢又怎么样,又不是爱。我还喜欢明星,喜欢小鲜肉,喜欢长的漂亮的女人,我还喜欢钱。” 钟璐笑了起来,许文静倒是挺坦白的。 许文静挥挥手,“你以后别和我提高中校友,我暴躁。” “那你就暴躁吧。” 钟璐继续看小说。 许文静刷手机。 “啊啊啊啊……” 许文静突然发出猪一样的大叫声。 钟璐捂住耳朵,“许文静,你有病啊!” “云深火了。不对,是云深的声音火了。钟璐,你快上网,我那天晚上拍的视频被人转载,现在被头条推送。啊啊啊,他们都没注明出处,也没给我版权费。” 许文静激动得要命。 钟璐一听,赶紧拿起手机上网。 几个主要的网站,都推送了钟璐的视频。 视频光线很暗,云深只露了侧面,还模糊不清。视频中,云深在唱歌,声音像是天籁,瞬间就抓住了人们的耳朵。 许文静激动不已,“啊啊啊,这是我拍的视频,凭什么随便转载。” 钟璐看着视频下面的留言和点赞,已经有十多万点赞,有三万留言。 这段视频真的火了。至少在网络上是火了。 许文静很是不忿,这些网站,还什么大V,一个个理所当然地用她的视频,却不肯注明转载地址。 许文静咬着唇,“我去告他们。” “有什么用?人家也是帮你出名。” 许文静不忿,“我哪有什么名。谁知道这段视频是我拍的。” 钟璐说道:“就算是一次教训吧。以后发视频,记得剪辑一下,注明出处,留下水印。” 许文静也叹了一声,“算了,告他们也没用。无非就是删掉视频,发个不痛不痒的公告。脸皮厚的连个公告都没有。” 说完,许文静的情绪又高涨起来。 许文静得意地说道:“真没想到,我随便拍一个视频,竟然能上热搜。钟璐,你说我有没有成为摄影师的天赋?” “没有!”钟璐完全没有给许文静留一点幻想的空间,“这个视频能火,全凭云深的声音。至于你的拍摄技术,你没见人吐槽吗,超烂,糟蹋了好声音。” 许文静听完,也没生气,依旧得意的笑着。 “不管怎么样,这个视频是我拍的,现在他火了。” 许文静咯咯咯地笑起来。 钟璐随口说道:“云深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要求删掉视频。” “那就不让她知道。反正这种视频热度最多三四天,等到下个周末,估计就没人会去关注这个视频。” 这倒也是。 钟璐打开订餐网站,“我订饭了,你赶紧起来吧。” “你订了我再起来。” 能赖一分钟是一分钟。 钟璐订了出餐,许文静也没爬起来。 她让钟璐关注送餐员的距离,差不多还有几分钟就将到达学校的时候,许文静才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手间洗脸刷牙。 许文静换了一身衣服,送餐的也到了。 许文静正好下楼拿快餐。 钟璐叫住她,“记得带两瓶水上来。” 许文静问道:“水壶里又没水了吗?” 钟璐摇头,“昨晚上只有邓芳芳打了水,早就用完了。” 许文静答应下来,“那行,我带两瓶水上来。” 钟璐和许文静在寝室里吃饭的时候,邓芳芳也在吃饭。 邓芳芳和孙叔坐在安和堂,吃着午饭。 今天中午,一共有两个菜,外加一个汤。 红烧茄子,青椒炒肉,还有冬瓜汤。 孙叔同邓芳芳聊天。 “学些忙吗?” 邓芳芳摇头,“不算忙。我听学姐们说,要到大三大四才忙。” “这样啊。下学期你升大三,到时候把时间改改吧。尽量不要耽误你的学习。” 邓芳芳很感动,“谢谢孙叔。” “谢什么。你和云深是室友,又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来,多吃点。” 邓芳芳笑了笑,“孙叔,我自己来。” 孙叔见邓芳芳吃得香,心里头乐呵呵的。年轻人能吃是福。 有人走进来,邓芳芳放下碗,打算起身招呼。 不等邓芳芳站起来,男生率先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招人吗?” 邓芳芳顿时愣住,招人?孙叔不满意她,打算辞退她吗? 邓芳芳脸色煞白,不知所措。 孙叔抬头看着男生,“对,我这里招人,你先坐一下。” 接着孙叔又对邓芳芳说道:“芳芳,你快吃。一会你跟我一起面试他?” “我?”邓芳芳很惊讶。 孙叔点头,“当然是你。你是老员工,而且以后你和他就是同事,先了解一下,以后大家好相处。” 这么说,孙叔没打算辞退她。 呼! 邓芳芳喘了口大气。刚才真的吓死她了。 不过新的疑问又产生了。 邓芳芳端着碗吃饭,一边问道:“孙叔,有必要再请一个人吗?” “有必要,当然有必要。” 孙叔放下饭碗叹了一声,“以前你不在的时候,还有孙可帮忙。现在孙可不在了,我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干脆再请一个兼职的。” 邓芳芳又问道:“这件事云深知道吗?” 孙叔摇头,“还没来得及告诉她。等招了人,我再和她说。你放心,云深肯定不会反对。” 邓芳芳点点头。 邓芳芳吃得很快,尽量以最快地速度吃完饭,偶尔还会看一眼坐在门口的那位来应聘的男生。 男生带着眼镜,白白净净的,长得很斯文。 邓芳芳觉着这个男生有点面熟,似乎以前有见过。不过她也不能确定。 或许这个男生也是帝国大学的学生,也是学医的,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有面熟的感觉。 吃完饭,邓芳芳赶紧收拾碗筷。 孙叔对邓芳芳说道:“把碗筷放在水池里就可以了。” 邓芳芳点头应下,洗了手,跟着孙叔一起站在柜台后面。 孙叔冲男生招手。 男生起身走到柜台。 孙叔问道:“有带简历吗?” “带了。” 男生从书包里拿出简历,递给孙叔。 孙叔带着老花镜,一行行地看。 邓芳芳偷偷瞥了眼,果然是帝国大学的在校生,原来是大一的,和她还是一个专业,学的都是药学。 邓芳芳扶了扶眼睛,又偷偷看了眼男生。 男生叫黄国栋。 孙叔看完了简历,又看了身份证和学生证。 然后孙叔就对邓芳芳说道:“芳芳,去拿点药材过来。就跟当初你来面试的时候一样。” “哦!”邓芳芳应下。 “麻烦学姐!”黄国栋突然说道。 邓芳芳有点慌张,有点意外,“你认识我?” “在学校里见过学姐几面。”黄国栋露出八颗牙齿,笑容很有感染力。 邓芳芳赶紧低下头,没作声,急急忙忙去拿药材。 拿了二十样药材出来,想了想,又换了其中三样。把不常见的换做常见的。 换了药材,邓芳芳定了定神,然后才从库房里走出来。 药材一一摆在柜台上。 孙叔说道:“黄同学,你先认认这些药材。” 黄乐从左到右,一样一样认过去。 邓芳芳一双眼睛躲在镜片后面,偷偷地观察黄国栋,没想到他认识那么多药材。 想当初,她自己来面试的时候,花了一个星期将药材大全看完,辨识药材的时候依旧很紧张。 反观黄国栋,气定神闲,很有把握的样子。 邓芳芳偷偷猜测,他学习一定很好,说不定家里也是经营药材生意的。 二十种药材,黄国栋认出了十九种,最后一种他没认出来。 邓芳芳看了眼,那是千年健,属于不常见药材。 邓芳芳有点小小的紧张。 常用的药材,黄国栋都认了出来。唯一一个不常见的药材却没认出来。 如果她没有将药材换掉的话,黄国栋很可能是十六对,四错的结果。 那样一来,孙叔有可能不会要他。 孙叔盯着黄国栋看了看,然后笑起来,“还不错,只错了一样。” 黄国栋腼腆一笑,“来的时候有做准备。” “用心了。” 孙叔又对邓芳芳说道:“再拿几样药材出来,要那种不常见的。” 邓芳芳偷偷看了眼黄国栋,然后急急忙忙去库房。 这次邓芳芳没敢做手脚,按照孙叔的要求,拿了五样不常见的药材出来。 结果黄国栋全军覆没,一样都没认出来。 孙叔乐呵呵的。 黄国栋很紧张,手心都在冒汗。 他朝邓芳芳看去。 邓芳芳低着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孙叔说道:“基础差了点。” “是!我现在还是大一。” 孙叔指着邓芳芳,“她来这里兼职的时候,也是大一。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谢谢!” 孙叔对黄国栋说道:“你们图书馆有一本《药材大全》,你回去看看。下个星期一你再过来面试。如果能通过,我就录取你。” “谢谢,谢谢!我这就回去看书。” 黄国栋朝邓芳芳看去,没说话,背着书包走了。 孙叔笑呵呵的,同邓芳芳闲聊,“刚才那小伙子别的都好,就是基础不扎实。” 邓芳芳说道:“孙叔看好他?” 孙叔说道:“学生嘛,总要给他一个机会,不能一棒子将人打死。不过我估计星期一过来依旧不合格。到时候就明确拒绝他。” 邓芳芳回到厨房清洗碗筷,心里头有点乱。 要来新同事,似乎也是一件好事。这样她就可以轻松一点。 至于黄国栋,很意外,两人竟然同专业同学校,只是年纪不同。 真可惜,黄国栋的基础差了点,没能将不常见的药材认出来。 下午,又有两人来面试。 不过两个人专业都不对口,辨认药材这一关没通过,直接拒绝。 邓芳芳在安和堂吃完晚饭,忙到八点钟,这才背上书包回学校。 图书馆还没关门,邓芳芳打算去图书馆借两本书。 “学姐!” 邓芳芳站在阶梯上,听到后面有人在叫她。 邓芳芳回头一看,很意外,又像是在意料之中,叫她的人正是白天去面试的黄国栋。 “学姐,能在这里碰见你,真好。我有好多问题想要请教你,你有时间吗?” “这……我要先去借本书。” “我和你一起吧,我也要借书。学姐,我听说你从大一第一个学期就开始在安和堂上班,是真的吗?” 邓芳芳点头,“是真的。” “学姐真厉害。第一学期,就能通过面试。” 邓芳芳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在面试前,看了《药材大全》。” “那说明学姐做了充足的准备。学姐,《药材大全》这本书我下午一回来就借了。内容太多,到星期一我肯定看不完。学姐,你能帮帮我吗?” 黄国栋目光真挚地看着邓芳芳。 邓芳芳从没被男生这样专注地目光凝视,一时间很不自在,低着头在,问道:“你很需要这份工作吗?” 黄国栋神色黯然,“我很需要这份工作。如果我不能尽快找不到一份兼职,下个月的生活费都没着落。” “啊?你家里很困难吗?” 黄国栋低着头,似乎不想提起这个话题。 邓芳芳连忙说道:“不好意思。你就当我没问过这个问题。” 黄国栋自嘲一笑,“告诉你也没关系。以前我家条件还不错,不算多富,但是也没为钱操过心。不过今年我家出了意外,我爸妈被人骗了很大一笔钱。加上我爸替人担保,结果他朋友跑路,欠债全算到我爸头上。现在银行追债,金融公司追债,我家房子都卖了,还是不够还债。反正我家一下子就变得一穷二白。” 说完,黄国栋抓了下头发,“学姐,我不是博同情,我就是很着急。很想找到一份专业对口的兼职工作。我不想让我爸妈为我操心,我想自己养活自己。” 邓芳芳突然做了决定,“我帮你!” “真的?太好了,谢谢学姐。等我拿下安和堂的工作,我请你吃饭。” 邓芳芳摆手,“不用请我吃饭。只要你以后肯好好工作就行了。” “学姐放心吧,我知道工作来之不易,我肯定会好好工作。” 邓芳芳笑了笑,“两天时间,你肯定看不完《药材大全》。这样吧,我给你列一个单子,你照着单子上的药材,再对照图片一个个背。另外,明天下午我一个人在药店,你到药店找我,我教你辨认药材。” “谢谢学姐,你对我太好了。学姐,你有电话吗?我记一下你的电话。” 第四卷 第345章 我们复婚吧(二更) 邓芳芳在自习室逗留到熄灯,才和黄国栋一起走出教学楼。 黄国栋提出邀请,“芳芳学姐,我请你吃夜宵吧。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光是说谢谢,我过意不去。” “不用。你手头紧张,还是把钱留下来吧。” 黄国栋说道:“学姐放心,我现在也请不起太贵的夜宵。只能请学姐吃个烤玉米。希望你别嫌弃。” 邓芳芳还是要拒绝,黄国栋没等她说话,就朝小卖部跑去,“学姐,你等我哦,你别走。” 邓芳芳站在原地,有点不好意思。 很快,黄国栋买来了煮玉米。 “烤玉米卖完了,只剩下煮玉米。学姐,你别嫌弃。” 邓芳芳摇头,“我不会嫌弃。我家也很困难,能吃到煮玉米,我很高兴。” 接着邓芳芳又说道:“你以后别叫我学姐。”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黄国栋认真地看着邓芳芳。 邓芳芳赶紧低下头,小声说道:“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黄国栋笑道:“我叫你芳芳,你不反对吧。” 邓芳芳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红,她微微点头,小声说道:“不反对。” 两个人啃着玉米,朝宿舍区走去。 路上大部分时候都是黄国栋在说,邓芳芳在倾听。 同黄国栋一起,完全没有同陈海洋那种烦躁感。 邓芳芳看着黄国栋,微微一笑。黄国栋说话挺好听的。 黄国栋的煮玉米已经吃完了,玉米棒子被丢进垃圾桶。 邓芳芳手上的才吃了三分之一。 黄国栋关心问道:“芳芳,煮玉米不好吃吗?” “挺好吃的。就是晚饭吃的有点饱。”邓芳芳不好意思的笑着。 黄国栋笑道:“你们女生吃饭都比较秀气,不像我们男生,一个个都是狼吞虎咽。” 邓芳芳羞涩一笑,“也不是完全那样。” 黄国栋将邓芳芳送到宿舍楼楼下,“芳芳,我就送你到这里。你早点休息。” “你也是。记得我给你划的那些重点。” “谢谢你!” 邓芳芳说了声不用谢,转身上了楼。 走出几步,邓芳芳又回头看了眼,黄国栋还站在原地,没走。 邓芳芳的心,瞬间乱了一下节奏。 邓芳芳同黄国栋挥挥手,“你快回去吧。” “我看着你上楼,我再走。” 邓芳芳没办法,只能先上楼。 邓芳芳急匆匆推开寝室门,钟璐和许文静都在寝室里。 “芳芳,你回来了啦!” 邓芳芳来不及回应室友,她跑到阳台,朝楼下看去。 黄国栋已经走了。 “芳芳,你在看谁啊?” 许文静好奇地来到阳台。 邓芳芳连忙收回目光,摇头,说道:“没,没看谁。不知道哪个寝室的被子掉了下去,也没看到人去捡。” 许文静朝楼下看了眼,随口说道:“人家不要了吧。” 邓芳芳哦了一声,拿着煮玉米回到寝室。 “芳芳买了夜宵啊。看芳芳吃煮玉米,我也想吃了。钟璐,你想不想吃?” 钟璐摆手,“我要保持身材。许文静,你已经超重了,你还吃夜宵?小心明早起来胖三斤。” 许文静抖了抖36D的胸,“我不怕。胖都是胖胸,只要脸不胖,我还是可以冒充瘦子。” 钟璐呵呵一笑,许文静自我感觉未免太良好了。还好意思说自己脸不胖。 瞧瞧许文静那张白胖的脸,换做钟璐,绝对不能忍。 钟璐绝对不接受自己的身材胖成那个样子。 许文静看邓芳芳啃玉米,她的馋虫也上来了。拿着手机就下了楼,在宿舍楼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大包零食上来。 钟璐见许文静买了这么多零食回来,当即说道:“许文静,你完了。我可以肯定的说,等你毕业的时候,你一定是一个一百五十斤的大胖子。” 许文静拿起膨化食品朝钟璐扔去,“你才一百五十斤的胖子。我现在还没有一百二。” 呵呵! 一百二很瘦吗? 许文静一米六五的身高,一百二很重好不好? 许文静说道:“钟璐,我和你说,我这个人体质就是这样。一到夏天就瘦,一到冬天就胖。你信不信,过一个暑假,我能瘦到一百斤。” 钟璐接话,“然后一个冬天,又胖到一百二十斤。” 许文静吃着薯片,“我昨天早上称了,穿着衣服称的,只有116,还没到一百二。你不要总是把一百二挂在嘴边。” 钟璐翻了个白眼。 116同120差距很大吗?也就是一顿饭的差距,好不好? 钟璐问他:“许文静,你现在敢称体重吗?” 许文静说道:“你敢我就敢。” 钟璐二话没说,就从床上翻身下来,果断地站在电子秤上。 “看到没,46公斤。”钟璐一脸得意地冲许文静笑着。 钟璐从电子秤上面下来,“换你来,赶紧。” 许文静将外套一脱,然后将袜子也脱了。 钟璐在旁边说道:“要不要全身脱光?” 许文静嘿嘿一笑,“我倒是想。不过脱光了岂不是便宜了你。” 许文静慢慢地站上电子秤。 “多少斤?” 钟璐凑过来看,连邓芳芳都被吸引了。 “61!许文静,你完蛋了。” “我怎么可能61,肯定是电子秤有问题。” “屁的问题。你下来,让芳芳站上去。” 钟璐将许文静拉下来。许文静还一个劲的说,电子秤肯定有问题。她绝对没有一百二。 钟璐挥手,“你天天这么吃,没一百二才怪。芳芳,你站上来,我看看你有多重。” 邓芳芳很随意地站上电子秤。 “51!” 许文静哇了一声,“没想到芳芳看起来瘦,体重还过了一百。” 邓芳芳羞涩一笑,有点不好意思。 钟璐说道:“芳芳身上的肉结实,所以看起来瘦,实际上并不瘦。” 邓芳芳曲起手臂,“你们看,我有肌肉。” 许文静伸手去捏,“芳芳的肉果然好结实。你们说云深有没有过一百斤。” 邓芳芳说道:“云深的肉也很结实,应该有过百。” 钟璐说道:“云深个子高,身材好,我看过她的腹部,有人鱼线,线条特别美。” 许文静很惊奇,“真的啊!还有人鱼线。云深也是的,那么好的身材,每天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都不露出来。” 钟璐说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全身上下全是肥肉。” 许文静抖了抖胸,“肥肉又怎么样,我有胸。” “人家云深也有胸。” 许文静卒!完全没办法好好聊天。 她们不知道,她们口中有马甲线的云深这会也在大吃大喝。 …… 同秦潜在山里面玩了一天,云深累了。 回程的时候,云深全程睡觉。 进了城,云深才醒来。她让秦潜直接将她送到牧离那边。 今晚她在牧离那里睡。 下了车,云深同秦潜吻别。 眼看有走火的趋势,云深赶紧说道:“有人看见。” 说完,一把推开秦潜,跑上了台阶。 云深同秦潜挥挥手,让秦潜赶紧回去。 秦潜摇头笑笑,发动汽车离开。 云深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牧离和佣人在厨房忙碌。 听到动静走出来,“就知道你来了。饿了吧,我给你准备了吃的。” “妈妈,你亲自下厨啊!~” 云深很怀疑,牧离做的饭菜能吃吗? 牧离在云深的额头上弹了下,“你那是什么眼神。妈妈做的饭菜有那么差吗?” 云深笑了起来,拉着牧离的手,“只要是妈妈做的,我都吃得下。要不,我给妈妈做饭吃。” 云深想要挽救今晚的晚餐,于是主动提出要做饭。 牧离求之不得,“好啊!妈妈还没正经吃过你做的饭菜。来,把围裙系上,给我进厨房。” 云深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厨房菜品丰富。 鸡鸭鱼全都有,牛肉也有。 云深想了想,做一个清蒸鱼,一个红烧鸡,一个炖牛肉,一个小煎鸭。 本来鸭子是可以用来炖汤的。可惜时间太晚了,怕是来不及炖汤。当然,也可以用高压锅来炖汤,只是高压锅炖的汤不好喝,反倒是浪费食材。 云深拿起菜刀,开始展现厨艺。 牧离站在门口看着,脸上是既满足又幸福的笑容。有女如此,她这辈子已经没有任何遗憾。 云深很久没下厨,不过厨艺依旧。 就跟学自行车,学游泳一样,只要学会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即便一二十年没骑过自行车,没下过游泳池,但是只要当你骑上自行车,当你下了游泳池,你的身体自然知道该怎么骑自行车,该怎么游泳。 这算是一种身体记忆吧。 云深熟练的切菜切肉,熟练地炒菜。 牧离问道:“需要帮忙吗?” 云深摇头,“妈妈,你先出去。你在这里会让我分心。” 牧离哭笑不得,这个臭丫头。 “好吧,我先出去。” 牧离来到客厅,拿出铅笔,将云深炒菜的模样画了下来。 牧离一连画了三张。 每一张她都很满意。 接着,牧离将三张素描拍下来,上传朋友圈,并且写道:“我女儿!” 上传不到五分钟,云慎打来电话。 牧离到楼上接电话。 云慎一腔怨念,“云深在你那里做饭?” 牧离得意地笑道:“对啊!” “你等着,我现在过来。” “你过来做什么?”牧离炸毛,“今晚属于我和女儿的,你别过来。就算你过来,我也不会开门。” 云慎哼哼一声,“那也是我女儿。你不给我开门,我让云深给我开门。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过,最多二十分钟就到。你让云深多做两个菜。” “你想把女儿累坏啊!” “我这不是想着,我们一家三口难得坐一起吃饭,就多准备两个菜。要不你让佣人烧两个菜。好了,就这样,我先挂了。” 牧离丢开手机。下次云深过来,她得把云深的好处藏起来,不让云慎发现。 牧离下了楼,来到厨房,“乖女儿,你爸爸要过来。我们多做两个菜吧。” “爸爸要过来啊!正好,我还在想要不要添个菜。行了,有爸爸在,今晚肯定吃得完。妈妈,你出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行。” 牧离说道,“有什么要求,你和佣人说。我就在外面。” 云深挥挥手,让牧离别操心。 牧离十指不沾阳春水,在厨房纯粹是添麻烦。 云深一个人在厨房忙碌。 门铃响了,牧离嘀咕了一句,“云慎这么快就来了。” 牧离起身去开门,门打开,门外的人不是云慎,而是萧成义。 牧离没给萧成义好脸色,直接关门。 萧成义伸出右脚,卡在两扇门之间,让牧离关不上门。 牧离不满地盯着萧成义,“你来做什么?” 萧成义说道:“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我突然很想你,所以就过来了。牧离,你让我进去吧。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只是想和你吃一次晚餐。” 牧离冷着脸,说道:“那是我女儿给我做的晚餐,没你的份。萧博士,你还是走吧。” 萧成义摇头,“牧离,一直以来,我一直很想你。你难道不想我吗?我们多年的感情,真的说散就散吗?” 牧离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已经很你分手,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我不在乎。” “我在乎。我现在根本不喜欢你,我也不希望你打扰我女儿。所以请你走。” 萧成义摇头,“我不走。” 无赖! “喂,你谁啊,站在我老婆门口做什么?” 云慎从车上急匆匆下来。 萧成义回过头,冷漠地看着云慎,“你说牧离是你老婆?我记得十几年前她就已经和你离婚。云导,希望你以后不要随便说谁谁是你老婆。” 云慎一见到萧成义,就知道这个牛皮糖还没放弃牧离。 云慎走上前,说道:“牧离虽然不是我老婆,但她是我女儿的妈。而你,你不过是她的前男友,而且还是不受欢迎的前男友。萧博士,我要是你,现在转身就离开,以后再也不过来。” 萧成义冷笑一声,“我要做什么,不需要云导你来操心。” 云慎哼了一声,“你现在挡在门口,打搅我女儿还有我女儿的妈吃晚饭,这件事就同我有关。萧博士,我敬你三分,所以你最好自觉离开。” 云慎的司机和保镖从车上下来,保护在云慎身边。 萧成义扫了眼两个保镖,战斗力不弱。 萧成义冷哼一声,“这次就算了。牧离,我下次再过来。” 说完,萧成义转身离开。 云慎冷艳看着萧成义开车离开。然后又关心地询问牧离,“你没事吧?” 牧离摇头,“我没事。幸好你来的及时。” 云慎顺手揽着牧离的肩膀,将牧离带进房里。 保镖们体贴地关上大门,站在大门口,防备有人打扰里面的晚餐。 云慎带着牧离在沙发上坐下,“来,先喝口水。” 牧离哭笑不得地看着云慎,“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而且萧成义只是和我争执了几句,并没有伤害我。” “我担心你嘛!” 云慎将水杯放在牧离的手里,“先喝口水。那个萧成义真够无聊的,你都和他分了手,他还纠缠不休。真是岂有此理。也不知道云诉他们是怎么办的事,怎么可以将萧成义放出来。他这种人,就该终身监禁。” 牧离轻声笑笑,“萧成义有价值,上面的人自然不会一直关着他。” “所以他就天天来骚扰你。”云慎很是不忿。 牧离摇头,“你别操心我的事。萧成义也没天天骚扰。上次他过来,还是一个月以前。” “牧离,我看萧成义那个样子,如果你一直单身,他会一直骚扰你。” 牧离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慎,“你想说什么?” 云慎难得有点不好意思,“牧离,你看我怎么样?” 牧离翻了个白眼,“不怎么样。” 云慎受到了打击,不过没有气馁。 云慎喝了口水,郑重说道:“牧离,我们复婚吧。” 第四卷 第346章 生活 “爸爸,妈妈,你们要复婚?” 云深很平静地看着云慎和牧离。 云慎还没说话,牧离抢先说道:“没有的事。云深,你别听你爸爸胡说。” 云慎大声说道:“我没胡说。牧离,请你考虑一下。” 牧离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什么可考虑的。云慎,你要是再提复婚的事情,以后你就别来我这里,我不欢迎。” 云慎张口结舌。 云深喊道:“爸爸,妈妈,吃饭了。” 牧离率先离开客厅。 三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一桌丰盛的饭菜,云深兴致高昂,她都累了一天,现在终于可以敞开肚皮吃吃喝喝。 牧离本来很高兴的,被萧成义和云慎这么一影响,这会却没了胃口。 云慎有些后悔,他不该那么莽撞地提出复婚。 云慎冲云深抱歉的笑笑,破坏了美好的晚餐,都是他的责任。 云深用筷子敲敲碗,瞬间将牧离和云慎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云深认真地对两人说道:“爸爸,妈妈,不管你们要不要复婚,我们都是一家人。妈妈,你原谅爸爸吧,他只是个孤独的老男人。” 牧离顿时笑了起来。 云慎也是哭笑不得。自己在女儿的心目中,竟然是个孤独的老男人,这个形象可不怎么好。 云慎整了整衣领,说道:“云深,爸爸是孤独的男人,但不是老男人。” 牧离嗤笑一声,“一大把年纪了,你还真当自己青春不老啊。” 云慎不服气地说道:“牧离,我和你说,我的体力和小伙子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牧离笑着说道:“差不了多少,总归是差了点。” 云慎嘿嘿一笑,“云深,你刚才评价了爸爸,现在你评价一下你妈妈。” 牧离也露出期待的眼神。 云深歪着头看着牧离,想了想,说道:“妈妈是个典型的文艺女青年。心思细腻,敏感,同时又大气包容。爸爸,妈妈不想和你复婚,你应该理解。” 牧离顿时笑了起来,她斜了眼云慎,“听到了吗,以后别跟我说复婚的事情。” 云慎说道:“牧离,你看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而且我们还有女儿。复婚这是天经地义的吧。” 牧离摇头,“我不想和你生活在一起。同样一个坑,我不可能跳进去两次,还是主动跳进去。” 云慎张口结舌,没想到他在牧离眼中,是个巨坑。 “乖女儿,你帮爸爸说说好话。” 云深笑道:“爸爸,你现在很空虚很寂寞很冷吗?既然没有,你就别和妈妈提复婚的事情。还有,今晚是我主厨,不准再说不开心的话题。” “女儿说的对,今晚不准提不开心的话题。”牧离瞪了眼云慎。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够了! 云慎苦笑一声,“吃饭,吃饭。女儿的手艺,我已经想了很久。” 复婚这个话题总算揭了过去。 云深招呼两人,尝她做的菜。 好久没下厨,手艺没有回潮,就是不知道味道是不是还那么正宗。 牧离夹了一块鱼肉,好嫩! 牧离连连点头,说道:“女儿的厨艺就是好。” 云慎一脸嘚瑟地说道:“也不看看是谁的闺女。” 牧离白了云慎一眼,“那也是我生的。” “当然是你生的。可是没我,你也生不出来。” “云慎,你今天故意和我抬杠,是吗?” 云慎哼哼,没说话。 云深偷偷一笑。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说说笑笑也挺好的。 吃过晚饭,云深又抱着一桶爆米花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见云深吃这么高热量的食物,牧离不由得皱起眉头,“晚饭没吃饱吗?” “吃饱了,不过看电影的时候不吃爆米花,好像没气氛。” 牧离顿时笑了了起来,“你啊,真没想到这么能吃。你说说你,每天吃这么多,怎么不长肉。” 云深笑道:“我天生吃不胖,和妈妈你一样。” 牧离连忙说道:“我可不行。现在我也要注意控制饮食,否则你不小心,腰部就要长赘肉。” 云深忍不住伸手捏捏牧离的腰间,肌肉紧实,完全没有赘肉。 “妈妈,你身材真好。” 牧离揽着云深的肩膀,笑着说道:“你每天少吃一点,到我这么大的年纪,你也能保持我这样的身材。” 云深靠在牧离的怀里,“可是我喜欢吃。” “谁不喜欢吃。”牧离在云深的额头上戳了下,“像爆米花这种高热量的食物就别吃了。” 牧离要把爆米花拿走,云深赶紧塞了两口到嘴里,“最后一口。” 说完,又抓了一把。 牧离哭笑不得,“你啊,跟个小孩子一样。” 牧离收缴了爆米花。 云慎在旁边说道:“云深想吃,你就给她吃嘛。” 牧离狠狠瞪了眼云慎,“养身,懂不懂?” 云慎对云深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爸爸帮不了你。 云深偷偷一笑,拿起果汁喝起来。 牧离拿了一盆坚果,放在云深面前,“吃这个,健康。” “我也吃点。” 云慎凑热闹。 牧离嫌弃云慎,云慎脸皮厚,对于牧离刀子一样的目光,只当没有看见。 三个人坐在一起看电影。 云深被夹在中间,有点不自在。 一边是云慎,一边是牧离,一边眉来,一边刀子一样嗖嗖嗖,身为中间商,云深感觉压力山大。 “我去上洗手间。” 云深找了个借口跑了。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你们两个,想怎么嗖嗖就怎么嗖嗖。 云深上个洗手间,那是一去不复还。直接跑到卧室,打开电脑,用电脑看电影。 偶尔,云深还会走出房门,偷偷听一听楼下两个人在聊什么。 嗯,声音太小,听不见。 云深踩着地毯,走到楼梯口,云慎距离牧离的距离只剩下十几公分。 云深比划了一下尺寸,她坐中间的时候,两人之间可不止隔了十几公分。 云深偷偷一笑,云慎这是抓住机会,就不放过。 云深回到卧室,手里多了一包零食。 云深一边看电影,一边吃零食,偶尔还上网聊聊天。 李思行给云深打来电话,“师姐,明天记得回闲云小区陪孙叔吃饭。” 云深说道:“你放心,我一直记得。明天你下厨?” 李思行笑了起来,“难不成师姐想下厨?” 云深摇头,“还是你下厨吧,我做的没你好吃。” “明天记得早点回去。” 李思行提醒云深。 云深说道:“明天一早,吃了早饭我就过去。要不要我买点菜回去。” 李思行在电话那头说道:“不用。我来买菜。” “那就辛苦师弟。” 有段时间没回去看望孙叔,云深还怪想的。 这段时间云深一直没回去,其实也有孙可的原因。 云深知道,孙叔将孙可看得很重。 云深辞退孙可,在感情上,孙叔是有点难过的。 如今孙可一走,家里就只剩下孙叔一人。 云深一想到回去后,要面对孙可这个问题,她决定拖延见面的时间。 等孙可这件事情淡下去后,大家才能如常的坐在一起吃饭说笑。 拖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没办法拖下去。 明天,云深必须回去面对孙叔。 云深突然不想看电影。 她翻出一本书,躺在床上慢慢看起来。 楼下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动静。 云深下楼喝水的时候,也没见到牧离和云慎。 云慎走了吗?怎么没听到动静。 云深摇摇头,先喝水再说。 喝了水,云深准备上楼。 然后她就看到云慎穿着睡衣,手里抱着枕头,从客房偷偷的跑出来,朝牧离睡觉的这主卧悄悄走去。 云深张大了嘴,哦!难怪她没听到动静,原来云慎今晚住在这边。 现在云慎想要趁夜偷袭牧离,云深在想,她是叫破了还是叫破。 云深偷偷一笑,她等着云慎被牧离一脚踹出房门的那一刻。 云深回到卧室,跑到阳台,偷听隔壁又隔壁的动静。 咦,什么动静都没有。 难倒云慎没能进入牧离的卧房? 等等,好像有点动静。是牧离在说话,隔得远,听不清楚。 云慎好像也在说话。 哎呀,两人这是打算来一次夜谈? 云深趴在栏杆上听了十来分钟,好像两人一直在说话。 云深打了个哈欠,算了,她还是回卧房睡觉吧。 两位中年人想干嘛就干嘛去,她作为小辈,不干涉,也不八卦。 云深这晚上睡得很香,晚上还做梦来着。 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下雨了。 雨不大,也就是毛毛细雨。 云深站在阳台上,感受了一下雨水天气。 细雨蒙蒙,云山雾罩,一切都笼罩在雨雾中,仿佛身处神仙地界。 云深迫不及待的拿出相机,咔嚓,咔嚓,先来个几十张。 早上的风景真美。 花匠披着雨衣在花园里忙碌,云深给了几个特写,非常有意境。 云深拿着相机左拍右拍,然后云慎入镜。 云深张大嘴巴,“爸爸!” 云慎穿着睡衣站在主卧室阳台上,那是牧离的房间,也是牧离的阳台。 “爸爸,你怎么会在妈妈的房里?” 被女儿撞破,云慎还有点不好意思。 接着,云慎又得意一笑,“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操心。赶紧洗脸刷牙,下楼吃早饭。” 云深眼珠子一转,笑了起来,“好的,爸爸。你和妈妈也要快一点哦。” 云慎挥挥手,让云深赶紧消失。 云深闷笑,拿着相机消失。 但是云慎早上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的模样,已经被云深拍了下来。 云深偷偷一笑,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又得意,又兴奋。 哈哈…… 云深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衣服,下楼吃早餐。 餐桌前只有她一个人,云慎和牧离都没见到踪影。 云深也没等他们,独自一人先开吃。 刚吃完一个小笼包,云慎和牧离一起下了楼。 云深冲两人暧昧一笑,“爸爸,妈妈,今天你们比我还晚。” 牧离一脸懒洋洋的,“昨晚睡得比较晚,今早起晚了。” 云深冲云慎眨眼。 云慎回了个眼神给云深。 一切尽在不言中。 牧离左右看看,“你们父女两个在打什么眉眼官司?和我说话。” 云深赶紧埋头,老实吃饭。 云慎说道:“哪有眉眼官司,你看错了。来,先喝口鱼片粥。凌晨四点厨房就开始熬粥,一直熬到现在。味道很好。” 云慎将鱼片粥放在牧离面前,牧离伸手就能拿到。 牧离打了个哈欠,有点困,看来还没睡醒。 牧离先喝了一口粥,点点头,“不错,入味了。云深,你多吃点。” 云深笑道:“妈妈,你不用操心我。我已经喝了一碗。” 牧离拿起包子吃起来,说道:“云深,你今天是要去孙叔那边?” “答应了孙叔,今天要回去。” 牧离说道:“替我给孙叔带点礼物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云深答应下来。 云慎也说道:“云深,替我向孙叔问好。” 云深点头。 云深假装筷子掉在了地上,蹲下来,朝桌子下面一打望,果不其然,云慎的腿和牧离的腿紧挨着。而且云慎还一直很不老实的动来动去,蹭着牧离。 牧离提脚,踩了云慎一脚。云慎却甘之如饴。 云深偷偷一笑,两人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算了,她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云深很快吃完早饭,“爸爸,妈妈,你们慢点吃,我先上楼。” “女儿走了。” 云慎悄声同牧离说道。 牧离瞪了眼云慎,“你给我规矩点。” 云慎笑着:“我什么都听你的。” 牧离直接冲他翻了个白眼,真是悔不当初。 云深上楼,收拾背包。 等云慎和牧离吃完早饭,云深也该出门。 牧离嘱咐云深,“路上开车小心点。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爸爸,妈妈再见。爸爸,你也早点走吧。” 臭闺女,这是在拆台啊! 云深爽朗一笑,开车走了。 牧离站在门口吗,目送云深离去。 见云慎还没动静,牧离就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云慎说道:“我今天不忙。” 牧离呵呵两声,“我今天在画廊有个沙龙,一会就要出门。”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牧离没给云慎好脸色。 云慎又说道:“我们一起出门。” 这一回牧离没反对。 云深开车回到闲云小区,正好碰见李思行买菜回来。 云深落下车窗,问道:“孙叔在家吗?” 李思行说道:“孙叔在家,正等我们回去。” “今天安和堂没开门吗?” “邓芳芳在那边看着。” 云深说道:“那行,我先去停车,你先上去。” 云深将车停在地下车库,然后坐电梯上楼。 大门敞开着,云深直接走进去。过了玄关,就看到孙叔,还有悦悦和木头。 “云深回来啦。”孙叔乐呵呵地招呼云深。 见到孙叔的笑容,云深顿时放心下来,“孙叔,我回来啦。悦悦和木头也在。” “云深姐姐。” 悦悦已经是个大姑娘,身高都快赶上云深。 至于木头,半大小子一个,看起来比小时候开郎了不少。 云深换了鞋,将大门关上,来到孙叔身边坐下。 “孙叔,你身体还好吧。” 孙叔乐呵呵的,“好,挺好的。要是你们能常回来看看,给这屋里添一点人气,我更高兴。” 云深有点不好意思,“是我们的错。以后我和师弟会尽量抽时间回来。” 悦悦突然插话,“云深姐姐,你不用担心孙叔。以后我和木头会常来看望孙叔。孙叔,你喜欢我和木头来吗?” 孙叔大笑起来,“喜欢啊。” 悦悦一脸兴奋,满足。 云深看着悦悦,小姑娘长得挺好,腰是腰,屁股是屁股,就是胸太平。 云深冲悦悦招手,“你过来,我们来一次灵魂上的交流。” 悦悦瞪大了眼睛,“云深姐姐,你要怎么和我进行灵魂上的交流?你会特异功能吗?” 云深曲指,在悦悦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然后,云深带着悦悦到书房谈心,还不忘将门关起来。 “老实交代,是不是在打我师弟的主意。” 第四卷 第347章 胸太平(二更) 悦悦一脸娇羞,“云深妹妹,你问得这么直接,我多不好意思。” 云深翻了个白眼,“少装。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说吧,是不是看上我家师弟了。” 悦悦掩饰不住的得意劲,一改之前的羞涩模样,大方地承认:“对啊。我喜欢思行哥哥,喜欢了好久。” 云深敲敲桌子,先别急着宣言喜欢李思行。 云深问道:“说吧,多大了。” 悦悦挺起胸膛,大声说道:“已经满十六了。明年二月份满十七。” 云深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又没胸,挺什么挺。” 悦悦瞬间缩了回去,“我迟早会有胸。” 云深特正儿八经地说道:“你胸太平,不行。” “云深姐姐,你这是歧视。”悦悦抗议。 云深在悦悦头上敲了下,“少给我犟嘴。你喜欢我家师弟,是单纯的喜欢了,还是少女的情窦初开的好感?”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区别。” 悦悦哼了一声。 云深这次很严肃地说道:“你先别说喜欢,也别急着撩我家师弟。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家师弟玩不来爱情游戏,他对待感情很认真。如果他决定和一个女孩谈恋爱,那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你喜欢我师弟,你想过和他结婚吗?” “想过啊!我早就想好了,以后我打理公司,思行哥哥就从事他的专业,不需要为钱操心,也不需要出面应酬谁。这些杂事,我一个人替他料理。” 悦悦特得意,特骄傲地看着云深。别小看她,她可是有计划的人。 云深还真没小看悦悦。 悦悦这孩子人小鬼大,年纪不大,想得却多。 云深问道:“你爸爸对你是什么安排?有没有打算和哪家联姻?” “云深姐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我撩思行哥哥,撩到一半又跑了。留思行哥哥一个人伤心。你放心吧,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就喜欢思行哥哥,就想嫁给他。就算我爸爸反对,我也要嫁给思行哥哥。” 见悦悦说得这么坚定,云深对她倒是高看了两眼。 云深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惦记我家师弟?” 悦悦羞涩一笑,“来到京州以后。” 得! 这小姑娘典型的早熟。 同龄还在玩校园纯恋的时候,她已经替自己找好了未来的丈夫。 云深又问道:“你喜欢我师弟什么啊?” 悦悦脸一红,眼睛都在冒泡,粉红泡泡,“思行哥哥人很好,长得帅,脾气好,还会做饭,会带孩子,而且还会道术,又是高材生。我觉着思行哥哥哪都好。” 云深笑着问道:“你是打算结婚后,让我家师弟当家庭主男,是吗?” “才没有。”悦悦辩解道,“我喜欢思行哥哥身上一切闪光点。云深姐姐,你不能把我想得那么功利。我对思行哥哥的感情是纯粹的。” 云深甘拜下风。 她跟悦悦这么大的时候,连什么是感情都没弄明白。 云深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对我家师弟表白?” 悦悦贼笑一声,“云深姐姐,你太老套了。我喜欢思行哥哥,不等于我要向他表白啊。我还等着思行哥哥对我表白。” “我师弟也喜欢你?”云深吓了一跳。 悦悦扭捏了一下,说道:“现在不喜欢,以后就喜欢了啊!” 说得还真有道理。 悦悦这是打算可劲的撩李思行。 云深说道:“我师弟不一定喜欢你这样的。” “他不喜欢我这样的,那喜欢哪样的?难不成喜欢胸大的?” 悦悦拉着云深的手,“云深姐姐,你快告诉我,思行哥哥是不是喜欢胸大的?” 云深嘴角抽抽,“我家师弟没那么肤浅。” 耶! 悦悦兴奋地叫起来。 “云深姐姐,你是医生,你快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胸变大。” 云深忍不住笑了起来,捏捏悦悦的脸颊,“天天木瓜牛奶。” 悦悦眼睛一亮,“木瓜牛奶真的有用吗?” 云深对她说道:“你没必要这么着急。该长大的时候自然会长大。” 悦悦拉着云深的手,“云深姐姐,你告诉我嘛。以后,我可是你的弟妹,你就不为我着想,也得为未来的小侄儿着想啊。” 云深服了! 云深掐着悦悦的耳朵,“挺能说的。” 悦悦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思维比较超前。” 何止是思维超前,这也想得太远了。 云深对悦悦说道:“在外面不准胡说八道。尤其是在我家师弟面前,他面皮薄,经不起杀伤力这么强的撩。” 悦悦咬咬唇,偷偷一笑。然后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云深姐姐,我在思行哥哥面前可乖了。” 云深斜了她一眼。这话谁信? 悦悦这劲,能老实? 反正云深不相信。 云深提笔给悦悦开了个方子,“照着这个方子服用,胸就能慢慢变大。” “真的吗?云深姐姐你太好了。” 悦悦跳起来,扑到云深的怀里。 云深赶紧接住她,可不能摔了。 云深问道:“你多高?” 比划了一下,好像也就比自己矮一点点。 “一六八。我还能再长个。” “挺好!” 云深笑笑,拍拍悦悦的脸颊,“在我师弟面前,矜持点,温柔点。不过该主动的时候还是要主动。” 悦悦问道:“云深姐姐,你不反对吗?” 云深摇头,“当然不反对。你那么喜欢我家师弟,而且你的喜欢,只是图他的人,我有什么理由反对。” “云深姐姐,你太好了。” 悦悦抱住云深。 云深喘了口气,“松开。怎么这么沉。” “人家长的高嘛。” 云深拍拍悦悦的屁股,“挺翘的,难怪一脸嘚瑟。” 悦悦果然嘚瑟的笑起来。 云深打开书房门走出去。 孙叔正在和木头说话。李思行在厨房忙碌。 孙叔看看云深,又看看她身后的悦悦。这是谈完了? 云深微微点头,泡了一壶茶,和孙叔坐在阳台上聊天。 悦悦主动跑到厨房,说要给李思行打下手。 李思行连连拒绝,可惜李思行不是悦悦的对手,最后败下阵来,同意悦悦留在厨房帮忙。 木头在屋里乱窜,玩累了就拿着手机玩游戏。 云深斟茶,“孙叔,你身体还好吧?” 孙叔看着远处风光,点头说道:“挺好的。就是回到家没个人说话,怪不习惯。” 云深试着提起孙可,“孙叔,孙可走了后,有给你打来电话吗?” 孙叔摇头,“那丫头没良心啊。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打个电话。好歹让我知道她好不好。” “孙叔,对不起。”云深轻声说道。 孙叔摆手,“别说对不起。你没错,错的是孙可。孙可那死丫头,爱钻牛角尖,我知道。小云,你有损可的消息吗?” 云深摇头,“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她换了手机,换了号码,看样子是想重新开始。” 孙叔叹了一声,“希望她好好的。她脸上的疤已经淡了很多,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疼她的人,一起好好过日子。” “孙可不会有事。她经历了这么多,已经成长起来。” 孙叔端起茶杯,点了下头,“但愿吧。” 孙可的话题就此略过。 孙叔问道:“小云,你最近忙吗?” “还好!最近顾教授和修教授都不在,我倒是多了不少时间。” 孙叔说道:“你是该调整调整,不能每天都熬夜。对了,有件事要和你说一声。我打算再请个兼职。” “我没意见。邓芳芳那边怎么说?” 孙叔笑道:“不少她工资,还能有人帮她分担,她肯定乐意。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招到合适的。” 云深说道:“慢慢来吧。实在不行,我在学校发个招聘启事,我亲自面试。” 孙叔乐道:“以你的标准,我估计学校里的那些学生一个都通不过。” 云深摇头笑笑,“孙叔,我的标准没那么高。招个兼职,只要基础不差就行。” 孙叔说道:“想招个基础不差的也不容易。昨天我面试了一个你们学校大一的学生,读的也是药学。那基础只能说一般般。不过我还是决定再给小伙子一次机会。明天中午,他会再过来面世。要是能通过,我就录取他。要是通不过,那就算了。” 云深问道:“需要我把关吗?” “你要是有空,就到药房盯着点。” 云深点头,“那行,明天中午我会到药房。” 云深又问道:“最近邓芳芳表现得怎么样?” “老样子。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深斟酌了一下,简单的说了说邓芳芳身上发生的感情纠葛。 孙叔恍然大悟,“难怪前几天看她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总是闷闷不乐。问她她也没说。” 顿了顿,孙叔又说道:“邓芳芳这个女孩子,勤快,踏实,做事细心。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是个好员工。可要她自己处理问题,能力却有不足。” 云深笑了笑,说道:“应试型人才。” 孙叔说道:“她这性格,有优点,有缺点。优点很明显,家庭条件那么差,也考上了帝国大学,可见自律性很强,很能适应应试。缺点,现在还不明显。等将来处理工作,人际,感情等等问题的时候,缺点就会开始凸显。小云,你和她一个寝室,你多帮帮她。” 云深轻声说道:“能帮的我肯定帮。只是我能帮她一次,帮不了两次。帮得了两次,帮不了三次。孙叔,她听你的话,你有空和她说说,叫她遇事别慌,勇敢一点,善用优点。” 孙叔应下来,“我经历吧。希望她能有所改变。” 十二点,准时开饭。 六菜一汤。 坐在饭桌前,云深笑道:“师弟辛苦了。” 李思行腼腆一笑,“不辛苦。孙叔,你快尝尝我做的菜。” 孙叔拿起筷子,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思行,有给邓芳芳留饭吗?” 李思行点头,“留了。吃完饭我就给她送过去。” 孙叔摆手,“还是我来送吧。反正下午我也要过去看店。” 云深说道:“孙叔,你就休息一天,我和师弟来看店。” 孙叔笑呵呵的,“不耽误你们时间吗?” 云深和李思行齐齐摇头,“不耽误。” 悦悦甜甜一笑,“孙叔,我和弟弟陪着你。” “好,好!” 孙叔挺高兴的。 大家高高兴兴吃饭,李思行的厨艺一如既往的好吃。 悦悦一脸崇拜地看着李思行,“思行哥哥,你做的饭菜真好吃。谁能做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李思行有点不好意思。 云深夹了一块鱼肉放在悦悦的碗里,顺便甩了个眼刀给悦悦。别有事没事就撩李思行。尤其是当着她的面。 云深这个做师姐的,也很心塞。看着小姑娘撩自己师弟,还不能戳破,真心不太爽。 悦悦偷偷一笑,倒是收敛了一点,没再撩李思行。 当然,悦悦只是暂时不撩李思行。 等云深不在的时候,悦悦会火力全开,撩啊撩,就撩出感情来了。 吃过饭,云深同李思行一起收拾碗筷。 悦悦要帮忙,云深将她赶到一边去。 云深悄声同李思行说话,“师弟,你在学校里有喜欢的女生吗?” 李思行说道:“我们学校女生比较少。”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喜欢的。 云深问道:“师弟,你有想过毕业后做什么吗?” 李思行想了想,说道:“做老本行。” 云深挑眉。 李思行压低声音,说道:“上个星期,我们学校有间寝室不干净,是我帮忙解决的。” “怎么个不干净?” 李思行低声说道:“那个寝室有个小子从外面带了一面镜子回来。那个镜子有点古怪,从那以后,他们寝室频频出事,有个人莫名其妙就从楼上掉下来,摔断了腿。我一听就知道这事不简单。最后是我出马,镇住了那面镜子。” 云深好奇问道:“那镜子有什么古怪?” “那镜子带有阴煞之气,比较凶险。现在只能镇住,我还在想办法怎么化解。” “你的古木罗盘搞不定?” 李思行说道:“性质不同,古木罗盘对镜子不起作用。我这两天正在琢磨这事。我在想,这是不是就是师父同我说的镜灵。” 云深笑了起来,“师弟,你现在在你们学校,是不是小有名气?” 李思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算有点名气。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罗盘。不过他们分不清道术,风水,阴阳,相面,测八字。以为学道术,就该什么都会。我和他们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云深笑了笑,“你也别郁闷。其实有时候我也分不清你那道术,感觉和风水,阴阳有很多相似之处。” “只是有部分相似。” 李思行有那么点郁闷。 云深笑着问道:“你们学校这种事情多吗?” “不多。我们学校男生多,阳气足,不干净的地方很少。不过有同学约我到他家里帮忙看看,我答应了他。” 云深问道:“什么时候?” “今晚七点。” 云深笑道:“那还早。需要我帮忙吗?” 李思行摆手。他和云深学的完全不同,彼此其实都帮不上什么忙。 忙完了厨房的事情,云深同李思行一起前往安和堂,给邓芳芳送饭。 悦悦和木头陪着孙叔。 李思行答应了两人,三点钟回来,送两人回家。 师姐弟走在马路上,云深不好意思的笑笑,“当初张秋生将悦悦他们送到京州,我答应张总会照顾好他们。结果我很失职,倒是你是真正在照顾他们。” 李思行说道:“我和小孩子能玩到一起,那就多做点,就当是替师姐减轻负担。” 云深笑了起来,“所以说,有你这个师弟,我轻松了许多。” “师姐,你和秦潜进展得怎么样?你们会结婚吗?” 云深指着李思行,学坏了,也开始关心八卦。 云深笑道:“我和他挺好的。有考虑过结婚,不过不会这么早结婚。我的想法是等到二十五结婚。” 李思行瞪大眼睛,“秦潜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云深想想,秦潜十有九八等不到那个时候。 云深说道:“或许不用等到二十五岁,等我们感情加深,其他的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第四卷 第348章 休学(一更) 云深和李思行提着饭盒来到安和堂。 邓芳芳坐在柜台后面看书。 听到门口响动,邓芳芳还以为是来了客人,赶紧放下手中的书本。 站起来一看,才发现来的不是客人,而是云深和李思行。 邓芳芳瞬间露出大大的笑容,“你们怎么来了?” 云深提着饭盒,“给你送饭来了。中午可是我师弟当大厨,你有口福了。” 邓芳芳朝李思行看去,“谢谢!” 李思行做的饭菜,是邓芳芳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没有之一。 李思行笑笑,问道:“药房忙不忙?” 邓芳芳摇头,“这会是中午,不怎么忙。上午的时候人比较多。好多老年人来配药。孙叔不在,幸好他们都有药方,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云深说道:“你先去吃饭,我来守店。” 邓芳芳瞪大了眼睛,很意外,“云深,你今天不忙吗?” 云深笑道:“放心,不抢你工作。我就守一会,等孙叔来了我就走。” 李思行走进库房,帮忙整理药材。 云深打开电脑,清点数量。 常规药卖得很常规,没有什么起伏。也就是换季的时候,感冒药卖得很多,有一个销量高峰。 云深之前给药房配了几味药,一个是狗皮膏药,治疗跌打损伤,卖得很好。 一个是治疗皮肤瘙痒的药,卖得也很好。看来不少人都有皮肤疾病。 药房没人坐诊,孙叔一个人给病人配点药是没问题,却没办法接诊。以至于安和堂只能靠卖药为生。 要知道当初在青山县的时候,因为有云深在,十里八乡很多人都会到安和堂看病开药。 好在门面是自家的,不用考虑租金成本,也不用考虑店面租金上涨的问题。 云深打印了一份清单,然后发给赵老板,让赵老板按照清单送货。 邓芳芳忙着吃午饭。 李思行的厨艺一如既往,让她感觉到美食的力量。 真好吃! 邓芳芳探头,偷偷朝库房看去。 李思行好像又长高了,看上去比两年前成熟了不少。 李思行一转身,看到邓芳芳在偷看。 邓芳芳很不好意思,有种被人抓包的窘迫。 李思行同她笑笑,“你慢慢吃,不用那么着急。今天我和师姐过来,就是为你和孙叔减轻负担的。” 邓芳芳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学期很少见到你。” 李思行将一箱药材搬出来,说道:“这学期事情比较多。对了,你们忙吗?你们学医的应该更忙吧。” 邓芳芳点头,“是挺忙的。不过我还是会坚持打工。” 李思行腼腆一笑,说道:“你真厉害。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学习成绩还能那么好。” 邓芳芳连连摆手,“我学习成绩不好。”她今年只拿了三等奖学金,这让邓芳芳很沮丧。 李思行笑道:“你都拿奖学金,成绩还不好吗?像我,还没拿过奖学金。” 邓芳芳笑笑,“以你的实力,只要稍微努力一点,就能拿奖学金。” 李思行摇摇头,“奖学金没那么好拿的。” 学校会尽量照顾家庭条件不好的学生,李思行不差钱,也就没打算和别人争奖学金。 李思行整理了库房,搬了几箱药材出去。 邓芳芳吃着午饭,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要是自己有个像李思行这样的大哥,那就好了。 邓芳芳三口两口吃完午饭,清洗碗筷。然后出来帮忙。 云深说道:“芳芳,你今天休息,这里有我和师弟两个人。” 安和堂的事情,云深和李思行都是做惯的。比邓芳芳还要熟练。 邓芳芳有点局促,“我还是做事吧。不做事我不自在。” 云深笑了起来,“好吧,那你把药材分门别类的放好。” 有了事情做,邓芳芳很高兴。 她就是那种闲不住的人。让她闲下来,看着别人做事,她就浑身不自在,仿佛身上长了虫子一样。 有事情做,她心里头就安定。 云深突然问李思行,“师弟,你有没有空?” “怎么啦?” 云深说道:“山上的药材该去看一看。”那都是老宋的心血,可不能因为他们两个疏于管理,把药材都给养死了。 李思行说道:“下个月吧。下个月我能抽几天时间出来。到时候我上山看看。” 云深说道:“辛苦师弟。下个星期顾教授和修教授就要从国外回来,到时候我就要正式开始实习,会很忙。” “师姐不用同我客气。” 李思行笑了笑。 邓芳芳顺耳听了几句。她听孙叔说过,云深和李思行在老家山上种了很多药材,每年都要回去一到两趟,照顾药材。 忙完了药房的事情,李思行同云深说了一声,回闲云小区送悦悦木头回家。 云深同李思行挥挥手,目送李思行离开。 接着,云深又同邓芳芳说道:“我听孙叔说,打算再招个人。明天中午有人过来面试,是吗?” 邓芳芳有点紧张,点头,“是的,明天中午有人来面试。” 云深说道:“明天中午放了学,你可以不用过来。明天中午我会过来帮孙叔面试。你可以趁机睡个午觉。工资你放心,照算。” 邓芳芳咯噔一下,“云深,明天你要过来面试吗?” 云深点头,“是啊!怎么了,有你认识的人?” 邓芳芳摇头,“不是。我就是奇怪,你平时都挺忙的。” 云深笑了起来,“我这也是趁着两位教授回来之前,赶紧帮孙叔多做点。等以后,我怕是来药房的时间都没有。” 邓芳芳哦了一声,“下学期你就读研究生了,我还在读大三。” 云深笑了笑,“过两年你就可以出来工作,到时候在医院里,说不定我还需要你帮忙。” 邓芳芳说道:“我不一定能进帝国医院。那边招人要求很高,我怕我进不去。” “怕什么!你成绩不错,而且有药房工作经验,努努力,说不定就能进去。” 云深给邓芳芳加油打气。 邓芳芳羞涩一笑,“但愿吧。” 邓芳芳内心里,也是希望能进帝国医院上班。全国最好的医院,工资高,福利好,有前途。 不过邓芳芳对自己没多大的信心。 她没背景,也没关系,学习成绩也不是最好的。唯一能加分的项目,就是在药房兼职的工作经历。可是这个加分项,医院人事那边未必会重视。 这就是邓芳芳没信心的原因。 孙叔端着茶杯,慢悠悠地来到药房。 “小云,你先回学校吧。这里有我看着,没问题。” 云深说道:“改天我再多配点药送过来。” 孙叔点头,“是该多配点药。你配的那些药,卖得都很好。是不是,芳芳?” 邓芳芳腼腆一笑,“云深配的药,是最受欢迎的。” 云深说道:“那行。我尽快将药配好,送过来。孙叔,我先走了。芳芳,再见。” “再见!” 云深背着书包,先回闲云小区开车,直接回学校。 今天秦潜又在加班。 由此可知,昨天秦潜能抽出一天时间出来,殊为不易。 云深停好车,先回寝室。 回寝室的路上遇到许文静,许文静大叫一声,“云深!”然后飞快的跑过来,波涛汹涌,瞬间吸引了过往路人的目光。 许文静跑到云深身边,挽着云深的手臂。 云深取笑道:“刚才真的太壮观了!” 许文静扫了眼周围人的目光,挺了挺胸,“没办法,本钱就是这么厚。” 云深抿唇一笑,“没去自习吗?” “自习完了,回寝室吃饭。” 许文静同云深咬耳朵,“亲爱的,你和秦少出去,有没有这个那个啊?” 云深笑道:“你先告诉我什么是这个那个?” “别装纯。”许文静戳了戳云深的痒痒肉。 云深笑道:“没这个也没那个。” “那秦少岂不是光看不能吃。” 云深捏捏许文静的脸,“吃什么吃?我们是纯洁的。” 呕! 你就吹吧! 顾淮迎面走来,最先看到许文静。 许文静也看到了顾淮,当即扭过头,同云深嘻嘻哈哈,没给顾淮一个正眼。 云深倒是和顾淮打了一声招呼。 顾淮含笑点头,同许文静错身而过。 许文静咬着云深的耳朵,“你和顾淮说什么话。” 云深哭笑不得,“他是我班长,碰面当然要打声招呼。再说,你和顾淮的事情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你还惦记啊?” “谁惦记啊!我就是不爽。” 许文静愤愤然! 一想到自己当初低声下气地求顾淮原谅,许文静就满腹怨念,十分后悔。 她在顾淮面前,没了面子,也没里子。最狼狈的一面被顾淮见到。 如今想起来,许文静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叫你犯贱,叫你脑子进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云深笑笑,直接转移话题,“考试时间出来了吗?” 许文静说道:“下个月月底吧。反正你不和我们一起参加考试,考试时间对你来说不重要。” 云深笑道:“我要答辩,不会比考试轻松。” 许文静夸张的叫了一声,“你可是学神诶,答辩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行啦,别再来打击我们这些学渣。” 经过男生寝室的时候,许文静突然说道:“你知道吗,陈海洋打算休学?” 云深瞪大眼睛,“真的?” 许文静连连点头,“我听我们班上的男生说道。陈海洋被他们全班的人排挤,没人愿意和他一组上课,教授也没办法。听说,陈海洋打算读完这学期,休学一年。” 云深问道:“道歉视频有下文吗?” 许文静说道:“视频在网上放了十二小时,学校就把视频给删了。然后就没下文了。” 学校的态度很明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时间一长,这件事就过去了。 表面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私下里,这件事一直都存在。 陈海洋被全班同学排斥,没人愿意和他住一个宿舍,没人愿意和他一个小组,没人愿意同他一起做实验。这个排斥,只要陈海洋还在班上,就一直会伴随着他。 陈海洋做出休学的决定,也算是一个办法。 云深没多想陈海洋的事情。 没把陈海洋同肉体治疗师的照片公布出来,已经是手下留情。换做别人,要是得到了这么照片,肯定早就散步到全网络。 到时候,陈海洋就不是休学。有可能会被劝退。 云深同许文静一起回到宿舍。 刚喝了一口水,就听到走廊上吵吵闹闹的,很热闹。 许文静好奇心很重,打开寝室门朝外看。 “哇……” 许文静一声大叫,“小孩子诶!云深,有人抱着小孩子,你快来看看。” 云深走到寝室门口,朝走廊上看去。 咦,那不是李双灿吗? 李双灿这是做完了月子,返回学校读书。 许文静拉着云深的手,“天啦,她是朝我们寝室来的,对吧。她是不是就是上次你们说的五楼那个生小孩子的人?” 云深点头。 许文静激动死了。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竟然见到了真人。 “云深!” 李双灿叫了一声,抱着孩子朝云深走来。 好多人都出来围观,重提当初云深帮李双灿接生的事情。 “进来吧。” 云深含笑看着李双灿。 李双灿抱着孩子走进317。 “田晓,你也过来。” 云深朝隔壁寝室叫了一声。 田晓跑了出来,“哇,小孩子。”激动得不得了。 云深将寝室门关上,挡住外面那些好奇的目光。 李双灿抱着儿子,看着云深,又看着田晓,“谢谢你们。是你们救了我们母子的命。” “应该的。你这是坐完了月子?”云深问道。 李双灿点头,“我已经申请了单人宿舍,今天就会搬出去。今天特意过来谢谢你们两位。壮壮,来和阿姨说谢谢。” “他叫壮壮啊,真可爱。”田晓逗孩子,“他好小哦!” 李双灿笑道:“比刚出生的时候重了五斤。” “哇,壮壮真棒。” 田晓问道;“我能抱抱他吗?” 李双灿点头,将孩子放到田晓的怀里。 田晓紧张得抱着孩子,有点手足无措。 许文静也凑过来,碰碰孩子的脸颊,小孩子白白胖胖的,真可爱。 云深招呼李双灿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问道:“你搬寝室,需要人帮忙吗?” 李双灿笑道:“谢谢。我爸妈都在这边,他们在楼上帮我收拾行李。一会就能收好。” “你爸妈都来了,那你能轻松不少。” 李双灿笑道:“我已经请好了保育员,过两天我爸妈就要回老家。” 云深轻声问道:“孩子的事情,你爸妈没生气吧?” 李双灿摇头,“没有生气。我家里就我一个孩子,如今我儿子跟我姓,我爸妈还挺高兴的。我爸一个劲说,我们老李家总算有后了。” 云深笑了起来,“这样也好。” 李双灿又说道:“我妈说了,等壮壮学走路的时候,她就过来帮我带孩子。到时候,我差不多快上大四,有很多个人时间。反正熬过这两三年,等孩子读幼儿园后就好了。” 云深笑道:“恭喜你,解决了人生大事。” 李双灿大笑起来,“你是第一个恭喜我的人,我太高兴了。” 云深又问道:“孩子的爸爸,有来找你吗?” 李双灿大方说道:“找了啊!他怪我不敢瞒着他,又怪我不该将孩子生下来。我直接让他滚!从我知道我怀孕那天起,我就做好了准备,要一个人抚养孩子。至于孩子的爸爸,不过是提供了一颗精子,没资格在我面前瞎叨叨。” 许文静竖起大拇指,“我佩服你!好多人都没有你这个勇气。” 李双灿笑了笑,说道:“以前没谈恋爱的时候,觉着恋爱怎么样都美好。谈了恋爱才知道,男人就是那么回事。钱奋是那鬼样子,别的男人也不会比他强到哪里去。然后我就想明白了,孩子我自己生,我自己养。男人从哪里来滚哪里去。当然,我的想法可能有点极端,你们别学我。” 许文静说道:“就算想学,也学不来。没有几个人有你这样的勇气,独自抚养孩子。” 养孩子太难了!精力,金钱,一样都不能少! 第四卷 第349章 查户口(二更) 云深关心问道:“你一个人养孩子,没问题吗?” 李双灿说道:“我在写小说,每个月都有稿费进账。我的稿费足够我和孩子生活。” “那就好!” 许文静很佩服,“没想到你不仅有孩子,还是个小说家。真了不起。” 李双灿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样,“我没你们想的那么了不起,我也是尽力而为,把自己的生活尽量过得好一点。” 云深见许文静她们抱着孩子,也凑了过去。 小孩长得白白胖胖,睁大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人。 云深同李双灿说道:“你家小孩的眼睛好有神。” 李双灿笑道:“他就是一双眼睛长得最好,看起来很聪明的样子。” “本来就很聪明。”田晓笑道。 云深伸出手,“我来抱抱孩子。” 田晓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给云深。 云深以前没抱过小孩。不过原主高荷花带小孩的经验很丰富,云深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也就知道该怎么抱小孩。 一手抱着小孩的小屁屁,一手托着孩子的头,抱得稳稳当当。 云深低下头,睁大眼睛,逗着孩子。 “他眼珠子在转。”云深很惊奇地叫道。 李双灿笑道:“眼珠子当然会转动。” 云深好奇地说道:“他没睫毛。” 李双灿说道:“刚生出来的孩子,除了头发外,什么毛都没有。睫毛,眉毛,汗毛,要慢慢长出来。” 云深一只手托着孩子,一只手碰碰孩子的脸颊,好嫩。 眉毛的地方,已经开始看得见形状,看来小孩子的眉毛很快就能长出来。 云深将孩子交给李双灿,“一个人带孩子,真了不起。” 李双灿笑了笑,动作熟练的抱着孩子,说道:“等你们将来结婚有了小孩,一样了不起。” 许文静大呼一声,“我连男朋友都没有,生孩子不知道何年何月。” 田晓说道:“我也没男朋友。” 云深好奇地看着田晓,“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田晓一脸生无可恋地样子,说道:“分手了。” 许文静特干脆,“那你再去找一个啊!” 田晓摇头,“暂时不想再找男朋友,太浪费时间。” 三个医学生齐齐一叹。 学医很累,尤其是学医的女生更累,谈恋爱?哪有时间啊!每天忙着学习都忙不过来,还找男朋友。 算了吧! 男朋友能保证期末不挂科吗?男朋友能让解剖课顺利通过吗? 男朋友什么作用都没有,还是别浪费那个时间。 李双灿笑了起来,“你们学医的真有意思。我下本小说,想写个医生。到时候我找你们取经。” 许文静和田晓连连摆手,“别找我们。我们还不是医生,我们只是学生。” 李双灿大笑起来。 她的电话响了,李双灿笑着说道:“我爸妈打来的,他们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我先回寝室了。” “再见。等你儿子大点,再带出来玩。” “好啊!” 李双灿抱着孩子走了。 云深三个人齐声一叹,又齐声笑了起来。 许文静拿出巧克力,分了一个给田晓,还有云深。 许文静咬着巧克力,说道:“她们文学院课程简单,不上课都没关系。李双灿一个人带着孩子完全没问题。换成我们医学院的,根本不敢生,好不好!课程那么重,还带孩子,会疯掉的。” 田晓说道:“我挺佩服李双灿,孩子怀了,说生就生。自始至终,就没男人什么事。如果是我,我肯定做不到。” 云深说道:“能像李双灿那样选择的人,本来就少。” 许文静一脸八卦地看着云深,“你们班的钱奋,没说什么?你们班怎么那么安静,没人聊这事吗?” 云深说道:“钱奋和李双灿这事,不好说。毕竟李双灿发现怀孕的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李双灿一直隐瞒怀孕的事情,连她寝室里的人都不知道,钱奋更不能可能知道。男生那边,不少人调侃钱奋,说他喜当爹。” 田晓补充道:“我听人说,一开始钱奋根本不承受孩子是他的。虽然没明说,不过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李双灿和别的男生乱搞,搞大了肚子,却想赖到他头上。直到后来,李双灿说要独自一人抚养孩子,孩子爸爸有没有无所谓,钱奋才去医院看望了他们母子两人。留了两千块钱给李双灿,李双灿好像没要。” “才两千块钱,钱奋好意思吗?”许文静一脸嫌弃。 田晓说道:“李双灿没要钱,钱奋就买了一箱奶粉给孩子。李双灿没拒绝。” 许文静说道:“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李双灿没收钱,钱奋从此就再去看过他们母子二人。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钱奋真的渣出了底线。” 田晓笑道:“现在别人都说,我们临床专出渣男。陈海洋一个,钱奋一个,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许文静想说顾淮,可是严格算起来,顾淮并不渣。 许文静情绪瞬间低落下去,将巧克力丢在桌子上,不吃了。 田晓好奇地问云深,“云深,我听她们说你谈恋爱了,还是校外的,是真的吗?” 云深点头,“是真的。” “是谁啊?有带到学校来过吗?”田晓一脸八卦。 云深还没开口,许文静就抢先说道:“帅哥,超级大帅哥,而且家世特好,特有钱。” 田晓瞬间星星眼,“云深,我好羡慕你。我就找不到帅哥做男朋友。” 田晓是名副其实的资深外貌协会会员,男的不帅,再好也不要。 田晓的前男友就是个大帅哥。 云深笑了笑,说道:“你别谦虚。你想要找帅哥,只要你愿意,分分钟的事情。” 田晓嘿嘿一笑,“我现在不找男朋友,我要收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隔壁寝室在叫田晓,田晓擦擦嘴巴,说道:“我们寝室在叫我,我先过去了。” “去吧。” 云深约许文静,“一起去食堂吃饭?” “好吧。” 许文静要化悲愤为食欲。 两人一起下楼,很巧,遇到了钟璐。 钟璐背着书包,说道:“我也去食堂吃饭,走吧。” 三人去了食堂二楼,点了两个小炒,外加一个汤。 钟璐将书包放下,云深问道:“你是去上自习了吗?” 钟璐说道:“我们院学生会搞活动,跑腿一个下午,连口水都没喝。” 许文静好奇地问道|:“怎么没有聚餐?” 钟璐摆手,“别提了。他们说学校拨下来的经费快用完了,这学期还有一个多月,得省着点花。” 许文静说道:“你们学院的经费用得挺快的。” 钟璐哼了一声,“鬼才知道他们把钱用到哪里去了。反正没人查他们的账目。就算有人查,他们也能平账。” 钟璐这话,与其说是抱怨,不如说是在影射。而且影射意味很重。就是不知道,钟璐到底在怀疑哪个人。 钟璐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我打算下学期辞去学生会的工作,没什么意思。” 云深说道:“如果你打算接手家里的分公司,的确不太适合继续留在学生会。辞职也好。” 钟璐笑了起来,“还是云深你懂我。” “钟璐,你也在啊!能坐下来吗?” 唐均满面春风,看着钟璐。 云深和许文静都朝唐均看去,长得不错啊。这位是钟璐的追求者。 钟璐板着脸,不假辞色地对唐均说道:“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女生间的聚会。你一个男生不适合坐这里。” 得! 钟璐是明摆着看不上唐均。 唐均却没有气馁,“那我坐这边。” 唐均坐在隔壁桌子上,和钟璐只隔了一个窄窄的过道。 钟璐皱眉,半点面子没给,直接起身,换了一个位置。 唐均貌似也没觉着尴尬,他若无其事地同云深,许文静打招呼。 “你们是钟璐的室友,对吧?我是经济学院的唐均,和钟璐同一个专业。” “哦!” 许文静似笑非笑地看着钟璐。 钟璐斜了她一眼,别搞怪。 许文静渣渣眼睛,同唐均攀谈起来,“你是哪里人啊?我听你说话,一点口音都没有。” “我是江州人。” “原来和钟璐是老乡啊。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唐均笑道:“我家做点小生意。” 许文静笑起来,“你太谦虚了。我看你穿的鞋,应该是限量款吧,一双得上万。” 唐均有种被人识破身价的得意劲,嘴上还是要故作谦虚,用不太在意的语气说道:“也就一般吧,值不了几个钱。” 许文静笑道:“对有钱人来说,万把块一双鞋子,的确没什么。那你毕业后,是打算回家继承家业,做二代?” 唐均一边说话,一边朝钟璐看了眼,“我打算自己创业,不打算靠父母。” “哇,你好厉害。我认识的男生里面,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有勇气自己创业。” 唐均尽量谦虚道:“一般,一般。” 钟璐呵呵两声,翻了个白眼。 云深闷笑一声,踢了一脚钟璐。 钟璐嘟嘴,做怪脸。 云深单手撑着腮,打量唐均。 见云深看过来,唐均立马挺直了背脊。他可是打听过,这云深是中州云家人,那背景,那资源,吓死人。 许文静还在问道:“唐均,你们家几兄妹?你是独生子吗?” 唐均摇头:“我不是独生子,我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我弟弟今年读初二。” “你家人蛮多的。你姐姐结婚了吗?” 唐均说道:“大姐已经结了婚,二姐谈了个公务员,顺利的话,明年就会结婚。” 许文静故意夸张地说道:“那你家的产业,岂不是全都是你和弟的。谁要是嫁给你,岂不是想买包就买包,想出国就出国,天天过着豪门太太的生活。” 唐均笑了笑,“我要给我妻子最好的生活,这是身为男人的责任。” 说完,唐均还特意朝钟璐看去。 云深偷偷笑了笑。 钟璐很是无语!神经病啊,谁稀罕豪门太太的生活。本姑娘像差钱的主吗? 这话骗骗小姑娘还行,在她面前,纯粹是班门弄斧,傻叉一个。 许文静问道:“唐均,你们家公司在全国能排到五百强吗?” 唐均愣住,这下子尴尬了。 许文静又问道:“那你们家公司在江州能排到一百强吗?” 唐均继续尴尬。 许文静没打算放过唐均,“钟璐她们家在江州,也是做生意的。唐均,是你家有钱,还是钟璐家有钱?” “这个……” 唐均尴尬一笑,“钱不钱的,太俗气。我们都是学生,对吧。” 云深笑了起来,唐均还挺会随机应变。 钟璐突然开口说道:“许文静,别说我家有钱啊。我家就是穷光蛋。” 这回轮到许文静翻白眼,“是是是,你家就是穷光蛋。寝室四个人,就你家最穷。穷到连茶叶蛋都吃不起。” “你们要吃茶叶蛋吗?我去给你们买。”唐均神来一笔。 云深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唐均不等三人笑完,直接起身,真的跑去买茶叶蛋。 许文静笑得合不拢嘴,“钟璐,你看人家都替你买茶叶蛋了,你就从了吧。” 钟璐翻了个白眼,“你们说唐均是装傻,还是真傻?” 云深笑着说道:“装的吧。许文静连问三个问题,将人家问得那么尴尬。正好钟璐你提到茶叶蛋,人家这不借梯子下台,好歹面子是保住了。” 许文静拍桌子大笑。 唐均买来茶叶蛋,放在桌上,“你们慢慢吃,我寝室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唐均就走了。 许文静看着唐均的背影,又笑了起来。她踢了一脚钟璐,说道:“诶,人家唐均挺不错的。” 钟璐没客气,“你要是喜欢,我把他介绍给你。” 许文静连连摆手,“别,千万别。人家喜欢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再说了,他家在江州,毕业后迟早要回家继承家业。我家在京州,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我是绝不会离开京州。” 钟璐说道:“以后你们别在我面前提起唐均,我看到他就烦。” 云深问道:“真不喜欢?” 钟璐连连点头,“一丁点的喜欢都没有。我就是不喜欢他那种自我感觉特良好的男生。就像是,这世上没有他追不到的女生,只有他不想追的女生。好像他一出手追求我,我就得乖乖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面。” 许文静说道:“没你这么夸张吧。你说的不是陈海洋吗,怎么成了唐均。” 钟璐喝着饮料,说道:“都一样。现在的男生但凡长得帅一点,高一点,家里有点小钱,一个个自我感觉不要太良好。” 云深好奇地问道:“钟璐,你上次说你喜欢夏起公司某个人,有下文吗?” “啊?钟璐有喜欢的人啦。难怪看不上唐均。”许文静很吃惊。 钟璐白了眼许文静,“我有喜欢的人很意外吗?” 许文静连连点头,太意外了。 钟璐跟云深学的,天天一张冰山脸,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许文静还以为钟璐这辈子都不会喜欢谁,没想到人家早就有目标。 “你快说,你喜欢的那个人什么样?” 钟璐说道:“没怎么样,反正就是个男人。” 这回答太敷衍了。 许文静强烈要求,钟璐给一个具体的回答。 钟璐直接说道:“没有。” 云深喝着茶水,问道:“进展顺利吗?” 钟璐摇摇头,“不顺利。” 天天在夏起面前刷存在感,可是依旧没能引起夏起的关注。 钟璐一度怀疑自己的魅力,难道就那么没有吸引力? 钟璐也不想对夏起挑破那层窗户纸,没意思。 不挑破,还可以继续保持朋友关系。将来说不定还能合作。 挑破了,夏起要是不接受的话,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再说,钟璐对夏起的感情,还停留在好感阶段。说她对夏起多喜欢,也谈不上。 第四卷 第350章 戳破(一更) 云深问钟璐,“接下来怎么打算?” 有关于感情,也有关于未来。 钟璐喝着饮料,说道:“还没想好。” 钟璐家里已经闹得鸡飞狗跳,感情也不太顺利。钟璐虽然有目标,就是争夺家产。可是具体到每一件事情上,她又有点茫然。 钟璐有点精神不振,她也想找个好男人谈场恋爱啊。而不是还没开始,就直奔结婚。 就像她对夏起,要说多喜欢,肯定谈不上。天天在夏起面前晃悠,无非是想嫁给夏起。爱情,真的没那么重要。 钟璐问云深,“你和秦少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我们给你做伴娘。” 许文静顿时兴奋起来,“云深,你和秦少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我们给你当伴娘。能给你做一次伴娘,我此生无憾。” 云深笑起来,说道:“我和秦潜,八字才刚一撇,你们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我们这是提前预约。”许文静笑道。 云深说道:“如果我真的和秦潜结婚,我一定请你们做伴娘。” “难道你不打算和秦潜结婚?”钟璐好奇地问道。 云深摇头,“没有。只是还没考虑到结婚的事情。我和他在一起才几个月,结婚的事情没那么快。” 钟璐却说道:“秦少位高权重,人帅多金,云深,你可要抓紧了。像秦少这样的钻石王老五,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 云深笑道:“我相信他。” 如同他信任我。 钟璐说道:“男女之间光靠信任是不够的。” 云深笑而不语。观念不同,具体的人也不同,不能一概论之。 当然,钟璐的说法,也有一定道理。只是不太适合套用云深和秦潜之间的情况。 点的菜终于来了。 三个人分别要了一碗白米饭,开始享用晚餐。 一楼的食堂,饭菜味道不怎么样。但是二楼的小炒,不输外面的酒楼。 三人吃着饭,闲聊着学业,八卦。 许文静又说起李双灿,说李双灿的小孩多可爱。 钟璐突然石破天惊地说了一句话,“将来我要是找不到合适的男人结婚,那我也借种生子。这样一来,我就能名正言顺留在家里,争夺家产。” 咳咳咳! 许文静傻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钟璐。 云深问道:“你真这么想?不是心血来潮?” 钟璐点头,“我是真这么想,绝不是心血来潮。” 云深说道:“如果你真这么打算,那就选一个优质点的男人。” 钟璐眼珠子转动,“我会慎重选择。” 云深摇摇头,钟璐的主意一天一个变化。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今天说要借种生子,说不定明天就找到了真爱。 吃过饭,三人一起回寝室。 邓芳芳要等到晚上才回来。 云深收拾书本,准备去自习。 许文静吃饱了饭,就不想动弹,爬上床打算看视频。 钟璐晚上还有事,等到了时间就要出门。 晚上八点,邓芳芳吃完晚饭回到学校。 黄国栋在路口等着她,“芳芳!” 邓芳芳顿了一下,转眼又笑了起来,“你来了!” “芳芳,我等你很久了。” 邓芳芳说道:“今天比较忙,回来晚了一点。” 两人一起朝教室走去。 黄国栋问道:“你今天发短信给我,说是有事情和我说。” 邓芳芳点点头,“明天中午我不能去药房,面试的事情你得靠自己。” “啊?” 黄国栋惊讶地叫起来,“明天中午你为什么不能去药房?” “我室友云深,你知道吗?” 黄国栋点头,他当然知道。 邓芳芳继续说道:“我室友云深是安和堂的老板,她听说安和堂要招人,明天中午她会亲自面试你。她是临床专业大二学生,不过以前提前修完了五年的学分,下半年就要读研究生。” “这么厉害?” 邓芳芳扶着眼镜,点头说道:“不仅厉害,药学方面教授都要请教她。所以她来面试你,肯定很严格,你不要有任何侥幸。今晚我们辛苦一点,我帮你补补课,希望你明天能够顺利通过面试。” 黄国栋露齿一笑,“谢谢芳芳!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邓芳芳腼腆一笑,“走吧,我们去教室复习。常用的药材,你都认识,就不用另外花费时间。不常用的药材,你今晚一定要全部背下来,还得记住药材的形状和图片。” 黄国栋苦笑一声,这个要求有点高。 两个人来到教学楼,挑选了一间人少的教室坐下来。 黄国栋把书摆在面前,“芳芳,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黄国栋斟酌了一下,“你在安和堂兼职,一个月能有多少钱。” 邓芳芳沉默。 黄国栋也觉着有点尴尬,“你要是不方便说,那就当我没问过。” 顿了顿,黄国栋又说道:“我看安和堂要求这么高,那工资肯定不能太低,你说是吧。” 邓芳芳笑了笑,“其实告诉你也没关系。好多人都知道我在安和堂上班,也都知道我靠安和堂的工资生活,交学费。” 黄国栋等着邓芳芳的下文。 邓芳芳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在安和堂一个月是三千。暑假一个半月全职,工资会更高。上班期间,会包一餐。” 黄国栋听到三千,有点意外。兼职开这么高的工资,不常见。 邓芳芳说道:“就像你说的,工资高,要求也高。《药材大全》只是基础的,还要学会抓药,配药,煎药。总之,事情比较繁琐,而且不能出一点差错。要是拿错了药,出了事故,那就很严重。” 黄国栋笑起来,“芳芳,你真了不起。等你毕业后去医院药房工作,肯定没问题。” 邓芳芳羞涩一笑,“先不说我的事情。我们看书吧。照着我给你的名单,我们一个个背下去。” 两人这么一忙,就忙到十二点,直到保卫处过来赶人,两人才走出教室。 黄国栋看了眼时间,“这么晚了。芳芳,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为了我的事情,忙到这么晚。我请你吃夜宵吧。” 邓芳芳摇摇头,“还是不要了。你现在困难,还是把钱留起来。明天你要是能顺利通过面试,到时候你再请我吃饭。” 黄国栋笑了起来,“那就说定了。我现在很有信心,明天的面试肯定能够通过。” “那祝你顺利。” 黄国栋将邓芳芳送到寝室楼下。 邓芳芳有点不好意思。幸亏现在已经很晚了,宿舍楼下已经没几个人。 邓芳芳挥挥手,“你先回去吧。” “我看着你进去。” 邓芳芳咬咬唇,点点头,掉头走进寝室楼。 邓芳芳一口气上了三楼,打开寝室门,将寝室三人都惊了一跳。 许文静率先问道:“芳芳,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邓芳芳平复气息,故作平静地说道:“看书看得忘了时间。” 许文静感慨,“芳芳,你真是太拼了。我要是有你这股拼劲,我早拿奖学金了。” 钟璐笑道:“许文静,你现在也可以拼一拼。” 许文静连连摇头,“拼不动了。你知道吗,高考完我就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这么拼命的读书,太苦了。我现在就保持成绩中上。考第一,第二,这些我不考虑。” 邓芳芳笑了笑,“你们随便拼一拼,就能考第一,第二。我都拼命了,也没考第一第二。” 许文静说道:“那是因为你要打工啊。打工挤占了你的时间,当然拼不过那些天天埋头苦读的人。” 邓芳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放下书包,拿起脸盆去洗手间。 她站在阳台上朝下张望,黄国栋已经走了。 邓芳芳咬咬唇,想到明天的面试,心里头有点忐忑。 邓芳芳扭头,朝寝室里的云深看去。 云深正在敲打着键盘,忙得没空说一句话。 邓芳芳摇摇头,进了洗手间洗漱。 次日一早,邓芳芳起来,躺在被窝里,先给黄国栋发了一个短信。提醒黄国栋起来看书。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过了十分钟,黄国栋才回了她的短信。 “芳芳,你怎么醒得这么早?你都不睡觉的吗?” 邓芳芳回短信,“今天中午不用上班,我可以睡午觉。” “羡慕能睡午觉的。芳芳,你这么紧张我,我都不好意思继续躺在床上。你等着,我现在就起来。” 很快邓芳芳的手机收到一张照片,是黄国栋起床刷牙的照片。 邓芳芳的手机就是那种老年机,渣像素。 接收了照片,只能模糊看到一个人。 邓芳芳从没像此刻这样,如此地嫌弃自己的手机。 如果她是智能手机,那她就可以看清楚黄国栋的自拍照。 邓芳芳握着手机,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买新手机。 可是买手机要花钱。 就算不挑牌子,不挑款式,不挑功能,最便宜的也得三五百吧,还是那种屏幕比较小的。 三五百,听起来不多,却是邓芳芳大半个月的生活费。 邓芳芳捶了下自己的头,她不该冲动的辞去家教的工作。 不过,邓芳芳还是下定决心,要买一个新手机。大不了每天吃馒头包子。 中午。 云深来到安和堂,和孙叔一起吃饭,等会还要面试人。 邓芳芳坐在食堂,和许文静她们一起吃午饭,有点食不知味。她很担心黄国栋过不了云深那一关。 “芳芳,你怎么不吃啊?” 邓芳芳回过神来,笑了笑,“我在吃啊,就是吃得有点慢。” 钟璐同许文静说道:“你得和芳芳学习。你看芳芳吃饭多斯文,你照着她这么吃,肯定能瘦下来。” 许文静笑了起来,“你还不如直接说学你。你看你,吃放更斯文。钟璐,你一餐吃几粒饭?” 钟璐白了眼许文静。 许文静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邓芳芳附和的笑着,却依旧心不在焉。看看时间,黄国栋应该已经到了安和堂吧。 安和堂内,黄国栋走进去,“你们好,我是来面试的。” 云深走到柜台,问道:“你叫黄国栋?” 黄国栋点头。 云深也没废话,直接拿出药材,给黄国栋辨认。 黄国栋看着摆在柜台上的药材,想了想,才说道:“这是独活,这是威灵仙,这是狗脊,这是茯苓,这是女贞子……” 十二种药材,有常见,有不常见的,黄国栋全都辨认正确。 云深指着其中一样药材,问道:“这个有什么功效?” 黄国栋看了眼云深,果然如邓芳芳所说,云深比孙叔严格多了。 黄国栋定了定神,记起书中的资料,慢慢说道:“这是防己,又叫石蟾蜍,倒地拱,山乌龟。性味苦,辛,寒。散风寒温疟。热气诸痫,除邪,利大,小便。” 云深又问道:“《药材大全》上面是怎么写的?” 黄国栋一愣。 云深笑了笑,问道:“回答不出来吗?有人给你补课,还回答不上来,不应该啊。” 黄国栋顿时紧张起来。 难道是邓芳芳告诉了云深? 云深说道:“不要胡思乱想,先想想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黄国栋面色泛白,很紧张,磕磕绊绊地说道:“防己大苦寒,能泄血中湿热,通其滞塞,能泻大便。是补阴泻阳之药。” 云深点点头,“虽然不够流利,不过内容都是对的。看来你真的有背书。” 黄国栋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刚才真的紧张死他了。 云深说道:“既然有人帮你补课,那我就多考考你。” 黄国栋面色一白,特紧张。 云深又拿了二十种不常见的药材出来,让黄国栋一一辨认,并且说明这些药材的功效。 这个难度很大。 黄国栋打起精神,一样一样的辨认,同时搜索记忆,背诵书本上的知识。 孙叔在旁边看着,一脸乐呵呵的。 云深面无表情,比最严肃的考官还要吓人。 黄国栋辨认了十一种,也讲了十一种药材的主要功效。 到十二种的时候,黄国栋突然思维短路,死都想不起来那是什么东西。 云深敲敲柜台,示意黄国栋跳过第十二种,继续辨认。 黄国栋定了定神,手心冒汗,继续辨认药材。 辨认完了,回过头来,还是卡在第十二种。 云深笑了笑,同黄国栋说道:“这是刘寄奴。” 黄国栋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头,“对对对,这就是刘寄奴。” 之前死都想不起来。 黄国栋一脸紧张地看着云深。 云深说道:“基础还行,看来突击两天效果还不错。” 黄国栋尴尬一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能得到这份工作吗?” “你和邓芳芳什么关系,她干什么帮你?” 黄国栋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云深挑眉一笑,“我听孙叔说,你第一次来面试的时候,常用的药材你都认识,不常用的药材,你是一个都不认识。可见你的基础很差,专业课还没开始学吧。” 黄国栋连连点头,大一学的都是基础课,专业课要大二才开始学。 云深又说道:“短短两天时间,不仅打牢了基础,而且还非常有针对性的,认出了我们药房常备却不常用的药材。靠你一个人,显然做不到。很明显,有人在偷偷给你补课,而且是非常有针对性的补课。这么一琢磨,除了邓芳芳,也就没别人了。” 黄国栋恍然大悟,原来不是邓芳芳说漏了嘴,而是云深通过他的表现断定有人帮他补课。 这么有针对性的补课,除了孙叔也就是邓芳芳。 孙叔不可能替黄国栋补课,那么就只剩下邓芳芳。 黄国栋小声说道:“芳芳学姐人很好,我说我有困难,她很乐意帮忙。”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黄国栋,这话她是半信半疑。 邓芳芳心软,人好,这不假。可是不代表邓芳芳谁都会帮。 黄国栋这小子不太老实。 云深对黄国栋说道:“你先回去,等通知吧。最迟明天中午会告诉你答案。” “我……那我先回去了。” 黄国栋神色黯然,感觉自己没戏了。 第四卷 第351章 眼睛不瞎(二更) 孙叔给云深倒了一杯茶,“小云先喝杯茶。辛苦你了。” 云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久没面试人,还找不到状态。” 孙叔哈哈一笑,“挺好!小伙子都被你吓坏了。” 云深也笑了起来,“孙叔,黄国栋这人你怎么看?要聘用他吗?” 孙叔说道:“芳芳替他打了基础,基本合格。没有别的问题,我倒是想用他。小云,你说呢?” 云深笑了笑,说道:“可以用他。就是这男生有点浮,我担心沉不下心来。” “你是担心他沉不下心来,还是担心邓芳芳?” 云深笑笑,“孙叔,我没那么狭隘。我不排斥用关系户,只要能力达标就行。芳芳为什么会帮黄国栋补课,我多少也能猜到一点。我也不担心两个人一起工作会出纰漏。我是担心孙叔你会因为黄国栋而累。黄国栋一看,性子就是比较跳的人。万一他惹你生气,到时候辞退他,还得费点精力。” 孙叔说道:“只要他别乱来,我能生什么气。黄国栋性子跳,这不假。不过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他那么大的人了,总分得清工作和玩耍吧。” 云深说道:“那就用他?” 孙叔点头,“现成的人,就用吧。一事不烦二主,让芳芳多带带他。只要小伙子肯踏实做事,还是有可取之处。” 云深笑道:“那我明天再通知他。先让他紧张紧张。” 孙叔笑了起来,“这事你做主。” 云深将药材收起来,同孙叔说道:“孙叔,我先回学校了。” “回吧。别耽误你的正事。” …… 邓芳芳试着给黄国栋打电话。 一开始电话打不通,邓芳芳心想,黄国栋应该在面试。 过了半个小时,邓芳芳再次给黄国栋打电话,这次电话通了。 “喂,面试通过了吗?” 邓芳芳紧张地问道。 黄国栋语气低沉地说道:“我不知道,估计没希望了吧。” “药材你没辨认出来吗?”邓芳芳问道。 黄国栋说道:“除了刘寄奴,其他三十多种药材,我全都辨认出来了,而且我还说明了每种药材的功效。” “那你怎么说没希望了。” 黄国栋叹气,“云深知道是你给我突击补课。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估计是没希望。” “啊?” 邓芳芳心头一紧张,“云深怎么会知道我在给你补课。” 黄国栋说道:“她说我基础差,却能在两天时间内,提高这么多,将药材全部辨认出来,肯定有人有针对性的给我补课。然后一猜,就猜到了你。” 邓芳芳有点慌,“云深还说了别的吗?” “她让我回来等消息。我估计这事没戏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芳芳,我请你吃饭吧。我身上还有点钱,这次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请你吃饭。” 邓芳芳心里头很乱,说道:“你工作都还没找到,把身上的钱都花了,你以后怎么办?难道要天天吃馒头包子吗?” 黄国栋笑了笑,倒是有点洒脱,“没关系啊。馒头包子也挺好的。正好我觉着我体重重了点,趁机减几斤下来。” 邓芳芳很无语。 她替黄国栋担心,还担心云深那边对她有意见,完全没心思吃饭。黄国栋却一点都不在意。明明快没钱了,还想着出去潇洒。至于潇洒完了,没钱吃饭的事情,一点都不担心。 仿佛真的会车到山前必有路。 邓芳芳就想问他一句,到底有什么路?是不是找同学借钱?难道借了钱都不用还吗? 邓芳芳对黄国栋说道:“你出去吃吧,我就不去了。下个月就是期末考试,我要开始复习。” “这么早就开始复习?”黄国栋感到很不可思议。 邓芳芳说道:“我要拿奖学金。奖学金钱不少。你也应该努力去拿奖学金,这样可以解决你一部分的困难。” 黄国栋没在意,“再说吧。芳芳,我是真心想请你吃饭。” “以后吧,今天我没胃口。就这样,再见。” 邓芳芳挂了电话,心情很沉重。 她犹豫,挣扎,要不要给云深打电话。 好几次拨了电话,却又挂断。 邓芳芳很烦躁。 云深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辞退她? 邓芳芳此刻很后悔,她不该帮黄国栋,还连累了自己。 邓芳芳无心看书,干脆背起书包,骑着自行车前往安和堂。 “孙叔,我来了。” 孙叔看着邓芳芳,有些意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邓芳芳笑道:“下午没课,我就过来帮忙。孙叔,我先搞卫生。” “去吧,去吧。” 孙叔琢磨一下,琢磨出味来。 邓芳芳这是不放心啊。 孙叔乐呵呵一笑,现在的小姑娘,心眼都挺多的。 不过邓芳芳嘛,有点心眼也挺好。 邓芳芳拿着拖把拖地。干起活来,邓芳芳劲头十足,心里面也很踏实。 之前的担心统统不见了。 不过这次的事情也给了邓芳芳一个教训。以后不敢随便帮人。 就算要帮人,也得看看会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邓芳芳忙到晚上才回学校。 期间黄国栋给她打了两三个电话,都是约她出去吃饭的。 邓芳芳直接拒绝了。后来黄国栋打来电话,她干脆不接了。 邓芳芳独自一人走在校园里,回想起过去两天,同黄国栋并肩走在一起,那时候的心情如此的雀跃。 那时候有多好,现在就有多落寞。 邓芳芳敲敲自己的头,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是想想下个月的考试吧。 邓芳芳独自回到寝室,打开寝室门,一眼就看到了云深。 邓芳芳瞬间紧张起来,心里头忐忑不安,感觉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许文静奇怪地看着她,“芳芳,你进来啊!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当柱子啊?” 邓芳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放下书包,拿着脸盘去洗手间洗漱。 经过云深身边的时候,邓芳芳故意放慢脚步。 她以为云深会对她说点什么,结果云深什么都没说。 邓芳芳黯然失神,恍惚地进了洗手间。 许文静很奇怪,“邓芳芳这是怎么了?我看她怎么有点魂不守舍。” 钟璐说道:“她一看到云深,脸色就变了。云深,邓芳芳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云深摆手,“你们别乱猜。什么事都没有,全是邓芳芳自己胡思乱想。” 云深并没有迁怒邓芳芳。 邓芳芳自己喜欢脑补,云深也没办法。 邓芳芳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她站在阳台上吹头发,心思却全在云深身上。 她看到云深正在忙,估计还在忙论文吧。 今天在安和堂的时候,孙叔什么都没说,显然云深不会辞退她。 可是邓芳芳心里头还是不安。面对云深的时候,她有点心虚。她觉着自己做了一件错事,应该被责骂。 可是为什么云深一句话都不说? 难道云深是生气了吗?还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邓芳芳左思右想没想明白。 吹干头发后,邓芳芳上了床,拿出手机,想了想,给云深发了一个短信。 滴! 手机有短信进来。 云深拿起手机看了眼,又抬头朝床铺上的邓芳芳扫了眼。 邓芳芳的短信很短,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云深摇头笑笑,回了她一个短信,“没事!不要胡思乱想。” 邓芳芳收到短信,自我鼓励了一下,她才敢打开短信。 没事!不要胡思乱想。 短短几个字,像是一把钥匙,拯救了邓芳芳紧张到快要变形的心脏。 呼! 邓芳芳长出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如释重负。 …… 星期二,黄国栋逃课了。美名其曰,没找到工作,要抚慰受伤的小心脏。 等到中午,云深给黄国栋打电话,通知他通过了面试,从星期三开始,试用一个月。 黄国栋拿着手机不敢相信。 电话都挂了,黄国栋还是懵的。 他通过了? 安和堂要录用他? 哈哈! 黄国栋第一时间给邓芳芳打电话,告诉邓芳芳这个好消息。 邓芳芳在电话里祝贺黄国栋,总算找到了工作。 黄国栋兴奋地说道:“芳芳,我请你吃饭吧。” “不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度过试用期吧。” 黄国栋笑着说道:“有你帮忙,我肯定没问题。” 邓芳芳咬着唇,说道:“试用期还是要靠你自己,我帮不了什么。” “不管你能不能帮上我,总之我要请你吃饭。记住,晚饭我来请,你不要和我客气。就这么说定了。” 邓芳芳看着挂掉的电话,一点办法都没有。 既然黄国栋执意要请客,那就答应他吧。 趁着离下午上课,还有点时间,邓芳芳去校外的手机营业厅买了一个手机。 杂牌子智能手机,内存不多,只要三百三十元。 邓芳芳有了新手机,先给自己拍了一张自拍。原来自己照相是这个样子。 邓芳芳笑了起来,她长得不丑。 有了新手机,邓芳芳心情很好。哼着歌回到学校。 钟璐抱着书本来到教室。 一进教室,就看到唐均在冲她招手。 钟璐只当没看到唐均,在教室里扫了眼,径直朝裴训走过去。 裴训的身边,一如既往,空荡荡,没人敢坐在冷冻机身边。 钟璐坐在裴训的左手边,将书放在桌上,然后拿出手机刷朋友圈。 裴训盯着钟璐,像是在观察她。 钟璐微蹙眉头,终于舍得从手机上抬起头,问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裴训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眼睫毛花了。” “不可能吧。” 钟璐赶紧拿出化妆镜,眼睫毛果然有点花。 钟璐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妆容。 此刻,上课铃响起来,钟璐还在照镜子。 啪! 镜子合上,被人抽走。 钟璐朝裴训瞪了眼。 裴训严肃地说道:“上课!” “还我镜子。”钟璐小声怒道。 裴训扭头,打量了钟璐一眼,“好好听课。” 钟璐抓狂,“还我镜子,你没资格管我。” 裴训直接来一句,“镜子没收。” 教授走进教室,开始上课。 钟璐无奈,张嘴偷偷骂了裴训一句,翻开书开始听课。 钟璐耐心有限,听了二十分钟,就开始走神。 一支铅笔敲击着桌面,钟璐回过神来,看着裴训。 裴训看都没看钟璐一眼,“把你的论文拿出来。” “做什么?” 裴训严肃地说道:“看看!” 看看?凭什么把我的论文给你看。 钟璐扭头,根本不给裴训一个正眼。 不过经过裴训这么一打岔,钟璐再次进入听课的状态,听着教授侃侃而谈。 下午两节课,很快上完。 钟璐顺手将书本放入书包里面。 裴训突然告诉她:“晚上七点到205教室,我有事情同你说。” 钟璐想问问什么事情,结果裴训已经走了,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她。 钟璐哼哼两声,背着书包回寝室。 钟璐本没有将裴训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快到七点的时候,她有鬼使神差地来到教学楼205教室。 钟璐自我安慰,她就是想知道裴训找她什么事。 钟璐躲在教室后门,打开一条门缝,朝里面看。 没看到裴训。 难道裴训是在耍她? “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你怎么在我身后?” 钟璐受了惊吓,看到裴训,很不客气地质问。 裴训盯着钟璐,“你在偷看?” “我没偷看。” 裴训上下打量钟璐。 “干什么?”钟璐一脸防备。 今天钟璐一件印花白衬衣,一件牛仔短途,外加一双凉鞋,看上去又青春又清爽。 裴训突然拉着钟璐的手。 钟璐受惊,“你放开!” “嘘!不要吵,你想被人鄙视吗?” 钟璐气愤,这一切到底是因为谁。 裴训拉着钟璐走进教室,坐在最后一排。 裴训对钟璐说道:“把书拿出来。” 钟璐皱眉。 裴训再次提醒:“把书拿出来。” 钟璐这回乖乖地将书本拿出来。 裴训从书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论文。 钟璐一看,瞪大眼睛,“那是我的论文,怎么在你手里?” “嘘,别吵。你的论文我已经看过,问题很多,数据也是抄的,不严谨。我用红笔给你划出来的地方,都需要改。” 钟璐沉默,从裴训手里抢过自己的论文,果然上面被划了很多红线。 钟璐脸都绿了。她的论文有这么差吗?她可是花了好几个晚上才写出来的。 钟璐盯着裴训,“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论文?” 裴训一本正经地说道:“没偷,只是拿。下午上课的时候,我和你说过。” 钟璐嘴角一抽,“你干什么替我检查论文?” 裴训想了想,说道:“无聊,找点事情做。” 钟璐呵呵一笑,鬼才信你。 钟璐问道:“你是不是想泡我?” 裴训一脸认真严肃地盯着钟璐,“个挺高,身材太瘦,浑身带刺,得理不饶人,学习不用心,还铺张浪费。你说,我有什么理由看上你?” “你眼瞎呗!” 钟璐直接对裴训翻了个白眼。 裴训说道:“我有轻微近视,大概一百五十度,属于可以不带眼镜的程度。” “你想说什么?”钟璐看着裴训。 裴训正经地说道:“我眼不瞎。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看得很清楚。” 钟璐皱眉,“你不想泡我,那你干什么对我献殷勤?” 裴训严肃地看着钟璐,“你应该可以更好!” 钟璐不解地看着裴训。 裴训说道:“你很聪明,只要你多用心点心,就可以变得更好。难道你不想变得更好?” 钟璐有些不耐烦,“我好不好同你有什么关系。” 裴训没理会这句话,而是直接对钟璐布置了任务,“今天晚上你把论文改了,我给你检查。如果需要查资料,我的手机可以借你。” “我自己有手机。”钟璐不满。总觉着怪怪的。 她盯着裴训,裴训长得帅,毋庸置疑。这么一个冷冻机,为什么要管她的事情。 难道这世上真有好为人师的人? 裴训问道:“现在七点五分,到十一点前,你能改完吗?” 钟璐咬咬唇,“我尽量。” “那好!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我。把你的手机给我。” “干什么?” 裴训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交换电话号码。难不成你想天天在班级群里面吼我吗?” 钟璐乖乖的拿出电话,拨通裴训的电话号码。 裴训同她说道:“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打我电话。我每天早上六点开机,晚上二十四点关机。” 钟璐瞪了眼裴训,她才不要打他的电话。 第四卷 第352章 有一点动心(一更) 寝室里的三个人发现,最近钟璐特别爱学习。每天去自习不说,在寝室里也不忘看书。 以前钟璐最喜欢干的事情,是躺在床上看手机,看小说。 最近发现,钟璐看手机的时间大大减少,小说也没看了。吃完饭就出门自习。 许文静好奇地问道:“钟璐,你打算考研吗?” 这么用功,可不像钟璐。 钟璐埋首在书本里,说道:“不考研。” “那你这么用功做什么?” 钟璐咬着笔头,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用功。” 钟璐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是裴训。 钟璐甩甩头,提醒自己,裴训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许文静一脸古怪地看着钟璐,“钟璐,你很不对劲啊!你是不是受了刺激?” 钟璐盯着许文静,她能说自己受了一个男人的刺激吗?当然不能。 钟楼摇头,否定,“我能受什么刺激。能刺激我的人还没生出来。” 这么嘴硬?小心哪天被打脸! 许文静感慨一声,“寝室里四个人,以前只有云深和邓芳芳最努力。我和你作伴,我们两个都是混日子的。现在你也开始用功,一下子衬托出我的懒惰和不思进取。天啦,还给不给人一条活路。” 钟璐笑了笑,“你现在用功也不迟。” 许文静吃了一口薯片,说道:“先让我吃完这包薯片,我再努力。一会一起去自习室?” 钟璐摇头,“我不和你一起上自习,和你一起,我看不进书。” 被嫌弃了! 许文静张口结舌。她都没嫌弃钟璐,钟璐却嫌弃她。 许文静咬着薯片,脆脆的,“我也不想和你一起上自习,我怕和你吵架。” 钟璐连连点头,“我们总算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不错,不错。你慢慢吃吧,我去上自习。” 钟璐带着书本,出门去了。 走下楼,慢慢朝教学楼走去。 裴训从黑暗中走出来,跟着钟璐的节奏,走在她旁边。 钟璐扫了眼裴训,一脸傲娇,哼了一声。 裴训一如既往的严肃,认真,“我给你布置的作业你做了吗?一会我检查。” 钟璐指了指自己的书包,得意一笑,早就做完了。 裴训说道:“希望这次你不会再犯愚蠢的错误。” 钟璐脸色都变了,谁犯愚蠢的错误!会不会说话啊! 裴训突然说道:“你今天没化妆。” 钟璐得意一笑,“我天生丽质。” 裴训点头,认可,“你不化妆比化妆好看。” 钟璐摸摸自己的脸,“真的?” 裴训一本正经地点头。 钟璐突然有点喜欢这个答案,她对裴训说道:“那我以后尽量少化妆。” 裴训嗯了一声,连个笑容都没有。 钟璐做了个鬼脸。 到了自习室,钟璐拿出作业,交给裴训,“看吧。我这次肯定全对。” “是不是全对,你说了不算。”裴训抬头看着钟璐,“认真看书,我先替你批改作业。” 钟璐应了一声。翻开书,假装看起来。 钟璐有点心不在焉,拿着笔写写画画。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张纸上全是裴训。 钟璐脸色微变,赶紧将草稿纸撕掉,随手丢在书包里,不让任何人看见。 裴训检查完了作业,对钟璐说道:“这次比上次好,不过还是老问题,数据不够严谨。错误的地方,我都给你划了出来,你拿回去今晚修改,明天交给我。” “哦!”又有错误啊! 钟璐拿回自己的作业,随便翻了翻。 裴训说道:“你没认真看书?” “哪有?我天天都有认真看书。”钟璐特别理直气壮。 裴训盯着钟璐的脸,钟璐昂着头,回瞪他一眼。 裴训身体前倾,缓缓靠近钟璐。 钟璐缓缓后退,“你做什么?” “别动,你脸上脏了。” 裴训伸出手,轻轻擦拭钟璐的左边脸颊。 裴训的手很干燥,也很温柔,钟璐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跳乱了节奏。 “你……我自己来。” 钟璐推开裴训,自己擦脸。 裴训说道:“擦干净了,看书吧。今晚要看到185页。” 钟璐瞬间想死。她趴在桌子上,说道:“看不完。” 裴训面无表情地说道:“我陪你。” 钟璐咬咬唇,突然抓起裴训的手,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钟璐咬得并不痛。裴训奇怪地看着钟璐。 钟璐一脸嚣张,“我不爽不行啊!” “当然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钟璐笑了起来,心情好转,翻开书本正式开始看起来。 两人一起上自习,时间过得很快。 好像才看进去几页,就已经到了九点。 钟璐伸了个懒腰,往裴训身上靠了一下,又赶紧分开。 裴训伸手揉揉钟璐的头,“乖,别闹。” 钟璐想要吃人。 什么破话。 裴训抬起头,奇怪地看着钟璐。 钟璐问道:“饿吗?” 裴训摇头,“你没吃晚饭?” 钟璐说道:“我饿了。晚饭没吃饱。” 裴训想了想,说道:“我去给你买,你想吃什么?” 钟璐摇头,“我减肥,过了晚上八点就不吃东西,只喝水。” 裴训将钟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你挺瘦的,偶尔吃一点没关系。” “你吃我就吃。” 裴训想了想,说道:“先看书。十点半我们一起去吃夜宵,我请客。” 钟璐高兴起来,“那就说定了。” 时间很快到了十点半。 钟璐一直盯着时间,时间一到,立马收拾书本,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见裴训坐着没动,钟璐伸手抽书,“你答应我陪我吃宵夜,不能反悔。” 裴训握住钟璐的手,“我自己来。” 钟璐觉着手心发热,果断甩开了裴训的手。 两人一起走出教学楼,然后就遇到了唐均。 “你们?” 唐均指了指钟璐,又指了指裴训,表情很不可思议。 钟璐猛地抓住裴训的手臂,靠在裴训的身上,说道:“我男朋友,裴训。” 裴训沉默,却主动拉近同钟璐之间的距离。 唐均皱眉,“你们两个怎么可能在一起?” 钟璐嘲讽一笑,“我们凭什么不能在一起?我配不上他吗?还是他配不上我?” 唐均沉默,真是日了狗了。 这两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钟璐,你为了拒绝我的追求,也不用特意找裴训和你一起演戏吧。演得一点都不像。” 钟璐呵呵一笑,“谁说我们是演戏。我们是真爱。” 说完,钟璐踮起脚,在裴训的脸颊上亲了口。 裴训看着钟璐,钟璐给他使眼色。 裴训眸光深邃。就在钟璐以为这件小插曲马上过去的时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裴训捧起钟璐的脸,吻上了她的嘴唇。 钟璐傻了! 唐均也傻了,骂了一句:“狗男女。”转身就走。 裴训含着钟璐的嘴唇,轻轻地印上一个吻。 唐均离去的脚步声惊醒了钟璐,钟璐猛地推开裴训,大人大眼瞪小眼。 钟璐擦擦嘴唇,“你为什么吻我?” 裴训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吻你,所以就吻你。” “谁允许你吻我。只是演戏,演戏,你懂不懂?”钟璐恼羞成怒。 裴训摇头,表示不懂演戏。 钟璐很无语,跺脚,走人。 裴训沉默地跟在钟璐身上,踩着钟璐的脚步。 出了教学楼,钟璐回头瞪了他一眼,“不准跟着我。” “不去吃宵夜吗?”裴训奇怪地看着钟璐。 钟璐心塞,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钟璐吼道:“你一个人去吃吧,我没胃口。” “一起去。” 裴训上前一步,抓着钟璐的手,带着她出校门。 “我不去。”钟璐挣扎,想要甩开裴训的手。 裴训停下脚步,回头对钟璐说道:“你要是继续乱动,我就吻你。” 要脸吗? 臭不要脸。 钟璐冷静下来,被裴训牵着手,往校门外走。 出了校门,寻找吃夜宵的地方。 裴训问钟璐,“要喝粥吗?喝粥吧。你太瘦了,最好能再胖十斤,会比较合适。” 钟璐直接冲他翻了个白眼。 裴训带着钟璐到了稀饭大王喝粥,点了几个小炒。 钟璐吃饭很节制,不仅吃得少,而且吃得慢。 裴训一边喝粥,一边观察钟璐。 钟璐不用抬头,也知道裴训在看她。她一脸不高兴地吼道:“看什么看?” 裴训特认真地问道:“我的吻,真的让你这么厌恶吗?” 钟璐傻了,裴训还真敢问啊。 钟璐张嘴要说是的,可是当她面对裴训的目光的时候,她升起一种危机。仿佛她要是回答是,就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钟璐扭捏了一下,说道:“也没厌恶。就是,就是……” 裴训眼中回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就是太突然,是吗?” 钟璐点头,“事先连个招呼都不打,你知不知道我当时都快吓坏了。” 裴训认真地问道:“那我下次提前打招呼,能吻你吗?” 钟璐的脸蓦地红了,“你,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想要吻我?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 裴训郑重说道:“那我就做你的男朋友吧。” “想做我男朋友的人多了去,你以为你想就行吗?”钟璐瞬间燃起斗志,浑身都是刺。 裴训认真地问道:“那你看看我哪方面不够,我努努力,达到你的要求。” 钟璐脸红得像是猴子屁股,嘴上还是强硬的,“哼,我先考虑考虑。还有,从今以后,你离我八尺远,不准牵手,不准亲我。” 裴训点头,“慎重考虑是应该的。二十四小时,够吗?” 滚蛋! 钟璐狠狠瞪了眼裴训,说道:“两百四十个小时都不够,至少要两千四百个小时。” 裴训算了下时间,“也就是说下学期开学的时候,你会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哪有?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裴训突然笑了起来。 钟璐好想花痴的叫一声,真帅。 裴训说道:“都依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了,明天早上六点半起来看书。我给你布置的作业,记得完成。明天晚上我要检查。” 钟璐瞬间想要掐死裴训。 上一秒还在说要做她男朋友。下一秒就提醒她写作业。 精分吧! 钟璐很心塞。 于是乎,钟璐化悲愤为食欲,将一碗粥都喝完了。 裴训面无表情,眼睛里却流露出满意。 钟璐就该多吃一点。 喝完了一碗粥,钟璐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擦擦嘴角,一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 钟璐说道:“我要赶紧回寝室。你慢慢吃吧。” “我送你回去。” 裴训结账,骑上自行车,拍拍车后座,“上来!” 钟璐好奇地看着裴训,“你哪里搞来的自行车?” 裴训说道:“寝室一个哥们在烧烤摊打工,看到了吗?就是那个搬啤酒的。我问他借的自行车。” “那你一会还要给他还回来吗?” “不用。” 钟璐坐上车后座,有点不稳。 裴训直接抓起钟璐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坐稳了。” 裴训骑着自行车,载着钟璐回寝室。 钟璐抓着裴训的衣服。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裴训的腹部肌肉。 没想到冷冻机的身材这么好。 钟璐偷偷笑了笑。然后手指头微微一动,贴着裴训的肌肤,感受肌肉上的力量。 以前从校门到宿舍区,总觉着太远,走好久才能走到。 如今却觉着太近,感觉才几分钟就已经到了楼下。 裴训停下车,回头看着钟璐,“上楼吧。早点休息,明早还要早起。” 钟璐跳下自行车,看着裴训,“你明早不准打电话吵醒我。寝室里的人已经有意见了。” 裴训问道:“我不打电话,你能起来吗?” 钟璐呵呵,“你管我。” 说完,钟璐就跑了,留给裴训一个背影。 钟璐一口气跑上楼,进了寝室,很用力的关门。 “吓死人了。钟璐,你能轻点吗?”许文静正在护肤,吓得她面膜都差点掉了。 钟璐宓作声,她靠着门板,偷偷一笑。 许文静瞧她这模样,顿时打趣她:“钟璐,你是思春了吗?这都夏天了,你思春思得有点晚啊!” 钟璐白了许文静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思春?” 许文静凑到钟璐面前,左看右看,无比肯定地说道:“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你在思春。老实交代,是哪个帅哥?” 钟璐板着脸,故作严肃,“别瞎猜了,没影子的事情都被你说得一板一眼。许文静,你不该当牙医,你该去当编剧。无中生有,你太擅长了。” 许文静撇嘴,“你不说就算了,干什么编排我的专业。我告诉你,我当牙医可比当编剧强多了。你知不知道,周末我回家,给我家小表妹洗牙。我小表妹说我速度快,又温柔,洗得特别干净。” 钟璐故意呕了一声,“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行了,知道你是牙医。” 许文静嘚瑟地妞妞屁股。 钟璐将书包丢在书桌上,拿着脸盆出了寝室。 她站在阳台上朝楼下张望了几眼,没看到裴训。裴训肯定已经走了。 钟璐挑眉一笑,果然不能指望裴训做出那种站在女生楼下面,傻傻等待的事情。 钟璐走进洗手间洗漱。 邓芳芳突然冲进洗手间,“钟璐,让我先上个厕所,很急。” 钟璐放下毛巾,“你先用吧。你这是刚回来,拉肚子了?” 邓芳芳微微点头。 钟璐走出洗手间。 钟璐同许文静唠叨:“你们有没有发现,邓芳芳回来得越来越晚了。她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问云深。我听云深说,药房新招了个人,还是个小帅哥。” “云深人都没回来,我哪问去。对了,云深最近在忙什么?” 许文静按摩着肌肤,说道:“忙着实习了。修教授和顾教授一起带她,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我听人说,云深都已经进了好多次手术室。说不定等下学期的时候,我们就能听到,云深主刀手术的消息。” 钟璐感叹,“两位教授是把云深当成了嫡传弟子,开小灶啊。就不怕其他人有意见?” 许文静说道:“谁敢有意见?我们医学院的人对云深都是服气的。两年修完五年的学分,而且门门都是优,教授给她开小灶,天经地义。谁要是有云深这么牛逼,学院教授照样给他们开小灶。” 这就是实力啊! 第四卷 第353章 意外事故(二更) 钟璐说道:“云深这么忙,那她晚上还回来吗?” “我看看。” 许文静打开手机,翻到两位教授的工作日志,“下午修大夫有一台脑外手术,云深也进了手术室。估计这会还没下手术。忙完了,得天亮去了吧。云深肯定不回来了。” 钟璐问道:“云深就住医院?” 许文静点头,“医院有休息室,将就着住就行了。” 钟璐说道:“真佩服云深。我怀疑你还没毕业,人家已经可以主刀大手术。” 许文静冲钟璐翻了个白眼,“你能别打击我吗?寝室里有云深这么一个鲜明的对比,我已经够心塞的。你再打击我,那我真的是生无可恋。” 钟璐哈哈一笑。 钟璐指了指洗手间,压低声音问道:“你说邓芳芳是不是谈恋爱了?” “不像!”许文静想了想,又说道:“他们药房新请的那个人,我好想见过一次,长得还不错。但是我觉着,那男生应该不会喜欢邓芳芳。那个男生,一看就比较外向,运动型。邓芳芳那么内向,两人不合拍。” 钟璐笑了起来,“这可说不定。” 邓芳芳终于从洗手间出来了。 弯腰驼背,肚子还是有点不舒服。 邓芳芳经过许文静身边的时候,许文静闻到一股味道,“邓芳芳,你今晚吃了麻辣烫吗?” 邓芳芳像是被念了定身咒,一下子被定住。 几秒钟之后,邓芳芳才点点头,说道:“是啊,吃了麻辣烫。” “你吃麻辣烫怎么不叫我们?你和别人一起吃的?”许文静好奇地问道。 邓芳芳再次点头,“嗯,和别人吃的。” 肚子好像又不行了。邓芳芳赶紧往洗手间跑。 钟璐笑了起来,“她这是吃坏了肚子吧。” 许文静问道:“你不好奇她和谁吃的麻辣烫吗?邓芳芳那么省钱的人,竟然舍得花钱吃夜宵,不正常。” 钟璐也觉着不正常。 邓芳芳很节省。虽然这学期有所改变,也仅仅只是多添了几件衣服,换了一个手机而已。 在吃的方面,邓芳芳是一如既往的节俭。 就她那个新换的手机,为了把买手机的钱找补回来,邓芳芳硬是连吃了半个月的馒头包子稀饭。 这猛地吃一回麻辣烫,清汤寡水半个月的肠胃肯定受不了,这不,就拉肚子了。 邓芳芳进进出出四五次。许文静赶紧翻出治拉肚子的药给她吃下,邓芳芳这才感觉好了点。 邓芳芳虚脱了,随便洗了洗,就上床躺着。 钟璐洗完了,也上床躺着。 许文静问邓芳芳,“芳芳,你好点了吗?” 邓芳芳先是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谢谢你。” “不用谢。你和哪个人出去吃麻辣烫,吃成这个样子。男生还是女生?” 邓芳芳有气无力地说道:“就是黄国栋,和我一起兼职的那位男生。他说请客,我推辞不了,就去了。没想到刚吃完肚子就开始痛起来。” 许文静同钟璐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是那位黄国栋。 许文静说道:“你都吃了半个月的包子馒头,突然去吃那么麻辣烫,那么重口味的,肠胃当然受不了。也就是一个手机,你明天赶紧改回来,继续吃米饭吧。” “我知道了,”邓芳芳有气无力地说道。 钟璐好奇地问道:“芳芳,那个黄国栋为什么要请你吃夜宵?你们关系很好吗?” 邓芳芳摇摇头,“我和他的关系也就一般般吧。他请我吃夜宵,是想感谢我。这段时间,一直是我在带他。” “黄国栋人怎么样?好不好?”许文静特八卦。 邓芳芳想了想,说道:“还不错。” 许文静笑道:“既然还不错,那就趁机发展发展。” 邓芳芳苦笑,揉着腹部,说道:“你们被开玩笑了。我和黄国栋只是普通关系,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许文静嘿嘿一笑,“关系不复杂不要紧,你可以把你和他的关系变得复杂啊。邓芳芳,要是真遇上合适的,你一定要抓住机会哦。错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 “我不打算谈恋爱。”邓芳芳很干脆地说道。 许文静和钟璐都很清楚,邓芳芳是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不敢谈恋爱。 要是她家条件好一点,她肯定就谈了。 三个人正聊着天,寝室门打开了。 “云深,你怎么回来了?我们以为今晚你就住在医院。” 云深一脸疲惫,丢下书包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没说话。 “怎么啦?” 见云深这模样,大家都很担心。 钟璐下了床,给云深倒了一杯水,“先喝喝水。” “谢谢!” 云深轻声说道,端起水杯喝了两口。 钟璐小声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许文静张嘴就问:“难不成是手术失败了?” 钟璐瞪了眼许文静,会不会说话啊。 邓芳芳也好奇地看着云深,真的是手术失败了吗? 云深端着水杯,轻声说道:“今天下午有一台手术,修大夫主刀。你们都知道修大夫被人称为外科圣手,心外科,脑外科尤其出色。今天的患者,是个三十岁的男人,脑癌,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大家都很乐观,都说有修大夫主刀,这台手术肯定能成功。患者麻醉之前,还和大家说说笑笑。结果……” 钟璐小心翼翼地问道:“出意外了吗?” 云深点点头,“研三的一位师姐是助手之一。修大夫做手术的时候,她端着托盘站在旁边,可以近距离观察手术,修大夫也允许了。大家都知道,修大夫有意栽培这位师姐。 可是……或许是那位师姐站了太久,脚有点累。反正她就是走动了一下,结果托盘碰到了修大夫的手,手术刀划错了地方……出了好多血。抢救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有抢救回来。” “这是医疗事故?” 钟璐脸都白了。 许文静瞬间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手机查消息。 朋友圈风平浪静,估计大家都还没有得到消息。 钟璐说道:“云深,你别难过了。这不是你的责任。” 邓芳芳连忙附和,“是的,你别自责。” 云深心情很沉重,脑子里依旧在闪现手术室的画面。好多好多血,大家都在全力抢救。云深也想尽力,甚至违规拿出银针。可是没有用。 无论如何努力,人还是没保住。 云深揉揉眉心,“这件事,我就只告诉你们三个。你们别说出去。要是谁说出去,我找谁麻烦。” 许文静第一个保证,“云深,你放心吧。这事我一个字都不会吐露。” 许文静和邓芳芳都是医学生,都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自然也懂得保密的重要性。 钟璐也说道:“你知道我的嘴巴最严实,这件事我肯定不往外说。” 许文静好奇地问道:“云深,现在医院那边是什么情况?家属有闹吗?” 云深摇头,“家属没闹。” 真是难得,家属竟然没闹。 云深又说道:“患者买了一份保险,保险额度是一千万,受益人写的是他老婆和小孩的名字。一旦他死亡,他老婆和小孩就能拿到保险金。” 许文静顿时抖了抖,“云深,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着这件事有阴谋。那个研三的师姐不会是被人收买了吧。” 云深捂着脸,摇摇头,“医院正在调查。调查结束后,会出一份报告。” 钟璐反驳许文静:“哪有那么多阴谋。这件事,我估计就是意外。毕竟谁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意外发生,修大夫肯定很恼火,那个研三的师姐估计要被打入冷宫。堵上自己的前程,就为了一点钱,换你许文静,你会做吗?” 许文静连连摇头,她肯定不干这种事。 做医生都好啊,何必为了点钱,坏了前程和名誉。 邓芳芳却沉默下来。 云深情绪低落,这是她在手术室,第一次遇到这种意外。来得措不及防。 云深深吸一口气,“我去洗洗,你们聊吧。” 云深走进洗手间,用冷水洗脸。 看着镜中苍白的脸,云深满眼疲惫和沉重。 她突然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抽烟。 这个时候真的需要一根烟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云深抓抓头发,头发太过柔顺,怎么抓也不可能抓成一个鸡窝。 云深拿出手机,本想给修大夫打个电话,想了想,还是作罢。 修大夫现在肯定不好受。 至于研三的师姐,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意外,云深已经不想去深究。 云深走出洗手间,坐在阳台上。此刻,她需要吹着夜风静一静。 她甚至不想接听秦潜的电话。 没有什么比静一静更重要。 寝室里三人,还在讨论这起事故。 许文静问道:“你们说那个患者的老婆,会不会盼着老公死。这样就可以得到一千万的保险金。” “不会吧。人活着,难道还赚不回来一千万吗?”钟璐不相信。 许文静说道:“万一患者的老婆已经厌倦了天天照顾病人的生活,想要求解脱。这种事情是有可能发生的。” 钟璐摇头,“这件事本就是一起意外。我不认为哪个医学生会为了一点钱,赌上自己的前程。” 许文静说道:“你都说了这是一起意外。罪魁祸首的师姐估计会被点名批评,但是不一定会被打入冷宫。而且这件事,医院肯定不会公开。就算那位师姐从今以后得不到修大夫的重点栽培,应该也不会影响她做医生。” 钟璐皱眉,“如果真像你说的,那这些人就真的太恶毒了。” 许文静喊邓芳芳,“芳芳,你们上课的时候,教授有没有给你们举例医院里各种奇葩事情?” 邓芳芳说道:“有啊。很多奇葩事情。” 许文静问道:“那你说,我刚才的猜测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邓芳芳想了想,说道:“或许那个师姐急需一笔钱。” “天啦,你们医学院的人,真是……算了,我不和你们讨论这个问题。” 钟璐仿佛是受了刺激,有点崩溃。 许文静笑了起来,“我还没给你看解剖照片,你怕什么?” 钟璐哼了一声,“我情愿相信这是一起单纯的意外。我也劝你们,别把人想得太坏,也别把人想得太好。或许那个患者的老婆有别的打算,但是我坚信做医生的还是能坚守自己的职业操守。” 许文静笑道:“钟璐,我发现你变了。以前你都是把人尽往坏处想。没想到今天,你竟然说出别把人想得太坏这种话。” 钟璐白了许文静一眼,“我也会进步的,懂吗?” “芳芳,你怎么不说话?”钟璐好奇地问道。 邓芳芳摆摆手,“我不舒服,没什么力气。” 钟璐说道:“以后少吃点麻辣烫。那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许文静说道:“任何东西吃多了,对身体都不好。” 云深从阳台外面进来,情绪已经平复下来。 大家都很担心地看着云深。 云深挑眉,“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钟璐小心翼翼地问道:“云深,你没事了吧?” 云深轻轻摇头,“你们放心,我已经没事了。明天一早,我还要去医院配合调查,大家都早点睡吧。” 许文静关心地问道:“云深,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你吧?” 云深摇头,“不会。” 云深爬上床,躺着。 邓芳芳扭头看着云深,“做手术是什么感觉?” 云深轻笑一声,“上了解剖课吗?” 邓芳芳摇头,“我们没有解剖课。” 云深想了想,说道:“最开始是兴奋吧,应该是兴奋。后来就光顾着学习,光顾着看主刀医生怎么做手术,已经没有兴奋的感觉。每一次进手术室,都是一次锤炼,也是一次学习。反正就是要抓住一切能学习的机会去学习。” 邓芳芳说道:“我要是读临床,我肯定考试不及格。我一想到自己拿着一把手术刀划开别人的身体,我就浑身哆嗦。” 许文静顿时大笑起来,“那你敢做牙医吗?” 邓芳芳摇头,“也不敢。我每次都在想,我给病人治牙的时候,一不小心割破了动脉,那怎么办?光是想想,我自己都快吓疯了。” 云深说道:“那你选择药学,是正确的。你适合这个专业,也适合干这份工作。” 邓芳芳笑了起来,“我也觉着我适合干这份工作。” 钟璐说道:“芳芳做事踏实,细致,认真,又能吃苦。去药房工作是对的。而且还不用承担责任。” 邓芳芳笑道:“所以说我选对了专业。” 钟璐接着说道:“云深读临床最辛苦,也最受罪。要我说,云深你干脆转专业算了,或者直接选内科。” 云深摇头,“你们别担心我。一次意外,不会打垮我。” “我们当然知道,你不会被打垮。这不是心疼你天天起早贪黑,太辛苦了嘛!” 云深平静地说道:“我不觉着辛苦。” 她喜欢这个职业,打心里头喜欢。 虽然今天的意外,让云深心情很沉重,也受了点刺激。但是云深已经调节好。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会继续努力学习,努力工作。 许文静好奇地问云深,“云深,那个研三的师姐,会受处分吗?” 云深摇头,“我也不知道。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修教授让大家先回家休息,具体的事情明天早上再说。” 邓芳芳说道:“手术室有监控。要查当时的情况,直接调取监控就好了。” 许文静说道:“监控也有死角。肯定还是要听听手术室的人怎么说。毕竟手术室的人感受最直观。” 云深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钟璐嘘了许文静一声,提醒许文静别说了。 “睡觉吧!都这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 大家都躺回了床上,钟璐负责关灯。 灯熄灭!四周一片漆黑。 渐渐的,眼睛适应了光线,许文静还偷偷地观察云深。 云深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许文静也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第四卷 第354章 我们结婚吧(一更) 早上,当大家醒来的时候,云深已经不在寝室。 钟璐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四十。 “你们知道云深去了哪里吗?” 许文静打着哈欠,“不知道。芳芳,你知道吗?” 寝室里,就邓芳芳和云深起来得最早。 邓芳芳揉揉眼睛,说道:“好像是五点多钟的时候,我听到开门的声音。” “云深那么早就出去,干嘛去呢?” 三个人都很好奇。 此刻,云深正在操场上跑步,一圈一圈的跑步。 从一开始的独自一人,到后来,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晨跑的队伍。 一瓶水递了过来。 云深扭头一看,就看到了秦潜。 秦潜也是一身运动服。苏秘书西装领带地跟在他身边,手里拿着毛巾,水瓶等等东西。 瞧着苏秘书紧张兮兮的模样,云深突然笑了起来。 云深对秦潜说道:“你该添一个保镖。这些事情交给保镖做比较好。” 秦潜说道:“苏秘书就是最好的保镖。” 云深朝苏秘书看去。 苏秘书冲云深腼腆一笑,露出八颗牙齿。 那么斯斯文文的一个小伙子,真看不出他是最佳保镖。不过想到苏秘书以前在特勤局上班,本事肯定不小。 云深接过水,喝了两口。然后直接将水瓶递给苏秘书,说了一声谢谢。 苏秘书连忙说道:“不用谢。” 云深和秦潜并排跑着。 云深大汗淋漓,秦潜轻松自如。 云深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秦潜平静说道:“医院的事情我听说了,担心你,就过来看看。” 云深笑了笑,“是不是觉着我很脆弱?” 秦潜摇头,“我认为你很坚强。” “不要安慰我,我不需要安慰。” “我没有安慰你,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秦潜看着云深,“你跑了多久?” 云深喘着气,“应该快有一个小时了吧。” 秦潜问道:“还能跑吗?” 云深点头,“你别和我说话,我就能跑。” 秦潜点头,两人都沉默下来,沉默地往前跑。 云深已经很累很累,可是她没想过要停下来。 她就想痛痛快快地跑一回,跑到爬不起来的那种程度。 秦潜一直配合着云深的节奏,跑外圈。 云深瞥了眼秦潜,这是她第一次和秦潜一起跑步。 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太少,少到根本没有机会单纯的跑一次步。 呼! 呼! 云深努力的喘气,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秦潜保持着匀速,转眼超过了云深。 云深追在后面,追着他的背影。 秦潜的背影看起来宽厚,充满了力量。 真想靠上去。 云深停了下来,走到草坪内,沿着跑道,慢慢的走着。 苏秘书走过来,“云大夫,要喝水吗?” 云深点点头。 苏秘书当即拿出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云深打开瓶盖,先朝自己的脸上头上浇了半瓶,真舒服。 剩下的半瓶,云深一口气喝光了。 将瓶子一丢,准确丢进了了垃圾桶。 云深抹了一把脸,问道:“苏秘书,跟在秦潜身边工作,辛苦吗?” 苏秘书笑道:“都是工作,习惯了就好。” 云深笑了笑,“是在特勤局的时候上班辛苦,还是在市政厅上班辛苦?” 苏秘书说道:“都辛苦。不过辛苦的方式不同。特勤局的时候,经常出差,每次出差都难免会遇上危险。在市政厅上班,就是会议太多,经常要起草发言稿。而且很多时候,突发一个情况,就要加班开会。事情繁琐,比较忙。” 云深问道:“这么说,在市政厅上班,应该没有危险。” 苏秘书点头,“基本上没有危险。” 云深轻声一笑,“跟在秦潜身边工作,辛苦你了。” 苏秘书连连摇头,“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秦少,还有云大夫你这样的人。” 云深摇头,“我不辛苦。我现在只是实习生,还没资格拿手术刀。” 云深一步步往前走。走了大半圈,体力已经恢复了一点。 云深干脆在看台上坐下来,看着秦潜跑步。 苏秘书陪在云深身边。 云深问道:“现在有七点吗?” 苏秘书点头,“刚好七点。” “你们不要上班吗?他跑得满头大汗,一会怎么办?” 苏秘书说道:“从这里去市政厅很近。提前二十分钟过去,来得及洗澡换衣服。” 云深点点头,“你去买点早餐吧,我在这里等你。” 苏秘书笑道:“早餐已经带了。云大夫,你现在要吃吗?” 云深点头。 苏秘书拿出面包,蛋糕,还有牛奶。 云深撕开面包包装,狠狠地咬了一口。配着牛奶,味道还不错。 秦潜跑到了她这边,云深冲秦潜挥手,举起面包,示意秦潜过来吃早餐。 秦潜比划了一下,再跑一圈就过来。 云深连吃了三口面包,就放满了进食速度。 安静地看着秦潜跑步,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秦潜跑完了最后一圈,直接来到云深身边。 他从苏秘书手里接过一瓶水,全部倒在脸上,头上。甩甩头,真爽。 苏秘书又拿出毛巾,递给秦潜。 秦潜挨着云深坐下来,拿着毛巾擦拭一头一脸的水。 云深喂秦潜吃了一口面包,“跑完步吃东西,是不是特好吃。” 秦潜点点头,细嚼慢咽。 看着操场上跑步的,打球的,早读的学生,秦潜说道:“我很早就去当兵,学生生活很短暂。像这样单纯美好的大学生活,真让人喜欢。” 云深靠在椅背上,“我也喜欢。” 两人相视一笑。 秦潜搂住云深,说道:“别自责,也别难过。不是你的责任,别往身上扛。” 云深点点头,“我也不敢将那样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扛。只是有点难受。医术不精,不能将人救回来,这是对一个医生最大的打击。” 秦潜问道:“修教授没事吗?” 云深摇头,“修教授身经百战,已经百炼成钢。” “看来你还需要修炼。” 云深点头,“是啊,我还需要修炼。经过这次的事故,我才知道,自己有很大的不足。我打算整个暑假都在医院。到时候肯定会很忙,怕是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秦潜苦笑。他能说什么? 只能支持啊! “没事!我也一样忙。” 云深望着秦潜,突然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们结婚吧。” 噗! 坐在后排的苏秘书,喷水。幸亏反应及时,扭头,水全喷在座椅上,没喷到两位老板身上。 秦潜眼睛一瞪,微蹙眉头。 云深皱眉,“你不愿意结婚?” 秦潜扶额,哭笑不得,“这话应该由我来说。” “谁说很重要吗?” 秦潜顿时无语。 苏秘书赶紧说道:“云大夫,秦少准备了一个盛大的求婚仪式。现在好像用不上了。” 云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拍了下秦潜的肩膀,伸出手,对秦潜说道:“我答应。” 秦潜心塞。 云深,你这么干脆的决定了婚事,你的心不会痛吗? 秦潜说道:“戒指没带。” 云深哈哈大笑起来。 秦潜嘴角抽抽, 一个盛大的求婚仪式就没了。云深竟然还笑得出来。 云深笑完后,说道:“无论什么样的求婚仪式,总之我都愿意。” 秦潜说道:“我现在想吻你。” 云深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绝对不许。 秦潜拿开云深的手,说道:“周末到我家里来。” 云深笑着点头。 秦潜伸手揉了揉云深的头发,“怎么突然想通了?” 云深想了想,说道:“生命无常,我想在有限的时间里,紧紧抓住你的手。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还有,你抢了我的台词。” 云深大声一笑,“谁让你反应慢了半拍。以后别人问起来,到底是谁求的婚,我就可以骄傲的告诉别人,是我求的婚。” 秦潜又忍不住揉了揉云深的头发,“嫁给我,不会后悔?” 云深靠在秦潜的肩膀上,“不会后悔。如果连你都让我失望,我想世上应该没有一个男人,能让我满意。” “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让我有很大的压力。”秦潜一本正经地说道。 云深轻声一笑,“这点压力不算什么。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压力会更多。” 秦潜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云深有点苦恼,“我和孩子合不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孩子。我怕不能教好孩子,还怕孩子因为我的原因,走上歪路。” “不会。你这纯粹是杞人忧天。” 云深抿唇一笑,“也不算杞人忧天。你想过怎么教育孩子吗?” 秦潜仔细想了想,“不知道。不过我应该会去摸索,去学习。我们会是一对合格的父母。” 云深说道:“我没你那么自信。所以,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教育孩子的重任就要交给你。” 秦潜笑着点头,“好吧,我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 苏秘书这只单身汪,吃了一碗又一碗的狗粮。 最后还不得不硬气头皮,提醒秦潜,“秦少,已经七点二十五了。” 秦潜放开云深,“我该走了。” 云深点头,“我也该回寝室。” 两人一起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走出操场,两人在路口分别。 秦潜坐车去上班,云深小跑着回寝室。 寝室里没有人,大家都去吃早餐,忙着上课。 云深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 吹干头发,将书包一背,就准备去医院。 医院一如既往的忙碌。 云深先去更衣室换了衣服,然后去见修教授。 修教授在办公室,眉头紧皱。 “教授!” 云深敲门走进去。 “云深来了,坐吧。昨晚睡得好吗?” 云深点头,“挺好的。” 修教授翻了翻工作日志,说道:“今天上午十点有一台搭桥手术,你做助手。” 云深意外,“教授主刀吗?” 修教授摇头,“不是我主刀,是王教授主刀。王教授很看好你,不要让他失望。” “我明白。” 修教授又说道:“今天就这样,你先出去吧。” 云深看着修教授,“教授,昨天的事情会有影响吗?” 修教授说道:“影响不大,我得先配合医院做调查。毕竟是我主刀,病人也是死在我的手上。” 说完,修教授重重叹了一声,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云深说道:“倪师姐呢?她会有事吗?” 修教授说道:“今天我还没看到她?你见到了吗?” 云深摇头。 修教授皱眉,当即拿起电话给倪音。电话通了,可是没人接电话。 修教授很不满,“倪音怎么回事?九点钟就要给院领导做汇报,怎么还不来。云深,你帮我去外面问问,有没有人见到倪音。” 同时,修教授给倪音发了一个紧急呼叫。 如果倪音在医院的话,应该会在几分钟之内赶过来。 云深点头,“教授,那我先出去。” 云深走出办公室,询问经过的实习生,“有见到倪音吗?” “没见到。从昨天开始就没见到她。” 云深微微蹙眉。 不过马上要准备查房,没时间去操心倪音的事情。 云深同大部队汇合,开始一天的工作。 九点钟听证会,云深也去了二十四楼的会议室。 顾教授也在。 顾教授小声同云深说道:“小云,你没事吧?” 云深摇头,“谢谢教授关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下个星期到内科轮转,别忘了。” 云深笑道:“教授放心,我肯定不会忘。” 顾教授又关心地问道:“论文准备得怎么样?” 云深说道:“已经差不多修改完了。我再过两遍。” 顾教授赞许地点头。云深医术精湛,却依旧踏实严谨,从不骄傲自满,这一点很不错。是治学的态度。 听证会在九点准时开始。 倪音没到。 今早谁都没见到倪音。 院领导皱眉。 有人小声嘀咕,“不会是怕得躲起来了吧。” 不管倪音到不到,听证会都会如期举行。 先放手术室监控视频,出事前后三分钟的视频被反复播放。 当时在手术室的每个人,开始陈述自己见到的。 意外发生的时候,云深是在场反应最快的。所以她也是陈述最为详细的。 云深尽量客观的陈述事实,不带任何个人情感。既不落井下石,也不为谁开脱。 陈述完毕,云深就出了会议室。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和云深没有关系。 十点钟,云深进手术室。这台手术出了点小意外,幸亏有惊无险。 忙到下午四点出手术室,云深饿得前胸贴后背。 去食堂打了一份饭菜,坐下来慢慢吃。 有人走过来,和云深坐在一起。 云深抬头看去,同是研三的赵阳。 赵阳同云深八卦,“倪音昨晚出了事后,跑去喝酒买醉。轻微究竟中毒,没能及时赶来听证会。学院领导对她很不满。听说要给她记大过,还有人说要开除倪音。” 云深皱眉,“你听谁说的?” “你在做手术不知道医院都传遍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云深食不知味,“消息属实吗?” 赵阳点头,“差不多吧。我听人说,会议室都有人拍桌子,显然事情很严重。” 云深吃了一大口饭,问道:“倪音现在在哪里?” 赵阳吃着饭,说道:“上午的时候,我看到她在会议室。下午,听说去了院办。不知道最后会怎么处理。” 云深摇摇头,“昨晚下了手术台,我和倪音一起出来的。倪音明明说要回寝室,怎么会去买醉。” “谁知道。可能是太怕了,想喝酒麻醉自己。她这心理素质不行。做手术,肯定会有意外发生。她去买醉,连今天早上的听证会都忘记,院办领导肯定不会放过她。” 云深说道,“平时我看倪音挺稳重的,我没想到她会去喝酒。=” 赵阳说道:“正常。医生压力大,总要有个解压的方式。像我,我就是唱歌。隔壁那哥们就是弹钢琴,一弹弹一晚上。云深,你怎么解压。” 云深想了想,说道:“跑步。” “跑步不错,锻炼身体,还不制造噪音。干脆下次我也改成跑步得了。” 云深笑了笑,没作声。 第四卷 第355章 谁欺负我妹妹(二更) 晚上下班后,云深直接去了操场跑步。 晚上的操场,跑步的人不少。更多的是谈情说爱的情侣。 每次经过西边小树林的时候,就能看到一对对鸳鸯。 云深匀速往前跑。 白天在医院的时候,云深听到了很多流言,都对倪音不利。 倪音这次估计有大麻烦。 云深没有特地去打听这件事。 但是倪音的事情,也给云深提了醒。 身为医生,体力太重要了。 所以,云深决定只要没有意外,以后每天都来跑十圈。 一圈,两圈,三圈…… 云深心无旁骛,脑子放空,眼中只有跑道。 有人加入了跑步的行列,是个不认识的男生。 男生冲云深笑,“美女,一个人吗?” 云深理都没理对方。 男生见云深没理,直接伸手来拉云深。 云深反手一个过肩摔,将男生甩在地上,一脚踩在男生的脸上,“滚!” 心情不好,这男生偏偏撞上来,云深自然不会客气。 周围有人起哄,吼吼吼! “老三被人过肩摔!” “无往不利的老三终于吃瘪了。” 原来是男生之间互相打赌,更让云深厌烦。 云深碾了碾男生的脸,“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云深继续跑步。 男生从地上爬起来,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很没脸见人。 偏偏一群哥们还在起哄,唯恐天下不乱。 “老三也有不行的时候啊!” “老三不行了。别说牵小手,连电话号码都没拿到。” 被大家称之为老三的男生非常气愤。 身为体育系的泰日天,就没有他搞不定的女生。 吴老三冲一群狐朋狗友说道:“你们等着,看我怎么把那妞拿下。” “多长时间啊?” 吴老三说道:“最多三天。” “吼吼吼,老三雄起。” 吴老三拍拍身上的尘土,追上云深。 “美女,刚才对不起,我不该随便拉你的手。” 云深皱眉,这位叫老三的男生是没听到她的话吗?都说了别出现在她面前。 云深瞪了眼吴老三。 吴老三像是得到了鼓励,“美女,我是体育学院大三的,我叫吴三风。我请你吃夜宵,当做赔罪好不好?” “滚!” 云深言简意赅。 云深的一句滚,让吴三风很没面子, 幸亏狐朋狗友们没有听到。 吴三风继续纠缠云深,“美女,给个面子吧。不要这么不近人情。” 云深说道:“我给你十秒钟,立刻离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吴三风笑嘻嘻的,“美女,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啊。什么招式,我都会哦。我保证……” 云深没有听下去,直接打了个呼哨。 吴三风还在奇怪,云深干什么打呼哨。 然后他就看见,从黑暗中走出两个打扮成学生,但是明显不是学生的男人。 两个男人直接冲吴三风而来,抓起吴三风的手,一扭,直接将吴三风双手反剪。 “他M的,有人欺负老三。兄弟们,冲啊!” 吴三风的狐朋狗友见他被人欺负,立马冲了出来。 战壕对云深说道:“云总,你靠后。这里我来解决。” 云深退后几步,冷眼看着。 吴三风却意识到不对。 可是还没等他叫出来,战壕已经一脚踢翻了冲在最前面的大高个。 两分钟,战壕一个人解决七个人。 平均一个人不到二十秒。 七个人躺在地上,呼喊惨叫,全都爬不起来。 云深走上前,一耳光甩在吴三风的脸上。 吴三风此刻已经吓傻了。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云深说道:“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现在,我再次郑重警告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这次你记住了吗?” 吴三风连连点头,“我,我记住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云深点点头,对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直接动手,吴三风发出一声惨叫,手臂脱臼。 保镖对吴三风说道:“你用这只手碰了大小姐,没有直接宰掉你的手,只是让你脱臼,已经是格外开恩。从今以后,你好自为之。别在出现在大小姐面前,更不要打搅大小姐。记住了吗?” 吴三风痛到冷汗直冒,还不忘点头,“记,记住了。” “那就滚吧。” 吴三风连滚带爬,和七个兄弟一起狼狈逃窜。 保镖叫杨斯汉,是云家培养出来,专门保护云深。 杨斯汉暂时还不熟悉云深的生活作息,所以需要战壕带一段时间。 等下个月,杨斯汉就会是云深的专属保镖,同时还有三位保镖配合他。 届时,战壕会被调到公司,做安保工作。 杨斯汉关心地问道:“大小姐,你没事吧?” 云深摇头,“我没事。我想再跑两圈。” 杨斯汉和战壕退到黑暗中,沉默地关注云深。 云深继续跑步。 吴三风只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云深的心情。反倒是让云深发泄了一通。 跑完了十圈,云深在内圈慢慢的走着,放松肌肉。 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唯有操场上的射灯照明。 云深有点想念秦潜。 秦潜告诉她,今晚会加班。 估计这会还在办公室忙碌。 云深走了一圈,收拾书包,准备回寝室。 两位保镖就默默地跟在后面。 云深回到寝室。 寝室里三人看着云深一副运动后的模样,钟璐率先问道:“云深,你去跑步了吗?还是去了健身房?” 云深将书包一放,说道:“跑步去了。跑步挺爽的。” 许文静连连摇头,“跑不动,我就不去给自己找难受了。” 钟璐也说道:“我也跑不动。身上本就只有二两肉,再一跑,怕是连二两肉都没有了。” 邓芳芳扶着眼镜,“我倒是想去跑步,可是没有时间。” 云深笑了笑,说道:“时间挤一挤就会有的。” “就跟沟一样,挤一挤就会有的。” 许文静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钟璐说道:“许文静,你不用挤就有沟。” 许文静挺起胸膛,特嘚瑟,“我本来就有沟。” 云深拿着脸盆,去洗手间洗澡。 云深一走,三个人就讨论起来。 “你们看云深的脸色怎么样?” “挺好的。” “昨天那件医疗事故应该没有影响到云深。” 邓芳芳扶着眼镜,说道:“就是不知道家属那边是什么态度。我挺想知道的。” 许文静点头,“我也想知道。一会云深出来,我问问她。” 钟璐说道:“你们说那位造成意外的师姐,会怎么样?” “不知道。” 许文静和邓芳芳齐声说道。 云深洗完澡出来,拿着毛巾擦头发。 三个人齐齐看着她。 云深挑眉,“看着我做什么?” 邓芳芳问道:“云深,你没事吧?” 云深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你们别瞎操心。” 许文静问道:“云深,昨天那件事怎么处理的?家属有闹吗?” 云深说道:“具体怎么处理的,我不知道,上面还没出通告。家属那边,医院有专门的部门一直在沟通。应该能处理好。” 钟璐问道:“那个师姐了?她有事吗?” 云深摇头,“今天我没看到她,不清楚她的情况。” 云深拿起吹风机吹头发。将头发吹到半干后,云深上床看书。 秦潜给云深发来信息。 云深问道:“下班了吗?” 秦潜:“刚下班,正在车上。你回寝室了吗?” 云深发了个笑脸,写道:“已经在床上躺着,羡慕我吧。” 秦潜:“羡慕。记得这个周末到我家来。” 云深笑了起来,“放心,忘不了。回去后早点休息,别熬夜。” “你也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云深收起手机,看书。 到了十一点半,准时关灯。 大家都是夜猫子,关了灯,一个个都还精神得很。 许文静说道:“我要开始减肥了,你们都监督我。” “干什么减肥。”钟璐好奇。 许文静说道:“今天在教室里,有男生竟然说我是肥婆,气死我了。虽然当时我就怼了回去,不过我还是决定减肥。” 钟璐喜闻乐见,“我还以为是你们班的女生骂你肥婆。” 钟璐说道:“我们班的女生很好的,才不会骂我肥婆。” “拉倒吧。你信不信,你们班的女生寝室,这会说不定就在聊你。” 许文静切了一声,“那是你吧。你简直你是你们班女生的公敌。” 两人互相踩,谁也不让谁,这就是日常互怼。 这个时候,朋友圈在流传一个模糊不清的视频。 视频明显被人剪辑过。 先是一个男生被女生过肩摔,看背景应该是学校操场上。 接着,又是男生被跑出来的保镖按到在地上,另外一个保镖两分钟秒杀七个男人。 整个视频前后加起来共有三分钟,却让很多人看得津津有味。 “这视频看起来,怎么像是帝国大学的南操场。” “同觉得像。” “操场都长一个样,光线那么暗,佩服能看出学校的大佬。” “一人妙七个,什么来路?” “那个一直站着的女生是谁?怎么连个正脸都没有。” “很显然,女生应该是某个世家的人,长得还不错。那个被按倒在地上的男生手欠,去撩人家,结果踢到了铁板。没想到人家有保镖在暗中保护。挨打活该!” “没有知情人爆料吗?求人肉被打的男生,让我瞻仰一下活该的人是怎么个活该法。” “求人肉。” “求人肉女生。那个过肩摔真的太帅了。” “谁敢人肉女生?小心人家保镖分分钟打上门来。” “哈哈哈……” 这年头夜猫子很多,这个时段,很多人正躺在床上刷手机。 因此,朋友圈的消息扩散得很快。 还真有大佬通过模糊不清的视频,分析背景,分析时间,人肉出了视频中的手欠的男生正是帝国大学体育学院的吴三风,号称泰迪风,泰日天。 至于女生,没人提起。显然都有意避开了女生的身份。 “民间处处是高手,大佬,受我一拜。” “同受我一拜。” 云诤突然从床铺上坐起来。 他手里拿着手机,问寝室的人:“谁认识体育学院的吴三风?” “怎么啦?” “老子要揍他。” 竟然敢欺府云深,活腻了吧。 保镖打了他,那是保镖的职责。云深身为哥哥,哥哥那一份还没讨回来,他得去找吴三风好好算个账。 “你干什么揍他,他惹你了?” 寝室里的人问道。 云诤哼了一声,“他没惹到我,但是惹了我妹妹。废话少说,谁认识这家伙?” “不认识,只听说过体育学院有这么一号人。” 云诤又问道:“体育学院的宿舍在哪栋楼?” 这回倒是有人知道,“隔壁三舍。” 云诤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就要出去。 “这么晚了,你还出去?云诤,你疯了吧。” “打架还分什么早晚。哥们,要不要去?事后请你们大保健。” “去啊!当然要去。” 寝室三个人都爬起来。 云诤又去隔壁寝室叫了两个人,凑齐六个人,浩浩荡荡往隔壁三舍去。 有些大学校园有个很有趣的现象。 那就是女生楼,每一栋都有宿管阿姨。 男生楼,每一栋都没有宿管阿姨,也没有宿管大叔。 帝国大学就是这样的一所学校。 所以男生们可以随便进出宿舍楼,女生则要掐点。 云诤打头,半夜三更不睡觉,带着人跑到三舍找吴三风算账。 敲了三四个寝室,被人骂了无数次神经病,终于打听到吴三风的寝室,就在五楼。 一口气爬上五楼,云诤一脚踢开吴三风的寝室门。 “他M的,谁踢门?” “老子踢的门。谁是吴三风,叫他滚出来。” 云诤这一声吼,瞬间惊动同一层楼的男寝。 每个寝室纷纷打开门,伸出头看热闹。 当然也有怕惹事的,赶紧将门反锁。 吴三风刚从校卫生所回来,脱臼的地方还痛着,贴着膏药。 见有人找上门,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吴三风一怂,没吭声。 云诤扫了眼寝室四个人,“没人说话是吗?没人说话那就全都打。” “你谁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体育学院的寝室,你也敢来嚣张?”一个大高个站出来,怒视云诤。 云诤呵呵一笑,“欺负了我妹妹,还敢问我是谁。老子抽你。” 话音一落,云诤就跳了起来,一巴掌抽在大高个的脸上。 大高个被抽懵了,完全没想到云诤突然出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云诤从小跟着教习学习,还陆陆续续在军队锻炼了一两年,战斗力不是一般般,是非常强大。 大高个被打了脸,想要打回来。 云深没等他靠近,一脚踢过去,直接将大高个踢翻。 “谁是吴三风?不说话,老子全都打。” 云诤就是这么嚣张。 “他是吴三风。” 大高个这似乎是被打怕了,果断指着坐在对面的吴三风。 云诤嘿嘿一笑,走到吴三风面前。 “你干嘛?你别乱来啊,小心我告你。” 啪! 一巴掌甩在吴三风的脸上。 “你用哪只手碰了我妹妹?” 寝室里三个人一听,纷纷对吴三风露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人家妹妹诶。这是哥哥上门报仇了。 谁能想到,一个女生,不仅有保镖跟着,还有个这么嚣张,战斗力这么强悍的哥哥。 “不说是吧?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吴三风脸上。 吴三风疯了,“啊,老子和你拼了。” 吴三风抱起云诤的腰,想要掀翻云诤。 云诤胳膊肘直接打在吴三风的肩背上,吴三风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云诤一脚踢过去,直接将人踢翻。 “他M的,欺负我妹妹还敢嚣张。哪只手碰了我妹妹?不说是吧,老子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云诤踩着吴三风的手,“叫你欺负我妹妹!” 咔嚓,吴三风的手脱臼了。 吴三风惨叫一声,吓得隔壁寝室都关了门。 “保卫处来了!” 走廊上有人喊了一声。 第四卷 第356章 安慰(一更) 早上起来,云深就听到一个消息。 昨晚上男生三舍打群架,惊动了保卫处。 说是抓了十几个人,全都要记大过处分。 云深从床上跳下来,眼皮子在乱跳。她先去洗手间洗漱,准备直吃完早餐就去医院。 洗完脸出来,就听见许文静啊啊啊的乱叫。 “云诤,云诤……” “什么云诤?” 云深眼神古怪地看着许文静。 许文静激动地说道:“我刚才问我们班的男生,昨晚上男生三舍打群架是不是真的,他们是真的。带头的就是云诤。” “你没骗我?”云深紧皱眉头。 许文静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骗你。不信,你打电话给云诤。” 云深拿出手机,给云诤打电话。 连打了两通,电话才接通。 “喂,谁啊?” 听这声音,云诤分明还在睡梦中。 云深直接问道:“他们说你昨晚上打群架,是真的吗?” “谁造谣?打架是真的,群架是假的。” 云诤醒了,翻了个身。 “云深妹妹,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打架。” 云诤愤愤不平地说道:“吴三风敢动你,打他都是轻的。” “体育学院的?” 云诤点头,“对,就是体育学院的吴三风。竟然敢碰你,不打他打谁。” 敢情云诤打架,还是因她而起。 等等。 “你怎么知道昨晚上在操场上发生的事情?难不成你还有千里眼?还是谁给你通风报信。” 云诤嘿嘿笑了起来,“昨晚上在操场上,有人拍了视频,发在朋友圈。别人认不出战壕,杨斯汉,我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我一看,就知道受欺负的女生是你。我肯定不能忍,带着几个哥们就去三舍把吴三风打了一顿。你放心,我们没打群架,就我一个人动手。” 云深哭笑不得,又是满满的感动。 云深说道:“谢谢!” “谢我什么?你是我妹妹,你被人欺负,我肯定要站出来。” 云深笑了起来,“你没事吧?我听人说保卫处抓了人,要记大过处分。” “都是胡说八道。保卫处的处长我熟,一条烟就解决了。你放心吧,没事。” 云深笑了笑,问道:“你没把人打残吧。” “我有分寸,不会打残,就是难受几天。” 云诤说完,得意一笑。 云深问道:“你说的那个朋友圈视频,发给我看看。” “行啊,我现在就转发给你。” 很快,云深收到了视频。 视频模糊不清,只能大致看到战壕和杨斯汉的模样,吴三风的样子反倒是最清晰的。 云深看完了视频,给云诤发了个消息。让云诤想办法,删了这视频。 云深不喜欢曝光,也不喜欢身边的人曝光。 杨斯汉是她的保镖,有心人一查,就知道躲在战壕身后的女生是她。 云深不想出名,更不想因为这种视频出名。 云诤回复云深,让云深放心。视频的事情他来解决。 云深从阳台走回寝室。 许文静急切地问道:“云深,你问清楚了吗?是不是云诤?” 云深点头,“是云诤。不过不是群架,就是云诤一个人动了手,其他人都没动手。” “那云诤有事吗?” 云深笑道:“没事。事情昨晚就已经说清楚了,只是一场误会。”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邓芳芳原本煞白的脸,总算有了点血色。 邓芳芳偷偷普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真是担心死她了。 邓芳芳躲在床上,偷偷刷着朋友圈,班级群。大早上,消息有限。 邓芳芳突然萌生一个想法,她想亲眼看看云诤,想要亲自确定云诤有没有事。 邓芳芳当即登录校园网,查看数学系的课程安排。 找到了。 邓芳芳将数学系的课程表牢牢记下来。然后下床洗漱。 寝室四人一起去食堂吃早饭,吃完早饭,大家各奔东西。 云深去医院实习,邓芳芳和许文静前往医学院。钟璐前往经济学院。 钟璐走进教室,不出意外,裴训坐在第一排。他的左右一个人都没有,那里是真空地带。 钟璐假装和裴训不熟,想到教室后面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裴训则一直盯着钟璐,目光不善。你敢去后面试试。 钟璐轻咳一声,认怂,默默地走到裴训的左边,坐下。 裴训伸手,钟璐乖乖地将作业拿出来。 裴训暗暗点头,孺子可教。 钟璐偷偷做了一个怪脸。她上辈子是做了多大的孽,这辈子才会遇上裴训这个冷冻机。 “你在偷偷骂我?”裴训头了也抬。 钟璐眉眼一动,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比考试还要准。 钟璐哼了一声,没作声。 她可没有忘记,前天晚上,就是这个男人吻了她。 “你有很大的怨念?因为作业太多吗?” 钟璐瞪着裴训,你老得了健忘症吗? 裴训出其不意地握住钟璐的手,在桌子下面。 钟璐挣扎。 “别动。” 钟璐哼哼两声。 裴训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对钟璐说道:“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钟璐木着脸,“放手。” 裴训放了手。 钟璐顿时不爽了。叫你放手你还真放手啊!到底有没有追求女孩子的自觉?知不知道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的。 裴训在草稿本上写下几个字,将草稿本放在钟璐面前,“好好看看。” 钟璐低头一看,上面写着中午一起吃饭六个字。 钟璐顿时笑了起来,算你合格。 不过钟璐还没笑到三秒钟,裴训又开始打击她了。 “作业错了。还是老问题,数据不够严谨。我告诉过你,不要依赖网络,网络上的数据谁都能改。下午没课,你跟我一起去图书馆查资料。把过去几年的经济年鉴全部翻出来,你再来对比你的数据。” 钟璐板着脸,裴训,你就是这么追求我的?你行啊! 裴训比钟璐还严肃。 数据不严谨,你还有理了。 钟璐狠狠瞪着裴训,你还想不想追我? 裴训面目严肃得可怕,就算今天我们是男女朋友,你这么不严谨,我还是要批你。 上课铃响起,教授从外面走进来。 裴训率先转移目光。 钟璐狠狠踩了裴训一脚。 裴训不为所动。但是在桌子下面,裴训已经勾住了钟璐的手指头。 钟璐想要甩开裴训的手。 裴训却抓得紧紧的。 钟璐甩了两下没甩掉,反而被裴训越抓越紧,钟璐干脆放弃了。 钟璐埋着头,看着草稿本上的六个字,中午一起吃饭,突然偷笑起来。 钟璐饶了一下裴训的手心。 裴训目不斜视,左手写字,“别闹。” 钟璐咬着牙,谁闹了。 好在教授开始讲课,总算终止了这两人的打情骂俏。 第二节课下课后,有二十分钟的休息的时间。 邓芳芳骑上自行车,飞快朝数学系赶过去。 到了数学系教学大楼,邓芳芳一口气爬上四楼。 412教室,云诤就在那间教室里上课。 邓芳芳站在412教室的后门口偷看,云诤不在。 难道是教室错了? 邓芳芳赶紧打开手机查课程表,没错啊,的确是412。 见不到云诤,邓芳芳心里头始终放心不下。 她鼓起勇气,问坐在教室后排的一个男生,“请问云诤在吗?” “云诤?云诤不在这边上课。” “他不是你们班上的吗?” “他早就修完了学分,最近都跟着教授做课题。你找他做什么?” “没什么。就一点小事。” 邓芳芳的勇气用完,道了一声谢谢,急匆匆的走了。 邓芳芳有点惆怅,有点黯然。 沉默地走在校园道路上。 “芳芳!” 黄国栋远远的就看到邓芳芳,特别热情的朝她挥手,好主动朝她走来。 邓芳芳的心情好了点,迎着黄国栋走过去。 两个人快靠近了,邓芳芳的脚步突然顿住。 陈海洋! 黄国栋后面是陈海洋。 陈海洋目光阴沉沉地盯着邓芳芳。 黄国栋热情的招呼邓芳芳,“芳芳,好巧。你有课吧,我们一起过去。” 陈海洋冷哼一声,走近邓芳芳,轻声骂道:“臭婊子,贱人。” 邓芳芳的脸色刷的一下惨白。 黄国栋怒了,“喂,你谁啊。道歉。” 陈海洋冷冷一笑,说道:“我,你都不知道?道歉门知道吗?