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懵懵懂懂的孩纸~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穿越之农家女日常 作者:豆米蓝 文案 二十八剩女钱芳,穿越到花溪村过着家长里短的生活,最后结婚生子的圆满故事。亲们喜欢就捧捧场,收了它吧! PS:此文零碎,背景架空,入坑谨慎,坑品保证!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种田文 主角:钱芳 ┃ 配角:夏侯淳 ┃ 其它:张三李四 =================   ☆、第1章 第一章(修)   钱芳平白无故来到这个世界多年,基本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在花溪村里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反正谁不惹我我就不去惹谁,安安份份的把钱家生活水平提高了才是头等大事。   想想钱芳这女人也是不容易呀,到这里的时候钱家的大人已经领饭盒下线了,她的前主那时也就十二岁,弟弟钱良生和妹妹钱欣兰是双胞胎才十岁,钱芳就要接手养家的重担,一个女孩子如花似玉的年纪竟遭遇这样,在现代的时候她这个年纪可是人见人爱疼在心尖上的宝贝,这好了,古代的孩子早熟,十几岁就结婚生子,从科技发达的现代穿到啥都靠人工的古代,以前在电视上小说里才看到的梗段竟然也砸到钱芳的头上了。   算了,回不去了就好好在这里安静的过吧。   在那里这个年纪平常就是看电视玩手机瞎逛街,到了这里就只能冥思苦想的怎么提高种植的产量,没有度娘的帮助,没有现代书籍的借鉴,一切靠着自己;从二十八岁穿成了十二岁,想想也是赚到。还好自己以前读的专业就是农业,虽然都把知识点还给老师去了但多多少少在花溪村里生活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   钱芳,如今十七岁了,长得很好看,但美中不足就是身材太魁梧,力气很大,重活不怕落队。未婚,做事踏实认真,不得有半点含糊,虽是一个女子,但却是钱家最重要的劳动力,花溪村里的人都叫她:小芳。小芳这小名跟她的外表一点都搭不上,有点不像样。钱芳想起了以前有有首歌就叫《小芳》: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这描述还真跟自己搭上了,但后面的唱词就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钱芳到现在还没谈恋爱,不管在这里还是在那个现代,十七岁和二十八岁的婚姻情况是一片空白,就因为这一点,钱芳只觉得能平稳的活着就好。毕竟穿越这玩意啊,都没法说个前因后果的。   十七岁的女子,在花溪村里算是剩女一枚,而且现在都还没有主儿,家里穷,还没父没母的,一人还要带着一对比她小两岁的双胞胎弟弟妹妹,哪家男人都不敢愿看上她,毕竟娶过门了就要多拖带两个人,她弟弟上书塾念书,是准备将来上京考状元,以后要花的费用算算是挺多着啊。说实话她很勤劳,每天下地种田,那亩亩田地金黄灿灿的,就靠她一人耕耘着,她种田有自己一套功夫,跟他人多说无利;她在现代的时候是独生女,父母是疼爱,但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没有兄弟姐妹陪她玩,陪她成长,穿越到了花溪村钱家,一下子有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心里很是喜欢。   钱芳在这个年代的情况是没认识几个字,但在村里已经算是不错。村里人都知道她有力气,有干劲,周围邻居没有怎么看不轻她,有空闲了还会去帮她锄锄地,播一下种子,毕竟老一辈的比较懂得规则,懂得时势。钱芳力气很大,别家需要体力活的她也一样会去帮助人,就因为这样,钱芳跟村里的人都算合得来,但不善于说话,只是有什么就是点点头,笑一笑,笑了就有两个小酒窝,仔细瞧了也是一个俏家伙。但因为家里的情况,到现在还没人敢来给她提亲。   其实说起来钱芳认识的不止就这里的几个繁体字,她知道的是这里别人都不知道的,连那个要考状元的弟弟都不知道他姐姐有多厉害,可是英雄无用武之地,钱芳觉得不提也罢。   大热天的,太阳火辣辣的,动一下就满头大汗,钱芳穿着粗布都被汗水浸透,贴着身子很让人不舒服,黏黏的,钱芳心情有些烦躁,由于这天气,田地的活都没能及时做完,土地干得都摊不开了,大中午的又不能去做事,要不然生病了不合算,许久以前就因为急着把活做完就顶着大太阳,最后躺床上两天,还花了些钱买药,他弟弟妹妹看着姐姐这样都心疼得掉下眼泪。   钱芳就祈求着能好好下场大雨,浇灌一下田地,她准备种一些玉米,听说集市上卖得还行。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何况还有以前的那些记忆,还是会去打探行情,听听看看,她下了点本钱养了两头猪,如今生了好多猪仔,不久以后收获会是很好的。看着活很多,但她从来不觉得累,她都很少让她弟弟妹妹帮忙的,只要弟弟好好读书,考出点成绩来;妹妹喜欢刺绣,就在家里做细活也是帮着赚钱,到时找得一家好夫婿,她就心满意足,也对得起她爹娘的寄托,钱芳在爹娘的坟前就下了决心,要让她的弟弟妹妹过上好日子。      ☆、第2章 第二章(修)   这些日子,钱良生读书很刻苦,私塾的张塾师就住的离钱家不远,他很喜欢钱良生这学生,在钱芳面前总是夸赞,过两个月的乡试很有希望。   钱芳午后看着天气还受得住,戴了顶草帽就拿起锄头出门,往自家的田地去,准备做两个时辰,把土地松松,过几天就能撒上玉米种子。   申时后,钱芳准备打道回府,在自家种的田地摘了些菜,路过的集市买了一条新鲜的草鱼,要做一顿好吃的菜给良生和欣兰吃,他们正在长身体很需要营养。   可惜没有买到肉,下次一定买些猪肉,做红烧肉给妹妹弟弟吃。   弟弟妹妹很喜欢姐姐做的饭菜。   钱芳,啥都做得好的女子,出的厅堂下得厨房的,为什么就没人敢喜欢啊?说白了就是怕累赘,但事实上谁到底是谁的累赘还不知道呢。   钱芳对于谈恋爱这等事不担忧,反正年轻,多干几年把生活水平拉上去就什么都不怕了。   在那边二十八岁都没担忧这问题,何况在这里才十七岁,按现代算都还没成年呢.   钱芳不在乎嫁娶,她有她的弟弟妹妹做亲人就好。   “小芳,今天良生要回家了是吧?看你这模样就知道。”邻居打招呼。   “嗯,他要回家来,读书累,给他做点好的。”钱芳面带笑容回答着。   钱芳提着菜开了院门,两间房用砖块围了起来,在房外再砌了一个小厨房和一个茅厕,看着也是四四方方的,地方不宽敞但瞧着舒服,围墙边种了一棵树,好多年了,都长高了,大热天就在树下休憩,也是一段美哉的时光,树的旁边还打了一个井,夏天的水清爽的很;离井不远处还砌了一个猪圈,里头就养着两头母猪。   这两间房是钱家大人留下来,那时刚把房屋砌好入住,他们就撒手而去。   就算钱芳有现代的记忆,但一些事啊不是她想做就能做,得需要某些辅助条件啊,这就是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姐妹俩都很会打理,看着干干净净的,简单又温馨,隔壁家的李氏都羡慕的很。   欣兰比良生先出来半个时辰,所以她是姐姐。   钱良生去私塾读书,五天回家一次,虽然路程不远,但来来回回费时间,再过些日子就要参加考试,钱芳想着就让他当寄宿生,安心的在私塾念书好了。   到了酉时,欣兰和良生两人都没回来。   良生没回来钱芳倒不怎么担心,一个男孩子不怕;可是欣兰就不一样,一个女孩子如果遇到什么就麻烦了。   欣兰会做些刺绣,一段时间完工几幅就拿到镇上去变卖,讨些银两回来。   花溪村离福安镇有十几公里,欣兰是坐牛车来回,跟着同村几个姑娘一块儿去,应该不会怎么样吧?只是都过去好几个时辰了,不见回来,钱芳就有点担心。   钱芳走到房子外头,看看前面的路,人都少的很,一般乡村到了傍晚,人们都归家休憩。   弟弟妹妹还没来,路的尽头隐隐约约的是随风招摇的柳树。   钱芳心里担心的是欣兰,就急急忙忙的往村头的李家去打听一下情况,他家闺女李桂梅跟欣兰很要好,两人都一起做刺绣,一起去镇上卖,而且平常去镇上李桂梅的二哥李桂清一起作陪,用牛车拉着她们去镇上的。   钱芳听说从福安镇到花溪村这段路的治安这些日子有点不安宁,有几宗小案子发生。   夏天的晚上还没那么快暗下来,此刻夕阳西下。   路上有人看到钱芳,觉得奇怪, “小芳,怎么出来了?”   钱芳匆匆打了声招呼就回头走了。   她这时有些心急如焚。   良生和欣兰对她而言,是她在这个世界里最亲的人,姐弟三人相依为命了五年,有了深厚的感情。   花溪村此刻很平静,有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灯火寥寥,窗户倒映出家和万事兴的味道。   花溪村,只有几百人,百来户人家,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家家户户都种田,村里没有什么大的发展途径,所以周围看着都不受影响,炊烟袅袅,空气清新,夏天的晚上凉风习习。   而钱芳没有闲心去欣赏这番惬意的景色。   步伐火急火燎的,左顾右盼的,依然没有见到两人的身影。   在现代的话有通讯工具,找不到人可以打打电话联系上就行了;在这里没办法啊,找人办事一切都要靠那双脚那双手。   前面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村里对钱芳家很是照顾的钱明辉,跟钱芳的爹是远方亲戚,他比钱芳大了十几岁,已经成家立业。   “小芳,咋了?”钱明辉遇见钱芳,瞧她神情十分焦急,该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钱二叔,我不知怎么办?良生和欣兰如今还没到家。”钱芳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不急,不急,我们去找找看?”   “我去张先生家,大门关着,看着张先生还没回,良生应该没啥,只是欣兰这么晚了还不见她回来。。。。”   “小芳,不急啊,我跟你一起去找她,她不会有事的。”钱明辉安慰着钱芳。   两人分成两路口去找,钱芳想着先去李桂梅家问问,就往李家方向走去。   天渐渐黑了,月亮爬出来,月色如银。   还没走到李家,钱芳借着月光看到不远处有一辆牛车过来,钱芳认得,大声喊道,“欣兰,欣兰。”   钱欣兰听出是自家姐姐在叫着她,她急忙从牛车上跳下来,李桂清都吓了一头汗,“欣兰,你真不要命了?”钱欣兰没去理会他,李桂梅帮着说,“哥,她急着去见她姐儿,天都黑了,她姐该是担心。”   钱芳看着满头大汗走过来的欣兰,心安定下来,没事就好。   而刚才那一声喊叫,让不远处的钱明辉听到了,他从另一条小路走过来,见找到人就好,几个人就相互打了招呼各自回家。   钱芳和钱欣兰两人边说话边走回家,“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钱芳问了欣兰。   “姐,今个儿有一副刺绣顾主要我修剪一下,费了点时间,还有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熟人就多说了几句话,这么来来回回就晚了时辰。”欣兰解释着,她知道她姐担心了,看她那苍白的脸色就明了。   “以后可不能这样。”钱芳严肃的对着欣兰说。   “姐,我跟桂清哥他们一块,没事儿。”   “就你这心思,姐担心。”   钱良生站在院子的外面踮脚翘首望着,见两位姐姐回来了就喊了她们。见到钱芳这副担心的样子,他们从来明白大姐的疼爱和操劳,以前爹娘在的时候也一样爱着他们,就算生活有点苦,但他们从来都觉得幸福,姐姐努力的为这个家奋斗,他们也是该为这个家付出些些了。   “两位姐姐,我饿了。”良生适时的说句话引起姐姐的注意,她们还只顾着说,都没理他了呢。   “知道饿了啊?”钱芳整个人轻松些,一场乌龙让她神经绷紧。   三人一起进屋,钱芳走到小厨房里把饭菜拿出来。   “欣兰,要不还是姐姐去镇上给你卖那些绣品吧?”钱芳跟钱欣兰说。   “姐,你都忙着农活;而且有时顾主要求改线头什么的,就像今日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晚的,姐,你放心,我以后会多注意的,何况每次都是跟着桂清哥一道去的。”欣兰边说话边去盛饭过来,“姐,一看就知道今天做了好吃的菜。”   “姐,就让二姐自己去,她知道怎么做,你就不要太操心。”钱良生帮着盛了碗汤给钱芳。   钱芳想了想觉得也是就点了点头,再次叮嘱两人,“你们以后出入都要多注意些,明白么?”   “知道了,姐。”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第3章 第三章(修)   村的西边有一户人家柳氏,是一位寡妇,养大了一个儿子,叫江晓乾,考中了秀才,去村东边的夏府当了师爷。   说起这个夏府的主人,听说原先是在都城做事的,好像是得罪了上面,被贬到花溪村的,看着表面大势已去,但夏府的外面依然灯笼高照,人来人往的,连花溪村的一些长老和村长都时不时上门讨杯茶水喝,他们一回来就有声有色的说着夏府里面多宽敞,茶水多甘甜,连甜点都精致可口。   钱芳有时会不经意的听到,她真想不到乡下人形容词还用的如此恰当。   夏府的主人她见过一回,风度翩翩,手里还拿着一把玉扇,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   夏府离钱芳住的地方有一大截,如果没什么她也不会到东面去。   钱芳这人记忆力是不错的,可是历史书在脑海里翻一番也是记不起她现在所处的朝代是那个?而这个夏府的夏侯淳到底是何方人物?   既来之则安之。   良生去书塾了,又要好几天不回来了,两间屋子就剩下钱芳和钱欣兰姐妹。   此刻,欣兰哭哭啼啼的,她很难过,早上一出门就听到村里人都在议论她,说她勾三搭四的,这种流言蜚语可让人受不了,何况在这花溪村里?   钱芳听完咬牙切齿的,以为钱家就真的弱好欺负了,她就不信了。她妹妹让造谣者说成这样,不给造谣者几个耳光难以解心头之恨气。   “欣兰,你在屋里,姐去去就回。”钱芳问了前因后果,不用想就是那位村里的寡妇柳氏柳金花了,这妇人啥都不会就会胡说八道,以为她儿子做了个小师爷就多大了不起,这职位在现代而言就不过是公司里一个小小的文员罢了。钱芳还没穿越前她还是公司里一个主管呢,这光辉历史钱芳都不想说,说了这里的人也不懂啊。   “姐,要不算了?”欣兰怕钱芳说不过她们。   “这怎么能算了?她们竟然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钱芳紧握双手。   她可不怕,你礼来我就礼去,你会瞎闹我就胡来给你看。   不管三七二十一,钱芳不让欣兰跟着去,她自己一人急冲冲就往村的西边江家去。   钱芳这要杀人的神色引来了花溪村一些村民的注意,“小芳,你是去找金花的吧?算了吧,不跟她计较,她就那德行,我们都不当回事。”有人劝着,钱芳力气大,从小就做活的,身体可不比男子弱。   “李婶儿,她都已经骑到头上了我还不能还手啊?再这样下去,我们欣兰就没法在花溪村过日子了。”钱芳厉声道。   “这,这----”,想拦着也没法拦着了,李婶儿都不知怎么说。   名声对一个女子来讲是很重要的,无故给扣了顶大帽子说什么也不能不了了之。   “至少要柳金花澄清,还欣兰一个清白。”钱芳头不回的去找柳金花。   李婶儿觉得事情可能闹大了,跟在后面一起去,顺便去叫了钱明辉,毕竟钱明辉能帮着说说话。   钱芳到了江家门口,就大声喊道,“柳金花,你给我出来。”   就算是让人说成泼妇她也不怕,就是要把周围的村民一起都叫出来评评理,还真的以为钱家好欺负。   寡妇就怎么?就不用理一个十五岁的还没及笄的女子的名誉了吗?   柳氏在屋里听到外头有人喊叫,边推开木门边气冲冲说:“干什么呢?”   她也是清楚钱芳不会这么容易打发的,从来就是护着弟弟妹妹的。   “柳金花,你出来把话说明白。”钱芳一见门开了不由分说就往前把柳金花拉了出来。   “干嘛呢?要杀人也你?”柳金花使劲挣开钱芳的手,可没啥用处。钱芳力气大,手腕有劲。   “柳金花,你当着大伙的面,说说你怎么污蔑我家欣兰的。”钱芳狠狠的瞪着柳氏。   “我说啥了啊?我没有说什么啊。”柳氏辩解。   一路赶来的钱明辉指着柳氏,“柳婶儿,你这就不对了。欣兰的清白能这么毁的吗?如果你闺女也让人这么说你给吗?”   柳金花看着钱芳那眼神,有些怕。   一个女人扫出如此凌厉的直视,柳金花从没看过,村里最狠的张老大都没这样瞪着人呢。   俗话说的好,跟什么人可以说,就是不能跟疯子傻子讲。   流言蜚语在农村里蔓延的速度是很快的,一传十,十传百的,人们都没事干得样子,巴不得有更多的话题当谈资,就算是冤枉的也照常,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白的也能说成黑的!钱芳很恨柳金花,自己的妹妹一个黄花闺女竟然被传得这样的水性扬花,她怎么也不能放过她。   “柳金花,别以为你有多能耐啊,竟然欺负到我头上,我妹妹有什么事我定不会放过你。”   “小芳,你大声我就怕你了,一个女人竟这样不像样……现在讲的是法……”   “哦,你还敢说法?到时我要江晓乾看看什么才叫法。”   钱芳说话很冲,围观的人都很惊讶,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柳金花这人喜欢颠倒是非,不说别人坏话就不安宁的。   而当天晚上钱欣兰和江晓乾站在路边说了几句话,旁边是有人看到的,何况还有李家兄妹俩一起在呢。   这本来就是半路遇到朋友聊几句而已,就加油添醋变味了。   所以柳金花这是在睁眼说瞎话。   因为儿子当了个小师爷自己就可以胡来了?   说白了,江晓乾也没多大能耐,还不是一样搁在花溪村里。   “我告诉你,柳金花,江晓乾就算倒贴过来给欣兰我们都不稀罕。”钱芳说得很激动,青筋都蹦出来。   柳金花还死不松口,哼了一声。   “你们大伙们评评理,这小芳都要打人了。”柳花反咬一口。   钱芳还没作甚,钱明辉拉着,他知道柳氏就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而也清楚钱芳的为人。   有时也不能小瞧了女人的威力。   围观的人没有搭理柳金花。   有人还说了一句:“小芳又没做什么。”   钱芳心里想着今天一定要柳金花给出个说法,要不然绝对不能这么结束的,欣兰还在家里受着委屈呢。   农村里,女子的名誉很重要。   平白无故给了一个勾引他人的毁誉之说,钱芳怎么能放过?   钱芳走到柳金花面前,真的很想给她一巴掌,让她记记性子;但还是顾着周围的脸色,毕竟还要在花溪村生活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这么冲下去自己就真的难圆其说。   周围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着柳氏。   “是啊,咋可不能这样做啊。”   “柳婶儿,你自已想想,你儿子可是做师爷的,你做娘的可不能给他蒙垢。”钱明辉见过世面的人,不慌不乱的说。   柳金花心里打鼓,自己有点扯不过面前这么些人。   而且也不想给自家儿子蒙丑,但又不想落下这面子。   “柳金花,只要你跟大伙在这说清楚,以后绝不咬舌根,从此就一次过,要是我妹子再受委屈,我这个姐的决对会让你好看。”钱芳不想多说,人越来越多的围观,她不想把事闹大,毕竟这花溪村就那么一点,有什么事就传开。   大家都点点头,就一句道歉话。   柳金花还在思着怎么收场,门外就走进来一人,一瞧是自己的儿子江晓乾回来。   “娘,这是怎么了?”江晓瞧着自家门口围着人,七嘴八舌的。   柳金花不知怎么说好,吞吞吐吐的,毕竟是自己说大话加油添醋的说了人家的妹妹。   钱芳都没去瞧江晓乾一眼,就等着柳金花开口澄清。   旁人就一句两句的把事情说给了他听,江晓乾一听完,“娘,你怎么糊涂了?欣兰一个姑娘家你竟然这样说她?小芳,我代我娘向你道歉。”   江晓乾比小芳大了一岁。   “乡亲们,就这样散了吧,我娘糊涂了,以后不要议论。”   柳金花乖乖的躲在江晓乾的后面,不敢再说一句。   钱芳还是不想这么了之,“江师爷,你娘是不是该自己站出来澄清一下,要不然我妹妹以后怎么在花溪村过啊。”   “我儿子不是已经说了吗?还要怎么样。”   “这可不一样。”   “娘,您就说一句吧,毕竟是我们理亏。”   江晓乾看了一眼柳金花,点了头。   “好,我说,当时是我嘴快就说了几句根本没有的事儿,让欣兰受委屈了,是我冤枉她了。”   周围围观的人不再说什么了,说白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在看热闹罢了。   钱明辉跟钱芳说,“小芳,走吧,大家就散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以后就不要再说三道四,对姑娘家不好。”   江晓乾把钱芳送出屋,大家也都散了。   柳氏都气得坐在凳子上,这面子都不知往哪搁。   “娘,您怎么总是这样,我都给你搞得里外不是人。”   “娘,娘。。。。只不过是嘴快。”   嘴快就能乱说别人的是非吗?      ☆、第4章 第四章(修)   钱芳回到家,欣兰坐在门槛边做着刺绣了,脸上还是能看到擦拭后的泪痕,她这次该是很伤心,一个好好的黄花闺女家让同村百姓说成那样,不管是谁都受不住。   钱芳就知道她妹妹心灵手巧,心眼儿却一点都没有,她做为姐姐的不好好保护着怎么行啊?   “姐,我就不该让您去找她。”欣兰一见到钱芳进屋就马上站起来仔细端详了眼前的姐姐,刚刚李桂梅跑过来跟她说了钱芳去找柳氏说理的事儿,都差点要打起来了,还好有乡亲们帮着拦着。   “兰儿,没事,姐保证她以后不敢再胡说八道了。”钱芳拿起欣兰绣的十字绣,摸了摸放下,“兰儿,你绣的真漂亮。”   “姐,我都绣好两个枕套,再过几天又能去换点银子,到时候就可以给良生多备点积蓄。姐,你也不用太忙活。”欣兰就知道她姐辛苦。   钱欣兰十岁起就跟着村里最会做绣活的张嫂学做刺绣,一针一线学的快,她自己也喜欢这细活,她啊能一整天坐在那里穿梭着手中的线,慢慢的就能一副龙凤呈祥的图案就呈现出来,这些东西那些准备嫁娶的人家很需要,欣兰做这个可为钱家挣了不少银子。   “赖着不干活就憋死我了”,钱芳一说完,到墙角处提了一些猪食去猪圈喂猪去,这两头猪养好了到时就有更多的收入了。钱芳用在现代时候学到的知识,改良了喂猪的食物,用番薯叶加了点粗糠。   欣兰想跑过去一起帮着做,钱芳叫住了她,“兰儿,你去做你的活儿吧,猪圈那儿脏。”   “姐,您都干得了我怎么就不行。”二话不说就过去要帮着提木桶。   “好了,听话,姐一人做的了,你去绣你的针线细活;兰儿,这个姐可就帮不了你。”钱芳自己一用力就把木桶提了去。   钱芳啊不舍得她妹妹弟弟出重力,她自己也是不明白,在现代的时候她身为一个主管,工作都让人去做呢,自己也只是指点而已,到了这里却什么都自然而然的适应了,还如此护着欣兰和良生,自己什么活都干,一点都不像个女子,按现代语说:地地道道的一个女汉子。   猪圈在院子的最西边处,用大石头砌成,两头猪养在下面,上面还隔了一层放了草和木柴,以备烧火用。   早上煮好的猪食钱芳用木棍用力的搅拌均匀,倒入一个用木板钉成的木槽,两头猪闻到味道就屁扭屁扭的走过来,其中一头已经怀猪仔了,过段时间就要下崽儿了,钱芳希望多下几个崽子,就有好的收益率。钱芳知道防疫工作要做好,要不然有什么疾病传播就麻烦了,她在这里知道没有什么疫苗可以注射,所以也只能抓好卫生问题,猪圈建得防寒保暖通风,又要防止粪便的污染,勤清洁,自家有打了一个水井,方便提水打扫,给猪喝的水还不能用冷水,钱芳把打来的井水烧成温水才让两头猪饮用。   钱芳井井有条的干着活儿,其实家里还养了十几只鸡,现在都放养到外面去,钱芳可有心思了,给十几只鸡做了记号,这样就不会跟别家的混到一起了。   养的鸡逢年过节就可以去镇上卖,也算是一笔可观的进账,也不用什么成本,散养就行,日出而出,日落而进;养了母鸡还能下蛋,给良生和欣兰补补身体,多了也可以拿去卖,钱芳自己都佩服自己,原先在的城市里生活,一点都不知道农活如何?养鸡养鸭养猪什么玩意呢?到了这里,为了生存竟完全融入到了这个前主的角色。   “姐,桂梅她家明天要去地里收瓜子,我们家种的也是差不多了,要不明天也一起去收?”欣兰想起了李桂梅刚刚找她说事儿顺便提的活儿。   “嗯,姐晓得,你就不用去,在屋里看着。”钱芳不想欣兰出门,特别在这几天,毕竟才刚刚跟柳金花吵完架,那些言语还没那么快消失的。   “姐,我去捡捡柴也好。”她瞧了瞧猪圈上层的木柴所剩不多了。   “还够用,过几日才去捡。”   “姐,您是不是怕我听到她们说的话?”欣兰越听越不对劲。   “干嘛要怕她们,人行得正不怕影子歪。”钱芳继续捣着活儿。   “嗯,姐,明天我就去捡柴。”欣兰笑呵呵的往屋子走去,继续绣她的细活。   钱芳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妹妹就是如此没心眼儿。   此刻,猪圈传来了猪的嗷嗷叫声,钱芳听着不对劲,急忙跑过去,一瞧,那个怀了崽子的母猪躺在地上,可还没到生产时间啊,这不会两头猪抢着吃?这天气又热,还真的要注意啊。   钱芳把袖子挽至胳膊上头,裤脚也折了一大半,古代的衣服简单宽松,作为种田人,哪有什么大讲究啊,舒服不影响干活就好,虽然女子不能露胳膊露脚腕,钱芳才不管呢,何况现在自家院子里。   她轻轻的走进了猪圈,得安抚好母猪的情绪,要不然对到时生产有影响。   母猪怀猪仔跟女人怀孕都差不多,天气如此热,得好好给它防暑降温,可是在这儿没有电风扇,降温只能靠着自然风,用扇子也不够。   还有当时做这个圈子的时候,钱芳有想到这点,所以整个圈子很是通透。   “欣兰,打桶水过来。”钱芳喊着欣兰。   欣兰早已在井边打水了,她也听到猪的叫声,看着姐姐急急忙忙进猪圈里。   “姐,来了,来了。”   钱芳跨出圈外,把桶水接过来,转身进去往地上一倒,用竹扫扫平,“再打来。”   井水凉快,可以给猪圈降温。   千万可不能让母猪热到了,要不然肚子里怀的崽子就麻烦了。   两人来来回回几趟,终于那头猪不再叫了,钱芳可是很温柔对待啊。   原来,养猪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啊。   钱芳和欣兰满身大汗,衣服都沾满汗水,“欣兰,你先去换换身衣服吧。”   欣兰进屋去。   钱芳叹了口气,坐在大树下的一块石头上。   隔壁的李婶儿刚才也听到这边的猪叫声,叫着她家老头出来想过去帮着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芳,猪儿咋了?”李大叔从围墙外探出头问道。   “叔儿,没事了。吵着你们了?”钱芳站起身子回答。   “不是,想着用不用帮看着。”李大叔笑着说。   “猪儿发点脾气,现在透凉了。”钱芳憨笑。   “那就好,有什么就说一声,大伙能帮着就帮着。”李大叔温和的说。   “知道,叔儿。”   “姐,你去换衣服吧,我去做饭。”欣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出屋子。   天都要入暮时分。   早上过去跟柳氏吵闹一番,回来就喂猪,汗流浃背的,黏糊糊的的确很不舒服,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   欣兰烧起火,炊烟袅袅,煮点饭炒个菜,两人都是简单的过。看到在灶台上放着两个鸡蛋,欣兰自个儿做主炒了葱花鸡蛋,姐也需要吃点东西,她都很累了。   把小桌子搬了出来,饭菜盛上,晚饭的时间就到了。   姐妹俩就这样面对面吃的欣兰做的菜,没有说什么话,但彼此的心里还是莫名的一股思绪油然而起。   欣兰先开口,“姐,您快点给我们找个姐夫,这样您就不用这么辛苦。”   钱芳只是笑了笑,“你跟良生就那么急着把你们姐推出门外啊。”   “不是这样的,姐。”欣兰把碗放下,急着说。   “姑娘家的不操这个心,姐夫什么时候该来就会来。”   “姐,要不叫钱二叔帮着找找?”欣兰想到了钱明辉这前辈。   “你钱二叔哪有空闲啊?这等事怎能麻烦他,你少想这些有的没的。”   “姐,您年纪可不小了。”欣兰望着钱芳说。   “好了,好了,吃饭吧,咱们不说这个。”钱芳继续吃饭,肚子是真的饿坏了。   夫婿就那么容易找啊?她这年纪,这家世,谁敢要啊?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一切靠缘分。      ☆、第5章 第五章   夏天,热的很,蝉儿叫,叫得人心烦意燥。   狗趴在地上吐出舌头,驴马的鼻孔张得大大,花溪村的村民都抵不住烈日炎炎,挥洒汗水,打了井水冲了一次又一次,也都没用。   “这天真的要反了,咋就这么热啊。”隔壁的李大婶摇着一把扇子,隔着围墙跟钱芳唠叨着。   钱芳实在受不住这天气,她从来就最怕热,在现代的时候,每天都要开着空调,所以花费在这的电费比别人都要多些。可到了这里,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有发电机,没有冰块,听说冰块也只有在宫廷里的大老爷们才有,一把折扇都有点奢侈呢,钱芳自己去摘了几片厚实的葵叶,做了几把蒲葵扇。   “能下场大雨就好,浇灌浇灌一下田地。”钱芳都把袖子挽起,摇摆着手中的蒲葵扇。   “老天爷就行行吧,要不然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怎么有收成啊。”李婶儿真的双手合着看着天。   钱芳觉得这天真的热得有点不像样,都好几天了,到时候应该是憋不住了就会来一场狂风暴雨的。夏季的台风多,在这里没有天气预报,只能靠着大家的双眼去观察,也不一定能观察出来。她注意到地上的蚂蚁都急急忙忙的搬家呢,成群成对的。   “李婶儿,我感觉啊你的祈求可能要应验了。”钱芳笑笑跟李婶说。   “小芳,如果真应验就好了。”   钱芳抬头看了看天,闷得慌,越瞧越觉得不对劲。   没有电视,没有广播,无法得知接下来会怎样的天气。   钱芳把扇子放下,得把刮的草和捡的柴什么收拾收拾一下,如果来了大雨浇湿了怎么办?得找些木枝去把田地里的农作物加固一下,大风来了就惨了。   “欣兰,欣兰。。。。”钱芳喊了在屋里的钱欣兰。   “姐,来了,来了。”钱欣兰把针线放在篮子里,走了出来。   “欣兰,你把那堆草和木柴放到屋子边上,我去地里看看。”钱芳拿了锄头和筐子就走出院子。   在小道上,蜻蜓飞来飞去,有好多只。   钱芳穿着草鞋,都感觉到滚烫。   额头上不一会儿就满是汗珠。   