我就是道歉门里面的陈海洋。同学,我提醒你,离邓芳芳远一点,否则你就会变成我这样,被邓芳芳害得连书都读不成。” “你,你别胡说。”邓芳芳的反驳虚弱无力。 陈海洋嘲讽一笑,“我哪句话说错了?邓芳芳,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不是你造成的。” 黄国栋要站出来说话。邓芳芳拉着他的手臂,“走,我们快走。” 邓芳芳不想和陈海洋发生冲突。之前的事情,已经给她留下了太深的阴影。 陈海洋桀桀怪笑,掉头走了。 邓芳芳脑海里,一直响着陈海洋的怪笑声,像是魔鬼一样,一直纠缠着她。 黄国栋担心地看着邓芳芳,“芳芳,你没事吧?” 邓芳芳摇头,“我没事。我先一个人静一静。” 邓芳芳的状态明显不对。 黄国栋突然说道:“芳芳,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我始终相信你,也支持你。那件事你没做错。换做任何人,都该像你那样做。” 邓芳芳神情怪异地看着黄国栋。 黄国栋特别坚定地继续说道:“芳芳,你别胡思乱想。陈海洋是咎由自取,和你没关系。” 邓芳芳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显得很苦涩,“谢谢你。我很感动。” 陈海洋拿出纸巾,递给邓芳芳,“擦擦吧,没必要为了那种人难过。不值得。” 邓芳芳接过纸巾,“我……我们班的人都说我是灾星。就算不喜欢陈海洋,也不该害得陈海洋休学。你是第一个说支持我的男生。男生那边,都讨厌我。” 黄国栋笑道:“你们班上的男生都很肤浅,而且自私。要是有人造谣他们是扒手,是抢劫犯,是艾滋病患者,我就不信他们能忍。说不定报复手段比你狠毒一百倍。” 邓芳芳笑了起来。 黄国栋说道:“芳芳,其实你该多笑笑。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谢谢!被你这么一安慰,我心情好了很多。” 两个人并肩朝教学楼走去。 黄国栋说着开心的事情,邓芳芳也跟着笑了起来。 云深在医院休息室见到了倪音。 “倪师姐,你还好吧。” 云深端着一杯奶茶,在她对面坐下来。 倪音连工作服都没穿,穿的是常服。 倪音摇摇头,说道:“不好。我现在还在接受调查。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我不能进手术室。” 倪音抱着头,神情沮丧。 云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安慰她?倪音昨天缺迟到听证会,实在是不值得安慰。 可是看着倪音这个样子,云深还是有点不忍。 云深随口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倪音抬头看着云深,“小云,你也认为是我的错吗?” 云深沉默了几秒钟,说道:“一切都是意外。没人希望发生这种事情。” “对啊,我都说一切都是意外。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指责我。难道我想发生这样的意外吗?” 倪音烦躁到想要爆炸。 云深平静地说道:“昨天的听证会,你迟到了。” 迟到不能说明所有问题,却能说明倪音态度不端正。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明知道第二天有听证会,她竟然跑去买醉,还醉到不省人事。 就算要解压,要喝酒,事先也该做好准备,至少让人将她及时叫醒。 倪音说道:“我迟到不是故意的。难道就不值得原谅吗?” 云深放下奶茶,说道:“手术意外,我相信你也不是故意的。可是家属会原谅你吗?” 倪音愣住。几秒钟后,她摇着头说道:“那不一样。迟到是迟到,意外是意外。” 云深掷地有声地说道:“都一样。师姐,我一会还有个手术,先走了。” 云深走出休息室,才喝了两口的奶茶被她丢在垃圾桶。 她第一次发现,倪音的三观如此歪斜。 也第一次发现,身为医生,竟然如此漠视生命。 什么叫做意外,什么叫做迟到而已。 云深冷冷一笑,心中对倪音很是鄙视。 果然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奇葩。 赵阳跑过来,“云深,你和倪音聊了什么?” 云深摇摇头,“没什么。她就是让我们都原谅她。” 赵阳嘲讽一笑,“今天早上她也和我这么说。我叫她去给修教授道歉,也不知道她去没去。” “估计没去吧。” 赵阳又问道:“我今天有个阑尾手术,我主刀。你今天什么手术?” 云深说道:“胰十二指肠除术,助手。” 赵阳笑道:“不错啊。你知道吗,大家都羡慕你,几乎天天都能进手术室。” 云深笑了笑,“是不是很多人都在扎我小人,认为我抢了大家的机会。” “没有。你的实力摆在那里,大家都很服气。” 云深才不信这话。 实力她是有,可是不代表别人就不嫉妒她能得到上手术台的机会。 云深对赵阳说道:“你替我告诉他们,下个星期我要去内科轮转,为期一个月。所以从下个星期开始,他们不用担心我抢了他们的手术机会。” 赵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些王八蛋,都是嫉贤妒能。” 云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谢谢师哥安慰。我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小女生。做实习生很难,我都明白。真的,我不抱怨。” 赵阳也跟着笑了起来,“云深,晚上一起吃饭吧。大家一起,平摊费用。” 云深说道:“现在不能答应你。我也不知道今天要忙到几点钟。到时候你们给我留个位置就好。” “那好,那我就算你一个。” 第四卷 第357章 求婚(二更) 晚上,云深最终没能去成聚会。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临时加了一台手术,云深在名单上。 手术忙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第二天还要早起,云深就直接回了学校寝室。 累了快一个月,每天都绷紧了,云深感觉自己快到了极限。 幸好明天就是周五。 过完周五,她就可以去内科轮转。 不管怎么样,内科总比外科要轻松那么一点点。 躺在床上,云深和秦潜聊天。 秦潜约定,明天下了班去医院接云深。 云深说道:“我不知道明天什么时候下班。到时候你打我电话吧。电话要是没人接,那就证明我在手术室里面,你就别到医院。” 秦潜说道:“看着你每天这么累,我很心疼。” 云深笑了笑,“别心疼了。赶快睡觉吧。” …… 第二天周五,又是鸡飞狗跳,忙忙碌碌的一天。 晚上八点,云深走出手术室,感觉身体已经被掏空。 扭了扭脖子,酸痛得很。 电话响了,云深接起电话,“喂!” “我在楼下。现在下来吗?” 是秦潜来了。 云深笑了起来,“你等我十分钟,我很快下去。” 云深收起手机,快步朝更衣室走去。 有人打趣云深,“是男朋友来接了吗?” 云深笑道,“对啊!男朋友来了。” 云深换了衣服,背着书包下楼。 大门口,秦潜就站在那里,留给她一个背影。 云深笑起来,跑过去,本想给秦潜来一个出其不意,结果秦潜突然转过身来,一下子就抱住了云深。 云深咬着唇笑起来,在秦潜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吻。 秦潜问道:“还没吃晚饭吧。我吩咐了厨房,让他们现在开始做。我们开车回去,正好赶上吃饭。” 云深靠着秦潜,“听你的。” 上了车,秦潜开车回思云居。 云深在车上睡着了。 车里循环着轻柔的钢琴曲,秦潜又将温度稍微调高了一点。 云深最近太累,黑眼圈都有了。 今晚有乌鸡汤,正好给云深补一补。 到了思云居,车子刚停下,云深就醒了。 云深揉了揉眼睛,朝车外看去,“到了吗?” “到了。” 云深打了个哈欠,“我都没想到会在车上睡着。” “那是因为你太累了。下车吧。” 云深跟着秦潜一起下车,管家等候在门口。 “有吃的吗?我饿惨了!” 进了屋,云深就恢复了元气,嚷着要吃的。 秦潜笑了起来,“再等几分钟,先吃点水果吧。” 秦潜从厨房里拿了半边西瓜,云深用大勺子挖着吃。 西瓜很甜,云深吃得很满足。她看着秦潜,问道:“要不要吃?” 秦潜张开嘴,明摆着要云深喂。 云深挖了一勺子,投喂秦潜。 秦潜目光深邃地盯着云深,像是一个黑洞,要把云深吸进去。 云深有点怕怕。 “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像要吃人似得。” 秦潜笑了起来,眼中黑洞瞬间消失无踪。 “我不想吃人,我想吃你。” 云深脸一红,臭流氓。 秦潜在云深脸颊上印下一个吻,“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睡觉都在想,还有多久我才能搂着你睡觉。” 云深瞪了眼秦潜,“别这么饥渴。” “我不饥,我就是渴。” 咳咳! 管家站在身后,提醒二位,可以吃饭了。 云深闹了个大红脸,真是好羞耻。 赶紧起身跑到厨房。 吃饭最大,在吃饭面前,一切都靠边站。 有乌鸡汤,云深很兴奋。 尝了一口,很鲜。这汤,她能喝五碗。 “慢点喝,先吃菜。” 云深看着秦潜,“我们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机会,仔细算一算,并不多。” 何止不多,简直很少。 “今年结婚吧。”秦潜突然说道。 咳咳! 云深轻咳一声,“今年没时间。” 秦潜认真地说道:“时间挤一挤就有了。” 云深摆手,“先不讨论这个问题。” 关于结婚的事情,云深还没有同牧离,云慎通气。那二位要是知道她不打声招呼,私下里就决定了婚期,一定会爆炸的。 为了防止家长大爆炸,云深得慎重对待这个问题。 晚餐很丰盛,云深吃饱喝足,心情很好。 吃完了就想躺着,什么都不做,这样最美好。 虽然不利于健康,但是考虑到云深辛苦了这么长时间,秦潜也就没拉着云深去花园散步。 两人上了三楼露台。 今晚有星星,还有一轮下玄月。 开了灯,露台上气氛很温暖。 手边摆着一本书,一壶茶,两个茶杯。 两个人分别坐在小桌两边。 浅饮一口,口中茶香弥漫。 云深手中拿着一本哲学书,秦潜手上拿着一本经济学著作。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看书。 岁月静好,真希望时光停留在这一刻。 两人抬起头,相视一笑,又继续满头看书。 云深将手放在椅子扶手上,秦潜的手伸了过来。 “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云深看着秦潜,“你说。” “能帮我把这个戴上吗?” 秦潜手中是一枚古朴的戒指, 云深盯着秦潜。 秦潜的目光专注又深情。 紧接着,他半跪在云深面前,拉起云深的手,轻声说道:“想和你携手走完这一生,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云深轻呼一声,手中的书本掉落在地上,已经顾不上了。 云深目光含笑地看着秦潜,“你想和谁生儿育女,共度一生?” “和你。” 云深无声大笑,“你爱我吗?” “爱!” 云深捂着嘴,有点激动,感动,“那如果我……” “没有如果。任何如果都不是问题。来,帮我把戒指戴上。” 云深咬咬唇,“你打断我的话,我能拒绝你吗?” 秦潜摇头,“不能。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 云深笑了起来,“你也是我的。” 秦潜说道:“我从头到尾,从里到外,从身到心,全都是你的。” 云深大笑起来,拿起戒指,戴在秦潜的左手无名指上。她拉着他的手,“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外面那些莺莺燕燕,都给我离远一点。” “遵命,老婆。” 秦潜拿出另一枚戒指,同样的古朴。 轻轻地套在云深的无名指上。 两只手,合在一起。 两人的心,也贴在一起。 秦潜突然抱起云深,举高高。 “啊!”云深大叫。 “我有老婆啦!” 秦潜兴奋的大叫。 “放我下来。”云深捶打秦潜。 秦潜一脸嘚瑟,“不放。你是我老婆,我不放。” 云深笑道:“我还没告诉我爸妈,他们要是知道我私下里接受了你的求婚,一定会打死我的。” 秦潜说道:“那我们就补办一个盛大的订婚仪式。” “仪式是其次的,关键双方家长得见面。” 是哦! 两边的家长好像还没有正式的见过面。 这看怎么办。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谈恋爱,已经忘记了父母家人,会被捶死的。 半个小时后,云深坐回椅子上,衣衫略显凌乱。 云深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秦潜说道:“我都不敢告诉我爸妈,我已经答应嫁给你。” 秦潜握住云深的手,“我来说吧。” 云深摇头,“不行,这件事一定要我亲自当面和他们说。” 云深拿出手机,要不要通过电话。 好像不够正式。 云深收起电话,同秦潜商量道:“明天我亲自去见爸妈,当着他们的面把订婚的事情提一提。” “一个人?不要我陪着?” 云深点头,“我一个人比较好。你呢?你家里那边,会是什么态度?他们会反对我们在一起吗?” 秦潜笑着摇头,“他们去年就在催我把你娶回去。比我还要着急。要是知道你接受我的求婚,肯定会催着我赶紧结婚。” 云深大笑起来。 看来他和秦潜的婚姻,基本上不存在什么障碍。 无心看书,看着眼前的人就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这样看着,真的太过危险。 一不小心,就有擦枪走火的可能。 云深脸颊红红,赶紧站起来,说道:“我先回卧室睡觉。你也早点睡。” 说完,云深就跑了。 秦潜看着云深跑走,无奈苦笑。 站起来,原地运动二十分钟,消耗过剩的精力。 云深躺在被窝里,有种羞耻感。 啊啊啊啊…… 真不敢想象,她和秦潜上床会是射阳的灾难。 不能想,绝对不能瞎想。 越想越羞耻,越想越像火烧一样。 赶紧去洗手间冲个冷水澡,让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冷下来。 冲了个澡,云深感觉浑身舒爽。 透心凉,心飞扬。 躺在床上,却迟迟睡不着。 隔壁卧室,偶尔会传出一点动静。 云深竖起耳朵,偷偷听了会。 算了,还是往耳朵里塞个棉花吧。 有了棉花堵住耳朵,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云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起来的时候,倒是挺早的,还不到七点半。 云深赖在床上,不愿意起床,手里抱着手机刷手机玩。 然后秦潜一个电话打过来,“老婆,快起来吧,一会还要出门。” “你叫我什么?” “老婆。” 云深哈哈大笑起来,“可是我不愿意叫你老公。” “没关系,怎么叫我都行。” 云深在床上打着滚,“让我再躺十分钟,我就起来。” “二十分钟都行。只要别忘了今天的任务。” 什么任务?当然是去见云慎,牧离,坦白从宽。 云深将手机往边上一丢。 啊啊啊,她不想起来啊。 大周末,就是想要赖在床上。 云深在床上滚了十分钟,最终还是起来了。 洗漱完毕,换了衣服,下楼吃饭。 吃早饭的时候,又免不了同秦潜腻歪几分钟。 腻歪完了,早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是面临挑战的时候。 云深不让秦潜送,她要自己开车过去。 秦潜担心,“真不让我送?不用我给你打气?” 云深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用,我一个人能行。你就别去了。你去纯粹是添乱。” 被嫌弃,秦潜也很无奈。 秦潜将车钥匙放在云深手上,“记得给我打电话。” 云深点点头,开车走人。 云深已经和云慎,牧离约好了。 大家在牧离家里碰面。 云深直接开车前往牧离家。 一路很顺利,没有堵车,没有意外,顺利来到牧离家里。 牧离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迎接云深。 云深从车上下来,扑进牧离的怀里,“妈妈,你今天好漂亮。” 牧离在云深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少拍马屁。一大早就打来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先跟我透露一声,到底什么事。” 云深摇头,神秘一笑,“一会就知道了。爸爸呢?” “你爸爸在里面榨果汁。” 云深同牧离一起走进屋里。 云慎在厨房喊了一声,“等一分钟,马上就好。” 牧离冲厨房喊道:“你快点,女儿到了。” 云深将书包放在桌子上,同牧离一起坐在沙发上。 牧离给云深拿吃的,一个眼神,突然就注意到云深手上多了一个东西。 要知道,云深平时从不戴任何首饰,更别提戒指。 更何况戒指还是戴在无名指上面。 牧离抓起云深的手,盯着戒指看。 云深有点心虚。 牧离盯着云深,“你和秦潜?” 云深微微点头。 牧离猛地大叫,“老云,你快出来,你女儿要出嫁了。” “什么,什么?” 云慎端着一杯果汁从厨房跑出来,“谁要嫁了?” 牧离举起云深戴着戒指的手,“你看吧,你女儿连戒指都套上了。我说呢,一大早打电话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敢情是要把自己嫁出去。” 云深缩在沙发上,不说话。一脸心虚。 云慎啊了一声,总算回过神来。 云慎坐下来,看着云深,“真要嫁?” 云深弱弱的说道:“我已经接受了秦潜的求婚。” 云慎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求婚嘛,离结婚还早得很。” “胡说八道!” 牧离怒斥云慎。 云慎很无辜,他又怎么了。 牧离捧起云深的脸,“好好看看你女儿,看看她这副模样,像是结婚还早得很的样子吗?” 云深的脸都变形了,还不能反抗。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云慎倒是很干脆,“那就结婚吧。” 牧离狠狠瞪了眼云慎,“你是真不心疼闺女啊。结婚是好玩的事情吗?结了婚就要承担家庭责任,要生儿育女,哪有那么简单。真以为女人和男人一样啊,结婚和没结婚都没区别。” “妈妈,我今年不结婚。” 云深于夹缝中,找到了一点点自由。 云慎当即说道,“你听听,女儿都说了今年不结婚。” 牧离盯着云深,“今年真不结婚?” 云深举起手,“我发誓,今年一定不结婚。最多订婚。” 牧离松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 “死丫头,这么大的事情,事先也不说一声。秦潜是怎么给你求婚的?不会就是随随便便一说,你就答应了吧。” 云深弱弱一笑,“其实是我先对他求婚。” “啊?”牧离万万没想到。 云慎哈哈大笑起来,一脸嘚瑟,“不愧是我的女儿。好样的。” 牧离问道:“真的是你先求的婚?” 云深连连点头。 牧离又问道:“在哪里求的婚?” “就我们学校操场,看台上,吃早餐的时候。” 云慎大笑出声,我女儿真棒。 牧离也是哭笑不得。 闺女啊,你可真是不按牌理出牌。 云慎笑着问道:“秦潜当时是什么反应?” 云深回想了一下,“他好像受了惊吓。” 这回牧离跟着云慎一起笑了出来。 牧离笑过之后,说道:“你们年轻人啊,真会玩。不过你这求婚,也太随便了吧。” 云深笑笑,小声辩解,“已经很正式了。” “然后秦潜昨晚上又正式对你求婚?” 云深点头,老实承认。 牧离牵起云深的手,对着戒指评头论足,“还不错,算是用了心思的。” “爸爸,妈妈,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双方家长见面的事情吧。” 牧离一脸嫌弃,“我真不想见秦家人。” 云慎也嫌弃。可是不见不行。 第四卷 第358章 快被吓坏了(一更) 牧离盯着云深,“真要嫁?” 云深看着牧离,还能不嫁吗? 牧离握住云深的手,“戒指挺好看的,秦潜这个人我看着也不错。可是妈妈舍不得你出嫁。” 云深抱住牧离,“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就算我出嫁了,我还是会经常回来看望你。” 牧离摇摇头,“不一样。” 孩子结了婚,感觉上就完全变了。没结婚之前,她只有一个身份,就是自己的闺女。结了婚,她就多了一个身份,别人的妻子。 结了婚,她就有了自己的小家。更多的心思肯定会放在自己的小家。 云深默默,没说话。 牧离说道:“真希望你一辈子都不结婚,也不出嫁。” 云慎闻言,哭笑不得,“牧离,你也太极端了。哪能一辈子不结婚,不出嫁。” 牧离瞪了眼云慎,“就你话多。” 云慎摸摸自己的鼻子,被鄙视了。那就自觉的少说话。 牧离拉着云深的手,“订婚可以,不过结婚最早也得两年后。” 云深笑着点头,“我听妈妈的。我也没想过这么早结婚。” 牧离叹气,舍不得啊! 自己的闺女,就要被秦潜那头猪给拱了,真是想想就觉着心酸。 牧离朝云慎看去,“你怎么说?” 云慎说道:“女儿订婚是好事。我看就选个黄道吉日,和秦家人见面,商量一下订婚的日子。” 牧离点了点头,“订婚仪式得办得大一点。” 云慎还说道:“云深订婚的时候,还得将老家的人请过来。” 牧离点头,“牧家那边都得过来。” 云深一听,顿时吓坏了。 “订婚仪式不要大办,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那怎么行!” 牧离和云慎同时说道。 牧离说道:“就算不大办,三媒六聘也少不了。秦潜有没有和你说,到底请说上我们家提亲?” 云深傻眼,她完全没想到提亲这一茬。 云深弱弱地问道:“还要提亲吗?” “废话!三媒六聘,一样都不能少。虽说年代不一样,以前的很多老规矩已经没有人遵守,但是婚事必须按照老规矩办。” 牧离态度很坚定。 云慎也连连点头,赞同牧离的说法,“云深,我和你妈妈结婚之前,就走了全套礼节。你和秦潜也必须这么办。” 牧离又说道:“两年时间,足够我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 云深摆手,“不需要。” 牧离白了眼云深,“你不准说话。什么叫做不需要?嫁妆能不需要吗?秦潜能不给聘礼吗?当然不能。这是必要的程序,一个步骤都不能省略。” 云深傻眼,不懂啊!真是土老帽,完全不懂这些规矩。 云慎在旁边说道:“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和秦家人见面。婚事要怎么定,两家得商量着来。” 牧离给云慎使了个眼色,“傻闺女什么都不懂,你去和秦潜联系。探探秦潜的意思。” “行!” 云慎应下,拿着手机给秦潜打电话。 看着云慎躲到楼上打电话,云深有点傻眼。 云深倒在沙发上,“结婚真的要这么麻烦吗?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直接订婚,最后举行婚礼吗?” 牧离掷地有声地说道:“不行!” 云深弱弱地说道:“我不想结婚了。” 已经可以预见,未来的日子是如何的鸡飞狗跳。为了结婚,到底要准备多少东西,想想头都大了。 牧离笑了起来,“那就不结了?” 看着牧离眼中的得意之色,云深嘿嘿一笑,“还是要结婚的。” 牧离拍了下云深的手,“有了男人就不要老娘了。” 云深哈哈大笑起来,“我永远都是妈妈的乖女儿。” 牧离在云深的额头上戳了下,“别一副不乐意的样子。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要等着结婚,其他的事情自有妈妈帮你料理。” “辛苦妈妈了。” 牧离搂着云深,“就你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一辈子的人生大事,岂能马虎。别再说随便结婚的话。结婚的事情,从来都不能随便。” “我知道了。我只是一想到结婚那么繁琐,有点被吓到了。” 云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牧离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当初和你爸爸结婚的时候,和你差不多。那么多繁琐额程序,快要把人逼疯。但是经历了这些繁琐的程序后,就觉着很满足,自己的婚姻很圆满。虽然最后我和你爸爸没能走到最后,可是结婚那天,却是我和你爸爸最美好的记忆。” 牧离撩起云深耳边的碎发,“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不可以随便,更不能马虎。就算再辛苦,再繁琐,也要坚持下去。记住了吗?” 云深点头,“我记住了。可是我的工作真的很忙,估计很多时候都无法配合你们。” “这个没关系,有我你爸爸,所有的事情我们帮你准备。你只需要在订婚那天,结婚那天美美的出现在大家面前就行了。” 云深点点头,笑了起来。顿了顿,又问道:“妈妈,订婚的时候,真的要把大家都请来吗?没必要吧。订婚请一次,结婚又请一次,总觉着有点过度。” “订婚的时候,只请本家亲戚。结婚的时候,才会广撒请帖。还是有所不同。” 云深了然。 不用广撒请帖,这还不差不多。 真怕订婚的时候,一来就来几千个人。想想那个场面,云深觉得头大。 云慎从楼上下来,说道:“和秦潜谈好了,下个星期周六,两边一起碰个面,商量一下订婚的事情。提亲的事情,他那边也会慎重考虑人选,保证不会让我们失望。” “希望如此!” 云深长舒一口气,在下个星期六到来之前,她还可以浪一波。 “爸爸,妈妈,我先走了。” “现在就走?吃了中午饭再走。一个星期就见一面,这才坐了几分钟就想走。”牧离板着脸。 云深说道:“我还要赶回学校,赶一个论文。” “就算要赶论文,也要等吃完中午饭才能走。” 牧离的态度很明确,想走,没得商量。 “好吧,那我先上楼看会书。” “去吧。最近我又买了几本书,都放在书房里。” 云深上楼,随便找了一本书,坐在阳台,边晒太阳边看书。 上午的太阳不算热烈,云深有点昏昏欲睡。 春困秋乏夏打盹,云深干脆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云慎端着一杯果汁上楼,坐在桌子另一边。 云深感觉到有人过来,不过她没有睁开眼睛。 “楼下有西瓜,要吃吗?” 云慎问道。 云深闭着眼睛摇头,她现在就想这样单纯的坐着,舒服。 “最近很累?” 云深点点头,“每天一台手术,最少两小时,最长一次十五个小时。” 云深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睁开眼睛。 云慎摸摸云深的额头,“做医生这么辛苦,要不别做了。” 云深摇头,“我喜欢做医生,这是我的志愿。” “太辛苦了。”云慎很心疼。 云深笑了笑,“爸爸,做导演也很辛苦。我相信以前一定也有人劝你不要做导演。可是你坚持了下来。我也会坚持下去。” 云慎有点感动,“看过爸爸的第一部电影吗?” 云深迟疑,这个问题不好说。因为云慎的第一部电影太辣眼睛,云深只看了前面十分钟,跳到结局看了三分钟,加起来总共才十三分钟。 云慎也没指望云深回答,继续说道:“拍第一部电影的时候,其实各方面都不成熟。剧本,我自己的导演能力,剧组,演员,包括投资等等方面都有问题,但是我还是拍了。 我当时就告诉别人,第一部不指望赚钱,赔本都行,就是想找到拍电影的感觉,找到自己的缺点。第一部拍得很不好,很多人都骂我没资格做导演。 但是我要说,这么多年过去,第一部依旧是我的导演启蒙教科书。每次遇到瓶颈,我就想想拍第一部的时候是什么状态,犯过哪些错误。一想一个晚上,第二天又能精神饱满的出现在片场。” 云深笑道:“爸爸,你真了不起。你的电影挺好看的。” 云慎笑了起来,“我的第一部电影,你肯定没看完。” 云深尴尬一笑,总不能说老爸的第一部电影太辣眼睛吧。 云慎说道:“第一部电影的缺点,我都知道。颜色太浓烈,节奏凌乱,剧情乱七八糟,没能将故事讲明白。演员演得不走心,台词羞耻度太高,让人容易出戏。结局有点不明所以,很多人都说看不懂。这样的电影,你没看过,爸爸不怪你,情有可原。” 云深偷偷一笑。 云慎又说道:“第一部电影就是一部垃圾片。历年盘点导演烂片的时候,我的第一部电影肯定榜上有名。不过最近几年烂片越来越多,我的第一部作品在烂片里面的排名越来越靠后。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烂片一部接一部。” 云深哈哈大笑起来,“爸爸,你可以开一档脱口秀,专门点评这几年的烂片。” 云慎摆手,“这种节目开不得,招人恨,招电影公司恨。除非哪天我退休了,倒是可以开一档这样的节目。” 云深想了想,“其实爸爸不用亲自出面,这档节目也可以做。在网络上播放,名字就叫电影放映室。将每个月每年上映的电影盘点一番,好就是好,烂就是烂,用专业的角度去点评,这个节目应该比较有看头。年终的时候,再来一个分类总结。比如盘点历练喜剧电影,盘点历练古装电影等等。” 云慎闻言,大笑说道:“这个主意不错。云深,要不这个节目你来操作,就用你冷淡的声音点评。网络资源,宣传方面我来搞定。” 云深连连摇头,“爸爸,我是外行,不懂电影。呢绒昂我点评电影,纯粹是外行人做内行事,瞎胡闹。而且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打算真的去做。” 云慎却很坚定,“这个节目一定要做。你的点子很好,现在的网民听腻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客套话,就想听点真话。你这个节目,切合娱乐,切合网民的需求,肯定有市场。至于解说,有专人给你供稿子,你照着稿子点评就行了。” 云深还是摇头,“爸爸,我是医生,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只怕顾不上节目。我看你还是找别人解说吧。” “不,这个节目如果要开,只能是你做解说。而且这样的节目,一个星期最多出一期,花不了几个小时。云深,就当是帮爸爸一个忙。” 云深说道:“让我想想吧。这种事我没做过,不一定适合。” “你错了。你太适合做这种吐槽节目。用你的声音,一本正经的点评,我就能想到电脑面前的人网友有多欢乐。” 云深张口结社,她真没发现自己有喜剧天赋。 云慎说道:“这不是喜剧天赋。这是一种喜剧效果。” 好吧,云慎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慎很兴奋,他从书房里拿出纸笔,将构思全都写下来。 云深时不时配合两句,提一两个想法。 云慎很兴奋,很激动,这个节目一定能火。要是能上电视台播放,效果会更惊人。 就是不知道,哪个电视台不怕得罪人,敢买这档节目。 云深给云诤发了个消息,问他能不能在文学网站开辟一个视频专区。 想了想,云深又觉着不太合适,打算撤回消息。 不过还没等她撤回,云诤的回复就已经过来了。 “云深妹妹,这事当面商量。” 云深想了想,说道:“这只是我刚冒出来的不成熟的想法,不用当真。” “云深妹妹,你也太小看你的想法。就算不开视频专区,也可以办一个视频网站。我最近正在关注这方面的消息。云深妹妹有没有兴趣投资?” 云深回他:“摊子不要一下子铺得那么大,小心闪着腰。你的文学网站才刚收购,还没做出成绩来,就别想着去做视频网站。我们还是一样一样来,做好一样,再去做下一样。” 云诤说道:“打字聊天不方便。云深妹妹,你赶紧回学校吧。我们面谈。” 云深回他一个笑脸,“下午回去。到时候电话联系。” 云慎是个行动派,已经在联系公司的工作人员开会,讨论这个节目的可行性。 如果真要出这档节目,就以公司的名义出品。播放平台,以云慎在圈内的人脉和资源,这个不难。 云慎忙忙碌碌,暂时没云深什么事。 云深干脆将书本盖在自己的脸上,打算眯一会。 牧离上楼来,“你们父女在楼上做什么?在楼下就听到你们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 云慎朝牧离招手,“女儿给我出了个好主意,我打算开一档电影点评节目。现在正在整理思路,你帮我参考参考。” 牧离走上前,“我先看看。” 拿起云慎做的粗糙的计划书,一页页翻看。 牧离连连点头,“不错。这个节目能不能成功,关键是看节目制作方能不能确保立场公正,而不是为了批评而批评。只要保持立场公正,节目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你说到点子上。这个节目的卖点,也可以说是最难的一面就是立场公正。人都有情绪,都有喜好,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真正的立场公正。但是我们这个节目,要尽量做到这一点。” 牧离给云慎出主意。 云深顺耳听了几句,听过之后笑了起来。 要是这个节目真能办起来,以后她肯定期期收看。 云深朝那两人看去。 哎呀,不得了。云慎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撩牧离。 云慎的手已经很自然的搭在牧离的肩膀上,牧离还没有感觉。 云深偷偷一笑,对着云慎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第四卷 第359章 美死了(二更) 吃过午饭,云深开车回学校。 云深给云诤打电话,两人约定在图书馆楼下的咖啡厅见面。 云深先到咖啡厅,等候云诤。 然后就看到云诤同一个高个女孩子拉拉扯扯的。 云深好奇,多看了几眼。 女孩很高,都快赶上云诤。 云诤一米八三左右,女孩穿着小高跟,比划了一下,净身高得接近一米八。 云诤这是从哪里找了个模特女朋友。 或者应该说云诤到底从哪里约了个PY。 云深站在墙柱边,双手抱臂,冷眼看着。 高个女孩拉着云诤往校门外走,云诤死命的挣脱,还嚷嚷了几句。 高个女孩跺脚,像是生气,又像是撒娇。 云诤一脸不耐烦,指着校门方向,好像是吼了一句滚。 高个女孩怎么可能滚,反正就是拉着云诤的手不松开。 云诤一脸烦躁,偏偏这个时候又看到云深,这下子他就更只剩下苦笑。 云深似笑非笑,云诤这情史可真够吩咐的。 云深指了指手表,提醒云诤注意时间。 拉拉扯扯五分钟差不多了,别搞到一下午就浪费在这件事情上。 云诤冲云深点头,让云深再等他一会,他马上搞定。 云诤下死力气掰开高个女孩的手,又怒骂一声。 高个女孩抬起手,一巴掌朝云诤的脸上甩去。 这一巴掌真要被打实了,那云诤可就丢脸了。 尤其还是当真云深的面。 云诤偏头,避开高个女孩的巴掌,反手抓住女孩的手腕,将人往前一推。 高个女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云诤,你王八蛋。不是个男人。” 云诤翻了个白眼,“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很清楚吗?矫情什么啊!” “云诤,我要跟你分手。” “分就分。” 台词被女孩抢了,云诤一点都不尴尬。反正分手已经家常便饭。 高个女孩将手腕上的镯子撸下来,甩在云诤的脸上,然后掉头就走。 云诤摸摸自己的脸,被镯子打了个实在,有点疼。 这年头,女孩怎么都喜欢动手动脚打人,一点都不温柔。 云诤也没要地上的镯子,整整衣服,朝云深走去。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处理完了?” 云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完了!” 云深笑着问道:“刚才那女孩,模特?” 云诤点头,没隐瞒,“是啊,模特。挺高的吧,一米七八,大长腿。” 云深翻了个白眼,“这学期第几个呢?” 云诤比划了一个三,“第三个。不过马上期末了,我得收收心。” 云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云诤是游戏人间,情场浪子。云深是爱了,就要一心一意的爱。 两人性别不同,对待感情的态度也是大相径庭。 云深突然对云诤说道:“我和秦潜要订婚了。” 说完,亮了一下手上的戒指。 云诤愣住,“真要订婚?太快了点。” 云深笑了笑,说道:“感情到了,就要订婚。不过不会马上结婚,至少要等个两三年。” 云诤笑了起来,“恭喜云深妹妹。我还以为你和秦潜要来一次爱情长跑。没想到不到半年,你们就要订婚了。看来你会比我早结婚。” 云深笑了笑,说道:“等我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包一个大红包。” 云诤点头,“你放心,肯定包一个大大的红包。还有,秦潜要是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云深笑道:“秦潜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云湛哈哈一笑,“那可不一定。我老早就想和秦潜切磋一下,云深妹妹,要不你给我制造一个机会。” 云深摇头,“不行。我不能给你制造机会,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云诤苦笑一声,“云深妹妹,你就哥哥就这么残忍啊。” 云深翻了个白眼。 真要论残酷,该数云诤吧。身边的女孩换了一个又一个,不知道伤了多少女孩的心。 两人走进咖啡厅,分别要了一杯咖啡。 云诤问道:“带电脑了吗?” 云深点头,拿出电脑,给云诤用。 云诤打开星海文学网,“云深妹妹,你看,这就是我收购的文学网站。我已经着手做了一些改动。不过这上面看不出来。改动目前主要集中在作者后台。前台网页,我打算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做改版。” 云深流浪网页,页面简洁清爽,榜单一目了然。网站分男频,女频。 云深不太懂,云诤就给云深介绍什么是男频,什么是女频。 云深随意点开几个小说,页面上有每本小说的基本数据。什么收藏,阅读,推荐票等等。 云深问道:“网站注册作者多吗?” “注册的挺多,不过签约的不多。目前注册的作者号有一万两千多个,但是签约的只有五千多个。” 云深查了一下最近三日更新数,男频有六千多本,女频有两千多本。 云诤告诉云深,三日内更新的小说,很多都没有签约。 有的是达不到签约标准,网站不想签。有的是作者自己不想签约,就写着玩。 云深了然一笑。 云深说道:“看样子,这个网站还不错。” “现在不行。说实话,这个网站最值钱的就是版权。我打算和签约作者重新签一份合同,把有价值的版权都拿在自己手里。” 云深一听,很感兴趣,“说说你的想法。” “云深妹妹,今天你打电话过来,说做视频专区,其实这个想法,早在收购这家网站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现在是版权时代,也是泛娱乐时代。我打算把版权拿在手里,同时成立一家视频网站,自己做影视剧。” 云深挑眉,“你这个想法很大胆。” 云诤笑道:“我们有资源,也不用担心资金,为什么不趁机在这场游戏中分一杯羹。传统的行业的确更稳健,但是我们不能永远抱着传统行业不思进取。云深妹妹,你愿意支持我吗?” 云深说道:“你的思路挺好的。不过我建议你同我爸云导合作。在这方面,他比我们都更有发言权。而且他在圈中的人脉资源,也不是我鞥能比的。” 云诤苦笑一声,“我怕四叔出卖我。要是我爸知道我在搞这玩意,肯定会抽我。” 云深哭笑不得。 云深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要不你出面。你说你要成立一家视频网站,四叔肯定支持你。” 云深摆手,“我不行。我的精力有限,我最多只能投资。其实你不必担心我爸那里,你有自己的想法,想走一条长辈们没有走过的路,我爸特能理解,因为当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他肯定会支持你。” 云诤说道:“我怎么觉着四叔这几年有越来越保守的趋势。看他拍的电影就能看出来,四平八稳,完全没有年轻时候的那种锐意进取。” 云深想了想,说道:“你这是以偏概全。我只能说,我爸这几年是有点仗着经验吃老本的趋势,但是你不能说他保守。或许他是没了灵感,或许是江郎才尽,只能靠经验取胜。怎么样都好,但我相信他一定会支持你。其实我能感受得到,他还是非常开放,思维还是非常年轻化的。” “真的?” 云深点头,“你看我像是骗你吗?” 云诤抱歉的笑笑。笑过之后又说道:“那我就和四叔联系。” 云深点头,“你和云导联系。我可以出资投资你的视频网站。” 云深知道,想要成立一家视频网站,所需要的资金远远大于收购一家文学网站。 而且视屏网站前期特别烧钱,没有资金支持肯定办不起来。 云诤笑道:“有云深妹妹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可是我们家最不差钱的主。” 云深摇头,“我现在还是负债经营,你可别把我当做有钱人。” “反正比我有钱。”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具体要怎么做,还得请专业人士。 这方面的人才,就需要云慎推荐。 云深喝了三杯咖啡,总算聊完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钟。 云诤说道:“云深妹妹,我请你出去吃饭。” 云深摆手,“我不出去。我还是在食堂吃算了。”这样更节省时间。 云诤点头,“那我陪你一起在食堂吃。” 云诤将云深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同云深一起走出咖啡馆。 两人都长了一副好相貌,走在校园里,俨然是一道风景。 邓芳芳骑着自行车回学校,远远的就看到云深。至于云深旁边的男生,一开始她没认出来,后来则是不敢确认。 邓芳芳将自行车锁在路边,朝云深追去。 “云深!” 云深回头,冲邓芳芳招招手。 邓芳芳冲上来,到了云深跟前,才刹住脚步。 她冲云诤羞涩地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云深,你们是去吃饭吗?” 云深点头,“是啊。要一起吗?” 云深只是随便客气一声,没想到邓芳芳当了真,“好啊,我也没吃饭。一起去食堂吃吧。” 云深冲云诤苦笑一下。 云诤耸耸肩,他没所谓。只不过同云深妹妹的进餐时间,有另外一个人加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爽。 邓芳芳挽着云深的手臂,小心地观察云诤的表情。 云诤自始至终,没有朝邓芳芳多看一眼。 邓芳芳咬着唇,有点难过。不过转眼又释怀。 云深问邓芳芳,“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我和黄国栋分工合作,所以就早点回来。” 云深说道:“孙叔多请一个人,看来是对的。药房不大,事情却很多。光是你和孙叔两个人,每天肯定都很累。” 邓芳芳说道:“也不是很累。主要是看书的时间没了,我怕期末考不好。不过现在多了一个黄国栋,每天我就多出三个小时可以看书。” 云深笑道:“那你岂不是要拿一等奖学金?” 邓芳芳连连摆手,“我肯定拿不了一等奖学金。能拿个三等,我就很满足了。” 云诤没有主意两个女生的聊天。他走在前面,翻看着手机。 邓芳芳悄声同云深说道:“云诤好高冷。” 云深轻声一笑,“他这不是高冷,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和我们聊。” 云诤头也没回,直接开口说道:“云深妹妹,不要背着我说我的坏话,我可是听得见。” 邓芳芳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云深同云诤开玩笑,“我要真说了你的坏话,那怎么办?” 云诤回头,说道:“那你请我吃饭。” “一会我请你吃食堂大包子。” 云诤笑道:“也行啊,反正我不挑食。” 三个人来到食堂二楼,点了小炒。 邓芳芳本想出口,提议去楼下。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要是提议去一楼,估计云深和云诤都会有意见。毕竟这场聚餐,是她半路加入进来。 吃饭的时候,邓芳芳很安静。 光听云深和云诤闲聊。聊一些她听不太明白的八卦。 邓芳芳也没开口询问,就是偷偷的观察云诤。 云诤长得真好看,吃饭的样子也很好看。 邓芳芳觉着自己很没出息,明知道没有希望,却还是放不下。 从一开始的兴奋,到最后的落寞,苦涩,也不过就几分钟的时间。 吃过饭,云诤同两人挥手告别。 邓芳芳看着云诤远去,好奇地问道:“云诤走得那么着急,是有要紧的事情吗?” 云深随口说道:“可能是去哄女孩子吧。” “啊?云诤有女朋友了吗?” 云深笑道:“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反正他身边从来没少过女孩子,而且个个都是大长腿。” 邓芳芳神色一暗,尴尬一笑,“看来云诤很讨女孩子喜欢。” 云深点头,“是挺讨女孩子喜欢。只是没一个认真的。而且找的都是什么模特,演员,要么就是艺术院校的女生。这么说起来,云诤的审美倒是挺一致的,从来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还都是高个子。” 邓芳芳没再问下去,越问越心塞。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幸福。 两人回了寝室。 钟璐和许文静都在。 钟璐正在化妆,化得挺仔细的。 许文静哼着歌,也在照镜子。 云深笑道:“你们这是晚上都有约会?” 许文静摇头,“我没有约会,我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瘦下来。” 钟璐戴着假睫毛,说道:“你怎么可能瘦下来。天天吃那么多。” 许文静哼了一声,“要你管。我就是吃得多,但是我肤白貌美。” 哎呦,真够自恋的。 许文静又盯上了邓芳芳,“芳芳,要不要我给你化妆,美死你们班的人。” 邓芳芳摇头,“不要,我不要化妆。我又没男朋友,化妆给谁看。” “给自己看啊。谁告诉你女生化妆,是给男人看的。你这思想太落伍,太老套啦。”许文静驳斥邓芳芳的话。 邓芳芳笑了笑,没作声。 钟璐说道:“女为悦己者容,也可以为自己容。我每天化妆,就是要美美的,让自己开开心心。” 许文静竖起大拇指,“难得,我和你的观点一致。” 钟璐白了许文静一眼,“才不跟你一致。我这是真美,你那是胖。” 许文静心塞,“钟璐,你是在歧视胖子吗?” 钟璐嘿嘿一笑,沉默代表了肯定。 许文静拉着云深,“云深,你看我真的很胖吗?” 云深手里端着水杯,将许文静上下打量了一圈,“腰上肉少一点,就很完美了。” 许文静顿时美死了,“还是云深说话最动听。” 钟璐嗤笑道,“云深那是给你留个面子,不忍心打击你。你还当真了。” 云深摆手,“你们两个慢慢吵,别把我拉上。” 邓芳芳也说道:“别带上我,我不参与这个话题。” 许文静和钟璐互相看着彼此,然后齐齐哼了一声。都对对方十分不屑。 第四卷 第360章 丢脸(一更) 星期天,云深回闲云小区看望孙叔。 李思行也回来了。 理所当然,李思行当大厨,买菜做饭。 云深和孙叔坐在阳台上喝茶聊天。 云深问道:“孙叔,要不要在阳台上种点花花草草?” 孙叔摇头,“就我一个老头子,住这么大的房子,算了,别麻烦。” 云深有点愧疚。一直说要常回来看望孙叔,却一直没有做到。 孙叔笑呵呵的,“别多想。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总不能让你们天天陪着我这个老头子,提前过上退休生活。” 云深轻声一笑,“孙叔,你还不老。” 孙叔摆手,“老了!比不上以前。” “孙叔,我给你看看吧。”云深担心地看着孙叔。 孙叔笑笑,“自然衰老,不用担心。活到八十岁是没问题的。” 云深跟着笑起来。 “孙叔,黄国栋表现得怎么样?” 孙叔说道:“还不错。虽说比不上邓芳芳那么踏实,让人放心。不过那小伙子聪明,所有的事情教一遍两遍就能学会,手脚也麻利。还会想一些新花样。我开玩笑,说他性子太跳脱,选错专业了。” 云深好奇地问道:“那黄国栋怎么说?” 孙叔说道:“他说这个专业是他父母帮他选的。稳定,不受累。” 云深说道:“他父母也是一片苦心。我听邓芳芳说,黄国栋家里破产了,这事是真的吗?” 孙叔点头,“听他提起过一次,说他爸爸帮人担保,结果那人跑了,债务全算在他爸爸头上,家里的房子也都卖了。不过他妈妈好像是老师,还没退休,每个月都有工资拿,生活应该还能过下去。” “那就好。” 云深和孙叔又聊起老宋。 老宋一走就是三四年,连个音信都没有。有时候云深都在想,老宋会不会出了意外,无声无息死在外面。 呸呸呸! 每当这个时候,云深就会唾弃自己。好的不想,尽想着坏的。 云深进了书房,给老宋发了一封邮件。 即便老宋可能没机会上网,看不到这些邮件,云深还是坚持给他发邮件。 云深在邮件里写道:“师父,我已经接受了秦潜的求婚,很快我会和他订婚。到时候你会回来吗?” 云深盼着老宋能够早点回来。老宋对于她,亦师亦父。如果订婚的时候,老宋不在,会是人生一大缺憾。 如果结婚的时候,老宋同样不在,云深会遗憾一辈子。 “师姐,吃饭了。” 李思行来到书房,见云深坐在电脑前没动静,关心地问道:“怎么啦?” 云深说道:“我给师父发邮件。你看,从前年开始,每个月额一到两封邮件,加起来已经有三四十封邮件。可是师父一次都没看过。师弟,你担不担心师父?” 李思行坐下来,说道:“我试着给师父算了一次,算不出来。” “那你认为,师父是出事了吗?” 李思行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确定师父一定还活着,只是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 云深皱眉,“不知道师父待在哪个犄角旮旯,连网络都没有。” 李思行说道:“师姐别担心了。师父本事那么大,不会有事的。吃饭吧,一会饭菜该冷了。” 云深问道:“今天悦悦和木头怎么没来?” 李思行随口说道:“他们回石城去了。说是给张先生过生日。”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思行,“师弟,悦悦木头回石城,我是一点消息都没得到,你倒是对他们的行踪很清楚。” 李思行随口说道:“我和悦悦每天都有联系,网上联系。” 云深偷偷给悦悦竖起了大拇指。这小丫头,花样一样一样的。李思行不知不觉,已经入了悦悦的坑。 看看,天天联系,等于是悦悦天天都掌握了李思行的行踪。 一旦有哪个女孩子出现在李思行身边,悦悦肯定能在第一时间知道。然后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云深笑道:“我这个当师姐的,实在是太不称职。你看我们一个星期才联系一回,还比不上人家悦悦。” 李思行抓抓头发,不好意思地笑道:“那要不以后我也天天联系你?” 云深打了个×,“不用。我天天那么忙,你打我电话,我也未必能接到。” 李思行笑了起来,“师姐,你和秦少有天天联系吗?” “基本上两天联系一回。对了,我和秦潜快要订婚了,这事我告诉你了吗?” 李思行一脸震惊,“你和秦少要订婚?真的?孙叔,我师姐要订婚了。” 李思行激动地跑出去,朝孙叔喊道。 “听到了,听到了。”孙叔在餐厅里,已经坐下。 见到云深,孙叔就问道:“真要订婚?定了日子吗?” 云深在孙叔身边坐下,说道:“还没定日子。下个星期六,两边家长见面。” 孙叔笑道:“订婚也好。你和秦潜合适,早点修成正果,我们也替你开心。” 李思行一脸受到惊吓的模样,“师姐,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订婚。我以前以为你不会谈恋爱,结果你是最早谈恋爱的。我以为你不会结婚,结果你马上就要订婚了。我以为你可能不会要小孩,现在看来你应该是第一个要小孩的。果然,人不可貌相。” 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深说道:“我和秦潜之间,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师弟,你别说我,你也该谈个女朋友了吧。” 李思行摇头,“不着急。” 人家悦悦很着急。 云深也没点明,就让悦悦和李思行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的游戏。估计悦悦也是乐在其中。 吃过午饭,云深同李思行一起,给邓芳芳换国栋送午饭。 两人来到药房,就看到黄国栋凑在邓芳芳跟前说话。两人靠得很近,显得比较亲密。 “芳芳,我们送饭来了。” 邓芳芳瞬间站起来,显得有点慌乱。 黄国栋大叫道:“饭终于来了,都快饿死了。我和芳芳说叫快餐,芳芳死都不答应。她说中午有人送饭,我还不相信。没想到真的有人送饭。” 说完这些,黄国栋才想起云深是这家店的老板。当即又补充了一句,“老板好。” 云深笑道:“你们去里面慢慢吃,这里我来守着。” “谢谢老板。” 邓芳芳提着饭盒,去了里面休息室吃饭。 云深坐在柜台前面,盘点账目。 李思行则是整理货架和库存。 黄国栋探个头出来看了眼,“老板和她师弟做事好认真。” 邓芳芳说道:“那当然啦。云深两年读完五年的课程,不认真能做到吗?” 黄国栋竖起大拇指,太牛逼了。 “像我们这种普通人,就只能一年一年地读下去。” 邓芳芳轻声一笑,“我觉着这样挺好的。” 外面,云深埋首电脑盘账。 有人走进来,云深随口问道:“要买什么药?” “你们这是安和堂吧?” 云深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二十四五岁,带着眼镜,身形瘦高瘦高,穿着白衬衣和一条牛仔裤,白衬衣有点起皱。整个人看着其貌不扬。 云深点头,“对,这里就是安和堂。” “那我找邓芳芳。”男子说道。 云深好奇地打量眼前的男子,“请问你是?” “我是邓芳芳的大哥。他在这里上班,对吗?” 云深点头。果不其然,这人是邓芳芳的大哥,邓溪水。 云深冲里面喊道:“芳芳,有人找你。” 邓芳芳奇怪,不过还是赶紧放下碗筷走了出来。 刚走出几步,邓芳芳顿时愣住,停下脚步,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邓溪水,“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邓溪水见到邓芳芳,态度并不客气。完全没有兄妹长久不见面,甚为想念的亲热劲。 邓芳芳显得很局促,很紧张,完全没有主场作战的样子。 云深轻咳一声,“芳芳,带你大哥去对面咖啡馆坐一会吧。钱不用担心。” “谢谢!”邓芳芳很感激云深替她解了围。 邓芳芳赶紧走出来,“大哥,我们出去说吧。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 邓溪水对邓芳芳说道:“带路吧。” 邓芳芳赶紧将邓溪水带到对面的咖啡馆。 黄国栋站在门口好奇的看着。 他把碗筷一放,来到柜台,好奇地问道:“老板,芳芳兄弟姐妹很多吗?” 云深抬头看着黄国栋,“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芳芳家里四兄妹,她排行老二。你呢?你是独生子吗?” 黄国栋摇头,“我不是独生子,我还有个弟弟,在读高一。” 云深哦了一声,“我听说你家里现在比较困难,会影响你吗?” 黄国栋尴尬一笑,“有点影响吧。这不,我得出来打工挣生活费,学费。” 云深对黄国栋说道:“有什么困难就提出来。能帮的我们肯定会帮。还有,别为了打工赚钱就荒废了学业。” “谢谢老板。”黄国栋转眼又高兴起来。 云深笑道:“不用叫我老板。叫我名字就行。” “那多不好意思。” 云深笑了起来,黄国栋还会不好意思,开什么玩笑。 来了位老人,拿着药方抓药。 云深看完药方,说道:“婆婆,我给你诊个脉,行吗?” 老人盯着云深,这么年轻靠得住吗? 黄国栋连忙说道:“婆婆,这位是我们老板,她可是帝国大学皇家医学院的高材生,两年就读完了五年的课程。你让她看看,保准没错。” 云深朝黄国栋看去,还挺会吆喝的。 老人一听云深是皇家医学院的学霸,当即放心下来,伸出手,说道:“你给我看看。我不给钱的哦。” 云深笑道:“婆婆放心,不收你诊金。” 云深将手搭在老人的手腕上诊脉。 见云深面容严肃,动作专业,老人有点紧张地看着云深,“姑娘,我没事吧?” 云深放开老人的手腕,说道:“这个药方是以前的老药方,已经不适合你现在服用。我给你改一改,换一个药方,你看行吗?” 老人犹豫了一下,“这个药方,可是老医生开的。” “这个药方开了得有半年吧。你现在的身体和半年前是不一样的,不能再用当初的老药方。” 老人笑道:“姑娘,你可真厉害。看一眼就能看出我这药方是半年前开的。” 云深笑道:“我是学这个的,看方子是是基本功。” 老人问道:“你给我改个药方,会更贵吗?” 云深摇头,“不会更贵,只会更便宜。” 老人一听,当即做了决定,“那你就给我改药方吧,我信你。” 云深提笔,重新给老人开了一张药方,一式两份。一份交给老人保管,一份交给黄国栋抓药,做备份。 一共抓了六副药,忙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抓好。 云深暗自摇头,黄国栋抓药太慢。每一种药,都要一个个放在称上称一下,而且不是称一次,是称六次。光是称药,就得耽误好长一段时间。 加上药材种类繁多,这不,六副药,整整花费了半个小时。 给老人抓好药,收了钱,将老人送出药房。云深才同黄国栋说道:“抓药还是不够熟练,我看你好几次都开错了抽屉。” 黄国栋有点紧张。 云深对他说道:“多练习,不要偷懒。” “老板放心,我肯定多加练习。” 云深指着整面墙的立柜,对黄国栋说道:“这里面的药材都记得住吗?哪种药材放在哪个抽屉里,能准确想起来吗?” 黄国栋不好意思地说道:“有点难度。” 云深说道:“有点难度,那更应该多加努力。” “我听老板的。” 黄国栋朝对面张望了一眼,“老板,芳芳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出事吧。要不我去看一眼。” “那是她亲哥,能出什么事?算了,你还是去看一眼吧。” 云深也有点不放心。 邓家那摊狗血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黄国栋得到允许,兴冲冲地跑到对面。 李思行从库房里面走出来,说道:“邓芳芳家里很困难,对吧?她亲大哥找过来,会不会是为了钱?” 云深说道:“除了钱不会有第二个理由。” “她大哥不是在上班吗?工资应该不低吧。” 云深说道:“我听邓芳芳提过一次,她大哥一个月底薪六千,加上绩效,补贴,其他乱七八糟的,一个月下来应该能拿一万块左右。” “挺高的。”李思行说道。 云深说道:“她哥谈了个女朋友,要存钱准备结婚,说不定还要在京州买房子。” 李思行暗暗咋舌,“京州的房子这么贵,得工作多少年才能买得起。” “所以邓芳芳就得承担家庭重担。” 邓溪水将家庭责任丢给邓芳芳,自己存钱,美名其曰结婚买房。说起来,好像挺有道理,本质上还是自私。 难道邓芳芳就不需要结婚,不需要买房了吗? 女孩子,尤其是年轻女孩子,花钱的地方要比男生多。 再一个,邓芳芳自己也得存点钱。将来结婚,总不能所有的开销都让男方出。真那样的话,男方那边谁看得起邓芳芳?邓芳芳嫁过去,只能做低服小,当受气小媳妇。 云深摇摇头,邓家这盆狗血,那是一出接着一出。 李思行突然说道:“黄国栋好像和邓芳芳的大哥打起来了。” 云深闻言,心头一惊。抬头看去。 邓溪水和黄国栋正在拉扯,邓芳芳夹在中间,像是要哭了。 李思行问道:“要过去看看吗?” 云深皱眉,“你把人都带回来吧。告诉他们,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谈。凡事都是可以谈的。”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其实挺丢脸的。 第四卷 第361章 多管闲事(二更) 李思行去了对面。 李思行的战斗力杠杠的,一个人将黄国栋,邓溪水干趴下。然后将三个人都带了回来。 邓芳芳眼睛红肿,脸颊上面有四根手指印,这是被人打了巴掌? 云深朝黄国栋看去。 黄国栋还气呼呼,非常不忿。 黄国栋指着邓溪水,说道:“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他在打芳芳。我气不过,就说了两句。” 邓溪水大怒:“我打我自己的妹妹,关你屁事。你是我们家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们家的事情?” 黄国栋怒道:“你们家的破事,我没兴趣干涉。但是我见不得男人打女人。你一个大男人,打邓芳芳,要脸吗?” “我要不要脸,关你屁事。小子,我先告诉你,你想追求我家芳芳,得先过了我这一关。没我同意,你休想娶我家芳芳。”邓溪水还挺大声的,就像是在宣示主权。 邓芳芳大吼一声,“都别说了。哥,黄国栋只是我的同事,没有追求我,你别乱说。” 邓溪水瞪了眼邓芳芳,“芳芳,我告诉你,找男人可得擦亮眼睛。你可是帝国大学的高材生,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都能找。唯独不能找穷光蛋。像这种穷光蛋,你赶紧离他远一点。” 邓溪水指着黄国栋。 黄国栋怒不可歇,“王八蛋,你骂谁啊?” 黄国栋跳起来,朝邓溪水打去。 李思行赶紧拦住,“冷静点。” 邓溪水吓了一跳,连退两步,指着黄国栋,眼神心虚,嘴巴上却凶狠异常,“你,你想打谁?我告诉你,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报警抓你。” “你报警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黄国栋都快被气死了。 “黄国栋,你别说了。”邓芳芳大叫起来。 她面对黄国栋,冷漠地说道:“这是我的家事,你别管了,好不好?” 黄国栋不敢置信地看着邓芳芳,“芳芳,你哥打你,我替你出头。你不感激我就算了,你竟然还让我别管闲事?” 邓芳芳低着头,神色冷漠,“就当是我求你,别管我的事情,好不好?” 黄国栋连连冷笑,“好,好得很。下次你让你哥打死,我也不会管你。” 黄国栋一甩手,跑了出去。 李思行想追,想想,还是没追上去。 云深说道:“不用担心。他一个大男人,不会有事。” 李思行苦笑一声,这都叫什么事啊! 云深冷眼看着邓芳芳,还有邓溪水,说道:“你们谈完了吗?要是没谈完的话,就去里面休息室谈吧。这样就不用担心吵到别人。” 邓芳芳说道:“不用了。我们已经谈完了。” “哪里谈完了?”邓溪水大叫起来,“芳芳,除非你答应每个月给家里两千五百块,否则这件事就谈不完。” 邓芳芳平静地说道:“大哥,你也看到了,药房多招了一个人,我的上班时间也少了。所以每个月只有两千五的工资。给家里两千五,你是让我喝西北风吗?” 邓溪水怒道:“从来只听说涨工资,没听说还有降工资的。我不信。” “我老板就在这里,你可以问我老板。”邓芳芳指着云深,同邓溪水说道。 云深面无表情地看着邓溪水,“我是安和堂的老板。我先说清楚,你们的家事,我不过问。只是别影响到药房的生意。否则我只能开除邓芳芳。” 一听要开除邓芳芳,邓溪水顿时急了,连忙保证,“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影响到药房的生意。那个,我想问一声,芳芳现在的工资真的只有两千五?” 云深板着脸说道:“你说的没错,邓芳芳现在的工资是两千五。店里多招了一个人,邓芳芳每天上班时间减少,工资自然也要减少。” 邓溪水跺脚,“店里的活邓芳芳一个人就能干完,为什么要多招一个人。就不能把那个叫黄国栋的给辞退吗?” 云深冷哼一声。 邓芳芳说道:“大哥,你别开玩笑了,好吗?我马上升大三,功课越来越重,空闲时间越来越少,店里面的事情我一个人根本做不完。店里多请一个人,本就是应该的。” “什么应该?本该是你的工资,却被别人领了,这还叫应该。你就不能多花点时间在工作上?”邓溪水非常不满的看着邓芳芳。 邓芳芳冷漠地问道:“大哥的意思是让我逃课吗?” “大学逃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别人能逃课,难道你不行?” 邓芳芳苦涩一笑,“大哥,你别忘了,我读的是医学院,不是其他专业。抓错药是要死人的。你叫我逃课,你是想让我毕不了业吗?”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邓溪水满是轻蔑不屑。 邓芳芳咬着牙,说道:“就是有我说的那么严重。每个月额两千块,只有这么多。大哥如果再逼我,那我就一分钱都不给。你看着办吧。” “你,你……还有没有良心?爸妈说你是白眼狼,这话果然没说错。你就是一头白眼狼。” 邓溪水的眼中满是恨意。 邓芳芳沉默不语,态度明确。 云深板着脸,说道:“你们要吵,就去休息室吵。在这里吵闹,像什么话。” 邓芳芳一脸愧疚地看着云深,“云深,给你添麻烦了。我和我哥没什么可吵的。” 邓溪水指着邓芳芳,看样子,很想抽邓芳芳两巴掌。 “你,你好得很。有种你别回家。” 邓溪水怒气冲冲地走了。 邓溪水一走,邓芳芳哇的一声哭出来,又赶紧收住声音,无声落泪。 云深皱眉,抽了两张纸巾给邓芳芳,“擦擦眼泪。” 邓芳芳死死的咬着唇,从云深手上接着纸巾,使劲地擦拭眼睛。 云深说道:“你刚才做得挺好,没必要哭。” 邓芳芳抽噎了两声,“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哥估计还不会走。” 其实邓芳芳的工资还是三千,并没有因为多了黄国栋,就把她的工资降低。倒是黄国栋,目前领的是两千五的工资。毕竟他的基础没有邓芳芳那么扎实。 等什么时候黄国栋的业务能力上来了,再给他涨工资。 云深说道:“不用谢。真正帮你的人是黄国栋,他都被你气跑了。” 邓芳芳低着头,“我,我也是没办法。” 云深说道:“给你半天假,你去把人追回来吧。” “我……他现在肯定不想见我。” 云深说道:“见不见是黄国栋的事情,找不找则是你的事情。他帮了你,你至少该和他说一声谢谢。” 邓芳芳还是摇头,“还是等晚上回学校吧。到时候我当年给他道歉。” 云深没有勉强邓芳芳。 云深问道:“你家的事情,这次能解决吗?” 邓芳芳苦笑一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哥是个很节省的人。别人都说他吝啬,不光是对别人吝啬,他对他自己也很吝啬。五百块钱不多,但是一年攒下来就有六千块钱,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他肯定不舍得。” 云深说道:“不舍得也要掏钱,这是原则问题。养家的重担,不该让你一个人来挑。而且你还是学生,你哥有正式工作。” 邓芳芳叹了一声,很苦恼。 李思行说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种事情不好处理。” 李思行想起自己爷爷奶奶,自家各路亲戚,也很心塞。 偏偏这些亲戚,有时候还甩不掉。 邓芳芳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 邓芳芳情绪低落,心不在焉。看样子,下午是指望不上邓芳芳。云深直接让她去库房整理药材。给她一点时间,让她自己调整。 邓芳芳说了一声谢谢。 云深笑道:“不用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今天就做得挺好。” 邓芳芳唯有苦笑。 邓芳芳去库房平复情绪。 李思行和云深相视一笑。 李思行说道:“我给黄国栋打个电话吧。可别出什么事。” “那你打吧。” 李思行拨通黄国栋的电话,电话接通,黄国栋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喂。 李思行担心地问道:“黄国栋,你现在在哪里?邓芳芳她哥已经走了,你现在可以回来。” 黄国栋说道:“我给老板请半天假。我现在在车上,打算去海边。” 李思行捂着电话,对云深说道:“黄国栋坐车去海边。” “你让他早点回来。就说今天发工资。” 李思行对云深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这个主意很不错。 李思行对黄国栋说道:“你现在能不能回来?今天发工资。” 黄国栋开始纠结,“真的今天发吗?不是说每个月十号发工资吗?” 李思行说道:“提前了。今天发工资,回来吗?” “那我回去吧。估计要半个小时。” “行,那你快点回来。” 李思行挂了电话,冲云深笑道、“一听说发工资,他就答应回来。” 云深笑了起来,黄国栋的脾气还挺小孩子。 李思行一脸八卦地问云深,“师姐,黄国栋是不是喜欢邓芳芳?” 云深摇头,“这个问题你别问我,我不知道。反正邓芳芳说她和黄国栋只是普通同事关系,没有超出这个界限。” “之前在咖啡馆,我看黄国栋的情绪特别激动。邓芳芳被她大哥打了一巴掌,他比邓芳芳还要愤怒。” 云深说道:“或许换国栋是一个充满了正义感的人。” 李思行好笑地看着云深,“师姐,这话你信吗?” 云深挑眉,“师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 “我一直都很敏锐。” 切! 悦悦挖坑,怎么没见李思行这么敏锐。 说到底,还是当局者迷。 半个小时后,黄国栋做公交回到安和堂。 进了药房,没看到邓芳芳,黄国栋的脸色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点。 “老板,真的发工资吗?” 云深点头,“当然。我们不会拿发工资这么严肃的事情骗你回来。” 黄国栋笑了起来,“终于有钱了。” “你现在很穷吗?没钱,那你吃饭怎么办?”云深好奇地问道。 黄国栋笑道:“当然是找室友借啊,偶尔蹭一下饭。反正很容易就对付过去了。” 云深问道:“一个月的工资够你花吗?以前你一个月的生活费应该不少吧。” “没有。我爸妈对我管的很严,一个月只给两千块生活费。” 李思行说道:“一个月两千块够用。我们寝室有个人一个月只有八百块生活费。” 黄国栋很惊讶,“八百块怎么活啊?” 李思行说道:“天天吃食堂,基本上够用。” 邓芳芳从库房里出来。 她早就听到黄国栋说话的声音,知道黄国栋回来了。 邓芳芳给自己加油打气,鼓足了勇气,才从库房里走出来。 邓芳芳有点不敢看黄国栋,不过她还是说道:“今天的事谢谢你。” 黄国栋冷声冷气地说道:“不用谢。” 转过头,不看邓芳芳,也没给邓芳芳一个正眼。 邓芳芳很难过,“对不起。” “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是我多管闲事。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以后再也不过问,绝不再多管闲事。” 黄国栋直接怼回去,半点没客气。 邓芳芳快要哭了。 她想和黄国栋解释,可是黄国栋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只和云深他们说话,理都不理她。 邓芳芳朝云深求助,云深爱莫能助。 这种事情,云深不可能插手。得靠邓芳芳自己去解决。 邓芳芳很苦恼,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寻找机会和黄国栋说话,每一次,黄国栋都是扭头看向别处。两个人完全没办法好好说话。 邓芳芳低着头,很落寞。 云深给两人发了工资。直接通过网上银行打在两人的银行卡上。 “工资发了,你们自己查查银行卡,看看有没有收到。” 黄国栋的银行卡开通了短信服务,短信发送到手机上,黄国栋一看,笑道:“到账了,谢谢老板。今晚可以吃大餐。” 邓芳芳舍不得每个月两块钱的手机短信服务,所以她只能拨打银行服务电话查询账户。 查过之后,邓芳芳同云深说道:“我的也到账了。” “到账就好。我和李思行先回去,你们两个人看店。五点钟的时候,孙叔会过来。” 说完,云深就开始收拾东西。 黄国栋一脸不乐意,“我们两个人看店,是不是太浪费了。” 云深白了黄国栋一眼,“以前你们两个人一起看店,怎么没听你说浪费。好好做事,表现好的话,以后给你涨工资。” 看在有涨工资的机会上,黄国栋勉强接受同邓芳芳一起看店。 云深和李思行一走,店里面就只剩下邓芳芳和黄国栋。 没客人,黄国栋就拿出手机玩单机游戏。 邓芳芳拿着鸡毛掸子扫灰。 好几次,邓芳芳走到黄国栋面前,张嘴想要说话,换国栋都直接无视。 邓芳芳心里头挺难过的。 她实在是憋不住了,也不管黄国栋有没有听,自顾自的说道:“我家里很穷,超乎想象的穷。不知道你没有见过那种很老的土胚房。就是用那种没有烧过的土砖砌房子。我家就是那种。 我家的房子,还是几十年前,我爷爷还年轻的时候建的。土胚房住久了,会有一个个的洞,有的洞是因为风化,有的洞是因为耗子打的。 我家的房子有很多洞,冬天住在里面,都能听到外面呜呜的吹风。夏天的晚上,经常能听到耗子从房梁上跑过去。” “不养猫吗?”黄国栋突然开口问道。 邓芳芳苦笑一声,“养了猫。可是房子太破了,就算养了猫还是会有耗子。” 黄国栋问道:“耗子会跑到床上去吗?” 邓芳芳摇头,“不会。农村的耗子都很聪明,很少在人前露面。不像城里的耗子,白天都敢出来。” “你家那么穷,那你怎么读书?” 第四卷 第362章 到此结束(一更) 邓芳芳轻声说道:“我们老家附近有矿山,还有林场。小时候,矿山都是私人老板承包,舍不得添设备,都是人工背矿。我们就去矿上背矿,背一背篼石矿出来,能得一毛钱。不过后来涨价了,涨到五毛。 夏天的时候,我们会去山上采菌子来卖,能卖不少钱。隔壁村有人养鱼,需要大量的鱼草。放暑假的时候,我们就去割鱼草卖,一斤五分钱,一天一百斤能得五块钱。一个暑假下来,我们的学费基本就够了。反正什么能挣钱,我们就做什么。” “那你爸妈呢?他们一点收入都没有吗?” 黄国栋很震惊。他从来不知道,别人的求学路这么辛苦。 邓芳芳低着头,说道:“我爸跟我妈的身体都不好,又没有技术。不能出去打工,只能留在家里,守着一亩三分地。种田挣不了钱,最多就是让全家人饿不死。想要读书,就只能靠我们自己出门挣钱。” 黄国栋皱眉,“你们……你父母怎么舍得?难道一点都不心疼吗?” 邓芳芳轻笑一声,“我爸妈对我们说,他们没本事,我们想跳出这个家,只能靠自己。所以,我们从小就是靠自己挣钱交学费,靠自己挣钱买文具,靠自己挣钱交书本费,住宿费。 小时候过得太苦了,所以我大哥对每一分钱都看得很重。五百块钱,在所有人看来都不算什么。可是在我们家人眼里,五百块是一笔大钱。我大哥打我,只是因为他太在乎这笔钱。并不是真的恨我。” 黄国栋皱眉,“养家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而且你大哥现在也不差五百块钱。你这么帮他说话,他又不知道。而且我也不在乎你大哥是怎么想的,我只是想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邓芳芳低头,沉默。 黄国栋觉着没意思。每一次谈到关键地方,邓芳芳就用沉默来敷衍他。 恰好这个时候有客人来买药,黄国栋赶紧起身招呼。 等送走了客人,黄国栋继续坐在柜台前面打单机游戏。 邓芳芳看着黄国栋,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最后,她深深吸一口气,说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黄国栋摆手,“换做别的女孩子被男人打,只要我看到,我也会冲出去。” 邓芳芳有点尴尬。 想了想,她又说道:“总之我很感谢你。你是第一个这么在意我的人,也是第一个冲出来替我出头的人。我会一直记得。” 黄国栋放下手机,瞪着邓芳芳,“邓芳芳,你有心吗?” 邓芳芳一脸茫然。她不懂这个问题。 “我对你怎么样,你真的看不出来?” 黄国栋见邓芳芳没反应,顿时自嘲一笑,“算了,你就当我刚才神经病,什么都没说过。” “我不懂你的意思。”邓芳芳弱弱地说道。 黄国栋嗤笑一声,“有什么不懂的。你要是有心,你能感受不到。” 邓芳芳的脸色煞白,“我,我家里很穷。” 黄国栋恒了一声,“我家欠着债务,现在连房子都卖了。比你家更穷。你家至少没有负债。” 邓芳芳又说道:“我父母年龄大了,身体不好,家里负担很重。” 黄国栋点头,“我知道。不过我相信一切都会变好。你有这个信心吗?” 邓芳芳茫然。 黄国栋又说道:“毕业后,我会考帝国医院药房的工作。我听师哥师姐们说,皇家医学院的学生考帝国医院,比别的医学院学生更有优势,只要我能保持成绩在年纪前十五名。你呢,毕业后你会留在京州吗?” 邓芳芳弱弱地说道:“我没想好。” 黄国栋皱眉,感觉这天没办法聊下去。、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烦躁。 邓芳芳突然开口说道,“我这人不漂亮,生性节俭,别人都说我抠门。” “邓芳芳,你说这些有意思吗?你烦不烦?” 黄国栋突然对邓芳芳吼起来。 邓芳芳被吓住了,怯怯地看着黄国栋,不明白黄国栋为什么突然发脾气。 黄国栋很烦躁,“算了。什么都别说了。是我不成熟,我什么都没想好,我有错。你随便吧。” 黄国栋跑到库房平复心情。 邓芳芳坐在椅子上,眼泪无声无息落下。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黄国栋是讨厌他了吗? 从此以后,两人只是陌生的同事? 邓芳芳擦掉眼泪,她鄙视自己。 为什么总是那么胆怯?为什么总是放不下? 邓芳芳站起来,走进柜台里面,查看今天的流水。心情却已经低到了地狱,她想,未来她都无法开心起来。 黄国栋在库房里坐了半个小时,并没有等到邓芳芳。 黄国栋自嘲一笑,他果然把自己看得太高。 他又不是邓芳芳的什么人,邓芳芳凭什么为他考虑,凭什么要来安慰他。 黄国栋笑了笑,算了吧,都是他自作多情。 黄国栋平复了心情,从库房里走出来。 他的目光同邓芳芳的目光撞上,又迅速移开。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邓芳芳看着黄国栋,本想说点什么。 可是看着黄国栋移开了目光,所有想说的话,邓芳芳瞬间全部咽了下去。 邓芳芳低着头,情绪低落。 黄国栋倒是调整过来,嘴里哼着歌。 等到客人上门,他就主动上前招呼客人。 有老人来配药,黄国栋主动接过药方。 黄国栋配药不熟练,老人等得不耐烦,邓芳芳上前帮忙。 两个人距离靠近,都特别尴尬,很不自然。 好在,药终于配好了。 送走了老人,两人迅速分开。各忙各的。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等到下午五点,孙叔来到药方接班。 孙叔目光老辣,一看两个人的状态,就知道这二人闹了矛盾。 孙叔也不点破,直接问道:“你们两个人的排班,要不要错开?这样的话,你们两个人都能多出一点时间。” 邓芳芳朝黄国栋看去,黄国栋也下意识地看着邓芳芳。 两人目光接触,又迅速分开。 “可以!”这是黄国栋。 “不用。”这是邓芳芳。 两人再次朝对方看去,这一次目光接触的时间稍微长一点,足有四五秒钟。 黄国栋说道:“不用改排班。” 邓芳芳说道:“另外排班吧。” 孙叔乐呵呵的,“你们两个慢慢商量吧。商量好了再来告诉我。” 孙叔坐在柜台里面,戴上老花眼镜看报纸。 报纸上的内容,孙叔都没在意。他一直留意着那两个人。 两个人都站着没动,看着真让人着急。 黄国栋假装去倒水喝,邓芳芳也赶紧拿起水杯去倒水。 于是两人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 “一起上班吗?”邓芳芳小心翼翼地问道。 黄国栋挑眉,“干什么一起上班?你看着我不觉着烦吗?” 邓芳芳连连摇头,“没有,我没有烦你。” 黄国栋沉默下来。 沉默过后,黄国栋嘲讽一笑,“邓芳芳,你是不是讨厌我?觉我我这个人幼稚,思想单纯,没有经历过生活压力,根本不配和你站在一起。” “没有,你误会了。”邓芳芳连连摆手,紧张到手心出汗。 黄国栋突然没了同邓芳芳说话的兴趣,“算了,这件事你拿主意。你说按照原先的排班,我没意见。” 说完,黄国栋端着水杯就离开了。 邓芳芳很沮丧,她似乎和黄国栋无法好好的说话。似乎说什么都是错的。 邓芳芳拍了下自己的脸颊,拿出手机,点击相机,看着自己的脸。 一张丧丧的脸,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这样普通的姿色,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 她不该自作多情,也不该自视甚高,更不应该耽误别人的时间。 邓芳芳收起手机,心里头已经想得很明白。 邓芳芳来到孙叔面前,说道:“孙叔,我和黄国栋的排班,我想调整一下。” 孙叔看着邓芳芳,问道:“想好了?” 邓芳芳点头。 孙叔朝黄国栋看去。 黄国栋黑着一张脸,喘了两口气,然后硬声硬气地说道:“我没意见。邓芳芳说什么就是什么。” 孙叔摇摇头,年轻人啊!还是因为太年轻。 孙叔说道:“那就重新排班吧。你们自己商量,怎么安排时间。” 邓芳芳看着黄国栋,又赶紧低下头。 邓芳芳说道:“我上一三五七。二四六就他来吧。” 黄国栋说道:“不能这么排,得按照课程表来排。” 邓芳芳说道:“马上就期末了,这个学期的课程基本上都已经上完。等到下学期开学,再重新排一次就行了。” 黄国栋张口结舌。 孙叔点点头,“这样也行。那暑假呢?暑假你们怎么排班?” 邓芳芳说道:“暑假我全职。” 黄国栋连忙说道:“暑假我也全职。” 邓芳芳蹙眉。 黄国栋就说道:“暑假我也想多挣一点钱,吧学费攒起来。” 孙叔左右看看,“你们商量好了?” 邓芳芳点头,黄国栋也跟着点头。 孙叔笑道:“那行。以后就按照刚才商量的上班。邓芳芳,一三五七。黄国栋二四六,不要忘了。” 邓芳芳小声说道:“多谢孙叔,我不会忘。” 孙叔挥挥手,“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行。” “孙叔,那我先走了。” 邓芳芳背起书包,走出药房。 黄国栋跟在后面。 安喝汤离学校才一站路的距离,无论是走路,还是骑自行车,亦或是坐地铁都可以。 黄国栋选择骑自行车,邓芳芳选择走路。 邓芳芳眼睁睁看着黄国栋扫了一辆自行车离开,心里头酸酸的,有点难受。 转眼,邓芳芳又自嘲一笑。何必矫情。 自己的决定,自己承担后果。 一切到此为止,就这样吧! 邓芳芳回到寝室,心情有点沮丧。 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班上有人找邓芳芳,想要抄她的笔记。 邓芳芳拿出笔记,递给同学,“你拿去抄吧,明天记得还给我。” “我抄完了就还给你。” 邓芳芳突然不想借了。 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口,实在是不好意思收回来。只能看着同学把自己的笔记带走。 黄国栋领了工资,先还了钱,然后答应寝室的哥们,晚上出门吃大餐。 寝室里的人都兴奋地叫起来。 有人好奇地问道:“黄国栋,你的工资够高的啊。那邓芳芳的工资是不是比你还要高?” 黄国栋说道:“她是老员工,比我高是应该的。” “真羡慕黄国栋,能找到这么好的兼职。” “可以去追邓芳芳啊,她工资高,够两个人花。” 寝室里有人开玩笑说道。 黄国栋呵呵两声,“算了吧。邓芳芳每个月挣的钱,大部分都要寄回家里。她家里很穷的,全靠她养。” 寝室里的哥们一听,一个个都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邓芳芳还在读书,就要养家?” 黄国栋点头,“千真万确,没有骗你们。” “不追了,不追了。” 负担这么大的女孩子,谁敢追。追过来,就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还不能有怨言。 看着室友们的反应,黄国栋笑了笑,果然大家都很肤浅。 唯独他不肤浅,只可惜人家邓芳芳根本不在乎。 黄国栋觉着特没意思,不在乎就不在乎吧。今晚喝了酒,明天早上起来,又是新的一天。到时候,他会开始新的生活,有新的女孩子。 至于邓芳芳,谁管她。 这个晚上,钟璐和裴训在教室里自习,两人免不了斗嘴几句。 许文静躺在床上看书,一边吃,一边复习。 邓芳芳去了教室,差一点和陈海洋撞上。幸好她反应够快,赶紧掉头,走东边的楼梯上楼。 云深将论文传给了医学杂志社。再有一个星期,她的论文就会出现在专业这杂质上,头版。 同时,云深将毕业论文发给导师审核。 终于忙完了论文,云深照例去操场上跑步。 操场上有很多鸳鸯,每次经过小树林的时候,总能看到一对对的鸳鸯抱在一起。 云深跑步,心无旁骛。 不过她发现,天气热了起来后,夜跑的人也多了起来。 男生女生都有。 还有人在操场上踢球。球都看不清楚,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踢的。 有人加入了云深跑步的行列,沉默地跟在云深身边。 云深扭头一看,是司易。 真是好久不见。 她正想找司易,没想到司易自己找了过来。 司易盯着云深,目光像是一道利剑,想要将云深刺穿。 “我听说你和秦潜订婚了?” 云深喘了一口气,说道:“准备订婚。” “你该知道,身为隐世门派的传人,不应该和世家子弟结婚。” 云深嘲讽一笑,“京州司家,一百年前帝国最大的世家豪门。你身为司家后人,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这句话。” 司易面无表情,“司家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往云烟。”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司易,“很多事情我没追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比如萧成义背后的人。” 司易皱眉。 云深嘲讽一笑,“那么多人盯着我手上的药剂,这些人派萧成义为代表来接近我。萧成义,或者说萧家又是九头鸟的创始人。这帮人一个个狼子野心,一边想要长生不老,一边想要搞风搞雨。 都说九头鸟是一群科学狂人,我看分明是一群怕死的人。他们也说这里面水深,让我别掺和,我也不想掺和,但是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司家,还有上面那些人,其实都是一丘之貉。司易,别人可以来指责我,但是你不行,你没资格。我想,你当初拜入九玄门门下,也是想借九玄门的力量为你司家所用。 如今你们司家的目的达到了。你们司家和萧家,这两个丧家之犬,终于联手做成了这个局,重新回到帝国世家行列。对了,我差点忘了对你说一声恭喜。” 第四卷 第363章 在心里生根发芽(二更) 云深极尽嘲讽,司易面不改色。 司易说道:“你也说这是个局。有的人早就看破了这个局,却偏要加入进来,还不是因为有利可图。” 云深笑了笑,“然后你们就将主意打在我头上?” 司易说道:“当初我拜入九玄门,本想学古医。但是因为形势所逼,我不得不改学剑术。当然,我本来就有学习剑术的天赋。” 云深笑道:“你别和我说那么多。药剂我已经交出来了,有什么事情,去找云诉。云诉是我的全权代理。” “我来,不是为了药剂。” 云深挑眉,“阻止我嫁给秦潜?司易,你有那资格吗?” “你师父会同意你嫁给秦潜吗?” “你什么意思?你有我师父的下落?” 司易面无表情地看着云深,“我没有你师父的消息。不过我确信,他应该不会同意你的婚事。” 云深摆手,“你错了。你根本不了解老宋。我嫁给秦潜,老宋只会祝福,不会反对。司易,别拿你想法去揣测我们。我们是不一样的。” “如果你真的要嫁给秦潜,九玄门只能将你逐出门墙。” 云深嘲讽一笑,“要不要把我逐出门墙,你说了不算,得我师父说了才算。我要是没记错,我师父是青峰道人门下。而你是掌门门下。我们虽然都是九玄门门徒,但是对内,青峰道人坐下同掌门坐下,本就是对立的。所以,想要将我逐出门墙,请拿我家祖师爷的手笔给我。” 司易沉默,显然拿不出祖师爷的手笔。 云深冷笑一声,说道:“药剂我已经给了,所以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 司易突然开口说道:“你以为九头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云深皱眉看着司易。 司易继续问道:“你真的以为九头鸟是一群科学狂人组成的吗?” 云深反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易说道:“萧家和司家想重回世家,想要得到世家的认可,就必须给他们足够的诱惑。有什么比长生,比治好癌症更能吸引人?九头鸟的成立,一开始就是为了满足上面那些人的需要。而且所有的研发资金,招募人员的资金,都来自于财团。财团不是司家和萧家独有,而是所有人一起掌控着财团。现在,九头鸟已经被解散,但是财团还在。” 云深问道:“财团还在,那又如何?” 司易说道:“也就是说,那些人依旧抱成一团,利用财团敛财。”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不是特勤局员工,我管不了这些事。”云深面色平静,心中却惊疑不定。 司易将这些内幕告诉她,到底有几个意思。 司易笑了笑,说道:“在这个局里面,没有人是无辜的。京州任何一个世家,都不是无辜的。因为财团本身就有他们的一份。” 云深皱眉,“秦家,牧家,云家?” 司易点头,“对,秦家,牧家,云家都是财团董事会成员。” “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云深警惕地看着司易。 司易皱眉,“你即将嫁给秦潜,秦家是财团的成员,财团又是九头鸟背后的金主,你不愤怒?” 云深嘲讽一笑,“我为什么要愤怒?我和财团有仇吗?真正同我对上的人,只有一个祝怜。其他所有人,包括萧成义,都躲在后面,暗搓搓地关注着我的实验进展。我的确看不起他们,但是不代表我会和他们为敌。司易,莫非你想让我同所有人为敌?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浑水摸鱼?掌控财团?” 司易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你不在意财团,那今天的对话就当没有发生过。再见。” 说完,司易就跑走了,走得干脆利落。 云深停下脚步,摇摇头,讥讽一笑。 这些人的脑子里,整天装的都是利益,斗争,累不累? 至于司易提到的财团,云深完全不关心。 药剂的配方在她手里面。上面那些人指望着长命百岁,就得对她客气点。否则三年能升级的药剂,她可以无限期拖延下去。 云深甩甩头,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甩出脑袋,然后继续跑步。 跑了十圈,云深又走了半圈,等浑身的肌肉松弛得差不多了,云深背上书包回寝室。 寝室挺热闹的,隔壁寝室的人都在,原来是在一起追剧。 云深走进寝室,同大家打招呼。 大家都专心致志的追剧,连给云深一个正眼的时间都没有。 云深放下书包,拿着洗脸盘去洗手间洗澡。 洗手间竟然有人,邓芳芳在里面,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芳芳,你在啊!我还以为你没回来。” 邓芳芳笑笑,“你要洗澡,那我先出去。” 邓芳芳的情绪明显不对,云深没多问。想也想得到,肯定是因为同黄国栋之间的矛盾。 云深洗完澡出来,隔壁寝室的人已经散了。 云深擦着头发,在想明天的安排。 许文静突然问道:“云深,下学期你还住寝室吗?你是不是要申请研究生寝室?” 云深说道:“现在还没决定。我可能不住学校。” “不住学校?那太爽了。就是不能天天看到你。” 云深笑了笑,“想见我还不容易。直接去医院,我肯定天天都在医院。” 许文静摆手,“我就不去医院了。等我实习的时候再说吧。” 云深上床,刷手机玩。 下个月云慎的电影就要上映了,网络上已经开始了密集宣传。 几乎每一个关于云慎的新闻下面,都会有人提到游安安。 云深蹙眉,到底是网友们真的这么想念游安安。还是有人在背后带节奏,故意黑云慎。 云深给云慎发了个消息,提醒云慎注意网上的风向。 云慎很快回了消息,“不用担心。有人眼红,想要恶心我。这种小伎俩,想要搞臭我,简直是开玩笑。” 云深问道:“爸爸,游安安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云慎:“在监狱里关着。云诏每个月都会去看望她。” “云诏快期末考试了吧。他有信心吗?” 云慎:“我看他那样子,信心挺足的。到底能不能考好,得拿了成绩单才知道。” 云深问道:“爸爸,网络上那些谣言,真的没影响吗?” 云慎:“不用担心。这种事情每次电影上映之前,都会来一次。” 云深写道:“可是这次不同。你和游安安离婚了,离婚内情外界并不知道。很多人都以为是你对不起游安安。要是真的放任不管的话,我担心网上的吃瓜群众要被带节奏了。 到时候,爸爸你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负心渣男,对你的个人形象,还有电影宣传,都非常不利。我认为,这件事还是要重视起来。能查到源头,就从源头掐灭。查不到源头,就该将网络上的不实谣言删掉。” 云慎:“明天我召集公司的人开会。到时候我会派人专门盯着网上的消息。谢谢宝贝闺女,这么关心爸爸的事情。” 云深皱皱鼻子,“你是我爸爸,我当然要关心。爸爸,这次你的电影一样会大爆吧?” 云慎笑了起来,写道:“大爆是目标。就算没有大爆也没关系。这部电影最终目标,是冲击明年年初的电影奖项。” “祝爸爸心想事成,旗开得胜。我会组织公司的员工去包场开电影。” 云慎在家里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写道:“谢谢宝贝闺女。包场不用了,员工们愿意看就去看,不愿意也别勉强。” 云深发了个笑脸过去,“爸爸,云诤找你去了吗?” “找了。臭小子,竟然瞒着所有人收购了一家文学网站。” 云深偷偷一笑,云诤唯独没有瞒着她。 云深问道:“爸爸,云诤的想法可以实现吗?” 云慎:“当然可以。虽说现在来强占网络视频这块资源有点迟了,不过有大量资金支持,加上我在圈内的人脉关系,还是可以做的。再一个,我们云家也不能总是抱着传统行业。新兴行业,是时候插手去做。” 云深问道:“云诤很怕大伯知道他不务正业。爸爸,你会替他保密吗?” 云慎哈哈一笑,“这种事情哪里需要保密。云诤有这个志向和野心,你大伯支持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反对。泛娱乐产业,是未来的趋势。早一点布局,就能早一点抢占这个市场。云诤的思路很好,他着眼于未来,没有死守传统。我们云家,也需要作出一点改变。云诤很好。” 云深问道:“爸爸,你这番话有和云诤说吗?” 云慎:“说了。我让他放心,这件事我会全力支持他。你大伯那里,我也让他别担心,我会替他兜着。” 云深笑了起来,“谢谢爸爸。” 云慎写道:“你也投资吧。这些新兴产业,还是让你们年轻人去玩。” 云深笑了笑,写道:“我肯定会投资。不过我不会参与具体的管理,我太忙了。” “别忙到忘记吃饭休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云慎又担心起来。 云深笑道:“爸爸放心,我每天都会尽量按时吃饭,我很怕死的。” 云慎大笑起来。 和云深聊天,他总是这么快乐,开心。 有女如此,满足了。 云诏从楼上下来。他听到楼下书房传来云慎的大笑声。 云诏躲在柱子后面偷听了一会,什么都没听到,除了云慎的笑声。 云诏这才发现,云慎是在发消息,没有说话。 云诏不用猜,也知道同云慎打字聊天的人是云深。 除了云深,没有人会让云慎这么开心。 云诏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 他在云慎这里,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关注。也从来没有一次,云慎因为他而哈哈大笑。 云诏神情落寞,独自一个人上楼,打算继续看书。 可是他坐在书桌前,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脑海里回响着云慎的笑声,还有母亲游安安对他说的那些话。 “除了妈妈,这世上没有人会真心的在乎你,关心你。” “你爸爸有了云深,他怎么可能在乎你。最多就是问问你的学业成绩,其他方面,他有过问过一句吗?” “你要努力读书,证明你不比云家任何人差。” “妈妈的钱,全都留个你。你爸爸的钱,至少有一半会分给云深。还有那些股份,你爸爸肯定也会留给云深。在你爸爸心目中,只有云深才是他的孩子。” “你在外面不能忘了妈妈。妈妈将你拉扯大,不容易。将来云谨出狱,你还得靠妈妈帮你应付。要不然,云谨缠着你,你怎么办?你能指望你爸爸吗?” “你们现在住的地方,地皮是云家的。但是产权已经在你爸爸手上。你要想办法,将产权拿到手。那里的土地寸土寸金,拿到产权比什么都强。” “你别和云深比。云深是女孩子,早晚要出嫁。就算她姓云也没有用。你是男孩子,是你爸爸唯一的儿子。你得争气,让你爸爸看到你的价值。你要记住,总有一天你爸爸得明白,云家四房还得靠你支撑门户。” …… 游安安说了太多太多,就像是复读机一样,在云诏的脑海里反复的播放。 云诏很烦躁。他到底要怎么做? 他也想取悦爸爸云慎,也想将云深比下去。 可是好像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真正取悦云慎,也无法将云深比下去。 云诏有很深的挫败感。 他想从云深那里取经,学习云深的方法。 可是他学不来。他和云深的性格是完全不同的。 云诏干脆将书本丢在一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怎么办,要是这次考试考不好的话,爸爸会对他更加失望。 可是现在,他并没有多少信心能够考好。 云诏烦躁得想要打人。 没东西排解,干脆打开电脑玩游戏。 只有沉浸在游戏里的时候,他才能找到自信。 云诏打游戏,打到废寝忘食,根本忘了时间。 云慎在书房里忙完了,上楼睡觉。 经过云诏的卧室,看到里面还亮着灯。 于是云慎偷偷推开卧室房门,想要提醒云诏早点休息,读书也得讲究劳逸结合。 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一个对着电脑游戏奋战的云诏。 “这么晚你不睡觉,还在打游戏?” 云慎很震惊,很生气,也很失望。 云诏像是被抓包的小偷,紧张,心虚,无从表述。 云诏赶紧取下耳机,然后站起来,“我,我复习累了,就打了一会。” “现在几点了?明天还要读书,你现在还在打游戏。看书累了,不能上床睡觉?” 云慎真的很失望,很失望。 云诏不仅熬夜打游戏,而且还撒谎。 云诏偷偷瞥了眼闹钟,才发现已经凌晨一点半。 完了! 云诏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今天完了。 他感觉只是打了一会游戏,没想到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云慎失望地看着云诏,“把电脑关了,赶紧上床睡觉。” 云诏意外,云慎竟然没有骂他。 云慎根本不想骂云诏。 骂了他,有用吗? 这么晚,大骂云诏,明天一早云诏还能醒来吗? 云慎严肃地说道:“赶紧把电脑关了。” 云诏手忙脚乱,先退出游戏,然后赶紧将电脑关了。 云慎又说道:“去洗手间洗干净,抓紧时间睡觉。” 说完,云慎就关上房门离开。 云诏有些茫然。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一场狂放暴雨一般的呵斥。 结果去出乎意料,风平浪静,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云诏很庆幸,长出一口气。 转念,他又在想,爸爸云慎是不是已经放弃了他,所以才不骂他?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开始在他心里面生根发芽。 第四卷 第364章 秦家(一更) 秦宿最近心情很好,见谁都是一张笑脸。 就连秦浩都得了他几个赞许的笑容。 秦浩有点慌,老头子这是什么意思?终于良心发现,知道他这个儿子不是草包了吗? 唐妙茹扫了眼秦浩,别傻了,好吗? “妈妈,爸爸的心情挺好的啊!” 秦浩旁敲侧击。 唐妙茹神情淡漠地说道:“秦潜和云深要订婚了。” “啊?这么快?”秦浩很意外。他还以为像秦潜云深这种天生高冷的人,永远都不会结婚。 唐妙茹说道:“不快了。秦潜眼看快三十岁,云深马上就要读研究生。现在订婚,过两年结婚刚刚好。” “云深读研究生?她不是才上大学吗?”秦浩算了算时间,怎么算时间也不够读研究生。 唐妙茹说道:“云深提前修完了本科的学分,而且被两位教授钦点为弟子。” 秦浩恍然大悟。 唐妙茹瞪了眼秦浩,“你最近很荒唐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没去关心。” 秦浩辩解道:“云深读书这种事,一般人谁会去关心。” 唐妙茹冷冷一笑,“你妹妹自从进入议会后,表现一直非常好,很快就会得到提拔。倒是你,头一年还见你认真上进。怎么这一两年,我眼看着你懈怠下来。你要是再不努力,不仅追不上秦潜,就连你妹妹也快将你甩在后面。” 秦浩感觉自己有点冤枉。 “妈,我发现我真不是玩政—治的料。” 唐妙茹冷哼一声,明显对秦浩不满。 秦浩继续说道:“妈,要不给我换个部门吧。” 唐妙茹放下青花瓷茶杯,冷漠地看着秦浩,“我对你的期望,你在议会工作五年,攒够资历后,就到地方上历练。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爬上来。有家里人替你保驾护航,只要你用心做事,肯定很快就能升上来。但是你现在这个态度,五年期满,我都不敢将你放出去,怕你祸害地方上的人。更怕你丢了秦家的脸面。” 秦浩脸都绿了,“妈,我有那么差吗?” 唐妙茹冷漠地说道:“差不差,你心里头就没点数吗?我不管你喜不喜欢这份工作,关键在于你的态度。身为官府工作人员,首先态度要端正。就算能力差一点,只要态度对了,照样能够得到重用。你现在不是能力不够的问题,而是态度不够端正,让身边所有人都不放心。对你不放心,谁敢将你放出京州?” 秦浩默然无语。 唐妙茹继续说道:“你妹妹是女孩子,走仕途,天生就比男孩子要难。但是你妹妹态度够端正,做事踏实细心,同事领导对她都很满意。这份满意,将来就会转化为她在仕途上的资源和助力。这些道理,你都懂。但是你却从来不在乎。” 秦浩说道:“我不喜欢这份工作,你让我怎么办。” 唐妙茹目光如刀,扫了眼秦浩,“就算不喜欢,也要装作喜欢。掩饰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的表情,从小就学的东西,难道都忘了吗?” 秦浩耷拉着头,“活得太累。” 唐妙茹极度失望。 秦浩只想做个混吃等死,什么都不用操心的纨绔。 可是身为她唐妙茹的儿子,怎么可以如此没有出息,如此堕落。 不求高官厚禄,好歹也要懂得上进。 可是秦浩却连基本的上进心都没有,这让唐妙茹极为不满。 唐妙茹敲打秦浩,“你要是再不努力,这辈子都赶不上秦潜。你会被秦潜死死的压制一辈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秦浩皱眉。他当然不愿意一辈子被秦潜压制,仰秦潜鼻息而活。 但是秦浩内心深处知道,他不如秦潜。 他没有秦潜的毅力和恒心。 秦潜是工作狂,可以为了工作每天熬夜到凌晨两点,早上六点半照常起床。每天睡四五个小时,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工作,完全没有业余玩耍的时间。 秦浩自问,他做不到。 让他每天凌晨睡觉,早上六点半爬起来,从早到晚工作,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这样的生活,他最多只能过三天。 三天之后,必定崩溃。 秦浩窝在椅子上,感觉生无可恋。 唐妙茹懒得同他废话。 类似的话,这几年她已经说过很多次。反复的说,说得她自己都疲了。 秦浩生性懒散,或许他真的不适合走仕途。 不周仕途,走学术也行。 呵呵! 就秦浩这种懒散的性子,凡事不求甚解,怎么可能走学术。 经商吧。 没有秦家的名头罩着,秦浩经商,裤衩都会赔掉。 要不将秦浩丢到军营里锻炼几年。 秦潜就是从军营里走出来的。军营锻造了秦潜的体魄,也锤炼了秦潜的意志。 凭着在军营多年的历练,秦潜才能顺利的在特勤局站稳脚跟。 又凭着在特勤局的的功绩,秦潜顺利走上仕途,一上任就是副市长。 这个资历,是秦浩无法比的。 看着懒散地秦浩,唐妙茹很失望。 不过她也没有继续唠叨下去。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唠叨的人。 唐妙茹面无表情地对秦浩说道:“这个星期六,两家见面。到时候你也一起去。” “和云家长辈见面,我去做什么?”秦浩不乐意。 唐妙茹轻飘飘地扫了眼秦浩,“身为晚辈,你又是秦潜的弟弟,到长辈面前露个面,这不是应该的吗?还是说,秦潜不是你大哥。” 秦浩小声嘀咕,“他本来就不是我大哥。” 看到唐妙茹微微变了脸色,秦浩连忙改口,“我去,我一定去。就露个面。地方定了吗?” “镜湖会所,中午十二点。” “离爷爷住的地方岂不是很近。” 唐妙茹说道:“定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方便你爷爷。本来是想将见面的地方定在你爷爷那边,云家不同意,于是改在会所。反正离你爷爷那里也就几步路的距离。” 秦浩有点怕见秦老爷子。 秦老爷子目光一扫,秦浩就感到心虚。 秦浩问道:“那天还有谁会去?” “就我们一家人。时间已经通知你了,你给我注意一点。星期六早点过去,先给你爷爷请个安,随后你亲自陪着你爷爷去会所。记住了吗?” 唐妙茹盯着秦浩。秦浩敢说一句反对的话,她肯定会一巴掌扫在秦浩的脸上。 秦浩点头,“记住了。” 唐妙茹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赶着秦浩,“赶紧走,别在这里打扰我。” 秦浩被嫌弃,这是常有的事情。他也不在乎,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那我下楼去了。” 秦浩一走,露台上就只剩下唐妙茹一人。 唐妙茹端着茶杯,喝着红茶,心里头翻滚着各种念头。 秦潜和云深结婚,这对秦家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他们母子三人来说,简直是灾难。 秦潜娶到云深,等于是得到了一大助力。从今以后,想要将秦潜拉下来,更是难上加难。 除非哪天秦潜死了,这个家才有可能被秦浩继承。 唐妙茹叹了一口气,努力了这么多年,一朝败落,真不甘心。但凡有一点点希望,她也要拼一把。 唐妙茹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神秘的号码。 对面没人说话,唐妙茹也不奇怪,张口就说道:“有没有办法阻止秦潜和云深结婚?” 没人回答她,很快电话也被挂断了。 很显然,对方拒绝了她的要求。 唐妙茹脸色难看。这个神秘的电话向来无所不能,这一次却直接拒绝了她的请求。 看来电话那头的人也没办法阻止秦潜和云深结婚。 唐妙茹咬着牙,试着转变自己的思路。 秦潜和云深结婚,从中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先将秦浩同秦潜的争斗放一边,单说利益,对她并非没好处。 唐妙茹轻声笑了起来,或许她该乐观一点。 佣人来到唐妙茹身边,轻声说道:“夫人,将军回来了。” 唐妙茹嗯了一声,“我知道了。吩咐厨房,将养身汤准备好,我即刻下楼。” “是!” 唐妙茹又在露台坐了几分钟,然后坐着电梯下楼。 秦宿在院子里打高尔夫,兴致不错。 唐妙茹走过去,笑道:“老秦,今天兴致怎么这么好?” 秦宿笑道:“老大要结婚了,我心情自然不错。秦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没上班吗?” 唐妙茹说道:“领导出门开会,他没事做,就提前回来了。” 秦宿皱眉,“没事做?议会怎么可能没事做。他这个态度可不行。既然选择走仕途,就要认认真真,态度端正。” “你说的对。我已经骂了他,要他端正态度。能力够不够另说,首先得态度端正。”唐妙茹附和秦宿的话。 秦宿微微点头,“好好管管他。老大不小的人了,不能整天这么晃着。在外面提起他,我都跟着一起丢脸。” 唐妙茹的笑容微微一僵,转眼又恢复了正常。 “秦浩性子懒散,给他一点时间吧,相信他能改好。” “但愿吧。”秦宿兴致缺缺,显然不愿意继续讨论秦浩。太过糟心。 唐妙茹提起秦汶,“秦汶在议会表现得很好,估计很快就会被提拔上去。” 秦宿总算露出了一点笑容,接着无不遗憾地说道:“可惜是个姑娘。” 唐妙茹脸色一僵,转眼又若无其事地笑道:“秦汶要做女强人,我看她的意思,对男女感情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秦宿回头看着唐妙茹,“她不是喜欢刘回吗?” 唐妙茹笑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两个人早就散了。” 秦宿说道:“如果她真的喜欢刘回,我是没意见。就看你的意思。你要是不在意过去的事情,他们两个倒是很配。” 唐妙茹故作轻松,“几十年前的事情,你还提他做什么。就算我不在意,刘家人能不在意吗?当初刘宜姐姐过世的时候,明明与我没有关系,可是刘家人却将责任全怪在我头上。我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秦宿暗叹一声,“当初的事,委屈你了。” 唐妙茹神情落寞,“我都委屈惯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是没关系,就怕孩子受委屈。你当我真反对秦汶和刘回吗?我是担心秦汶嫁到刘家受委屈。刘家人那么恨我,肯定不会给秦汶好脸色。那孩子就是不理解我们做大人的苦心,总以为我们是成心想要拆散他们。” “好在秦汶现在长进了。”秦宿笑了笑,又拍拍唐妙茹的肩膀。 唐妙茹跟着秦宿走在球场上,同他闲聊家常。 唐妙茹说道:“秦汶的婚事我不操心,她那么有本事,怎么样也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关键是秦浩,性子懒散,又没上进心,得找个厉害点的管管他。” 秦宿说道:“这件事你拿主意吧。你的眼光肯定错不了,你选定的人选,我不反对。” 唐妙茹喜笑颜开,“谢谢你,老秦。” 秦宿笑道:“老夫老妻,谢什么。” 唐妙茹试着提起秦潜同云深的婚事,“老秦,秦潜和云深订婚,我们该准备什么聘礼?你得先给我露个口风,要不然聘礼薄了,云家不满意,秦潜该怪我们做父母的做事不尽心。” 秦宿挥舞球杆,说道:“聘礼的事情,我们不用操心。自有老爷子和秦潜准备。我们只需要在必要的场合露个面就行了。” 唐妙茹皱眉,“我们是做父母的,老大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完全置身之外,合适吗?” “不合适!”秦宿掷地有声地说道:“但是秦潜主意大,这件事他不让我们插手,我也没办法。” 唐妙茹不轻不重地告了一状,“老大的脾气太大了,对你也缺乏尊重。” 秦宿板着脸没说话,显然心情不太好。 唐妙茹转眼又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做父母倒是省心了。只是辛苦了老爷子,一大把年纪还要为大孙子的婚事操心。” 秦宿说道:“有曲管家在,老爷子最多就是动动嘴。” 唐妙茹笑了笑,“曲管家倒是能干。只可惜曲管家只有一个儿子,轮不到我们。” 曲管家的儿子小曲,是秦潜的管家,替秦潜打理家务。果然轮不到秦宿。 秦宿无奈一笑,老头子对秦潜的宠爱,有目共睹。羡慕嫉妒恨也没有用。 二房,三房那边,对老头子的偏心一直都有意见。可是又能怎么样?老头子决定的事情,谁也干涉不了,更别提改变老头子的决定。 就连他这个最有出息的大儿子,在老头子面前说话,也不好使。 唐妙茹暗搓搓的想,秦潜将她和秦宿排斥在外,是不是在防备她? 秦潜厌恶她,此事有目共睹。秦潜肯定不喜欢自己的婚事,由一个自己讨厌的人来操持。 将她排斥在外,再合理不过。 唐妙茹嘲讽一笑,秦潜不让她帮忙,她还不乐意帮忙。 真以为操持婚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 不过唐妙茹当年和秦宿结婚的时候,可没有走完程序。当时未免夜长貘多,直接发请帖,办了婚宴,事情就算完了。 什么聘礼,什么媒人,什么请期,统统没有。 就是最简单最省事的办法,直接婚宴。 如今想起来,唐妙茹内心还是蛮遗憾的。 反观秦宿同刘宜的婚礼,全程按照程序来办,一步一步走下来,光是走完所有的程序,就花费了将近两年时间。 唐妙茹同秦宿唠叨了一句,“不知道云家那边具体是什么态度。” 秦宿说道:“两个孩子马上就要订婚,你说能是什么态度。肯定是同意。我家秦潜要人才有人才,要相貌有相貌,云家没理由不满意。” 唐妙茹说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云家嫌弃秦潜的年龄太大,嫌秦潜工作太忙,没时间顾及家庭。” “我听说云深在医院实习,比秦潜还忙。真要嫌弃,也不能嫌弃秦潜工作太忙顾不上家庭。至于年龄,秦潜这年龄正合适。就跟我和你一样。” 说完,秦宿还冲唐妙茹笑了笑。 唐妙茹烟嘴轻笑,心情很美,“老大不小了,小心被人听见。” “怕什么。老夫老妻,恩爱如昔,也能给小辈们做个榜样。” 唐妙茹眼波流转,心情很美,眼神很骄傲。 所有人骂她都没关系,只要秦宿还爱着她,她就无憾。 第四卷 第365章 双方家长见面(二更) 星期六,秦云两家家长正式见面。 地点在镜湖会所翠竹厅。 早上七点钟,云深被牧离叫了起来。 造型师,化妆师都到了,要给云深做造型,还要化妆。 云深同牧离说道:“只是见家长,又不是正式订婚,不需要这么隆重吧。” “胡说!第一次正式见家长,更应该隆重。这样才能显出你对这门婚事的重视,显出我们的诚心。别废话了,赶紧洗个澡,让造型师给你做造型。” 牧离下了命令,云深乖乖听从。 洗了澡,坐在镜子前面,任由造型师给她打造造型。 按照云深的想法,她就是一头短发,随便梳一梳就好。 造型师将她的短发,又是吹,又是剪,又是烫。造型做完了,除了额前的头发有点卷,好像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啊。 造型师看到云深那嫌弃的目光,很心塞。自己辛苦一个多小时,精心打造的发型,竟然被说成和以前没有区别。 造型师怀疑,云深根本就是直男思维,完全不懂女性的美。 云深翻了个白眼,她自己就是女性,什么叫做她不懂女性的美。这误会太大了。 化妆师给云深上妆。 脸上涂了一层又一层。 云深左右看看,貌似皮肤看起来亮了点,白了点,除此外和她平时简单保养也没多大的区别。 化妆师处变不惊。有造型师的前车之鉴,面对直男思维的云深,她已经很淡定了。 云深大小姐,你高兴就好。 牧离穿得很正式,一条深蓝色大长裙,小圆领,年轻有范,又有型。 牧离进来,问道:“好了吗?” 造型师说道:“马上换衣服。换完衣服就可以出发。” “快一点,还要赶时间。” 云深扫了眼时间,十点过十分。 一条简单的白底小碎花薄纱长裙,配一双裸色高跟凉鞋。 云深进了卧室,将衣服换下。 出来后,牧离满意地点点头。 白底小碎花,云深穿在身上,不仅不显土气,反而显得青春洋溢,有种夏日阳光的感觉。配上精致的裸妆,学生身份凸显出来。这模样肯定讨长辈们喜欢。 牧离笑道:“这样就很好。” 云深小声地嘀咕一句,“我觉着白衬衣配牛仔裤就很好。” 牧离瞪了眼云深,胡说八道。 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可以随便穿衣服。 云慎已经到了。 云慎今天穿得也很正式,西装革履。 云深笑道:“爸爸今天像个新郎官。” 云慎哈哈大笑起来。 牧离暗暗吐槽,没有这么丑的新郎官。 云慎说道:“赶紧出发吧。” “马上就好。” 牧离将手包放在云深的手里,牵着云深的手下楼。 走出大门,看到云诏坐在车里。 牧离小声问道:“你怎么把云诏也带来了?” 云慎同样小声地说道:“我打听了,那边的两个孩子都来。我这边要是不带云诏,不太合适。” 牧离蹙眉,“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都离婚了。再说,这是云深见家长,云诏跟着去算什么?” “就当是两边认个亲戚。”云慎见牧离板着一张脸,赶紧安慰道:“就这一次,你就包容一二。下次再也不带云诏,这总行了吧。” 牧离哼了一声,“把云诏看好。他要是敢坏事,我肯定不给你面子。” “一定,一定。你不用给我面子。” 牧离和云深坐后面的车,云慎和云诏坐前面的车。 加上管家助理等人,三台车一起出发。 路上小堵了十分钟,到达镜湖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 牧离同云深嘀咕道:“希望不太晚。” 云深说道:“妈妈,你不用紧张。约好的十二点,我们十一点半到达,非常棒。” 牧离瞪了眼云深,“你不懂。” 早点到有早点到的好处。 牧离对云深说道:“打个电话给秦潜,问问他人在哪里?” 云深从善如流,从手包里面拿出手机,拨打秦潜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 “喂,你现在在哪里?” 秦潜在电话那头轻声一笑,“我在老爷子这里。你到了吗?我去接你。” 云深朝车窗外面看了眼,说道:“马上到大门。” “那行,我在会所门口接你们。” 云深挂了电话,同牧离说道:“秦潜就在秦老爷子那边。妈妈,我们要去拜访秦老爷子吗?” “不用。这是两边家长见面,就在翠竹厅。除了翠竹厅,哪里都别去。” 云深听牧离的。 牧离又说道:“你爸爸把云诏带来,你别多想。两边见面,也算正式认个亲戚。” 云深笑道:“我没多想。爸爸将云诏带来,挺好的。” 牧离笑了笑,又说道:“我听说秦家那边的两个孩子也来了。” “秦浩和秦汶?” 牧离点头。 牧离拍拍云深的手,“不用担心。这种场合,大家都会守着规矩。” 云深笑道:“我不担心。我只是有点意外,秦潜会同意秦浩,秦汶两个人过来。我甚至以为,这次见面,唐女士都有可能不会露面。” “唐妙茹怎么可能不露面。不管秦潜和唐妙茹私下里有多少矛盾,名义上他们总归是母子。两边家长见面,唐妙茹身为秦潜的继母,理所当然要出来。” 牧离惊奇地看着云深。很好奇云深怎么会这么想。唐妙茹身为继母,怎么可能不露面。 云深笑笑,“秦潜和唐女士关系不好,我还以为秦潜会反对唐女士出席今天的会面。” 牧离笑了起来,“你啊,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秦潜身份今非昔比,不管心里头怎么讨厌,表面上还是要做足面子,给大家一种秦家人很和睦的这感觉。” 顿了顿,牧离又说道:“以前秦潜在特勤局工作,那时候他身份保密,也不用在意形象,别人怎么议论他都没关系,想怎么闹都成。 现在他身份不一样,身为副市长,得注意个人形象和外界影响。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事。所以秦潜如今做事,首要是要顾全大局。 唐妙茹再不好,名义上也是继母。这么重要的场合,岂能将唐妙茹撇开。如果秦潜真的将唐妙茹撇到一边,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官—员。趁早别走仕途,老老实实回家做他的世家子去。” 云深抿唇一笑,“我对这方面不太懂。” 牧离握着云深的手,说道:“搞学术,做生意,你比谁都强。但是说到世家里面的门道,你还是个门外汉。以后遇到这方面的事情,你多问问我。等你嫁给了秦潜,你身为他的妻子,势必也要出席一些官面上的场合。要是不懂这里面的套路和规则,是要吃大亏的,还可能给秦潜带去大麻烦。” “谢谢妈妈。我会用心学习的。” 云深挽着牧离的手臂。 牧离轻声一笑,“你就是嘴巴特别甜,主意特别大。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私下里还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云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车子直接开到镜湖会所。 秦潜领着工作人员等候在门口。 车子刚停下,秦潜亲自上前替牧离开门。 云慎那边,则由会所经理开门。 “牧阿姨,你好。你今天真漂亮。” 牧离笑了起来,“别怕我马屁,要夸就夸云深。” 云深随后从车上下来。 秦潜看着云深今天的打扮,眼前一亮,笑着说道:“云深今天真美。当然最美的还是牧阿姨。也只有牧阿姨才能生出云深这么漂亮的女儿。” 牧离哈哈一笑,“油嘴滑舌。” 秦潜今天也是一身正装,看起来特别有型。 云深冲他一笑,两人靠近的时候,云深悄声说道:“很帅。” 秦潜笑道:“你今天最美。” 云深偷偷一笑,“这会不拍我妈妈的马屁了?” 秦潜笑道:“牧阿姨的马屁要拍,但是实话也要说。今天你真的是最美的。” 云深偷偷勾了下秦潜的手指头。 秦潜绕了绕云深的手心。 接下来,秦潜又和云慎寒暄。 男人之间说话就简单多了,聊聊天气,谈谈时政,说说国外的局势。 大家一路说笑着,来到翠竹厅。 秦家人已经等候多时。 秦宿哈哈一笑,“老云,我们总算见面了。你的电影我都看过,了不起。” 两个中年男人握手,互相吹捧。 牧离同唐妙茹打招呼,“我应该比你小几岁,那我就叫你一声唐姐姐。” 唐妙茹打扮得雍容华贵,同牧离的青春有型,完全是两种风格。 “牧妹妹,你可真年轻,怎么保养的。” 两个中年女子开始尬聊如何保养。 长辈们寒暄完毕,牧离将云深拉到身边,“这是我闺女,云深。” 秦宿拍着秦潜的肩膀,朗声说道:“这是我儿子,秦潜。” 接下来,秦宿又给云家人正式介绍秦浩,秦汶。 秦浩和秦汶今天都特意打扮过,两人笑容得体地站在秦宿右手边,同云家人打招呼。 之后,云慎又对秦家人正式介绍云诏。 云诏有点小小的紧张,整个人蹦得有点紧,显得有点严肃。本想笑一个的,结果没笑出来。 好在他还只是高中生,严肃点也还行。 双方见过面,互相认识后,秦老爷子才从外面进来。 云家人又赶紧给秦老爷子请安。 秦老爷子虽说已经退下来了,毕竟地位在那里,又是长者,自然要加倍尊重。 秦老爷子笑呵呵的,显得很慈祥。 秦老爷子看着云深,“小云,你很不错。当初第一次见面,我就在想谁家的小孩,生的这么好。也不知道将来谁有福气能娶到你。没想到还是我家大孙子最有福气。哈哈……” 秦老爷子这么一说,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秦宿亲自扶着秦老爷子,“爸,你上座。” 秦老爷子坐在上位上,抬手虚虚一压,“都坐下吧。” 大家这才找到自己的位置,分别坐下来。 秦老爷子说道:“我家秦潜和小云是很有缘分的。小云还没回到云家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认识了。而且我家秦潜的命,也是小云救回来的。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从今以后,我家秦潜就交给小云管教,随打随骂,我们做长辈的不干涉。” 云深偷笑。 秦潜苦笑,“爷爷,我还是你孙子吗?” 秦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你能娶到小云,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气。有小云管着你,我是特别放心的。” 云慎说道:“老爷子,我家闺女能遇上秦潜,也是她的福气。他们两个,将来相互扶持,彼此恩爱,我们做家长的就满足了。” 秦老爷子笑着点头,“没错。我们做家长的,无非就是盼着孩子能好好过完这一生。只要是为了孩子好,任何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 云慎和牧离交换了一个眼神,云慎笑道,“说到这个,就全凭心意。” 秦宿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话,有点心塞。 唐妙茹比他还要心塞。这个场合,从始至终,就没她说话的份。更别提拿主意。 唐妙茹倒也无所谓。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遭遇什么情况,现在无非就是做个场面,给足面子,也是给自己面子。 秦老爷子同云慎牧离说道:“我们打算请刘老出面保媒,你们看可以吗?” 云慎和牧离彼此看了看,牧离微微点头。云慎当即说道:“可以,当然可以。能得刘老保媒,我们求之不得。” 刘老是秦潜的外公,现在也退了下来。不过在上层,依旧有着强大的影响力。 秦老爷子笑呵呵的,拿出一张单子,交给秦潜。 秦潜又双手交给云慎。 秦老爷子说道:“这是聘礼礼单,请你们先过目。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你们尽管提出来,我们会尽量满足。” 唐妙茹很好奇礼单上都写了什么。 秦宿轻咳一声,瞪了眼唐妙茹。 唐妙茹收回目光,含蓄一笑。 云慎和牧离两人扫视礼单。 秦家的聘礼很丰厚,土地,房产,珠宝,还有一条海运航线。诚意不可谓不足。 牧离微微点头。 云慎收起礼单,笑道:“这份礼单我们很满意,秦家的诚意我们都见到了。” 秦老爷子笑道:“那就好。既然双方对这门婚事都没意见,那就定个日子,先个两个小的办个订婚仪式。” “行,听老爷子的。” 大家举起酒杯,喝酒。 这次会面,双方都很重视。来的时候,双方也都很担心,怕有意外。 没想到,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这很好,非常好。 接下来,大家可以放心的吃喝。 秦潜举起酒杯,敬云慎,牧离。 云慎站起来,拍着秦潜的肩膀,说道:“我就这么一个闺女。等她嫁给你后,你一定要对她好,知道吗?” “知道。” 云慎严肃地说道:“不仅要对她好,你好得学会怎么照顾人。将来有了小孩,你也得多费心照顾小孩。我家云深刻是科学家,是要造福全人类的。家里的事情,将来你就多费心。” 秦潜笑道:“岳父大人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云深和我们的小孩。” 云慎嘿嘿一笑,“你这小子,真会顺杆爬。这就叫上岳父大人,我要是不答应,倒是显得我不近人情。算了,我就答应你一声,女婿!” “诶!”秦潜顺口就应了一声。 臭小子!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就是云深给秦宿唐妙茹还有秦老爷子敬酒。 敬酒过程中规中矩,秦宿和唐妙茹都挺客气的。看得出来,秦宿对她很满意。唐妙茹显得很客套,既不显得亲近,也没故意拉开距离。就那么不远不近的相处着,双方都舒服。 秦老爷子倒是说了不少。大部分都是嘱咐云深保重身体。 云深认真听着,时不时应一句。 秦老爷子嘱咐完云深,又狠狠拍了下秦潜的头,“臭小子,有福气。” 秦潜得意一笑。 第四卷 第366章 生死时速(一更) 三日后,刘老上云家提亲。 过后,秦云两家举行了一个小型的订婚仪式。在亲朋好友们的见证下,云深同秦潜正式订婚。 与此同时,云深关于基因修复药剂的论文在专业杂志上发表,引起了业内的轰动。 基因强化,基因修复,很多人都在做。 但是没有人能够像云深这样系统而全面的阐述。 甚至不少人怀疑这篇论文的真实性。 当他们按照论文上的参数去做实验的时候,才发现,怀疑论文的真实性是错的。真正应该怀疑的是自己的能力。 无数专业人员打通杂志社的电话,想要联系到云深。 得知云深只是一个在校大学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这些人的脸上再一次出现了震惊的表情。 这篇论文真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学生写的?不是别人代笔? 不过当他们得知云深名下有一个全球最顶尖的实验室的时候,这种怀疑被打消。 然后,未来实验室收到了许多应聘简历。甚至有业内大拿主动打电话过来,想要同未来实验室合作。 以前未来实验室没有名气,云深缺人,得想方设法地从外面找人。 如今,各种专业人士不请自来。 未来实验室的第一炮顺利打响。 努力了这么多年,实验室总算迈出了最最关键的一步,云深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未来实验室的实力得到了壮大,会有更多的新药问世。 三川制药的未来,也变得一片光明。 当论文的余温散去,学校也进入了最为紧张的考试周。 校园里,所有人步履匆匆。 许文静考完试,一脸生无可恋地回到寝室。 “天啦,我这次完蛋了。” 许文静大声哀嚎。 “云深,你在啊?你就好了,不用考试。” 话音一落,钟璐,邓芳芳先后回到寝室。 许文静赶紧问道:“你们考得怎么样?今天我惨了,我感觉我会考出人生最低分。” 钟璐脸上是绷不住的笑,“今天的题目很简单,都是平时做过的。” “羡慕你们经贸专业,教授竟然提前透露考试范围。”许文静羡慕嫉妒恨地看着钟璐。 钟璐轻咳一声,说道:“我们教授可没有划定考试范围。都是我平时看书,自己做习题,准备充分。” 信了你的邪! 许文静盯着钟璐,问道:“是不是有人给你开小灶?” 钟璐摇头否定。开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承认。 许文静只能说道:“你运气好!你们教授也是大大有良心,不为难你们。我们就惨了,今天所有人都在喊太难。邓芳芳,你今天的考试怎么样?” 邓芳芳点点头,“还行。都是基础知识。我在安和堂那里打工,基础知识难不倒我。” “羡慕你。” 许文静趴在邓芳芳的身上,“芳芳,下学期我要是补考的话,你一定要安慰我。” 邓芳芳将许文静扶正,让她坐在椅子上,“你别担心了,肯定能及格。” 许文静摇头,不抱什么希望。 许文静看着云深,“云深,你不是在医院实习吗?怎么会在寝室。” “今天我答辩,刚到寝室你们就回来了。” 云深笑着说道。 “你今天答辩啊,怎么样?顺利吗?”大家都看着云深。 云深笑着点头:“挺顺利的。没有意外,下学期我就是一名研究生,天天窝在医院实习。” “羡慕你。” 许文静抱住云深,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云深身上。 云深笑了笑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提前打听成绩?要的话就赶紧松开。” 许文静瞬间松开了手,还替云深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云大美女,你可一定要帮我打听成绩。尤其是今天这门功课。” 云深笑着点头,“没问题。我明天去一趟院办,肯定帮你把成绩打听出来。” “谢谢云大美女。” 许文静转眼又恢复了精神,大声喊道:“好饿,好饿。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钟璐摇头,“中午我们班要开会,我不和你们一起吃。我先走了。” 钟璐背起小书包,戴上一顶帽子,出门去了。 许文静看着钟璐离去,“你们说,钟璐打扮成那样像是去开会的吗?我怎么觉着有猫腻。” 邓芳芳说道:“钟璐没必要骗我们,应该是班上开会。” 许文静不相信,跑到阳台张望。 “你们快过来看,钟璐和一个帅哥走在一起?你看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很亲密?” 许文静这一嗓子,将云深还有邓芳芳都吸引到了阳台。 两人齐齐朝楼下张望,终于在人群中搜寻到了钟璐的背影。 钟璐身边还有一个男生,看着挺高的,比钟璐高了一截。两人并排走在一起,看动作就看得出来,钟璐说说笑笑,显得很高兴。 许文静问道:“你们以前有见过钟璐同哪个男生在一起吗?” 邓芳芳摇头,从没见过。 钟璐学云深的高冷,对所有男生都是不假辞色。就连他们学院的学生会老大,钟璐也不给面子,好几次直接撂了对方的电话。 这会钟璐和一个男生说说笑笑走在一起,真是难得一见。 “你们快看!” 邓芳芳叫道。 男生伸出手,轻轻摸了下钟璐的头。钟璐竟然没反应。 许文静掷地有声地说道:“钟璐肯定谈恋爱了,瞒得挺严实的。哼哼!” “那个男生我认识。” 云深突然石破天惊地说道。 “啊?你认识?快说,叫什么名字。” 云深轻声一笑,说道:“那个男生叫裴训,我和他见过一面,对他有印象。” “你什么见过的这个男生?长得帅吗?” 云深回想了一想,“上个月的时候,去亲戚家参加一个聚会,有看到这位男生。当时他们介绍,他也是帝国大学的学生。” “哇!裴训家里是当官的?” 云深笑了笑,说道:“裴家家世不错。他们家有人走仕途。不过裴训他们一家好像是经商。” 许文静感慨,“羡慕钟璐,她这是找到了如意郎君。” 邓芳芳说道:“钟璐和裴训未必在谈恋爱,我们还是别乱猜了。” 云深看着邓芳芳,问道:“你和黄国栋怎么样?” 邓芳芳眼神一慌,不敢看云深,小声说道:“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许文静靠在邓芳芳的身上,小声说道:“芳芳,你可要抓紧机会啊!我看那个黄国栋挺不错的。你们同专业,而且天天一起兼职上班,以后找工作还可以找到一家医院。最重要的是,黄国栋长得很帅。” 邓芳芳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误会了,我和黄国栋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家里负担重,他家里负担也重,我们两个真要在一起,会被压垮的。” 许文静点点头,“你说的也是。你家里负担重,就该找个家庭条件不错的男朋友,这样可以帮你分担一点。不过现在的男生都很现实,想要找一个甘愿出钱帮你分担的人很难吧。” 邓芳芳低着头说道:“我一个人也能行。” “你一个人当然行,就是太累了。” 许文静抱住邓芳芳的腰,“我真的很好奇,芳芳你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邓芳芳随口说道:“随便找一个吧。只要不嫌弃我的就行。” “你把自己放得太低了。婚姻大事,怎么能随便找一个。还有,你可是帝国大学的高材生,什么叫做不嫌弃你就行了。应该是你不去嫌弃别人吧。” 许文静对邓芳芳说的话很不赞同。 邓芳芳尴尬一笑。 云深说道:“黄国栋就从来没嫌弃过你。” 邓芳芳连连摆手,“云深,我们不说黄国栋,好吗?” 云深看着邓芳芳,“暑假你们两个都要全职上班。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你现在这么逃避,到时候怎么办?” 邓芳芳低着头,小声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云深面容严肃地说道,“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具体的我不过问。我只有一个要求,别耽误工作。我们是卖药的,要是卖给客人的药出了差错,是会出人命的。芳芳,你可要考虑好了。” 邓芳芳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一定认真工作,绝不出一点差错。” 云深轻声一笑,“那好吧。你和黄国栋的事情,你自己处理。不管你们之间是分道扬镳,还是和好如初,只要别耽误工作就行。” “谢谢!” 邓芳芳松了一口气。 三人一起在食堂吃完中午饭。 许文静和邓芳芳去教室看书,准备下午的考试。 云深前往医院实习。 趁着还没上班,云深到外科大楼串门。 碰见赵阳,云深问道:“怎么样?忙吗?” 赵阳举起手中的面包,“你看我到现在才吃中午饭,而且只有一个面包,就该知道我肯定忙翻了。” 云深笑了笑,“我倒是挺怀念在外科大楼实习的日子。” 赵阳咬了一口面包,说道:“你下个月就会轮转回来吧。” 云深摇头,“顾教授建议我从下个月开始,正式开始实习。这样的话,我要在内科病房至少轮转三个月,才能回到外科大楼。” 赵阳笑道:“恭喜你,就当休息三个月。” “内科也很累人。事情特别多,特别杂。” 尤其是呼吸内科,最近病人特别多,病房人手严重不足。像云深这样的实习生,全去病房支援,做牛做马。 赵阳说道:“再累,事情再杂,也比不上外科。今天早上八点半开始手术,二十分钟之前我才从手术室出来。下午我还有一台手术。” 云深顿时笑起来,“不错啊,一天两台手术。” 赵阳随口说道:“做助手,普外。” 云深说道:“反正能上手术台就是好事。” 赵阳点头,这话他赞同。 云深又问道:“倪音的事情怎么样了?” “你不知道吗?”赵阳很好奇地看着云深,“顾教授没和你说?” 云深说道:“最近我家里比较忙,又要忙着毕业答辩的事情,没怎么关注医院内部的情况。” 赵阳了然点头,说道:“院办说倪音的态度不太好,专业技能欠缺,要求她重修一年。” 云深没想到,处罚会这么重,竟然是让倪音重修一年。 医学生本来就难毕业,要花费很多年的时间,才能拿到执照。如今倪音被要求重修一年,等于是档案上有了污点,而且要比同学们晚一年才能拿到执照。 一年说起来不长,可是对于医学生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 而且有了这个污点,其他教授会怎么看待她,估计不会太好。对她的职业生涯,显然也会有不小的影响。 云深感慨,“倪师姐这次真是……” 云深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评价这件事。倪音态度不端正,说她活该有这个下场,有点落井下石的味道。 说她可怜,职业生涯还没开始就遭遇重挫,显然不符合云深的三观。 于是云深干脆不评价这件事。 赵阳笑着说道:“不用同情她。结果下来的当天,她就和朋友出门喝酒去了。人家高兴着,庆幸顺利度过一劫。” 云深摇摇头,无奈苦笑。 云深问道:“病人家属那边怎么安置?” 赵阳说道:“照着老规矩,赔钱了事。医院有专项基金,你不用担心医院赔钱给赔破产。” 云深笑了起来,“谁都可能破产,唯独帝国医院不会破产。这个信心,我还是有的。” 赵阳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恰好医院配发的呼机响了起来。 赵阳同云深说道:“我不和你说了。病房那边有病人要抢救,我先走了。” 说完,赵阳就以一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 云深下楼,准备回内科大楼。 结果发现,整个外科大楼的医护人员都动了起来。 云深拉住一个面熟的实习生,问道:“怎么回事?” “急诊科那边要人。说是出了大车祸,几十个病人全都送到了我们医院。” 说完,实习生就赶紧跑了。 云深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下楼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急诊科。 伤员!满眼看去全是伤员。 断腿的,缺胳膊的,被钢筋刺穿身体的。小孩在哭,大人在哀嚎,无数人在嘶声呼喊。 医护人员完全不够用。 所有人投入进去,还是赶不上伤员被送来的速度。 云深套上外套,就跟着大家一起处理伤员。 轻伤,简单处理伤口,包扎,先转移到走廊上。等住院部一一安排。 重伤,该抢救的抢救,该送手术室的即刻送手术室。 被钢筋穿透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眼看快要不行了。 修教授亲自带着人赶过来抢救。看到病人各种指标,心头顿时咯噔一声。 修教授说道:“必须马上取下钢筋。”否则病人会死。 可是取下钢筋,也无法保证病人能够撑过去。 修教授眼睛一扫,在人群里面看到了云深。 他大声喊道:“小云,云深你过来。” 云深听到喊声,赶紧跑了过来。 修教授对云深说道:“你替病人护住心脉,我来取钢筋。” 云深点头,“好!” 云深拿出银针,扎在病人心口几个大穴上。 病人脸色苍白,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 修教授没有丝毫犹豫,以最快的速度锯断钢筋。然后手握钢筋,对病人说道:“小伙子撑住,马上帮你取下来。一,二,拔!” 钢筋被野蛮的拔了出来。 病人喷血,更多的献血从伤口上涌出来。 监视仪已经在嘶叫。刺耳的叫声提醒着在场每个人,病人情况十分危急。 来不及去手术室,直接在抢救室上演了一场生死时速。大家同心协力,同死神赛跑。 ------题外话------ 天冷,懒癌发作。昨天一天没码字,然后今天就迟到了。 第四卷 第367章 日常(二更) 病人最终被抢救回来,然后被紧急送往手术室,做后续的手术治疗。 修教授没有客气,直接点了云深的名,让云深跟着他一起上手术台。 倪音站在人群中,表情显得很难看。 以前,修教授身边第一助手的位置一直是她的。而今,她已然被人取代。 “医生,我好痛。” 病人的叫声,惊醒了倪音。 倪音回过神来,答应了一声,眼睁睁看着云深他们坐着电梯离开,倪音才埋头替病人处理伤口。 忙到晚上十点钟,云深才从手术台下来。 她扭着脖子,一脸疲惫。 这么晚了,还是直接回学校住吧。 云深按下电梯键,等候电梯。 “小云!” 倪音走上来,“你也忙到这么晚啊。” 云深点头,“倪师姐,你好。你也这么晚。” 倪音双手插在口袋里,戴着眼镜,透着知性美。 倪音笑道:“我以为你在内科那边轮转,真的很意外,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你。” 云深笑了笑,“临时上了一台手术。” 倪音点点头,“今天下午够忙的,一下子送来那么多伤员,我们都快累死了。云深,谢谢你来帮忙。” 云深摇头,“遇见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此时电梯来了,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云深按下一楼,倪音就说道:“小云,帮我按一下负一楼。” 云深按下负一楼,“倪师姐开车来的?” 倪音点头,“是啊。我住得远嘛,要是不开车,我每天都知道该怎么上下班。小云,下学期你也可以住到校外,需要我帮你推荐住的地方吗?” 云深摇头,“谢谢,不用了。” 倪音突然做出恍然大悟地样子,“我都忘了,你可是云家人。哪里需要我来推荐住的地方。你们家随随便便就能在医院旁边置办一套住宅。” 云深笑而不语。 倪音说道:“抱歉,没想到你不喜欢别人提你的身份。” 云深认真地说道:“在医院里,我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云医生。” “你说的没错,在医院里我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医生。” 说完,倪音幽幽一叹,“其实,之前我很沮丧。我也一直在反省自己。” 云深奇怪地看着倪音,“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不用太在意。” 倪音摇头,“对你们来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在我的心里面,这件事永远都不会过去。我会一直记得自己害死了一个病人。” 云深沉默。 倪音抽泣了两下,擦擦眼角,说道:“抱歉,我不应该在你面前说这些。毕竟这件事同你没有关系。我只是太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倪音低着头,情绪显得很低沉,很孤独。像一个受了严重心灵创伤的人。 云深张张嘴,总算将话说出口,“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倪音点头,“你说的对,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小云,我还是要谢谢你,你是我的榜样。” 云深摆手,“倪师姐千万不要这么说。” 倪音笑了起来,“我是真心的。今天的事情给了我很大触动。你看,你目前在内科轮转,今天下午的车祸,你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但是你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加入抢救的队伍,我真的很佩服。难怪顾教授和修教授都那么喜欢你。谢谢你云深,你让我知道身为一个医生该怎么做。” “你太言重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倪音摆手,“我知道你谦虚,不过私下里你不用这样。无论如何,我很感谢你。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云深说道:“吃饭的事情改天再说吧。” 此时,电梯下到一楼,电梯门打开。云深同倪音说道:“倪师姐,再见。好好休息。” 说完,云深走出电梯。 倪音同招云深挥手,目送云深离开。 当电梯门关上,倪音收起了笑容。整个人变得阴郁。 云深骑着自行车回到学校。 她没有先回寝室,而是到操场上跑步。 夜跑的人挺多,这个有点出乎云深的意料。 如今大家都忙着复习考试,没想到还是有这么多人坚持夜跑。 云深活动开手脚,开始跑圈。 跑了两圈,云诤加入了跑步的行列。 云深扭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现在多了一个夜跑的习惯,我就过来看看。” 云深匀速往前跑,“现在看到了,你可以回去。” 云诤摇头,“我特意换了衣服鞋子,就是专门陪你跑步的。” 云深盯着云诤,云诤特别认真的点头,他是真的过来陪跑的。 云深问道:“不用陪女朋友吗?” 云诤辩解,“我都说了,我没有女朋友。” 云深笑而不语。 “我真的没女朋友。” 云深笑道:“你是没女朋友,你只不过有很多py。” 云诤尴尬一笑,然后替自己辩解道:“男人嘛,总是有很多欲望。” 云深笑笑,就不说话。 同云诤讨论这个问题,纯粹是白费功夫。 云诤跟着云深的步伐,“云深妹妹,下学期要搬出去住吗?” 云深看着云诤,“有什么事就说,不用拐弯抹角。” “云深妹妹,下学期开始,要不我们合租吧。” “不要。” 云深干净利落地拒绝云诤。 “为什么?”云诤感觉自己是被嫌弃了。 云深一本正经地说道:“男女有别,住一起太麻烦。还有,我怕秦潜吃醋。” “担心秦潜吃醋,才是主要原因吧。什么男女有别,你和李思行住一起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说过。” 云诤已经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云深扫了眼云诤,说道:“你知道还问我为什么?岂不是多此一举。” 云诤唠叨道:“云深妹妹,你和秦潜订婚后,就变得很无趣,你知道吗?” 云深严肃地说道:“我一直都是个无趣的人,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云诤投降,讨论这个问题完全没有意义。 云深继续往前跑。 云诤总算安静了下来。 云诤的手机在腰间震动。 云深瞥了眼云诤,云诤并没有要接听电话的意思。 “不管吗?”云深问道。 云诤摇头,“骚扰电话,不用管。” 看都没看,就知道是骚扰电话。显然云诤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震动声停下来,过了几秒钟之后,又再次响起来。 看来打电话的人,是一个不达目标不会罢休的人。 电话连响了三四次,云深一圈跑下来,耳边全是电话震动的声音。 云诤则始终没有接听电话,也没有把手机拿出来看一眼。 见他这个样子,云深也没过问。云深猜测,估计是女生的电话吧。说不定又是感情纠纷。 云深和云诤两人沉默地跑步。 一圈接着一圈。 电话则始终在震动中。跑完了十圈,云深沿着跑道内圈散步,松弛肌肉。 云诤的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 云诤咬咬牙,这一回他果断拿出手机,接通电话,冲电话那头的人低声怒吼:“你有完没完?打电话不浪费时间吗?有这个时间,不能多看两本书吗?” 云深好奇地看了眼云诤,某种程度上来说,云诤也是一个玩弄感情的渣男。 这年头渣男长得都比较帅,女孩子们前仆后继的冲上来。 云深摇摇头,耳边回响着云诤的怒吼。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一开始大家就说好了,随便玩玩。现在你要来真的,说什么动了真感情,有意思吗?好了,废话少说,分手好吧。大家好聚好散,将来遇上了,我还会请你喝一杯。你要是非得死缠烂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云深暗自点头,云诤这番话是挺渣的。不过如果真的一开始就说明只是随便玩玩,云诤这么做,也不算太过分。 “……我这里还有事,你别打电话过来了。你不要拿死来吓唬我,我不是被吓大的。还有,你都说了我是个渣男,你为了一个渣男去死,你傻不傻啊?好了,就这样吧。” 云诤果断挂了电话,然后直接将对方的电话号码拉黑。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诤,“新女友。” “没女朋友,就一PY。隔壁电影学院的,看着温温柔柔,没想到这么粘人。真是快被烦死了。” 云诤有些厌烦地说道。 云深劝道:“你少去招惹女孩子,女孩子自然就不烦你。” 云诤笑笑,没作声。 云深问道:“你就不能找个人定下来?身边的女孩子三天两头的换,早上醒来的时候,你知道自己在和谁交往吗?” 云诤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指着自己的头,说道:“我脑袋聪明,从不会搞错女孩子的名字。” 云深呵呵一笑,“学数学原来是这么用的。” 云诤嘿嘿一笑。 休息得差不多了,云深背上书包,准备回寝室。 云诤亲自送云深回去。 “住四人间宿舍多不方便啊。云深妹妹,你下个学期会搬出去住吧。” 云深轻笑一声,说道:“你都没搬,我着急什么。” “我下个学期就搬出去住。我们一起住吧。” 云深笑笑,“真要一起住,也是和秦潜一起。和你住一起,我怕天天听到啪啪啪的声音。” 云深一击秒杀,云诤顿时受到了十万点的伤害。 “云深妹妹,你这是重色轻兄。” 云深笑了笑,“找你女朋友爱去。我家已经有了秦潜,容不下你。” 云诤叹了一声,“真该让秦潜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估计他能兴奋三天不吃饭。” 云深得意一笑,“我们可是未婚夫妻,你不懂。” 云诤拱手,“我就一单身汪,不懂你们订婚的人。” 云深嘲讽一笑,云诤也好意思说自己的单身汪。 单身汪会哭的。 云诤将云深送回寝室楼,才转身回去。 经过小卖部的时候,云深提了几瓶水。 一回头,就看到钟璐同裴训站在大门外,难分难舍。 钟璐一脸得意洋洋地对裴训说道:“这次考试,我肯定能拿一等奖学金。” 裴训一本正经地样子,看起来格外帅气。 “不要高兴得太早。还有最后两门,考完了你再说这话也不迟。” 钟璐翻了个白眼,就不知道鼓励一下。 裴训撩了下钟璐的头发,认真的问道:“暑假的时候,有个考察团去国外。为时大约一个月,你愿意去吗?” 钟璐看着裴训,“你是在约我?” 裴训正儿八经地说道:“我是在邀请你。这个考察团的规格很高,我好不容易才拿到两个名额,你去吗?” “我要是去了,那是什么身份?” 裴训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严肃地说道:“打杂小妹。” 钟璐恶狠狠地盯着裴训,“你说什么?” 裴训特正儿八经地改口,“助理小妹。” 钟璐哼哼两声,不满地问道:“谁的助理?” “你认为你能做谁的助理?除了我会要你这个大小姐做助理,其他人会要你吗?” “裴训,我很差吗?你很嫌弃我,是吗?”钟璐很想怼回去。 裴训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你的优秀,别人并不清楚,自然也就不会给你机会。但是我知道你有多优秀。能让你做我的助理,我很荣幸。” 钟璐心花怒放。 云深站在墙柱后面,感觉牙都酸了。 一本正经的撩妹,最致命。 没得跑了,钟璐肯定逃不过裴训的手掌心。 钟璐又得意,又骄傲,还有那么一点点羞涩,“这话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又嫌弃我这样那样做不好。” “这么说你答应了?” 钟璐点头,“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邀请我的份上,我肯定要答应啊。要不然你岂不是很失望。” 裴训轻咳一声,“如果你不去的话,其实我也没那么失望。”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钟璐目光不善地盯着裴训。 裴训面无表情地撩妹,“当然,我心里头还是希望你能去。要不然一个月的时间见不到,怪想念的。” 钟璐得意一笑,小样,本姑娘早就看穿你了。闷骚! 钟璐推了下裴训,“我答应你了,你回去吧。” “我看着你进去。” 钟璐咬着唇,笑了起来,“那好,那我先进去。” 钟璐同裴训告别,转身走进寝室楼。 云深从墙柱后面走出来,含笑看着钟璐。 “谈恋爱啦!” 钟璐捂着胸口,“是你啊。你下次可别躲起来吓人了。” 云深笑着问道:“谈恋爱了?放弃夏起公司的那个人?” 钟璐死鸭子嘴硬,“八字还没一撇。要不要谈恋爱,要看我的心情。” 云深笑道:“裴家不错,裴训也挺好。” 钟璐看着云深,“你认识他?” 云深点头,“在亲戚的聚会上见过一面。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他记忆力超好,肯定记得你。” 钟璐挽着云深的手臂,“你和我说说裴家的情况呗。” 云深说道:“裴家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大致知道裴家是个大家族,裴训应该是裴家三房的孩子。裴家三房经商。其他的,你得自己去了解。” 钟璐松了口气,“经商好啊。我还真怕他们家是从政的。那样的话,他们家长辈肯定看不上我这种出身暴发户的女孩子。” 云深笑话道:“看来你还是很在乎裴训嘛。” 钟璐偷偷说道:“不瞒你说,裴训是第一个让我服气的男生。” 这算不算是一物降一物? 云深同钟璐一起回到寝室。 邓芳芳和许文静都在。 云深说道:“我买了水,要喝的自己拿。” 云深将一袋子水都放在书桌上。 “我就不客气了。”许文静率先拿了一瓶。 邓芳芳也伸手拿了一瓶。 许文静好奇地问道:“你们两个人怎么会一起回来?” “楼下碰到的。” 云深没提钟璐和裴训的事情。 ------题外话------ 卡文,时刻都在难产。不过明天就能准时更新。 第四卷 第368章 病人 许文静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拿着水瓶。 云深问道:“这么晚还看书?” 许文静说道:“明天早上考试,我现在要是不看书,明天早上的考试肯定完蛋。” 云深笑道:“你这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许文静连连点头,“说得没错。” 云深又问邓芳芳:“考得怎么样?拿奖学金没问题吧。” 邓芳芳说道:“考得还行。能不能拿奖学金,我可不敢保证。” 云深笑道:“你肯定能拿奖学金。” 邓芳芳低头一笑,她也觉着以自己的成绩,拿奖学金应该没多大问题。 许文静看着邓芳芳,问道:“芳芳,同寝两年,等你拿了奖学金,请一回客行不行?” 钟璐抢先说道:“干什么为难芳芳。芳芳家庭负担重,你又不是不知道。” 邓芳芳尴尬一笑。 许文静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开个玩笑,当什么真。” 见许文静有点生气,邓芳芳连忙说道:“没关系。等我真的拿了奖学金那天,我请大家吃饭。不过只能请路边摊,大酒店我是请不起的。” “欧耶!” 许文静高兴地扭着屁股。 钟璐看着邓芳芳,神情古怪。 云深关心地问道:“不为难吗?要不到时候到食堂随便吃点。” 邓芳芳摆手,“答应请客,就一定请客。暑假我想多打一份工,到时候攒点钱,我就能请你们出去吃。” 许文静哈哈一笑,抱着邓芳芳,“芳芳,两年了,我忠于能吃到你请的饭,不容易啊。” 邓芳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钟璐问道:“芳芳,你暑假不是全职安和堂吗?你还怎么打工?” 邓芳芳说道:“我问过了,我可以去夜宵店推销啤酒。还有去快餐店大服务员。” 云深皱眉,“快餐店很辛苦,三班倒,二十四小时。按照你的时间,你只能做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这班。这样一来,你哪有时间睡觉?” 钟璐点头,“对啊!你又不是铁人,干什么这么拼。云深的安和堂给你开的工资不低了,你没必要再去打一份工。” 邓芳芳低着头,说道:“快餐店要是不行的话,我就去夜宵店推销啤酒。工作到凌晨两点,这样我还有几个小时睡觉。” “去推销啤酒,你脸皮那么薄,行不行啊?”许文静直击问题中心。 邓芳芳和男同学说话都不好意思,让她去推销,能行吗? 实在是让人怀疑。 邓芳芳也没多少信心,不过她还是说道:“我想试一试。说不定我能行。” 钟璐说道:“去夜宵店推销啤酒,能挣几个钱?推销啤酒是按照提成算钱吧。就算一瓶能提两块钱,你一个晚上能推销出去五十瓶吗?要是一个晚上连一百块钱都没有,那这个工作,我认为不值得花费这么多时间去做。” 云深补充道:“夜宵店的啤酒其实卖得不贵,和一般餐厅的价格差不了多少。提成不可能有一瓶两块钱。” 钟璐说道:“对啊。夜宵店都是平价消费,不可能一瓶给你提两块钱。那就按照一瓶提一块钱来算,你一晚上得卖出一百瓶才能拿到一百块钱。从晚上九点到凌晨两点,五个小时挣一百块钱,芳芳,这个钱可不好挣哦。 而且,推销啤酒的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肯定还有别的人和你竞争。第二,你不可能固定在一家店里面,那样的话,你一晚上也卖不了几瓶酒。也就是说,你必须跑场。从这个夜宵店推销到哪个夜宵店。我觉着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许文静也说道:“芳芳还是换一份工作吧。” 邓芳芳还是那句话,“我想试试。” 云深看着邓芳芳,“暑假全职,将近两个月的收入,也有一万多。足够你交学费,交生活费,还能给你家里寄一点钱回去。芳芳,你为什么还想再找一份工作?” “对啊!有了安和堂的工作,芳芳,你完全没必要去另外找一份啊,”许文静好奇地看着邓芳芳。 邓芳芳在椅子上坐下来,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们说的这些,其实我都想过。可是我有我的理由,我必须趁着数据多挣一点钱。” 云深挑眉,“你家里人在逼你?” 除了这个理由,云深想不到其他理由。 钟璐和许文静都看着邓芳芳。 邓芳芳微微点头,“我家里打电话给我,叫我放暑假回去一趟。我没答应。家里说,要是不回去的话,就得寄钱回去。” “寄多少?”许文静好奇地问道。 邓芳芳说道:“暑假两个月,六千块。” “抢钱吧!”许文静出离了愤怒,踢了一把凳子,“邓芳芳,你是亲生的吗?” 邓芳芳很难堪。 云深皱眉,“一个暑假六千块。钱倒是有,只是这样一来,芳芳的学费就不够了。” 钟璐问道:“芳芳,你家里让你寄钱你就寄,凭什么啊?有这么压榨亲生女儿的吗?” 邓芳芳没作声。 云深奇怪地看着邓芳芳,“芳芳,你家里叫你回去做什么?” 情愿给钱也不回去,显然不是一般的事情。 看这样子,邓芳芳用这六千块和家里人做了一次交易。 邓芳芳尴尬一笑,“没什么事。” 许文静捧起邓芳芳的脸,“你这样子像是没什么事吗?芳芳,你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头舒服。” 邓芳芳抓着笔,心情纠结,挣扎。 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我家里打电话过来,说是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叫我回去相亲。我没答应。” “相亲?”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相亲。 “男方是什么人?你爸妈干什么叫你回去相亲?难道担心你嫁不出去吗?” 邓芳芳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男的是我同村,现在当了公务员。家里有人开矿,挺有钱的。我爸妈估计是看对方条件好,所以才叫我回去相亲。我告诉他们,我要打工挣学费不能回去。他们挺生气的。” 钟璐问道:“然后你就答应给六千块钱,换你爸妈松口?” 邓芳芳点头。 钟璐扶额,“天啦,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父母。你们家的事情,我真的看不懂。” 邓芳芳有点难受,却没说话。 钟璐感慨了一番,问道:“芳芳,你和你爸妈没感情吗?难道跟许文静说的那样,你不是亲生的?” 邓芳芳苦笑一声,“我当然是亲生的。我长得像我爸,所有人都这么说。我们家我一直都是这样,不光是我,我大哥,我弟,我妹都是这样长大的。今年暑假,我弟弟和妹妹都要出门打工挣学费。我大哥,下了班也要接私单来做,就是为了多赞一点钱,能够早点买房。” 寝室里其他三个人,都纷纷苦笑起来。 邓家父母真的是一对奇葩,大奇葩。 生了小孩不养,让孩子自己养自己。 邓家四兄妹,真的就是自己养大了自己。他们从小吃过太多没有钱的苦,所以把钱看得很重。 他们知道,他们谁都靠不上,靠不了兄弟,靠不了家人,只能靠自己。 这种原生家庭,甩不掉,扔不了。只能当包袱背在身上被一辈子。除非哪天邓家父母过世,邓芳芳四兄妹才能从这种束缚中挣脱出来。 云深走上前,抱了抱邓芳芳,“你要挣钱,不用去夜宵店。推销酒水的地方很多,不如去夜店吧。” 钟璐说道:“夜店倒是好。去夜店的人都要喝酒,而且夜店酒水价格高,提成也高。只是芳芳去夜店,安全吗?能不能应付得了那些难缠的客人?” 邓芳芳自己也摆手,“我去不了夜店。那种地方,我一进去浑身就不自在。” 许文静笑道:“有什么不自在的。你是去推销酒水的,又不是去玩的。工作归工作,玩耍归玩耍。再说,芳芳你这长相,在夜店很安全啊。” 钟璐翻了个白眼,会不会说话啊。人家邓芳芳正难受着,还说人家长得很一般,不会被男人盯上。 邓芳芳倒是没感觉,心里头有所松动。 钟璐看着云生,“云深,寝室里就数你关系最多,在京州的路子最广。有办法给邓芳芳安排一间安全点的夜店吗?有熟人照顾,总归要好一点。” 邓芳芳也有点期待地看着云深。 云深想了想,说道:“熟人夜店啊,我没这方面的资源。不过云诤有。他是夜店王子,没事就泡夜店。京州有名的,上档次的夜店他全都熟悉。让他出面给芳芳介绍一份工作,应该不难。” 邓芳芳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呼吸有点急促。 她赶紧喝了一口水。 云诤给她介绍工作,这可能吗? 邓芳芳很期待。甚至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争取到这个打工机会。 许文静喊道:“云深,你给云诤打个电话啊。问问云诤,有没有这方面的工作介绍。” 云诤拿出手机,给云诤发了一个消息。 很快,云诤那边回了消息,“云深妹妹,做什么吗?” 云深打字,“我们寝室的邓芳芳,打算找一份晚上上班的工作,只做暑假两个月。你有没有熟悉的夜店推荐?” 消息发过去,石沉大海。 许文静说道:“难道云诤也没办法吗?” 话音刚落下,云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云诤打来电话,“云深妹妹,这么晚还没睡吗?” 云深轻声一笑,“没睡。有消息了吗?” 云诤笑道:“我出马,肯定马到功成。” 云深开了免提,这样大家都能听见。 云诤在电话那头说道:“你们寝室的邓芳芳想要去夜店推销酒水,没问题。就是我上次我推荐你们去唱歌的那家夜店,环境不错吧。基本的情况我和你说一声,没有底薪,纯提成。酒水品牌不同,提成金额也不同。这个你让邓芳芳具体和夜店领班谈。 另外,上班要交三百的服装费,辞职的时候,退两百。这个是人家的硬性规定,而且只要三百块钱,我就没好意思让人家免除。再有,每天上班必须化妆,九点钟到店里面,工作到凌晨两点左右。云深妹妹,我打听得够清楚吧。” 云深笑道:“不错,事情我们都清楚了。什么时候能去上班?” 云诤说道:“我推荐的人,不用面试,随时都可以去上班。去了以后找老五,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行了。对了,你让邓芳芳去的时候,好歹拾掇拾掇,别丢了我的面子。” 云深朝邓芳芳看去。邓芳芳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云深对云诤说道:“事情我都清楚了。那就这样,你先睡吧。” 不等云诤说完,云深直接挂了电话。 云深看着邓芳芳,“地方就是我们上次唱歌的地方,基本要求你也听到了。芳芳,你要去吗?” 邓芳芳点点头,“我去。” 这是云诤介绍的工作,无论如何她都要去。 害羞,放不开?她会努力克服。 许文静同邓芳芳说道:“芳芳,你去了夜店上班,可要擦亮眼睛。夜店很多渣男,你可别被骗了。” 邓芳芳摇头,“我不会。而且也没人看得上我。” 钟璐说道:“那可不一定。芳芳,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你每天上班都要化妆,再被灯光那么一照,美美哒。不然那些明星,不管什么时候拍照都很美,就是因为化妆,加上打光。” 许文静哈哈一笑,“芳芳,下学期一开学,你不会就带着男朋友给我们介绍吧。” 邓芳芳连连摆手,“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谈恋爱。” “怎么不可能。你又不是尼姑,为什么不能谈恋爱。难不成你打算打一辈子光棍。”许文静反问邓芳芳。 邓芳芳哑口无言。 云深问道:“芳芳,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上班?” 邓芳芳说道:“等这个周末考完试,我就过去。” 钟璐问道:“要不要我们陪你过去啊?” 邓芳芳笑道:“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 “那好吧。有什么事情打我们电话。” 忙完了邓芳芳的事情,云深端着脸盘去洗手间洗澡。 邓芳芳跟了过来,站在阳台上,同云深说道:“谢谢你!” 云深摇头,“不用谢。” 邓芳芳迟疑了一下,“是不是给你,还有云诤添了麻烦?” 云深笑道:“你放宽心,不要多想。” 邓芳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云深,我想当面云诤道一声谢谢,可以吗?” “等你去夜店上班后,说不定能遇到他。到时候你亲自同他说谢谢吧。” 邓芳芳顿时笑了起来,“谢谢你云深。” 云深笑笑,关上洗手间的房门,准备洗漱。 邓芳芳心中燃起心的希望,还有几分雀跃。 云深洗完澡出来,寝室里三个人都已经上了床,看书的看书,做笔记的做笔记。 云深擦干头发,也上了床。 睡觉之前,照例要和秦潜聊天。“” 今晚有一个商务酒会,秦潜代表官府出席。这会人还在酒席上。 秦潜开了视频,让云深检查周围环境。 云深笑道:“我又没怀疑你。” 秦潜说道:“身为未婚夫,有责任告知行踪,确定身边是安全的。” 云深挑眉,“你这么一说,我到时觉着你很心虚。” 秦潜笑道:“绝对没有心虚。只是想看看你。” 云深皱皱鼻子,说道:“已经看过了。” “永远都看不够。” 情话真的是一套一套的。 云深眉眼弯弯,笑了起来,“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我就会屈服。” 秦潜说道:“不用屈服。你永远高高在上,该是我屈服。” 云深忍着笑意,“甜言蜜语一箩筐接着一箩筐,是有什么目的吗?” 秦潜低声一笑,“唯一的目的,就是想预定你的周末。这个周末,我有半天时间,一起看书吧。” 云深歪着头,“我不确定我有没有时间。” 秦潜说道:“时间挤一挤,总会有的。亲爱的,订婚之后,我们还没见过。” 说完,秦潜举起自己的手,露出手指上的订婚戒指。 云深也从脖子上取出戒指。因为职业要求,云深不能天天将戒指戴在手上。所以她都将戒指戴在脖子上。 秦潜看着云深,“答应了吗?” 云深歪着头,想了想,“我要吃好吃的。” “好。你点餐,想吃什么都行。” 云深还说道:“我要换个房间,我要睡三楼,睡你楼上。” 秦潜闷声一笑,“你到底是在怕我,所以躲着我。还是担心你离我太近,想要来一场运动。” 运动?什么运动? 云深假装什么都没听懂,说道:“我就是想要清净。” 秦潜说道:“我们可以去钓鱼。一边看书,一边钓鱼。” 云深摇头,“现在天气太热,不想出门钓鱼。” 秦潜说道:“那就坐在家里看书。我书房又添了好多本书籍,你一定很感兴趣。” 云深答应下来,“那好吧。这个周末,我努力把时间挤出来。” 视频里面,秦潜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女人,曾经在秦潜的办公室外面见过的美女记者黎美娴。 黎美娴笑颜如花,“秦市长,大家都在等您。” 