远处的田埂上有一些村民在翻土施着粪水,经过风一吹,一股臭味就扑面而来,钱芳也不去顾这些,急忙的往自家的田地的方向走去。   钱家的几亩地,现在种了玉米和番薯,还有一些辣椒西红柿,都差不多要收成。钱芳这人都不知那条筋搭了,就多样化发展,别家人看到她这样,都笑她不专心,到时会偷鸡不成蚀把米,颗粒不收。   钱芳不当回事,只是笑笑而过。   结果怎么样还不知道呢?她家前几天还摘了几十个西瓜,买了些钱,还给邻居分了点呢。   何况她是从现代过来的,脑袋总得装点跟这里的人不一样的想法和主意吧?   钱芳在来的路边找了好几根粗的树枝,还有些绳子,开始做加固活。   最主要的是那十几株西红柿,果实都沉甸甸,他本来就打算过两天把它们摘了的。   钱芳搭架绑蔓,整枝打杈,搬了些石头垫住树枝,加点固。   钱芳摘了一个西红柿,用衣袖擦了擦就大口的咬了吃,行啊,汁儿多,还甜呢。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西红柿收了,要不然到时来一场大风大雨都把它们吹倒了就麻烦大了。   钱芳思索着该怎么办?仔细看了两排的西红柿,基本是可以的,她想起在现代的时候,有时市面上也有卖没有全红透的西红柿啊,先摘了,到时往家里的米糠里放放,应该能熟透。   想到就做到,钱芳刚好有拿了一个筐子来,就准备采摘西红柿。   她小心翼翼的轻摘轻放,摘时最好不带果蒂,怕果实放在筐里相互被刺伤。   有一些还不熟她就没有摘,摘了也不行啊。   能收多少就收多少,总比给风吹了好。   钱芳希望自己没有猜错,这风雨应该要来临的。   钱芳一人忙活了一个时辰,就把两排的西红柿采摘好,有一些枝头还挂着不够熟的果实。   周围田地上干活的村民,看着钱芳摘西红柿觉得奇怪,不是要过两天才收的吧,怎么这时就急忙做了?   “小芳,小芳,你怎么把果子收了啊?”张三李四们问着。   “要下大雨刮大风了,得先收起来。”钱芳双手不停的做着事儿。   “开玩笑,这大太阳的,热的慌,会下雨刮风?”张三李四们都大声的笑了,这钱芳姑娘傻了胡说。   “不会错的,你看看那些虫儿都躲起来了。”钱芳还是觉得自己不会猜错。   张三李四们没去理会她,又继续自己手中的活儿。   忙到申时后,钱芳回院子拿了扁担,叫钱欣兰一起去田埂上把一大筐的西红柿挑回院子,这活儿不想去麻烦别人。   “欣兰,不疼吧?”钱芳问着走在前面的钱欣兰。   “没事儿,姐,一点都不重。”欣兰边说话边喘着气。   钱欣兰只会做细活的小姑娘,拿锄头干重活的她真的不够力气,这也是她爹娘和钱芳惯出来的,那个钱良生啊,还好些,虽然一直在读着孔子孟子书,但毕竟是一个男孩子,不用去私塾读书了他就帮着钱芳做一些活。   “嗯,再忍忍,就到屋了。”钱芳说。   钱芳看着前面的钱欣兰,十五岁了,长高些了,体态轻盈,姿色也是小家碧玉的,一手好细活,以后谁娶了她也是一种福分,她这个做姐姐的也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弟弟妹妹都快乐成长,幸福安家,爹娘在天之灵也就能安心。   钱芳心里想着事儿,没去注意路上的石头,差一点就掰了脚,还好及时回过神来,要不然啊一整筐的西红柿就都泡汤了哦。      ☆、第6章 第六章   这天啊说变脸就变脸,好久时间的酷暑炎热终于迎来了一场大变脸,来势汹汹,让人措手不及。   但百姓们求之不得,都跪下磕头谢苍天大地。   钱芳看着稀里哗啦的雨砸下来,她都笑了。自己都佩服自己了,张三李四他们都要以为她是神仙下凡,还知道天上雨神要降临。西红柿收了不遭殃,钱芳在乎的是这个。   雨下大些也好,浇灌浇灌田地,那些农作物都渴死了,一大片都病恹恹的!   乌云密布,整个花溪村在乌云下暗得伸出双手都看不到十指,村民都躲在屋子里,该收拾回屋的就收拾。   “姐姐,这雨下的也太大了!”欣兰看着屋外噼里啪啦的雨水,心想还好昨天姐摘了果子和把木柴都收拾放好,要不然现在就不是这样有闲情看下雨听雨声了。   “欣兰,家里有剩下点莲藕和面粉,我来做点特别的给你吃。”这会儿是没法出去干农活了,做点面食小吃,钱芳在现代的时候也是挺会生活的,妈妈的手艺一级棒,也教了钱芳一些简单的菜式,可到这里,不是她不想做,而是实在没办法做啊,好多配料都没有,醋和酱油自己简单的做了些,味道没有以前的好,但都好在都是自家做的比较天然无添加剂。盐和油这东西就不容易得到啊,宝贵的很。   “嗯,最喜欢吃姐姐做的小吃了,如果良生有回来就好了,可看着这大风大雨下的还是不要回来好。”欣兰想着比自己小半个时辰的弟弟钱良生。   “等良生回来了姐再做给他吃。”   钱芳去灶台那边忙活了,鸡蛋有,香葱有,莲藕一个,辣椒有,蜂蜜也有,这还是钱二叔养得收了给了一小罐,钱芳可把它当宝了,还真的不舍得调配呢。   钱芳自己都想吃凉拌藕片,爽脆脆的,口味鲜香,做法简单,她先将莲藕洗干净,削去皮,切成一片一片放在盘子里,欣兰帮着烧火,先煮了些水,用烧开的水把盘子的藕片烫一下,控去水分,装入盘内。在藕片上放上葱花、姜丝、蒜片、加入酱油、醋拌匀就好了。   “姐,看着我都流口水。”欣兰看着钱芳面前的藕片,有点想吃了。   “等一下就好,给藕片掺匀掺匀些才够味道。”钱芳继续打了两个鸡蛋搅拌成蛋液,鸡蛋是自家养的鸡下的,鲜得很,香葱洗净,切得碎根均匀葱花样,她要准备做葱花鸡蛋煎饼,多烙几个,给隔壁的李大婶的孙子狗蛋儿也尝尝些。   在这里的小孩叫得小名真是又土又好笑,什么狗蛋儿,铁蛋儿,小妞儿,大丫儿。。。钱芳刚开始的时候一听到这些名字就要笑,怎么就这文化水平给小孩子起这样名字的啊,太应付了事了吧。不过后来,就不觉得啥了,自己这身的前主小时候就是给爹娘叫做胖妞儿,那时她胖嘟嘟的,就顺口这么叫了。现在十七岁了,身材不会胖了,还如此的像个女汉子,就没有人再叫她的小名了,爹娘不在,谁都没那么亲热叫了。   “姐,我再加点木柴。”欣兰去墙角边提了几块木柴,还有些干草,煎饼得火猛些,不用几下就烙好调起。   钱芳把面粉和葱花都倒到盛鸡蛋液的大碗里,一起搅拌,不能让面粉结块,钱芳用手在大铁锅上面捂了捂,感觉到有一定的热度,就滴了几滴植物油,这可不能像现代的时候那样一大汤勺泼过去,这油得花银子买,可贵呢。钱芳用汤勺把拌好的粉浆倒入锅里,摊开成圆形状,直到两面都变得焦黄就捞起来,再继续刚才的步骤。   “姐,闻到香味了。”欣兰抬头瞧了钱芳一眼,钱芳拿了一块煎好的饼,“趁热吃,更香。”欣兰小孩子气一样,直接把递过来的饼块吃了,边吃边说,“真好吃。”   钱芳看着眼前的钱欣兰,笑了笑,一块煎饼都能把她乐成这样,在现代的姑娘那还喜欢这个啊,太没滋味了,她们要吃是汉堡包,可乐和薯条,都把简单的食品都忘得一干二净。   “以后姐啊多做些给你吃。”   外面的雨继续下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钱芳就想着不要成了台风就行,下个一两天都好。   “欣兰,你先吃,我去给狗蛋儿送点煎饼去。”钱芳穿上蓑衣和斗笠,提着小篮子就出门去。   狗蛋儿真的很可爱,六岁多,很喜欢过来跟她和欣兰一起,话多也有点调皮,钱良生一回家来啊,他都嚷着要良生哥哥教他写字读诗,良生也耐心的教了几回,这小家伙还真聪明就学会了几个,钱芳跟李大婶说过,“将来啊狗蛋儿一定能做大官的。”李大婶听了笑开了颜,“我可不希望他去做什么官,只愿孙子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就好。”李大婶李大叔都是老实人,狗蛋儿基本都是他们俩老人家养大的,狗蛋儿的爹在他出生没多久去山上打猎就没再回来,而他的媳妇看着没盼头就外走不回来了,丢下没一岁的狗蛋儿给老人家,李大婶李大叔不容易,钱芳都知道,所以能帮着点就帮着点,地里的活钱芳有空隙就过去帮着李大叔做,家里有做点什么好的也备着给他们家一点。   左邻右舍的,就得和睦相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就是这道理吧,钱芳懂得。   钱芳敲了敲门,“李婶儿,是我,小芳,开个门。”   是李大叔开的门,“小芳,快进来,雨这么大,这是啥了?”   狗蛋儿一见钱芳进屋,马上亲切的叫着,“姐姐,姐姐。”钱芳摸了摸他的头,跟着李大叔和李大婶说,“下雨没出地去,在屋子瞎忙着烙了点饼,就给狗蛋儿拿点来。”钱芳把从小篮子里把饼儿拿出来,“狗蛋儿,快过来,趁着吃,看看姐的手艺咋样?”   “小芳,你太有心了。”李大婶拿了一块给狗蛋儿。   “叔儿,婶儿,您们也吃吃看。我就过去了。”钱芳整理好蓑衣和斗笠,就出了门。   钱芳还没跨入自家的院子门,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声喊着,“小芳,小芳,快,快,出大事了,你弟弟良生让人给打了。”      ☆、第7章 第七章(修)   钱芳听到“良生被打”几个字后,一下子就心慌意乱了,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桂清,他穿着蓑衣和带着斗笠,遮得严严的,这雨势越下越大。   李桂清和钱芳一样大的年龄,“桂清,桂清,你再说一遍。”   “良生给夏府的人打了,快去看看吧。”李桂清扶了一把钱芳,她都吓得哆嗦了。   “走,你带着路。”钱芳强忍住害怕,“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刚才经过的时候就看到良生给夏府的人踹了几下,之前怎么回事就不清楚,我叫李大哥先帮着看着良生,这就急匆匆来找你。”李桂清气喘喘的说。   “好端端的怎么就给人打了?良生不是在书院读书呢?怎么就到夏府那了?”钱芳越想越不对劲。   “钱芳,我也不知道啊,去看看就清楚了。”李桂清的脸都给雨水打得睁不开眼了,刚才急着跑来找钱芳,都慌神了。   钱芳加大力气往前跑,这夏府离钱家有点远,一个东,一个西的,她都以为钱良生今日是没有回家的,下这么大的雨,为什么不好好在书院看书呢?   雨势越来越大,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楚,钱芳都差点绑了脚要摔了,是李桂清扶住,“钱芳,咱们不慌,行么?”   钱芳点了点头,可心里一点都沉不住气,良生这弟弟,脑筋是聪明,可是跟欣兰一样没心眼,身体是男子身强壮些,但毕竟都少干重活的人儿,说到底就是斯文人,在这里的读书人看着就是病恹恹的书生,满口说着之乎者也;可不像现代的学生那样生龙活虎,机灵转弯的快。不一样就是不一样,钱芳平常都跟良生说过:能忍就忍,先躲过眼前的恶再说。良生也是很听话的,在书院跟其他读书伙伴合得来,老师也看重他,钱芳都觉得一切都很风平浪静,等到时良生去参加考试,顺顺利利考个好成绩来,为钱家争光添门面。   钱芳想得很美好,也有信心自己的弟弟能做到。   可是,现在却平白无故的给夏府的人打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等一下一定要好好的讨个公道,   她认为钱良生不可能会做错什么的,不是她护着自家人,而是钱良生从来是讨人喜不讨人厌的书生。   转弯抹角的终于走到了夏府,大门口围着些人,钱芳看到了村长谢志国也在人群中,“良生,良生。”钱芳不顾雨水都淋了自己一身,大声的喊着。   “姐,姐,我在这。”钱良生脆弱的声音在人群里传来。   钱芳大步走过去,推开围着的人,看到钱良生倒在地上,全身都被雨水淋湿了。   见到这一幕,钱芳实在憋不住气了,先把身上的蓑衣脱了下来披在钱良生的身上,大声的吼道:“谁打良生的?给我走出来。”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围着的人儿都退开几步,钱芳这脸色看着就很不对劲,她在花溪村是有名的护犊子的女人,但从来也是有理说理的女人。可是,此刻是在夏府这里,谁都不敢吭声。   “是我打的,怎么了?”一个家丁打扮的男人走了过来,那模样看着很欠揍。   钱芳循声而去,几步就走过去,恶狠狠的瞪了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打我弟弟?”钱芳还是有理智的,这时可不能冲动,毕竟自己还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在这个世界里,女人得讲点礼德。   “他要偷夏府的东西。”那个男人理直气壮的说。   “你说他要偷夏府的东西?”钱芳哼了一声,这可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了。   “姐,你不要听他胡说,我没有。”钱良生让李桂清搀扶着,他一五一十的说给钱芳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今天在读的书院没有课程,钱良生就想着回家去看看姐姐,从书院出来就遇到大风大雨的,自己又没带什么雨具,就跑到这夏府的大门口躲着雨,本想等雨小点了就走,可是越下越大,就多停了一会儿,夏府的大门口很好避雨,钱良生就直接坐在地上,仅此而已,过了一会儿,夏府的人出来,看到钱良生赖着不走,就怀疑他要作甚,抓住他的衣领,说他是小偷,不容钱良生辩解就打了起来。   “眼见为实,你就是要偷夏府的东西。”那个男人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   “你哪里看到的?这夏府如此大,戒备森严,我弟弟这模样怎么进去偷啊?”钱芳不慌不忙的说,她都明白了,夏府的人污蔑了钱良生,她家弟弟她清楚的很。竟然敢踹,就要踹回几下,夏府就能这么不讲理了?   钱芳回头往村长谢志国那边望去,“村长,您都在这儿,也该为我们评评理。就凭着夏府的人这么一句眼见为实,就可以打人了?”钱芳也知道,村长在夏府面前也不敢做什么主,他都去夏府做了好多次客,回去了还有滋有味的回味无穷着夏侯淳这少爷多知书达理还有钱的很。   可眼前,夏府的人也不过如此,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   钱芳没有看到夏侯淳。   谢志国看了钱芳一眼,又看了夏府的那个男人一眼,一下子都不知如何说好,的确这夏府的手下也太不会做事,二话不问清楚就打人,这样就先缺理了。   “这,这。。。要不报官吧?”谢志国推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长,这犯法的事儿他做不了主。   “好,我听村长的,报官,得给我良生一个清白,要不然以后都没法在花溪村过下去了。”钱芳严正厉声的说。   “姐,都听你的,我也要给自己讨个说法。”钱良生身正不怕影子斜。   “报官就报官,我就怕了你们不成?”那个男人凶狠狠的。   钱芳无视他的凶样,走到良生身边仔细的瞧了瞧他的一身,“良生,那里觉得不舒服没?”看着良生脸色苍白,可能是淋到雨的缘故吧。其他的倒也看不出来,也没见到血迹。   钱良生摇了摇头,“姐,我没事,只是让人说成小偷心里咽不下去这口气,我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      ☆、第8章 第八章(修)   夏天的雨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刚才倾盆大雨,此刻却是轻风细雨了。不过几个时辰的大雨滂沱让干涸许久的田地得到了滋润灌溉。   刚才都看不到路的灰暗的天放晴了,围观的村民嚷了起来,“雨停了,去田地看看会不会被雨水淹着了。”   钱芳觉得可笑,下大雨了不去躲雨却围在这儿看热闹,雨停了就要溜了,虽然她也不指望这些村民帮着说几句道理话,何况是冲着夏府的事?夏府建在花溪村的东面,周围一大片空地,绿树掩映,远处都是茅房土屋的,可对着比较就是格格不入的府邸,就不明白这夏家为什么要到这山穷水尽的地方来?不会只是是想当着一地之主吧?   钱芳不管别人怎么做,直接就跟夏家那个打人的小厮厉声道,“走,一起去官府。让官老爷理个说法。”   那个打人的小厮准备要跟着走,他的同伙却拦住了他,低声道,“来福,你还是去禀告一下公子吧?我们做下人的可不能自作主张,等一下引来了官府的人,公子该是生气的了?”   “来宝,你倒是提醒我,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叫来福的打人者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了。   来宝?来福?这夏家的小厮名字还挺可笑,太小家子味,跟狗蛋儿铁蛋儿差不多的意思。   钱芳听了他们彼此的名字,呵呵的笑了一声,来福看着她这样,本来心里就不舒畅,一下子就大声说,“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关你啥事。”钱芳看着来福就讨厌,竟然敢打她的弟弟良生,这下人也太欺人太甚了。   来福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村长谢志国见势不妙,马上向前开口说,“来福,快去跟你主子说说吧,可不能让夏公子难为了。”   “村长,你也得为我们这些同村人说几句话吧?”钱芳见着村长这模样,虽然他都四十多岁,是长辈,但这样不公平对待真让人有点厌烦,还说什么让夏公子难为?那她弟弟这样谁难为了啊?   谢志国给钱芳这句话堵得脸都红了,他也是有点小心思的,毕竟平时有跟夏府来往,曾经得了夏公子送给的一包西湖龙井,他可是宝贝得很,虽然他在花溪村里住了很久,但也去过城上见过点世面的,这西湖龙井可是被封为“御茶”的美名。   “好了,小芳,去看你弟弟怎样吧。”谢志国不想再多说,对还有几个围观的人说,“你们都散了去干活吧,没什么好看的。”   “姐,你要相信我,我不可能做出这样不堪的事情。。。。”钱良生对着钱芳说,没说完就咳了几声,站在他旁边的李桂清帮着轻轻的顺了一下胸口,“好了,你不要多说话,你姐会为你做主。”   钱芳一见钱良生咳了几下,急切道,“良生,怎么了?是不是胸口闷?我们先去找大夫瞧瞧?”她想着会不会是现代人说过一个词儿的那个脑震荡了,这可是从外表都看不出什么的,她又不知道来福是怎么打良生的,“良生,刚才那人是怎么踹你的?”   “一个猝不及防的就倒在地上,他就踹了身子几下。”   钱芳走过去摸了摸良生的额头,很烫,这,这怎么办,“良生,你怎么这么烫?走,姐带你去看大夫。”   来福听到钱芳一惊一乍的,说了啥的胸闷了,发烫了,这不会有什么后果吧,他也只是踢了钱良生几下而已,看着他弱弱的也不敢下大力,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了,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让主子知道自己这样干的事儿,他一定不会轻易饶过自己的。   来福开始有点心慌了。   都不知道为何自己如此的冲动?   一打开大门,见到书生模样的钱良生蹲在边上,鬼鬼祟祟的,二话不说就上前,抓了他的领子,破口就说他是要偷东西的人。他可不知道良生有一个这么蛮横护弟的姐姐?从来只有别人给夏府的面子,可不像她这样咄咄逼人的讨说法?   “姐,我还好的,没事,先去官府了再说。”   “咱不怕,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量他也不敢胡来。”钱芳看着弟弟弱不禁风的样子,可能刚才被雨淋到着凉了。   发烧这病啊得找药退烧,要不然把脑子烧糊涂了就得不偿失。   “桂清,你先去找找那个李大夫有没有在家?我们后面跟着去。”钱芳跟李桂清说。   李桂清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这,这,良生不会有什么吧?”谢志国走过去问了钱芳。   “村长,你就当个证人,我先带良生去看大夫,等会儿才来找夏家人算账。”   钱芳扶着钱良生准备要走,夏府的大门打开了,一道深沉又浑厚的声音传来:“不用走,夏府有大夫。”      ☆、第9章 第九章(修)   站在门外的人一见缓缓走出来的那个男子,大家纷纷作揖行礼,“公子。”   钱芳不屑的看了一眼,来者瞧着年龄跟自己差不多,穿着的衣服是白色上好的丝绸,头发用羊脂玉发簪束起,手里拿着一把玉扇,不用想就是这夏府的主人夏侯淳了。   在电视里看过的武侠剧情里的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温文尔雅,但又透着一股气宇轩昂,在这个男子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有钱人就是保养的好,连男人的脸上都白皙透亮。不像自己作为一个女子竟如此的邋邋遢遢,但又怎么样,他不用干活养家,下地种田养猪养鸡才是钱芳的赚钱方式。   钱芳一口拒绝,“不用麻烦你,我们也请不起。”   “这姑娘,我的人儿伤了你家的弟弟,这自当应该医好他的伤的。”他细声细气,却又声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透凉。余音绕梁,钱芳都惊讶自己的想象力了,竟把眼前男子的声音在心里形容的如此好。   “等一下都不知会不会漫天要价了呢?”钱芳定了神儿顿挫抑扬的说。这夏府的人少搭上为妙,一不留神就可能惹祸上身。   “小芳,可不得无礼。”谢志国劝住。   “村长,我又没说了啥。”钱芳瞧都不再去瞧他们,扶着良生就要走,一见良生脸色更苍白难受,额头豆大的汗珠流下,“良生,你先靠一会,等着我去找辆马车来。”钱芳觉得按这样下去不知都到什么才到李大夫那了,而夏府的大夫她又不想去麻烦。   钱芳有点进退两难,夏侯淳又开口说话,“我看还是先让府上的沈大夫瞧瞧吧。来福,去把沈大夫叫过来。”他的话还没说完,钱良生已经受不住,上腹一阵不适应感,头昏目晕,没能忍住就呕吐大作,一股酸臭气味分散开来,夏侯淳掩了掩鼻子不敢去瞧这眼前的邋遢。   钱芳一见弟弟这样,急切的问,“良生,良生,这怎么了?”急忙蹲下身子,“良生,快上来,姐姐背你去找大夫。”   谢志国也瞧着难受,过去帮忙扶着。   夏侯淳看着这情景,蹙了蹙眉,“来宝,来福,快把人扶到偏厅去。”   钱芳也没再多说了,良生看病才是最重要,如果拖了时间有什么就不好。   来宝和来福听到夏侯淳的命令,就急忙走过来搀扶了钱良生,二话不说就直接往夏府的偏厅进去,钱芳跟了过去,谢志国回头跟夏侯淳行了作揖之礼,“夏公子真是个好人啊。”   夏侯淳回礼,“村长,您是前辈,行这礼本公子可不敢当啊。”   谢志国难为情的笑了,跟夏侯淳打了招呼就回家,继续留下来就自找没趣了。   夏侯淳看着谢志国的身影,摇了摇头,回身就走进夏府,跟着旁边的一个小厮说:“来财,去把沈大夫请来,好好的给那位书生瞧瞧。”   来财行礼告退跑着小步而去。   夏侯淳今天心情好,竟然来管这些事儿,刚才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有人来向他禀报了情况,他想着就出去瞧瞧看,在花溪村里还是低调点好,他也知道来福这小厮比较容易冲动,心儿倒是孺子可教。可走到大门口准备开门而出时,就听到了门外一个女子的声音,说要“找他算帐”。夏侯淳觉得很有趣的笑了笑,从来可没有人敢对着夏府说这话,特别在这花溪村里,大家可是敬重不敢造次。他倒要看看这女子有多大能耐,口气竟如此这般的狂,可后面越听越不对劲,来福真的把一个弱书生打伤了,看着还挺严重的。   来宝来福把钱良生扶进了夏府的一个偏厅,摆设简单整齐,边上放着一个床榻,良生被扶到那里让他躺下,“麻烦拿个毛巾和打点水。”钱芳跟着来宝说,而来福已经站到角落去了,他是肇事人,不敢在面前晃来晃去。   来宝去拿东西提水,此时,来财背着药箱子带了沈大夫进来,“沈大夫,这人给看看,夏公子交代的。”   沈大夫外表很年经,跟夏侯淳一般,长得也是秀里秀气。   沈大夫坐下,仔细的观察了钱良生,用手把了脉,问了几个问题,钱良生很是难受,汗还是直流。   钱芳看了看沈大夫打岔道,“大夫,我弟弟可能是被雨淋着凉发烧了。”   沈大夫理都没理钱芳,继续把脉,钱芳看着大夫一点措施都没做,就跟着个老头儿一样,就差没有胡子给他撸了。   钱芳再重复刚才说的话,沈大夫睁开眼,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说,“到底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啊?要不你来诊病?”   钱芳都给这话噎住了,想想这沈大夫能在夏府里当驻府之医生,一定有他高明之处,就像现代的医院的主治医生有一定的能耐才能做到这位置。   来宝端了水盆来,钱芳把毛巾弄湿,良生刚才都吐了一身,先把秽物擦干净,衣服都有酸臭味,来宝挺想的周到,还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   钱芳擦干净了,沈大夫把脉把好了,对着来宝说,“跟我去屋子拿药煎了给他喝。”   哇瑟,这夏府还有专门的药房呢?钱芳不由感叹一句。   “大夫,我弟弟没什么大碍吧?”钱芳问了沈木荣。   “喝了我给的药,明天就好了。”沈木荣落下这一句就扬长而去走出偏厅,来宝跟在后面一起去。   钱芳表示很无奈,这沈大夫怎么也跟夏侯淳一样心高气傲?   “姐,姐,我没事,躺会儿我们就回家。”钱良生很吃力的说话。   “良生,你好好休息一下,姐给你擦擦汗。”   来福不敢走前去帮忙,他见识到钱芳的威力了。   水脏了,钱芳想换换,但又不能在这夏府里瞎蒙找,瞧到了站在角落处发呆的来福,“你过来,帮着换盆水。”来福一听叫声,踉踉跄跄的过来没说什么就提着水盆去换。   钱芳哼了一声。   看着来福那失措的神情是知道错了,可是也不能这么容易的放过他,就像她弟弟说的那样:得给自己一个清白,平白无故让人说成小偷让谁都不同意。      ☆、第10章 第十章   半个时辰过去 ,来宝把煎好的药水给钱良生喝下,这沈大夫的医术高明,药一喝,良生的脸色就好多了,整个人就精神多。   “来宝,能否把药方给我一下,我稍后再去买。”钱芳瞧着良生好些就收拾收拾准备离开夏府,跟来宝要一下药方,继续给良生医治。   “这,沈大夫交代,一副药下就行,不必再用。”来宝原话回了钱芳。   钱芳一听,这大夫也太狂妄,但良生也真的好了些些。   算了,不给就不给,到时自个儿再去找大夫看看,自己也做点营养的给良生补补气,今天这打击良生整个人都失去了半条魂,他是读书之人,脑力活很重要,发烧头昏再加上来福几下踹踢,希望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儿。   自从来到偏厅几个时辰,夏侯淳就没再进来过,该是都交代好手下了吧。但来福打良生的事儿还是得说个明白,医治是医治,打人就是打人,这是两码事儿。   钱芳叫住了来福,严肃的跟他说:“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来福以为都伺候到位了,事情就该是算过去了,想不到这女子还紧抓不放。   “这,不是都医好他了吗?”   “医治是应该,但名誉也是重要。”钱芳有条不紊的说。   来福都搭不上话了,实在不行就用银两赔偿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铜币,“我这儿有百文钱,就当给补偿了。”   “我们要的不是赔偿,要的是清白,知道吗?”钱芳无视来福手中抓的钱,厉声说道。   这些人怎么就不明白清白多重要,小偷这罪名谁当得起。   此刻,夏侯淳悠悠的走了进来,几个小厮行礼。   “钱姑娘,你想怎样解决?”夏侯淳坦然的看着钱芳的面孔。   钱芳一个姑娘家都给他看的不好意思,面上有了淡淡的粉红,但还能稳住理直气壮道,“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儿,只要他敲着锣打着鼓在花溪村走一圈通告我家良生不是小偷就行了。”   “这,这不是得寸进尺了?”来福吞吞吐吐的说。   “你想想啊刚才在大门口那么多人围着看,都听到你说我家弟弟是偷东西的,你叫他以后怎么在花溪村过啊?还有他要去参加考试的,蒙上这样的污点岂不都害了他?”   来福不敢再狡辩了,一切都是他冲动行事的结果。   “好了,来福,就按钱姑娘说的去做。”夏侯淳摇着手中的玉扇,心平气和的说。   “是,公子。”来福作揖行礼,只能这样的按主子说的行事。   “夏公子,我还是得谢谢你,让沈大夫给我弟弟看病,但也奉劝一句,好好管教好你的手下,不要胡乱冤枉人。”钱芳不亢不卑的对着夏侯淳说。   “钱姑娘说的这话,在下会记住的。”夏侯淳皮笑肉不笑。   钱芳和钱良生就要告辞离开,夏侯淳叫住他们,“我叫了辆马车在外面,送你们回去。”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钱芳行礼道谢了。   来宝送了钱芳姐弟出去,夏侯淳看着离去的背影,嘴角上扬,呵呵呵,这钱姑娘真有意思。   钱芳和良生出夏府门,钱明辉和李桂清在外头等着,李桂清在李大夫那儿等许久没见他们姐弟过来,就觉得情况不妙,就跑去钱明辉找他,告诉了在夏府这儿发生的事情,钱明辉就急急忙忙的跟着李桂清来夏府这儿,为了门口站着的家丁,才知道钱芳良生进府去看大夫,他们又不能进去瞧个明白,就一直在门口等。   “钱二叔,桂清。”钱芳喊了他们。   “钱芳,良生,怎么样了?”钱明辉见到姐弟出来,疾步走过去看看了钱良生。   “二叔,我没事了。”良生还是有点有气无力。   “二叔,我们回家再说吧。”钱芳扶了良生坐上了夏侯淳准备的马车,明辉和桂清也跟着一起回钱家小院去。   有马车还是方便,不一会儿就到了,钱芳远远就看到钱欣兰在院子门口踮起脚后跟心如火焚的望着路口。她该是害怕了。   钱芳等马车停下她就跳下马车,“欣兰,欣兰,在这儿。”   “姐,弟弟怎么样了?”欣兰瞧着姐姐去隔壁李大婶家那么久没回家来,后来有人跑来跟她说了发生的事情,她都急死了,却又不知该怎么办,刚才雨下的大,没法出门,这会儿雨停久了却寸步难行不知往哪里去好,想着姐姐应该是去找弟弟了,她就去李桂梅家找找桂清哥哥商量一下,他却没在家里,所以欣兰只能回家来等着姐姐弟弟回来。   “二姐,我没事。”良生轻轻的下了马车,后面跟着钱明辉和李桂清。   “好了,都进屋去吧,师傅,麻烦你了。”钱芳跟着马夫道了一声谢。   马夫憨笑的抓了抓头发就拉着马车走了。   过了两天,来福就敲锣打鼓在花溪村走了一圈,把对钱良生的污蔑洗清了,整个花溪村的村民对钱芳这个女子刮目相看,连夏府的人都得让着她,钱芳听了也只是一笑而过,让着她?这是为自己的不白之冤伸冤,谁都阻挡不了。   钱芳有时想想啊自己感到可怜,为什么别人穿越能带点金手指来挥霍,让自己在他国之地踏出一片辉煌来,自己倒好,什么都没有,光有这个十七岁的身躯还有现代的思想而已,什么超能力什么辅助工具都与自己无关。她觉得得想办法,要在这花溪村里继续生活下去,就得用最少的力气用最妙的思路最好的时间让钱家更上一层楼。   