秦潜回头看了眼黎美娴,说道:“马上过去。” 秦潜又转过头,对云深说道:“那边还有人等我,我先过去忙。大约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忙完。到时候我给你发消息。” 云深笑笑,玩笑道:“有美女相伴哦!” “在我眼里,只有你一个人算得上美女。” 云深挑眉一笑,“那天我见到我妈妈,可不是这么说的。” “岳母大人,我夸不合适。得让岳父大人来夸。” 道理是一套一套的。 这话真的没毛病。 云深笑道:“好了,我原谅你。” “谢谢老婆。” 两人互道再见,然后结束了视频通话。 酒会上,黎美娴含笑看着秦潜,“秦市长是和未婚妻通电话吗?” 秦潜收起手机,整个人显得很矜持,“给家里人报告行程,这是应该的。” 说完,秦潜率先朝酒会上走去。 黎美娴走在后面,看着秦潜的背影,心里头有很多想法。 她已经打听过,秦潜的未婚妻,那个名叫云深的女孩子,还是个大学生。关键她还是云家人。 光是这一点,就能秒了黎美娴。 黎美娴有那么一点失落,也有那么一点不甘心。不过她掩饰的很好,面上丝毫不露。 她追上秦潜,跟在秦潜身边,尽职尽责地完成自己的工作。至于旁的,总会有机会。 云深挂了电话后,就准备睡觉。 她拉开蚊帐看了眼,许文静还在奋斗拼搏,准备明天早上的考试。 邓芳芳也没闲着,一直在看笔记。 钟璐已经上床,戴着耳机听音乐。 云深放下蚊帐,戴上眼罩准备睡觉。 夏天的夜晚太热,而且不是每栋寝室楼都安装了空调。 对面的男生寝室,是一栋老楼,就没安装空调。 有男生半夜热到睡不着觉,在楼道上高歌一曲。 夜晚,四周安静如鸡,男生寝室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女生寝室楼这边听得清清楚楚。 一人唱歌,其他人就跟着敲盆子,闹得砰砰响。 女生寝室这边,有人怒了,站在阳台上大骂。 男生寝室楼那边更加兴奋,一个个还跟着起哄。 得! 这都是一帮燥热到饥渴的男生。女生楼这边越骂他们,他们就越嗨。 既然骂不管用,那就打电话投诉保卫处。让保卫处的人收拾这帮男生。 保卫处很快来了。 保卫处的人一到,男生寝室楼总算安静下来。 云深长舒一口气,这下子,总算能够睡一个好觉。 …… 星期五,最后一门课考试完毕。 邓芳芳特意换了一件裙子,来到安和堂。 她打算下了班,就直接去夜店上工。 去夜店打工的事情,邓芳芳同孙叔说了。 孙叔就告诉她:“以后早上上班,你可以晚来一个小时。反正早上也没什么病人,有黄国栋一个人在足够了。” 邓芳芳很感激,“谢谢孙叔。” 孙叔说道:“你也不容易。好好干吧。熬过这几年,等你正式工作后,你就轻松多了。” 邓芳芳笑了起来,她也是这么想的。只要能熬过这几年,熬到毕业,她的日子就会慢慢好起来。 到时候她就有余力,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也可以去考虑感情问题。 邓芳芳拿着鸡毛掸子扫灰。 “孙叔,我来了。” 黄国栋背着书包走进药房。 时隔这么多天,邓芳芳同黄国栋第一次碰面。 黄国栋显然已经调整过来,见到邓芳芳,还主动点头招呼。 邓芳芳显得有点尴尬,有点心虚,还有愧疚。 见黄国栋同她打招呼,她也微微点了个头。 孙叔同黄国栋说道:“来啦!和你说一件事。芳芳晚上还有一份兼职,会忙到比较晚,我就让她每天早上可以推迟一个小时过来看店。到时候,你就多辛苦一点。” 黄国栋很意外,“邓芳芳还要兼职?” 孙叔点点头,“今天晚上就开始上班。也就是说,从明天早上开始,头一个小时,只有你一个人。你要多努力。” “哦!孙叔放心吧,我肯定能行。”黄国栋答应了一声。 他很好奇地看着邓芳芳,邓芳芳竟然又找了一份兼职。她就那么缺钱吗? 药房来了病人,黄国栋赶紧出面招呼。 今天病人似乎比较多,整个下午,就一直在忙。 差不多快吃晚饭的时候,药房才闲了下来。 黄国栋拿着水杯去倒水喝。 茶水间,邓芳芳也在。 两个人碰面,没有孙叔在中间,难免有点尴尬。 黄国栋轻咳一声,率先打破这种尴尬气氛。 他问道:“考试考得怎么样?能拿奖学金吗?” 邓芳芳端着茶杯,摇摇头,“不知道。奖学金我说了不算。” 黄国栋说道:“那你就告诉我,到底考得怎么样吧。” 邓芳芳低着头,说道:“考得还行。你呢,考得好吗?” 黄国栋嗯了一声,“还不错。我这次应该能拿奖学金。” “恭喜你。” 黄国栋盯着邓芳芳,突然问道:“你很缺钱吗?” 邓芳芳沉默了几秒钟,微微点头,“是比较缺钱。” “你晚上的兼职在哪里?做什么?” 邓芳芳迟疑了一下,最后大方说道:“夜店,推销酒水。” 黄国栋顿时皱起眉头,“你去那种地方兼职?安全吗?你自己找的工作?” 邓芳芳轻声一笑,“熟人介绍的。有熟人照顾,我不会有事。” 黄国栋的眉头依旧紧皱,“你那夜店叫什么名字,改天我也去看看。” 邓芳芳张张嘴,本想说那边消费很高。不过转念一想,又改了口,“叫明珠会所。” 黄国栋背过身,拿出手机查询这家夜店。 查了资料,暗自咋舌。这可是京州排的上号的高档夜店。是谁介绍邓芳芳去那边工作? 莫非是云深? 黄国栋回过头看着邓芳芳,“你上班的地方挺好的。推销酒水,你能做吗?” 邓芳芳说道:“我会努力做好。” 黄国栋蹙眉,“晚上要不要我陪着你过去?” 邓芳芳连连摇头,“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我以前跟着我们寝室的人去过那里,那边的环境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黄国栋自嘲一笑,“我哪有资格担心你。”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又变得极为尴尬。 邓芳芳很不自在,端着茶杯,“我先出去了。” 说完,邓芳芳就走了出去。 孙叔坐在柜台前,镜片后面的双眼闪烁着光芒,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孙叔说道:“芳芳,菜已经买好了,你来做还是我来做?” 邓芳芳赶紧放下茶杯,“还是我来吧。” 邓芳芳提着放在门口的肉菜,进了厨房。 黄国栋从茶水间走出来,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眼,心里头感觉怪怪的。 邓芳芳做好了晚饭,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 孙叔吃了一口鱼,说道:“芳芳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邓芳芳笑道:“都是孙叔教的好。” 孙叔连连摆手,“我哪会教人做菜啊。都是李思行和云深指点我,我才知道这些菜要怎么做才好吃。对了,国栋还没吃过小李和小云做的饭菜吧。” 黄国栋说道:“吃过一回。上次老板和李思行一起过来送饭,我吃了。挺好吃的。” “好吃吧。李思行做饭很有天赋,只要他在,厨房里的事情都他包了。” 顿了顿,孙叔又说道:“芳芳倒是学到了几手绝招,挺不错。” 邓芳芳连忙谦虚道:“我的厨艺同李思行比起来,差远了。连老板都比不上。” 孙叔笑了起来,“芳芳就是太谦虚。” 黄国栋在旁边附和道:“我觉着芳芳师姐做的饭菜挺好吃的。不过我没吃过老板做的饭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邓芳芳说道:“云深做菜真的很好吃。尤其是煲汤,还有鱼。我这个鱼,还是请教了云深,才知道怎么做才好吃。” 孙叔点头,“小云做鱼的确好吃。小云是拿手术刀的,她的手很巧。剖鱼,煎鱼,都很拿手。” 孙叔又问道:“芳芳,小云在学校里的事情,都忙完了吗?” 邓芳芳点头,“都忙完了。云深现在每天都在医院实习,经常要忙到很晚才回来。” 孙叔说道:“都说实习生最辛苦,这话是没错的。不过一个人的医术好不好,就看他实习的时候用不用心。小云是有事业心的人,肯定会全身心投入。” 邓芳芳说道:“云深让我告诉你,她说她会抽时间回来看望你。” 孙叔摆摆手,“不用。她忙她的,我这里好得很。你见了她,告诉她安心工作,有时间就去看看她父母。我这里,不用特意回来。回来一趟挺耽误时间的。” 邓芳芳笑道:“孙叔,这话还是你和云深亲自说吧。我说的,她肯定不会听。” 孙叔点点头,“一会吃完饭,我就给小云打电话。” 黄国栋在偷偷看着邓芳芳。 邓芳芳同孙叔在一起聊家常的时候,很不一样。特别放松,特别自在,什么话都敢说。这才是邓芳芳最真实的样子。 邓芳芳其他时候,总是绷着的。身上仿佛穿着一层厚厚的壳,任谁都攻不破。 就连邓芳芳同云深相处说话的时候,那层壳依旧穿在身上。 黄国栋发现,邓芳芳这个人也挺矛盾的。让他有一探真相的兴趣。 吃完饭,黄国栋说道:“我来刷碗。孙叔,芳芳,你们休息吧。” 孙叔没有客气,端着茶杯坐到柜台后面看报纸。 邓芳芳帮着黄国栋一起收拾碗筷。 到了厨房,邓芳芳还要帮忙,黄国栋将她赶出去,“行了,你出去吧。这里我搞的定。别以为我在家里什么都不做。我告诉你,我小学三年级就开始洗碗。” 邓芳芳被黄国栋推出厨房门。 邓芳芳回头看着黄国栋,笑了起来。 黄国栋做起家务,也是像模像样。 黄国栋一边哼着歌,一边收拾厨房。 他把厨房收拾得很干净,灶台上亮光光。 邓芳芳一直坐在茶水间,听着黄国栋唱歌。 黄国栋很喜欢唱歌,而且唱得很好听。 听着陌生的流行歌曲,邓芳芳心里头多了点暖意,脸上也多了点笑意。 邓芳芳抓了把头发,貌似有点后悔。 “你不舒服吗?” 黄国栋站在门口问道。 邓芳芳有点慌乱,还有点心虚。她连忙站起来,“没有,我挺好的。刚才就是想了点事情。” 黄国栋观察了一下邓芳芳的表情,说道:“没事那就出来吧。来了病人。” 邓芳芳赶紧放下茶杯,来到外面。 两个人配合着,给病人配药。 一位老人走进药房,将孙叔,邓芳芳,黄国栋一一扫过去。 老人走到柜台,盯着孙叔,“上次那个女娃呢?给我开药方的?” 孙叔透过镜片,看着老人。 黄国栋连忙说道,“这位我记得。老板送饭那天,替这位婆婆开了张药方。” 孙叔了然,“老板今天不在。” 老人皱眉。 孙叔问道:“请问什么事?不会是药方出问题了吧?” 老人摆手,“药方很好。用了新药方,我身体轻松了很多。我今天过来,是想请那女娃给我家老头子开一张药方。我家老头子下不了床,来不了药房,这是我家老头子的病历,还有以前医生开的药方。” 老人拿出一叠厚厚的病历,还有一叠厚厚的用药处方。 孙叔接过来翻了翻。哎呦,偏瘫,还伴随老年痴呆,麻烦。 这样复杂的病,孙叔搞不定。 孙叔本想拒绝老人。不过看到老人这么辛苦地老到药房,孙叔顿时动了恻隐之心。 孙叔同老人说道:“大姐,你坐一会。我打电话给我家老板,她可以给你开药方。” 老人连连点头,“女娃老板年轻,但是医术好。帝国大学皇家医学院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样。” 说完,老人比起大拇指。 孙叔与有荣焉。 孙叔登录聊天软件,请求视频通话。 响了好几声,云深终于接通。 云深穿着工作服,正在医院食堂吃饭。 “孙叔,吃了吗?” “吃过了。小云,你现在方便吗?” “怎么啦?我在吃饭,还算方便。” 孙叔说道:“是这样的。上次你给一位婆婆开了药方,那位婆婆今天又过来了。” 说完,孙叔将摄像头对准老人。 老人冲电脑里面的云深挥手打招呼。 云深喊了一声,“婆婆好!婆婆,上次给你开的药方,用得怎么样?” “好,好!”婆婆笑呵呵的。 孙叔又把摄像头转过来,说道:“婆婆这次把她老伴的病历,还有用药处方都带来了。希望你给她老伴开一张调理身体的药方。” “我看看。” 孙叔将病历资料对准镜头。 云深盯着屏幕看病历,看完一页,就让孙叔翻到下一页。 这事还挺费体力的。 孙叔翻了两页,就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黄国栋。 黄国栋在镜头里面露了个脸,“老板,现在是我。” 云深那表情严肃地说:“别挡着劲头。下一页!” 病历资料,一页页地翻看完毕。接着有是处方用药。 看完所有的资料,云深让黄国栋将镜头对准婆婆。 云深问道:“婆婆,你家老爷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任何细节,任何细微的情况,都请你告诉我。我需要更确切的了解情况。” 婆婆对着镜头缓慢地叙述病情。 云深皱眉,干脆打断婆婆的话,自己问道:“早上老爷子几点醒?醒来后什么情况?大小便是什么颜色?” 婆婆对老伴的情况很了解,云深这么一问,婆婆马上就说了出来。 云深以时间划分,从早上起床,问到早餐,问到上午,又问到吃午饭。最后问到晚上睡觉。夜里是个什么情况。 陆续花费了半个小时,云深棕算把情况问清楚了。 云深说道:“婆婆,我可以帮你开药方。不过因为没有亲自诊脉,所以我开的药方,药效会比较弱。要吃完一整个疗程,才会见效。” “明白,明白!” ------题外话------ 今天只有一章,万字大章。 第四卷 第369章 工作 云深口述药方,让黄国栋做记录。 当云深说道几个生僻的药材,黄国栋抓耳饶腮,不会写啊。 天天用电脑,用手机,都快忘记手写字是什么感觉了。 云深很是无语,对黄国栋说道:“你先走开,让孙叔来。” 黄国栋赶紧让开位置,将处方签和笔都交给孙叔。 孙叔笑呵呵的,拍拍黄国栋的肩膀,“小伙子,要继续努力啊。” 黄国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是意外。” 孙叔笑而不语。 婆婆笑呵呵地说道:“小伙子很不错的。这么年轻就能在药房工作,肯定有点真本事。” 黄国栋立马说道:“谢谢婆婆夸奖,我的本事可不少。我不仅会抓药,我还会唱歌,会……” 孙叔同云深说道:“年轻人,性子比较跳。” 云深轻咳一声,“孙叔,我口述药方,麻烦你记录一下。” 孙叔戴上眼镜,“你说吧。” 云深口述药方,都是一些比较便宜的药材。 孙叔暗道,云深也算是良苦用心。知道老人家经济能力有限,尽量选用一些普通药材。 云深口述完药方,又对着视频检查了一遍孙叔写的药方,都没问题。 云深说道:“就照着这个药方抓药,十包一个疗程,每两天一包。” 孙叔问道:“还有其他注意事项吗?” 云深摇头,“暂时没有。孙叔,有人在叫我,我要去忙了。药房的时间就交给你。” 孙叔点头,“你忙去吧。药房这边你不用操心。” 结束了视频通话,云深急匆匆赶回内科大楼。临时来了一个病人,病情有点严重,需要诊断科会诊。 顾教授主管疑难杂症的诊断,云深跟在顾教授身边,每天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诊断病人的病情。 这世上的疑难杂症太多,很多人莫名其妙就病倒,临到死,也没查明白到底得了什么病。 顾教授的工作,就是要诊断别人诊断不了的病情。尽量挽救每一个病人的身体。 云深急匆匆赶到内科大楼,汇合了顾教授,前往病房看望病人。 药房这边,孙叔将药方交给黄国栋,让黄国栋去抓药。 邓芳芳走过来,主动接过药方,“我来吧。” “还是我来。我基础差,正需要这样的机会锻炼。”黄国栋说道。 邓芳芳抿着唇,“那我帮你称药材。” “好啊!”黄国栋很高兴。 称药材很费时间,邓芳芳肯帮忙,黄国栋求之不得。 孙叔同老人家聊天。 通过聊天知道,老人的子女都在外地工作,儿子做桥梁工程,一年四季都在户外劳作,很辛苦。 女儿和女婿都在国外,山高水远,两三年才能回来一次。 家里只有老人和她老伴两个人。平时请了一个阿姨,帮忙做饭打扫卫生。不过阿姨只有白天过来,也只帮着做饭打扫卫生,其他的事情还是需要老人自己料理。 老人对孙叔说道:“你就有福气了,守着这么大的药房,晚辈也都在身边。” 孙叔笑呵呵的,“我这里平时冷清。大姐要是没事,就到我这里聊家常。” 老人笑道:“那好啊!你这里离我家不远,走过来也就十几分钟。女娃老板是你孙女?” 孙叔含糊说道:“是我晚辈。” “就羡慕你们这样的,儿孙都在身边。” 孙叔笑了笑。 邓芳芳和黄国栋抓完了药,装在袋子里,给老人拿过来。 “老人家你拿好。” 老人拿了药,付了账,说道:“你们这里的抓药,就是比别的地方便宜。” 黄国栋笑道:“婆婆,我们老板是小神医。普通的药材,也能治好难治的病。” 老人笑了起来,“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送走了老人,又迎来新的客人。 忙忙碌碌,一直忙到晚上八点钟。 孙叔看了眼时间,对邓芳芳喊道:“芳芳,你赶紧走吧。别耽误了另外一份工作。” 邓芳芳放下手头上的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孙叔,那我先走了。” “走吧。” 邓芳芳背上书包,坐地铁前往夜店。 邓芳芳一走,黄国栋就有点无心做事。 孙叔同黄国栋说道:“九点钟你就回去吧。” 黄国栋问道:“孙叔,要这么早关门吗?” “九点不早了。我们是做药店生意,不是做夜宵生意。明天开始全职,早上八点钟过来开门。” 说完,孙叔将大门的钥匙给了一把给黄国栋。 黄国栋拿着钥匙,小心翼翼地问道:“孙叔,你把钥匙给我,放心吗?” 孙叔乐呵呵地看着黄国栋,“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你要偷药材?” 黄国栋连连摇头。 孙叔又问道:“你要偷钱?” 黄国栋同样摇头。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当小偷。 孙叔再问道:“你会带乱七八糟地朋友过来?” 黄国栋再次摇头,“孙叔,我不会偷东西,也不会带人过来。我就是觉着,我来药房工作才一个多月,孙叔这么信任我,把大门钥匙都给了我,我有点紧张。怕辜负孙叔你的信任。” 孙叔笑道:“好好做事,就不会辜负我的信任。暑假期间你每天比邓芳芳多工作两个小时,工资方面,不能亏待你。” 黄国栋立马凑到孙叔跟前,“孙叔,暑假全职一个月多少钱。” 孙叔说道:“6000!” “这么高?” 黄国栋非常意外,他真没想到安和堂会给他开这么高的全职工资。 孙叔说道:“你每天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一天十三个小时都在药房上班。一个月六千不高。” 黄国栋一想,也认可孙叔说的话。 一天十三个小时,一个月只休息一天,干的还是体力活加脑力活,拿六千块的工资真的不高。 黄国栋好奇地问道:“那芳芳拿多少工资?” 孙叔喝了口茶,“小伙子,不要打听别人的收入,这样不好。” 黄国栋再接再厉,“比我高吗?” 孙叔笑而不语。 黄国栋不问了。 不过他又提起另外一件事。 “孙叔,你给我们开这么高的工资。药房赚得回来吗?这里的房租应该很高吧,这么大的面积,一个月少说要四五万块钱。我们安和堂,一个月能挣这么多钱吗?” 孙叔哈哈一笑,“小伙子不错,都知道操心药房能不能赚钱的问题。芳芳和你不一样,她每天埋头做事,从不过问这些事情。” 黄国栋抓抓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是关心关心。要是药房因为给我们开高工资赚不到钱,要关门,那我去哪里找一家像安和堂这么好的药房打工。” 孙叔偷偷给黄国栋竖起了大拇指。 小伙子脑袋灵活,想得也多。这一点比邓芳芳要强。 不过邓芳芳做事踏实,能吃苦,业务能力熟练,一个人能顶两个人用。这一点是黄国栋比不上的。 孙叔同黄国栋说道:“你不用担心药房养了你们两个人,就赚不到钱。药房每个月都是盈利的,而且利润还不错。” 黄国栋有点意外。 药店不是菜市场,不会出现人头攒动的情况。除非药房搞活动,免费体检什么的,才会有人排队。 安和堂每天的营业额并不高,差的时候一天只有一两千块钱。高的时候,也就万把块钱。 黄国栋不知道药品进价,就按照朴素想法猜测,药房一个月的利润应该就三四万吧。这么一点利润,还不够支付房租。而且还要养这么多人。那点利润哪里够。 孙叔知道黄国栋在想什么。 孙叔同黄国栋说道:“我们这个铺面不用交房租。这个铺面,小云已经买下来了。” 黄国栋恍然大悟。难怪孙叔说药房能赚钱,原来铺面不用房租。这就强多了。 在京州开门做生意,铺租占了成本一半以上。甚至占到70%。可想而知,京州的铺租有多高。 高到让人望而却步。 黄国栋小声嘀咕了一句,“老板真有钱。” 能在京州买下这样大的铺子,怕得要几百万上千万。 孙叔说道:“小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这么有钱。你别想了,赶紧去做事吧。” “哦!” 黄国栋盘点药品,该添的添。缺货的药品,也要列出来。 虽然有电脑库存,但是电脑库存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正确。所以还是需要人工盘点库存。 中间来了几个客人,黄国栋又忙着配药。 忙忙碌碌到九点钟,孙叔走出柜台,准备关门。 “小黄,你先回去吧。” 黄国栋走到孙叔身边,帮孙叔将卷帘门拉下来,“孙叔,我来关门。” 黄国栋同孙叔一起,关了铺子大门。 熄了灯,从后门离开。 孙叔回闲云小区,黄国栋回学校。 两人方向正好相反。 孙叔挥挥手,“快回去。晚上早点睡,年轻人别仗着身体好,天天熬夜。” 黄国栋不好意思地笑笑,“孙叔,明天早上我来开门。” 孙叔说道:“当然是你开门。难不成要我一个老头子开门。” 黄国栋笑了起来,“那就说定了。” 黄国栋走路回学校。他想起邓芳芳,不知道邓芳芳现在怎么样,新工作顺不顺利。 明珠会所,来这里的人要么长得漂亮,要么特有钱,要么有权。 总之,这里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消费的地方。 邓芳芳八点半到达夜店,见了马经理。然后就交了三百服装费,领了两套制服。 上衣下裙。 衣服只到腰部,裙子也很短,只到盖住大腿三分之一的地方。 换上这套制服,邓芳芳感觉浑身不自在。 穿得这么露,还能好好推销酒水吗? 马经理等邓芳芳换好衣服,又拿了一份酒水清单给她,“背下来,客人点单的时候不要出错。提成按百分比提,你自己看一下。每天凌晨下班的时候,记得去领班那里做个登记,确认一下你自己每天卖的酒水。要不然发工资的时候给你少发了几百块,我们是不会负责的。” “谢谢经理,我马上就背。” 马经理将邓芳芳上下打量了一番。身材不错,脸蛋一般,普通清秀。 马经理说道:“记得化妆,这是工作要求。” “我,我不太会化妆。” 马经理说道:“对化两次就会了。柜子下面有公用的化妆盒,自己拿去用吧。” 说完,马经理就关上门,走了。 邓芳芳在柜子里,果然找到一个化妆盒。 拿出来,打开一看,真是无法形容。 邓芳芳这种不化妆的人,都看得出来化妆品不行,用了纯粹是糟蹋脸。难怪化妆盒放在柜子下面一直没人动过。 她准备不够充分,只能将就着用一次。明天抽时间去买一套化妆的。 邓芳芳学着许文静,钟璐的样子,对着镜子,试着自己化妆。 此时,有人推开门进来。 一进来就是四五个女孩子,都很青春,很漂亮,穿着和邓芳芳一样的制服,显然也是推销酒水的。 “哎呦,来新人了。昨天还听老马提起,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 “天啦,你们看她竟然用柜子下面的化妆盒。” 几个姑娘都很惊奇地看着邓芳芳。 其中一个矮个子的问道:“你不怕烂脸吗?” 邓芳芳很局促,感觉很丢脸,小声说道:“我没带化妆的工具。” “用我的啊。我叫马淳,你叫什么?”矮个女孩很爱笑,充满了善意。 邓芳芳一下子对马淳充满了好感,“我叫邓芳芳。” “这是我的化妆盒,用我的吧。”马淳将化妆盒放在邓芳芳面前。 “谢谢!”邓芳芳很感激。 马淳好奇地看着邓芳芳,“你是学生吗?” 邓芳芳点头,“我是学生,暑假过来兼职。” 马淳说道:“我们这里好多学生。什么电影学院,美院,最多的是音乐学院的人。这里每天晚上都有表演,听说很多音乐制作人都会到店里面挑人。那些音乐学院的人都盼着有一天被制作公司的人看中。” 邓芳芳笑了笑,“我不是学音乐的。” “那你是学什么的?”旁边一个高个子女孩看着邓芳芳。 马淳替邓芳芳介绍,“她是莫小兰,是音乐学院作曲系的高材生。” 邓芳芳对莫小兰点了点头,“你好。” 莫小兰有点高冷,“你还没告诉大家,你是哪个学校的。” 邓芳芳有点局促,不过想到自己的学校,她又变得很骄傲。 邓芳芳平静地说道:“我是帝国大学皇家医学院的学生。” “天啦,你竟然是皇家医学院的学生。我今天见到了真学霸。”马淳很惊讶,都叫了起来。 其他女孩子纷纷朝邓芳芳看过来。 第一次见到帝国大学的学生来夜店打工,还蛮稀奇的。 莫小兰问道:“你们帝国大学的学生找兼职应该很容易吧。干什么跑夜店打工?” 邓芳芳说道:“我白天在药店打工,晚上才来这里兼职。” “一天打两份工,吃得消吗?”马淳关心地问道。 邓芳芳感激一笑,“还好。药店那边的老板对我很好,允许我每天晚一个小时上班。” “你运气真好,遇到这么好的老板。我们就遇不上。” 莫小兰上下打量邓芳芳,“帝国大学的,难怪长得这么普通。” 邓芳芳被噎住。 同莫小兰在一起的另外一个姑娘,附和道:“来这里打工的,颜值都在平均值以上。像你这样的,的确有点少见。” 说完,那姑娘冲邓芳芳轻蔑一笑。对邓芳芳很鄙视。 邓芳芳没说话。 莫小兰对身边的姑娘说道:“我们走吧,要上班了。” “好啊。” 两人将自己的私人物品锁到柜子里,然后就出去了。 马淳同邓芳芳说道:“别理她们。” 邓芳芳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们很厉害吗?” 马淳一边化妆,一边说道:“莫小兰和陈雪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两个人还是销售第一名跟第二名。经理很重视她们两个。” “销售第一名,一个月能有多少钱啊?”邓芳芳好奇地问了一句。 马淳随口说道:“挺多的。一个月少说也有两三万吧。最高的一个月,我听说好像拿了十万。不过那个月是有个公子哥捧场,才能拿那么多钱。” 邓芳芳暗自咋舌,没想到夜店推销酒水,提成竟然这么高。 马淳又说道:“芳芳,你现在过来打工,那是赶上好时候了。暑假这里人特别多,好多公子哥来消费。那些公子哥每天晚上一掷千金,都是点最贵的酒水。一晚上就能消费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邓芳芳再次咋舌。 不过她想起上次云深请她们过来唱歌,随便喝一瓶酒都要几十万,加上其他费用,也是一掷千金。 这么一想,邓芳芳就没有那么惊奇了。 邓芳芳同马淳说道:“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一头雾水,什么都不懂。” “慢慢来吧。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过个半个月,你基本上就熟悉了。” 马淳贴好假睫毛,看着邓芳芳笨拙的化着妆,问道:“你是不是不会化妆啊?” 邓芳芳尴尬一笑,“我没化过妆。” 马淳说道:“我来帮你吧。” “谢谢你。今天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到时候你请我吃饭就行了。对了,你们帝国大学帅哥多吗?” 邓芳芳点头,“挺多的。” “那你有男朋友吗?” 邓芳芳摇头,“没有。” “你怎么不找个男朋友。大学不恋爱,毕业后再想找合适的,就难了。芳芳,你说你是医学院的,对吧?你们班上有没有长得帅还单身的男生?你帮我介绍一个,怎么样?” 邓芳芳很尴尬,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和我们班上的男生不太熟悉。” 马淳说道:“看得出来。” 都不会化妆,长相只能算是清秀,估计不太会被男生注意。 邓芳芳觉着气氛不太好,于是问道:“你也是学生吗?” 马淳点头,“是啊。” 邓芳芳好奇地问道:“什么学校?” 马淳随口说道:“技工学院。专科,你肯定没听过。明年我就毕业了。我都想好了,我就在明珠上班。趁着年轻多咱点钱,再找个帅点的男人嫁了。要是能找到一个有钱人,那我就赚了。” 邓芳芳惊讶于马淳如此的直接。毫不保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就是想挣钱,想找个帅的。其次就是找个有钱人。 邓芳芳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化好了!你自己看看,满意吗?” 邓芳芳对着镜子打量自己,“挺好的。”没想到自己化了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们赶紧出去吧。要不然被莫小兰她们抢了客户。” 马淳赶紧收拾自己的物品,锁在柜子里。 邓芳芳也学马淳那样,将自己的私人物品锁起来。然后跟在马淳身后上走出更衣室。 马经理朝邓芳芳招手。 马经理对邓芳芳说道:“芳芳,你今天就跟着莫小兰,在楼上服务。莫小兰,你好好教教她。” 马淳惊讶,莫小兰,陈雪同样惊讶。 邓芳芳不明所以。 莫小兰不动声色地问道:“经理,芳芳好像没有类似的工作经验。她一来就让她在楼上服务,万一得罪了客户怎么办。” “所以要你带着她点。” 马经理很干脆,“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开始工作。” 大家四散离开,都在议论邓芳芳。 邓芳芳朝马淳看去。 马淳目光复杂地看着邓芳芳,“芳芳,你真是深藏不露啊。一来就能在楼上服务,真羡慕你。” 马淳的话酸溜溜的,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 陈雪嘲讽一笑,“之前是谁那么热情的帮着邓芳芳啊?这会受刺激了吧。还以为人家跟你一样,没想到人家一来就高了一等。” 马淳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显然很不爽。 邓芳芳发懵,“我……” 陈雪似笑非笑地看着邓芳芳,“小兰,你看人家那无辜的模样,装得真好。她不该读帝国大学,应该去电影学院学表演。” 邓芳芳鼓足勇气,说道:“我不明白。” 莫小兰面无表情地说道:“来这里上班的人,无论是谁,都是从大堂开始做起。只有业绩很好的人,才有资格升到楼上包间服务。你一来就上楼,走了关系吧。你亲戚是哪位老板?” “我不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也没有亲戚在这里。” 邓芳芳的解释很苍白。 莫小兰嘲讽一笑,“行了,不用解释了。有后台就直说,没人笑话你。反倒是大家都羡慕你。我们想要个后台都没有。” 陈雪很是不忿,“我们在大堂做了一年,才能被派到楼上服务。你一来就上楼,凭什么啊?长得还不怎么样,真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难不成是想砸了明珠的牌子吗?真不公平。” 陈雪扭着腰,掉头就走。 莫小兰自嘲一笑,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像她,人美歌靓,可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机会。 那些唱歌走调,甚至连五线谱都不会认的人,却可以签唱片公司,出专辑,开演唱会,上电视。 公平吗?肯定不公平。 可是她又能怎样。还不是忍着。 莫小兰对邓芳芳说道:“跟我来吧,我带你上楼。” 邓芳芳有些局促地跟在莫小兰身边,她没想到自己一来,就成了全民公敌。 有那么一瞬间,邓芳芳想去找马经理,让马经理把她安排在楼下大堂服务。 可是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地压了下去。 这个机会,是云诤给她的,她怎么可以放弃。 而且只有上楼,才有机会碰到云诤。 也只有上楼,才能拿到高提成。 所以邓芳芳选择了沉默。沉默地跟在莫小兰身后。 两人穿过员工通道,走楼梯上楼。 莫小兰对邓芳芳说道:“你要记住,我们上楼,只能走员工通道,不能走客人走的楼梯。被保安发现的话,会扣工资的。” “谢谢!” 莫小兰笑了笑,“别客气。” 两人上楼。邓芳芳才发现楼上别有洞天。上次过来唱歌,都没注意观察。 楼上很大,也很安静。 一溜的穿着制服的服务员,站在两排,正在听领班训话。 邓芳芳站在最后面,认真聆听。 莫小兰有点心不在焉。 她挺好奇邓芳芳的身份很背景,也想打听清楚邓芳芳的关系是哪一位老板。 明珠有好几个老板。不过老板们平时都不露面,管事的就是几个经理。 领班训完话,大家开始工作。 每个人管理三个包间,偶尔也会串场,帮别人代管两个。这样的话,卖出的酒水也算在自己头上。 莫小兰同邓芳芳讲各种规矩还有心得体会,算得上很诚恳,很用心。 讲完了,莫小兰对邓芳芳说道:“我要去上班了。剩下的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我会努力。”邓芳芳只能这么说。 莫小兰笑了笑,说道:“有什么不懂的,就来找我。我工作的包间号你都记住了吧?” 邓芳芳点头,“都记住了。” 比记忆力,邓芳芳很有自信。 “那就这样吧,我该去忙了。” 莫小兰走了。 邓芳芳有一点点无所适从。她找到自己负责的包间,开始做准备工作。 陈雪拉着莫小兰,“小兰,你干什么对那个邓芳芳那么好?” 莫小兰喝了一杯水,“邓芳芳一来就被安排到楼上上班,肯定是上面的人发了话。我对她好一点,套个关系,说不定也能和上面的人接触接触。就算接触不到,就当是多交了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嘛。长成那个样子,也好意思来这里上班。”陈雪对邓芳芳很嫌弃。 莫小兰笑道:“人家可是学霸,我们可比不上。” “学霸又怎么样。她毕业后有我挣得多吗?”陈雪嘚瑟了一下。 莫小兰捧起陈雪的脸颊,说道:“我们挣的可是青春饭,人家那是一辈子的工作,能比吗?行了,别抱怨了,工作吧。” 陈雪嘟着嘴,还是不满。 过了会,陈雪问道:“小兰,上次那个制作人没下文了吗?你给了小样给他听,他就没打个电话过来。” 莫小兰说道:“打了电话。说我的歌太老套,是十几年前流行的风格。” “胡说吧。明明是现在的风格,凭什么说是十几年前的风格。”陈雪很气愤,“现在的制作人都是渣。” 莫小兰笑了笑,没说话。 邓芳芳忙碌之余,给云深发了个消息,还拍了一张自怕。 邓芳芳告诉云深,“我开始上班了。这里挺好的,谢谢你。” 云深还在医院实验室,亲自做血液样本检测。 听到手机滴的一声,她拿出手机看了眼,很意外,是邓芳芳发来的。 云深给邓芳芳回了个消息,“不用谢。晚上早点回学校。” 邓芳芳:“好的。你晚上会回寝室吗?” 云深:“会回去。不过我会比较晚,我现在还在等检测报告。” 邓芳芳,“那你忙吧,我不打搅你。” 结束了了聊天。 云深将手机揣到口袋里。 云深扭了扭脖子,有点疲惫。 师兄伍坤偷偷从外面买了夜宵回来。 云深说道:“我的咖啡。” 伍坤将咖啡放在云深面前,问道:“有结果了吗?” 云深看了眼时间,说道:“还需要半个小时。” 师姐杨敏伸了个懒腰,“顾教授回去了吗?” 伍坤说道:“早回去了。” 杨敏问道:“你们说会是红斑狼疮吗?” “要不要赌一把。一百块,我赌是。”伍坤说完,看着云深。 云深说道:“我赌一百,不是红斑狼疮。” 云深又看着杨敏。 杨敏笑道,“我和云深一样,应该不是红斑狼疮。” 伍坤笑道:“快,快,把钱拿出来。别反悔啊。” 云深和杨敏都拿了一百块出来,交到伍坤手里。 伍坤吃着干拌面,盯着仪器。 云深喝着咖啡,翻着资料。 杨敏喝着奶茶,跑到外面接了个电话。 伍坤伸个头,好奇是谁给杨敏打电话。 云深突然问道:“师兄喜欢杨师姐?” 伍坤反问云深,“你觉着我和她有可能吗?” 云深笑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有没有可能。” 伍坤想了想,说道:“说实话,杨敏不符合我的审美。我喜欢小个子,温温柔柔的女孩子。杨敏太开放,而且还抽烟喝酒。” 云深笑了笑,“抽烟喝酒没什么大不了。至于开放,这件事看你怎么看。” 伍坤点点头,“所以我有点纠结。” 云深好奇地盯着他,“你被杨师姐迷住了?” 伍坤吃着干拌面,想了想,说道:“她性格很好,穿裙子的样子很迷人。” “喜欢就去追啊。要不然杨师姐就被别人追走了。” 伍坤真的很纠结,“她说她不喜欢小孩子,将来可能不会要小孩。可是我想要三个小孩。” 云深翻了个白眼,“八字都还没一撇,师兄就开始考虑生孩子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点。” 伍坤点点头,“我也觉着我的性格很纠结。” 杨敏打完电话从外面进来。 伍坤好奇地看着她:“男朋友?” 杨敏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是。”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前男友。” 伍坤连声咳嗽,“前男友?” 杨敏抓了把头发,叹了口气,“刚分手。” “哦!” 云深反应有点平静。 伍坤心跳快了半拍,好奇地问道:“怎么突然分手了。” 杨敏拿出一个烟,打算抽。 云深冲她摆手,“这里是实验室,不能抽烟。” 杨敏说道:“我就拿着,不抽。” 杨敏果然没抽烟。 她对两人说道:“王八蛋嫌我工作忙,没空陪他。然后和办公室的女孩子勾搭成奸。出轨就出轨,这年头哪个男人不出轨,没什么稀奇的。可恨的是,王八蛋还把出轨的责任怪在我头上。他怪我太忙,因为工作忽略了他,不能天天陪着他上床。于是就在外面找了一个。神经病,怂包一个。” 杨敏对男朋友很鄙视。 伍坤问道:“就这么分了?” 杨敏扫了眼伍坤,“不分留着过年吗?明天我去搬东西,要不你陪我。” 伍坤有点心动。 杨敏又补充了一句,“要是我和那王八蛋打起来,你看着就行,不用插手。” “咳咳咳……” 伍坤受了刺激。 云深偷偷笑了起来。 杨敏学过十年的散打,打几个男人,分分钟的事情。 滴…… 一声长鸣,检测有了结果。 云深第一时间拿起检测报告,对另外两人说道:“阴性!不是红斑狼疮。” 杨敏伸手,问伍坤要钱。 伍坤乖乖的拿出三百块,云深和杨敏一人一百五。 云深说道:“我给顾教授打电话。” 第四卷 第370章 投诉 云深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午夜零点。 云深妞妞脖子,快要累死了。 谁说内科比外科轻松的? 伍坤背上包,问云深,杨敏两人:“要出去吃夜宵吗?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店,要不要去?” 云深摆手,“你们去吧。我太累了,想早点回去睡觉。” 杨敏对伍坤说道:“你请我喝酒,我就去。” “行啊!” 伍坤和杨敏一起走了。 云深骑上自行车,回学校寝室住。 寝室内,钟璐和许文静都在,而且两个人都没有睡。 云深推开寝室门,看到两人,很意外,“你们都在?考试完了,还不回家。” 许文静说道:“还没了。下个星期还有一门要考。” 钟璐说道:“我留在学校,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云深关上门,瘫在椅子上,揉揉脖子,“过两天,你们都走了,就只剩下我和邓芳芳。” 钟璐问道:“暑假你住学校吗?” 云深喝了口水,“先住两天。暑假我可能会回家住。” “那暑假的时候,寝室里就只剩下邓芳芳一个人。” 许文静问道:“云深,下学期你还住寝室吗?” 云深说道:“还没想好。我应该会申请一间单间宿舍。” 研究生都可以申请单间宿舍。 许文静说道:“羡慕你。” 云深笑道:“等你读研究生的时候,一样可以申请。” 许文静咬了一口薯片,“我都有点不想读研究生。不过我要是真不读的话,我爸妈肯定会打死我。” 钟璐说道:“那就读呗。我就想多读几年,晚一点出去工作。” 云深和许文静都一脸古怪地看着钟璐。 许文静心直口快,问道:“你不回去争家产吗?” 钟璐轻松地说道:“有我爸和我哥,那个私生子想进家门,没那么容易。” 云深问道:“不担心你爸爸将财产转移给外面的私生子?” 钟璐蹙眉,“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毕业就回家争家产,找个当地暴发户二代嫁人?” 许文静想了想,好像没资格劝钟璐。 云深心中了然,钟璐改变主意,估计是和裴训有关系。 裴训是京州人,钟璐或许想留在京州。这样的话,钟璐就没办法回老家争家产。不过她可以将京州的分公司管起来。 钟璐有点烦躁,“我还有两年才毕业,等毕业的时候我再做决定。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云深休息够了,站起来去洗手间洗澡。 钟璐躺在床上,和裴训打字聊天。 云深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刷了会手机。 原本今天晚上她该去秦潜那边。 结果临时加班,约会取消。 接下来两天周末,她都要留在医院,没办法赴约。只能抽午餐,或是晚餐的时间见一面。 云深给秦潜发了个消息,“想我了吗?” 秦潜秒回,“想!回寝室了吗?” “刚洗完澡。对不起啊,今天爽约。” 秦潜:“没关系。明天中午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吃饭。” 云深:“只能在医院附近找个地方吃饭。我不能离开太久。” “放心,不会耽误你的时间。我知道医院后面有一家很好吃的饭馆,明天带你过去。” “好啊!” 云深和秦潜结束了通话,又刷新了一下新闻。 看到新闻,云深才想起来,云慎的电影今天午夜上映。 云深赶紧给云慎打电话。 没人接,估计手机调到了静音。 云深给云慎发了个消息,“爸爸,祝票房大卖。” 发了短信后,云深登录电影网,查实时票房。 午夜首映,算是提前场。 现在差不多凌晨一点钟,提前场的票房已经有了,七百八十万。对比同期上映的电影,这个成绩很不错,排第一名。 云深又登录网站,查看网友的评论。 网上很多人都说,冲着云慎和梅清的名气,也会到电影院支持。 当然也有不好的评论。 有网友在网络上炮轰云慎,说云慎是渣男。和游安安还没离婚,就和梅清勾搭上了。 游安安之所以会坐牢,全是云慎害的。 种种诸如此类的说法,在网络上还挺有市场。很多人都在跟风黑云慎。 还有人说云慎是电影圈一霸,仗着身份家世地位,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打压同行,不给新人机会。很多刚出头的导演,就因为被云慎一句差评,就断了前途。 还说好多质量很好的电影,之所以没有高票房,就因为云慎这个戏霸,抢占了排片量。别的电影,只剩下可怜巴巴的10%左右的排片。 这么点排片量,就是国师来了,也挽救不了票房。 云深皱眉,这种言论,一看就是有人带节奏,不可信。 可悲的是,网络上很多人都相信这种说法。 网友们不肯去想一想,电影上映赚钱,本来就是一种商业行为。 影院不会放着一部赚钱的片子不管,将排片都给一部不赚钱的片子。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只有影片头几天上座率足够高,不用出品方出面,影院自己就会主动调高排片率。 尤其是私人影院,才不管你电影公司之间如何斗,他们只放赚钱的电影。 至于院线,即便有利益纠葛,也不可能真的压着赚钱的片子不给排片。 所谓的戏霸,完全就是带节奏,想要趁着这波热度,黑云慎一把。 云深替云慎着急。 云慎身边的人,真的不太重视网络上的言论。 当然,这种黑子言论是堵不住的。有时候只能当做不知道,随他们去。 没人站出来同黑子们打擂台,黑子们也高潮不起来。 云深扫完了网络上同云慎相关的新闻,大体上好评多于恶评。 恶评也主要集中在人品,和游安安的结婚,离婚这些事情上。 甚至有个网友,估计是内部人员,曝光了云谨是少年犯的事情。 当然,网上很多人都不相信。 云慎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少年犯。吹牛好歹先过过脑子吧。 看到这个爆料,云深心里头有点担心。 云谨的事情,对外一直瞒着。 也因为云谨犯事,游安安坐牢,云谨的名字也没来得及去改。云谨的档案上,名字依旧是云谨。 知道云谨是少年犯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是圈子里,知道这件事的人也是同云慎关系特别好的人。 也不知道是谁说漏了嘴,网络上竟然有了爆料。真是不可思议。 云深将这则爆料截图保存,准备明天告诉云诤,让云诤查一查。 事关隐私,名声,云深不敢大意。 怀揣着这件心事,云深沉睡。 第二天一大早,爬起来。 云深揉揉眼睛,邓芳芳回来了,还在睡觉。 昨晚上睡得太沉,都不知道邓芳芳是几点钟回来的。 云深下床,洗漱,换衣服。 等她收拾好,准备去吃早饭的时候,邓芳芳才从床上起来。 邓芳芳有点困,昨晚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洗了洗上床睡觉,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四点。 之所以弄到这么晚,完全是因为第一天上班,很多事情都不熟练,浪费了不少时间。 至于钟璐,许文静,两个人还在睡觉。 不睡到日上三竿,她们是不会起来的。 云深看着邓芳芳,“没睡醒?” 邓芳芳点点头,眯着眼睛从床上下来,差点栽倒。 “要是时间太紧张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放弃夜店的工作。” 邓芳芳摇头,“第一天没适应。以后会好起来的。” 邓芳芳揉揉眼睛,“昨晚我回来得比较晚,没吵着你们吧。” 云深笑道:“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邓芳芳笑了起来,“那就好。我先去洗脸。” 云深问道:“新工作还适应吗?有没有人刁难你?” 邓芳芳端着脸盘,摇头,“挺好的,没人刁难我。那边打工的,好多都是学生,她们都是兼职。有电影学院的,有音乐学院的,有美院的。音乐学院的人最多。听人说,经常有唱片公司的人在那边喝酒。要是被唱片公司的制作人看中,说不定有机会签约出唱片。” 云深笑了笑,“靠夜店签约公司出唱片,这种概率比较小。其实很多唱片公司,每年都会举行小范围的试唱。那些音乐学院的学生,可以参加试唱啊。” “被选上的机会太小了。而且在夜店打工,收入挺高的。好多人,一个月都能挣一两万,两三万。” 邓芳芳的语气中满是羡慕。 云深笑了笑,“你不会动心了,打算长期在那边做吧。” 邓芳芳摇头,“我没有。我肯定是以学业为重,毕业后去医院上班。这份工作,我就做到开学。” 云深点头,这样不错。 其实云深有点小小的担心。担心邓芳芳去夜店工作,被那边的风气带坏,改变了人生轨迹。 当然,现在无论说什么,其实都为时过早。 一切等两个月后再看吧。 云深同邓芳芳道标,独自一人去食堂吃早餐。 路上遇到顾淮,顾淮也吃早餐。 云深同顾淮打招呼,“班长也没回家?” 顾淮说道:“今年不回家。打算留在学校找地方实习。云深,有工作介绍吗?” 云深笑着问道:“顾班长还怕找不到工作?” 顾淮说道:“找工作容易,但是要找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真的太难了。” 云深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工作。” “跟医药有关系的。” “医药代表你做吗?专门跑医院。” 顾淮点头,“做啊。” 云深说道:“底薪很低哦。而且两个月未必能出成绩。你确定要做医药代表。” 云深这么一说,顾淮又有点犹豫。 云深说道:“如果你不嫌弃在实验室打杂的话,我的实验室可以聘请你。工资也比做医药代表要高。” 顾淮说道:“能让我考虑一下吗?” 云深点头,“可以。考虑好了给我电话。” “行!谢谢你云深。” “不用谢,大家都是同学。” 云深吃完早餐,出发去医院。 今天又是各种检测和实验。 病人的病情一天不确定,就只能做保守治疗,却无法治好病人的病。 忙忙碌碌,忙到中午。 秦潜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医院楼下。 云深将白大褂一脱,对伍坤杨敏说道:“我去吃饭了。” “男朋友?”杨敏好奇问道、 云深笑着说道:“未婚夫。” “哇!云深,你是我们当中最小的,没想到你会是第一个订婚的。”杨敏很惊讶。 实习生那么多,结婚的一个都没有。订婚的也就两个快要拿到执照的博士研究生。 杨敏对云深竖起大拇指,“勇气可嘉。” 云深哈哈笑了起来,“师姐,你是不是觉着结婚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何止恐怖。一想到结了婚,就有做不完的家务,还要婆婆妈,还要生儿育女带小孩子,我感觉像是进入了十八层地狱。” 杨敏的说辞很夸张。 伍坤说道:“照着你这么说,那这个世界上,岂不是几十亿人都住在十八层地狱?” 杨敏点头,“对啊。所以我从不去妇产科。我一看到那些打胎的,生小孩的,我就浑身难受。选科室的时候,我百分百不会选妇产科。” 伍坤说道:“这都是你个人的想法。” 杨敏笑道:“我又没说我能代表所有女人。我只代表我自己。” 伍坤顿时没话说了。 云深偷偷一笑,拿起手机,冲两人挥挥手,“再见。我要去约会了。” “约会快乐。” 杨敏同云深挥挥手。 云深坐电梯下楼,下到一楼,就看到秦潜大门外。 云深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 秦潜转过身,看着云深,眼神温暖。 “忙完了?” 云深说道:“有师哥师姐他们盯着,我可以暂时离开一个半小时。” “足够了。” 秦潜牵起云深的手,“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秦潜今天骑了一辆自行车,带后排座的那种。 云深坐在自行车上,抱着秦潜的腰。 秦潜的腰身充满了力量,感觉好可靠。就是有点热。 云深将自己的脸颊贴在秦潜的背上,感受着秦潜的体温。哎呀,真的有点热。主要还是天气太热了。 “在想什么?”秦潜回头看了眼云深。 云深偷偷摸了摸秦潜的腹部。腹肌有力,云深脑中突然冒出带颜色的想法。 云深咬着唇,偷笑一声,说道:“在想你啊。” 秦潜笑了起来,“不用想,我就在你身边。” 云深问道:“你有天天锻炼身体吗?” 秦潜回头看着云深,特别认真地问道:“担心我体力不够。” 云深直接一巴掌拍在秦潜的背上。 秦潜哈哈一笑,“你放心,我体力没问题。一个星期,总要锻炼三四天。” 云深贴在秦潜的背上,“那你现在还忙吗?” “忙!夏天事情更多。我主管经济,安全这一块。每天都不能有丝毫松懈。” 云深扭着秦潜的衬衣扣子,“今天怎么有空出来。” 秦潜笑道:“在忙也要有休息的时间啊。”’ 见云深瞪眼,秦潜说道:“好吧,我实话告诉你。今天有个酒会,官办商业的,请我露个面,我以陪未婚妻的理由推辞了。” “推辞酒会,会有事吗?” 秦潜摇头,“不会。我们到了。” 眼前是一家小面馆,深藏在巷子里。不熟悉周围环境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里有一家小面馆。 秦潜将行车推到墙边停好,说道:“这家面馆的排骨面是一绝。今天中午我们就吃排骨面,行吗?” 云深点头,当然行。吃面太好了。 两人走进面馆。 面馆里面已经坐满了。 老板娘对两人说道:“要不我在门口给你们支一张桌子。” 秦潜看着云深,云深点头。 秦潜说道:“那就麻烦老板娘。” “不麻烦,不麻烦。” 老板娘支了一张折叠桌,放在屋檐下。 云深拿出纸巾擦了擦桌子,又擦了擦凳子,才坐下。 云深看着秦潜,偷笑。 秦潜擦着筷子,问云深:“笑什么。” 云深说道:“真帅。” 秦潜笑了起来,“你也很美。” “你今天是真的很帅。” 云深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潜握住云深的手。订婚戒指没在云深的手上。 他摸着云深的左手无名指,“不能每天戴戒指,有点遗憾。” 云深从脖颈里面拉出项链,戒指同铜钱串在一起,“戒指在这里。” 秦潜伸出手,摸摸戒指。 一想到两人已经是未婚妻的关系,秦潜就很激动。 秦潜说道:“暑假就住我那边吧。我每天负责接送。” 云深连连摆手,“你那边太远。不方便。我经常加班到凌晨,如果还要在路上花费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我会疯掉的。” 秦潜想了想,“那我在医院附近的小区置办一套房产。等我们结婚后,也可以住里面。” 云深瞪着秦潜,“有合适的房子吗?” “天星苑的房子怎么样?” 云深盯着秦潜,“确定是天星苑?” 秦潜点头。 天星苑是个闹中取静的别墅区。里面的房子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当初老乔替云深置办房产的时候,也考虑过天星苑的房子。可惜无人出售。 住在里面的人,不仅有钱还有身份。 云深好奇的问道:“你梦卖到天星苑的房子?” 秦潜含笑说道:“天星苑的地皮,是刘家的。当初开发这个小区的时候,刘家给我留了一套房子。不过我一直没搬进去。” 云深恍然大悟。 刘家是秦潜的外祖家,刘家给秦潜留了一套房子,那他们就可以顺利搬到天星苑居住。 云深问道:“真要让我和你住一起?” “你不愿意吗?” 秦潜反问云深。 云深咬着唇,“我怕不安全。” 此安全非彼安全。 秦潜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我保证。” 男人的保证要是有用的话,世上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云深假装喝茶,“我再想想。” 这等于是同居。 要不要同居,云深真没做好准备。 “那我先让人收拾房子。” 排骨面来了。 老板娘的女儿端着面出来,放在秦潜面前。抬眼看了眼秦潜,瞬间被秦潜的颜值给征服。 姑娘十八九岁,正是爱美追星的年龄。 姑娘有点激动地问道:“你是明星吗?” 秦潜摇头,“不是。” “那你,你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这姑娘还挺直接的。 秦潜摇头,“抱歉,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她有我漂亮吗?”姑娘不甘心。 秦潜笑了笑,“她真的比我漂亮。” “我不信。” 秦潜指了指云深,“她就是我未婚妻。你看她是不是比你漂亮。” 老板娘的女儿转头,第一次注意到云深。顿时被打击得不轻。 长得帅的男人,要么找美女,要么找帅哥。这是不给普通女孩子活路啊。 老板娘的女儿伤心离开。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帅哥,竟然是有主的。 云深哈哈大笑起来。 秦潜将面碗放在云深面前,“你吃这一碗。” 云深笑着点头。拿起筷子尝了口,嗯,很不错。排骨和面都很好吃。 云深看着秦潜,“老实交代,这些年勾搭了多少女孩子。” 秦潜看着云深,“我说只有你一个,你信吗?” 云深摇头,不相信。 秦潜说道:“我就知道你会不信。这么说吧,喜欢过我的女孩子,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是我喜欢的女孩子,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秦潜目光深邃,像是黑洞,要把云深吸进去。 云深赶紧低头,不敢看秦潜。 那眼神太深情,云深怕自己溺毙其中。 “你呢?这些年,有多少男生喜欢你?” 云深想了想,“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喜欢我,我从来不关心。” “看得出来。” 秦潜满意地笑了起来。 老板娘端来第二碗面条,对秦潜说道:“刚才那个是我女儿。小孩子不懂事,你别生气。” 秦潜摇头,“没关系。你女儿还好吧?” “没事,明天就好了。” 秦潜笑了起来。 云深和秦潜分别吃一碗排骨面,吃得很爽。 老板家的排骨一定是用秘方做出来的。面条也很有劲道,很有嚼劲。 云深忙着吃面,都没空搭理秦潜。 “好吃吗?”秦潜问道。 云深点头,“好吃。我都不知道巷子里面还藏着这样一家面馆。” 秦潜说道:“以后你要是在医院食堂吃腻了,又有时间的话,就可以来这里吃。这里离医院近。” 云深说道,“下次我带同事们一起过来吃。我发现内科这边的师兄师姐,比外科那边的更随和一些。” 秦潜问道:“是因为内科没有外科压力大吗?” 云深说道:“可能是吧。外科那边压力大,竞争也大。每天为了抢上手术台的机会,大家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秦潜好奇地问道:“将来你拿了医生执照,选内科还是外科?” 云深摇头,“我现在还没决定。” 话音刚落下,云深的医用呼机就叫了起来。 云深看了眼,急匆匆擦拭嘴角,“医院呼我,我要赶紧回去。” “我送你回去。” 秦潜急忙结账,骑着自行车送云深回医院。 两人在医院大门口分别。 云深飞快的在秦潜的脸上亲了下,挥挥手,“我先进去了,记得想我。” 说完,云深就跑进了医院。 云深回到楼层办公室,见伍坤和杨敏都在,问道:“谁呼我?” “教授找你。” 杨敏指了指里面的办公室。 云深平息了一下呼吸,敲门走进里间办公室。 “教授,你找我。” “你先坐。” 顾教授带着眼镜,问道:“云深,安和堂那边,你有出诊吗?” 云深很奇怪顾教授为什么会提起安和堂。 云深说道:“没有。太忙了,没时间出诊。教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教授取下眼镜,面色有些为难,“是这样的,不知道是谁到监察办公室投诉你,说你没有行医执照,私自给病人开药方。” 云深皱眉,“有人呢投诉我?” 顾教授点头,“刚才监察部的工作人员过来了一趟,这是他们的调查报告,你看一看吧。不过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云深拿起监察部的报告书,果然有人投诉她。不过是匿名投诉。 顾教授问云深,“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云深摇头,“我不知道。” 有时候,可能一句话,一个笑容,就会让某人记恨在心里。但是当事人完全不知情。 云深现在就是这样,完全想不出来,自己有得罪过谁。 “教授,我能问问,这个投诉上面说我私下给人开药方,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因为我很少去安和堂,几乎已经不给人看诊。也就是最近有一位老人,我给她开过药方,但是那都是上个月的事情,而且是在安和堂内。” 顾教授说道:“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顾教授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给监察部。很快有了结果。 顾教授挂掉电话,问云深:“昨天在医院食堂,你是不是在给人开药方?” 云深恍然大悟,点头说道:“昨天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药房来了位病人,拿着她老伴的病历,请我开药。因为我不在,药房那边开了视频。我当时就在食堂里,对着视频看病历,开药方。” “那估计就是昨天有人在食堂里看到你在开药,于是投诉给了监察部。你自己想想,昨天在食堂的时候,有没有用遇到谁?” 云深摇头,“当时我专心看病历,根本没顾上观察周围的环境。我不确定当时有谁在食堂里。” 顾教授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我替你挡回去,你照常上班。下次不要在医院场所给人开药方。就算要开,也要办公室的人在场,记住了吗?” 云深点头,“谢谢教授,我记住了。” 顾教授又说道:“这次就当是吃个教训。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 云深点头。 “你出去吧。” 云深走出办公室,杨敏和伍坤都关心地看着她,“云深,教授找你什么事?” 云深在椅子上坐下来,说道:“我被人匿名投诉,说我私下里开药方。” 杨敏和伍坤都很惊讶。 杨敏问道:“你得罪了人?” 云深点头,“应该是得罪了谁。可是我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有得罪过谁?” 伍坤说道:“这种事情说不定。有时候不是因为你得罪了人,单纯就是有人看不惯你,嫉妒你,于是逮着机会就要搞事。” “谁嫉妒我?你们吗?” 伍坤和杨敏都哈哈大笑起来,“我们才不嫉妒你。谁像你一样,迫不及待跑到医院实习。在学校里多读两年书多好。又不是缺钱,急急忙忙要出来工作。” 云深也笑了起来,她扯着自己的头发,“我想不出是谁看我不顺眼。” 杨敏问道:“你在外科实习的时候,没有因为抢手术得罪人吗?” “我没和别人抢过手术,我所有的手术都是修教授安排的。” 伍坤说道:“云深,你完蛋了。修教授天天给你安排手术,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你不顺眼。” 云深苦笑一声,“我也不想,可是我也不不能拒绝手术。” 杨敏说道:“对,就应该这样。凭什么因为别人嫉妒,我们就要放弃到手的机会。凭什么别人平庸,我们就要变得和别人一样平庸。云深,我支持你。下次你去外科实习的时候,你不仅要上修教授的手术,其他教授的手术你也要上。气死那帮红眼病。” 伍坤说道:“杨敏,你别出馊主意。你这分明就是故意拉仇恨。” 杨敏挑眉一笑,“我就是故意拉仇恨。现在都有人玩匿名投诉,下次还会搞出什么事情来,谁说得清楚?难道云深不争不抢,不上手术台,那些人就会放过云深吗?根本不可能。云深真要不争不抢,不上手术台,那些人不会罢手,反而会更加嚣张。” 伍坤摇头,“杨敏,你把人想得太坏了。” 杨敏轻声一笑,“不是我把人想的太坏,是那些人本来就坏。就说这次投诉云深的人,云深现在在内科实习,有挡到谁的路吗?没有吧。可是云深还是被投诉了。还不是因为有人看不惯云深,嫉妒云深,想要搞她。” 眼看杨敏和伍坤要吵起来,云深赶紧说道:“谢谢师哥师姐替我仗义执言。这次的事情,就当是一个教训。我以后会多加小心。” 杨敏说道:“这种事情小心没用。人家想要找你的茬,怎么样都找得出好。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为业界最牛逼的人,一巴掌狠狠扇过去,大家还要齐声称好。” 云深含笑点头。 伍坤说道:“云深已经有名了啊。她那篇论文一发表,现在业内都知道云深大名。” 杨敏摇头,“名气还不够响亮。而且以前云深表现得太客气,太谦逊,让人以为她好欺负。以后云深就该表现得强势,看谁不顺眼直接怼回去。我就不信,有人还敢找死,跑去投诉。” 伍坤摇头,他和杨敏的三观完全不同。 算了,这些事情争论不出一个结果。 伍坤看着云深,关心地问道:“这次投诉对你没有影响吧?” 云深摇头,“有教授帮我兜着,没有影响。” “那就好。”伍坤松了一口气。 杨敏笑道:“我们顾教授最护短。有人不开眼投诉云深,顾教授要是知道对方的名字,肯定会打到外科大楼,找修明生讨要说法。” 伍坤也笑道:“我倒是希望内科和外科打一架。免得老是有人说内科不如外科吃香。” 杨敏笑了笑,“说这话的人,都是智商欠费。” 云深被投诉的事情,被顾教授强势压了下去。没有影响到云深的实习。 云深心里头记着这件事。她也赞同杨敏和伍坤的判断,很可能是外科那边的实习生有人看她不顺眼,故意投诉她。 将外科的实习生都筛选了一遍,上百个人,到底是哪个看她不顺眼,实在是不好轻易下结论。 晚上吃饭的时候,云深来到食堂,碰到赵阳,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 吃了两口,云深突然说道:“我被人投诉了。好像是外科这边的实习生。” 咳咳咳…… 赵阳连连咳嗽,显然吃了一惊,问道:“真的?谁投诉你?” 云深摇头,“不知道。只知道是外科这边的实习生。” 赵阳四下看了看,食堂内都坐满了。外科的人最多。 赵阳问道:“要我帮你找是谁投诉你吗?” 云深摇头,“不用。我就是想问问,平时大家私下里聊天的时候,谁对我意见最大?” 赵阳摇头,“这个可不好说。对了,你因为什么事被投诉?对你有影响吗?” 云深说道:“因为我昨天晚上坐在这里吃饭的时候,通过视频给我家药房的一个病人开药方,然后就被投诉了。顾教授还在和监察部那边沟通这件事,目前还没有影响。就是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 “你可真倒霉。”赵阳感慨了一句。 云深点头,她也觉着自己有点走霉运。 赵阳吃着饭,想了想,说道,“其实很多人私下里都很羡慕你,每天不用争抢,就能上手术台。但是要说到谁恨你,我没发现。不过这件事我会替你留意。” “那就谢谢你。” 赵阳摆摆手。突然又问道:“云深,你没怀疑我吗?我也嫉妒过你。” 云深笑了笑,反问道:“是你投诉我吗?” 赵阳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我当然没有投诉你。” 第四卷 第371章 小手术(一更) 云深冲赵阳笑了笑,“我也知道你不会投诉我。” 赵阳盯着云深,“你这么信任我?” 云深想了想,说道:“你不是那种人。” 赵阳比较开朗,也懂得如何调节自己的情绪。不会将压力转嫁到别人头上。 他和云深一样,都属于积极向上那一类人。 赵阳笑了起来,“我当然不是背后打小报告那种人。我告诉你,我读小学的时候,是我班上最调皮的男生。我们班的班长是个女生,几乎天天都要打我的小报告。我最讨厌背后打人小报告的人。你这件事,我帮你问问吧。不过不一定会有结果。” “谢谢!” “不用谢。大家以后都是同事,互帮互助。” 在食堂吃完晚饭,云深同赵阳分别。 路上遇到倪音同几个师姐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倪音也看到了云深,她和云深打招呼,“云深,吃完了吗?” 云深点点头,“吃完了。你们这是刚下班?” “刚从手术室出来。你在内科那边顺利吗?应该比外科轻松很多吧。” 云深摇头,说道:“一点都不轻松,每天都要加班熬夜。我不和你们说了,有人呼我。” 云深挥挥手,疾步离开。 倪音回头看着云深,表情若有所思。 旁边有人问倪音,“你和云深很熟吗?听说她是云家人,是不是真的?” 倪音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和她不算很熟,只是在修教授主刀的手术中见过几次。” “云深可真厉害。一个人又是学外科,又是学内科。她这是要内外双修,成为大能。” 倪音轻声一笑,“这种事情,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将来的事情,都说不准,你们说是吧。” 同行的女生并没有附和倪音的话,“没有意外的话,云深应该会继承顾教授和修教授的衣钵。” 倪音眼神暗了暗,说道:“没想到你们都这么看好云深。我倒是不太看好她。” “为什么?”同行的女生问道。 倪音笑了笑,说道:“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会外科,一会内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错。一旦出错,关于她的神话还能存在吗?到时候,内科,外科,她怕是都不能留下来。” “哪有那么严重的意外。倪音,你这是危言耸听。” 倪音笑了笑,“我也希望我是危言耸听。算了,我们不说她。你们想吃什么?我今天请喝饮料,饮料你们可以随便点。” “倪音,你今天可真大方。炒股赚钱了吗?” “我哪有赚什么钱。这不今天手术顺利,心情好,所以想请大家喝饮料。” “既然倪音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 …… 云深回到内科大楼继续忙碌。 今晚又是加班熬夜。 病人病情反复,长期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却一直找不到病因。 顾教授问道:“病人的家属来了吗?” 云深点头,“昨天就已经来了。不过病人独居京州,他家里人并不清楚他在京州如何生活。” 顾教授又看着伍坤和杨敏,“检查了病人的居住场所吗?” 杨敏点头,“已经检查过,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云深补充道:“我在病人的外套里找到了戒烟糖。” 顾教授示意云深继续说下去。 云深想了想,说道:“病人无原因昏迷住院,我们已经排除了大部分的病因。那有没有可能是中毒。” 顾教授看着伍坤。 伍坤说道:“毒素检查为阴性。” 顾教授问云深,“你想怎么做?” “我想再做个检测。” “查什么?”顾教授问道。 云深拿出戒烟糖,“查这个。” 伍坤皱眉,“你认为戒烟糖能让他中毒?” 云深没作声。 顾教授想了想,说道:“云深,你做你的检测。你们两个继续监控病人的病情,有情况随时汇报。要是你们也有其他想法,都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 滴…… 三个人的医疗呼机同时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病人出事了。 不用顾教授吩咐,云深三人瞬间冲出了办公室。 病房里,病人在挣扎。护士快要压不住他。 “怎么了?”伍坤大声问道。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 病人大声喝问。 双手胡乱抓着身边的东西,想要拔掉输液针管。 “不要动。” 伍坤和杨敏合力压住病人,云深检查病人的眼睛。 “眼睛充血,需要做个造影。” 伍坤说道:“那现在就做。” 杨敏说道:“我去联系造影室。” 十分钟后,杨敏和造影室沟通好。 云深和伍坤一起推着病人去做造影。 顾教授皱眉站在走廊上看着。 他叫住云深,“你怎么看?” 云深摇摇头,病人的情况很严重,关键是到现在还没查出病因。 顾教授对云深说道:“多开动思路。” 云深点头,“我明白。” 造影结果很快出来,病人的两只眼睛,因为血栓堵住了视觉神经,从而造成失明。 三个人加上顾教授聚集在办公室。 现在怎么办。 杨敏拿到今天的血检报告,“病人正出现肝衰情况。心率也不平稳,随时都有可能诱发窦性心律。” 顾教授皱眉。 云深问道:“不治疗失明吗?” 顾教授说道:“失明不是主要的。现在主要是要找到病因,救回病人。” 云深说道:“可是病人失明,总归是在我们的眼皮下发生的。如果治好了病人,却治不好失明,岂不是显得我们无能。到时候病人能够高兴出院吗?” 伍坤问道:“你也知道,病人失明是因为血栓堵住了视觉神经。这个我们无能为力。” “并不是无能为力。”云深掷地有声地说道。 伍坤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云深看着顾教授,“教授,请你允许我给病人做一个小手术。用针管扎入患者的视网膜,抽取视网膜里面的积液。这样血栓就可以顺着血液流通。” 顾教授看着云深,“你有把握吗?” 云深点头,“我有把握。” 顾教授想了想,点头,“我会在手术单上签字,你去做准备。伍坤,杨敏,你们两人辅助。” 有了顾教授的首肯,事情变得很简单。 将病人推到治疗室,固定头颅,打上麻药。 云深取出注射器。 伍坤看着云深,“要不要我来?” 云深摇头,“不用,我能行。” 云深带上额镜,定了定神,手握注射器。 云深的手很白皙,也很稳。 针头缓缓的靠近病人的眼睛。 病人似乎是感受到了针头的寒意,出声问道:“会成功吗?” 云深没有吱声。 杨敏替云深说道:“肯定会成功。” “是不是治疗完,我就能看见?” 杨敏点头,“是的。你不用紧张。你一紧张,会影响到我们的治疗。” 病人深吸一口气,不再开口说话。 针头靠近眼球,稍微用力往前一伸,穿透了眼球。 云深看着电脑上的影像,然后开始抽取视网膜中的积液。 积液被吸入针管内。 电脑影像里,就看到几秒钟后,血栓动了一下。很快血液带着血栓流走。 成功了! 云深深吸一口气。还有另外一只眼睛。 云深放下针管,打开手电,照射了一下病人的眼睛,“能看见吗?” “很模糊!” 伍坤说道:“已经有光感了。适应一下,很快就能恢复视力。” 病人说道:“谢谢!” 云深拿起新的针管,准备抽取左边眼睛里的积液。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非常顺利。 云深取下针管,问道:“感觉怎么样?” 病人头被固定了,动不了。他说道:“右边眼睛已经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那就好。适应一下,很快就能恢复。” 云深站起来,想了想,又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吃戒烟糖?” 病人愣了一下,不过他还是老实说道:“五年前。我的戒烟糖有问题吗?” 云深说道:“现在还不确定,还需要做几个化验。有什么问题,你就告诉我们。还有,希望你不用隐瞒自己的用药史。” 病人笑了笑,“云大夫,我没有隐瞒我的用药史。这几年,我用过什么药,生过什么病,我全都告诉你们了。” 希望如此! 将病人推回病人,病人的视力已经基本恢复。 云深前往实验室,继续做实验。 杨敏跟了过来,“云深,你真的认为病人是中毒?” 云深说道:“所有的可能都已经被我们排除。除了中毒,我想不出别的理由。” 杨敏微微点头,“我和你一起。” “谢谢师姐。”云深笑了起来。 有杨敏帮忙,她好歹能够轻松一点。 实验在进行中,医用呼叫器突然响了起来。 云深了杨敏丢下手头上的实验,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病房。 病人心脏停跳,伍坤正在用除颤器恢复病人的心跳。 充电!一次又一次。 坚持了四五次,病人终于恢复了心跳。 伍坤喘了一口气,快把他吓死了。 云深问道:“怎么回事?” 伍坤叮嘱护士监控病人的情况,然后才对云深,杨敏说道:“心衰。” 云深和杨敏交换了一个眼神。 心衰加上肝衰,要是再找不到病因,病人最多还有二十四小时就会死掉。 云深说道:“我回实验室。” 杨敏说道:“我和你一起。” “我跟你们一起。” 三个人神情都很凝重,没有谁希望病人死在自己的手上。 病人今年才三十一岁,还没有结婚。他家里面只有他一个孩子。 三个人来到实验室,熬夜做实验。 …… 早上,顾教授来到医院上班。 看着三个眼睛红肿,布满血丝的弟子,问道:“有结果了吗?” 云深说道:“我们重新做了血液样本检测,还检查了病人的戒烟糖,发现戒烟糖里面含有柴胡。病人长期服用戒烟糖,最红结论柴胡服用过多中毒。” 云深将报告单交给顾教授。 顾教授点点头,“你们说怎么治疗?”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杨敏说道:“病人全身血液,都含有毒素。造成了肝衰和心衰。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排除体内的毒素。” “怎么排除?” 伍坤说道:“我们想了几个方案,最好的一个方案就是使用体外循环,代谢毒素。” 云深补充道:“病人情况紧急,中毒多年,一般的解毒药无法在短时间内解掉毒素。最好的办法就是体外循环,用猪做媒介,直接清洗血液里面的毒素。” 顾教授考虑了片刻,点点头,“那就按照你们说的去做。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们,中毒只是表因。病人的病情,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三人齐齐皱眉。 顾教授挥挥手,“先保住病人的性命再说。” 将病人推进手术室,做血液体外循环。 其他实习生,听说三人要用猪做媒介,清洗血液毒素,都很好奇。纷纷跑到观察室观察三人的手术。 三人心无旁骛,根本没朝观察室看一眼。 伍坤问道:“教授的话你们怎么看?” 杨敏说道:“中毒,造成了肝衰和心衰,却不能解释昏迷。就这么简单。” 伍坤又看着云深。 云深点头,“的确解释不了昏迷症状。你们说病人是不是隐瞒了他的病史和用药史?” 伍坤说道:“应该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 杨敏也说道:“我们检查了他的居所,没有发现任何会引起昏迷的异常东西。” 云深皱眉,看着被打了麻药的病人,那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昏迷? 倪音站在观察室内,冷眼看着手术内的情况。 顾教授对云深真是偏爱。 明明已经被投诉私下开处方药,却没有任何惩罚,还被允许上手术台。 倪音冷冷一笑,眉头微微蹙起。 身边有人悄声议论,说三个人真了不起,竟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替病人清洗毒素。 还有人在夸云深。 不愧是被顾教授,修教授同时看中的人才。光是治疗方案,就甩普通实习生十条街。 倪音突然冷哼一声。 大家扭头都好奇地看着倪音。 倪音笑了笑,“没什么,你们继续看吧。我先走了。” 倪音走出观察室,心里头很不爽。 她得想点什么办法才行。 病人的治疗很顺利,毒素被清洗干净。 但是病人还不能出院。因为病人昏迷的原因还没有找到。 当然,现在云深他们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做各种实验和检测。 病房内,云深替病人检查身体特征。 病人问道:“云大夫,我好了吗?” 云深摇头:“只是清洗了毒素。但是你昏迷的原因还没找到。” 病人皱眉,“这么多天,还是没有结果吗?” 云深盯着病人,郑重问道:“李先生,我想再问一次,你有没有对我们隐瞒用药史?你要清楚,不找到病因,彻底根治你的疾病,你还有可能无缘无故突然昏迷。甚至危及性命。” 李先生摇头:“云大夫,我对你们没有任何隐瞒。” 云深皱眉,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你好好躺着,有任何异常就按呼叫铃。” 云深拿着病历走出了病房。 云深回到办公室,看到桌上放了一堆衣物,云深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杨敏说道:“李先生的私人物品。教授叫我们拿过来做检查。” 云深戴着手套,随意翻了翻,似乎看不出什么价值。 包里还有病人的笔记本电脑。 云深打开电脑,直接开机。 “那是病人的隐私。”伍坤提醒了一句。 云深说道:“在医生面前,病人没有任何隐私。” 杨敏说道:“电脑有开机密码。李先生不允许我们检查他的电脑。” 云深轻声一笑,“开机密码不难。” 云很给云诤打电话,叫云诤来医院帮她一个小忙,开个电脑。 云诤在电话里头说道:“云深妹妹,你可总算想起我了。我还以为云深妹妹已经把我忘了。” “怎么可能真的忘记你。你过来吧,我在医院等你。” ------题外话------ 感冒了。咽喉到下巴皮下肿大,下午要去医院看医生。 第四卷 第372章 病因(一更) 云诤来到医院。 见到云深第一句话,就是:“云深妹妹,你有多长时间没睡觉?” 云深轻描淡写地说道:“一天一夜。” 云诤蹙眉,“你这样能行吗?要是四叔知道你天天熬夜加班,不知道有多心疼。” 云深说道:“忙完这个病例我就能休息。” 云深把电脑交给云诤,“帮我开机。” “简单。” 云诤投入解码中。 杨敏悄声同云深说道:“你哥?你们云家人果然男的帅,女的美。” 云深轻声一笑,“就是太花心。” 杨敏挑眉,“花心没关系。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云深诧异地看着杨敏,“师姐,你不是吧。” 杨敏理所当然地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正好我现在空窗期,想找个床板。” 云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轻咳两声,说道:“他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身边来来去去的女生,都是校外的。统一特征肤白貌美大长腿。” 杨敏笑了起来,“你哥对女人的喜好还挺肤浅。正好,我和他一样肤浅。我只喜欢帅哥。” 伍坤没机会了。因为伍坤只是长得顺眼,绝对算不上帅哥。 云深默默地替伍坤掬一把同情泪。 杨敏看着云诤,就像是大魔王看见了小鲜肉。 云深哆嗦了一下,那眼神太邪恶了。容易让人联想到带颜色的事情。 “云深妹妹,电脑弄好了。” 云深走过去,坐在电脑前,查找病人李先生的信息。 杨敏来到云诤身边,问道:“你是云深的哥哥?” 云诤挑眉一笑,杨敏的眼神他太熟悉了。那是同道中人的眼神。 云诤伸出手,“我叫云诤,幸会。” 杨敏伸出手,同云诤的手握在一起,然后两个人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云深抬头看了眼,十分无语。这对‘狗男女’,是干柴遇上了烈火,蜜蜂遇上了花朵。要不是场合不对,云深甚至怀疑,这两人会顺便来一发。 伍坤从外面走进来,就看到杨敏和云诤握着手。两人都在笑,笑得特暧昧,特‘奸’情。 伍坤心头咯噔了一下,杨敏这是发现了新目标? 伍坤朝云深看去。 云深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男男女女的事情她是说不清楚。反正她已经有了秦潜。 伍坤有点心塞。 杨敏的目光可以停留在任何一个男人的身上,唯独不会停留在他的身上。 云诤对杨敏说道:“医院我不熟,能不能带我参观一下?” “好啊!正好我现在没事。” 伍坤插话,“杨敏,你确定你没事吗?” 杨敏回头看着伍坤,说道:“我去去就来,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云诤,我们走吧。” 云诤同云深挥手,“云深妹妹,我出去逛两圈。有什么事情你打我电话吧。” 云深捂脸。这对‘狗’男女,真是明目张胆地秀。 杨敏和云诤走了。 伍坤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云深身边。 伍坤突然开口问道:“我很差吗?” 云深看着伍坤,特认真地说道:“师兄,你当然不差。你将来一定会成为名医专家。” 伍坤满脸疑惑,“那杨敏怎么从来不拿正眼看我?” 云深迟疑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太熟了,不好下手吧。” 伍坤若有所思:“那你说我要不要主动?” 云深说道:“师兄,感情的事情我真不懂。我给你意见,我怕耽误了你的事。要不你还是找这方面比较有见解的人请教。” 伍坤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也对。你和你未婚夫,平时怎么相处?” 云深说道:“我们工作都很忙。平时在一起,就是看书啊,或者一起看电影,很无聊的。而且是我未婚夫追我,我对怎么追女孩子,那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而且我和杨敏师姐的性格不同,喜好不同。我的想法,不能套用在杨敏师姐身上。” 伍坤点点头,“你说的有点道理。你和杨敏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你忙,我先出去一趟。” 云深没有过问伍坤去哪里。 她埋头查找病人李先生的电脑。希望能从中找到有用的消息。 忙了两个小时,还真让云深查出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在一个隐藏极深的文件夹里面,云深看到一些照片,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病人李先生是个轻微的异装癖患者,而且同男性朋友过分亲密。 云深又查了他的购物记录,发现病人李先生有长期服用雌激素的历史。 病人李先生之前对所有人都隐瞒了这一点。难怪他们怎么查,都查不出病因。 云深拿着电脑去见顾教授,“教授已经基本查清楚了。” 云深将电脑放在顾教授面前:“病人对我们撒了谎,他不仅长期服用戒烟糖,而且长期服用雌激素。戒烟糖里面的柴胡,加上雌激素,这就是他的病因。” 顾教授翻看了一下电脑,然后对云深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去见病人。”、 云深和顾教授来到病房。 顾教授态度温和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病人李先生从病床上坐起来,“好多了。” 顾教授点点头,“这就好。接下来我们有些话想和你病人谈一谈,家属先出去吧。” 李先生的父母不安地看着顾教授,“教授,我家孩子的病很严重吗?” 顾教授笑道:“不是很严重。病根基本上已经找到了。我们就是想叮嘱他几句,你们家属先出去吧。” 李先生的父母很犹豫。他们都朝病人李先生看去。 李先生表情有些不安,不过他还是笑了笑,“爸,妈,你们先出去吧。你们留在这里,不过是白担心。而且刚才顾教授都说了,我的病快好了。” 李父说道:“那我们就先出去。有任何问题,记得叫一声。” 等李父李母离开病房后,云深将病房门关上。 顾教授在椅子上坐下来,同病人李先生目光平视。 李先生有些紧张和不安,“教授,你刚才说已经知道我的病因?这是真的吗?” 顾教授点头,“真的。” “那是什么原因?我的病是不是很严重?是不是治不好了?”病人李先生情绪有点激动。 顾教授微微摇头,“你的病能治好,前提是你从今以后不再服用雌激素。” 病人李先生的脸色刷了一下变得惨白。 “我,我……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 顾教授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们实话,你的病不会拖到现在这么严重,你也不用受那么多罪。你的肝功能受到了伤害,以后得长期吃药保养。还有的你心脏,以后不要做剧烈运动。情绪尽量平稳,不要大喜大悲。” “我……我还能好起来吗?” 顾教授说道:“慢慢养。养个一年半载,身体会逐渐康复。” 病人李先生神情痛苦,他抱着头,说道:“我服用雌激素的事情,请你们不要告诉我父母,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顾教授说道:“你放心。这属于病人隐私,我们会替你保守秘密。以后,戒掉戒烟糖,戒掉雌激素,你的身体会好起来的。” “谢谢!” “应该的。” 病人李先生神情萎靡,显然是受了打击。 顾教授嘱咐他好好养病,要是病情没有反复的话,一两个星期后就能出院。 云深跟着顾教授走出病房。 李父李母迎了上来,“教授,我们家孩子没事吧?” 顾教授态度温和地说道:“你们放心,病人的身体正在好转。过个一两个星期,就能出院回家。” “谢谢!谢谢!” 李父李母喜极而泣。之前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把两口子吓了个半死。签字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如今得知儿子的病情正在好转,真是老天爷保佑。 全国最好的遗愿,果然名不虚传。 回到办公室,云深突然问道:“教授,你说李先生以后还会服用雌激素吗?” 顾教授说道:“这个可说不准。有些喜好,是从基因里带出来的。希望他能吸取这次教训,懂得爱惜自身。” 云深说道:“现在网上什么都有卖的。连雌激素药物都可以通过网络购买。” 正因为如此,他们调取李先生过去的病历,病历上完全没有服用雌激素这一项。以至于耽误了治疗,受了那么多罪,还差一点死在医院里。 顾教授对云深说道:“这就是我经常提醒你们的,病人说的话,我们要以怀疑的态度来看待。虽然不是每一个病人都会撒谎,但是大部分的病人都会对医生隐瞒一些过往病史。因为病人的隐瞒,延误医治的事情,这些年频频发生。你们以后在行医过程中,一定要注意这一点。云深,这一次你做得很好。” 云深笑道:“我实在是找不到病人的病因,就只能重新回到起点,从头梳理病情。” 顾教授赞许地点点头,“这个思路是对的。走不通的时候,我们就重新回到起点,重新梳理病情,说不定就有新的发现。对了,杨敏和伍坤跑哪里去了?怎么没见到他们人?” “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顾教授将病历本交给云深,“病人李先生,就交给你。剩下的事情你来负责。” 云深点头应下。 杨敏从外面回来,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 云诤跟在后面,嘴角挂着笑容。 云深指着两个人,“你们两个……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云诤笑而不语。 杨敏则是直接转移话题。 “云深,病人怎么样?” 云深说道:“病因已经查清楚了。病人有长期服用雌激素的历史。” “我靠!” 杨敏很是不满,“他竟然对我们隐瞒用药史。难道不知道,这样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吗?” 云深摊手,病人的想法她也不清楚。 伍坤从外面回来,看到杨敏,又看看云诤。最后他问杨敏,“你去哪里了?怎么呼了你几次你都没回。” 杨敏拿出医用呼叫机,“没电了。我去充电。” 伍坤瞪了眼云诤。 云诤笑了笑,问云深,“云深妹妹,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云深摇头,“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没看到伍坤的眼神都在喷火了吗?云诤哥哥,你就别撩了。 云诤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杨大夫,我们电话联络。” 杨敏冲云诤挥挥手,“电话联络。” 两个人都笑得极为暧昧,显然这两人已经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 伍坤来到杨敏身边,小声问道:“你喜欢小白脸?” 杨敏挑眉一笑,“我喜欢帅哥。” 伍坤差一点脱口而出,我不帅吗?幸亏话到嘴边的时候,理智上线,猛踩刹车,这句话才没有说出口。 伍坤问道:“这次打算玩多久?” “那可不一定。合适的话,谈个三五年也不挺好的。说不定我还会结婚。” 伍坤:呵呵! 杨敏结婚,不敢想象。 伍坤提醒道:“你好歹注意点。那毕竟是云深的哥哥。要是你和人家闹了矛盾,云深夹在你们中间,岂不是很尴尬。” 杨敏说道:“谢谢关心。你放心,我不会把私事带到公事上来。这一点,我能保证。” …… 云深和杨敏,伍坤一起来到病房,给病人李先生换药。 李父李母都不在,应该是出门吃饭去了。 病人李先生坐在床上,问道:“现在用的是什么药?” 杨敏面无表情地说道:“激素类的药。” “我……” 杨敏抬头看着李先生,“下次就医,不要再隐瞒自己的用药史。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死掉。要是你早点告诉我们,我们就能早一点对你进行对症治疗。你也不用在生死线走一趟。” 这病人李先生抿着唇,表情很严肃。 等到杨敏用了药,他才说道:“我从小就是。” 杨敏挑眉。 云深和伍坤都面不改色。 在医院,什么样的病人都能遇见。同性恋又算得了什么。 病人李先生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吐露过心声。一旦开了口,就刹不住车。 “我很想改变自己,我觉着自己有罪。尤其是面对父母的时候。我甚至想,当初生我的时候,我要是个女孩多好。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男人。” 杨敏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就乱吃药?药不能乱吃,你不懂吗?” 病人李先生苦笑一声,说道:“我没办法。” 杨敏低头,暗暗嗤笑一声。什么没办法,都是借口。 她就不信,还有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 连死都不怕,他还怕什么? 杨敏无法理解病人李先生的思路。 云深突然开口说道:“趁着一切还来得及,同你父母坦白吧。你在生死关头走了一趟,我想他们会理解。” 病人李先生连连摇头,“不行,我不能告诉他们。他们会承受不住的。”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们差一点就彻底失去了你,他们一直很坚强,从没有退缩过。我想在他们心目中,没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严重。你快死的时候,他们都能撑住,相信区区性向,不会难到他们。” 伍坤补充道:“性向是你个人私事,我们不过问。但是你明显有抑郁的倾向,我们希望你能重视起来。如若不然,你还会回到医院。下一次,你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 病人李先生紧蹙眉头,挣扎,犹豫,神情痛苦。 杨敏说道:“你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犹豫的。难道坦白比死亡更恐怖?” “我……” 病人李先生张口结舌。 伍坤拍拍他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别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害了自己的性命。” 换了药,三个人一起离开了病房。叮嘱外面的护士,关注病房里面的动静。 伍坤说道:“你们说他会坦白吗?要不要打个赌?” 云深笑道:“一百块,赌他坦白。” 云深拿出一百块交给伍坤。 杨敏说道:“我和云深一样,赌他坦白。你呢?” 伍坤不满地说道:“我也赌他坦白。” “那这个赌局成不了。” 杨敏很遗憾地拿回自己的一百块。云深也将自己的一百块拿了回来。 伍坤突然有了新想法,“要不赌他多长时间坦白?” 第四卷 第373章 太累了(二更) 云深同杨敏交换了一个眼神。 云深率先说道:“我赌他一天内坦白。” 杨敏很干脆,“我和云深一样,也是一天。” 伍坤想了想,:“那我就赌两天。” 云深和杨敏都笑了起来,两人把钱放到伍坤手里面,“师兄,护士那边就麻烦你去沟通。让她们替我们盯着病房。” 伍坤答应道:“你们放心,我这就去找小蒙。” 杨敏伸了个懒腰,“今天总算可以正常下班。云深,晚上一起吃饭。” 云深看着杨敏,“你和云诤?” 杨敏笑了笑,说道:“男欢女爱。” 云深很无语。 这两人果然是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 云深叫上伍坤,三个人一起下班吃饭。 出医院的时候,云深看到倪音上了一台车。 伍坤在旁边说道:“那不是裴副院长家的二公子吗?” “哪里?”杨敏好奇地问道。 伍坤指着前方那台车。 杨敏也看见了倪音,看见倪音上了裴副院长家的二公子的车。哇了一声,“这是钓上了金龟婿。” 伍坤好奇地问道:“那个女的你认识?” 杨敏努努嘴,“云深比我更熟悉。” 云深说道:“她是倪音,上次手术出意外,就是她的责任。” 伍坤恍然大悟,说道:“我听过她。” 杨敏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也听过啊。倪音的大名,谁不知道啊。” 云深好奇地朝杨敏看去。听这口气,是有八卦。 杨敏揽着云深的肩膀,“关于倪音在学校的传闻,你肯定没听说过吧。” 云深摇头。 杨敏笑了起来,“你知道倪音怎么考上修教授的研究生吗?” 云深摇头,这种事情她哪里知道。不过听杨敏这口气,倪音读研究生,莫非还有内情。 杨敏悄声告诉云深,“这件事只是内部传闻,从来没有被人证实过。我也是顺耳听来的。听说当初倪音挂科,按理是不能本硕连读。不知倪音用了什么办法,走了某个教授的关系,挂科的科目摇身一变,变成了优秀。加上教授们的推荐信,修教授当倪音是个人才,这才把她收到门下。” 云深睁大了眼睛,还能这么操作? 杨敏笑了起来,“小姑娘啊,你的见识还是太少了。” 云深悄声问道:“倪音的底细,修教授一点都不知道?” 杨敏笑道:“我都说了,这是没有经过证实的传闻。说不定倪音是有真材实料,她可是优秀毕业生。这么好的苗子,修教授收到名下,也是理所当然。” 云深惊疑不定。 回想同倪音共事的经历,倪音的基础是很扎实的。 要说有问题,就是倪音从医的态度有问题。知识层面,没看出有什么缺陷。最多就是,同其他人比起来,也没有特别出众的地方。 云深悄声问杨敏,“杨师姐,这个传闻其他人都知道吗?” 杨敏笑了笑,“别人知不知道,我不清楚。反正倪音在我们女生里面,处于两个极端。有的人说她特别好,为人仗义。有的人说她特别虚伪,是个绿茶婊。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客观地评价倪音。” 说完,杨敏就笑了起来。 云深看得出来,杨敏对倪音很是轻蔑不屑。 云深问道:“杨师姐,倪音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敏说道:“这个我可不清楚。我和她不是一个班,从来没说过话。让我评价她,肯定没办法客观。” “你就说说你主观的看法。” 杨敏笑了笑,说道:“我只能说倪音是个很有办法的女人。好像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难到她。想当初挂科,她都有办法,摇身一变变成优秀。我想在医院里应该没什么事情是她不能解决的。” 伍坤回头看着杨敏,云深,“你们两个女生,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快点走吧,我都快饿疯了。” 三个人在医院附近找了家餐馆吃饭,聊着学校和医院里面的八卦。 伍坤说道:“我最烦听这种八卦,不仅影响胃口,还影响身心。” 杨敏大笑起来,“你有什么身心可影响的。矫情!” 不过杨敏还是终止了聊八卦。 杨敏开始聊一些琐事,还有工作上的事情。 八卦什么的,私下里和云深聊聊就行了。 云深喝着汤,听着杨敏同伍坤聊天。发现这两人,不仅审美迥异,三观也是完全不同。 伍坤想要追求杨敏,光是观念上的障碍就无法突破。 云深不太看好这两人能成。 就如伍坤自己所说,他只适合找温温柔柔的女孩子。 杨敏根本就是一个女汉子。 伍坤根本驾驭不住。 吃过晚饭,杨敏提议去酒吧坐坐,伍坤答应陪同。 云深摆手,“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昨晚熬了一晚上,我得早点回去睡觉。” “那行吧。那你早点回去睡觉,我和伍坤去喝酒。” 云深挥手同两人道了一声再见,扫了辆自行车,回学校。 寝室里,钟璐和许文静都在。 钟璐见到云深回来,伸出手,抱住云深,“你可总算回来了。昨晚上又熬夜了?” 云深点点头,指着自己的黑眼圈,“今晚我要早点睡。” 钟璐说道:“你们做医生的真累。实习生都这样,那以后当了主治医生岂不是更累。” 许文静说道:“这你就说错了。等当了主治医生,手上带几个实习生,什么事情都让实习生去做。所以说,实习医生才是最累的。” 云深瘫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看着拜访在地上的行李箱,问道:“钟璐,你要回家了吗?” 钟璐对云声说道:“明天晚上的飞机,出国考察。” “这么高大上?” 出国考察都弄上了。 钟璐笑道:“朋友的一个考察团。反正我暑假没事做,就跟着过去长长见识。” 许文静一脸羡慕地说道:“钟璐,你马上就解放了。我要到明后天才能解脱。” 钟璐笑了起来,“你可以换专业啊。你现在还专业还来得及。” “我要是换专业,我爸妈肯定会打死我。” 钟璐摊手,那就没办法了。 云深起身拿上洗脸盘,“你们慢慢聊,我先去洗澡。今天晚上我不能熬夜,我要养精蓄锐,明天去医院上班。” 云深洗了澡出来,钟璐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云深擦着头发走进寝室,拿起吹风机,将头发吹到七八分干。 接着就上床睡觉。 许文静看了眼时间,“云深,现在才八点半,你确定你这么早就要睡觉。” 云深卷着被子说道:“我已经有几个星期没好好睡觉了,今天我一定要早点睡觉。” 许文静说道:“这么早我睡不着。” 云深靠在床边,看着许文静,“你复习得怎么样?明天的考试有把握吗?” 许文静点点头,“我自己感觉还不错。当然比不上你这个学霸。” 云深摆着手,“你别提了。早知道实习这么累,我该晚两年修完学分。” 许文静哈哈大笑起来,“现在知道按部就班的好处了吧。” 云深点头,她是真的知道了。 云深和许文静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钟璐从阳台进来,朝云深的床铺看了眼,问许文静:“云深这么快就睡着了?” 许文静点头,“对啊。我看她是真的累惨了。” 钟璐心有余悸,“幸亏我没有读医。还是我们专业好,轻松。” 许文静伸了个懒腰,“要是我家里没开牙科诊所,我也不会读医。可是谁让我家就我一个女儿,我要是不读医,我家的诊所就没有继承。” “你家诊所生意好吧?”钟璐随口问道。 许文静说道:“还不错。” 钟璐爬上床,看着许文静,问道:“那你将来结婚生了小孩,要跟你姓吗?” 许文静说道:“我爸妈希望我能早点结婚,最好能在大学毕业之前结婚生小孩。我妈还要求我必须生三个,有一个必须跟着我姓。” 钟璐笑了起来,“那你还不赶紧找个男朋友结婚。” 许文静翻了个白眼,“结婚哪有那么容易啊。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去哪里结婚。而且我妈要我生三个小孩,你知道她是怎么安排的话?她让我在本科毕业之前生第一个小孩。研究生的时候生第二个小孩。等研究生毕业后,就生第三个小孩。小孩生完了,我就可以专心致志的拼事业,继承我们家的诊所。” 钟璐哈哈一笑,“你妈妈帮你计划得挺好的。就是孩子生出来,谁帮你带?” “请保姆,还有我妈也会帮我带。”许文静敲着本子,“我才不想那么早生小孩。我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 钟璐笑道:“先找个男人吧。没有男人,你过什么二人世界。” 许文静顿时感到了心塞。 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许文静咬着牙说道:“等我暑假瘦十五斤,下学期我一定找个男朋友。” 钟璐说道:“到时候我帮你参谋。” 钟璐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昨晚上邓芳芳回来的时候你知道吗?” 许文静摇头,她哪里知道。 钟璐说道:“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邓芳芳就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把我吓个半死。我问她是不是刚回来,她说是。我问她怎么不去洗澡,她说她想静一静。我看她不想理人,就没继续问下去。反正我下床的时候,差点被吓得从床上掉下来。” 许文静说道:“估计是受了刺激。” 钟璐说道:“能受什么刺激啊。今天早上你没听到她说吗,她已经卖出了酒水,等到下个月月初的时候,就能拿提成。” 许文静说道:“换做我是邓芳芳,家里面我一分钱都不给。了不起就给一千块一个月。也就邓芳芳人傻,天天把自己累得跟牛一样,每个月把钱都寄回家,还得不到一句好话。” 钟璐说道:“邓芳芳和我们不同。她是付出型人格。” 许文静连连点头,“你这话说得没错。邓芳芳就是那种付出型人格,而且还是不求回报的付出。” 钟璐庆幸道:“幸亏我们没有生在那样的人家。真是生不日死。” “人家邓芳芳可没这么想过。” 许文静心里头,对邓芳芳的一些观念做法,是很不以为然的。 当然,怎么做都是邓芳芳个人的选择。身为室友,可以提意见,但是不能去干涉邓芳芳的决定。 许文静说道:“邓芳芳天天这么忙,你说她的身体吃得消吗?我也是服了她,一天打两份工,最早也要到凌晨三点才能回来。早上最迟八点钟就要爬起来。换做是我,要不了三天,我就得到下。” 钟璐说道:“所以你不是邓芳芳。人家邓芳芳能吃苦,你能吃苦吗?” 许文静摇头,“我吃不了这个苦。所以说我很佩服她。就是不知道,邓芳芳的父母知道她天天这么辛苦的打工,会作何感想。” 钟璐直言道:“不会有任何敢想。这种父母,不要指望他们有良心。邓芳芳再辛苦,挣再多的钱给他们,在他们眼里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除非哪天邓芳芳死了,估计他们会落两滴眼泪,哭嚎两嗓子,可怜将来少了个人挣钱养家。” 许文静哆嗦了一下,“你把人想得太坏了。吓死人。” 钟璐嗤笑一声,“不是我把邓芳芳的父母想的太坏。是邓芳芳的父母所作所为,真是让人……邓芳芳的父母,就是两个吸血鬼。不把邓芳芳吸干是不会罢休的。” “不说了,不说了。越说越恐怖。” 许文静揉揉手臂,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云深睡得很香很沉。就算外面打雷下雨,也不会让她醒来。 一觉睡到天亮。感觉消失的元气又补了回来,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特别好。 云深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睡得真香。 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半,时间还早。 云深下床洗漱,换上运动服,去操场上跑步。 临近放假,操场上冷冷清清的,只有极少数人在坚持运动。那些平时喜欢在操场上大声晨读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估计是忙着考试吧。 早上的空气很清新,感觉空气都是甜的。 草坪上都是露珠,太阳一出来,全都散了。 云深沿着跑道,匀速前进。 跑完步,云深走了一圈,然后去食堂吃早饭。 食堂里面的人明显少了很多。 看样子大部分都已经考完了,回家的回家,出门旅游的出门旅游。 就连食堂开放的窗口,都少了三分之二。 云深吃完早餐,慢步回寝室。 邓芳芳,许文静,钟璐刚刚醒来。 三个人都擦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看到云深一身臭汗的走进来,许文静趴在床上哀嚎了一声,“云深,我和你对比,真的太惨烈了。你都跑步回来了,我才刚起床。” 云深说道:“我昨晚睡得早,今天自然醒得早。我已经吃完早饭了。” 钟璐说道:“云深,你再这么求上进,小心以后没有朋友。” 云深哈哈一笑,对三人说道:“你们先用洗手间。等你们用完我再用。” “那我就不客气了。” 钟璐率先去洗手间洗漱。 云深见邓芳芳黑眼圈严重,问道:“还吃得消吗?实在不行的话,就辞掉夜店的工作。” 邓芳芳说道:“我没事,我能行。过两天习惯了就好。” 云深看着邓芳芳瘦了一圈的脸,“你这样强撑,真的没事?要是有事,你说一声。大家都是一个寝室的,能帮肯定帮。” “谢谢!我真的没事。” 邓芳芳笑了笑,拿着脸盆去洗手间。 许文静从床上下来,小声同云深嘀咕,“邓芳芳赚钱都赚疯了。你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听。” 云深说道:“希望她的身体能撑过这两个月。” “能不能撑下去,我们管不了。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题外话------ 这一章就是元宝的写照,已经困到不行。 每天晚上都想九点钟上床睡觉。可是第二天的更新还没写,只能撑着眼皮坐在电脑前。 昨天偷了个懒,只更新了一章,很对不起大家。不过总算养回了一点精气神! 第四卷 第374章 良心不会痛吗(一更) 钟璐和裴训去了国外。 这件事,只有云深一个人知道。 钟璐是这么同云深说的。 “我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多了解了解他。” 云深问道:“要是了解后府,发现他不是你心目中那个人,你怎么办?” 钟璐想了想,说道:“心目中的他,能打一百分。如果他本人能达到七十分,我就愿意去试一试。” 云深说道:“你的标准蛮高的。” 七十分的男人? 不单是颜值,身高这些外在,更重要的是性格,脾气,喜好,三观,甚至是生活习惯,饮食习惯,穿衣习惯,人际交往态度。这些才是两个人在一起,最最重要的决定因素。 钟璐是个性格强势的人,裴训的脾气也不小。 到底谁克谁,谁又包容谁,还是两人一起磨合,一起妥协,一切都需要钟璐去努力。 云深对她说道:“祝你一路顺风,心想事成。” 钟璐笑了起来,“你觉着我和裴训能成?” 云深说道:“你和裴训挺合适的。抓住这次机会,肯定能成。” 钟璐抿唇一笑,“借你吉言。要是我和裴训成了,我请你吃饭。” 云深笑道:“好啊!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喜酒还早得很,至少要毕业以后。” 钟璐提着行李,挥挥手,同云深告别。 云深站在阳台上,看着钟璐坐上裴训的车,离开了学校。 送走了钟璐,云深也要赶着去医院上班。 杨敏和云诤真的勾搭上了。 云深亲眼看到,云诤开车送杨敏上班。 两人还吻别。 云深似笑非笑。 杨敏看到云深,给了云深一个飞吻。 “云深,我先上楼。你和云诤慢慢聊。” 云诤从车上下来,“云深妹妹,这么早就到医院,不累吗?” 云深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每天都这么早。” 看着云诤一脸荡漾的模样,云深问道:“你和杨敏真的在一起了?” 云诤点点头,“昨晚上正式在一起。” 云深笑了笑,说道:“你以前不是说不找本校的谈恋爱,还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现在看你,吃窝边草吃得挺高兴的。” 云诤笑道:“那不一样。此一时彼一时。再说,敏敏是研究生,天天窝在医院,平时在学校里根本看不到她。” 连敏敏都叫上了。云深被这一波狗粮酸了一把。真是受不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云深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云诤一脸当呀地说道:“白天忙网站,晚上接敏敏回去,过没羞没臊的生活。” 哎呦喂!果然是没羞没臊。 云深笑了起来,“你现在还住学校吗?” “没有。我住敏敏那里。她在校外租了一套公寓,我觉着挺好,就搬过去和她一起住。” 云深问了个比较关心地问题:“这一次,你和杨敏能坚持多久?” 云诤想了想,说道:“我们两个感觉挺合拍的,和她在一起,不仅那个和谐,而且舒服。这一次,我说不定会定下来。” 云深顿时对云诤刮目相看。这位花丛中的浪子,竟然想到定下来,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看来杨敏的魅力的确不凡。 云深说道:“那我就祝你们心想事成。要是你们两真能走到最后,我做伴娘。” 云诤嘿嘿一笑,“云深妹妹,那时候你肯定已经结婚了。结婚的人不适合做伴娘。”’ “滚!”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云诤挥挥手,“云深妹妹,帮我照顾点敏敏,记得提醒她吃饭。” 这是有了异性就不要妹妹的节奏啊! 云深感觉很心塞,这一波狗粮来得措不及防。 杨敏恋爱了,浑身上下散发着令单身汪退避三舍的恋爱酸臭味。 杨敏见人就笑,一改之前的御姐风。 伍坤见她这模样,语气酸酸地问道:“好上了?” 杨敏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伍坤做了个鬼脸,心里头悲伤逆流成河。 好吧,他也没那么喜欢杨敏。 只不过两人天天一起工作,时间长了,就觉着这个女人挺好,我肯定不讨厌她,那么我应该是有一点喜欢她的。 两个人都是单身,是不是可以发展出一段超友谊的关系? 结果还没等他下手,人家转眼就结束了单身。 伍坤捶捶自己的头,莫名其妙的喜欢到此为止。 伍坤轻咳一声,换了一种情绪,问道:“杨敏,你看我怎么样?” 杨敏笑而不语。 伍坤皱眉,“你光笑不说话是几个意思啊?” 杨敏说道:“我现在心情好,看谁都顺眼。你让我评价你,肯定不客观。” 嘿! 这话到底有多少个意思?看他顺眼,就不能客观评价?意思就是,平时杨敏都看他不顺眼?然后杨敏对他的客观评价就是不怎么样? 伍坤很心塞。这样的同事,累觉不爱。 云深走进办公室。 杨敏指指云深,“想知道大家怎么看待你,你问云深啊。云深好几天没见她未婚夫,肯定能够客观的评价你。” 伍坤再次受到一万点伤害。杨敏还是别说话了。 没句话都跟刀子一样扎在心头,难受死了。 伍坤看着云深,“云深,你觉着我怎么样?” 云深不走心,随口说道:“挺好的啊!专业能力强,大家都说好。” 杨敏一点面子都不给,哈哈大笑起来。 伍坤脸都黑了。 云深有点尴尬,真是太不走心了。 伍坤重重咳嗽了一声。 杨敏立马收敛,埋着头,闷声发笑。 伍坤不搭理杨敏,杨敏实在是太毒舌了。 伍坤问云深,“云深,我是想知道我在女生眼里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像我这种男人,受女孩子欢迎吗?” 这问题太难回答,真是为难死人。 云深盯着伍坤上下打量。 伍坤特意坐直了身体,看上去更有精神。 云深说道:“挺好的,能打七十五分。应该很受那种爱家类型的女生喜欢。” 伍坤一脸懵,“云深,我请教一下,什么是爱家型的女生?” 云深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杨敏,“像我和杨师姐,我们属于事业型的女生。和我们相反的女生,就属于爱家型的女生。她们渴望婚姻,渴望组建自己的小家庭,生儿育女,培养孩子。” 伍坤朝杨敏看过去,仿佛是在问,云深说的是真的吗? 杨敏收起笑容,严肃地点头,“云深说的没催。你迟早会遇到适合你的女生。” 伍坤问道:“你说我们医院有这样的女生吗?” “有啊!护士站一大把都是这样的。”杨敏说道。 伍坤想了想,“那我是要和小护士们多来往来往。” 杨敏连连点头,“我看好你。趁着现在没事,你赶紧去护士台刷一波存在感。” “那我去了。” 伍坤还真去护士台刷存在感。 伍坤一走,杨敏哈哈大笑起来。 云深放了一杯咖啡在杨敏面前,“杨师姐,伍师兄被你打击得不行。你可悠着点。” 杨敏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笑道:“你不用担心,他强着了。没有女人能真正伤害到他。” 云深说道:“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有故事感。难道伍坤师兄有什么不得不说的过往二三事吗?” 杨敏笑着摇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云深不问了。 云深问起另外一件事,“你和云诤在一起了,将来怎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就谈恋爱呗。合适的话,就一直谈下去。不合适的话,就趁早结束,不耽误大家寻找新的感情生活。” 还真是洒脱。 “云诤让我提醒你,记得吃饭。除了家人外,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关心一个女生。真的,我不骗你。” 杨敏笑道:“我挺荣幸的。云诤除了年龄比我小了几岁,其他的都挺好。你说要是我和云诤真的能走到最后,你们云家会反对吗?” 云深摇头,“我不知道。我家大伯,大伯母,我接触得比较少。他们会不会反对,我完全预估不到。” 杨敏点点头,“那我先不考虑这些问题。反正才刚刚在一起,路还很长。” 伍坤得了启发,天天混在护士堆里面。 女朋友没有找到,倒是让伍坤得了一个护士之友的称号。还和一位男护士,成了酒肉朋友。两个单身汉下了班没事干,就约好一起打球,一起喝酒。 甚至于,伍坤和男护士商量搬到一起住,这样可以节省一点房租。 杨敏一脸古怪地看着伍坤。 伍坤好奇地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杨敏笑而不语。 伍坤皱眉,问云深,“她笑什么?” 云深说道:“杨师姐是想问你,你的性向有没有被改变。” 伍坤很无语,他对杨敏说道:“不要乱联想。两个大男人搬到一起住,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杨敏咳了一声,重重的点头,“说的没错,的确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伍坤不相信,他盯着杨敏和云深,“你们没多想吧?” 杨敏和云深连连摇头,保证不多想。 伍坤觉着不行,“要不我不和小赵一起合租。” “千万别。不要因为我们改变主意。说好了合租就一定要合租。”杨敏赶紧说道。 伍坤又看着云深。 云深对伍坤说道:“你和赵宏宇又不是真的有奸情,没必要因为我的玩笑,就改变决定。真要这样,倒是显得欲盖弥彰。” 伍坤被说服了,“那好吧,我还是和小赵一起合租。” 快到下班的时间,杨敏叫住云深,“晚上一起喝酒?” 云深在考虑。 杨敏说道:“考虑什么。和云诤一起,去明珠会所。你未婚夫不是出差了吗?正好大家一起喝酒。” 秦潜带着一个团队出差,从上个星期出门,一直要忙到下个星期。 算起来,两个人都已经快有半个月没见面了。 云深想到邓芳芳也在明珠会所打工,现在已经是八月,正好邓芳芳该发工资了,那就顺便去看一下。 云深点头答应,“等吃过晚饭我就过去。” “等什么等。大家一起吃晚饭,我都约好了。顺便叫上伍坤和那个合租的小赵。” 云深想了想,“那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 杨敏拉着云深,一起下班。 大家约在医院附近的一座酒楼里吃饭。 伍坤和赵宏宇最晚到。 云诤喊道:“迟到的人,先罚三杯。” “我们两个人三杯?”伍坤想要钻空子。 云诤哪里肯给他机会,“当然是一个人三杯。来来来,快喝。” 云深和杨敏在一边看热闹。 伍坤和赵宏宇苦笑一声,端起酒杯,连喝三杯。 三杯喝完,大家坐下来吃菜。 除了云诤,大家都在医院工作。 理所当然,开始聊医院的八卦。 赵宏宇率先说道:“我从我哥们那里听到一个消息,说外科的倪音已经见了裴副院长。说不定再过几个月,倪音就会嫁到裴家?” “见家长了?怎么这么快?”杨敏好奇地问道。 赵宏宇比划了一下肚子,“你们都懂的。” 哦,原来是怀孕了。 云诤好奇地问道:“裴副院长?是不是京州裴家二房的那个老不修?” 云深好奇地问道:“你认识?” “当然认识。我和他还一起喝过酒。” 云深怀疑。裴副院长几十岁了,能和云诤这个小年轻一起喝酒。 云诤解释道:“在一个酒局上认识的,他知道我是云家人,非拉着我喝酒。还说他有个女儿,要把他女儿介绍给我。我没搭理他,估计后来酒醒了,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就没再联系我。” 云深仔细一想,这么说起来,裴副院长竟然是裴训的二伯? 不知道是亲二伯,还是隔了一房的二伯。 杨敏好奇地问云诤:“你有见过裴家二公子吗?” 云诤点头,“见过。我们在酒吧喝酒的时候,经常碰到。对了,上个星期在酒吧,我还遇到了他。搂着个高个子女人,不会是你们说的倪音吧。” 杨敏拿出手机,翻出照片,“这就是倪音,你看是她吗?” 云诤果断摇头,“裴二怀里的女人,肯定不是这个倪音。倪音是宽下巴,那个女人是尖下巴。” 顿时,在座的几位都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杨敏问赵宏宇,“倪音怀孕的消息准确吗?” 赵宏宇说道:“我一个在外科上班的哥们说的。他说看到倪音偷偷拿了验孕棒进洗手间。” 杨敏似笑非笑,“倪音这个女人,真要让她借子上位,你们等着吧,她能骑到所有人头上撒野。” 云诤挑眉一笑,“这么厉害?” 杨敏吃着虾,说道:“倪音是我见过的最会钻营的女人,没有之一。云深,你上次被人投诉的事情有眉目吗?” “云深妹妹,你被人投诉了?” 云深点头,“都是一两个月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暂时还没有眉目。” 杨敏问道:“云深,你说是不是倪音投诉你?” 云深说道:“怀疑过,不过没证据。” 她总不猛单凭怀疑,去找倪音的茬。 杨敏说道:“你该好好查一查倪音,这种事情她绝对干的出来。” 云深不置可否。 云诤说道:“云深妹妹,这事抱在我身上,我替你查。” 云深挑眉。 云诤说道:“有人偷偷投诉我妹妹,这件事我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我肯定要管一管。” 云深笑道:“谢谢!能查出来最好,查不出来也没关系。” “那不行,我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在暗中害我妹妹。” 云诤掷地有声,看来是非查不可。 杨敏趴在云诤的身上,“你刚才特男人。” 云诤搂着杨敏,先在她脸上吧唧了一下,然后问道:“我什么时候不男人?” “哎呦,受不了了。能不能别在洒狗粮。” 伍坤嗷嗷叫起来。 杨敏得意一笑,“谁让你找不到女朋友。” 伍坤一脸心酸,杨敏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杨敏哈哈一笑,当然不会痛。 第四卷 第375章 女人的直觉(二更) 吃过晚饭,五个人开一辆车,前往夜店。 刚过酒店,夜店人还不多。 云深坐电梯上楼。 出了电梯,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邓芳芳。 “云少来了。”马经理出面招呼,“云少,你要的包房已经准备好了。” 云诤说道:“先来几瓶酒,好酒。不要拿假酒糊弄我。小心我掀了你们的店。” 马经理连忙说道:“云少,你误会了,我们会所从不卖假酒。” 云诤笑笑,这话当做玩笑听一听就行了。 五个人走进包间,莫小兰端着酒水走进来。 马经理招呼,“云少,你们慢慢喝。有什么要求,提一声就行,一定满足。” 云诤挥挥手,“你去忙你的吧。告诉老刑,叫他过来见我。迟了,别怪我不客气。” 马经理顿时一脸紧张,“云少,我能问问你找我家老板有什么事吗?” 云诤似笑非笑地看着马经理,“告诉你,你担得起吗?” 马经理连连摇头,担不起,完全担不起。 马经理很识趣的退出包间。 包间里,除了云深五个人,还有莫小兰。 莫小兰好奇地朝云诤看去,这位看着面熟,以前肯定来过会所,只不过不是她在服务。 看马经理一脸谄媚,一脸讨好,这位云少身份肯定不简单。怕是哪个世家子弟。 莫小兰又朝另外两个女生看去。 年龄大一点的,很明显是云少的女朋友。 年龄小一点的那位,看样子和云少长得有点像,难不成是一家人? 另外两位男生,一看就乏善可陈,没有一点吸引力。 “几位老板,请喝酒。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一声就行。” 云深问道:“你认识邓芳芳吗?” 莫小兰很意外,紧接着就反应。莫非这位就是邓芳芳的‘背景’? 莫小兰含蓄一笑,微微点头,“我认识芳芳,要不要我叫她过来?” 云深说道:“她忙不忙?要是不忙的话,麻烦你请她过来。” 莫小兰说道:“我先出去看看,她应该不太忙。”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莫小兰走出包间,整了整衣服,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邓芳芳。 她拉住陈雪,问道:“你见到邓芳芳了吗?” 陈雪指了指休息室,“她在里面。你找她做什么?” 莫小兰笑着摇头,“没什么,就是问问。对了,你看到马经理了吗?” 陈雪指了指楼下,“马经理下去了。” “那我去找马经理。” 莫小兰到楼下找马经理,只是托词。这会马经理忙得要死,哪有空搭理她。 莫小兰很识趣,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打搅马经理。 莫小兰又送了两次酒水,才来到休息室找邓芳芳。 莫小兰关心地问道:“芳芳,发工资了吧?” 邓芳芳笑道:“发了。” 上个月,邓芳芳提成四千块。和其他人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但是她自己很满意。 莫小兰说道:“你认识一个姓云的女生吗?” “你是说云深吗?=” 莫小兰点点头,那个和云少长得很像的女孩子,果然姓云。 邓芳芳应该就是走了她的关系,才能来这里上班。 莫小兰说道:“云小姐在9号包厢唱歌,同行的还有她的几个朋友。她有问起你,你赶紧过去吧。” “谢谢!” 邓芳芳猛地站起来。云深来了,是不是云诤也来了。 邓芳芳同莫小兰说道:“谢谢你小兰。” 莫小兰摆摆手,“不用谢我。你快去吧,别让人等太久。” “那我去了。” 邓芳芳来到九号包厢,深吸一口气,才鼓起勇气敲开包厢房门。 门打开了,邓芳芳率先看到坐在中间的云诤。 “芳芳,你总算来了。过来坐。” 云深招呼邓芳芳。 邓芳芳带着笑,来到云深身边。 除了云诤,其他三个人都很好奇地看着邓芳芳。 云深给大家介绍道:“这是邓芳芳,我寝室室友。她读的是药学。” 伍坤说道:“药学好啊!药学简单轻松,上班也不累。早知道,我当初就该换专业,也去读药学。” 杨敏嗤笑一声,“真给你机会让你换专业,你肯定百分百不舍得。” 伍坤也是随便说说,端起酒杯,说道:“喝酒,喝酒。” 云深拉着邓芳芳坐下,关心地问道:“在这里工作怎么样?还习惯吗?” 邓芳芳笑了笑,“挺好的。我刚发了上个月的提成,有四千块。=” 云深替邓芳芳高兴,“那你还要继续在这里上班吗?” 既然已经挣够了学费。 邓芳芳点头,“我打算做满这一个月。” “不辛苦吗?每天那么晚下班,早上又要起来上班。” 邓芳芳说道:“已经习惯了。” 云深给邓芳芳倒了一杯饮料,“你还要上班,我就不请你喝酒。先喝一杯果汁吧。” 邓芳芳说了一声谢谢。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目光却在云诤和杨敏身上。 杨敏靠在云诤身上,两个人互相喂东西吃。甜到发腻。 一包包的狗粮洒出来,酸死人了。 邓芳芳第一次看到云诤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 以前她也知道云诤身边从来不缺女朋友。但是听到和亲眼看到,完全就是两回事。 邓芳芳赶紧低下头,心里头怪不是滋味。 她悄声询问云深,“那是云诤的女朋友吗?” 云深点头,“杨敏,是我师姐。” 邓芳芳好奇地问道:“你给他们牵的线?” 云深摇头,“我没牵线。他们自己看对了眼,干柴烈火,就好上了。” 看着云诤同杨敏腻歪的样子,云深也是想笑。 这两人还真是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邓芳芳低头,脸上挂着一丝苦笑。心里头不是滋味。 她偷偷打量杨敏,也不怎么样嘛。就是比她白一点,好看一点,比她更放得开。 邓芳芳捏着杯子,笑了笑,一口喝掉杯中的果汁。然后对云深说道:“我还要上班,一会再过来。” 云深起身宋邓芳芳,“那好吧。有空就过来,我们应该比较晚才会走。” “嗯!今晚我争取早点下班。” 邓芳芳又走到云诤身边。 云诤抬头看着她,有点奇怪,目光也很陌生。 邓芳芳鼓足勇气说道:“谢谢你帮我介绍工作。要不我敬你一杯?” 云诤很是客气,也很疏远地说道:“不用了。我是看在云深妹妹的份上,才会给你介绍工作。你要谢,就谢我家云深妹妹。” 邓芳芳有点难堪。 杨敏站起来,“邓芳芳是吧,我来和你喝一杯,怎么样?” 邓芳芳摇头,“不用了,我还要上班,不能喝酒。你们好好玩,我先走了。” 邓芳芳转身,就离开了包间。 邓芳芳一走,大家继续玩。 杨敏凑到云深身边,直言不讳地问道:“你这个室友,到底怎么回事?” 云深反问:“怎么啦?” 杨敏挑眉,“你没看出来?她对我充满敌意。她是不是喜欢云诤。” 云深皱眉想了想,“她从来没在我面前主动提起过云诤。平时在学校偶尔遇上,她表现得也很羞涩。但是她和其他人一起,同样很羞涩。我真没看出来她喜欢云诤。” 杨敏捏捏云深的脸颊,“你太迟钝。刚才邓芳芳站在云诤面前,要敬云诤一杯,你坐得远,没看到她的脸色。我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对我是极为不屑,充满了敌意。你说第一次见面的人,一个人有什么理由对另外一个人充满敌意?只有情敌!” 云深琢磨,“她真喜欢云诤?” 杨敏肯定地点头,“她肯定喜欢。云深,姐求你一件事,行吗?” 云深点头,“师姐你说。” 杨敏说道:“以后别把邓芳芳往云诤身边带。” 云深很意外,“你竟然担心邓芳芳?” 云深觉着不可思议,“云诤不会喜欢邓芳芳那样的女孩子。” 杨敏说道:“我知道云诤不会喜欢邓芳芳那样的女孩子。实话和你说吧,换做别的妖艳贱货,我半点不担心。云诤的脾气我知道,妖艳贱货们在云诤这里讨不到便宜。但是邓芳芳不一样。她这种女生……我偷偷告诉你,我最怵像邓芳芳这种不声不响,有点阴沉的女生。因为你永远猜不到,她下次会做什么?” 云深伸出手,摸摸杨敏的额头,没发烧啊。 杨敏扭头,“我不是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云深了然一笑,“师姐,你以前是不是在类似的女生手下吃过亏。” 杨敏翻了个白眼,“何止吃过亏,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差一点毕不了业,读不了研究生。” 竟然这么严重。 云深很意外。 云深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害得你差点读不了研究生的女生,最后怎么样?” 杨敏轻描淡写地说道:“自杀了。跳楼自杀。当场死亡。” 说完之后,杨敏的脸色有点难看,“云深妹妹,总之你答应我,以后别把邓芳芳往云诤身边带,好吗?” 云深点头,“好!你放心,在学校两年,邓芳芳和云诤因为我而碰上,在一起吃饭说话的机会,统共也就两三次。不过从今以后,我会尽量避免他们碰上。” “谢谢你!” 杨敏感激的抱抱云深。 云深握住杨敏的手。很稀罕,杨敏的手心竟然出了一层冷汗。看来那个自杀的女生,给杨敏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云深拿起纸巾,给杨敏擦拭手心,“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杨师姐,你别多想。” 杨敏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看我现在挺好的,我已经调整过来了。” 云深笑了笑,没有追问杨敏过去的事情。 云深冲云诤喊道:“云诤,你好好照顾杨师姐。杨师姐好像有点感冒。” 杨敏本想反驳自己没感冒。不过话到嘴边,她立马get到云深的意思。然后她就一脸虚弱地靠在云深身上。 云诤担心地来到杨敏身边,伸出手摸摸杨敏的额头,“没发烧。要不我带你回去。” 杨敏顺势靠在云诤身上,媚眼如丝,“我听你的。” 云诤嚷嚷道:“我先带杨敏回去,杨敏感冒了。你们继续喝。” “这才刚开始就回去。不行,不行。至少要先罚三杯。” “就是。” 云诤也没怂,直接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去。 伍坤和赵宏宇连声起哄。 云诤一口气喝了三杯,对伍坤他们说道:“随便喝,随便吃,账全记在我头上。” 吼! 两个男生齐声吼叫起来。已经在计划,要叫哪几个哥们过来喝酒。 杨敏同大家挥挥手,“我走了,你们慢慢喝。” “我差不多也要走了。” 云深也说道。 伍坤盯着云深,“云深,你可不能走。” 云深笑道:“我才不要和你们一群大男人喝酒。我未婚夫会吃醋。” “嘘!云深,你就该让你未婚夫多吃点醋。” “才不要。”云深笑着拿起自己的包,准备和云诤他们一起离开。 赵宏宇拿出电话,对云诤说道:“我多叫几个人过来喝酒,没关系吧。” 云诤笑道:“没事,随便喝。反正都记在我账上。” 三个人一起出了包间。 邓芳芳见到了,赶紧迎了上来。 “你们这是要走了?怎么这么早。” 云深抢先说道:“医院有点事,杨师姐身体也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芳芳,你要保重身体。” 邓芳芳点头,“要不我送送你们吧。” 云深笑道:“不用。你忙你的工作吧。” 云诤搂着杨敏的腰,对云深说道:“云深妹妹,我和敏敏先下去,你们慢慢聊。” 云深说道:“你们先走吧。我一会打车。” 云深不想做电灯泡,还是不要和云诤他们坐同一台车。 云诤挥挥手,“那我们就先走了。 邓芳芳眼睁睁看着云诤和杨敏离开,还看到杨敏对云深比划了一个一切顺利的手势,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邓芳芳尴尬一笑,“我是不是不讨人喜欢?” 云深摇头,“你还要忙工作,总不能因为我们,就耽误你的工作。” “我……”邓芳芳张口结舌,最后苦笑一声。此刻,似乎说什么都没意义。 邓芳芳微微点头,“那我送你坐电梯吧。” 云深同邓芳芳闲聊,“你在这里工作还顺利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邓芳芳摇头,“挺顺利的。大家都很照顾我。就是之前给你们上酒水的那个女生,叫莫小兰,音乐学院的,平时就很照顾我。” “是吗?我看那女孩子长得挺好看的。她学唱歌?” 邓芳芳想了想,说道:“好像学的是作曲。她自己也能唱。我听她唱过一次,挺好听的。我听别人说,音乐学院来这里打工的,都是想趁机结识唱片公司的制作人,老总之类的。这样就可以得到机会签约公司,出唱片。” 云深笑了笑,签公司出唱片哪有那么容易。 快走到电梯的时候,莫小兰从某个包间里面走出来。 她看到邓芳芳,云深两人,笑了起来,“这是要走了吗?怎么这么早。” 云深说道:“工作上还有点事情没处理,要赶回去。” 莫小兰笑笑,“那你慢走。芳芳,你的客人,我帮你招呼过了。这是酒水单,记得交上去。” 莫小兰将酒水单交给邓芳芳。 邓芳芳连忙说道:“这怎么好意思。这些酒水都是你卖的,不能算我头上。” 莫小兰说道:“你就拿着吧。再说我也不差这点酒水提成。” 邓芳芳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酒水单,“谢谢!” 莫小兰开玩笑,“请我吃宵夜就行了。” 邓芳芳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云深,要不今晚你晚点睡,我请你们两个一起吃宵夜,怎么样?” 莫小兰有点期待地看着云深。 云深摇头,“我不行,我得早点睡。这样吧,要不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把黄国栋也叫上。” 邓芳芳有点担心,“孙叔那里?” 云深笑道:“孙叔那里我去说。你放心,孙叔最开明,不会拦着我们年轻人聚餐。莫小兰,明天你也来吧。” 莫小兰点头,“好啊!没想到云小姐知道我的名字。” 云深笑道:“我刚听芳芳提起你。她说你很照顾她。” 莫小兰含笑说道:“应该的。” 第四卷 第376章 杀妻案(一更) 暑假期间,云深都住在闲云小区。 一来闲云小区离医院近,二来云深也是想趁着暑假有空,多陪陪孙叔。 自从孙可走后,孙叔一个人住在闲云小区,很是寂寞。 云深作为晚辈,既然有时间,自然应该住回去。 回到家里,云深在门口看到一件行李箱。样子有点熟悉,难道是师弟李思行回来了? 云深关上门,换了鞋子,喊道:“师弟,是你回来了吗?” “师姐!” 李思行从阳台走出来,一脸笑容。不过脸黑了好多。 云深看着他,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回来?怎么晒黑了这么多?” 李思行摸摸头,有点不好意思,“真的晒黑了很多吗?” 云深点头,“都快变成黑炭了。” 孙叔坐在阳台,叫道:“云深,过来坐。” 云深放下书包,和李思行一起坐到阳台。 阳台上景色超美,看着远处的公园,还有城市夜景,觉得生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云深看着李思行,问道:“这一趟出去,收获怎么样?” 李思行腼腆一笑,“挺好的。帮人解决了几个麻烦,挣了一点钱。” 李思行在他们学校是小有名气的‘抓鬼’天师。 暑假刚刚开始,学校就有人找上门,请李思行去他们家里解决问题。 李思行正愁没有练手的机会,欣然答应。 对了,这一次悦悦也跟着一起去了。美名其曰,担心李思行被人骗了。 李思行和悦悦一起前往外地处理灵异事件,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 也不知道李思行这一个多月是怎么浪的,竟然晒得这么黑。黑夜里,只看得见两排白生生的牙齿。 云深又问道:“悦悦呢?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她回汉州了。张先生让她回去,说是介绍几个人给她认识。” 云深笑了笑。 孙叔说道:“思行这样子挺好的。你学道术,就是要学以致用。你看你师姐,学医术,现在在医院里就是学以致用。思行,你要加把劲。” 李思行点头,“谢谢孙叔,我会加倍努力。” 云深问道:“孙叔,现在店里面的生意怎么样?邓芳芳和黄国栋,他们两个没问题吧?” 孙叔说道:“邓芳芳和黄国栋都挺好的。不过两个人最近交流得很少,话都不怎么说。我老了,搞不懂他们年轻人在玩什么花样。” 李思行好奇地问道:“黄国栋不是喜欢邓芳芳吗?到现在还没追上邓芳芳?” 哈! 云深笑了起来,“真是稀奇,师弟,你竟然也看出黄国栋喜欢邓芳芳?” 李思行说道:“我没看出来,是黄国栋有一天打电话给我,同我倒苦水,说他喜欢邓芳芳。我都怀疑他是喝醉了酒,打错了电话。本来第二天我还想打回去问问黄国栋,到底怎么回事。悦悦说,最好别给黄国栋打电话,免得黄国栋尴尬。” 云深了然一笑。悦悦这小丫头,果然有两把刷子。现在已经深入到李思行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这种事情,李思行竟然没给她打电话,反而同悦悦商量,可见两个人的关系,即便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也超越了一般的朋友关系。 孙叔说道:“邓芳芳这个人心思重,我是不好说她。偶尔看她高兴,就稍微提点两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不过就她那个家庭条件,她自己就先放不开手脚。 倒是黄国栋,一开始看着性子很跳,没想到做事还是很有章法的,而且爱动脑筋,心思灵活,也没有坏心眼。这小伙子不错,适合做管理。邓芳芳不行,邓芳芳能踏踏实实做事情,但是做不了管理。她管不了别人。” 孙叔说完,就喝了一口茶水。 云深给孙叔的茶杯里添上开水,说道:“今天我和云诤他们去夜店喝酒,就芳芳打工的那个夜店。杨敏你们知道吧,就是云诤新谈的女朋友,我们科室的师姐。她说邓芳芳喜欢云诤,我有点意外。” 李思行比云深更意外:“邓芳芳喜欢云诤?”感觉好不可思议。 孙叔却笑了笑,“邓芳芳要是真喜欢云诤,倒不是什么让人稀奇的事情。只是可怜了黄国栋,一番心思白费了。” 云深笑着摇头,“邓芳芳没心思谈恋爱,即便没有云诤,黄国栋也不会成功。” “那可不一定。我看黄国栋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云深看着李思行,“师弟,你给黄国栋看过面相吗?” 李思行说道:“没有仔细看过。不过黄国栋的面相算不错,只要他不去真容,不毁容,将来生活应该都比较平顺。” 孙叔乐道:“我就说嘛,黄国栋那小子是个有福气的。” 云深说道:“对了,明天中午邓芳芳请吃饭,她刚拿了工资。师弟,你和我一起去吧,还有一个芳芳上班地方的同事。” 李思行说道:“我去方便吗?” 云深笑道:“有黄国栋在,没什么不方便的。” 李思行看着孙叔。 孙叔摆手,“都去,都去。年轻人就该多聚聚。而且邓芳芳难得请一次客,都去捧场。不过别点太贵的菜,好歹给邓芳芳节省一点钱。” 云深笑着说道:“孙叔,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会帮邓芳芳省钱。”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明天李思行自然也要跟着去捧场。 …… 第二天一大早,黄国栋打开安和堂的门,开始一天的工作。 先搞卫生,然后清点药品,还要清点昨天的账目。 忙到九点钟,邓芳芳来了。 邓芳芳一头的汗水,骑自行车骑得太快了点。 黄国栋朝邓芳芳看去,“你不用这么赶。就算晚来十分钟也没关系。早上一般没什么人。” 邓芳芳去洗手间洗了一把冷水脸,又喝了一大杯水,说道:“不行。孙叔答应让我晚一个小时上班,已经非常照顾我。我不能辜负孙叔的信任。” 邓芳芳还真是实诚。 黄国栋最欣赏的就是这一点。诚实,踏实,细心,这些都是邓芳芳身上吸引人的品质。 邓芳芳喝了水,就开始忙。 黄国栋看着邓芳芳的背影,问道:“你那个推销酒水的工作,你还要做吗?” 邓芳芳说道:“做完这个月就不做了。我昨天领了提成,有四千块。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黄国栋张口结舌,很是意外,“你,你请我吃饭?”说话都有点结巴,显然是被邓芳芳的主动邀请给震惊到了。 邓芳芳面色平静地说道:“我还请了云深,还有会所那边一个朋友。对了,今天早上云深给我发了个消息,说李思行回来了。中午再加上李思行。” 黄国栋长出一口气。原来不是单独请他吃饭,而是请所有一起吃饭。 黄国栋抓抓头,“好啊。你请客我肯定去。孙叔也去吗?” “云深说孙叔不去。孙叔让我们年轻人多聚聚。” 黄国栋笑了笑。能吃到邓芳芳的饭,他还是挺高兴的。 就这么一点追求,也是挺没出息的。 孙叔十一点钟才到安和堂。 “上午人多吗?” 黄国栋将柜台的位置让出来,说道:“人不多。不过有两个过来配药的。一人配了十副药,总共五百块钱。加上其他零售药品,今天上午一共卖了七百三十八块钱。” 孙叔翻了下电脑,“今天还不错嘛。这么早就有人过来配药。” 药店有空调。夏天,很多人都愿意下午或是晚上到药店配药,趁机吹空调。一吹就是一个下午。 为此,孙叔还特意加了两张长椅,还煮了凉茶,免费喝。 这两样措施,替安和堂拉了不少人气。 孙叔拍拍黄国栋的肩膀,“小伙子不错,努力干,以后给你加工资。” 黄国栋笑了起来,“孙叔,我们药店里配的药那么好用,完全可以开连锁药店啊。” 孙叔笑道:“哪有那么多人手。而且那些药膏,都是云深抽空闲时间,全手工配出来的。开连锁药店,供不上货。” 黄国栋不好意思笑笑,“我没想到这个。那些药膏不能批量生产吗?” “可以批量生产,但是药效就没有纯手工配制的那么好。比如三川制药这几年出的几款药,就是云深改进了药方,进行大规模的生产。外面的人都说三川制药的药好用。但是比起云深亲自配制的药膏,还是差了至少两三个档次。毕竟用的药材的品质都不一样。” 黄国栋哇的一声。 “孙叔,你的意思是,三川制药这几年出的新药,都是老板给的药方?” 孙叔奇怪地看着黄国栋,“你不知道?” 黄国栋连连摇头,他哪里知道。 “邓芳芳没有告诉你?” “没有啊!” 正好邓芳芳从洗手间出来,听到损孙叔提到她的名字,她顺口问了一句,“孙叔,你叫我吗?” 孙叔问道:“芳芳,你没告诉黄国栋,三川制药近几年出的新药,都是云深提供的药方?” 邓芳芳愣了一下,“我以为黄国栋早就知道了。” 孙叔哈哈一笑,“闹了个乌龙。好了,小伙子,你现在知道三川制药的新药,都是云深提供的药方。而我们这里卖的药,则是云深提供的特供药。” 黄国栋再次感叹,突然发现,小小的安和堂,变得如此高大上。 这么说,他平时都在卖特供药。 等等,他上班以来,除了普通的常用的药膏,保险柜里面的药膏好像没有卖出去过吧。 黄国栋小声问道:“孙叔,放在冰箱里,还有保险箱里面的药,也是老板配得特供药?” 孙叔点头,“是啊!” “那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人来买过?” 孙叔笑呵呵的,“特供药,一年卖一回就行了。” 还能这样操作? 正说着话,一位气质书香的中年女人走进安和堂。 她直接来到柜台,打量孙叔。 孙叔戴起眼镜,问道:“请问有什么需要?” 中年女人看着孙叔,“请问这里是青山县那个安和堂?” 孙叔咦了一声。 这位女士竟然知道青山县安和堂,看来来之前有打听过安和堂的底细。 孙叔点点头,“正是青山县的安和堂。” 孙叔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 女人大概四十出头,直发披肩,遮住了半边脸。长得很瘦,肤色很白。最奇怪的是,大夏天还穿着一件针织开衫。一条碎花长裙,快到脚踝。 整个人看起来文文静静的。 女人对孙叔说道:“我想卖药。” 她的声音有点发抖,显然很紧张。 孙叔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紧张。 孙叔平静地问道:“你想买什么药?” 女人的手抖了抖,轻轻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一截皮肤。 触目惊心! 孙叔惊了一跳,“你这是烫伤?” 女人摇摇头,“是烧伤。” 孙叔皱眉,“多少年了?”看那疤痕的颜色深浅,还有愈合情况,肯定不是最近烧伤的。 女人小声说道:“三年了。我听人说,你们这里有效果很好的烫伤药,我想买。” 孙叔皱眉,“三川制药出了一款烫伤药,还有一款平肤膏,效果也很好。你可以去医院,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然后就用三川制药的药。” 女人连连摇头,神情很着急,“不,不行。那些药对我没用。我现在这样子,已经是用过三川制药的烫伤药的结果。求求你,把药卖给我好不好。我有钱,我有很多钱。” 女人很激动,遮住半张脸的头发随着她的身体晃动了几下,露出了头发下面的真容。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狰狞恐怖?疤痕增生,一团一团的挤压在一起。就像是一个怪物。 “啊……” 女人显然意识到自己的脸曝光了。 她惊恐地叫了一声,赶紧用手捂着脸,低着头,浑身发抖,“不要看,求你们不要看。” 黄国栋和邓芳芳站在旁边不敢说话。 他们两人都被女人吓到了。 孙叔是在场最冷静的人,他平静地说道:“你不用紧张。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安和堂有特效疤痕药售卖?抱歉,这些药一般只卖熟人。如果不问清楚,我没办法把药卖给你。” 女人听到孙叔的话,渐渐冷静下来。 她微微抬起半边完好的脸,小心翼翼地看着孙叔。 孙叔冲她点点头,让她不用紧张。 女人小声说道:“是,孙小姐介绍我来的。” “孙可?”孙叔脸色微微一变。 黄国栋悄声问邓芳芳,“谁是孙可?” 邓芳芳同样悄声说道:“云深的私人司机,不过她已经离职了。很长时间没她的消息。” 黄国栋点点头,恍然大悟。 女人小声说道:“我只知道她姓孙,她让我来这里找买药,说是这里的药能治好我身上的疤痕。她还说她脸上的疤痕就是用这里的药治好的。” 孙叔长叹一声,终于知道孙可的消息。却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孙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这里买特效药,必须登记实名,请你见谅。” 女人迟疑了片刻,才说道:“我,我叫黄玉芬。” 邓芳芳和孙叔都对这个名字感到很陌生。 黄国栋却突然大叫起来,指着黄玉芬,激动地说道:“你,难道你就是杀妻案的受害者?” 黄玉芬侧过身,躲避黄国栋的目光。 孙叔和邓芳芳都朝黄国栋看来。 黄国栋张口结舌,好一会才组织起语言,“三年前,有一件案子闹得很大,你们没看吗?就是有个女的长期被老公家暴,她趁着她老公睡着的时候,拿刀想杀了她老公。结果才捅了一刀,她老公就醒了。她老公打她,把她拖到外面浇汽油,想要放火烧死她。幸好当时有个警察路过,把她救了下来。这件案子当年很轰动。那个警察为了救那个女人,还被烧伤了。” 黄国栋说完,就拿出手机,翻找当年的新闻。 “不要查新闻,求你们。” 黄玉芬突然很激动地冲到黄国栋的面前抢手机。 半张烧毁的脸露了出来,将黄国栋吓了个半死。 黄玉芬抓着黄国栋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她死死地盯着黄国栋,厉声说道:“不要查新闻。” 黄国栋心惊胆战,“我,我不查。我保证不查新闻,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千万别找上我。” 第四卷 第377章 家暴(二更) “黄女士,不要吓唬我家店伙计。他也是无心的,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孙叔出面,黄玉芬终于收起她狰狞的面孔。 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继续用头发挡住半张脸,走到柜台前面。又是那个看上去瘦弱,安静的中年女子。 黄国栋拍拍心口,心有余悸。 果然不能惹女人。 邓芳芳捡起手机,交给黄国栋,“拿着吧。以后被当人面揭人家的伤疤。” 黄国栋接过手机,小声说了句谢谢。 黄国栋悄声同邓芳芳说道:“我也是一时情绪激动,没注意场合。有了这次教训,我下次肯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邓芳芳笑了笑,“别盯着人家看。” 黄国栋赶紧收回目光,干脆躲到休息间,偷偷地打量黄玉芬。 孙叔对黄玉芬说道:“我想知道,你和孙可是怎么认识的?她在哪里告诉你,我们这里有特效药?” 黄玉芬四下看了看,目光警惕。 “孙小姐没说过,你们这里买药还需要查户口。” 黄玉芬显然对孙叔盘根问底有些不满。 孙叔说道:“孙可以前是我们这里的员工,后来辞职离开,就再也没有联系到她。我们都很关心她的处境,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黄玉芬小声说道:“她过得很好,开了一家精品店,还谈了一个男朋友。她男朋友对她也很好。” “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 黄玉芬双手抱臂,似乎很冷。 她低着头,小声说道:“是在网络上认识的。老板,你愿意卖药给我吗?我有钱,真的,我有保险赔偿,我有很多钱。只要能治好我脸上,我身上的疤痕,花再多的钱我也愿意。” 孙叔看着黄玉芬,很明显,黄玉芬不愿意再说孙可的事情。估计孙可的事情,她知道的也有限。 孙叔说道:“把你头发撩起来,我先看看你的脸。” 黄玉芬有犹豫。迟疑了几秒钟,才下定决心撩起头发,露出脸颊。 黄玉芬的脸,像是蟾蜍表皮,凹凸不平。疤痕增生,一块接着一块。说她是怪物,一点都不过分。 孙叔点点头,“可以放下了。” 黄玉芬赶紧放下头发,埋着头,小心翼翼的整理头发,务必盖住每一块疤痕。 整理好头发,她才抬起半张脸,看着孙叔,“我的脸有治吗?” 孙叔说道:“能治,但是我治不了。得我们老板亲自出手替你治疗。” “是云小姐吗?”黄玉芬问道。 孙叔挑眉,没想到孙可连这个都告诉了黄玉芬。 孙叔点点头,“你先等一下,我打给电话给我们老板。你要不在椅子上坐一会。” 黄玉芬点点头,抓着手提包,局促不安的坐在椅子上。 邓芳芳给她端来一杯茶水,“你喝茶。” 黄玉芬轻声说道:“谢谢。” 邓芳芳笑了笑,“不用谢。我们老板医术很好的,你不用担心。” 黄玉芬微微点头。明显不想多说。 邓芳芳识趣地离开。 孙叔给云深打电话,将基本情况同云深说了一遍,最后问道:“云深,你现在能过来吗?病人正在这里等着。” 云深点头,“孙叔,你等我一会。我和教授说一声就赶过来。” 云深挂了电话,敲门走进办公室,同顾教授请假。 “教授,安和堂那边来了个烧伤病人,疤痕增生非常严重。我想请个假,过去一趟。” 顾教授看着云深,问道:“不能把病人接到医院来吗?” 云深摇头,“病人是三年前杀妻案的受害者,烧伤情况非常严重。她不一定想来医院。再一个,医院的药治不好她的伤疤。” 顾教授微蹙眉头,想了想,才想起三年前铺天盖地报道的杀妻案。 顾教授说道:“听说她的丈夫被抓起来,判了无期?” 云深点头,“对,判了无期。不过病人的前夫一直在上诉,声称黄玉芬想要杀他,他只是自卫反击过当。” 顾教授嗤笑一声,“这些人啊,一个个戾气重得很。对了,你和我说说你那个特效去疤药。” 看着顾教授眼中的光芒,云深就知道,顾教授开始在打特效去疤药的主意。 顾教授也是个药痴。 云深笑道:“教授,我先回安和堂。改天我给你一点特效去疤药的样品,你觉着怎么样?” 顾教授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说说的。小云,你可要说话算话。” 云深笑道:“教授放心,我肯定说话算话。” 云深请好了假,同杨敏,伍坤打了一声招呼,就出了医院。 倪音站在自动售卖机前面,买了一瓶果汁。 透过落地窗,看到云深走出医院大门,倪音微蹙眉头。还没到下班的时间,云深就提前早退。 倪音嘲讽一笑,教授们对云深还真是宠爱有加。 云深开车回到安和堂。 停好车,从后门走进安和堂,第一眼就看到坐在长椅上的黄玉芬。 邓芳芳站在云深身边,“那位就是病人。” 黄国栋凑过来,“老板,她的烧伤特别严重。你真能治好吗?” 云深摆摆手,让黄国栋先别废话。 云深先同孙叔打了一声招呼,“孙叔,我来了。” 孙叔指着黄玉芬,对云深说道:“这位就是我在电话里提起的黄玉芬女士。你给她看看,她脸上的疤痕能不能治好。” 云深点点头,来到黄玉芬身边,“你好,我是云深。孙可应该和你提起过我,对吗?” 黄玉芬有点紧张,有点怀疑。云深实在是太年轻,年轻到让人无法信任她的医术。 但是云深又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还有一种能够安定人心的力量。 黄玉芬微微点头,“孙小姐提起过你,说你医术精湛。这世上如果有人能够治好我的疤痕,那么那个人非你莫属。” 云深笑了起来,“没想到孙可在外面这么夸我。黄女士,你跟我来治疗室,在确诊之前,我需要全面检查你的伤疤。你不介意吧?” 黄玉芬摇头,“不,不介意。” 黄玉芬起身,跟着云深来到治疗室。 云深关上门,挡住黄国栋,还有邓芳芳好奇的目光。 黄国栋碰了一鼻子灰,讪讪然一笑。 接着,他又凑到孙叔跟前,“孙叔,老板真能治好黄玉芬脸上的疤痕吗?” 孙叔笑呵呵的,“我对云深有信心。你也该对你的老板多点信心。行了,别操心黄玉芬的事情,来客人了,赶紧去招呼。” “哦!” 云深带上手套,示意黄玉芬撩起头发,脱下衣服。把所有疤痕全部露出来。 黄玉芬迟疑了两秒钟,先是脱下针织开衫,接着脱下裙子,只剩下内衣内裤。 接着她又脱下文胸。原来她的胸口也被烧伤了。 最后,黄玉芬用皮筋扎起头发,露出整张脸。 黄玉芬一直闭着眼睛,她怕从云深脸上看到恐惧,厌恶的表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一条缝。 云深面色平静,毫无波澜。既没有恐惧,也没有厌恶。就像是所有医生看到病人的那种反应。 不着急,先说清楚病情,然后做检查,有了结果再开药。 就是这种感觉。 黄玉芬双手抱着胸前,问道:“你不觉着我很恐怖吗?” “有吗?” 云深回头看着黄玉芬,反问道。 黄玉芬张口结舌,云深是第一个这么问她的医生。 黄玉芬低着头,说道:“我不敢照镜子,我自己都不敢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究竟变成了什么鬼模样。” 云深平静地说道:“正常。你这是创伤应激障碍,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黄玉芬摇头,“我不看心理医生。我只要治好我的疤痕。” 云深对她说道:“你躺到床上去,我给你做检查。” 黄玉芬乖乖地躺倒床上。 云深先从脸上的伤疤检查,说道:“身上的伤疤容易好,心里头的伤可没那么容易好。等我治好了你,我希望你能去看心理医生。” 黄玉芬摇头,“云大夫,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以前也有人劝我去看心理医生。可是我不行。去看心理医生,就等于说要把我这些年遭过得罪,全部摊开在医生面青,供人品评。我受不了。我也不想再提起过去的事情。” 云深看着黄玉芬,“听说你丈夫被判了无期,而且还一直在上诉。按照一般的情况来算,如果他上诉失败的话,最多也就在监狱里关上二十年。二十年后他就能出来。到时候你多大?六十岁出头?他要是来找你,你怎么办?你想要一辈子煎熬,还是只想煎熬几年时间,你可以自己选择。为了长远考虑,我建议你等疤痕治好后,去看心理医生。” 黄玉芬脸色惊恐,她望着云深,“我前夫真的二十年就能出来?”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已经被关了三年。说不定不需要二十年,他就能出来。到那时候,你估计还没满六十岁,你的人生还有几十年。你真要带着你前夫留下的阴影,和他纠缠几十年?不知值得。” 云深拉开黄玉芬的手,检查她胸口刘上的疤痕。 黄玉芬急促的喘息。 云深提醒道:“深呼吸,不要紧张。想想好的,他已经被关进去了。只要你治好自己,你还有新的人生在等着你。振作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黄玉芬无声落泪,“云大夫,我的疤痕能治好吗?” “别着急,我先替你检查,做一个全面评估。” 云深见黄玉芬紧张到手都在哆嗦,干脆打开手机里的播放器,播放轻柔的钢琴曲。 钢琴曲响起来,在小小的治疗室内流淌。 黄玉芬的精神渐渐地放松下来。 “云大夫,你说像我这样的人,还有未来吗?” 云深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黄玉芬眼神空洞,说道:“我嫁给我前夫十八年,一开始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所有人都羡慕。老公长得帅,能挣钱,还顾家。可是后来他慢慢变了。 他第一次动手打我,是我过二十七岁生日的那天。那时候我还怀着二胎。就因为他打我,孩子没了。 事后,他跪在地上同我忏悔,不停的扇自己的耳光,说他鬼迷了心窍,才会动手。让我原谅他,再给他一个机会。还说他离不开我。要是我离婚的话,他会活不下去。 他哭得好惨。和他结婚那么多年,我从来没看他哭过。连他爸爸过世的时候,我都没看到他流一滴眼泪。那是我第一次看他哭。我当时就心软了。这个男人太可怜了。当时我就发誓,我要加倍的爱他。” 黄玉芬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云深微蹙眉头,没做任何评价。安静的扯了两张抽纸,递给黄玉芬。 黄玉芬拿着纸巾擦拭眼泪。 黄玉芬已经哭红了眼睛。 “云大夫,你是不是觉着我活该,我很贱?” 云深摇头,“没有。你只是被你前夫的一番表演蒙蔽了双眼。” 黄玉芬点头,“云大夫,你说的没错。我真的被他蒙蔽了双眼。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出院后,我和我前夫回了家。一路上,他对我嘘寒问暖,当时我心都融化。我就想,我肯定错怪了他。他动手打我,一定是不得已的。” 说完,黄玉芬苦笑一声,眼神特别的疲惫。 “到了家,送走了来看望我的亲朋好友。没过十分钟,他就变了脸色。” 黄玉芬紧紧地抱着自己,“我记得他当时提着我的头发,将我拖进了洗手间,用冷水冲我。那时候是腊月,我刚刚流产,刚从医院回来。我受不了,我又哭又叫,我求她放过我。他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地打在我脸上。我的两边脸颊都被他打肿了。 他问我,以后还敢不敢回娘家告状?我摇头,说不敢了。他又打我,他说我骗他。说我从这个门出去后,就会跑回娘家。我答应他,没有他的允许,我再也不回娘家。可是他还是打我,他扇我耳光,踢我肚子,还用烟头烫我。那时候,我以为我活不了了,没想到他突然烦过我。 他问我,还敢不敢报警?我一直说不敢了,不敢了。当时真的好痛,好冷,感觉自己生不如死。我从不知道,自己嫁的男人,有这么恐怖的一面。” 云深抬起头,看着哭成泪人的黄玉芬,“后来呢?这些事情你有告诉法官吗?” 黄玉芬先是摇头,接着又点头,“说了一部分,好多记忆都模糊了,想不起来。后来……后来我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我就躺在洗手间的地板上。我是被冷醒的,我在洗手间的地板上躺了整整一个晚上。 你知道我醒来后,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我真命大,他那样打我,我都没死。从那以后,我每天只有早上买菜的时候能出门二十分钟。从家走到菜场七分钟,我只有六分钟买菜的时间。我要是敢晚回来一分钟,他就会往死里打我。我没有手机,我和所有的朋友,以前的同事全都断了联系。娘家我也不敢打电话。 有一次我偷偷给娘家打电话,电话刚拨通,就被他发现了。那一次,我断了三根骨头,没去医院,自己在家慢慢养,养好了。”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骨头并没有养好。骨头被打断,没有经过正规的治疗,已经长歪了。你的心脏是不是不太好?” 黄玉芬连连点头,“最近几年,心脏是有点不太好。” 云深说道:“因为你的骨头没长好,压迫到你的心脏和血管,所以你常常感觉到心脏发闷,不舒服。” 黄玉芬沉默下来。 云深又问道:“你是不是有很严重的妇科病?一直没有彻底根治?” “是,是有妇科病。” 黄玉芬感觉很羞耻,她小声说道:“那次流产,冲了冷水后,就有了很严重的妇科病。我前夫就因为这个,一直骂我脏。” 云深说道:“除了妇科病和骨头没长好外,你应该还有长期的偏头痛?对吗?” 黄玉芬点头,“有一次他拖着我的头,往墙上撞。从那以后,我就经常感觉到头痛。” 云深微蹙眉头,“那么多年,你就没想过逃跑?难道就没人发现你被家暴?” 第四卷 第378章 备胎(一更) 黄玉芬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我婆婆知道我被打的事情。有一次,他在卧室里打我,我婆婆就在门外。我婆婆敲门,叫他打轻一点,被把人打死了。” 云深皱眉,“你婆婆看着你被打,她不管?” 黄玉芬侧着头,眼眶里全是泪水,她用纸巾擦了擦眼角,说道:“我后来才知道,我婆婆从结婚,就被我公公家暴。一直到我公公过世,她才解脱出来。我前夫那个人,从小看着他爸爸暴打他妈妈,他把这种事情当做了理所当然。” 云深坐在凳子上,一边检查黄玉芬的身体,一边问道:“你的孩子呢?我听说你有个儿子?” 黄玉芬点头,“我是有个儿子。” 云深问道:“你儿子不知道你被打的事情吗?” “他知道。”黄玉芬捂着嘴,“好多次,我儿子都提着刀要杀了他爸爸,我都拦住了。我可以被打,但是我儿子绝对不能有事。” 云深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你就一直没找到机会逃跑?难道你娘家人从不上门看你?” 黄玉芬摇摇头,“经常被打,我身体变得很虚弱。最主要的是,我没钱,我也放不下我儿子。我要是走了,他肯定会拿儿子出气。我在家,好歹还能拦着他,不让他打儿子。” “你前夫打你儿子,你婆婆不管?” 黄玉芬摇头,“她管不了。有一次,我前夫打我,把我打到昏迷吐血,我儿子用板凳砸他。他就,他就把我儿子吊在阳台上,用藤条抽。我婆婆要管,结果他连我婆婆也打。” 云深面无表情地看着黄玉芬,“这种男人,你为什么不一早杀了他?你忍了这么多年,你觉着自己为了儿子忍辱负重,特别伟大。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每一次忍耐,不仅纵容了你前夫的暴力,让他变本加厉的折磨你,给你自己带来了身体上和精神上的伤害,还给你儿子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这三年来,你儿子有开怀大笑过吗?有亲热的喊一声妈妈吗?你前夫被抓,他有露出过高兴的神色的吗?” 黄玉芬很茫然,“我……云大夫,你是在指责我?” 云深平静地说道:“我没资格指责你。这么说吧,如果是我遭遇了你的经历,我不会给他第二次打我的机会。 就算我和你一样的性格,我们都上当受骗了,被他剥夺了自由,剥夺了尊严,我也会在家暴的第一年,想办法杀了他。体力不够,就用脑子。直接卖两包耗子药,放在饭菜里,一把毒死他。想来,对于你儿子,没有爸爸妈妈的生活,一定比有一个暴力的爸爸,和一个软弱不懂反抗的妈妈更好。” “不,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黄玉芬捂着眼睛痛哭流涕。 云深同情黄玉芬,同情的同时,又怒其不争。 云深说道:“你自己想一想,这些年你儿子过得开心吗?他有多长时间没有笑过了?” 黄玉芬茫然,不知所措。 她盯着云深,问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这句话你该问你儿子。他才是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人。” 云深站起来,脱下手套,丢在垃圾桶里面。 云深的心情不太好。 她背着身,对黄玉芬说道:“你可以起来了。把衣服穿上吧。” 黄玉芬从床上坐起来,手指头一直哆嗦,好半天才把衣服穿上。 她坐在床上,神情痛苦,扭曲。她看着云深的背影,说道:“云大夫,你说的对,我太软弱了。我应该早一点反抗。” 云深回头看着她,“你不用多想。先安心治病。我和你说一说治疗方案。” 黄玉芬望着云深,“云大夫,你想知道我忍了那么多年,怎么会突然杀他吗?” 云深皱眉看着黄玉芬。 黄玉芬双手紧紧抓着床板,“我对警察说,他天天打我,我受不了了,所以想杀了他。其实不是这样的。我有很严重的妇科病,却一直没看过医生。我自己偷偷买药来治,往往用了药能好个一个星期,病情就会反复。 时间长了,我身上总要一股怪味。我前夫说我脏,就是因为我身上总是有味道。当我年龄渐渐大了,身上的味道越来越重。被他打得狠了,有时候还会尿频尿急。” 黄玉芬捂着脸,显得很痛苦。 “这些事情我从来没对我说过,因为说不出口。不过云大夫你不一样,你是医生,我愿意告诉你。” 云深客气地说道:“谢谢你的信任。” 黄玉芬苦笑一声,“后面几年,他已经不碰我。有需要的时候,他就花钱在外面买。那时候我还很庆幸,庆幸解脱了一部分。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打我儿子的主意。” 云深紧皱眉头。 黄玉芬表情扭曲,“那天晚上我被打了,在洗手间打的。我昏迷了大概十多分钟。婆婆不在家,住到乡下去了。家里就只剩下我,前夫,还有我儿子。 我从洗手间爬起来,我看到他把儿子压在身下,正在脱他的裤子。儿子在挣扎,在大叫。 我冲上去,可是我没力气,我拉不动他,还被他一脚踢在地上。眼看儿子要被他糟蹋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进了厨房拿了一把菜刀砍向他。 我太笨了,力气又不够,没能一刀砍死他。因为我要杀他,他彻底疯了。他把儿子甩在地上,儿子昏了过去。 他追上我,拖着我的头发,往外面拖。我们家外面是个公园,很大的公园。那天晚上很晚了,公园里没有人。他把我绑在树上,浇上汽油,点火要烧死我。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有警察路过,救了我。我没想到会活下来,更没想过会连累警察被烧。当时我就想着,死了也好,他烧死我,他也要伏法。从今以后,我儿子虽然没了爸爸妈妈,却可以得到解脱。家里的钱,也足够儿子生活。” 云深倒了一杯水,递给黄玉芬。 黄玉芬抱着水杯,对云深说了一声谢谢。 云深坐在椅子上,说道:“不用谢。” 黄玉芬的手一直在哆嗦。她哆哆嗦嗦的喝了一口水,精神似乎好了点。 之后,她继续说道:“云大夫,你说得对。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儿子。我太软弱,我该早点反抗,这样我儿子就不会被他爸爸给……云大夫,我是不是很差劲?” 云深点点头,“你以前很差劲。但是现在,我觉着你挺好的。” 黄玉芬很意外,云深竟然会说她挺好的。 云深对黄玉芬说道:“好好生活,坚强一点,不要灰心丧气。你要相信,离开了你的前夫,你的生活只会变好,不会变坏。” 黄玉芬笑了起来,“云大夫,你说的对。我想治好我脸上的疤痕,就是为了我的儿子。我不想让我儿子丢脸,不想别人一开口就说他有个丑八怪妈妈。” 云深点点头,对黄玉芬说道:“我和你说一下治疗方案。你的疤痕,增生很严重,必须做手术,切除增生,然后用药。还有你以前断掉的三根肋骨,也可以通过手术给你矫正。” “做手术?那要去医院吗?” 云深问道:“你想去医院吗?我给你用的药,都是我自己配的。如果住医院,我需要办几个手续,才能给你用药。要是你不住医院,我有一家实验室,一样可以给你做手术。手术结束后,你需要在实验室修养一个月左右。” 黄玉芬没有丝毫犹豫,“我选实验室。” 云深挑眉。一般的病人,更信任医院。 云深说道:“我能问一问,你为什么选择实验室吗?” 