那只怀崽子的母猪生了,很顺利,一胎多只,钱芳笑眯眯;欣兰的刺绣完工卖了好价钱;良生给钱芳留在家里休养,她亲自去跟张塾师请假,保证不会落下功课,一定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不枉张塾师的教导,钱芳可是面面俱到,而夏府的人儿就没再碰到,事情就告一段落。      ☆、第11章 第十一章(修)   天依然很热,特别是大中午的时候,闷得喘不过气来,都已经夏末了,还是如此,上次的那场下了几个时辰的雨之后,就没再来了,百姓祈求雨神能多光顾几回,田地才不会干涸。   钱良生养好身体,已经去书院上课。   休养期间,钱芳可是用心照顾,把在现代所会的营养疗法都展现出来,有一些材料没法得到,但也把良生这个弟弟养得比以前更是白白胖胖。   钱芳做了几次鲫鱼豆腐汤,一道鲜而不腻的汤水。而鱼是钱芳去河里钓的,想不到收获不错,钓了两条回来,鲫鱼本来有健脾利湿,和中开胃,活血通络、温中下气之功效,对良生身体恢复有很好作用,汤做的很有味道,良生喝了好几碗,钱欣兰也一样。   “姐,我宁愿一直生病下去。”面对好吃好喝钱良生被俘虏了。   “呸,呸,弟弟是读书人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想吃什么姐做给你吃,不必如此找理由。”   良生嘻嘻笑,“我的好姐姐真是厉害,什么到你手都能变出美味。”   欣兰接着说,“那是当然,花溪村里再也找不到能比我们姐姐这么棒的厨艺了。”   弟弟妹妹你一句我一句的捧着钱芳,钱芳啊很乐意听到亲人给的赞扬。   花溪村的田埂边上有一条河,说深也不深,说浅也不浅,像良生这样的男儿的高度站着就刚刚好到脖子这儿,河水很清凉透彻,钱芳去地里干活渴了没带水就直接站在河边双手捧起就喝,在大热天里啊简直是透心凉。   这条河环绕整个花溪村,哪家没打井的就直接在这里打水回家用,洗衣做饭的都用这水,可以说这河是花溪村村民用水的主要来源。   有的河叫护城河,而这条河就叫做护村河。   这里啊,没有什么污染,不会乌烟瘴气,大自然回馈赋予的是如此的实在,让老百姓们的生活有了温饱,有了活下去的支柱;从不会像我们现代的种种破坏而让天然变得遥不可及;在这里,大自然永远是最美丽,最宝贵的礼物,恩赐给人们拥有丰收果实。   钱芳记得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才十二岁,良生十岁,良生就有在这条河里游水,那时她跟欣兰一起站在岸上,欣兰看着脸都红红了,而钱芳却很想跳下去一起游,但心里还是清楚在这里不行,古代的女孩子家得矜持些,不能光天化日下抛头露面,良生游得多欢,周围还有几个同伴,嘻嘻哈哈的,玩水嬉戏,几个人还合伙捉弄站在岸上的她们,重重的把身躯跳下去荡起的水珠都溅到她们的身上,粗布衣都湿了一大截。   那时的时光在钱芳的记忆里留下了美好。   因河生思了。   初来乍到,心里头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穿越,一个平白无故,就让她离开了家,离开了相处二十八年的父母,离开了工作多时的同事,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鸟不拉屎的地方,说错话了,是一个她认知很少的地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儿是哪个朝代,哪个皇帝当家作主,这的确很让钱芳感到挫败感,读了十几年书,竟然没能给她一个答案。钱芳就把这儿脑补成一个架空历史的时代吧。   她在花溪村不能说她是怎么来的,说给谁听谁也不相信,如果再解释就要给人当成怪物,所以钱芳在慢慢的接受这个事实,认真的延续着前主的所有生活习惯,再加自己所带来的一切好用的思想,在花溪村好好的生活下去。弟弟妹妹很天真可爱,这前主是成长在一个和谐的家庭里,只是爹娘早走,在钱芳穿越来的半月前他们就双双离世,钱芳保留着前主的记忆,记得她的爹叫钱康平,她的娘叫陈碧秀,夫妻俩恩爱又爱惜子女,一家人欢声笑语羡煞旁人。   爹娘两人是三个儿女都不在家的时候遇害的。   还好没有让十岁的钱良生和钱欣兰见到那个惨状。   钱芳的前后两主的灵魂都一致的绞尽脑汁要寻找凶手,可无从下手,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痕迹,没有什么情仇爱恨的狗血段,也没有钱财瓜葛,但记得官府差使来现场看一下,发现她家的一个木盒子给撬开,里面有东西被拿走,而且爹娘还是死得安详,没有流血没有痛苦之色,应该是让无色无味之毒而害,所有官差按着这两个发现,草草了之,说是偷窃之人被发现故意杀人,暂没能抓住偷窃之人。   这还不是废话。   多年过去,还没给出答案,连犯人都没找到。   周围的邻居,很是为这三个孩子痛心,爹娘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害,钱芳三人该怎么生活下去啊?   钱芳也明白,在这里破个案不容易,没有什么现代科技工具去鉴定,一切都要靠蛛丝马迹的发现,可是时间都过去这么久,去哪里找证据啊。木盒子里丢的东西到底是何物?钱芳不得而知。   说起来,这个花溪村在钱芳还没来之前治安有点乱,偷鸡摸狗的事儿时有发生,所以钱芳的爹娘这样被害,就有理由推得一干二净。而那时村长和长老们没有办法制止,镇上的官府是有派了两个差使来驻村保护,可是他们懒得很,拿人钱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顾村民的安危。   自从五年前夏府安扎到花溪村,一切就变得安宁,花溪村的村民都很感谢夏侯淳,一个不知何方神圣的夏公子,无形之中保护了花溪村,其他的霸道匪徒也不敢虎视眈眈这花溪村,村民就安心种田,有什么好的东西收获也不会忘了夏府,一年两次给夏府送过去,夏府刚开始拒不接受,但村民的好意难以回拒,后来就自然而然的收了,但夏府也会回了一些物品给村民,村长谢志国和长老们都去做了好多次客,聚餐听戏。   钱芳听李大叔说过:这夏公子啊表面看似高傲,其实还是很接地气。这话意思就是他很平易近人。   好像李大叔去过夏府送东西。   钱芳不觉得,虽然才见过两次面,一次谁都不知是谁,一次就是钱良生被打的时候。   钱芳毕竟是从现代来的,吃过二十八年的盐米,看人还是比这古代的人要更深入点吧,这夏侯淳一定是哪个高位的人?可是问了钱二叔这个比较有文化的人,了解到当今圣上不是姓夏的,那夏侯淳就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了。   去去,想这个问题干嘛?   钱芳回到现实,觉得在花溪村里生存,最重要的是种好田,养好猪,做好菜给弟弟妹妹吃,先把最实在的工作抓好做好,接下来的后续才好说才好使。   钱芳现在就站在河边,刚刚锄完地,原先摘完的西红柿枝叶修整一番,玉米番薯也差不多可以收成。   做了一个半时辰,额头满是汗珠,却又不能马上洗脸,怕不小心就中暑了。不远处有几个八九岁的小孩就在河的边儿玩水,而像狗蛋儿一些小的就在岸上玩耍,六岁多的他竟然敢来凑热闹,要是李大叔李大婶知道一定得给一顿教训。不过,在村里,孩子们就是放养,大人们都要去田里种田,哪有时间去看管小孩,家里没多少钱的就没给他们去上书塾,何况这热天,孩童们当然出来吹风玩水了。   钱芳有点不放心,多走几步往前去瞧个究竟。还没走到那堆孩子游玩的地方,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喊叫声: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第12章 第十二章   钱芳有点不放心,多走几步往前去瞧个究竟。还没走到那堆孩子游玩的地方,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喊叫声: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一听到喊叫声,钱芳心里一咕咚,知道是不好了。她急忙跑过去,是有几个妇女围在岸边洗衣服的,一见有人落水此刻都很慌张,大声的喊着,可是男人们都在田地里干活,谁下水去救啊?   不远处三三两两有人跑来,应该是听到这边的喊叫声吧。   钱芳看到李桂梅也在那儿,李桂梅也看到她了,抓着钱芳的胳膊连说话的声音都要哭出来了:“钱姐姐,这怎么办啊?”   “是谁啊?”   “是狗蛋儿,如果李大婶知道了岂不要难受死了。”   “狗蛋儿?落水的是狗蛋儿?”钱芳二话不说,拖了草鞋,就要往河里跳。   “姐姐,你可不行啊,凤儿已经跑去叫她爹来了,她爹游水厉害。”李桂梅拉住钱芳,不让她下水,等一下有什么那就更麻烦了。   “不行,等他来了人都没了。”钱芳推开李桂梅的手,一扑通就往河里跳下去。   围观的人都吓蒙了,这钱芳真的不要命了。   “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李桂梅大声的向四周喊着,而河里狗蛋儿双手撑着向上挥摆,越来越没劲儿了,钱芳直接往那儿方向游去。   “钱姐姐会游水,太好了。”李桂梅看着河里钱芳双脚向后蹬,双手向外划,像只青蛙一样游向狗蛋儿那儿去。   “太好了,太好了。”其他人也是化忧为喜。   钱芳会游泳,在现代的时候,她从初中开始就学会游泳;但在她跳下河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恐惧,毕竟这身躯是前主,不知她会不会这特长?还好一下水,钱芳很自如的摆动游泳的动作,她加快速度去救狗蛋儿,狗蛋儿的身子都在慢慢沉下,叫又叫不出来,他才六岁,都没什么反应能力了,只能胡乱的拍打;钱芳游到了河中央,按着在现代时学会的救溺水者的方法,从后面托住狗蛋儿的下巴使其呼吸,并用侧游将他拖带上岸。狗蛋儿差点儿就没知觉了,双手都垂下,这都不知喝了多少河水呢?   狗蛋儿虽然是一个小孩子,但在水里还是有一定的阻力,钱芳需多费些动力。   不会儿,钱芳使劲的拉着狗蛋儿回岸,而凤儿的爹赶来马上跳下水帮着钱芳扶着狗蛋儿,岸上的男女老少都渐渐放下心了,“好了,好了,狗蛋儿有救了。”   李大叔和李大婶惊慌失措的跑过来,在来的路上李大婶都摔倒几次,撕心裂肺的痛,她很害怕狗蛋儿有什么不测啊。   狗蛋儿是李家唯一的香火,从小没爹没娘的,两人辛苦拉扯到这么大,很是不易,如果在这会儿没了,李大婶想着也不活了,随她孙子一起去。   一到护村河这儿,好些人围着,叽叽喳喳的说着,“狗蛋儿这孩啊命大。”   李大婶听了这话,提心吊胆的魂儿终于放下,“老伴儿,你放心了。”李大叔搀扶着李大婶眼泪都要流下了。   “狗蛋儿,狗蛋儿,我的乖孙子。”李大婶踉踉跄跄的走到围着的地方,大家一见他们来了都散开让他们进去。   狗蛋儿躺在地上,钱芳正在做着人工呼吸,还叫着大家不要围过来,让狗蛋儿呼吸保持通畅,她已经先看了看狗蛋儿的口腔里怎么样,还好没有什么杂物。   没一会儿,狗蛋儿吐出了河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钱芳,弱弱的哭了:“姐姐,我害怕。”   钱芳抱住了他,“好了,好了,狗蛋儿,咱不怕不怕了。”   李大婶蹲下,“狗蛋儿,狗蛋儿,奶奶在这,奶奶在这。”   狗蛋儿一回头,哭泣的喊着:“奶奶,奶奶。”   凤儿的爹站起身,跟围着的人说,“狗蛋儿没事了,大家都去干活吧。”   人群三三两两散开,那些原先在这河里玩水的孩子也都让家里人带回家,以后怕是没机会再来这里玩了。   “狗蛋儿,都是奶奶不好,没看住啊。”李大婶用衣袖擦了狗蛋儿流下的眼泪还有沙子。   “李大叔,李大婶,先把孩子送回家吧,让他休息会儿,弄点姜汤给他喝。”钱芳把李大婶扶起来,狗蛋儿让李大叔抱着。   “谢谢你啊,小芳,都是你救了狗蛋儿。”李大叔感激的说。   “李大叔,咋不说这话,还有强叔救了一把呢。狗蛋儿没事就好。”钱芳指了指凤儿的爹,跟李大叔说。   “强子,谢了啊。”李大叔点头致谢。   “李叔,狗蛋儿命大,是钱芳捡来的。”如果钱芳不马上去救,等到他来就黄花菜都凉了。他也想不到一个女子竟然游水这么厉害,还能搭救落水人。   “小芳,强子,万分感谢,以后狗蛋儿会记住你们的救命之恩的。”李大婶感激涕零。   狗蛋儿让李大叔李大婶抱回家了。钱芳都一身湿漉漉的,本来夏天就穿得少,再这样从水里上来衣服都贴到皮肤,很是不雅观,得回院子换衣服。她先到田里把种田工具收拾了一起提回去,她知道等一下回家了欣兰看到她这模样,又要开始叨唠担心她这个姐姐了。   钱芳也挺佩服自己,游泳这技能也带到这里,不错。她可是清楚,在这时代的女人可是很少会游泳的,只会针线刺绣,慢工细活的,哪像她这样。   将近黄昏,天空像火烧一样,花溪村开始炊烟袅袅,农作的人们相继收拾回家。   在护村河的不远处,夏侯淳对着来宝说:“走吧,我们回府。”   不知为何,他就这么遛遛的到这儿来了,还看到了钱姑娘勇敢救落水人这一幕,他都叫来宝过去相助,但后来还是没让他这么做,村民太多,小孩也救上来了,他不想去凑热闹。   钱芳这姑娘真是有意思,夏侯淳越来越对她有兴趣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自己让夏侯淳产生了兴趣的钱芳不知道,但却听到了一个比较诡异的词儿:水鬼。   钱芳是从现代穿越来的,也清楚这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   狗蛋儿落水之事已经过去,小家伙虽是受了点惊吓,但在李大婶的安抚下躺了两天后又开始活蹦乱跳了,李大婶过来找钱芳,偷偷的跟她说这护村河有水鬼。   钱芳听了先是惊讶然后发笑,“婶儿,您这是哪儿听来的,这青天白日的。”   “真的,狗蛋儿都看到了。”李大婶神神秘秘的小声的说,“小芳,你以后少去河那边了,跟欣兰良生两人也说说,我们还是多注意点。”   “不去河那,田地种的喝啥啊岂不都干瘪了。”钱芳说什么都不相信这话,狗蛋儿一个小孩子的,怎么就确定看的是水鬼?他哪里懂得水鬼是何物?   “小芳,听婶儿的话,如果遇到水鬼让它一抓去,那就没命了。”   “婶儿,不要吓唬我啊。”   “我没有吓唬你,以前就出现过,现在狗蛋儿也这样。”   “狗蛋儿是怎么说的啊?”   “那天他清醒过来后,就直抓着我的手,说奶奶他好怕,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缠着他。”李大婶绘声绘色的说,“河里黑乎乎的东西就是水鬼了,要不然狗蛋儿怎么就落水了呢?”   “大白天的水鬼不出来的。”钱芳提醒。   “这,这,听你一说也对哦,但拉狗蛋儿下水的是什么啊?狗蛋儿他说那天一直在岸边跟其他崽儿玩,都没有去河里。”李大婶很认真的说。   钱芳也是觉得奇怪,那天她在岸这边的确是看到狗蛋儿在岸边玩,没去玩水的,就那么一瞬间就听到有人喊有人落水了,狗蛋儿的小身影也没看到了,就这样掉进河里了。   “要不就是河边滑不小心溜下水。”钱芳解释着。   “老婆子,你就不要再胡说了,如果大伙们听了岂不都慌了?”李大叔走过来说了李大婶,“护村河可是我们花溪村最重要的河水,你来这一说法,谁敢再去,那我们喝什么去?”   “老头子,你就不相信我说的吗?还好小芳救得及时,要不然现在就看不到这孙子了。”李大婶想起那会儿发生的事她就心惊胆颤。   “事儿都过去了,就不再说了。狗蛋儿这不好好的。”