黄玉芬望着云深,“我相信云大夫。我在孙小姐身上看到了奇迹。” 云深笑了笑,“孙可还好吗?她脸上的疤痕应该已经消掉了吧。” 黄玉芬连连点头,“孙小姐现在很好。脸上只剩下一条淡淡的印子。不靠近看,根本看不出来。上点妆,就能全部盖住。” 云深轻声说道:“药剂还不够完美。如果足够好的话,脸上连印子都不该有。” 黄玉芬连连摆手,“已经很好了。能把疤痕修复到那个程度,我做梦都会笑醒。” 云深说道:“我和你讲一下费用。” 黄玉芬点点头,“云大夫,你开价吧。我有钱,我离了婚,分了很多钱,还有保险赔偿。我不缺钱。” 难得见到这么痛快的病人。 云深说道:“整个治疗,大约持续一个月。过后,需要你自己回家休养。费用,大约在两百万左右,应该不会超过三百万。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黄玉芬松了一口气,“云大夫放心,这笔钱我会尽快打到你的账户。” “不着急。我先给你开个药方。你按照药方抓药,回去调理一个星期。你的身体太弱,手术之前必须让你的身体好起来。” “谢谢云大夫,谢谢你!” 黄玉芬很激动,“云大夫,我的脸能恢复吗?” 云深说道:“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可以恢复。” “太感谢你了。” 黄玉芬直接给云深跪下。 云深赶紧将黄玉芬扶起来,“你没必要如此。” 云深提笔,开药方。 写好药方后,交给黄玉芬,“你出去拿药。按照我药方上的要求去做。” “谢谢!” 黄玉芬拿着手提包,走出治疗室。 黄国栋偷偷跑进来,“老板,你能治好黄玉芬脸上的伤吗?” 云深挑眉一笑,“你这么关心她?” “她可是杀妻案的受害者。” 黄国栋用手机翻出几年前的新闻,配图里面有黄玉芬躺在病房里,全身裹着纱布的模样。真是太惨了。 云深扫了眼手机新闻,说道:“我会尽我全力治好她。其余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赶紧去帮孙叔。” 黄国栋嘿嘿一笑,“老板,我就偷一会懒,行吗?” 云深眼一瞪,“小心扣你工资。” “老板不要这么严厉。” 黄国栋一副耍赖皮的样子,云深没能绷住笑容,笑了出来。 云深说道:“快中午了,邓芳芳有决定在哪里请吃饭吗?” 黄国栋说道:“就在对面小饭馆里面。离着里近,最重要的是不贵。” 云深点点头,“你去帮邓芳芳,早点把事情做完。” 我听老板的。 云深拿出笔记本,做了一份黄玉芬的病情记录。 黄玉芬也是命大,被折磨了那么多年,还被放火烧,都能活下来。可见她是命不该绝。 倒是她那个前夫,应该被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 黄玉芬取了药,就离开了药房。她和云深约好,一个星期后过来。 …… 中午,邓芳芳请客吃饭。 云深,李思行,莫小兰,黄国栋加上邓芳芳坐在一张桌子上。 邓芳芳拙于言辞,全程是莫小兰调节气氛,制造话题。 云深看着莫小兰,这是一个能打八十分的女生,个子高挑,肤白,貌美,身材凹凸有致。 在唱歌的里面,很少有长得她这么亮眼的女生。 云深问道:“我听说你喜欢唱歌?都是唱原唱吗?” 莫小兰放下筷子,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 她的机会终于来了吗? 莫小兰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她知道如何抓住机会。 昨天晚上,她看得出来,云诤和邓芳芳不熟。邓芳芳能被介绍到明珠会所上班,全是云深的关系。 而云深又是云诤的家人。 这层关系很重要。 所以莫小兰果断放弃走云诤的关系,努力在云深面前刷好感。 今天这餐午饭,很简陋,不值一提。但是有云深在,逼格瞬间刷爆。 莫小兰定了定神,说道:“我是音乐学院作曲系的,有自己的原唱,也唱别人的歌。” 云深说道:“你现在能唱一首你自己写的歌吗?” 莫小兰点头,“可以。要是唱得不好,请见谅。” 莫小兰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来。 云深侧耳细听,并且用手机录下莫小兰的歌声。 见云深拿出了手机,莫小兰唱得更加用心。 莫小兰的嗓音很透彻,唱歌很有感情,至于她的创作,只能说一般般。 这姑娘读错了专业,她该读通俗专业,而不是作曲专业。 一首唱完,云深鼓掌。大家都跟着鼓掌。 黄国栋眼睛发亮的看着莫小兰,“唱得真好。我也喜欢唱歌,不过我没你唱得好。” 莫小兰谦虚一笑,“我唱得不算太好,和专业的比起来差距还很大。” 黄国栋笑道:“你可真谦虚。” 紧接着,黄国栋就吼了两嗓子,还是他最拿手的两句歌词。 李思行率先鼓掌,“不错,不错。黄国栋,你也可以去参加歌唱比赛。” 黄国栋有点兴奋,不过他还是很谦虚地说道:“一般一般,我就这首歌唱得比较好。” 云深收起手机,没有说什么。 莫小兰很清楚,像云深这样的人,不会轻易给人承诺。 莫小兰端起酒杯,笑颜如花,“我们能坐在一起吃饭,就是缘分。我敬大家一杯。” “一口干!”黄国栋起哄。 邓芳芳有些不是滋味。 今天这餐中午饭,她是主人,却好像变成了陪客。 最重要的是,整餐饭,黄国栋的目光都在莫小兰身上,没有看她一眼。 邓芳芳在想,难道黄国栋不喜欢她了吗?黄国栋这么容易变异思迁? 难道世上的男人都靠不住? 这才几天,一份感情说没就没。 邓芳芳却忘记了,她和黄国栋之间从来没有开始过,黄国栋那句喜欢的话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口,就被她给打断了。 因此,邓芳芳根本没有资格去责怪黄国栋。 此刻她患得患失,只是因为她下意识的将黄国栋当做了自己的备胎。 …… ------题外话------ 说一下这本书的设定。 一开始设定为异能文。异能文肯定要怼啊!怼天怼地。 结果八月,九月严打。不能涉zheng,涉hei,涉guan,雇佣bin等等,连热武器都不能出现。背景架空也不行。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限制,这样一来,前面一百万字做的铺垫,伏笔,后面的大纲,女主的一些点,都不能用了。 说实话,当时很绝望的。 想让这本书存活,就必须改大纲。 追文的亲,应该能看出来一点,从第三卷开始,几乎就没有异能题材。本书行文风格发生了质的大转变。 元宝已经被屏蔽了两本书,不想再被屏蔽第三本。 现在继续写这本,也是想凡事有始有终。 下一本元宝回归古言。 古言没有这些限制,只要不写颜色,元宝可以随便发挥。 第四卷 第379章 事业 吃过中午饭,黄国栋主动提出和莫小兰交换联系方式。 莫小兰欣然答应。 黄国栋还邀请莫小兰到安和堂坐一坐。 莫小兰看了眼邓芳芳,说道:“不了,我要回一趟学校。昨天和别人约好的。” “那好吧。” 黄国栋很是遗憾。 大家在饭店门口分别。 李思行拉住黄国栋,悄声问道:“喜欢莫小兰?” 黄国栋嘿嘿一笑,捶了李思行一拳头,“眼睛挺利的啊。不准和我抢。” 李思行说道:“我又不喜欢,肯定不和你抢。” 看着走在前面的邓芳芳,李思行又问道:“不喜欢她了吗?” 黄国栋看着邓芳芳,神色一暗,说道:“没意思。我这人提得起放得下。” 李思行拍拍黄国栋的肩膀,“好样的。” 黄国栋笑了起来,“改天一起出来喝酒。” 李思行说道:“你打我电话,我有时间就出来。” 黄国栋好奇地问道:“你一个暑假在忙什么?” 李思行随口说道,“旅行。” “羡慕你这个有钱人。” 李思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没什么钱。你以后肯定能成为有钱人。” 黄国栋说道:“我就想多挣点钱,早点把家里的欠债还清,再买一套大房子。” “肯定能实现。” “借你吉言。” 云深回医院上班。 最近有点闲。 晚上云深,杨敏,云诤三个人到酒吧喝酒。 这是一家静吧,环境很好。 大家小声闲聊,互相并不影响。 云深问云诤,“视频网站做起来了吗?” 云诤拿出手机,打开自家视频网站APP,名叫汤圆视频。 名字好土!但是简单易记。 云诤对云深说道:“怎么样,我办事的速度够快吧。你们投的每一分钱,都用花在了刀刃上。请最好的工程师,以最快的速度搭建好网站,上传内容。” 云深翻阅APP,电影,电视剧,综艺,时尚,自制。 自制里面一片空白,什么内容都没有,真是糟心。 电视剧大部分也都是国外的,国内的只有少量内容。 云深问道:“版权没谈下来吗?” 国内影视网络版权早就被几个巨头瓜分了。很多还是独家播放。 云诤成立的汤圆视频,想要拿下版权,不是一般的难。 好在云慎在圈内的影响力非同一般。 由云慎引荐,加上云家大伯的面子,云诤总算和几个影视制作公司,还是几家电视台谈妥了条件,上架了部分国内的影视资源。 云诤同云深说道:“现在谈下来的,国内电视剧有五百部,还没有全部上架。过三天,最多三天,这五百部电视剧就能全部上架。电影资源,四叔的电影,我们网站全有。其他版权在导演手上的电影,我们也都有。剩下的就是影视公司卖给我们的,老电影加新电影,目前总共只有两百部。” “内容太少了。”云深说道。 杨敏不懂这些,没插话。 云诤说道:“国内的资源,我们正在慢慢开发。但是国外,通过牧阿姨的关系,我们谈得很顺利。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拿下一千部电视剧,两千部电影的版权。怎么样,这么短时间内,我就拿下这么多资源,很厉害吧。” 云深笑着点头,“的确很厉害。” 云诤还说道:“综艺这一块,我们和各大电视台,各大热门栏目都已经签了约。只要不是独家播放的综艺,我们汤圆视频就能拿下来。你看综艺这一块,往下来,几十个节目。网友想看任何一个综艺,我们汤圆视频都能满足。这个板块,目前也是我们流量最好的一个板块。” 云深翻着手机,点点头,“挺了不起的。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到这个程度。” 云诤笑了起来,“钱到位,什么都不是问题。” 云深笑着问道:“说吧,这么几个月,烧了多少钱?” 云诤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说。 杨敏了然一笑,挽着云诤的手臂,说道:“你刚才特别帅。” 云诤瞬间恢复元气,“我什么时候不帅?” 杨敏抿唇一笑,“什么时候都很帅。在床上的时候最帅。” “咳咳咳!” 云深提醒两位,“小心开车。这里还有一个幼儿园小朋友。” 云诤和杨敏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杨敏撩起云深的下巴,“天啦,云深小朋友,你竟然连幼儿园都没毕业?” 云深瞪了眼杨敏,“别撩我,要撩撩你家男人去。” 杨敏笑到趴下。 云深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两个‘狗’男女。 云深轻咳一声,转回正题。 “你这个自制,没有内容,你干什么挂出来?” 云诤说道:“我正在筹备内容。云深妹妹,你想法多,你给我出个主意,我要做什么内容?” 云深脱口而出,“唱歌啊!受众最广,人人都能唱上两句。” “歌唱类的节目早就做烂了。”云诤不看好这个想法。 云深笑了笑,说道:“年年都有人说歌唱类的节目做烂了,可是年年电视台都要做一档歌唱类的节目。不管是素人选秀,明星和粉丝合唱,或者蒙着面唱歌,还是素人挑战明星,形式千变万化,始终不变的是,这这些电视台年年都会办一场这样的综艺节目。 而且这些节目的收视率,基本上都不错,有的甚至独占鳌头。可见唱歌类的节目烂大街,但是市场没有烂。这个市场还是大有可为。” 云诤眼前一亮,“就像是年年都有人大骂小白文当道,没书看。可是小白文却越来越火,写的人越来越多。就因为这个市场一直没有烂,大家就爱看小白文。” 云深笑着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别看节目烂大街,关键是市场有没有被消耗掉。只要市场在,节目就可以做下去。除了唱歌类的节目,现在流行慢生活,你也可以和电视台合作,开一档明星慢生活节目。” 云诤说道:“明星真人秀节目,慢点上。云深妹妹,你先和我说说这个歌唱类的节目,你所要怎么操作?就是单纯的选秀?” 云深摇头,“歌唱类节目里面,单纯的选秀,属于一个分支。这个分支市场差不多已经饱和。而且选秀节目不能捧红一两个歌手,那么这个节目就没有下一季,以后也不会有选手来参加。” 云诤说道:“我们有四叔啊!” 云深翻了个白眼,“我爸是拍电影的,和歌唱类节目不搭界。你要是想做一档明星演技的节目,倒是可以请我爸出马。” “不是,四叔拍的电影,总需要电影歌曲吧。我们做素人选秀,选出来的选手,承诺他们,可以演唱四叔的电影片头和片尾曲。这个承诺,价值千金。” 云深说道:“你忽略了一个问题。我爸的下一部电影在什么时候?我爸的下一步电影,还没有眉目。而且圈内关系那么多,那么多成名立腕的歌星都想唱电影插曲,你说能不给面子吗?被明星们一分,能分给新人的歌曲能有几首? 除非我爸的工作室,一年能出五部以上的电影,才能将歌手新人捧红。但是我爸的工作室,加上他自己投资的电影,一年最多只有三部。他自己的电影,除了今年这一部,都是大片。大片就要用定制音乐,新人根本驾驭不了大片的定制音乐。” 定制音乐必须大气磅礴,必须和交响乐团合作。新人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光是磨合,都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 一部电影,千头万绪,不可能直接给半个月,一个月给新人磨合。 钱是一方面,时间是最主要的。 云诤皱眉,“素人选秀真的不行?” 云深摇头,“不行。因为我们不能保证,能将人捧红。你问杨师姐,这些年新出来的歌手,我们身为路人,知道几个?” 杨敏喝了一口果汁,说道:“一个都没有。反正我已经三四年没看到什么像样的新歌手。新出来的歌,比较火的都是老歌手。好多都是三四十岁,甚至奔五。一个新人,想要捧红他,我觉着至少得两三年的沉淀吧。没有这个时间陈定,很可能就变成了流星。” 云深连连点头,“杨师姐说的就是我的意思。云诤,你可以上网查一查这几年选秀出来的歌手,有几个红到了现在?大部分都是流星。个别继续红的,都经过了时间的沉淀,加上公司力捧。” 云诤打开手机,查资料。 网上很多人都做过选秀明星的盘点。 选秀这么多年,真正好活跃在娱乐圈的人已经很少。大部分都是出道五年以上,而且路走得也不是一帆风顺。 每个选秀歌手都遇到了瓶颈和难关。有的人咬咬牙,踏了过去,终于在歌坛站稳了脚跟。但是大部分人,就此陨落,混成十八线明星。有的直接消失在大众视线中,不知去向。 云诤问云深:“不做素人选秀?=” 云深点头,“不做单纯的素人选秀。可以做纯素人的原创选秀。不过汤圆视频没那么大的号召力,会创作的人又很少,这个想法不现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学电视台,明星加素人的节目。 请明星,一定要有爆点。要么长得帅,要么歌唱得好,要么说话很有特点,要么唱歌很有味道。总之,一定要有一个明显的标志性的点,让人一眼就能记住这个人。 明星可以是老人加新人,新人可以是选秀出身,但是唱功一定要好。老人唱功不太好没关系,只要他是歌手,有爆点就行。至于素人,自然要唱功好,这样才有看点。” 云诤想了想,拿笔将云深的思路记下来。然后问道:“那比赛形式该怎么设定?” 云深看着杨敏,“杨师姐,你作为观众,你想看什么样的节目?” 杨敏说道:“当然是刺激一点啊。比如素人挑战明星,把明星挑下马的那种。我就想看到素人赢了,明星输了,明星那个脸色到底有多难看。” 云诤摆摆手,“那样会把所有明星给得罪光。以后没明星愿意参加我们的节目。” 这也是一个问题。明星都是要面子的人。 云深想了想,说道:“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这种情况。” 云诤竖耳侧听。 云深说道:“办法就是,明星和素人比赛,以观众投票分输赢。不管明星输赢,都不用淘汰。素人输了,就直接涛涛。素人赢了,就晋级。我们也可以设置那种素人选秀的赛制,初赛,复赛,半决赛,总决赛这种模式。” 云诤说道:“云深妹妹,你的意思是,明星是固定的,挑战者是随机的。挑战成功就晋级,挑战失败就淘汰。这样一来,就算偶尔输一场,明显也不会觉着丢脸,反正可以从别人那里赢回来。” 杨敏补充道:“而且这样也可以激起明星和素人的斗志。明星也不好意思场场都输啊,肯定得认真对待,拿出看家本事来。素人更不敢马虎。这样才有看点。最重要的是,你们网站放出来的视频,要原音,不要修音。这才能引起观众的热情。” 云诤说道:“不修音,还能听吗?” 杨敏说道:“管他能不能听,观众就爱看这种。尤其是明星走音,破音这些失误,能讨论一个星期。话题度上来了,节目自然就能火起来。” 云深点头,“杨师姐刚才说的,就是我想说的。这个节目,贵在刺激,惊险,真实。如果你要把这个节目定为网站自制的第一个节目,就不能马虎。不能为了明星的面子放水。明星重要,我们办网站的原则更重要。节目的口碑更更重要。歌手里面,有爱面子输不起的人,自然也有实力出众,不怕挑战的人。” 云诤将这些关键点都记录下来。脑海中已经有了节目的初步雏形。 云深问道:“这个节目,你预算多少?” 云诤想了想,“预算五千万,怎么样?” 云深拿起手机,用上面的计算器算了算,“场地,舞台,工作人员,请明星,海选素人,宣传,前期够了。后面开始录制,估计这点钱不够。你得把预算定高一点,多拉点广告。云家名下呢么多产业,每年都要为电视台贡献那么多广告费,不如全拉到网站来。” 云诤说道:“我爸说了,我得做出点成绩,家里的产业才可能给我投广告。否则免谈。” 云深笑了笑,说道:“我给你投广告吧。公司名下的化妆品,还有房地产,都可以投一份广告在网站上。另外牧家那边,我帮你争取一下。” 云诤说道:“牧家那边你不用出面,我亲自去找他们谈。不光是牧家,还有秦家,刘家,萧家,我外婆家,我都会去拉广告。正好我暑假有时间,把这几家全走一遍,肯定能拉几个赞助。” 云深提醒道:“记得赞助费收贵一点。这么贵的节目,赞助费不收贵一点,小心回不了本。还有这个节目,你可以和电视台合办,扩大影响力。” 云诤点头,“电视台那边,我会争取。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平台,我情愿不和电视台合作,就我们网站自己办这个节目。反正我们不差钱。” 云深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云深问道:“你老实告诉我,这几个月到底烧了多少钱?” 云诤嘿嘿一笑,“不多不多,大约就五个亿。” 这么短的时间,烧了五个亿还不多? 办网站,果然是烧钱的事情。 云深说道:“你得赶紧赚点钱回来,要不然今年得喝西北风。” 云诤说道:“我拉了两个投资,正在谈。要是能谈拢的话,公司账面上至少能多出十亿。” 就怕谈不拢。 有时候,商业上的事情,云家的名头也不那么好使。 大家做生意嘛,都是为了赚钱。总不能为了云家那点名头,就赔本赚吆喝。 想让别人投钱,就得拿出真材实料。 比如三川制药,就因为有云深的未来实验室做后盾,现在大把的投资商挥舞着钞票,想要投资三川制药。 云深一概拒绝。本姑娘又不缺钱。 不过云深还是给那些人指了一条明路,去找陆家买股票。 第四卷 第380章 不稳重(一更) 云深和杨敏一起,给云诤出谋划策。 既然是汤圆视频的第一个自制节目,肯定要办好,一炮打响。 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三个人埋头,构思细节,比赛规则,就连要请哪些明星,都一一讨论了一遍。 云诤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十多页。 云诤转动着签字笔,看着云深,“云深妹妹,你上次给四叔想的那个点子,就是点评电影的那个,什么时候开始做?我觉着这个节目可以当做我们网站的王牌节目,年年做,月月做,周周做。” 云深摆手,笑道:“我只负责出想法,这个节目你还是找专业的人来做吧,我不行。” 云诤说道:“云深妹妹,这个节目非你莫属。只有你,才能说出那种冷静客观中,带着吐槽的点评。这才是吸引观众的一个重要的点。 你看点评电影的节目不是没有,可是为什么没有一档是成功的?就是因为他们点评不到位,缺少冷静客观,还缺少吐槽的点。 云深妹妹,我的事业可全在网站上了。你想想你也投了那么多钱进来,不办几档自制的节目,网站得亏死。云深妹妹,你也不想年终财报,看到一大笔亏损吧。” 云深哭笑不得,云诤连苦肉计都使上了,脸皮也不要了。她要是不答应,云诤能当一晚上的唐僧,在她耳边一直叨叨叨。 云深抬手,“打住。你先把这个唱歌类的节目做好。电影点评的节目,年底前能开就不错了。年底正好可以做一个一年电影点评。” 云诤笑了起来,“云深妹妹,我就知道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的事业版图毁掉。” 云深无语望苍天,“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想要办一档王牌栏目,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 “知道,知道。我正在大肆招人。云深妹妹,你有没有什么人可以介绍给我?” 云深想了想,拿出手机,“专业节目制作人员,你找我爸去。让他帮你介绍。说到唱歌的素人,我这里有个录音,你们听一听。” 云深点击播放,正是今天中午莫小兰唱歌的那一段。 三个人都没说话,安静地聆听莫小兰唱的原创歌曲。 整个录音大约两分钟左右。 听完后,云深将手机放在手边,问道:“怎么样?” 云诤想了想,说道:“歌不怎么样,但是声音很透亮。这是谁唱的?” 云深笑了笑,“这个人你们见过。昨天晚上我们去会所这喝酒,上酒水的那个服务员,叫莫小兰,音乐学院作曲系的学生,这首歌就是她创作的,也是她唱的。” 云诤挑眉,“云深妹妹,不错啊。喝个酒就帮我挖了个素人唱将。等海选的时候,让她报名。只要她保持这个状态,最后肯定能上节目和明星PK。” 云深应下,“你先把节目策划书做出来,最好能和电视台合作,实在不行,你就得自己组建一个团队操办节目。” 云诤说道:“团队简单,我可以去挖人,也可以和成熟的节目制作公司合作,请他们帮我们网站制作节目。” 云深笑道:“请人简单,关键是节目预算够吗?” 说到钱的问题,就让人伤心。 “喝酒,喝酒!”云诤率先举起酒杯。 云诤的手机响了起来,云诤接通电话,嗯了几声。然后挂断电话,对云深说道:“云深妹妹,上次投诉你的事情有眉目了。” 云深和杨敏都看着云诤,怎么突然就有了眉目。 云诤打开手机,接通画面。 三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看着手机屏幕。 杨敏惊呼一声,“倪音和监察部的徐部长抱在一起?她不是和裴二公子好上了吗?” 云深不动声色地看着云诤,“你在监控倪音?” “嘘!” 云诤一脸笑意地看着云深,有些事情知道就行,不用说出来。 杨敏倒是觉着无所谓。只是很意外,倪音为什么会和老男人徐部长在一起。 云诤插上耳机,云深和杨敏一人一个耳塞。 云诤说道:“听听他们说什么。说不定有惊喜哦。” 云深笑了笑,将耳塞放入耳朵里监听。 倪音靠在徐部长身上,“老徐,上次投诉的事情,云深屁事都没有。你这个部长当得一点都不称职。” 徐部长四五十岁,学小年轻,一脸情深地看着倪音,“宝贝,我已经尽力了。顾教授出面保云深,我也要给顾教授一个面子,你说对不对。” 倪音扭头,一脸不爽。“哼!你明知道我和云深有矛盾,当初也是你口口声声答应我,一定要把云深赶走的。结果呢,她活得比谁都好。” 徐部长抱着倪音,“宝贝,你别生气。等下次好不好。你看这么长时间都没见面,我快想死你了。你快让我亲亲。” 倪音一脸媚笑,“不嘛!人家现在怀孕了,你别乱来。” 徐部长伸手摸着倪音的肚子,“孩子是我的,对不对?让裴老二替我养孩子,将来就当这家医院的院长。” “美得你。”倪音推开徐部长,“你都不帮我,我才不要孩子做院长。除非你帮我把云深的名声搞臭,我就告诉孩子,你才是他的爸爸。” “真的?你真的愿意告诉孩子,我是他的爸爸?” 倪音的手在徐部长的胸口上画着圈圈,“那就看你怎么做了。” 徐部长一脸激动的抱起倪音,“你放心,我肯定想办法搞臭云深。对了,裴二没有怀疑我们的关系吧。” 倪音魅惑一笑,“他早就被我迷住了,怎么可能怀疑到我头上。你答应我,一定要把云深赶走哦。” “一定,一定。亲爱的,让我亲亲。我快想死你了。” 后面的内容一言难尽。 云深取下耳塞。云诤赶紧将画面退出。 杨敏抱怨道:“我还没看够。” 云诤笑了起来,在杨敏的嘴角上亲了一口,“回去看,回去我们慢慢看。” 杨敏抱住云诤的头,狠狠亲了下,“说定了,回去要给我全高清无码的视频。” 云诤眨了下眼睛,“你放心,肯定是全高清无码的内容。” 云深翻了个白眼,这两人已经没法看了。整天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 云诤和杨敏亲热完,才说起正事。 “云深妹妹,现在已经很清楚了,是倪音匿名投诉你。你说怎么办吧?” 杨敏笑了起来,“这还不简单,把这段视频曝光,我看她倪音还有什么脸面在医院混下去。” 云深摇头,“视频不能曝光。倪音在视频里提到了我的名字,一旦曝光,我也会受到牵连,成为议论的焦点。甚至会有更多人支持倪音,因为倪音做了他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我想,外科那边嫉妒我的人不止一个倪音。其他人嫉妒我,只不过还都停留在嫉妒层面,没有采取行动。一旦曝光,或许会有人模仿倪音,也搞匿名投诉这一招。到时候,我在医院真的没办法待下去。” 云诤点头,“云深妹妹说得没错,这段视频不能曝光。只能定点投放。” 云诤和云深相视一笑,两人自有默契。 定点投放的对象,自然是裴二,还有裴副院长。 想来这两人看到了视频后,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杨敏一脸兴奋地问道:“那后面的高清无码大长片也要投放吗?” 云诤挑挑眉,笑道:“当然要投放。不过先等我们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 说完,云诤和杨敏都笑了起来。两人笑得都很贼。 云深很无语。把看小皇片说得这么清新脱俗,除了这两人也没谁了。 云深抗议道:“真是受不了你们两个。要是今晚我不在,你们两个人是不要当众抱在一起来个全垒打。” 杨敏大笑出声,“云深,没想到你的口味这么重。喜欢大庭广众之下。” 云深冲她翻了个白眼。 云深拿起手机,对云诤说道:“记得看完后,明天一早把视频发到裴二还有裴副院长的邮箱里。” “云深妹妹,你看车慢一点,我就不送你了。” 云深挥挥手,不用送。赶紧找个有床的地方吧。 云深走出酒吧。 夜色很美,云深站在门口欣赏了一下夜色,这才开车离开。 回到闲云小区,孙叔已经睡下了。 李思行正在和悦悦打电话。 云深将之称为,悦悦查岗。 悦悦还没有和李思行捅破窗户纸,就已经深入到李思行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唯独李思行迟钝,什么都不知道。还将悦悦当做小女孩看待。 云深摇头笑笑,李思行这是被悦悦给吃定了。 就是不知道悦悦那丫头,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捅破窗户纸,将李思行拿下。 云深洗完澡出来,李思行还在同悦悦打电话,两人这是在煲电话粥啊。 云深擦着头发走进卧室,拿起电话给秦潜打电话。 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个酒店,秦潜刚刚结束一天的应酬。 他将电话甩在卧室,人在客厅听取苏秘书的汇报。 电话被调整成了静音,云深的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没有听到。 房门被敲响,打断了秦潜的工作。 秦潜给苏秘书点头示意,让苏秘书去开门。 苏秘书前去开门。门口站着黎美娴,黎大记者。 黎美娴是这次的跟团记者。 黎美娴看到苏秘书,笑了笑,说道:“秦市长在吗?晚上我看他喝了太多酒,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一点宵夜给秦市长带来。” 苏秘书摇头:“市长已经睡下了,黎记者你请回吧。” 黎美娴朝屋里张望了一下,苏秘书挡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大部分视线。 黎美娴笑道:“秦市长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下了?不会有事吧。要不你让我进去看看。” 苏秘书摇头,“黎记者,你请回吧。没有秦市长的点头,我不可能让你进来。” 言下之意,黎美娴主动离开,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要是黎美娴不识趣,不肯主动离开,那么不好意思,只能不给她留面子。 黎美娴镇定功夫很不错,她微微一笑,将食蓝递给苏秘书,“那请苏秘书将夜宵交给秦市长。秦市长要是不吃的话,俗秘书就自己吃吧。” 苏秘书摇头:“抱歉,我不能要黎小姐的东西,这是规矩。黎小姐,你请回吧,我要关门了。” “等一等。只是一点吃的,应该没事吧。你就收下吧,当时我的一点心意。” 苏秘书摇头,“很抱歉,我不能收下。秦市长知道了,会很不高兴。黎小姐,你请回,我关门了。” 说完,苏秘书就江房门给关上了。 黎美娴碰了一鼻子的灰,脸都绿了。 苏秘书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黎美娴跺脚,离去。心里头则将苏秘书剁了千万遍。 苏秘书关上房门,回到客厅,对秦潜说道:“秦少,黎小姐已经被打发走了。” 秦潜微微抬头,平静地说道:“告诉电视台,以后采访不要派黎美娴,让电视台派一个稳重点的人过来。” 苏秘书愣了一下,转眼反应过来,“是,我这就给电视台打电话。” 次日一早,黎美娴从床上起来。 昨晚早早上床睡觉,一觉睡到天亮,精神很好。 走进洗手间,照镜子。黎美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美。 她长得这么好,工作也很体面,就不信钓不到金龟婿。 秦潜一天没有结婚,她就还有机会。 就算秦潜哪天真的结婚了,她也愿意给秦潜做一个外室。 做秦家大少爷的外室,可比做正妻强多了。 黎美娴从洗手间出来,换了一件红色的裙子。 今天她要穿得艳丽一点,要瞬间吸引所有男人和女人的目光。 穿上大红的裙子,站在镜子前面,黎美娴觉着自己真的太美了。她要是男人,也会喜欢她这种风情万种,有着体面工作的女人。 她冲镜子里的自己,甩了个飞吻。 此时,手机响了起来。 黎美娴拿起电话,是台里面打来的。 难道台里面有新的任务要布置吗? 黎美娴接通电话,声音柔柔地喂了一声。然后电话那头的内容,却让她变了脸色。 “什么?叫我立马回台?采访任务还没完成,考察团还要在这边逗留一个星期,这个时候让我回台,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人在背后下绊子?” 黎美娴大怒,突然打电话叫她回台,这件事肯定不简单。 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我只负责通知。黎美娴,台里要求你今天下班之前,必须回到台里报道。” 黎美娴怒火中烧,“这是谁的主意?你告诉我。” “这是上头的意思,和栏目组没有关系。今天早上,台里突然下了通知,说是以后这类跟团的采访,都要派老持稳重的记者出面。黎美娴,你是不是在考察团得罪了谁?人家直接找台里告状。” “放屁。我怎么可能得罪人,一定是台里有人看我不顺眼,想要搞我。” 黎美娴恼怒不已,干脆将手机丢在床上,心里头一个劲的冒火。 到底是谁在搞她? 莫非是综艺那边的贱人? 不对。她跑时政新闻,和综艺那帮人不搭界,就算要争台里的一姐,也犯不着和新闻栏目组对上。 黎美娴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到底是谁在害她。 现在她只能听从台里的安排,收拾行李,打包回家。 黎美娴换下大红的裙子,穿上白衬衣,黑色铅笔裤,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 她没着急着离开,而是先去和秦潜道别。 考察团还没出发,正在二楼餐厅吃早餐。 黎美娴端着托盘,在餐厅里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了秦潜。 她摇曳生姿地朝秦潜走去,“秦市长,我能坐在这里吗?” 秦潜微微点头。 “谢谢!” 黎美娴甜甜一笑。 第四卷 第381章 绿帽王(二更) “秦市长,很抱歉,台里临时有安排,让我今天必须赶回去。我来就是想和秦市长道别的。” 秦潜面色平静地看着黎美娴,说道:“我知道。” 黎美娴惊了一下,“秦市长已经知道了?” 秦潜点头,“电视台给我的秘书打了电话,人员调动的事情,我一早就知道了。” 秦潜突然对门口招手。 黎美娴回头一看,脸色顿时发生巨变。那是和她一个栏目组,两人性别不同,但是处于竞争关系的白树。今年三十三岁,也算是栏目组的台柱子。 新闻栏目组有意开一档访谈类节目,主持人就在她和白树之间选择。 两人算是直接对手。 黎美娴咬牙,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一定是白树在搞鬼,白树想要抢节目,于是给领导打小报告,害她被临时召回去。 黎美娴咬牙切齿,不过转眼又恢复了平静。甚至还露出了微笑,主动挥手,同白树打招呼。 “白师兄,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 黎美娴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你别想瞒着我的态度,看着白树。 两人都毕业于传媒大学,白树比黎美娴高了几届。两人都是优秀毕业生,全额奖学金的获得者。都是一毕业就顺利进入电视台,被台里重点培养。 可以说,这两个人有很多共同点,不可避免的,两人也成为了竞争对手。 黎美娴仗着性别优势,后来者居上,这两年狠狠压了白树一头。 黎美娴万万没想到,白树会在这里摆她一道。 白树含蓄一笑,轻轻松松化解黎美娴的攻势。 “美娴,你真的越来越漂亮了。莫非是谈了男朋友,有了爱情的滋润。” 白树打趣道。 黎美娴打了下白树,娇嗔道:“讨厌,师兄明知道我找不到男朋友,你还开我玩笑。” 白树笑道:“那是因为美娴师妹,你要求太高了。你只要把要求稍微降低一点点,我保证追你的人能从电视台排到五环外。” “师兄还是这么会说话。以前总听教授说,师兄是最懂语言艺术的人。” 白树韩笑看着黎美娴,“师妹谬赞。说到语言艺术,我可比不上师妹。师妹来到电视台,短短几年,胜过我奋斗十年。师妹可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 黎美娴抿唇一笑,“师兄,你真会开玩笑。” 秦潜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人打机锋。 白树可不敢将时间都浪费在黎美娴身上。 他赶紧伸出手,“秦市长,我是白树,台里派我来跟踪采访。秦市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秦潜和白树握了握手,“还没吃早饭吧,坐下一起吃早饭。你们台里在这个时候选择将你派过来,你的能力肯定不错。好好干,我看好你。” “谢谢秦市长。” 白树心情很激动。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机会究竟是怎么降临到他的头上,其实他自己也很懵。 不过机会既然来了,他肯定会牢牢抓住。 白树抓住机会,趁着吃早饭的时间,同秦潜攀谈起来。 李黎美娴在旁边看着,气得咬牙切齿。偏偏面上还要带着笑容,装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一餐早饭,吃得黎美娴心肝脾肺肾都在发痛。 好不容易早饭结束了,黎美娴起身的时候,差点跌倒。 本指望着秦潜能够扶她一把,好歹抚慰一下她。结果秦潜假装没看见,带着苏秘书走了。 白树扶住黎美娴,“美娴,你没事吧?” “你放开。”黎美娴表情凶狠地盯着白树。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白树至少已经死了一百回。 白树笑了笑,风度极好的收回手,“我放开了。” 黎美娴嘲讽一笑“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装好人。抢了我的机会,你是不是很得意?白树,我告诉你,你能抢走我一次机会,你代表你还能抢走我二次机会。这一次,是我败给你。下一次,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白树似笑非笑地看着黎美娴,“师妹,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你以为你突然被调回台里,是我害的?我能有这本事,还能被你打压这么多年?黎美娴,动动你的脑子,这件事是我们这个层面的人能左右的吗?” 黎美娴紧张地盯着白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白树笑了笑,“师妹,我好心你提醒你,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黎美娴微微眯起眼睛,“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人。” 白树笑笑,说道:“你什么时候得罪了人,我哪里知道。找只知道,昨晚台里临时开会,做出了这个决定。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说,以后类似的采访,都不会派你出去。因为你不够稳重。” 黎美娴脸色煞白,差点跌倒在地上。幸亏身后是椅子,给了她一个缓冲。 黎美娴抓着椅子扶手,“你胡说。” 白树说道:“打电话到台里问问你的人,问问他们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大领导亲口说你做事不稳重,这可不是我瞎编出来的。美娴师妹,你难不成动了不该动的春心,得罪了哪位领导夫人?” ;黎美娴气急败坏,“放屁!你不要造谣,根本没有的事情。小心我告你诽谤。” 白树摊摊手,“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总之,这次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让大领导亲自发话,将你撤换下来。” 黎美娴哼了一声,“你别得意得太早,我们走着瞧。” 她踩着高跟鞋,像一只骄傲的母鸡,离开了餐厅。 白树嘿嘿一笑,不出意外,黎美娴即将被打入冷宫。 就算黎美娴法力通天,能够打通各处关节,复出主持节目。到那时候,物是人非,节目组哪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黎美娴,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黎美娴心惊胆战地回到客房,脸色煞白煞白。 她赶紧给电视台的好姐妹打电话打听消息,消息却让她绝望。 台里叫她回去,暂时做幕后。其实就等于是将她冷藏,封杀。 在最好的年纪,被冷藏封杀。几年后再付出,那时候她所有的优势都没了,台里有了更多更好更美的新人,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让她做一辈子幕后,她怎么甘心。她生来就该站在台前。 黎美娴咬咬牙,重新振作起来,提起行李箱,坐上最早的一班飞机回京州。 秦潜开始一天的工作。 苏秘书来到他身边,悄声说道:“秦少,黎美娴已经回去了。” 秦潜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秦潜坐上车,前往开发区考察。 裴二早上起来,头晕。 昨晚宿醉,今天就难受了。 裴二直接打电话告诉公司助理,没事退朝,有事下午上奏。 之后就挂了电话。 裴二洗了个热水澡,稍微清醒了一点,勉强吃了点早餐,就摊在沙发上,不乐意动弹。 先和倪音通了一个电话,两人在电话里腻腻歪歪的。 倪音柔媚地嗓音传入裴二的耳朵里,酥酥麻麻,感觉耳朵要怀孕了。 倪音说道:“你要注意身体,知道吗?下个星期,我爸妈就会来京州,商量我们的婚事,你可要好好表现。” 裴二调笑道:“怎么个好好表现?要不要现在我亲身给你示范一下。” “讨厌!”倪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两人开车半小时,总算回到了正题。 倪音问道:“你爸妈不会反对我们的婚事吧。” “当然不会。你放心吧,我爸妈都是极为开明的人。知道你是医学院的学生,他们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倪音掩着嘴,得意地笑了起来,“下个星期我爸妈过来,你约个时间,让两边家长见个面。这件事你可不能忘记。” “不能忘记,今晚我就和我爸妈说。” 裴二和倪音结束了通话。 这个时候,裴二来了精神,打开电脑,开始打游戏。 裴副院长早上开了两个会,开完后,基本上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吃过午饭,下午又是科室会议。、 来了两个身份极为重要的病人,裴副院长亲自出面接待,安排住院等等琐事。 忙到快要下班的时候,终于得了一点空。 裴副院长坐在办公桌前面,查看邮件。每天也就是这个时候,还有晚上才有时间查看邮件。 邮件很多,裴副院筛选了一遍。 其中有一封邮件,标题写着倪音私照。 裴副院长一看,直接删掉。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的邮箱里咋么会有这种邮件。难不成是有人恶作剧。 裴副院长继续看别的邮件,只是心里头有点不安宁。 倪音私照? 裴副院长戴着眼镜,犹豫了一会,从垃圾箱里面找回了那封邮件。 点开,就是照片。 监控截图,倪音和个男人在一起。 看样子男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儿子裴二。 裴副院长心里头咯噔一声,试着点开链接。 一个完整的视频,还带声音。 接下来,裴副院长被年度狗血喷了一头一脸,脸都发绿了。 他的儿子不仅被戴了绿帽子,而且孩子还有可能不是他的。 裴副院长气的脸上肌肉都在发抖。后面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简直让人恶心欲吐。 他神情激愤地抓起桌上的电话,“把倪……不,没事了。” 裴副院长挂了电话。这件事他不能出面,所以他不能将倪音叫来。 裴副院长直接给配二打电话,“你人在哪里?” “爸,你找我什么事?”裴二正在家里打游戏,已经打了一天。为了打游戏,都没去上班。 “不管你现在在哪里,马上,立刻,给我滚过来,我在办公室等你。” 裴副院长气的心肝痛。 裴二抓抓头。 老头子发话了,那他就过去一趟。正好看看倪音,晚上一起吃饭,然后找个有情调的地方,嘿嘿…… 裴二开着车来到医院。 倪音在门口等他,“你在电话里说院长找你,有说什么事吗?” 裴二先在倪音嘴上亲了一口,“估计是谁在老头子耳边告状,说我一天都没去上班。” “你也真是的,一天都不去上班,院长肯定生气。” 裴二笑道:“我这不是来给老头子负荆请罪嘛。” “请罪就要有请罪的样子。你赶紧去见院长,不要让院长等久了。” “知道,老婆大人最好了。” 裴二和倪音分别,来到行政楼。坐上电梯,来到顶楼。 裴二走进办公室,“爸,你叫我过来什么事?” 裴副院长表情严肃地盯着他。 裴二见状,心里头叫了一声好惨,老头子这是要发飙的节奏啊。 裴副院长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和倪音结婚?” “难道还有假的。倪音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总不能不负责任吧。爸爸,你不是总教育我,要做一个负责任的人,你现在不是想反悔吧。” 裴副院长冷哼一声,“你可以娶任何女人,唯独不能娶倪音。” “为什么啊!”裴二一脸不高兴,也没将裴副院长的话放在心里。 裴副院长严肃地说道:“没有为什么。我要你不准娶她,你听到没有。” 裴二皱了皱眉,“爸爸,倪音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你突然发现我和他是兄妹,所以你连个理由都不肯给,就直接命令我不准娶她。你先别打人,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两个人相爱,遭遇了家人的反对,家人却说不出反对的理由。直到造成了悲剧,男女主人公才知道彼此是兄妹,他们不能做恋人。爸爸,这么狗血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在我和倪音的身上,对不对?” “你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拿你爸爸开玩笑。” 裴副院长气得七窍生烟,抄起桌上的笔筒就朝裴二打去。 裴二一边躲,一边嚷嚷,“爸爸,你这是被我说中了真相,恼羞成怒吗?” “你给我闭嘴。我不让你娶倪音,是为了你好。” 裴二翻了个白眼,“那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一边说随便我娶谁,一边又说我和倪音不合适,还不肯给一个理由。爸爸,你让我怎么听从你的话?我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你这个不孝子。” “是是是,我不孝。我们家就老大最孝顺。爸爸,你不给我一个理由,我是肯定要娶倪音的。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又不是你的种,我去哪里抱孙子。” 裴副院长气急败坏之下,终于将真相吼了出来。 裴二脸色微微一变,笑着问道:“爸爸,你在开什么玩笑?什么叫做不是我的种?不是我的种,那能是谁的种?” 裴副院长揉揉眉心,“你登录邮箱,看一看有没有一封叫做倪音私照的邮件。里面有你想知道答案。” 裴副院长很心塞。不管是谁发来的邮件,这封邮件不可能只发给他一个人,裴二肯定也收到了。 不过这小子打了一天游戏,也没上网,肯定不知道邮箱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封这样的邮件。 裴二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话的拿出手机,登录邮箱。 邮箱里有十来封新邮件,其中一个标题果然写着倪音私照。 裴二朝裴副院长看去。 裴副院长说道:“你先打开看看,然后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 裴副院长很心塞。看了儿子女朋友的床照,求心理阴影面积。 邮件里面两张截图照片,已经上裴二变了脸色。 当他打开视频链接后,裴二脸都绿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到,裴二说什么也不相信爱他爱得死心塌地的倪音,背着他的时候,竟然是个婊子。还是个心机婊。 “贱人!” 裴二像一头困兽,愤怒到想要杀人。 “贱人,贱人,贱人!我要去找她。” “你给我站住。”裴副院长将裴二叫住。 “你去见她做什么?吵架吗?还是打架?你别忘了,她现在是个孕妇。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都不能对一个孕妇动手。” 裴副院长怒吼裴二。 裴二怒吼,“那我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她给我戴绿帽?” 第四卷 第382章 撕逼(一更) 裴副院长看着裴二,怒其不争,“这种事情有必要争个是非吗?不抓紧时间和她断绝关系,你还想将她打一顿?然后她就更有理由缠上你。等她将孩子生下来,到时候你就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你说那孩子不是你的,是,大家都会相信。但是你头上的绿帽子,那可就一辈子都摘不了。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这个理?” 裴二脸色发绿,“爸,你让我和她分手,我没意见,这是肯定的。但是你让我和她和平分手,我忍不了。” 裴副院长怒火高涨,“那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还真把人打一顿。” 裴二恶狠狠地说道:“他给我戴绿帽,我就要当众羞辱她。我要她身败名裂。” “你想怎么让她身败名裂?”裴副院长冷静地问道。 裴二满脑子都是报复,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我要把这个视频群发,发到医院每一个人的邮箱里。” 裴副院长沉着脸,“这段视频,不仅牵涉到倪音和徐部长,还有牵涉到云深。你别忘了,云深是云家人,是秦潜的未婚妻。还有这段视频曝光,大家会怎么看待我们医院?他们会认为我们医院任人唯亲,处事不公,这对医院的形象极为不利。不行,你不能曝光视频。” 裴二说道:“爸,你别忘了我是玩什么的。你担心的这些事情都不是事。我把视频剪辑一下,只放倪音和老徐这对狗男女床照。这样一来,谁都不知道这段视频还牵扯到其他人。” 裴副院长皱眉,“这两人都是医院员工,其中老徐还是医院管理层的人员。视频一旦曝光,医院的形象必然受到影响。我看你和倪音这件事,还是私下里解决。你赶紧约她出来,把事情说清楚,你们两个人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有任何牵连。” 裴二不甘心,这么轻易的放过倪音。 倪音给他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还妄想把别人的孩子算在自己名下,让自己替别人养便宜儿子。 而他不能声张,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还得给倪音一笔分手费,堵住倪音的嘴巴,以免倪音一嚷嚷,坏了他裴二的名声。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裴二冷冷一笑,“爸,这件事我有分寸,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 裴副院长盯着裴二,“你想怎么处理?” 裴二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用管我怎么处理。总而言之,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干净,绝不会给你脸上抹黑。” 说完,裴二拿起手机打电话,“美美,我是裴二。你来医院,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好啊,二十分钟之后,医院大门口见面。记得穿漂亮一点。” 裴二得意一笑,挂上手机。 裴副院长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个美美是谁?你想做什么?” 裴二满不在乎地说道:“就是认识的一个妞,长得贼美。爸,你不是担心视频曝光,会影响形象。那我就先和倪音撇清关系。我要当众告诉医院所有人,老子和倪音屁的关系都没有。从始至终,我和她就是一炮y。她怀的孩子不管是谁的,都和我没关系。就算被人说成渣男,也总比戴绿帽子强。” 裴副院长皱眉,“你确定这样做有用?” “保证有用。爸,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不会给你丢人,更不会给裴家丢人。” 裴副院长挥挥手,“赶紧找你的美美去。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警告你,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我拿你是问。” “保证完成任务。” 裴二立下军令状,整了整衣领,算着时间坐电梯下楼。 他故意发了个朋友圈,就是想让倪音看到。让倪音赶到医院大门口,进行一场没有彩排的表演。 电话响起来,是美美打来的。 裴二轻声一笑,嘀咕道:“这小妖精。” 然后接通电话。 美美在电话那头说道:“裴二,我到了医院大门口。你人呢?你不会放我鸽子吧。裴二,我可先告诉你,你敢放我鸽子,老娘和你绝交。” 裴二笑道:“小妖精,等我两分钟,马上就到。” 裴二对着电梯墙壁照了照,挺帅的。电梯门打开,他从容地走出去。 美美就站在医院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都对她行注目礼。 主要是这姑娘长得太打眼。 颜值极高,比电影明星还漂亮。关键还有一双大长腿,穿着一条牛仔短裤,大长腿又长又直,比她那张脸还要吸引人的目光。 加上皮肤白得发亮,化着精致的妆容,这是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美女。 进进出出的病人,好多人都将她当做哪个明星。 甚至有人东张西望,寻找摄像机。还以为这姑娘站在医院门口,是在拍摄电影电视剧。 就连分诊台的几个小护士,都对美美指指点点。 谁让这姑娘这么打眼,想不注意她都不行。 “裴二,我在这里。” 美美一下子就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裴二,跳起来招手。 裴二咧嘴一笑,张开双臂。 美美瞬间朝裴二扑去。 裴二抱起美美,原地转了两个圈。 “胖了。”裴二实事求是的说道。 美美一拳头打在他肩膀上,“会不会说话。我才胖了两斤,你就能抱出来?” “也不看看哥是谁?哥可是火眼金睛。” 裴二在圈子里有个外号火眼金睛,因为他能单凭一双眼睛,判断出女生的三围。十个人里面,误差最多一个半。 因为这个本事,好多女孩子都往他身边凑。借着测三围的机会,撩啊撩,就撩在一起,然后春风一度,各奔东西。 裴二和美美这对,瞬间引起了大厅里来来往往所有人的注意。 分诊台的几个小护士,也在嘀嘀咕咕。 “那是裴二公子吧?不是说外科的倪音同裴二在一起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诶,亲上了。裴二这是公然劈腿啊。” “倪音和裴二是不是真的在一起,可说不好。我们又没有亲眼见过他们两在一起,你们说对吧。” “要不要给倪音打电话?” “干什么打电话?小心招骂。” “我要拍下来。这可是裴二公子劈腿的证据。” “瞎扯吧,我看着个小美女才是裴二的正宫。倪音那个就是碰瓷。” “诶诶诶,别说了。你们看倪音来了。”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云深从自动售货机里面买了一瓶水,同杨敏站在栏杆边,朝楼下大厅看去。 杨敏说道:“你说裴二有看到视频吗?” 云深喝了一口水,说道:“肯定看到了。裴二再脑残,也不会公然在医院里搞三角恋。看这样子,裴二分明是故意整这么一出。” “你说裴二什么意思?” 云深刷了下邮箱,随口说道:“估计是想和倪音撇清关系吧。现在医院里的人都以为裴二和倪音在一起,而且不少人都知道倪音怀孕的事情。如果裴二突然和倪音分手,肯定很多人骂他渣男,不是个玩意。 但是现在这么一看,裴二还挺聪明的,知道演一出戏,先和倪音撇清关系。毕竟裴二和倪音没有公开在一起过,裴二当面否认,肯定很多人都会相信裴二的话。 反正,最后裴二就能理所当然地和倪音分手。即便有一天视频被曝光,人们最多议论两句,裴二早就认清了倪音的真面目,所以早早的分手。男生们估计还会竖起大拇指,裴二有先见之明。” 杨敏大笑起来,“下子倪音倒霉了。倪音来了,好戏上场。” 大厅内,倪音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挂在裴二身上的美美。 转眼她恢复了镇定,双手插在兜里,踩着坡跟鞋朝裴二走去。 “裴二,她谁啊?”倪音问得很不客气。 裴二搂着美美,扫了眼来来往往的行人,尤其是拿着手机拍视频的小护士,高声说道:“我女朋友,漂亮吧。” 倪音脸色微微一变,“裴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朋友。” “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打听。” 倪音懵了,完全搞不懂裴二是在玩什么花招。更可气的是美美抱着裴二的腰不松手,一副宣示主权的模样。 倪音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说道:“裴二,我知道你爱玩。但是这里是医院,不是你玩耍的地方。你先回去,有什么话我们晚上回去说。” “喂,这位小姐,你搞错了吧。听你说话的语气,你好像和我有非常亲密的关系。可是我们真的不熟诶,请你不要乱攀关系,好吗?” 裴二嘲讽倪音,表演出了最高演技,而且是不带一丝表演痕迹。 美美似笑非笑地看着倪音,“这位大姐,你想追我家裴二,好歹也想照照镜子啊。凭你这副尊荣,你觉着你配得上我家裴二吗?不过你要是愿意做小,我这个正宫也不介意。谁让我家裴二太招人喜欢。” “你给我闭嘴。”倪音突然冲美美怒吼,她已经出离了愤怒。长这么大,第一次受到这样的侮辱。 倪音盯着美美,“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你让开。” “你谁啊?你凭什么冲我吼。”美美也不是吃素的。 裴二拉住美美,笑了笑,眼中满是讥讽之色,“倪小姐,我知道你爱慕我,一心想要嫁入我们裴家。但是我和你真的不熟。请你以后不要再宣称是我的女朋友,好吗?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我们正在谈婚论嫁。 你在医院碰瓷我,让我很为难,你知道吗?看在我们是炮Y的份上,我一直忍你。可是你却越来越过分。你说我们有多长时间没上床了?你怀了别人的孩子,竟然想栽在我的头上,妄想用这种办法逼着我娶你,你玩得也太过分。 倪小姐,你好歹是医生,总得懂道理吧。你怀了别人的孩子,不能因为那个人有家室,就把孩子赖在我头上吧。我不是傻子,也不乐意替别人养娃。倪小姐,今天我们把话都说清楚,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好吗?” 倪音的脸色变了又变,她不知道裴二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倪音一脸痛苦,委屈,隐忍的模样,眼中含着泪水,看着裴二,“你……裴二,你刚才说什么?我们不熟?要不要我把通话记录翻出来,要不要把你给我发的甜言蜜语公布出来?要不要我把我们的床照发出来?昨天你还在和我商量结婚的事情,今天你告诉我,我们不熟?呵呵,你和我不熟,那你和这个小婊子熟吗? 你特么的睡了我不想负责,你为什么早不说?你嫌弃我没别人漂亮,嫌弃我家是普通家庭,嫌弃我配不上你,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要是早说,我绝不会和你这个王八蛋在一起。 现在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却来来告诉我,说我们不熟?呵呵!为了和我撇清关系,你竟然还敢污蔑我怀的是别人的?裴二,你不想娶我,不想要我们的孩子,你明说。但是我不能容忍你污蔑我的名誉,更不能容忍你污蔑我的孩子。你就是个人渣,你不配做人。” 周围都是人,都在看着场年度狗血大戏。 路人甲:“这个女医生肯定是被人骗了。” 路人乙:“现在到处都是渣男。” 路人丙:“富二代玩弄了人家,又不想负责。呵呵!” 裴二冷冷一笑。他早就知道倪音聪明,脑瓜子转得极快。 可是没想到倪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倒打一耙。 裴二也不怵,他就是要塑造一个渣男的形象。 裴二面露嘲讽之色,看着倪音,“倪小姐,别说我污蔑你。你和别的男人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平时大家一起玩玩,你情我愿,没关系。反正我是无所谓。 可是你要把孩子栽赃在我的头上,那我就不能忍。我不差钱,如果你肚子里的真的是我的孩子,我肯定出钱养,把你娶进门都行。但是我不能容忍替别人养便宜儿子。 倪小姐,我不是接盘侠,你把主意打在我的头上,你是打错了算盘。这世上的接盘侠那么多,你看那些人都是接盘侠,你去找他们啊。他们肯定不嫌弃你。” 裴二指着围观的男青年们。 男青年们怒了,特么的,你说谁是接盘侠?你特么的再敢乱说一句,信不信老子揍你。 好几个男青年,都挽起了袖子。只要裴二作死,绝对成全他。 路人甲:“我觉着男的虽然渣,不过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路人乙:“估计这女的乱搞关系,把肚子搞大了。不知道谁是孩子的爸爸,就找一个未婚的做接盘侠。” 路人丙:“没想到医院的男女关系也这么乱。真是贵圈真乱。” 路人丁:“你看那女的都哭了,肯定是那男的对不起她。” 甲乙丙都盯着丁,小伙子,图样图僧破。还是太年轻啊! 倪音的确哭了,无声的哭泣,最动人心。 她绝望地看着裴二,“裴二,我知道你喜欢玩,不想结婚,不想被家庭束缚,也不想要孩子。你三次逼我打胎,我不答应。你不养孩子,我可以自己养。 可是你为了逼我打胎,竟然恶毒的污蔑我的,羞辱我。裴二,我看错你了。裴副院长是一位正人君子,却没想到他生的儿子,不仅是个渣男,还是个贱人!” 卧了个大槽,倪音这女人果然不好对付。 裴二脸都绿了。 他给倪音留底线,倪音倒是毫无底线,直接当众公布他的身份。还将自家老头子给牵连进来。 今晚回去,估计要挨老头棍子打一顿,才能让老头子消气。 这个恶毒的女人。 第四卷 第383章 开始你的表演(二更) 裴二冲倪音冷冷一笑,“不管你说什么。都别想将孩子栽赃到我的头上,更别指望我会娶你。谁的孩子,你找谁去。还有,我们不熟,不要碰瓷我。美美,我们走。我们不和这种女人一般见识。” 美美狠狠地在裴二腰间掐了一下。 裴二痛地跳起来,“你疯了?你干什么掐我?” 美美指着倪音,“裴二,你和我说清楚,你到底和这个老女人什么关系?你不是说你只爱我一个吗?你不是说要娶我吗?我们两边家长都见了面,连订婚的日子都确定了,你又去搞别的女人。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你说要怎么办?裴二,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今天和你没完。” 裴二惊疑不定地盯着美美。不错啊,不愧是电影学院的,这演技说来就来,台词都是现成的。 裴二瞬间入戏,“美美,你听我说,我和倪小姐就是随便玩玩,我和她除了上过几次床外,我们真的不熟。她是碰瓷我,我和她除了炮Y关系,什么都不是。美美,你一定要相信我。叔叔和阿姨那里,你一定要帮我解释,否则我就完了。” “滚!”美美嚎啕大哭起来,“裴二,你混蛋。你和我都要订婚了,还和这个老女人睡,你对得起我吗?你走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找那个婊子去,我不要嫁给你。” 美美哭着跑出了人群。 “小伙子,快追啊!” 有热心的大爷大声喊道。 裴二顺水推舟,“美美,你等等我。” 说着,裴二就追了出去。 美美和裴二都跑了,现场就只剩下倪音一个人。 倪音纵然有影后的演技,现在也是徒呼奈何。独角戏没人爱看,大家爱看的撕逼。 路人都对倪音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小护士们,路过的医生们,挂号台里面的工作人员们,全都看着她。虽然大家什么都没说,但是大家的眼神,足以让倪音羞愤欲死。 倪音没有作声,只是无声的流泪。 她转过身,低着头,一步一步朝前走。 人群从中间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大家都默默地看着倪音离去。 倪音最后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二楼,杨敏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将杯子准确地丢入垃圾桶里面。 杨敏伸了个懒腰,“戏看完了,我们也该回去工作。” 云深喝了两口水,“这场戏还没完。裴二肯定还有下文。” 杨敏笑了起来,“不管裴二要做什么,倪音完蛋了。就是不知道倪音这次脸皮有多厚,还会不会留在医院。或者直接转院,去别的遗愿实习。” 云深说道:“别的医院的含金量可没有帝国医院的含金量高。以倪音的性格,恐怕不会轻易离开。” “不离开也没所谓,无非就是吃饭的时候多了八卦可聊。倒是你,云深妹妹,过几个月你就要回外科实习,到时候你和倪音直接对上,会怎么样?” 云深笑了起来,“不怎么样。我可是最优秀的实习生,不会和任何人在医院里吵起来。” 杨敏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叫腹黑。” 云深说道:“我这叫做正当防卫。” 两个人说说笑笑,回了内科大楼。 倪音来到无人的楼梯角落,表情扭曲狰狞。 她拿出手机,给裴二打电话。 此刻,裴二正和美美坐在车上。裴二和美美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顺便夸美美演技好,一点都不浮夸,一切都是真情流露。 美美大笑起来,“我说呢,一段时间不见你,还以为你改邪归正。没想到你跑去泡医生姐姐去了。哈哈,医生姐姐不好甩吧。今天要不是我,你就完蛋了,你知道吗?裴二,你说你要怎么谢我。” “我以身相许,你要吗?” 美美暧昧一笑,“那今晚你洗干净等我。” 两个人瞬间达成默契。 电话响了起来,看来电显示是倪音,裴二冷冷一笑。 裴二接通电话,主动问道:“喂,找我干嘛?在医院的时候,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倪音站在楼梯间,愤恨地质问:“裴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之前我们明明那么好……” “别跟我提之前。” 裴二怒吼打断倪音的话。 裴二满脸戾气,“倪音,你做过的那些烂事,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还想结婚?做梦吧。你特么的,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还有脸质问我为什么?你要脸吗?呵呵,像你这种女人,怎么可能要脸。” 倪音气得浑身发抖,“裴二,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小妖精,故意找借口甩了我?你特么的,你还是人吗?” 裴二冷冷一笑,“倪音,你是不是觉着自己特聪明,特牛逼?仗着自己医生的身份,还有几分姿色,就可以把所有男人都玩弄于鼓掌中?我告诉你,没门。倪音,这件事没完。你给我等着瞧,我会要你好看。” 裴二重重地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边。 气死他了,倪音竟然还有脸来质问他。 裴二嘲讽一笑,他以前到底是有多蠢,竟然会被倪音骗的团团转?如果没有那个视频,他是不是会被倪音瞒一辈子?这样的事情,光是想一想,都觉着可怕。 裴二阴沉着一张脸,对美美说道:“先送我去公司,我要处理一点事情。晚上我们再出去玩。” 美美斜了眼裴二,“你是被那个医生姐姐给刺激了吧。裴二,我看你就是个怂货。”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赶紧送我去公司。” 医院内,有关于倪音和裴二之间的八卦绯闻,已经以飞一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医院。 关于两人吵架争执的视频,也有人上传到了内部网站上,还有人不怕惹事,直接上传朋友圈。 倪音同裴二这段狗血争吵,堪称是帝国医院总院今年的年度大戏。精彩得不要不要的。 所有人,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完全盖过了院长两口子在医院吵架的八卦。 院长两口子吵架,那是学术争论,一点意思都没有。哪像倪音和裴二之间的争吵,集合了所有热门元素。 怀孕,堕胎,正宫,小三,约P,逼婚,悔婚。 简直是一波三折。电视剧编剧都不敢这么编。 称他为年度大戏,绝对是实至名归。 倪音被裴二挂断了电话,坐在楼梯间,心头一阵阵的难受。 坐了大约十分钟,倪音才站起来,走出楼梯间。 走廊上,医院工作人员来来往往。 每个人看着倪音的目光,都饱含了深意。 倪音沉默地朝前走,尽量忽略所有人的目光。 尽管她很想冲所有人大吼一声,关你屁事! 倪音坐电梯,来到休息室。 原本热闹的休息室,因为她的到来,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每一个人都在看倪音,每一个人都在假装看着别的地方,每一个人都在假装忙事情,每一个人都在假装刚才没有讨论倪音的八卦。 好尴尬! 倪音没有看任何人,沉默地走到饮水机前,沉默地接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地灌进嘴里。 休息室里的十几个人,大家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怎么办?感觉空气都被凝固了。谁先开口说话。 没人开口说话。 大家只能继续沉默,继续尴尬。 有人受不了这种气氛,起身,离开。 接着有更多的人离开。 当休息室只剩下三四个人的时候,倪音突然将水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幸亏水杯是仿瓷,没有摔烂。 但是发出了巨大响动,还是将所有人都吓坏了。 倪音回过头看着剩下的几个人,嘲讽一笑,“你们想看我笑话,那就大大方方的看啊?装什么装?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们心里头在想些什么吗?” “倪音,我们没有说你坏话。”一个女生率先说道。 倪音冷冷一笑,“你们当然不用说我坏话。我是现成的笑柄,你们可以笑一年。光是笑一笑,就够了,哪里还需要说人坏话。” 一个男生说道:“倪音,你太激动了。你还是先休息一下,我们把地方让给你。” 几个人连贯走出休息室。 一下子,休息室只剩下倪音一个人。 倪音冷冷一笑,她真是恨死了这帮人。最恨的,莫过于裴二。 裴二王八蛋,这件事没完。 赵阳心急撩火地赶到休息室,“倪音,你特么的到底在干什么?呼了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不到?你昨天做的那个手术,病人伤口感染,差点死在医院里,你特么的还有心思在这里喝水。” 赵阳气急败坏,刚将病人抢救回来,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气。 因为之前一直忙着抢救病人,所以赵阳还不知道倪音和裴二的八卦。 得知倪音在休息室,他就冲了过来。 倪音一脸漠然的拿起自己的呼机,说道:“我关了。” 这句话把赵阳气的七窍生烟。 他指着倪音,“你,你很好。我要去投诉你。按规定,呼机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你特么的竟然在上班时间关机。你自己的病人伤口感染,差点死了,你就这个态度。倪音,我算是看透你了。你根本不配当医生。” 赵阳说完,就跑了出去。 赵阳没管其他的,他直接去科室主任办公室投诉倪音。 别的事情可以忍,但是这件事情绝不能忍。 赵阳投诉,科室主任自然要重视。 不过科室主任已经看了视频,知道倪音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抢救现场。而且病人伤口感染这件事,倪音身为手术医生,必须负责任。 不管倪音现在有没有遇到感情危机,也不管她和裴二之间到底有那些狗血事件,这些都不是忽略工作的理由。 整个外科,一两百个实习生。 目前倪音是唯一一个,阑尾炎这种小手术,却造成病人伤口感染的实习医生。 科室主任对照样说道:“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严肃处理。” “主任,那我就出去了。” 投诉完,赵阳有点后悔,他是不是太严厉了。大家都是校友,同一批实习,不至于闹到投诉的地步。 不过一想到倪音轻描淡写的态度,赵阳心头就火气。瞬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倪音这个态度,就该受到教训。 科室主任这次没有呼叫倪音,而是直接用广播通知倪音,到办公室来一趟。 医院里的广播极少用到。 没想到一启用,竟然还是和倪音相关。 倪音坐在休息室内,自然也听到了广播。 她很沉默,沉默地没去理会广播。 直到有和她关系不错的人,跑来提醒她。 “倪音你怎么还坐在这里。这次是科室主任找你,你赶紧过去。迟了小心主任批你。” 倪音长出一口气,似乎才刚刚从沉默中回过神来。 “你赶紧去啊!别坐着了。” 朋友比她这个当事人都还要紧张。 倪音站起来,说道:“谢谢,我现在就过去。” 倪音走出休息室,在走廊上遇到了赵阳。 赵阳冲倪音哼了一声,理都理她。 赵阳去食堂吃晚餐。 到了食堂,听大家一口一个倪音,裴二,赵阳好奇询问,才得知快下班的时候,医院大厅里发生的事情。 赵阳张大了嘴巴,这么说他呼叫倪音的时候,倪音正在和裴二撕逼? 那他投诉倪音,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赵阳抓头,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 倪音刚失恋,他现在又给倪音火上浇油。希望主任能够手下留情。 主任没有手下留情。 鉴于倪音的工作态度,主任对倪音进行通报批评。同时扣掉倪音的专业分。 这个处罚很重。 数月前的医疗事故,倪音已经被扣了很多分。这次又被扣分,她想毕业,可没那么容易。 就算以后倪音一切顺顺利利,她也要比同届的晚毕业一年。 得到这个处罚,倪音脸都黑了。 主任盯着她,“怎么,你不满意我的决定?” 倪音说道:“我要向委员会申诉。” 主任板着脸,说道:“随便你。但是我的决定不会收回。就凭你这个工作态度,你的实习分就必须扣掉。” 倪音一句话都没再说,走出办公室,找委员会申诉。她不服这个处罚。 倪音申诉,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裴二倒是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冷冷一笑,倪音活该。 裴二看着电脑里剪辑好的视频,得意一笑。 视频不着急群发。 先发酵两天,等到星期五的早上他再群发。 裴副院长给裴二打电话,“你人呢?给我滚回家。” 裴二是八卦的男主角,连带着裴家还有裴副院长都被人翻出来,在网上大肆讨论。 裴副院长看了网上网友的留言,气得七窍生烟。 都叫裴二私下里处理,吃点亏都没关系。关键是要将这件事压下去,和倪音和平分手,以后大家互不干涉。 可是裴二非得闹到人尽皆知。 现在,在网络上,裴家二房被网友们轮了一遍又一遍。 裴副院长是老派人物,哪里受得了这种议论。 于是乎,裴副院长给配二打电话,叫裴二立刻滚回家。 裴二知道自己回家要挨棍子,于是就在电话里说道:“爸,我工作忙,这两天就不回家。你和我妈好好休息,你千万别生气。好了,我挂电话了。” 说完,裴二果断挂了他家太上皇的电话。 裴副院长气的火气直冒。 裴副院长又给配二打过去,打不通。 他直接将手机给砸了。 裴副院长同自己的老婆抱怨,“你看看你,你生的什么儿子。竟然把我拉黑。” 裴二夫人偷偷翻了个白眼,“他也是你儿子。行了,别抱怨。儿子做事有分寸,你就别瞎操心。” “你看看网上是怎么议论我们家的,我能不生气吗?” 裴二夫人直接将电脑关了,“这下就清净了。早就告诉你,别上网别上网,网上喷子多,看了非得犯心脏病不可。你非得看,你这不是自找罪受。” “还不是你儿子干出来的好事。” 裴二夫人呵呵,“没有你,我能生出这么个讨债鬼?要不把他塞回肚子里。” “行啊,你塞啊。” 空气安静了两秒钟。然后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第四卷 第384章 视频曝光(一更) 过了两天,倪音在委员会发起的申诉还没有结果。 关于她和裴二的流言,还在流传,不过没有头两天那么凶猛。 大家背后对她窃窃私语,当面还是不敢说什么。 男欢女爱,本来就是私事,大家都不会随便干涉。 不过很多人都在私下里打赌,倪音会不会生下孩子。 如果不生孩子,倪音什么时候打胎? 如果生孩子,倪音是找接盘侠,还是独自抚养孩子? 已远远课程重,尤其是实习生的生活,更是繁重。当单亲妈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猜测倪音的下一步举动的时候,一大早起来,每个人的邮箱里都收到了一个视频。 视频内容毋庸置疑,自然是倪音同监察部的徐部长床上生活。 倪音从休息室走出来,发现走廊上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又鄙视,又暧昧,又嫌弃,又厌恶,又是恍然大悟。 很多人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看到倪音过来,大家果断散开,假装各忙各的,什么都没说。 倪音古怪地看着大家,什么意思?为什么所有人都用怪怪的眼神看着她? 倪音随手拉住一个经过的学妹,不客气地问道:“我脸上很脏吗?” 学妹好像是受了惊吓,连连摇头,“不,不脏。” “那你们怎么都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学姐,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还要去巡视病房,再见。” 学妹挣脱她的手,急匆匆地跑了。 倪音回头,看着其他人。 每一个人,几乎在同一瞬间,避开了倪音的目光。 走廊的上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好尴尬! 倪音心中怒火升腾。有完没完,不就是和裴二闹翻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倪音直接走到护士台,对几个小护士不客气地说道:“告诉我,你们到底在议论什么?我和裴二的事情管你们屁事。一天到晚在背后说人是非,年纪轻轻就变成长舌妇,你们是有闲?” 几个小护士都赶紧低下头,不敢和倪音对视。 倪音火没熄灭,反而越来越生气,“怎么不说话?难道是看不起我?说话啊!” “倪大夫,我们没有讨论你和裴二公子。” 一个小护士弱弱地说道。 倪音语气不善地问道:“那你们在讨论什么?” 小护士迟疑了一下,拿起平板放在倪音面前,示意倪音打开看看。 倪音皱眉。 小护士冲她点点头,“倪大夫,我们是在讨论那个视频。” “什么视频?” “你先看吧,看了你就知道。” 说完,小护士就急匆匆地跑了。 其他护士看着跑走的小护士,感慨一句:壮士,等等我。 护士们作鸟兽散,没人能承受倪音的怒火。 倪音皱着眉头,打开平板电脑。 屏幕上,直接跳出一个视频。 哦……嗷……啊…… 这是什么鬼?小黄片? 倪音继续看下去,当视频里的男女主角露出面容的时候,手中的平板电脑瞬间掉落在地上。 倪音脸色煞白,连连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 视频里的人怎么可能是她还有老徐。 这不可能。 老徐的办公室里面,不可能有监控。 刚才一定是她看错了。 一定是有人假冒她和老徐。 这倪音抿着唇,表情严肃。 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平板电脑。 电脑没有摔坏,视频暂停。画面定格在一张魅惑的女人脸上。 看着这个画面,倪音感觉自己的整张脸皮都被人扒了下来。 倪音深吸一口气,再次点开视频。 这一回,她忍受着难堪和恐惧,仔细地观察视频。 这段视频分明是从监控上截取的,有人做了剪辑。 而且视频的时间,就是前几天,她在老徐的办公室里。 老徐的办公室里面,竟然有监控? 老徐在害她? 则是倪音首先冒出来的想法。 转眼,倪音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老徐如果真要害她,不可能将自己也曝光出来。 这个视频一出,她名声扫地,老徐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倪音果断地删除视频。 她靠着护士台,双手在颤抖,双腿在哆嗦。 怎么办? 倪音心中又惊又怒又怕,到底是谁在害她? 电话响了! 看电话号码,是从老徐的办公室里面打来的。 倪音咬咬牙,接通电话,“喂!” “你特么的到底在搞什么?倪音,你得罪了人,别拉我下水。”老徐在电话里怒吼。 倪音突然冷静下来,她呵呵两声,“老徐,你怎么不想想,是谁在你的办公室偷偷安装了监控?与其说是我得罪了人,不如说你到底挡了谁了路?老徐,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你倒霉,谁获益?获益的那个人就是最大的嫌疑。” 老徐怒斥:胡说八道。我能挡谁的路?倪音,你在外面乱搞,你到底和多少个男人睡过,你算得清楚吗?是不是你睡了哪个有妇之夫,人家老婆找上门来找你算账?” “就算我谁了有妇之夫,那也是你。” 倪音突然冲电话那头大吼。 路过的病人,医院工作人员,全都停下脚步,看着倪音。 倪音觉着很难堪,自己太不冷静。 她拿着手机,急匆匆地走到楼梯间。 那么多人,像是看异类的目光,让她受不了。 倪音站在楼梯间,“姓徐的,真要有哪个黄脸婆找我麻烦,那也是你老婆。你赶紧打电话回家问问,你这件事是不是你老婆干的。你自己想想,你的办公室,除了你老婆,还有谁能在里面安装监控。” 老徐怒道:“倪音,你自己惹下的烂事,别算到我的头上。我老婆可不是你。” 倪音怒极反笑,“姓徐的,你现在开始嫌弃我。早干什么去了?你特么的睡我的时候,你怎么没嫌弃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老徐说道:“行了,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这件事不可能轻易收场,我现在是自顾不暇,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老徐就挂了电话。 倪音表情狰狞,要不是因为还要打电话,她一定会将手机给砸了。 倪音拿着手机拨打裴二的电话。 她的手指头都在哆嗦,好几次都拨错了电话。 电话终于接通。 倪音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面传来的。 “裴二,视频是不是你发的?老徐办公室里面的监控,是不是你找人安装的?” 除了老徐的老婆,最大的嫌疑就是裴二。 裴二身为裴副院长的儿子,医院行政大楼,他可以随便进去。 裴二正在睡觉,结果被倪音的电话吵醒。 听到倪音的问话,裴二瞬间清醒过来,并且还一脸很爽的样子。 裴二反问倪音,“倪小姐,还满意你在视频里的表演吗?” 倪音脸色涨红,“视频果然是你发的。裴二,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你一边和我说着甜言蜜语,一边在老徐的办公室里面安装监控,你特么的不是人。” 裴二啧啧称叹两声,“倪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视频的确是我发的,但是监控不是我安装的。当初我对你说的甜言蜜语都是真心的。不过我当初有多真心,我现在就有多恨你。 你给我戴绿帽不说,还妄想把姓徐的种算在我的头上,让我给别人养便宜儿子。倪音,我脑门上有刻着我是傻瓜这三个字吗?你他M的把我当傻子耍,就别怪我对你不饿客气,曝光你和老徐的风流情事。” 倪音气到浑身发抖,“这么说,那天你带着那个小婊子出现在医院和我大吵,也是故意的。” 裴二哈哈一笑,“对啊。我就是要在所有人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你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裴二,你王八蛋。” 裴二得意一笑,“做王八蛋做比总绿帽王要强。倪小姐,你说是不是?” 倪音急促喘息,“裴二,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滚!事到如今,你还敢忽悠我。倪音,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个傻瓜?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倪音扶着墙,肚子一阵一阵的抽痛,“裴二,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做DNA检验。” 裴二哈哈一笑,“就算你肚子里怀的真的是我的种,又怎么样?我不要!你也不配给我生孩子。我的孩子的母亲,不一定要多好的出身,但是一定要清清白白。以前谈过恋爱没关系,但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专一。倪音,你自问你有做到清白和专一吗?你他M就是个荡妇,淫娃。我给自己的孩子找一个淫妇做妈,我是有多傻?” 倪音咬着牙,表情扭曲,“裴二,监控是谁安装的?你告诉我。反正你都已经承认视频是你发的,你不会没胆子告诉我是谁偷偷在老徐的办公室安装了监控吧。” 裴二坐在沙发上,将腿搭在茶几上,“倪小姐,我真的很想告诉你到底是哪路英雄好汉偷偷在姓徐的办公室里面安装了监控。但是很可惜,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做的。” “那你怎么会得到视频?” 裴二挑眉一笑,“因为你得罪了太多人,有人看你不顺眼,偷偷安装监控,拍下你和老徐的通奸的证据。然后又好心的发到我的邮箱。” “裴二,你这个蠢猪,你被人利用了。” 裴二哈哈一笑,“我知道我被人利用了。可是又怎么样?我乐意被人利用。要不是有这段视频,我他M的,就差点娶了一个淫娃荡妇做老婆。我得感谢幕后的人,感谢他们愿意利用我,让我看透了你的真面目。” 倪音怒吼:“裴二,你不得好死。” “我死之前,你肯定早就死了。” 裴二吼了回去。 倪音气得七窍生烟,直接挂断了电话。 倪音靠着墙,急促的喘气。胸闷,难受,肚子也不舒服。 倪音冷冷一笑,摸着自己的肚子。本指望这个孩子让她嫁入豪门,结果还是因为这个孩子,让她跌入深渊。 这个孩子就是个灾星。倪音在后悔,她怎么没有在第一时间打掉这个孩子。 呼机响了起来,是科室主任在召唤她。 倪音关掉呼机,这个时候科室主任找她肯定没有好事。 但是她不怕。 倪音走出楼梯间,迎着所有人好奇的,厌恶的,鄙视的目光,朝主任办公室走去。 “主任,你找我?” 科室主任饱含深意地看着倪音,“你坐下吧。” 倪音沉默地在椅子上坐下。 科室主任轻咳一声,“按理说,你的私人生活,我不该干涉。可是如果你的私人生活已经影响到医院的正常秩序,影响到你的工作状态,我就不得不过问一声。” 倪音看着科室主任:“主任,你想说什么请尽管说,我受得起。” 科室主任倒是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管理好你的私生活,不要把私生活带到工作中来,影响到医院的名声。现在全院的人都议论纷纷,你的私生活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我也不要求你写检讨。我只希望你,尽快解决你的私事。我不希望再听到有关于你的私事的任何传闻。你能做到吗?” 倪音对科室主任说道:“主任,我想请一个星期的假。” 科室主任略含深意地看了眼倪音的肚子,“可以。尽快把你的私事解决掉,然后回来继续实习。这一次,我不会扣你的实习分。但是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会姑息。” “谢谢主任。主任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告辞。” “记得下班之前,把请假条递上来,我会亲自批复。” 倪音点点头,然后走出办公室。 无视所有人的议论,也不在意别人的指指点点。 倪音沉默地回到休息室。 不管外面怎么变化,此刻倪音正在想对策。 “倪音,马上开术前会议,你不去吗?” 有人走进来,询问倪音。 倪音摇摇头,“我请假。告诉教授,所有的手术替我推掉。” “那你要请多长时间?” 倪音随口说道:“两个星期吧。” “那行,我去告诉教授。” 会议室内。 “教授,倪音请假,两个星期。” 坐在主位上的王教授微蹙眉头,“那不用管她。原先安排给倪音的工作,就由……” 王教授扫了一圈会议室,每一个有资格参加手术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王教授,希望王教授能安排他们上手术台。 不当助手,光是观摩都行。 王教授突然问道:“云深在不在?” 赵阳举起手,说道:“教授,云深现在在内科轮值。要到年底,才会转到外科。” 王教授皱起眉头,小声嘀咕,“轮转内科需要这么长时间?谁定的规矩。” 实习生们偷偷一笑。 谁都知道云深是实习生里面头一号人物,天才学生。 对云深羡慕嫉妒者有之,但是要说有本事和云深抢手术,大家还真没那个信心。 比专业知识的储存,怕是比不上云深。比手术,估计一样会被打脸。 既然如此,那就趁着云深轮值内科的时候,抓住机会,多上几次手术台,锤炼技术。 王教授随便点了个名,“赵阳,今天的肾脏移植手术,由你做助手。” “我?” 赵阳简直是意外惊喜。 大家都羡慕嫉妒的盯着赵阳,真是走了狗屎运。那可是难得的移植手术,竟然让他抢了机会。 赵阳喜笑颜开,“教授你放心,我一定做好手术助手。” 王教授点点头,继续安排今天的手术名单。 …… 一个打扮得有点粗糙的中年妇女来到医院。 她走到问诊台,“请问外科大楼怎么走?” 小护士给她之路,“穿过那个走廊,对面那栋大楼就是外科大楼。” 中年妇女点点头,又问道:“请问倪大夫今天上班吗?” ”外科的倪音倪大夫。“ 小护士们都神情古怪地看着中年妇女,不动声色地问道:“请问你找倪大夫什么事?” “上个月我老公在医院里住院,是倪大夫负责的。她给了我一个药方,我给掉了。我这次过来找她,是想让她复印一份药方给我。” 小护士松了一口气,“倪大夫在住院部上班。你去外科十二楼,问那边的护士,她们知道怎么找倪大夫。” “谢谢!” 中年妇女道了一声谢谢,然后朝外科大楼走去。 第四卷 第385章 正宫和姨娘(二更) 中年妇女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走路风风火火。 她上了外科十二楼,到护士台询问:“请问倪音倪大夫在吗?” “你找她什么事?” 中年妇女还是那个理由,“她上次给我的药方,我给弄丢了。我想找她,帮我重新打印一份。” 小护士指路,“往左边走,走到倒数第三间。她在里面休息。你去找她吧。” “谢谢。” 中年妇女提着一个黑色的人造革包包,朝左边走去。 她打量两边,处置室,抢救室,茶水间。 终于来到休息间。 中年妇女敲门,推开休息室的门。 休息室里面有十多个人,中年妇女扫了眼,说道:“我找倪音倪大夫。” 所有人齐齐朝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倪音看去。 中年妇女也朝倪音看去,“你就是倪大夫?” 倪音精神不太好,脸色也难看。 她看着中年妇女,陌生,完全没见过。 倪音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是。你哪位?” 中年妇女满脸堆笑的走进来,“倪大夫,我可总算找到你了。为了找你,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劲。” 倪音站起来,心想或许是某个病人家属,特意过来感谢她。这种事情,在医院里常见。 “你……” 啪! 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倪音的脸上。 倪音被打懵了。 休息室内的其他人,同样被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还一脸感激,怎么转眼就翻脸。这年头翻脸,都比翻书要快吗? 啪! 又是一记耳光打在倪音的脸上。 倪音脚步踉跄,差点跌倒。 “你干什么打人?” 有男生站出来。 虽然大家都在看倪音笑话。可是身为实习生一份子,眼看着同为实习生的倪音被一个陌生人打,有正义感的人依旧会站出来。 中年妇女笑了起来,眼中满是讥讽之色。她看着男生,说道:“倪音睡了我老公,你说我该不该打她?” 男生脚步顿住,“你是徐夫人?” 中年妇女笑着点头,风度极好,“对,我就是医院监察部徐部长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很少来医院,对你们医院的情况也不熟悉。但是我一直相信,辛辛苦苦从医学院毕业,怀着一颗救死扶伤的心做医生的人,一定是一个有道德感,有正确三观的人。 不过这一次,我被你们医院的实习生刷新了底线。我没想到,纯洁的医生队伍里,竟然有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不仅勾引别人的老公,还劈腿。私生活如此混乱的一个女人,你们不怕她得病?你们和她都是实习生,不觉着羞耻吗?” “徐夫人,你好好说话。倪音是倪音,我们是我们。你别一棍子打死所有人。毕竟不是所有女医生都会去勾引别人的老公,也不是所有男医生都会去勾引别人老婆。” “对啊!” 实习生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徐夫人一棍子打翻一船人,这是误伤。而且是极为严重的误伤。 徐夫人点点头,“你们说的对。我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就否认你们所有人。” 自始至终,倪音都没说话。她捂着脸,表情一脸漠然。 徐夫人对她说道:“倪大夫,你年轻,有大把的前程,何苦和我一个中年女人抢老公。” 倪音呵呵,“徐夫人,请你记住,我从没有抢过你老公。” “你和老徐的视频我都看到了,你还要否认吗?”徐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倪音。 今天徐夫人上门,不是为了打架,而是为了在所有人面前羞辱倪音。比起打架,语言更具杀伤力。 更何况倪音还是孕妇,她动手打两记耳光足矣。要是打多了,别人该反过来指责她,连孕妇都不放过。 倪音板着脸说道:“徐夫人,请你管好你家男人。要不是你家男人故意潜规则我,你以为我会和他上床。这件事,我才是受害者。而你们夫妻二人,则是仗着权势欺压小人物的恶毒夫妇。” 这是要撕逼啊! 又有大戏看了。 有人暗搓搓的拿出手机,偷偷拍视频。 有人在群里面发消息,呼叫大家来看热闹。 徐夫人摇摇头,叹息一声,“来之前,我一直在想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见到你之后,我很失望。身为医生,实事求是是基本的要求。可是你,却颠倒是非黑白。 我家老徐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也不可能去潜规则一个实习生。说起来我家老徐是监察部的部长,好像权利很大。其实在医院上班的人都知道,他那个部门就是一个清水衙门。 没事的时候,没人理他。有事的时候,他就是背锅侠。试问,这样的一个职务,他有什么资格潜规则一个前途无量的实习医生?说他和小护士勾勾搭搭我信,说他有胆子潜规则女医生,我不相信。” 围观的吃瓜群众,不少人纷纷点头。 老徐说起来挺牛逼的。但是在医院,在一个以技术和资历论地位的地方,纯粹的行政工作并不受人欢迎,也不可能有多少灰色收入。 老徐潜规则倪音,这话听起来,怎么听都觉着有点假。 还是徐夫人逻辑清晰,打脸倪音,啪啪响。 倪音嘲讽一笑,“徐夫人,你也太小看你家男人的能力。医院里所有人都知道,五月份的时候,我上手术出过一次意外。就是那一次,你家男人亲自找上我。说是可以帮我摆平这件事,条件是我答应他的潜规则。如果我有一句虚言,我出门就被天打雷劈。” 这一回,吃瓜群众又纷纷向着倪音。觉着倪音说的是真的。 吃瓜群众啊,真是不需要立场的。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 徐夫人轻蔑一笑,“倪大夫,你的那件事,我听我家老徐提过。不过以我家老徐在医院的地位,有脑子的人都该知道,我家老徐不可能摆平这件事。倪大夫,你可是医学院的高材生,你的智商肯定没有问题。 这种忽悠小姑娘的话,以你的智商你能信吗?我想在坐的应该没人会相信老徐的话吧。他区区一个监察部长,又不是院长,有什么能力和资格摆平倪大夫的事情?你们说是吗?” 是啊! 吃瓜群众再次转移立场。 倪音眼中喷火,徐夫人就是故意给她难堪。 徐夫人嘲讽一笑,“倪大夫,我知道你要脸。被我当众揭穿你和老徐之间的事情,你下不来台。可是,你不该为了洗清自己,就说老徐潜规则你。这可是很严重的指控,是要吃官司的。我就是想不明白,你长得漂漂亮亮的,前途也挺好的,智商也挺高的,而且要脸,怎么就和老徐勾搭成奸。你和老徐在一起的时候,倪大夫,你要脸吗?” 这话很重,等于是将倪音的脸皮扒下来,狠狠地踩上两脚。然后又将被踩过的脸皮给倪音贴在脸上。 倪音脸颊火辣辣的痛,是被羞辱的。 他不能被徐夫人带节奏,不能被人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的打脸。 倪音突然捂着肚子,“你,你们夫妻二人,联手欺负我一个孕妇。我问你,你要脸吗?徐夫人,我明着告诉你,我肚子怀的是老徐的孩子。” 徐夫人轻蔑地看了眼倪音的肚子,“倪大夫,你要把孩子生下来吗?正好我家冷清,孩子们大了,读书的读书,工作的工作。你把孩子生下来,我替你养,怎么样?”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倪音的脸上。 倪音感觉自己的脸都肿了。 围观的吃瓜群众,有人偷偷闷笑。 按理说倪音一个孕妇,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大家身为医生,应该同情的。 可是想想倪音做的那些烂事,真的同情不起来。 倒是对倪音此刻的遭遇,喜闻乐见。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小三。 以后自己也要嫁人,也有可能被别的女人撬墙角。 所以,小三是所有女人最讨厌的生物,没有之一。 倪音扶着沙发,“你,你别欺人太甚。” 徐夫人就站在原地,“倪大夫,你这话说错了。是你三了我,是你偷偷和我老公勾搭成奸,是你让我的孩子有了一个不名誉的爸爸,是你让我成为邻居,亲朋的笑柄。真正过分的人,是倪大夫你。是你不要脸,是你道德败坏。” 说得好! 门外有人鼓掌。 然后四周的空气都安静下来了。 鼓掌的小护士,赶紧缩到后面去。好尴尬。 倪音突然哭了出来,她哭得很委屈,很柔弱,“徐夫人,你家老公睡了我不负责,现在你还要来逼死我。那你不如杀了我啊。” 徐夫人摇摇头:“我不做犯法的事情。还有,倪大夫,我觉着你有句话说错了。你说我老公睡了你,就该负责。那他和我睡了几十年,我还替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替他的父母养老送终。那你说,他该不该对我负责? 他睡你几次,就要对你负一辈子的责任。那他和我睡了几十年,岂不是要负责我几辈子。要不我和你打个商量,这辈子先让老徐对我负责。等到下辈子,再让老徐对你负责,你看行吗?” 噗嗤!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位徐夫人没有大吼大叫,没有抓头发撕衣服,没有嚎啕大哭。 就站在那里,冷静地和倪音辩驳,却比任何撕逼看得都要激动人心。 这才是高水准的撕逼。 徐夫人看着其貌不扬,穿得也不起眼,可是看看人家这水平,真是教科书式的撕逼。 小年轻们,赶紧学着点。 倪音感觉生不如死。 她捂着肚子,神情痛苦地倒在沙发上。 徐夫人轻声说道:“这是动了胎气吧。赶紧推一张床过来,把倪大夫推到妇产科找医生看看。倪大夫怀的可是我们老徐的种。我们老徐好不容易老来得子,可不能让孩子出事。” 还真有人推来了一张床过来。 倪音也不作声,任由别人扶着她躺在病床上,推出了休息室。 徐夫人站在休息室门口,大声喊道:“叫医生一定要保住倪大夫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我们家老徐的种,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枕头从病床上掉了下来,倪音死死地抓着病床两边的扶手,心里头将徐夫人大卸八块。 徐夫人嘲讽一笑,“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倪音的事情,大家心里头清楚就行了,可别往外说。我也该走了。” 徐夫人挥挥手,坐上电梯离开了外科大楼。 徐部长的消息总是晚来一点,不过好歹是来了。 徐部长给徐夫人打电话。 徐夫人了然一笑,然后接通电话。 徐部长在电话那头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谁让你找倪音的。” 徐夫人轻声说道:“如果你打电话过来,是找我吵架,那我不奉陪。” “不准挂电话。你为什么要来医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让我很被动。现在我已经焦头烂额,你不替我分担就算了,竟然还要火上浇油。你是见不得我好,是吗?” 徐夫人面色扭曲了一下,最后平静地说道:“我来医院,当然是看看老徐家的五姨娘,顺便关心一下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我身为主母,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行了,就这样吧,我要挂电话了。对了,我的律师给你发了一个快递,你记得签收一下。” “什么快递。” 徐夫人嘲讽一笑,“当然是离婚诉讼。等开庭的时候,我们法庭上见。” “你疯了!”徐部长不敢置信。 徐夫人看着自己的指甲,昨天做的指甲,很完美。 她对电话那头的徐部长说道:“我很冷静,比任何时候都冷静。正好你和倪大夫的视频,为了提供了证据,我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徐部长大声骂道。 徐夫人嘲讽一笑,直接挂了电话。 徐部长还要打,结果发现自己被徐夫人拉黑。 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气得徐部长将自己最心爱的茶杯都给砸了。 倪音被送到妇产科。 等所有人离开后,倪音从床上坐起来。 她对医生说道:“我没事,我就想静一静。” 医生皱皱眉,“只能给你十分钟。” “谢谢!” 医生离去。 倪音捂着脸,脸色发白,浑身气得发抖。 裴二,老徐,还有徐夫人,这些人统统都该死。 还有那个偷偷在拉徐办公室里面安放监控的人,那个人就是罪魁祸首,更应该死。 她现在该怎么办? 徐夫人这么一闹,她真的没脸出去见人。 倪音咬咬牙,她得尽快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她还要找出安装监控的人,她要报复回去。 手机响了。 倪音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电话,是老徐打来的。 接通电话,老徐紧张地问道:“倪音,你没事吧?孩子有没有事?” 倪音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倪音,黄脸婆已经提起诉讼离婚。等我和黄脸婆离婚之后,我就娶你。孩子你一定要保住。我答应你,我要对你们母子两人负责。” 倪音呵呵冷笑起来,“老徐,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让你认为我想嫁给你。” “倪音,你不要说气话。我们孩子都有了,不结婚,难不成你要打掉孩子?” 倪音笑着点头,“对,我要打掉孩子。” “我不允许。”老徐在电话里大声咆哮。 倪音回敬了他一个字,“滚!” 然后果断挂了电话。 老徐被倪音挂了电话,没有气馁。 他继续拨打倪音的电话。 倪音直接将他拉黑。 老徐就给倪音发消息,通过各种渠道发消息。 倪音看着老徐发来的深情款款的表白,什么结婚一起抚养孩子,什么要对她负起责任,什么她是他的真爱。 倪音看完了,嘲讽一笑。 她只觉着恶心。 真不知道老徐哪来那么好的自我感觉。莫非老徐真的以为她爱他? 哈哈,别逗了,好吗? 倪音拿起手机,给老徐发了一条消息,“给我一千万,我就生下孩子。” 老徐很干脆,“好!我给你一千万。” 倪音震惊。她只是随便开个价钱,没想到老徐竟然当真了。 倪音摸摸肚子,这个孩子竟然价值一千万? 那她是赚这一千万,还是扔掉这一千万? 第四卷 第386章 不是第一次(一更) 倪音请假不在,医院因她而起的八卦,渐渐落下帷幕。 取而代之,是徐部长同他老婆的离婚官司。 老徐因为和实习生乱搞,还被曝光,影响恶劣。暂时被停了工作,由副部长替他处理积压的公务。 徐夫人又在背后捅了他一刀,以至于他焦头烂额,无力顾忌工作上的事情。 两口子打离婚官司,本来只是私事,不应该穿得沸沸扬扬。 可是因为老徐同倪音那档子烂事,加上徐夫人申请冻结老徐所有收入和固定资产,法院的人还亲自来了一趟医院,确认老徐的私人物品。 于是,两口子离婚这件事,就闹得满城风雨。 徐夫人公开声称,她怀疑老徐会在离婚之前,偷偷转移财产到倪姨娘名下,所以她才申请冻结老徐名下所有资产。 这是徐夫人的合理主张,加上徐夫人是受害方,弱者,因此法院很快受理了她的主张,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冻结了老徐的所有资产,包括工资卡。 老徐气得在办公室大骂,整层楼的人都听见了。 于是乎,消息越传越猛。 倪音请假后,并没有离开京州。 她住在学校宿舍。 暑假,学校人少,安静,方便她修养。 云深在学校还碰到过倪音。 两人一个出学校,一个回学校,在学校后门碰上。 云深客气地同她打了一声招呼,“倪师姐,出去?” 倪音面无表情,微微颔首,同云深错身而过。 走出几步后,倪音突然回头,叫住云深,“云深,内科那边的人怎么说我?” 云深看着倪音,似笑非笑,“倪师姐还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倪音皱眉,“你们都在看我笑话?” 云深说道:“处处皆是笑话,又何须特意去看笑话。” “你……” 倪音转眼又笑了起来,“云深,我才知道你已经订婚。未婚夫还是秦市长。恭喜你!” 云深点点头,“谢谢。” 她又看了眼倪音的肚子,还有倪音的气色。倪音这是还没打胎。 倪音发觉云深注意到她的肚子,她笑了笑,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他毕竟是一个生命,你说对吗?” 这话从倪音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假。 云深问道:“你打算做单亲妈妈?” 倪音自嘲一笑,说道:“做单亲妈妈也没什么不好。你说呢?”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云深可能信。但是从倪音嘴里说出来,这话怎么听,云深都办法相信。 云深笑了笑,说道:“你高兴就好。” 倪音笑道:“我一想到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就很满足。世上的男人一个都不能信,但是自己的儿子我可以相信。” “你已经知道了孩子的性别?” 倪音点头,“我去做了检查,男孩,长得挺好。” 云深点点头,“那恭喜你,就要做单亲妈妈了。” 单亲妈妈有什么可恭喜的。 倪音总觉着,云深说这话是在讽刺她。 倪音问道:“云深,你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一定要给我发个请帖。” 云深说道:“我结婚还早。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和你聊了。” “也行,我也正好要出去吃饭。再见。” 倪音同云深分开。心头对云深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云深被投诉,屁事都没有。她被投诉,又是扣实习分,又是成为笑柄。 老天爷太不公平。 云深的未婚夫是堂堂的秦市长,而她,只能嫁给又老又丑的老徐。凭什么? 老天爷凭什么这么对她? 倪音心中被妒火烧得一阵阵发痛,她真的太嫉妒云深,真的想拥有云深的一切。 云深回到学校,取自己放在寝室内的东西。 临近开学,云深提前在研究生部申请了一间单人宿舍。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把放在寝室内的东西,搬到单人宿舍。 寝室里没人。 钟璐在国外,许文静在家里的牙科诊所实习,邓芳芳在药店打工。 云深搬空了柜子。 云诤和李思行都来到学校,帮云深搬东西。 暑假期间,男生依旧不能上宿舍楼。两人只能开车等候在楼下。 李思行倒是想和云诤聊聊。 可是两个人好像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没什么可聊的。 云诤从后视镜看到李思行数次欲言又止,笑了起来,问道:“云深妹妹平时在你面前,是不是特严肃?” 李思行摇摇头,又点点头,“有时候严肃,有时候不会。” “云深妹妹是和谁学的做菜?怪好吃的。”云诤偶尔吃过一次,很惊讶于云深连厨房活都会干。 李思行说道:“没人教,自己摸索着就会了。” “我听云深妹妹说,你做菜比她做得更好吃?”云诤从后视镜里面观察李思行。 李思行笑了笑,说道:“我做菜没师姐说得那么好,我只是爱做菜,做得还行。” 云诤笑了起来,“你看你,太谦虚了。下次我出去喝酒,叫上你,你去吗?” 李思行说道:“这得看我有没有时间。” “暑假还能没时间?你平时在忙什么啊?” 李思行说道:“忙着工作。” 李思行在江湖上,渐渐打出名气。 现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京州有个姓李的小伙子,正宗道门传承,而且还是大学生。出手多次,还没失败过。 这段时间,经人介绍,不少人慕名找上门来。 虽然因为李思行的年龄,有人打了退堂鼓。但是更多的人,却选择相信李思行。 于是乎,李思行暑假以来,一直在忙工作。今天都是推了两个客户,才能赶过来。 云诤好奇地问道:“你在做什么工作?” 李思行沉默了几秒钟,说道:“道术。” 云诤摇头,说道:“不懂。” 李思行心想,他不懂才好。 云深收拾了行李,从楼上下来。云深和李思行一起下车,迎了上去。 “云深妹妹,我帮你拿。” 李思行则沉默地接过云深手上另外一只行李箱。 云深看到李思行同云诤,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李思行说道:“他在问,我们做菜为什么那么好吃。” 云深笑了起来,“云诤哥哥,你天天下厨,要不了多长时间,也能做出一桌拿手的饭菜。” 云诤笑道:“我不行,我没这天赋。我一进厨房,我就抓瞎。” 云深随口问道:“那杨敏会吗?” 云诤点头,“杨敏会炒几个家常菜,还会做蛋糕,做点心。你们想不到吧。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她下厨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云深笑了起来。 三个人上了车,云诤做司机,开车前往研究生宿舍楼。 云诤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云深妹妹,都读研究生了,干嘛不住在外面,还要在学校里住?” 云深笑了笑,说道:“有时候在学校查资料,时间太晚了,我就可以直接住在学校。你不申请宿舍吗?” 云诤摇头,“我现在都住在杨敏那里。杨敏租的房子,就在学校外面,来回很方便。我就不占用学校的资源。” 云深笑道:“你这是舍不得杨敏师姐吧。” 云诤哈哈一笑,算是承认云深的说法。 研究生宿舍的门禁不严。 李思行和云诤一起,提起云深的行李,给送上楼。 这一回,云深还是住三楼。 三楼发视线好,不想等电梯还能走楼梯。 这一回,云深住320寝室。 云深申请的单间,进门就是卧室。 再往里面走,就是阳台,阳台左边厨房,右边洗手间。 以后云深可以在寝室里开火。 云诤参观了一下寝室,说道:“条件挺不错的,我都想申请一间。” 云深笑道:“你想申请,现在还来得及。要是晚了,就要等到期末,或是明年年初。” 云诤说道:“再看看吧。” 布置好寝室,云深做东,请李思行和云诤去学校外面吃饭。 吃饭的时候,很意外,又碰到了倪音。 云诤努努嘴,笑着问道:“云深妹妹,视频的效果还不错吧。” 云深点点头,“这回谢谢你。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要是被人发现……” 云诤打断云深的话,“发现不了。你放心吧,我做事很仔细的。” 云深没有多说什么。 一餐午饭,拉近了李思行同云诤两人的关系。 云诤和李思行称兄道弟,李思行连喝数杯。两人都喝大了。 云深当司机,将两人各自送回家。 先送云诤,然后再送李思行回闲云小区。 打开门,孙叔竟然在家。 孙叔一看,顿时问道:“思行怎么喝了这么多?快把他扶到卧室里去。” 云深扶着李思行,一边说道:“他和云诤喝酒,喝多了。第一次看到师弟喝这么多,我都担心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孙叔笑道:“没刺激,没刺激。哪有什么刺激。他这是累了太长时间,难得放松一次,就放纵了。云深,你要喝什么?” “茶水就行了。” 云深将李思行丢在床上,给他盖上空调被,然后来到阳台上。 孙叔泡了一壶茶,给云深倒了一杯,“这是刚炒好的茶叶,你尝尝味道。” 云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细细品味,点头,“不错。新鲜夏茶,味道甘醇。” 孙叔笑呵呵的,“楼下送的。我上次送了点药材给他,这回对方回了茶叶给我。” “楼下是做茶叶生意的?” 孙叔点头,“有自己的茶山,还有加工厂。一年四季,都能喝到新鲜的茶叶。云深,你喜欢品种?绿茶,黄茶,白茶,青茶,红茶,黑茶,他那里都有。” 云深笑道:“楼下生意做得挺大的啊。” 茶叶的种类的都饱含了,那他的茶山肯定小不了。 孙叔点头,“听他说,生意是挺好的。你想要什么茶叶?下次我拿药材和他换一点回来。” 云深想了想,说道:“都来一点吧。什么毛尖,黄芽,银针,乌龙,荔枝红茶,我都想喝。” 孙叔哈哈一笑,“行啊!改天我碰到对方,我和他说一声。” 孙叔接着问道:“你和黄玉芬约好的手术时间是明天吧?” 云深点头,“明天早上八点。” 孙叔关心地问道:“医院那边安排好了吗?” 云深点头,“明天我调休,不用上班。正好可以给黄玉芬做手术。” 孙叔点头,“那就好。需要什么帮助,你和我说一声。” “谢谢孙叔,我都安排好了。” 第二天,云深来到实验室。 实验室有三间最先进的手术室。 很多临床实验,都需要用到手术室。 黄玉芬早早地来到实验室。 见到云深,就迎了上去。 “云大夫,我一直按照你的要求服药。你看我身体,今天能做手术吗?” 云深观察了一下黄玉芬的脸色,“先到我办公室,我给你做一个检查。” 黄玉芬身边,还跟着一个瘦高瘦高的少年。 少年神情阴郁,一直都很安静。 听到黄玉芬询问手术,他的眼神也没变一下。 黄玉芬见云深注意到少年,于是说道:“云大夫,这是我儿子,黄海。我和前夫离婚后,就给孩子改了姓。黄海,快叫人。” 黄海是个沉默,又阴沉的少年。他朝云深看了眼,张张嘴,极为小声的叫了句云大夫。 云深点点头,对两人说道:“你们跟我一起来办公室。” 云深带着黄玉芬母子两人,来到地下一楼。 地下一楼当初遭遇破坏后,云深花钱重新进行了装修。 治疗室,手术室,都集中在地下一楼。 云深将黄玉芬带到检查室,先安排人给黄玉芬做个全身扫描。 云深从检查室走出来,就看到黄海坐在走廊上。 云深同他点点头,然后前往手术室做最后的准备。 黄玉芬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和云深的判断一致。身体机能也达到了比较良好的状态,可以上手术台。 护士们将黄玉芬推进手术室。 黄玉芬拉着黄海的手,说道:“你别担心我,云大夫的医术很高明的,我不会有事。等妈妈养好后,脸上的疤痕就没了。到时候妈妈就可以去给你开家长会。” 黄海很沉默,一直没有说话。 黄玉芬眼神一暗,心中很不是滋味。 正如云大夫所说,她误了儿子,也误了自己。 手术从早上九点钟开始,一直持续到中午一点钟。 黄玉芬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直接上了二楼东侧的病房。 黄海沉默地跟在医生后面,沉默地看着护士将黄玉芬放在病床上。 云深换了衣服,走进病房,叮嘱护士注意事项。 云深准备离开病房的时候,黄海突然出声叫住云深。 “云大夫!” 云深看着黄海。 “我妈什么时候能醒来?” 云深说道:“一个小时以后。你好好照顾你妈妈,她很快就能复原。” 黄海抬头看着云深,他的眼珠很黑,很大,仿佛整个眼眶都是黑眼珠,没有眼白。 想想那个模样,还挺吓人的。 “云大夫,我家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云深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头,说道:“听你妈妈说了一点。” 黄海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道:“那不是第一次。” 云深一开始没听懂,但她看到黄海的表情,她恍然大悟。 黄海是说,他爸爸对他的兽行,在出事的那天晚上并不是第一次。也就是说,早在出事之前,就已经有过? 云深微蹙眉头,“你妈妈知道吗?” “她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云大夫,我妈喜欢当鸵鸟,很多事情她都假装不知道,假装有一天人会变好。可是她却没想过,人都心都黑了,无论怎么洗都不可能洗白。” 云深看着黄海的样子,年龄应该不大,也就是十六七岁,应该正在读高中。 他在谈起他妈妈黄玉芬的时候,表情一直很冷漠。 像是在谈论无关的人。 第四卷 第387章 杀魔(二更) 云深坐下来,轻声问道:“你恨你妈妈?” 黄海平静地说道:“都恨。” 他恨爸爸,也恨妈妈。 云深皱眉,很明显黄海有很严重的心理创伤。 黄海的情况这么严重,黄玉芬竟然能够视而不见。竟然能够忍受丈夫暴力那么多年,才下定决心宰了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云深鄙薄黄玉芬。 黄玉芬在遭受暴力的时候,是不是总想着等到将来大家都老了,打不动了就好了。 是不是以为男人死的都比女人早,等到有一天老公死了,她就能像她婆婆一样,从暴力中解脱出来。 这期间,黄玉芬有真正替儿子想过吗? 有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孩子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她的老公,突然变得那样的暴力,何尝不是家庭环境造成的。 有她老公这个前车之鉴,黄玉芬却一直没有吸取教训。直到事情发展出了偏差,发展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云深看着黄海。 黄海的神情始终如一,那就是冷漠。 看谁都是一张冷漠脸。在他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情感波动。 就连黄海说恨的时候,云深也没在他脸上,眼中看到恨意。 似乎恨,只是一个状态,而不是情绪。 云深迟疑,沉默。对待黄海这种有严重创伤的少年,她一时间也没特别好的办法。 黄海看着云深,“云大夫,你觉着法院判我爸爸二十年,会不会太轻?” 云深对这个问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法院量刑,都是根据法律条文,还有犯罪事实。你爸爸很恶劣,但是还不足以被判死刑。据我所知,家暴致残妻儿的案件中,你爸爸的刑期,排在前十位。” 黄海突然笑了,笑容有些怪异。 或许是因为长期不笑的原因,突然笑起来,脸上肌肉很不自然的被拉扯,像是一个牵线木偶。 黄海看着云深,“云大夫,我有很重的疾病,我需要一点药,你能替我开药吗?” 云深皱眉,“你想要什么药?处方药,你需要先看医生,才能给你开药。” 黄海面色平静地说道:“氰化钾!” 云深吃了一惊。再看黄海,还是那个冷漠的少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黄海点点头,“我不想活了。” 这话根本就是忽悠。 一个人不想活,有很多种办法。谁会想到用氰化钾自杀?除非他是想杀人。 云深对黄海说道:“你还年轻,千万不要做傻事。” 黄海微微摇头,“我没做傻事。二十年,已经过去了三年。如果他上诉不成功,最多还有十七年就能出来。十七年后,我才三十多岁。等他出来后,他肯定会找上我。到时候,我能怎么办?不如早死早超生。” 这个死,到底是黄海自己求死,还是说他爸爸去死,值得揣摩。 黄海继续说道:“恶魔就在身边。不是他死,就是我死。他既然死不了,那便由我死。反正我也不想做他们的儿子。” 云深说道,“氰化钾没有,这是毒,不是药。” 黄海抬头看着云深,眼中第一次带上了情绪,疑惑的目光。 云深对他说道:“我可以给你开一点安神的药,仅此而已。” 黄海低下头。 云深对他说道:“你好好照顾你母亲。你要是真的想开药,一会就到我办公室来找我。” 说完,云深就走了。 云深走后没多久,黄海起身,跟随在云深身后。 云深坐在办公室内,上网搜索黄海父亲的消息。 黄海父亲姓肖,肖强,很普通的名字。 肖强在上诉,下个月就会开庭。 云深还查到,黄海到下个月十二号才满十六岁。 原来黄海还是个未成年。 云深皱眉,隐约懂了黄海的想法。 黄海敲门进来,“云大夫,我来开药。” 云深翻出一本书,书名叫做《药理大全》。云深将书随手放在桌子上。 云深问他:“你想开什么药?” 黄海摇头,“我不知道。云大夫,你认为我该开什么药?” 云深微蹙眉头,抓起手机,“你先坐一会,我出去忙点事情。我办公室的东西,不要乱翻。” 云深起身,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黄海静默了两秒钟,拿起放在桌上的《药理大全》,搜索目录,直接翻到毒药篇。 原来,配制毒药并不是那么难。 只是药材不好买。 黄海的记忆力非常强,他一页一页的往下翻。 多个毒药药方被他记在脑海里。 尤其是那种单独吃没有事,合在一起吃就成为剧毒的毒药配方。 云深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办公室。 书就摆放在老地方,看上去没有动过。 黄海还是原来的姿势,坐在椅子上。 云深多看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来。 这才发现,书并非没被动过。书下面的压着的处方签,角度有了微微的偏差。还有签字笔,被移动了五度。 云深心中了然。 云深轻声问道:“还要开药吗?” 黄海摇头,“谢谢云大夫,不用了。我没病。” 说完,黄海就走出了云深的办公室。 云深长叹一声,整个身体重量,全都靠在椅背上。 黄海的心思很重,而且目的很明确。 云深摇摇头,她有点恍惚,这一次她做对了吗? 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少年,却要背负这么多。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理应受到惩罚。 云深将书本收起来,然后走出办公室。 黄海就在病房内。 黄玉芬快要醒了。 云深走进病房,先检查了一下黄玉芬的情况,然后对黄海说道:“好好照顾你妈妈。还有,保重自己。” 黄海的眼睛黑得发亮。 他并非没有情绪,而是将所有的情绪都埋藏在了心底,轻易不会展露出来。 黄海对云深说道:“大后天,我要去看望我爸爸。” 云深挑眉,“时间来得及吗?” 黄海点头,“已经约好了,不能改期。如果改期,那就要等到三个月以后。” 三个月以后,他已经满了十六岁。 “没想到,你还会去看望你爸爸。值得吗?” 事情可能败露。搭上自己的一生,真的值得吗? 黄海看着病床上的黄玉芬,冷漠地说道:“值得!” 他若不死,他要如何活下去。 即便身在地狱,只要知道他已死,他的心方能安定下来。 云深能够理解黄海的想法。 肖强就是黄海心头的魔。 魔一日不除,黄海一日得不到安宁。 这辈子,他就完蛋了。 他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尤其是想到十多年之后,肖强就要被放出来,然后进入他的生活,他就快要疯癫,发狂。 与其在十多年后采取行动。不如在他未成年之前,果断地斩杀掉心头的魔。 即便为此失去自由,比起饱受伤害的心能够得到永久的安宁,这也值得。 云深朝病房外走去,经过黄海身边的时候,她拍拍黄海的肩膀,“保重自己。记得带手套,还有口罩。” 说完,云深就走了。 黄海奇怪地看着离去的云深,心中泛起一丝丝涟漪。 黄玉芬醒了。 云深替她清理了增生的疤痕,还替她修复了三根没长好的肋骨。所以全身上下,包括脸颊上,都包着纱布。 黄玉芬睁开眼,看到黄海守在床边,她很满足。 “你在啊!” 黄海嗯了一声,点点头。用棉签蘸水,涂抹黄玉芬的嘴唇。 术后六个小时不能喝水。 黄玉芬舔了舔嘴唇,对黄海说道:“再给我一点。” 黄海又用棉签蘸水,涂抹黄玉芬的嘴唇。 黄玉芬笑着说道:“云大夫告诉我,一个月之后,我脸上的疤痕就能消下去。你高兴吗?” 黄海没有回答黄玉芬的话,他像是一个陌生人,对黄玉芬的病情无动于衷。 黄玉芬神色一暗。 不过转眼,她又高兴起来,“等妈妈好了后,我带你出去玩。” “不用。我不想出门。” 黄海首次回应黄玉芬,便是冷漠的拒绝。 黄玉芬很尴尬,又很愧疚。 “妈妈对不起你。” 黄海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你只不过没那么爱我而已。” 说完,黄海走出了病房。 黄玉芬心中绞痛,儿子恨她,她都知道。 儿子恨她软弱,恨她自私,恨她毁了他的一生。这一切她全都知道。 当初警察调查的时候,她隐瞒了很多情况。 可是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啊。 黄玉芬扭头,一滴眼泪落下。 儿子恨她也好。 能恨,说明他的心还是活的。 之后两天,黄海一直守在病房内,照顾黄玉芬。 黄玉芬看着儿子,“快开学了吧。” 黄海微微点头,“明天我不能照顾你。我要出门一趟。” 黄玉芬顿时紧张起来,“你要做什么?” 黄海抬头看着黄玉芬,冷漠地说道:“去看他。” “你去看他做什么?不准去。” 黄海扭头,走出病房。 “你回来,你不要走。妈妈不能没有你啊。” 黄玉芬大吼大叫,惊动了护士。 护士赶紧跑进来,“黄玉芬,你不要吼了。你一吼,就会牵动脸上的伤口。你还想不像好了?云大夫和你说了很多遍,说话吃饭都要很仔细,很小心,尽量不要牵动伤口。你怎么总是不听。到时候你脸上的伤疤好不了,可别怪我们云大夫。” 黄玉芬喘着粗气,眼巴巴的望着门口。 黄海就站在门口,一直背对着她。 “不要走。”黄玉芬弱弱地恳求。 黄海没有回头,他只是说道:“你放心,明天下午五点钟之前,我会赶回来。” “你一定要去?” 黄海点头,“对,我一定要去。下个月就要重新开庭。” 言下之意,他一定要在开庭之前,再见那个人一面。 黄玉芬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去吧。只要记得回来就行。” 黄海离开了实验室。 云深站在窗户后面,看着黄海坐上出租车离去。 云深轻声一叹,一家三口全是悲剧。 从早上醒来,黄玉芬一直心神不宁。 她频频看时间,今天的时间为什么走得这么慢。 云深来给黄玉芬换药。 黄玉芬就问道:“云大夫,你说我儿子今天会回来吗?”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你担心你儿子出意外?” “我不知道。我就是心里头发慌。他现在应该已经见到了他爸爸吧。” 云深说道:“你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他不喜欢我给他打电话。而且他也不喜欢带手机。” 黄玉芬神色黯然。 云深轻声说道:“你别多想,安心养伤。这几天我观察,你儿子对你挺好的,很孝顺。” “真的吗?”黄玉芬眼睛发光,就像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云深点头,“当然是真的。要不你问问小护士们,她们都看到你儿子是如何照顾你。” “谢谢,谢谢云大夫。” 云深轻声一笑,“不用谢。好好养伤,不要胡思乱想。这样你的伤势才能好得快。” “我听云大夫的。” 云深在实验室一直留到晚上六点钟。 她打电话询问前台,“黄玉芬的儿子黄海回来吗?” “还没有。” 云深蹙眉,难道黄海出事了。 云深挂了电话,看着窗外。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只是有些时候,代价未免太惨痛了一些。 黄海没有按时回来,黄玉芬的情绪几乎崩溃,吵着要出去找儿子。 云深被叫到病房。 黄玉芬一见到云深,就抓住云深的手,“云大夫,你让我出去,我要找我儿子。” 云深问道:“你知道去哪里找他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云大夫,你让我出去吧。” “你出去后,就一定能找到你的儿子?你应该知道,你要是出去,你脸上,身上的疤痕就好不了了。” 黄玉芬迟疑了两秒钟,“我明白,我不怪你,真的。云大夫,你就让我出去吧。我没有儿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原来你活着的意义,仅仅只是为了儿子。” 云深轻叹一声。 黄玉芬不解地看着云深。 云深挥挥手,小术士们都推出了病房。 云深说道:“黄玉芬,你给了你儿子很大的压力,知道吗?你把你的未来,你的希望,你的下半身,全都寄托在你的儿子身上,试问有几个人能够承受?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少年。一个少年,从小就要背负另一个人的一生,这很可怕。” 黄玉芬张张嘴,没说话。 云深继续说道:“给他一点空间,让他自由呼吸一下,行吗?你儿子还可以有完整的人生,在大错还没有铸成之前,不要给他那么大的压力,也不要让他背负你的人生,行吗?” “我,我没有。” 黄玉芬弱弱的辩解。 云深摇摇头,“你有。” 黄玉芬眼神躲闪。 “有老公的时候,你就靠老公。没有老公,你就靠儿子。黄玉芬,你别忘了,你也是人,你有手有脚,你可以不用靠任何人。” 黄玉芬捂着脸,“云大夫,你别说了。我要去找我儿子,你不答应我也要走。” “那你走吧。你的伤好不了,你儿子就可以背负一辈子的愧疚,老老实实的守着你过一辈子。” 黄玉芬被震住。 病房门突然从门外打开,黄海就站在门外。 黄玉芬喜极而泣,“你终于回来了。” 黄海沉默地走进来,“路上耽误了时间。谢谢云大夫,没给你添麻烦吧。” 云深深吸一口气,说道:“回来了就好。陪你妈妈说会话吧。她一直很担心你。” “我知道。” 黄海对云深微微点头。 云深叮嘱黄玉芬,好好休息,别再吵吵闹闹,然后走出了病房。 第四卷 第388章 死亡(一更) 云深走出病房,关上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黄海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变得很冷漠,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黄玉芬眼巴巴地看着黄海,“吃饭了吗?” 黄海沉默地倒了一杯温开水,沉默地喝着。 黄玉芬也不见怪。 黄海走到哪里,她的目光就追到哪里。 “你见到你爸爸了吗?” 黄海放下水杯,目光直愣愣地看着黄玉芬。 没有感情,没有情绪波动,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黄玉芬浑身一哆嗦,连忙说道:“我不问了,我什么都不问。” 于是,忙黄海低下头,沉默地坐在病床边。 母子两人谁都没说话,病房内的气氛沉闷得让人窒息。 走廊上的动静越来越少,外面逐渐安静下来。 云深在办公室换下衣服,准备下班回家。 下楼的时候,碰到顾淮。 当初顾淮请云深介绍暑假工作,云深介绍了两个,一个是医药代表,一个是实验室打杂。 顾淮最终选择了实验室打杂。 “班长,忙完了吗?”云深主动打招呼。 顾淮拿着一叠资料,对云深说道:“还没。估计晚上八点能下班。” 云深说道:“注意休息。” 顾淮笑道:“没事,我身体很好。” 云深点点头,走出了实验室。 黄海站在窗户边,目送云深离去。 黄玉芬看着黄海的背影,“你,要不回家吧。” 黄海回头看着黄玉芬。 黄玉芬连忙说道:“我没事。明天一早你再过来。” 黄海点点头,脚步一抬,朝病房外走去。 黄玉芬很伤心。 她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儿子连象征性的关心和拒绝都没有,直接出门走了。 黄玉芬偷偷哭了一阵。 她当年也是大学生,书本上,社会上,该懂的道理她全都懂。 云深说的那些话,其中含义她全都明白。 可是她也没办法啊! 以前前夫在的时候,即便三天两头的打她,她好歹还能靠着前夫生活。心里头能有个念想,想着他有一天良心发现,不再打她。 如今前夫被关进监狱。人人都说她黄玉芬终于从魔窟里面解脱了。 解脱的只是她的身体。她的心始终还被关在笼子里。 没有前夫,她如今能靠的男人,只有未成年的儿子。 儿子不理她,没关系。只要能天天看到儿子,她就满足了。 黄玉芬紧紧的抓着被褥,她不能失去儿子。 儿子和她生活在一起,难道就没有自由吗?她有钱,有很多很多钱。这些钱她全都给儿子留着,只要儿子肯陪在她身边一辈子,替她养老送终。 云深说的那些话,全都是放屁! 黄玉芬咬着被褥,她只有儿子,她一定要牢牢地抓紧儿子。 连着几天,媒体上没有任何关于黄玉芬的前夫,肖强的消息。 前段时间,媒体上倒是提过一句,肖强提出上诉,即将开庭重审此案。 云深来到病房,查看黄玉芬的病情。 黄玉芬已经拆了纱布,伤口愈合得很好。 云深问道:“每天有按时换药吗?” 黄玉芬笑着点头,“谢谢云大夫,我每天都有按时换药。” “那就好。” 云深仔细观察了一下黄玉芬的脸颊。 疤痕增生没有了,新的疤痕长了出来。因为从手术开始就一直在使用促使疤痕愈合和祛疤的药,所以新长出来的疤痕颜色很淡,创面也很平整。 对于这样的效果,黄玉芬很满足。 虽然脸上依旧布满了疤痕,但是比起以前那个怪物的样子,已然好了上百倍。 只等疤痕消掉,她就可以露出完整的脸,出门见人。 到时候,她再也不用担心给儿子丢人。 云深对黄玉芬说道:“疤痕生长得很好。记住每天按时吃药,敷药,不要吃发物。还有,保持心情愉快,不要胡思乱想。” “谢谢云大夫,我会的。” 云深笑了笑。 黄海一直沉默地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 云深对黄玉芬说道:“你儿子很孝顺。” 黄玉芬很骄傲,眼睛发光,“我儿子是最孝顺的孩子。” 云深含笑点头,准备离开。 黄海突然问道:“云大夫,我妈妈什么时候能出院。” “再等两个星期。等你妈妈身上的疤痕真正长好后,就可以出院。” 黄海得到答案,继续沉默。 云深看着他,“注意休息,好好吃饭。别你妈妈还没出院,你又倒下了。” 黄玉芬一听,赶紧对黄海说道:“你去吃饭吧。我这里不用守着。” 黄海沉默地站起来,冷漠地说道:“我去吃饭。” 说完,他低着头就走出病房。 云深站在病房门口,很有深意地看着黄海的背影。 黄海没有动手? 不,不会的。 以黄海对肖强的恨意,有机会见面,怎么可能不动手。 吃过午饭,云深在办公室休息。 有人敲门,云深说道:“进来。” 房门推开,黄海就站在门口。 云深看着黄海,说道:“进来吧。” 黄海沉默的走进来,坐在椅子上,然后说道:“谢谢!” 云深笑了笑,“谢我做什么?” 黄海看着云深,说道:“谢谢云大夫治好我妈妈。” 云深仔细观察黄海,突然说道:“我看你似乎高兴了一点。是有什么好事吗?” 黄海嘴角微微一拉扯,似乎是想笑,却没有笑出来。最后他说道:“是有好事。” 黄海又沉默了几秒钟,才继续说道:“刚才接到监狱的电话,我爸爸死了。” “死了?” 终于死了吗?是不是毒杀?会不会查到黄海的头上。 黄海对云深微微点头,“已经确认死亡。” 云深手里拿着签字笔,在桌面上反复敲了几下,“我能问问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吗?” 黄海对云深说道:“监狱里的人也说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我爸爸常年喝酒,心情抑郁,肝脏和心脏都不太好。” 云深饱含深意地看着黄海,“这么说,你爸爸的死因,有可能是心肌梗塞,也有可能是急性肝衰竭。” 黄海微微摇头,“我不知道。监狱要委托司法机关解剖他的尸体,我没同意。” 云深沉默。 黄海也沉默。 最后还是黄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黄海说道:“死都死了,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得入土为安。若是答应解剖,那就是死无全尸。在我们老家,是属于很惨的下场。” 云深面色平静地问道:“这件事得由你妈妈和你奶奶做主吧。” 黄海突然冲云深一笑,笑容很僵硬,“我妈听我的。我奶奶思想保守,她绝不可能答应解剖。” 云深也笑了起来,“那,我该说一句‘节哀’?” 黄海说道:“云大夫想说什么都行,我都爱听。” 黄海在一起笑了起来。这一次,笑容比之前要正常很多。 云深看得出来,他的笑发自内心。 云深说道:“你爸爸已经过世,以后和你妈妈好好生活。” 提起黄玉芬,黄海神色一暗。 他点点头,“我会照顾好我妈妈。云大夫,这些日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妈不会好起来,我或许也已经死掉。” 云深摇头,肯定地说道:“你不会死。” 黄海有很深的心理创伤。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选择自杀,他一定会在自杀之前,杀掉所有伤害他的人。 父亲,母亲,奶奶,或许还有别的冷漠的人,每一个人他都不会放过。 不过看到黄海眼中的笑意,云深欣慰一笑,黄海心头最重的那个包袱已经卸掉了。 他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意义和希望。 能选择活,他一定会活的好好的。 云深鼓励道:“好好生活。若有必要,去看心理医生,早日走出阴霾。” 黄海点点头,“多谢云大夫。不过我不会去看心理医生。因为心理医生治不好我心头的病,我的病只有我自己能治。” 说完,黄海站起来,对云深深深一鞠躬,然后转身离去。 云深站在窗户边,双手插兜。 她有点替黄海担心。 这样一个饱受心灵伤害的人,真的能凭他自己治好心里的创伤吗? 肖强的死,没有报道出来。 家属不追究,这种事情一般不会闹大。 是黄海替肖强收的尸体,也是黄海押车,亲自送肖强回到老家下葬。 两个星期后,黄玉芬出院。 肖强从老家赶了回来,亲自来接黄玉芬。 黄玉芬脸上洋溢着如释重负,重获新生的笑容。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她脸上的疤痕已经淡了很多。 不用再刻意用头发遮脸,也能出门见人。 当然,想要脸上和身上的疤痕彻底消掉,还要坚持长期涂抹云深自制的祛疤药膏。 至少要坚持一年以上,才能让所有的疤痕真正淡去。 到时候,最次的结果,就是原本疤痕的地方,留下一个浅浅的白色印子。 最好的结果,脸上什么痕迹都没有,完全恢复原状。 当然,想要到达最好的效果,这一年,病人必须严格管理自己的生活。严格忌口。 任何发物,任何深色的食物都不能吃。 没有多少人能真正管住口腹之欲。 所以,多半情况,脸上还是会留下一个白印子。 云深亲自送黄玉芬出院。 这也是云深最后一次见黄玉芬。 黄玉芬握住云深的手,“云大夫,太谢谢你了。没有你,我就没办法获得新生。” 云深轻声一笑,说道:“回去后,按照医嘱服药,每天坚持。一年后,你脸上的疤就会全部消掉。” “谢谢云大夫。我一定严格遵守你的医嘱,半点不敢马虎。” “那就好。上车吧,” “云大夫,那我们走了。” 云深挥挥手,同黄玉芬告别。 黄海站在车门前,凝视云深,目光久久不肯移开。 云深同黄海笑了笑,让他赶紧回家。 黄海也笑了笑。笑容很短暂,转眼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 …… 8月30日,云深回到学校报到。 办完手续后,云深来到317寝室。 寝室三个人竟然都在。 许文静见到云深,猛地扑过来,紧紧地抱着云深的腰。 “云深,你搬走了,我们怎么办?” 云深笑了起来,“当然是凉拌啊。” “云深,你好没良心。” 云深在许文静的脸上戳了一下,“少来。你暑假这是去哪里改善伙食了?” 整个暑假,许文静没瘦下来,反而还胖了点。 一听这话,许文静顿时哀嚎起来。 “别提了。我发现过了二十岁,想要减肥,越来越难。而且还有越减越肥的趋势。” 钟璐呵呵一笑,“谁让你平时不控制饮食,整天胡吃海塞。你要真想减肥,就得学我。晚上过了八点钟,什么都不吃。喝水也只喝白开水。还有,一日三餐都少吃点。以你的体重,你的食量至少要减半才行。” “减半n?你让我死了算了。” 许文静痛苦哀嚎,捏着身上的肥肉,很是心塞。 每次发胖,不胖别的地方,就专胖脸,还有腰。 现在她都找不到几件合适的衣服穿。还有,她感觉自己的脸,即将成为大饼脸。 云深问朝钟璐看去。 钟璐去了一趟国外,这是越来越水灵了。 云深撩起钟璐的下巴,“这是被滋润了?” “瞎胡说。”钟璐笑了起来。 许文静嗷呜一声叫唤,“钟璐,你谈恋爱了吗?” 钟璐媚眼含春,掷地有声地说道:“没有。” “别骗我。我看你这样子,就是谈恋爱了。” 钟璐甩了个白眼给许文静,“我要是真的谈恋爱了,我一定把人带出来给你们过目。到时候云深你也过来。” 云深笑了笑,“好啊!我现在在内科实习,工作没那么忙。” 看样子,钟璐和萧训的事情应该成了。 钟璐拉着云深到阳台说话。 云深笑笑,看着她,问道:“你和萧训成了?” 钟璐得意一笑,点点头,“成了。” “恭喜你,终于脱单。” 钟璐咬着牙,“云深,你看我,真的很明显吗?” “一看就知道是恋爱脸。” 钟璐趴在阳台上,“我觉着现在很幸福。即便我家里面还有那么多狗屁事情没能解决,依旧不能阻挡我有一颗好心情。” 云深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刚恋爱的人都这样。你家裴训对你好吗?” “好是好,只是一涉及到读书,就特别严格。你知道吗,他最喜欢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老喜欢管我。不过那时候他最帅。” 说完,钟璐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她这是秀恩爱啊。 云深笑道:“有这样一个男朋友,挺好的。” 钟璐拉着云深的手,“云深,我在国外的时候听说了一个八卦。好像是裴训的堂哥,惹了你们医院一个实习生,还在医院里吵架,是真的吗?” 云深点头,说道:“你是说裴二?这件事是真的。裴二是裴副院长的儿子,论关系,他是裴训的堂哥。裴二同一个实习生谈恋爱,后来闹翻了。没想到你在国外都听说了这件事。” “是裴训家里打电话给他,我顺耳听了几句。这件事影响很恶劣吗?” 云深点点头,“影响有点大。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好长时间,现在医院里已经没人提这件事。裴训让你来问的?” 钟璐摇头,“是我自己想问。那天,裴训接了电话,脸色特别难看。还偷偷骂了一句蠢货。” 云深大笑起来,“告诉裴训,人家裴二公子可不傻。” 在医院里带着小美女,和倪音争吵哪一出戏,可是裴二静心策划,亲自表演。 表面上看,裴二坐实了渣男的称号。 可是却摆脱了戴绿帽的风险,还将裴家摘了出去。 后来又曝光视频,手段那是一出接一出。 裴二耍的这一手,又快又狠,将倪音永远钉在了耻辱柱上面。 即便过个几十年,有熟悉倪音的人,依旧记得那天的事情。 倪音注定要背负一个不名誉的名声过一辈子。 第四卷 第389章 威胁(二更) 今天开学,寝室四个人一起出门吃饭。 邓芳芳说她已经辞掉了夜店的工作。 需文静好奇地问道:“邓芳芳,你在夜店推销酒水,赚了多少钱?” 邓芳芳低头笑了笑,小声说了一个数字。 “哇,这么多?比我在我爸妈的诊所打工,挣得还要多。” 许文静夸张地叫了起来。 邓芳芳在夜店,七月提成四千,八月提成还没发,不过已经算得出来,提成有九千。 两个月加起来一万三,扣掉学费,剩下的钱足够邓芳芳一个学期的生活费。 邓芳芳笑道:“今天中午我请客,我答应过你们。” 许文静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云深问邓芳芳:“你辞了夜店的工作,药房的工作你还继续做吗?” 邓芳芳点头,“我会继续做下去。我希望药房的工作,我能做到毕业。” 云深点点头,“那就安心好好做。这个暑假,黄国栋帮了你不少忙,记得对他说一声谢谢。” 邓芳芳说道:“我知道。我会谢谢他。” 吃过午饭,云深回到医院。 杨敏脚上一踩,轮椅滑到云深跟前,“现在有个大八卦,要听吗?” 云深挑眉,“什么大八卦。” 刚来医院的时候,大家都很正常,没看出有大八卦的样子。 杨敏靠着云深,对她说道:“倪音要和老徐结婚。” “疯了吧!”云深意外。 杨敏哈哈一笑,“你也吓到了吧。消息从外科那边传过来的,说得有鼻子有眼。诶,你知不知道,倪音请假半个月,没去打胎。” 云深点头,“我知道她没打胎。看她的肚子,我就自动她没打胎。” “你厉害,光看一眼肚子就知道。”杨敏对云深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接着,她又说道:“我是看不出来。我是听我妇产科姐妹说道,说倪音去她们科室拿药,安胎药。” 云深嘲讽一笑,“倪音这一胎很稳,根本不需要安胎。她跑到妇产科拿药,我估计她是想用这个方式告诉所有人,孩子还在,她没打胎。” 杨敏好奇,“她留下孩子,如今又传出她要嫁给老徐,你说她到底图什么。” 云深想了想,说道:“要么图人,要么图钱,要么就是想为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爸爸。你说倪音属于哪一种?” 杨敏顿时笑了起来,“那肯定是图钱。以倪音的的眼光,肯定看不上老徐那个老男人。老徐长得又矮又丑,实在是没有值得让人看上的地方。至于说为了孩子找个爸爸,更是瞎扯。倪音那么自私的女人,怎么可能为了孩子牺牲自己。只能是图钱。云深,京州世家你了解,老徐他们家里是什么条件?” 云深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老徐他们家是小地主。你知道现在京州的地价蹭蹭的往上涨,老徐家的土地虽然少,又都是在郊外,但也跟着水涨船高。预估,他们家那些地,应该能值一两亿。要是继续捂在手里,捂个三五年,地价肯定还会上涨。” 杨敏了然一笑,“难怪了。倪音家里就是普通家庭。她要是跟了老徐,摇身一变,就成了亿万富婆。这样的好事,她肯定不会放过。” 云深问道:“老徐和徐夫人的官司打完了吗?两人有没有离婚?” “官司还在打。对了,徐夫人至少还要分一半资产。能留给老徐的可不多。” 云深摇头,“不是这么算的。老徐家的地,是祖产,不是夫妻共同财产。徐夫人能分房子,分钱,分其他物业,祖产基本上没可能分走。除非她儿子主张分家。” 杨敏粗略算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倪音只要嫁了老徐,就能得到一笔钱。以倪音的性格,我估计老徐肯定对她承诺了什么。否则倪音怎么可能把孩子留下来。” 云深笑了笑,说道:“你都说了倪音图钱,老徐自然是给倪音许诺了钱。” 杨敏笑了起来,“他们外科天天都这么热闹,哪里像我这么内科,天天这么冷清。” 云深翻着病历记录,一边说道:“你不是去了住院部轮转吗?住院部不忙?” “天天都是化疗,放疗。看着那些癌症病人那么惨,我心里头怪难受。我和伍坤换班,让他去住院部。” 杨敏拿起飞镖,击中中心。 外科大楼。 倪音躲在楼梯间,给老徐打电话。 电话接通,她语气非常严厉地质问老徐,“老徐,你答应我的一千万,什么时候到账?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老徐在电话那头叫苦连天,“倪音,你都知道的,我正在跟家里的黄脸婆打官司。黄脸婆阴得很,到法院申请冻结我所有资产。我现在连吃饭,都要找同事借钱。” 倪音深呼吸,才能控制自己不骂人。 倪音问道:“你和你老婆的官司,什么时候才能打完?” 老徐很鸡贼,“这个可说不定。有可能一个月,也有可能半年,甚至一年都有可能。你不知道,黄脸婆心黑手辣,她想让我净身出户。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肯定要和她争啊!” 倪音怒气冲冲,再也压不住怒火,“老徐,你是不是在耍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预约手术,做流产。” 老徐赶紧说道:“别别别,千万别做傻事。宝贝,你是知道我的,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骗你。可是我现在真的没钱,你等我和黄脸婆打完离婚官司,好不好?” 倪音大怒,“不好!等你打完离婚官司,谁知道猴年马月。万一我孩子都生下来了,你他M的还在打官司,我怎么办?老徐,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不管你是借也好,还是偷也好,一个星期后我一定要见到那一千万。否则我就去把你的孩子打掉。” 老徐焦头烂额,“倪音,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我的情况你都清楚,我现在哪里去找一千万。” 倪音怒吼老徐,“你给我闭嘴。一分钱不出,就想让我给你生儿子,老徐,你真当我倪音是刚入社会的小姑娘,万事不懂。你随便几句话,就能把我哄得团团转?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而言之,我要见到一千万。否则你从哪里来,给我滚回哪里去,老娘不伺候。” 话说完,倪音就挂了电话。 气死她了! 老徐这个王八蛋,先用一千万稳住她,现在又开始叫苦。 特么的,全都是套路。而且还是一套接一套。 向来都是她倪音套路别人,什么时候轮到老徐这个王八蛋来套路她。 倪音冷冷一笑,老徐不给钱,那她就让老徐吃不了兜着走。 天星苑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 前几天,秦潜正式搬进了天星苑。 云深也搬了一点行李进去。 两个人就开始了非正式同居。 天星苑八号院。 吃过晚饭,云深坐在躺椅上看书。 秦潜就坐在藤椅上。 两人前面放着一张小茶几。茶几上面放着一壶茶,两个茶杯,还有一碟点心。 云深在看一本刑侦小说,秦潜在看一本哲学思辨。 两人突然同时抬起头,相视一笑,无需一句话,一个眼神,自有默契。 秦潜问道:“好看吗?” 云深点头:“逻辑严明,条理清晰,作者很擅长布局。每个案子的真凶,都出乎人的意料。往往最没有嫌疑的人物,最后却偏偏是凶手。这位作者,算是推理布局的高手。” “评价这么高,我倒是要看看。”秦潜说道。 云深笑了笑,“小说里的案子,肯定没有你在特勤局办的那些案子来得精彩。要不,你把你过去办的案子,加工一下,也写成小说。” 秦潜笑着摇头,“要让你失望了。离开了特勤局,特勤局的任何事情,我依旧要保密。最低期限三十年。三十年到期,视情况而定,该保密的会继续保密。能公开的,倒是可以写出来。” 云深说道:“可以不写特勤局的案子,但是你可以结合你的工作,写一本刑侦推理小说。” 秦潜摇头,“工作限制,不能写书。加上平时太忙,也没时间写书。云深,你要是想写,我可以给你当顾问。” “你是说,让我来写刑侦推理小说?”云深意外。 秦潜点头,“对啊。你来写,我为你提供专业技术顾问。” 云深笑了起来,连连摆手,“我可从来没想过写书。” “可以试一试。人生就是不断的尝试。” 云深若有所思,想了想,说道:“我再考虑考虑。” 两人又都安静下来,各自捧着一本书翻看。 云深看得小说名叫《天网》,目前正连载于云诤旗下的文学网站,汤圆网。 汤圆视频,汤圆网,云诤这是和汤圆干上了。 刑侦推理题材,在网络小说这一块,其实属于冷门。写的人不多,能写好的那更少。 但是这本《天网》,从一开始就受到这类读者的喜爱。 网站也不吝啬推荐,轮番大推荐,这本书终于在十五万字,第一个案件结束的时候起飞。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上架销售,销售破悬疑类小说记录。 网站拿下图书版权,在这本书连载到四十万字的时候出版了第一册和第二册。 云深现在看的就是第一册。 小说目前还在连载,持续火热。也给汤圆网拉了不少流量。 于是,云诤动了心思,想要拿下这本书的电视电影版权,由汤圆视频组建剧组,自己拍摄这部小说。将他拍成一部高质量的刑侦电视剧。 听到云诤的计划,云深就知道云诤的野心很大。 云诤想要将汤圆视频做成业内老大,不仅要有过硬的综艺节目,还要有过硬的自制剧。 只要剧目质量好,就能为网站拉来大把的流量。 就算一百个流量,只有一个流量会变成网站的会员,这也是极为难得的资源。 现在视频网站之间的竞争,就是争流量,争会员。 视频网站,还可以靠会员充值赚一笔钱。 云诤有了这个想法后,第一时间找到云深,将这本书推荐给云深。希望云深能给他一个中肯的建议。 云深看书看得很仔细,每一个细节,她都会去揣摩,甚至自己画关系图谱,分析凶手。 秦潜看见云深看本小说,还拿着笔写写画画,顿时笑了起来。 秦潜来到云深身边,抱起云深坐下来。然后云深就只能坐在他的腿上。 秦潜拿起云深画的关系图谱。 云深笑着问道:“能看出谁是凶手吗?” 秦潜拿着关系图谱,一个个分析。 最后他指着关系图谱外圈的妹夫,“这人是凶手?” 云深瞪大眼睛,“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提前看了结局?” 秦潜笑着摇头,“这种程度的推理,对我来说很简单。” 简单个毛线。 云深花了好长时间,推理错了好几个凶手。翻了最后结局,才知道凶手是谁。 你妹的,秦潜只看了关系图谱,就知道谁是真凶。 云深咬咬牙,“你真这么厉害?” 秦潜笑着点头,有那么点洋洋得意。 老婆,快来夸我吧。 云深翻着书,然后问道:“那个保安是怎么回事?” 秦潜皱眉思索,“有两种可能,保安和妹夫是老乡。还有一种可能,保安和妹夫有金钱来往。” 云深皱眉,“你真是神了。妹夫和保安的确是老乡,两个人的确有金钱来往。妹夫杀人,保安帮忙分尸弃尸。事后,妹夫用钱堵住了保安的嘴。中间还写到,妹夫有一次对保安动了杀心,已经准备好了毒药。然后当他听说保安的老婆刚给他生了个女儿,然后妹夫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你觉着这个情节合理吗?” 秦潜想了想,说道:“在我调查的案子里面,这种情节完全不合理。当然,我调查的那些人,都是穷凶极恶。别说一个保安,就是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敢杀。但是把这个情节放到普通人犯罪来衡量,这个情节是合理的。” 云深继续翻书,又问道:“这起犯罪,还有一个帮凶,你猜是谁?” 秦潜看着关系图谱,“死者是工程师,但是好赌,和妻子分居。胸口贯穿伤,伤及肺叶,心脏,心动脉,这是致命伤。但是死者死之前,还遭遇过暴打,被人割断了两根跟腱。现场勘察也证实不止一个人。除了妹夫外,另外一个人应该是死者手下的员工吴。” 云深看着结局总结,“你真是神了!员工吴通共只出来三章,而且只说了十几句话,你怎么判断他是帮凶。” “你上面写着啊,先是学医,后来换了专业,改学计算机。家里有当兵的哥哥,学过军体拳。这些都符合帮凶的的特征。” 经过秦潜一分析,云深连连点头。 然后云深下结论,“你该去写刑侦推理小说。” 秦潜笑道:“你来写,我来帮你提供专业意见。” 云深摇头,“先不说这个。” 云深拿起第二册,“你先走开,我来画关系图谱,一会你来猜真凶。把手机先交给我,免得你上网找答案。” 秦潜刮了下鼻子,“这种程度的推理,我还需要去网上找答案?老婆,你是不是太小看我?” 云深挑眉一笑,“我不管,把手机交出来。” 秦潜老实的交出手机。 云深和秦潜分开,开始她的推理游戏。 秦潜笑了笑,没想到云深这么喜欢推理游戏。看来,以后又多了一个一起玩耍的项目。而且在家里就可以玩。 云深构建好了关系图谱,然后将图谱交给秦潜,“告诉我,谁是凶手?” 秦潜仔细看了看,琢磨了一会,说道:“同寝的厨子。” “他有不在场证明。” “不在场证明可以伪造。” 云深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你错了。凶手不是同寝的厨子。” “不是?” 秦潜重新开始琢磨。 琢磨一番,秦潜说滴:“我还是认为,厨子的嫌疑最大。” 云深笑着摇头,“关系图谱里面少了一个人,你猜是谁?这回我增加难度,看你还能不能猜出来?这个人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但是他才是真凶。直到大结局,才揭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和厨子有联系?” 云深点头。 秦潜琢磨了一下,“两种可能,厨子被人栽赃陷害。还有一种可能,厨子有个双胞胎兄弟,但是两人应该从小没生活在一起。” 云深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潜。 秦潜挑眉一笑,“我说对了?” 云深点头,“厨子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婚。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跟着母亲出国。两兄弟从此失去了联系。厨子在酒楼当厨师。 偶然机会,厨子的双胞胎弟弟发现了厨子,但是没有相认。厨子的弟弟在做一件事的时候,被厨子的同寝室友撞破。厨子的弟弟于是动了杀心。他假扮成厨子,杀了厨子同寝的室友,栽赃给了厨子。” 秦潜笑道:“第二个故事,比第一个故事有意思。” 第四卷 第390章 太脏(一更) 之前找云深开药的那位老人家,推着她的老伴,来到安和堂。 孙叔赶紧到门口迎了迎。 “大姐,你来了。” 婆婆笑呵呵的,“你们老板在吗?” 孙叔点头,“在。今天她轮休,知道你要来,特意赶了过来。小云,胡婆婆来了。” 云深从库房里走出来。 “胡婆婆,你来了。这是胡大爷?” 胡婆婆笑呵呵的,“这是我老伴。云大夫,你上次开的药,我老伴吃了后,都能坐起来了。” “真的吗?” “真的,真的。这不,我今天特意推他过来,请云大夫亲自给他看看。” 云深走上前,搭手诊脉。 胡大爷五年前得了偏瘫,后来又得了老年痴呆。 生活不能自理,也不记事。活得浑浑噩噩,每天都只能躺在床上。 家里请的保姆,只负责做饭,搞卫生,不负责照顾胡大爷。 这年头想要请一个负责任,有耐心的护理,真是难如登天。很多时候,有钱都请不到一个合适的。 所以,照顾胡大爷的重任,就全落在了胡婆婆身上。 胡婆婆一大把年纪,自己一身是病,还要照顾老伴。人是可见的苍老下去。才刚过七十,和同龄的老姐妹们相比,面相整整老了十岁。 好在她遇到了云深。 云深第一次给她开的药,不仅改善了她的身体,而且还替她省了药费。 云深第二次替她老伴开的药,让病情一直没有好转的老伴终于能够坐起来。 胡婆婆紧张地看着云深,“云大夫,我老伴的身体怎么样?” 云深松开胡大爷的手腕,对胡婆婆说道:“得重新开药方。上次没有诊脉,我给大爷开的药方相对而言非常保守。这次可以用比较猛一点药。” “那,那药费贵吗?” 云深估算了一下,说道:“每副药多二十元。老人家,你看要开吗?” 胡婆婆问道:“能继续用上次的药方吗?” 云深说道:“上次开的药方,可以继续用。但是最多只能用半年,就必须换药方。因为上次的药方,已经不适合大爷的病情。老人家,你考虑一下,到底是用老药方,还是新药方。” 胡婆婆有点纠结,“云大夫,新药方要用多久?” 云深说道:“一次一个疗程,一个疗程两个月,共二十副药。” 胡婆婆还在犹豫。 孙叔站出来说道:“大姐,听我老板的。我老板不会骗人。她说要改药方,那肯定是新药方更适合大哥的病情。你也希望大哥的病能够早点治好吧。” 胡婆婆叹了一声,“他这病,怕是治不好的。只希望他脑子能好使一点,拉屎撒尿之前,知道说一声。” 云深说道:“老人家,我开的药方,对大爷的病肯定有帮助。不敢说完全恢复,恢复三四成是绝对可以的。” “真的?”胡婆婆紧盯着云深。 云深点头,“自然是真的。你看上次我给大爷开的药方,是不是有了效果?” “对对对!我真是老糊涂,竟然还不相信云大夫。云大夫,你开药方吧。没副药贵二十就二十。老头子有退休金,有医保,吃药还是吃得起的。” 云深点头,提笔开药方。 药方一式两份。 一份交给胡婆婆,一份交给黄国栋,让黄国栋抓药。 云深看着胡婆婆,“老人家,你的药还在坚持吃吗?” “吃,每天都吃。自从吃了云大夫开的药,我这身体结实了很多。” 云深笑道:“我再给你诊个脉吧。” “好啊!云大夫诊脉,我是绝对相信。” 云深搭手诊脉。 之后,说道:“老人家,我给你重新开一个药方,上次的药方需要减两味药材。你不用担心,新开的药方比上次的药方,每副便宜七块钱。” “真的啊?” 胡婆婆意外之喜。 云深提笔写药方,一边说道:“是真的。你还要坚持吃药,身体会越来越结实的。” “谢谢,谢谢云大夫。云大夫,就你这手医术,国手也当得。” 云深笑道:“不敢当。我离国手还差的远。” 云深给胡婆婆开了药方,这一回,她将药方交给邓芳芳,“芳芳,你给婆婆抓药。动作麻利一点。” 邓芳芳接过药方,先看了眼,然后开始抓药。 她和黄国栋碰上。 黄国栋客气礼让,“师姐,你先抓。” 邓芳芳顿了一下,接着自嘲一笑,沉默地抓药。 黄国栋和邓芳芳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黄国栋主动拉开了同邓芳芳之间的距离,不再往邓芳芳身边凑。 邓芳芳心里头极为难受。 黄国栋喜欢她的时候,她不在意。就当黄国栋是个备胎。 如今黄国栋收回了感情,邓芳芳又想牢牢抓住黄国栋,不让他离开。 可是,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邓芳芳有时候会主动靠近黄国栋,黄国栋则会立马避开。 黄国栋的态度很坚决,他已经不喜欢邓芳芳,至少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所以他不会和邓芳芳玩什么暧昧游戏,没意思。他又不是渣男。 云深扫了眼邓芳芳,黄国栋两人,不关心他们两人的感情生活,只要别耽误工作就行。 黄国栋先抓好药。 怕老人家有时候犯糊涂,云深在每个药包上都贴上服药禁忌,服药的量和时间。 二十包药,装在塑料袋上,交给胡婆婆。 “老人家,这是大爷的药,您请收好。” “谢谢云大夫。云大夫,我有好多老姐妹,以后她们生病,我都把她们介绍到你这里来。” 云深含笑说道:“谢谢老人家。” 孙叔则说道:“大姐,你和你的老姐妹们说好了,如果要找我家老板诊脉的话,得周末过来。我家老板,只有周末两天,才能抽出时间。” “明白,明白。”胡婆婆笑呵呵的。 邓芳芳也抓好药,云深照旧在每个药包上贴上用药须知。 胡婆婆刷卡付账,“云大夫,老孙头,我先走了。” “老人家,您慢走。” “大姐,有空过来玩。” “一定一定。” 送走了胡婆婆。药店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买药的病人。 邓芳芳和黄国栋一直都在忙。 云深小声询问孙叔,“他们两个没影响工作吧?” 孙叔笑道:“都挺好的,没影响工作。小年轻的感情,都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云深点点头,“那就好。” 如果这两个人因为感情矛盾,在上班时间闹出是非,影响药店的形象,云深只能狠心辞退一个人。 此时,一个带着帽子,墨镜,穿着时尚的年轻女自走进药房。 她直奔柜台,“请问云大夫在吗?” 云深挑眉,打量眼前的女子。 大约二十五六岁,戴着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依旧看得出来肤色白皙,嘴唇涂着高档口红,身上还喷了香水,香味很淡。 云深闻了闻,这味道,像是秦潜送她的限量香水。 据云深了解,限量香水,在国内只发售了一千瓶,不到十分钟,就被订购一空。 云深有点好奇,眼前这位女子,是哪一位购买限量香水的主顾。 年轻女子穿着某高定奢侈品今年的秋冬新款,肩膀上还挎着一个价值十五万的包。 云深对女子点点头,“我是云大夫。” 女子显然被云深的年轻给震住了,“你,你这么年轻?” 云深笑了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来看病。”年轻女子小声说道。 云深问道:“冒昧问一句,你怎么会知道我?” “我听人说的。说你什么病都能治。” 云深了然,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年轻女子左右看了看,面露为难之色。 云深说道:“你跟我到治疗室。” 年轻女子顿时如释重负。 邓芳芳和黄国栋都看着这位新来的病人,一看就是美女。身材高挑,几乎和云深差不多高。颜值肯定在线。 黄国栋歪着头打量,越看越觉着有点眼熟。 黄国栋凑到孙叔跟前,“孙叔,刚来那病人,你看清楚了吗?” “你这小子,不做事,天天打听病人的八卦,不想哈。” 黄国栋连忙说道:“孙叔,你误会我了。刚才那个病人,我怎么看着像明星。” “哪个明星?”没想到孙叔也有一颗八卦的心。 黄国栋摇头,“想不起名字,就觉着有点眼熟。” “她叫卢晓婵。我看过她演的电视剧,不过已经好多年没听到她的消息。” 邓芳芳突然走过来,替黄国栋解惑。 黄国栋本想避开邓芳芳,不过此刻他更关心那个女的。 黄国栋听到卢晓婵的名字,猛地拍自己脑袋,“没错,就是卢晓婵。得有三四年没看她出来了吧。她怎么会跑到我们这里看病?有病不知道去大医院吗?” 好奇怪! 邓芳芳怼了黄国栋一句,“云深名声在外,有人慕名而来,很奇怪吗?” 黄国栋看了眼邓芳芳,没搭话。 邓芳芳觉着很无趣,自顾自忙去了。 黄国栋拿出手机,查卢晓婵的新闻。 离现在最近的一个新闻,还是两年前,卢晓婵谈恋爱了。后面,就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卢晓婵最后一部片子,也是四年前拍的,很火。 按理说演员应该趁热打铁,趁着热度起来后,赶紧接拍新片,上综艺真人秀。 但是卢晓婵没有。拍完那部大火的片子后,她就消失在电视上。诡异得很。 黄国栋同孙叔嘀咕,“卢晓婵不会是被哪个大富豪包养了吧。” 拍戏多辛苦啊。哪有包养来得轻松。 随随便便一个月入账几百万,比拍戏爽多了。 孙叔对黄国栋说道:“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要是网上曝光卢晓婵来我们这里看病,云深肯定抽你。” 黄国栋连忙笑着解释,“孙叔,我就是随便八卦一下,绝不往外面传。” 治疗室内。 云深将门关上,问道:“哪里不舒服?” 卢晓婵取下墨镜,帽子,露出真容。 云深挑眉,卢晓婵这张脸很眼熟。当年那部电视剧真的很火,像云深这种不看电视剧的人,都难免在电视上扫到两眼。 不过云深没有揭破卢晓婵的真实身份。 卢晓婵小声说道:“我下面不舒服。我自己买了很多药,一直治不好。云大夫,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深说道:“躺上去吧,把裤子脱了。” 云深极少接诊妇科病人。 很多有妇科炎症的人,来药房都是买了药就走。主动要求看医生的人很少。 在青山县如此,在京州同样如此。 云深虽然看妇科看得少,但是该懂的都懂。判断病情,完全没问题。 卢晓婵脱了裤子,躺在病床上。 云深戴上手套,口罩,替卢晓婵检查。 云深一看到患处,顿时大皱眉头。 她取下手套,丢在医疗垃圾桶里面,对卢晓婵说道:“淋病,去医院治吧。” 这种病,云深完全不想碰。 卢晓婵一脸懵,“云大夫,这不可能吧。” 云深转过身,看着卢晓婵,“要不要我拍照,然后翻书给比对比?” 卢晓婵连连摇头,“不,不用。” “你的病很严重,去医院住院治疗。让医生给你查个血,看看有没有感染上其他性别。” 卢晓婵呆愣愣地坐在病床上,“云大夫,你不能帮我治吗?” 云深指着治疗室,说道:“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很简陋,没办法帮你治。” “但是我听说你有个实验室,实验室的设备是最先进的。而且实验室还有很多新药,可以治疗很多绝症。” 云深面无表情地看着卢晓婵,“实验室的药,都没有经过临床实验,也没有经过药监审批,那些药都不能用。也治不了绝症。你不要听信外面那些人胡说八道,都是无中生有。还有,我的实验室是用来做实验的,像你这样的病症,实验室没地方安置。你还是去医院吧。” 卢晓婵着急,“我,我不去医院。我要是能去医院,我早去了。云大夫,求求你,你帮我治吧。我是没办法,才找到你这里。你要是不帮我治,我就只能等死。” 云深看着卢晓婵,冷漠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能去医院?因为你是明显?” “不,不是的。我不能去医院,不是因为我是明星。因为,因为我是偷跑出来的。” 云深皱眉,“你被人绑架了?还是你家里人囚禁了你?” 卢晓婵连连摇头,“都,都不是。云大夫,你别问了好不好。总之我不能去医院,你给我开药吧。” 云深紧皱眉头,突然抓起卢晓婵的手腕,“你吸毒?” 卢晓婵一脸惊恐不安地看着云深。 云深紧盯着卢晓婵的眼睛,“这些年你没出来拍电视,你和毒贩混在一起?” “不,不是的。云大夫,你误会我了。” 卢晓婵赶紧抽回自己的手,用衣袖盖住。 云深冷冷一笑,“你吸毒,还是注射,有可能已经感染上梅毒,艾滋。你必须去医院,抽血化验。” “我不能去医院。我要是去了医院,我就彻底完了。” 卢晓婵突然大哭起来。 “怎么哭起来了?” 黄国栋听到治疗室传来的哭声,很是好奇。 孙叔也皱起眉头,希望没事。 卢晓婵哭了一会,才对云深说道:“云大夫,我没有骗你。我之所以不能去医院,是因为我还不想死。我一旦去了医院,我肯定会死。” “有人胁迫你?” 卢晓婵点点头,又摇摇头,“云大夫,你别问了,我不想牵连你。你就给我开药吧。” 云深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先给你抽血,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电话,邮件都行。最迟明天晚上能出结果,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你到底得了哪些病。 另外,我给你打一针,再给你开一个药。我给你开的药,只有一粒,药效很猛,会有副作用。副作用过后,你的症状能够得到缓解。后续的治疗,等报告单出来后再说吧。” “谢谢你,云大夫。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不会见死不救。”卢晓婵哭着说道。 第四卷 第391章 大行动(二更) 云深冷漠地看了眼卢晓婵。 云深说道:“我不管你身处什么环境,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要记住,既然你要让我给你治病,安你就得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服药期间,不能喝酒,不能吃海鲜,也不能吃河鲜。还有,不能吸毒。我的药很猛,服药前三个小时,服药后十个小时内,如果你喝酒,吸毒,那么你必死无疑。” 卢晓婵顿时被吓住,“会死?” 云深点点头,“你得了这么重的病,你以为普通的药能够治好你吗?” 卢晓婵抱着双臂,“一共十三个小时,那,那我抽烟吗?” 云深摇头,“尽量不要抽烟。卢晓婵,我不是吓唬你,你自己考虑吧,要不要吃药?” 卢晓婵抓着头发,“云大夫,能都打针吗?” 云深嗤笑一声,“打针和吃药一样,前三小时,后十小时,都不能喝酒,吸毒。卢晓婵,你上次喝酒,吸毒是什么时候?” 卢晓婵脸色苍白,默不作声。 云深问道:“想好了吗?” 卢晓婵摇头,“我,我再考虑一会。云大夫,我能不能明天过来打针,拿药。” 云深说道,“既然你要推迟时间,那就后天过来吧,正好后天报告单也出来了。不过后天我要上班,要不你去医院找我。” “不,我不能去医院。” “那就后天晚上七点钟过来。那时候我应该在。” “谢谢云大夫。” 云深沉默地给卢晓婵抽血。 抽完血,云深对她说道:“你可以回去了。记得后天晚上七点过来。我时间有限,如果你后天过不来的话,要么去医院找我,要么就要等下个周末。” “我知道,后天晚上七点我一定过来。” 卢晓婵将自己收拾整齐,戴上帽子,墨镜,还有挎包走出治疗室。 黄国栋他们都盯着卢晓婵看。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一个明星,当然好奇啦。 能当明星的人,果然都长得不错。 云深脱掉手套,也从治疗室内走出来。 孙叔问道:“怎么样?” 云深摇摇头,“比较严重。我现在要去一趟实验室,做个化验。芳芳。麻烦你把治疗室打扫一遍。记得戴手套和口罩。” 一听说要戴手套和口罩,邓芳芳有点慌。 “云深,不会有事吧。” 云深笑道:“没事。主要是为了卫生,安全。”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打扫。” 邓芳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去清扫治疗室。 孙叔眉头微蹙,看着云深,“很严重?” 云深点头,“很严重!” 黄国栋一头雾水,“老板,孙叔,你们是在打哑谜吗?” 云深轻声一笑,说道:“我们没打哑谜。” 云深又和孙叔商量,“孙叔,你说我们安和堂要不要扩建,在楼上或是隔壁开一个诊所。” “你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云深想了想,说道:“我挺喜欢医院的。以前我作为外聘,在医院治疗病人,可以随便用药。但是现在不行。现在我的身份是医院的实习生,就必须遵守医院的规矩。 在拿到执照之前,我不能给病人开药,也不能随便替病人治疗。我就想,要不在安和堂设一个诊所。反正安和堂离医院也挺近的。有些病人,我可以直接在诊所治疗。” 孙叔说道:“开诊所也行。只是你忙得过来吗?医院,诊所两头跑,我怕你累着。你别忘了,你和秦潜以后要结婚,结婚后就有了家庭,还会有小孩。你得留点时间给家庭和孩子。” 云深琢磨了一会,“这件事我再想想。我目前还是以医院为主。药房这里,要是有病人,麻烦孙叔尽量让病人去医院找我。” “行,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 “谢谢孙叔。那我先去实验室了。” “去吧。” 第二天中午,云深就拿到了实验报告。 当时云深正在医院上班,实验室的人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报告单出来了。 云深问道:“什么结论?” 实验室的人在电话那头说道:“淋病,梅毒,艾滋,三毒俱全。老板,这样的病人要收治吗?” 云深想了想,“实验进行到哪个阶段?” “第三阶段。老板,你是打算让这位病人自愿做临床实验?” 云深说道:“可以试一试。以她的病情,活不了几年。我们开发的药,或许能够让她多活几年。” “那我听老板的。” 云深挂了电话。 杨敏从她身后走过来,“云深,给谁打电话?顾教授叫你。” “谢谢师姐,我去见教授。” 顾教授就是想了解一下,云深这段时间的实习情况。 云深笑道:“谢谢教授关心,我挺好的。” “昨天开会,见到修教授。修教授一直嚷嚷着,让你赶紧回外科。说你在内科,纯粹是耽误时间。” 云深低头一笑,“我听教授安排。” 顾教授笑了起来,“这就对了。我把修明生打发了,你就安心在内科实习。不满半年,就搭理外科那帮人。” 云深点头,“我听教授的。那我出去了。” “去吧。” 云深走出办公室,往卢晓婵的邮箱里发了检验报告单。 卢晓婵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云大夫,报告单上面是真的吗?” 云深点头,“是真的。你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应该能感觉得到。” 卢晓婵沉默了。 好一会,她才在电话那头说道:“云大夫,我现在该怎么办?” “到医院治疗吧。住院治疗。” “治不好的。我也不能去医院。” 云深皱眉,“那你只能等死。” “云大夫,你能帮我治吗?你一定有办法治好我,对不对。” 云深面无表情地对电话那头的卢晓婵说道:“你想治病,首先得住院,一边治病,一边强制解毒。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在我的实验室,你都必须住院。你的病,不可能让你白天来吃药,晚上回家睡觉。这不是伤风感冒,也不是普通的肺炎。这一点,你要清楚。” “一定要住院吗?” 云深点头,“对,必须住院。你能找到我,请我替你治病,想必你肯定打听过我的实验室。我的上一个病人,烧伤,在实验室整整住了一个月。而你,至少要住半年。你想清楚了吗?”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 云深说道:“还有一一件事要告诉你。你来治疗,得先签一份协议。因为很多药都还在试验阶段,我不保证这些药一定能治好你。也就是说,你愿意赌一把吗?毒对了,你可能会成为世上第一个艾滋治愈的病人。 如果失败,付出的就会是你的生命。卢晓婵,这里面的风险,我都告诉你了。你自己做决定吧。做好决定后,你打电话告诉我。” 卢晓婵对云深说道:“我,我再考虑考虑。” “慢慢考虑吧,不着急。” 云深率先挂了电话。 云深想了想,给秦潜打电话,“老秦,能不能帮我查个人。” 现在云深多了一个口头禅,喜欢叫秦潜老秦。 秦潜自己听着也顺耳。 不过别的人叫秦宿也叫老秦。 秦潜就告诉云深,老秦这个称呼,只能是两个人的时候叫。有外人在的时候,还是换个称呼比较好。 秦潜在电话那头问道:“想查谁?” “查卢晓婵。” “卢晓婵?”秦潜觉着这名字有点耳熟。 云深说道:“一个演员,几年前挺红的。她现在是我的病人,主动找上门。我发现她有严重的性病,还有艾滋,同时在吸毒。我要求她住院,她总说不能去医院,去了医院就会死。” “你怀疑她被人控制了?” 云深点头,“我甚至怀疑,控制她的人就是毒贩。你能不能帮我查查。如果真要是毒贩,正好一锅端了。” 秦潜笑了笑,“行,这件事我帮你办了。几天之内,一定会有消息。” 秦潜没走警局这条关系,而是找到特勤局,他的老部下。 特勤局查案,手段更多,消息更全面。 查这种毒贩,对特勤局来说,只是牛刀小试。 秦潜让苏秘书跟进这件事。 本以为只是一件简单的案子,没想到这件案子里面还牵连到其他位高权重的人。 几天之后,云深和秦潜坐在天星苑八号院的露台上。 两人手里各自端着一杯茶。 秦潜对云深说道:“你让我调查卢晓婵,基本上有结果了。” “怎么样?” 秦潜说道:“四年前,卢晓婵大火。经纪人给她安排了一个饭局。在饭局上,卢晓婵认识了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身份很特殊,资料上有写。” 云深翻开资料,卢晓婵四年前跟的年轻人名叫宋见深。 宋见深?这个名字,好耳熟。 秦潜继续说道:“宋见深是皇室德亲王家的三公子。目前议会正在讨论,要不要给皇室公子册封爵位。” “德亲王是皇室最后一个亲王。如果他的三个儿子不能封爵,皇室能答应吗?” 秦潜摇头,“当然不能答应。最近上面为这件事闹得很厉害。好了,不说那些,还是说回卢晓婵。” 秦潜介绍道:“从那以后,卢晓婵就跟了宋见深,以男女朋友相称。实际上,卢晓婵只是宋见深养的多个情人当中的一个。还有,宋见深身份敏感,卢晓婵做了宋见深的女人后,就不能出来拍戏。” “卢晓婵怎么会染上毒瘾?还有那些病?”云深好奇地问道。 秦潜说道:“你往下翻就能看到。两年前,宋见深玩腻了卢晓婵,但是并没有放走卢晓婵,而是将将卢晓婵送给了金顶矿业的股东老陈,陈春。陈春有一个发小,开酒店的钱多。 钱多名下除了酒店,还有很多夜场。卢晓婵被转送给陈春,自然不甘心。卢晓婵不愿意伺候陈春,陈春将她丢给钱多,让钱多教训卢晓婵。 钱多给卢晓婵注射毒品,然后卢晓婵就染上了毒瘾。在毒品的控制下,卢晓婵让陈春他们为所欲为。 卢晓婵是明星,长得漂亮,陈春和钱多又逼着她伺候各方客户。从那以后,卢晓婵彻底沦为陈春和钱多的泄欲工具,赚钱工具。 等到卢晓婵染上了病,陈春自然不要她。但是钱多却不肯放卢晓婵走。他把卢晓婵丢给手下人,沦为玩物。目前,卢晓婵一直被钱多控制。她有很深的毒瘾,钱多用毒品毁了她,也控制她。” 云深紧皱眉头,“这个钱多哪来那么多毒品?” 秦潜说道:“钱多名下的场子,本身就是毒品分销点。他自己就是毒贩。不过他是终端,只负责最后环节的销售,其他的,如制毒,运毒,他都不参与。而且他派了专人负责这一块。一旦出事,就能将他摘出来。加上上面有陈春,还有宋见深罩着,这么多年,钱多一直没有出事。” 云深问道:“钱多不知道卢晓婵染上了艾滋,梅毒?” 秦潜说道:“应该不知道吧。即便知道,对于钱多来说也没所谓。自从卢晓婵第一次染上性病,钱多就没有碰过卢晓婵。现在卢晓婵在钱多那里,就是一个招牌,忽悠外地来的客户。以及手下人泄欲的工具。” 云深面色暗沉沉的,“你们查到钱多这么多事情,不采取行动吗?总不能让钱多继续逍遥法外。” 秦潜看了眼时间,说道:“特勤局和警局配合,今晚有一个大行动,扫毒!从今晚开始,全京州将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扫毒专项活动。钱多是靶子,也是今晚必须抓获的目标。” “那卢晓婵?” 秦潜说道:“卢晓婵肯定得先进去关几天。她在钱多身边那么长时间,肯定知道很多钱多的事情。警方需要卢晓婵的配合。之后,她应该会被送到戒毒所强制戒毒。” 此时,秦潜的手机响了起来。 特勤局给秦潜打来电话,说钱多被抓了。不过特勤局还通报了一个消息。 这次行动有内鬼,钱多事先得到了消息,跑了。 幸亏特勤局早防着这一点,早早布下天罗地网,在出城的道路上将钱多抓获。 电话那头的人还说道:“秦少,警局知道我们抓了钱多,要求我们将钱多交给他们来审问。我们都不同意。这件事需要你来中间调和。” 秦潜说道:“你们尽管带走钱多。这件事我会帮你们调和警局那边的关系。你们尽管审他,能审多少审多少。如果有人给特勤局施加压力,你们让他来找我。” “谢谢秦少。” 秦潜挂了电话,等了三四分钟,才给警局的领导打电话沟通。 云深坐在椅子上没动。 卢晓婵这件事,她也没想到,秦潜会直接联合两个部门,搞了一次扫毒专项活动。而且这效率,简直是杠杠的。一改以前那种拖拉的作风。 只是这样一来,秦潜会不会有事。 秦潜打完电话回来,摸摸云深的头,“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会没事的,对吗?”云深担心地看着他。 秦潜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宋见深哪里呢?他会不会找你麻烦?” 虽然皇室的人都不掌权,但是皇室的人在帝国有很深的影响力。 如果宋见深真的站出来发声,指责秦潜这一次越权行动,秦潜少不了要吃点苦头。 秦潜浅浅一笑,“宋见深不敢找我麻烦。除非这次的事情和他大哥有关。”这 这么说,宋见深的大哥敢找秦潜的麻烦。 云深想起几年前的事情,“我刚来京州,替你治病那回,在回家的路上遭遇车祸。你父亲曾告诉我,此事涉及到皇室。那个想要杀我,想要治你于死地的人,会是谁?莫非就是宋见深的大哥?” 秦潜微蹙眉头,说道:“可能是他,也有可能是其他人。不过宋见深的大哥嫌疑最大。” 第四卷 第392章 流言蜚语(一更) 数天之后,云深再次见到了卢晓婵。 卢晓婵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本来她要被送去强制戒毒。但因为她患有严重的疾病,这才特批,让她出来就医。 卢晓婵出来后,哪都没去,直接到未来实验室找云深。 云深在办公室见到她。 “请坐!” 卢晓婵沉默地坐下来。 云深说道:“你这次来找我,是考虑好了吗?” 卢晓婵看着云深,她想问问,钱多被抓,是不是云深帮的忙。可是又怕问错话,得罪了云深。 她想了想,问道:“云大夫,我的病有希望治好吗?” 云深说道:“如果你同意签协议,让我给你治疗,我会在你身上尝试用新药。新药的效果,现在谁都不清楚。你可能会好,也可能会死。” 卢晓婵眼珠子转动,问道:“如果我去医院治疗,会怎么样?” 云深想了想,说道:“我建议你去医院治疗。你的病情很严重,你努力配合医生,三五年肯定没问题。当然,如果你继续保持不良生活习惯,那你有可能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 卢晓婵脸色变了变。 许久,她才开口说道:“我看了网上关于我的报道。昔日明星沦为毒枭。昔日玉女,自甘堕落……好多好多关于我的负面报道。连论坛上都有好有好几个高楼在讨论我。上面的言论,全都不堪入目。” 云深沉默。 这次秦潜发起的扫毒行动,不能说百分百保密。 最主要的是,卢晓婵昔日是大明星,沦落魔窟,这件事不知道被谁捅了出去。一个晚上的时间,大街小巷,网络各个媒体都在讨论卢晓婵。 毕竟卢晓婵四年前那部大火的电视剧,在老百姓心目中,还是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现在网络上,对卢晓婵,还有其他明星,都是铺天盖地的骂。 骂娱乐圈烂,骂明星烂。 甚至很多人在网上带节奏,影射某某某吸毒,某某某出轨,某某某潜规则。 就连云慎,都差一点躺枪。 提起云慎,就忘不了游安安。游安安在认识云慎之前,圈内的口碑可不怎么样。 这么多年过去,游安安又进了监狱。 当年很多知情者,趁着这次机会,纷纷跑出来,指责游安安,顺便将云慎拉下水。 两口子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正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理所当然地得出一个结论,云慎肯定也不是好东西。 把云慎气得,直接在办公室里面发脾气。还把原先合作的公关公司给炒了,另外聘请了一家更专业,价钱也更高的公关公司,帮忙营造形象。 当然,网上最多的,还是关于卢晓婵的讨论。 卢晓婵算是童星出道,十岁开始演电视剧。十多年,主角,配角,演了一百多部电视剧。 直到二十六岁,终于尝到了大火的滋味。结果一个饭局,就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 卢晓婵在大火之前,其实也塑造了很多经典的银幕形象。 她的很多粉丝,影迷,都在替她可惜。 可惜在大火的时候,选错了路。要是继续拍电视剧,继续做好本职工作,别那么贪心妄想嫁入豪门,估计屁事都没有。 当然,网上的吃瓜群众只知道卢晓婵吸毒被抓,并不知道她有非常严重的性病,更不知道她已经感染了艾滋。 要是知道的话,网上骂她骂得更凶。那些替她可惜的粉丝和影迷,都会立马调转枪头,啐她一脸的口水,狠狠的唾弃她。 这么不自爱的女人,活该这个下场。 卢晓婵捂着脸,痛哭流涕,“云大夫,我已经彻底毁了。我已经没有未来了。就算我戒了毒,治好了病,也不会有剧组请我拍戏,电视台也不会请我去做节目。我在这行已经混不下去了。” 云深反问卢晓婵,“所以,你准备自暴自弃,慢慢等死吗?” 卢晓婵沉默下来,好半天,她又问道:“云大夫,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云深双手抱臂,冷漠地看着卢晓婵,说道:“要么去医院治,要么来我这里治。我建议你去医院治。你要是实在不想治,那就找个安静的地方,过几天舒心的生活。再把身后事都给安排好。” “我……我想治。”卢晓婵语气很犹豫。 云深摇摇头,“你这样子,我没办法给你治。” 本来就是试用新药,新药肯定有很多副作用。卢晓婵这副犹犹豫豫地样子,十有八九坚持不下去。 到时候半途而废,不仅人没治好,实验数据也得不到完整的。简直是浪费财力,物力,人力。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卢晓婵这回认真地看着云深,特别坚定地说道;“云大夫,我真的想治。我没有骗你。” “你是没有骗我,但是你在骗你自己。” 云深收起办公桌上的文件。 卢晓婵突然抓住云深的手,“云大夫,你给我治吧。我求求你,我一定好好配合治疗,绝不乱来。” 云深看着卢晓婵瘦得跟几爪子一样的手,“放手。” 卢晓婵摇头,“云大夫,你替我治吧。我不敢去医院啊。要是医院走漏了消息,我这辈子真的就彻底毁了,我就再也没办法复出。” 云深冷冷一笑,抓住卢晓婵的手腕,就见她甩了出去。 卢晓婵跌坐在地上,有点懵。 云深对卢晓婵说道:“想让我治病,可不便宜。像你的病,没有五百万,就别来找我。” 卢晓婵愣住,“这么贵?” 云深冷漠地看着卢晓婵,“上一个找我治病的病人,住院一个月,总共花费将近三百万。而且那个病人,只要是外伤。而你,你从骨子里都已经烂透了。你觉着你治病,会比上一个病人便宜?” 卢晓婵哆嗦着,“我给钱,我有钱。真的,我有钱。这些年我攒了不少积蓄,我可以都给你。云大夫,请你务必治好我。” 卢晓婵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双手跟鸡爪疯一样哆哆嗦嗦。 “云大夫,救救我。我……不行了。” 云深紧皱眉头,卢晓婵这是犯了毒瘾。 云深深吸一口气,打电话叫人过来,把卢晓婵带下去治疗。 李昌明从外面走进来,“云大夫,你没事吧。” 云深摇摇头,“我没事。” 李昌明去年来到未来实验室,负责临床实验这一块。同时兼任实验室的行政管理工作。 “那个卢晓婵,要不要接收?如果接收,我就给她办手续,按照疗程给她用药。” 云深咬牙,说道:“刚才你也看到了,卢晓婵有很严重的毒瘾。在毒瘾没戒掉之前,我们不能走疗程。毒品会影响实验数据。” 李昌明想了想,说道:“那就一边戒毒,一边为她调理身体。等她身体状况好转后,就开始用药。” 云深看着李昌明,“李博士,你有把握吗?” 李昌明在云深面前坐下来,说道:“小云,做我们这行的,从来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已经很了不起。 这些年,我实验过很多新药,很多药副作用比治疗作用还要明显,严重。病人治好了一个病,因为副作用又患上别的疾病,比比皆是。 在医院里病逝的病人,有多少是因为自身疾病过世,有多少是因为服药过度,治疗过度引发并发症而过世?这方面的数据,外人不清楚,我们身为专业人员一清二楚。 研发新药,本来就是拿人命在赌。像卢晓婵这种情况,能有百分之三十的希望,就该给她用药。对了,她有没有签协议?” 云深摇头,“还没来得及签协议,毒瘾就发作了。” 李昌明想了想,说道:“这样吧,等会等她毒瘾过去后,我和她谈。争取让她把协议签下来。云大夫,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研发新药,临床实验这是必经的阶段。” 云深点头,“我知道。我就是不太想给卢晓婵做治疗。她这个人情绪很不稳定,我担心她会治疗中期逃跑。到时候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还要辛苦大家那么长时间。” 李昌明点点头,“你的担心有点道理。最近我和疾控中心那边在联系,希望和疾控中心联合做一个临床实验。由疾控中心帮我们宣传,提供志愿者,我们则和疾控中心共享实验成果。你觉着怎么样?” 云深点头,“可以和疾控中心合作,招募志愿者。只是共享成果,有这必要吗?” 李昌明笑道:“你放心,疾控中心要的不是经济利益,要的是名誉。如果有了成果,我们需要在论文,各种文献资料上,署上疾控中心的名字。替他们做一回专业宣传。” 云深点头,“那可以合作。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李昌明说道:“不麻烦。云大夫,其实我非常佩服你。这些年,你研发的新药,造福了很多人。而且你的新药,副作用都特别小。这一点,胜过全球所有的医药研究中心。 这次我们实验新型艾滋药物,不管成功与否,肯定能得到很多宝贵的数据,对你的研究会有很大的帮助。 卢晓婵是这类病人当中,非常典型的,也是病症非常严重的患者。请她配合实验,我认为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云大夫,你可不能因为个人情绪,就放弃这次机会。” 云深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工作。卢晓婵那里,就请你做沟通。我和她实在是沟通不好。” “行啊!等她毒瘾过去后,我就去找她。云大夫,中午一起吃饭吧。食堂今天买了牛肉。” 云深笑着点头,“好啊!” 卢晓婵最终还是签了协议书,自愿留在实验室治病。不过卢晓婵要求保密。 这一点,实验室肯定会比医院做得更好。 医院人多嘴杂,很容易走漏消息。 实验室这边,光是安保方面,就已经甩出医院十条街。 卢晓婵住下来后,实验室开始替她戒毒,调养身体。 卢晓婵每天上网,看网友怎么骂她。看完了之后又发脾气,大骂网友什么都不知道,尽胡说八道。 云深下令,直接没收了卢晓婵的手机,还有电脑。只准她看电视。 电视上不会报道卢晓婵的事情,只会报道扫毒行动的进展。 卢晓婵对此很不满。 “我要见云大夫,你们凭什么没收我的手机,电脑。我又不是你们的囚犯。” 云深来到地下室,见卢晓婵。 云深对她没有客气,直接说道:“想要治好自己的病,就得严格遵照这里的规矩,遵照医嘱。这一点也写进了协议。如果你做不到,你现在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没人会拦着你。但是以后,你再想让我给你治病,那不可能。” 卢晓婵沉默下来。 云深看着她,“还闹吗?” 卢晓婵微微摇头。 云深缓缓语气,“没收你的手机和电脑,主要是不想让你被外界影响。你该知道,你的身体现在非常虚弱。外界的消息会造成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情绪波动又会反射到你的身体上。为了你自己的身体着想,还是别上网。别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情,只要你能治好病,能够健康回归,总有一天你还能复出。” 卢晓婵看着云深,“我真的还能复出?” 云深说道:“只要你肯努力,总会有希望。要是你自己不肯努力,自我放弃,那谁也救不了你。” 卢晓婵轻声说道:“谢谢你,云大夫。” 云深点点头,“好好养病吧。” 经过一番闹腾,卢晓婵终于安静下来,开始配合治疗。 实验室这边有李昌明盯着,云深可以将精力用在医院那边。 顾教授又接收了两个新病人,依旧是疑难杂症。所有的医院都找不出病因,只能往顾教授这边送。 云深和杨敏,伍坤,泡在实验室,做各种化验。 杨敏和云深聊八卦,“你们知道吗,老徐为了和倪音结婚,离婚官司还没打完,先找朋友借了一千万直接打到倪音的账户上。” “真的?”伍坤暗自咋舌。那可是一千万,不是一万。 云深笑了起来,“看来老徐对倪音是真爱。” 杨敏哈哈一笑,“说的没错。现在外科那边都传遍了,看来等老徐一离婚,就会和倪音结婚。云深,你多久没见到倪音了?” 云深想了想,“快两个月了吧。” 杨敏告诉云深,“倪音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衣服都盖不住。” 云深笑了笑,“这么说倪音怀的孩子果然是老徐的。” 杨敏说道:“这下子,裴二总算是摘掉了绿帽子的称号。” 云深笑笑。 伍坤好奇地看着杨敏,“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八卦。这医院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吗?” 杨敏甩了个白眼给伍坤,“伍坤,想不想知道哪个护士妹妹喜欢你?” 伍坤顿时来了精神,“有护士妹妹喜欢我?” 杨敏似笑非笑地看着伍坤,没作声。 伍坤赶紧拍拍自己的脑袋,说道:“中午请吃饭,我请!” 这还差不多。 杨敏在纸条上写下护士妹妹的名字,科室,还有联系电话,然后交给伍坤,“别说我没帮你哦。连电话我都给你要来了。” “好哥们,够意思。” 云深偷偷一笑。 伍坤追不到杨敏,就直接把杨敏当做哥们。 吃饭的时候,伍坤去找护士妹妹聊天去了。 丢下云深和杨敏在食堂吃饭。 至于请客,当然是改天。 云深看着倪音挺着个肚子,从她面前经过。 看倪音这个肚子,得有五六个月。 这么说,她和裴二闹翻的时候,肚子已经满了三个月。 云深喝着饮料。 倪音打了饭,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正好就和云深的目光对上。 云深对她微微点头,倪音抿唇一笑,眼中带着点媚态,还有点得意。 云深低头,噗嗤一声笑出来,真不知道倪音有什么可得意的。 嫁了一个二婚老男人,得了一千万,就真的很值得得意吗? 第四卷 第393章 好好说话 莫小兰接到了汤圆视频的电话,叫她周六参加第二轮海选。 陈雪靠在衣柜上面,双手抱臂,问她:“你真要参加那个什么视频网站的节目?那么low的网站,我听说那个网站才成立不到半年,有意思吗?不怕浪费时间。” “你不懂。陈雪,你和我一起参加那个节目吧。” 陈雪摇头,“那么low的网站,我去做什么。” 莫小兰关上衣柜,说道:“汤圆视频虽然成立还不到半年时间,但是资本雄厚,身后的人来头极大。你还记得邓芳芳吗?邓芳芳一来我这里,就能上楼服务,就因为她有一个好同学。这次汤圆视频叫我去海选,这里面就有那个人的作用。” “你说什么啊。什么那个人,这个人,我听不懂。” 莫小兰看着陈雪,“你信不信我?” 陈雪点头,“我们是什么关系啊,我肯定信你。” 莫小兰说道:“你要是信我,就听我的话,报名参加汤圆视频的海选。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有时候做事情,你不能光看表面。你说说看,有几个视频网站,在刚成立不到半年的时间,有能做这么大型的节目?而且我还听说,汤圆视频准备自己拍剧。我们参加他们的节目,说不定还能被选上去拍电视剧。” 陈雪怀疑地看着莫小兰,“有你说的那么好?” 莫小兰笑道:“汤圆视频成立真么短的时间,肯定需要大量的人员。如果我们参加他们的节目,我们就等于是元老。就算将来不签约,但是汤圆视频有什么节目,需要请嘉宾,请演员,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到我们。好歹我们也是科班毕业,长得也不赖。上电视,上网络肯定没问题。” 陈雪皱眉深思,“小兰,你刚才说汤圆视频的背景很深厚,背后有人。是什么人啊?和邓芳芳有什么关系?” 莫小兰四下看了看,拉着陈雪,说道:“记不记得邓芳芳说过,她有个室友叫云深,她打工的药店,也是云深开的?” 陈雪点头,“当然记得。” “这个云深来头不小,据我所知,好像是中州云家人。” “真的?”陈雪一张震惊脸。 莫小兰点头,“我虽然没有确定,但是我敢肯定,就算不是中州云家人,也肯定和中州云家有关系。汤圆视频的老板也姓云,马经理都要恭恭敬敬叫他一声云少。 你说这样的背景,这样的身份,他们办视频网站,能是小打小闹吗?人家一出手,肯定就是大手笔。 我和海选的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这个节目的形式,好像是素人唱将挑战成名歌星。他们第一个节目,就要请大牌明星加盟,制作费肯定少不了。 我们上他们的节目,就算翻不起水花,好歹也能挣点通告费。说不定还能赚一点人气。” 陈雪说道:“听你说得这么好,我要是不参加,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心意。” 莫小兰小的:“我们两个一起参加这个节目,不管将来谁成功,都要拉对方一把。” “那就说定了。” 两个人握着手。 莫小兰的手机响了,看来电显示,是黄国栋打来的。 陈雪笑了起来,“哎呦,又是那个黄国栋。他这是想追你吧。” 莫小兰笑了笑,接通电话。 黄国栋打电话过来,是想约莫小兰一起吃宵夜。要是莫小兰答应,他就去夜店接莫小兰。 莫小兰说道:“你明天不上课吗?你们医学院和我们音乐学院可不一样,听说课程特别繁重。” 黄国栋在电话那头说道:“明天上午我没课,可以晚睡。小兰,晚上我去接你吧。” 莫小兰笑道:“那怎么好意思。”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我愿意。” 莫小兰看了眼时间,快九点了,“你现在还在药店打工吗?” 黄国栋说道:“马上就要下班了。” “邓芳芳在你身边吗?” 黄国栋很意外,莫小兰怎么会问起邓芳芳。 不过他还是老实的说道:“在。邓芳芳在外面招呼客人。我现在是在库房里给你打电话。” 莫小兰笑道:“你来接我,就不怕邓芳芳吃醋?” 黄国栋急忙辩解,“我和邓芳芳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误会啊。” 莫小兰笑了起来,“那你来吧,我和陈雪一起。你请我们两个人吃夜宵,没问题吧。” “没问题。那我一点钟到那边接你。” “谢了!” 莫小兰挂了电话。 陈雪古怪地看着莫小兰,“你还真答应黄国栋?你不会喜欢上那小子了吧?” 莫小兰笑道:“玩玩嘛,就当是交个朋友。你不觉着很有意思吗,自从我们和邓芳芳认识后,交往的人层次都不一样了。医学院的高材生,一般时候可遇不上。” 陈雪一脸嫌弃,“医学院又怎么样。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多少钱。” “话不能这么说。医学院能读出来的人,都聪明。而且体面,受人尊重。我要是混不出头,我倒是愿意找个医生结婚。” 陈雪跟见鬼一样的看着莫小兰,疯了吧。 黄国栋很兴奋,哼着歌从库房里走出来。 邓芳芳很有深意地看了眼黄国栋。 黄国栋对孙叔说道:“孙叔,我要报名参加汤圆视频的唱歌比赛。” 孙叔透过镜片看着黄国栋,“就你那水平,还参加比赛?” 黄国栋说道:“这可是老板哥哥组织的比赛,我肯定要参加。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个关系户吧。孙叔,你说像我这样的关系户,能过海选吗?” 孙叔低头看报纸,一边说道:“比赛嘛,重在参与。你要是想要参加节目录制,那就得找个专业的老师培训一段时间。否则就你这水平,过不了海选。更别提上台同明星PK。” 黄国栋抓抓头发,“我去哪里找个老师培训?” 对了,他可以找莫小兰啊。莫小兰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正好可以请教她。 黄国栋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邓芳芳走到柜台,看着黄国栋,“你请莫小兰吃饭?” “啊?对啊!” 说完,黄国栋就走开了。明显不想和邓芳芳深交,更不想和邓芳芳谈论自己的私人感情。 邓芳芳紧蹙眉头,死死地盯着黄国栋的背影。 孙叔不动声色地观察两个年轻人。 年轻人啊,总是为情所困。可别做傻事哦。 在原则性的问题上,云深可是毫不手软。 黄国栋请莫小兰吃饭,两个人相谈甚欢。 莫小兰得知黄国栋和她参加同一个节目,很高兴。欣然答应帮他找老师做培训。 黄国栋也透露了一些节目细节。 好歹他也算是个‘关系户’,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幕。 比如这个节目是汤圆视频的第一个节目,投资据说上亿。请了几个大咖歌星加盟,绝对大咖。 还说,汤圆视频和电视台谈妥了条件,拿到了京州卫视星期天十点到十二点的节目时段。 也就是说,只要能杀进复选,就有机会上电视。说不定还能一朝成名。 就算成不了名,好歹也能替自己拉到一点人气和人脉关系。 黄国栋还透露,汤圆视频会自己制作剧目,需要大量的配角。 只要这次表现好,还可以去争取演电视剧的机会。 黄国栋透露的消息,莫小兰和陈雪振奋不已。 汤圆视频还真厉害,网站还没发展起来,就已经和电视台打好了关系,拉到了播放时段。 看来汤圆视频是要大火啊。 三个人在喝酒的时候,云深和云诤也在连夜谈论视频网站的事情。 云诤半点没客气,直接带着杨敏来到天星苑。 云诤对秦潜说道:“妹夫,你给我准备个客房,我和杨敏一间就行了。以后我会常来这边找云深妹妹谈事情,希望不要见怪。” 秦潜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诤,这臭小子,叫妹夫叫得挺溜的。 一声妹夫,即便秦潜比云诤大了好多岁,秦潜也得认。 云深偷偷一笑,看秦潜的笑话。 秦潜说道:“房间有的是,尽管住吧。只要别天天缠着云深就行。云深白天在医院忙工作,晚上还要忙视频网站,很辛苦。” 云诤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最近网站在做节目,千头万绪,不得不找云深妹妹帮忙。请妹夫谅解。对了,妹夫你可是专业人才,我们网站打算拍一部刑侦局,想请你出任技术指导。你放心,名字打马赛克,要不妹夫你直接取个笔名得了。” 秦潜笑笑,“云诤,你这可是把我还有云深当免费劳力使唤。” “绝对不敢。云深妹妹在网站有股份,网站赚钱,也有云深妹妹的一份。妹夫,你要是愿意出任技术指导,我给你开高薪,业界最高。” 云诤拍着胸脯保证。 秦潜笑了笑,“可以给你提供技术顾问,不过我不能出面。” “明白。妹夫可是政府职员,是要形象的。要不妹夫你取个笔名。” “这事以后再说。” 云深全程笑而不语。 秦潜在云深身边坐下来,说道:“云诤什么时候变成了话痨,而且滑头。逮着机会就拉关系。” 云深笑道:“他也是被逼急了。没有大伯出面替他背书,电视台那边可不怎么给他面子。他在电视台那边吃了很多暗亏。” 秦潜笑了起来,“电视台的关系是他自己找的?” 云深摇头,“我爸替他牵的线。但是只负责牵线,其他事情都靠他自己搞定。这次和电视台合作,他让了很多利益出来。单是广告分成这一块,就给了电视台足够的诚意。” “电视台那边见有利可图,于是狮子大开口?” 云深点头,“电视台欺负他是业内新人,网站也是业内新网站,有点趁机敲诈的意思。” 秦潜问道:“就没想过换一家电视台?” 云深点头,“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我爸不做电视剧,说实在话,和电视台的关系很一般。不过我爸还是通过关系,另外找了两家电视台。目前正在谈。” 秦潜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云深看着秦潜,笑了起来,“你在电视台有关系?” 秦潜摇摇头,他在电视台还真没关系。 秦家的亲朋好友,要么从政,要么从军,个别从商。从商也多半是做房地产,能源等等项目。和电视台那一块,完全拉不上关系。 秦潜问道:“云诤没去找他爸帮忙?有云部长替他背书,这些问题很容易就解决了。” 云深摇头,“云诤不会去找我大伯要关系的。就算在外面谈合作,他也从来没用过我大伯的名头。” “有志气。只是这样一来,事情很难。” 云诤正在打电话,又是和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扯皮。 估计是没谈拢,气得云诤砸了电话。 云诤嚷嚷道:“真的逼急了我,老子拿钱直接收购一家电视台。” “行了,大半夜生什么气。谈不拢就谈不拢,那就找下一家谈。”杨敏递给云诤一杯水,让云诤消消气。 云诤喝光一杯水,一屁股坐到云深身边,“云深妹妹,你得帮我想想办法。京州卫视狮子大开口,广告费他们竟然要八成。搞清楚点,广告是我拉来的,赞助也是我拉的,节目制作费用,请明星的费用,全是我陶的。我就是借用他们平台,外加两个小时时段,竟然敢狮子大开口问我要八成的广告费。那我辛辛苦苦做这个节目干什么?我喝风啊!” 云诤气得口不择言。 云深说道:“那就不和京州卫视合作,换一家吧。” “节目已经开始在做了,你说这个时候换哪家能比得上京州卫视的收视率?” 云深问道:“我爸另外介绍的两家的电视台,没谈拢吗?” 云诤摇头,“谈不拢。广告费好说,关键是时段问题。那两家电视台,一个只肯拿出星期四十点后的时段,一个是星期三的时段。我这是综艺类唱歌节目,我肯定要周末的时段。周五,周六我要不到,最次也要周日的时段。” 云诤抓头,都快气死了。 云深问道:“中州卫视没谈吗?” 以云家在中州的影响力,和中州卫视谈,妥妥的。 云诤苦笑,“中州卫视那个收视率,全国排名倒数。再好的节目放到中州卫视播放,也掀不起风浪。” 云深皱眉深想了一会,“你觉着汉州卫视怎么样?” 汉州卫视? 云诤赶紧翻出手机,查汉州卫视的收视率。 平均排名,长期在全国第十,十一,十二名徘徊。属于不大红,却也有一定实力的卫视。 某年某档节目,还蹿升到全国前三。 但是这样的时候极少。 反正汉州卫视就属于中偏上。 不会被人刻意记住,却也不会被人遗忘。存在感不算高,但是有存在感。 云诤问道:“云深妹妹,你在汉州卫视有关系?” 秦潜也问道:“你是打算找胡家吗?” 云深摇头,“找胡家不行。胡家经过那件事之后,元气大伤。现在胡家在汉州说话不好使。我打算找张秋生。” 他? 云深点头,“张秋生虽然是个商人,但是我据我所知,汉州卫视董事长,是他大舅子。他本人在汉州卫视也有股份,只是比较少。他妻子过世之前,也是卫视的股东之一,股份比张秋生还要多。不过他妻子过世后,名下的股份都给了两个孩子,就是悦悦和木头。” 云诤问道:“张秋生在电视台能说上话吗?” 云深笑道,“就算说不上话,介绍我们和电视台的负责人认识,肯定是没问题的。只是这样一来,你就得飞一趟石城。” “只要汉州卫视肯给我周末的时段,别狮子大开口,别说一趟,就算让我飞十趟,一百趟都行。” 云深说道:“今天已经太晚了,等明天早上吧。明儿一早,我就和张秋生联系。” 云诤抓着云深的手,感激涕零,“云深妹妹,你真的是我的福星。” 秦潜一巴掌拍开云诤的手。说话就说话,抓着云深的手像话吗? 第四卷 第394章 不愿意(一更) 次日一早,云深打电话和张秋生联系。 张秋生答应帮忙牵线,让云诤最好带着节目策划,尽快去一趟石城。 云诤很干脆,“我今天就过去。正好我也想看看汉州卫视的实力。” 云诤吃完早饭,就急急忙忙回了公司。然后又急急忙忙坐飞机,前往汉州。 云深和杨敏要去医院上班,秦潜也要赶着去市政厅上班。 云深和秦潜在门口吻别。 秦潜撩起她的头发,说道:“晚上我会争取早点回来。一起吃晚饭。” 云深点头,“那我等你。” 云深和杨敏赶到医院,开始一天的工作。 云诤前往汉州的旅程很顺利,花费了几天时间,终于和汉州卫视谈妥了合作条件。 电视广告费六四分,电视台六,云诤这边只能拿四。但是电视台愿意提供星期六晚上十点后两个小时的时段。 这对云诤来说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生怕夜长梦多,云诤直接在汉州签了合同,才飞回京州。 然后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海选活动。 等到了十二月,汤圆视频制作的第一档节目《声音之战》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录制。 周末,云深来到安和堂。 从下个月开始,她就要轮值外科,在外科实习。到时候怕是会忙到脚朝天。 趁着现在有时间,云深打算多来来安和堂,多接诊几个病人。 黄国栋见云深在,暗搓搓地走过来,好几次欲言又止。 云深低头看着病历,说道:“有话说话,没话就赶紧走开。” “老板,我能请长假吗?” 云深抬头,看着黄国栋。 邓芳芳听到这里的动静,也偷偷凑了过来。想听听黄国栋为什么要请长假。 云深扫了眼黄国栋,问道:“为什么啊?要请多长时间?” 黄国栋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想嘚瑟,“老板,是这样的。汤圆视频的那个节目,叫《声音之战》,我入选了。” “哦!”云深的反应很淡漠。 黄国栋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反应,还以为自己没把话说清楚。 于是他又一次强调,“老板,我参加选秀,我被选上了。这马上就要去录制节目,到时候你们就能在电视上看到我。” 云深笑笑,“你被选上了?” 黄国栋连连点头,“老板,你没看名单吗?我也在名单上。” 云深摇头,“我没看名单。你被选上了,然后想请长假?” 黄国栋点头,“老板,你批吗?” 云深收起笑容,问道:“你想请多长时间的假?” 黄国栋算了算时间,“老板,我能请两个月吗?” 云深摇头,“不能。两个月的时间太长,你只能辞职。” 黄国栋犹豫起来。 安和堂的工作,解决了他的学费,也解决了他的生活费。 要他辞职,他还真舍不得。 可是上电视诶,他更舍不得。 那怎么办? 黄国栋眼巴巴地看着云深,“老板,能通融吗?你看,安和堂你是老板,汤圆视频那边你也是老板。我虽然去录制节目,可我还需要这份工作养活自己。老板,我能不能不辞职?” 云深看着他,说道:“可以不辞职,但是你一个星期,必须在安和堂做够十四个小时,时间你可以自己安排。我不可能替你留着这个位置,你却不来上班。留着位置,你不来,那我只能另外请人。” “十四个小时?” 云深点点头。 黄国栋算了算自己的时间,当即点头应下来,“那好,那就一个星期十四个小时。如果我一天能够做满十四个小时,也行吗?” 云深点头,“可以。不过因为你工作时间减少,工资也会相应减少。” 黄国栋连连答应,“这些我都明白。谢谢老板,太感谢了。” 解决了工作和录制节目之间的冲突,黄国栋兴奋难耐。 没客人的时候,一直哼着歌。 云深仔细听了听,是比以前唱得好很多。看来这段时间的专业培训,效果很好。 黄国栋哼着歌走进茶水间,倒水喝。他要保护好嗓子。 邓芳芳跟着走进来,“你真要参加节目录制?” 黄国栋回头看了眼邓芳芳,“对啊。我可是靠实力选上的。” 邓芳芳咬咬牙,突然问道:“你和莫小兰在一起了吗?” 黄国栋笑了笑,“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邓芳芳感觉很难堪,脸颊火烧火烧地痛。 但是她没有退缩。 邓芳芳掷地有声地说道:“你和莫小兰不合适,你不应该和她在一起。她是什么样的女生,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夜店打工的时候,我都已经看穿了她,她那么不自然,每个男人她都喊老板,和别人喝酒,调情,有时候……” “够了!” 黄国栋怒吼一声,打断邓芳芳的话。 他冲邓芳芳冷冷一笑,“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在夜店的时候,一直是莫小兰照顾你。从始至终,莫小兰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更没有对你不好的地方。你却在背后说人坏话,诋毁一个你女孩子的名声,邓芳芳,你要脸吗?” “我,我……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告诉你莫小兰是什么样的人,她根本不适合你。” 黄国栋嘲讽一笑,“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有眼睛,我会自己看,不劳你费心。还有我和她合不合适,也不关你的事情。邓芳芳,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一点。” 邓芳芳脸色煞白,“我是好心提醒你。” 黄国栋不假辞色,“收起你的假好心,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好心。我看你分明是嫉妒莫小兰。嫉妒她比你漂亮,比有才华,比你情商高,比你更幸运。”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邓芳芳努力的为自己辩解,“黄国栋,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是为你好啊。” 黄国栋轻蔑一笑,“拉倒吧。邓芳芳,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你心里头最清楚。我提醒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诋毁莫小兰,你根本没资格说她不好。” 黄国栋说完,就走出茶水间。留给邓芳芳一个背影。 邓芳芳绝望,不敢置信,又愤恨。 她追上去,“黄国栋,我有话还没说完。” 黄国栋不给邓芳芳面子,“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云深奇怪地看着两人,“你们两个如果有话说,就去里面一次性说清楚。我不希望你们之间的矛盾,影响到药店的形象和生意。” 黄国栋率先开口,“老板,你误会了。我和邓芳芳什么矛盾也没有,我和她之间也没有话可说。” “我和你有话说。”邓芳芳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黄国栋。 云深皱眉,看着两人,“不管你们到底有没有话说,去后面自己解决清楚。不要在药店里吵吵闹闹。” 黄国栋咬咬牙,返回茶水间。 邓芳芳急忙跟上。 云深暗自摇头,实在不行,那她只能辞退一个。 茶水间内。 黄国栋一脸不耐烦地盯着邓芳芳。 “有什么话,你赶紧说。老板都生气了,我要赶着出去招呼客人。” 邓芳芳将茶水间的门关起来。 黄国栋皱眉。 邓芳芳突然开始脱衣服。 当邓芳芳脱下外套,还要继续脱里面的衣服的时候,黄国栋惊住了。 “你干什么?邓芳芳,你可别乱来啊。” 邓芳芳脱下毛衣,只剩下一件保暖内衣,身体曲线毕露。 接下来,邓芳芳又开始脱裤子。 “你住手!” 黄国栋慌了,他感觉自己遇上了碰瓷。 “邓芳芳,你别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赖上我。” 邓芳芳停下手上的动作。她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黄国栋,质问道:“你不是喜欢我吗?我现在答应你,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愿意做你的女人。你难道不高兴吗?” “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你就是喜欢我。” 邓芳芳陡然提高音量。 黄国栋呵呵冷笑,“你疯了吧。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我当时可曾说过一句喜欢你?你可曾回应过我?你现在玩这种花招,只会让人看不起,让人鄙视。邓芳芳,我没想到,你和外面的那些泼妇一样,遇到事情不好好说,只会耍流氓,搞男女关系那一套。” 邓芳芳脸色煞白,被黄国栋如此斥责,让她几乎心碎。 邓芳芳默默地穿上毛衣,“你放心,我不会赖上你。我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你,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黄国栋大声说道:“我不愿意。邓芳芳,我和你从来没有过曾经,也不会有未来。我们之间没有开始,又何谈感情。你不要说一些搞笑的话,好吗?” 邓芳芳认真地看着黄国栋,认真地说道:“我从不开玩笑,我也不会开玩笑。那时候,是我错了,我犹豫不决,没有把握住你的感情。但是现在,我已经后悔了。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黄国栋,你愿意接受我吗?” 黄国栋坚决地摇头,“我不愿意。” 邓芳芳捂住心口,不敢置信。 “你果然是喜欢上了莫小兰。” 黄国栋嗤笑一声,“邓芳芳,你不要把什么事都怪到莫小兰头上,好不好?就算没有莫小兰,我也不可能喜欢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当初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因为我不愿意做备胎,不愿意玩暧昧,不愿意找一个家庭负担太重的女孩子,可以了吗?” 黄国栋一句句冲邓芳芳怒吼。 邓芳芳变了脸色,“你不应该这样对我。” “我凭什么不能这样对你。邓芳芳,求你不要再纠缠我,好吗?你的感情,我承受不起。” “你混蛋!”邓芳芳特别冷静地看着黄国栋,“你就是一个负心汉,你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你和那些渣男有什么分别。” 黄国栋无奈一笑,“是是是,我是渣男,我是见异思迁。总而言之,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你就放过我吧。” 邓芳芳连声冷笑,穿上外套,打开茶水间的房门走了出去。 “云深,我想请假。”邓芳芳站在云深面前。 云深看看她,又看看黄国栋。这两人刚才关起门吵了一架,这是吵翻了。 云深点头,“可以。心情不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明天一早起来就好了。” “谢谢!” 邓芳芳背上背包提前离开。 黄国栋如释重负。 云深问黄国栋,“吵架了?” 黄国栋无奈苦笑,“老板,我说我不想和她吵,你信我吗?” 云深点头,“我信。” 黄国栋抓抓头,“真搞不懂女人的想法。以前我对邓芳芳有好感的时候,她对我不假辞色,都不拿正眼看我一眼。今天听到我要去录制节目,还和莫小兰一起,她就跟疯了一样。我差点被她吓住。” 云深笑了起来,“你一个大男人,还怕邓芳芳一个女生?” “你不知道,她有多疯狂。” 云深摇头笑笑,“处理好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否则,我只能将你们两个辞退一个。你不想被辞退吧?” 黄国栋连连点头。开玩笑,谁乐意被辞退。 云深说道:“不想被辞退,就处理好这些事情。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公司不允许员工之间谈恋爱。就因为怕发生你和邓芳芳这样的事情。一个二个都不肯好好工作,整天为了感情的事情闹来闹去,还影响工作。” 黄国栋连忙说道:“老板,你放心。我绝不和邓芳芳闹。除了工作,私下里我和她都没有来往。” 云深说道:“你心里头有数就行。” 邓芳芳回到寝室,往床上一躺。心里头又委屈,又难受,又愤怒。 她自己蒙着被子偷偷哭了一会。 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可她依旧不敢大声的哭。她怕门外有人经过,会听到她的哭声。 她觉着自己今天好丢脸。她都那么主动了,连衣服都脱了,黄国栋却不肯多看她一眼。 她有那么差吗? 邓芳芳咬着棉被,心里头悲伤逆流成河。 长这么大,这是她最最难堪的一天。 哭着哭着,邓芳芳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寝室还是还没人,许文静和钟璐都在忙。 邓芳芳闷坐了一会,拿出手机给莫小兰打电话。 “小兰,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莫小兰很意外,邓芳芳那么节省的人,怎么会突然想起请她吃饭。而且两人自从这学期开学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莫小兰直接就拒绝了,“谢谢芳芳,我已经吃过了。你和你同学出去吃吧。” 邓芳芳突然哭了出来,“小兰,你能出来陪我喝酒吗?我心里头难受。” “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吗?你别哭啊。你说地方,我过去。” 邓芳芳收起眼泪,报了一个地址。 莫小兰说道:“我知道那地方,我一会就过去。芳芳,你别太难过了,再困难的事情都有过去的那一天。” “谢谢小兰。” 邓芳芳挂了电话,擦掉眼泪,下床洗了一把脸,然后开始化妆。 邓芳芳在夜店两个月,不仅挣够了学费,还学会了化妆,学会如何打扮自己。 简单化了个妆,邓芳芳床上外套出了门。 来到约定的小酒吧,莫小兰还没到。 邓芳芳选择坐在角落里,这里僻静,又有绿植挡着,适合私密谈话。 她等了大约十分钟,莫小兰到了。 莫小兰今天倒是没有化妆。 当她看到邓芳芳化着妆容,还挺意外的。 没想到邓芳芳在伤心之余,还想着打扮自己。 “芳芳,你没事吧。” 邓芳芳摇头,“我没事。谢谢你能出来陪我。” “不客气,我们好歹也算是朋友。” 邓芳芳替莫小兰叫了一杯饮料,“听说你要参加电视节目录制,我就没点酒,怕你伤了嗓子。” “谢谢芳芳,你还是那么体贴。” 邓芳芳望着莫小兰,“小兰,你不化妆都这么漂亮,真让人羡慕。” 莫小兰连连摆手,“你别夸我。” 邓芳芳平静地说道:“我不是夸,我是实事求是。像你这么漂亮,一定有很多男生追求你吧。” 莫小兰笑道:“没有的事。我们音乐学院,本来就是女多男少。” 邓芳芳说道:“不管怎么样,总比我这样永远没人追的女生要强。小兰,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你说。” “把黄国栋让给我吧。” 第四卷 第395章 打人(二更) 莫小兰特惊奇,特意外的看着邓芳芳。 她笑了笑,“芳芳,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邓芳芳冷冷地看着莫小兰,“小兰,你何必同我装糊涂。你和黄国栋一起参加节目,黄国栋喜欢你,这都是真的吧。” 莫小兰也收起了笑容,“是,那又怎样。” “那你就把黄国栋让给我啊。你别勾引他,别缠着他,行吗?只要你果断利落地拒绝他,他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 邓芳芳目光疯狂地看着莫小兰。 莫小兰面无表情,“邓芳芳,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楚。我没勾引他,也没有缠着他。我和他不是那女朋友,你怎么说出让我让给你的话。还有,男人不是东西,不是让来让去,就能得到的。” “不对,你就是不肯让给我,对不对?你想要男生,随便招招手,就有一大群男人随便你挑选。而我,只有一个黄国栋。莫小兰,你就当是可怜我,把他让给我吧。” 邓芳芳说着,就哭了起来。 莫小兰很怄,感觉自己被邓芳芳套路了。 现在这场景像什么?是不是特像正室祈求妖艳的小三放过自己的老公,还自己完整的家庭。 莫小兰心里头,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邓芳芳,你别胡说八道,行吗?你和黄国栋之间的事情,我从来不清楚,也没过问过一句。至于我和黄国栋,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你和黄国栋的感情问题,你不该来找我,你应该去找黄国栋。” “我找他,可是没有用。小兰,你放过黄国栋,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 邓芳芳瞪大了眼睛,像一个偏执狂。 莫小兰一脸烦躁,“黄国栋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怎么让给你。他能听我的话吗?你不要乱开玩笑,好不好?” 邓芳芳厉声说道:“他喜欢你啊。他原本是喜欢我的,就是因为你,你把她的魂给勾走了,现在他不喜欢我了。只要你不再和他见面,他一定会再次喜欢上我。” “你神经病,你这样的女人,谁敢喜欢?” 莫小兰抓起自己的包,起身要走。 邓芳芳一把抓住莫小兰的手臂,“你不准走。” “你放手。邓芳芳,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邓芳芳嘲讽一笑,“你喊啊。你看看大家,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莫小兰气到脸都绿了,“邓芳芳,你疯了吧。你为了一个男人,你这么对我,亏我当初还那么照顾你。” 邓芳芳嗤笑一声,“难道你在我这里就没得到好处吗?别忘了,是我介绍你给云深认识。你能参加电视台的录制,全亏了云深。莫小兰,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莫小兰连连冷笑,“原来你什么都清楚啊。” 邓芳芳冷冷地看着莫小兰,“我情商是不行,但是我的智商绝对比你高。我能考上帝国大学,可不是靠抄答案考来的。” 莫小兰讥讽一笑,“邓芳芳,你既然要和我算旧账,那我们就算清楚。当初你到夜店初来乍到,所有人都排挤你,就连马淳也处处找你麻烦。每次是谁替你解围?又是谁替你阻挡明枪暗箭?有客人占你便宜,又是谁替你化解?这一桩桩,一件件,邓芳芳,你记性那么好,你总不能这么快就忘记吧。” 邓芳芳抿着唇,没作声。 莫小兰继续说道:“领班刁难你,克扣你的酒水提成的时候,是谁替你出头?是我。要不是我,第一个月,你连两千块的提成都拿不到。至于别的鸡零狗碎的事情,我就不提了。 说起云深,的确是你介绍我和她认识。但是,我能参加电视台的节目录制,靠的是实力,不是关系。云深只是把我的电话交给了节目组,给了我一个面试的机会。后面的一切,全靠我自己努力得来。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我没有认识云深,我也有可能参加汤圆视频的海选,以我的实力,我依旧会被选上。说到底,邓芳芳,我给你的帮助是实实在在的。 当然,你介绍人脉给我认识,我很感激你。所以一听你哭了,想找人喝酒,我丢下训练,二话不说就赶了过来。结果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污蔑我不说,你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还要和我反目成仇。邓芳芳,亏你平时那么聪明,你竟然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你脑子进水了吧。” 邓芳芳冷冷地看着莫小兰,“我脑子有没有进水,不需要你来操心。你只要答应我,把黄国栋让给我就行。” “我怎么让?我和他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我怎么让给你?邓芳芳,你能不能用用你的脑子来考虑感情事情。” 莫小兰都快被邓芳芳气死了。 邓芳芳根本是钻了牛角尖,说什么都不听。 邓芳芳看着莫小兰,“那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和他见面。” 莫小兰嗤笑一声,“我从来没有和他主动见过面。邓芳芳,你能别闹了吗?你放我走。” “你不准走。” “你放开。” 莫小兰和邓芳芳拉扯起来,桌上的酒杯跌落在地上,砸得稀碎。 这一声动静,引来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两个女生拉拉扯扯,这在酒吧可不常见。 酒吧常见的是一对男女拉拉扯扯。 莫非这是一对? 有的人已经开始脑补邓芳芳和莫小兰之间相爱相杀的剧情。 啪! 邓芳芳一巴掌打在莫小兰的脸上。 莫小兰不敢置信,火冒三丈。 啪! 莫小兰不甘示弱,同样一巴掌打在邓芳芳的脸上。 两个女生互相扇巴掌,这戏过瘾。 好多人已经暗搓搓地拿出手机拍照。 莫小兰觉着很丢脸,“你放手。” 邓芳芳冷冷一笑,又一个巴掌打在莫小兰脸上。 莫小兰都快气疯了。她是遇到了神经病。 “邓芳芳,你放手。” 黄国栋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把推开邓芳芳。 “邓芳芳,我警告你,不要再找莫小兰的麻烦。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还有,我最后说一次,我不喜欢你,从来都没喜欢过你。” 说完,黄国栋拉着莫小兰的手,越过人群,急匆匆地离开了酒吧。 邓芳芳跌坐在椅子上,悲伤已经快要溢出来。 周围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全不在乎。 此刻,她的心已经死了。 她浑浑噩噩地走出酒吧,沿着街道往前走。 一辆轿车在她身边停下,“小姐,想喝一杯吗?” 邓芳芳看着车里的人,突然笑了起来,“好啊!” 邓芳芳拉开车门,主动坐上了男人的轿车。 莫小兰很生气,不想见到黄国栋。 这件事,黄国栋就是祸水。 黄国栋跟在莫小兰身后,连连道歉。 “小兰,我错了。我没想到邓芳芳会去找你。” 莫小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黄国栋,“你不要跟着我。你和邓芳芳之间的感情纠纷,我不感兴趣。请你以后别再来找我,我和你应该保持距离。” “小兰,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我没处理好。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你。” 莫小兰冷笑一声,“别说什么喜欢。黄国栋,我们现在都没有资格谈喜欢。我爱音乐,我想唱歌,我想当歌手,想当明星。为了这个梦想,我一直在努力。在成功之前,我不可能和任何人谈恋爱。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我也想当歌手,想当明星。这和谈恋爱不冲突啊。” 莫小兰怒极反笑,“那是你,不是我。黄国栋,我们之间不合适,你别来纠缠我。还有,管好邓芳芳。从今以后我都不想见到她。” 她摸着自己的脸颊。被邓芳芳连打两巴掌,现在脸颊还火辣辣的痛。只怕明天一早起来,脸会肿起来。她得早点回寝室冰敷。 黄国栋眼睁睁看着莫小兰离去,心里头极为懊恼。对邓芳芳越发不满。 他给邓芳芳打电话,邓芳芳手机关机。 他冷冷一笑,邓芳芳这是躲起来了。等明天见了面,他找邓芳芳算账。 云深当天晚上就知道邓芳芳约莫小兰见面,把莫小兰打了的事情。 事情是李思行告诉云深的。 黄国栋找不到邓芳芳,莫小兰又拒绝了他,他心里头烦闷,就打电话叫李思行出来喝酒。 喝着喝着,他就把所有事情告诉了李思行。 然后,李思行理所当然将这些事情告诉了云深。 云深同李思行说道:“你照顾黄国栋吧,别让他喝太多。记得把他送回学校。” “师姐放心,他在我这里没事。” 云深又问道:“黄国栋还说了别的吗?” 李思行犹豫了一下,说道:“黄国栋说,白天在茶水间,邓芳芳主动脱衣服,把他吓坏了。” 云深紧皱眉头。这不像是邓芳芳会做出来的事情。 邓芳芳这是受不了黄国栋喜欢别人,走上了极端? 云深挂了李思行电话,想了想,又给钟璐打去。 “钟璐,邓芳芳在寝室吗?” “不在啊。她下班了吗?没看到她人。” 云深说道:“我一会回寝室,你们等我。” 钟璐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有些奇怪。 许文静问道:“钟璐,云深要来?” 钟璐点头,“云深问邓芳芳回来没,我说没有。她就说要回寝室一趟。” “难不成邓芳芳又出事了?” “不知道。” 钟璐试着拨打邓芳芳的电话,关机。 许文静吃着杯面,说道:“你说云深招邓芳芳做事,到底是好事,还是倒霉。这些年,云深可没少替邓芳芳操心。邓芳芳身上的事情,那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钟璐说道:“当初云深给邓芳芳工作,肯定是出于好心。你还记得邓芳芳刚来学校的样子,那个穷啊,谁看了都觉着她可怜。这两年,邓芳芳条件改善了,事情也多了起来。我都替云深累。邓芳芳是云深的员工,要是邓芳芳出了什么事,邓家人不仅要找学校,肯定还会找云深的麻烦。” 许文静一边吃,一边说道:“我要从云深身上吸取教训,以后绝不帮人介绍工作。累得慌。” 钟璐哼了一声,“说得容易,做起来可不容易。七大姑八大姨找上门来,你还真能打出去?” 许文静嘴角抽抽,“让我妈操心去。” “你爸妈总有老去的一天。等你当家的时候,你家亲戚能不上门找你帮忙?” 许文静默! “你别说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心塞。” 寝室门从外面打开,云深走了进来。 “云深,吃杯面吗?”许文静问道。 云深摇头,“谢谢,我不吃。” 云深取下帽子,还有围巾,说道:“今天有谁见过邓芳芳吗?” “邓芳芳她怎么了?”钟璐和许文静都很好奇地看着云深。 云深坐在原先属于她的位置上,说道:“白天的时候,邓芳芳和黄国栋吵了一架。邓芳芳请假,说是回来休息。晚上,邓芳芳又把莫小兰约出去,在酒吧见面,还把莫小兰给打了。然后,邓芳芳就没了消息,手机也关机。” “啊?邓芳芳打人?”许文静张大了嘴巴,很幻灭。 邓芳芳那样一个内向含羞的女生,也会打人?还是主动将人约出来打。 钟璐皱眉,“莫小兰,是不是上次一起吃饭,那个音乐学院,长得比较漂亮的女生?” 云深点头,“对,就是她。” 许文静好奇地问道:“邓芳芳干什么打莫小兰?” 钟璐嗤笑一声,“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男人啊。难不成能为钱打架吗?” “你是说换国栋?” “除了他还能有谁。” 许文静咋舌,“真没看出来,黄国栋竟然是祸水。” 钟璐问云深,“莫小兰和黄国栋在一起了?” 云深摇头,“没有在一起。之前两个人有点暧昧,不过经过今晚的事情,莫小兰已经彻底拒绝了黄国栋。” 钟璐嗤笑一声,“邓芳芳也是活该。一开始,黄国栋对她有感觉的时候,她和人家玩矜持。如今黄国栋喜欢上别的女生,她又受不了了。还跑出去打人,真是出息。有这胆量,怎么不拒绝家里面。” 云深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们想想,邓芳芳回去哪里?” 钟璐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十一点半,图书馆已经关了门,教学楼也关了门。要不再等一二十分钟,说不定十二点之前能回来。” 云深点点头,但愿如此。 许文静吃完了杯面,说道:“邓芳芳都是成年人了,操心她做什么。就算一晚上不回来,也没关系。” 钟璐问道:“你能保证邓芳芳不出事吗?万一她出了事,我们身为同寝,能不被调查?云深是她老板,能没责任?” 许文静不服,“难道以后邓芳芳每次不在,我们都要这么等她吗?” “这次是特殊情况。邓芳芳受刺激,很容易发生意外。了” 许文静还要反驳,云深抬手,“都别说了。我已经派人出去找她,就沿着酒吧周围找。实在找不到,那就等明天吧。时间太晚了,我先走了。,” “云深,别走。” 许文静叫住云深,“云深,今晚和我们一起睡吧。你搬出去后,寝室里都没以前热闹了。” 钟璐也出声挽留云深。 云深笑了起来,“不嫌我烦?” 许文静和钟璐齐齐摇头。 云深答应下来,“好吧,今晚我就和你们挤一挤。” 钟璐拉着云深的手,“你和我一起睡。许文静太胖,小心被她挤下床。” 许文静抗议,“我哪有很胖。” “双下巴都出来了,还不怕。” 许文静赶紧去照镜子。 钟璐拉着云深说道:“邓芳芳回来后,你打算怎么做?还要她继续在安和堂打工吗?” 云深沉默了一会,“邓芳芳和黄国栋两个人,必须辞退一个。没办法,闹成这个样子,不能再让他们一起工作。” “那你准备辞退谁?” 第四卷 第396章 吐槽(一更) 第二天中午,安和堂。 云深终于等到了邓芳芳。 邓芳芳是上午回到学校,谁问昨晚去了哪里,她都不说。 云深只对她说了一句话,“中午到安和堂,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邓芳芳看了眼云深,点点头,应了下来。 黄国栋倒是准时上班。 他精神也不太好,昨晚被莫小兰拒绝,又喝了酒,心情有点沮丧。不过还是保持着正常的工作状态。 孙叔拿着报纸,一边看,一边同云深闲聊,“决定了?” 云深点头,“他们两个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在一起工作。所以必须辞退一个。” “辞退谁有想法了吗?” 云深点头,“已经有想法了。” 孙叔叹了一声,“小年轻就是毛病多。辞退的时候,态度好一点,多给点补偿吧。” 云深笑着点头,“孙叔放心,我知道。” 邓芳芳擦着吃饭的时间来到安和堂。 她一直都很沉默,看样子心事很重。 云深没有和她寒暄,也没有问她昨晚去了哪里。更没有告诉邓芳芳,昨晚为了找她,大半夜还派人出去。自己也在寝室里等了她一晚上。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 邓芳芳未必就会在乎。 云深看着两人,说道:“今天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你们两人当中,我必须辞退一个。” “啊?”黄国栋很震惊。 邓芳芳微微抬头,看着云深,情绪总算有了点波动。 黄国栋紧张地问道:“老板,你要辞退我吗?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因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你们两人已经不适合在一起工作。所以我必须辞退一个。” 黄国栋眉头紧皱。他心里头想着,完蛋了完蛋了,老板肯定要辞退他。 邓芳芳则是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 云深看看邓芳芳,又看看黄国栋,然后宣布自己的决定,“我要辞退的人是邓芳芳。” 黄国栋震惊,不敢置信。 邓芳芳有些茫然,似乎根本不在状态内。 黄国栋出声问道:“老板,你应该辞退我。邓芳芳是老员工。” 云深摇头,严肃地说道:“邓芳芳,你不能很好的处理公事和私事,抱歉,我必须辞退你。” 邓芳芳微蹙眉头,“辞退我?” 云深点头。 邓芳芳茫然失笑,“云深,你也看我不顺眼吗?” 云深微微摇头,“没有。” 邓芳芳自嘲一笑,“我都明白了,那我今天就不用上班。” 云深点头,“我会补偿你三个月的工资。” 邓芳芳微微摇头,“我只是兼职,又没有劳动合同,不用补偿我。”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给你你就拿着,不用推辞。还有,希望你能体谅。” 邓芳芳笑了笑,“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讨厌我。” 云深说道:“没人讨厌你。” 邓芳芳抬手制止云深,“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真的,我全都明白。” 邓芳芳站起来,果断地离开安和堂。 云深将工资打进邓芳芳银行卡里面,还给她发了一个短信。 不过邓芳芳并没有回复。 黄国栋还有点回不过神来,老板怎么就把邓芳芳给辞退了。 好几次他都欲言又止。 云深告诉他,“安心工作,不要胡思乱想。” 黄国栋说道:“是我连累了邓芳芳。” 云深抬头,皱眉看着黄国栋,“你真这么想?” 黄国栋有一瞬间的不确定。 云深轻声一笑,说道:“辞退邓芳芳,不是因为你。当然,你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谁也不能拉着你。我只说一次,我辞退她,是因为她公私不分。药房很小,只有几个人。她对你有情绪可以理解。但是她不敢把情绪代入工作中。这是最起码的素质。黄国栋,记住今天的事情,吸取教训,不要再搞办公室恋爱。” “我知道了。谢谢老板。” 辞退了邓芳芳,日子一样的过。 一个学期又结束了。 汤圆视频的第一个节目,《声音之战》的录制已经接近尾声。第一期已经在汉州卫视播出,收视率同时段全国排名第八。 不算特别好,但是在汉州卫视内部,已经属于鳌头。 第二期,收视率同时段全国排名第七,上升了一个名次。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更重要的是,这个节目已经诞生了好几首改变的热门歌曲,目前已经占据了各大音乐平台的榜首位置。 这档节目以素人挑战明星嘉宾,素人为明星嘉宾挑选比较怪异的歌曲让嘉宾改变作为卖点,在第三期一下子蹿升到全国同时段第四的好成绩。 随着收视率的提升,节目广告收入也在攀升。 当初卖不出去的广告时段,如今厂商都是抢着要。 节目成功,皆大欢喜。 汤圆视频第一个自制节目,成果喜人。 这个节目,为网站打响了名气,也带来了客观的会员和广告商。 这一回,不再是靠云家亲戚赞助广告。 汤圆视频依旧还在亏损,却也证明了实力,让投资商看到了这里面的机遇。 云诤吸纳了几个投资商进来,视频网站缺钱的问题得到了缓解。 等到过完年,汤圆视频的第一个影视项目也将上马。 云诤手笔很大,通过云慎牵线,自己组建剧组。 年底的时候,汤圆视频还上了一档全新的节目,叫做《电影放映室》。 这档节目没有和电视台合作,就是汤圆视频自己制作,自己播放。 以全新的方式,客观的立场,点评过去一年上映的所有电影。 以时间线为主,第一期点评去年一月份上映的电影。 节目以冷静客观的立场,犀利的吐槽为卖点,一上线就获得了电影迷的喜欢。 网友们纷纷留言。 “吐槽够犀利,喜欢。” “不知道是谁做的解说,这声音真是绝了。什么叫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算是明白了。” “忠于有一档节目,说出了我想说的话。尼玛,去年一月份我一共看了五部电影,全部号称大片,特么的全是烂片。” “晒票根。三四五月我都有上电影院看电影。我好喜欢这档节目,希望能尽快点评到我看的那些电影,我想知道这个节目会如何点评,能不能说出我的心声。” “尼玛,现在的电视台,一个二个都特么的傻逼。你好我好大家好,都不敢开一档这样的节目,就怕得罪人。难怪现在的节目越来越难看。电影也越来越难看。就是因为没有这样一档节目,给那么演员,导演敲警钟。” “汤圆视频这是把所有的电影都吐槽了一遍,真不怕得罪人啊。” “怕个屁,也不看看人家的背景。” “什么背景?” “汤圆视频财大气粗,怕个毛。有钱还怕请不到演员和导演吗?” “听说汤圆视频自己要拍剧,还是刑侦局。那他敢不敢点评自己网站拍的剧?” “汤圆视频既然不怕得罪人,那不如再开一档点评电视剧的节目,就叫电视遥控器。将一整年的烂片,都点评一番。” …… 汤圆视频自制的节目《电影放映室》火了。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火了。 一开始只是电影迷们在网络上讨论。 后来有人截屏,上传朋友圈,自媒体。那犀利的言辞截屏,一下子就吸引了吃瓜群众的目光,和各大媒体的眼球。 吃瓜群众纷纷涌入汤圆视频,一睹这档节目的风采。 各大媒体也将这档节目作为爆点,毕竟那上面点评的电影,实在是太吸引眼球。 短短一个星期,打开任何一个自媒体,或是网络新闻,都能看到和《电影放映室》有关的新闻。 网友们纷纷上网,出谋划策,列举心目中的十大烂片,十大最烂女主角,十大最烂男主角。 并且@《电影放映室》一定要继续办下去。现在所有的媒体就是缺乏这样一个敢说真话的节目。 就是要用犀利的言辞,冷静客观的风格,让那些电影出品方,还有导演,演员看看,他们拍了一部什么样的烂片,简直就是辣眼睛。 反正《电影放映室》不怕得罪人,索性放开了干。 网友们讨论得如火如荼、终于在又一个星期六,等来了第二期。 一个半小时的时长,和第一期一样的风格,一贯的犀利言辞,一贯冷静客观的语调,就像是个性冷淡人,昂网友们爱得不要不要的。 当然,网友们有多爱,出演这些电影的演员,拍摄的导演,出品的公司,就有多恨。 如果这些电影点评都是胡说八道,大可以挽起袖子,亲自下场撕逼。 可特么的,这个电影点评,一看就知道是专业的。 从剧本,剧情,表演,灯光,摄像,到拍摄手法,叙述风格,导演的意图,一样一样给你分析。 越分析,观众们就觉着这电影真特么烂,烂到没底了。 听听这言辞; “导演试图正儿八经的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可是薄弱的剧情,浮夸的演技,摇晃的镜头,黑漆漆的光线,让观影变成了一场酷刑。 一个三分钟就能讲完的故事,导演用了两个小时去讲述,偏偏还没讲清楚。 隔壁小明打了小强,因为小强给小红送了一根棒棒糖。小红不喜欢小明,也不喜欢小强,她喜欢有钱的小富。结果小富欺骗了小红。小红痛哭流涕之下又扑进了小明的怀抱里,从此和小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备胎是必须的,爱不爱和幸福没有关系。感情的事,只要有备胎在,一切都不是事。” “这部电影一开始的定位是一部让观众耳目一新的武侠片。观众的确感到了耳目一新。一部披着武侠皮,讲述备胎如何重要的烂俗狗血言情片,成功刷新了这类影片的底线。更不可思议的是,这部电影竟然获得了一亿的票房。只能说,烂片之外还有烂片。和一众大烂片相比,这部电影还不算最烂。” 网友们都嗨了! “哈哈,好可爱的吐槽。” “我太喜欢这种风格了。” “哈哈,备胎是必须的……为备胎挽尊。” …… 第二期《电影放映室》又火了。 以火爆来形容不足以表达。 风头已经盖过了同期,网络加电视,所有的综艺节目。 连最火的,播了十多年的快乐星期六,都被这档节目盖了下去。 有人评论,观众对近几年的电影,失望明显大过满意。可是媒体因为种种顾虑,却不敢开一档真实的,反应电影迷心声的节目。总是搞那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的节目。就连一些网站开的吐槽节目,也只是蜻蜓点水,不敢直接点名,更不敢深入的说。 观众对真实的渴求,已经到了一种饥不择食的地步。 这个时候,《电影放映室》的出现,对广大网友来说,好比是久旱逢甘霖。 不管说得对不对,至少这个节目敢说,不怕得罪人。人家点名指姓的吐槽,半点不遮掩,这样的风格,太讨网友喜欢了。 也就是说,这档节目来得正是时候。 观众需要他的时候,他就来了。 不火就没天理了。 毕竟每一个人,不管进不进电影院,生活中多少都会看电影。 可能是通过网络,也有可能是通过电视。 好看的电影,大家都想分享。烂片,却没办法让更多的人知道。最关键的是,没有一个客观的,专业的点评,让观众很是不爽。 《电影放映室》足够的爽。不怕得罪人,只点评电影相关的东西,不涉及个人人品,道德,不涉及个人隐私,这一点就很好。 如果说?《声音之战》给汤圆视频拉来了100个会员,那么《电影放映室》则为汤圆视频拉来了10000个会员。 这就是差距。 节目的火爆,让汤圆视频,整个节目组都兴奋得睡不着觉。 马不停蹄地开始制作第三期,第四期,第五期,第六期。 争取在过年之前,把十二个月全部做完。 云深身为这个节目的主创,自然要配合节目组。 网友们口中那个犀利,冷静,客观的,甚至是性冷淡的声音,就是云深。 云深照着稿子,偶尔添加一点自己的观点,冷静的评价一部部电影。堪称是这个节目的一大卖点。 网上很多人都在说,看这个节目,就是冲着这声音来的。 性冷感的声音,听在耳朵里,都快高chao。这句话,已经成为网络上的新段子。 为了赶节目录制,云深忙得连轴转。 进入一月,云深轮值外科。 白天忙着进手术室,往往要忙到晚上十一二点才能下班。 下班后,急急忙忙赶到汤圆视频公司,开始录制节目。 一口气录制一期,然后睡觉。 早上起来后,又继续像陀螺一样的转动。 这把秦潜给心疼坏了。 秦潜还特意给云诤打电话,果然是自己人,使唤起来一点都不客气。 把云深当陀螺一样使唤,忍心吗? 云诤连忙赔罪,“妹夫,秦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保证,录完最后三期,就给云深妹妹放假,安心回家过年。” 秦潜冷哼。 云诤扮可怜,“妹夫,你得放过我吧。我也是没办法了,现在所有观众就认云深妹妹的声音。没有云深妹妹,这档节目就完蛋了。” 秦潜说道:“节目可以继续录,但是不能熬夜录制。你和云深协调时间,尽量选白天。我不管你那边如何忙,你耽误了云深的休息时间,我就找你算账。” “妹夫放心,我一定好好协调时间,不让云深妹妹熬夜。” 嘤嘤嘤! 自家妹夫好凶啊。 挂了秦潜的电话,云诤又给云深打电话告状,“云深妹妹,管管你家男人。他刚打电话威胁我来着。” 云深哈哈一笑,“活该!谁让你压榨我。” 云诤可怜兮兮的,“这不时间紧张,只能辛苦你。不过我已经决定了,下次我们改白天录制。云深妹妹,你哪天有空?” “我天天忙得要死,今年过年都不能放假,白天实在是没时间。要不这样吧,有时候中午我能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们中午录制。” “那好吧。反正我这边尽量配合你的时间。” 第四卷 第397章 喜脉(二更) 大年三十这天,云深是在医院度过的。 一个急诊手术,从晚上十点进手术室,一直忙到凌晨五点钟才下手术台。 七个小时的手术,云深身为第一助手,要拿手术刀,快把她给累死了。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秦潜的车就停在医院门口。 云深上了车,疲惫地说道:“我先睡一会。你来了很久吗?” 秦潜说道:“刚到半小时。手术顺利吗?” 云深点点头,“挺顺利的。” 云深说完,转眼就睡着了。 看着云深眼睛下面的黑眼圈,秦潜很心疼。 只是这是云深的职业,是她的工作,他只能支持,不能阻拦。 秦潜将云深送回牧离家。 牧离等候在大门口。 “睡着了?” 牧离轻声问道。 秦潜点头,“一上车就睡着了。” “外面冷,赶紧将她抱进去。” 秦潜将云深抱到二楼卧室,轻轻的放在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 他在床边守了一个小时,直到有人打电话过来催促,他才起身离开。 牧离送秦潜出门,“辛苦你了。” “我应该的。” 云深这一觉,一直睡到天将黑的时候才醒来。 她是被饿醒的。 如果不是因为饥饿,云深可能会连睡两天两夜。 “妈妈,有东西吃吗?” 云深打着哈欠下了楼。 牧离笑了起来,“当然有吃的。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云深躺在沙发上,浑身酸软。 这一觉,还不能让她彻底从疲惫中恢复过来。 牧离说道:“要我说,你就别去医院了。专心做你的医药研究,挺好的。至少时间是自己安排。” 云深摇头,“那不行。我不能半途而废,至少要拿到执照后,再说其他的。” “要多少年你才能拿到执照?” 云深又打了个哈欠,“估计三年吧。” “真的?” 牧离又意外,又惊喜。 云深点头,“我的实习分是最高的,手术操作是最好的。内科那边,我的分数已经快赶上杨敏师姐她们。三年时间,我想应该能够拿到执照。” “那就太好了。” 也就是说,云深本科同班同学升上研究生的时候,云深已经拿到了执照,可以独立行医。 整整比别人早了五六年。 “饭好了,云深,你快来吃。” 云深从沙发上起身,朝餐厅走去。 她突然注意到牧离今天的穿着。 牧离穿了一件长裙,很好的修饰身材。只是这腰身,貌似粗了点。 可是看牧离的脸颊,还是那么瘦,没有变化。 云深问道:“妈妈,你最近吃胖了吗?” 牧离笑道:“胡说。妈妈的体重一直没有变化过。” 云深喝着汤,一边说道:“可是我看你的腰身,好像粗了一点。” 牧离瞪大眼睛,“这个你都看得出来?” 云深点头,“我可是火眼金睛。” 牧离笑了笑,“最近腰是有点粗。” 云深随口说道:“要不要我教你一套动作,瘦腰效果很好。” 牧离摆手,“不用。我这腰,到时候自然会瘦下去。” 云深笑了笑。 吃饱喝足,云深躺在沙发上看电影。 今年云深太忙,不能回老家。云慎独自一人带着云诏回中州过年。 云深看着电影,又开始打哈欠。 她干脆靠在牧离的身上。 牧离拍拍她的头,“太困的话,就上床睡觉。” 云深摇头,“是有点困,可是没睡意。我现在躺床上肯定睡不着。” 牧离说道:“你这工作太辛苦。每天看你忙得跟陀螺似的,我心疼坏了。” 云深笑了起来,“妈妈,你不用担心我。等我去内科轮值的时候,就没这么辛苦了。” “你定方向了吗?” 云深摇头,“还没定。我想晚一年再定方向。” “那你有想法吗?” 云深随口说道:“心外科,或者脑外科。内科那边,我想攻读神经内科。” “工作上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我和你爸爸都不懂这个。” 云深笑了笑,“谢谢妈妈。” 云深连看了三部电影,才上床睡觉。 初二,继续休息。 今天,牧离穿的又是一件长裙。 云深随意扫了几眼,总觉着有点玄乎。 于是,出门的时候,云深故意牵着牧离的手,顺手搭了一个脉。 喜脉! 把云深给吓得,差点张口就问道,妈妈,你怀的是谁的孩子。 幸亏她反应够快,话到嘴边,果断咽了下去。 牧离回头看着云深,“怎么啦?” “没什么。” 上了车,云深继续沉默,时不时看牧离一眼。 牧离问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妈妈,你最近和我爸爸还好吗?” 牧离随口说道:“挺好的。已经很长时间没和你爸爸吵架。” 云深继续旁敲侧击,“妈妈,你和爸爸有复婚的打算吗?” “这事再看吧。老大不小的,结婚可不能儿戏。” 这是明显松口的迹象啊。换做以前,牧离肯定不会这么说。绝对会非常坚定的否认复婚的可能性。 云深笑道:“妈妈,等你和爸爸复婚的时候,我给你当伴娘。” 牧离笑了起来,“八字都没一撇,别瞎想了。” 云深笑道:“我觉着这件事情应该很快。” 毕竟肚子都大了起来,再过两个月,长裙也遮不住牧离的肚子。 牧离并不知道云深已经看透了一切,还在否认和云慎之间的关系。 云深偷偷一笑。 云深陪牧离回了牧家,玩了一天,晚上又回到牧离家。 白天的时候,云深一直没机会给云慎打电话。等到晚上,云深躲到房间里,拨通云慎的电话。 “爸爸,新年快乐。” “宝贝女儿,新年快乐。爸爸给你的红包,收到了吗?” “收到了。” 云深趴在床上,“爸爸,你和妈妈打算什么时候复婚?” 云慎嘿嘿的笑了起来,“不着急。” “妈妈肚子都大了起来,还不着急?”云深反问。 云慎吃了一惊,“你都知道啦!你妈还说不好意思,要先瞒着你。我就说你是大夫,肯定瞒不住。这不露陷了吧。” 云深哈哈大笑起来,“我一看妈妈那腰身,那肚子,就感觉不对劲。一搭脉,果然是喜脉。” 云慎哈哈一笑,“云深,你妈妈要给你添一个弟弟,你高兴吗?” “当然高兴。你们赶紧公开吧,早点把事情办了,我那弟弟也能名正言顺的出生。” 云慎笑道:“快了,快了。云深,你在你妈妈面前,没点破她怀孕的事情吧。” 云深说道:“爸爸,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那么没眼力见的人吗?这件事我是看破不说破,剩下的就辛苦爸爸你。” “不辛苦,不辛苦。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一会就去告诉你爷爷奶奶,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爸,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云慎在家人面前挑破他和牧离的关系,并说牧离已经怀了身孕。 这下子,云家上下齐上阵,逼着云慎赶紧和牧离复婚。老大不小了,做个事情还拖拖拉拉,像话吗? 难道要拖到牧离肚子大起来,再也遮不住的时候?还是拖到牧离生完孩子再结婚? 全家人给云慎做思想工作。 云慎连连保证,等回到京州,就去求婚,这才得以脱身。 睡觉之前,云慎给牧离打电话,告诉牧离,她怀孕的事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牧离嗔怪,“都叫你别说,别说。你这个大嘴巴。” 云慎说道:“真不是我告诉女儿的,是女儿自己看出来,然后打电话给我,催我赶紧跟你把事情办了。” “云深自己看出来的?这丫头,一整天,一点风都没露。” 云慎哈哈一笑,“我早就说过,凭我们闺女那医术,你怀孕的事情肯定瞒不住。被我说中了吧。” “行了,你什么时候回京州?” “初四就回来。到时候你在家等我。” “初四云深要回医院上班,你要不明天回来。” 云慎想想,点头,“那好,我明天一早就回来。过年,好歹得和女儿吃一餐,喝一杯。” 初三一大早,云慎带着云诏,坐私人飞机飞回京州。 下了飞机后,云慎打算直接去牧离家。 想到他即将和牧离复婚,迟早云诏都要知道,于是将云诏也带了过去。 门铃响的时候,牧离亲自开的门。 看到云慎,牧离笑颜如花。 可是当她看到跟在后面的云诏,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 “都进来吧。” 牧离明显有点不高兴。 云慎这会突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今天是一家团聚的日子,和云诏挑明关系什么时候都行,但是不该在今天。 云慎赶紧追上牧离,小声说道:“我错了,是我考虑不周。” 牧离一张冷漠脸,“你哪会错,你从来都没错。错的全是我。” 惨了,百分百生气了。 云慎在牧离面前伏低做小,好话说尽,也没得到牧离一个笑脸。 无奈之下,只能求助女儿云深。 云深说道:“爸爸,你今天是成心气妈妈吗?” “真不是。我不是想着,我和你妈妈的关系马上就要公开了,于是就把云诏带过来。毕竟将来大家都是一家人。可是我忽略了现在是过年。” 云深哼哼两句,“行了!爸爸,你去陪妈妈吧,尽量少说话,陪着就行。妈妈要骂你,还是打你,你就受着。等她气消了,自然雨过天晴。” “还是宝贝女儿了解你妈妈。” 云慎经过提点,赶紧上楼陪牧离去。 云诏就留给了云深。 云诏进门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埋头打手游。 云深随口问道:“游戏很好玩吗?” 云诏点点头,没作声。也没时间抬头看云深一眼。 云深剥了一颗花生吃,“你期末考得怎么样?总分多少分。” 云诏手上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打游戏。 云深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云诏突然说话,“总分598。” 云深挑眉一笑,“有进步。还有一年半的时间,继续努力,成绩还能提高。” 云诏停下游戏,看着云深,“你是在笑话我吗?” “别那么敏感。”云深丢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以你的基础,能考598分,进步不小。再努力一年,考上重点大学,应该是没问题的。” “也就是说考不上帝国大学。”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诏,“你天天打游戏,你觉着凭什么你就应该考上帝国大学?你的同学,你同年级的校友,这个时候大部分已经开始看书了吧。” 云诏木着一张脸,说道:“我这是特殊情况。我刚下飞机。” 云深笑笑。她就笑笑,不说话。 云诏不满,“你笑什么?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吗?” 云深想了想,还是替云慎把事情办了吧。 “爸爸和我妈,即将复婚。这件事,我告诉你,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要为了你自己的一点小情绪,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云诏嘲讽一笑,“我哪有什么小情绪啊。我算什么人,我有什么资格发脾气。爸爸和你妈,是早晚的事情。我早就看透了。” 云深呵呵两声,“我听说,你每个月都会去看游女士。” 云诏白了云深一眼,“是啊!和你有关系吗?” “你妈应该和你说过这些事情吧。说爸爸一定是被我妈勾引了,如何如何之类的说辞。” “是又怎么样。”云诏目光不善。 云深挑眉一笑,“不怎么样。我只是有点好奇,你离成年没多少时间,你什么时候才会学会独立思考问题,而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云诏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妈在挑唆我,而我是个笨蛋。” 云深笑而不语。 云诏气得脸发绿。 见云诏有暴走的迹象,云深出声提醒道:“今天是一家团聚的日子,我不希望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如果某人非要闹的话,我不介意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云诏秒怂。 他可是亲眼见过,云深如何一脚踢爆游从水。 游从水和他形容的时候,他都觉着那个地方好痛。 见云诏怂了,云深笑了起来,“这才对。过来做客,就该有个做客的样子。还有,别埋着头玩游戏。” “我做什么你也要管?” 云诏不满。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要玩游戏,回你家玩去。” 云诏站起来,就朝外面走。 云深说道:“离开可以。但是我不会在爸爸面前替你说好话。爸爸要是误会了你,我概不负责。” 云诏被气死了,于是他又不走了。他担心云深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在爸爸面前诋毁他。 中午,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云慎想要尽量活跃气氛,不过大家都不买账。 牧离说道:“行了,别费那个劲。赶紧吃饭吧。” 云慎尴尬一笑,朝云深求助, 云深开口说道:“爸爸,你给云诏找个最好的补习老师吧。他成绩进步挺大的,要是有个老师带带,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 云慎点头,“这件事很重要。回去后我仔细考虑考虑。” 云诏埋头吃饭,半句话不说。 云慎同云诏说道:“你少打点游戏,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帝国大学还不是随便考。” 云诏嘀咕道:“我笨不行吗?” “你说什么?” 云慎很不满地看着云诏。 云诏低着头,皱皱眉,说道:“没说什么。今天回去我就开始复习功课。” “这还差不多。” 云诏背着云慎,冲云深做了一个鬼脸。 云深讥讽一笑,幼不幼稚啊。 吃过午饭,云慎要继续陪牧离。 云诏则提出回家。 云慎打电话给司机,让司机送云诏回家。 云诏则说道:“不用司机接送,我自己打车回去。” “自己回去?”云慎有点怀疑。 云诏木着脸,“我还要买几本参考书。” 云慎挥挥手,“行了,你自己打车吧。身上有钱吧。” “有。” 云诏出了小区,打了一辆车,报了一个地址。 地址不是云家,而是游家。 云诏打算去游家看看。 第四卷 第398章 添一个弟弟(一更) 三月份,云慎同牧离复婚。 没办婚礼,这是牧离的意思。 就是请亲朋好友坐在一起,吃了一餐饭,公布了两人复婚的消息。 云深要给牧离做伴娘的打算自然落空。 七月初,牧离生下一个男孩,重六斤八两。 云慎中年得子,爱得不要不要的。 他给这个孩子取名云谱。 孩子出生的时候,云诏得知是男孩,他将自己关在卧室里整整一天一夜。谁敲门也不理。、 云慎沉浸在喜得麟儿的愉悦中,没有去关注云诏的情绪。 云诏钻了牛角尖,这个时候谁去劝都没有。 他总觉着有了云谱后,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被云慎赶出家门。 当然,如果他就此自我堕落,自暴自弃,这个事情是有可能发生的。 他还总认为,云谱的出生,就是为了和他争夺家产。 云深去敲云诏的卧室。 云诏怒吼一声,“滚!” 云深嘲讽一笑,“你这个懦夫!” “我不是懦夫!”云诏怒吼,不服。 云深说道:“你就是懦夫。弟弟才刚出生,你已经不战而降,你不是懦夫是什么?” 云诏猛地打开卧室门,冷冷一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那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有了亲弟弟,你不高兴吗?” 云深靠在门框上,冷漠地打量云诏,“爸爸让我来劝劝你,我就想看看你能坚持多久不开门。” 云诏冷哼一声,“现在在这个家,我成了外人。” “不管你是不是外人,你都姓云。这一点,没人能够改变。” 云诏狐疑地看着云深,“你到底站那边的?” 云深嘲讽一笑,“云诏,你发现你脑子里装的全都是草。” 云诏不服。 云深冷冷地说道:“以前没弟弟的时候,你担心我会和你争夺家产。如今有了弟弟,你又担心弟弟和你争夺家产。你特么就是个废物,这辈子就只能靠着家产生活。要是没了家产,你是不是要上街乞讨。” “你干什么骂人?” 云深讥讽一笑,“骂你都是轻的。你就这点出息,这点眼界,一双眼睛全盯着家产。就没想过有一天靠自己,超越所有人?” 云诏沉默下来。 云深说道:“这么和你说吧,本分一点,别听你妈的话,好好考大学,将来好好工作。属于你的那份家产没人会抢走。除非你自己不争气。” 云诏盯着云深,“你说了能算?” 云深点头,“我说了算数。要不然你去问爸爸。” 云诏冷冷一笑,“爸爸现在正宝贝他的小儿子,才没空理我。” “既然知道爸爸没空理你,那你就别添乱。每个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你好自为之。” 说完,云深下楼离开。 同一月,卢晓婵复吸。吸毒过量,产生幻觉,从楼上跳下来,坠楼身亡。 云深的实验半途而废。 气得李昌明在办公室,大骂卢晓婵。 吸毒的人,脑子都有坑。 莫小兰和黄国栋因《声音之战》这个节目而红,两人都签了唱片公司。 黄国栋辞去了安和堂的工作,还有意休学。 云深劝他:“音乐这条路不好走,为了音乐犯不着休学。帝国大学医学院的学生,只会给你增加光环,不会拖累你。如果有一天,音乐这条路走不通,你至少还有一项技能,还有一个退路。你看我和云诤,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我们有放弃学业吗?学业和事业从来都不矛盾。坚持学业,你不会后悔。” 黄国栋笑了起来,“我妈也这么劝我。他说,我现在能趁着自己小火的时候吃一吃音乐这碗饭,过两年热度下来后,估计我会被打回原形。到时候,至少还可以去医院上班。” 云深说道:“你妈妈说得不错。除非你觉着你比较笨,无法兼顾工作和学习两方面。” 黄国栋抓抓头,“老板,我不该休学?可是公司希望我休学。” 云深说道:“让你休学的这个人,肯定是王八蛋。他只想压榨你,赚一波快钱。根本没有替你做长远打算。你自己想想看,玩音乐的,还是帝国大学在读学生,这光环多牛逼。本身这就是你的卖点。你不修炼自己的卖点,偏偏要和别的歌手同质化,完全是自毁前程。” 黄国栋有点迟钝,“老板,真有这么严重?” 云深盯着他,说道:“是,就有这么严重。你自己仔细想想,网友们是如何记住你的?真因为你唱歌唱得好?” 黄国栋皱眉。 “唱歌唱得好的人,比比皆是。为什么别人没火,你却火了?” 黄国栋不耻下问,“那是为什么?” 云深轻声一笑,“你证明了,高材生也能唱歌,而且可以唱得很牛逼。高材生也能多才多艺。这是一个极好的卖点。别为了那一波快钱,毁掉前程。聪明人,应该看得长远。” 黄国栋仔细想了想,“老板说得有道理。可是我已经签了合约,也答应要休学。” “大不了被冷藏,难不成你还怕这个?” 黄国栋笑了起来,“我倒不怕。如果真的被冷藏,到时候我还来这里上班,老板,你还要我吗?” 云深笑着点头,“要啊!” 黄国栋心头满足,拿出休学申请,给撕了。又给经纪人打电话,告诉经纪人,他不办休学,大不了不唱歌。 反正当初他参加这个节目,只是为了莫小兰。如今所得到的,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如今就算失去那些光环,他也没所谓。 因为他还来不及体会红了后的好处,放手自然也就很干脆。 经纪人大骂黄国栋,黄国栋毫不在乎。 骂就骂吧,谁都被骂过。 经纪人骂过之后,还是舍不得放弃黄国栋。 毕竟黄国栋红了,虽说没大红大紫,至少也算是小红。走穴商演,也能捞一波钱。 经纪人妥协后,黄国栋就开始一边商演,一边读书的生活。 黄国栋辞职后,安和堂又新招了兼职。 新招的两个兼职,都是帝国大学医学院的学生。 药学专业早就传开了,安和堂打工工资高,而且和专业相关。 贴出招聘启事后,当天下午就招到了合适的人选。 一个男生,一个女生。 女生有男朋友,男生有女朋友,完美! 新学期开学,老徐终于打完了离婚官司。 倪音也替他生下了儿子。 老徐准备迎娶倪音,还给全医院的人发了请帖,让大家在他们结婚的那一天都去喝喜酒。 杨敏将请帖丢在桌子上,“这种喜酒,我喝了怕过敏。” 伍坤说道:“有喜酒喝,不喝白不喝。” 杨敏翻了个白眼,“你傻吧。倪音和老徐的喜酒,你也去喝?你想想,老徐怎么会给我们实习生发请帖,分明就是因为离婚官司,分了大把的钱出去。现在没钱了,就想趁着办喜酒的机会,捞一把礼金。” 伍坤说道:“礼金我就给一百。” 杨敏大笑,“你好意思拿出手。” “我还是实习生,当然好意思。” 杨敏看着云深,“云深,你要去喝那两人的喜酒吗?” 云深说道:“我听说老徐给倪音的那一千万,是借来的。现在债主正追着老徐还钱。老徐因为离婚,现金被前妻分走了,车子,珠宝,房产也分走了不少。我估计老徐现在现金吃紧。如果不想点办法弄点钱,就只能卖祖产还债。” 杨敏弹了个响指,“云深说的没错。老徐和倪音这对贱人,就是想趁结婚捞一把。这种人的喜酒,我才不去喝。伍坤,你要去自己去,别捎上我们。” 伍坤说道:“那我和老赵去。我们一人一百。” 云深说道:“要么不去,去了至少得四百往上。要不然,以后老徐肯定找你麻烦。” “啊?还能这样?”伍坤都吓住了。 杨敏哈哈大笑。 云深说道:“婚礼现场,有专人接待。别以为你红包上没写名字,人家就不知道是谁送的。你总要签到吧。把你签到的号数一登记,不就知道哪个红包是谁送的。” 杨敏看笑话一样看着伍坤。 伍坤抓头,“这么说,我要是去的话,至少得包四百?” 云深点头,“少于四百,老徐和倪音肯定把你的名字登记在黑名单上面。你不犯事,他们拿你也没办法。但是一旦你犯了错,老徐在监察部上班,到时候肯定找你麻烦。” 伍坤哆嗦了一下,“那我不去了。” 杨敏拍巴掌,“我们科室都别去。云深,你不会去吧。” 云深轻声一笑,“我当然不会去。我还丢不起那个人。” 身为云家人,跑去参加这样的婚礼,小心被人用来刷逼格。 现在云深已经尽量避免出席这样的场合。 钟璐和裴训恋爱的事情,被裴家父母知道了。 裴家父母邀请钟璐这个周末上门吃饭,钟璐吓得半死。 “啊啊啊,怎么办!我太紧张了。要是他爸妈不喜欢我,我要怎么办。” 许文静往嘴里扔零食,“凉拌。你钟璐还有怕的时候,真是喜闻乐见。” “你少幸灾乐祸,等你见家长的时候,你比我还不如。” 许文静最近和一个研究生,同样学牙科的师兄挺暧昧的,两个人看起来有戏。 那位师兄叫苏建明,京州本地人。长得白白胖胖特喜庆,同许文静站在一起,超级有夫妻相。 许文静笑了起来,“我八字还没一撇。而且苏建明家,就是普通的医生家庭。不像你家老裴,可是正宗的二代。我和老苏那是门当户对,就算去见家长,我也不怵。” 钟璐脸色难看,“你骂我攀高枝?” 许文静说道:“我是羡慕。我想攀高枝还攀不上。” 钟璐烦躁,“行了,行了,你别和我说。我现在乱的很。我要找云深,这种事情只有云深能帮我。” “云深那么忙,哪有空帮你。” “再忙,吃饭说话的时间总有。” 钟璐到医院找云深,诉说自己的难处。 云深笑道:“你害怕什么?怕她爸爸妈妈不喜欢你?” 钟璐点头,“他爸妈要是不喜欢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深想了想,说道:“往最好的方向努力,做最坏的打算。就算他父母不喜欢你,我想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你又不是非裴训不可。离了裴训,你一样会活的很精彩。坦然一点,应该能让你没那么紧张。” 钟璐抱住云深,“云深,我就知道来找你是对的。听你这么一说,我明白我该怎么做。许文静那个猪脑子,除了嘲笑我,半点有用的建议都拿不出来。” 云深轻声一笑,说道:“你们两个日常互怼,都成了一道景观。许文静要是不嘲笑你,那才不正常。” 钟璐笑了起来,“你说的对。许文静那个猪脑子,回去我得骂死她。云深,谢谢你。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上班。” 钟璐挥挥手,离开医院。 周末,钟璐穿着小礼服,和裴训来到裴家见家长。 裴训的父母都是商人,还是大商人。气势不凡。 两位家长都很严肃,见到钟璐的时候,将钟璐从头到脚的打量。 虽说表情严肃,两位家长却没说难听的话。当然也没对钟璐表现出喜欢。 如同大部分的家长,见到儿子带女朋友回来,难免要先挑剔一番。 裴母客气地招呼钟璐喝茶,不动声色地打听钟璐家的情况。 其实钟璐家的情况,裴父和裴母早就打听过了。这会只是想亲耳听听钟璐怎么说。 也是想通过这件事,考察一下钟璐的人品。 钟璐像云深说得那样,表现得很坦然,“我们家在江州,家里也是做生意的。” “那你们家做什么生意?” 钟璐说道:“我们那地方产矿,早些年,我爸妈开矿发了家。后来开始做矿山机械。再后来,看到盖房子赚钱,我爸妈又学着人家做房地产。” 裴母点点头,“那你们家,现在还在开矿吗?” 钟璐摇头,“没有了。矿产生意,十年前就已经让了出去,矿上机械也没做了。现在我们家主做房地产,副业是开物业公司,建材公司,还有金融。” 裴母点点头,“这么说,你从小家里条件就很好。” 钟璐微微点头,“小时候没缺过钱花。” 裴母端起茶杯,“听说你和小训是同班同学?” “是的。” “那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 钟璐斟酌着说道,“我打算留在京州。我家在京州开了一家分公司,我正好接手。” 裴母问道:“你觉着以你的能力,能管理好一家公司吗?” 钟璐想了想,说道:“不知道。没有实际操作过,不敢保证百分百能成。” “看来你对自身的认识还是很清晰的。平时有什么爱好?” 钟璐偷偷看了眼门外的裴训,希望裴训能够早点进来,替她解围。 她对裴母说道:“我平时爱好看书,还喜欢旅游。” 裴母又问道:“你在京州读书三年,有结识什么人脉吗?” “云导的女儿,算人脉吗?”钟璐小心翼翼地问道。 裴母挑眉一笑,“我听说过,头两年,你和云导的女儿同寝室。你和她关系怎么样?” 钟璐点头,“我和云深的关系不错。” 配母笑了笑,“除了云小姐,你还有结识其他人脉吗?据我所知,很多世家子弟都在帝国大学读书。如果你有心结交,应该会认识很多世家子弟。” 钟璐尴尬了。 她就一暴发户的女儿,哪有机会同世家子弟结交。 真要厚着脸皮凑过去,人家只当她是笑话。 别说大学生单纯。 大学里的圈子,不会比社会上少。 大学里,人和人交往,全是一个圈子内打转。 当然,如果云深是一个喜欢社交的人,由云深带着,钟璐也能打进世家子弟的社交圈。 奈何,云深是个工作狂,还是个宅女,根本不喜欢社交。钟璐自然也就没机会打进世家子弟的社交圈。 钟璐诚实地说道:“其他世家子弟,我都不熟悉。” 第四卷 第399章 领证 “哦!” 裴母的表情,显得意味深长。 钟璐有点不自在。 裴训从门外走进来,“妈妈,你们在聊什么?” 裴母笑道:“就随便聊了聊。” 裴训说道:“晚饭已经准备好了。爸爸让我过来叫你们一声。” 裴母笑道:“那好,我先去餐厅。你们慢点过来没关系。” 裴母起身离开。 裴训关心地看着钟璐,“怎么样?我妈妈还算比较好相处吧。” 钟璐笑着点头,“伯母很和蔼。” 钟璐没有多说什么。有些话,说出来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还会伤害两个人的感情。那不如就不说吧。 裴训拉着钟璐的手,“走,我们去吃饭。原本我大姐也要回来的,结果她临时有事,只能下次找时间认识。” 钟璐笑了笑。 裴家这顿晚饭,钟璐只吃了几口。 并非饭菜不合口味,相反,裴家的厨子做菜很好吃。 只是钟璐没有胃口,心里头有心事。 吃过晚饭,钟璐就提出回学校。 裴训说道:“我送你。” 裴母提醒裴训,“记得早点回来,我和你爸有事情吩咐陆。” 裴训点头,“我知道。” 走出裴家,钟璐才问道:“你今晚住家里?” 裴训点头,“家里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那你别送我,我自己打车回去。” “那不行。我开车送你回去,很快的。” 裴训不由分说,拉着钟璐的手上了车,载着她赶回学校。 到了学校,临分别的时候,裴训拉着钟璐的手,说道:“不要胡思乱想。一切有我。” 钟璐笑了起来,“我从没胡思乱想。裴训,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拎得清的人。” 裴训在钟璐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你不开心。” 钟璐笑道:“我只是太紧张了。你也知道,第一次见家长,我怕自己表现不好。” “今晚你表现得很好。” 裴训的话,稍微安慰了一下钟璐。 回到寝室,钟璐不想洗澡,不想动弹,她想直接躺床上,躺到天昏地老。 许文静关心地问道:“你这是怎么啦?见面不顺利?” 钟璐说道:“他父母不喜欢我。” “裴训父母真这么说?”许文静好奇地问道。她还没见过家长,不知道家长们是如何对待儿子的女朋友。 钟璐摇头,“要是直说不喜欢,那倒是简单。什么都摊开来说,直来直去,都痛快。裴训的父母,是那种即便不喜欢你,也会对你客客气气的。让你很有压力。” 许文静说道:“人家那叫修养。” 钟璐叹了一声,“所以就衬托出我没有修养。” 许文静说道:“可怜的娃啊,你这是备受打击。” 钟璐苦笑一声,“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许文静摇头,不知道。 钟璐说道:“我在想裴训父母,这会是不是在对裴训说,我和他不合适,要求我们两个分手。” “不会吧。” 钟璐一脸沮丧。 裴家父母并没有直接反对钟璐和裴训。 裴母是这么对裴训说道:“你和钟璐,我和你爸爸持保留态度。” 所谓保留态度,就是不反对,但是也不赞成。 裴训说道:“我明白。” 早在这之前,裴训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 裴父说道:“钟璐的家世差了点。” 这话说得很客气,没直说钟璐配不上裴训。 裴母也说道:“钟璐还有许多不足,需要请一个专业的老师教导。” 裴训笑了起来,“爸,妈,是我和钟璐谈恋爱,你们就别替我瞎担心。” 裴母还想说点什么,裴父摆手,制止了裴母。 裴父说道:“这学期就到公司来上班吧。” “爸,我想走仕途。”裴训如此说道。 裴父则说道:“你想走仕途,我支持。但是你学的是经济,你最好是去工业经济部。先到公司实习,有助于你将来进入仕途的工作。就这么说定了。” 裴父上楼。 裴母同裴训小声嘀咕道:“你爸爸这么安排都是为了你好。还有,最近公司内部有点乱。你进了公司后,帮爸妈盯着点,看看到底是谁在下面乱搞。” 裴训皱眉。 裴母拍拍他的肩膀,也上了楼。 几天之后,裴训和钟璐如常见面。两人还是像以前一样,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钟璐没提晚餐的事情,裴训也没提。 倒是钟家父母知道钟璐谈了男朋友,都嚷嚷着要来京州见未来女婿。 钟璐挡着,没让。 甚至还在电话里头发了脾气,谁要是来京州捣乱,她就和谁翻脸。 钟家父母没办法,只好依着钟璐的意思,暂时不来京州。 见钟璐和裴训照常谈恋爱,许文静取笑她,“白担心一场。你之前就是想太多。” 钟璐笑笑,没作声。 根本不是她想太多。 事实上,她想的没错。裴家父母本就不满意她。不过是尊重裴训,所以没有出手干预两个人的恋情。 秦潜想要结婚了。 每天看得到,吃不到,是一种酷刑。 这种酷刑,他已经承受了一年,忍不住了。 所以他强烈要求将结婚这件事,提上日程。 秦潜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同云深提起这件事,要求云深慎重考虑。 云深蹙眉,“结婚的事情太多太杂,我现在根本没时间。” 秦潜看着她,不说话。光是用眼神,表达不满,施加压力。 云深笑了起来,抱着秦潜,“要不这样,等我实习完,我们就结婚。” 秦潜一脸怨念,“还要等两年。” 云深咬咬牙,凑在秦潜的耳边,嘀咕了两句。 秦潜的表情,连连变幻。 “你说的是真的?” 云深抿唇一笑,当然是真的。 “那今晚?” 云深点头。 今晚是重要的一晚,是一个值得永远纪念的一晚。 因为云深答应和秦潜同睡一屋,举高高。 晚上,早早吃完晚饭,秦潜就钻进洗手间洗澡。 云深在另外一个洗手间洗澡。 她很紧张。 两辈子第一次,会不会有意外? 哎呀,理论知识明明那么丰富,可是临到真正上阵的时候,却紧张起来。所有的理论知识,对于此刻的她,完全不管用。 怎么办? 深呼吸吧。 云深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总算冷静下来。 穿着睡衣走出来,秦潜已经躺在床上,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拿了一本书看。 秦潜拍拍床铺的另一半,示意云深赶紧上来。 云深从另外一边上了床,牵起被子一角,偷偷钻了进去。 明知道秦潜一直盯着她看,却有一种错觉,她这么偷偷的,秦潜就不会发现,也就不会采取行动。 秦潜闷声一笑,也钻进了被窝,一把抱住云深。 “啊……你轻点,弄痛我了。” “我保证轻一点。” “好痒。能不能等等。” “等不及了!” 兴奋如秦潜,独守空房这么多年,今晚总算过上和老婆一起没羞没臊的生活。 …… 醒来的时候,云深感觉光线有点刺眼。 动了动,浑身都不舒服。 一只大手搭在她的腰间,难怪她总觉着有什么东西压着她,做梦都喘不过气来。 云深拿掉秦潜的手,结果秦潜将她抱得更紧。 “老婆,早上好!” “你早就醒了,怎么不叫醒我?现在几点了?” “九点。” 云深大叫,“我迟到了。你快点让我起来。” 云深急匆匆地下床,跑到洗手间洗漱。 秦潜依旧躺在床上,手撑着头,看着云深。 云深刷着牙,伸出一个头,问道:“你怎么还不起来。” “我今天休假。我给你也请了假。” “你给我请了假?” 云深瞪大了眼睛。 秦潜含笑点头,老婆快夸我吧。 云深顿时松懈下来,身体一软,靠在门上,慢慢刷牙。 秦潜朝云深勾手,要云深到床上玩。 云深给了他一个白眼。 她再也不相信这个男人的话。 昨晚明明说好只有一次,结果一次又一次。要命啊! 等云深刷完牙,秦潜直接将她抱上床。 这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两个人抱在一起躺着,就觉着很舒服。 秦潜嗅着云深身上的味道,“老婆,我们结婚吧。” 云深打了个哈欠,“我再睡一会,你别吵我。” “我们结婚吧。” 云深嘀咕了一句,“什么时候结?” “春节吧。春节休假,我们可以去国外度假。” 云深已经眯起了眼睛,“春节会不会时间太赶。要不等明年。” “那我们先扯证。”秦潜亲吻着云深修长的天鹅颈,“今天下午,我们去扯证,你觉着怎么样?” 云深嘟哝了两句,“随便吧。”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云深嗯了一声,睡了过去。 秦潜笑了起来,打电话叫人安排。下午他要和云深扯证。 然后云深一觉醒来,才醒悟到自己答应了秦潜了不得的大事。 她瞪大眼睛看着秦潜。 秦潜冲她摆手,“已经答应的事情,不能反悔。” 云深拍了下脑袋,“真去扯证。” “除非你不想嫁给我。” 云深扭捏了一下,“也不是不想嫁给你,而是太快了。” 秦潜笑了起来,“一点都不快。我们在一起已经快两年了。两年时间,开花结果正是时候。” 于是乎,云深就妥协了。 下午坐上车,跟着秦潜去扯证。 当红红的证件拿到手上,云深还觉着很不真实。 一天时间,她就变成了已婚少妇,还是货真价实的。 秦潜抱住云深,狠狠亲吻了一口。 努力了这么多年,总算将云深拐到手了。 云深摆手,“让我静静。” 秦潜却牵着她的手,跑上车,“走,我带你去吃大餐。” 秦潜嗨了! 云深还没回过神来。 拿着红本本,反反复复地看。 秦潜哈哈一笑,“老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名正言顺地老婆。” 云深说道:“别叫,让我静静。” 秦潜又笑了起来。 整个晚上,云深像是踩在云端,恍恍惚惚,有点像是喝高的样子。 晚上回到天星苑八号院,两个人又盖着被子,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 半夜三更,云深从被窝里钻出来,大吼一声,“我结婚了。” “是我们结婚了。” 云深总算找到了结婚的真实感。 真是不容易。 云深盯着秦潜,“我要怎么和爸妈交代?” 秦潜亲吻她的嘴唇,说道:“就告诉他们,我们领证了。” “我妈会打死我的。我都没告诉她一声,就嫁给了你。” “放心。他们舍不得打你。真要打,我替你扛着。老婆,我们继续。” 爬开点! 云深从床上坐起来,脑子越来越清醒。 秦潜捶着被子,我的性福生活在哪里。 亲爱的,我们能别在晚上这么清醒吗?晚上就该糊涂点。 云深拿起手机,半夜三更给牧离,还有云慎分别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两人,她和秦潜扯证了。 然后,云深就关了电话,躺被窝里睡觉。 秦潜闷声一笑,“你这是鸵鸟行为。” 云深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害的。” “要不你打我。” 不要! 秦潜则抱着云深,说要打针。 最后有没有打成,天知道。 早上起来,云深胆战心惊地开了机。 咦,竟然天下太平,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 难道是她的消息发送失败?还是那两人正在忙小孩,根本顾不上看手机。 云深猜中了一半。 牧离和云慎的确在忙小孩,不过还没忙到没空看手机的地步。 早上,牧离就炸了。 “这死丫头,扯证事先都不说一声。肯定是被秦潜灌了迷魂药。” 云慎笑哈哈,“扯证这是好事啊。反正都订婚了,结婚是早晚的事情。既然已经扯证,就想想什么时候办婚礼吧。” 牧离盯着云慎,“不给云深打电话?” 云慎笑道:“不打。我给秦老爷子打电话,和秦老爷子商量他们结婚的事情。” 牧离想了想,也笑了起来,“云深估计还在等我们的电话,绝对想不到我们根本没打算打她电话。” 云慎点头,“就该这样。” 云慎和秦家那边,商量两人的婚事,商量得热火朝天。 云深还被瞒在鼓里,完全不知道情况。 秦潜也跟着大家一起瞒着她。 云深一天下来,看了好几次电话,一直没接到牧离和云慎的电话。 难不成这两人神隐了? 不过等到云深一忙起来,就把这件事丢在了脑后。 直到老乔打电话给云深,“云总,你结婚的时候,要不要顺便给公司打个广告?” “我结婚?我怎么不知道。” 老乔惊了一跳,“不是吧,云总你别和我开玩笑。你和秦少结婚的事情,不是已经传遍了吗?据说有人都收到了请帖。” “你说真的?” “这种事情我哪敢乱说。云总,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你不打算嫁给秦少?” 云深摸摸头,敢情不是牧离和云慎没收到她的消息,而是背着她忙婚礼去了。 云深对老乔说道:“别胡思乱想。事情就是你说的那样,我和秦潜要结婚了。记得包个大红包。” 老乔说道:“云总放心,肯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那个广告的事情,云总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云深直接否决,“我是结婚,不是商业活动。广告的事情,别再提。” “明白。” 挂了电话,云深摇头笑笑。 大家都瞒着她,到底是准备给她一个惊喜,还是想玩什么小花招。 云深给牧离打电话,“妈妈,今晚我去你那里吃饭。” 牧离挺意外的,“怎么想到今晚过来。你不上班吗?” “正上着啊。我想你了,想爸爸,还有弟弟,想过去看看你们。欢迎吗?” 牧离笑道:“你来肯定欢迎啊。晚上早点过来,我和你爸爸等着你一起吃饭。” “谢谢妈妈。” 云深挂了电话,又给秦潜发了一个语音信息,告诉秦潜,她晚上不回去。而且接下来的一周,她都不回去。 第四卷 第400章 送请帖(一更) 牧离和云慎复婚后,就搬去和云慎一起居住。 云深赶在七点钟之前,到家。 牧离正抱着云谱哄。 “妈妈,弟弟怎么了?” “闹脾气。” 云深大笑起来,“没想到弟弟这么小,就有脾气了。” 牧离笑道:“刚生下来就很有性格。吃奶的时候慢一秒钟,都能哭到惊天动地,半天都哄不住。不过现在好了点,没月子里头那么爱哭。” 云深说道:“妈妈,让我抱抱弟弟吧。” “我刚哄住,等会吧。等他高兴了,你再抱。要不然他又该哭了。” 云深拿着玩具逗云谱,把他逗高兴了,才抱起来。 云谱和云深还挺亲近的,云深抱着他,他也不哭。 牧离含笑看着这一幕。 她以前还担心过,担心云深和这个孩子合不来,毕竟年龄差距太大。 云深抱着云浦坐在沙发上,“妈妈,请帖给我看一下呗。” 牧离大笑出声,“我说呢。难怪你今天突然回来吃饭,原来都知道啦。” 云深说道:“你们瞒了我那么长时间,总得让我这个当事人知道哪天结婚吧。” “元旦!日子都看好了。” 云深一算时间,离元旦不远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云深笑道:“我估计是世上最迟钝的新娘子。” “哈哈……秦潜说要瞒着你,我们只好配合。” 云深说道:“所以我决定接下来一个星期,都住家里。” “和秦潜闹矛盾了?” “没闹矛盾,就是想让他冷静几天。” 牧离竖起大拇指,“妈妈支持你。要不结婚之前,都住这边吧。” 云深摇头,没答应。 她还是喜欢住闲云小区。 关于婚事,她似乎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着做新娘子就行了。 云深找了个机会,同秦潜讨论这件事。 秦潜对她说道:“你只需要在新年那一天,嫁给我就行了。” 云深笑道:“真的什么都不用我操心?万一我不喜欢你的安排,不喜欢婚礼现场的布置,不喜欢……” “你会喜欢的。” 秦潜笃定地说道。 于是乎,云深就做一个最闲的准新娘。 她给医院的同事,同学,都发了请帖。 顾教授他们答应结婚的当天肯定会去。 杨敏和伍坤也都答应了,婚礼当天保证去。 伍坤偷偷问道:“云深结婚,我要包多少红包?” 杨敏笑道:“看你心意。” “四百以上?” 杨敏说道:“最好不过。” 云深还给钟璐,许文静发了请帖。当然,邓芳芳那里,云深也发了一张请帖。 邓芳芳今时不同往日。 在她身上,已经看不到来自农村的痕迹。甚至连气质都发生了改变。 而且她还做了微整形,变得比以前漂亮了许多。 邓芳芳长时间不在学校寝室住宿,想要找到她,还得费点劲。 云深懒得废那个劲,她把请帖交给钟璐,“帮我转交给邓芳芳。要是她不愿意去,也不勉强。” 钟璐收下请帖,“你放心吧,我肯定替你转交。” 许文静抱住云深,“云深,我连男朋友都还没有找到,你就要结婚了。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 云深笑道:“听说你和牙科的苏建明……” “不要说,什么都别说。” 云深会心一笑。 钟璐说道:“云深做什么都是最快的。最先毕业,最先谈恋爱,最先订婚,如今又是第一个结婚。云深,你是一步领先,步步领先。” 云深笑道:“我只是一般速度而已。钟璐,你和裴训抓紧时间。” “我和他能不能成,我还不知道。”钟璐神色黯然。 云深说道:“我看裴训是个有主见的人,不会轻易被人左右。如果他决定和你在一起,即便是他父母,也不可能阻止他。” 钟璐意外,“我没想到,对裴训你比我更有信心。” 云深笑了笑,“接触过两次,他的性格我大致了解一点。你要对他多一点信心。” 钟璐笑了笑,“我对自己挺有信心的,要说对他有多少信心,其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 家庭因素,成长环境,让钟璐不可能百分百相信一个人。 即便这个人是她的男朋友。 钟璐更相信,凡事靠自己,比什么都靠得住。 所以就算裴家父母不喜欢她,她也没说什么,照常和裴训谈恋爱。 实在不行,大不了分了就是。虽然会痛,会伤心,但是时间会治疗一切。 一边和裴训谈着恋爱,一边做好了应对各种可能的准备,这就是钟璐的感情生活。 如果真的能和裴训修成正果,那是她的幸运。 三个人正说着话的时候,邓芳芳从外面回来。 她穿着一件长款黑色羽绒服,里面配高领毛衣和裙子,脚踩一双牛皮皮靴。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头发也做了挑染,简单地扎在后面。 她走进寝室,见云深也在,顿时笑了起来,“云深来了。我带了吃的,你们吃吧。我已经吃饱了。” 邓芳芳将零食放在桌子上,脱下外套,脱下靴子,坐在椅子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许文静拿起包装袋,“我最爱吃的坚果,谢谢芳芳。” 邓芳芳扯了个笑容出来,“不用谢。要谢就谢老赵吧,都是他出的钱。” 邓芳芳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全因为她认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云深也熟悉,南北药行的赵老板。 邓芳芳自从跟了赵老板,再也不用为钱发愁。 不仅她家里的房子重新盖了起来,她还在老家县城,给她父母买了一套房。 就连她大哥要在京州买房子,邓芳芳还出了一半的首付款。 邓芳芳拿着赵老板的钱,做了微整形,可劲的打扮自己。让自己变得越来越漂亮,让赵老板越来越迷恋她。 如今,邓芳芳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外面。 赵老板给邓芳芳买了一套小三居,离学校五六站路。 许文静还去那边看过。 据许文静说,周边环境还不错。那套小三居,在京州怎么着也能值四五百万。 就是不知道,房产证上写的到底是不是邓芳芳的名字。 邓芳芳做了赵老板的女人,邓家人似乎乐见其成。 至于赵老板会不会娶邓芳芳,邓家人似乎并不在乎。 就连邓芳芳本人,也不在乎。 老赵是邓芳芳的第一个男人,单凭这一点,老赵就江邓芳芳宠上天。 加上邓芳芳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学的又是药学,正好能帮上老赵的生意。 反正就是老赵对邓芳芳宠得厉害。 云深将请帖交给邓芳芳,“元旦我结婚,我邀请你出席我的婚礼。” 邓芳芳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会给我发请帖。你的婚礼请帖,一般人花钱买都买不到。你放心,那天我肯定去。” 云深含笑点头,“我先走了。” 邓芳芳说道:“怎么我一回来,你就要走?” 云深说道:“工作忙。” 邓芳芳似笑非笑,“你可是云家女,忙什么忙啊。你们家的钱,随你躺着花。” 云深含笑看着邓芳芳,“我们和你不一样。” 邓芳芳脸色变了变,转眼,又笑了起来,“是啊,我们是不一样。你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我不过是个下贱的,只配和老男人在一起的穷家女。” 云深笑笑,“你要这么说自己,我也没办法。” 邓芳芳呵呵冷笑。 钟璐和许文静跟着变了脸色,两人都挺紧张的。 钟璐说道:“邓芳芳,你是不是喝酒了。发什么酒疯。你要是气不顺,找你家老赵去。” 邓芳芳将腿搭在桌子上,“我找老赵干什么去。云深,云总可是老赵的大客户。老赵讨好她还来不及。要是老赵知道我和云深吵架,他非抽我不可。” “你有病吧!”钟璐瞪了眼邓芳芳,“云深又没惹你。” 邓芳芳冷笑。 云深拦着钟璐,“让邓芳芳把话说完。我看她有很多话想和我说。” 邓芳芳盯着云深,轻蔑一笑。 “云深,你是不是从大一新生报到的时候,就看不起我。” 云深摇头,“没有看不起你。” 邓芳芳摇头,“我不信。你主动给我介绍工作,无非就是同情我,可怜我。想当初,我来学校报到的时候,没有一件合身的衣服,穿的都是我妈妈的衣服。连个行李箱都没有,用装肥料的编织袋提着被子就来了学校。 到了学校才知道,要另外花钱买被子,全寝室要统一颜色。你们不知道,我数钱的时候,心里头很痛。我明明带了被子,为什么还要我买被子。吗,买了被子,我吃饭的钱就没有了。” 邓芳芳说到这里,擦了下眼角。 她盯着云深看,“然后你就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当初我真的很感激你,真的。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用不着感激你。我凭自己的劳动吃饭,我不用感激任何人。” 云深嗤笑一声,“邓芳芳,照着你的意思,我给你介绍工作,还介绍错了。” “你没错。你怎么可能有错。” 邓芳芳低头一笑,“你们是不是都很鄙视我。谁让我穷,穷到给人做情妇。” 云深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给人做情妇,是你自己的选择,没人逼你。而且单以情妇这个职业来说,你做得很成功。短短一年时间,你家的问题,基本上都得到了解决。” “你嘲笑我?”邓芳芳目光不善地盯着云深。 云深反问:“你觉着我是在嘲笑你吗?” 邓芳芳突然拍着桌子站起来,“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沦落到今天。” 云深轻蔑一笑,“一边心安理得地花着赵老板的钱,一边又在嫌弃人家的钱臭。邓芳芳,做人别这么精分。” 钟璐古怪一笑,“是啊!邓芳芳,你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任何一个职业,都要有职业道德。你吃着赵老板的饭,却又嫌人家的饭玷污了你,你这是典型的缺乏职业道德。真要那么嫌弃,那你就离开赵老板啊。别再用赵老板的钱啊。人家赵老板又没逼着你和他睡一张床。” 许文静不敢再吃零食,默默地将零食袋子放在桌子上,“你们继续。” 钟璐哼了一声,“邓芳芳,我最烦你这种女人。一边给人情妇,享受金钱带来的好处。一边又对人哭诉,我是不得已的,我虽然给人做情妇,但是我还有一颗纯洁的心。还不准别人鄙视你。你做都做了,还不允许别人说两句。邓芳芳,做人得有点羞耻心。” 邓芳芳又哭又笑,她怒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当然可以高高在上,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你们可曾知道我过的是什么生活?你们可曾知道为了读书,我付出了多少?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评价我?” “现在,你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们没看到,不清楚。但是你过去过的什么生活,我们都知道。” 云深一脸淡漠地看着邓芳芳,“我们三个人,曾无数次的给你出谋划策,是你自己不肯听劝。邓芳芳,没有人欠你。我更不欠你。你把责任算在我的头上,简直是可笑。” 钟璐说道:“云深,你别和她废话。她是脑子不清楚。” 邓芳芳呵呵一笑,“我脑子很清楚。钟璐,你别诋毁我。” 钟璐嗤笑一声,“邓芳芳,今天云深难得来一趟,你别发神经了好不好?” 许文静也劝道:“芳芳,你别胡思乱想。云深特意过来送请帖,你却尽说些有的没的,再好的心情都被你败光了。要我说,你和老赵分了吧。反正你家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现在也不却钱用。你安心读书,等毕业后就去医院工作。” 邓芳芳抹了一把脸,“谢谢!不过我不会和老赵分手。老赵已经答应我,他会娶我。” 钟璐直接翻了个白眼,“男人的话你也信?我告诉你吧,类似的话,我爸对无数个女人说过。这么多年过去,那些女人替他生了孩子,可依旧没能嫁入我们钟家。邓芳芳,你趁早做打算吧。” 邓芳芳却坚定地说道:“我相信老赵。” 邓芳芳看着云深,“云深和老赵做生意,老赵的人品肯定没问题。” 云深哭笑不得,“邓芳芳,如果有一天老赵没去娶你,你是不是又把责任算我头上?我这么告诉你吧,我和老赵做生意,他人品怎么样,我从不关心。我只关心他的货好不好。所以,请你不要以我做为参考。你和老赵的事情,我概不负责,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云深拿回送给邓芳芳的请帖,“我想这个你已经用不上,我还是收回吧。” 所有人都很意外,没想到云深会收回请帖。 许文静想劝劝,吵几句嘴,应该没这么严重吧。 她见云深不像是开玩笑,表情那么严肃,张张嘴,劝解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钟璐似笑非笑地看着邓芳芳,活该! 邓芳芳看着云深,嘲讽一笑,“嫌弃我没资格出席你的婚礼,何不早说。假惺惺的拿这请帖过来,趁机我和吵架,然后又借机收回请帖。” 云深轻声一笑,说道:“到底是谁和谁吵架,钟璐和许文静都看在眼里。我相信她们两人会公正的看待这个问题。” 钟璐笑了笑,说道:“邓芳芳,今晚是你不对。你一回来,看谁都不顺眼。还故意拉着云深和你吵架,翻旧账。想当初,你身无分文的时候,是云深给了你工作。就算你不感激,你也不该仇视。云深她没欠你。” “那是我欠了云深,这总可以了吧。”邓芳芳大声吼道。 云深一脸平静地说道:“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我们两人互不相欠。” 邓芳芳连连冷笑。 云深将请帖放回书包里面,然后说道:“如果当初你不钻牛角尖,或许一切都不同。我还要去隔壁寝室发请帖,就不陪你们了。” 第四卷 第401章 大婚(二更) 隔壁寝室欢声笑语,衬托出317寝室越发显得冷清。 许文静将零食放回邓芳芳的桌子上,“我不吃了。” “连我买的零食,你也嫌弃。”邓芳芳不满地看着许文静。 许文静擦擦嘴巴,说道:“我减肥。我要在过年前瘦五斤。” 钟璐闷声一笑,许文静每天都在嚷嚷减肥,但是每天都在吃,永远都减不下来。 邓芳芳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你们都觉着我做错了?” 许文静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你是不该和和云深吵。我觉着云深一直以来,都对你挺好的。” 邓芳芳捂着脸,没作声。 钟璐盯着邓芳芳,“你是不是受刺激了?看见谁了?” 邓芳芳摇头,什么都不想说。 她能告诉她们,回来的路上,她看见了黄国栋吗? 黄国栋还是那个阳光帅气很有自信的大男孩。 而她已经面目全非。 她看见了黄国栋眼中的不敢置信,诸多猜疑。 那饱含深意的目光,让邓芳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邓芳芳抹了一把脸,平静地说道:“我看见了黄国栋。” 原来如此。 钟璐嗤笑一声,“为了一个男人,你找云深吵架,你脑子有病吧。你不会把你和黄国栋有缘无分的事情都算在了云深头上吧?” 邓芳芳没作声。 沉默也是一种态度。 钟璐走上前,摸摸邓芳芳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越活越糊涂。趁着云深还在隔壁寝室,你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邓芳芳摇头。显然不肯去。 钟璐没办法,“你等着后悔吧。” 邓芳芳想说,她早就后悔了。 早在去年,拒绝黄国栋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 为了虚妄的暗恋,也是因为她的自卑,她把一份难能可贵的感情推了出去。 因为后悔,所以她一直都不开心。 她会经常想起过去在安和堂的生活,想起那些快乐的日子。 现在再也回不去了。 邓芳芳起身,说道:“我去洗个澡。” 钟璐看着她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笨死的。” 许文静偷偷和钟璐嘀咕,“邓芳芳这是后悔了吧。” “后悔有什么用。这世上有没有后悔药。” 听着隔壁的动静,云深这是要走了。 钟璐打开寝室门,拉住云深,“邓芳芳洗澡去了。她告诉我,回来的时候遇见了黄国栋,估计是受了刺激。” 云深挑眉一笑,“她这刺激受得够大的。” “要不你把请帖给她?”钟璐提议道。 云深摇头,“还是不给了。她状态不对,我担心她在我婚礼上闹脾气。” 云深担心的也有道理。 邓芳芳最近的情绪的确很不对劲,有点疯癫。 万一到了婚礼那天,一看那场面,顿时受了刺激,闹起来大家脸上都难看。 钟璐说道:“那行,我明白了。今晚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 云深笑道,“我没计较。只是没想到,你会替邓芳芳说话。” 钟璐笑了笑,“还有几个月我就要毕业了。越到这个时候,越舍不得,心就跟着变软了。你呢?” 云深笑道:“我没感觉。” 云深跳级跳得太厉害,她毕业的时候,大家还在埋头实习。 钟璐抱住云深,“谁让你是学神。好了,我不耽误你的时间。” 云深挥手,同钟璐告别。 出校门的时候,云深看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陈海洋。 陈海洋复学,跟着大三的学弟学妹们一起上课。 陈海洋也看到了云深,目光冷冷的,带着点寒意。 云深挑眉一笑。 陈海洋朝云深走来。 “云深,见到邓芳芳替我温和她一声。” 云深面无表情。 陈海洋笑了笑,“听说邓芳芳给人做情妇,我早就看透了她的本质,当初说的那些话半点都没错。也就是你们女生一叶障目,看不透邓芳芳的本质。” “你很闲?”云深反问。 陈海洋愣了下,“哼,好男不和女斗。” 陈海洋惹不起云深,只好灰溜溜地走开。 云深还遇到了黄国栋。 黄国栋刚吃完夜宵回来。 云深笑话他,“你现在好歹也算是个红人,竟然还敢吃夜宵,不怕发胖吗?” 黄国栋笑了笑,说道:“不胖。我现在年轻,新陈代谢快。今晚吃完,明儿一早就消化了。” 云深问道:“最近怎么样?我好想在电视上有看到你。” 黄国栋摸摸头,有点不好意思,“挺好的。参加了两个电视节目。我经纪人说,准备明年给我接一档真人秀节目。我是希望在暑假的时候上真人秀,这样不会耽误功课。” “那挺好的。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忙得过来吗?” 黄国栋点头,“忙得过来。我和经纪人早就说好了,星期一到星期四,别给我安排活动。星期五下午到星期天晚上,随便他支配。” 云深笑了笑,“祝你顺利。” “谢谢老板。” 云深给了一张请帖给黄国栋,“元旦我结婚,你来吧。” “老板要结婚啦?我一定到。” 云深挥挥手,和黄国栋告别。 云深和秦潜的婚期定在一月一号。 12月31号这一天,云深住进了云家位于京州的老宅子。 =明天,她将从这里出嫁。 嫁妆也都放在老宅子这边。 大件的家具,已经在今天运到了新房那边,天星苑八号。 新房是云深和秦潜商量的结果。 将新房定天星苑八号院挺好的。那里离两人上班的地方都很近。 大红的嫁衣挂在房里。 明天云深将穿上大红嫁衣出嫁。 办婚礼的地方,不在天星苑。而是在秦家老宅里。 先在秦家老宅,按照古礼走完结婚程序,然后再换上衣服出发前往山庄。 也就说,云深和秦潜的婚礼,有两个现场。 一个在秦家老宅,只有近亲家人出席。 另外一个现场在山庄,酒席也在山庄举行。 云深感觉这个结婚过程有点繁琐。想建议简单一点。 话才刚出口,就被牧离驳回。 牧离的话很实在,“一辈子就这么一回,辛苦一点算什么。工作挺认真挺严谨的,怎么着,结婚就想偷懒。”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云深能怎么办? 她也很绝望啊。 只能乖乖听话,做个好宝宝,牧离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1月1号这一天。 刚过凌晨四点,云深就被人从床上叫了起来。 先沐浴洗漱,然后乖乖坐在梳妆镜前面,化妆。 妆容很古典,发型也很古典。 三个人,三个小时,总算忙完了妆容,接着,云深换上了大红的嫁衣,还有一双大红绣花鞋。 牧离今天也是盛装。为了云深的婚礼,牧离准备了五套服装。 牧离从外面走进来,问道:“好了吗?接亲的已经出发了。” 云深看着牧离,“妈妈,是谁来接亲。” “当然是秦潜和他的伴郎团。” 云深抿唇一笑。 秦潜的伴郎团,她知道。请的都是以前在特勤局的同事,还有他的几个表兄弟。 结亲的人到了。 云深盖上了盖头。 云诤从外面走进来,笑哈哈的,“云深妹妹,一会我背你出去。” 云深挑起盖头,“你背我?不是云诉大哥背我吗?” 云诤说道:“大哥在外面拦着秦潜他们,所以换我来背你。” 牧离一看,遭了,“快把盖头盖上。哎呀,你这孩子,盖头盖上了就不能随便揭开,不知道吗?” 云深老实的摇头,真不知道。 牧离又瞪了眼云诤,“陪着你妹妹说话,不准让她掀盖头。我出去看看。” “四婶,你去忙吧。有我陪着云深妹妹,保证没事。” 等牧离一走,云诤就拿起一块苹果咬起来,“云深妹妹,你饿吗?要不先吃一点。” 云深掀开盖头一角,“我数三声,你给我出去。要吃出去吃。” 云诤哈哈一笑,“云深妹妹,我知道你饿了。你放心,我不眼馋你,我就关心你。” 云深站起来,准备教训云诤一顿。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云深赶紧坐在床头,安安静静像个淑女。 云诤偷偷一笑。 吉时已到,云诤背着云深出门。 云深趴在云诤身上,“我还没和爸妈告别。” “中午就见到了。” 云深笑了起来,“这个古礼倒是有意思,古不古,今不今。” 云诤说道:“这是改良版。” 云深和云诤一路聊天,“你结婚的时候,你也这么办吗?” 云诤摇头,“我不。太累人了。我是想怎么简单怎么来。” “结婚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简单。” 顿了顿,云深问道:“你和杨敏会结婚吗?” 云诤说道:“不知道。” 目前他是真不知道。 不过他和杨敏的感情倒是挺好的。 以前云诤是月月换女朋友。 自从和杨敏在一起后,倒是安定了下来。 云深说道:“如果你想娶杨敏,就早做打算。别到最后,闹得鸡飞狗跳的。如果你不想娶杨敏,也早做打算。别闹到最后,反目成仇。” 云诤笑了起来,“云深妹妹,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反正你把这件事情记在心上,不会错。” “我听云深妹妹的。” 云诤将云深送上轿车。 云深偷偷掀开盖头一角看了眼,正好就和秦潜的目光对上。 两人偷偷一笑,默契天成。 轿车将云深送到了秦家老宅。 同云家在京州的老宅一样,秦家老宅也是一个大大园林式的宅子。 秦老爷子,还有秦宿,唐妙如,都端坐在高堂。 云深手上牵着红绸,随着秦潜走进大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送入洞房! 秦潜掀开云深的盖头。 云深和他相识一笑。 秦潜轻抚云深的脸颊,在她的嘴角边留下一个吻。 “终于把你娶回家了。” 云深抿唇一笑,娇羞无限。 两人你侬我侬,浑不知时间飞逝。 直到外面来人催促,两人才回过神来。 云深赶紧大红嫁衣,坐车急匆匆赶到山庄。 宾客们都已经陆续到达山庄。 云深坐在化妆间,重新上妆。 白色的婚纱就挂在墙边,看上去很美。 云深心里头暗暗吐槽,结婚搞两套仪式,真是累死人了。 今晚上她肯定一上床就睡着了。 上了妆,换上婚纱。 云深挽着云慎的胳膊,等候在休息室。 “爸爸,今天来了多少人?” 云慎轻咳一声,小声说道:“三四千人吧。” 怎么来这么多人。 云慎说道:“亲朋好友都来了。你妈妈的朋友,我的朋友,你的同学,同事,秦潜那边的同事,朋友,几乎都来了。没来的,也派人送了礼物。” 云深问道:“爸爸,里面能坐下那么多人吗?” 云慎笑了起来,“不用为这种事情操心。” 音乐响起,礼宾来通知他们入场。 云深深吸一口气,挽着云慎的手臂。 云慎拍拍她的手,“别紧张。” 云深笑了笑,“爸爸,我不紧张。我只是有点激动。” “理解!” 云深很努力的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她真的太紧张了,紧张到都快不知道怎么笑才好看。 她挽着云慎的手,走进了大堂。 一条鲜花装饰的长长通道,很美,很仙。 秦潜就站在鲜花的那一头,含笑看着她。 他们将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一起宣誓,爱对方永远。 或许是秦潜的笑容给了云深力量,云深突然不紧张了。心里头满满的,全是幸福。 伴随着婚礼进行曲,她在一步一步靠近他。 云慎却感到很心酸,自己的宝贝女儿嫁人了,怎么那么舍不得。 走完最后一步,他将云深交到秦潜的手上,嘱咐道:“好好对她。” 秦潜点头,“我会的。” 他紧紧握住云深的手,不肯放开。 证婚人站在他们前面,说了很多很多。 云深和秦潜面对面,两人眼里都只有彼此。 证婚人说的什么,都没听清楚。 只有当证婚人问他们是否愿意的时候,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愿意。 下面的宾客哄堂大笑,带着喜庆和善意。 秦潜给云深戴上了戒指。 云深咬着唇,笑容很傻。 当伴娘将戒指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急忙给秦潜戴上戒指。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 两人拥吻在一起。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全是大家的祝福。 云深靠在秦潜的怀里,“我忠于嫁给你了。” “我终于把你娶回了家。” 两人相识一笑,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他们要躲起来,先享受短暂的两人时光。 某间客房内,房门反锁。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 云深侧头看着秦潜,笑容已经溢出来。 秦潜握着她的手,轻声问道:“幸福吗?” 云深点头,“我很幸福,你呢?” 秦潜笑道:“有电视台想转播我们的婚礼现场,我差一点就答应了。我想向全世界宣布,我们结婚了。这一刻,是我三十年来,最幸福一刻。” 秦潜吻上云深的嘴唇。 两人沉浸在结婚的喜悦中,完全不在乎外面的宾客。 直到有人来敲门。 “秦潜,云深,赶紧出来。你们两个真是的,今天可是你们结婚的日子,赶紧出来招呼宾客。” 牧离在门外喊道。 云深悄声说道:“妈妈来了,怎么办?” “要不等一会。” 于是,这两人又吻在了一起。 “我们走了。小年轻刚结婚,难免激动。一会再来敲门。” 云慎将牧离带走了。 于是云深和秦潜可以继续嗨皮。 唐妙茹同秦宿坐在一起,嘀咕道:“结婚的日子不出来敬酒,这不太合适吧。” 秦宿说道:“小年轻的事情,不用管他们。随他们去。” 唐妙茹唠叨道:“下次秦浩结婚,也这么乱来,你怕是要把他臭骂三天三夜。” 秦宿偷偷瞪了眼唐妙茹。今天是秦潜大喜的日子,她废话怎么那么多。 秦宿压低声音,说道:“少说两句。不要让亲家看笑话。” 唐妙茹擦擦嘴角,说道:“亲家可没养过云深一天。” 秦宿瞪着唐妙茹,成心在今天闹,是不是? 唐妙茹笑了笑,闭嘴不言。 第四卷 第402章 婚后生活(一更) 秦潜和云深腻歪了一阵,等云深换好衣服后,和她一起出席酒席。 敬酒是少不了的。 大家吃吃喝喝,各种活动,各种节目,一直闹腾到晚上才散。 秦潜喝醉了,已经吐了两回。 云深又累又饿,回到家,就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动一下。 秦潜从洗手间出来,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 他一下子扑倒在床上,压在云深的身上,“老婆,我们亲亲!” 云深推了一下他,没推动。 于是问道:“你还有力气吗?” 秦潜笑了起来,“你放心,我力气有的是。” 话都说不清楚,还有力气。 开玩笑吧。 云深对他说道:“你起来,你压得我好难受。” 秦潜翻了个身,“老婆,我们睡觉。” 云深努力坐起来,打了个哈欠,“你先睡,我去洗一洗。” 不洗干净睡觉,浑身都不舒服。 云深挣扎去了洗手间洗漱。 泡在热水里,啊,好舒服,不想动弹。 她差一点在浴缸里睡着。 等到水温凉了,被刺激,一下子清醒过来。 云深擦干身体,穿着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 秦潜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闻着秦潜身上的酒味,云深皱皱鼻子,有点嫌弃。 试图将他搬到浴室里洗澡,算了,搬不动。今晚还是分床睡吧。 于是乎,秦潜和云深的新婚夜,是分床度过的。 早上,云深是被饿醒的。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秦潜守在他的床边,眼神有那么一点幽怨。 云深打了个招呼,“早!” “昨晚是我们的新婚夜,然而我们是分床睡。”秦潜一本正经地控诉云深。 云深笑了笑,撩了下头发,“你喝醉了,我没办法只好分床睡。” “你该叫醒我。 云深摇头,“叫不醒。” 秦潜坐上床头,“要不现在我们把新婚夜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云深笑着摇头,指着自己的嘴巴,“我没刷牙。” “没关系。反正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说完,秦潜就压了下来。势要将昨晚该做的事情都做完。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深和秦潜就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夫妻生活。 早上,云深穿着秦潜的衬衣,到厨房做早餐。 她已经有好多年,不曾做早餐,没想到厨艺依旧保持当年的水平。 秦潜从外面跑步回来,先到厨房和云深来个深吻,然后再去洗澡,准备吃早饭。 两人假期有限,平时又都太忙了。 婚假就打算在家里过。 不要佣人,不要管家,两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每天吃吃喝喝,做喜欢做的事情,累了就躺床上休息。 这两人也是奇葩。 别人结婚,都是去国外,或是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度蜜月。 这两人只想趁着难得的假期在家里补觉。 不想出门,累死累活,爬上爬下看风景。 用两个人的话说,出门旅游的机会有大把。但是两个人能够躺在家里,过一段简单,纯真的生活,不受任何人的打扰,这样的机会十年也碰不到一次。 所以两人要珍惜难得的假期,睡死在家里。 为此,牧离还打电话过来唠叨。 这两人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提前过上了老年退休生活。 云深哈哈大笑,“妈妈,你不知道,我们老秦上班有多累。我们急需要一个老年退休假期。出门就算了,太折腾人。风景没看几眼,时间全耽误在路上。” 牧离问道:“那谁给你们做饭?谁打扫卫生?你们两个人不会生活在垃圾堆里面吧。” 云深笑了起来,“妈妈,你放心吧。我们家里很干净。佣人每天早上六点钟会过来清理垃圾,八点钟清理完毕。剩下的时间,整个房子里就只剩下我和老秦两人。” “每天就吃了睡,睡了吃?”牧离问道。 云深点头,“这就是梦想中的生活。” 牧离说道:“这是猪的生活。” 秦老爷子也给秦潜打了电话。 秦家还没穷到没钱出门度蜜月的地步吧。 难得的婚假,两口子就躺在家里混吃等死,这生活,也太堕落了。 秦潜笑道:“我和云深都喜欢这样的生活。难得可以自由自在的过几天没人打扰,没有工作的生活,我们都不想浪费在旅途上。” “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是理解不了。好好过日子,别闹腾。” “爷爷您放心吧,我和云深从不闹腾。” 两人是真不闹腾。 不想睡觉的时候,就看电影,看书,要么就到楼上健身房健身,或是游泳。 对于云深和秦潜来说,每天的时间都过得很快,像是飞一样。 晚上,云深会依偎在秦潜的怀抱里,躺在四楼的露台,看星星,看月亮。 天公作美,自他们结婚以来,天气一直晴朗。每天碧空如洗,晒着冬日暖阳,没有比这个更幸福的。 秦潜喂了一瓣桔子到云深嘴里。 云深轻轻咬着桔子,含糊问道:“甜吗?” 秦潜笑道:“亲自试毒,非常甜。” 云深一口咬下去,果然很甜。 秦潜抱着她,说道:“老婆,我们生五个小孩吧。” 云深甩了个白眼给他,“你当我是母猪?就算一年生一个,也得生五年?两年生一个,那就得生十年。我最黄金的十年,你让我生孩子度过?你还是人吗?” 秦潜笑笑,“那你说生几个?” 云深竖起一根手指头。 秦潜皱眉。 然后,云深竖起两根手指头。 秦潜没作声。 最后云深竖起三根手指头,秦潜默默点头,“好吧,就依你。我们生三个。” 云深哼哼,“三个是我的极限,不代表我一定要生三个。” 秦潜吻了吻云深的嘴唇,“等你拿到执照后,你要留在医院工作吗?” “不一定会留在医院。我有个想法,想自己开一家诊所。” “我支持你。” 云深眨眨眼,“真支持我?” 秦潜点头,“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支持。” 云深吧唧一下,在秦潜脸颊上亲了一口。 “老婆,我们来造人吧。” 云深一巴掌拍飞他。 白天才造了人,现在又来。 莫非是吃药了? 云深狐疑地盯着秦潜下半身看。 秦潜刮了下云深的鼻子,“你那是什么眼神?” 云深笑道:“饱含深意地眼神。” 秦潜低头,含住云深的嘴唇,并逐渐加深这个吻。 新婚夫妇,干柴烈火,一不小心就着火了。 然后两个人就滚到床上造人去了。 半个月的婚假,两个人期间就出去了三套。 全是去的超市,采购吃的东西。 剩下的时间全在家里度过。 当假期即将结束,云深趴在秦潜的身上,“一想到明天就要上班,有点不习惯。” 秦潜正拿着一份文件在看,他已经提前开工,这两天一直埋首文件中。 秦潜腾出是一只手抱着她,“要不继续请假。” “修教授一定会杀到家里来,威胁我扣实习分。” 秦潜半点都不同情的哈哈大笑起来,“那今晚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 休假半个月,生物钟全乱套。 晚上总是凌晨过后才睡,早上必定是要睡到自然醒。很多时候要到十一二点才会起来。正好把早餐给省了。 放假头几天的时候,云深还能坚持起床做早餐,后面十来天,完全不行。不睡到自然醒,根本爬不起来。 云深在秦潜的胸口上画圈圈,说道:“根本睡不着。” “要不先喝一杯牛奶。” 云深摇头,“什么都不想喝。” 此时此刻,她只想当一条咸鱼。 秦潜将手头上的文件放下,双手抱着云深,“那我陪着你一起发呆。” 云深眼睛一亮,“你不忙你的工作了吗?” 秦潜迟疑了一下,说道:“明天加班将工作处理完。” 云深皱起鼻子,“刚结束休假,就要加班,你这是在搏命啊。” 秦潜刮了下云深的鼻子,“我会争取早点回来。” 云深说道:“明天我估计要上手术台,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说上班后,我们有多少时间能一起吃晚餐?” 秦潜说道:“我不知道我们有多少机会一起吃晚餐,但是我知道,我们每天都可以一起吃早餐。” 云深笑了起来,“管家他们明天就回来了吧。” “是啊!管家趁着这次放假,去了国外玩了一趟。” 云深大笑起来,“我和你,我们两个,就是两条咸鱼。这么长的假期,全在家里度过。” 秦潜笑了笑,“抱歉,没能带你出去玩。” “为什么要抱歉。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我觉着这个决定很好。难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做梦都想好好睡一觉,能睡到自然醒。这么多年,也就这半个月,真的达成了这个愿望。加上娶了你,我这辈子无憾。” 云深亲吻了他,“不要这么沉重。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快乐的日子。” 秦潜点头,“你说的对。以后还会有许多快乐的日子。” 云深躺在秦潜的怀抱里,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开始了犹如打仗一般的生活。 早上六点半起床,运动半小时,洗澡换衣服,吃早餐,然后急匆匆出门上班。 两人上班两个方向,云深和秦潜在大门口吻别。然后各自开车前往工作单位。 秦潜去市政厅,云深前往医院。 到了医院,先发喜糖。 大家都恭喜她新婚快乐。 遇到倪音,云深同样发了喜糖。总不能所有人都发,唯独她一个人不发喜糖。 倪音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深,“恭喜啊!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云深笑道:“认定了对方,什么时候结婚都可以。” 倪音剥了一块喜糖,放嘴里,“有钱人结婚就是不一样。连喜糖都比外面的好吃。” 云深说道:“那你就多吃点。”正好能堵住你的嘴。 倪音笑道:“可惜你没给我发请帖。我本来想着,你结婚,我肯定要去看一看的。都说你们结婚场面特大,逼格又高。可惜不能亲自去现场看看。” 云深笑道:“没什么可惜的。你结婚我也没去,也没吃上你的喜糖,真是不好意思。对了,听说你结婚那天,去的人不少,够热闹的。” 倪音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我忙,你也忙去吧。” 她主动结束了话题。 云深笑笑,继续散发喜糖。 之所以云深提到倪音结婚那天,倪音就不高兴,是因为老徐的几个成年的孩子,在他们结婚的那天大闹了一场。 加上好多宾客私下里偷偷说闲话,传播倪音同徐夫人撕逼的事情,气的倪音肝痛。 现在想起来,她心里头还特不爽。 逮着机会,她就要和老徐吵一架。 她一个如花似玉,风华正茂的大姑娘,嫁给一个年过五十的老男人,心里头别提多憋屈了。 甚至连倪音的父母,也觉着丢脸。 都因为老徐和倪音的爸爸,只相差一岁。 这该怎么称呼? 称呼老弟,还是称呼女婿? 哎呦,叫不出口啊。 结婚那天,倪母面带微笑,看上去还挺高兴的。倪父则是全程黑脸。 对了,这老两口还不知道倪音之所以嫁给老徐,是因为收了老徐的一千万。 倪音拿着这一千万,给自己买了两套房,全拿来出租,吃租金。 最近老徐现金紧张,亲朋好友都在催他还钱。 原本想借着婚礼捞一笔礼金,结果亲朋好友们都说,这是第二次参加他的婚礼,礼金就象征性的给一点,基本上都是减半。 而且很多收了请帖的人,都没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比如像云深,杨敏她们。 所以最后收到的礼金,完全没有预想中那么多。 离着一千万,还差老大一截距离。 老徐想让倪音把钱拿出来。两个人齐心协力,一起还债。 倪音眼一瞪,直接怼回去,“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老徐被噎住,都不敢往下说。他是真怕了倪音。 倪音是暴脾气,一点就燃。这一点和平时温和待人的徐夫人有很大不同。 生活中,老徐根本就不是倪音的对手。 加上倪音比他小二十多岁,老徐哪里敢甩脸子给倪音。就怕甩脸子,倪音一气之下,带着儿子离家出走。到时候他去哪里再找一个年轻貌美的老婆。 再说了,一千万都付了。总不能让这一千万打水漂吧。 老徐二婚后的日子那是过得水深火热。 倪音婚后的日子,过得也不太如意。 甚至夸张点说,是全方位不如意。 首先,老徐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房事生活不和谐。倪音为此,已经和老徐吵了好几次。 第二,老徐年纪大了,开始养生,饮食习惯同小年轻不同。倪音喜欢重口味,老徐根本吃不了重口味。老徐现在每天都吃得很清单,枸杞泡茶,美名其曰养生。 第三,老徐已经没有夜生活,同样是因为年纪大了。倪音还年轻,才二十多岁,每天像老年人一样生活,九十点就上床睡觉,谁受得了。 第四,老徐年龄大了,已经不爱出门社交。知心朋友,有那么几个就够了。社交多累啊,还特么的特虚伪。倪音不同,倪音喜欢社交。社交多有趣啊。 一句话,老徐已经开始过起老年养生生活。 而倪音却有一颗狂野的心,她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喜欢年轻男人健壮的身体。 要不是因为她和老徐之间的事情,闹出了太多的风波,以倪音的性格,结婚第二天就得闹离婚。 倪音忍到现在,也是想给自己博一个好名声。趁着老徐还在位置上,在医院里干出一番事业来。 做不了技术骨干,她可以做管理啊。 她是正儿八经的医学院博士生,走技术管理这一块,是行得通的。 为了前程,为了将来,倪音咬牙忍了老徐,没提出离婚。 第四卷 第403章 事故(二更) 倪音忍了老徐,不代表不发脾气,不和老徐吵架。 倪音和老徐的夫妻生活,目前基本上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偶尔倪音火气上头,还要给老徐一巴掌。 老徐咬咬牙,忍了。 这媳妇太贵,又太娇,舍不得动手。 老徐忍耐,纵容得倪音脾气越来越大,稍有不如意,不是拿孩子出气,就是拿老徐出气。 老徐有时候受不了她,干脆带孩子出门逛公园,或是去朋友家里溜达两圈。 云深结婚,场面盛大,大家又都是真心祝福。这么一对比,倪音心里头自然不平衡。 都是一样的人,差别也太大了。 倪音哼哼两声,蒋云深给她的喜糖全扔了垃圾桶。谁稀罕吃喜糖。 喜糖是世上最难吃的糖果。 倪音拍拍手,准备先去会议室,争取今天能上手术台。 今天有一台心脏移植手术,很多人都想上,大家都在暗暗较劲。 倪音也想上这台手术,为自己的实习成绩增加亮点。 可是等她看到手术名单的时候,瞬间炸了。 云深? 凭什么是云深。 云深刚休假回来,就安排她上心脏移植手术,修教授做得太偏心。 倪音深吸一口气,没当场闹。 她甩门出去,要去找科室主任投诉。修明生当的什么教授,所有的大手术,都安排云深上,其他人怎么办? 实习生们都看着倪音去告状,却没有人跟上去。 赵阳皱眉,偷偷嘀咕,“她是神经病吧。也不看看她自己的手艺,谁敢让她上心脏移植手术,别把病人给弄死了。” “师兄,你是说倪师姐吗?” 一个研一的小师妹偷偷问赵阳。 赵阳瞪了对方一眼,“别瞎打听。多把心思用在学业上。今天早上巡房,你可没答上来。” 小师妹掩面离去。 倪音敲开科室主任的办公室,“主任,我要投诉。” 主任皱眉看着她。 倪音说道:“云深刚放完长假,一销假,修教授就安排她上心脏移植手术。我不服!” “你不服?”主任笑了起来。 “是,我不服。” 主任呵呵一笑,笑倪音不自量力。 他翻出云深还有倪音的手术操作记录,“你和云深对比一下,凭云深这个成绩,修教授安排她上心脏移植手术有错吗?” 倪音低头,看着两份记录。 她的那一份,槽点满满。 云深那一份,全优。无论大小手术,完美。 主任指着两份记录,“你自己看看,就凭你的成绩,你觉着你现在能上这样的大手术?” 倪音的脸都绿了。 主任又说道:“我和修教授,王教授他们都讨论过关于你的问题。你不适合心外科,更不适合脑外科。你还是转普外吧。” “普外?”倪音脸色越发发绿。 主任点头,“对,就是普外。以后你就跟着郭教授。如果你在郭教授手下依旧做不好,那你就要好好想想,你到底能做什么。” 主任挥挥手,“你先下去吧。你去找郭教授,看看他今天有没有给你安排手术。” 倪音想发怒,可是发不出来,因为她没资格发怒。 倪音沉住气,“我明白了。谢谢主任。” 她走出主任办公室,很心塞。 本想打电话给老徐,结果老徐在开会,没空接她的电话。 实习生都知道倪音去告状,有看不懂脸色的人,也许也是为了给倪音添堵,上前问道:“倪师姐,主任怎么说?会不会把云深换下来?” 倪音瞪了眼这个研二的学妹,绿茶婊,滚! 云深准备手术,赵阳也在做准备。 今天由他们两个人做助手。 赵阳同云深说道:“倪音一听你上了这台手术,气得去找主任告状,告修教授偏心。” 