李大叔拍了拍李大婶的肩膀,“水鬼的事儿就不要传。”   狗蛋儿就在院子外玩跳格子,欣兰陪着他。   水鬼这一说钱芳觉得是没有根据的,水鬼只是老一辈得来的一种传说,徘徊在河边处寻找下一个替身,钱芳在现代的时候也有听过,她读初中就学游泳,她奶奶就跟她说要注意,晚上不要去河里游水,可是她游泳一直是在游泳池的,从来没有去小溪河流下水。   世上没有鬼,有的是心鬼。   就是不明白狗蛋儿怎么就会下水,这问题一直绕着钱芳脑筋转来转去。   而六岁的孩子也是说不出个所谓然来的,钱芳觉得就两个答案:一个滑不小心;一个就是有人拉着下。   不想了,他现在平平安安就好了。   乡试就在八月举行,良生有参加,十五岁在这里是小大人了,按钱良生的学习能力完全是可以早早参加乡试的,却因为几年前爹娘的去世,丧事未满三年的,均不准应试。   钱芳原先还以为他是去考秀才的,但按级别一对比就是现代的初中毕业考,但钱良生不止这程度啊,后来才搞清楚,乡试是相当于高考了,钱良生是去参加高考,这是多么重要的人生抉择啊。   钱芳参加过高考,很清楚那心态那思想,又惊又喜,做题做对了就激动跳起来,题做错了一步就“伤心欲绝”。   而在这里的乡试,弟弟良生有参加,那简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像在现代已经有好多大学可以选择,好多专业可以选择。   钱芳相信自己的弟弟一定能脱颖而出。   她跟欣兰没有去打扰,只是做好吃好喝的送到书院给他,有什么烦心事也不会告知他,得让他放宽心不紧张,张塾师很是照顾,钱良生背四书五经,钱芳对这知识一点都不懂,也不感兴趣,他们就像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一样,摇着头晃着身子背书做题。   八月初八开场,三天的吃喝拉撒都在考棚,很是严格。   八月初一,钱芳和欣兰一起去送良生去考试,在村口道别。   考生得去省里的贡院考场,花溪村离省远,要三四天的路程,良生他们提前去,钱芳给他备好了银两和衣物,他自己也带了些书籍,雇了一辆马车,张塾师带队,这次有五个学生参加,花溪村就出了钱良生这一位学生,好多村民都一起来相送鼓励,如果能高中了也是为花溪村争光。   “良生,咱们不紧张,好好做题,身体也要注意。”钱芳握着良生的手说,欣兰就站在旁边。   “我会的,两位姐姐,你们都放心。好好在家等我好消息。”想不到一个满是书生气的钱良生信心十足,轻松自在,一点都不像要去大考的样子,想当年,钱芳可是紧张得很,考试的前晚都睡不着觉,上床下床,就怕漏了什么文具没带,检查很多遍,说到底就是紧张。   还好,最后考了个二本,读了农业专业,来到这里也大有用处了。   钱芳也终于见识到了古代高考的模样,虽然没能进去参观,但也能想象出那些考官考生严肃不语的神情就该是怎么个气氛了。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考试就是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也愿意的事儿,成功了就光宗耀祖,失败了就痛不欲生,而所有的目标利益都从考试的成功里得到满足。   竟如此,就如此吧。   钱芳和欣兰去爹娘的坟前上香拜一拜,希望爹娘在天有灵保佑良生这次能顺利高中,为钱家争光。      ☆、第14章 第十四章   八月十五,中秋,月亮变圆了。   钱良生没能回来过中秋节,就只有钱芳和钱欣兰俩姐妹过,但她们不会感到寂静,花溪村对中秋这节日很是看重,村里请了唱戏的来搞气氛。   钱芳在这里过了五个中秋节了。   不想那里的家是假的。   每逢佳节倍思亲,钱芳面上还是笑嘻嘻的准备着活儿,但心底处还是很伤感,思念着可能以后就是没再能见面的亲人。   这一天,钱芳就大打出手,自己做了月饼。   虽然没有现代那么多的花样,也没有烤箱烘烤,做出来的月饼完全不像现代那样金黄精致,但钱芳还是让大家眼前一亮,真的太美味了,太应景了。   圆圆的饼,中间夹了红豆沙,也有花生仁的,钱芳花了点心思做几样味道,还多做一些分了周围的邻居,狗蛋儿一口就吃了三个,肚子都撑得圆圆了。   钱芳还留了几个等弟弟良生回来给他尝一尝。   十五的晚上,要赏月,要拜月娘娘。   天还没黑,欣兰早早把小桌子搬到院子的树下,把准备的供品摆上去,三生五果,量少但已经是够尽心了。   “姐,我都摆好东西。”欣兰往屋里喊着说,“姐,要不我泡杯花茶让你试试怎么样?”   欣兰原先跟桂梅去山上摘了些花心或者果实,风干日晒一些日子,然后用布包包好,这是她们这生活水平最好的享受之物。泡上一壶,浓醇爽口,清新明净。   钱家姐妹心灵手巧,吃用的花样很多,周围的村民都很羡慕,时不时也能等到她们送的美味。   “好啊,把那个小火炉拿出来,去打点水,要用我们自家的井水哦。”钱芳在灶台那儿用一个大锅煮着番薯,准备等一下给养的猪吃。   把养猪这活做好了,就可以收拾收拾过中秋节,拜月娘娘,上了几炷香,烧了些纸钱,整个过程钱芳现在也是得心应手。   还要跟欣兰一起去看戏,放孔明灯许个愿望。   每逢过大节拜大神的时候,花溪村还是会开几场戏的表演,在临祠堂面前的广阔的空地上搭了一个大戏台,场下就坐了好多男女老少,个个都要先早早去占位置,占一个有利的位置,看得就清晰些。听说每次这样的活动,夏府都出了银子,可以说都是他包场了。   如此也好,整个花溪村就热闹有人气。   钱芳和欣兰好好打扮了一番,跟桂梅凤儿都约好,一起去看戏。   虽然穿着是粗布料的衣服,但干干净净的看着很是俊俏,髻上簪着一支用木雕刻的簪子,简单而又文雅,钱芳本来很少这样用心,平常要下地干活,方便才是最重要,现在这么一打扮,看着比往常清丽秀雅。   “姐,你好好看哦。”欣兰和桂梅凤儿三人不约而同的说。   “还不是粗人一个。”钱芳付之一笑。   “反正就是觉得我姐今晚真的不一样。”欣兰挽着钱芳的胳膊轻柔的说。   借着月光,四个女子有说有笑的往戏台的方向走过去。   十五的月亮,圆满明亮,撩人心弦。   白天还是有些热,到了晚上,凉风习习,秋的天。   钱芳抬头看了看月亮,心里默道:爸爸,妈妈,您们过得好吧,不孝女就这样离开了,您们应该是很痛心吧。   十二岁到十七岁,说放宽心的接受这事实,但在某些节日里还是会想起念起在现代的种种快乐和悲伤。   “姐,怎么了?”欣兰瞧着姐姐有点不愉快就问了一句。   “没什么啊。”钱芳回道。   “你们快点啊,戏要开演了。”桂梅在前面转身叫着她们姐妹俩。   “位置有吗?”钱芳问了欣兰,慢点去看戏的位置就偏了。   “你放心,桂清哥哥早就帮我们占了位置。”欣兰笑了笑说。   “姐姐,姐姐。”后面有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钱芳回头一看,原来是狗蛋儿气喘喘的跑过来找她们。   “狗蛋儿,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奶奶呢?”钱芳直视一番说。   奶奶不来看戏,我就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去姐姐家找没看到,我就。。。。”狗蛋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傻愣愣的说。   “好了,跟着姐姐一起去吧。”钱芳拉了他的手,“可要乖乖的哦。”   “听你的,姐姐。”狗蛋儿讨好的样子可爱极了。   “狗蛋儿,也要听二姐姐的哦。”欣兰乐笑道。   “是。”狗蛋儿板儿正经的说。   “你们倒是快点啊。”桂梅和凤儿又在催促着。   “来了,来了。”钱芳和欣兰牵着狗蛋儿的手几步往前跟去。   来到戏台这边,想不到还挺多人的,不止是花溪村的人,还有隔壁村的人也来了,有一些孩童提着灯笼,满脸笑容,叽叽喳喳的。台上还没开始,大台布还没拉起来,但敲着的鼓乐隐隐约约传来。   钱芳看到了钱明辉和他的内人蒙氏。   走过去跟他们打了招呼,聊了几句话。   “小芳,良生没来信吧?”钱明辉问。   “   没呢?才十几天,现在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了。”   “真的希望他能高中,给钱家争光啊。”钱明辉面露喜色。   “是啊,良生是好苗子,定不负期望。”蒙氏是读过点书的女人,说话都不一样,她娘家是镇上也算不错的家世,所以钱芳有点不明白她怎么会选择嫁给了在花溪村里做庄稼汉的钱明辉呢?   看来钱明辉还是相当有魅力和魄力吧。   门当户对的世俗观念,在钱明辉和蒙氏两人之间不成阻碍,在这里可是少有的。   两人很是恩爱,十指相扣,在大庭广众下,不怕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瞧着他们的思想比钱芳这现代人来的还前卫了。   在钱芳面前都撒了些狗粮,所以钱芳跟他们说一下就去找欣兰狗蛋儿她们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捉虫)   “咚咚锵锵”,鼓乐响起,大台布拉开,戏开演了,粉墨登场,台下的村民们一瞬间鸦雀无声,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上的表演;钱芳听着声调觉得应该是黄梅戏,在现代的时候有在电视里看过,她虽然不懂,但那调儿听着很是喜欢,淳朴流畅,生动丰富。   欣兰拉着她往人群里去,“姐,来这儿,看得清楚。”   桂梅,桂清和凤儿狗蛋儿都已经在座位上,竟然带了几张小板凳来。   钱芳入神的陶醉在戏曲里,好像演着是叫《天仙配》,韵味丰富,如行云流水。   有些人看得激动不由的鼓起了掌。   “姐姐,戏儿真好看。”狗蛋儿拉了拉她的衣袖说。   虽然台上的角儿化妆不够细致,反而是涂抹的粉有点厚,但唱腔很是在位。   钱芳都想不到自己还会做个总结,在现代的时候,看戏的人少得很,年轻人追的都是那些什么韩剧港剧偶像剧,老祖宗的优秀民间艺术他们没怎么去喜爱。那时,她也一样,有时间就是追都市剧场,这戏曲啊家里只有奶奶在看而已。   来到了这里,没有什么娱乐节目,如今因过中秋节,夏府赞助了这么一个节目,的确给村民们带来了愉悦,也是美事一桩。   灯笼高照,夜空变得光彩明亮,月色如银撒满了整个地面,灯光和月光相互衬托出亮如白昼。   “姐,等一下还要放烟花呢?”欣兰激动的说,李桂清刚刚跟她说的,戏演完了就放烟花,很美很美的。   “这么好啊,那我们要看完才回去。”钱芳难得放肆一回,过节就要玩得开心。   “姐姐,姐姐,我就跟着您了。”狗蛋儿怕几个姐姐不让他一起似得急忙拉住钱芳的衣袖子不放。   “是,姐姐带你一起去看烟花。”钱芳笑了笑说。   狗蛋儿虎头虎脑的,真是可爱极了。   台上的戏差不多一个时辰就结束,看戏的村民各自拿了板凳离开,老人家的就先回家,年纪轻的就留下来准备看看烟花。   热闹的气氛就像是赶集市,三三两两一群,喧闹的笑声,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花溪村难得有这么一回啊。   钱芳还真的感谢老天让她穿越到的地方是安定没有战争的地方,如果让她遇到哪些凄凉不堪的年代那她就苦逼了。   花溪村里的村民大都是容易接触的,虽有些小人家的心思,但这是正常之举。   朝廷上有什么跟相隔遥远的花溪村没有关系,官府的官差都没怎么来,虽然前段时间有点小案件发生,但还没惊动到镇上的官府来,大家都是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方式。后来,钱芳听村里人说,花溪村能这么安宁是多亏了夏侯淳。   今晚天公很作美,月明星稀,可谓花好月圆。   “姐姐,你看,烟花好美啊。”狗蛋儿拉着钱芳很是兴奋的说。   钱芳抬头,夜空中五颜六色的烟花绽放,白如昼,精彩夺目。   噼里啪啦的,此起披伏。   周围响彻了人们的欢呼声,夹杂着鞭炮声。   一霎时的美丽,一霎时的繁荣,在演绎着一道和谐的风景。   钱芳真的想不到,在这里能享受如此心怡的快乐,是千载难逢的好时光,也许是多年才有的一次,但毕竟给自己留下了回忆。   过中秋节原先那失落的心情在烟花绽放驱逐下,变得暗淡无色了。   钱芳偷偷的许下心愿:在那里的亲人安康;在这里的我们如意。   听完黄梅戏,看完烟花,钱芳她们几个人还买了冰糖葫芦吃,本想要放孔明灯的,但已经很晚了,大家都陆陆续续的回家。   狗蛋儿都累趴了,是李桂清背着他,口水都流出来。   “这家伙,睡着了还做梦吃着东西呢。”欣兰走在桂清的后面,都听到狗蛋儿睡着发出的磨牙声音。   大家一听,都笑开了。      ☆、第16章 第十六章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钱芳走着走着竟不由的哼出这歌曲来,欣兰她们一听,都惊讶了,她姐姐唱的好听啊,但这曲调她们很是不懂。   钱芳见路上没什么人,只有她们几个,就开嗓子唱了一首她在现代时很喜欢的歌曲《但愿人长久》,以前跟朋友一起去唱K她就以这首歌取得大家的热烈鼓掌呢。   “小芳,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啊,连曲儿也会唱。”李桂清微笑道,“不像我们一样粗人一个。”   钱芳心想,自己在这儿简直变得不像样呢,干重活养猪养鸡的,在现代的时候那用如此,也算是窈窕淑女,但没有君子好逑。   “ 就是,我姐可是什么都会的。”欣兰得意的说。   桂梅和凤儿是多来往的比较亲近,也是知道钱芳的厉害,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可惜,就是没能如意的给我跟良生找个姐夫来。”欣兰话题一转,“那些男的一点眼光都没有。”   “欣兰,说的什么话呢?”钱芳匆匆转过身来对着钱欣兰说。   欣兰见她姐姐有点生气,就没再继续说。   桂梅和凤儿不约而同的抬头一看道: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狗蛋儿睡得香,桂清小心的背着,凤儿是先到家的,接下来是桂梅和桂清,最后是钱芳和欣兰,但桂清要帮着背狗蛋儿还李大叔家,就跟钱芳她们一起回去。   “谢谢你,桂清哥哥。”欣兰说。   “这没什么。”李桂清答道。   “公子,您慢点哦。”来宝提着灯笼走在夏侯淳的右侧给他照路,虽今晚月色不错,但此刻已经夜深人静,月亮都躲到云里了,有点暗。   花溪村的小道小路看似平坦,但也有一些小石头沙子的,如果公子被绑了,他们这些下人也是过不去。   今晚,公子心情好,没用轿子,带了来福来宝两人一块儿出来,看烟花看唱戏的,而且公子一身简单的打扮,一袭白衣,但风度翩翩,也惹来了不少女子的回眸深究,但应是夜晚,如果没去注意端详,还真看不出是夏府的大公子呢。要是知道了他的身份,那还得费神去应付那些八面玲珑的人儿了。   夏公子这人其实是喜欢安静的,没办法,到了花溪村,五六年了,该接待的还是得接待,该回礼的还是得回礼,面面俱全,随波逐流。   烟花很美,自己出的银子还是值得,周围观看的村民都热烈欢呼,他不经意的看到了那位钱姑娘,这次的打扮跟往常见到的不一样,略简单的浅紫色的衣着,一头长发倾泻而下,一只木雕的簪子有几颗珠花点缀,整个看起来是那么的清秀大方;看惯雍容华贵的他此刻眼前一亮,心有些些波动,眼眸都随着她的身影而移动。当烟花绽放之时,他看到她眼底里的清澈但有点失落。   她没有看到他,只是顾着仰视夜空里那五颜六色的烟花,而他就肆无忌惮的凝视着这一道只属于他发现的风景。   