云深讥讽一笑,“随她去。我们都靠实力说话,就她偏要玩这种小手段,根本上不了台面。” 赵阳说道:“你还是要小心点。她现在嫁给了老徐,老徐同管理层的关系都不错。要是她给你下阴招,也是防不胜防。” 云深轻声一笑,“她不敢。” 赵阳好奇。 云深笑了笑,“老徐的钱还了吗?” “没还。昨天还看到有人跑到医院要账。” 云深轻声一笑,“老徐现在债务缠身,他不敢乱来。他要是乱来,说不定会破产。” 赵阳惊讶,意外,悄声问道:“你打算危险老徐?” 云深笑而不语。 这种事情,都不需要威胁。 老徐在职场做了这么多年,早已经熟知这里面的各种规则。 要是他不懂事,自有人会提醒他。 云深一直忙到晚上七八点,才从医院走出来。 扭扭脖子,第一天上班,已经感觉到疲惫。 和秦潜通了电话,秦潜正准备回家。已经告诉管家,两个人会回去吃晚餐。 今晚的晚餐,有一个八宝鸭。 云深一听八宝鸭,顿时爱得不行。 受秦潜的影响,她也喜欢上吃鸭子。卤鸭,盐焗鸭,烤鸭,烧鸭,都喜欢吃。 云深开车回家,她比秦潜先到一步。 等秦潜回来的时候,她在门口迎接。 两人见面,忍不住亲了一个。 “晚饭快做好了,你回来的正好。” 秦潜笑道:“我这是掐着点回来的。” 两个人坐一起,幸福地吃着晚餐。 倪音则在和老徐扯皮。 倪音要老徐给她想办法对付云深。她就是看不惯云深,就是嫉妒云深。 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被云深霸占,凭什么她就该被人鄙视。 老徐一脸疲惫,孩子又在哭,受了惊吓。 老徐对倪音说道:“你别闹了,行吗?云深是什么背景,她是我们能碰的人吗?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的意思是让我忍?” 老徐叹了一口气,“云深怎么你了?她有骂你,打你?还是抢了你的手术?据我所知,一年内,云深只有半年在外科。即便她抢了你的手术,至少还有半年她抢不到。你就别找茬了好不好?我们多用点心,提高业务能力,该你的机会,我肯定给你争取。” “老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指责我无理无脑吗?” 老徐避而不答,他指着孩子,“孩子在哭,你没看到吗?他被你吓坏了。” “你放屁!老徐,就一句话,你帮不帮我。” 老徐叹了一口气,“我没办法帮你。云家,我得罪不起。秦家,我更得罪不起。你别忘了,裴副院长可是一直盯着咱们。我要是敢搞小动作,他肯定不会烦过我。” 倪音连连冷笑,“你这个怂货。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男人。” 倪音提着包,朝门外走。 老徐问道:“你干什么去?天都黑了,你还出去?孩子你不管了。” “他不是你孩子,你不知道管?还有,我的事情你别管。反正你也管不了。” 倪音甩下这句话,甩门出了家。 老徐皱眉,心情烦躁。 他知道倪音有泡夜店的爱好,这个时候出门,十有九八又是去泡夜店。 孩子还在哭。 老徐从保姆手上抱过孩子,轻声哄着。 孩子慢慢止住了哭声,抓着老徐的头发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看着这个孩子,老徐又高兴起来。 保姆和厨娘在厨房里偷偷聊天,“我瞧着亮亮越长越不像老徐。你说亮亮会不会不是老徐的儿子?” 厨娘笑道:“这种事情,你瞎操什么心。老徐自己都不在乎,你还在乎?我看那孩子倒是长得像倪音,眉眼一模一样。” 保姆笑道:“从倪音肚子里出来的,当然长得像倪音。就怕不是老徐的种。” “管他是谁的种,我们就拿一份工资,不管那么多。” “你说的对。” 倪音越来越喜欢泡夜店。 很多时候,她下班后也不回家,就直接前往夜店。 甚至晚上也不回家睡觉。 老徐问她去哪里了,她就说她回学校住。 老徐皱眉,却又无可奈何。 他拿倪音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天上班,晚上回家陪孩子,老徐也是操碎了心,可见的衰老下去。 倒是老徐的前妻,老陈,离了婚之后,越活越这年轻。 当老徐得知有人在追前妻的时候,感到心塞。 更是他难过的是,前妻越来越年轻漂亮,而他已经成为一个糟老头子,五十岁的年纪,六十岁的容貌。甚至真正满了六十岁的人,都比他看上去年轻。 两人见面,前妻冲他冷冷一笑,“你怎么老成这样?还以为你娶了小娇妻,会越过越年轻。难不成那位倪小姐把你榨干了。” 老徐心塞无比。他和倪音已经有两个月没行房事。 每次他想来的时候,倪音总是找借口。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大姨妈来了。要么就是太累,没心思。 反正倪音不向来,总能找到理由。 老徐问道:“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啊。拿着离婚分的钱,去国外玩了半年。对了,我约了小姐妹们一起爬山,不和你闲聊,先走了。” 看着前妻健步如飞,身体素质堪比小年轻,越发衬托出老徐的衰老。 老徐感觉,他有必要和倪音做一次严肃的谈话。 他却不知,如今医院里都在议论,倪音给老徐戴绿帽子的事情。 全院,估计就老徐一个人被瞒在鼓里。 倪音和一个搞摇滚的偷偷好上了。有人亲眼看到倪音带着那男的,进了酒店。 孤男寡女进酒店,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人之大欲。 这事大家私下里讨论,没惊动倪音本人,也没惊动老徐。 因为这,云深的午餐时间,就多了一个谈资。 杨敏消息最灵通。内科的事情她知道,外科的事情她同样知道。 倒不是说她多八卦,主要是她关系广,认识的人多。 医院从来就是藏不住秘密的地方,有个风吹草动,大家七嘴八舌一嚷嚷,杨敏就知道了。 杨敏一知道,云深也跟着知道了。 两人中午约着,在餐厅里吃饭。 杨敏说道:“那个唱摇滚的,我还见过几回。” 云深挑眉。 “就我们常去那家夜店的乐队主唱,挺帅的一个小伙子。要肌肉有肌肉,要气质有气质,而且眼神特忧郁。倪音别的不行,看男人的眼光还不错。我仅仅是指外表。裴二是个大帅哥,这位摇滚男还是帅哥。你说倪音明明喜欢帅哥,干什么嫁给老徐那个老头子,岂不是自找苦吃。” 云深说道:“当然是为了钱。” “没错,就是为了钱。” 杨敏喝着饮料,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云深,“倪音来了,她正盯着你看。你不会是欠她钱没还吧,瞧她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你。” 云深一本正经地说道:“她嫉妒我。” 杨敏笑了起来,“你的确让人嫉妒。” 笑过之后,杨敏又问云深,“你见过倪音的小孩的吗?” 云深摇头,“还没见过。” 杨敏小声告诉云深,“有人说,那小孩长得不像老徐。” 云深挑眉,“不像老徐,莫非像裴二?” 杨敏说道:“我好久都没见到裴二,已经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那孩子,说不定真是裴二的。” 云深笑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裴二的孩子,那倪音怕是又要作妖。到时候,和裴家还有一场官司要打。” 杨敏笑了笑,“倪音那么爱钱,拿钱就解决了呗。” “就怕她胃口不小,要了一次还要第二次。不过以裴二的脾气,肯定不会让她为所欲为。只是可怜了老徐,替别人养孩子。” 杨敏补充,“还百花了一千万。” 云深笑笑,种的什么因,得什么果。这两人倒霉,估计医院好多人都会哦拍手称快。 这两人乱搞,败坏医院形象,得到的惩罚却不痛不痒。就因为那是他们的私生活。 私下里,好多人对此都有意见。觉着医院对两个人的处罚太轻。 如果真是私生活,那无所谓。 可是这两人,没脸没皮,已经影响到医院的声誉。 好多人都说,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 估计是看在老徐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于是网开一面。 云深的呼机响了。 云深擦了下嘴巴,对杨敏说道,“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云深和好几个外科实习生都接到了消息,几个人以一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外科大楼跑。 同时来了两台急诊手术,修教授点了云深的名。 一位心血管病人,脑梗,需要紧急手术。 还有一位车祸病人,内脏大出血,同样需要紧急手术。 云深被安排做脑梗病人的手术。 赵阳被安排做车祸病人的手术。 两台手术,几乎同时开始。 云深这边,手术时间比较漫长。 从一点钟,一直到晚上七点钟才结束。 走出手术室的时候,云深就听到了一个消息,赵阳那台手术,病人是个艾滋患者。 但是病人本人,以及同病人一起来到医院的病人朋友都没有告知医院。 这场手术属于紧急手术,医护人员来不及做常规血检,就已经开始了手术。 等血检结果出来的时候,手术都已经结束了。 HIV阳性。 听到这个消息,赵阳和好几个一起上手术的医护人员都跌倒在地上,脸色惨白。 赵阳最惨,手术时,他割破了手套。 云深出了手术室,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也跟着变了。 云深问小护士,“病人进手术室的时候,清醒的吗?” 小护士肯定地说道:“病人是清醒的。可是病人没告诉任何人,他是艾滋病人。病人的朋友也知道他的情况,同样什么都没说。” 云深阴沉着一张脸,“手术结束后,病人有说什么吗?” 小护士说道:“病人说他怕医院知道他身体携带HIV病毒,医院会拒绝给他做手术。” “该死!” 第四卷 第404章 阴性(一更) 云深去见赵阳。 她找了一圈,最后在库房找到人。 赵阳一个人躲在库房内,双眼茫然无神,心思早就飘到九万里之外。 云深靠着墙坐在,和赵阳坐在一起。 赵阳现在需要安慰吗?当然需要。 可是这种事情,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实验室,有一款阻断药。不过还没通过临床实验。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我就带你过去。” 赵阳缓缓低头,“没用的。” 他伸出手指,左手无名指上面有一个浅浅的伤口。 “你知道,手术刀很锋利。一不小心就给划破了。” 云深紧皱眉头。 赵阳又说道:“现在市面上的阻断药,都只是心理安慰,根本不能真正阻断病毒。云深,我完蛋了。” “你确定你完蛋了?”云深反问。 赵阳苦笑,“我不知道。” 云深轻咳一声,“我的实验室,去年就研发出了阻断药。但是在临床实验阶段,遇到了难题。倒不是药不行,而是合格的实验对象很难找。目前临床实验进展很缓慢。但是我对这款阻断药很有信心。如果你信任我,我现在带你过去打阻断药。你该知道,头二十四小时是最关键的。” 赵阳茫然问道:“有多少把握?” 云山平静地说道:“有八成的把握。你要试吗?” “我……” 赵阳犹豫,挣扎,最后重重地点头,“我愿意尝试。” 无论最后会不会感染病毒,他都想尝试一回。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云深率先站起来,对赵阳伸出手。 赵阳看着云深,然后重重握住云深的手,也跟着站了起来。 云深笑着对他说道:“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赵阳点头。 两人走出库房。 赵阳突然问道:“当时我和一起参加手术的其他人,要叫上吗?” 云深说道:“我和他们不熟悉,他们未必会信任我。不如你出面和他们沟通。”” 赵阳想了想,摇摇头,“算了。当时只有一个人割破了手指,他们有手套保护,应该没事。” 未来实验室的阻断药,没有经过临床验证。赵阳信任云深,愿意试一试,不代表其他人也信任云深,愿意和赵阳一起冒险。 万一有人投诉云深非法用药,到时候反而会给云深惹来大麻烦。 再有,就是赵阳对云深说的那个理由。整台手术,只有他一个人割破了手指,目前他的危险系数最高。 其他人理论上应该不会被感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惊动其他人。 不少人都看到赵阳和云深朝外面走去。 大家看到赵阳的时候,本来想打招呼的,结果突然想起今天下午那台手术。大家讪讪然一笑,下意识的就和赵阳拉开距离,表情很不自然的打了一声招呼。 甚至有几个和赵阳关系比较好的哥们,原本已经伸出手,打算和赵阳击个掌。 结果被人一提醒,手掌突然往回一缩。 那一瞬间,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感到无比的尴尬和心虚。 想说没有看不起赵阳,也不是担心赵阳会传染自己。可是这话说出来,连说的人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可能取信赵阳。 与其言不由衷,让人鄙视,不如就尴尬的笑一笑,然后错身而过。 哥们情谊重要,可是健康更重要。 赵阳脸色极为难看,心里头憋着一股火。 他明明是受害者,可是所有人都当他瘟神一样躲避。 他能怎么办?他很绝望,也很无助。 科室主任的电话来了。 主任在电话里面通知赵阳,从明天开始,不用上手术台,就帮忙整理一下病历。 等二十天之后,化验确诊后,再说别的安排。 言下之意,赵阳如果没有感染病毒,那么二十天之后,他可以继续在医院实习,继续上手术台。等毕业后,也能做医生。 如果他感染了病毒,那么很抱歉,医护人员不能是HIV病毒携带者。到时候只能请赵阳走人,换专业。 现实就是这么操蛋! 赵阳气得差点砸了手机。 云深安抚他,“先别急着生气。我们先去实验室,我给你做个化验。” “现在能化验出来吗?” 云深说道:“我的实验室有世上最先进的设备,最优秀的人才。医院需要二十天才能确诊,但是在我的实验室,五天后就可以抽血化验确诊。” 赵阳神色激动,“当真?” 云深点头,“这是我们实验室的一个专利。目前还没有推广。” “为什么不推广?” “我们希望这个技术能够更加完善。而不是冒然推广,最后发生误诊。” 赵阳神色激动。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云深的实验室。 云深开车,带着赵阳前往实验室。 路途中,秦潜给她打来电话。 云深告诉他:“我现在要带一个同事去实验室,会比较晚回家。你不用等我吃饭。实验室有食堂,我在实验室吃饭。” 秦潜提醒云深,注意身体,不要太累。晚上尽量早点回家。 云深笑了起来,“你放心,我肯定赶在你睡觉前回来。” 云深挂了电话。 赵阳抱歉地说道:“害得你不能准时回家,我……” 云深摇摇头,“不用说抱歉。你的事更重要,回家吃饭哪天都行。” 到了实验室,云深亲自给赵阳打了一针阻断针。 云深告诉赵阳,“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二十四小时之后,还可以再打一针。” 赵阳点头,“那我明天再来打一针。” 云深对他说道:“你也不要太担心。在我看来,你的运气不会太差,这一次一定只是虚惊一场。” 赵阳也希望自己是虚惊一场。 时间已晚,云深请赵阳在食堂吃饭。 赵阳对未来实验室很好奇,“这里都死你的?” 云深点头,“都是我的。隔壁那栋楼也被我买下,目前正在改建。” “你真了不起。” 云深说道:“我只是尽力而为。” 这些年赚的钱,都投入到了实验室。 实验室就是一个巨大的吞金兽,再多的钱也不够实验室消耗。 幸亏有基因修复液,能替实验室源源不断的赚回资金。 虽说赵阳连打了两针阻断针,而且云深承诺,五天时间一到,就抽血化验。 可是赵阳依旧惶惶不可终日。 他干脆请了假,因为他没办法待在医院里。 每个人看他的目光,都是同情中带着恐惧。 他厌恶这种目光,厌恶透顶。 他怕自己会在众人面前崩溃,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所以他才决定请假,一个人躲在寝室里,每天惶惶然。 赵阳这种状态,和他关系好的人,见了都不忍心。 可是这种事情,永远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也不会有人想感同身受。 说到底,还是赵阳运气不好。 按理医院是讲究科学的地方。 但是医院里的人,有时候也特别的迷信。 不少人私下里议论,说是赵阳今年命犯太岁,所以才会有此一劫。 又有人说二号手术室不干净。那间手术室已经出过好几次医疗事故。 有人当真,甚至写了匿名性,要求院领导请高人到手术室做一场法事。 这封匿名信,在周一的大会上被公开。 院领导批评外科这边思想不端正。 身为救死扶伤的人,竟然如此迷信,简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可即便如此,依旧不能改变大家心里头的想法 而且还因为匿名信被公开,更多的人加入二号手术室不干净的讨论中。 以至于,某天几位教授凑在一起安排手术的时候,王教授就说道:“我要三号手术室。” 修教授:“我要一号手术室。” 郭教授说道:“我要四号手术室。” 陈教授说:“只要不是二号手术室,别的手术室都行。” “对不起陈教授,所有的手术室都已经排满了,只剩下二号手术室。” 陈教授大皱眉头。 其他教授看笑话,幸亏自己抢先一步。 陈教授大手一挥,“那把我的手术改到明天。” 外科这种现象,将科室主任还有院领导,气得肝痛。 医院讲究的是科学,一群外科大佬集体宣扬封建迷信,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不能好好工作? 科室主任受命,找每位教授谈话。 语重心长啊,痛心疾首啊,教授们根本不给他面子,依旧我行我素。 反正不请高人来给二号手术室做一场法事,就坚决不进二号手术室。 气得科室主任在办公室里面咆哮。 可惜卵并用。 五天时间一到,不需要云深提醒,赵阳一大早就来到实验室,找李昌明抽血化验。 赵阳紧张地问道:“多长时间有结果?” 李昌明说道:“你别着急。保险一点,明天中午之前,我会打电话给你。” “要到明天中午?” 李昌明告诉他:“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你不要催,催也没用。你安心回去等消息吧。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担心,我们的阻断药虽说还没通过临床验证,但是理论上,成功率是在95%。你肯定是幸运儿。” 但愿如此。 赵阳回家。 抽了血比没抽血的时候还要紧张。 到了晚上也睡不着,心里头惦记着明天的化验报告。 干脆起来喝酒。他也不找人,现在也没人真心愿意和他一起喝酒。他就一个人独自在天台上喝闷酒。 赵阳喝酒,喝到浑浑噩噩。 中午李昌明给他打电话,他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听到电话那头,李昌明告诉他,化验结果出来了,阴性,他才回过神来。 “啊……” 一声怒吼,宣泄数日来积压的情绪。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 宣泄过后,赵阳总算冷静下来。 李昌明告诉他,“有一个情况你要清楚,我们实验室出的化验报告,医院不一定认可。半个月后,你还需要去医院做一次化验。” “我知道,我明白。无论如何,我都很感谢你们。真的谢谢。” 赵阳喜极而泣。 将自己从上到下洗刷干净,走出寝室,下馆子。 他这些天,一直没有好好吃饭。 今天,他要大吃一顿,要把这些天瘦下去的肉全部补回来。 赵阳没有销假,他清楚医院那边,不会认可实验室的报告。 不过没所谓。 他就当给自己放大假。 反正现在他很轻松,已经从感染HIV病毒的阴影中恢复过来。 赵阳给云深打电话,趁着还有半个月时间,他要先回老家一趟。然后出门旅游。 云深替赵阳感到高兴,“那你注意安全。记得半个月之后回来做检查。” “我记得。” 日子按部就班地过着。 这一天,云深刚从手术室出来,就听人说,医院偷偷请了高人来做法,这会就在二号手术室。 云深愣了一下,院领导还真请了高人来作法?不是开玩笑。 云深和其他人一起,跑到观察室看稀奇。 结果她就看到李思行。 云深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医院请来的高人,竟然是李思行。 医院是通过谁的关系,找到李思行的? 云深太好奇了。 李思行没注意到云深就在观察室。 他手持罗盘,在实验室内走了一圈。 特喵的,这间手术室还真的有点问题。 看来这回不能糊弄,得拿出点真本事出来。 当然,当着人家的面作法,一般三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怎么着也要拖延到三十分钟。 如此才能显得自己拿了钱尽心尽力的办事。 要不然收了那么多钱,结果出场三分钟就搞定了,人家出钱的心里头肯定嘀咕,这不会是骗子吧。 做他们这行的,一定要让顾客感到钱花的值,甚至要让客人感觉到自己赚了。用最少的钱,请了最牛逼的道长做法。 当然,忽悠归忽悠,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这一点,李思行不会含糊。 云深看着李思行拿着罗盘,嘴里念叨着口诀,就知道他在糊弄外行。 真要收拾脏东西,那需要这么繁琐的的手段。古木罗盘一打出去,一般的脏东西,统统完蛋。 遇到点厉害的,比如胡家那次,光靠罗盘哪里行。 肯定得让医院准备点别的东西,然后挑选良辰吉时做法。 云深看了几分钟,笑了笑,就离开了。 李思行在二号手术室内折腾了一个小时,然后‘精疲力竭’地告诉院领导,脏东西已经处理干净了。 院领导小心翼翼地问道:“李道长,请问脏东西是什么东西?” 李思行反问,“二号手术室,五年前是不是死过一个车祸送来的孕妇?最后大小都没保住?” 院领导看着科室主任,科室主任皱眉深思,貌似,好像,似乎是有这么一个病人。具体的他得查一查。 李思行继续说道:“孕妇死得很惨,死后怨气不散。手术室天天见血,阴气重。最近一年,这间手术室是不是比别间手术室,感觉上更阴森?甚至连温度都要比别间手术室低两度?这全都是因为孕妇怨气不散,长时间下来已经影响到在这里做手术的医护人员。这间手术室为什么出的医疗事故最多,就是因为人被影响了,不能完全发挥出医生应有的实力。” 院领导紧张兮兮地问道:“那解决了吗?” 李思行点头,“已经解决了。以后你们可以放心使用二号手术室。” 科室主任问道:“李道长,你刚才说人被怨气影响,所以做手术容易发挥失常。那这个影响,是从五年前开始的吗?” 李思行摇头,“五年前,孕妇死在这间手术室。但是真正影响到人,应该是从一年前开始。毕竟,孕妇刚死那几年,虽说怨气不散,却也没有强大到可以影响人的程度。” 科室主任闻言,顿时放心下来。 第四卷 第405章 吓死人(二更) 李思行收了钱,刚离开医院,就接到了云深的电话。 云深调侃他:“李道长慈悲。今日大显神威,了不起。” “师姐,你别笑话我。我都没想到,我一校友的爸爸竟然是你们医院的院长。人家推荐我过来,我就过来了。本来想给你打个电话,可是你的手机没人接,我估计你是正在手术室。” 云深说道:“你来的那会,我的确在手术室。对了,那个二号手术室,真有问题?” 李思行点头,“有点小问题,已经被我解决了。” “你和我说说。”云深挺好奇的。她经常在二号手术室做手术,那时候真没发现任何异常。 李思行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五年前有个孕妇出车祸,大人带小孩死在那间手术室。看样子孕妇是被人害死的,她的车祸不单纯。孕妇死后,怨气不散。天天被血滋养,怨气滋长,对人体产生了一些影响。” 云深问道:“对人的影响很大吗?” 李思行说道:“得看什么人吧。像师姐您这样的,肯定不受影响。那种意志不够坚定,心思比较杂,或是连续熬夜加班,人比较疲惫的时候就容易受到影响。产生负面情绪,进而影响到手术发挥,出现医疗事故。” 云深问道:“你和院领导解释清楚了吗?” “解释清楚了,半点没隐瞒。我估计你们那个科室主任正在查五年前的病历,肯定能找到我说的那个孕妇。” 云深点点头,“师弟,周末一起吃饭。” 李思行不好意思,“对不起师姐,我已经和悦悦约好,周末两天要陪她出门一趟。” 云深嘴角抽抽,“师弟,你和悦悦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思行有点懵,“什么什么情况?师姐,我不懂你的意思。” 云深突然笑了起来,“好了,我没事了。周末你和悦悦好好玩。” 挂了电话,云深摇头笑笑。 李思行已经被悦悦吃得死死的。 就是不知道这丫头,什么时候和李思行挑明。 正如李思行猜测的那样,科室主任当着院领导的面调取五年前的病历。 还真让他找到了五年前那个死在手术室的孕妇的病历。 “就这个。” 院领导仔细看了看,“母子双亡?” 科室主任点头,“人送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被紧急送到手术室抢救。” 院领导问道:“手术同意书,是谁签的字?” 科室主任往后翻,“是孕妇的朋友。” “朋友?” 科室主任又说道:“后来孕妇的母亲赶到医院,补签了一份。” “孕妇的老公呢?” 科室主任摇头,“这上面没有她老公的签名。要不要调取当年的手术录像?” 院领导连连摆手,调取录像,感觉很瘆人。 至于监控视频,五年前的,肯定已经没有了。 现在医院的监控视频,最多只保存一年。为此,医院每年采购硬盘,都是一大笔钱。 之所以将监控视频保存这么长时间,就是担心出现医疗事故,出现医闹,出现各种意外情况。 以前医院可是因为监控视频被洗掉,吃过这方面的亏,赔了一大笔钱。 院领导和科室主任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李道长还真不简单。还真让他说准了。 院领导对科室主任说道:“今天李道长说的话,你不要传出去。免得人心惶惶。” 可惜院领导的决定已经迟了。 当时在现场的人,可不止院领导和科室主任两人。 另外还有几个人听到了李思行说的那些话。 而且已经有好事者,偷偷从电脑上调取病历,果然让他们找到了五年前那位死在手术台上的孕妇。 于是乎,等到晚餐时间,全医院都传遍了。 果然,医院就没有秘密。 或者说,医院根本藏不住秘密。 伍坤和杨敏特意来找云深,三个人坐在食堂吃饭。 两人都一脸好奇地看着云深,“他们说的是真的?你们外科的二号手术室真的死了一个孕妇?孕妇真的怨气不散?” 云深有点心塞,这件事她要怎么说。 杨敏挑眉,“实话实说。” 云深点头,“是真的。” “你看到啦?”伍坤好奇地问道。 云深四下看了眼,“我只告诉你们,你们不准说出去。” 杨敏和伍坤连连点头,保证不说出去。 云深怀疑。医院里头根本没秘密,这两人知道了,还能不说出去。 算了,那就说一半,保留一半。 云深说道:“据我所知,那个死掉的孕妇,是被车祸送来的。她的车祸不单纯,应该是有人要害她,估计孕妇心里头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死后才会怨气不散。” “这么恐怖?”杨敏一哆嗦,饭都不敢吃了。 云深点头,“这世上的事情,说不准的。我们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 伍坤悄声问道:“云深,你的意思是,那个孕妇是被人害死的?” 云深点头,“有这个可能。” “天啦,好惨。一尸两命。” “快看,那是闫晨。” 五年前,闫晨研三。正好就是那台手术的助手之一。 如今闫晨留在医院做了医生,好多人都找他打听当年那台手术。 闫晨头都大了,五年前的事情他哪里还记得清清楚楚。 今天要不是有人提醒他,他根本想不起这台手术。 这会闫晨来到食堂吃饭,又有一群人围上去,和他闲聊,打听当年的八卦。 闫晨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我今天特意查了五年前的手术记录,总算让我想起来了。当时,那个孕妇送到手术室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身边只有一个朋友跟着。我们进行紧急抢救,抢救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把人抢救回来,小孩也没有保住。我记得,后来那个孕妇的老公还到医院大闹了几场。不过医院没理他。这台手术,不存在医疗事故。孕妇的死,是车祸造成的。” “没发生灵异情况?” 闫晨摇头,“没有。我从来医院,这么多年过去,从没遇到过任何灵异事情。你们也是瞎想,都是自己吓唬自己。” 说得好有道理哦。可是依旧不能阻挡大家的八卦之心。 杨敏小声问云深,“那个孕妇的怨气还在吗?” 云深说道:“已经处理干净了。” 杨敏拍拍心口,“那还好。一想到手术室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我都不敢进手术室。” 伍坤对杨敏说道:“你放心吧,你进手术室的机会很少。” 杨敏白了伍坤一眼。 院领导得知情况泄露,在办公室发了一通脾气后,就没下文了。 这种事情,你越堵,大家也是兴奋,越觉着是真的。 你当做没这回事,不管不问,大家八卦几天,也就没兴趣了。 毕竟医院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每天都有新的八卦供大家消遣。 一件事的热度,能够保持三天,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转眼半个月过去, 赵阳准时回到医院,抽血化验。 HIV检测呈阴性,笼罩在赵阳头上的阴影,终于全部飘散,一丝一毫都没剩下。 赵阳当天就被安排上了手术台,正好就是二号手术室。 医院里的传闻,他通过电话,早就了解。 时隔二十天,再次走进这间手术室,他也是感受颇多。不过他并没有受到传闻影响,手术全程发挥得很出色。 教授拍拍他的肩膀,“不错,继续保持。” “谢谢教授。” 赵阳要请云深吃饭,云深笑道:“就食堂吃吧。” 大家都挺忙的,上了班就要赶着回家。真没时间出去吃。 赵阳从善如流,在食堂请吃饭。 赵阳讲述他这二十天的心路历程。 这一次的经历,终身难忘,也会时刻提醒他,做手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像这种普通手术,宁愿慢一点,也别为了赶时间,犯下致命的错误。 到了六月,天气热了起来。 晚上,云深坐在阳台吹风。 秦潜拿着半个西瓜走过来,放在小茶几上面。 云深拿起勺子,挖了一口吞下去。 “这个西瓜好甜。” 秦潜说道:“管家买的。他经验丰富,挑西瓜从来没出过错。” 云深胃口大开,半个西瓜,她一个人就吃了一大半。留下最后一点,全给秦潜。 秦潜笑着说道,“我来收拾残局。” 云深擦擦嘴角,看着秦潜,“听说你要升官了?” 秦潜摇头,“没影的事,你别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 云深单手托着腮,看着秦潜。 秦潜挑眉一笑,“这么看着我,是因为我太帅了吗?” 云深笑着点头,“是啊,我怎么那么好运,能嫁给这么帅的男人。” 秦潜闻言,哈哈大笑。 “这么努力的拍我马匹,是何居心?” 云深伸了个懒腰,“没有居心,只是有感而发。对了,这个周末要回去吃饭吗?” 云深口中的回去,是指回秦家大宅。 秦潜点头,“是要回去一趟。” 秦老爷子今年八十大寿,秦潜身为长孙,得回去和大家商量怎么办寿宴。 既不能铺张浪费,又不能丢了脸面。 两方面都要照顾到,其实并不容易。 云深问道:“你说我要带什么回去?” 秦潜说道:“随你心意。只要是你带送的,他们都很喜欢。” 云深想了想,说道:“那我送点保健品吧。纯手工制作,调养身体,美容养颜。” 秦潜点头,“他们肯定很高兴。” 云深握住秦潜的手,“你说你要是升官了,会不会更忙。” 秦潜笑道:“别胡思乱想。一两年之内,我的位置不可能动。” 云深眨眨眼睛,“也就是说,明年,或者后年,你的位置会调动?” 秦潜笑而不语。 云深说道:“要是你被外放到其他地方任职,我们两个岂不是要两地分居。你说到时候怎么办?” 秦潜紧紧地握住云深的手,“那你愿意随我去任上吗?” 云深摇头,又点头。 秦潜好奇的看着她。 云深说道:“我的事业在这边,我舍不得离开。可是一想到要和你分开几年,我心里头也舍不得。实在不行,我只能两头飞。” 秦潜抱着她,“两头飞太辛苦,我不舍得你那么辛苦。” 云深笑了笑,“也不算太辛苦。我可以在飞机上睡觉,正好补眠。” 秦潜刮了下她的鼻子,“要不我们也置办一架私人飞机。” 云深摇头,“不用置办私人飞机。我公司已经买了飞机,真要飞的话,用公司的飞机是一样的。” 秦潜说道:“我会尽量留在京州。如果实在是留不下来,我也会争取离京州比较近的地方。免得你来回奔波辛苦。” 云深说道:“工作调动的事情,你不用刻意考虑我,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吧。” 秦潜搂着她,一起抬头看月亮。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本身就是一副最美的画卷。 六月底,钟璐毕业。 云深回到学校。 317寝室的人都在。大家也都是老样子。 上次云深回317送请帖,邓芳芳找她麻烦。 这一回,邓芳芳倒是挺正常的,对云深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那个笑容,让云深仿佛回到了几年前,最初的时光。 那时候,邓芳芳笑起来,总是那么羞涩腼腆。 云深走进寝室,先和钟璐抱抱,“毕业后准备去哪里?回家吗?” 钟璐摇头,“就留在京州。我已经接管了我们家在京州的分公司,前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还飞了一趟国外跑业务,差点错过答辩时间。” 云深笑道:“你这是拼命了啊!” 钟璐说道:“不拼命不行。我爸那私生子越来越猖狂,我哥不顶用,尽扯后腿。靠我妈一个人在前面顶着,实在是太累了。我已经打算好了,我要努力工作,早日把我爸的公司拿下来。” 云深说道:“如果你真要夺权,最好是回江州。京州这边,毕竟是分公司。做得再好,也没办法夺权。” 钟璐叹了一口气,“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舍不得裴训。回了江州,你说我和裴训还有希望吗?” 云深摇头,感情的事情说不好。 许文静说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钟璐,你要么选裴训,要么选家产。不可能两样都要。这世上没这么好的事情。” 钟璐皱眉,心情烦躁。 云深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钟璐盯着云深,“什么办法?” “另起炉灶。” 钟璐眼睛发亮地盯着云深。 云深说道:“具体要怎么操作,你得和你母亲商量。大方向就是掏空总公司。前提,你得狠得下心来。如果你狠不下心来,不忍心看到你爸爸年老破产的话,那么一开始就别做。这种事情最忌讳做到一半突然心软。你爸爸不会因为你心软就放过你,他只会借着你心软的时机,疯狂的反扑报复。” 许文静哆嗦了一下,“云深,你说得好可怕。” 云深冲许文静笑笑,“你没这方面的担忧,你就别紧张了。” 钟璐若有所思。 云深对他说道:“你想另起炉灶,留在京州那就对了。” 钟璐说道:“这事我得好好想想。” 真要另起炉灶,她得先和母亲商量。 许文静受不了这么严肃的话题,说道:“吃饭,吃饭。我都快饿疯了。今天最钟璐请客,顺便把你家裴帅哥带上。” 钟璐说道:“不巧,我家裴帅哥这会还在飞机上,回来都半夜了。” 云深含笑看着许文静,“要不要讲苏师兄叫上?” 许文静脸爆红。 钟璐哈哈大笑起来,“把苏建明叫上。你们两个腻腻歪歪这么长时间,该成了吧。” 许文静不好意思说道:“他忙,今晚要加班。你问云深,实习生天天忙得跟狗一样,时间完全不能自主。” 第四卷 第406章 秦家家宴撕逼(一更) 周末,云深跟着秦潜回秦家大宅吃饭。 秦家二房,三房的人都到了。 云深送上静心准备的养身丸,收到礼物的秦家人,都很满意。 秦二夫人拉着云深的手,“小云啊,你这养身丸效果真好,还有多的吗?改明儿我送几个给亲戚们用用。” 云深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含笑说道:“真是抱歉,今天只带了这么多。二婶要是还想要的话,不如明天派人去安和堂拿。安和堂那边还剩了一点。” “真的,那太好了。小云就是懂事。” 云深浅浅一笑,“二婶快别夸我,我这人经不起夸。” 秦二夫人哈哈一笑,“你这孩子说话真有趣。” 秦三夫人走过来,“二嫂,和小云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秦二夫人笑道:“我问小云要点养身丸。小云告诉我,安和堂那边还有剩下的。明天我就派人过去拿。” 秦三夫人说道:“这么好的事情,也算我一份啊。小云,你给了你二婶,可不能忘了三婶。” 秦二夫人则说道:“弟妹,安和堂的养身丸我已经包圆了。你还是等下次。” “等什么下次,我和你一人分一半不行吗?” 云深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退出战圈。 她早就听秦潜说过,秦二婶同秦三婶,这两人向来不和,见面总要吵一吵。 也不是说两人有多大的矛盾,就是互相看不顺眼,心气不顺,见面不刺对方几句,心里头不舒服。 秦三夫人一把拉住云深的手,“小云,你来评评理,是我先提出要养身丸。现在你三婶娘也想要养身丸,你说怎么办吧。” 云深笑了笑,说道:“真不好意思,我刚想起,安和堂的养身丸今天早上就卖完了。都等下次吧。等我轮值内科的时候,我抽时间再做一批养身丸出来。到时候二婶娘和三婶娘都有份。” “没有了?”秦二夫人紧盯着云深。 云深点头,“真没了。二婶娘,之前是我记错了,请你见谅。” 秦三夫人掩唇一笑,“真是笑死人了。” 秦二夫人呵呵两声,“某人同我争抢一个没有的东西,岂不是更可笑。” 秦三夫人哼了一声,“笑话,我还需要和你抢吗?不就是一个破养身丸,我直接问小云要就行了,还需要同你抢,真是开玩笑。” 秦二夫人看着自己昨天才做的美甲,讥讽道:“谁和谁抢,大家心知肚明。一个破落户,整天学人装高贵,真是笑死人了。” “你骂谁?” 秦二夫人轻蔑的看了眼秦三夫人,“谁接话,我就骂谁。” 秦三夫人气炸了,她想撕了秦二夫人。 云深偷偷退出战圈。 秦家妯娌之间的撕逼,好凶猛。 唐妙茹作为女主人,看情况不对,赶紧站了出来。 “二弟妹,三弟妹,过来喝茶。大家平时难得一见,正该亲亲热热的。” 秦二夫人讥讽一笑,“我可没有大嫂这样的气度和胸襟,总让大嫂看笑话,真不好意思。” 唐妙茹笑道:“二弟妹真会说笑。喝茶,喝茶。” 秦三夫人呵呵一笑,“我不爱喝茶,我喜欢喝咖啡。谁让我年轻,年轻人喜欢的我都喜欢。” 秦二夫人偷偷呸了一声。 唐妙茹脸色有点难看。 两个妯娌都不是省油的灯。就因为她是填房,这两人都没将她放在眼里。 唐妙茹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吴妈,端两杯咖啡过来。” 秦三夫人笑了起来,“大嫂,你这是生气了?你气性怎么这么大。今天你可是当家女主人,何必同我们一般见识。” 唐妙茹似笑非笑地看着秦三夫人,“三弟妹,你最近挺张扬的。连我这个大嫂,你都不放眼里。” “大嫂真会开玩笑。我哪敢将你放在眼里,我都是将你放在心里头,天天惦记着。” 唐妙茹冷哼一声,“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这次大家聚在一起,是为了商量老爷子八十大寿这件事。你们一进门,就吵吵闹闹的,怎么着,是对我们大房不满,还是对我这个大嫂不满意?” 秦二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就笑而不语,看秦三夫人的笑话。 秦三夫人尴尬一笑。 吴妈正好端来咖啡,放在她面前。 她端起来,哎呦,烫死她了。 “这是什么破咖啡。大嫂,不是我说你,家里的佣人也该换换了。你看那吴妈,一大把年纪,还让她干这种活,能干好吗?” 唐妙茹轻蔑一笑,“干了几十年,年轻的时候都能干好,临到老了反而干不好,这是什么道理?又不是眼睛瞎了,手不能动了。” 秦三夫人咯咯一笑,“大嫂说话真有趣。大嫂,我看你最近操心太多了吧,眼角又多了两条鱼尾纹。” 唐妙茹急忙拿手轻抚眼角,紧接着回过神来,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也会有今天,着什么急。” 秦三夫人掩嘴一笑,“大嫂,小云可是大夫,还是公认的小神医。你就没请她给你调配几样美容养颜的护肤品?” 唐妙茹一本正经地说道:“小云是晚辈,她主动给我,那是孝敬我。我做长辈的,开口问她要,那算什么事。我可不像某些人,见到好东西,就没脸没皮的凑上去问人要。家里又不是缺钱花,至于这么穷酸样吗?” 秦二夫人顿时气不顺。 秦三夫人同样气不顺。不过她看到秦二夫人脸都气绿了,顿时笑了起来。 秦二夫人放下茶杯,“大嫂这话我不爱听。什么叫做穷酸样?敢情大嫂这些年就没问人要过东西?再说了,都是一家人,互相要点东西,就是穷酸样。照着大嫂这逻辑,一家人,得像外人一样,一分一厘分清楚,才不叫穷酸吗?哼,大嫂这么没有人情味,难怪人家小云都不乐意送你东西。” 唐妙茹气得肝痛。 剜了眼秦二夫人,又瞪了眼人群里的云深。 云深这个小娼妇,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唐妙茹挺直了背脊,冷哼一声,“你们怎么知道小云没送我东西?莫非你们在我家安插了眼线?” 秦二夫人叫了起来,“哎呦,大嫂,这话可不能乱说。大哥可是将军,军机重地,我们哪敢安插眼线。我们也是听外面人说,说是秦潜和云深结婚后,就没回过一次大宅。我就琢磨啊,是不是因为秦潜和你大嫂关系不睦,所以云深嫁鸡随鸡,也不肯孝敬大嫂。” 唐妙茹脸色绷紧,目光不善地盯着秦二夫人。 秦二夫人偷偷一笑,又一本正经地说道:“说起来,这些年也是苦了大嫂。就因为大嫂是填房,受了多少夹板气。可是谁让秦潜争气,没有辜负刘宜大嫂的期望。但凡当年大嫂你狠心一点,把秦潜养废了,也不至于闹成今天这场面。” 唐妙茹握紧拳头,真相一巴掌甩在秦二夫人的脸上。 唐妙茹挑眉一笑,冷静地说道:“二弟妹的心可真够黑的,还让我养废秦潜?秦潜和你有仇吗?我们大房和你们二房有仇吗?秦潜被养废了,对你们二房有好处吗? 二弟妹,我不像你,我是有良心的人。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我怎么忍心将他养废。你们都看到了,我不仅没有养废他,我还尽心尽力的栽培他。全国最年轻的副市长,可就出在我们秦家大房。这种事情,你们羡慕可是羡慕不来的。” 哎哟喂,唐妙茹这是睁眼说瞎话啊。她是指望着别人都不知道她心里头的龌龊想法吗? 秦二夫人和秦三夫人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 秦二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唐妙茹,“大嫂真是我们的榜样。努力栽培原配留下的孩子,倒是将自己的孩子给忽略了。秦浩去议会工作,得有五年了吧。这么多年过去,秦浩的领导还不肯让他独当一面吗?” 唐妙茹板着脸,“让你们失望了。下个月,秦浩就会去信息工业部报到。” 秦二夫人笑道:“真是难得。这么多年,秦浩总算升官了。” 秦三夫人也笑道:“可喜可贺。一会让他们几个兄弟敬秦浩一杯。在议会熬了这么多年,总算熬出了头。” 唐妙茹矜持地说道:“我家孩子都是上进的。不光是秦浩得到了上峰的重视,连秦汶也多次受到表扬。二弟妹,三弟妹,你们两家的孩子,这些日子还好吧?秦海最近还有在外面祸害良家妇女吗?秦泽没染上毒瘾吧。” 秦二夫人和秦三夫人齐齐变了脸色。 秦三夫人率先说道:“多谢大嫂的关心。我家秦泽从来不吸毒,外面都是谣言。事关自家侄儿的声誉,还请大嫂慎言。” 唐妙茹轻蔑一笑,“外面都传遍了,我随口说两句,你们就受不了了。那你们还出门做什么?天天宅在家里算了,免得出门丢人现眼。” 秦三夫人板着脸,“大嫂,请问你家秦浩今年搞大了几个姑娘的肚子?大嫂死了那么多孙子孙女,不心疼吗?” 唐妙茹脸色极其难看,“三弟妹,说话可得看场合。这里是秦家大宅,不是你们三房的地盘。” 秦三夫人呵呵一笑,“原来大嫂也会生气啊。我还以为大嫂真能包容一切。大嫂既然不喜欢我们妄议你的孩子,那你干什么还胡乱造谣。” 唐妙茹嘲讽一笑,“秦泽吸毒的事情,是造谣吗?” “谁吸毒?” 秦宿三兄弟从楼上下来,正好听到三个女人在讨论秦泽吸毒,秦浩搞大别人肚子的事情。 秦三夫人一脸慌张,“没人吸毒,你们听岔了。” 秦宿脸一板,“来人,把秦泽给我叫来。” 身为秦家人,不上进就算了。胆敢沾染毒品,那就是找死。 秦三夫人着急了,“大哥,秦泽真没吸毒。” 秦宿看了眼秦三夫人,又看了眼秦宣,“秦泽有没有吸毒,三弟妹说了不算。老三,你说对吗?” 秦宣皱眉,“这件事大哥做主。如果秦泽真的吸毒,我绝不会姑息。” “秦宣,秦泽可是你儿子。”秦三夫人怒吼。 秦宣板着脸,“如果秦泽吸毒,那么他就不是我儿子。我秦宣不能有一个吸毒败坏的儿子。” 秦三夫人脸色剧变。 唐妙茹挑眉一笑,让你在我地盘上嚣张,活该! 秦泽被抓了过来。是的,是被抓过来的。 秦泽一听说,大伯要见他,立马就溜。然后就被秦宿的勤务兵给抓了过来。 秦宿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泽,“你吸毒?” 秦泽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看他这反应,没得跑了。这小子肯定吸毒。就算现在没吸毒,以前也肯定吸过毒。 秦宿怒不可歇。抬起手,一巴掌甩在秦泽的脸上。 秦泽的脸瞬间就肿了,四根手指印,不要太明显。 看到儿子被打,秦三夫人心疼得不行。可是她也不敢在秦宿面前乱说话。 就怕自己一乱说话,秦宿会发更大的脾气,将秦泽打断腿。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秦宿对秦潜说道:“借特勤局一用。把秦泽押到特勤局去,让特勤局给他验血验尿,给我往下查。到底是谁卖毒品给他,是谁带他吸毒,平时来往的人都是哪些人,统统查清楚。查到贩毒的,有一个枪毙一个。” 秦潜点头,“我去打电话。” 秦宿挥挥手,示意勤务兵直接将秦泽押到特勤局。 秦泽慌了,“爸,妈,你们救我。我不要去特勤局,你们救我啊。” 啪! 秦宣一巴掌打在秦泽的脸上,这下子秦择的脸终于对称了。一边一个手指印,看起来顺眼一点。 秦宣指着秦泽怒骂,“我没有你这种不争气的儿子。学什么不好,竟然敢学人吸毒。押下去,不戒毒永远不准回来。” “妈,你救我啊!”秦泽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秦三夫人一脸无助,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秦泽被押走了。 屋里的气氛几乎凝固。 小的一辈,没人敢开口说话。 其实秦泽吸毒的事情,同辈的兄弟姐妹,多少听闻过,不过多半没当真。 至于秦潜,他天天忙得跟狗一样,加上他在人前总是那么严肃,所以没人敢在他面前乱说话。自然也就不知道秦泽吸毒的传闻。 如果秦潜一早就知道的话,肯定早就亲自出手收拾秦泽。 即便会得罪三叔三婶,秦潜也不会手软。 这是原则问题,没得商量。 秦宿瞪大了眼睛,从小辈们的脸上一个个扫过去,“谁敢吸毒,就是秦泽的下场。我不管你们有多少理由,总之毒品是国家的高压线,也是秦家的高压线。如果你们的朋友吸毒,那么赶紧和他们断了联系。秦浩,秦海,你们两个在外面尽结交一些狐朋狗友,都给我断了联系。谁敢继续再外面胡混,别管我六亲不认。” 秦浩和秦海齐齐一哆嗦,两个人都是心有余悸。幸亏没有沾染毒品那玩意。 以他们的身份,财势,想要接触毒品真的太容易了。 一直没被拉下水,也是因为家里有这条高压线存在。 什么都能碰,唯独不能碰毒品。这一点,两个人还是清楚的。 至于秦泽,要么是鬼迷心窍,要么就是被人引诱吸毒。 不管是谁引诱秦泽,这次特勤局出马,绝对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跑不了。 别管他多大的背景,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妥协。 见大家都吓得跟鹌鹑一样,都不敢说话,秦宿轻咳一声,“吃饭吧。” 餐厅里,摆了两张桌子。 云深帮忙摆放碗筷。 秦汶凑到她的身边,“大嫂,我来帮你吧。” 云深笑道:“谢谢!听说你在议会做得不错。” 秦汶笑了笑,“大家都是看在爸爸和大哥的份上照顾我。” 第四卷 407章 秦家家宴撕逼下(二更) 摆好碗筷,饭菜上桌,大家分桌坐下。 因为秦泽的事情,气氛还是很僵硬,都没人敢随意说笑。 秦三夫人在偷偷抹眼泪。 秦宣瞪了她一眼,真是败兴。 秦三夫人背过身,擦拭眼睛。 此刻,她不敢替秦泽求情。 秦泽吸毒这件事,她是最先发现的。 有一次秦泽在家里犯了毒瘾,还是秦三夫人托人给他打了一阵吗啡,才好转了一点。 后来秦泽的毒瘾越来越严重,秦三夫人也很害怕。 她不敢告诉秦宣,不敢告诉任何人。她无数次劝秦泽去戒毒,可是秦泽因为害怕,都不肯去。 如今事发,也是注定的事情。 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秦泽吸毒这件事,圈子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唐妙茹身为消息灵通一员,肯定也听说了这个传闻。 没想到偏偏在今天,因为唐妙茹叫破此事,秦泽吸毒的事情再也瞒不住。 秦三夫人暗恨唐妙茹,已经剜了她好几眼。 唐妙茹嘴角微翘,无声的笑了笑。活该! 这就是秦三夫人在她地盘上嚣张的后果。 至于秦三夫人那吃人的眼神,谁怕谁啊!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她可是撕逼界的元老,各种手段都见识过。还没有她应付不了的情况。 唐妙茹又扫了眼秦二夫人。 秦二夫人今天算是躲过一劫。 青海和秦浩,这两兄弟,算是臭味相投,对待女人都是一样的渣。 不过这两兄弟还有点不同。 秦浩喜欢小女生,长相妖媚,青春,他都喜欢。只要是小女生就行。 青海则喜欢玩人妻,越是成熟妩媚的他越喜欢。 不过秦海和那些女人玩,玩的都是你情我愿。从不玩强迫手段。 强迫多没意思啊,等于是在玩一具木头。 还不如你情我愿,到了床上,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想玩什么花样就玩什么花样。 说到底,这两兄弟对待女人,都是不分伯仲的渣。渣到底了。 唐妙茹喝了一口酒,眉目流转,心里头各种念头飞过。 三房有秦泽这么一个败家子,已经不足为虑。以后秦三夫人在她面前也蹦跶不起来。 倒是二房,有越来越兴旺的势头。 秦海渣归渣,做事却一点都不含糊。而且非常有上进心。 在这一点上,秦海比秦浩要强。 加上秦海的弟弟秦洗在军队里做得很好,已经立了好几个个人一等功,前途不可限量。 这两兄弟,是要将大房的人都比下去吗? 当然,唐妙茹担心被比下去的只是秦浩。 至于秦潜,不在她关心范围内。 秦宿为了活跃气氛,同秦潜聊起公事。问问市政厅那边的情况。 就当是给大家普及一下八卦消息。 果然,大部分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倾听。 秦汶听得特别认真。 云深知道秦汶的志向是从政,走仕途,像男人一样主政一方。 因为,秦汶对于市政厅的八卦很关心。 将来说不定她也会到市政厅工作。 秦浩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 他是嫉妒秦潜,嫉妒到不想听秦潜说话的地步。 不管秦潜说什么,都觉着刺耳。 秦海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浩,“大哥说得挺有意思的,你怎么不感兴趣。” 秦浩掏掏耳朵,“我又不在市政厅上班,我关心那些事情做什么。” 秦海笑而不语,真是目光短浅的家伙,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资源。 餐桌上的气氛慢慢活跃起来,大家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倒是没那么多规矩。 秦二夫人突然问道:“秦潜,云深,你们两结婚也有半年了。准备什么时候要小孩?” 云深冲秦潜眨了下眼睛。 秦潜笑着说道:“不着急。晚两年要小孩也行。” 秦二夫人说道:“要小孩这事可不能晚。女孩子生孩子,越早越好。二十来岁的时候,最好生。等年龄大了,不仅怀孕辛苦,生小孩更辛苦。你看那些新闻报道,什么地铁生小孩,寝室生小孩,半路生小孩的,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年轻,身体好。一旦开始阵痛,孩子很快就出来了。甚至有的人还没感觉到阵痛,孩子就顺利生了出来。这就是年轻的好处。” 秦潜笑道:“云深就是医生,这方面我听她的。” 秦二夫人于是问云深,“云深,你打算什么时候要生小孩。” 云深说道:“我现在还在实习,每天都很忙。我想等实习结束后,再考虑要小孩的问题。” 秦二夫人微蹙眉头,“大嫂,你也不关心关心?” 唐妙茹喝了一口酒,笑道:“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我做长辈的凡事都插手,会被人嫌弃的。” 秦二夫人笑了起来,笑容意味深长,“大嫂真是开明。” 唐妙茹似笑非笑地看着秦二夫人,“二弟妹才是真正的开明。像我家秦浩,等他结婚的时候,肯定得娶一个黄花大闺女。秦浩,你说是吧。” 秦浩一脸懵,秦潜和云深生孩子关他什么事,怎么说道他头上来了。 秦浩应了一声,实在是不耐烦这种撕逼场面。 秦海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了酒,秦海又将酒杯倒满,“大伯母,我敬你一杯。你每天那么忙,没想到还抽空关心侄儿的一点小爱好。” 唐妙茹看着他,“秦海,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结婚啊?大伯母可是等着喝你的喜酒。” 秦海笑道:“秦浩比我大一个月。他还没结婚,我不着急。” 唐妙茹笑道:“秦浩的情况和你不一样。他要找,什么时候都能找到。而你,想要找个合心意的,可就难了。” 秦海说道:“大伯母这话我不爱听。说得好像我不如秦浩一样。秦浩,你站起来,我们两兄弟比一比,到底谁强。” 秦浩翻了个白眼,“我不比。你们爱干嘛干嘛,别拉上我。” 秦浩放下筷子,“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秦宿冷哼一声,“长辈都还坐在这里,你走什么走。” 秦浩说道:“爸,你刚才也听到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可是和我没关系。我主动避开,难道还有错吗?” 秦宿瞪了眼唐妙茹,“好好吃你的饭。青海的婚姻大事,自有二弟和二弟妹张罗。秦浩,你也给我坐下来。” 秦浩一脸不乐意的样子,不过他还是老实的坐了下来。 秦海回到座位上,悄声同秦浩嘀咕,“这事你不能怪我,是大伯母开的头。” 秦浩甩了个白眼给他,“你少搞几个良家妇女,没人说你。” 青海笑了笑,“良家妇女的美妙之处,你不懂。” 秦浩呵呵两声,十分鄙视。 秦二夫人在怼唐妙茹,“嫂子今天可是出够了风头。” 唐妙茹轻声一笑,“比不上二弟妹,三弟妹。今天你们来我家做客,却让你们看笑话,真是过意不去。” 秦三夫人愤恨地瞪了眼唐妙茹。 唐妙茹小声说道:“三弟妹,秦泽的事情你可不能怪我。你看看秦泽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做大伯母的心疼啊。真不知道你们做家长的是怎么想的,这么严重的事情,竟然还替孩子瞒着。要是一开始就让秦泽去戒毒,何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秦三夫人冷哼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收起你的假惺惺,当我们都不知道你的心思吗?败在秦潜手上的滋味不好受吧。” 唐妙茹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秦三夫人最令人讨厌的就是这一点,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从来不顾忌当事人的感受。 唐妙茹笑了笑,“三弟妹可别胡说八道。什么败不败的,我们可是一家人。一家人和和睦睦生活,哪有外界传闻的斗啊,争啊!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我还争什么啊!” 睁眼说瞎话,说的就是唐妙茹这种人。 秦三夫人讥讽一笑,“大嫂心胸开阔,想得开,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我得和大嫂学学,像大嫂一样,凡事都得想开点。要不然,憋屈受苦的还是自己。” 唐妙茹撩了下头发,笑道:“三弟妹是该想开一点。要不然,你该突发心脏病。” “你……” 秦三夫人很暴躁。 秦二夫人赶紧拦住秦三夫人,“都少说两句。小辈们都看着,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 得,这是将唐妙茹,秦三夫人都骂了进去。 妯娌三人各自扭头,谁也不看谁。 真是非常生气的一天。 吃什么饭。 招呼什么客人。 这种日子,真是心塞。 当年老爷子主张分家,果然是对的。 真要三家人都住在一起,肯定天天都要吵架,每天的日子都是鸡飞狗跳。 云深耳聪目明,唐妙茹和二婶娘三婶娘的聊天内容,她全听见了。 这三人,还真是谁都不服谁。 见面不闹一架,肯定会不舒服斯基。 就这么吵啊,闹啊,这三人也相处了几十年。 云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她看到秦汶脸色有点难看,估计也听到了唐妙茹她们三人的谈话。 这餐饭真是吃得惊心动魄,跌宕起伏。 秦家人的矛盾,一一展露在云深面前。 比起云家四个房头,都很和睦的相处,秦家真是乱成了一锅粥。 大房,二房,三房,各有各的糟心事。 吃过午饭,大家坐在花厅里喝茶,打牌。 秦宿三兄弟也在打牌,真是难得一见。 这样的家庭聚会,在秦是很少见的。 秦潜在云深身边坐下,问道:“还习惯吗?” 云深点头,“还不错。” 这种时候,不会有人不开眼的来找云深麻烦。毕竟云深和秦家人目前没有直接利益冲突。 秦潜握了握云深的手,“我去和他们打会牌,你要是觉着无聊,就上三楼休息。哪里最左的那间卧室,是我的。” 云深笑着点头,“不用担心我,我就坐这里喝茶。” 秦家的女孩子比较少,大房有个秦汶,二房有个秦湘。三房只有两兄弟。 秦湘还在读书,这会正抱着手机和同学闲聊。 秦汶坐在云深的侧面,拿着手机,愁眉不展的样子。估计是遇到了烦心事。 云深也拿出手机,翻出还没看完的小说看起来。 “大嫂,你在看什么?” 秦汶突然问道。 云深含笑说道:“小说。” “什么小说?” 云深说道:“悬疑破案的小说。” “好看吗?” 云深点头,“挺好看的。” 这本名叫《深渊》的小说,就是写《天网》的作者。《天网》后,作者就开了这本新书。依旧是写悬疑破案。 “大嫂,给我给链接吧,我也看看。” 云深甩了个链接给秦汶。 《天网》已经完结,也被云诤制作成为精良网剧,搬上了网络。 这部剧一上新,就火了。在网络上的播放量已经超过五十亿次。 悬疑刑侦本来就是小众。 如此小众的一个网剧,获得了这么高的点击量,只能用火爆来形容。 那段时间,打开网络,哪哪都有人在安利这部网剧。 这部网剧,也成为今年年初,网剧电视剧市场的一股清流。 作者新开的这本叫《深渊》的小说,同样好看。 云诤已经拿下这部书的影视版权。 等把《天网》第二季,第三季,第四季,第五季拍完,估计就会筹划拍摄《深渊》。 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好作品不易。总得做长远打算,为将来拉流量考虑。 如果一年内,推出两部自制优良刑侦局,对于网站来说,就等于利益没有最大化。 一年一部刑侦局,再加上宫斗剧,家庭伦理剧,都市言情剧,玄幻剧,这种搭配,才是比较合理的。 当然,现在汤圆网还做不到一年上新五六部自制的精良剧作。 资金有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从成本考虑,也不允许云诤这么做。 网络剧,从利润上来说,其实还是比不上电视剧。 如果能和电视台合作一起拍剧,这才是最好的办法。能够实现双赢。 这方面,云诤已经在努力。 他和汉州卫视的合作很愉快,目前正在和汉州卫视谈合作电视剧的事情。 如果能够谈下来,那么汤圆视频就能和汉州卫视达成联盟,两家一起壮大。 汉州卫视这两年,靠着《声音之战》这个节目,好几次登上收视率前三的宝座。 这可是汉州卫视多年来不曾有过的荣誉。 因为这档节目的缘故,汉州卫视播放的电视剧也跟着收益,收视率也有小幅度的攀升。 不过很可惜,这钟好事不持久。一旦《声音之战》完结,汉州卫视的收视率,又会被打回原形。 这也是为什么,云诤一提出深度合作电视剧,汉州卫视就特别有兴趣。 碳源视频成立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制作的节目和网剧,都很精良,绝对属于良心之作。 而且短短两三年的时间,汤圆视频已经成长到,能够危险到三大巨头的地步。 可想而知,汤圆视频的影响力以及扩张速度有多快。 云深将《深渊》推荐给秦汶,秦汶很快就看入迷。 两个人一人坐一张沙发,看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男人们在隔壁打牌,吆喝着,完全不影响两人看书的心情。 唐妙茹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秦汶和云深坐得那么近,两人都捧着手机看,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唐妙茹走上前,问道:“汶汶,你在看什么?” 秦汶头也没抬,说道:“我在看小说。大嫂推荐给我看的,很好看。” 唐妙茹瞄了眼云深,“什么小说,不如也推荐给妈妈。” “悬疑刑侦类的小说。妈妈,你感兴趣吗?我发链接给你。” 唐妙茹说道:“发给我吧。这种小说我最喜欢看,猜凶手我是一猜一个准。” 秦汶将小说链接发给了唐妙茹。 唐妙茹拿出手机,点开,“我去外面坐着看。有什么事叫我一声。” “好的,妈妈。” 第四卷 第408章 意气风发(一更) 又是一个星期一,云深坐在食堂内和杨敏,伍坤一起吃饭。 伍坤一脸八卦地说道:“听说了吗?就是外科那个二号手术室,五年前死掉的那个孕妇,案子破了!” 我靠! “真的假的?那个死掉的孕妇,真有冤情?” 伍坤重重点头,“医院请来的那个高人有两把刷子,真让他说中了。那个孕妇真是是枉死!” “到底怎么回事?”杨敏在桌子下面踢了伍坤一脚,让伍坤赶紧说,别卖关子。 伍坤喝了一口水,压低声音说道:“我也是听我哥们说的,有个警察来医院看病,听说了二号手术室的事情,就很好奇地翻了翻卷宗。结果怎么着,还真让这警察找到了线索。这警察顺着蛛丝马迹往上查,你们猜怎么样?” “叫你别卖关子,你是听不见还是怎么回事?” 杨敏一脸暴躁。 伍坤连忙说道:“你们知道孕妇为什么会出车祸吗?我告诉你们,孕妇出车祸,都是她婆婆害的。那个死掉的孕妇,知道她婆婆偷人的事情。那个做婆婆的很害怕孕妇说出去,于是就花钱请人安排了一场车祸。 本来是想当场撞死孕妇,结果孕妇死在了医院,还怨气不散。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个孕妇留下怨气,也算是为了自己报了仇。” “这事是真的?不是你编出来的?”杨敏不敢相信。 伍坤吃了一口饭,“当然是真的。要不你问云深,云深肯定知道。” 杨敏侧头看着云深。 云深摇头,“我刚知道这件事。不听伍坤说,我都快忘了二号手术室。” 杨敏盯着伍坤。 伍坤擦擦嘴巴,“这事我没骗你们。杨敏,你去问你的那些姐妹,肯定有人已经得到了消息。” 杨敏拿出电话,群发消息。 很快她就收到了恢复。 伍坤还真没说谎,孕妇车祸死亡的事情,真的已经查明了真相。那个婆婆也被抓了。 云深刷了下新闻,“新闻上也有。” 不过新闻上的内容,没提医院请高人做法,也没提孕妇怨气不散的事情。只说一个警察如何神勇,通过蛛丝马迹,调查出真相,还死去的孕妇一个公道。 “哎呦,孕妇的娘家人都炸了。跑到男方家里面,将男方的人都打了一顿,还砸了东西。” 杨敏的消息很快,没一会又收到最新情报。 伍坤说道:“我早就说了,这事是真的,我没骗你们。” “没人说你骗人。”杨敏瞪了他一眼。 伍坤喝饮料,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他还是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云深笑道:“没想到医院还能帮人破案。” “这下院领导肯定要嘚瑟几天。” 吃过午饭,暂时没什么事,云深和杨敏在顶楼看风景。 云深问道:“云诤又出差了?” 杨敏喝着咖啡,点头,“是啊?今天早上的飞机,飞汉州。这次去,短则一个星期,长则半个月。” 云深问道:“会想他吗?” “想!我现在就想他。” 云深看着杨敏,“你们会结婚吗?” 杨敏摇头,“不知道。” 云深听得出来,杨敏是真不知道。但是她对未来并不感到失望,反而充满了热情。 不管她和云诤能不能结婚,她都珍惜当下。因为当下最珍贵。 秦泽却确定吸毒,已经送去强制戒毒。 当初引诱秦泽吸毒的人,以及贩卖毒品给秦泽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抓了起来。 这如果是古代的话,秦宿一定会对这些人动用私刑,将他们扒皮抽筋,大卸八块。 反正就是,秦宿都快气死了。 据说秦宿在家里发了一天的脾气,连带着秦浩也没能幸免,被秦宿找借口收拾了一顿。 晚上,云深同秦潜一起坐在灯下看书。 秦潜问道:“老头子让我问问,你这里有没有戒毒的强效药?” 云深摇头,“戒毒不难,关键是心瘾怎么戒除。” “你有办法吗?” 云深合上书籍,对秦潜说道:“我没有办法。秦泽只能靠他自己。” 秦潜微蹙眉头。 云深问道:“情况很糟糕吗?” 秦潜点头,“是有点糟糕。今天秦泽威胁人,不给毒品,他就自杀。差一点让他得逞。” 云深也跟着皱起眉头,“三叔和三婶怕是很担心吧。” “三叔那里还好说。三婶已经哭了一天,就是想让我们将秦泽放出来。如果你有什么办法的话,不妨说出来。无论成不成,试一试也好。” 云深深想了一下,说道:“这种事情还是得靠秦泽自己。有时候戒毒太容易,未必是一件好事。只会让他觉着吸毒的成本越来越低。反正戒毒容易,到时候出来后很容易复吸。” 秦潜微微点头,“你的担心有道理。这件事我会拿主意。如果三婶找到你,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明白。” 时间匆匆,暑假转眼过去。 云诤同汉州卫视终于达成了深度合作协议,准备一起拍电视剧。 云诤来找云深,“云深妹妹,你替我出个主意,拍什么题材比较好?” 云深随口说道:“就拍刑侦局,这个你有经验,肯定能拍好。” 云诤摇摇头,“刑侦局属于小众,拼收视率,我怕拼不过其他台。要是数据太难看,会影响汤圆视频和电视台那边的合作。” 云深递给他一杯茶水,“看你这样子,已经有了主意。” 云诤望着云深,“云深妹妹,你说拍仙侠剧怎么样?这个题材比较热门,受众也很广。我觉着可以操作。” “有好本子吗?” 云诤笑了起来,还真从书包里掏出了几个本子,“这两本是我们网站作者写的作品,这是出版稿。网站上面也已经完结。另外两本,是另外一个文学网站正在连载的两本仙侠小说,我很看好。云深妹妹,你眼光独到,帮我看看这四个本子,到底哪个最合适制作成电视剧?另外两本,有没有必要将影视版权买下来。” 云深看着四个本子,笑了起来,“你最近有空就看小说?” 云诤笑道:“我现在是各大文学网站的高V,我看书不看数据,只看内容。数据差不要紧,只要内容好,我一样可以将他包装成一个大火的电视剧。” 云深竖起大拇指,这一点云诤很强。 这两年,《声音之战》云诤已经交给下面的人操作。这个节目已经是老节目,下面的人都能办好。 云诤现在将大部分的精力花在制作网剧上面,他的目标是将来还要拍电影。 为此,云诤在新竣工的这商场里面,开了一家电影院,就叫汤圆影城,为将来的事业版图铺路。 云诤牌局,不是做导演,而是做制片人。可以说汤圆视频这两年成功推出的剧目,被观众还有同行评价为优质网剧,离不开云诤这个制片人的努力。 云诤是个有事业心,有野心的男人。既然决定走上这条路,他一定会充分利用自身的优势,将事情做到完美。 云深翻着本子,同他闲聊,“我听我爸说,他的下部电影,都想找你做制片人。” 云诤摆手,“我不行。四叔下部电影是大制作,投资好几个亿。我去当制片人,我怕把他的电影搞砸了,坏了他的招牌。我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的拍网剧,先和电视台合作一把,试一试电视剧这潭水到底有多深。等将来再考虑制作大电影。” 云深笑道:“了不起。” 云诤苦笑一声,“哪有了不起啊。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死磕出来的。” 云深问道:“你只考虑仙侠电视剧,没考虑其他类型?比如青春校园,家庭伦理,都市职场之类的。或是古代宫斗,战争戏?” 云诤摇头:“都市电视想要出彩不容易,而且明星效应比重有点大。我要拍都市剧,就得请明星,最好还是大牌明星。制作经费有限,大牌明星我请不起啊。” 云深笑了起来。汤圆视频上年度年报,虽然还处于亏损状态,但是已经看到了盈利的点。今年的财报,估计就能见到利润。 云诤继续说道:“拍仙侠剧,最重要的不是明星效应,而是剧情,画面。我就算请一群三线明星来拍,没有明星效应,只要制作精良,一样能够在黄金时间段,和其他电视台的电视剧打擂台。都市剧可不行,没有一个号召力足够大的明星加盟,上了电视台后,怕是一点水花就溅不起来。” 云深拿着本子,问道:“你已经决定了,就拍仙侠剧?” 云诤点头,“经过多方面的考虑,拍仙侠剧是最适合我的。现在的问题,就是拍哪个本子?这是我第一次和电视台合作,我希望能够一炮打响。” 云深对他说道:“给我几天时间,我把这几个本子都看一遍。对了,你把网络版也给我吧。看网络版,能够更了解作者的想法。” 云诤将四个本子的网络版,全部发给云深。 云深问道:“你那个汤圆文学,开始赚钱了吗?” 云诤点头,“今年终于开始赚钱。云深妹妹,你猜我们今年上半年签了多少新作者?” “多少?两千有吗?” 云诤得意地笑了起来,伸出五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然后说道:“五千,这只是上半年的数据。这五千新签约的作者里头,有三千左右是一直保持更新,目前有一千五百左右已经上架。其中有几个人的势头非常不错。我打算年终开年会的时候,评先一个新人王出来。” 云深笑着问道:“终于准备开年会啦?” 云诤哈哈一笑,“赚了钱,当然要开年会。这样也能让网站作者更有凝聚力。” 云深挑眉一笑,“不错。到时候给我发几张照片,我很好奇,这些写小说的人都长什么样。” 云诤说道:“要不到时候你也出席?我就说你是公司的运营主管。” 云深摆手,“少来。年底我忙得脚不沾地,可没空去参加你那年会。本子留在这里,等我看完后,我会给你意见。” “那行。云深妹妹,这件事就全拜托你了。对了《电影放映室》你再多录几期吧。暑假那几期盘点,做得非常好。网友反应很热烈。甚至有电视台,想和我们合作这个节目,不过条件有点苛刻,我还在和对方谈。” 云深说道:“录制节目的时间,我有特意安排。我会尽量多录几期。晚上留下来吃饭吗?” 云诤伸伸懒腰,摇头,“不了,我和杨敏约好了,晚上我们烛光晚餐。” “你和杨敏谈了好几年,打算继续谈下去?不准备结婚?”云深有点八卦地问道。 云诤说道:“我还没想过结婚这个问题。” 云深笑了笑,“杨敏年龄可不小了。你真要一直拖下去。” 云诤皱眉,“云深妹妹,你觉着我和杨敏适合结婚吗?” “这得问你自己。我不是你,无法知道你的感受,当然也就不能替你做主。” 云诤深想了一下,“杨敏肯定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 云深微蹙眉头, 云诤又说道:“可我就喜欢她那样的。这件事我还得想想。云深妹妹,谢谢你这么替杨敏着想,我先走了。替我给妹夫问一声好。” 云深挥挥手,送走了云诤。 之后,云深就窝在沙发上看小说。 云深很少接触仙侠类的小说。 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看这类小说,新鲜感很足。不过这样一来,容易影响她的判断。 比如老掉牙的设定和剧情,因为新鲜,所以会惊为天人。但是在仙侠读者们看来,这已经是一个极其老套的故事。 所以云深不仅要看完这四个本子,还要上网看看其他同类型的小说,做一个横向对比。 好在看仙侠小说,不用像看刑侦小说那样一个字一个字的揣摩,推算凶手。 所以云深看书很快。 等秦潜下班回来,她已经看了一百多章。 秦潜在云深身边坐下,“看什么?” “小说。你吃饭了吗?” 都已经晚上十点。秦潜这段时间回家越来越晚。据说,他手上增加了很多工作。 秦潜点头,“已经吃过了。” 云深嗅了嗅,“你喝了酒?” “喝了两杯。” 云深问道:“应酬?” 秦潜点头,“小说好看吗?” 云深点头,“云诤推荐的本子,还挺好看的。你要不要也看看。” “我是想和你一起看小说,可惜时间有限。我去放水洗澡,你一会也过来。” 云深挥手,“快去,快去。我再看几分钟,就过去。” 秦潜在云深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起身去放水。 过了几分钟,秦潜在叫云深。 云深恋恋不舍的放下手机,进洗手间和秦潜一起泡澡。 这一泡就是一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脸满足的样子。 云深趴在床上,秦潜给她按摩肩背。 秦潜说道:“要不我们要个孩子吧。” 云深迷迷糊糊的,有点瞌睡。 “等明年吧。明年我觉着合适。” 秦潜在云深的背脊上印下一吻,“可是我想明年就抱上小孩。” 云深笑了起来,“你得给我点时间。明年我们要小孩,后来升格当爸爸妈妈,怎么样?” 秦潜笑了笑,“那都听你的。但是现在我还想再来一回。” “不行,我已经累得腰酸背痛,坚决不来。” 云深这会倒是挺清醒的。 秦潜大魔王,休想得逞。 于是乎,这两人开始一场来还是不来的拉锯战。 最后,云深一败涂地。 秦潜攻城略地,意气风发。 云深累得不行,完事后直接呼呼大睡。 秦潜抱着她,拿出文件翻阅。 ------题外话------ 家里小孩生病,只能抽空码字。 第四卷 第409章 改变命运(二更) 钟璐采纳了云深的意见,另起炉灶,准备掏空她老子的家底。 新公司做成第一张单之后,钟璐约上云深,许文静,还有邓芳芳,说要请客庆祝。 这一回,钟璐将裴训也带来了。 裴训目前在裴家公司上班,据钟璐讲,年底裴训要考公务员。 五个人约在酒楼吃饭。 云深开车过来,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十分钟。 走进包厢,钟璐,裴训,许文静都到了。 许文静还将她男朋友苏建明带了过来。 这两人总算是在一起了。 “邓芳芳了?云深,邓芳芳没和你一起过来吗?” 许文静问道。 邓芳芳如今也在医院实习。 云深摇头,“我给她打了电话,她没接,估计还在忙吧。” 钟璐说道:“我再给她打个电话。” 钟璐打邓芳芳的电话,打通了。 “芳芳,你什么时候到?” “我马上就到,我已经在楼下了。” “那你快点。” 钟璐挂了电话,同大家说道:“芳芳已经在楼下,马上上来。” 果然,没过一分钟,邓芳芳就来了。 邓芳芳说道:“下班时间打车太难了,幸亏赶上了。” 钟璐招呼邓芳芳坐下。 许文静对邓芳芳介绍道:“这是苏建明。” 邓芳芳笑笑,“苏师兄好。” 苏建明白白胖胖的,长得很喜庆,和许文静很有夫妻相。他对邓芳芳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人到齐了,开始上菜。 今晚的饭菜很丰盛,六个人,足足点了十二道菜。 许文静笑道:“我们今晚吃大户。” 钟璐白了她一眼,“下次你请客。” 许文静说道:“等我挣钱了,我就请客。老裴,管管你家钟璐,不要成天怼我。” 裴训笑道:“女人的事情,我不参与。” 许文静竖起大拇指,“老裴聪明。知道女人的事情是有理也说不清,所以干脆避开。” 钟璐得意一笑,“我家老裴可是高智商,当然聪明。云深,要是你把你家老秦带来就好了。” 云深喝着果汁,笑道:“他每天忙得跟狗一样,和我吃饭都得抽空。” 许文静开着玩笑问道:“那你们夫妻生活和谐吗?总不能连过夫妻生活都没时间吧。” 云深笑了笑,说道:“夫妻私事,不告诉你。” 许文静抱住云深,“你可是我们当中最先结婚的,说,什么时候要宝宝?” 云深笑道:“等明年吧。” “你也太慢了。我和苏建明都打算早点定下来,早点把孩子生了。” 哇! 真是意外。 云深问道:“你们是要结婚了吗?” 许文静点头,苏建明光乐呵。 许文静说道:“我们都已经见家长了。等我结婚的时候,云深,你可要给我包一个大红包。还有,一定要将你家老秦带来。” 云深笑道:“你放心。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和老秦肯定会一起出席。” “那就说定了。” 钟璐握住裴训的手,“我和裴训肯定会一起到。” 许文静好奇地问道:“钟璐,老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 钟璐笑容还维持在脸上,“结婚的事情不着急。” 裴训则说道:“我希望能够早点结婚。” 钟璐很意外,其他人都看着他们两个。 钟璐看着裴训,脸上带着笑容,“都还没见家长,结什么婚啊。” 裴训严肃地说道:“随时都可以去见家长。” 钟璐笑道:“今天是庆祝我的公司开张,可不能聊其他的。” 裴训紧紧地握住钟璐的手,转眼又松开。 钟璐眼神微微一暗,不过转眼又笑了起来。 邓芳芳全程沉默,看着别人都成双成对的,衬托出她的孤寂。 邓芳芳一个人喝着闷酒,包厢内的热闹气氛似乎同她没有关系。 吃过饭,转移阵地,去夜店唱歌。 邓芳芳说道:“我就不去了。” “怎么啦?明天周末,难得凑一起热闹热闹,就一起去吧。” 邓芳芳说道:“我不会唱歌,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钟璐挽着她的手,说道:“就坐一会。难得聚在一起,不要这么扫兴嘛。” 邓芳芳为难一笑,“我真的不会唱歌,去了也只能干坐着。” 钟璐皱眉,“真不去啊?” 邓芳芳点头。 钟璐放手,“那好吧。我帮你打辆车,送你回学校。”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邓芳芳走了,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兴致。 到了夜店,许文静麦霸附身。 云深刷着手机,继续看小说。 裴训和苏建明一起喝酒。 钟璐坐到云深身边,“怎么到了这里,你还看小说。” 云深笑了笑是,活的:“我在帮云诤挑选本子。” “又要拍新剧了吗?” 云深点头,“现在正在发愁本子,我帮他看看。” “你知道邓芳芳今天为什么情绪不高吗?”钟璐问道。 云深摇头,“她的事情,我都不了解。你知道?” 钟璐点头,“听说了一点。她和那个郑老板,最近好像闹了矛盾。估计邓芳芳有点着急吧,逼着郑老板娶她,兑现当初的承诺。郑老板估计没松口。” 云深说道:“我和郑老板做生意,但是郑老板的家事我还真不清楚。” 钟璐喝着酒,说道:“郑老板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都在药材铺帮忙,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云深点头,这个她知道。郑老板的女儿还在读书,两个儿子已经毕业出来,就在药行帮忙。 前段时间云深去安和堂,听孙叔提起郑老板。说是郑老板打算给他两个儿子一人开一家药行,让两个儿子自己折腾去。 钟璐继续说道:“郑老板其实并没有离婚,他和她老婆的关系虽然名存实亡,但是两个人一直还维持着婚姻关系。” 云深挑眉,“这事我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郑老板是单身。” 这么多年,云深从来没有看到过郑老板的老婆,也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郑老板的两个儿子,也从来不提自己的母亲。 云深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钟璐悄声说道:“我稍微打听了一下,听说郑老板的老婆有病,一直在疗养院养着。但是两个人一直没离婚。外面的人还当郑老板的老婆已经死了,因为大家好多年都没见过他老婆。” 云深问道:“这个情况邓芳芳知道吗?” 钟璐说道:“一开始邓芳芳肯定不知道。估计最近知道了,所以今天她情绪才那么低沉,一副谁都不乐意搭理的样子。” 云深问道:“郑老板不打算离婚?” 钟璐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估计是想离婚吧。毕竟离了婚,就要分她老婆好大一笔钱。郑老板肯定不舍得。而且郑老板的两个儿子,肯定也不甘心自己母亲受欺负。郑老板在外面养女人是一回事,离婚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家里面肯定不会同意他离婚。” 云深说道:“这下子邓芳芳麻烦了。她总不能和郑老板耗一辈子,还没名没分。” “谁说不是。老郑不离婚,邓芳芳永远是个没名没分,见不得光的女人。可是想要老郑离婚,何其难。邓芳芳得早做决定。” 云深喝着果汁,说道:“邓芳芳未必下得了决心。” 邓芳芳踏实,细心,能干,这些都是优点。但是她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容易被人道德绑架,情感绑架。也就是俗称的耳根子软,缺乏主见。 她家里人就是吃定了她这一点,所以对她索取无度。别人都替她感到不值,她自己反而一点感觉都没有,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邓芳芳和老郑在一起几年时间,如今想要分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分的。 老郑会同意分手吗?一旦老郑软语相求,以邓芳芳的性格,肯定就答应了下来,不再提分手的事情。 而且她和老郑之间肯定是有感情的,有了感情,想分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邓芳芳这种性格,遇到感情事情,永远都无法干净利落的处理。 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有时候还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换做钟璐,或是云深处在邓芳芳的位置上。 一旦认为两个人不合适,没有未来,以她们两人的性格,肯定果断的斩断这段感情,绝不会拖泥带水。 钟璐也点头说道:“邓芳芳估计要和老郑纠缠好长一段时间。不拖到最后年龄拖大了,到时候进退不得。” 邓芳芳读书年龄,本来就比同届的大一岁。五年医药专业,明年毕业她已经满二十四周岁,虚岁二十五。 这个年龄,是一个黄金年龄。拼事业,拼家庭都可以。 但是一旦过了二十五岁,女人就难免开始着急。 就算自己不着急,周围的人都替你着急。 七大姑八大姨齐上阵,就是为了帮助‘大龄’未婚女青年解决婚姻大事。 邓芳芳和老郑拖一拖,说不定一下子就拖到三十岁。到时候就真的尴尬了。 钟璐说道:“这件事还是要邓芳芳自己想清楚。” 云深说道:“只怕邓芳芳想不清楚。” 她那个性格,面对的感情的时候,真的太被动了。 云深对邓芳芳处理感情的能力不看好。 云深又说道:“你可以建议邓芳芳,毕业后要么想办法留在帝国医院,要么让老郑出钱给她开药材铺做生意。邓芳芳在安和堂锻炼了几年,做药材生意应该没问题。不过她脸皮薄,还需要历练历练。” 钟璐笑着问道:“你怎么不亲自告诉邓芳芳。” 云深摇头,“她对我有成见,我说的话她未必听得进去。你说的话,她应该会听一听。不过这事还得看她自己。无论是到医院上班,还是自己做药材生意,其实都是在为未来做打算。无论她和老郑最终能不能结婚,至少她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有工作,有生意,即便有一天分了,还有个工作寄托。” 钟璐说道:“邓芳芳也是眼瞎,你真心替她打算,她却觉着你不怀好意,是在同情她可怜她。我以前真没觉着邓芳芳有那么强的自尊,看来还是我的眼力不够。” 云深说道:“人都是会变的。开了眼界,有了经济基础后,人的需求也会发生改变。她对我有成见,不奇怪。毕竟很多事情,都是在安和堂发生的。或许当初我真不该将她介绍到安和堂上班。” 说起安和堂,钟璐想起黄国栋,“黄国栋怎么样了?” 云深笑了笑,说道:“挺好的。这两年商演赚了不少钱,听说他家里的外债快要还清了。云诤还和他签了一个部头约,找他演戏。” “他能演戏?”钟璐大笑起来,“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当演员,演员的门槛是越来越低。” 云深笑道:“你不相信黄国栋,也该相信云诤的眼光。黄国栋这一年,一直在电影学院上表演课。为了表演课,他连自己的专业课都差点挂科。” “真的啊?” 云深点头,“别看黄国栋大大咧咧的,像个大傻子,其实他很有想法,也肯努力。” 当初在安和堂的时候,孙叔也夸过黄国栋。说黄国栋这人很有想法,会动脑筋。 邓芳芳和他相反,邓芳芳做事是一把好手,让邓芳芳去考虑管理,营销,未来规划这些事情,就有点力不从心。 这也是成长环境限制。 邓芳芳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每天都在为吃饭,学费发愁。因此目光比较局限,没条件培养高瞻远瞩,朝前眼光。 黄国栋小时候家庭环境好,父母又都是知识分子。 各种培养一跟上,眼光自然和邓芳芳不同。 钟璐笑道:“真是人不可貌相。看来黄国栋是一心要吃娱乐圈这碗饭。” “娱乐圈这碗饭不好吃,但是只要能出成绩,收获肯定比别的行业要好。他能在短短几年内,帮家里还清外债,这也给了他信心。所以他才肯花钱去电影学院学表演。” 钟璐好奇地问道:“那个叫莫小兰的女生,现在怎么样?” “莫小兰啊?她发展得要比黄国栋好一点,她是年轻女孩子,长得也好看,拍戏的机会比黄国栋要多。不过都是一些不起眼的配角。对了,她也在电影学院进修,据说两人合伙出钱,请了一个老师教表演。” 钟璐笑了笑,“没想到这两人还有联系。我以为经过邓芳芳那件事后,他们两个再也不会见面。” 云深笑道:“他们两个签在一个公司,不可能不联系。只要黄国栋别再提喜欢不喜欢的话题,莫小兰也不会真的拒他千里之外。毕竟在圈子里,多个朋友多一条路。” 钟璐看着云深,“他们两个算不算因为你,从而改变了命运。” 云深摇头,笑道:“不算。我可没有给他们提供任何机会。” 钟璐说道:“可是我记得黄国栋说过,他是因为你是汤圆视频的老板,才会参加汤圆视频的节目。还有,我记得莫小兰也是这么说的。他们都是因为你的原因,参加节目,然后被唱片公司看中,签约成为圈内人。慢慢的终于有了一点起色。说起来,他们真的是因为你,改变了命运。” 云深摇头,“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就算没有我,他们迟早也会走上这条路。” 钟璐却说道:“那可不一定。没有你,他们拿不到云诤的部头约。这么说吧,他们也是因为你,因为汤圆视频才会选择进修表演专业,然后拿下了云诤手头上的部头约。认真论起来,你还真是他们的福星。虽然你只出现了那么一下下。” 云深笑了笑,也没反驳钟璐的话。 当然,云深并不认为,因为她的原因,从而改变了黄国栋的和莫小兰的命运。改变命运的人,是他们自己。 云深问道:“你和老裴怎么样?结婚吗?” 钟璐朝裴训看去,“还没想好。” “当心他父母?” 钟璐本不想承认,不过在云深面前,也无所谓面子不面子。 钟璐大方点头,“他父母不同意,就算我们结了婚,你觉着我和老裴能过好吗?” “为什么过不好?” 第四卷 第410章 后妈后爸(一更) 云深反问钟璐,“结婚后,你和裴训肯定会搬出来住。你为什么担心会过不好?” 钟璐一脸纠结。 云深对她说道:“对自己多一点信心。你们两个人过小日子,不要受边人的影响。而且以裴家父母的休养和脾气,就算真的对你不满,也不会当着你的面说出来。那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就好了。” 钟璐苦笑一声,“婚姻真有这么简单吗?我爸和我妈也算是自由恋爱。当初我爸家庭条件好,我妈家里比较穷,加上我妈年轻时候长得也不太好看,我爷爷奶奶一直反对他们在一起。 他们两人排除万难终于走到一起。可是如今,你看看我家的情况,我爸和我妈都快成了仇人。 我爷爷奶奶从来就不喜欢我妈,从头到脚的嫌弃我妈。所以当我爸在外面养女人,养私生子的时候,我爷爷奶奶不仅不管,反而帮着他瞒着我妈。 他们就巴不得我爸和我妈早点离婚,把外面的私生子当做了亲孙子看待。对待外面的野女人,比对我妈还要好。 但凡我妈能得到我爷爷奶奶一点点认可,我爸也不敢那么嚣张,外面的野女人也不敢仗着养了儿子,就敢骑到我妈头上撒野。说到底,从一开始,他们两人的婚姻就不被人祝福,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后果。” 看来钟璐受刺激受大了。 钟家父母的婚姻,给了钟璐一个非常坏的影响。 云深想了想,问道:“裴训和你爸爸是一类人吗?” 钟璐想了想,摇摇头。 说句公道话,裴训比她爸好多了。 云深又问道:“裴训的父母和你爷爷奶奶是一类人吗?” 钟璐摇摇头。裴家父母很有修养,就算不赞成裴训和她结婚,也不可能公然支持裴训婚后在外面养野女人。这一点,裴家父母还是拧得清的。 云深笑道:“事情已经很简单了。你所担心的问题,根本不存在,为什么还担心和裴训过不好婚姻生活?” 钟璐看着云深,“你和老秦的婚后生活怎么样?” 云深脸上露出幸福和满足的笑容,“很好。是我想要的生活。” “看你这幸福的样子,就知道我白问了。你和老秦肯定过得很好。” 云深笑道:“我和他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我们两个人都很忙。最近上面给他安排了新的工作,每天晚上都要忙到很晚才回来,现在只有早上我和他才能坐在一起吃饭。” 钟璐笑了起来,“反正你们两个都是工作狂,正好省了互相抱怨。” 云深大笑起来,“你说的没错。我们两个,还真没因为谁工作忙忽略了家庭而抱怨对方。你和裴训也会像我们一样,过好自己的婚姻生活。” 钟璐心里头还有心结,并不是云深的一番简单劝解,就能解开的。 这个需要裴训继续努力。 十一点,大家就都散了。 裴训送钟璐回公寓。 “我们走路回去吧。” 钟璐提议。 裴训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星空下。 钟璐突然问道:“你想娶我吗?” 裴训点头,“想!那你想嫁给我吗?” 钟璐笑了起来,“我想嫁给你。可是我能嫁给你吗?” “为什么不能?因为我父母?” “这算是一个原因吧。”钟璐诚实地回答。 裴训停下脚步,同钟璐面对面。 他双手放在钟璐的肩膀上,不允许钟璐有丝毫的逃避。 “你看着我,你认为我是一个会被人轻易左右的人吗?” 钟璐眼神有些躲闪。 “我想娶你,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也会等你,等你想明白,想通透。” 钟璐张张嘴,本想说点什么。可是在裴训的目光逼视下,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裴训是如此的坦荡,衬托出她的虚伪,自私和不堪。 钟璐移开目光,“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裴训等待良久,没有等到钟璐的第二句话。他有点失望。 自嘲一笑,他牵起钟璐的手,“走,我送你回去。” 裴训的手很烫,钟璐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或许,她该更勇敢一点。 之后数天,钟璐都没有见到裴训。 她知道裴训很忙,忙着公考,忙着上班。 可是裴训连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这让她心情很低落。 偏偏家里出事了。 钟璐的大哥,将私生子给打了,然后被私生子的妈给告了。 现在钟璐的大哥正关在监狱里。 钟父一副一碗水端平的态度,其实根本不管钟璐大哥的死活,甚至巴不得这个儿子被关起来,受点教训。 钟母顶不住了,给钟璐打电话,让钟璐赶紧回去。 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她大哥救出来。 钟璐也急了。她定了当天的机票,收拾好行李,临出门的时候给裴训打电话。结果电话没人接。 钟璐又给裴训发短信,“家里出事,我回江州。” 然后,钟璐就急匆匆往机场赶。 一直到上飞机,钟璐都没有接到裴训的电话。 钟璐心头一凉,心中失望,懊悔,自责,最后全部化作坚强。 云深得知钟璐回江州,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 钟璐给云深打来电话求救。 她在电话里头说道:“我哥打了私生子,打得有点严重,现在被关起来了。我爸完全不管,他已经被外面的野女人给迷住了,得了失心疯。我请了律师想把我哥保释出来,结果警局说不能保释。我打听了一下,是有人打了招呼,不允许任何人保释我哥。” 云深问道:“你怀疑打招呼的人是你爸?” 钟璐疲惫地点头,“是!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我还没后妈,就已经有了后爸。我看我爸爸的态度,他是完全不管我们母子三人的死活。他巴不得趁机将我们扫出门。” “你爷爷奶奶呢?” 钟璐叹气,“家里我爸说了算。我爷爷奶奶有了外面的孙子,对我哥这个大孙子,也没以前那么重视。加上我哥不长进,我爸又发了话,爷爷奶奶自然也不肯管这件事。” “你在当地找不到人帮你?”云深好奇地问了一句。 钟璐苦笑,“我爸是我们本地首富,很吃得开。他打完了招呼,我没办法。” 云深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钟璐小心翼翼地问道:“能不能帮我找个关系,打声招呼。不管后面怎么样,先将我哥保释出来再说。我担心我哥在里面会吃亏。” 云深说道:“你等我电话吧。” “谢谢,太谢谢了!” 云深又问了一句,“你没找裴训吗?” 钟璐神色一暗,说道:“自从那天分别后,他就一直没有联系我。” “你们之间出事了?” 钟璐苦笑一声,“可能他嫌我太胆小,没有担当。也有可能他看穿了我的真面目,我就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云深皱起眉头,“事情未必是你想的那样。要我帮你联系他吗?” “不用了。” “真要放弃?”云深觉着很可惜。 钟璐说道:“我现在没有心思考虑别的,我只想将我大哥救出来。” “那好吧。你等我电话。” 挂了电话,云深先给云诤去电话,“在江州你有没有关系比较硬的人?” 云诤好奇地问道:“怎么啦?” 云深说道:“我的室友,就是叫钟璐的那个女孩子,他大哥打了私生子,现在被抓了起来。他爸爸心往外拐,偏心私生子,估计是打了招呼,不准保释。你在那边有没有人,出面打个招呼,先将人保释出来。” 云诤笑了起来,“这种事情你找秦潜啊!他以前可是特勤局的局长,全国各地都有他的人脉。尤其是警局里头,到处都是他的兄弟哥们。” 云深拍了下脑袋,“一着急,我把这个给忘了。行了,你忙你的吧,我给老秦打电话。” 云深挂了云诤的电话,给秦潜打过去。 接电话的人是苏秘书,“云大夫,大少正在开会,你有什么事,我一会转告给大少。” 云深将钟璐家里的事情说了。 苏秘书笑道:“云大夫放心,这件事不用请大少出面,我就能处理。我先打几个电话,云大夫一会听好消息吧。” “谢谢!” “不敢当。” 云深挂了电话,想了想,还是给裴训发了个消息。 “钟璐大哥这出事,被关了起来。她回老家处理家事,你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吧。” 裴训正在开会,偷偷拿出手机看了眼,顿时皱起眉头。 钟璐家里出事,他怎么不知道。钟璐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裴训给云深回了一个消息,“谢谢,我知道了。” 云深盯着手机屏幕,就这样? 裴训难道真要和钟璐散? 那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她只能帮到这里。剩下的就还得看着两个人自己挽回。 钟璐和云深通电话不到两个小时,就接到警局的电话,说可以保释。 钟璐如释重负。 找云深帮忙,果然没错。 钟母披头散发,从房里走出来,“璐璐,谁的电话?” “警局打来的,通知我们去保释大哥。” “能保释了?” 钟母大喜过望,“难道是你爸爸突然改变了心意?” 钟璐摇头,“不是爸爸改变了心意,是我找云深帮忙,云深找人打了招呼。” 钟母神色一暗,转眼又振作起来,“你爸爸看来是真的要弄死我们母子三人。先不管他,我和你一起去警局保释你大哥。” 钟璐,钟母,还有律师,一起开车前往警局。 钟父也得到了消息,据说是上面有人发了话。 钟父一听,紧皱眉头。 上面发了话?听那意思,发话的人还是个位高权重的人物? 余丽华从哪里找来的关系?她要是有这样牛逼的人脉,他能不知道? 难道是钟璐那个丫头找的关系? 钟父皱眉,钟璐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可惜是个女孩。去京州读了几年书,莫非是攀上了高枝?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是不是把母子逼得太狠了点。 许巧巧攀上钟父的肩膀,“老钟,你在想什么?” 钟父说道:“警局刚来消息,上面有人发了话,允许保释钟伟。” “怎么可以?钟强被钟伟打成那样,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凭什么给保释。老钟,你说话啊!难不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你别着急,我不是在想办法吗?” 许巧巧嘟着嘴,一脸气呼呼的,“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老钟你知道吗?” “具体是谁不知道,说是上面有人发了话。” 许巧巧眼波流转,媚态横生。不满四十岁的女人,魅惑天成,比小姑娘强多了。 许巧巧十八岁跟了钟父,十九岁生下儿子钟强。 虽然她是个见不得光的野女人,可是她却得到了钟父所有的宠爱。 至于钟家那个黄脸婆,许巧巧轻蔑一笑,丑八怪一个。窃据钟太太的位置这么多年,已经够本了。到现在还闹着不离婚,真是有病。 真以为闹一闹,钟父就会回到她的身边吗?真是天真。 亏钟母还自诩女强人。就这脑子,也就是个蠢货。 许巧巧靠在钟父身上,可怜兮兮地说道:“老钟,我们儿子被人打了,打得那样惨。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钟伟必须得到教训。” 钟父点燃一根烟,说道:“放心,这事我有分寸。” 许巧巧很不高兴。她看得出来,钟父的心在动摇。 到底是因为谁?难道就因为一个不知道身份的,别人口中上面的人? 许巧巧旁敲侧击,“大姐还有这样硬茬的人脉,真没看出来。” 钟父皱眉说道:“余丽华不可能有这样的人脉。估计是钟璐在京州几年,结交的人脉关系起了作用。” 一提起钟璐,许巧巧脸色一变。 钟璐可不是余丽华,那丫头是半点不好对付。加上钟璐是钟家最有出息的孩子,钟父对钟璐还是有几分喜欢的。 如果钟璐是男孩子的话,就算她许巧巧生一打儿子也没用。 好在老天开眼,钟璐是个女孩。钟伟又不争气,这才让她找到了机会,能够扳倒余丽华。 许巧巧泫然欲泣,“老钟,你说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保释钟伟吗?钟强都被打成那个样子,我一想到这事,心口就发痛。” 钟父搂着许巧巧,“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肯定办到。今年之内,必须赶他们母子三人滚出我钟家大门。” “老钟,你对我真好。” 许巧巧满足地笑了起来。余丽华生了个好女儿又怎么样,还不是斗不过她。 至于钟璐那个丫头片子,不足为虑。 钟璐和钟母,还有律师赶到警局。 办完手续,又等了一个小时,终于将钟伟保释出来。 钟伟蓬头垢面,人瘦了一圈,嘴角还有青紫痕迹。那是打架留下的。 钟伟和钟强打完架,还没来得及去医院上药,就被抓了进去。 这几天,钟伟很是受了一番苦头。 终于被保释出来,一向嚣张的钟伟竟然哭了起来。 “妈,妹妹,你们怎么才来啊!” 钟母一巴掌拍在钟伟头上,“你自己闯下的货,你还敢怨我们来得晚。如果你不是我生的,我真是恨不得让你在里面光一辈子。” 钟伟哭哭啼啼。 钟璐一脸嫌弃,“大哥,行了,别演戏了。你这次闯大祸了,你知道吗?爸爸要趁机将我们赶出家门,先回去想想怎么办吧。” 钟伟一听,要被赶出家门,“老头子是疯了吗?我可是他亲儿子。” 钟璐嗤笑一声,“人家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有什么可嘚瑟的。最近你给我老实一点,不要去招惹那对母子。你要是再敢闯祸,下次我可救不了你。” “妈,你看璐璐,她就是这么对我说话的。你也不管管。” 钟母狠狠瞪了眼钟伟,“你别不知好歹。这次能将你保释出来,多亏你妹妹。你快谢谢你妹妹。” 钟伟龇牙咧嘴,自家妹妹说什么谢。 钟璐哼了一声,转身走出警局。 然后她就在警局大门口,看到了裴训。 第四卷 第411章 丈母娘看女婿(二更) 她眼花了吗? 裴训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此刻还是大白天,她怎么会梦到裴训。 裴训正在朝她走来,步伐一如既往的从容坚定。 “我来了!”裴训说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钟璐有点呆愣,“你怎么过来了?” 裴训轻描淡写地说道,“云深告诉我,你家里出事了,我就赶过来看看。” “你……等等,你是说云深告诉你?我给你打电话,发的信息,你都没看到?” 裴训蹙眉:“你有给我打过电话,发过消息?” 钟璐自嘲一笑,“我上飞机之前,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又给你发了消息,告诉你我家出事了,我要回家一趟。” 裴训皱眉想了想,“看来是有人动了我的手机。算了,先不说这些。你家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有云深帮忙,我哥已经保释出来了。” 裴训朝钟璐身后看去。 钟母和钟伟正在好奇的打量裴训。 “璐璐,这位是你朋友吗?怎么没见过?” 钟璐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裴训,干脆含混地说道:“妈妈,这是裴训,是我大学同学。” “阿姨,你好!我是钟璐的男朋友!”裴训见钟璐不肯挑明两人的关系,干脆主动出击。 “啊啊啊……你就是璐璐的男朋友啊!” 钟母一脸兴奋,一扫之前的阴郁之气,从上到下的打量裴训。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满意。 “你看我都没个准备。璐璐也真是的,你来之前,她也不提醒我一声。” 钟母笑呵呵的,这小伙子长得精神,一表人才,龙章凤姿,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孩子。 比自己儿子强多了。 果然还是女儿贴心,选男朋友的眼光那也没得说。 “璐璐,我们别站着了,赶紧找个地方,给小裴接风洗尘。小裴,你有住的地方吗?要不就住阿姨家里。阿姨家里大,不用担心住不下。” 裴训笑道:“谢谢阿姨!冒然上门,希望阿姨不会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喜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 钟母带着裴训朝警局外面走,钟璐沉默地跟在旁边。 “小裴啊,你家是哪里的?” “我是京州人。” “京州好啊!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父母都是商人。” …… 钟伟看着前面的三个人,有句MMP想说。 敢情那三个人才是一家三口,他就是多余的。 今天明明他才是主角,妈妈和妹妹都来警局接他回家。结果一转眼的功夫,就被一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子给抢了风头。 更过分的是,那小子一来,妈妈和妹妹就完全忘记了他。 喂! 你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忘了还有个人吗! 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临上车的时候,钟母猛地想起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她回头一看,哦,原来是忘了儿子。 她盯着钟伟,说道:“小伟,车上坐不下,你自己打个车回家吧。” “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说什么胡话。”钟母瞪了眼钟伟。 裴训站出来,“阿姨,我和璐璐打车回去吧。大哥这几天受苦了,先让他回家洗漱。” 钟母一脸高兴,“还是小裴想得周到。小伟,你过来,我带你回家。这些天你老实待在家里,哪都不准去,听到没有。璐璐,你带小裴四处走走。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钟母和钟伟,以及律师都走了。 钟璐和裴训还站在警局门口。 裴训看着她,忍着笑意,“我们要一直站在这里吗?” 钟璐回过神来,“哦,那我带你四处走走吧。” 钟璐想问裴训为什么会过来?这个时候赶过来,到底是几个意思?他们两人之间,还能不能继续? 裴训什么都没说,饶有兴致地观光。 钟璐看着裴训,他们这个小地方,有什么好看的。转来转去,都是那些景色,没什么看头。 钟璐说道:“我们回家吧。” 裴训点头应下,“好啊!我很想知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钟璐翻了个白眼。她小时候可漂亮了,想看她小时候的笑话,绝没可能。 裴训跟着钟璐回到钟家。 钟父如今都住在外面,钟家爷爷奶奶则住在乡下。 这个家,很大,十级间卧室,却只住了钟母和钟伟两人,外加几个保姆佣人。 钟母很高兴裴训到家里来,正儿八经将裴训当做了未来女婿看待。 裴训也是一口一个阿姨的叫,叫得很热情。 吃饭的时候,钟伟挑头,挑剔裴训。 裴训含笑应对。 钟母直接一筷子打在钟伟头上,“好好吃饭。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钟伟一肚子怨气。这是有了女婿就不要儿子的节奏啊! 他在这个家还有没有地位。 钟母又开始打听裴训的家世。 裴训告诉钟母,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姐姐都已经结婚了,两个人都是大忙人。 “小裴,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裴训说道:“我现在在家里的公司上班。不过过段时间我会参加公考。” “你想走仕途?”钟母意外。 裴训点头,“是!我打算走仕途。璐璐也可以和我一起参加公考。不过璐璐不太喜欢做办公室,这方面我尊重她的意思。” 钟璐有点懵,他们两人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好不好?从一开始,就是裴训公考,她经营公司。 不过钟璐也没拆台。 裴训继续说道:“阿姨,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见见璐璐的亲人。我和璐璐打算今年年底结婚,希望阿姨能同意我们的婚事。” “我……”钟璐想要反驳。 裴训一把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不肯松开。 裴训望着钟璐,深情款款,“璐璐,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等结婚后,我们就要孩子。将来,你无论是开公司,还是在家,我都支持你。” 钟璐瞪大眼睛,有点回不过神来。 “我们……” 裴训笑了起来,“我们早就说好,今年要结婚。你没告诉阿姨和叔叔吗?” 钟母大笑起来,“你们两个结婚,我是一百个赞同。只是,我们做父母的还没见过面,不能这么草率地将婚事定下。小裴,你说对吧。” 裴训点头,“阿姨,你什么时候有空到京州做客?我想请你看看我准备的新房。还有,我父母也很想见见你们,早点定下婚期。” 钟母愣了下,“新房都准备好了?” 裴训笑道:“是的。这件事我一直瞒着璐璐,本想给她一个惊喜。” 钟母笑了起来,“看来你是真心想娶我家璐璐。” 裴训点头,郑重地说道:“露露是我认定的妻子。” 钟璐手心很烫,在冒汗。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裴训。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 裴训突然出现,突然提出结婚,而且还是当着她妈妈的面。 钟璐好几次张口,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看着妈妈那么高兴,钟璐不忍心在这个时候破坏她的好心情,她也不想让裴训感到难堪。 吃过晚饭,钟璐拉着裴训到花园里散步。 走远了,确定周围都没人,钟璐才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裴训含笑看着她:“我想娶你,你不是早知道吗?” “可是,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他们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 钟璐望着裴训,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嫁给裴训,她做梦都想嫁给他。 “可是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是不会幸福的。” “难道你嫁给你们当地的富二代,你就会幸福吗?”裴训反问钟璐。 钟璐张口结舌,当然不会幸福。 当地的二代,都跟她大哥一个德行。吃喝嫖赌,除了抽,样样都来。没一个好东西。 就算有那么一两个肯上进的二代,婚后百分百会在外面包养女人。这一点,钟璐太清楚了。 他们老家就是个小城市,风气很不好,又市侩又保守。 市侩,是指当地人一切向钱看,钱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说保守,这里的家族观念,男女观念,仿佛还停留在一百年前。 男人结婚后,公然在外面养小的,只要不把小的带回家,在当地人眼里就算是一个好男人。 这样奇葩的观念,如果钟璐和她哥哥一样不读书,不接触外面的世界,潜移默化之下,估计也这也会认为这是正常的。 但是钟璐读书,而且是学霸,是他们钟家第一个大学生,读的还是最牛逼的大学。 所以钟璐厌恶这样的风气,讨厌老家的一切。 感觉呼吸,都透着一股子市侩的味道。 走在大街上,长得漂亮却没背景的女孩子,永远都别想平平安安的回到家。 总有各种小流氓钻出来。 就连钟璐,身为钟家女,高材生,在当地二代圈子里,说起婚姻大事,她也是被挑剔的一方。 当初她考上大学的时候,本地圈子有多少赞美,如今随着她毕业,年龄增大,那些人就有多挑剔。 读大学又怎么样?能安分守己,在家相夫教子?能安分守着老公过一辈子吗? 在传统人看来,钟璐因为读书太多,有了见识,肯定不会安分守在家里。这样的女生,在本地婚姻市场是被挑剔的。 也就是说,钟璐在当地婚姻市场,行情还不如高中毕业生。更不如那些随便什么大学毕业,一毕业就回家老老实实当公务员的,听从父母安排,相亲结婚的女生。 这样一个大环境,钟璐如果嫁给本地二代,以钟璐的性子,怎么可能感到幸福。她会憋屈死的。 不是她杀死男人,就是男人杀死她。反正两个人都不会善终。 裴训紧握住钟璐的双手,“嫁给我,好吗?不要管其他人的看法,也不用在意长辈的意见。是我和你,我们两过一辈子。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们才需要回父母家走一趟,都不需要在父母家过夜。” 钟璐还在纠结。 裴训撩起她的头发,“你是喜欢上别人了吗?” 钟璐连连摇头,“没有,你误会了。我只喜欢你。” 裴训笑了起来,“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肯嫁给我?” “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爸爸他在外面有了人,还有了一个二十岁的儿子。他现在只想把我们母女三人赶出家门,好将他外面的女人扶正。我们家本来就是暴发户,有发生这样的闹剧,你父母肯定不会同意的。” 谁乐意同一个家里情况乱七八糟,小三小四私生子满天飞的暴发户家庭做姻亲啊! 更何况裴家还是世家,身份地位比钟家不知高出了多少倍。 钟璐不想承认,有时候她在裴训面前,是有点自卑的。 如果仅仅只是谈恋爱,身份,出身都不影响。可是他们现在谈婚论嫁,家庭,地位,这些是避不开的问题。必须正视。 裴训笑了起来,“我是娶你,不是和你爸爸生活在一起。不管你爸爸同不同意,我都会娶你。而你,肯定也不会老实受你爸爸摆布,对不对?再说,还有阿姨,只要阿姨支持我们,我想已经足够了。” “可是我哥……你如果娶了我,就得和我一起背负我家的责任。我哥是个不着调的人,身上有很多恶习,而且好吃懒做,不思进取。摊上这样一个大舅子,你真不嫌弃?” 裴训想了想,说道:“摊上这样一个大舅子,的确有点心塞。不过对付你哥,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找人打他一顿?” 裴训摇头,“我们把他丢到军营里去吧。我找人,把他送进去。不锤炼个三五年,休想退伍。” 钟璐张大了嘴巴,“这样能行?我哥的年龄已经超过了吧。” 裴训笑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就算大哥年龄超过了,我也有办法将他送到军队里磨炼。关键在于你和阿姨舍得吗?” 钟璐说道:“我巴不得把他送到军营里去。以前我爸爸宠着他,妈妈也宠着他,都舍不得他吃苦,于是就养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现在,我爸爸摆明了只要私生子,不要我们,我哥还这脾气,肯定要吃亏。如果你真能将我哥送到军营,我妈妈那里,我会设法说服她。” “那我们的婚事,你考虑好了吗?”裴训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钟璐。 钟璐脸颊微微发烫,“我,等我家里的事情处理完,我妈妈到了京州和你父母见了面再说吧。” “你在担心什么?”裴训盯着钟璐。 钟璐分明是在逃避。 钟璐扭头不看他。 裴训猜测道:“你是不是在担心两边家长见面,我爸妈会甩脸色,让大家下不来台?” 钟璐轻微地点头。 这太有可能了。 到时候钟璐都不知道要如何安抚暴怒的母亲。 裴训和她保证,“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父母都是很明理的人。就算他们反对,也不会说出过分的话,让人下不来台。而且我执意娶你,他们最终会妥协的。” 钟璐摆摆手,“我现在脑子很乱,你让我静一静,好吗?” 裴训笑了笑,“好,我们不谈论结婚的事情。就说说你家的事情吧。现在这个情况,你打算怎么办?要和你爸爸继续耗下去吗?” 钟璐苦笑摇头,“我不瞒你,之前我有打算过花费五到十年时间,将我爸爸的公司掏空,让他破产。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外面那个野女人显然等不及了,我爸爸被她牵着鼻子走,要赶我们出家门。这次我哥哥的事情,就是那个野女人搞出来的。就这样被扫地出门,看着小三张狂得意,我不甘心。我妈肯定也不甘心。” ------题外话------ 一人感冒全家感冒。元宝一觉睡到下午才起来,还是昏昏沉沉的。等会继续码字,撑着将明天的码出来。 第四卷 第412章 半真半假(一更) 裴训盯着钟璐,“你的意思是,只要处理完你家里的事情,我们就结婚?” 钟璐有点懵,裴训怎么回事,三句不离结婚。他就真的这么着急吗? 裴训再次郑重地问道:“钟璐,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 “点头或是摇头。我们不需要马上结婚,但是我想看到你的决心。我不想始终一个人在努力,仿佛这一切事情都同你没有关系。” 裴训的语气很严肃,态度也很郑重。 钟璐有种预感,如果这一次她不能给裴训一个肯定的答复,她有可能永远失去他。 裴训是一个果断的人。做了决定就不会回头。如果她拒绝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钟璐突然感到了慌张和紧迫。 她问自己:我能失去裴训吗?我能接受和裴训以外的男人吗?我能嫁给不是裴训的男人吗? 答案是不能。 有裴训珠玉在前,再好的男人都已经入不了她的眼。更别提本地的二代,她看都不想看一眼。 钟璐突然间明白过来,她想要的一直就在眼前,从不曾远去。 她没必要纠结犹豫,没必要挣扎迟疑。属于她的,她就一定要牢牢抓住。 钟璐望着裴训,郑重地点头,“我愿意。” 陪训笑了起来,咧着嘴,像个大傻子。 裴训紧紧地抱着她,“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放下我。像我这么好的男人,你要是放弃了,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钟璐笑了起来,“我从不知道,你竟然如此的厚颜无耻。” 裴训大笑起来,“这不是厚颜无耻,这是自信。我就知道你心里头有我。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说我愿意三个字。等了这么久,我终于等到了。” 两个人紧紧相拥。 过了许久,钟璐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可是我现在还是没办法嫁给你。我家里的事情一日不处理,我一日不能安心。” “你想怎么处理?阿姨和叔叔要离婚吗?” 钟璐说道:“我会劝妈妈离婚。这个家,已经没法待了。但是我不甘心灰溜溜的离开。就算我妈妈要和爸爸离婚,也得像一个胜利者一样离开。” 裴训问道:“你想怎么做?” 钟璐埋着头,“我想让我爸破产,让那个女人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不是惦记钟家的家产吗,那我就让钟家一平如洗。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女人还能不能跟在我爸身边,陪着我爸一起过苦日子。如果她真的肯留在我爸爸身边,不离不弃,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不过我敢肯定,那个女人一旦得知我爸爸破产,肯定会一脚踢开我爸爸。” 裴训说道:“还是别让你爸爸破产。你听我说,你爸爸破产,又被外面的女人抛弃,到时候他走投无路,肯定会到京州投靠你。甚至你的爷爷奶奶,也会去京州投靠你。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的生活中多几个人吧。” 钟璐皱眉,“可是,让他们继续逍遥下去,我不甘心。” “不破产,不代表能够继续逍遥。有一句话叫做苟延残喘。吊着你爸爸的公司,让他不甘心放弃,却又无法像现在这样风光。你觉着如何?” 钟璐眼睛发亮,“怎么做?” 这个主意,比直接破产要强多了。 有公司吊着爸爸的胃口,那个女人肯定不舍得分手。那样一来,爸爸也不会到京州投靠她。她也不用整天面对一张让她厌恶的脸。 还有爷爷奶奶,这对偏心的老人,就跟着他们的儿子一起苟延残喘吧。 裴训说道:“你把你爸爸公司的资料交给我,我来处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那我教你怎么做。” “我没有不放心。但是报酬这种事情,我想亲自操作。” 裴训笑着点头,“好,那我就教你怎么操作。不过,你得先说服阿姨同意离婚。因为我们的行动一旦开始,不达目的,就不可能停下来。” 钟璐紧握住裴训的手,“你放心,我会说服我妈妈,劝她和爸爸离婚。” 晚上,裴训已经睡下。 钟璐钻进钟母的房间,“妈吗,我和你一起睡。” “这么大了,怎么突然想起和我一起睡。是不是有什么事?” 钟璐靠着钟母,说道:“妈妈,你和爸爸离婚吧。” 钟母皱眉。 钟璐急了,“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犹豫什么?为了你的那一口气,非得逼着我和大哥成为笑柄?” “你这孩子……我要不是为了你们,我怎么可能一直和你爸爸耗着。这几年,你爸爸防我防得厉害,我想做点什么小动作,转眼就能被你爸爸发现。璐璐,我和你爸爸迟早是要离婚的。但是前提那公司必须有我一半,否则这婚离不了。” “妈!我们不要公司,我们也不要房子,我们只要现金。离了婚,拿了现金,你就和我一起去京州生活,到时候我来养你。至于大哥,裴训说有办法,将大哥送到军营历练。等大哥历练个三五年,退伍后肯定比现在强。到时候有我和大哥孝敬你,没有爸爸和外面的野女人气你,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钟母可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她和钟父一起创业,打拼天下,别看人长得其貌不扬,本人可是精明得很。 钟母抓住关键点,“你说裴训有办法将你哥哥送入军营?你哥哥年龄早就超了,他能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裴训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来劝我离婚,是不是他的主意?” 钟璐很烦躁,“妈,裴家就是做生意的,不过生意做得比较大,已经做到国外去了。另外裴训的大伯是议员,他二伯是帝国医院的副院长,他小姑和小姑夫也都是公务员,好像他姑父已经做到了市长位置。” 钟母张大了嘴巴,“闺女,你没骗妈妈?” 钟璐摇头,“这种事情,我怎么敢胡编乱造。” 钟母眨眨眼,“这么说,我们家是攀上了高枝?那裴训家里能同意你们两个人的婚事?” 钟璐说道:“他父母没明着反对我们,但是我看得出来,他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不过裴训主意很大,他决定的事情,他父母反对也没用。” 钟母突然抱紧了钟璐。 钟璐很懵,不明所以。 钟母抽噎了一声,“璐璐,你比妈妈有福气。找男人就是要找一个主意正的男人,不能随便被别人左右。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结婚之前,你爸爸被你爷爷奶奶说动,已经动了和我分手的心思。是我又逼着你爸爸偷了户口本,扯了证。如果我能早点看清楚,你爸爸是个耳根子软的人,我也不会受今天的苦。” 钟璐瞪大眼睛,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 “妈妈,我以为你和爸爸是自由恋爱,冲破重重阻碍,才走到一起。” 钟母笑了起来,“你这话也没说错。我和你爸爸的确是自由恋爱。不过冲破重重阻碍的人只有我,没有你爸爸。你爷爷奶奶一反对,你爸爸就开始犹豫。要不是我一直很坚持,你爸爸早就顺从了你爷爷奶奶的意思,娶了别的姑娘做老婆。” 还有这事! 钟母擦了下眼睛,说道:“你爸爸被外面的野女人迷住,我是一点都不意外。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竟然偷偷和那个女人生下孩子,还妄图让私生子取代你哥哥和你的位置。你爸爸要讲我扫地出门,那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我就耗着他,反正我不怕年龄一天天大起来,我看谁耗得过谁。” 钟璐连忙说道:“妈,你别和爸爸耗了。你这么耗下去,我和哥哥怎么办?这次哥哥将人给打了。你要是继续耗下去,下次哥哥被人一挑拨,说不定就直接提刀将人砍了。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钟母表情连连变幻,“可是就这样放过你爸爸和那个女人,我不甘心。” “谁说要放过他们。裴训给我出了个主意,你先听听,看行不行。” 钟璐将裴训对她说的那番话,全都转述给钟母。 钟母蹙眉深思,“用一个破烂公司吊这你爸爸?” 钟璐点头,“我觉着这是最好的办法。爸爸和那个女人不能继续风光,同时又放不下公司,不会到京州找我们,给我们添堵。妈妈,你觉着这个主意怎么样?” “好是好,可是该怎么操作。” “有裴训在,他会帮我们。” 钟母捏捏钟璐的脸颊,“一口一个裴训,连家里的事情都没瞒他。看来你迟早都是裴家人。” 钟璐低着头,说道:“我只想嫁给他,他也只愿意娶我。我和他是天生一对。” 钟母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妈妈和你说句话,你要记在心上。” 钟璐点头。 钟母斟酌着说道:“裴训来家里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你爸爸。你爸爸说不定会找借口回来一趟,考察裴训。你提醒裴训,别在你爸爸跟前露了馅。你口风也紧一点,不要让你爸爸知道裴训的真正家世。你就告诉你爸爸,裴训家里就是普通的小康家庭,父母也都是普通职员,没有任何显赫的家世和关系。” 钟璐看着钟母,“妈妈,你是担心爸爸知道了裴家的家世,会利用我?” “他要是知道了裴训有那样厉害的家世,百分百不会烦过你,肯定会利用你。说不定,你爸爸会改变主意,不和我离婚,继续维持现状。” 钟璐仔细一想,妈妈担心的情况真的有可能发生。 不,不是有可能,而是百分百会发生。 钟父别的本事一般,最大的本事就是会钻营。 要是让他知道裴训的家世,钟璐不敢深想,钟父会做出什么事情。 说不定她和裴训的感情,也会受到影响。 毕竟没有人乐意,有一个岳父天天打着自家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 届时,就算钟璐顺利嫁给了裴训,她在裴家也抬不起头来。 有这样一个拖后腿的爸爸,真是糟心透了。 而她的亲大哥,好的全没学到,倒是把她爸爸的臭毛病学了个十成十。 幸亏晚上吃饭的时候,裴训没有过多透露裴家的情况。 大哥目前还不知道裴训真正的家世。 钟璐此刻盼着,赶紧将大哥送到军营去吧。那地方才是磨炼人的地方。 钟璐对钟母说道:“妈妈,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一会我就打电话提醒裴训,让他别在爸爸面前说漏了嘴。” 钟母抱住钟璐,“这一次,就靠我们母女了。” 钟母也清楚,儿子是指望不上的。能够不拖后腿,就该谢天谢地。 第二天一大早,钟父果然回家了。 理由很简单,回来看看儿子,顺便看看钟璐的同学。 钟父叫住裴训,得知裴训是钟璐的男朋友,钟父笑呵呵的,开始旁敲侧击裴训的家庭情况。 裴训表现得很内敛,“家里是做小生意的,上面有个哥哥,还有姐姐,他们都已经结婚了。” “那你哥哥姐姐在做什么工作?” 裴训说道:“姐姐姐夫是公务员,臊子没上班,哥哥在店里帮忙。” 钟父蹙眉,店里?开小卖部的? 钟父不动声色地打量裴训,气质不俗,一看就很有教养。 钟父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裴训说道:“我打算考公,目前正在复习。” 钟父点点头,“做公务员不错。只是按照我们这边的规矩,你要娶璐璐,必须出一笔彩礼。不拘八十万还是八百万,关键是要有诚意。” 裴训说道:“昨晚阿姨也是这么说的。我答应阿姨,我会努力攒够礼金,不会让璐璐跟我受委屈。” 钟父心里头对裴训有些看不上眼,“我家璐璐出生的时候,我已经发家了。也就是说,我家璐璐从小没有吃过苦。前两天遇到一个老朋友,嘿,家里生意做得比我还大。知道璐璐毕业了,就朝我打听璐璐的情况。 我这老朋友有个儿子,也到了结婚的年龄。老朋友实诚,开口就说要是我们两家能做亲,聘礼不少于八百万。我不卖女儿,哪能为了区区几百万,就把女儿随便许配给别人。你说对吧?” 裴训笑而不语。 钟父意外,没想到这小伙子定力还不错。 钟父说道:“小裴啊,你很不错。高材生,长得又一表人才。我知道,像你这样的男孩子,最受女孩子喜欢。但是喜欢不能当饭吃。 璐璐从小没吃过苦,我怎么舍得她结婚后天天做饭洗碗带孩子,这些都该是佣人做的。你说对吧。 你家里这个条件啊,就算做了公务员,估计也是一辈子干基层。基层那点工资,还不够我家璐璐买一个包。你说你要是娶了我家璐璐,你拿什么养她? 连老婆都养不起的男人,我很看不起。我希望你能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有多大的脚,就穿多大的鞋。” 裴训依旧保持着笑容,“谢谢叔叔教诲。叔叔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头。” 钟父笑呵呵,“小裴啊,不要怪叔叔说话难听。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像我们这里,就算是普通人家结婚,男方要是不给个三四十万的彩礼,休想将女孩子娶回家。 你想想看,父母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总不能随随便便就嫁出去,对不对?媒体上说彩礼是市侩,这都是胡说八道。 难道一分钱彩礼不要,让女儿和一个穷鬼裸婚,看着女儿婚后过着苦兮兮的日子,这才叫父爱母爱吗?这不是父爱母爱,这是在坑女儿。 自己那么宝贝的闺女,在娘家的时候,连碗都没洗过。结果到了婆家,天天起早贪黑,要忙家务,要带孩子,还要工作挣钱。 哎,我一想到那些年轻的姑娘结婚后被糟蹋成那个样子,我就替那些女孩子的父母心疼。自己的宝贝闺女,结婚了,不仅成了别人家的免费保姆,而且还要倒贴钱。搁谁谁乐意?小裴,我说的这些有道理吗?” 第四卷 第413章 先下套(二更) 裴训说道:“叔叔放心,我和璐璐结婚后,家里会请保姆,会有佣人。” 钟父摆手,“小裴,叔叔相信你的诚意。可是你一个小小的基层公务员,你拿什么养家?难道你打算让璐璐养家?” “爸爸,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钟璐从楼上下来,脸上挂着笑容,很自然地坐在裴训身边。 钟父说道:“我正在和小裴闲聊将来你们结婚后,到底谁养家的问题。” 钟璐笑道:“这有什么好聊的。当然是我和他一起养家。” 钟父摆手,“那怎么成。养家是男人的职责,女人只要在家相夫教子就成了。” “可是当初我考上大学的时候,爸爸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女儿不输男人,怎么现在又让我在家相夫教子。” 钟璐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裴训还是第一次看见钟璐做出这样的表情,挺乐的。 当然他是偷着乐。 钟父喝着茶,慢条斯理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你还是小孩子,我自然要对你多多鼓励。现在你已经是大姑娘,正是谈婚论嫁的年龄,就该收收心,老老实实出嫁,在婆家安分守己,相夫教子。这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做的。” 钟璐赌气说道:“爸爸,你可变得真快。这才几年时间,就掉了个头。难不成是有人在你耳边吹枕头风,让你觉着女儿是个无用之人。” 钟父眉眼一瞪,一脸恼怒,“胡说八道。还有没有规矩,怎么能对爸爸这样说话。简直是胡来。” 钟璐不服气,裴训拉住钟璐的手,对钟父说道:“叔叔,璐璐不是成心惹你生气。她只是心中还有理想,想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钟父神情轻蔑,“你们年轻人啊,就喜欢谈理想,谈意义。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们一样,也是这么过来的。可是谈理想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等后来,我不谈理想了,我什么都有了。璐璐,小裴,听我一声劝,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应该脚踏实地。” 钟父盯着两人,“比如小裴,现在什么都没有,就不要想着结婚的事情。等将来你什么都有了,结婚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 钟璐皱眉,“爸爸,你的意思是反对我和裴训在一起吗?” 中覆不满地看着钟璐,“男人说话,你插什么嘴。你现在和小裴结婚,你拿什么结婚?简直是胡闹?难不成,你来养家?拿爸爸的钱去养你们的小家?爸爸倒是舍得,小裴他好意思吗?他也是男人,连男人养家的重担都挑不起,干什么结婚。小裴,叔叔的话重了点,你别介意。” 裴训笑道:“叔叔说的对,男人应该挑起养家的重担,不应该让女人为养家的事情操心。叔叔,你就放心吧,我会养好我们小家,会满足璐璐的一切需求。” 钟璐抢先说道:“我没什么需求。” 钟父瞪了眼钟璐,然后笑呵呵地看着裴训:“小裴,叔叔想问一句,你拿什么养家?让你爸妈出钱吗?” 裴训说道:“我私下里有在炒股,收益还不错,应该能养得起璐璐。” “哦?炒股啊,靠谱吗?可别今天赚十万,明天就赔二十万。” 裴训笑了笑,“叔叔,我不是赌徒。” 钟父呵呵一笑,“一样,都一样。炒股就跟赌博一样,玩的都是心跳。” 钟璐突然出声说道:“爸爸,我一定要嫁给裴训,你反对也没用。” 钟父眼一瞪,“胡说八道。我不同意,你敢嫁人?你要是真敢嫁,那就滚出家门,我们钟家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女。” 钟璐突然哭了出来,“爸爸,你变了。” 说完,钟璐就哭着跑了出去。 裴训紧跟着追了出去。 钟母将茶壶重重地放在桌上,“你什么意思?” 钟父哼了一声,“璐璐和裴训不合适,我反对。” 钟母冷冷一笑,“真难得,你还知道关心女儿的终身大事。我还以为你被外面那骚狐狸迷得,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家,还有一双儿女。” “说话就好好说话。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钟父不客气地怼回去。 钟母轻蔑一笑,“我告诉你,裴训这个孩子我很喜欢,钟璐要嫁给他,我一百个同意。这件事,不用征求你的意见。反正你也在乎。” 钟父微微眯起眼睛,说道:“余丽华,你什么意思?钟璐姓钟,她是我女儿,她就必须听我的。” 钟母冷笑一声,“璐璐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她的婚事我同意了就行,没你的事。” “放屁!老子还是一家之主,你想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擅自决定钟璐的婚事,我告诉你,没门。” 钟母目光阴狠地盯着钟父,“你不是想离婚吗?” 钟父眼一瞪,“你什么意思?” 钟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可以同意离婚,我也同意放弃公司。但是我要一亿现金补偿,外加京州的房产和公司。另外,璐璐的婚事和小伟的婚事,从今以后你不得插手。离婚后,他们两个跟着我去京州生活。从今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反正你在外面已经有个儿子养老送终,也不稀罕小伟。” 钟父盯着钟母,心头嘀咕,怎么突然就想通了。有点古怪。 钟母一屁股坐下来,“姓钟的,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一天之后,你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那我就和你耗到底,耗到死。我倒是要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要是你死在我前面,你那私生子,这辈子都别想踏入钟家祠堂一步。就算你把财产转移给那两母子,等你死后,我有的是办法叫他们吐出来。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看。 我余丽华可不是怂货,不管是拼命,还是拼时间,老娘都拼得起。除非你有胆子找人杀了我。到时候,璐璐和小伟都会替我报仇,让那对母子不得好死,给我陪葬。” 钟父皱眉,“你发什么神经,谁会找人杀你,不要胡说八道。” 钟母嘲讽一笑,“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头最清楚。姓钟的,我和你结婚几十年,你心里头那点花花肠子,真以为我看不穿?” 钟父感觉很难堪,“行了,别说废话。你同意离婚,是吧。京州的公司和房产都可以给你,但是一亿现金,余丽华你怎么不出去抢银行。老子都要找银行贷款,才能保证现金流。你一下子抽调我一个亿的现金,你分明是成心让我不好过。” 钟母似笑非笑地看着钟父,“那是你的问题,和我无关。我见不到一亿现金,我是不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这一点,姓钟的,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还有,璐璐和小伟的婚事,你不得插手。你胆敢啰嗦一句,老娘就反悔。” 钟父像仇人一样盯着钟母,“你简直就是疯婆子,不可理喻。” “这都是被你逼的。你和那女人合起伙来逼我,还不允许我发疯,姓钟的,你他M的还有良心吗?你的良心是不是都被狗吃了。” 钟父理亏,“我懒得和你讲。一天时间,对吧。明儿一早我答复你。余丽华,我先警告你,要是你拿了钱缺不肯离婚,我弄死你。” 钟母嘲讽一笑,“你真以为你是香饽饽,我就非你不可?呸!要不是为了孩子,老娘早八百年前就已经和你离婚,怎么可能和你耗到现在。” 钟父怒极反笑,“你好样的。难怪别人都说你们余家尽出破皮无赖。余丽华,你给老子等着。等离婚后,老子要你好看。” 钟母嗤笑一声,“有什么手段尽管试出来,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姓钟的,你敢来阴的,老娘也不怵。你敢动我一根汗毛,老娘就让你那个私生子给我陪葬。就算我做不到,璐璐也会替我报仇。除非你让你的私生子一辈子不出门。他胆敢出门一步,老娘就让他横死街头。” 钟父脸色都变了,“你简直是猖狂。我不和你说,你现在甚至不清醒。” 钟父拿着包,急匆匆走了。 他M的,他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娶余丽华这个泼妇回家。长得不漂亮就算了,脾气又臭又硬,从来就没对他好好说过一句话。 钟父气的心肝都痛,也不回公司,直接开车去找情人许巧巧。 钟父告诉许巧巧,余丽华同意离婚,但是条件很苛刻。 什么京州的公司房产,钟璐和钟伟的婚事,老死不相往来,这些正中许巧巧下怀。 但是听到一个亿的现金,许巧巧就炸了。 “大姐怎么可以这样,分明是借离婚敲诈你。她明知道公司现金流紧张,偏提出一个亿现金的条件,她分明就是故意为难你。老钟,大姐会不会是以退为进,故意提出这种苛刻的条件,让你打消离婚的念头?” 钟父蹙眉,“有可能。” 许巧巧哼了一声,老妖婆,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还敢扒着老钟不放,真是岂有此理。 许巧巧愁眉苦脸地看着钟父,“老钟,你说怎么办?要不不离婚了吧。为了离婚,损失那么多钱,我替你心疼。至于钟强,就让他继续委屈一下。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大不了等大姐百年后,我们再考虑给钟强上族谱的事情。” “别胡说。你和小强委屈了这么多年,我不能让你们继续委屈下去。” 许巧巧泪眼婆娑,“老钟,你真要答应大姐的条件吗?那可是一个亿啊!给了大姐钱,公司怎么办?还有几个月就到年底了,年底正是花钱的时候。去年的工程款也都结算,这可是一大笔资金。” 钟父抽烟,沉思。 许巧巧说道:“大姐也真是的,那么多不动产不要,非要现金。现金和不动产有多大的区别。分了不动产,不是一样可以卖了换钱。” 钟父说道:“她说离婚后,她要带着钟伟到京州和璐璐一起生活。” 许巧巧说道:“璐璐找了一个没本事的男人,是需要挺多钱的。就怕这些钱到了璐璐手上,没几年就被糟蹋完了。” “我给余丽华打个电话。” 他M的,一个亿的现金,怎么不去抢银行。 钟父提议,不动产代替一个亿的现金,反正家里不动产这么多,分点给余丽华也不心疼。 余丽华冷冷一笑,“姓钟的,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把电话给许巧巧,我来和她说。” 钟父蹙眉,将手机交给许巧巧,示意许巧巧接电话。 “喂?” 钟母在电话那头,严肃地说道:“许巧巧,想不想做钟太太?想不想让你儿子认祖归宗,继承家业?我给老钟一天时间考虑,如果你们不肯满足我的条件,那么以后也不用提离婚的事情。 因为老娘会和你们耗到死。姓钟的天天抽烟喝酒熬夜玩女人,你说是他先死,还是我先死? 等他死了,孩子的爷爷奶奶肯定已经不在了。到那个时候,钟家就是我的天下,我说一谁敢说二? 就算老钟将财产留给了你们母子,你信不信,老娘有的是办法将财产抢回来,将你们母子赶尽杀绝。 你听好了,我要是你,就收起那些有的没的小心思,赶紧劝姓钟的准备好钱,什么时候转账,什么时候签离婚协议。我连协议书都已经拟好了,一会就发给你们。 我言尽于此,还有二十一个小时,许巧巧,你好自为之。” 电话挂断。 许巧巧的脸色像是猪肝色,她被钟母的嚣张给激怒了,同时又很害怕钟父真的死在余丽华前面。 以余丽华那个八婆的嚣张劲,就算老钟立了遗嘱也不管用。余丽华有一万种办法让她将吃进去的全都吐出来。 钟父问道:“余丽华和你说了什么?瞧你这脸色,她是不是威胁你了?” 许巧巧转眼恢复了平静,“老钟,你误会了。大姐是在问我,想不想做钟太太,想不想让钟强认祖归宗。老钟,我做不做钟太太不要紧,关键是不能委屈了小强。 他顶着私生子的名头二十年,如今眼看着就要谈婚论嫁,那些富贵人家一打听小强是私生子,谁乐意将闺女嫁给他。为了这事,我都快愁死了。 你知道吗,那天出门碰到李太太,她竟然要把一个离了婚带娃的女人介绍给小强。我家小强有那么不堪吗?就因为小强是私生子的身份,所有人都唾弃他,看不起他。老钟,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许巧巧哭了起来,哭的时候一样很美,让人心疼。 钟父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他紧抱着许巧巧,“别哭了,都是我不好,因为我,你们母子才会委屈二十年。你等着,我这就给余丽华打电话,同意她的条件。明天就去办离婚证。” “真的?”许巧巧一副惊喜的模样,不过转眼又皱起眉头,“可是一个亿,一下子抽调这么资金,公司怎么办?” 钟父说道:“你放心,银行信贷部主任是我铁哥们。大不了,找他拆借个两三亿,到时候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许巧巧笑了起来,紧紧地抱住钟父,“老钟,我爱你。” “我也爱你。” 许巧巧就是钟父的真爱。 为了尽快离婚,钟父从公司里面抽调了一个亿的资金,打入钟母的账户里头。 钟母见钱到账,很干脆的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两口子,三十年的夫妻,到今天为止。 离了婚,走出大楼,钟母对钟父说道:“记住,老死不相往来,也别找璐璐和小伟。从今以后,他们就不是你的孩子。” 钟父皱眉,“神经病,疯婆子。赶紧滚得远远的,看到你就倒胃口。” 钟父上车,扬长而去。 钟母冷冷一笑,姓钟的,你不得好死。 第四卷 414章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一更) 钟父和钟母一离婚,钟强在许巧巧的授意下,写下了谅解书,了结钟伟打人这件案子。 钟璐想赶紧离开老家,回到京州。 钟母也是一个想法,待在老家,简直就是地狱。 自从娘家人得知她和钟父离婚,天天乱流上门。 要么骂她蠢,那么大的家业说放弃就放弃,简直是愚不可及。 要么就是问钟母要钱。 都知道她离婚,得了一个亿的现金。 一个女人拿着这么多现金,又不做生意,亲戚们当然要借来花花。 至于还钱? 呵呵! 钟母那么有钱,哪里需要还钱。 对于这些亲戚,钟母不厌其烦。 面对骂她的人,她就直接骂回去。 钟母可不是个怂人,“老娘离婚,关你屁事。有空管好你家崽子,别真诚了败家子。” 面对来借钱的亲戚,钟母则说道:“你找我借钱,你要脸吗?我现在离婚了,一分钱收入都没有,璐璐和小伟都还没有结婚,将来花钱的地方大把。你找我借钱,我现在借给你。那等我没钱的时候,我找你借个三五百万,你肯借给我吗?你一毛不拔,凭什么问我借钱。滚!老娘的钱谁都不借。” 最后连钟璐的外公外婆都出面了。 “丽华啊,你一个妇道人家,拿着那么多钱做什么。你大哥要开厂子,正缺资金,你把钱投给你大哥,等到明年就可以分红了。你自己想想,把钱放在银行,才几个利息。给你大哥,一年少说上千万,这多好。你大哥也是为了照顾你,给你一个长期饭碗,你怎么不知道感恩,还骂你大嫂了。” 钟母呵呵冷笑。 二话没说,直接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放在二老的面前,“要钱没用,要命一条!” 余家两老顿时一哆嗦,脸色都变了。 “你这孩子,谁要你的命。你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钟母冷冷一笑,“好好说话?谁会听我好好说话。别跟我扯有的没的,就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谁敢找我要钱,我就死个他看。” 余家老爷子指着钟母,“你,你怎么混不吝的,从小就是这个臭脾气。” 钟母嘲讽一笑,“所以从我出生,你们都不喜欢我这个女儿。我长得丑,脾气还臭,那你们干什么上门?哦,敢情都是为了你们的宝贝儿子啊。抱歉,没钱!大哥要是要脸,就让他自己上门问我借钱。派老婆,派你们两老上门,他要脸吗?他都不要脸,我当然也不要脸。而且,我就是死,也不可能将钱借给一个不要脸的男人。” 余家两老差点被钟母气得心肌梗塞。 余家老太太说道:“丽华,你如今离婚了。娘家才是你的家。为了家人,牺牲一点算得了什么。再说了,你大哥是找你借钱,是要还的。” 钟母呵呵两声,“说到还钱,这几年,我陆续借给大哥上千万,他一直一分钱都没还。这样吧,那一千万就别还了,就当是我给大哥工厂的投资。改明儿,我请律师上大哥那里,把股权分配弄一弄。现在做生意都讲究正规,我们也正规一点。” 余家两老瞬间安静如鸡。 等他们一反应过来,全都嚎啕大哭。 “丽华,你可不能这么做啊。那可是你亲大哥,你逼你大哥还钱,这不是要他命啊?” “那你们逼着我借钱,就等于是在要我的命。来啊,把我杀了啊!大家一了百了。” 钟母将菜刀放在余家老太太的手上,“妈,你朝我这里砍,砍脖子,一下子就砍死了。” 余家老太太拿着菜刀直哆嗦。 钟璐好几次都想冲出去,都被裴训给拦住了。 裴训悄声说道:“阿姨能处理好。你出去,反而添乱。” 钟璐皱起眉头,她不忍心看到妈妈被人欺负成那样。 但是裴训说得很有道理。她这一冲出去,万一外公外婆都朝她跪下,她该怎么办?一走了之吗? 对付外公外婆,只能妈妈一人出面。 反正他们是父女,母女。女儿在父母前面,随便发脾气撒泼,这太正常了。 现在的熊孩子,都是这么干的。 这一回,钟母就是要当一个熊孩子。 余老太太的手一直在哆嗦,她被自己的亲生女儿逼到这个份上,也是心塞。 “你这个不孝女,当初生你下来的时候,就该将你溺毙在尿筒里。” 余家老爷子指着钟母大骂。 钟母冷冷一笑,“你们现在也可以杀了我,一了百了。” 啪! 菜刀掉落在地上。 余家老太太嚎啕大哭,“我是做了什么孽,才会生下你这么一个讨债鬼。” 钟母一脸平静地捡起菜刀,“行了,哭什么哭。这里又没有观众,你哭给谁看。” 余家老太太心塞,止住眼泪,一拳头打在钟母的身上,“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连自己的亲大哥都不帮,你拿着那么多钱,是准备带棺材里去吗?” 钟母笑道:“我倒是希望带着那些钱进棺材。可是我仔细一算,一个亿听起来多,可不够养两个孩子啊。你们都知道,小伟就是个败家子,惹事精。正事干不成,惹祸比谁都强。你们替我算算,那我一个亿,能让小伟折腾几年?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年?折腾不了几年,我那点钱,就能被他全部折腾光。到时候我一穷二白,找你们两老,你们肯养我?找大哥,大哥他能不把我赶出家门?你们说说看,那点钱还多吗?我还能留下一点,带进棺材里面吗?” 余家两老都不作声。 钟母冷冷一笑,“我的情况你们都清楚。可是你们两老,只疼儿子,不疼我这个做闺女的。你们不疼我,我只好自己心疼自己。你们都走吧,我一分钱都不的可能借给大哥。你让他赶紧死了借钱的心思。还有,大哥根本不是做企业的料,让他少折腾。” 余家老太太特比愤怒,“你就是在咒你家大哥。你的心都是黑的。” “是是是,我的心都是黑的,那还不是被你们逼的。走走走,赶紧走。我这里不欢迎你们。以后你们就当没生过我。” 钟母没有半点客气,直接将余家老两口给赶了出去。 余家老太太跳起来大骂,“余丽华,你这个挨千刀的,你不得好死。” 钟母站在门口,说道:“娘诶,你放心吧,我肯定死在你后面。等我不得好死的时候,你肯定看不到了。” 余家老太太捂住心口,气得肝颤。 余老爷子赶紧搀扶着余老太太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例行嘴炮:“余丽华,你妈要是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到时候让你偿命。” 钟母笑了笑,“爸,我妈都气成那样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难不成你今天过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大哥,只是凑个数。” “你放屁。我不和你说。你给我等着,你这个不孝女。” 余几两老终于走了。 钟璐偷偷抹了一把汗,好险。 这种局面,换一个性格稍微软一点的人,根本就应付不了。 幸亏钟母足够彪悍,顶住了压力。 钟母回到屋里,对钟璐说道:“收拾行李,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妈,我不走。” 钟伟从楼上下来,十足十的大龄熊孩子。 钟璐蹙眉,有这样一个大哥,真是烦死了。 “爱走不走,关我屁事。反正爸爸已经放弃你,不会给你一分钱。妈妈也没钱给你。你就一个人留在这里过吧。” 钟伟笑了起来,“妹妹,你想独吞妈妈手上的那一个亿,我告诉你,没门。” “你给我闭嘴。”钟母厉声呵斥钟伟,“你必须给我离开,否则一分钱不会给你。” 钟伟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钟母板着脸,“你要不是我亲生的,老娘会管你死活。赶紧给我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出发。如果你不想走,那就找你爸去。你看他会不会给你一个好脸色,会不会给你一分钱。” 钟伟张口结舌。 不用猜都知道,他爸爸早就放弃了他,根本不会给他一分钱。 钟伟一脚踢在栏杆上,痛的半死。强忍着,咚咚咚跑上楼,将门狠狠关上。感觉整栋楼都因此而颤抖。 钟母转眼笑了起来,她对裴训说道:“小裴,让你看笑话了。” 裴训说道:“阿姨太客气了。璐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钟母笑眯眯的,这个女婿真的太好了。对比自己的儿子,恨不得把儿子塞回肚子里重新投胎。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四人离开了钟家大宅,坐上前往京州的飞机。 到了京州后,先在钟璐的公寓里安顿下来。 接下来,首要处理的事情,不是买房子,而是想办法将钟伟塞到军营里。 裴训果然有关系,几天时间就搞定了手续问题。 然后某个星期一的早上,钟母借口出门看地皮,将钟伟带上。 车子一直往城外开,越来越偏僻。 终于,到了裴训指定的地点。 钟母亲自带着钟伟走进军营。 钟伟好奇地四下张望,“妈,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难不成这地方要拆迁?谁敢拆迁到军营里来啊。” 钟母停下脚步,对钟伟说道:“小伟,妈妈今天出来,不是带你来看地皮的。你这些年,实在是太混账,太荒唐。妈妈拖了关系,把你送到军营里历练几年。过个三五年,你学好了,我们就退伍。” 钟伟惊恐,“妈,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把我丢在这里。我不要当兵,我要回家。” 回不了了! 来了这里还想回去,做梦。 于是乎,钟伟开始了他光荣的军人生活。 训练三个月后,又被拉到了几千里外的苦寒地带受训。 反正钟伟就过上了充实而有意义生活。 钟母暂时在京州安顿下来,寻思着做点什么生意,免得坐吃山空。 钟璐直接将京州分公司甩给钟母,“妈,我一个人管不了两个公司。分公司现在是我们的,你管起来。” 钟母笑道:“是不是上班太耽误时间,没空谈恋爱。” 钟璐点点头,大方承认,“是啊!每天忙得要死,我都快累瘫了。” 钟母哈哈一笑,欣然接过公司,开始上班。 知道是云深帮忙,钟伟才能被保释出来,钟母就提出要请云深吃饭,让钟璐约个时间。 钟璐说道:“云深不一定有空。” “不管她有没有空,我们的心意一定要到。受了人家的恩惠,总得有所表示。” 于是,钟璐给云深打电话,请云深出来吃饭。 云深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时间,“伯母盛情,要不就这周五晚上吧。那天晚上我有空。” “那就说定了。到时候我将许文静她们都叫上。” 云深笑着问道:“你和裴训解除误会了?” 钟璐说话都透着一股甜滋滋的味道,“我们打算结婚。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云深笑道:“你结婚,我肯定要来。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钟璐说道:“现在还没有定下来。还得看裴训父母的意思。” 云深说道:“以裴训的能力,你们结婚的事情应该很快。说不定今年年底,我就能吃上你们的喜糖。” “但愿吧。我妈和他父母还没见过面。等忙完这段时间,两边约个时间见面,到时候才知道是什么情况。” 云深清楚,钟璐心里头还是有点担心的。 不过钟璐已经坚定下来,裴家父母的反对声,打不垮她。 周五晚上一起吃饭,许文静和邓芳芳都来了。 大家有一段时间没见面,还挺想念的。 许文静抱着云深的手,“明年我也要开始到医院实习,想想那日子,真酸爽。” 云深笑了起来,“你们牙科比我们轻松,你怕什么。” “我怕没时间谈恋爱。” 云深笑笑,她就不说话了。 许文静又拉着邓芳芳说话:“芳芳,你毕业后,准备去哪里工作?” 等到明年六月,邓芳芳就毕业了。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考虑去留问题,邓芳芳自然也在考虑。 邓芳芳低着头,说道:“我还没想好。” “你父母现在应该不会让你回老家吧。” 邓芳芳点头,“他们让我就留在京州。这样一来,我和我大哥还有个照应。” “你大哥结婚了吗?” 邓芳芳摇头,“原先那个女朋友,已经分手了。最近他好像在追他们公司的一个同事。” “同一个单位谈恋爱,死得快。”许文静随口说道。 邓芳芳脸色微微一变。 许文静拍打自己的嘴巴,“我说错了,芳芳,你可别和我计较。” 邓芳芳笑了笑,“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放心,我不和你计较。” 包间的门从外面打开。 钟璐走了进来,跟在她后面的还有云诤,莫小兰,黄国栋。 这几人今天有个投资人饭局,也在这家酒楼吃饭。 别看钟母其貌不扬,人情世故门清。今天定的酒楼,就属于那种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酒楼。 只是没想到,。云诤带着黄国栋他们,今天也在这里吃饭。 钟母起身,“璐璐,这是你朋友?” 钟璐笑道:“妈,他们是云深的朋友,这位是云深的哥哥。我们在走廊上遇到,他们听说云深在这里吃饭,就过来看看。” 钟母一听是云深的朋友,赶紧招呼,“快坐,快坐。” 云诤笑道:“阿姨,你不用招呼我们。我们就过来看看,我和云深妹妹说几句话就走。我那边还有几个投资人正等着。” 钟母含笑说道:“那好,你们年轻人随便聊,不用顾忌我。” 邓芳芳看到云诤,黄国栋走进来的那一瞬间,已经变了脸色。 第四卷 第415章 树的影,人的名(二更) 她眼神躲闪,根本不敢拿正眼看那两人。甚至不敢看走在最后面的莫小兰。 莫小兰一走进来就注意到了邓芳芳。 不得不说,邓芳芳的变化太大了。 做了微整形,比以前漂亮了十倍不止。 以前邓芳芳只能算长得顺眼,顶多算清秀,和漂亮是绝对没关系的。 如今的邓芳芳,已经称得上美女。 至少在这间包厢里,她并没有沦为龙套,被人彻底忽视。 莫小兰打量了邓芳芳几眼,见邓芳芳躲着她,于是笑了笑。 邓芳芳为什么躲她,她心知肚明。 莫小兰朝黄国栋看去,不知道黄国栋看到如今的邓芳芳,是何感想。 黄国栋一点感想都没有。他们同专业,在学校里经常能碰面。 邓芳芳整容指后的样子,他早就见过,一点都不稀罕。 再说了,娱乐圈整容成风,邓芳芳只是微整形,算不得什么。 从始至终,黄国栋就没朝邓芳芳看一眼。他就跟在云诤后面,全程关注云诤同云深的谈话。 “云深妹妹,一会到我那边坐坐。几个投资人知道你在这里,本来也想过来的,被我拦住了。” 云深挑眉一笑,“他们见我做什么。” 云诤说道:“你是公司股东,他们想见你很正常。而且你做的《电影放映室》这个栏目,现在已经是汤圆视频的王牌节目,多少人注册汤圆会员,就是为了看你的节目。云深妹妹,给个面子,一会过来坐一坐。我们不喝酒,就闲聊一下公司近况。” 云深点点头,“行吧,过半小时我再过去。不准灌我喝酒,否则老秦会揍你。” 云诤笑了起来,“我怕你,我也怕妹夫,这总行了吧。” 云诤和云深说定后,又和其他人打招呼,喝了一杯酒,最后说道:“阿姨,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走啦!璐璐,赶紧送送。” “不用,不用。” 云诤又带着黄国栋,莫小兰离开了包间。 人已经离开了,邓芳芳还没能恢复正常。看来受刺激不轻。 钟母招呼大家吃菜,又要敬云深酒。 云深推辞不了,喝了一杯。 钟母感慨道:“几十年的夫妻感情,还比不上你们认识几年的朋友情。阿姨识人不清,让你们看笑话了。” “阿姨太见外了。我们都很佩服阿姨的魄力,那么干脆就离了婚。”许文静说道。 钟母摆手,“我哪有什么魄力。要不是璐璐劝我,我还执迷不悟,一心一意的想和他们耗下去。幸亏璐璐说服了我,让我从那个泥潭里面解脱。你们都是女孩子,将来都要嫁人生子。如果,阿姨是说如果,如果所托非人,阿姨希望你们能够当断则断。千万不要学阿姨做事拖拖拉拉,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孩子。” “妈妈!” 钟璐挽着钟母的手。 钟母有些动情,偷偷擦了下眼泪,“看我,今天本来很高兴的,偏要说一些扫兴的话。” 许文静赶紧说道:“一点都不扫兴。我们喜欢听阿姨说话。阿姨的人生经历,足够当我们的老师。” 钟母笑了起来,“文静嘴真甜。当年我送璐璐来读书的时候,我就看出你是个好女孩。最懂人情世故。” 许文静都不太好意思。 钟母又说道:“云深本事最大,做什么都是胸有成竹。这一点,璐璐,你要向云深学习。” “妈妈,不用你提醒,我这些年在云深身上已经学会了很多。” 云深说道:“阿姨,你别夸我,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也就是爱学习,这么一个优点。” “爱学习这个优点,已经很了不起。来,大家吃菜。” 吃过菜,钟母又接着说道:“你们当中,芳芳变化最大。我还记得,当年芳芳还是一个黑瘦黑瘦的小姑娘。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要是猛地在大街上见到芳芳,我都不敢认。” 邓芳芳不太自在,还有点尴尬,“阿姨,我这是人工的。” 钟母哈哈大笑起来,“人工的怕什么。年轻女孩子嘛,打扮得漂漂亮亮,自己高兴,别人看着也赏心悦目。你现在这样挺好的。” 邓芳芳浅浅一笑。 半个小时一到,云深来到云诤所在的包间。 “云深妹妹,你可算来了。几位投资人,你见见。” “云大夫!” “云大夫,幸会幸会!” 七八个投资人,全都站了起来,对云深极为客气。 云深含笑同众人打招呼,以茶代酒,敬了大家一杯。 对于云深不喝酒这件事,几位投资人竟然出奇的默契,没有一个人跳出来为难云深。 似乎云深不喝酒,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 云深挑眉一笑,朝云诤看去。 云诤偷偷摊手,他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云深妹妹不喝酒,哪里会想到投资人都这么配合。 其中一位姓高的投资人,长得胖乎乎的,“云大夫,你是这个。” 说着,这位高先生对云深竖起了大拇指。 云深微微一笑,“高先生谬赞。” 高先生连连摆手,“不不不,云大夫千万别谦虚。我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云深含笑,聆听下文。 高先生喝得有点多了,“你那个基因修复液,好,真的好!” 我靠,这家伙果然马尿一喝多,就不知道东南西北。 云诤急忙上前,作势捂住高先生的嘴巴,“老高,你这家伙可不对啊。上次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兑现,现在又对我妹妹胡说八道。” 其他投资人也在起哄。 但是没有人提起基因修复液。 仿佛这东西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云深笑而不语。 云诤半哄半劝,将高先生哄了出去,交给保镖。让保镖带着他找个房间,慢慢醒酒。 黄国栋,莫小兰,还有其他几个同云诤签了部头约的男女演员,都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什么是基因修复液? 为什么一提到这个,云总的脸色就不好看。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在座的几位演员,都经过专业培训,对人类的表情语言还是分辨得清。 不过他们都很识趣,没有一个人出声询问。全都低着头,喝酒吃菜,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云深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回到云深身边。悄声说道:“云深妹妹,我不知道老高喝多了,会当着大家的面胡说八道。你放心,老高那里我来教训他。王八蛋,喝了二两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云深轻声问道:“这位老高有背景?” 云深的基因修复液,一直是云诉在负责出售。 据云深所知,光有钱可买不到基因修复液。 不仅得有钱,还得有一定的身份背景。 虽说云深发表了基因修复液的相关论文,可是云深从没有对外透露,她已经成功研发出基因修复液。 别人拿到她的半成品论文,除非有逆天的气运,否则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内研发出基因修复液。 也就是说,现在真正接触过基因修复液的人,都是一群有背景的人。 老高知道基因修复液,还知道云深是基因修复液的研发者,背景肯定不简单。 云诤悄声说道:“老高的一个表舅,是内阁长老会的成员之一。” 云深了然一笑,难怪老高对基因修复液门清。 云深又问道:“其他投资人是怎么回事?” 看他们的表情,似乎都知道基因修复液。 云诤说道:“我估计是老高透露出来的。算了,等酒局散了,我亲自敲打他们。不过云深妹妹也不用太担心,这些人都是人精,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云深笑了笑,对云诤说道:“大家都看着我们。赶紧活跃气氛,转移话题。” 云诤得令,拿起酒杯敬了一圈酒,然后就和大家讨论起明年和汉州卫视合作的两部电视剧。 这两部电视剧,可是汤圆视频巩固圈内地位的重要项目,大家都不敢马虎。 在坐的几个演员,都是是签了这两部电视剧的部头约。所以他们也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汤圆视频,明年和汉州卫视合作的剧目,一个是仙侠剧,名叫《追天》。 第二部是古代宫廷剧,现在这种类型的剧目正受欢迎。只要制作精良,剧情紧扣人心,演员演技在线,收视率一般都不会差。 宫廷剧名叫《深宫羡鸟飞》。 两部电视剧,都是大制作,大投资,请的导演也都是业内知名的导演。 云诤和投资人们商量,先拍《追天》。因为和电视台的合约,明年六月暑假,《追天》就要在汉州卫视播出。 年底的时候再拍《深宫羡鸟飞》。这部电视剧,云诤和汉州卫视那边的协议,将作为电视台开年大戏,将在明年十二月低开播。 也算是为电视台博一个满堂彩。 两部电视剧都是大制作,大投资。 云诤就想让这几位投资人,要么再投一点钱进来,要么帮他拉点广告或是赞助,为拍摄减轻一点负担。 几位投资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野的主,云诤光是说得天花乱坠,如何如何好,那没用。 得看到真材实料。 云诤嗤笑一声,屁的真材实料。 他经营汤圆视频好几年,出的那部剧不是良心之作。 可以说,只要是汤圆制作,观众一般都买账。 云诤说道:“几位老哥,你们要是不肯投钱的话,我就把这个机会交个我云深妹妹,要知道,我家云深妹妹,还有我妹夫老秦,可是不差钱的主。我妹妹的星空集团,大把的闲置资金,正不知道往哪里投资。正好,这次包圆了,这两部电视剧,全都让我妹妹投资。云深妹妹,资金方面没压力吧。” 云深含笑摇头,“当然没压力。大不了多卖几套房子。” “听到了吗,不过是多卖几套房子的事情。” 其中一位张先生,看着云深,“云大夫,我也是做房地产的。你们公司在大坝开发的项目,我都看了好几回。你看,那边还有那么多闲置的土地,我们有没有机会合作一把。” 云深说道:“张总,你该清楚,我手下的土地,都是自有。开发楼盘,我不缺资金。” “是是是。云大夫财大气粗,我辈不如。只是,做生意嘛,多个朋友多条路。” 云深笑而不语。 