夏侯淳有点不知所谓的哑笑了。   “公子,有什么吩咐?”来福好像听到公子在低语,以为有什么事要做,急忙走前一步问。   “来福,你明儿去探探那钱家的底细。”夏侯淳想了想,“还是来宝去吧。”   “是。”来宝和来福同声而出。   钱家有什么底细可查?在花溪村这点地方,有什么好事坏事不一下子就传得人人皆知了。   不一会儿,到了夏府,朱红大门的两端上挂着大红灯笼,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夏府’。虽然没有以前的威风凛凛,但在花溪村里是头牌大府,在这儿没人敢放肆,偏偏就是那个钱姑娘在这大门口吵着嚷着要报官,还要找他算账。夏侯淳想到这儿不由的嘴角上扬,忍俊不禁。   来财出来开门,给夏侯淳作揖行礼,“公子,回来了。”   夏侯淳跨入大门槛,回头问了来财,“老夫人可睡下?”   “回公子,老夫人说要等您回来才休息。”来财小心翼翼的说。   “来福,来宝,去永宁苑。”夏侯淳一说完就拂袖而去。   来福和来宝就急忙跟前。   夏府,在花溪村里传得稀奇,里面是多么宽阔多么华丽,其实说白了也就一个大厅一个偏厅,三个别院:一个永宁苑是夏侯淳的母亲秦氏居住,一个和泰苑是夏侯淳居住,一个雅苑是夏侯淳的书房和商讨事情的地方。夏侯淳经过大厅往后院走去,连接后院间的幽静小道上两旁灯火通明,时不时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院子里种的花开了,左边有一个亭子,亭子前有个假山水池,清水而泻,涓涓作声。夏家的一草一木都是夏侯淳精心设计,他觉得要住的舒服,看的满意。   到了永宁苑,正对面的屋子灯火还亮着,倒映出一个身影,他的母亲还在等着他来道安。   门口的丫鬟来心见到夏侯淳,欠身行礼,“公子。”   夏侯淳嗯了一声,来心推开房门,轻声而言:“老夫人,公子来了。”   屋里,秦氏正打着盹呢,一听丫鬟通报,一瞬间就惊醒,夏侯淳一见,说了来心,“以后可不许如此,惊扰了老夫人,都退下吧。”   来心欠身:“是,公子。”   来福来宝和来心一起答应着退下。   “母亲,您累了就歇息,怎么还等我?”夏侯淳走过去冲了杯茶递给了秦氏。   “儿,外头热闹吧?”秦氏接过瓷杯喝了一口。   刚刚还真的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梦到了她的夫君,一惊醒就见到儿子进来,他长得真像他的父亲,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夫君都离开她七年了,现在也只有在梦里相见。   “母亲,今晚很多村民都去看,难得一回的热闹。”   “那就好。”   “母亲,您要听戏的话,儿明日安排几场,给您逗逗乐。”夏侯淳笑着说。   秦氏很是喜欢看戏听戏,在花溪村没有贵家夫人可以陪她唠叨说话,一个人是挺无聊的,夏侯淳只能给她安排些戏曲给她散散心,找点乐趣。   “不了,这几日我心烦闷,到时再说吧。”秦氏按了按脑门。   “母亲,要不叫沈木荣给您看看?”夏侯淳蹙了蹙眉,很是担忧。   秦氏摆了摆手,“老毛病,没什么的。”   “儿啊,几时给母亲娶个媳妇来啊,这才是重要之事。”秦氏又说了这个问题,夏侯淳今年都二十又一了,还不着重看待这事情,秦氏感到很无奈。   “母亲,您放心,儿一定给您带个媳妇来。”夏侯淳微笑。   “看着是有戏了?那好,那好,明儿我要去跟您父亲说说。”秦氏笑颜逐开。   “母亲,您早点歇息吧,我回去了。”夏侯淳行了礼,喊了外头的丫鬟来心,“来心,进来伺候老夫人休息。”   “儿,你也早点歇息,跟木荣不要聊得太晚,竟然如此,就好好的静待时机,该来的会来,该走的怎么阻止也没用。”秦氏意味深长的跟夏侯淳说。   夏侯淳点了点头,“孩儿明白。”      ☆、第17章 第十七章   中秋一过,天气就慢慢的变凉,良生已经回来了,看着喜气洋洋的,应该考得不错,钱芳很是高兴,当天就做了一桌子好菜接风,良生狼吞虎咽的,好像好久没吃到东西似的。   钱芳为良生和欣兰两人倒了自己酝酿的水果酒,高兴的举起杯说,“良生,姐为你高兴。”   钱良生嘴里吃的肉还没咽下,急忙站起身,跟姐姐碰碰杯,欣兰一起。   “良生,明儿去给爹娘上柱香。”钱芳说。   “好。”   钱芳拿好工具准备去田地里收农作物,刚下了场小雨,路上湿湿的。   走了大半路在赵家门口,一个小孩从屋里跑出来拉着钱芳的手说着:“大姐姐,我娘生病了,怎么办?”   钱芳一瞧,是赵家的大儿子赵小龙,今年八岁,跟狗蛋儿玩得来,时常去找狗蛋儿,也跟着去钱芳家。   钱芳说:“小龙,不着急,姐姐去看看,你爹呢?”   赵小龙急着掉眼泪了,“我爹去山上打猎,两天了也不见回来,我娘都。都流血了。”   钱芳一听到血字,不再等赵小龙说下去,把工具就丢在地上,直跑进屋里,她知道赵小龙的娘怀孕,前些日子听李大婶说过要生了,还说赵小龙的爹都不见踪影。   赵小龙的爹叫赵鹏,说起来跟狗蛋儿的爹李衡山是走得近的兄弟,以前都一起去上山打猎的,偏偏李衡山那次一去不复返的赵鹏因家里有事就没跟着去,才躲过一劫。赵鹏挺照顾狗蛋儿的,家里有好的东西都会备一份叫赵小龙给带过去,那感觉就是不分彼此,兄弟走了,他得接着照顾好兄弟的家人。   钱芳来到花溪村,就觉得这里的村民还是过得去,关系都算和睦,也有一两个的小鸡肚肠,但不见得冷漠无情。   钱芳一进屋,就看到赵小龙的娘赵氏缩着身子躺在炕上,急促的喘息声,声音都沙哑听不出在喊什么,双手紧紧的抓着早已被羊水浸湿的被单,这到底是折腾了多久啊,家里没有其她大人,赵小龙是个孩子都不懂。   赵小龙看着自己的娘很痛苦,大声的哭泣,直喊着:娘,娘。   钱芳见势不妙,往炕边走去,“嫂子,嫂子,我该怎么做?”   一下子,钱芳束手无策,在现代的时候二十八年没现场见过生小孩的,在电视里倒是有看到那些声嘶力竭的喊叫的;在这里自己十七岁,更是一窍不通,她该如何帮赵氏接生啊?   赵氏微微睁开眼,见是钱芳,抓着她的手,“小芳,小芳,快去叫接生婆,烧点热水,等一下要用着,小龙,小龙,去找狗蛋儿的奶奶跟她说说你娘要生了。”赵小龙站在旁边,听了他娘的话,点了点头,转身就跑出屋外。   钱芳听完赵氏断断续续的说完话,自己深呼吸,得冷静下来,想想该怎么办?   要叫人,要烧水?   钱芳往外找人去,接生婆在隔几户人家那里,钱芳急忙跑去叫。   把接生婆请来,李大婶也来了,接生婆叫芳去烧水。   钱芳总听到接生婆直喊着:“热水,热水,这时候热水不能断,小芳你在外头要烧多点热水!快拿剪刀来!”说完这句,又跟小龙他娘说:“深呼吸,使劲儿,看到孩子的头了,再使劲儿。”   这些喊话钱芳觉得似曾相识,原来是在电视古装剧看到的场面。   李大婶出来把热水提进里屋,端出来的都变成红色了。屋里赵氏简直是哭天喊地,,赵小龙跟着钱芳在屋外,小孩子不能进屋去。   这生孩子还真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一个女人怀胎十月,经过生死之门,才得以拥有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不容易,钱芳心里嘀咕着,她以后结婚生小孩,是不是也一样要经过这一道坎啊?真是好笑,现在连丈夫在哪是哪位都不知道,还去想这个问题,钱芳摇摇头自嘲一番。   屋里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停了,不一会儿,就传来一阵阵响亮的“哇哇”婴儿哭声,听着是多么的愉悦,又一个新生命来到世间,可以见到温暖的阳光,可以得到爹娘的怀抱,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赵小龙拉着钱芳的衣袖子眼睛睁得大大说,“大姐姐,我娘生了是吧?”   “嗯,你娘生了,你有弟弟妹妹了。”钱芳不知道赵氏生的是男是女?   李大婶就不让她进里屋了,说她还没嫁的姑娘就不要进去,有忌讳。没过多久,李大婶就走出来,高兴的跟钱芳说,“你嫂子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钱芳听了很是开心,跟赵小龙说,“小龙,你有弟弟了。”   赵小龙顿时眼笑眉飞,手舞足蹈,“大姐姐,李奶奶,我有弟弟了,我有弟弟了。”   李大婶瞧着赵小龙这高兴劲,笑了笑道,“这孩子。”   赵小龙想起刚才他娘那疼痛的样子很是担心,“李奶奶,我娘怎么样了?”   “没事了,等一下里屋收拾好了你就可以去见你娘亲了。”   接生婆和李大婶把里屋收拾好,换了新的被子,帮着赵氏和刚出生的婴儿擦拭一遍,血腥味散了,喊叫声没了,感觉就是另一番温馨。   接生婆准备要回去,刚走出房门,就看到赵鹏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我媳妇怎么样?”   “赵鹏,你媳妇生了,是个胖小子,恭喜啊。”接生婆笑着说。   赵鹏一听完接生婆的话,兴奋道,“婶儿,等我打理好了就上门去拜谢。”   “好了,好了,快进屋去看看你媳妇吧,她也够辛苦。”接生婆说完就离开。   赵鹏疾步进里屋,李大婶把裹着襁褓的婴儿递给他,“赵鹏,你瞧瞧,多好看啊。”   钱芳和赵小龙跟在后头,仔细的上前看一眼,怎么觉得丑死了呢?小脸儿皱皱的红红的。   赵氏已经睡过去了,是很累了,折腾好几个时辰,周围的人说着话她都没听见。   “我们都到外屋去吧,让小龙他娘歇歇。”李大婶说。   赵鹏凝视着躺在炕上的赵氏,悲喜交集。两个孩子的出生,他都没有在身边,都是赵氏一个妇女支撑住,也多亏了乡邻的帮助。   赵小龙再看了看赵鹏手里抱着的弟弟,不解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爹爹,弟弟怎么长得这么丑啊?”   大家一听这话,都笑开了,赵鹏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摸了摸赵小龙的头,“过几天弟弟就变好看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放榜之时,正是桂花飘香。   待到鸿雁送金笈,几家欢喜几家泣。   等考试结果的心情不管是在古时还是在现代,都是一样的心急火燎,坐立不安。钱芳记得当年就是这样,一个月都吃不好睡不好的,太给自己找事儿,紧张的打了高考录取查询电话,手抖得急,这是因为对自己不够信心,但电话里头死板板的语气报了她考得分数,整个人就松垮了,还好能上大学,二本对她来说可以了。然后,她看到了周围的同学,有的失败,有的成功,喜怒哀乐,悲喜交加,什么状态都有。   钱良生倒好,该作甚就作甚,他去田里帮钱芳收农作物,锄地割草,钱芳没有给他压力,也没问他考得怎么样,一切就顺其自然。   巳时,阳光很好,花香鸟语,钱芳早上起床,不知为何心情很是愉悦,该是昨晚睡得舒服吧,早餐还多做了良生和欣兰爱吃的煎饼,加了三个鸡蛋,香味就扑鼻而来。   良生抓起放在盘子里的煎饼说,“姐,今个儿的饼啊香喷喷的,我要多吃几个。”   “没问题,姐做好多呢。”   几张煎饼就能让他们感到满足感,钱芳觉得这里的人还是没啥多的想法。   “姐,吃完就同你一块儿去地里干活。”   “你就在屋里看书好了,姐自己去,你二姐在家做刺绣。”   欣兰抬头望着钱芳说,“姐,要不我跟良生一起去地里收玉米好了。”   钱芳种了半亩地的玉米,该是成熟收成的时候。   钱家有一亩半的地,半亩种水稻,半亩种玉米,半亩做其他的农作物有西红柿,小辣椒等等。   多元化发展,钱芳就是这么打算。   张三李四都在笑话她,但最后丰收的还是钱芳这姑娘厉害,从此就不敢再笑话她了。   毕竟钱芳有技术性的理论和实践在的,多多少少比古代的做法要先进。   钱芳想了想道,“也好,是该把玉米收了。”   吃完早饭,姐弟三人就拿好工具和箩筐,良生去拉了一辆木制的推车,方便把收好的玉米搬回院子。   这推车还是钱芳和良生一起研究做成的,可是对搬东西省了好多力气呢。   走出院子,隔壁的李大叔看到了就说,“今个儿三人都去干活啊?”   钱芳笑着说,“是啊,李大叔,想着今儿把玉米都收完,良生和欣兰就一块儿去。”   “小芳,我没啥事,要不也去?”李大叔想着去帮帮,平常他家有什么钱芳也会帮着的。   “不用,大叔,我们姐弟三人够了。”钱芳宛然拒绝了李大叔的帮忙。   “好,好,快去吧,早点收完。”李大叔说完就转身回院子。   钱芳姐弟三人走了一半路,就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放鞭炮的声音。   “这是哪家办喜事啊?”欣兰翘首而望。   “二姐,快走吧,要不然就晚了。”良生催促着,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啊。   钱芳没说什么,直往前走去。   没会儿,后面就传来喊她的声音,“小芳,小芳,快,快,放榜的大人到了,是良生,是良生。。。”一瞧是钱明辉跑着过来,气喘喘的话都没说完整。   三姐弟止住脚步,钱芳心潮澎湃,觉得是她家得喜了,“二叔,二叔,是不是良生高中了?”   钱明辉直点头,眼开眉展,春光满面的,“良生高中了,良生高中了,小芳,快,回院子去,良生,恭喜你啊,你高中了。”   钱芳和欣兰听了,两姐妹都欢呼起来,这是天大的喜事啊,她家弟弟此次考试竟高中,她们的爹娘在九泉之下该是多么满意啊。   钱良生一时没有多大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好像早就清楚自己定能考中。   “良生,你真的为钱家争光啊。”钱明辉握着良生的双手紧紧不放。   “是啊,良生,爹娘知道了定是很高兴。”钱芳开怀大笑的看着钱良生,她心里无比激动,就像当时她能被录取上大学的心情一样。   “快回院子吧,不让大人久等了。”钱明辉催促的说。   “是,是,我们快回去。”钱芳把工具什么都放在推车上,欣兰就过去帮着推回去。   钱良生还站在那儿,说他不激动才怪啊?这么大的喜事,他几年寒窗苦读,终于有所收获。   “良生,你愣着什么,走,回去接榜单。”钱明辉拉着他走。   “我家弟弟啊高兴得忘了啥了。”钱芳和欣兰不约而同的说。   一路走回院子,有好些村民过来道贺,说到时得好好庆祝一番。   李大婶和李大叔已经站在院子门口,笑嘻嘻的招手欢呼了。周围还有村民都循声而来,挤在钱家院子口。钱芳心想:以后的路就该是不一样了,良生弟弟此次高中,是一个转折点,他或许就要上京参加会试,如果再中榜了就要去做官,走得是仕途之路了,这花溪村已经拉不住他的发展了。   前面是一片令人振奋的锣鼓声,后面是三匹马过来到了院子门口,三个人从马上下来,铿锵有力的喊着:“钱良生,恭喜高中,请接榜单”。   钱良生缓缓走过去,慎重的接过报录人手里的大红贴单。   周围的人都异口同声的祝贺语:“恭喜,恭喜啊,良生。”   钱良生高中,是花溪村的一大喜事。   村长谢志国已经在这里等着了,他满脸笑容,花溪村终于也出了一个大人才啊。   钱明辉拉了拉钱芳的衣袖,手里有点小碎银递给钱芳,小声的说,“小芳,过去,赏点银子给大人。”   钱芳一高兴都忘了这事儿,她自个口袋里有些零碎的,拿了出来走到四个报录人那儿欠身行了个礼,笑着说:“这儿有点银子犒赏给各位大人们喝点小酒,大家都同乐同乐。”良生并同拱手为礼,拜谢送贴的大人。   一番热闹过去,欢送了那送大红帖的一队伍人,众邻居再次纷纷道贺,谢志国也进院子恭贺,他比谁都高兴,钱良生为他管制下的花溪村争光了,他面子上也有光啊。   