张总尴尬一笑,赶忙同云诤说道:“云总,你那两部电视剧,我投资,肯定投资。具体的细节,我们明天一早再谈。” 云诤举起酒杯,“谢谢张总给面子。” “云总客气。” 有云深在这里杵着,几位投资人都要给云诤一个面子,纷纷答应投资。 云深都很意外,她都没想到,自己的名头这么好使。 难怪云诤非要拉她过来坐一坐。 云深在云诤这边坐了半个小时,就起身回到钟家这边的包间。 出门的时候,莫小兰和黄国栋都追了出来。 云深看着他们两人,“你们追出来做什么?” 莫小兰说道:“云大夫,一直想谢谢你,却一直找不到机会。我和黄国栋能有今天,全是靠你。谢谢!” 说完,两人弯腰对云深道谢。 云深稍微避开,“你们没必要如此。我并没有帮你们什么。” 黄国栋咧嘴笑着:“老板,单凭我曾经是你的员工,就受到了云总的格外照顾。要不是你,我说不定坚持不下来。” 云深笑了笑,“别说那么夸张。云诤可不会开后门。还有,你们和经纪公司的合约到期了吗?打算怎么办?” 莫小兰说道:“我们的合约还有半年就到期。我们商量了一下,都不准备续约。我听说汤圆视频,也准备签艺人。我和黄国栋打算和汤圆视频签约。” 云深说道:“你们就这么相信汤圆视频?小心被坑死。” 黄国栋笑了起来,“就凭老板这么说自家的公司,我就觉着应该签约汤圆视频。” 顿了顿,黄国栋又说道:“其实我和莫小兰,在圈子里都有点尴尬。我们如果签别家影视公司,以我们的年龄,资历,很难竞争过同公司演员。毕竟我和莫小兰,一直拍网剧,还没正式上过电视剧。 我就怕签了别家影视公司,也只能跑龙泰,几年都混不到一个好角色。但是如果签约汤圆视频,我和莫小兰,也算是公司元老,毕竟我们见证了汤圆视频的成长。我相信云总一定不会亏待我们。我听云总说,等这两个电视剧项目运作成功,他就要投资拍电影。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还能上大荧幕。” 云深看着莫小兰,“你也这么想?” 莫小兰点头,“和普通人相比,我和黄国栋还算年轻,二十出头的年纪。可是和圈子里的新人相比,我们都已经老了。现在那些小鲜肉,小花旦,才十八九岁,大好年华。外面的影视公司,都乐意栽培这些新人。像我们这种唱歌出道,后来改走影视,又没有背景,也没有多高的人气,影视公司一般都不会重视。更不会给我们好的资源。”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像莫小兰,黄国栋这样没有背景,又不是科班毕业的人进去演艺圈,有太多的无奈。 他们想抱紧汤圆视频这跟大粗腿,是他们目前最好的选择。 即便一直拍网剧,也总比没有工作好。 而且拍网剧也能成名。 这可是有先例的。 汤圆视频的《天网》系列,已经捧红了里面的男主,男二,还有女二。至于女一,哎,只能说运气太差,明明是女一,却还没有女二受欢迎。 不红就只能继续熬着。 云深问道:“你们想和汤圆视频签约,和云诤说过吗?” 两人齐齐摇头。 他们两个,平时其实很少能见到云诤。 今天能出席这个饭局,也是因为两人签了部头约。 云深明白过来,这两人是希望她能出名,帮他们和云诤说一声。 两人想签汤圆视频,也得看汤圆视频肯不肯要他们。 就凭汤圆视频这几年的发展势头,制作良心网剧,汤圆视频要签约演员,要求肯定不低。 云深说道:“行了,我会和云诤说一声。能不能签约,估计还得看你们下一部戏的表现。” 两人以前都是龙套角色,无足轻重。 这回,在《追天》里面,一个是女四,一个是男三。戏份都不少。 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着两人够不够努力,够不够专业。 莫小兰和黄国栋连连称谢。 他们二人都知道,云深才是他们的贵人。 第四卷 第416章 家事(一更) 元旦过后,很快就到了春节。 今年,云慎要带牧离回中州过年。 云深在腊月二十八这天回到家里。 云谱已经是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一段时间没见,长高了一截。 云深蹲下来,捏捏他的脸颊,“小谱谱,还记不记得姐姐?” “姐姐!”云谱瞪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上去特别有神。 云深一把抱起他,“我家谱谱又重了点。” 云谱一本正经地说道:“我长高了。” 云深笑道:“我知道你长高了。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想姐姐?” 云谱眨眼,眼睫毛像蒲扇一样。 云深忍不住在云谱脸上亲了口。 牧离笑道:“这么喜欢小孩子,你和秦潜赶紧生一个。” 云深放下云谱,说道:“我和老秦不着急。” “你是真不急。秦潜三十好几的人了,肯定着急。他就是考虑到你,所以没和你说。” 云深笑了起来,“妈,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牧离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生小孩。” 云深躺在沙发上,说道:“今年或是明年吧。” 牧离说道:“你可要抓紧了。对了,你的实习什么时候结束?” 云深说道:“内科这边的实习分,我都已经拿到了。外科那边,还要再实习半年到一年。等实习分拿到后,我就可以拿执照行医。” 牧离说道:“辛苦了这么多年,总算能拿执照。等你拿了执照后,你是打算在医院上班,还是继续做你的实验室?” 云深想了想,说道:“我打算先在医院工作两三年。医院病患多,练手的机会也多。等将来,我打算自己开一个诊所。” “要不毕业后,你就直接开诊所得了。医院上班累得很,时间完全不能自主。” 云深笑道:“再累也不会有实习生累。妈妈,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我是怕你太辛苦。” “不辛苦。我喜欢当医生。” 云谱拿着玩具在屋里跑来跑去,一会又跑上跑下。 云深问道;“云诏不在家吗?” 牧离摇头,“一直没回来。上了大学后,就元旦的时候回来过一趟。” 去年,云诏顺利考上大学,不过不是帝国大学,而是京州科大,和李思行还是校友。 开学后,云诏就开始住校。 学校离家不远,但是云诏不乐意回来。 他就觉着自己在这个家像是个多余的人。 云深关心地问道:“妈妈,云诏有给你制造过麻烦吗?” 牧离摇头,“那倒是没有。我和他很少碰面,见了面也不怎么说话。他这个人性子有点阴沉。对了,游安安快要出来了。” 云深恍然,“这么快?” 时间过得太快了一点。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游安安都要出来了。 游安安当年是失手害死了游母,被判了五年左右。加上减刑,差不多是该出来了。 云深问道:“游安安要出来了,那云诏是什么反应?” 牧离说道:“不清楚。这件事我一直没过问,等你爸爸回来,你问问你爸爸。估计你爸爸知道。” 牧离明显不想过问云诏和游安安的事情。 云深将这事记下来了。 “游安安快要出来了,那云谨岂不是也快要出来了?” 牧离点头,“云谨也快了,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不过你放心,你爸爸肯定不会管云谨。我就是担心云谨会去找云诏,到时候云诏又求到你爸爸头上。” 云深笑了笑,“当年云谨是因为杀人未遂,才会被关进少管所。云谨想要杀云诏,我就不信云诏能够释怀。” 牧离说道:“人是会变得,云诏和云谨毕竟是兄妹。万一云诏觉着自己需要一个帮手,然后就原谅了云谨,也不是不可能。” 云深笑了笑,“他们母子三人,还真是奇葩。” “也该怪你爸爸眼光不好,什么样的女人不选,偏偏选了游安安。我都骂了他好几回,脑子进水了,才会干出这种事情。” 云深抱住牧离,“妈妈,你别生爸爸的气。当年,你和他离婚,他是受了大刺激,才会选择游安安。” 牧离翻了个白眼,“别替你爸爸说话。难不成他娶游安安这个锅,还得怪在我头上不成。” 云深笑笑不说话,还是直接转移话题吧。 “妈妈,春节你们回中州,云诏要去吗?” “当然要回去。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爸爸的孩子。他没犯大错,你爸爸也没理由丢下他不管。” 云深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牧离说道:“明天下午的飞机。你爸爸年底忙,他那个电影,现在持续火爆,天天都要跑宣传。” 云慎自那年和梅清合作了一部文艺片,票房六个亿,还拿了奖。之后,云慎又开始拍商业片。 毕竟想赚钱,还是得拍商业片。 今年元旦,云慎的最新大片《时间》上映。 这部片子一上映,表现得极为强劲,一副横扫所有影片的的架势。 影评人都说,云慎这部《时间》,突破了他自己。是商业和艺术一次完美结合。 反正就是,有剧情,有特效,人物有血有肉。云慎用两个小时,讲述了一个视听超一流,剧情精彩,人物饱满的故事。 当然也有人批评云慎的电影很老套,超级英雄拯救人类的老梗。 不过老梗玩出了新花样,这也是一种本事。 到现在为止,这部电影已经上映了一个月有余,却依旧占据每天的票房排行榜榜首。 按理说,一部新电影上映,头一个周末,是发力的时候,也是票房最为火爆的时候。很多电影,都是靠第一个周末赚钱。 等到了星期一,票房就开始大幅度跳水。 到第二个周末,又有新片上映,排片量也随之下降。就算周末观影人数多,即便有所回升,也肯定比不上第一个周末那样大爆。 正常的规律,一部电影在影院上映一个月,就差不多该下架了。 个别的电影,放映期可以持续两个月。但是后面一个月一般都是小规模放映,排片量占比,了不起就是百分之几而已。排片量少,票房自然也就少。 但是云慎今年的电影《时间》,却打破了这个普遍规律。 上映一个月,观众的观影热情依旧没有退散。因为每个周末都有新片上映,《时间》的排片量已经被压缩了一部分。 可就算如此,《时间》依旧牢牢占据票房榜榜首,而且已经打破了国内的票房记录。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现象,上映一个月的《时间》,最近排片量不减反升,继续助力票房。 现在走出去,大街小巷,都是在讨论这部电影。 打开网络,普天盖地,都是这部电影的相关报道。 当然,云慎的老底也被人翻了出来,大肆报道。 云慎的家世,云慎和游安安之间的狗血婚姻,云慎的几个孩子都没有跑掉。 甚至连才两三岁的云谱,都上了几回新闻。 反倒是云深,上新闻上得极少。 好像有人故意避开了她。 云深心里头清楚,媒体记者避开她,估计是因为秦潜的原因。 都说县官不如现管,秦潜是京州的父母官。京州的媒体想好好吃这碗饭,好歹也要给父母官一点面子。 所以,那些媒体记者深挖云慎的阴私的时候,非常有默契的将云深给忽略了。 电影火爆,是好事。可是也意味着,云慎天天忙得跟陀螺一样。 有时候,一天甚至要跑三个城市,就是为了做宣传。 现在娱乐圈就是这样,越是火爆越是要宣传。 就跟红的发紫的明星一样,越火,越是要天天上热搜。就算卖,也要把热搜卖来。 不温不火的电影,谁乐意花钱做宣传,纯粹是浪费钱。 火爆的电影,才值得发行公司掏出大把钱来做宣传。 云深上网查了下实时票房,“爸爸这部电影,真是太吓人了。截止到今天,已经突破四十亿票房。这应该是爸爸的最高纪录吧。” “也是国内最高纪录。下个星期,这部电影就要进入海外市场。发行方希望你爸爸到国外宣传,毕竟国外的观众只认可你爸爸。不过你爸爸没答应。” 云深问道:“爸爸今晚能回来吗?” 牧离说道:“你爸爸给我打电话,说是今晚会回来。之后的宣传他都不露面,全让主演代劳。” 云深笑了起来,“那几个主演,今年过年是别想休息了。” 牧离说道:“凡事有舍有得。那几个演员,都是圈内的老人,却一直名不见经传。这次遇到你爸爸,遇上《时间》这部电影,几个主创已经从三四线,直接跃升至一线。 只要再有一部口碑质量过关的影片,再加上一部票房还过得去的商业片,基本上就能稳稳的站在一线位置上。不能过年,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圈内,所有人都在嫉妒这几个主创演员。要是能拍你爸爸执导的电影,就算十个春节都要忙碌工作,所有人都愿意。” 云深笑了起来,“有了这部电影,加上之前得奖的那部片子,爸爸已经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导演。就连国师都被爸爸比下去了。”| 牧离与有荣焉,“正是如此。如今你爸爸,俨然已经成为国内第一名导,明里暗里知道有多少人在冒酸水。那些说片子烂的影评你都看了吧,十有八九,都是那几个冒酸水的导演找人写的。当初,他们是你爸爸的前辈。后来,你爸爸和他们成了同等地位的导演。到如今,你爸爸已经超越他们,成为首屈一指的名导。那些人自然不服气被曾经的小老弟超越。” 云生笑了起来,“那几个导演的作品我都看了,这些年,一直都在吃老本,而且还有越吃越烂的迹象。妈妈,我做的年终电影点评你看了吧,我把那几个电影近十年的作品,全都抨击了一番,网上都吵翻了。幸亏他们不知道这个节目是我做的,要是知道了,估计又会牵连到爸爸头上。说爸爸指使自己的女儿,给同行穿泼脏水。” 牧离笑道:“这种事情很难避免。就算不知道这个节目是你做的,可是这个节目是汤圆视频出品,云诤又是汤圆视频的老板,已经有人在指责你爸爸特意找人泼同行脏水。还说这是不正当竞争。” 云深哈哈一笑,“等他们看完了今天晚上的《电影放映室》,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 牧离看着云深,“你点评了你爸爸的电影?” 云深点头,“这次没用别人的稿子,全是我个人的观影体验。” “怎么,你把你爸爸的电影批评得体无完肤。” 云深笑道:“也没那么严重。反正就是把爸爸的电影捋了一遍,有好有坏,客观公正。” 牧离笑道:“我们不告诉你爸爸。等网上有反馈后,你爸爸自然就知道了。到时候让他自己上网看视频去。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云深说道:“爸爸有一颗大心脏,绝对不会被我几句点评就打败的。” 牧离摇头笑笑。 外面传来动静。 紧接着这云诏回来了。 真是难得,云诏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 云诏很意外,云深竟然在。 他木着一张脸,点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咚咚咚,跑上楼,将门关起来,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云深指了指楼上,“云诏平时都不和妈妈说话吗?” 牧离说道:“我和他能说什么。这样也好,大家互不干涉。” 云深不太放心的问道:“他不会欺负云谱吧。” 牧离抿唇一笑,“放心吧,他没有欺负云谱。他和云谱是两个次元的人,根本没接触。” 晚上吃饭的时候,云慎还没回来。 牧离告诉云深,云慎估计要等到午夜十二点才会回来。大家不用等他。 一家人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 云深让管家上楼将云诏叫下来吃饭。 苏管家上楼敲门,云诏一脸不耐烦地冲门外吼道:“敲什么敲,催命啊!” “少爷,吃饭了。太太和大小姐都等着你。” “知道了,烦不烦。我现在还不饿,不想吃。” 苏管家皱眉,隔着门又问道:“那要不要给你留饭。” 云诏还是不耐烦地说道:“随便吧。晚上我还要出去,留不留饭都无所谓。” “那好吧。少年要是饿了,就下楼说一声。我让厨房给你留了吃的。” 苏管家下了楼,告诉云深:“云诏少爷说不饿,晚上还要出去,先不吃饭。我吩咐厨房给他留了点,这样云诏少爷随时都可以吃。” 云深点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 牧离和云深唠叨了一句,“不知道云诏天天将自己关在房里做什么?” 云深好奇地问道:“妈妈,你没想过分开住吗?” 牧离摇头,“这里是云家的地皮,这栋房子,也是当年你爸爸和我一起设计的。不过我才住了没多久,就和你爸爸离婚了。你看这屋里的设计,摆设,很多都是我的手笔。当然,搬进来后,我又将这房子重新装修改造了一遍,已经看不到游安安生活在这里的痕迹。这栋房子,寄托了我和你爸爸最美好的那几年,我身为云家四太太,住在这里,理所当然。至于云诏,不过是多了一间卧室的事情,不影响。” 云深佩服牧离,换做她,她肯定不会住进来。 吃过晚饭,云深抱着云谱坐在沙发上,和牧离一起看电影。 云诏突然从楼上跑下来,一副阴郁的样子。 牧离没有理会云诏,大家保持互不干涉的态度。 云深开口问了一句,“不吃饭吗?” 云诏瓮声瓮气地说道:“不吃饭。我出去了,晚上不回来。” 云深提醒他,“明天下午的飞机,不要错过时间。” 云诏已经走出了大门,云深也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自己提醒他的话。 第四卷 第417章 过年闹剧(二更) 大年三十这天,云深和秦潜一起回到秦家老宅吃团年饭。 秦老爷子也回来了,于是,秦家二房,三房也都来到秦家老宅。 秦家老宅平时不住人,只留了十几个佣人看守房子,打扫清洁。 一年到头,也就只有春节的时候,秦家人才会聚在老宅吃饭。给老宅添上一点人气。 秦老爷子高坐主位,看着下面的儿孙们,露出欣慰的笑容。 秦老爷子轻咳一声,清清喉咙,开始讲话。 先是总结了一下过去一年所取得的成绩,以及不足的地方。 接着布置来年的任务,制定的新的目标。 再之后,又勉励各个儿孙,要再接再厉,继续努力。 尤其是几个孙子的婚事,都老大不小了,除了秦潜已经结婚,其他的都还在打光棍。 秦老爷子说道:“年龄大了,就该考虑婚姻大事。不要总想着玩,想着潇洒。是时候建立家庭,生儿育女,承担起家族重担。秦海,你要带头。” 唐妙茹低头一笑,指望秦海结婚,真是为难他了。 秦海笑道:“爷爷放心,明年春节,我保证给你带一个孙媳妇回来。” 秦老爷子点点头,“这可是你说的,爷爷可没有逼你。要是明年春节你不能带回一个孙媳妇,那爷爷就要逼着你去相亲。” 秦海笑道:“爷爷放心吧,孙儿想找老婆,随时都能找到。” 唐妙茹暗自嗤笑一声,也不怕把牛皮吹破。 秦老爷子担心秦海随便找个人结婚,于是又提醒道:“女孩子一定要家世清白,作风正派。最好是官宦世家中的姑娘。” “孙儿知道。孙儿一定按照爷爷的要求,给你带一个孙媳妇回来。到时候保准爷爷见了高兴。” 秦老爷子欣慰地点点头。 接着他又提点秦浩,“你也老大不小了,终身大事,你是怎么想的?” 秦浩完全没想法。结不结婚也就那么一回事。 唐妙茹怕秦浩说错话,赶忙说道:“回禀老爷子,我正在替秦浩物色。等过了年,我就带着他去相亲。” “那就好。” 秦浩不乐意相亲。相亲太没意思了。 唐妙茹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准耍小性子。今天是大年夜,老爷子又在,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要忍着。 秦老爷子一个个问下去。 最后问到秦潜头上,“秦潜,小云,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要小孩。” 秦潜笑道:“快了!一两年内,肯定让爷爷抱上曾孙。” 秦老爷子哈哈一笑,“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我就等着抱曾孙。” 该说的都说了,大家移步餐厅吃年夜饭。 秦老爷子突然问道:“秦泽呢?之前还看到他,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一听秦老爷子问起秦泽,餐厅里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秦三夫人脸色微微一变,“我出去找找。” “找什么找,打个电话给他。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定性,像话吗?”秦老爷子很是不满。 马上就要吃饭了,秦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得没踪没影。 秦宣朝秦三夫人看去,眼神非常严厉。 秦三夫人一脸无辜,她是真不知道秦泽跑哪去了。或许是去了洗手间。 秦三夫人给秦泽打电话。电话占线中。 秦三夫人笑道:“老爷子,小泽正在打电话。估计是朋友打来的,聊得兴起,把年夜饭都给忘了。” 秦老爷子当即吩咐一个佣人,去把秦泽叫来。 不管是谁打来的电话,也没有年夜饭重要。 秦三夫人和秦宣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幸好是在打电话。 说实话,之前那一瞬间,两口子都在怀疑秦泽是不是老毛病犯了。 上上次全家聚在一起,秦泽被秦宿送到特勤局调查,后来又送去强制戒毒。 差不多半年时间,秦泽勉强戒除了毒瘾。 不过大家心里头都清楚,毒瘾易戒,心瘾难戒。 秦三夫人和秦宣都很担心秦泽会不会复吸。 如果复吸,他们两口子也没办法,只能继续送秦泽去戒毒。 佣人去请秦泽。 原来秦泽就在花园里打电话。 佣人将他请到餐厅。 秦泽笑嘻嘻的,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爷爷,我刚才在打电话。你们不用等我。” 秦宣板着脸,“你给我坐下。大家等你一个人,你好意思吗?” 秦泽嘿嘿一笑,也不在意。 云深盯着秦泽,多看了两眼。她在怀疑,秦泽已经复吸。 秦潜握住云深的手,让云深不用多想。 云深笑了笑,举起酒杯,和大家一起庆祝新年。 吃过年夜饭,大家围坐在一起守岁。 年轻人聚在一起打牌聊天,长辈们则喝着茶聊着天。 云深有点困倦,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玩。 秦汶来到云深身边,“大嫂,你还有别的小说介绍吗?” 云深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也喜欢看小说。” “放假没什么事,看看小说,当做消遣。” 云深点点头,了然一笑,给秦汶推荐了两本灵异探险类的小说。 秦汶挨着她坐下,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快到午夜十二点,云深给牧离云慎打电话拜年。 云家很热闹,通过电话云深都能感觉到。 云深还听到大家在逗云谱玩,云谱兴奋得大声尖叫。 云慎哈哈一笑,“云深,你听到了吗?云谱这嗓门,将来唱歌肯定没问题。” 云深笑道:“爸爸,云谱他就是人来疯。人越多,他越兴奋。” 云谱的确是人来疯,他就喜欢和比他大的小朋友一起玩耍。 最喜欢抱着一个玩具,跟在小姐姐,小哥哥后面凑热闹。 而且胆子特别大,上了街,就敢一个人乱跑。 这会,云谱正追着家里的小姐姐,小哥哥玩,兴奋得不行。 云深听着声音,她也好像回中州。 云家过年的气氛,比秦家强多了。而且人情味也更浓一些。 哐当! 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摔碎了。 好像是从厢房传来的动静。 云深对电话那头的牧离云慎说道:“有点事,我要挂电话了。爸爸妈妈,新年快乐。” 挂了电话,云深和秦汶一起走出大厅,来到厢房。 秦三夫人站在厢房内,秦泽也在。一个瓷瓶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秦老爷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大过年的,老三媳妇,你不要骂孩子。” 秦三夫人有些慌张,低头掩盖住眼中的情绪,“老爷子说的对。我也是手滑,一不小心就把瓷瓶给砸烂了。” 唐妙茹呵呵一笑,“三弟妹,我看你应该不是手滑吧。秦泽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会不会是生病了。” 秦三夫人狠狠瞪了眼唐妙茹。 唐妙茹则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泽。 秦泽的脸色的确很难看,呈青灰色。但凡有眼睛的人看到他这副样子,都知道不正常。 秦老爷子皱起眉头。 秦三夫人兰莽说道:“秦泽就是喝多了,我给他喂点醒酒药就没事了。” 秦二夫人突然说哈,“不对吧,三弟妹。我怎么记得秦泽吃完饭就跑出,那时候精神还好得很。” 秦三夫人一脸不耐地说道:“他后来喝的酒。行了,行了,这里没什么事,都散了吧。” 秦宿哼了一声,“地上是什么东西?” 地上哪里有东西? 咦,怎么这么长时间,秦泽一句话都不说。 秦二夫人一脸关心地说道:“三弟妹,秦泽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病了?要不让小云给看看。小云是大夫。” “不用。秦泽没事,就是喝醉了。地上也没东西。” 秦宿走上前,从椅子后面捡起一个注射器,“这是什么?” 秦三夫人脸色剧变。 秦宣二话没说,站出来,直接一巴掌扇飞了秦泽。 秦泽倒在地上,嘿嘿一笑,像个智障。 秦老爷子感觉心脏不太好,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秦泽吸毒?你们都知道?” 屋里的空气突然沉默下来。 秦宣很难堪,“爸,我会教训秦泽。” 秦宿冷哼一声,“刚从戒毒所出来,这才几天就开始复吸。他是不要命了吗?” 秦老爷子说道:“原来秦泽已经戒过毒。” 秦宣气得不行,一脚狠狠踩在秦泽身上。 所有人都听到嘎吱一声,似乎是骨折了。然而,秦泽依旧在傻笑,智障表情也没谁了。 秦老爷子看着秦泽这副模样,又厌恶又失望,什么都没说,就走出了厢房。 秦老爷子一走,秦三夫人就扑了上去,“秦宣,他可是你亲儿子,你要打死他吗?” 秦宣很是恼火,“我情愿没有他这个儿子。” 说罢,秦宣怒气冲冲的离去。 秦泽刚刚吸完毒,没几个小时,不可能清醒。 秦三夫人抱着秦泽痛哭流涕。 大家摇头叹息,没想到刚从戒毒所出来的秦泽,竟然在大年夜这一天复吸。 真是让人又厌恶,又失望。 家里出现这样一个人,真是好讨厌。 大厅内,秦宣低着头,面对秦老爷子。 “爸,是我没管教好秦泽。我做父亲的失职,让家族蒙羞,你罚我吧。” 秦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睛,“秦泽吸毒,有多长时间?” 秦宣说道:“估摸有个两三年。” “这么长时间,你们将我瞒的死死的。” “爸,你误会了。”秦宣赶紧解释,“我也是去年九月份左右,才知道秦泽吸毒。之后就江他送到了戒毒所解毒。他刚出来没几天。” 秦老爷子冷冷一笑,“刚出来没几天就复吸,还是注射吸毒?” 秦宣很羞愧,儿子不争气,他这个做老子的,自然面上无光。 秦老爷子狠狠拍桌子,“简直就是乱弹琴。我们秦家男儿,就算做败家子,也不能吸毒。这个道理,你能不懂?你这些年,到底在怎么管教秦泽?好好的一个孩子,染上毒瘾,你竟然一无所知。” 秦宣低着头,没有为自己辩解。 此时,秦宿和秦定都走进大厅,还有秦潜。 “老爷子,你先息怒。”秦宿身为老大,=率先说道。 秦老爷子冷哼一声,“秦泽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送戒毒所。 秦老爷子板着脸,“送戒毒所管用吗?这才刚从戒毒所出来就复吸。周而复始,秦泽要不了几年,就得死在毒品上。” 秦宿皱眉,“不送戒毒所,总不能将人关在家里。” 秦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水,然后说道:“去将小云叫来。我得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秦潜皱眉,“爷爷,云深她只是大夫。” “她不仅是大夫,她还是古医。处理这种事情,她比任何人都强。行了,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不会让小云为难。” 云深被请到大厅。秦潜护在她身边,就跟护犊子一样。 秦老爷子见状,反倒是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秦老爷子问道:“小云,秦泽吸毒的事情,你都知道。爷爷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彻底戒除秦泽的毒瘾,让他不再复吸。” 云深沉默,没有直接拒绝。 这让所有人都紧张得看着他。 云深斟酌了一番,“有一个办法,不过我没用过。而且这个办法,有一个很致命的副作用。” “你说来听听。” 云深想了想,说道:“这种办法很极端,直接切断对外界的感觉,从而帮助吸毒的人戒掉心瘾。” “这岂不是变成了植物人?”秦宣激动地说道。 秦老爷子扫了眼秦宣,“先让小云将话说完。” 云深继续说道:“这种切断对外感觉的手段,不是让人变成植物人,而是让人失去了痛觉,嗅觉,味觉。从今以后,他感受不到痛,也感受不到吸毒的快乐。任何东西,进入身体内,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滋味,就是没滋没味。这种手段很极端,而且原理是以毒攻毒。因为我没有操作过类似的病例,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 云深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一个人失去痛觉,味觉,嗅觉,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失去痛觉,如果秦泽某天遭遇车祸,外伤极为严重,可是因为他失去了痛觉,他感觉不到痛,有可能错过最佳治疗时间,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再比如,他吃坏了肚子,可是因为感觉不到痛,他就无法描述自己的病情。 再比如,某天受伤失血,因为感觉不到痛,身体失血过多,也感觉不到。如果身边没有人,只有他自己,他极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至于嗅觉,和味觉,那会让人彻底失去生活的乐趣。 失去了这些感觉,一个人就像是变成了行尸走肉,以秦泽的性子,还不发疯。 万一他加倍摧残自己,反正吸毒跟吃饭一样,没滋没味,那他就加倍的吸毒。说不定有一天,就会因为吸毒过量而死。 秦老爷子皱眉,问道:“小云,还有别的办法吗?至少不要让他失去嗅觉,味觉。” 云深摇头,“想要切断毒品对他的侵害,彻底戒掉心瘾,就必须断绝这些感官神经。让他在毒品中,再也找不到那种所谓的快乐。” “可是……这样一来,秦泽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秦宣蹙眉。 一个人活着,除了高层次的精神追求外,基本的追求就是吃喝玩乐。 这些都是需要嗅觉,味觉。失去了这些,人生真的像是行尸走肉,感觉不到痛,感觉不到味道,也闻不到气味,只知道饥饿。说不定连饥饿都不知道。 除了神智清醒以外,和行尸走肉真没区别。 秦老爷子问道:“小云,那个基因修复液没有用吗?” 云深摇头,“没用。秦泽是心瘾难断,不是身体上的问题。” 闻言,秦老爷子叹了一声。 秦宣又问道:“小云,真没别的办法吗?” 云深说道:“还有一个办法。” 所有人都望着云深,充满了希望。 云深说道:“将秦泽关起来,关一辈子。” 第四卷 第418章 打一顿就老实了(一更) 秦老爷子最终没有采纳云深的办法。 云深提出的两个办法,都太极端。 最终,秦泽还是被送到了戒毒所。 这一次,要求秦泽彻底戒除毒瘾,否则绝不放他出来。 秦泽吸了毒,浑浑噩噩的‘爽’了几个小时。 等醒来后,已经在前往戒毒所的车上。 秦泽又哭又闹,对看押他的工作人员拳打脚踢,他不要去戒毒所,他只想待在家里。 他后悔了,他昨晚不该吸毒。他应该偷偷的,不让任何人发现。 秦泽身体弱,哪是看押人员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制服了。 秦泽痛哭流涕,说要给家里打电话。 电话接通,秦泽对着电话哭诉,“妈,你救救我,我不要去戒毒所。你把我关在家里吧。” 秦三夫人听到秦泽的声音,顿时心疼坏了,“小泽,你……” “和他废话做什么?” 秦宣一把抢过电话,对秦泽说道:“我告诉你,一日不戒毒,一日别想出来。出来后,胆敢复吸,就让你永远待在戒毒所。否则你就给我滚出秦家。老子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爸,我是不是你的亲儿子?” 秦泽哭着问道。 秦宣冷哼一声,“你要不是老子亲生的,老子早就一枪崩了你,免得你继续丢人现眼。” “妈,你救救我。我去了戒毒所,一定会死的。肯定会死的……” 秦泽话还没有吼完,秦宣这头已经挂了电话。 秦宣冷眼看着秦三夫人,“让我知道,你再替秦泽瞒着,我连你一块收拾。” 秦三夫人哭了起来,“你有本事,你现在就收拾我。” “不要胡搅蛮缠。你还嫌丢人不够吗?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秦泽已经是那个样子了,你还顾着他做什么。” 秦三夫人嚎啕大哭,“他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你当然不心疼。秦宣,你的良心都被够吃了吗?” 秦宣冷哼一声,“如果我真没良心,秦泽已经和那些毒贩一起被枪毙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秦宣甩门离去。 大年初一,就闹得家宅不宁,真是晦气。 初一这一天,云深和秦潜来到镜湖,陪着秦老爷子钓鱼。 秦老爷子坐在亭子里,一根鱼竿伸出去,已经有了动静,可是秦老爷子一直坐着没动。 他不是在钓鱼,他只是在思考。 云深拿着手机,坐在藤椅上,喝着茶水点心。 秦潜则陪在秦老爷子身边,“爷爷,保重身体。” 秦老爷子叹息一声,“秦泽怎么会染上毒品。毒品的危害,他能不知道吗?明知道不能碰那个东西,他为什么还要去碰。” 秦潜说道:“秦泽也是被人引诱,染上了毒瘾。” “人抓到了吗?” 秦潜点头,“已经抓到了,一个女人,被秦泽始乱终弃。据她交代,她就是想报复秦泽。” “你相信?”秦老爷子问道。 秦潜面无表情地说道:“暂时还没查到那个女人的背后还有什么人。不过我不相信,一个本来很简单的女孩子,突然就学会用毒品引诱秦泽。十有九八,是有人在替女人出谋划策。而且这个女人的毒品来历,也很可疑。” 秦老爷子说道:“那就继续查下去,掘地三尺也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害秦泽。” 秦潜点头,“我已经安排了人员,正在摸查。” 秦老爷子紧皱眉头,“今年改选,你有什么打算?” 秦潜说道:“我想继续留在京州。” “为了云深?” 秦潜点头,“我想留在京州再干一届。下一次改选,我会去地方上任职。” 秦老爷子暗暗点头,“再干一届也行。那就往上升一升吧。别总待在副市长的位置上。” 秦潜应下,“我明白。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准备升一升。” 坐在后面的云深,听着爷孙两的谈话,挑眉。 秦潜这是要升官了吗? 升了官之后,岂不是更忙。 云深继续看小说。 中午吃鱼,就吃秦潜钓上来的鱼。 红烧,清蒸,麻辣,再来一个鱼汤,齐活了。 吃过午饭,秦老爷子要午休。 云深和秦潜离开了山庄,开车回家。 秦潜看着云深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笑道:“要不你先睡一会。” 云深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们明天出去玩吧。” “想去哪里?” “出国行吗?你能不能出国?”云深问道。 秦潜说道:“现在出国,来不及申请。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人少,风景美,而且当地的小吃很好吃。怎么样?” 云深点点头,她心动了。 初二一大早,云深和秦潜坐着飞机出门玩。 这一去,就是十天。 两人玩得很尽兴。 就是带去的气球不够,住得地方又很偏僻,临时没地方买,搞得手忙脚乱的。 回到京州后,两个人又都恢复了忙碌的生活。 反正两人都是工作狂,不忙碌才奇怪。 云深抽空,回了一趟云慎家。 电影《时间》热度未散,还在热映。 不过云慎已经不参加电影宣传。 所有宣传活动,全让主创参加。 他就留在家里陪老婆孩子。 云深上门,给大家带了礼物。是她和秦潜出门旅游,带回来的小礼品。 云浦一见到云深,就扑了过来,大声喊道:“姐姐。” 云深将云谱抱起来,亲了一口。“云谱好像又重了点。” 牧离笑道:“春节吃多了点。” 云谱好动,在云深怀里躺了两分钟不到,就自己缩下去,玩去了。 云深问道:“云诏不在家里吗?” 牧离摇头,“从中州回来后,云诏就出门了。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人。听管家说,回来过两三趟,不过吃饭的时候从来没有露过面。” 云深问道:“爸爸不管他吗?” 云慎从书房出来,说道:“他已经是成年人,我管他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早就教给了他。他自己记不住,不愿意听我的话,我能有什么办法。” 提起云诏,云慎也是一肚子火气。 “爸爸消消气。” 云深替云慎顺气。 云慎笑道:“还是女儿好,知道关心爸爸。那个臭小子,越大越阴沉,从来不知道关心人。就算他不喜欢你妈妈,不喜欢云谱,我是他亲老子,他也不知道过问一声。” 云深说道:“可能他是不好意思开口吧。” 云慎摆手,“不用替他说好话。云诏是什么性格,我是一清二楚。算了,就这样吧。” 云慎对云诏挺失望的。 云家人都是学霸,无论男女,读的都是帝国大学。云诏是云家第一个没考上帝国大学的人,打破了云家的传统。 当然,考大学的事情不能苛求。 毕竟云诏还是考上了大学。 最让云慎生气的一点,云诏的性格越来越阴沉。 高中的时候,学习那么繁忙,每天忙得跟狗一样,云诏偶尔至少还会有点笑脸,不会那么阴郁。 如今读了大学,云诏反而越变越阴沉,整个人看上去阴森森的,半年不回家。回家后一句话不说,也不和谁打招呼。 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放里面,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饭也不吃,叫他吃饭,还一脸不爽。 晚上总是要出去的,不知道是不是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有时候,云慎气狠了,真的想将云诏揍一顿。 有什么意见,就不能说出来? 一家人,连话都不说,怎么沟通? 云慎一想起这个,就觉着很心塞。 云诏从小到大,就不喜欢和他说话。以前云诏小的时候,云慎没觉着这样不好。 如今云诏长大了,变本加厉的阴沉,拒绝交流,云慎身为老子,肝火很盛。 牧离给云深使了个眼色,让云深不要提云诏。 这些日子,云慎为了云诏,已经发了好几次脾气。可惜,一点都不管用。 云诏要么不在家,要么就关着门,云慎发脾气,纯粹就是对牛弹琴。还让云谱跟着受惊。 “少爷回来了!” 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到云诏背着背包,一脸青黑地从外面走进来。 云诏这模样,几天没睡觉? 云诏看到云深在,扫了她一眼,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准备直接上楼。 “你给我站住!” 云慎一声怒吼。 云诏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云慎。 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云诏没说话,就站在楼梯口。 云慎走上去,一把拉住他,“你这是什么态度?回到家里,一声招呼不打,就往房里钻,我是这么教你的吗?你姐姐难得回一趟家,你就不知道叫一声姐姐。” 云诏阴沉沉地说道:“反正这个家里没人在乎我,我叫不叫人,有什么关系。” 云慎大怒:“你放肆!你是云家人,从小学规矩。我问问你,你学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叫人,这是最基本的礼貌,难道你在学校,见了同学见了老师也不叫人?” 云诏一脸不耐烦,“你烦不烦!自从你有了云谱后,你有将我当做你的亲生儿子看待吗?反正你都不关心我,不在乎我,有没有我这个儿子,你都无所谓。你管我有没有礼貌。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云诏想要上楼,云慎拉住他不松手,“今天我就叫你知道,我能不能管你。你给我过来。” 云慎拉着云诏。 牧离想劝,想了想,还是别火上浇油。 云诏很不耐烦,大小伙子,一用力,狠狠甩开云慎。 云慎被他一甩,连连后退,跌倒在地上。 “爸爸!” 云深冲了上去,赶紧将云慎扶起来。 云诏愣了一下,见云慎没事,趁机往楼上跑。 云深大怒,“云诏,你给我站住。” 云诏跑得更快。 云深将云慎交给牧离,“妈妈,你看好爸爸。爸爸的腰好像伤了。” 说完,云深三步并做两步,追了上去。 云诏=急忙回房,关上房门。 砰! 云深一脚踢开还没关紧的房门,云诏被门上的力量一推,往前扑,差点扑倒在地上。 云诏大骂,“你神经病啊!这是我的卧室,你给我滚出去。” 云深冷冷一笑,“你把爸爸推倒,跟我下去道歉。” “我不下去。你给我出去。” 云深懒得和云诏废话,直接上前,一巴掌打在云诏脸上。 啪的一声响! 云诏捂着脸,不敢置信,“你敢打我。” 云深板着脸,“打的就是你。跟我下去和爸爸道歉。” “我不!你有种你就打死我。” 啪!、 又一巴掌打在云诏的脸上。 云诏彻底怒了,才不管云深是不是女人,挥舞着拳头就朝云深脸上揍去。 云深冷冷一笑,竟然还敢反抗! 云深一脚踢过去,不等云诏的拳头挥来,她先将云诏踢翻在地上。 之后,云深抽起一根皮带,劈头盖脸的朝他身上招呼。 “啊……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反正我在这个家是多余的……” “打的就是你这个混账东西。” 云诏在地上打滚,大吼大叫。 云深半点没客气,手中的皮带像雨点一样,朝云诏的身上打去。 “……呜……姓云的,你不得好死。” 云深冷冷一笑,“我不得好死之前,我先把你弄死。” 云慎和牧离听到动静,赶紧上楼。 “怎么了?怎么打起来了。云深,你快住手,怎么能用皮带抽人。” 牧离赶紧喊住云深。 云深和云诏毕竟不是一个妈生的,云深将云诏按在地上一顿胖揍,就怕有人说闲话。 所以牧离赶紧拦住云深。 最后一皮带,云深狠狠地抽在云诏的大腿上。 云诏一声哀嚎,像是被糟蹋的可怜虫。 云深将皮带丢在一边,对云诏狠狠说道:“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对爸爸妈妈不尊重,我还抽你。” 云诏抱着头,满眼仇恨,“你有种打死我啊。反正你们都看我不顺眼。” 云慎一脚踢过去,“混账东西!谁看你不顺眼?今天老子就打死你。” 云慎抽起皮带,就朝云诏身上打去。 “老云,不要打了。他已经得到了教训,你就不要动手。你敢闪了腰,千万小心。” 牧离又是担心,又是紧张。 云诏就躺在地上哭嚎。 打不过云深,让他很心塞。如今,爸爸又来打他,他在这个家里,果然是多余的。 有种就弄死他啊! 云慎是真想弄死这个不开窍的混账儿子。 哎呦,他的老腰。 被云诏推开的那一下,闪了腰,浑身不得劲,难受得要死。 混账小子都敢和他动手,纯粹是欠收拾。 想到这里,又一皮带,打在云诏的身上。 “你给我起来。” 云慎怒吼。 云诏躺在地上没动,嘴里就喊着:“你们打死我吧,反正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云慎很心塞,“没有你的容身之地,那你现在吃的穿的是什么?如果真没你的容身之地,老子早就将你赶出家门,还会允许你在这里叽叽歪歪。起来。” 云诏从地上爬起来。 云深打人很有章法,全都避开了脸。 所以云诏的脸,完好无损。不过身上嘛,肯定要痛个十天半个月。 云深双手抱臂,冷眼看着云诏,这人就是欠教训。 云诏一脸愤恨地盯着云深,一副两人势不两立的样子。 云深嗤笑一声,就凭云诏这副鬼样子,还敢和她斗,不自量力。 云慎很恼火,“你给我滚出来。” 云慎板着脸,不怒自威。 云诏一脸倔强,“我哪都不去,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听着。” 云慎气得真想打死这个混账儿子。 牧离微蹙眉头,拉着云深,“我们下楼。妈妈从中州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云深点点头。然后冲云诏比划了一个拳头,敢不老实,拳头伺候。 牧离和云深离去。 云慎关上门,坐在沙发上,指了指电脑椅,示意云诏坐下说话。 第四卷 第419章 滚出去(二更) 云诏一脸阴郁的坐下来,心里头有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他真的恨死了云深。 更让他愤恨的是,他身为一个男人,竟然打不过一个女人。 云慎看着云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云慎说道:“我们父子,有多长时间没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说话?” 云诏没作声。 云慎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几年,爸爸疏忽了你,对不起。” 云诏一脸震惊,他万万没想到爸爸会给他道歉。 云慎从烟盒里拿出两根烟,递了一根给云诏。 云诏迟疑了一下,才从云慎手里接过烟。 云慎问道:“你抽烟吧。有几次经过你们的房门,闻到了烟味。” 云诏沉默不语,只是点点头。 云慎给云诏点燃烟,又给自己点烟,语重心长地说道:“云诏,爸爸知道你心里头有怨恨,认为爸爸不该对你妈妈那么绝情,对吗?” 云诏张张嘴,还是没说话。 云慎自嘲一笑,“我们都是男人,云诏,你自己想一想,将来你结婚,你的妻子给你戴绿帽子,让你替别人养便宜闺女,你会做比我更绝情。” 云诏抬起头,弱弱地说了句,“她毕竟是我妈妈。” 云慎弹了弹烟灰,说道:“我没拦着你去见你妈妈。但是我们是男人,我们得有自己的立场。我们不能学女人那套,尽耍小聪明。” 云诏有些难堪,“我没耍小聪明。” “但是你在耍小脾气。”云慎直接指出来。 云诏低着头,“家里本来就没我的位置。” 云慎笑了笑,“在你心里,你觉着我和你牧阿姨,还有云谱,云深才是一家人。你就是外人,对吗?” 云诏直视云慎,“难道不是吗?” 云慎问他:“那你有尝试过融入这个家庭吗?” 云诏扭头,“我和你们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吃一样的米,住一样的房子,有什么不一样。你就是太听你妈妈的话,你妈妈对我抱有恶意,她说的话,你认为真的对?” 云诏低着头,沉默不语。 云慎叹气,“我希望我们父子两人能够坦诚相待,而不是像仇人一样。这家里,没人和你有仇。” 云诏轻蔑一笑,深深吸了一口烟,“爸,你爱过妈妈吗?” 云慎蹙眉,“曾经爱过。” 云诏:呵呵 “爸,当你得知妈妈背叛了你,你是不是连我也恨上了?” 云慎摇头,“你是我儿子,我不恨你。” 云诏神情痛苦地说道:“我的确是你的儿子,可是我也是你的耻辱。只要我在家里一天,你就会想起妈妈背叛你的事情。我就像是个信号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曾经发生的龌龊。我在这个家里,本身就是多余的。” 云慎皱眉,“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云诏摇头,“没人告诉我,全都是我自己想的。” 啪! 云慎猛拍桌子,“你简直就是乱弹琴。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头怎么想的。自从我和你妈妈离婚后,我有没有提点你?有没有教导你?我有放弃你吗?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就想这些?你怎么好的不学,尽学别人钻牛角尖?大男人一个,像个女人一样,心眼就针尖那么大一点,你不觉着羞耻吗?” 云诏涨红了脸,“我就是你的耻辱。当初你和妈妈离婚的时候,怎么不把我一起赶出家门。” “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整天就知道瞎猜别人的心思,不知道将时间精力放在正事上,你觉着很了不起,是吗?” 云慎指着云诏,“你给我闭嘴,不准哭。我要是跟你一样,天天都忙着猜测别人怎么想,我这辈子就不用做事了,还拍什么电影。每天忙着勾心斗角,忙着尔虞我诈,一天时间就过去了。云诏,我告诉你,你继续这样下去,你会一事无成。” 云诏擦擦眼角,没作声。显然没把云慎的话放在心上。 云慎冷哼一声,“我告诉你,任何一个职业,想要做出一番成就,重要的一点就是专注。我能在电影圈取得成绩,那是因为我热爱这个行业,我专注于工作。工作之外的事情,都可以不在乎。而你,你现在是学生,你应该专注于学习,而不是成天胡思乱想。可是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整日里就想着别人怎么看待你。根本就没有认真对待学习,所以你才考不上帝国大学。” 云诏不服气,“我没考上帝国大学,可我好歹也考上了科大。爸,你要是对我不满,就明说。不用整天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关心我。我不稀罕。反正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不满意。我说什么,你都觉着我在钻牛角尖。你总认为我妈给我灌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反正怎么看我都不顺眼。我不稀罕你们的关心,也不稀罕你的教导和提点。” 云慎冷冷一笑,他很失望,非常失望。 也很痛心,非常痛心。 在他还没察觉的时候,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云诏渐渐发生了变化,思想发生偏差。 到了如今,云慎已经没有信心,可以纠正云诏的想法。 云慎熄灭手中的烟头,“我本来想和你做一次深入的沟通,毕竟我们父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坐下来说过话。不过看来你对我有很大的不满。我就问问,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满腹怨气?” 云诏沉默不语。 云慎自嘲一笑,“你是不是觉着,我过多偏爱云谱,你在我心目中已经无足轻重。” 云诏没有作声,不过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就是这么想的。 云慎面容严肃地说道:“尊老爱幼,你该懂吧。云谱那么小,我身为父亲,该不该对他多关爱一点?” 云诏哼了一声,一切都是借口。 “你对一个不满三岁的小孩,抱有如此大的恶意,云诏,你觉着你有理吗?即便是个陌生的小孩子,我们也该对他充满善意。云谱还是你的弟弟,他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却对一个小孩子有这么大成见,你简直令人失望。” 云诏抬起头,“他是小孩子,可他更是云家人。” “就因为他是云家人,你就要恨他?那我也是云家人,云诤他们都是云家人。是不是云家所有人都死绝了,只剩下你一个姓云的,你就满足了。” 云诏张嘴,“我没这么说。” 云慎大怒,“但是你有这么想。你和你妈一样,自私自利,目光短浅,没有丝毫的家族观念,集体观念。小小一个云谱你都容不下,你能容下谁?是不是等我老了,做不动了,你就一碗毒药毒死我。反正我已经没用。没用的人,在你眼里是不是都该死,都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云诏怒吼:“我没这么说,你别污蔑我。” “好,我不污蔑你。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你为什么对我满腹怨气?我哪里做得不够?” 云慎拿出诚恳的态度,尝试让云诏说出心里话。 云诏咬着牙关,不松口。 云慎很失望。 云慎说道:“就因为我和你牧阿姨复婚,又有了云谱,你就满腹怨气。难不成,我和你妈离了婚,我还得守一辈子。别忘了,是你妈对不起我,对不起这个家。” 云诏抬起头,眼中有泪光闪烁,“妈妈是爱你的,她在里面,一直没忘记你。” “放你的狗屁。” 云诏心头一震。 云慎大声呵斥,“云诏,你脑子进水了吗?我告诉你,别管你妈怎么说,她给我戴绿帽子,背叛了我,这辈子她休想踏进我家一步。我没拦着你去见你妈,但是不代表我会容忍你联合你妈,给我搞小动作。你要是敢听你妈的话,在外面胡搞,我饶不了你。你如果还当自己是云家人,还当我是你爸爸,就和你妈划清界限,从今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云诏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会抛弃我妈。” 云慎冷冷一笑,“那就给我滚出去,这个家不欢迎你。” 云诏提起书包,就往外冲。 云慎追出来,说道:“都别拦着他,让他滚出去。不知好歹的东西,简直就是混账。” 云诏站在大门口,回头冲云慎大吼道:“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回这个家。” 云诏一口气冲了出去。 云慎气得心绞痛。 云深替他顺气,“爸爸,你消消气。” 云慎脸色难看。 “简直就是混账玩意。管家,把云诏所有的卡都给停了。我倒是要看看,没了钱,他还怎么在外面潇洒。既然他那么在意他妈,不惜离家出走,那就让他找他妈要钱。” 牧离蹙眉,“老云,至于如此吗?” 云慎摆手,“你不知道那孩子有多混账。他恨我们,我们所有人。就因为我和他妈离了婚,就因为他妈坐牢,我没去看一眼。算了,不说这些,先把他的卡都停了。” 苏管家请示道:“老爷,真要把少爷的卡都停了吗?” 云慎没有任何迟疑,“对,所有的卡全部停掉。臭小子,那么有骨气,就别花老子一分钱。有种自己打工赚钱。” 苏管家微微躬身,“那我这就去打电话,将少爷的卡全部停掉。” 云慎挥挥手,让管家赶紧去。 牧离对云慎说道:“你把云诏的卡都停掉,不担心他在外面出事吗?他会更恨你的。” 云慎冷哼一声,“无所谓,我就当没生过他这个儿子。” 牧离蹙眉,“你们父子两人闹成这个样子,倒像是我撺掇的。我夹在中间,才是真正的为难。” 云慎拉着牧离的手,说道:“我不会让你为难。云诏这孩子,被他妈带偏了,简直就是混账,一点都不像我们云家人。我是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停了他的卡,也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意识到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 牧离说道:“不知道游安安是什么打算,到底是在教孩子,还是在毁孩子。” 云慎一脸嫌弃,“游安安哪里会教孩子。云诏就是被她带坏的,带得脾气越来越怪。” 牧离则说道:“现在后悔了吧,当初云诏去监狱看望游安安,你就该拦着。” 云慎皱眉,“我那时候想着,让云诏去看看游安安,免得他有心结。结果游安安趁机给云诏灌输了一些有的没的,一点当妈的自觉都没有。敢情云诏成了她手上的工具,她就从来没有替云诏的将来打算。” 牧离说道:“你都说她自私自利,她怎么可能替云诏打算。估计她还指望着云诏分一笔家产,让她享福。” 云慎冷冷你一笑,“游安安这个贱人,进了监狱也不安分。毁了云诏,她就是蠢货。” “算了,算了。还是想想云诏会去哪里,要不要派人去找他。” 云慎赌气,“不找。让他死在外面。” 牧离蹙眉,又给云深使眼色。 云深点点头,让苏管家安排人出去找云诏。 云诏就这么急匆匆的跑出去,又被停了卡,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云慎在气头上,晚饭都没吃好。 牧离拉着云深说话,“今天你也看到了,谁都没办法和云诏好好交流。他拒绝和所有人沟通。我估计,目前只有游安安说的话,他才听得进去。” 云深靠在牧离的身上,“妈妈,辛苦你了。” 牧离拍拍云深的手背,“妈妈不辛苦。倒是你,今天动手打了云诏,他肯定记恨在心。” 云深笑了笑,“没关系。我不怕他记恨。” 牧离对云深说道:“以后云诏你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这是你爸爸的责任,让你爸爸操心去。免得有人说我们欺负他。” 云深笑道:“妈妈,你会在意外人的看法吗?” “我不在意,但是我得为你还有云谱着想。云谱长大后,也要面对云诏。我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云深替牧离感到累。 云诏的问题,难解! 云诏心里头对大家充满了恨意,让他放下恨意,融入家庭中,很难。 加上游安安一直煽风点火,云诏只会越来越阴沉。 算了,还是让云诏搬出去住吧。大家都清净。 云深去书房见云慎,“爸爸,你休息了吗?” “没有,你进来吧。” 云慎独自在书房里,愁眉不展。 云深问道:“爸爸还在为云诏的事情烦心?” 哎! 云慎叹了一口气,“云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有责任。” 云深说道:“爸爸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云慎摇头,暂时还没想好。真要彻底放弃云诏,他下不了这个决心。可是教又教不好,让他很暴躁。 云深说道:“爸爸,在学校附近给云诏置办一处房产,让他搬出去住吧。” 云慎盯着云深。 云深面不改色地说道:“很显然,云诏不愿意和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一见面,他就是满腹怨气。不如让他搬出去住,大家都清净。都说远香近臭,或许不住在一起后,云诏能够冷静下来,理智的思考他的前程和未来。到时候,说不定他和大家的关系会有所缓解。” 云慎点点头,“给他置办一处房产,这事简单。就怕他搬出去住后,性子越来越野。” 云深说道:“爸爸,他已经是大小伙子。就算没有矛盾,这个年纪也该搬到外面住。” “那行吧。我给他置办一处房产。” 云深又提议,“要不要让他自己挑选?” 云慎摇头,“不用。他一个小孩子,哪里懂挑选房子。我让管家给他置办房产,过几天就让他搬出去。” 云深说道:“那就先别停他的卡,让苏管家给他打电话,也别叫他回来。就说给他置办了房产,问问他有没有什么要求。” 云慎不太赞同,他就想教训教训云诏。 云深说道:“爸爸,云诏已经钻牛角尖,你停他的卡起不到作用。只会让他加深成见。既然要放他出门,不如大度点。” 云慎挥手,“都听你的。” ------题外话------ 关于更新,这个月有好几天没能准时更新,元宝道歉。对不起一直追更支持我的小伙伴们。 年底事多,感冒,睡眠不足,状态奇差无比。有时候躺在床上,真的不想动弹。坐在电脑前,一个小时也写不了几个字。 状态不好的时候,真的相死。 不过元宝有在调整,以后还是老时间更新,每天早上九点钟,不见不散。 第四卷 第420章 又一顶绿帽(一更) 云慎在科大附近,给云诏置办了一处房产。高层,一百八十个平方,产权写的是云诏的名字。 云诏嘴上说着要离家出走,等他拿到产权的时候,也没拒绝。 他直接将自己的东西打包,搬去了新房子。从今以后,除非过年过节,他不会踏进云家大门一步。 搬走这一天,云慎特意没上班,就是想找机会和云诏说说话,嘱咐他几句。 结果云诏完全无视云慎的苦心,他摆明了不想和云慎说话。 云慎版着脸,对云诏失望透顶。 敢情,他是欠了这个臭小子。给了一套房产,竟然还没有一个好脸色,真是气死他了。 算了,算了,赶紧搬走吧。他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 云慎对云诏说道:“信用卡我已经给你停了。储蓄卡里面,我给你存了一笔钱。我不管你将来怎么花这笔钱,总而言之,你有骨气,以后就别问我要钱花。” 云诏表现得特有骨气,“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找你要一分钱花。” 臭小子,也不想想,现在他住的,吃的,穿的,开的车,都是谁花钱给他买的。还敢说从今以后不要一分钱。 云慎挥挥手,臭小子,赶紧滚吧。 有他在家里,他要少活十年。 云诏开着车,走了! 牧离舒了一口气,这家里总算安静下来。 云慎叹了一口气,这个儿子,和他离心离德,算了,就这样吧。 反正云诏年龄大了,他想管也管不了。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云深的实习生活即将结束。 杨敏和伍坤已经结束实习,拿到了执照。 杨敏和伍坤都顺利留在医院。 中午吃饭的时候,杨敏约好同云深在食堂碰面。 见到杨敏胸口挂着新的工作牌,云深笑道:“恭喜师姐。以后得叫你杨大夫。” 杨敏挥手,“别光顾着说我,你也快了吧。” 云深笑道:“我还有好几个月。等下半年吧,我下半年应该能够拿到执照。” 云深又问道:“你和云诤怎么样?最近云诤很忙吧。” 杨敏喝着汤,点点头,“我都快半个月没见到他。天天不是应酬就是出差。云深,做网站真这么忙吗?” 云深说道:“云诤不光是在做网站,他还是制片人。马上电视剧就要在电视台播放了,他这个时候肯定很忙,不能避免。” 顿了顿,云深又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打算?结婚吗?” 杨敏笑了笑,“我和他没提过这事。” 云深说道:“以前云诤和别的女孩子都是玩一玩,最长不超过三个月。你和他在一起将近三年,我觉着你们有希望修成正果。” “谢谢!”杨敏没多说什么。 “倪音来了!” 云深回头一看,果然是倪音。 最近倪音是医院的焦点。 和倪音同届的人,去年就已经拿到了执照。像赵阳,已经开始正式行医。 倪音如今还在做实习生,据说实习分偏低,下半年都不一定能拿到执照。 但是看倪音的样子,一点都不着急,似乎能不能顺利毕业,拿到执照,一点没所谓。 最近由倪音主刀的几个小手术,都完成得马马虎虎,几个教授给她的评分都不高,对她的从医态度也颇有微词。 不过真正让倪音成为焦点,是她和老徐的离婚大战。 是的,老徐又要离婚了。 最初,老徐听到家里的保姆和佣人闲聊,是孩子长得不像他,有点像倪音,但也不完全像。 第一次,老徐没放在心上。反而将乱嚼舌根的佣人保姆赶出了家门。 第二次,老徐带孩子上街,别人都当他是孩子的爷爷,说孩子长得真好看,爸爸妈妈长得肯定不差。 老徐听着这话,心里头不舒服。就对路人说道:“这孩子是我的,我是孩子的爸爸。” 路人们吃吃一笑,看着老徐,纷纷摇头。 两个人完全长得不像,说他是孩子的爷爷,都是客气的。 老徐气了个半死。 第三次,老徐带孩子走亲戚。 一大帮亲戚围在一起喝茶聊天,见到孩子,都想逗一逗。 有嘴巴比较快的人,张口就说道:“孩子和老徐一点都不像,不过长得比老徐年轻的时候好看多了。” 老徐家的基因很一般。老徐年轻的时候,单轮外貌,他就是一个有点矮矬的男人。 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其貌不扬。 但是他和倪音生的孩子,长得很可爱,一看就是小帅哥。眉眼很灵动,透着一股机灵劲。 不少亲戚则插话,说老徐有福气,老来得子不说,孩子完全继承了妈妈的优点,真好。 老徐心里头有点不痛快,总有人说他的孩子长得不像他,什么意思啊。是想看他的笑话吗? 老徐当时就抱起孩子,“这是我亲生的儿子,别乱说话。要是再让我听到有人乱说,我就不客气了。” 亲戚们都挺尴尬的。 后来是老徐的表兄,私下里同老徐说道:“你要不带孩子去医院做个鉴定。” 老徐眉眼一瞪,“神经病。我自己的儿子我能不清楚。” 表兄不高兴,他也是好心相劝,结果反而遭人埋怨。 表兄就说道:“随便你。别等孩子大了,才知道是在替别人养儿子,到时候你可别来找我。” 老徐脸色一变,冲表兄怒吼一声,“钱都已经还给你了,你怎么还在计较。你就巴不得看我笑话,是不是?” 表兄不想和他歪缠,直接走人。 老徐接二连三受刺激,也不由得怀疑起来。 他盯着孩子看,孩子长得真好,五官周正,眉眼灵动,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他的种。 倪音可是口口声声说,这个孩子是他的。 至于倪音和裴二之间的事情,那都是过去的。 再说,这孩子长得也不像裴二。 不是裴二的孩子,那就肯定是他的孩子。不然还能是谁的孩子。 等到倪音回到家,老徐开玩笑似的说道:“他们都说孩子长得不像我,我就……” “就什么就?” 不等老徐说完,倪音就打断了老徐的话。 倪音非常不满地盯着老徐,“老徐,你是不是怀疑我?你说啊!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在怀疑我?你这个王八蛋……” 老徐随口提了一句,倪音就跟发疯一样,让老徐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倪音这是心虚?欲盖弥彰?真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老徐脑袋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他推开倪音,“你别无理取闹。” 老徐心里头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他看着孩子,越看越不像自己。 心里头仿佛有一根猫爪子,一直抓着他,让他片刻不能放松。 半个月后,老徐带着孩子偷偷去做亲子鉴定。 他没在帝国医院做,而是找了司法鉴定所做。 他觉着,这里做鉴定更权威,也不用担心倪音私下里搞鬼。 一个星期后,老徐拿到了鉴定报告。 孩子不是他的。 老徐犹如是五雷轰顶,心里头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倪音竟然谎称孩子是他的,竟然让他和前妻打离婚官司,损失几千万。而且倪音还从他这里骗了一千万走。 结果孩子是别人的,他在替别人养孩子。 他花了一千万,结果得到的是别人的孩子。 老徐老泪纵横,他是伤心啊,真的伤心。 孩子自从生下来后,倪音都不管,都是他在带孩子出门玩。 他和孩子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父子感情,结果孩子却不是他的。 老徐痛哭流涕,伤心难过。 等到倪音回来,老徐二话没说,直接质问倪音,孩子到底是谁的。 倪音大骂老徐不是个东西,“孩子当然是你的。你问这句话,姓徐的,你亏不亏心?老娘二十几岁,风华正茂,嫁给你这个老男人,受尽了委屈。你不心疼我就算了,。竟然听信外人的=胡言乱语,怀疑孩子不是你的。姓徐的,你他M不是人。” 老徐突然哭了起来,“倪音,我也希望孩子是我的,可是他真的不是我的。” 老徐将亲子鉴定摆在倪音面前,“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倪音看到亲子鉴定,也慌了一下。 不过她转眼又镇定下来,大骂老徐,“姓徐的,你竟然不信任我,偷偷跑去做亲子鉴定。我打死你。” 没错,倪音倒打一耙,跳起来打老徐。 老徐是个男人,理应打得过倪音。 可惜他身体亏空得厉害,倪音干外科的,可是有一把力气。 结果老徐没打赢,倒是被倪音打成了猪头,脸上全是指甲抓伤的印子。 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老徐这个遭遇啊,真是让人库苦笑不得。 老徐坐在地上,指着倪音,“你这个臭女人,你别太嚣张。你拿了我的一千万,你这是诈骗。你把钱换给我,孩子带走,剩下的事情我不追究。否则,我就去告你。” 倪音一脸嚣张,“你去告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好不好意思去告我。姓徐的,我就明着告诉你吧,想要钱没门。离婚,可以。但是财产我要一半。” “你做梦。” 倪音呵呵一笑,“你可以试试看,看我是不是做梦。” 倪音提着包,准备出门。 “孩子我就留在家里,你给他吃好穿好。你要是敢虐待孩子,我就去警局告你。” 倪音嚣张而去。 老徐气的吐血,差点身亡。 老徐哪里受得了这口气,倪音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前妻是个厉害女人,可是人家至少还要脸,不会胡搅蛮缠。 倪音同样是个厉害女人,厉害在她不要脸,她还喜欢胡搅蛮缠。 老徐老泪纵横,悔不当初啊。 当初为了娶到倪音,他连老本都陶出来,付出了一切,结果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老徐在家里躺了三天。至于孩子,全丢给保姆带。他对孩子还有感情,可是一想到孩子不是自己的,老徐就很心塞。 眼不见心不烦,还是别见孩子比较好。 老徐委托律师,准备起诉离婚。 律师很负责,接到委托后,私下里调查倪音。 然后拍下了倪音出轨的照片。 律师将照片交给老徐,告诉他,这些照片有大用。这次离婚官司,一定能够打赢。 老徐见到照片,受了刺激。他没想到倪音如此无耻,竟然背着他,给他戴绿帽子。 没结婚之前的事情,老徐可以不计较。 但是结了婚,倪音还敢乱来,老徐忍不了。 老徐给倪音打电话,倪音不接。 老徐直接来到外科找倪音,当着所有人的面,甩出倪音出轨的照片,并且当众捅破孩子不是他的事实。 当时那个场景,经历过的人,都觉着狗血得不得了。 遥想几年前,老徐同他前妻的离婚官司,拖了整整一年。 倪音顶着大肚子,承受所有人异样的目光,最后如愿以偿嫁给了老徐。 结果两人才结婚两年,倪音竟然又出轨,甚至连孩子都不是老徐的。 倪音干的这些事情,真是太没下线了。 当然,老徐也不无辜。老徐算是求仁得仁。 老徐和倪音的离婚官司,成为了医院里的热点。 倪音却毫不在乎。她已经修炼出来,脸皮堪比城墙,每天照样吃吃喝喝,别人的闲言碎语伤不了她。 至于出轨,绿帽子,野孩子等等,倪音在乎吗?倪音一点都不在乎。 说到底,倪音就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她只在乎自己。 她想要过好日子,她羡慕有钱人的生活,所以当老徐真的给了她一千万的时候,她留下了孩子,并且嫁给了老徐。 如今老徐要离婚,离就离,谁怕谁。 老徐想让她净身出户,没门。 她一个大姑娘,嫁给几十岁的老男人,老徐难得不该补偿她吗? 老徐硬生生将她变成了一个离婚妇女,老徐就该被千刀万剐。 所以这次的离婚官司,倪音特意请了一个很牛逼的律师。离婚可以,财产她要分一半。 老徐不奋财产给她,那她就一直拖着,继续给老徐戴绿帽子。 老徐要面子,她就不相信老徐能够忍得住。 倪音想得挺美的,想到离了婚之后,有大把的钱进账,她都有点迫不及待。 离吧,离吧,离了她还可以找下一家。 第四卷 第421章 聚会(二更) 倪音无视所有人目光,坐在食堂吃饭。 众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全都当空气给无视。 杨敏对云深说道:“我最佩服倪音的就是她的厚脸皮。我真是服了她了。” 云深笑道:“倪音爱钱,估计金钱以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不得不说,云深对倪音的判断很准确。 倪音就是爱钱,嫁给老徐,本就是冲着捞一笔而来。 现在离婚,正是她捞钱的时候。 至于其他的,完全不在意。 在倪音的心目中,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 父母没有,孩子没有,前程没有,老徐更没有。 只有钱和她自己最重要。 这样的人,很渣,也活得很潇洒。没心没肺,像个冷血动物。 所以,无论遭遇什么样的事情,倪音都不会受到影响。凭的就是这份冷血。 杨敏问道:“你说倪音那个孩子,会是裴二的吗?” 云深摇头,这个她可不知道。 有这个疑问的,不止是杨敏。 裴副院长也在猜测,倪音那个孩子是不是裴二的。 毕竟当初倪音怀孕的时候,她和裴二还在一起。 裴副院长很心塞。 倪音这个女人,真是臭不可闻,哪哪都有她,一点都不懂的自爱。 裴副院长心里头期盼,那个孩子千万不要是裴二的。他们裴家,可不想和倪音有任何牵扯。 裴副院长给裴二打电话,商量这件事。 裴二很果断的说道:“老头子,你就别瞎操心了。倪音的孩子,百分百同我没关系。鬼才知道,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又和哪些男人搞在一起。反正孩子不是我的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 裴副院长问道:“你确定孩子不是你的?” 裴二肯定地说道:“那个孩子我见过,百分百不是我的。倪音喜欢鬼混,说不定是哪个一夜情对象的留下的种。这种烂事,老头子,你别操心了。对了,等倪音拿到了执照后,你们医院会要她吗?” 裴副院长一脸严肃地说道:“倪音这种缺乏职业道德的人,医院怎么可能要他。要不是因为医院是医学院那边的定点培训医院,医院早就将倪音给赶出去了。” 倪音三天两头上医院话题榜,而且还都是因为男女私事,真是卧了个大槽。 这种员工要来做什么,给自己添堵吗? 裴副院长都想给外科打一声招呼,让他们对倪音宽松一点,让倪音早点拿到执照,赶紧将倪音赶出去。 不过秉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裴副院长始终没有开口。 倪音不当医生就算了。如果当医生的话,那么肯定要医术合格,才能给他发执照。总之,不能让她出去祸害人。 裴二在电话那头说道:“老头子,你可要坚持住。千万别把倪音留在医院。她就是一颗老鼠屎,她要是留在医院,你信不信,医院里的男大夫,都会被她勾引一遍。” 裴副院长说道:“不要胡说八道。你以为我们医院的男医生,都和你一样,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吗?” 裴二嘴角抽抽,“爸,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你不听就算了,我挂电话了。” 裴二挂了电话。 裴副院长有点心塞。 老徐的倪音的离婚官司还在打,估计没有一年半载,这场离婚官司打不完。 时间很快进入六月。 邓芳芳和许文静即将毕业。 许文静直升研究生,开始在医院的实习生活。 邓芳芳的去处,貌似还没定下来。 离毕业没几天的时候,许文静提议,寝室里四人聚一聚,就当是毕业聚餐。 云深欣然同意。 周末聚餐,四个女生聚在一起。 一段时间没见,大家身上都有了变化。 钟璐越来越精明强干,许文静瘦了点,邓芳芳眼神有点暗沉。至于云深,外貌倒是没怎么变化,就是黑眼圈有点明显,显得很疲惫。 钟璐问道:“云深,你又熬夜了吗?” 云深一脸懒洋洋的,“三天,连做十台手术,我觉得自己是超人。” “你们医院没人了吗?”钟璐问道。 云深摆手,“赶上了,也没办法。不过接下来我可以休息两天,缓口气。” “当医生真辛苦,尤其是外科医生。要我说,云深你别当医生了。你要什么有什么,干什么吃那个苦。” 云深笑了笑,说道:“喜欢这个职业,就算再辛苦,也愿意做下去。你呢,你和裴训还好吧?” 钟璐微微点头,“挺好的。我们最近在商量婚期,还没定下来。” 去年年底的时候,裴训就打算结婚。 不过因为裴家那边的阻力比较大。加上钟母刚离了婚,钟母想先在京州站稳脚跟,再讨论钟璐和裴训的婚事。 所以,钟璐和裴训的婚事,一直拖延到今年还没定下来。 钟母也想争口气,把公司做起来,到时候和裴家人见面的时候,好歹有点底气。 钟璐也认可钟母的想法。 两人的婚事,拖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有了眉目。 云深笑道:“恭喜,你和裴训总算修成正果。” 钟璐笑了笑,说道:“我们两家的家长还没有正式见面。等婚期定下来后,我通知你们。” 许文静嚷嚷道:“钟璐,你一定要请我当伴娘。” 云深说道:“我也想当伴娘。” 许文静笑道:“云深,你已经是已婚妇女,没资格当伴娘。” 云深心塞。 钟璐说道:“许文静,伴娘位置我肯定会给你预留一个。对了,看你瘦了好多,怎么瘦下来的?” 许文静苦逼地说道:“你问云深。”” 钟璐看着云深。 云深笑道:“实习生就没有胖的。” 实习生是最苦逼的,干得最多,拿得最少,还不能叫苦。 钟璐笑道:“早知道实习能够减肥,就应该早点让你去实习。对了,你家苏师兄,怎么没见瘦下来。” 许文静说道:“你们现在看到他的样子,已经是减肥后的效果。改天给你们看看他本科时候的照片,那才是真的肥。” 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 许文静看着邓芳芳,“芳芳,你的毕业去向定了吗?” 邓芳芳微微摇头,又点头,“老郑准备给我开一家药房,我不打算去医院上班。” “啊?” 大家都很意外。 许文静说道:“你读了五年药学,不去医院上班,岂不是很可惜。” 邓芳芳含笑说道:“做药房生意,和去医院上班差不多。而且这也是我做熟的事情。我在安和堂做了几年,怎么进药,怎么卖药,价格怎么定,我心里都有数。我也算是做回老行当。” 云深说道:“做药房生意不错。选好铺面了吗?” 邓芳芳说道:“最近正在挑选铺面,还没定下来,估计要等月底才能定下来。等我生意开张的时候,你们都来捧场。” “好啊!” 三人都答应下来。 趁着上洗手间的时间,钟璐同云深嘀咕,“你说老郑出钱给邓芳芳开药房,这生意靠谱吗?” 云深说道:“做药房生意,赚不了大钱,胜在细水长流,又是现金生意,不用担心拖欠。但是开药房想要赚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里面门道很多,首先就是铺面选址,最好是在居民区,周围没有医院。当然,这些门道老郑都懂。邓芳芳在安和堂又做了那么多年,细心经营,这个生意还是可以做的。” 钟璐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整理妆容,一边说道:“你说邓芳芳和老郑能成吗?邓芳芳都二十五了吧。” 云深说道:“年底满二十五岁。” “对啊,都这么大年龄了,邓芳芳又是那种比较传统的女孩子,肯定向往婚姻生活。你说她和老郑这样拖着,有未来吗?” 云深摇摇头,“不知道。” 钟璐涂着口红,“我真担心,一晃眼邓芳芳就三十岁,还和老郑拖着。我们好歹也是同寝几年的室友,大家关系还不错。真要看着她蹉跎青春岁月,心里头实在是替她可惜。” 云深洗着手,说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干涉不了。只希望她和老郑能修成正果。” 钟璐蹙眉,说道:“难!老郑的老婆还在疗养院养着。他们一日不离婚,邓芳芳就休想嫁给老郑。再说了,老郑下面还有三个孩子,都已经成年了。最大的那个孩子,好像和邓芳芳同岁。邓芳芳真要嫁给了老郑,日子也不好过。光是老郑的三个孩子,就够她受的。更别提郑家一大帮亲戚。” 云深还是那句话,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下去。 钟璐点点头,“这话没错。邓芳芳自己选择了这条路,要么及时抽身,要么就硬着头皮走下去。” 两人回到包房。 许文静打开了电视,“云深,云诤拍的电视剧,今天在电视上首播,你都不和我说一声。要不是我翻朋友圈,翻到莫小兰发了一条消息,我都错过了。身为朋友,好歹也要贡献一点收视率。” 云深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上个星期云诤还提醒我,叫我准时收看,我随口答应他。不过这部电视剧可不是云诤拍的,云诤只是兼任制片人。” “制片人和导演无所谓,反正这部是云诤出品的就行。” 一段广告过后,仙侠电视剧《追天》第一集开播。 看了二十分钟,还没看到熟悉的人。 等到群戏出来,总算看到了熟悉的人。 许文静大叫起来,“我看到了,看到了,和女主对峙就是莫小兰。莫小兰在这里面演反派啊。真没想到,演得像模像样,比女主演得好。女主都被她压住了。” 大家都盯着电视,第一次看到身边熟悉的人演电视剧,还真是一个奇妙的感受。 邓芳芳也盯着电视看,眼珠子都不眨一下。 她和许文静不一样,她不关心莫小兰,她在搜寻黄国栋的身影。 第一集演完了,黄国栋都没出来。让人心塞。 不是说男三吗? 一段广告过后,又开始播放第二集。 许文静看得津津有味,“我发现这个电视剧还不错诶,剧情什么的,都经得起推敲。配角主角智商都在线,演技也不错,特效也挺好的。云深,这部电视剧花了多少钱吗?” 云深想起上半年的财报,说道:“大约两亿。” “哇!”许文静咋舌,“这么多?” 云深喝着茶水,说道:“特效花钱。光是特效就花了近一亿。你看这部电视剧,没有大牌明星加盟,请的都是不怎么出名的老戏骨,年轻演员好多都是新人,或是像莫小兰那种一直不出名的十八线小演员。就是为了省下演员的片酬,节省开支,压缩预算。” 许文静盯着电视,说道:“不过我觉着这部电锯拍得挺好的,肯定能火。” 云深笑了笑,“希望能火。” 云诤这一年,一直泡在两个剧组里,就是为了打响第一炮。 可以说,这部电视剧制作如此精良,同云深的严谨专注分不开。 云诤就是典型的云家人,要么不做,做了就一定要做到业界最好。 既然拍电视剧,那肯定要拍出一部业内同题材最好的电视剧。 云深几乎不看电视剧,一是对电视剧没什么兴趣。二是太忙,时间有限,根本没有时间去追剧。看电影倒是可以,两个小时就能看一部。 今天,云深难得看一回电视剧,看着看着也被剧情吸引了。 这部电视剧制作地还真不错。 第二集最后几分钟,黄国栋这个男三总算露面了。 “哇!没想到黄国栋这么帅。”许文静大呼小叫,“邓芳芳,真可惜你错过了黄国栋。黄国栋这造型太帅了,他肯定能火。” 云深和钟璐都很无语。 许文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明知道邓芳芳有心结,她还故意提起黄国栋。分明就是故意刺激邓芳芳。 邓芳芳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 她对许文静说道:“没什么好可惜的。就算我和黄国栋在一起,等他成名了,我们也会分手,这是迟早的事情。” 许文静偷偷观察邓芳芳,“你正想得开。这样也好。” 邓芳芳满脸不高兴,许文静到底会不会说话。 邓芳芳就算不高兴,也一直盯着电视里的黄国栋。 黄国栋的古装扮相,真的很帅。 邓芳芳像是第一次发现黄国栋的帅气,心跳有点加速。不过转眼她又平静下来。 第四卷 第422章 不能大意(一更) 就像邓芳芳之前对许文静说的那番话,就算她和黄国栋在一起,黄国栋走上演员这条路,就注定两人迟早会分手。 邓芳芳微微抬手,似乎是想触摸电视里的黄国栋。 黄国栋进入这个圈子已经好几年,如今,总算混出头。 她替黄国栋感到高兴。 追寻梦想,并且一直努力。总有一天会得到老天爷的眷顾。 电视剧放完了,邓芳芳赶紧埋下头,偷偷擦擦眼角。 她应该高兴。 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她默默地给黄国栋发了一个消息,“恭喜!祝红火!” 发完消息后,她就收起了手机,和姐妹们一起吃吃喝喝。 自那天之后,邓芳芳就多了一个习惯,每天晚上七点半,准时守在电视机面前看电视剧。 老郑不理解,“这个电视剧很好看吗?” 邓芳芳特别认真地点头,说道:“好看!” 老郑坐下来,和邓芳芳一起看电视剧。 结果还没看完一集,他就顶不住了。这个电视剧,不是他的菜,只有家庭妇女,还有年轻人才会喜欢。 老郑对邓芳芳说道:“你慢慢看吧,我上会网。” 邓芳芳点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移开电视。 那天晚上她给黄国栋发的消息,黄国栋没有回复。 她并不觉着失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如今的黄国栋,有了这部电视剧打底,算是在影视圈站稳了脚跟。只要脚踏实地,多拍一些好的剧目,就算不能大红,也能小红,靠着演戏吃饭。 邓芳芳笑了起来,她心里头替黄国栋开心。 他应该已经帮家里还清了欠债,说不定还帮父母买了房子。 笑着笑着,邓芳芳的眼泪落下。 真好! 身边的人都比她好! 她替大家高兴。 邓芳芳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她也要振作起来,早点将药房开起来,努力在京州站稳脚跟。 邓芳芳领了毕业证之后,没去医院上班。 她每天往外面跑找铺面。 为了找铺面,她甚至偷偷去见孙叔。 孙叔对她一如既往,招呼她坐下,询问她如今的生活情况。 得知她要找铺面开药房,孙叔也没多问钱是怎么来的。 孙叔很干脆,直接问道:“你对区域有什么要求吗?有没有指定一定要在哪个地方?” 邓芳芳想了想,说的:“南城吧。” 南城离着药材批发市场更近,方便老郑来往。 孙叔拿出地图,给她划范围,甚至具体到某一条街道。让邓芳芳沿着这些街道去找,肯定能找到合适的铺面。 “谢谢孙叔。”邓芳芳心头很感激,这么多年过去,孙叔对她还是这么好。 孙叔笑道:“毕业了,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开药房,你都是做熟的,肯定没问题。” 邓芳芳点点头,扫了眼两个兼职的学生,笑道:“都不认识了。” 孙叔笑道:“自从你和黄国栋离职后,兼职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那么多人里面,还是你做事最踏实。” 邓芳芳不好意思笑了笑,“孙叔别夸我。” 孙叔说道:“我可没夸,说的都是实话。药房怎么做,你都熟悉。你想开药房,我支持你。好好干!” “谢谢孙叔。” 七月初,邓芳芳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铺面。 邓芳芳本想买下来的,老郑不太乐意,房东也不愿意卖。 她就干脆和房东签了五年的租约。 装修,定家具,进货,选日子。 忙忙碌碌,等到八月中旬,邓芳芳的和春堂药房终于开张了。 邓芳芳学安和堂,也在医学院招兼职。开的工资比不上安和堂,只有两千块。但是对于兼职的学生来说,这已经可以算是高薪。 一个月两千块,足够兼职学生在学校里的开销。 而且在药房工作,专业对口,也算是学以致用。 邓芳芳的药店开业,云深没有出席。她只是托人随了一份礼。 云深最近很忙,而且她隐约有一种感觉,她好像怀孕了。 不过时间太短,还不能下定论。 云深也没声张,更没有告诉秦潜。 不过秦潜最近倒是提了几次,两人该要一个孩子。 云深随口应着,并没有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自己好像真的有了。 这算什么?经不起念叨? 云深笑了起来。 有了孩子也好。 她和秦潜结婚这么长时间,是时候要一个孩子,为家里增加一点欢笑声。 不过带孩子一定很辛苦吧。看牧离就知道了。 云深完全不懂怎么带孩子。 于是乎,这段时间,云深主动往产科跑。 搞得修明生特意叫住云深,问道:“云深,你不会打算换专业,去做产科医生吧?” 云深哭笑不得,“我没打算做产科医生。我就是随便看看。” “真的?” 云深连连点头,比珍珠还真。 修明生松了一口气,云深没打算做产科医生,那就好。 云深不往产科跑,开始往儿科跑。 那些生病的小孩子,看起来真让人心疼。 不过有些孩子,的确挺熊的。 有熊孩子,自然也有乖孩子。 看着乖乖巧巧的小女孩,云深喜欢得不行。 云深突然有个想法,她想生一个女儿。 拖了两个月,云深确定怀孕后,她才告诉秦潜这个消息。 秦潜一把抱住她,举高高。 紧接着,又紧张的将她房下来,“你现在可是两个人,以后我们不能举高高。” 云深笑了起来,她靠在秦潜的怀里,“高兴吗?” “高兴!” 秦潜紧紧抱着云深,他早就想要一个孩子。云深终于愿意和他生孩子。 等一等! “你的工作怎么办?” 云深笑道:“我下个月参加考试,就可以拿到执照。之后,我打算先到内科工作。内科不会太累。” “那不行。内科那么多传染病,那么多疑难杂症,我不放心你去。别去内科。” 云深望着他,“那我去外科?” “也别去外科。你现在怀了孕,难道还要上手术台?” 秦潜瞪大了眼睛。 云深说道:“一般的小手术,就算是怀孕,也没关系。大手术,我挺着一个大肚子,那肯定不行。我想上,科室主任也不可能安排我上。” 秦潜盯着云深,“一定要工作?” 云深点头,“你知道我是闲不住的,不工作我受不了。要不我去实验室?” 秦潜连连摇头,开玩笑,实验室比医院更危险。都是各种危险化学品,各种危险病人,什么艾滋,吸毒,癌症晚期。光是想一想,都让人担心。 秦潜说道:“那还是留在外科吧。不过尽量不要加班,就当是为了孩子。” 云深笑着点头,“你放心,我会尽量准时下班。” 秦潜抱着她,“舍不得你出门工作。” 云深笑了笑,不工作是不可能的。 秦潜在第一时间,告诉所有人云深怀孕的消息。 得知云深怀孕,秦老爷子高兴得午饭都多吃了半碗。 让人给云深送了一份礼物。 秦宿也很高兴,同样安排人给云深送来礼物。 牧离则直接提着大包小包上门看望云深。 牧离见了云深,关心地问道:“怎么样?闹不闹?” 云深笑着摇头,“很安静,一点都不闹。” 牧离又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云深说道:“我没照。不过我想要个女孩。” 牧离也说道:“女孩挺好的,乖巧懂事,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你家秦潜呢?” “秦潜临时有个会议,要晚一点才会回来。” 牧离拉着云深的手,“听说你拿了执照后,还要继续上班?” 云深点头,“妈妈,你会支持我吧。” “我当然支持你。女人一定要有工作,我一直这么坚持。只是你的工作,怀着孕,方便吗?会不会有危险?” 云深笑了起来,“妈妈,我是在医院工作,能有什么危险。就算真的有危险,我在医院里,随时都能请全国最好的妇产科医生给我做检查。” 牧离笑了起来,“那倒也是。头三个月最要紧,不过你身体好,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云深挨着牧离,靠在她的身上,“妈妈,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爸爸呢?小云谱呢?” 牧离笑道:“云谱上幼儿园,他喜欢和幼儿园的小朋友玩,我就没带他过来,免得他吵着你。至于你爸爸,云诏和人打架,把人打伤了。你爸爸出面去处理。” “把人打了?”云深意外。 牧离点头,“就昨晚上的事情,半夜三更,警局打来电话,说云诏打架。你爸爸有心给他一个教训,昨晚上就没露面。今天一大早,你爸爸估计是不放心,又急匆匆出门去了。” “云诏和谁打架?严重吗?” 牧离说道:“听说是在酒吧和人打架,把人的脑袋给打伤了。对方死咬着不松口,非要告云诏故意伤害。现在就看你爸爸的态度。不过你爸爸肯定舍不得云诏被关进去,这件事肯定要处理的。” 云深讥讽一笑,“真没想到,云诏倒是出息了。竟然学人打架。妈,你知道和他一起的人有谁吗?是不是他的同学?” 牧离摇头,“这事我不清楚。要不等你爸爸回来后,我来问他。” 云深摇头,她直接给苏秘书打电话,让苏秘书帮她打听消息。 二十分钟后,苏秘书回了电话。 苏秘书告诉云深,昨晚在酒吧里,云诏因为一个女人和另外一桌起了争执,两边就打了起来。 另外一桌来头也不小,和皇室那边沾亲带故,所以挺嚣张的。 苏秘书还告诉云深,同云诏喝酒的人,都是社会上混的小混混,其中一个就是游从水,云诏的表哥。 游从水昨晚被人打了,不过伤势不重,这会还被关在警局,同云诏作伴。 至于苦主那边,头破血流,有脑震荡。另外一个手骨骨折。 伤势有点严重。 现在苦主不要赔偿,只想将云诏关进去吃牢饭。 具体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苏秘书在电话那头问道:“云大夫,需要秦少出面解决这件事吗?” 云深好奇地问道:“老秦和苦主那边认识?” 苏秘书悄声说道:“的确认识,不过关系不熟。那帮人同牧野的关系更熟一些。对了,他们苏闻也很熟悉。” 云深了然,“你觉着这是不是一个局?” 苏秘书说道:“这个说不定。得深入的查,才能确定是不是局。不过如果真的是一个局,这也太小儿科。倒像是临时起意,发生冲突。” 云深说道:“谢谢你,先不用惊动老秦。” “我明白。云大夫有任何需要,尽管打电话。” 云深挂了电话,回到沙发上。 牧离问道:“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 云深点头,“都清楚了。云诏和游从水,外加几个混混到酒吧喝酒。因为一个女的,和另外一桌起了冲突。对方一个人脑震荡,一个人手骨骨折。另外对方同皇室湛沾亲带故,牧野表哥和他们很熟悉。” 牧离微蹙眉头,“你确定牧野和对方很熟悉?” 云深点头,“苏秘书的消息,应该不会错。” 牧离说道:“希望你爸爸别去找牧野。牧野那臭小子,巴不得云诏在里面多关几天。” 云深笑了笑,说道:“牧野表哥现在应该很忙吧,不一定在京城。他是特勤局的老大,说不定手机都没开机。” 以前秦潜做特勤局老大的时候,电话经常打不通。有时候打通了也没人接。 牧离说道:“我给牧野打个电话。” 说完,牧离就拨通了牧野的号码。关机! 云深顿时笑了起来,果然如她所料。 云深说道:“牧野表哥应该是出门执行任务去了。” 牧离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这种烂事,我不喜欢牧野出面。牧野现在也是官方公务员,掺和这种事情,掉价!” 云深说道,“以云家面子,解决这件事情并不难。毕竟大伯现在正稳稳当当地坐在那个位置上。关键在于,这件事是真的意外,还是有心人设局。” 牧离紧蹙眉头,“你担心有人设局害云诏。” 云深说道:“云诏没什么价值。有价值的是,云诏身后的云家。妈妈,你得提醒爸爸,这件事不能大意。” 第四卷 第423章 设局下套(二更) 云诏打架这件事,可大可小。 涉及到两个大家族,警局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很谨慎。 同样谨慎的还有云慎。 警局不允许保释,云慎也没有冒然用势压人,逼着警局放人。 云慎和云诏见了一面,还见了游从水,了解昨天打架的详情。又询问,云诏和对方平时有没有过节,以前是不是遇到过。 云诏低着头,一脸的懊悔。 “没有过节。昨晚上是第一次碰面,以前都没见过。” 云慎问道:“你确定以前没见过?对方和皇室沾亲带故,你真的没见过?” 云诏点头,“真没见过。就算以前见过,我也不记得了。我去酒吧喝酒,哪会关注其他人。” 云慎眼一瞪,“你还好意思说。好的不学,尽学坏的。争女人,你出息!” 云诏低着头,不作声。 云慎冷哼一声,说道:“你在里面好好反省。” 说完,云慎就要起身离开。 云诏急了,“爸,你不管我吗?你带我出去啊!” 云慎厉声呵斥,“你把人打伤了,现在对方不要赔偿,只想告你,让你坐牢。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就能出去吗?” 云诏不信,“可是我是云家人,难道云家人也要……” “你给我闭嘴。现在是法治社会,别和我说姓什么。你就算姓宋也没用。好好给我待里面,该你出来的时候,自然会放你出来。” 云慎将云诏臭骂了一顿,接着又去见游从水。 从游从水的口中得知,最近一两年,云诏经常和他混在一起。那些混混,都是游从水的小弟,平时没钱,就跟着蹭吃蹭喝。 云慎冷冷一笑,“据我所知,你们家的财产全被拍卖,偿还那些受骗的苦主。你哪里有钱,养哪些小混混?” 游从水低着头,很难堪。最后小声说道:“是云诏的钱。” “这么说,云诏从我这里拿的钱,都进了你的口袋?” 游从水点点头,又摇摇头,辩解道:“我要得不多。” 云慎大怒,“一年上百万,你还敢说要的不多。我就问你,这年头,你上哪里找一百万一年的收入?还敢大言不惭要得不多。你当我们云家是什么?你们游家的取款机吗?” 游家三代人全都好吃懒做,全都指望着别人挣钱,自己享受。 全都是一群贪婪的寄生虫。 云慎没想到,他和游安安离了婚,依旧无法彻底摆脱游家。依旧要被游家吸血。 一两百万,在云慎眼里的确不多。但是云慎不想让游家趴在自己身上吸血。 一分一厘,他都不想给游家。 游家这群吸血鬼,统统该死。 云慎压制着怒火,问道:“昨晚和你们打架的那群人,以前见过吗?” 游从水说道:“在酒吧里碰到过两回。” 云慎蹙眉,“你在酒吧里碰见他们,云诏是不是都在?” 游从水点点头。 没有云诏买单,他们去不了那种高档的场所。 游从水很怀念过去的生活。以前家里没出事,他爸爸还在的时候,他过得多潇洒。 钱永远都花不完,想泡什么妞就泡什么妞。任何高档场所他都能去。 多贵的东西,他欧买的起。 可是如今,为了几千几万,他还得看云诏的脸色。真是气煞人也。 云诏那个小屁孩,屁本事都没有。仗着出身好,有个有钱的爸爸,就可以高高在上,享受富贵人的生活。 换了他,要是他也有一个好爸爸,他肯定比云诏做得更好。 当然,这一切都是如果。 好生活,也都只在过去的记忆中。 云慎继续询问,“你和那伙人碰面,那伙人有没有表现出异常的地方?” 游从水摇头,就是普通的喝酒,哪有什么异常。 云慎见问不出什么来,就准备离开。 游从水赶紧叫道:“那个,姑父……” 云慎眼一瞪,游从水不敢乱叫,直接说事,“我想问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该你出去的时候,自然能出去。” 云慎出了警局,安排人调局监控。 监控显示,打架的确是因为一个女人,周围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看上去,就是一起普通的意外。 但是云慎不敢大意。 他自己无所谓,他混电影圈,碍不着其他人。 但是云家其他人不一样。 云慎的三个哥哥,两位走仕途,一个走武将。 万一这件事是冲着云家来的,他要是贸然行动,害了自己无所谓,害了家里人,可没有后悔药吃。 所以,云慎出于谨慎,没有冒然行动。 云慎请了律师,一切按照程序走,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云诏那个臭小子,也该受点教训。 晚上,云深和秦潜坐在露台看书。 秦潜问道:“云诏的事解决了吗?” 云深摇头,“爸爸不确定,是不是有人设局。所以谨慎起见,全都按照程序走。” 秦潜问道:“这件事要不要我帮忙?” 云深看着秦潜,“怎么帮忙?” 秦潜说道:“岳父不是想知道有没有设局下套,我可以安排人员调查。应该几天内就会有结果。” “能查出来吗?” 秦潜点头,“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肯定能查到。” 云深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我也不想看到爸爸整天为云诏的事情操心。” 秦潜笑道:“岳父大人太过小心。” 云深说道:“这个时候不能不小心。马上就要改选。” 时间太巧妙了。这也是云慎不敢贸然行动的原因。 秦潜说道:“等我消息吧。” 过了几天,秦潜告诉云深,“这件事,看来岳父大人是对的。” 云深挑眉,“真有人设局下套?” 秦潜说道:“现在还不确定,但是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怀疑这件事不太单纯。对了,游安安是不是快要出来了?” 云深点头,“听说是快要出来了。难道这件事同游安安有关?” 秦潜摇头,“倒不是说同游安安有关。我们通过监控截屏,发现云诏上次去监狱探望游安安的时候,被人跟踪。跟踪车辆是一辆套牌车,目前还没差到跟踪人员。看来,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人在关注云诏的行踪。” 云深皱眉,“云诏只是一个学生,在家里说不上话。他们跟踪他,设局害他有什么用?难道就因为爸爸保释云诏,替他疏通关系,就能将我大伯拉下来吗?这也太儿戏了。” 秦潜说道:“的确挺儿戏的。不过你别忘了,替你爸爸奔走的那位韩律师,他是云家的家庭律师。你大伯的很多事情,他都清楚。而且,据我所知,那位韩律师,在做律师之前,其实是你大伯的部下。” 云深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冲着我爸来的,而是冲着韩律师去的?” 秦潜点头:“有这个可能。韩律师你是大伯的心腹密友,攻下韩律师,我想对某些人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胜利。” 云深出了一身冷汗,“我得给我大伯打电话,让我大伯小心。” 秦潜摆手,“你叫云诉来家里,当面将事情告诉他。后续的事情,云诉知道怎么处理。” 云深盯着秦潜,“你是担心电话不安全。” 秦潜没有多说,只说道:“以防万一吧。” 云深听从秦潜的意见,给云诉打电话,叫他到家里来。 结果,云诉和云诤一起过来了。 云深将秦潜查到的资料,直接交给了云诉,并且告诉云诉秦潜的判断,那些人设局,很可能是冲着韩律师去的。 云诉接过资料,提出同秦潜谈一谈。 秦潜带着云诉去书房谈话。 云诤和云深一起,“云深妹妹,你说的是真的吗?” 云深说道:“这些都是老秦的判断,但是我相信他的判断。他以前就是干这个的,从各种纷乱的信息中寻找关键,是他的专长。他不会错。” 云诤皱眉,“如果真的是冲着韩律师去的,那他们为什么给云诏设套。韩律师这些年替人打官司,真要找他的把柄,应该不难。” 云深摇摇头,“这些我不太懂。我猜测,或许是因为云诏姓云。而韩律师替别人打官司,出事的话,最多就是被吊销执照,不会牵连到云家。但是替云诏打官司,就避不开云家。如果韩律师出事,自然会牵出云家。到时候顺藤摸瓜,自然就摸到了大伯头上。” 云诤皱眉,心头火冒三丈,“这些王八蛋,一个个还真是无孔不入。” 云深安抚云诤,“你也别着急。现在还没出事,看来我爸爸的策略是对。万事小心谨慎,尤其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你也要当心,万一他们一计不成又出一计,给你设套,到时候就麻烦了。” 云诏离大伯,好歹还隔着一个云慎。 云诤可是大伯的亲儿子。 云诤要是出事,大伯真的很难撇清。 云诤点头,“云深妹妹,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云诤想了想,他决定取消下个星期前往汉州的行程。 这个时候,哪里都别去,就钉在京州,看似危险,其实最安全。 去了汉州,呵呵,那是别人的地盘,真要出什么事,云诤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甚至于连公司的几个项目,云诤也打算全部推迟。 目前,就只做已经在运作的项目。 没有运作的项目,全部停工。等过了年底,过了风头之后再说。 云诉同秦潜在书房里聊了半个小时,之后云诉就带着资料,急匆匆地离开。 云诉和云诤一起回到云家大宅,面见云恒。 云深则给云慎打电话,说第二天要回去吃饭,让他别出门。 云慎满口答应下来。 第二天,云沈回家。 牧离拉着云深的手,“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多亏了秦潜,要不然我们还想不到他们的目标是韩律师。” “知道了?” 牧离点头,“昨晚上,你大伯连夜开会,把你爸爸叫过去,谈了两个小时。具体聊什么我没过问。” 云深放下心来,“那接下来怎么做?韩律师还要替云诏奔波吗?” 牧离摇头,“韩律师今天一早,将云诏的案子交给了律所另外一个律师,这会正在忙一个大案子。” 云深意外。 牧离冲云深眨眨眼,“一个经济纠纷,涉及几个亿的金额。” 云深笑了起来,“按兵不动,麻痹对手。” 牧离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云慎打完电话,从书房里出来。 “爸爸,你没事吧。” 云深很担心。 云慎摆手,“不用担心,爸爸没事。” 云慎长出一口气,幸亏当初他足够谨慎,没有冒然行动,否则真会落下把柄。 在这种关键时刻,芝麻绿豆大的一点事情,一个处理不好,都引来滔天巨浪。 云诏打架,已经不能算是芝麻绿豆的小事。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云深说道:“爸爸,你可真了不起。换做是我,我可能着急的就将人保释出来。” 云慎摸摸头顶,最近掉头发掉得厉害。 云慎说道:“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对官府的一举一动都要足够敏感。尤其是在该县年,宁愿不做事,也不要出错。” “所以爸爸今年没拍电影吗?” 云慎哈哈一笑,“新电影正在筹备,等到年底就开拍。” 云深感叹,云家人果然都很谨慎。难怪云家能够屹立几百年不倒。 云慎因为今年是改选年,所以推迟拍电影的计划,天天就在家里带云谱,要么就是去公司坐一坐,收收剧本。 云诤也改变了自己的行程,推迟了好几个项目。 损失? 没有什么比保住家族更重要。 云慎心里头其实也很后怕。 这次真的是有惊无险,幸亏他多留了一个心眼。 云深问道:“爸爸,云诏怎么办?让他继续关在里面吗?” 云慎说道:“一切走程序。对方不是要告云诏吗,那就打官司。云诏未必会输。” “现在能保释云诏吗?” 云慎点头,“可以保释。不过我担心这臭小子出来后,不吸取教训,又出去惹是生非。不如让他在里面多待一段时间,好好反省。” “估计他不会反省,他只会恨爸爸。” 云慎板着脸,说道:“恨就恨。这个蠢货,差点给家里招来大祸,就是欠收拾。” 第四卷 第424章 孕吐(一更) 云诏的案子很快被解决。 或许是看到云诏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从云诏身上无法将韩律师拉下水,对方终于松口,同意和解。 云慎反倒是矜持了一下。 哪能那么容易和解了。 云诏和游从水打了人,就该受到惩罚。 不说赔偿,好歹要让两个人过下堂,感受一下法律的威严。 可惜,对方已经不想和云慎玩,以最快的速度达成和解。云诏和游从水被放出来,此事到此为止。 云诏出来这天,云慎亲自开车去接他。 云诏心里头有怨恨,在他看来,以云家的家世,打架这种小事情,分分钟能出来。 结果他在里面关了半个多月。 云诏想来,分明是云慎借机收拾他,所以不肯将他保释出来。 云慎懒得和云诏解释,警局门口也没办法解释。 云慎就问云诏:“走不走?不走以后永远都别回云家。” 云诏怂了,自觉的上了车。 至于游从水,云慎对他说道:“以后不准和我家云诏在一起。若是让我知道你们继续混在一起,我会让你们游家人在京州再无立足之地。” 游从水哆嗦了一下,“姑……” 云慎眼一瞪,游从水剩下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云慎开车离去,将云诏送回学校附近的公寓。 回到公寓,将门一关,云慎一巴掌扇飞云诏。 云诏被打懵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次打架,差点害死了你大伯?” 云诏心头一惊,“我,我不知道。” 云慎暴怒,“你当然不知道。你这个蠢货,你能知道什么。你就只知道泡妞打架。打架也不看看对象。这里是京州,今年是改选年,你是云家人,你竟然敢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和那帮人起冲突。你是不是要害死全家人,你才甘心?” 云诏连连后退,“我真不知道。” 云慎大骂:“你就是个蠢货,无知蠢货。这么多年,对你的培养都培养到狗肚子里去了。打架之前,你就没想过这是一个局?幸亏你姐夫帮忙,调查到关键线索。否则这次全家人都会被你害死。你还敢抱怨这么长时间不来保释你。幸亏我没有保释你,要是保释你,那真的就落入了圈套。” 云诏无地自容,也无力辩驳。 云慎死死地盯着他,“你给我好好反省,除了学校和公寓,任何地方都不准去。我安排了人暗中盯着你。你再敢和游从水混在一起,我打断你的腿。” 云诏被教训了一顿,暂时老实了下来。 云深顺利拿到了执照,不过孕反也来了。 一大早起来,就要命的吐。 牧离拍着她的肩背,“别人都是头三个月孕反,你倒是好,过了三个月才开始孕反。” 云深一边吐,一边说道:“孩子心疼我,不舍得在我实习期间闹腾,这才憋到了三个月后。不然为什么我一拿到执照,就开始孕反。” 牧离嘴角抽抽,说得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牧离问道:“这次秦潜出差多长时间?” 云深说道:“半个月左右吧。他会尽快回来的。” “做公务员就是这一点不好,时间完全不能自主。你都怀孕了,他还出差。” 云深笑了起来,“妈,这也是没办法的。老秦不做公务员,你让他干什么?就他那张棺材脸,难道让他去做生意,天天和人推杯换盏?还是让他做个文人,每天吟风弄月?” 牧离说道:“说不过你。都说女生外向,这话真的没说错。有了秦潜,你就一个劲替他说话。” 云深笑道:“我和他是夫妻,夫妻一体,我自然要替他说话。妈妈,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鬼灵精。”牧离刮了下云深的鼻子,“快漱口,一会吃饭。” 一听到吃饭,云深就皱起了鼻子,她现在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心里头有股火在烧。 牧离说道:“你现在是双身子,必须吃饭。就算不想吃,为了孩子你也得吃。要不然孩子没营养,发育不好。” 云深点头,“好吧,让我酝酿一下,我一会就去吃饭。” 吃饭,对于云深来说,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如今,她是什么胃口都没有。酸的,辣的,甜的,苦的都不想吃。 每天都很困倦,只想窝在床上睡觉。 正好天气凉了下来,这个季节窝在床上最舒服不过。 但是为了孩子,云深还是闭着自己喝了一碗小米粥,又吃了点甜点。 也因为孕吐的关系,云深推迟了去医院报到的时间。想在家里养一养,等这一阵子过去了就舒服了。 这天晚上,云深吃过饭,打算去花园里走一走。 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了秦潜。 “你回来了?”不是出差半个月吗? 秦潜丢下公文包,上前,抱住云深,“工作忙完了,就提前回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云深这个时候真的特别脆弱,特别难受。她一拳头打在秦潜的胸口上,“你还知道我难受啊。全都怪你,要不是替你生孩子,我哪里需要受这种罪。” 秦潜一脸心疼,“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该打。是要出门散步吗,我陪着你。” 秦潜扶着云深出门。 秦潜回来了,云深心里头高兴,那股不舒服的劲也没了。 两人漫步在星空下,云深靠在他的身上,“我没那么难受了。” 秦潜摸摸她的肚子,“小宝贝,不要捣蛋,妈妈很难受。要不然等你出来后,打你屁股。” 云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就是这么威胁孩子啊?” 秦潜说道:“看着你难受,我也难受。这孩子,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你的难处。” 云深轻抚腹部,“他已经很懂事了。我实习的时候,他是一点都没闹腾。那时候都感觉不到怀孕。一直到我拿了执照,他才有反应。” 秦潜笑了起来,“我们孩子真是人小鬼大,还在肚子里就知道审时度势。” 云深掐了秦潜一把,“刚才你还在威胁他。” “我错了,我不该威胁我们的宝贝。” 云深白了秦潜一眼。 云深在花园里走了两三圈,累了,就回房休息。 腰部太累,秦潜拿了好几个软软的枕头垫在云深的腰部,“这样坐着,会不会舒服一点。” 云深点头,“舒服多了。我想喝点茶水。” “怀孕不能喝茶。” “我只是少量喝一点,不影响。我是医生,比你更懂。” 秦潜蹙眉,“可是书上说……” “所有食物适量,不要过度,一般都没事。再说我体质好,就喝一次茶水,不会有事的。” “真的?” 云深点头。 她嘴里没滋没味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喝茶水。 秦潜亲自替云深泡了一杯绿茶,放在她的手边,“少喝点。” 除了茶水,秦潜还给云深拿了几样点心。甜的,咸的,都有。 云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从头到脚,都觉着舒服。尤其是胃部,久违的那种满足感。 就着茶水,云深连吃了三块点心。 本来还能吃的,不过想到快要睡觉了,吃多了不消化,晚上睡觉不舒服,云深就克制了自己的食欲。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云深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孕吐。 结果什么反应都没有。 咦! 难道她的孕吐好了吗? 为什么秦潜一回来,她的孕吐就好了。 难道之前的孕反,是因为秦潜不在身边所致? 牧离知道云深不再孕吐,一边松了一口气,一边笑话云深,“你就是太想念秦潜,心里头不得劲,所以才会出现孕反。我就说,都过了头三月,怎么又突然出现孕反。” 云深摸摸自己的脸,“真的是因为老秦?” 牧离肯定地说道:“肯定是因为他。不然为什么他一回来,你就不孕吐了。” 云深也不知道啊! 秦潜笑道:“以后我就不出门了。一直等到孩子出生。” 云深眨眨眼,“这样真的可以吗?” 秦潜点头,“放心,工作上的事情我会安排好。” 云深不再孕吐,身体也挺好的,然后她就不顾劝阻,去医院报到,开始了正式的医生生涯。 秦潜不让她上手术台,不过普通的小手术,云深还是坚持要上。 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的大手术,云深自然就放弃了。 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做不了那么长时间的大手术。秉着为病人负责的态度,云深就没有逞强。 年底改选,秦潜高深,去掉了前面的副字,成为京州市长。 云家大伯也顺利进入内阁长老会,同时掌管财政部。 一切尘埃落定,云慎开始准备自己的新片。 电影不仅仅是他的事业,更是他的爱好。停了一年没有拍电影,云慎心里头早就饥渴难耐。 如今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他也可以放心大胆的拍摄自己想拍的电影。 云诤也将停掉的项目,重新启动。 不过年底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宫斗剧《深宫羡鸟飞》的播出。 暑假期间的《追天》,收视率爬上了榜首。这让汉州卫视扬眉吐气。 这一回的宫廷剧,汉州卫视对此更是寄予厚望,希望收视率能够创一个新高。 云诤也希望这部剧能够来一个开门红,预示新的一年,一切红红火火。 所以云诤特意跑了一趟汉州卫视,策划宣传。 等到12月底,离着元旦仅剩下几天时间的时候,《深宫羡鸟飞》终于在电视上播放。 这天晚上,云深不用值班,特意拉着秦潜一起,坐在电视机面前看电视剧。 秦潜笑道:“这种电视剧有什么看头。” 云深轻声一笑,“替这部电视剧增加点收视率。” “云诤这几年,是做的越来越好了。” 云深点头,“他找到了自己的路子。虽然大伯没说,我也看得出来,大伯为云诤感到骄傲。” 秦潜盯着云深的肚子,“你说我们的宝宝天天听着宫廷剧长大,以后不会也是个电视剧迷吧。” 云深咬着苹果,说道:“放心,我就看几集。以后想看,我也没有时间追剧。” 秦潜抱着云深,“不如辞了工作,安心养胎生孩子。你不是说想开诊所吗,那我们就开诊所。这样一来,你的时间你可以自己安排。” 云深摇头,“现在还不是开诊所的时候。等一等吧。再过个两年,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开诊所。” 电视剧开始了,云深投入进去。不得不说,云诤做制片人还是非常合格的。 布景,服装,道具,灯光,台词,剧情,包括演员的台词和演技,都很走心。 和上一部?《追天》一样,这部剧同样没有当红明星,要么老戏骨,要么就是不出名的年轻演员。不过这些演员都有一个共同点,便宜,外加演技过关。 加上导演的严格要求,制片人走心,看了一集,云深就知道这是一部制作精良的宫廷剧。 喜欢这种类型的电视剧迷,一定会非常满足。 云深津津有味的,一脸看了两集。 然后她给云诤打电话,“电视剧不错,我都能看进去。收视率什么时候能出来?” 云诤说道:“收视率要明天早上才会出来。” 云深问道:“你有信心吗?” 云诤笑了笑,“信心当然有。可要说收视率有多高,我没把握。” “放心吧,这部剧肯定差不了。对了,我怎么在里面看到了莫小兰和黄国栋。” “我没告诉你吗,他们两个都是配角。现在他们又签约了汤圆视频,公司会重点培养他们。” 云深笑道:“我还以为他们只签了《追天》。替我恭喜他们两个。” 黄国栋和莫小兰这么多年,总算看到了曙光,快要熬出头了。 两人在网络上,都有了自己的粉丝。 多多积累,将来如果能够担当男女主角,两人的事业肯定能够起飞。 第二天一大早收视率出来了,《深宫羡鸟飞》的收视率,位居同时段榜首。也是当日所有电视剧中,收视率最高的一部。 这部开年大戏,果然给汤圆视频还有汉州电视台带来了开门红。 云诤兴奋,大手一挥,给每个演职人员包了一个红包。 第四卷 第425章 七窍生烟(二更) 春节,照旧是鸡飞狗跳。 秦海带回来一个女朋友,家庭背景都很硬,唯一的不足就是二婚,外加比秦海大两岁。 唐妙茹一见到人,顿时就偷偷笑了起来。 秦三夫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秦海的爱好,大家心照不宣。 只是没想到秦海找老婆,竟然也找人妻。 不知是他胆大胆,混不在乎。还是说,他就是喜欢这个名叫苏素的女人。 秦二夫人看到苏素,那张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苏素半个月前才离婚,这在京州上层圈子,不是秘密。 半个月前,秦二夫人出门还和人议论过苏素,说这女人不检点,在外面乱搞。 哪里想到,和苏素乱搞的男人竟然是秦海,而且秦海还把这个女人带了回来,要给她做儿媳妇。 秦海分明是要气死她。 她的儿媳妇,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唯独苏素这个女人不行。 秦二夫人板着脸,死死地盯着苏素。 苏素同秦海一样,脸皮堪比城墙。而且这些年那么多流言蜚语,她早就修炼出来了。 区区眼神,还吓不到她。 苏素就安静地坐在秦海身边,脸上带着笑容。 秦二夫人没一句废话,直接说道:“不行!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我不同意你们结婚。” 苏素挑眉。 秦海则说道:“妈,你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我们不结婚,就谈一辈子恋爱。” “你这个混账东西!” 秦二夫人气的脑袋充血。 唐妙茹同秦三夫人偷笑。 比起自家的糟心事,二房的秦海才是真正的孽障。 他要结婚,大把的女人给他挑。 结果他谁都不选,偏偏看上了刚离婚半个月的苏素。而且很明显,苏素离婚之前,这两人就已经勾搭上了。 当然,也不能单指责苏素。苏素的前夫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还没结婚,刚订婚的时候,外面就有好几个女人。结了婚后,也没和那些女人断掉。 两口子三天一大吵,一天一小吵,各过各的日子。 秦海和苏素勾搭上,也不是什么意外。 两人家世相当,很多场合都会碰上。一来二去,看对眼了,正好苏素又属于秦海最喜欢的那一类型。 于是乎,苏素果断和她前夫离婚,跟着秦海到秦家拜见长辈。 唐妙茹站出来,“二弟妹,不是我说你,秦海好不容易领回来一个女朋友,你好歹也要给人家一个面子。” 秦三夫人符合,“是啊,二嫂。不看僧面看佛面,当着人家女孩子的面,就直接说不行,这不好。” “放屁,哪里来的女孩子。分明就是个二婚。”秦二夫人大怒。 秦海一脸不在意地说道:“我就喜欢二婚女人。妈,你不是想抱孙子吗,等我和苏素结了婚,到明年春节,就给你生一个大胖孙子。” “滚!混账东西,你是想成心气死我吗?什么样的女人你不选,你偏偏挑这个女人。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秦二夫人痛心疾首,自己的而儿子,哪都好,为什么偏偏在婚姻感情方面这么混账。 唐妙茹安抚道:“二弟妹,人家苏素也不差,你干什么嫌弃。” 秦二夫人怒火中烧,“既然大嫂觉着苏素好,那让你家秦浩娶她啊!” 唐妙茹轻声一笑,“真是对不起,我家秦浩不好这一口。再说了,这是青海自己的选择,二弟妹何必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就过去了。” “放屁,大嫂站着说话不嫌腰痛,说得轻巧。敢情被人嘲笑的不是你。”秦二夫人怒视唐妙茹。 唐妙茹笑笑,“二弟妹,说话好歹客气一点。当着外人的面,你总要给自己留一点面子吧。” “唐妙茹,你给我滚。这是我们二房的家事,与你无关。” 秦二夫人再也受不了唐妙茹,直接叫唐妙茹滚出去。 秦海似笑非笑的看着唐妙茹,这一刻真是喜闻乐见。 唐妙茹脸色变了变,“二弟妹,我好歹也是大嫂。你对我,最好尊重一点。” 秦二夫人冷哼一声,“唐妙茹,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嫂。就凭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就不配当大嫂。你连刘宜大嫂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唐妙茹大怒。她这辈子最恨有人拿她和刘宜那个女人比较。 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比较,她都比不上刘宜。 家世,学历,工作,容貌等等,所有人都认为她唐妙茹比不上刘宜。 但是秦宿偏偏就为了唐妙茹,同刘宜离婚。 当年因为秦宿离婚,秦老爷子气得将他打了一顿。然后做主分了家,秦宿一分钱都没有,大房的产业全部放在秦潜名下。这就是对秦宿的惩罚。 这件事,还是前几年秦潜点破,唐妙茹才得知。 这些年,唐妙茹为少为这件事同秦宿争吵。 这会秦二夫人提起刘宜,那真是让唐妙茹恨到了骨子里。 唐妙茹呵呵冷笑,“二弟妹,你搞清楚,现在我才是你的大嫂。口口声声刘宜大嫂,她已经和老秦离了婚,而且已经死了,你以后少提死人。” 秦二夫人见唐妙茹吃瘪,心情很好,“真难得,原来你还记得刘宜大嫂啊。唐妙茹,你不开口惹我,我叫你一声大嫂。你要是不识趣,想看我们二房的笑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直接叫你唐妙茹。” 唐妙茹冷笑一声,“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你儿子……” “大伯母,你和我妈吵架,我不干涉。你想编排我,好歹也得避着人吧。我就在你面前,大伯母真是一点都不顾忌。真不知道是谁给了大伯母这样的自信。” 秦海干脆利落地打断唐妙茹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满是讥讽之色。 唐妙茹脸色难看,“秦海,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 秦海笑着说道:“长辈不慈,晚辈总不能愚孝。再说了,我的事情,大伯母好像没资格过问吧。这毕竟是我们二房的私事。” 唐妙茹冷哼道:“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你要是胡来,别管大房,二房,凡是姓秦的都会跟着丢脸。秦海,我这么说没错吧。” 秦海呵呵一笑,“我娶老婆,丢什么脸?大伯母当年小三上位,都不觉着丢脸。我和苏素,明媒正娶,又怎么会丢脸。” 秦二夫人暗道,说的好。可是一想到苏素的二婚身份,她又心塞。所以她就板着脸,不作声,让秦海同唐妙茹争论。她就在旁边看戏就好。 秦三夫人才是真的看戏,心里头乐呵得不行。秦海这小子真是什么都敢说,家里就他胆子最大,焉儿坏。 唐妙茹气得七窍生烟,她指着秦海,“秦海,你放肆!” 秦海笑了起来,“大伯母,你别生气啊。你可是家里最有涵养,最有风度的人。可不能因为我说了两句实话,就在人前败光了你的形象。大伯母,息怒。” 唐妙茹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痛。秦海这个王八犊子。这小子从小就是个心黑手辣的主,而且混不吝,简直就是混世魔王。 “秦海,你不尊重长辈,我去找老爷子,让老爷子教训你。” “大伯母请去,顺便帮我给老爷子打打预防针,以免一会气着他老人家。” 苏素偷偷一笑,她就是喜欢秦海这股混不吝的劲。 唐妙茹气跑了。 秦三夫人知机,“二嫂,我先去忙了。你们赶紧说完吧,一会该吃饭了。” 秦三夫人拍拍衣袖,赶紧起身离开。 没了外人在,秦二夫人拍着桌子,大声说道:“你和苏素,我不同意。” 秦海说道:“妈,我带苏素上门,不是为了征求你的同意。我就是告诉你一声,顺便让你见见未来儿媳妇。” “你混账!你想干什么?背着我结婚?我告诉你,没门。你要是敢背着我结婚,我就死给你看。” 秦海不疾不徐地说道:“妈,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别玩市井泼妇那一套行吗?什么死不死的,也就是吓唬吓唬人,还败坏了你温柔贤淑的形象,何必了。”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是想成心气死我吗?” 秦二夫人抄起茶杯,就朝秦海砸去。 秦海拉着素素躲开,大部分的茶水都溅在秦海的裤子上。 苏素一脸笑模样看着秦海,“幸亏你替我挡着,要不然一会没脸见人了。” “你也知道你没脸见人吗?”秦二夫人见秦海替苏素挡茶水,气的肝痛。 她指着苏素,“苏素,我们秦家和你们苏家,没有仇没有怨,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儿子?你放过我儿子行不行,就当是我求你了。” “我和秦海是真心相爱。” “放屁!”秦二夫人大骂,“你一个刚离婚的女人,能要点脸面吗?你要找男人,什么样的都能找到,为什么非要缠着我家秦海。我家秦海,没什么值得你惦记的。” 苏素望着秦海,笑道:“伯母,我喜欢秦海,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妈,我也喜欢苏素。等过了年我们就去扯证。” “0你们两个,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滚滚滚!” 秦二夫人气急败坏,她是做了什么孽,竟然生下秦海这个混账玩意。 秦海带着苏素走出厢房。 秦二夫人直接抄起茶壶,砸在门框上。 想要结婚,没门。 秦老爷子那一关,就过不了。 院子里,兄弟姐妹们都在。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秦海,还有秦海身边的苏素。 秦海笑着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苏素,我女朋友。很快我们就要结婚了。” “苏素?”秦海的亲妹妹秦湘不敢置信,“哥,你不是开玩笑吧。你怎么会和苏素在一起。” 秦海一脸严肃,“婚姻大事,我怎么可能开玩笑。妹妹,类似的话以后别说了。” 秦湘皱眉,“可是苏素她不是……” 秦湘想说苏素刚离婚,怎么会和秦海在一起。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海打断了,“没什么可是。记住,以后要叫苏素大嫂。” 秦湘皱眉,说道:”大哥,爸妈不会同意的。 秦海挑眉一笑,“你以为我会在乎。” 秦湘顿时无话可说,以秦海的脾气,他肯定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从小到大,他一直就是我行我素。是家里面最聪明,也是最混账的一个。 秦湘又说道:“爷爷也不会同意。” 秦海笑了笑,“放心,爷爷那边我会想办法。来,苏素,我给你介绍我家的人。这位是大房的大哥秦潜,这位是大嫂云深……” 秦潜板着脸盯着秦海,秦海不为所动。 云深同苏素微微颔首。又拉拢秦潜的衣袖,示意他别板着脸,吓人。 秦潜小声嘀咕,“秦海简直是混账,乱弹琴。” “感情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云深白了秦潜一眼。 秦潜哼了一声,“苏素才离婚半个月,这两人就说要结婚。有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两人早在苏素离婚之前就已经勾搭在一起。” 云深说道:“我听说苏素的前夫,也挺不是东西的。经常在外面乱搞。” 秦潜不赞同地看着云深,“苏素的前夫在外面乱搞,不等于我就会赞同秦海同苏素在一起。” 云深则说道:“什么锅配什么盖。老秦,秦海的爱好你该清楚。你真让他娶个黄花大闺女,那才是真的害人不浅。反倒是苏素,什么都经历过,才能拿捏得住秦海。有苏素盯着他,他以后肯定不敢再出去祸害其他人。” 秦潜一脑门子的官司。 自家堂弟竟然是这个臭德行,真是让人心思无比。 还有一个秦浩,喜新厌旧,从来都不安分。 云深握着秦潜的手,“别瞎操心。” 秦海是个成年人,他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旁人只能看着,偶尔提点一下就行。 秦潜对云深说道:“你先回屋坐着,这外面冷,小心感冒。我去去就来。” “你去做什么?” 秦潜没说,直接走了。 云深皱眉,秦潜肯定是去找秦海‘谈心’。 云深回了房,屋里暖和。 大家都还沉浸在秦海和苏素是一对的震惊中。 秦汶紧挨着云深小声说道:“我真不敢相信秦海大哥,竟然会和苏素在一起。他们两个,难不成在离婚之前就已经勾搭上了?” 第四卷 第426章 云深生子 秦海和苏素显然是在离婚之前就勾搭上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秦汶像是受了刺激,脸色很难看。 云深奇怪地看着她,秦海是二房的人,秦汶瞎操什么心。 “秦汶,你没事吧?” 秦汶摇头,神色黯然,说道:“没事。” 瞎子都看得出来秦汶有事。不过秦汶不说,云深也不好过问。 至于秦海和苏素,有人一脸嫌弃,有人纯粹看笑话,有人气得跳脚。 秦潜最直接,在大年三十这个晚上将秦海打了。 秦潜的反应,简单粗暴。 而且他专门往秦海的脸上招呼。 秦潜指着秦海骂道:“你要娶任何人我不干涉。但是你不该和有夫之妇勾搭在一起,还公然带回家里。” “苏素已经离婚了。” 秦海一脸的不服气。 秦潜呵呵冷笑两声,“苏素才离婚半个月,你就把她带回家里。你指望着所有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们两个人在她离婚之前就勾搭上了吗?秦海,我告诉你。想和苏素解决,可以。但是必须等半年后。你不在乎丢人,我在乎。” 秦潜撂下这话,转身离去。 秦海捂着被打的脸颊,呼,痛死他了。 秦潜下手太狠了。 这是把他当做了仇人打吧。 现在脸都被打肿了,他还怎么去贱人。 无脸见人啊。 秦海吐了一个唾沫出来,还带着血丝。 滋! 秦潜这个王八蛋,对兄弟下手都这么重。 苏素跑了过来,看见秦海被打成猪头一样的脸,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置信。 秦海笑了起来,“过来,扶着我。” 苏素上前扶着秦海,“我就说今天不过来,你偏要让我过来。挨打了,活该。” 秦海哈哈一笑,牵动脸上的伤口,表情都跟着扭曲起来。 秦海说道:“不趁着今天闹一闹,家里人不会轻易松口让我们结婚。你放心吧,一切有我。” 苏素甩了个白眼给秦海,“你就作吧。” 饭厅里,秦老爷子高坐主位。 苏素扶着秦海走进饭厅,秦老爷子目光如炬,顿时看了过来。 苏素连忙低头,有点心虚。 秦海嘿嘿一笑,嬉皮笑脸。 只不过脸上五颜六色,看上去颇为怪异。 秦二夫人见秦海被打,那张脸瞬间垮了下来。 他们二房的孩子,二房的人都没动手,大房的人凭什么动手打人。 秦潜稳坐在椅子上,看都没看秦二夫人一眼。 唐妙茹似笑非笑,希望能够吵起来。 秦老爷子发话,“既然来了,就赶紧坐下吧。脸上的伤,一会让你大嫂给点药。你大嫂手上的药,治疗外伤效果最好。” “谢谢爷爷!大嫂,一会就麻烦你了。” 云深微微颔首。 秦定虎着一张脸,“还不赶紧坐下,丢人现眼的玩意。” 秦二夫人顿时又不高兴了。 私下里这么骂孩子,她没意见。可是怎么能当着大家伙的面这么骂孩子。 秦海好歹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就不知道给他一点脸面。 秦定冷哼一声,给什么脸面。 自己不干人事,被打活该。 秦二夫人那张脸,顿时像是开了染坊,红的白的青的,齐齐上阵。 唐妙茹看了,暗自偷笑。 只可惜,秦二夫人和秦潜没能吵起来。 秦潜那个大尾巴狼,打了人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如此厚颜无耻之辈,当真是少见得很。 有秦老爷子坐镇,即便有心人想闹,也闹不起来。 吃过年夜饭,秦老爷子将秦海叫到厢房说话。 苏素独留在客厅里,她也挺自在的,没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 今年秦泽不在,没闹出是非来。没想到会换了秦海。 秦泽戒毒反反复复。秦宣很干脆,直接将他关在戒毒所里面,就当是关监狱。 就不信,把他关在里面几年,还改不了臭毛病。 秦老爷子同秦海聊了足有一个小时才散。 聊过之后,秦海的精神还不错。他拉上苏素的手,说道:“放心,没事了。” 苏素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 秦海说道:“老爷子给我们半年时间。半年后,我们要是还在一起,没闹出鸡飞狗跳的事情,就可以结婚。” 苏素笑了起来,“和秦潜一个意思。” 秦海点头,他都怀疑秦老爷子这么好说话,是不是秦潜帮他在老爷子面前透了风声。 云深拿了一盒药给秦海,“外敷,明天就能消肿。” “谢谢嫂子。”秦海咧嘴笑了起来。 云深说道:“不用谢。” 得知秦老爷子同意了秦海和苏素的婚事,秦二夫人气得吐血。 她和秦定嘀咕,“老爷子是老糊涂了吗?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松口。秦海那小王八蛋,不知道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秦定蹙眉,“行了,你就少说几句。苏素除了是二婚外,我觉着都挺好的。家世,学历,工作,样貌,和你儿子正好配。” 秦二夫人大怒,“配个屁。一个二婚女人,能配得上秦海吗?” 秦定摊手,“不然你说怎么办?你儿子的臭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让他娶黄花大闺女,他能乐意?” 秦二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全都怪你。当初发现他这个臭毛病的时候,你怎么不管管。” “这些年我管得还少吗?真正论起来,你应该检讨自己。秦海读书的时候,是谁溺爱他?就是你给他养成了这些臭毛病。” 秦二夫人怒极攻心,“秦定,你现在推卸责任,是几个意思?敢情秦海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我的责任。那你这个当爸爸的在做什么?是摆设吗?” 秦定摆手,“大过年的,我不和你吵。这件事就这样吧,我去和大哥打牌。” 秦定一溜烟的跑了。气得秦二夫人在厢房里大骂了五分钟。 老公不顶事,儿子乱弹琴,秦二夫人是无比的心塞。她到底生了个什么儿子啊。 秦海反倒低调起来,没在人前显摆他和苏素的感情。反正老爷子已经同意了,这半年咱就低调点。 过了半年后,大宴宾客,结婚。 秦汶瞪眼,秦海和苏素都能成功。那她和刘回,应该也能成吧。 秦汶心里头多了许多考量,渐渐的,有了一个计划。 春节过后,天气一日日热起来。 云深的肚子也肉眼可见的大了起来。 到了八个月,云深就没去上班,安心在家待产。 秦潜也尽量减少工作,争取每天准时下班,回家陪老婆。 云深身子笨重,脾气也跟着见长。对秦潜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都不顺眼。 秦潜每天就冲他笑,他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还指着自己身上,“老婆随便打。” 云深一巴掌打在秦潜的胸口上,“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用遭这个罪。” “是是是,都怪我。全都是我的错。等孩子出来后,我们打他屁股。” “不准你打孩子的屁股。他那么小,那么脆弱,你舍得吗?” “老婆说的对,不能打小孩子。一切都听你的。” 秦潜俨然化身二十四孝老公,云深说东,他绝不敢说西。 反正现在家里天大地大,云深最大。 牧离就说云深这是产前焦虑症。 第一次生小孩,差不多都会这样。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天天烦躁得要命,见到男人就想怼。 云深就这么暴脾气的来到预产期。 四月初,春暖花开,鸟儿高飞。 一大早,云深就不得劲。浑身燥热得很。 昨晚上,她将秦潜踢下床,让秦潜滚地上睡去。 今天早上起来,见到秦潜依旧不顺眼。早餐都不想和秦潜一起吃。 她现在是将秦潜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牧离就笑道:“平时看你们爱得不行,这会又嫌弃上了。你啊,怀个孩子,非得作天作地。” 云深说道:“没办法,我看到他我就火大。心里头各种不舒服。他不在眼前,我就舒坦。” 牧离摇头笑了起来。 云深抱着肚子,皱了下眉头。 牧离问道:“怎么了?” 云深皱着鼻子说道:“宫缩。” “这是要生了吗?不是离预产期还有好几天嘛。” 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应该是提前了。妈,我先去洗个澡,你帮我准备待产包,一会我们就去医院。” “你这个时候还洗什么澡。直接去医院吧。” 云深这会倒是冷静下来,恢复了以前那种身为医生的专业属性。 她对牧离摆摆手,“不用着急去医院。我现在还好,还没到生的时候。我先去洗澡。” “那我通知秦潜。” 云深冲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件宽松的孕妇裙。 幸亏是在四月份生小孩,不冷不热,刚刚好。换做七八月份,云深不敢想象,得热成什么样子。 同时,云深也庆幸这几年她一直留短发。 短发好,让她不用担心头发打结的问题。 将自己收拾干净后,云深下了楼。牧离赶紧上前扶着她。 “我已经给秦潜,还有你爸爸,还有亲家那边都打了电话。秦潜还在开会,估计要晚一点才会到医院。你爸爸已经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正往我们这边赶。亲家那边,估计唐妙茹过来。到时候你见了她,别甩脸子。好歹名义上她也是你婆婆。” 云深点头,“妈,你放心吧。我忙着生孩子,那有空给别人甩脸子。” 管家上前,“车子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出发吗?” “对,现在出发。让厨房准备好饭菜,每天及时送到医院。” “亲家太太放心,厨房那边,我已经吩咐下去。” 云深坐上车,前往帝国医院待产。 产科住院部的医生,她都认识,关系还不错。 见云深来了,先给她做了检查,“没事。你年轻,估计很快就能生下来。你先在病房躺一会,等开了足四指后,我们再进产房。” 云深点头,“谢谢!” “谢什么。大家都是一个医院的,不用这么客气。” 云慎最先赶到医院,“怎么样,女儿生了吗?” 牧离摇头,“没那么快。” 见云深从检查室出来,赶紧扶着她。 云深笑道:“妈,我没事。你让我多走几步,有助于生产。” “那我在旁边盯着你。” 云慎一脸担心,“闺女,你没事吧?肚子痛不痛?” 云深摇头,她现在还没到肚子最痛的时候。 杨敏得知云深要生了,拉着伍坤跑到产科看望云深。 瞧着云深一副待产孕妇的模样,杨敏笑了起来,“云深,我给你拍两张照片。过了今天,就看不到你大肚子的模样了。” “我们三两抱两,肯定还能看到云深大肚子的模样。” 秦潜来了,就站在门口。 云深拿枕头扔他,“我才不要三年抱两。” 光生一个,就累死她了。再生,要命了。 秦潜笑了起来,走进病房,握住云深的手,“都是我的错,让你受苦了。” 杨敏和伍坤很自觉地退出病房,不做电灯泡。 云深冲秦潜冷哼一声,“光知错有什么用。你能忍着不上床吗?” 秦潜亲了口云深的脸颊,“不能!” 秦潜王八蛋。 云深扭头,一脸的傲娇。 秦潜笑着说道:“都是我的错。等孩子生下来后,我随便你打。” “我现在就想打。” “我怕把你打坏了。” 云深心塞。 秦潜皮糙肉厚,身上的肉都是硬邦邦的。云深打他,不如说自己在受罪。 “我要喝水。” 秦潜赶紧给云深倒水。 云深一会要这样,一会要那样,将秦潜指使得团团转。 秦潜倒是乐在其中,一脸乐呵呵。 到了中午,云深随便吃了点饭菜。 肚子痛得更频繁了。 产科医生过来检查,说道:“行了,可以进产房了。” 一听进产房,云深松了一口气。 秦潜却突然进展起来,“大夫,我老婆能顺利生下来吧。” “放心吧,云大夫这一胎养得很好,肯定能顺利生下来。” 秦潜握住云深的手,“你把手机带上,我就在门外。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你给我打电话。” 产科医生随口问道:“家属不陪着进产房吗?” 云深连连摇头,这是她的决定。她不想让秦潜看到自己生小孩的模样。那个画面,可不太美。 产科医生笑了起来,“男人不进产房也好,免得留下心理阴影。” 秦潜好奇问道:“很多男人留下了心理阴影吗?” 产科医生笑道:“生小孩的画面,总归没人们想象的那么美观。男人看见后,大部分都会留下一点心理阴影。所以,其实我们也不太赞同男人跟着进产房。很多时候,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还添乱。生小孩这种事情,你们要相信女人。这是女人的生物本能,没男人在身边,说不定生得更顺利。” 其实秦潜是想陪着进产房的。 不过云深不允许,他只能守在外面。 他紧握着云深的手,“我就在外面等你,不用怕。” 云深翻了个白眼,老娘一点都不怕。她现在巴不得赶紧卸货,可以从此解脱。 牧离笑了起来。傻闺女,怀孕是最轻松的阶段。等孩子生下来后,那才是真正开始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云深进了产房,唐妙茹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我们离医院太远,路上又堵车,来晚了。” 秦潜扫了眼唐妙茹,没搭理她。 牧离出面招呼唐妙茹。 知道唐妙茹是借口,也没所谓。反正本来就不喜欢唐妙茹过来。 云诤也急匆匆赶了过来,“云深妹妹怎么样?” “还在里面。” 云诤一脸担心焦急。 秦潜就守在门口,也不坐下。 背脊挺得笔直笔直的。 双拳紧握,看得出来他很紧张,也很担心。 云深生小孩,用产科医生的话来说,就是顺利,非常顺利。 进入产房才两个小时,就生了下来。 隔壁产房的产妇,已经嚎了四五个小时,孩子还没生下来。 孩子生了,男孩,刚好七斤。 助产士抱来给云深看。 小孩子刚生下来,皱巴巴的,有点丑。 云深说道:“我以为会是女孩。” “怀孕的时候,没问性别?” 云深说道:“我想给自己留个悬念。” 产科医生说道:“男孩女孩都好。” 然后又亲自出门给秦潜他们报喜。 “恭喜,喜得麟儿。” 秦潜一脸担心地问道:“我老婆怎么样?怎么还不出来。” 产科医生说道:“秦市长你也太着急了。云大夫刚生完孩子,哪能马上出来。不把胎盘排出来,不做个观察,能随便出来吗?” 秦潜急着问道:“我老婆没事吧。” “放心,大人小孩都很好。小孩指标十分,优。你们等着吧,再等半小时人就出来了。” 秦潜如释重负。 牧离笑了起来,“小秦,不要着急。生完小孩都得先观察一下。” “谢谢岳母大人。” 唐妙茹在旁边说道:“云深这一胎生得倒挺顺利的。进去了才两小时就生出来。想当年,我生秦浩的时候,痛得死去活来,生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 秦潜冷冷地扫了眼唐妙茹。 算起来,秦浩可是唐妙茹和秦宿的私生子。那时候秦宿还没有离婚。 唐妙茹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当他是死人吗? 被秦潜的眼神一瞪,唐妙茹顿时有点心虚。 她尴尬一笑,没再说话。 秦家的事情,牧离不掺和。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秦潜的眼神竟然这么吓人。 半个小时过去,云深和孩子一起推出了产房,被送进病房。 牧离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看看,多可爱。长得就像我们家云深。” 秦潜凑上去看了两眼,什么都看不出来。小孩皱巴巴的,他真佩服岳母大人能从皱巴巴的脸上看出长得像谁。 云诤凑热闹,“我看看。都说外甥像舅,这孩子肯定长得像我。” 这话顿时把秦潜气得半死。 “孩子自然长得像我和云深两个人。岳母,我抱抱孩子。” “会抱吧。一手托着屁股,一手托着孩子的头。孩子脖子还没长好,头立不起来,记住一定要托着孩子的头。” 秦潜小心翼翼的,按照牧离的指挥,将孩子抱进怀里。 当产科大夫告诉他,孩子出生了,他没感觉。当孩子从产房推出来的时候,他同样没感觉。 直到这一刻,当他抱起孩子的这一刻,他突然有了做父亲的感觉。 这就是他的孩子,这是他和云深的孩子。 秦潜内心很激动。 他抱着孩子,给云深看,“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多可爱。” 云深伸出一只手,摸摸孩子的脸颊,好嫩。 “他好小。” 那么小,那么脆弱,好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伤了他。 秦潜笑了起来,“还没有我的巴掌大。你说他会是什么脾气。” 云深摇头,希望这孩子的脾气是个好带的。 牧离提醒秦潜,“别总抱着孩子,把孩子放下来,让他睡觉。” 秦潜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婴儿床上,盖上小被子。 他真的好小啊! “云深,我们有孩子了。” 云深苦笑不得,秦潜这反射弧可真够长的。 ------题外话------ 祝小伙伴们新年快乐。 今天是元旦,元宝想休息一天。所以今天只有一更。 么么哒! 第四卷 第427章 月子(一更) 秦家大房的人都赶到了医院。 秦汶看上去很喜欢小孩子,凑在婴儿床边,一个劲的笑。 秦浩一脸无聊的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玩。 秦宿看着自己的大孙子,双手背着背后,故作矜持的点点头。眼中是藏不住的欢喜。 唐妙茹撇撇嘴,说道:“小云,月子头你可要当心。不要仗着身体好就乱来,知道吗?” 牧离不高兴了,她女儿还躺在病床上,什么叫做乱来。 云深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谢谢关心。” 她不想牧离和唐妙茹吵起来,一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唐妙茹或许是看到秦潜做爸爸了,心里头冒酸水,就对秦浩喊道:“秦浩,你什么时候结婚,也让妈妈抱上大孙子。” 秦浩埋在手机里,随口说道:“你的大孙子不就在那里吗,你就别催我了。” 这话把唐妙茹气得,走上前,揪着秦浩的耳朵,“混账东西,会不会好好说话。” 秦浩放下手机,“行行行,我答应你,赶紧找个老婆,生个孙子给你抱。” 唐妙茹这才放开秦浩,“你说的。今年必须带个女朋友回家。” 秦浩很心塞。他去哪里找女朋友。以唐妙茹的眼光,一般家庭出生的女孩子,肯定看不上眼。 想找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人家又未必看得上秦浩。 秦浩一张脸皱成了苦瓜,生孩子哪有那么容易。 秦宿一脸严肃地说道:“秦浩,你是该抓紧了。你大哥都已经有小孩了,你也赶紧带个女孩子回家。只要家世清白,品行端正,有文化有正当工作,我和你妈就不会反对。” 秦浩才不信。他朝唐妙茹看去 唐妙茹说道:“浩浩生活讲究,还是得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最好生活习惯也一样。免得天天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 秦宿哼了一声,对唐妙茹说道:“那你抓紧了。秦浩已经老大不小,别挑花了眼。” 唐妙茹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秦宿又说道:“汶汶也不小了,是时候给她说个对象。汶汶,你在单位有喜欢的吗?” 秦汶连连摇头,“办公室的人都很忙,大家没空谈恋爱。” “汶汶还小,晚两年再说。”唐妙茹真正着急的是秦浩。秦汶是女孩子,容易找到合适的对象。 “女孩子青春有限,顾着秦浩,也不能忘了秦汶。”秦宿严肃地对唐妙茹说道。 “是是是,老秦你说的对。等回去后,我就张罗给两个孩子相亲。”唐妙茹满口答应下来。 甚至她还和牧离拉近乎,让牧离介绍合适的女孩子给秦浩。 牧离笑了笑,说道:“我这里还真没合适的女孩子,要么年龄太小,才十几岁。要么就已经结婚了,或是有了对象。抱歉了亲家,帮不上你的忙。” “没事。” 唐妙茹心头嘀咕,牧离肯定是嫌弃秦浩,所以不肯帮忙。 很明显,唐妙茹真相了。 牧离就是嫌弃秦浩,就是不乐意替他介绍对象。 大家在病房里吵吵闹闹,不利于云深修养。 秦潜果断让秦家人都回去。 秦宿叮嘱秦潜,“好好照顾小云,你的工作先请两天假。” 秦潜说道:“行了,我都知道。” 秦宿哼了一声,臭小子,都当了爸爸,还一天到晚冲老子板着一张脸,像话吗? 把秦家人送走了,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云慎从外面进来,牧离埋怨他,“去哪里了?怎么这么长时间。” 云慎拿着手机,“接了几个电话,都是发行商打来的。不接不行。亲家走了?” “走了。” 云慎一眼看到小宝贝,顿时高兴起来,“我的宝贝外孙,让外公看看。长得真好。” 云深笑道:“爸爸,我怎么看不出孩子长得好不好?” 感觉刚生下来的孩子,五官都是扁平的,完全看不出来到底像谁。 云慎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孩子长得像你,也像秦潜,当然好看。你们两个都是一副好相貌,孩子肯定差不了。” 云慎又看着秦潜,“给孩子取好名字了吗?” 秦潜点头,“老爷子给取的,秦松。” 云深说道:“小名就叫松子。” 牧离笑道:“松子不错。” 到了晚上,孙叔,李思行,还有悦悦木头都来看望云深。 李思行还给云深做了产妇套餐。 “师姐,我照着书上做的,你尝尝味道。” 云深笑了起来,“我就喜欢师弟做的饭菜,什么都好吃。” 李思行不太好意思。 不过云深发现了一个新现象,悦悦紧贴着李思行,两个人的手指头时不时就碰一下。 云深顿时笑了起来,“你们两个,这是?” 悦悦难得露出羞涩的一面。 李思行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和悦悦谈恋爱了。” 云深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前天。” 云深哈哈一笑,“小悦悦,我就知道你迟早要将我师弟拿下来,果不其然。” 悦悦羞涩一笑,“云深姐姐,我和思行哥哥很快就会结婚的。” 说完,悦悦就挽着李思行的手臂。 李思行有点僵硬,主要还是不好意思。 云深笑起来,“我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师弟,你什么时候去拜见未来的岳父大人?” 李思行脸色涨红,“我,我听悦悦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悦悦一脸娇羞得意。 木头嘻嘻哈哈叫着姐夫,李思行一边不好意思,一边又很高兴。 孙叔很感慨,“当初你和思行下山,还都是小孩子。一转眼,小云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思行也快结婚了。这时间啊,过得真快。” 云深说道:“孙叔,你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没变。” 孙叔哈哈一笑,“老了。” “孙叔长命百岁。” “但愿吧。能看着你们的孩子长大成人,我就满足了。” 大家正说着话,钟璐,许文静还有邓芳芳也来了。 她们都是下了班过来。 人一多,病房就显得非常热闹。 幸亏病房够大,两排沙发,足够坐下这么多人。 大家都在恭喜云深和秦潜,两人结婚几年,终于有了孩子。 夜深人静之时,病房终于安静下来。 秦潜守在云深身边。 两个人手握着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中的深情都能化出水来。 秦潜说道:“老婆辛苦了。” 云深戳了下秦潜的额头,“生孩子太辛苦了,我以后不想生了。” “那我们就不生。” 秦潜很干脆。 云深都怀疑他说这话是违心的。 云深叫秦潜将孩子抱到身边,晚上她想和孩子一起睡。 秦潜担心:“这样能行吗?你要是休息不好,会影响身体恢复。” 云深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没事。我带着孩子睡觉,一样能休息。要不你带着孩子睡觉?” 秦潜有点为难,“我怕压着孩子。” 云深轻声一笑,“我保证你不会压着他。他睡在你身边,你心里头惦记着他,估计一晚上都睡不好,生怕自己一动静,就压着他。” 还真是这样。 最后,还是云深带着孩子睡觉。 云深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就带着孩子回到家,正式开始做月子的生活。 天气正好,不冷不热,云深做月子不觉着辛苦。 要说哪一点不好,就是不能出门,不能长时间对着电视,手机电脑统统没收。说是对眼睛不好。 想看看书,看不到十分钟,牧离就开始唠叨,说云深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云深放下书,好奇地问道:“妈妈,你生的云谱那年做月子,整整一个月,真的什么都不做?” 牧离说道:“那是当然。你看妈妈是不是恢复得很好?” 云深点头,牧离四十几岁的人,身材皮肤,都保持得非常好。 牧离说道:“我能恢复得这么好,就是因为我在坐月子的时候,严格要求自己。你也要严格要求自己,不要一坐下来,就拿着一本书在那里看。” “可是不看书,我没事情做。” 牧离说道:“那就看着孩子。你多带带他,他以后和你亲近。” 带孩子好累。 云深如今算是理解到,为什么牧离会说,生完孩子才是水深火热的开始。 云深奶水足,就一直用母奶喂养。每天晚上都要起夜三四次,搞得云深很疲惫。 白天也就睡个囫囵觉。 想看书放松放松,说是对眼睛不好。 反正坐月子的生活,真是痛并快乐着。 快乐的地方在于,看着孩子一天天的变化,心里头就很满足,很温暖。 秦潜每天下班回来,就围着儿子转。 晚上秦潜和云深一起带孩子睡觉。云深起来喂奶的时候,秦潜也会跟着起来。 秦潜建议晚上给孩子喂奶粉,这样云深就不用起夜,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云深也想一觉睡到天亮。尝试给孩子喂奶粉,结果孩子根本不买账,不喝。给他喝,他就哭。 云深没办法,就只能继续起夜喂母乳。 不高兴的时候,云深就掐着秦潜的腰间肉,抱怨道:“看看你生的什么儿子,光知道折腾我。” “是是是,都是我的不好。” 秦潜又故作严肃,轻轻拍拍儿子的小屁屁,“小混蛋,你看看你把你妈妈折腾成了一个怨妇。” “你才怨妇。” 云深一脚将秦潜踢下床。真是气死人了。 秦潜半点不在意,又爬上床,凑到云深身边。 云深白了他一眼,“让你办公室的人看到你这模样,一定会惊掉下巴。” 秦潜说道:“我这模样,只能你一个人看。” 云深笑了起来,“你儿子也看见了。” 秦潜理直气壮地说道:“他没记忆,不会记得我这样子。等他长大一点,有记忆后,我肯定是个严父,你就是慈母。” 云深又白了他一眼。 秦潜从身后抱着云深,“喂饱了吗?” 云深摇头,“再等会。”累死她了。 将孩子喂饱,云深重新躺下来,叫嚷道:“我腰痛。” “我给你揉揉。” 秦潜专业的按摩技术,让云深舒服得叫起来。 “舒服吧,以后我天天给你按摩。” 云深迷迷糊糊的,“你天天陪着我起夜,白天又要上班,吃得消吗?” 秦潜说道:“你放心。我每天睡四五个小时就足够了。以前在特勤局的时候,三天三夜不睡觉都没事。” “你现在都是老男人了,能和年轻的时候相比吗?”云深的语气透着点嫌弃。 秦潜无比的心塞。他才三十出头,怎么就变成了老男人。 秦潜嘀咕道:“等你出了月子,我会让你知道老男人的雄风。” 云深已经睡着了。 孩子还睁大一双眼睛,吐了点奶。 秦潜将孩子抱起来,轻轻拍了拍。 孩子盯着秦潜,吐出一口泡泡,还咧嘴笑了起来。 秦潜摸摸孩子的脸颊,“小坏蛋,就知道折腾爸爸妈妈。你看,你把你妈妈都累成什么样子了。” 小坏蛋咧嘴笑,完全没有睡觉的想法。 秦潜就一直带着他,不肯交给保姆。 保姆带孩子,哪有自己带来得放心。 两口子带着孩子,就这么折腾着,总算顺利度过了月子。 出月子这一天,云深有好多事情想做。 她要出门,她要刷手机,她要购物,要吃大餐。总之,有好多好多想做的。 恰好又是周末,秦潜开车,带着云深还有孩子一起出门。 先去医院做个检查,身体恢复得很好。之后,前往商场,陪着云深购物。 云深从新手妈妈,化身购物狂。 不光给自己买,孩子的,秦潜的,云慎和牧离的,买了一大堆。 幸亏有保姆,有司机,有保镖跟着。 秦潜只负责推着婴儿车,跟在云深身后,安静的陪着云深购物。 俊男美女,外加一个可爱的孩子。 一家三口,回头率是百分百。 还有不少人,偷偷拿出手机,对准一家三口拍照。 秦潜带着帽子,墨镜,年轻人都没认出他。 经常看本地时政新闻的人,倒是觉着秦潜有点眼熟。不过又不敢肯定。 毕竟堂堂市长,应该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来逛商场吧。 秦潜对于别人打量的目光,泰然自若。 购物完毕,两口子又带着孩子去吃大餐。 为了不打扰别人,特意要了一个包间。 云深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出门真舒服。这才是过日子。” 第四卷 第428章 婚宴(二更) 日子像流水一样滑过。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转眼就过了一百天,转眼就过了半岁。 等到秦海和苏素举行婚礼的时候,秦松已经是个棒棒的小伙。还不会走路,却天天想着站起来走路。 云深直接将他丢在地上,让他爬。 孩子爬得很溜,一转眼的功夫,就能从大厅爬到厨房。 而且这小子还学会了这爬楼梯。 有一次,他趁着大人没注意的时候,往楼上爬,爬了三四格,将云深吓了个够呛。 从那以后,除非睡觉,保姆时时刻刻都要看着他。 云深和秦潜带着孩子一起出席秦海的婚礼。 秦松俨然成为婚礼上最受瞩目的焦点,所有人都来逗他。 这小子也是个人来疯,人越多他越高兴。 还不会走路,就敢去抢大朋友的玩具。抢不赢就哭。 云深将臭小子丢给秦潜,“抱着。看看你生的什么儿子,霸道得很。” 秦松不肯做婴儿椅,他非要占一个位置。 秦潜干脆就抱着他,和大人们平起平坐,臭小子顿时就高兴起来,还自己拍巴掌。 云深掩面,这混小子,一定是遗传了秦潜的性格和脾气。不仅霸道,还闹腾,而且超级有主见。 云深感觉随着孩子长大,她的已经带不住了。 秦汶偷偷告诉云深,“苏素怀孕了。” 云深笑了起来,“真的?” 最近完全不关注外面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苏素怀孕的消息。 秦汶点头,“是真的。已经怀孕三个月。” 云深笑道:“一会我得去恭喜她。” 看着秦海和苏素深情凝望,这两人显然是相爱的。秦海总算是安定下来。 不过身为新郎官的父母,秦定和和秦二夫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秦定是面瘫,什么时候看见他,都都是一副严肃的样子。这会,他板着脸,实在是看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至于秦二夫人,她是真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秦海和苏素结婚,她都不想出席。可是又怕外人说闲话,不得不出席。 就算出席婚宴,她也板着脸,怎么看苏素怎么不顺眼。 一个二婚女人,何德何能能够嫁给自己的宝贝儿子。真是岂有此理。 尤其是秦海对苏素还一往情深,这更是让秦二夫人不满。 一个二婚女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秦海是眼瘸吗? 更可气的是,苏素的前夫也出席了这场婚宴。 倒不是苏素给前夫下帖子。主要是她前夫也是世家子弟,秦家二房的大儿子结婚,身为一个圈子里的人,自然要出席。 看着秦海同苏素的前夫正常平静地交流,秦二夫人有种打人的冲动。 秦定突然出声说道:“你别乱来。今天是秦海大婚的日子,你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都给我收起来。” 秦二夫人怒道:“你看看那女人,她还冲她前夫笑。真是没将我们秦家放在眼里。” 秦定随意的瞥了眼,“人家是正常的打招呼,你别曲解。”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你说秦海是不是得了失心疯,怎么会看上苏素这个女人。我是一点都不喜欢她。” 秦定板着脸说道:“他们婚后又不和你住在一起,你喜不喜欢她有什么关系。” 秦二夫人被噎住,“秦定,你到底站在谁哪边?” 秦定说道:“我谁都不站。总而言之,你就别瞎折腾了。亲家来了,别再板着脸,闹得场面不愉快。” 秦二夫人哼了一声,她偏要板着脸。她真想问问,他们老苏家,有什么脸面将自己的二婚女儿嫁给自己的宝贝儿子。 真是气死她了。 苏家父母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不受公婆待见,所以表现得很客气。 这让成心找茬的秦二夫人,都没办法下嘴。人家面面俱到,又客客气气,她真要无事生非,到时候丢脸的反倒是她。 秦二夫人忍着怒意,虚情假意的应酬一番。自始至终,都没有拿正眼看苏素一眼。 苏素毫不在意。她嫁的是秦海,又不是秦二夫人。婚后也不会一起生活。 最多就是逢年过节,过寿辰的时候回去一趟。当天去当天回,又不过夜。 秦二夫人那眼神,对她没有半点杀伤力。 倒是秦海,出面说了两句话。 秦海悄声同秦二夫人说道:“妈,今天我结婚,你好歹给儿子一个面子,笑一笑。” 秦二夫人板着脸,“你娶个二婚老婆,我能笑得出来?” 秦海无话可说,算了。 秦老爷子倒是笑呵呵的,很高兴。 苏素是不是二婚,不重要。 重要的是两个人感情好,能过把日子过好。 秦老爷子勉励了一番,又继续逗弄秦松。 难得见到重孙子,得趁着这个机会,多抱抱。 云深解放了,不用带着那混小子。 秦松这混小子,有时候认生,有时候一点都不认生。 比如这会,他在秦老爷子身边就很高兴,咿咿呀呀的乱加,把秦老爷子逗得哈哈大笑。 云深同秦潜嘀咕道:“你儿子是个机灵鬼。” 秦潜一脸得意,“那是,像我。” 呵呵! 秦潜一张面瘫脸,云深真没看出来儿子哪里像他。 过了一个月,云深又参加了另外一个婚礼,钟璐同裴训的婚礼。 这两人,为了结婚也是各种磨难。 先是双方父母见面,裴家父母明显看不上钟母,也看不上钟璐。 当着面也说了,裴训要走仕途,钟璐各方面都不适合。希望两个孩子能够慎重考虑。其实就是说给钟母听,希望钟母能够干涉钟璐,别让钟璐和裴训继续谈下去。 钟母的回复很简单,孩子大了,她已经管不了。再说了,是孩子结婚过日子,又不是她结婚过日子,她就不操心那么多。还劝裴家父母别瞎操心。 再说了,她们家钟璐也不差。帝国大学毕业,高材生,如今自己办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不论家世,单说两个人的条件,完全配得上裴训。 裴训也站在钟璐这边,让父母不要插手,他肯定要娶钟璐。 然后这场见面不欢而散。 裴训着急结婚,想赶紧办婚礼。 钟母却要求再缓缓。 如今裴家父母都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办婚礼,根本就是和裴家父母对着干。 不如缓缓,时间长了,总能想通。 而且钟母也不想钟璐那么早结婚。 裴家是大家族,钟璐得多修炼修炼,才能嫁到裴家,才能应付裴家众多的亲戚朋友。 钟璐被说服,也劝裴训缓一缓。 于是乎,两个人就拖啊拖,拖到了今年才结婚。 裴家父母依旧没有同意,却也没有阻拦。 筹备婚礼,都是裴训在办。 包括婚房,都是裴训在操心,没让父母插手。 婚礼上,看着钟璐那么幸福的笑着,云深替她感到高兴。 两个人拖拖拉拉,到如今总算修成了正果。 裴家父母面对来宾,都是一张笑脸。不过背过人的时候,笑脸瞬间消失不见。 钟母倒是全程都很高兴,女儿的终身大事总算解决了,去了她心头一块心病。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验,钟母也相信裴训对钟璐是真心的,两个人一定能够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在宴席上,云深还看到了裴副院长。她主动上前问好。 裴副院长也认识云深,“小云啊,你和钟璐是朋友?” 云深说道:“我和她是室友,也是朋友。” 裴副院长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室友。在医院还适应吗?” “谢谢院长关心,挺好的。” 裴二看着云深,陌生。他都不知道医院有这么漂亮的女医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等云深一走,裴副院长就瞪了裴二一眼,“别瞎看。那是云老四的闺女,秦潜的老婆。” 裴二这才想起云深的身份,原来已经有主了。 裴二问道:“听说已经生了孩子?” 裴副院长点头,“今年四月份生的,是个小子。” 裴二心想,生了小孩,身材还保持得那么好,秦潜有福气。 云深和许文静她们一桌。 云深问许文静,“你和苏师兄什么时候结婚?” 许文静说道:“云深,你和我爸妈一样。一见面就问我结婚的事情。我现在还在实习,每天累得跟狗一样,哪有空结婚。” 云深笑了起来,“我和秦潜也是在我实习的时候结的婚。你应该也可以。” 续文静摆手,“我不行。一边实习,一边筹备婚礼,我会累死的。你看我,我都瘦了好多。” 许文静的确瘦了好多,下巴都已经尖了。 许文静说道:“我现在买衣服都是买中码,我和你说,自从开始实习后,我已经瘦了二十斤。再让我筹备婚礼,我会累死的。” 云深笑着说道:“可以让你爸妈帮忙。” 许文静还是摇头,“我想晚两年再结婚,多过几天单身生活。” 许文静又问邓芳芳,“芳芳,你和老郑怎么样了?” 邓芳芳说道:“老样子。” “生意怎么样?还不错吧。” 邓芳芳点点头,“还行,除掉开销还能赚一点。” 邓芳芳也有自己的烦心事。她妹妹没考上大学,来到京州打工,暂时在药房帮忙。 不过邓芳芳的妹妹,虚荣心有点强。 太辛苦的工作不干,工资上的工作也不干。就想找一份坐办公室,清闲,工资还多的工作。 邓芳芳给她介绍了好几份工作,都是干一段时间就跑回来,继续吃她的,喝她的。 气得邓芳芳和她妹妹吵了好几次。 她完全没想到,小时候那么勤快的妹妹,长大后变得这么虚荣,而且懒惰。仿佛换了一个芯子一样 邓芳芳的妹妹邓丽丽就说道:“小时候家里穷,那是没办法。现在姐姐找了有钱人,家里也有了存款,我为什么还要像过去那样,天天过苦日子。姐,要不我帮你吧。” 然后邓丽丽就去了药店帮忙。 邓丽丽完全不懂医药,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还尽添乱。有一次,甚至卖错了药。幸亏被邓芳芳及时发现,改正过来。 不过当时邓芳芳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药物相冲,万一吃死了人,她就完蛋了。 从那以后,邓芳芳不准邓丽丽去药店。就算要去药店,也要经过专业的培训。先去读两年书再说。 邓丽丽不乐意,就说邓芳芳嫌弃她。有了钱就嫌弃她这个穷妹妹。 邓芳芳很心塞,又和邓丽丽吵了一架。 今天来参加婚宴,邓芳芳还是一肚子火气。 一大早,她和妹妹又吵了一架。 她让邓丽丽出门找工作,否则就滚出去。邓丽丽大哭大叫,还砸东西,还说要打电话回家告状。 邓芳芳懒得和她歪缠,急匆匆赶来参加婚宴。 邓芳芳撩了下额前的碎发,感慨道:“我就佩服你们的性格。如果我以前和你们一样强势,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许文静笑道:“你现在学我们也来得及啊。芳芳,我告诉你,做任何事情都不要优柔寡断,就是要干脆利落。你看云深,做什么事情都很麻利。所以她是我们同届最先拿到执照的人。” 云深笑了起来,“许文静,别顾着夸我。先看看我家宝贝的照片。” 云深将照片发到群里面,给大家过目。 许文静拿出手机打开照片,哎呀呀的叫了起来,“云深,你儿子长得真好看。将来长大了,肯定是小帅哥,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小姑娘。” 云深一脸得意地说道:“那是。我儿子遗传了我和老秦的优良基因,肯定很帅气。” 邓芳芳也看着照片,心里头很羡慕。 许文静就对她说道:“你和老郑赶紧扯证,生个孩子出来才是要紧的。” 邓芳芳苦笑一声,“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得看老郑的。” “老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要一直拖着你?转眼就三十了,可不能继续拖下去。” 邓芳芳叹了一口气,“老郑不会离婚,我是最近才知道的。” 许文静和邓芳芳齐齐皱眉。 邓芳芳继续说道:“我打听了,老郑的老婆生下女儿后,身体一直不好。十多年前就住进了疗养院。” “住了十多年?”许文静暗暗咋舌。难怪老郑要出来偷吃。 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老婆十多年不在身边,能忍住吗?肯定忍不住。 第四卷 第429章 周岁(一更) 邓芳芳说道:“差不多十三年吧。他老婆手上捏着药行的股份。为了这些股份,老郑也不可能离婚。” “难道你就和老郑就一直这样过下去?” 许文静不赞同地看着邓芳芳。 邓芳芳微微低头,“我现在还没想好。” 她是真没想好。 曾无数次想要离开老郑,可是她又离不开老郑。 如今药店开起来了,生意已经走上了正规。现在离开老郑正是时候。 可是邓芳芳开口两次,都被老郑顾左右而言他,给蒙混过去。 邓芳芳很清楚,老郑是真心喜欢她,不想离开她。可是老郑也是真的不能给她婚姻,她只能不明不白的和老郑生活在一起。 妹妹还羡慕她的生活。隐隐流露出也要找个有钱人的心思。 邓芳芳很心塞。 她自嘲一笑,问许文静:“我是不是很失败。” 许文静尴尬一笑,端起茶杯遮掩脸上的尴尬之色,说道:“都是过日子,你自己舒服就行。老郑老婆没来找你吧?” 邓芳芳一脸平静地说道:“找了。” 我靠! 正宫找上门,邓芳芳还这么冷静。 邓芳芳说道:“去年老郑的老婆就打电话给我,然后我去了疗养院见她。” “你们说了什么?” 邓芳芳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说的不多。她就是说了说她和老郑年轻时候的事情,告诉我老郑的喜好,让我如何照顾老郑,还说,她很乐意老郑身边有一个女人照顾。” 许文静张大嘴巴没合拢,这是正宫?真是少见。 云深挑眉,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情况。 需文静追问,“那你说了什么?” 邓芳芳轻声说道:“我告诉她,我会照顾好老郑。但是我不可能照顾老郑一辈子。” “那她怎么说?” 邓芳芳低着头,好半天才说道:“她说让我等等。” 等什么? 邓芳芳摇头没说。 她也在揣摩老郑老婆的意思。到底让她等什么?等老郑离婚,还是等一等再分手? 邓芳芳现在还是糊涂着。 许文静说道:“别想那么多。反正你有了药店,而且药店也能赚钱,就算分开你也可以在京州立足。” 邓芳芳苦笑一声,她看看许文静,又看看云深,然后说道:“我今年二十七了。” “还灭满二十七,你就别着急。”许文静安慰她。 邓芳芳摇摇头,她怎么可能不着急。她不想拖到三十岁以后才结婚生小孩。 她不想做高龄产妇。 邓芳芳看着云深,“我最羡慕你。早早的结婚,早早的有了小孩,以后就可以安心工作。” 云深轻声一笑,说道:“早婚有早婚的好处,晚婚也有晚婚的好处。早婚最大的好处,就是生小孩恢复快,拼事业的时候小孩又已经上学,不会耽误拼事业。晚婚最大的好处,思想,身体都已经成熟,经济也足够宽裕。能够承担小孩的各种开销,能够正确的引导教育小孩。不管晚婚早婚,看个人的选择吧。” 邓芳芳笑了笑,说道:“我想早婚,想早点生小孩。可是没有合适的对象。” 许文静说道:“我也想早点生小孩。最好是在实习最后半年怀孕,拿到医院聘书之后生小孩。这样子,我就可以修产假,还有工资拿。” 邓芳芳笑道:“这样的好事,我可遇不到。你努力努力,说不定能行。” 许文静摇摇头,“我现在连婚都没结,还生什么小孩啊。云深最幸运,在恰当的时间结婚,又在恰当的时候生小孩,我真羡慕你。” 云深说道:“不用羡慕我。赶紧把你家苏师兄办绑到家里面,生米煮成熟饭。” 许文静娇羞一笑,“不要这么说我家苏师兄。我家苏师兄很矜持的。” 哈哈…… 钟璐和裴训过来敬酒,她对大家说道:“宴席过来都留下来,到时候我们姐妹一起唱歌喝酒。今晚上通宵。” 大家齐齐摆手,不能通宵。明天都有事,云深还有孩子,没本钱通宵。 钟璐说道:“那我们就一起喝酒唱歌。先说好的,欧不准走。谁走谁小狗。” “那你快点!” 钟璐挥挥手,去隔壁桌敬酒。 婚宴过后,四个人聚在一起聊天喝酒。 裴训准备的婚房,离裴家还挺远的。 一个在北,一在南,开车都要一个多小时。 钟璐偷偷告诉云深,“裴训故意将婚房选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 云深笑着说道:“恭喜。” 两个人总算修成了正果。 钟璐脸颊红扑扑的,“云深,我真的很幸福。” 她抓着云深的手臂,“今晚是我和裴训的新婚夜,但是我一点都不紧张。我现在就是高兴。我一定比我妈妈过得幸福。” 云深笑道:“你当然会幸福!你爸爸没来骚扰你吧。” 钟璐摇头,“我前两天给他打了电话。他现在正在为公司焦头烂额,哪里有空关心我的事情。我问老家的人打听过了,他和许巧巧三天两头的吵架。看到他日子过得不顺心,我就高兴了。” 云深扶起钟璐,“对他们最大的惩罚,就看着他们将日子过得一地鸡毛,而你自己过得很好。” 钟璐连连点头,“你说的对。我妈妈特别高兴。听到我爸过得不好,她能喝一瓶啤酒。要知道,她以前从不喝酒的。” 云深说道:“我该恭喜伯母,得偿所愿。” 钟璐笑了起来,“云深,你说我是不是挺没良心的。小时候我爸对我挺好的。只是后来我长大了,他总想着我有一天会结婚,成为别家的人,对我就没那么好了。” 云深想起了自己的上辈子,同样是渣父。她说道:“良心这种东西,也得分人,分时间场合。我觉着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你不用谴责自己。” 毕竟钟璐没有让钟父破产,公司还能继续维持下去,只是维持得很辛苦。 换做云深,她会让渣父家破人亡,身败名裂。上辈子她就是这么做的。 这辈子,有了父母的爱,还有秦潜的爱,云深变得平和了许多。 婚宴过后,云深又开始了忙碌的上班生活。 病人很多,几乎每天都要上手术台。常常要忙到七八点,八九点才能下班。 急匆匆回家,抱起儿子先亲两口。 儿子咯咯咯的笑,云深就觉着很满足。 “有没有想妈妈?” 咿咿呀呀! 混小子说着云深听不懂的婴儿语言。 云深又亲了两口,“小宝贝吃了没有?” 保姆在旁边说道:“半个小时前刚吃过。” 此时,秦潜下班回家。 一进家门,同样是抱起儿子亲两口。 儿子嫌弃他脸上有胡渣,双手推开,不要亲亲。 云深大笑起来,“你被嫌弃了。” 真是喜闻乐见。 秦潜摸摸自己的胡渣,“臭小子,竟然还嫌弃。知不知道你妈妈最喜欢爸爸留胡渣的样子。” 云深反驳,“胡说。我可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但是我每次用胡渣扎你,你总是比平时更兴奋。” 云深脸红,秦潜这个污妖王。 “儿子,我们一起去吃饭。” 秦潜抱着秦松来到餐厅。 给秦松准备的辅食就放在餐桌上。 秦潜亲自喂孩子吃辅食。 不过秦松半个小时前才吃过,这会还不饿,就只赏脸吃了两口,然后就开始捣蛋。 在餐厅里捣完蛋,去楼上洗澡的时候继续捣蛋。 臭小子特喜欢洗澡。 而且只要秦潜在家,孩子洗澡的事情,他全包了。 牧离都说,秦潜把孩子宠上了天。 云深站在洗手间门口,笑着说道:“以后你还能对他板着脸说话吗?” 秦潜笑道:“小意思,我现在就能板着脸。” 云深切了一声,“以后你是慈父,我是严母。你看他更喜欢你,更喜欢和你亲近。” 秦潜笑道:“你吃醋啊?” 云深白了他一眼,“我才没有吃醋。不过我以前真没想到,你可以这么温柔的带小孩。” 秦潜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当然要温柔点。对待外人,那就无所谓了。” 秦潜的亲疏远近关系,分得真清楚。 云深拿出手机拍摄,她要将秦潜给孩子洗澡的画面拍下来。 等将来孩子长大后,拿给孩子看,不知道会不会感动。 铁血一样的父亲,在他小的时候,竟然每天亲自给他洗澡。 秦潜说道:“把我拍帅一点。” 云深笑道:“你放心,你已经很帅了,不用更帅。” 秦潜招手,让云深过来,“拍张全家福。” 咔嚓! 一张全家福留存在手机里。 照片上,云深和秦潜都在笑,混小子则在玩水,根本没看镜头。 混小子突然翻身,趴在水上游泳。 秦潜护着他,云深换了相机,将这画面怕下来。 镜头的焦点,就是混小子这小屁股。 云深哈哈一笑,说道:“等他长大了,就给他看。” 秦潜也说道:“这些照片都要好好保存下来。” 洗完澡,给孩子穿上衣服。然后云深和秦潜分别洗澡。 一家三口上了床,左右两大护法,护着中间的小屁孩睡觉。 秦松小朋友左右看看,拉着自己的脚趾头放在嘴巴里面吃得津津有味。 云深笑了起来,“小坏蛋,脚趾头好吃吗?” 秦松小朋友咯咯咯的笑,估计脚趾头比较好吃。 秦潜捣蛋,“要不要吃吃爸爸的脚趾头。” 云深不忍直视,好想一脚将秦潜踢下床。 秦松小朋友闻了闻秦潜的脚趾头,一脸嫌弃。 秦潜哈哈大笑起来。“我儿子还是分得清香的,臭的。” 云深伸出手,狠狠掐在秦潜的腰间肉上,说道:“不准欺负儿子。” “我也就现在能欺负他。等他长大了,他就敢和我还嘴,到时候我想欺负他都欺负不成。” “你做爸爸的,良心大大的坏。” 秦潜笑道:“我良心是大大的好。” 冬去春来,秦松小朋友即将满一周岁。 秦老爷子做主,要给秦松小朋友办一个生日宴。 不用太多人,就是亲戚朋友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秦潜没有意见。 云深太忙,有点小意见。因为她根本没时间去操办儿子的生日,只能全交给管家,还有苏秘书他们。 到了生日这一天,大家都聚在镜湖,秦老爷子的山庄里。 老爷子还准备了笔墨纸砚等等小玩意,让秦松小朋友抓周。 秦潜将儿子放在地毯上,秦松小朋友迟疑了两秒钟,爬着就过去了。 先抓起一支笔。 秦老爷子还来不及高兴,秦松小朋友就丢下笔,抓起一个点心,放在嘴巴里。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秦松小朋友原来是个吃货。 云深也是哭笑不得,臭小子,对吃的太在意了。看到吃的,就一定要抓在手里面。 秦老爷子送上大红包,亲戚朋友们也都送上大红包。 秦松小朋友抱着红包,还不撒手。 云深捏捏他的小脸蛋,笑着说道:“小财迷,好吃嘴。” 话音一落,秦松小朋友就在云深的脸上吧唧一下。 云深立马眉开眼笑。 秦松小朋友天生就擅长交际,还擅长讨好人。真是个小机灵。 云谱很喜欢秦松外甥,他要和小外甥一起玩。 一个四五岁,一个一岁,两人都趴在地毯上,竟然能玩在一起,好玩得不亦乐乎。 云谱一本正经地同秦松小朋友说话。 秦松小朋友则咿咿吖吖,偶尔能吐出一两个清晰的字。 云深很稀奇,她问秦潜,“你说云谱能听懂我们儿子在说什么吗?” 秦潜特严肃地说道:“肯定能听懂。” 瞧两个小朋友交流得那么顺畅,能听不懂吗? 云深笑着说道:“我们为什么听不懂儿子说的话。” 秦潜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我们是大人。” 这话好有道理,云深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云谱跑来跑去,秦松就跟在后面爬来爬去。 云深都已经能够预见,等到秦松小朋友会走路的时候,肯定天天都要往外面跑。 云深突然发现,她陪着孩子的时间实在是太少。 儿子很快会长大,时间不等人。她不应该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 每个星期,她至少应该抽两天时间出来陪着他。 第四卷 第430章 中毒(第一更) 秦潜问她:“在想什么?” 云深说道:“在想我该多抽点时间陪着孩子。” 秦潜握住她的手,笑道:“是该多抽点时间陪着他。感觉他昨天才出生,一转眼他就满一周岁了。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走路,会说话,会跑会跳。过两年,就能上幼儿园。时间对小孩子来说,过得太快。而我们又觉着过得太慢。一转眼,他们就长大了。而我们却错过了他们的成长。” 云深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时间好紧迫。” 秦潜笑道:“你也不用太紧迫。虽说时间过得很快,虽说我们每天都很忙。但是至少我们每天都会陪着他吃饭,洗澡,睡觉。你看,他最亲近的人,依旧是你和我。” 云深望着秦潜,“你什么时候变成了鸡汤大师。” 秦潜哈哈大笑,“我可不是鸡汤大师,” 周岁宴过后,云深尽量控制自己的时间,每天尽早回家陪着秦松。 晚上,秦潜难免会和云深一起唠叨,让云深再生一个。 云深一脚踢翻他,光是生秦松,就要了她半条命。她可不想继续生孩子。 秦潜暗搓搓地拿出小针,将所有的气球全部戳破。就不信这些气球不能让云深怀上。 云深哪里知道秦潜这么阴险,暗中动手脚。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内科病房来了一回大咖病人,德亲王的儿子宋见深。 德亲王指明要云深和顾教授替宋见深医治。 云深来到顶楼的VIP病房,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了德亲王。 接近七十岁的年纪,保养得非常好,身材挺拔,皮肤还算紧绷。带着一副老花眼镜,看起来就像是邻居老爷子。 德亲王主动和云深握手,“你就是云大夫?久仰大名。” 云深微微一笑,“见过亲王!” 德亲王松开云深的手,说道:“我和你家老爷子很熟,以前还曾共事过。说起来,我们两家也是世交。这次见深就拜托你了。” “亲王太客气了,我会尽力而为。” 德亲王说道:“云大夫不要谦虚。你的医术有目共睹。如果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够治好见深的病,那么肯定非云大夫莫属。” 云深笑了笑,“王爷谬赞。” 顾教授在旁边说道:“我们开始吧。小云,我们分别做个诊断,之后再谈论。” “我听教授的。” 先是顾教授为宋见深检查身体。 之后是云深。 云深将手放在宋见深的手腕上诊脉,脉象稳健有力,单从脉象上来看,宋见深的身体很健康。 可是宋见深如今却瘦得皮包骨头。 从半年前开始,宋见深突然食欲大开,每天的食量是正常人的两倍,可是身体却以肉眼所见的速度瘦下去。 到了医院,做了各种检查,宋见深的身体一切如常。 就如同云深给他诊脉所得到的结果一样,脉象沉稳有力,分明是健康人的脉象。 但是他暴食,却暴瘦,明显身体出了问题。 没有办法,德亲王决定将宋见深送到帝国医院,请云深出面诊治。 担心云深年轻压不住场子,又将顾教授请来。 明面上是以顾教授为主,实际上是以云深为主。 云深起身,说道:“脉象没问题。我先抽几管血,做几个实验。另外将他的片子都给我。还有,尽量控制饮食。” 德亲王摇头,“控制不了。一旦控制饮食,见深就会发疯。是真的发疯。一定要让他吃饱,他才会平静下来。” 云深蹙眉,看着干巴瘦的宋见深,果断掀开他的衣服,腹部未凸,这和消瘦的身体不成比例饿。 云深对宋见深说道:“把裤子脱下来,赶紧。” 宋见深瞪大一双眼睛,像鬼一样看着云深。 德亲王说道:“云大夫叫你脱裤子,你就赶紧脱。” 宋见深嘀嘀咕咕,暗骂了两句,然后不清不愿的将裤子脱下来。 云深对他说道:“把腿打开。” 我靠! 要不要这么生猛。 云深板着脸,“这里是医院,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见深,不要有成见。这里是医院,你按照云大夫说的做。”德亲王在旁边说道。 宋见深不清不愿地配合 云深又让他曲起双腿。 这姿势,宋见深脸都绿了。 被云深眼一瞪,老老实实地曲起。 云深戴上手套,检查宋见深的身体。然后又让他翻过身,趴在床上,接着做检查。 宋见深紧握床单,一脸暴躁。 德亲王也说道:“云大夫,你是不是搞错了。见深没那爱好。” 云深头也不抬地说道:“王爷误会了,我没说三公子有那方面的爱好。检查只是为了治病。” “他M的,检查完了吗?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成心报复啊。” 宋见深嚷嚷起来。 云深冷冷地看着宋见深,然后笑了笑,“好好躺着吧。先不要给他吃饭,我要观察一下他饥饿时候的情况。” 云深是不待见宋见深,不过她也没有成心折腾他。 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确诊。 毕竟,之前所有的检查都查不出宋见深的病情,云深也只能做大胆的猜测,一样样去求证。 宋见深一听不能吃饭,大声嚷嚷:“不行!不能让我饿着,我要吃饭,我现在就要吃。” 宋见深穿上病号服,从床上跳下来,往病房外冲去。 “拦住他!” 德亲王一声令下,保镖冲进来,拦住宋见深。 “让开,放我走,我要吃饭。” 他疯狂的大叫,又是拳打脚踢。为了吃上一口,甚至不惜用牙齿咬。 德亲王一脸紧张,“云大夫,你也看到了。他经不得饿,一旦饿了,就是这个样子,一点理智都没有。” 云深看着状如疯癫的宋见深,走上前,一针扎下去,宋见深转眼软软的倒在地上。 “将他抬到床上去。” 云深亲自动手抽血。一口气抽了十管血。 德亲王问道:“云大夫,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云声说道:“两天。我要先去做个实验。” “行。是去未来实验室吗?我派车送你。” “不用,我自己有车。” 云深和顾教授一起走出病房。 顾教授悄声问道:“小云,有把握吗?我看宋三公子的病,有点蹊跷。这得归类到疑难杂症上面。” 云深说道:“他的病的确有点蹊跷,我有一点点思路,不过还是要等做完实验后才能确诊。顾教授,医院这边就麻烦你帮我盯着。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 “行,你去忙吧。医院这里有我,你不用担心。” 云深点点头,下楼开车前往实验室。 云深把自己关在实验室,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她给秦潜打了电话,告诉秦潜,晚上她会晚点回去,让秦潜别等他吃饭。 秦潜问道:“是有手术吗?” 云深摇头,“不是手术。德亲王的三儿子宋见深生病了,找到我,让我给他治病。” “宋见深?是听说生病了,病情很严重吗?” 云深盯着仪器,说道:“是挺严重的。现在还没找到病因,主要就是暴食暴瘦。” 秦潜突然笑了起来,“云深,你慢慢给他治,不用一次性治好。” “怎么,你和他有仇?” “这事等你回来,我们再说。” “行吧!” 晚上十点,云深结束一天的工作,开车回家。 累了一天,只想泡个热水澡。 秦潜听到车声,走下楼迎接云深。 “混小子已经睡了。我给你放好了热水,现在去洗吧。” 云深抱着秦潜,“老公真好。” 秦潜刮了下她的鼻子,“现在才知道我的好?” 云深笑道:“我早就知道了。” 云深泡了一个热水澡,浑身的疲劳一扫而空。 吹干头发,和秦潜并排躺在床上。 儿子就躺在他们两人中间。 云深踢踢秦潜的脚,小声问道:“你之前在电话里交代我慢慢治,怎么回事?” 秦潜问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议会曾经为了亲王三个儿子封爵的事情,吵翻了天。” 云深点头,“以前你随口提了一句。不过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不是没封爵吗?=” 秦潜说道:“最近议会那边又有人提起这件事。但是大部分人都反对。因为亲王一家不纳税,还要占用一部分财政拨款。这一点,让很多议员不满。所以一直拖着,不给亲王的三个儿子封爵。” 云深问道:“这和我治病有什么关系?” “宋见深生病,肯定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你拖着宋见深的病情,慢慢给他治疗,也就能拖住德亲王的目光。德亲王老了,思维已经跟不上时代。只要他反应慢一点,议会这边就有人想办法撸掉他们一家子的特权。总而言之,特权没被撸掉之前,封爵一事绝不可行。”| 云深蹙眉,“宋见深还有两个哥哥,据我所知,那两人都挺精明的。” 秦潜笑了起来,“那两人正在闹内讧。封爵,只封一人。老大庶出,占着一个长。老二嫡出,占了一个嫡。爵位到底给谁,已经吵翻了天。那两兄弟现在内讧得厉害,暂时没精力紧盯议会这边。” 云深捏捏下巴,问道:“为什么封爵只封一个人?” 秦潜笑道:“内阁的决议。为了防止皇室扩张,也是为了节省开支。皇室一年的开销,不多,但是也不少。能少封一个人,就少一份开销。内阁的人肯定愿意这么干。云家大伯现在坐在财政部部*长的位置上,肯定也不乐意拨款给皇室开销。你大伯是坚决反对封爵的。” 云深笑了起来,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 云深问道:“要我拖多久?” 秦潜说道:“一个月吧。一个月后,召开内阁会议,到时候会出决议。等德亲王反应过来的时候,肯定已经迟了。” 云深点点头,“那行,我就拖上一个月。” “你有把握吗?如果有危险的话,你可以不用听我的,按照正常的进度治疗就行。” 云深摇头:“不用担心我。宋见深的病不一般,像是中毒。只是我还没查到毒源。” “你说他是中毒?=” 云深点头,“的确像是中毒,要么就是中邪。但是我更倾向于中毒。” 秦潜皱眉深思,问道:“你认为什么人会给宋见深下毒?” 云深笑了起来,“你以为是宋家兄弟内讧,给宋见深下毒?” “难道不是?” 云深摇摇头,“目前我的判断,这种下毒风格更像是女人的作风。而且是饱含怨气的女人。不过一切都要等我确诊后才能做出判断,现在一切都是猜测。” 秦潜却认为云深的猜测是对的。 宋家三兄弟内讧,其实宋见深的威胁最小。因为是宋见深是庶出,母族很弱,本身也没什么能力,靠着皇室身份在外面招摇撞骗。 虽说德亲王很宠爱宋见深,但是立储封爵一事,德亲王说了不算。 内阁也不可能破坏规矩,越过长子,嫡出,册封宋见深。 所以说,宋家老大,老二给宋见深下毒的可能性很小,几乎可以忽略。 宋见深这人爱玩女人,喜新厌旧,对女人又狠。被他伤害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这些女人里面,有一脸个抱着仇恨的心态,偷偷给宋见深下毒,太正常了。 不过毒药从何而来,值得推敲。 第二天,云深继续做实验。 因为有了猜测,也就有了方向,实验结果很快出来。 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宋见深是中毒。 毒药的品种,还需要仔细分析。 云深翻出老宋留给她的这《毒经》,一页页翻看。 《毒经》上面几乎囊括了世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毒药。 宋见深的症状,同《毒经》上记载的血孩儿毒很相似。一样的贪吃贪睡,不过血孩儿毒不会暴瘦,而是慢慢的消瘦。这一点有出入。 云深琢磨着,宋见深是不是中了两种毒药。 暴食,疯狂,暴瘦,身体有异样。 云深继续翻阅《毒经》。 最后,终于让云深找到了第二种毒药‘相思骨’。 中了这种毒,会暴瘦到形销骨立。 相思骨,加上血孩儿毒,这就是为什么宋见深一旦感到饥饿,就会发疯的原因。 两种毒药混在一起,已经影响了宋见深的神经,对身体发出了错误的信号。 ------题外话------ 很抱歉,昨天没有二更。 大宝烧退了后,就一直咳嗽,连着咳嗽了一个多星期,吃药一直不见好。 昨天带大宝去医院,排队检查拍片验血吊水。 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半,审核编辑都已经下班了。 以后我会尽量争取头一天写好第二天的更新,这样就不用担心审核编辑下班,无人审核。 谢谢大家的支持! ps,忙中出错,把新章发到了《一品嫡妃》文下。希望审核编辑直接给我删掉。 审核没通过,到中午才发现。 第四卷 第431章 解药(二更) 早上,云深来到病房。 宋见深刚吃完早饭,一脸满足。 他见到云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他可是很记仇的,第一次,被一个女人那样羞辱。哼哼! 云深挑眉,不和宋见深一般见识。 她问道:“王爷没来吗?” 宋见深说道:“有什么事,告诉我一样的。” 云深笑了笑,说道:“最好还是有家属在场比较好。打电话你家里人过来吧,一会我要说说治疗方案。” 宋见深瞪大眼睛,有点紧张,“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 云深微微点头,“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记得打电话给你家属。家属到了后,再通知我。” 说完,云深就走了。 宋见沈跳下床,追上去,“云大夫,你告诉我,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云深回头看着他,说道:“家属没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等家属来了再说。保镖,看好你家三公子,不要让他乱跑,小心加重病情。” 保镖果然听话地拦住宋见深。 宋见深大怒,又踢又打,一副癫狂的样子。 云深没理会,径直回到办公室。 顾教授没露面,在办公室等着云深。 “小云,有把握吗?” 云深点头,“病因基本上查清楚了,中毒!” 顾教授皱眉,“如果是中毒,为何血液化验,各种检查,都没问题。脉象也是沉稳有力。” 云深说道:“因为他先后中了两种毒。两种毒一起在他身体里捣乱,不仅会影响他的神经,也会影响检测结果。” “那你有把握解毒吗?” 云深说道:“解毒不难,难的是药材。等王爷来了后,我给他们开一个药材单子,让他们自己准备药材,我来配药。” 顾教授点点头,说道:“只要能治好三公子的病,药材区区小事,以皇室的能量肯定能解决。小云,这次全靠你了。” “教授你别笑话我。要没你替你压阵,只怕没几个人会服气我。” 顾教授说道:“他们都是嫉贤妒能,不用在意。” 上午十点,德亲王来到医院。 云深走进病房,宋见深已经恢复了平静。 德亲王略显激动,“云大夫,听说你已经确诊了见深的病?” 云深点点头,说道:“基本已经确诊。三公子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中毒?” 德亲王眉头紧皱。 宋见深则大喊道:“我怎么可能中毒。云大夫,你别是唬人的吧。”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宋见深,然后说道:“三公子要是不信任我,可以不要我来治你的病。你另请高明。” “云大夫不要生气。”德亲王出面安抚云深。 同时又厉声呵斥宋见深,“你给我闭嘴。你是医生还是云大夫是医生。云大夫说你是中毒,你就好好听着。一天到晚在外面乱搞,也不知道反省。” 宋见深偷偷嘀咕,估计是在抱怨骂人。 德亲王语气温和地询问云深,“云大夫,你说见深中了毒,请问中的什么毒?” 云深说道:“三公子中了两种毒。一种名叫血孩儿毒,会让三公子像孕妇一样暴食。一种明叫相思骨,会让他暴瘦。至于饥饿所引起的疯狂,也是因为毒药作用,让他神志不清。” 德亲王皱眉。 宋见深张大嘴巴,似乎是不敢置信。 德亲王问道:“云大夫确定见深是中毒,不是生病?” 云深点头:“基本可以确诊。” 宋见深怒问:“我怎么可能中毒!所有的医生做检查,都说我没有问题。怎么到了你手上,我就变成了中毒。” 云深瞥了眼宋见深,“三公子不相信我的判断,我也没办法。你可以不要我治,我现在就出门。” “云大夫不要着急,见深也是太过紧张,才会语无伦次。”德亲王皱皱眉头,“云大夫,见深中的毒,能解吗?” 云深点头,“能解。不过我手上没有现成的解药,需要购买药材配药。我开了一张药材单子,希望王爷能尽快派人找齐上面的药材。” 德亲王接过单子一看,都是名贵药材。 德亲王点点头,“云大夫放心,我会尽快派人将药材准备齐全。那这几天,见深的病怎么办?” 云深扫了眼宋见深,说道:“我先开点药给他调养一下,希望能稍微缓解他的症状。” “谢谢云大夫。” “不用谢。” 云深提笔,刷刷写下药方。 然后和顾教授一起离开病房。 德亲王将药材单子,还有药方都交给助理,让助理去处理。 接着又挥挥手,所有人退出病房。病房内,只剩下宋家父子两人。 德亲王看着宋见深,“你不用怀疑云大夫,你中毒的事情,应该是真的。” 宋见深的脸色猛地变了,“爸爸,你说谁会给我下毒?我又没碍着谁。” 德亲王皱眉,他不喜欢宋见深在他面前耍小聪明。 他板着脸,说道:“你想说是你大哥还有你二哥给你下毒?” 宋见深有点心虚,“我没那么说。” “但是你心里头就是这么想的。真是奇怪了,你大哥和二哥给你下毒,还挑日子,赶在一起下毒。你说这事巧不巧?” 德亲王似笑非笑地盯着宋见深。 宋见深低着头,小声说道:“有可能不是大哥和二哥下毒。” “我希望你是真心这么想。你们三兄弟,不是一个母亲,从小就有矛盾。但是不代表,你大哥和二哥会对你下毒。正如你所说,你能碍着他们什么?他们至于对你下毒吗?他们有那么蠢吗?” 宋见深藏在被子下面的手,紧紧的抓着床单。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父亲说的对。是我想偏了。” 德亲王欣慰的点点头,“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很好。” 宋见深抬头看着德亲王,“父亲,你说会是谁给我下毒?” 德亲王笑了笑,“思维开阔一点。家里人,不会给你下毒。那么只能是外面的人。这些年,你实在是过得太荒唐,尽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你仔细想想,这些年你得罪了那些人?有谁能弄到毒药,给你下毒?” 宋见深皱眉,他哪知道啊! 这些年,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今天得罪了谁,明天就忘了。 对他来说,除了几大世家的子弟,其他人都是渣渣,都不值得他放在眼里。 讽刺几句,这是最温柔的。直接一巴掌挥舞过去,那也是常有的。 总而言之,肯定有很多人记恨他。但是他这绝对记不住这些小人物。 区区小人物,哪里值得皇室三公子去惦记。 德亲王看着宋见深,很失望,非常失望。 “被人算计下毒,你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些年,你在外面尽得罪人。这一次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出门在外记得把脑子带上。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胡混,我饶不了你。” 宋见深哆嗦了一下,谄媚笑道:“爸爸,我已经得到了教训。你放心吧,等我身体养好后,我肯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绝不出去鬼混。” “希望你能记住你说的话。不要让我再次失望。如果你再让我失望,那我只能当做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宋见深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额惨白。 他强颜欢笑,“爸爸,我不会让你失望。” 德亲王哼了一声,“把你的手机拿来。” 宋见深乖乖地递上手机,“我会安排人查你手机上的联系人,一个个的查,总能查出蛛丝马迹。你自己在医院也要当心。” “我知道。谢谢爸爸。” “好好躺着吧。” 德亲王走出病房,侍从官就跟在身边。 德亲王紧皱眉头,侍从官小声问道:“王爷,你在担心什么?” 德亲王叹了一声,“你说老三中毒,是意外,还是有人在针对本王?” “王爷要查谁?我去安排人。” 侍从官知道德亲王已经开始在怀疑了。 德亲王将手机交给侍从官,“这是老三的手机,照着联系人,一个个查下去。务必查清楚。” “遵命。” 皇室准备药材,花了好几天时间。 因为云深开的单子,上面都是一些冷门的药材,市面上基本找不到。得临时去找。 三天后,药材陆续送到云深的案头。 皇室助理跑来催促云深,“云大夫,王爷希望你能尽快给三公子解毒。”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等药材到齐,我就开始配药。还有,你告诉王爷,两种毒药没办法一次性同时解决。我先解血孩儿毒,解决三公子暴食的问题。之后再解相思骨。” “云大夫的话,我一定会带到。请问三公子什么时候能够彻底痊愈?” 云深平静说道:“一两个月吧。他中毒时间太长,毒素残留极多,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就能好起来。” “谢谢云大夫。” 云深摆摆手,让皇室助理赶紧离开。 药材都是好药材,云深拿着药材前往未来实验室,做准备工作。 等到所有药材到齐,云深才开始配药。 配药,云深拖了两天,总共花费了五天才将解药配出来。 前前后后就已经拖了十天。 德亲王对此有遇见,云深就板着脸说道:“我知道王爷着急,但是配药不是其他工作,今天开始,明天就能收获。就连流水线的产品,也要经过好几天才能出厂,更何况是全手工配药。” 德亲王说道:“云大夫的难处,本王明白。本王只是不忍心看到见深受苦。” “王爷放心,从今天开始服用解药,三公子的病情会很快好转。” 解药内服。 云深将解药制作成药丸的样子,交给宋见深,“一天一粒,先吃十粒。第一粒吃下后,会有比较剧烈的反应,忍一忍就过去了。不用担心。” 宋见深接过药丸,和水吞服。 药丸又苦又涩,感觉喉咙再烧一样。 云深说道:“所有反应都是正常的,不用太紧张。如果实在是受不了,记得叫我。” 云深忙完了,就出了病房。 德亲王问道:“感觉怎么样?” 宋见深捂着腹部,说道:“感觉肚子里有一把火在燃烧。” :忍着。”德亲王板着脸,很严肃。 宋见深小声问道:“父亲,调查有结果了吗?” “你还敢问。”德亲王眼一瞪,“手机上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简直是荒唐。” 宋见深缩起脖子,不敢作声。 德亲王又说道:“老实躺着,外面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是!” 宋见深的两个哥哥也来看望宋见深。 不过大家心里头是如何想的,表面上,大家表现得还是很和睦。 宋家老大说道:“三弟,安心养病。等你身体好了,我给你介绍几个极品美女。” 宋家老二又说道:“三弟,以后要学会修身养性。都一把年纪了,可不能继续荒唐下去。你不知道,父亲这些日子为了你的事情,那真是操碎了心。” 宋家深点点头,“多谢大哥,二哥。谢谢你们来看望我。” “说什么谢,我们都是兄弟。” 宋家老大拍拍宋见深的肩膀,“好好养病,不要有心理负担。有神恶事,我们做哥哥的代劳。” 宋见深笑了笑,肯定不会将这些话当真。 云深配的解药,效果很明显。 宋见深服用了两粒后,暴食的症状明显得到了缓解。 虽然还想吃,但是已经不会疯狂到失去理智。 十天过后,云深交给宋见深第二种解药,同样是一天一粒,服用半个月。 德亲王问道:“半个月后,是不是就意味着痊愈?” 云深说道:“三公子身体虚,等解了毒得好好补补。争取把肉养起来。另外,房事适度,不要乱吃小药丸,小心将来生不出孩子。” “有这么严重?” 宋见深一听生不出孩子,顿时急了。 德亲王也皱起了眉头。 云深冷冷地瞥了眼宋见深,“三公子以前过的什么生活,难道心里头没数吗?” 宋见深脸色难看。 云深说道:“一个星期保持两次房事,不要乱吃小药丸,好好调养身体,将来还是能生孩子。如果继续醉生梦死的生活,能不能生出孩子,我不能保证。” 写好病历,云深走出病房。 宋见深脸色难看,他看着德亲王。 德亲王板着脸,说道:“好自为之。” 第四卷 第432章 谢未真归来(一更) 经过漫长的一个月,议会大获全胜,砍掉了皇室部分福利。 早上,云深来到医院,就看到德亲王一张脸黑臭黑臭,仿佛人人都欠了他八百万不还。 不过这个时候,德亲王还一如既往地来到医院看望宋见深,可见他对这个儿子真的很喜欢。 云深走进病房的时候,多看了门外的保镖几眼。貌似保镖人数少了两个。 这是要裁剪开支吗? 宋见深今天像个鹌鹑,坐在病床上一句话都没说。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说多错多,不如安静如鸡,还能博得一点好感,被称赞为懂事。 云深平静地走进来,检查宋见深的身体。 宋见深问道:“云大夫,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云深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意外的话,就一个星期。安心养病,不要多想。” 宋见深低着头,没搭理云深。 等到云深走了后,宋见深才说道:“父亲,你别生气,保重身体要紧。” 德亲王望着窗外,“不用管我。” 宋见深没敢继续说话。 德亲王沉默了片刻,说道:“你手机通讯录里面的人,侍从官都查了一遍,暂时没找到可疑的人。你自己再想想,有没有得罪谁?” 宋见深哪敢告诉他老子,说他每天都有得罪人。 只能摇头,连说道:“想不起来。” 德亲王冷哼一声,“你的手机通讯录,女人很多。我让侍从官都给删了。你以后别和那些女人来往,养家外面的女人也都赶紧遣散掉,多给钱都无妨。关键是要将那些人都打发走。上次云大夫说的话都记住了吗?一周两次,不要乱吃药,小心不孕。” 宋见深脸都绿了。 他觉着云深一定是夸大其词,故意那么说。 宋见深还真是愿望了云深。 这一次,云深可没瞎说。 宋见深本来就有不孕不育的征兆。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男女关系混乱,加上小药丸助兴。 一个星期后,宋见深出院,依旧没有查到到底是谁给他下毒。 不过宋见深这次也是吸取了教训,出院后,就开始修身养性,同过去的朋友断了联系。以前的女人,也都打发走了。势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女人们被打发走的那一天,好几个人都哭了。 不是舍不得宋见深,而是舍不得光鲜亮丽的生活,有钱有闲,又不用天天伺候,多爽啊! 至于名声,谁特么在乎。 其中有几个女人没有哭,只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其中一个女人,手指甲做了蓝色美甲,遮盖住了指甲缝里面的蓝色印记。 所有的女人都被遣散,宋见深身边一下子安静下来。 至于宋家老大和宋家老二之间的斗争,宋见深不干涉,不关心。他隐约怀疑,自己中毒的事情,同两个哥哥有关系。 只是苦于拿不出证据。 他怕又遭算计,干脆离他们远远的。 反正身为皇室子弟,一辈子吃喝不愁,荣华富贵还是能保证的。 没有宋见深这个病人,云深的工作又恢复了正常。 秦松小朋友,早某个早上,突然就会走路了。 走陆走得摇摇晃晃,仿佛下一步就会跌倒。但是他真的会走路了,没有扶着任何东西,手里也没有任何支撑,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就学会了走路。 云深揉揉眼睛,然后踢踢秦潜,“你儿子会走路了。” 秦潜本来还迷糊着,一听到这话,瞬间从床上爬起来。 秦松小朋友正咧着嘴大笑,就那么稳稳地站在那里。 “我儿子会走路了。” 秦潜兴奋得像个孩子。跳下床,一把抱起秦松,在秦松小朋友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秦松小朋友咯咯咯的笑起来。 云深坐在床上,“你说他什么时候开口说话?” “他不是会说话了吗?” 云深翻了个白眼,“他只会喊爸爸妈妈,还会说开门,其他的都不会说。这也叫做会说话。” 秦潜哈哈一笑,说道:“不着急。反正他已经开了口,迟早会学会说话。” 秦潜带着秦松小朋友,进洗手间洗漱。 云深在床上赖了五分钟,等父子两人忙完了,她才起床洗漱。 秦潜牵着秦松小朋友的手出门。 秦松会走路了,挺兴奋的。 下了楼,牵着秦潜的手,就要往大门外走,想要出门玩去。 秦潜一把抱起他,说道:“乖儿子,我们先吃饭。吃晚饭再出门玩。” 咿咿呀呀…… 秦松下朋友和秦潜抗议,说了好多好多,可是秦潜一句话都没听懂。 云深下楼,就看到父子两人站在大门口呈拉锯战,很没良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秦潜喊道,“先别急着笑。你看看你儿子,一大早,没喝奶,也没吃饭,就要出门玩去。” 云深笑道:“那可不行。松子,到妈妈这里来。” 云深张开双臂,准备拥抱他。 秦松小朋友看着云深,突然放开了秦潜的手,朝云深跑来。 哎呀,要摔跤了! 云深赶紧冲上去,将他抱起来。吧唧,先亲一口。 然后带着他进餐厅吃早饭。 奶粉已经冲泡好,管家亲自拿过来。 秦松小朋友自己抱着奶瓶喝奶。 说起给秦松小朋友断奶的经历,云深如今想起来还是头大。 秦松小朋友喝惯了母乳,不喜欢喝奶粉。云深给他断奶,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云深干脆住到云慎那边,一共住了三天。秦松小朋友这才接受了奶粉。 自从秦松小朋友习惯了喝奶粉后,云深就秦松了许多,不用整天想着喂奶的事情。 虽说退奶的时候有一点不舒服,比起每天半夜起夜,那是要轻松了许多。 吃过了早饭,云深和秦潜都要去上班。 秦松小朋友明显舍不得爸爸妈妈,拉着云深的手,不让走。 云深不得不蹲下来安慰他。 “妈妈晚上就回来了。小宝贝,乖啊。” 管家也在旁边劝道,左劝右劝,总算让秦松小朋友松开了手。 云深亲亲他,和秦潜一起开车上班。 “你说他会不会哭?” 云深坐在车上,问秦潜。 秦潜说道:“不用担心他。有管家在,他一会就高兴起来。” 说完,秦潜打开手机APP,调出家里的监控给云深看。 果然,秦松小朋友正在花园里玩耍,玩得不亦乐乎。 云深抱着手机看,一直看到医院才放手。 她将手机还给秦潜,说道:“下班记得早点回家。你儿子会想你的。” 秦潜笑道:“放心,我肯定早点回家。你也记得早点回家。” 云深挥挥手,和秦潜道别。 早上九点,有一个手术。 一上班,云深就开始做准备。 倪音终于这拿到了执照,但是没被帝国医院聘用。 倪音回医院,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心里头已经骂翻了天。 那么多实习生,大部分都留在了帝国医院,同一届的就只有她没有被聘用。 这让倪音下不来台。 觉着很没面子。 大家都知道她没能顺利留下来,个别和她关系不错的,跑来安慰她。 倪音并不领情。 此刻,任何的安慰,在倪音听来,都是一种讥讽和嘲笑。 她绷着脸,表情很难看。再好的朋友,也觉着无趣,主动离开。 云深来到休息室喝水,就和倪音碰上了。 倪音见到云深,哼了一声,一脸不满。 云深就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 这位有病吧。她又不是人事部,有种找院领导,找人事部啊! 倪音心头不爽,弄出很大的动静。 云深挑眉冷笑,拿着保温杯出了休息室。 赵阳和云深走在一起,一会他会和云深一起上手术台。 赵阳告诉云深,“别理倪音。她离了婚,又没留在医院,心里头对谁都有怨气。” 云深说道:“天下皆她妈,都得让着她。真是神经病。” 赵阳笑了起来,“管她做什么。过了今天,将来还会不会见面都说不定。对了,你知道倪音的孩子是谁的吗?” 云深摇头,她哪知道。倪音那小孩,都读幼儿园了,不知道是谁的。反正不是老徐的,也不是裴二的。 赵阳说道:“那孩子是一个酒吧驻场歌手的。倪音在和裴二交往的时候,和那个歌手有过几次。” 云深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赵阳说道:“当然是从老徐嘴巴里传出来的。你不知道,老徐为了离婚,特意请了私家侦探调查倪音。将倪音的老底全部挖了出来。也就是你,平时从不关注这些,又忙着生孩子带孩子,所以不知道。” 云深笑了起来,“还真是出乎意料。现在那个孩子是倪音在养吗?” 赵阳摇头,“不是。是倪音的父母在帮她养孩子。听说那孩子已经改了姓,现在姓倪。” 云深了然一笑,“孩子不跟着倪音是对的。” 倪音那暴脾气,孩子跟在她身边,肯定要遭虐待。 两人说着闲话,一起做手术前的准备。 这台手术,从早上九点,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真正十一个小时。 从手术室出来,云深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 扭扭脖子,累死了。赶紧换衣服出门。 云深走出医院大楼。 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医院门口,冲着她笑。 “云深!” 云深盯着对方的脸,迟疑了好一会,才认出来,“你是谢未真?” 谢未真笑道:“对我,我回来了!” 云深顿时激动起来,“我没想到你回来了。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谢未真已经是一个大男人,极为帅气的大男人。他张开双臂,拥抱云深。 云深抱紧他,“平安回来就好。还没吃饭吧,我叫上师弟,我们三个一起出门吃饭。” 谢未真点头,“好啊!正好我肚子也饿了。” 云深拿出手机,给李思行打电话。 李思行毕业后,就开了一个环境工作室。替人处理灵异时间。 他时间自由,一听说谢未真回来了,蹦得老高,“等着,我马上过来。” 接着,云深又给秦潜打电话。告诉秦潜不用等她回去吃晚饭,谢未真回来了,她要请谢未真吃饭。 秦潜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有句MMP,不知当说不当说。 他都快忘记了谢未真这小子。只记得这小子曾经喜欢云深,非常喜欢那种,最后被他送去了狂蓝大陆挖矿。 还以为这小子不会回来,没想到一转眼竟然回来了。 云深还请他吃饭? 秦潜有了危机感。 云深,李思行,还有谢未真,当年同在青山中学读书。 云深是校花,谢未真是校草,两个人真的挺有缘分的。 要了一个包间,三人坐下来,彼此身上都发生了变化,大家相视一笑,又找回了曾经熟悉的感觉。 云深问道:“这些年过得好吗?” 谢未真点头,“挺好的。” 云深托着腮,观察谢未真。谢未真明显比以前沉稳,也有了城府。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冲动懵懂的大男生。 云深端起茶杯,“敬友情!” “敬友情!” “敬岁月!” “敬岁月。” 连喝两杯。 云深擦擦嘴角,“你和以前不同了。” 谢未真望着云深的眼神很温柔,“是不同了。但是某个地方,一直没变。” 云深哈哈一笑,拉出衣领里面的戒指,“我结婚了,已经有了小孩。我师弟也有了女朋友,还是萝莉养成。你呢?你结婚了吗?” 看到戒指的瞬间,谢未真眼神暗了暗,接着摇摇头,说道:“没了。我一直在挖矿,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谈恋爱。” 云深笑道:“回来就好。像好做什么了吗?” 谢未真笑着点头,“已经有了思路。来,我敬你一杯。当年要不是你帮我,我就完了。” 云深笑道:“我不喝酒,你是知道的。” 谢未真点头,“我知道。我喝酒,你喝茶。思行同学,你随意。” 李思行一如既往的腼腆,沉默,端起酒杯,随意了两口。 谢未真一口饮尽杯中酒,辛辣的酒味冲鼻,他却喜欢这个味道。在狂蓝大陆的七八年,他最喜欢的就是冲鼻的酒味。 “吃点菜。” 李思行招呼他。 谢未真端着酒杯,笑道:“我很幸运,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第四卷 第433章 别急着报仇(二更) 谢未真夹起一筷子菜,放在嘴里,一边吃一边说着,“刚过去的时候,什么都不适应。好几次出意外,人都差点交代在那个地方。那时候就特别怀念读书的日子,怀念在安和堂的日子。” 云深笑而不语。 李思行笑道:“我还记得,你那时候三天两头的和校外的混混打架,而且经常受伤。每次受伤,都是我师姐拿药给你。你当初是喜欢我师姐吧。” 云深和谢未真都没想到李思行会捅破这件事。 谢未真迟疑了一下,最后笑着点头,“是啊,我喜欢云深。” 李思行说道:“不过你回来晚了。我师姐已经嫁了人,还有了孩子,而且现在过得很幸福。谢未真,你没机会了。” 谢未真低头苦笑,接着又笑道:“李思行,你是故意和我作对,是吧。明知道我心里头难过,你还故意说破。” 李思行笑了起来,“我这是好心提醒你,不要犯错误,也不要给我师姐制造麻烦。你要知道,当年我师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救出来。你可不能恩将仇报。” “我不是那种人。” 谢未真瞪大了眼睛,一双眼睛通红。 云深对李思行说道:“少说两句。老谢是个有分寸的人,而且我们之间更多的是友情。老谢,我敬你一杯。一切向前看。” 谢未真笑着点头,“好,我听你的,一切向前看。” 喝过了之后,云深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未真笑道:“回来有一个月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们?这一个月你都在忙吗?” 谢未真点头,“一直在忙工作。一有空就赶过来找你们。云深,你一点都没变,还和当年读书时候一样。李思行,你变了,你以前都不爱同我说话。” 李思行说道:“我现在也不爱同你说话。” 谢未真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读书生活。 谢未真没有提起他在狂蓝大陆那七年的生活。他更愿意回忆曾经的读书生涯,那是最美好的年龄,也是最美好的生活。 云深听着谢未真同李思行闲聊读书生活,手里端着茶杯,浅浅一笑。 谢未真能够活着回来真好。 等到李思行喝多了,去上洗手间的时候,谢未真问她,“你嫁给了秦潜?” 云深点头,“是。没想到我会嫁给他吧。” 谢未真想说,他第一次和秦潜见面,就看出秦潜对云深的在意。 那样的男人,一旦喜欢上了,又有几个女人能够逃离。 谢未真问道:“他对你好吗?” 云深笑着说道:“他对我很好。结婚好几年了,我们很少有分歧的时候。” “会吵架吗?” 云深低头一笑,“做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不过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等你将来结婚,你就知道了。” 谢未真摇摇头,他会结婚吗?现在可说不好。 云深又说道:“你交给我的东西,我一直替你保管着。另外,你爸爸临死之前,放了东西在我这里,委托我帮忙保管。什么时候,我把这些都交给你。” 谢未真说道:“不着急。这次回来,一是为了工作,二来也是想趁机休息休息。倒是你,真的做了医生。当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做医生。” 云深笑道:“是啊,我的志向一直都是医生。” 谢未真问道:“能看看你孩子的照片吗?” 云深拿出手机,翻出秦松小朋友的照片,“看吧,这是我家的混小子。” 谢未真看着照片上的小男孩,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这孩子长得像你。” 云深笑道:“额头,眉眼长得像秦潜。下巴和嘴巴长得像我。” 谢未真将手机还给云深,然后说道:“恭喜你!今天来得太匆忙,没有带孩子的礼物。等下次我补上。” “不用这么客气。大家多年老朋友,随意一点就好。” 李思行上完洗手间回来,“谢未真,我想起来了,当年张诗雅喜欢你。她还找我师姐谈话。” 谢未真脸色微微一变,然后笑道:“我也记得这件事。张诗雅现在怎么样了?结婚了吗?” 李思行说道:“不太清楚。好长时间没联系过。班级群里面,大家毕业工作后都喜欢神隐,不乐意冒泡。” 谢未真笑了笑,“改天我会回青山县一趟,你们去吗?” 李思行摇头,“我们还早。你去忙吧。你家的房子,该收回来了。现在青山县正在搞拆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拆迁到你们家那里。你是该回去看看。” “谢谢!” 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三人一起走出饭店,云深对谢未真说道,“你放在我那里的东西,什么时候拿回去。” 谢未真说道:“要不明天我去医院找你。” 云深点头,“那好。明天我把那些文件都带到医院。我明天上午没有手术,你中午来找我吧。正好一起吃饭。” “那行。那就说定。” 谢未真挥挥手,打了一个车离开。 云深没喝酒,她开车合适。先将李思行送回家,然后她自己再开车回家。 在车上,云深问李思行,“你和悦悦怎么样了?上次不是说见家长,情况怎么样?” 李思行说道:“挺好的。张先生对我很客气,也很赞同我和悦悦在一起。不过他希望悦悦能够读完大学,我们再结婚。” 云深笑道:“恭喜师弟,和悦悦的感情之路这么顺利。” 李思行笑道:“张先生也是看在师姐的面子上,才会这么痛快的答应我和悦悦的事情。师姐,我是沾了你的光。” 云深笑道,“我能让你沾光,那是我的骄傲。回家后,记得给悦悦打个电话,报一声平安。悦悦知道你出来喝酒,肯定很担心。” 李思行好奇地看着云深,“师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云深似笑非笑。小子,悦悦从十三岁就开始惦记你,对你的行踪爱好了如指掌。知道你出来喝酒,她能不关心?不能! 云深笑而不语,李思行就觉着自家师姐越来越高深莫测。 他挥手同云深再见,“师姐你慢点开车,我先回去了。你放心,我一到家,就给悦悦打电话。” 目送李思行进了楼洞,云深才开车回家。 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一点。 秦松小朋友已经睡着了。 秦潜还躺在床上看书。 云深回房,走过去,抱住秦潜。 秦潜拍拍她,问道:“怎么了?” 云深很感慨地说道:“岁月催人老。” 秦潜挑眉,“谢未真很老?” 云深摇头,“不是老,是长大了。” 云深将今晚聚餐的照片翻出来,对秦潜说道:“你看他,看看得出当年的样子吗?” 秦潜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道:“模子还是那个模子,没怎么变。但是眼神变化很大,沧桑了许多。而且额头还有了皱纹。” 云深笑道:“不过更帅了,比以前有魅力。” 秦潜的眸子暗了暗,“亲爱的老婆,你是在指责为夫缺乏魅力吗?” 云深笑道:“没有。你绝对误会了。” 秦潜抱起云深,径直前往洗手间。 云深啊了的一声,紧接着又赶紧闭上嘴巴,生怕吵醒了秦松。 “你放我下来。” “不放。今晚你要补偿我。” “我累了。” “正好我给你放松。” 云深各种抗议无效。最终还是败在了秦潜的手里。 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 云深趴在床上,嘟囔道:“累死了。明天还要上班。我怕我明天起不来。” 秦潜给她按摩放松,“你放心吧,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 云深朝秦潜甩枕头,“都怪你。”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秦潜认错很干脆,但是坚决不改正。他就是惯犯。 云深本来和秦潜说着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亮才醒来。 秦松小朋友正在房间里捣蛋。 自从学会了走路,秦松小朋友像是发现了新世界一样,整天东翻西翻,要么就拿着笔四处乱画。 秦潜的衣服鞋袜,会议记录,书籍,云深的化妆间,衣服鞋袜,统统都没逃过秦松小朋友的魔爪。 这会他正拿着秦潜的管理类书籍,撕得不亦乐乎。 云深见状,哈哈一笑,“老秦,你儿子又在撕你的书。” 秦潜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书籍已经被撕了两页,说道:“没事,才两页。让他撕吧。” 云深笑道:“小心他撕上瘾。” 秦潜喊道:“到时候我教训他一顿。” 云深鄙视秦潜。 云深从床上爬起来,虽说睡眠不足,不过精神还算好。 她记得今天和谢未真约好了。 蒋保险柜里面的文件取出来,放在背包里。免得一会出门的时候忘了。 吃过早饭,云深开车去医院上班。 上午门诊,下午有个小手术。 中午可以准时下班去吃饭。 谢未真中午来到医院,打电话来到医院。 云深下楼接他,“走,我带你去吃食堂。” 谢未真笑道:“还真没吃过医院的食堂。好吃吗?” “还行,不算难吃,也不算特别好吃。” 大家见到云深带着一个陌生的帅气男人来到医院,都很好奇。 打饭的时候,已经有学妹偷偷打听谢未真。 这么帅的男人,可不常见。 而且很明显,不是医生。 杨敏也来凑热闹,“云深,这是那位帅哥啊?” 云深放下筷子,介绍道:“这位是我高中校友,谢未真。刚才国外回来。老谢,这位是我同事杨敏,杨大夫。” 杨敏一脸笑容,“谢先生哪里高就?” 谢未真笑了笑,说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矿场工人。” “我不信。” 谢未真笑道:“你可以问云深。” 云深说道:“老谢没骗你,他以前的确是挖矿的,不过最近在忙什么我不太清楚。” 杨敏笑道:“谢先生慢慢吃。云深,一会我找你聊。” 云深挥挥手,答应下来。 云深从背包里拿出文件袋,递给谢未真,“这是你当年交给我的房本。另外一份产权书,是你爸爸交给我的。当年他不肯让我告诉你,说怕你冲动坏了大事。如今你平安归来,这些东西理应交给你。” 谢未真微蹙眉头,拿出谢父留下的文件。 一份产权书,一份转让书。 上面的内容,让谢未真眉头紧皱。 云深平静地吃着午饭,没有打扰谢未真。 谢未真沉默地看完所有文件,然后说道:“这么说张家当年想要置我于死地,就是因为这份产权书还有转让书?” 云深点头,“是的。” 谢未真冷冷一笑,“我没想到,原来我还是富翁。” 云深说道:“据我了解,三岔沟的矿场,足够开采一两百年。张家买了二十年的开采权,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谢未真笑了笑,说道:“还有一年半到期。你说我这个时候拿着这份转让书去找张成,张成会是什么表情?” 云深说道:“你别冲动。张成能害你一次,就能害你两次。就算要找张成算账,你也不要亲自出面。花点钱找几个人,总会有办法。对了,张诗雅的哥哥张宽死了。” “怎么会死?” 云深说道:“谋杀。一直没有破案。” 谢未真皱眉,“张成没了儿子。” 云深说道:“去年我回青山县收割药材,听人说张成在外面养了两个女人,那两个女人分别替他生了一个儿子。” 谢未真笑了笑,说道:“张成未必能活到他小儿子长大的那一天。” 云深盯着谢未真,“你可别乱来。完事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谢未真看着云深,郑重地说道:“你放心,我不是当年的我,我不会鲁莽行事。谢谢你这些年替我保管这些文件。我该怎么感谢你。” 云深说道:“你忘了,我们说hi朋友。替你保管这些文件,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情,不用感谢我。” 谢未真却说道:“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云深摇头,“最近我都很忙,怕是没时间出门吃饭。改天吧,等我什么时候不忙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说话。” “行!过几天我会回青山县走一趟,有没有需要我带的?” 云深笑道:“替我带两只板鸭回来。这边吃不到正宗的青山板鸭。” “好!还有别的吗?” 云深摇头,“只要板鸭就可以了。” 第四卷 第434章 不想结婚(一更) 谢未真吃过午饭,就离开了医院。 他要回青山县,要回老家看一看。至于张家,留着慢慢收拾。钝刀子割肉,才是真正的痛。 杨敏来找云深,“云诤打算这个星期带我去见他父母。” 云深笑道:“这是好事啊。” 云诤终于有了要定下来的决心。看来他是准备和杨敏结婚。 杨敏却紧皱眉头,没有任何高兴的样子。 云深问道:“怎么了?太紧张?你放心吧,我大伯母和大伯都很好说话。” 杨敏摇头,“我不想去。” 云深意外。以为杨敏是怕,却没想到杨敏根本不想去见家长。 杨敏说道:“我觉着我和云诤现在挺好的。” 云深坐下来,郑重同杨敏说道:“杨师姐,你该知道,如果你不去见家长,那你和云诤有可能就走到了尽头。云诤能做出结婚的决定,说明他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杨敏说道:“可是我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云深皱眉,“那现在怎么办?” “云深,你能不能帮我和云诤说一声,见家长的事情能不能推一推?” 云深叹了口气,问道:“杨师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想和云诤结婚吗?” 杨敏皱眉说道:“我不瞒你,我没想那么多。我就觉着两个人在一起,不用结婚也行。” “那孩子呢?” 杨敏蹙眉,“我没想到要孩子。” 云深说道:“云诤一定府要孩子,这是他的责任,他逃不掉。而且他本人也挺喜欢孩子的。他提出见家长,一定是奔着结婚去的。结了婚,肯定会要一个孩子。杨师姐,如果你真的没有想清楚,你应该和云诤说清楚。把你的想法都告诉他。尽量求同存异。” 杨敏望着云深,“这样能行吗?” “难道你想一直拖下去?拖到三十岁,四十岁?” 杨敏苦着一张脸。 云深算是看出来了,杨敏是真没打算结婚。 “杨师姐,你是独身主义吗?” 杨敏说道:“我不算绝对的独身主义。我喜欢恋爱的感觉,也喜欢云诤。我觉着维持现状最好,不需要做改变,更不需要结婚。” 只要恋爱,不要婚姻。 云深笑了笑,说道:“杨师姐,我听你这话,怎么像是渣男的台词。” 杨敏也跟着笑了起来,“因为我是渣女,所以我们的台词都一样。” “你还是和云诤谈一谈吧,敞开心扉,不用隐瞒。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应该没什么可隐瞒的。” 杨敏说道:“我会考虑。谢谢你云深。” “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你能耐心的听我说话,就算是帮了我最大的忙。” 云深希望云诤同杨敏能够谈清楚,冲破观念阻碍,能够修成正果。 如果非要谈恋爱,不结婚的话,其实也挺好。 就是不知道云诤能不能接受,云家长辈能不能接受。 过了两天,云诤来家里找云深闲聊。 秦松小朋友很喜欢云诤,见到云诤就叫久久。 云诤抱起他,教他:“教舅舅。” “久久!” “舅舅!” “久久!” “小祖宗诶,真拿你没办法。好吧,我就是久久。小宝贝,要不要久久陪你玩。” 秦松小朋友都已经缠上他了,能不陪着玩吗? 这一陪,就陪了一个小时,直到秦潜回来,秦松小朋友又去缠着他爸爸。 云诤解放,同云深坐在露台上,看星星。 他喝着酒,看起来都有烦闷。 云深泡了一壶茶,给他倒了一杯,问道:“在为感情的事情发愁?” 云诤点点头,“是啊!杨敏和你说了吧,她不想结婚。” 云深点头,“你们谈过了?” 云诤喝了一口茶,说道:“谈了。我没办法说服她,她好像惧怕婚姻。这同她家庭有点关系。” 云深挑眉。 云诤问道:“杨敏有没有和你说过,她是单亲家庭,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她被判给了她父亲。她父亲离婚后,又结过三次婚,每一次都不长久。反正挺狗血的。杨敏告诉我,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发誓这辈子不会结婚,也不要小孩。她不想生下小孩,却让小孩受苦。” 云深蹙眉,问道:“这么多年,你还没把她的心焐热。” 云诤苦笑一声,“她家里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以前从不提家里的情况。家里打来电话,她也背着我接听。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除非对方主动说。她不主动,我自然没问她。哪想到,她竟然因为家庭原因,不想结婚。” 云深问道:“那你们现在怎么办?” 云诤摇头,“还没想好。杨敏挺好的,和她组建家庭,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可是她不配合,我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 云深笑了笑,问道:“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杨敏就没有哪怕一点点向往婚姻?” 指云笑了笑,笑容苦涩,“我和她谈了两天,我在她眼中,完全没有看到对婚姻的渴望。我问她将来怎么办?难道真要独身一辈子吗?她说她可以谈恋爱,谈到老。等到谈不动的时候,她就退休,去疗养院养老。” 云深蹙眉,“我没想到杨师姐内心是这样的恐惧婚姻。你没给他安全感。” 云诤指着自己的脸,“云深妹妹,光凭我这张脸,我去一趟夜店,可以带回来一打妹子。这些年,我一直守着她一个人,去夜店都叫上她。都这样了,她还没安全感,你说我该怎么办?” 云深说道:“那你们就继续谈恋爱。” 云诤摇头,“看着秦潜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也想结婚了。想生一个儿子,一个闺女,凑成一个好字。我现在特喜欢孩子,你知道吗?我就想今年结婚,明年生孩子。三年生两,最完美不过。” 云深笑道:“你知道看到孩子可爱的一面,没看到他们化身恶魔的时候。带孩子很累的。” 云诤笑道:“我不怕累。我挺喜欢和孩子玩。我以后都想拍一部正宗的儿童电影,专门给小孩子看。而且我最近正在考察动画公司,想签一部动画片……” 说起自己的计划,云诤很兴奋。 云深看得出来,云诤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子。 可是杨敏不想结婚,也不想要小孩。 云深问道:“杨敏喜欢孩子吗?” 云诤摇头,“我从来没见过她和哪个孩子亲近过。她有亲近过秦松吗?” 云深摇头,“没有。” 云诤脑洞突然一开,“你说我让她怀孕,怎么样?” “你想奉子成婚?” 云诤连连点头,还特得意。 云深蹙眉,“最好不要这样做。我担心你会受打击。” 云诤不明所以。 云深叹了一口气,“如果杨师姐真的不喜欢要孩子,怀孕后,她有可能私下里打掉孩子。到时候,你们之间真的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云诤紧皱眉头。云深说的事情,真的很有可能发生。那真的是杨敏干得出来的。 “那我怎么办?难道我要和她一直拖下去吗?” 云深说道:“你和她再谈一谈吧。诚恳一点,多一点真心,让她感受到你的爱意和责任心。总之,你要给他安全感。” 云诤很苦恼,他想不明白,像他这样的男人,杨敏为什么不愿意嫁。难道他变成穷光蛋,杨敏才乐意嫁吗? 云深摇头叹息,“杨敏不乐意结婚,和你是谁,有没有钱没关系。她就是恐惧婚姻,而不是恐惧男人。懂吗?她也不喜欢孩子,不想生孩子。你再和她谈谈吧。” 云诤听从了云深的建议,决定回去后找杨敏好好谈谈。 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两个人都老大不小,结不结婚,必须给一个明确的回复。 云诤喝了酒,云深安排司机送他回去。 云诤坐在车上,一直在考虑他和杨敏之间的关系。 两个人到底因为什么走到了一起? 最开始,肯定不是因为感情。是因为彼此互相吸引,看对了眼,荷尔蒙在躁动。 云诤笑了笑,他们既然互相吸引,为什么不能继续走下去。 回到公寓,杨敏正在电脑前查阅医学资料。 听到开门声,她没有作声,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云诤有点生气,大声喊道:“我回来了。” “我知道你回来了。别吵我,今晚我必须把这些资料看完。” 云诤走到她面前,问道:“明天看不行吗?” 杨敏头也没回,很干脆地说道:“不行。” 云诤板着脸坐下来,“杨敏,我们谈一谈。” 杨敏说道:“前天,昨天,我们已经谈过了。你还想谈什么?” “你喜不喜欢我?” 云诤单刀直入。 杨敏终于停下手中的事情,看着云诤,“我当然喜欢你。不然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云诤说道:“我记得我们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打听过我家里的情况。我以为你应该是想嫁给我的。” 杨敏笑了笑,说道:“你误会了。打听家庭情况,并不是因为想嫁给你,而是想确保我们的恋爱时光,没有家长干涉。你父母都很忙,一年也见不到几面。他们肯定不会过多干涉你的感情生活。当然,婚姻除外。但是我们没有婚姻,自然也就无需考虑家长的意见。” “我给不了你安全感吗?你为什么不想嫁给我?” 杨敏叹了一声,皱眉说道:“你能给我安全感,但是真正的安全感不是来自于男人,而是来自于我自身。” “难道你给不了自己安全感?”云诤追问。 杨敏撇过头,没有看云诤,“我能给自己安全感,前提没有家庭,没有孩子。” 云诤皱眉,“你就那么讨厌婚姻,讨厌孩子?” 杨敏板着脸说道,“我讨厌婚姻,但是我不讨厌孩子。不过我不想生孩子,我带不了孩子。” “孩子可以给保姆带,可以给我带。不会耽误你的工作时间。你看云深妹妹,她有了孩子后,还不是一样上班工作。” 杨敏摇头,“不一样。我说我带不了孩子,不是因为工作太忙。而是因为我真的带不了,我一看到孩子我就烦躁,你懂吗?” 云诤摇头,她不懂。 杨敏叹了一声,说道:“云诤,我真的很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是爱你。但是让我在婚姻和自由之间选择,我选自由。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应该告诉你,我准备做结扎手术。做了这个手术后,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生小孩。” 云诤脸色剧变,“杨敏,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因为拒绝婚姻,拒绝我,就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杨敏笑了起来,云诤真的是在关心她。 她拉着云诤的手,说道:“我做出这个决定,不是因为惧怕婚姻,也不是为了拒绝你。这个巨鼎,早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十八岁的时候我就在想,我用十年时间好好经营一段感情。如果十年后,我依旧无法改变初衷,依旧无法走进婚姻殿堂,我就去做结扎。” “我不允许你伤害自己。”云诤暴怒。 杨敏则说道:“身体是我自己的。只有我可以支配我的身体。云诤,很抱歉,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不如我们分手吧。” “你疯了!” 杨敏笑着摇头,“我没疯。相反,我很清醒。” 云诤怒道:“我不同意分手。你不想生孩子,那好,我们找代孕。你不想结婚,也可以,我们就不扯证。总之,我们之间就算没有那张证,我们依旧是相爱的。” 杨敏蹙眉,“你不用如此委屈自己。而且你家里人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云诤大吼一声,“我的意志,只有我自己能够支配,任何人都不能替我做决定。杨敏,你也不能。分手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我先去洗澡,我今天喝了酒,有点暴躁。你别建议。” 云诤皱着眉头走进洗手间。 杨敏呆坐在椅子上,久久未动。 凌晨一点钟,杨敏忙完了一天的工作。 她爬上床,紧挨着云诤。 云诤突然翻过身,紧紧的抱着她。 杨敏悄声说道:“云诤,你不用这样。” “你闭嘴。信不信我干*死你。” ------题外话------ 本书已经接近尾声! 第四卷 第435章 身份压力(二更) 杨敏吃吃的笑了起来。 “我最喜欢你这个样子。一脸怒气,特别有男人味。” “难道我平时就没男人味吗?” 杨敏笑道:“也有男人味。不过生气的时候,男人味最浓。” 她躺在云诤的怀里,轻声说道:“我舍不得你。一想到要和你分手,我的心都快碎了。” “那你还把我往外赶?你这个蠢女人。” 云诤很恼火。 杨敏则说道:“我不能拖着你不放。你想要婚姻,想要孩子,这些我都给不了你。我怎么可以那样自私的留下你。” 云诤对她严肃地说道:“杨敏小姐,我希望你以后稍微自私一点。不要一有事,就把我往外推,我很不高兴。” 杨敏笑了起来,“云诤,你真好。” “我又不是今天才对你好。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对你很好。尤其是对你的身体,我永远着迷。” 杨敏闭着眼睛,这一刻她和幸福。 云诤暗暗叹了一口气,“敏敏,能不能为了我,试一试。” 杨敏没有作声。 云诤再次叹气,“算了,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沉默了许久,杨敏突然说道:“我怕爱上那种感觉,我更怕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我不能将自己陷入温柔的陷阱,我怕有一天受到伤害再也无法爬出来。” 云诤蹙眉,“你拒绝我的求婚,只因为不想陷入温柔的笑港湾?杨敏小姐,你脑子有病吧,是不是进了水?有谁跟你一样,阳光大道不走,非要走一条荆棘丛生的道路。还自找苦吃,给自己找难受。我真没想到,我会喜欢你这么一个蠢女人。” 杨敏委屈地看着云诤,“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婚个屁!谈了这么多年,我肯定要把你娶回家。你就等着做我的新娘。” “我又没答应嫁给你。我都说了,我要谈一辈子的恋爱。” “我管你有没有答应。反正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去。你就别想逃了。” 云诤紧紧地抱着杨敏,不肯松开那怕一秒钟。生怕一松开,杨敏就会跑走。 “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个蠢女人。就因为害怕将来有一天我负心,害怕有一天受不了这个打击,就要放弃到手的幸福。你真是蠢透了。以后谁在说你是高材生,该智商,我真的要唾弃他。什么眼神,没看见这女人脑门上刻着蠢字吗?” 杨敏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云诤都吓懵了。 “亲爱的,你别哭啊。是不是我说错了话,你告诉我,我改正还不行吗?那我先给你道歉,对不起亲爱的。” 杨敏哭得很伤心,完全不能自已。 她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眼泪,仿佛一辈子的眼泪全都流了出来。 杨敏抽抽噎噎地说道:“你先让我哭一会。等我哭够了,我就好了。” “好好好,你想哭多久就哭多久。要不要我去弄点吃的。等你哭完了,肯定很饿。我先给你准备好,你一哭完就可以吃了。” 说着,云诤就要下床。 “不准走。你要陪着我,哪都不能去。” 杨敏紧紧地抓着云诤。 云诤赶紧抱紧她。 杨敏哪里像是一个有安全感的女人。她分明是超级没有安全感。 “我在这里,我哪里都不去。我会一直陪着你。” 云诤抱紧她,一直在安慰她,也是在对她做出承诺。 杨敏哭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收住,眼睛都哭肿了。 “明天我没办法出门见人了。你说怎么办?” “都是我的错。早上醒来我替你请假。你看你工作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请过一天的假,这次干脆打破一下记录。先请个假玩玩。明天我自己也请假,我就在家里陪着你。” “这样行吗?” 云诤连连点头,“肯定信。不行也得行。” 有了云诤的保证,杨敏放松,转眼就睡了过去。 云诤也是哭笑不得,这个蠢女人,真是蠢死了。脑回路也是无敌了,竟然钻了牛角尖,钻进去还出不来了。 早上,两人都睡了一个懒觉。 当然,云诤没有忘记请假的事情。 两个人在中午时分醒来,都是一脸睡饱了的样子。 云诤亲亲她的脸颊,“中午好。饿了吗?想吃什么?” 杨敏笑道:“我想吃你。” 云诤脱掉衣服,“来啊,我就在这里躺着,你随便吃。” 杨敏哈哈一笑,从床上爬了起来。“我才不要吃你。” 云诤追进了洗手间,两个人在里面耽误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中午饭就是下面条,简单。 两人面对面吃着饭,杨敏突然说道:“你和你父母约的是明天吗?” 云诤点头,“是啊!怎么了?你放心,你不想见他们,一会我就打电话取消约定。” 杨敏摇头,“不要取消。明天我去见你父母。” 峰回路转,云诤都快被吓傻了。 “你是说真的?你真的去见我父母?” 杨敏笑着点头,“对啊!难道你不欢迎。” “我欢迎,当然欢迎。太好了,你终于答应了。” 云诤一蹦三长高,果然他的坚持是对的。 如果他灰心丧气,在中途就退出的话,根本不会有峰回路转这回事。 云诤抱着杨敏啃了一口,“我太幸福了。我要先打电话告诉云深妹妹,要不是她,我们两个可能不会有这么一天。” 云诤激动得语无伦次。 杨敏直接含住他的嘴唇,不让他说话。安静吧,男人! 星期六,云诤带着杨敏回家见父母。 云家大伯,和云家大伯母,对于杨敏基本满意。 所谓基本满意,主要是指外貌,工作,学历。 不满意的地方,主要是杨敏的家庭,还有她过去的感情经历。 当然,云家大伯和大伯母都没有故意挑剔杨敏。他们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也不会因为对杨敏的出身不太满意,就故意给人难堪。 一餐饭,大家吃得都还算满意。 饭后,云家大伯找云诤谈话。 云家大伯母就找杨敏谈话。 她问道:“你父母还健在吗?” 杨敏说道:“我妈妈还在,我爸爸前几年已经过世了。不过我爸爸和后来的妻子又生了两个小孩。” “你和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关系怎么样?” 杨敏实话实说,“不太好,没怎么来往。不过我爷爷奶奶一直有在帮衬他们。” “那你母亲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人在国外。当年我父母离婚,我跟了爸爸,妹妹跟了妈妈。随后,妹妹就跟着妈妈去了国外。这些年见过几面,感情不深。” “你母亲和你妹妹在国外生活得好吗?” 杨敏点头,“还算不错。有车有房,我妹妹也已经工作,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 云家大伯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不是那么好听,但是没有恶意,希望你见谅。” “伯母请讲。” 云家大伯母说道:“云诤爸爸已经进入内阁长老会,还是财政*部部*长,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杨敏点头。 云家大伯母继续说道:“云诤爸爸的身份很敏感,最忌讳任何人打着他的名头在外面胡乱行事。你看我们云家,四个房头,无论是谁,在外面做事,从来都不会用云诤爸爸的名头。 云深如此,云诤同样如此。云诤创业的时候,你已经和他在一起。他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你应该很清楚。他一次都没用过他爸爸的名头。甚至云家的名头都很少用。 一来他有志气,想靠自己做一番事业出来。二来他不想给他爸爸招祸。 如果你嫁给云诤,我需要你保证,你的亲属,无论是父族还是母族,无论是在国外的母亲和妹妹,还是在国内的爷爷奶奶,不会有人打着云诤爸爸的名头在外面乱来个,不可以打着云诤爸爸的名头拉关系走后门。这一点如果你不能保证,你和云诤的婚事,我会反对到底。如果你们不顾反对,坚持结婚,那我只能将云诤逐出家门。” 杨敏的脸色微微一变。 云家大伯母问道:“你能保证吗?” 杨敏低头沉思,“我妈妈那边我基本上能够保证,不过我妹妹,还有我爷爷奶奶,同父异母的兄弟那里,我不能保证。” 云家大伯母没作声。 杨敏咬咬牙,说道:“我和云诤可以不办婚礼。就算办婚礼,我也可以谁都不通知。只要他们不知道我结婚,不知道我具体嫁的人是谁,他们就没办法利用云家。” 云家大伯母轻声一笑,“这也是一个办法。只是不办婚礼,你不遗憾吗?婚礼,是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杨敏笑了起来,“我梦寐以求的不是婚礼。而是安定的生活。有没有婚礼,我并不在乎。” 杨敏没有说谎,她真的不在乎婚礼,也不在乎那一件婚纱。 穿不穿婚纱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组建一个家庭。 云家大伯母笑了起来,“是不是所有女医生都像你一样如此实际,不追求华而不实的东西。” 杨敏说道:“大部分都是这样。个别不是。” 比如倪音,就非常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 云家大伯母说道:“就算不举办婚礼,你总得要孩子。你妈妈,你爷爷奶奶总得来京州看望你。到时候你要怎么说?” 杨敏笑道:“我的丈夫是云诤,其他的什么都不是。他们不会知道云诤是云家人,更不会知道他是云部长的公子。” 云家大伯母说道:“你说的算是个办法,可是纸包不住火。如果有一天,云诤的身份暴露,你要如何应对?” 杨敏蹙眉。 云家大伯母又问道:“如果有一天,你的亲人利用云诤爸爸的名头在外面乱来,你要怎么办?” 杨敏想了想,说道:“我或许会和他们断绝来往。甚至登报,断绝来往,脱离关系。” 云家大伯母笑了起来,“我看到了你的决心,这一点很好。你的户口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 云家大伯母说道:“明天我安排人将你的户口迁出来,然后抹去所有的痕迹。让你的亲人追踪不到你现在的位置。包括你的工作,我希望你能调到一分院工作。从今以后,你只用电话同家里人联系。不过你的手机,需要专业人员做一点处理。如果你的亲人找来,希望你能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会安排好一切。” 杨敏有点懵。 云家大伯母说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要监控你,也不是要管束你。你可以问问云诤,他身为云家大房的孩子,从他进入京州的那一天,所有的行踪都必须记录下来。尤其是通讯工具,都安装了反追踪软件。 你天天和云诤在一起,或许没有察觉。我这么和你说吧,如果一个外人想要查云诤的踪迹,是查不到的。他每一天的生活轨迹,都有人专门清扫。” “监控呢?” 云家大伯母摇头笑笑,“没有监控。该抹掉的监控会在第一时间抹掉。” 杨敏哆嗦了一下。 云家大伯母说道:“云诤的身份无法改变。你如果嫁给了他,就必须和他一起承受这些。如果你还没有做好准备,那就回去慢慢考虑。” “谢谢伯母。” 云家大伯母笑了笑,“不用客气。你是云诤喜欢的人,无论如何,我该将这里面的利弊和你说清楚。未来有一天,云诤爸爸有可能坐上星河台,到时候,你们的生活会受到更大的影响。如果你嫁给了云诤,希望你能做好足够的准备。那样的生活,你不会喜欢,但是必须学会忍耐。” 杨敏紧皱眉头。这一切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云家大伯母说道:“不要有心理压力。多想一想没有坏处。” 杨敏点点头。 云诤也和他爸爸谈完了。 估计谈话内容很严肃,云诤的情绪不太好。 回公寓的路上,杨敏突然开口说道,“伯母和我说了许多。她说如果我们结婚,我的户口必须迁走,所有很寂抹掉。她还说,要给我调工作,调到一分院上班。还说所有通讯工具必须经过专业人员处理。云诤,你没什么想和我说吗?” 第四卷 第436章 家庭大战 “我妈说的都是事实。抱歉,之前没有告诉你这些事。” 杨敏看着云诤,“这么说,你身边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 云诤点头,“看到后面那台黑色轿车吗,就是我的保镖。” 杨敏透过后视镜观察,那就是一辆很普通的轿车,在滚滚车流中一点都不起眼。 她好奇的问道:“云深呢?” 云诤说道:“云深妹妹身边也有人保护。有牧家的,有云家的,有秦家的,还有她自己聘请的安保人员。你放心吧,你看云深妹妹身边有那么多人保护,不也一样过日子。你就当着他们不存在。” 杨敏抱紧双臂,“你妈妈还说,要把我户口迁走,抹掉痕迹。还希望我调到一分院上班。” “你不愿意?那我和我妈说清楚,让她不要干涉。” “不,我没有不愿意。伯母也是好意,她不喜欢有人来打搅我们的生活。” 云诤将车停在路边,郑重其事地对杨敏说道:“很抱歉,之前没有和你说清楚。因为家里的原因,我们的生活可能会受到一点影响。但是你放心,无论如何,我肯定在你身边。你依旧做医生,而我继续做企业。官府里头的事情,我们不用操心。我们只要保证,不给他们添麻烦就行了。” 杨敏苦笑一声,“我怕我给你们添麻烦。” “你担心你的家人?” 杨敏摇头,“他们不是我的家人,只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一旦让他们知道我嫁给了云家大房的公子,他们肯定都会像蚂蟥一样趴在身上吸血。云诤,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别胡思乱想。妈妈说给你调动工作,其实这样也好。要不我们就接受?” 杨敏点点头,“无论是在总院,还是一分院上班,我都没意见。我就是怕给你惹麻烦。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给人添麻烦。” 云诤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敏敏,我们结婚,我们会一直好好的。” 两人相拥,杨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云诤,一定一定要忠于我们的婚姻。否则我会受不了的,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忠诚,我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云诤笑道:“你放心吧,结婚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既然结了婚,就一定会遵守婚姻诺言。就算有一天,我们的婚姻走不下去了,可以是任何原因,但绝对不能是因为出轨。” 杨敏闭着眼睛笑了起来,“你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会牢牢的记在心里面。” “我也是。” 杨敏的户口,无声无息从医院迁走。 紧接着,她人也无声无息从医院消失。 云深打电话给云诤,才知道杨敏调去了一分院。 云深一琢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对云诤说道:“恭喜!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云诤说道:“杨敏不想大操大办,不想惊动她老家的亲戚。我们打算旅行结婚。” 云深笑道:“这样也来。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下个月一号。敏敏有半个月的假期,正好我手头上的几个项目,都到了收尾的阶段。到时候我给你带礼物。” “好啊!祝你们新婚愉快。不过你还是要请我吃一餐。” 云诤笑了起来,“30号晚上,是我和敏敏的婚宴。内部的,只有家人参加,就在家里举办。晚上六点钟,你准时到。” “放心,我肯定准时到。” 挂了电话,云深靠在墙壁上,浑身很疲倦。最近总觉着精神不济,每天都感觉睡眠不足。 云深打了个哈欠,她要申请调班,不能这么没日没夜的做手术。 调了班,云深得了两天的假期。 原本打算有两天假期,带着秦松出门玩。 结果云深躺在床上就爬不起来了。 连着两天,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等她睡醒,也到了重新上班的时候。 云深揉揉眼睛,盯着秦潜。 秦潜挑眉,“做什么?” 云深盯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没有。我怎么可能做坏事。天天下班就回家带孩子,别说没有做坏事的念头,就算有,也没时间。” 云深挥手,“我不是说那个坏事。我是只别的方面。” 秦潜奇怪地看着云深,“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说完,他就下床。 “姓秦的,你给我站住。”云深怒吼一声。 秦潜站住,回头看着她,很是担心,“云深,你怎么了?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 云深眼珠子一转,冷静地说道:“我估计我怀孕了。” “真的?”秦潜一脸惊喜。谢天谢地,总算怀孕了。没有枉费他这大半年,坚持在皮球上面戳了那么多针眼。 云深点头,“我要是没有判断错脉象,那么我就是真的怀孕了。只是我们一直在有效避孕,你说我怎么会突然怀上。姓秦的,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潜哈哈一笑,“老婆,怀孕是好事,你该高兴。” 云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该高兴。但是我身为医生,也必须弄清楚怀孕的原因。莫非是皮球质量不好?那不行,我得去投诉厂家。生产个皮球都生产不好,这种厂家就该拉出来鞭尸。” 云深作势要打电话投诉。 秦潜赶忙拦着,“老婆,你千万别冲动。皮球质量没问题。” 云深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潜。 秦潜笑了笑,“我就是把皮球加工了一下。这不是松子一个人,没人作伴,多孤单啊。给他添个弟弟妹妹,让他做哥哥,他肯定高兴。” 呵呵! 云深追杀秦潜。 秦潜逃到洗手间。 云深敲门,“出来。” “不出来。” “出不出来?” “坚决不出来。” “要迟到了。” “我已经让苏秘书将会议推迟到下午。” 云深:“……” MMP! “你是不是男人!” “我在床上已经充分证明我是一个男人。” 云深咬咬牙,不要脸的臭男人。 “姓秦的,我回娘家了。有种你今天都别出来。” “亲爱的别走。” 秦潜乖乖地从洗手间出来。 云深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堂堂大市*长,这么怂,要脸吗? 秦潜笑道:“在老婆面前,无所谓脸面。亲爱的,我知错了,保证改正。” 云深笑了起来,“少糊弄我。你分明就是知错不改的典范。” 秦潜咧嘴一笑,故意做出一副憨厚的模样。 云深低头,实在是不忍直视。 好好的一张帅脸,好好的一个高冷男神,就别学人家做出一副憨厚的样子。 秦潜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婆,我认打认罚。” 云深甩了个白眼给他,“我要回娘家住两天,这两天你好好带着儿子,别委屈他。” “你还回娘家啊!” 云深点头,“早就定好的,你忘了吗?我爸叫我回去,我都答应了。” 秦潜一想,还真有这回事。 刚才着急,竟然给忘了。 “那我送你。” 云深摇头,“下班后我自己开车过去。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是医生,我的身体情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不放心。” 云深亲亲他的脸颊,“有保镖跟着,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到了医院,我先做个检查,确诊一下。记住,不满三个月,不准瞎显摆。” 秦潜连连点头。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老婆说的话要坚决执行,不打折扣。 云深到了医院,先去妇产科做了个检查,确定怀孕,已经有35天。 她就说这段时间累得很,原来是怀孕了。 秦潜王八蛋。秦松才一岁多,又让她怀孕。 下了班,云深开车回娘家。 牧离,云慎都在家里。 云谱小朋友幼儿园放学,也回到了家。 云诏也在。 “爸,妈!云谱。” 云谱扑到云深怀里,“姐姐!” 云深抱抱他,有亲了亲,“姐姐抱着你坐下。” “这是怎么了?” 气氛为什么这么严肃。 云慎说道:“云诏要替他妈妈出头。” “出什么头?” 云深感到很奇怪。 牧离对云深说道:“云诏妈妈出来后,就办了一个影视公司,开始做幕后。今年她和人合作了一个影视项目,结果别人耍了一出空城计,不光前期投资的钱收不回来,一手策划的项目也变成了别人的。如今人家反过来告她侵权。” 就这事? 牧离又说道:“云诏希望你爸爸出面,帮忙解决这件事情。把前期投资的钱要回来,还要把项目拿回来。” 云深了然。 估计游安安也是走投无路,所以找上云诏,让云诏出面求情。 云诏毕竟是云家人,以云慎在圈子里的影响力,他如果出面,这件事应该能够处理好。别人不给游安安面子,总要给云慎面子。 云慎如今在圈子里的地位可不得了,导演界第一人,演员的福星。 谁拍他的电影,不是成为票房保证,就是成为影后影帝。 这么多年,几乎就没有失手过。 他要发话,圈子里从上到下,都得给他面子。 游安安打着云慎前妻的名头在外开公司,可惜啊,别人都不肯给她面子。 一个过气女明星,又和云慎离了婚,儿子也不怎么争气。大家凭什么给她面子。 但凡云诏争气一点,让外人看到他被云家重点栽培,外面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出于未来投资考虑,多多少少也会给游安安一点面子,不至于将事情做得这么绝。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游安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云诏身上。而云诏则将所有的希望寄托早云慎身上。 云慎板着脸,说道:“你妈妈出来的那天,我就对你说过,我是我,她是她。你去看望她,甚至经济援助她,我都没意见。你是成年人,那是你的自由。但是不要指望我帮她。我和她早已经划清界限。这次的事情,你劝她,就当是一个教训。下次做事情小心一点,把眼睛擦亮一点。” 云诏抬起头,非常的失望,“爸,我是你儿子。” “你的确是我儿子。该给你的我都给了你,人脉,背景,资源,你要都给你。但是要我出面替你妈妈说话,不可能。” “她是我妈,你的意思是让我眼睁睁看着她被人骗?原本是她拉起来的项目,如今被人空手套白狼给套走了,难道就要咽下这口气?” 云慎严肃地说道:“你妈妈没有那个本事,就别操作那么大的项目。如今被骗,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 云诏抱着头,“爸,这几年我难得求你一回,你就这么狠心。” 云慎说道:“云诏,我和你妈妈为什么离婚,你一清二楚。我就明确告诉你,我不可能和你妈妈发生任何牵扯。” 云诏大声吼道:“不用发生任何牵扯,你就打给电话,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肯做。” “我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我不欠你妈妈。反倒是她欠了我。云诏,你不要无理取闹。” 云诏冷冷一笑,“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这话果然没错。” “你放屁!” 云慎怒斥,“你牧阿姨是我的原配,我和她是复婚。还有,你牧阿姨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说过你一句不是。你不要随口污蔑人。” 云诏眼睛通红,“我难道说错了吗?如果你和妈妈没有离婚的话,妈妈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能不管?” “你妈妈背着我,生下别人的孩子,我要是不离婚,我他M就是乌龟王八蛋。” 云慎气急败坏。 云诏大吼,“说来说去,你就是恨我妈。” 云慎不甘示弱,“对,我就是恨你妈。你妈对不起我在先,用我赚的钱,喂养游家那群白眼狼,我不光恨你妈,我还恨所有游家人。我恨不得游家人全部死绝。你现在满意了吗?” 云诏脸色惨白,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这是云慎第一次告诉他,恨游家所有人。 云诏连连后退,不敢置信。 云慎大怒,“如果不是你那个舅舅,云深就不会被拐卖到山沟沟里,我和你牧阿姨就不会离婚。游家人拆散了我的家,我没弄死他们全家人,已经是看在你的份上手下留情。云诏,如果你还当自己是云家人,你妈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好好给我读书上班。该给你的,将来一分钱都不会少。如果你想替游家人出头,那你就滚出去,永远别踏进云家大门。我云慎没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儿子。” 云慎都快气疯了。 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享受着云家带来的所有好处,可是心却一直向着游家,光为游家着想,半点不为他这个当老子的着想。 养了这么一个儿子,不如不养。 “爸,你太狠心了。” 云慎冷冷一笑,“云诏,老子问你。自从我和你妈妈离婚以来,你有将自己当成云家人吗?你不和你的堂兄弟们来往,偏偏和游从水那个小混混钻到一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 他能说实话吗?他能告诉爸爸,他之所以不和堂兄弟没来往,是因为自卑。 每一个云家人,无论比他大还是比他小,无一例外都比他厉害,都是一群学霸。而且母族家世极强。唯有他,母族不仅不给力,反而拖累。他和堂兄弟们在一起,完全找不到丝毫的自信,只会被打击得无地自容。 和游从水在一起不一样。在游从水面前,他就是天。他说东,游从水不敢说西。他让游从水做什么,游从水就得做什么。而他只需要付出一点金钱就可以了。 他在游从水面前,能找到失去的自信和优越感。这就是为什么,他乐意和姓游在一起混。云慎非常失望。 云诏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云慎叹息,“圣人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不和优秀的人在一起,偏偏和一个小混混在一起,就为了那可怜的优越感。 你不思进取,不想着努力提高自己,只会用金钱寻找优越感,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云诏,若非DNA检验报告告诉我,你的确是我儿子,我丢怀疑是不是抱错了。 你身为云家人,没有继承哪怕一点点云家的优秀基因,倒是将游家人的堕落,贪婪,自私,小聪明学了个十足十。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远的不说,就说你云诤堂哥。他没毕业,就开始创业。创业资金,都是他自己解决的。别管他是忽悠,还是拉投资,他没有顶着云家人的名头,没有顶着你大伯的名头,就将网站办了起来。为了做内容,他每天加班加点,一天只睡四个小时。 工作的同时,还要读书充实自己,拿到了硕士文凭。对比你,你同样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可是另外的十八个小时你都在玩游戏,两个小时用来吃饭。你们同为云家人,起点几乎一样,资源背景差别不大,可是你们的人生,却天差地别。云诏,你就不羞愧吗?” 云诏呵呵冷笑,“对,我是该感到羞愧。云家兄弟姐妹几十个,就我最蠢,就我最笨,就我给你丢脸。爸,你不帮我妈妈,你也不用这样埋汰我吧。我好歹也是你的儿子。” 云慎苦笑,“我真的希望没有你这个儿子。这些年,你自己数数你做过的事情。有哪一件值得人夸赞?云诏,你妈妈的事情,我做皇帝你着急上火,你想当孝子。但是我要告诉你,你对你妈妈尽孝,前来逼迫我,就是对我不孝。” “爸,你就直说吧,到底帮不帮?你是不是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我妈被人骗,还落井下石。” 云慎笑了起来,“你放心,你妈妈的事情,我就看着,绝不会落井下石。我没那么卑劣。我真要落井下石,早在你妈妈坐牢的时候,我就动手了。你别白费口舌,赶紧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云诏蹭的一下站起来,眼睛都红了,全是被气红的。 “爸,在你心目中,我就是比不上云深,更比不上云谱。” 云慎嘲讽一笑,“少说有的没的,赶紧滚!” 云诏狠狠踢了一脚桌子,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牧离叹了一声,“你们父子就差直接翻脸,何必了。” 云慎苦笑,“我不狠心一点,那小子永远都是稀里糊涂。还想两边讨好,讨好他妈,就来逼我。我要是如了他的愿,你信不信,游安安明天就能折腾出新的事情,立马顺杆子往上爬。我就是要掐断游安安的幻想。想靠上我,做梦!” 云深问道:“爸爸,你的意思是游安安故意借这次的机会来试探你。” “对啊!游安安可不是省油地灯。” 游安安的确不是省油的灯。 得知云慎拒绝她的求助,游安安大骂云慎不是个东西。 她问云诏,“你在公寓等我,我现在过去找你。” 云诏开车回学校附近的公寓。 下了车,上了楼,就看到自己家门口蹲着一个人。 云谨早在上个月,就从少管所放了出来。 先是混了一段社会,没了钱,找不到游安安,她就到学校打听云诏。 得知云诏住在这个小区,她就想办法混了进来。 听到电梯开门,云谨站了起来,还打着哈欠,“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了你好长时间。”“云谨?”云诏看着眼前化着大浓妆,穿着暴露的衣服的女人,竟然是云谨。他根本不敢认。 “对啊,就是我。五年没见,大哥不认识我了吗?” 云诏呵呵冷笑,“你还有脸来见我,滚!谁是你大哥。” 云谨笑嘻嘻的,“当然你是我大哥啊。云诏,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同母异父的兄妹,DNA上面,我们还流淌着一样的血。” “赶紧滚,否则我报警。” 云谨伸出手,“我没钱吃饭了,你给我钱,我就走。” “还想让我给你钱,做梦!你走不走?” 云诏伸手拉扯云谨。 云谨大皱眉头,“云诏,你弄痛我了。” “你活该。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云谨却赖着不肯走,“你不给我钱,我就不走。现在我身无分文,这个时候出去,只能去卖。你想有个做妓*女的妹妹吗?不想的话,就给我钱。 我现在谁都找不到,只能找你。我去过以前的家,门房就跟赶苍蝇似的,把我赶走了。我要是敢靠近,他们就拿棍子打我。 哥,我的亲大哥,你给点钱给我吧。你可是堂堂云家四房大少爷,我都打听了,你每天花钱就地,钱跟流水一样撒出去。你就从手指缝里面露一点给我,就够我用的。”云诏呵呵冷笑,“想要钱?” 云谨连连点头。 云诏嘲讽一笑,“做梦。你要是再不走,我就给爸爸打电话。他都恨死你了,要是他知道你在这里,他肯定派人来抓你。” “云诏,你是不是人,对自己的亲妹妹都这么狠。”“你给我闭嘴。我可不是你的大哥,你也不是我亲妹妹。谁生了你,你找谁去。” 此时电梯再一次打开。游安安从电梯里走出来,就看到熬云诏和一个器装怪副的下贱女孩子拉拉扯扯。 游安安顿时板着脸,“云诏,你女的是谁?叫你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子在一起,你怎么不听。” “妈,是我啊。我是云谨。” 云谨跟见了救星一样,朝游安安扑来。 游安安吓坏了,“你是云谨?” 云谨连连点头,“妈,你给我点钱吃饭吧。我身无分文,马上就要露宿街头。大哥不认我,也不肯给我钱,现在我只能靠你了。” 游安安一脸嫌弃地看着云谨这模样,“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是怎么打扮的,跟鬼一样。别人见了,还当你是出来卖的。” “妈,我没钱。我也想打扮得好看一点,可是我没钱啊!你先给我一点钱,让我吃饱饭,好不好?” 游安安冷哼一声,“进来吧,先把你这一身给洗干净再说其他的。” 云谨转眼高兴起来,跟着游安安的身后,走进云诏的公寓。 云诏很不满,盯着游安安。 游安安给他使了个眼神,让云诏稍安勿躁。 ------题外话------ 完结倒计时! 第四卷 第437章 大结局上 走进公寓,近两百平的大平层,让云谨特别兴奋。 她已经有多久,没住过这样的大房子,没睡过这么柔软的床,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妈妈,这里真好。以后我就和哥哥一起住在这里,好不好?” 游安安说道:“先别说这些,进去换衣服,把脸上给我洗干净。再让我看到你打扮成这副鬼样子,我饶不了你。” 云谨心情太好了,她觉着妈妈是在关心她,完全忽略了游安安的眼神。没有看到游安安眼神中的厌恶和狠辣。 云谨高高兴兴的去洗澡。 云诏一脸烦躁,“妈,你干什么让她进来?我讨厌她。你别忘了,当年她想杀死我。而且你之所以会和爸爸离婚,全都是因为她。” 游安安拉着云诏的手,让他坐下。 眼神慈爱地看着云诏,“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不能让他留在外面,坏了你的名声。她毕竟是你妹妹。” 云诏一脸不爽。 游安安顿时哭了起来,“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做的孽。当初怀上云谨的时候,我哪知道她不是你爸爸的孩子。如果我早知道,我早就江她溺死在水桶里,绝不可能让他长到这么大。” 云诏冷漠地看着游安安,“妈,你说现在怎么办?给她钱,还让她住在我这里,我们两一起养着她?要养你养,我不可能养着她。我对她没有任何责任,她是你女儿,不是我女儿。” 游安安有一瞬间的失望和尴尬,不过想起云谨对云诏的伤害,游安安有释然了。 云诏没有将云谨赶走,已经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游安安说道:“先让她吃餐饭,一会我就带她离开。你放心,我保证她不会来找你。” 云诏问道:“真的?” 游安安点头,“妈妈保证的事情,什么时候没兑现过。” 云诏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接着游安安话锋一变,“云诏,这次妈妈损失惨重,你爸爸又不肯替我出头,讨回公道。妈妈手头上实在是很紧张,你能不能帮妈妈一个忙,支援一下妈妈。你放心,这前妈妈以后会还你。” 云诏面无表情地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游安安面前,“这里面应该还有两三百万,你拿去花吧。” “怎么才这么一点。”游安安很是嫌弃。 云诏不高兴。 游安安连忙改口说道:“我是说你爸爸怎么可以这么小气,怎么才给你这点钱。” 云诏板着脸说道:“爸爸一个月给我两百万,一年一共是两千四百万。今年的差不多都快花完了,就剩下这一点。等过了元旦,明年的钱就会打进账号,到时候我再拿给你。” 游安安有点羡慕儿子。一年什么都不做,就有两千四百万进账,多好的事情啊。 多少当老板的,累死累活,一年也赚不了两千四百万。 和云慎结婚的十多年,是游安安这辈子过得最舒心的日子。从来不用为钱发愁。 不光是云家基金会,每年会打来近亿的生活费,云慎本身也是一个印钱机。随便拍一部片子,就有大把的钱进账。 可惜啊,一招错满盘输。 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好日子了。好在她还有儿子。 只要儿子是云家人,这辈子她也是不愁钱花。 游安安定了定神,连忙说道:“这离元旦还有好几个月。你把钱都给了我,那你用什么?不行,不行,妈妈不能要你这个钱。” 游安安赶紧将银行卡推回去,故作姿态。 云诏板着脸,说道:“我你就不用担心。吃饭的钱我还是有的。” “你一个大男人不要应酬吗?不要社交吗?光吃饭哪里够。不行,不行,这钱妈妈不能要,你赶紧收起来。” 云诏不高兴,“给你你就赶紧拿着。你的钱都赔光了,只剩下一些固定资产。这些钱你不要,你怎么办?难不成你准备卖房子?” 游安安很感动,还是儿子好。 她抱着云诏,动情地说道:“妈妈对不起你。” 口上说着对不起,却没有告诉云诏,她名下还有股票和基金。这些也是可以在短时间换成现金,而且数额不小。 游安安想得很好,儿子有云家供养,反正每年都能白得两千四百万。而自己身为一个中年女人,只能守着那点离婚时分到的家当过活。所以她必须将自己的钱袋子捂紧了。 她没办法从云慎手里面拿到钱,但是她可以从云诏的手里面弄钱。 儿子的就是她的。 游安安之所以这么理直气壮,只因为云诏姓云。无论如何云家也不可能饿着云诏。 游安安心里头很羡慕自己的儿子,还是云诏有福气。生来就是云家人。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游安安哭过之后,还是将银行卡收了起来。 云诏心情不太好,低着头喝饮料。没打算和游安安聊天。 其实云诏的内心很复杂,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游安安。 他既鄙视游安安,又同情游安安。 他憎恨她破坏家庭,又同情她一个中年女人坐牢出来创业,结果却遭遇空手套白狼。 云慎对他说的那些话,其实他都听进去了。 但是听进去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就跟大家都知道熬夜不好,可是上了床,抱着手机,就忍不住熬夜一样。道理都懂,能做到的总是凤毛麟角。 云诏就是如此,所有的道理他都懂,可是他做不到。 所以他很暴躁,很烦闷。 他想帮助游安安走出困境,又厌烦游安安,甚至是厌恶她。 游安安在他面前耍的那些小把戏,他不是不懂。他都懂,他只是不忍心拆穿而已。毕竟这个女人是他的生母。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依靠他这个做儿子的。 因此母子每次见面,其实气氛都很尴尬。并没有云慎想象中的其乐融融,母慈子孝。 游安安关心地问道,“吃晚饭了吗?” 云诏点点头,“你不用管我。你顾好你自己吧。” 游安安笑了笑,“你放心,妈妈会照顾好自己。你谈女朋友了吗?” 云诏很烦躁,“我的事你就别管了。” 游安安皱眉,“妈妈也是担心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对象。一定要找门当户对的女孩子,懂吗?” 云诏自嘲一笑,“妈,你觉着就凭你儿子有个坐牢的妈,还有个坐牢的妹妹,门当户对的姑娘能不嫌弃我?” 游安安脸色都变了,“你怎么说话的。妈妈坐牢,那是因为意外。你外婆真是的,撞在桌子角上,也不吭一声。但凡你外婆当时吱一声,我赶紧把她送去医院,她也不会出事。” 云诏捂着脸,“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对了,外公问你什么时候回去看他。” 游安安冷哼一声,“告诉你外公,我没空。” 云诏蹙眉。 游安安板着脸说道:“你知道你外公找我为了什么吗?他找我,除了要钱还是要钱。我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他花用。你说他,一大把年纪了,半截身子都进了土,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还有那个游从水,我怀疑你外从我这里要的钱,全部进了游从水的口袋。云诏,游从水不是好东西,从小就是个坏孩子,你不要和他在一起。小心他把你给带坏了。” 云诏冷哼一声,“妈,你在监狱里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候我还在高中,你告诉我,只有游家人才会真心对我。云家人都嫌弃我,因为我有一个不名誉的妈。 我听你的话,亲近游家,疏远了云家兄弟姐妹。结果,你现在又告诉我游从水不是好人,让我离他远一点。妈,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工具吗?怎么好使怎么使唤,对吗?” 游安安不高兴了,她说道:“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是我亲儿子,你说我能害你吗?当初让你亲近游家,那是因为你那时候还小,我担心云家人教坏你,让你变成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如今叫你远离游从水,是因为你已经长大了,你该有自己的生活。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和游从水混在一起,他只会拖你的后退,败坏你的名声。你是要结婚的人,有个好名声比什么都强。” 云诏很疲倦,他冷冷一笑,“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别说了,我自己的生活我会安排好。” 游安安张张嘴,本来还有好多话要说。可是见儿子情绪不好,算了,还是改天再说吧。 云谨洗完澡出来,换了一套衣服。是云诏过去女伴留下来的衣服,还算合身。 洗干净的云谨,不漂亮,只能算是清秀。 游安安很嫌弃云谨。云谨长大了,越来越像李文毅的生母,云谨的亲奶奶。两个人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和李文毅,一个靓,一个帅,可是云谨长得谁都不像,只像她奶奶。 游安安一看到这张脸,就满肚子火气。 要不是因为这张脸,她能和云慎离婚。能为了一点钱花空心思? 要不是因为这张脸,她能进监狱吗? 要不是因为这张脸,她能沦落到今天吗? 游安安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云谨,“我们走吧。” “我还没吃饭,我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云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游安安说道:“你要记住,这里是云家的房子。你又不是云家人,你留在这里,明天就会传到云家人的耳朵里。到时候云家直接报警抓你。你自己想一想,你干的那些事情,云家人得多恨你。你也是蠢,还敢来找云诏。” 云谨可怜兮兮地说道:“可是我真的很饿啊!” 游安安一脸恼怒。 云诏突然说道:“厨房有泡面,吃了泡面再走吧。” 云谨喜笑颜开,“谢谢大哥。” “不准叫大哥。”游安安大怒,“你想害死你大哥吗?” 云谨皱皱鼻子,一脸烦躁地跑进厨房泡泡面吃。 厨房的塑料盒里面,云诏用来放零钱。平时买点什么小零碎,就从这里面拿钱。 云谨一走进厨房,就看到了放钱的塑料盒子。 她偷偷朝外面客厅看了眼,谁都没有注意她。 云谨嘿嘿一笑,偷偷将盒子里的大额钞票都拿了。数一数,得有一两千块钱。 云谨呵呵两声,真是同人不同命。 以前都是云家的孩子,而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云诏随手放零花钱的盒子都有上千块钱,而她却身无分文。 老天爷真不公平。 “云谨,你赶紧吃了,我们赶紧走。”'' 游安安在客厅里催促。 云谨将钱往内衣里面一放,赶紧烧水煮泡面吃。 客厅里,云诏对游安安说道:“妈,你不要对云谨那么苛刻。” “我还不是为了你。她当初想要杀你,这个臭丫头,等回去后,我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云诏蹙眉,想起当年的事情,没在多说什么。 吃过泡面,游安安拉扯着云谨离开。 云谨挺舍不得的,云诏住的房子又大又豪华,她羡慕死了。 可是游安安说的对,这里是云家的地盘。要是让云家人知道她赖在云诏这里不走,云家人一定会将她赶走,让她在京州再无立足之地。 她可不想离开京州。 在京州,没钱了,还可以找云诏要,或是找游安安要。甚至于游家曾一餐饭都行。 反正怎么都能解决吃的问题,饿不死她。 可是一旦离开了京州,那她就真的一无所有。 游安安带着云谨离开,这个女儿就是个祸害,不能让她继续骚扰云诏,更不能让她来骚扰自己。 怎么办? 想到了。 直接将她送到李家。她可是李文毅的种,李家理应负责。 游安安打定主意,开车将云谨送到了李家楼下。 李家住在一个很破旧的小区,小区的楼龄估计得有三四十年。 游安安对云谨说道:“下车。一单元402,你去敲门,我给你安排了住的地方。你告诉里面的人,你叫云谨,他们会让你进去。” 云谨不敢相信,“妈,你让我住这里?我不和你住在一起吗?” 游安安说道:“妈妈刚被骗了一笔钱,正在忙着打官司。最近家里来来往往都是人,你住我那里不方便。你先在这边住下,过一段时间,我再来接你。” 说完,游安安翻开钱包,罕见地钱包里面拿出两千块前交给云谨,“上去吧。” 云谨拿了钱,也就不计较游安安不待见她的事情。高高兴兴下车,上楼敲响402房门。 游安安目送云谨上楼,然后开着车,果断离开。 终于将这个包袱甩走了。 只可惜,游安安将事情想的太美好。 一个月后,游安安回家,在家门口看到了两张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面孔。 然后面前的两个人,就跟见到了仙人一样,全都露出了最欢欣鼓舞的笑脸。 李文毅一脸热情的说道:“安安,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云谨跟在李文毅身边,“妈妈,我赵到了爸爸。” 游安安咬牙切齿,“李文毅,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李文毅笑道:“鼻子下面是嘴,当然是问人啊。对了,今天中午我还和老丈人喝了半瓶酒。你放心,我把老丈人扶到床上躺着了,肯定没事。” 游安安气得吐血,原来是自己的父亲出卖了她的地址。 游安安冷面,“你来找我做什么?” 李文毅一脸深情的看着游安安,“安安,我们结婚吧。这样我们就能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 云谨连连点头,“妈妈,你和爸爸结婚吧。对了,我现在已经改名叫做李谨。这是我的新身份证。” 李谨特别得意的晒出自己的新身份证。 原来李谨长得想她亲奶奶,见了面后,李老太太特别喜欢她。 除了钱不够用之外,李谨在李家一切都很好。有奶奶疼爱,每天都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 后来李文毅从外地回家,她又认了爸爸。如果爸爸和妈妈能够结婚,那就更完美了。 游安安扫了眼李谨,她竟然会生出这么愚蠢的女儿,老天爷真是瞎了狗眼。 游安安又盯着李文毅,“你竟然敢回来?你不知道云家一直在找你吗?你回来,就不怕云慎找你算账。” 李文毅笑了笑,“安安,我都打听过了,那件事早就过去了。这不,我都回来半个月了,一点事都没有。安安,你快开门,让我们进去。这外面冷。” 游安安想让这两人滚,滚得远远的。 不过转念一想,以李文毅和李谨不要脸的程度,这这二人以后肯定得赖上她。 她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游安安低着头,眼里像是淬了毒。 转眼,她又笑了起来,“来了,怎么也不打电话给我。” “打了,打不通。你电话总是占线。” “抱歉,这几天忙着打官司的事情,手机一直很忙。” 游安安说完,又拍了下脑袋,“瞧我,你们还没吃饭吧。家里什么都没有,走,我带你们出门吃饭。” “好啊,好啊。”;李谨很高兴,她都饿了七八个小时。 三个人坐一辆车出门。 游安安选了一家中档餐厅,三人要了一个包间。 期间,游安安借口出门打几个电话,悄悄离开了餐厅。一去一个小时。 等回来后,游安安春风满面。 “你们都吃饱了吧。那我就买单,回家。” “安安,你不吃吗?” 李文毅关心地问道。 游安安嗔怪,“你忘了我是演员,不吃晚饭。而且现在都这么晚了。” “对对对,要保持身材。安安,这么多年,你还这么漂亮,一点都没变。” 游安安笑了笑,背过身,一脸寒霜。 回到家,游安安给两人准备了果汁,“喝点果汁,一会好休息。” 李文毅意外惊喜,“安安,今晚我和小谨可以睡在这里?” 游安安笑道,“这么晚了,我这里又不好打车,总不能将你们赶出去。不嫌弃的话,晚上就住我这边。” “不嫌弃,不嫌弃。” 游安安给父女两安排的房间都在二楼,一墙之隔。 游安安自己则睡在三楼。 夜深人静之时,李文毅浑身都不对劲了,又饥又渴,已经失去了神智。 而此时,一个女人走进他的房间,他也没看清对方是谁,直接就扑了上去。 第二天一大早。 李文毅头痛欲裂的醒来,全身光溜溜。浑身乏力。 他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 “嘤……” 旁边有人。 李文毅扭过头一看。 顿时吓傻了。 他的女儿为什么在他床上,为什么两个人都光着身体。 “啊……” 李谨大叫起来。 “叫够了吗?” 李文毅和李谨都没发现,卧室里何时多了一个人,游安安。 游安安坐在沙发上,手上正翻着一叠照片。 她看着父女两人,“李文毅,李谨,你们两个父女*乱*伦,滋味怎么样?李文毅,你赚了,李谨还是黄花大闺女。” “游安安,你到底做了什么?”李文毅遥咬牙切齿。 “做了什么?” 游安安嗤笑一声,“这话该我来问你。灌醉我爸爸,套出我的家庭地址,然后带着李谨找上门来,还说结婚。你文毅,你到底想干什么?别解释,你眼珠子一转,老娘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不就是看中了我的钱,想靠着我,一辈子荣华富贵。 还有你,李谨,你别做出无辜的样子。你是老娘生的,老娘能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你不就是想赖上我,还有云诏。我告诉你们父女两个,做梦!” 李文毅脸色剧变。 李谨偷偷穿衣服,心中满是仇恨。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李文毅大声质问。 游安安哈哈一笑,“当然是你们两人的床*照。我可是和专业大师学过,保证每一张都是精品。” 李文毅猛地从床上跳下来,伸手去抢游安安手里的照片。 游安安让他抢,“看看吧,你多猛啊。哈哈,这些照片,你想要多少我就有多少。对了,我已经把照片发到了云端,随时都可能发送到网络上。你看看照片上,你们两个的脸多清晰。想想看,要是发送到网络上,你们父女两这辈子还有脸见人吗?” 李文毅气急败坏,“游安安,你不同意结婚,大可以直接说清楚。你怎么能用这么恶毒的手段。” 游安安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又大怒说道:“恶毒?你说我恶毒?李文毅,你说这话要脸吗?我说我不要和你结婚,你能放过我。还有你李谨,我说别去找云诏,也别来找我,你会听话? 你们父女两个,全都是吸血鬼,一个二个都想趴在我和云诏的身上吸血。云诏被云家教育得太好,没好意思同你们翻脸。但是我不一样。谁敢动我的利益,我就敢和他拼命。 李文毅,李谨,你们二人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别来骚扰我,也别去找云诏。只要让我看到你们出现在我们母子周围三十米之内,这些照片统统曝光。” “游安安,你别太过分了。”李文毅大怒。 游安安笑了笑,说道:“我就是这么过分,怎么样?李文毅,李谨,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两个。我的底线已经亮明,谁敢触犯我的底线,大不了鱼死网破。” “好,好,游安安我真是小看你了。你和你那个死鬼哥都是一丘之貉,你们两兄妹都是狠茬子。但是我告诉你,游安安。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迟早会付出代价。” 游安安轻蔑一笑,“我等着。李文毅,你这个怂货,别再让我看到你。滚,滚我的家。李谨,你也给我滚。早在你动手杀云诏的时候,老娘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你也是脸皮厚,竟然敢装作若无其事的去找云诏,简直是找死。” 李谨已经已经穿好了衣服,她回头看着游安安,冷冷地说道:“你会后悔的。” 游安安嗤笑一声,“老娘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将你生下来。没有你,我不会和云慎离婚,没有你,老娘继续过着荣华富贵人上人的生活。你就是个祸害。” 李谨笑了笑,“对,我是祸害。” 说完,李谨走出大门。 这一局,游安安大获全胜,心情美得不要不要的。 元旦前一天,云诏来年的生活费,一共两千四百万,全部打进了他的账户。 他给游安安打电话,叫游安安过来拿卡。 他懒得转账,免得让家里人知道他把钱给游安安。 游安安来到公寓,满面春风。 拿了卡就叫上云诏一起出门吃饭。 云诏本来不愿意,游安安非要拉着他。还说要给他添几件衣服。又说,母子两人很久没一起逛过街了,既然有了钱,就该出门逛一逛。 云诏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两个人走在大马路上,一前一后。 “云诏……” 云诏回头。 啊…… 云诏不敢置信地看着李谨,又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上的匕首。 “你,杀我?为什么?”云诏艰难地问道。 李谨笑了起来,“问你妈啊!她做的孽,我就让她的儿子偿还。还有,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两次。” “啊……” 游安安发出高分贝的尖叫,直接拿着包打在李谨的头上,“你这个祸害,你敢杀我儿子,我杀死你,我杀死你。” 在极度愤怒下,游安安爆发出非人一般的力量,她拿起砖头狠狠地朝李谨的头上砸去。 一下又一下。 李谨倒在了地上,头破血流。 一开始她还有挣扎,后来渐渐没了动静。 “杀了啦!杀人啦!” “快报警。” “快打救护车,这个男的还没死。” “快把人拉开,那个女的要被打死了。” 就在此刻,李文毅提着钢管杀了过来。狠狠地砸在游安安的头上。 “啊啊啊……” 鲜血喷溅,路人发出最惊恐的尖叫声。 嗯…… 李文毅手持钢管的手突然软了下来。 他回头,身后站在云诏。云诏手里面握着一把匕首,已经捅进了他的背部,直接穿透了心脏。 这是李谨杀他的匕首,云诏硬生生的拔了出来。 云诏对李文毅说出最后一句话,“李谨杀我,我妈杀她,你又杀了我妈,如今我杀你,我们扯平了。” “你,你……”李文毅指着云诏。 云诏呵呵笑了起来,伤口鲜血直冒。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又指了指李文毅的心脏,“我翻过我姐的医学书。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我竟然还记得,如何从两根肋骨穿透身体,一刀刺中心脏。看来我是选错了专业,我应该去学医。” 说完,云诏轰然倒地。 李文毅紧接着倒下去。 人行道上,四具血肉模糊的身体。 路人惊恐尖叫。 云诏眯起眼睛,身体一抽一抽。他快要死了,他看着天空,这就是临死前的景色。 如果能够重来,他会怎么选择? 他不知道! 他慢慢合上了眼睛。 京州轰动,全国轰动。 当街凶杀,四人当场死亡。 其惨烈程度,震撼程度,世所罕见。 这四人之间的关系之复杂,也是极为罕见。 这件案子一经曝光,全国热议。 半个月后,云诏下葬在云家墓园里。 牧离,云慎带着云谱,云深秦潜带着秦松,出席了葬礼。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大家依旧唏嘘不已。 四个人里面,最无辜的就是云诏。 云诏完全是被游安安牵连。 游安安不去设计李文毅和李谨,不拍下照片威胁,李谨也不会丧心病狂去杀云诏。 至于李文毅,他是看到了李谨留下的字条,急匆匆追出来,正好看到游安安在砸李谨的头。 热血上头,抄起路边不锈钢店里的钢管,就冲了出去。 不锈钢店的老板,还被无辜牵连,被警察调查了几天。 至于云诏最后一刀,干净利落准确,一刀结果了李文毅。只可惜,他没能救回游安安。李谨也没有被救回来。 云诏最后因为脾脏破裂,失血过多而死。 云深低声说道:“他该学医!看他出刀,他有这个天赋。如果他学医,肯定没时间陪着游安安出门闲逛,说不定就能避开这件事。” 秦潜握住云深的手,“别说了。人都已经走了,就让他安息吧。” 云深替云诏不值。 她不喜欢云诏,甚至一度很讨厌他,觉着他这个人顽冥不灵,简直是蠢笨如猪。 可是她从来没想过要他死。 她最多就是想想,看看云诏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 却没想到,她还没看到云诏成熟的那一天,他就死了。死得特冤枉,特不值。 “游安安就是祸害!” 秦潜紧紧握住云深的手。 这一个月,云慎仿佛是老了十岁。 他对云诏有诸多不满,很多时候甚至口出恶言。但是在他心目中,云诏始终是他的长子。 所以无论云诏怎么胡闹,他从来没有真正断过云诏的经济。一切开销,都安排财务准时打到他的卡上。 可是没想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突然间就走了。 走得如此的冤枉。 蠢货,笨蛋。 他要是不拔刀,不找李文毅报仇,他还能等到救护车,还有活命的机会。 他为了游安安,拔刀杀李文毅,最后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不值得啊! “你怎么这么蠢!为什么要拔刀,为什么?游安安就真的那么重要吗?蠢货!” 云慎大骂。他怎么生了这么个蠢儿子。 牧离紧紧地抱着云慎,“老云,别说了。让云诏走得安心。” “他倒是安心了。我呢,我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怎么就这么狠心。在他心目中,是不是我这个爸爸连游安安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不是的,不是的。他只是急于救人。” “你不要替他说话。周围那么多路人,他为什么不呼救?他为什么非要亲自去杀李文毅?他就是报复我,想让我难过。” 云慎痛哭失声。 牧离陪着他一起哭。 云慎为云诏哭,牧离为云慎哭。 看着爸爸妈妈都在哭,云谱也哇哇大哭起来。 云深赶紧抱着云谱,“云谱不哭,我们先下去,让爸爸妈妈冷静冷静。” 云慎一直逗留到天黑才下山,牧离则一直陪在他身边。 狠狠的哭了一场,云慎的精神反而好了些。 牧离同云深说道:“你爸爸总算缓过劲来了。这一个月,我都担心死他了。今天发泄一场,心头那股气都发泄出来了。” “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牧离抱住云深,“小云,你要和秦潜好好过日子。不要像我和你爸爸那样折腾。家庭经不起折腾,就因为太折腾,才会有这么多悲剧。” “妈,这些事情和你没关,你不要责任揽到你身上。” 牧离摇摇头,“我没有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只是在反省我的婚姻,我的曾经。小云,你和秦潜好好过日子,白头偕老。” 云深重重点头,“我会的。” 牧离终于放心下来。 之后,牧离带着云慎,云谱出国散心。 直到云深生孩子前两天才从国外回来。 小半年,云慎彻底从丧子之痛中恢复过来。 看着爸爸精神状态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云深也放心下来。 然后云深就要生了。 进产房半天,云深生下来一个小子,重六斤七两。 又是儿子,虽说有点失望,云深还是很高兴。 儿子也就是调皮一点,爱折腾一点。到时候让秦潜负责管教,她就当个慈母。 之后,云慎继续拍电影。 时隔多年,他重新执导青春蛋痛片。 虽然云慎什么都没说,但是家里人都知道这部片子是为了纪念过世的云诏。 云诏的不思进取,云诏的桀骜不驯,云诏的好,云诏的小习惯等等,在这部片子里都能找到。 不同的是,云诏死于最美好的年华。片子里的主人公,一朝幡然醒悟,开始了人生逆袭。 片子上映,观众都说笑着开始,哭着结束。 这部片子不仅有情怀,有青春,还有爱和感动。 网友们留言。 “没想到云导几十岁了,还能拍出这么精良的青春片。” “最好的青春片,没有之一。” “四刷!” “五刷!” “致敬我的青春。” 这部名叫《儿子开学》的青春片,打破了云慎从影以来的票房记录。 上一部记录是《时间!》,全国票房为六十一亿。 这部《儿子开学》,最终票房六十八亿。整整多了七亿。 无数同行跌破了眼镜。 投资区区一个多亿的青春片,事先谁都不看好的片子,以为这会是云慎从影以来的最大败笔,重写他第一部片子的失败,没想到会大爆,而且爆得这么厉害。 遥想当年,云慎拍第一部电影,青春蛋痛片,结果惨败。 每年的《电影放映室》盘点二十大烂片的时候,云慎的第一部电影总会榜上有名。 同样的青春题材,一部惨败,一部大爆,只能说云慎这些年的进步真的很大。 国内第一导,名不虚传。 不过从《儿子开学》以后,云慎终其一生,没有再拍青春片。这是他最后的青春片。 第四卷 第438章 大结局(下) 云深自从生了二儿子秦树后,就没有再去医院上班。 她在未来实验室的隔壁,开了一家设备顶尖的诊所。 诊所开设内科,外科,还有妇产科。 诊所开起来后,云深从帝国医院挖了不少医生过来,气的帝国医院的院长跳脚,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等到顾教授退休,云深甚至将顾教授请到自己的诊所坐诊。 一个星期半天,只接待预约病人。 顾教授挺满意的,工作环境好,待遇高,病人少。没有比这个更理想的。 云深用了三年时间,将自己的云氏诊所开成了全国知名的私人诊所。 很多病人,来到京州就医。 首选不是帝国大学,而是云氏诊所。 尤其是疑难杂症,大家宁愿排队等候,也只想在云氏诊所就诊。 三年时间,云深气场更足,野心更大。 这一年,她推出基因修复液第二代。 同样是这一年,她又怀孕了。 秦潜趁着外放之前,又把云深的肚子弄大了。 气得云深追着他打。 秦松和秦树两人拍巴掌看热闹。 面对生气的云深,秦潜果断认错,死不悔改。 云深双手叉腰,指着秦潜的鼻子说道:“这是最后一次。生完这个,老娘就封肚。” 秦潜抱着云深,“好好好,我们封肚。我都听你的。” 这话云深才不相信。 秦潜这个王八蛋,真是太阴险了。竟然会想在他外放之前搞出这种事情。 这一年年底,秦潜外放,去了北州,先从副州长干起。 云深事业在京州,孩子也在京州接受教育,没办法随他一起。 云深就干脆每个星期坐私人飞机,带着两个孩子飞一趟北州,过个周末,然后星期天的下午又飞回来。 这一飞,就飞了整整八年。 他们两人的小女儿秦林都已经是个七岁的小姑娘。而秦松已经长成半大小子,身高都快赶上云深了。 秦潜在外面做了八年地方官,最后又调回了京州,直接进入内阁联席会,同时兼任财政*部*部*长。 同样是这一年,云家大伯卸任财政*部部*长,进入星河台,任职国家首*相。 云家大伯任职八年,后卸任,退休养老。 四年之后,秦潜以新人之姿,打败在任上的那一位,终结对方的连任之路,踏上星河台。 云深身为第一夫人,和秦潜携手面对全国,甚至全球的观众。 从这一年开始,云深将诊所交给了副手打理,开始了她全新的征程,第一夫人的生活。 结婚这么多年,两人首次有这么多时间在一起。 尤其是出国访问的时候,全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一起。 云深陪伴在秦潜身边,陪了他整整八年。 八年后,秦潜卸任,开始了退休生活。 他的退休生活很忙碌,因为他要写书。 他给自己取了一个笔名,名叫秦云,开始在网络上连载刑侦小说。 两口子都已经年过半百,云深笑着问他,“为什么想到写小说。” 秦潜笑道:“我一直记得当年你给我的建议。你说以我的专业知识,写刑侦小说得天独厚。这些年,我们一直很忙,不过有空的时候,我也会翻翻专业书籍。这么多年过去,我的刑侦专业可是半点没丢下。如今没事做,正好写书打发时间。” 云深大笑起来,“没想到当年的话,你都记着。那你就不能写快一点,没看到网友天天催更吗?那个名叫12345的网友,天天打赏你那么多钱,要求你加更,你都不理人家。” 秦潜握住云深的手,“我老了,码字速度慢,你请多包涵。” “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你去和网友们说去。” 秦潜瞪眼,“书友12345不就是你吗?” 云深长大嘴巴,“肯定是大孙子告诉你的。那天我申请账号的时候,就他在我身边。” 秦潜哈哈大笑起来,“大孙子和我亲,你申请账号的当天,他就告诉我了。” 云深哭笑不得,“臭小子。我要让他报考医学院。等他落到我的手上,我就狠狠的压榨他。” “你当奶奶,又当教授,这么对待自己的大孙子,你忍心啊?” 云深挑眉,“当然忍心。混小子,连奶奶都出卖。” 云深口中的混小子,秦昭小朋友,从门外伸出个头来。十来岁的小男孩,正是调皮的时候。 他从门外跳进来,嚷嚷道:“奶奶,我不报考医学院,我坚决不学医。” 云深呵呵一笑,“过十年,你在和我说这话。” 不用等十年,七年后,秦昭大朋友自己主动报考了医学院,成为云深教授的学生。 秦潜以秦云这个笔名在网络上连载刑侦推理小说,成为新一代推理大王,网络大神。 出版了十来册书籍,而且被拍成了电影和电视剧,版权还卖到了海外。 但是秦云大神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连网站编辑都没见过真容。 出版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说动秦云大神出席签售会。 然后整个现场就爆炸了。 所有的媒体全都蜂拥到开签售会的现场。 曾经的国家首*相,竟然是神秘的推理大神。 我靠! 这绝对是年度最轰动的新闻,没有之一。 所有的书友,迷妹迷弟全都疯狂了。 他们在全网刷屏,自家大大竟然是曾经的国家首*相,这是何等的惊喜。 天啦,天啦,这一天的惊喜,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越来越多人,即便不是书友,也加入了这场签售会。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造成了全城大堵车。 几十万人涌过来,那场面太吓人。 签售会过后,笔名秦云没有陨落,反而持续走红。 他之前写的书籍,一版再版。还有各种翻拍。俨然是红得一塌糊涂。 没有一个作家,可以和秦云大神媲美。 当秦潜百年之后,他留在世间的美名,不是官府职员,不是国家首*相,而是全球最负盛名的推理大师。 人们可能不知道第一大国的总统是谁,但是一定知道作家秦云,一定听过或是看过他的书,或是电影,或是电视剧。 秦潜人不在了,但是他给世间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这些财富,将一代代的传承下去,百年,千年,甚至万年。 几百年后的人,很少人会记得这个时代个国家元首,但是一定会记得这个时代曾经有一个伟大的推理大师。 他带给了人们无与伦比的精神享受,他将被人类永远铭记。 这个时代,除了一个伟大的推理大师,还出了一个伟大的医学家,药学家,科学家。 他就是作者秦云的夫人,曾经的第一夫人云深。 她发明的基因修复液直接将人类的寿命提高到了上限一百五十岁。 曾经,一百五十岁,是人类的理论寿命。 但是云深,将理论寿命变成了现实寿命。 她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科学家,还是最伟大的老师。 她所教导出来的学生,全都成为了行业尖端人才,全都做出了难以磨灭的贡献。 她和她的学生,被永远铭记。 无论时代怎么变迁,人类都会记得,有这样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社会。 京州中心公园,有一个群雕。 那就是云深和她的二十名亲传弟子。 无论是外地人,还是外国人。当他们来到京州,第一站必然是京州中心公园,站在群雕面前致敬,献上鲜花。 每一天,公园管理方,都要清理成吨的鲜花。 管理方多次通过媒体呼吁全球民众,心意到了就行,不要鲜花。 可是人们来到中心公园的时候,依旧会献上鲜花。 这一天,一对三十出头的夫妻来到群雕前面,他们手上各自牵着一个孩子。 小男孩问道:“爸爸,你在看什么?” 男人笑道:“我在看太奶奶。” “谁是太奶奶?” 男人指着群雕里面拿着笔讲课的女人,说道:“那就太奶奶,你得叫曾祖奶奶。来,给曾祖奶奶献上鲜花。” 小男孩献上鲜花,然后说道:“爸爸,我以后长大了,也要像曾祖奶奶一样。” “好孩子。回去先把《毒经》《药经》《医经》背了。” 小男孩顿时被吓住了。三部经典,丛书总共三十三册,全部背下来? 女人笑道:“你别吓唬孩子。” 男人说道:“我没有吓唬他。秦家和云家,每个孩子都要背下这些经典。无论将来学不学医。这是祖先遗命,也是秦、云两家能够保证世代繁荣的根本。无论时代如何变,只要有这些经典在,秦家和云家都不会变。任何人都撼动不了秦家和云家的地位。” “我明白了。回去我就督促孩子背三大经典。” …… 时间线,往回倒退。 云深生下老二秦树这一年,钟璐年初怀孕,年底生下一对龙凤胎,把裴家长辈乐坏了。 两个小宝贝的出生,促使裴父裴母从心底里接纳钟璐。 又过了五年,钟璐先后生下一儿一女。一对儿子,一对女儿,家里闹腾得不行。 钟母干脆将公司都交给钟璐,专职帮她看孩子。 裴训成功走上了仕途,事业顺利。钟璐公司业绩逐年走高,全方位碾压钟父。 钟璐的哥哥钟伟,当了几年兵,整个人大变样。 钟伟没有退伍,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军校,做了职业军人,扎根在军队。 后来娶的妻子,同样是军人。就连生的孩子,长大后也从了军。 钟父六十岁这一年,将公司贱卖,拿着一点养老钱,准备安度晚年。 钟父的公司,统共只卖了三千万。 这些钱,在普通人眼里很多。可是在有钱人眼里,还不够晚上赌一局。 尤其是许巧巧,她多年费尽心机,干掉原配钟母,最终成功嫁给钟父,洗白上岸,是为了过有钱太太的生活,而不是过苦日子。 可是自从她和钟父结了婚后,生意就一直不顺。 原本偌大的家业,越来越小,钟父也越来越穷。 指望着儿子钟强继承家业,到最后还剩下屁的家业。就只有几栋房产,一些首饰黄金,还有卖公司得来的三千万。 这点资产,对于过惯了奢华生活的许巧巧母子哪里够。要不了一年,他们母子就能将这些钱全部花光。 许巧巧很不甘心。 尤其是对比钟母钟璐的顺风顺水,生意越做越大,许巧巧就满心嫉妒。 后来,她更是得知钟璐嫁的老公竟然是京州世家子弟,大富豪,更是受了刺激。都快疯癫了。 许巧巧想出了一个报复手段,她将自己的外甥女派到京州,接近裴训,试图三了钟璐。 结果被钟母一眼识破。 钟璐不认识许巧巧的外甥,钟母可是认识的。 可以说,早些年,钟母早就江许巧巧一家上下八代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钟母的做法很简单,她没惊动钟璐裴训,直接花钱请了个小白脸去勾*引许巧巧的外甥女。 花言巧语,温柔多金,年轻帅气,包装出来的高富帅,短短时间就俘获了外甥女的芳心。 等到许巧巧发现不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外甥女哭哭啼啼跑回家,说是被人抛弃了,偏偏还初心不改,认定了那位包装出来的高富帅。可惜,高富帅是假的。 钟母扳回一局,然后杀回老家。这一次,她直接出手对付许巧巧。 依旧是请人勾*引。一边是年轻女子勾引钟父,一边是多金男人勾搭许巧巧。 办法老套不要紧,好用就行。 钟父年龄大了,加上年轻时候荒唐,身体亏空厉害,有点有心无力。 许巧巧这边,这是一勾一个准。 然后钟母将许巧巧出轨的证据,直接快递到钟父手里。 钟父看了照片,气得心肌梗塞住院。 抢救回来后,直接和许巧巧离婚。 许巧巧巴不得离婚,然后另嫁新欢。 许巧巧分了钟父一半的家产后,欢欢喜喜去找新欢。 新欢通过各种方式,将许巧巧手中的钱全部骗走。 许巧巧则幻想着披上嫁衣的样子。 等啊等,新欢已经消失了整整一个月,许巧巧才意识到上当受骗。 关键是她的钱也被新欢给骗走了。 许巧巧报案,可是新欢早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甚至留给她的名字都是假的。 钟母在京州数着钱,乐不可支。 许巧巧,你也有今天。 你永远都想不到,你沦落到今天,都是老娘的手笔。 许巧巧没了钱,就只能靠儿子。 儿子钟强和媳妇都嫌弃她,直接将她赶出去。 许巧巧又去找钟父复婚。 钟父已经住进了疗养院,“我瘫痪了,你要是肯天天伺候我,端屎端尿,我就复婚。” 许巧巧怕了,逃也似跑了。 钟父六十五岁这年,死在疗养院。死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护工,死得很孤寂。 他立下遗嘱,将名下仅剩的一点财产,全部留给钟璐钟伟。至于钟强,一分钱都没有。 许巧巧老了,已经不能靠美色生活。 最后守着一点可怜的养老金生活,还要防止儿子钟强抢走她的钱。 她前半生,富贵荣华,纸醉金迷。后半生孤苦穷困。最后重病住院,儿子不肯签字做手术,活生生被病痛折磨而死。 …… 许文静研二的时候,同苏师兄走进婚姻殿堂。第二年生下一个女儿,又过了两年,生下一个儿子。 儿女双全,幸福美满。 毕业后,苏师兄留在口腔医院上班。许文静则回家继承了家里的口腔诊所,又做医生又做老板。 他的父母就帮他带孩子。 苏师兄的父母也想带孩子。 两边家长为了谁带孩子,争论了好几次。最后决定一家一周轮着来。 钟璐劝她再生两个,这样一来,一个老人带一个,问题完美解决。 许文静连连摇头,打死都不生。 生孩子太痛了,她不要再经历那个痛。而且生了孩子,她的体重直线飙升,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下过130斤。 甚至某些时候,比苏师兄的体重还要重。 许文静和苏师兄的两个孩子,都遗传了他们的肥胖基因,从小就胖。许文静两口子为了孩子的体重,真是操碎了心。 直到后来,他们得知了基因修复液。 找到云深,直接甩出几百万,从云深手上购买基因修复液,总算解决了孩子肥胖问题。 等到孩子长大,儿子帅气,女儿漂亮。 女儿出嫁这一天,许文静哭成了一个泪人。 “我女儿真漂亮,她把我未曾实现的梦想全都实现了。呜呜……” 苏师兄则看着帅气的儿子,“我儿子真帅。我这辈子就没帅过,没想到我瘦下来是长这个模样。” 许文静哼了一声,“我瘦下来,就是和女儿一样。你看,多漂亮。” “你看我多帅。” 这两口子,真是笑死人了。 …… 邓芳芳毕业的第五年,老郑的妻子病逝在疗养院。 她和老郑结婚的最大阻碍已经没有了,可是邓芳芳却已经没了结婚的念头。 在老郑妻子过世后半年,她和老郑和平分手。 老郑很舍不得,“我没想到,你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邓芳芳笑了笑,“世界很大,我想出去走走。” 她已经年过三十,可是她这辈子,只待过两个地方。一个是老家县城,一个是京州。 除此之外,她没去过任何地方,没出门旅游过一天。 以前是没钱。后来是没时间。 老郑一年365天都在忙,她同样在忙。 和老郑分手,她一身轻松。 老郑很大方,分手给了一套房产,一个店面,还有现金若干。 邓芳芳将药店交给弟弟打理。 她的弟弟考上了大学,虽然不是帝国大学,却也是重点大学。 弟弟和她一样,选择了药学。 弟弟踏实肯干,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质朴的本质,邓芳芳很放心将药店交给她打理。 之后,邓芳芳就走了,消失在所有人眼里。 她一走就是三年,这三年,没有人有她的消息。不过她会定时给家里人发去问候的语音问候。 三年后,邓芳芳回来了,身边多了一个混血小男孩。 孩子的爸爸,邓芳芳很怀念,那是一个充满了艺术气质的男人。只可惜,命运捉弄人。在孩子满一周岁的时候,孩子爸爸车祸过世。 邓芳芳独自一人抚养孩子,没有再婚,也没有谈恋爱。 她似乎很享受单身母亲的生活。 她带着孩子在京州安顿下来,偶尔还会和老郑喝喝茶,聊聊药材市场,聊聊=彼此的近况,不过也仅限于此。 邓芳芳倒是和三位室友经常聚会,每次都后悔带上孩子。 每年暑假,她都会带着孩子回到孩子爸爸的故乡,回到他们居住的地方,住上两个月。 孩子继承了爸爸的艺术气质,长大后,成为了一名音乐家,流行歌手。 邓芳芳的妹妹,早在来到京州后三个月,就被邓芳芳赶了出去。 邓芳芳的妹妹邓丽丽,换了很多工作,可是每一个工作都做不长久。 她羡慕京州的生活,可是凭她的能力,根本无法在京州立足。 而且她长得还没邓芳芳整容前漂亮,想通过婚姻留下来,要么对方残废,要么几十岁老光棍,要么就是智障。 最终,邓丽丽回到了老家,在老家县城找了一个男人结婚。 邓芳芳随了一份大礼,足有十万元。 邓丽丽拿着这些钱,没有置办产业,而是各种买买买,全用来买衣服首饰和化妆品。半个月全部花光。 之后,邓丽丽就开始了和老公鸡飞狗跳的生活。 两口子把日子过成了吵架打架,过成了全武行。 邓芳芳曾劝邓丽丽离婚。 邓丽丽却破口剖大骂。 骂邓芳芳没有良心,嫌弃亲妹妹。 当年在京州的时候,邓芳芳但凡肯多帮帮她,她也不用回到老家结婚,过着天天吵架的生活。 从此以后,邓芳芳再来也不理邓丽丽。 邓芳芳的大哥和弟弟都在京州安了家。 弟弟用多年积攒下来的钱,在京州开了一家药店。 大哥离职创业失败,后来继续回公司上班。 邓芳芳的父母老了,到京州跟着大儿子生活了一段时间,和大儿媳妇闹得鸡飞狗跳。 后来又跟着小儿子生活,差点把小儿子的货款给糟蹋光。 最后是邓芳芳出面,将父母送回了老家。 邓芳芳已经不是当年的邓芳芳,她很明确的告诉父母,“你们在老家养老,我每个月给你们五千块钱。如果你们非要来京州养老,那一分钱都没有。” 邓家父母一番权衡,最终还是回了老家。然后天天面对邓丽丽鸡飞狗跳的生活,真是糟心透了。 不过能每个月拿到邓芳芳的五千块,还能拿到小儿子的一千块,大儿子的一千块,邓家父母一个月收入七千块,他们满足了。 邓丽丽则盯上了父母手里的钱。三天两头带着孩子回家蹭吃蹭喝,带拿的。 不给吃喝,她就把丢给父母,自己一个人离开。 邓家父母,这回算是遇上了克星,被邓丽丽吃得死死的。 这些事情,邓芳芳都知道,但是她没有干涉。 钱给了父母,父母想怎么花全随他们心意。 当孩子长大,做了音乐家,后来又做了流行歌手,邓芳芳很满足。 她跟在孩子身边,照顾孩子的生活起居。 看着孩子万众瞩目,事业顺利,比什么都强。 当孩子开演唱会的时候,邓芳芳就坐在台下。 曾经年少时,她似乎也曾做过这样的梦,被万众瞩目。这一天,她的梦想实现了。 …… 陆家破产了。 在秦潜任职地方官的第一年,陆家申请破产,被云深名下的星空集团全面收购。 甚至连陆家老宅都没保住,也被云深买了下来。 云深亲自妃了一趟江州,站在陆家大宅门前。 曾经,她是这里的主人,却最终被身边人杀害。 时隔多年,她又杀了回来。 这一次,陆家再无翻身的可能。 司徒文政也来到陆家大宅,哈哈大笑,形状癫狂。 云深回头看着他。 司徒文政大笑道:“好好好!真是大快人心。” 云深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和陆家有仇?” 司徒文政点头,“血汗深仇。云总,谢谢你助我一臂之力。” 云深轻声一笑,“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司徒文政摇头,“了无牵挂,了无牵挂,哈哈……” 司徒文政大笑离开。三个小时后,司徒文政死在自己的公寓楼里面。死因心肌梗塞,和当年【陆云深】的死因一模一样。 陆家树倒猢狲散。偌大的陆家,分崩离析,族人分散在全国各地。 陆语留在了国内,去了京州。 陆言去了国外。 陆语终身未嫁,也没要孩子。 倒是有一个密友,不过从未公开过关系。 陆言在国外浪荡了几年,最终还是安定了下来,娶妻生子,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 陆家大房,陆自明在陆家破产后十年过世,因病。 陆家大房的孩子,在丧事后,各自离去。没有陆家的财力支撑,他们全都沦为普通人,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有一年,陆言带着老婆孩子来到京州看望陆语。 两姐弟多年没见,却无话可说。 真是令人唏嘘。 最后陆言打破沉默,“有空回去给爸爸妈妈扫墓。” 陆语摇头,“我不回去。” 陆言皱眉。 陆语很干脆,“我会有今天,都是爸妈害的。我不会回去给他们扫墓。你去吧,替我看看他们。” 陆言叹气,“姐,你争强好胜了一辈子,可曾后悔过?” 陆语轻声一笑,“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抓住我的姻缘。” 陆言不明所以。 陆语说道:“我曾有机会组建家庭,可是我最后还是放弃了。算了,说这些没意思。你回去替我看看吧,我就不回去了。” 陆言点头,“姐,你保重。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别一个人扛着。” “你就是啰嗦。” 陆言笑了笑,带着孩子老婆回了江州,给父母扫墓。 …… 悦悦满二十二岁这一年,李思行同悦悦结了婚。 婚后,两人很快有了孩子。 悦悦很喜欢小孩子,一直生一直生,两口子竟然生了五个孩子。 三个女儿,两个儿子。 生完孩子后,悦悦继承了家业,开始管理家族公司。 木头则是当了一名数学家,还和云诤做了好哥们。 李思行在三十五岁这年,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道术大家。 这一年,他回到了九玄门,拜见师祖老人家,拜见师父。 没错,老宋这么多年一直不和云深李思行联系,头几年的确是因为在外面浪,通讯不便。他一直浪到云深生下秦树后,被师叔祖押回了九玄门。 从今以后,他抛弃前程往事,专心修行。 他将自己的衣钵传给了李思行。 传承衣钵的那一天,云深赶回了九玄门。 这是云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到九玄门。 见到老宋,云深嚎啕大哭了一顿。 哭完了,云深又指着老宋骂。 这么多年没消息,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他吗? 为什么不肯传个讯息。 老宋笑眯眯的看着云深骂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着很美好。 等云深骂完了,老宋才说道:“我答应过某人,终身不得踏入京州。从你去到京州读书,我就知道,我们师徒缘分已尽。” 云深呆愣愣的。 老宋敲了一下云深的头,“笨蛋,你忘了师父会看相?” 云深指着自己的脸,“师父,你不是说,我的相你看不了吗?” “你高三那年,临分别之际,趁着你们熟睡,我开了天眼,替你们两人都看了相。你们二人的机缘都在京州,而我注定不能踏入京州,师徒缘分已尽,只能断了联系。” 老宋,你好狠的心啊。 云深又哭了。 后来李思行告诉云深,老宋其实是皇室的人,和德亲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老宋说他不能踏进京州半步,这是他和德亲王的约定。他不能悔诺。 云深傻眼,万万没想到老宋竟然是皇室的人。 李思行还告诉云深,老宋和德亲王都是嫡出。不过不是一个妈。老宋的生母是老王爷的填房,也是隐世门派的人。 后来老宋离开了京州,顺理成章加入了九玄门,成为了隐世门派的一员。 离开之前,老宋和德亲王做过很多约定。 老宋是信守承诺的人,不光当年的约定有多荒唐,他都会遵守诺言。 云深听完,唏嘘不已。 李思行告诉云深,他会在九玄门停留一年,一年后下山,传承九玄门青峰山一脉。成立一个新的门派,青峰门。 李思行还告诉云深,他已经算到当年父母工厂里面会计的方位。等他下山后,他会找到那个人。 一年后,李思行下山。 九玄门重新布下护山大阵,从今以后,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李思行先是回家看望妻儿,然后启程=寻找会计下落。 最后让他在一个小岛上找到了人。 会计已经老得不成样子,却依旧一眼认出了李思行。 “像,真像。你和你爸爸长得太像了。” 李思行捏着对方的脖颈,“告诉我,我爸妈到底是被谁杀死的?” 会计笑了起来,“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害死你父母的有三个人,一个是我,我为了钱出卖了你父母。另外一个是你三叔。你三叔被人下套,欠下巨额赌债,找你爸爸拆借,你爸爸没答应。后来高利贷找上你三叔,说服你三叔答应害死你父母,共同拆分你父母的公司,欠债就一笔勾销。你三叔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他当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李思行双目通红,他没想到真相会如此残忍。 “那第三个人是谁?” 会计叹了一声,“是你舅舅。” “不可能。” “真的是你舅舅。你舅舅贪污腐化,你以为他为什么能出国,那是因为他手上足有上亿的资金。但是你父母捏着他贪污的证据。你舅舅想要拿回来,你父母没答应。当时具体是怎么谈的,我不太清楚。最后大家不欢而散。然后过了一段时间,你父母就出了车祸。” “我不信。” “我有证据。我还保存着当年的账本。上面清楚记录着你父母和你舅舅之间的金钱来往。还有你三叔挪用公款的证据。” “证据给我。” “全在箱子里,你都拿走吧。” 李思行拿走了所有证据。 两天后,会计无声无息地死在房里,直到尸体发臭,才被人发现。 李思行没有去找三叔舅舅对峙。 因为没有必要。 有了涨本,他可以直接沿着线索查下去。 他找了专业人员,抽丝剥茧,往下查。 终于查到了二十年前的真相。 父母开办工厂的钱,并非对外界宣传的那样,靠打工积攒。 这些钱,都是舅舅给的。为了封住父母的口。 那些年,李思行的父母,靠着手里捏着舅舅杀人贪污的证据,一次次的敲诈。 这就是为什么,工厂生意一般,每年赚的钱却那么多。 后来舅舅辞职,带着家人去了国外,却依旧逃不开被敲诈的命运。 于是他狠狠心,直接策划了杀人计划。 他策划,三叔执行,会计被收买,负责在人死后做假账,将工厂拆分。 至于高利贷,同样是舅舅聘请的。 叶诺的父亲,一样也是舅舅聘请的。 叶诺的父亲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恋童,被舅舅知道了。 然后舅舅就利用了他的弱点,制造了杀人车祸。 至于为什么要将三叔拉下水,一方面是为了防止万一事发,有三叔顶罪。而且三叔参与了这件事还有一个好处,李思行的父母一死,有三叔从中阻碍,李家人肯定不会深究此事。更不会往谋杀方向想。 事情真相已经清楚,李思行的心却很冷,非常冷。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父母,并非是全然的好人。自己一直信赖有加的舅舅,竟然是披着人皮的狼。 至于三叔,一个贪婪,自私,无耻,没有底线的混蛋。 李思行很失望。 特别失望。 他回了一趟老家。 奶奶已经过世,爷爷还在。 他质问爷爷,“你知道三叔害死我父母吗?” “想抢走我的房子?滚!”李老爷子只给了李思行这句话。 李思行笑了笑,他走了。他没去见三叔,已经没有必要。 李思行离开了老家,在他离开后三天,三叔暴病身亡。 后来,李思行又去了国外看望舅舅。 临走的时候,他将舅舅杀人贪污的证据,留给了舅舅。这些证据,是李思行从父母的遗物里翻出来的。 以前,这些数字,他当做是无用的东西,从来没有揣摩过这些数字代表了什么。 直到这一次,他才找到了解开这些数字的密码,从而拿到了舅舅犯事的证据。 李思行离开后半个小时,舅舅看到了放在书房的证据。 舅舅大惊失色。 当晚,证据销毁,他吞枪自杀。 …… 谢未真在金顶矿业做了经理,还成了一个小股东。 他利用手上的资源,开始细心谋划,报复张家。 二十年合同期一到,谢未真没有出面。只是让人拿着合同强行收回了三岔沟矿产的开采权,土地使用权。 张家当时大闹,各种手段百出。 然后对于成长起来的谢未真,历经数次生死考验的谢未真,这些手段都是小儿科,他找人轻松解决。 之后,谢未真继续打压张家。各方面,全方位的打压张家。 在云深怀上第三胎的时候,张家宣布破产。 张成跳楼自尽。 王丽晴卷走大部分钱财,远走高飞,可惜还没走出国界,就被抓了起来。罪名,涉嫌谋杀。 张诗雅在哥哥张宽死后,就听从父母安排,和汉州的一个土豪公子订婚。 毕业后,直接结婚。 她的婚姻除了有钱,其他都很普通。 夫妻并不相爱,子女也只是中上之姿。公婆狗血一堆,女人和私生子,三天两头的找上门来,都是找公爹的。至于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张诗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张家破产。 张诗雅地位尴尬。 最后她选择和丈夫离婚。 离婚后,她去找过谢未真,和谢未真见了一面。 她告诉谢未真,“当年的事情我尽力了。我爸妈将我锁在家里,没收我的手机,我联系不上你。好在你平安无事。” 谢未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过去都过去了。你们张家破产,你爸爸跳楼自杀,我们两家的恩怨到此一笔勾销。” 张诗雅笑了起来,“谢谢你同意一笔勾销。谢未真,你喜欢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瞬间。” 谢未真摇头,“没有。”哪怕一瞬间都没有。 张诗雅释然而笑,“我终于可以彻底放下。谢谢你今天肯出来见我。再见!” 从此后,两人再也么见过。 谢未真后来从金顶矿业辞职,自己开矿,做矿老板。 再后来,他娶妻生子,过着所谓的土豪生活。 每年,他会上山,帮云深将药材收了,然后亲自送到京州。 每一次,云深,李思行都会一起请他吃饭。 等到大家都老了,儿孙满堂的时候,他对李思行说道:“这几十年,我就想和云深单独吃一餐大餐。可是每次都有你。你真的很烦!” 李思行哈哈一笑,“彼此,彼此。你在我眼里一样很烦。每年都要陪你吃饭喝酒,真是烦死了。” “来,干杯!” “干杯!” 谢未真如今已经不想找云深吃饭,他就想找李思行吃饭。然后两个老头一起躲着人,偷偷喝酒。 …… 秦汶最终嫁给了刘回。 唐妙茹放言,不认她这个女儿。 秦汶还是一如既往的嫁了。 秦汶的工作能力很强,十年后,她成长为全国知名的女议员。后来她又去了地方上任职。 她一生从政,是知名的社会学家,政治家。 刘回同样走上了仕途。不过刘回的方向不一样,他主攻教育领域。 两口子只生了一个孩子,因为工作忙,聚少离多。 等到了退休,才真正过上了彼此相伴的夫妻生活。 秦浩一辈子结了四次婚,又离了四次婚。 最后一次离婚,是他满四十五岁这一年。 他开了一个盛大的离婚趴体,宣布从今以后再也不结婚。 四个老婆,都是出身世家,不过家世比起秦家,还是弱了不少。 四个老婆,又分别给他留下三个儿子,四个女儿。 每次提到养育子女这个话题,秦浩就感觉压力山大。 倒不是经济压力,主要是家庭气氛不和睦。 七个子女四个妈,想想得有多乱。 反正每天都是鸡飞狗跳,光剩下痛苦,却没有快乐。 唐妙茹在秦浩第一次离婚的时候,也就是秦浩三十岁这一年,得了老年痴呆,后来又出现偏瘫症状。 她被送到了疗养院,在那里孤独的过了十年,最后病死。 死之前,唐妙茹清醒过来。 她感觉很不值。 她一直在呼喊秦宿,她想问问秦宿,当年娶她,可曾后悔过。还想问问秦宿,家产都给了秦潜,秦浩和秦汶怎么办? 可是秦宿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唐妙茹死不瞑目。她名下的财产,经过公证,全部留给了秦浩和秦汶。 秦宿退休后,和秦老爷子作伴,每天钓鱼玩。偶尔心血来潮,也会带带孙子。 可是秦浩的几个孩子,因为家庭氛围不好,一个个性格都有点古怪。 秦潜的几个孩子,倒是教育得很阳光。 秦宿感慨,“秦潜做儿子不行,可是当爸爸却比我称职。” 秦老爷子呵呵一笑,说道:“那是因为他没有遇上一个好爸爸,自然只能当个不称职的儿子。” 秦宿老脸一红,没法反驳。 …… 云谱长大了,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又继承了云慎的衣钵,成为一名青年导演。 他拍的第一部片子,也是青春蛋痛片。 不过他的成绩比云慎好,第一部片子,偏房过亿。有褒有贬。总体还说,身为一个新人导演,他成功了。 之后两年,他连拍两部续集,紧扣年轻人的感情生活。 第二部,带来了三亿票房。 第三部,带来了十亿票房。 云谱成为最年轻的十亿票房导演。这一年,他才二十七岁。 同年,他结婚了。娶的是云家大伯母的外甥女。两人第一次见面就看对了眼,偷偷谈了两年恋爱,然后顺理成章走进婚姻殿堂。 他的两个外甥秦松,秦树给他当伴郎。 外甥女秦林则做了伴娘。 秦松从军,继承了秦潜的衣钵,后来掌管特勤局。之后又沿着父亲的脚步,走上仕途。 在秦松四十五岁这一年,他成为帝国的首*相。 一门两首*相,被传为佳话。 不过这个时候,秦潜已经以笔名秦云,大红大紫。 好多人都说秦松是沾了他爸爸秦潜的光,获得了大量年轻人的支持,才能当选。 秦松很骄傲的告诉全球人民,他很骄傲,有个好爸爸,还有个好妈妈。父母给了他强大的背景,让他比别人走得更快一些。 这番讲话,倒是替他拉来了不少好感。 秦树做了一名职业军人。他和秦松,各有一个孩子选择了医学,继承了云深的衣钵。 秦林很奇特的,具有了艺术细胞。 她成为了一个画家,后来继承了秦潜的衣钵,做了一个作家,畅销书作家。成就都快赶上了秦潜。 秦潜和云深老到走不动的时候,秦潜还拉着他的手,说道:“三比零,你输了。” 云深白了他一眼。 三个孩子都没能继承云深的衣钵,好在孙子争气,给她扳回一局。 “老头子,你等着。下辈子,肯定是我赢。” “好啊,下辈子我让着你,二比一。” “死老头子!” 全文终! ------题外话------ 完美大结局奉上! 感谢大家一路相守,一路陪伴。 这本书有很多瑕疵,元宝也不找理由,只想说对不起。 下一本开古言,肯定是在春节后开书。 这样元宝可以多存一点稿,春节的时候也就不用大年三十晚上还在赶稿子。 我们下本书见! 爱你们! 本书由 爱情小猪猪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