钱芳后来才明白,她弟弟钱良生中了举人,都已经具备了做官的资格了。      ☆、第19章 第十九章   钱家出了位举人,不止花溪村连周边村庄知晓了欢腾不已,都夸赞钱良生一表人才,前途无量。   花溪村好久好久没出过人才了,良生的确是争了光。   钱芳和欣兰这几日都欢喜的合不拢嘴,时常有亲戚朋友来坐坐道贺,钱芳都以礼相待。   柳氏和江晓乾也来了,钱芳很不想去待见他们母子俩,但毕竟是同在花溪村生活,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况跟江晓乾没关系,只是他娘柳氏当时有点狗眼看人低了,现在给的那脸面有点看着尴尬。   钱芳想着该给弟弟妹妹准备些衣物,家里该添点柴米油盐,田里该购些肥料,就跟良生说一道去镇上逛逛,赶赶集。带个男人去好点,欣兰就在院子看护着,到时间还要喂一下养着的两头母猪,生的八只小猪养得差不多就卖给别人了,钱芳收了一两银子。   自从来到这地方,钱芳很少出外游玩,不止是口袋里的银两不允许,还有这时代啊出入很不方便,哪像在现代,出门有公交车单车,手机一刷,什么都搞定,虽不是大富大贵,但花的钱也是足足的,买什么都还算随心所欲。在这里,出手前得想一想,银子得来不易,钱芳种了一整年的田地,收入也就那么些,还好是她能如何应用理财,毕竟把现代的那一套方法都带来了,弟弟妹妹不用她怎么操心,妹妹都为这个家赚了钱,她绣的东西镇上好几店都抢着要呢,可惜只是一人之力,忙不过来。弟弟读书不用怎么样,虽然在书院吃住要交些费用,但他很会省俭,钱芳也做了好多可以带去的干货,腌制的菜点,良生吃的津津有味,还分给同院的学生一起享用。   花溪村离要去的福安镇要十几公里,走路的话要两个时辰,还要翻过一个山头,路是崎岖不平的,他们日出就出发,借了两头驴,一人一头,驴尾还挂着两个筐筐,买了东西就可以拉着回来,很是省力。   钱芳衣着简素的衫子,乌黑的长发分股挽起,结鬟于顶,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那髻上还是那一支木制雕刻的簪子,依然看着亭亭玉;而钱良生年十有五,如日在东,身长八尺,爽朗清举,自从高中后,整个人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本来就五官分明,如今更是龙章凤姿。钱芳看着眼前自家的弟弟,心里无比欣慰,读书很好,长得俊美,以后找他的女子该是要踏破门槛了。   钱芳笑笑说,“良生,越长越靓了。”   良生听不出最后一个字是什么,问了钱芳,“姐,您说什么?”   钱芳才注意到自己刚刚说了一个现代词了,难怪他不知道什么,“我说你越来越俊。”   良生一听明白,脸色微微变红,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姐姐就笑话弟弟了。”   驴子卖力的行走着,两人在路上一前一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过了一个半时辰,他们就到了福安镇,下了驴,集市上热闹无比,人来人往,花溪村怎么样也比不上这里的繁华,摆摊的小贩在大声的吆喝着,马路都看着宽敞,两边的商店排着开,有酒楼,有茶坊,有卖布的,有卖香烛纸钱等等,应有尽有。   钱芳和良生各自牵着驴子,睁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良生也是很少来福安镇的,一心只念书,不闻窗外事,钱芳看的热闹多,在现代的时候可是经常跟同事朋友去逛街购物,而她此刻会如此的惊讶是因为这情景啊以前只有在电视剧里看到,现在身临其境,感觉就是有一股美妙的古风,那热闹氛围跟现代的时候是不一样的,这里的热闹繁华,不那么浓墨渲染,只是觉得很真实感。   “良生,需要买什么说说,我们去找。”钱芳对着钱良生说。   钱芳她自己有列了一张清单,要买些布做衣服,天要转冬了,得给大家备厚些的外套子;还要买肥料给田里的农作物施点肥,还要再入手一把锄子,一把铲子,这些要到打铁铺去买。   “姐姐,我要买些书,听说镇上的书比较齐全。”良生还是以书为重。   他跟钱芳说过,明年去参加会试。   钱芳答应,人都要往高处走,有能力就要支持。   “走,先去找你要买的书。”钱芳记得书店跟布店相隔,就在前面。   有小贩子在吆喝着:“卖冰糖葫芦了,卖冰糖葫芦哦。”   钱芳有点想吃了,都好久好久没吃这东西了,她走过去买了两个,一个给了良生,姐弟俩有说有笑。   这冰糖葫芦还真做得正宗可口,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良生去书店找书,钱芳给了他些文钱买书,她就到隔壁店买布去,挑的也是一般,但质量要保重,那些绫罗绸缎还买不起。   钱芳在这里五年了,也学会了怎么挑东西了。   出了店铺,钱芳在外面等良生,布店的边上有一个看相算命的摊子,摊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道士打扮的,他一见到钱芳站在那,一下子就像是见到光一样,“这位姑娘,请留步,让老朽给你瞧瞧?”   钱芳没去理他,这些算命看相就是在胡扯要钱的,命好命坏怎么一时说得清?   “这位姑娘,见你这面容,他日必是人中之凤啊。”老道士依然抓着不放的要跟钱芳看相。   钱芳听了很是好笑,她能成为人中之凤?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了。   现在就在一个农村里种田养猪,再干得好也无非就是多置些田地再种田。   “这姑娘,就那么不相信本人说的话?”老道士唠唠叨叨的对着钱芳说,钱芳只是回头付之一笑,没去搭理。   “这姑娘,他日你成了就会觉得我说的是对的。”老道士说完这话,就回到自己的摆摊那,继续他的看家本领了。   良生买了几本书,都是钱芳认为深奥的文绉绉的文言文,她看不懂。   这次来镇上赶集,满载而归,钱芳还得了一个老道士说的一句好话,她不觉得怎么,来了这里就要适应这里的生活,乡村生活过好了也是美哉矣。      ☆、第20章 第二十章   在雅苑的书房里,来宝把打探来的信息汇报给夏侯淳听,夏侯淳坐在太师椅,一手五指轻轻的敲着扶手,一手拿起茶壶冲茶,没有说什么,就这样慢悠悠的听着来宝一五一十道来。   “钱姑娘的弟弟钱良生这次乡试考中了举人,整个花溪村都好不热闹,都去钱家道贺呢?”来宝说到这,面带笑容,他也为这个书生感到钦佩,家里没有爹娘,就两个姐姐,自己苦读圣书,在那场考试竞争热烈中出类拔萃,这是多么不简单的事儿。   这来宝来福来财三人都跟了夏侯淳好些年了,说起来,来宝比较善文,做事稳重些;来福呢善武,做事莽撞些;来财比较善财,做事仔细些;这夏府要人不是随随便便要的,还讲究个忠心耿耿,但不要仗势欺人,上次来福对钱良生下手,夏侯淳后来都罚了他二十大板,来福可不敢有什么异议,只能默默的接受惩罚,只怪自己太过于冲动惹事,不好好看清楚事情的原由。   江晓乾是夏府的小小师爷,也没什么的,只不过是帮着抄抄一些不关紧要的文件,他到现在还等不到夏侯淳的信任,当年是看着江晓乾秀才一个,文采不错,就招到夏府了。那次柳氏胡言乱语抹黑钱欣兰,传到了夏侯淳这儿,他就轻轻的点拨了江晓乾要多注意身份,江晓乾当时就脸红了。   花溪村才多大的地方,有什么啊都会到夏侯淳这儿,时常村长和那几个长老呢来拜访就唠叨着村里发生的大事小事。   夏侯淳都佩服自己,竟然能这么坐着听着老头们说东道西的,他从不插话,他们有时还能见势不妙就打招呼退下,有时就视而不见夸夸其谈,夏侯淳心想:自己也太有能耐了,反正为了大事能成了,该忍还是忍,其实在他们的话里也能探出很多事来。   “这钱良生还真的不简单。”夏侯淳喝了口茶说。   “是,公子,他姐姐也就是钱姑娘啊在花溪村可算是不一样,种田在行助人为乐但也会泼辣为自家亲人出头。”来宝把钱芳的性格人品寥寥几个词语就总括的确切。   夏侯淳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态,说实话他都略知一二,只不过是再确定而已,“那她们的爹娘呢?”   来宝回答:“爹娘在钱姑娘十二岁的时候遇害的,这案子到现在还不了了之呢,官府没给出答案。”   夏侯淳本眯着眼的微微睁开说,“哦,那个张大人竟然如此的草率办事?”   来宝一五一十的说,“当时说是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而也发现丢失财物,就归类是偷窃被发现杀人灭口,而且当年花溪村治安不好,周围也发生好几件案子。”   “竟这样,不为百姓伸冤的官还能从县令做到知府?可是其中有不为人知的事儿?”夏侯淳继续敲着扶手,似是在深思什么问题。   来宝不知该如何说好,“这。。。公子,听说他上面有靠山。”   “哦?看来我们是忽略这大人的厉害了?”夏侯淳站起身挪了几步转过身来跟来宝说,“来宝,你给我好好的查,把当年的案子也查查。”   来宝作揖行礼道,“是,公子,卑职这就去办。”说完,人就退出了书房。   夏侯淳翻了翻书桌上的册子,心不在焉,自从中秋晚上看到钱芳那一眼就时常想起她那清秀的身影。   二十一岁的他,从来都是冷峻看待所有的种种事情,不会像如此的烦躁郁闷。   “夏兄,该不会是上火了?”沈木荣调侃的语气面带耍笑不紧不慢的走入书房。   夏侯淳听了恼羞成怒,“看都没看就乱下结论。”   “看看,看看,我就这么一句话,你就沉不住气,可不像夏兄从来的作为。”   “怎么?你就那么了解我?”   “在你府里都呆了这么久,要发霉了,多少是知道些的。”沈木荣继续调侃。   “沈木荣。”夏侯淳有点发火的叫着。   “还真的是上火了,来,手给我,我把把脉,给你写个方子。”沈木荣不知好歹。   “去去,回你的药屋去,少在这儿晃。”夏侯淳想一个人静静,赶沈木荣出去。   夏府专门给沈木荣一个药房,里面什么药材都有,还能给沈木荣继续研究更好的药方,沈木荣比夏侯淳少一岁,但医术高明,跟夏侯淳是好兄弟,沈木荣这人比较狂妄自大,但他有本事说话啊,但对夏侯淳却是从来以心相知。   “好了,说说吧,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反常?刚刚还没进门就已听到你的唉声叹气了。”沈木荣言归正传的问。   夏侯淳没有回答他的话,坐回太师椅,继续冲了茶,抿了一口。   沈木荣走过去坐到他的对面,自个儿冲茶品尝,“不错,这茶,甘甜清新,你是该多喝几杯。”夏侯淳狠狠的瞪了坐在对面的沈木荣,沈木荣当做看不见。   “很多事情的原由到如今还是一无头绪,都这么多年,仍然找不到线索。”夏侯淳开口说,神情有点严肃。   “柳暗花明又一村,迟早会找到的。”   “时不等待,都要六年了,每次在半途就糊了,那人可是够可以。”   “你就别急,急也办不成事。”沈木荣仔细的瞧了瞧夏侯淳,“但今个儿你的火该不是为这个发的吧?”   夏侯淳回视了他一下,“怎么?”   “有点面带桃花,夏兄。”沈木荣一针见血。   “沈木荣,你是学医的,怎么也学了看相了?”夏侯淳不承认。   “被我猜中了?”沈木荣大笑一番,他前天听到来宝在他面前说了夏公子叫他去查那位钱姑娘的事情,他就觉得奇怪,那位钱姑娘他见过一次面,印象也挺深的,夏兄这人啊冷心一人,怎么就对一个姑娘在意了呢?慢慢沈木荣想通了,就是因为桃花呗。   “夏兄,这没什么,老夫人都在催,你该是给我找个嫂子了。”沈木荣说,“你开窍好,那个钱姑娘不错,脸色红润,胳膊有力,是一位飒爽英姿的女子。”   “你竟然都看透了?真是心术不正。”夏侯淳直直盯着沈木荣看。   沈木荣不当一回事,“夏兄,你可冤枉我了,当时见她气势汹汹的,不由的多瞧了几眼。”   “但也不能如此。”夏侯淳正视道。   “哦?这就护上了?夏兄。”沈木荣嬉笑。   终于有一次可以把夏兄说的无话可回了,沈木荣偷笑。   “竟然看上么就娶来,哪有夏兄搞不定的事儿。”   “注意你的言行。”   “好,好。”沈木荣点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夏侯淳的小心思给沈木荣轻易的发现,感到很失落感,难道自己在感情面前就那么的沉不住气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应该是来宝胡说八道了,等他回来要好好的教训一番,让他清楚谁才是他的主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夏兄不比如此躲闪。”沈木荣轻声细语。   夏侯淳瞧了他一眼,“你就那么明白?不看看自己,你那个大你一岁的哥哥孩儿都五岁了吧?”   沈木荣大声畅怀笑,“我无所谓。倒是你,你母上大人可是时常与我说过,叫我好好劝劝夏兄。”   “时机未到而已,不过一切都掌握在我手里。”   “我知道夏兄的能耐。”   “你可认得福安知府的那位张大人?”夏侯淳瞬间眼神冷峻,说正事才是重要,可是终身大事也是重要啊。   “那个庸俗张大人?见过几次面。他还亲自来夏府拜访你,可是每一次你都视而不见。人家心里该是咬牙切齿了,一个夏公子就如此张狂自大,竟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把他放在眼里就怎么了?如果不是很情愿就不要来,”夏侯淳说,“不过他我还真的不知底细矣。听来宝来汇报,几年前花溪村有一个案子是钱姑娘的爹娘被害,后来不了了之,这张大人当年作为县令却没破案让凶手逍遥法外,那时周围都发生好几件凶案,他却一步一步向上爬,做了知府,以后都不知还会怎么样?这还有王法吗?”   “夏兄,这位张大人当年做一个小小的县令只是暂时而已,从七品就升到从四品,可见他的厉害,我私下有仔细的调查一番,他还真的跟上面的人有来往。他升官不会因没有为民除害没有为民请命而有所影响的。”   夏侯淳点了点头,“原先一听就有这想法,想不到还真的如此。”   “夏兄,绕来绕去还是跟钱姑娘有关。”沈木荣总是在找机会调侃夏侯淳。   “你是清楚我们来花溪村的目的,只不过刚好就联系上罢了。”夏侯淳不急不躁的说着,一旦冷静下来,毕竟很多事情都有点关联,就算是一点小小的线索都不能错过。   “听说那张大人过些日子要调到省上去,正三品的按擦使。”沈木荣说。   “哦,还要再往上提拔?”   “不错,可见那人对这位张大人有多看重,只有你不把他放在眼里。”沈木荣说。   “说是来拜访,该不会是来探个究竟吧?那人安插此人在此可见深思远虑。”   “也是有可能。也真是奇怪,每次来你都去游山玩水,一次也没碰着。他来时还是乔装打扮,如果不是来宝说明我也真不知他是知府大人,后来我想着蹊跷就多加留意些。”   “你说他把这张大人放在此地多时,不会是发现什么?”   “不可能,要不然那人早就按耐不住了,到如今都还没有所行动。”沈木荣坚定的说。   “我们该加快找到我们要找的人,可是都几年了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毕竟当年你父亲大人没多留下话语,单单说花溪村这三个字,我们能找到此地已是不容易。”   “事出突然,找了好多遗留下的文件也没察觉一点痕迹啊。”夏侯淳说到他的父亲,神情有点伤感,走了七年,当年他才十四岁,要如此面对至亲的离去,并且是受害蒙冤而去,他一向很是佩服仰慕他的父亲,以他为榜样,而还没看到自己的儿子有所成就的时候就去世,当年他接受不了,但一个堂堂男子汉有泪不轻弹,而他的母亲整日以泪洗脸,日思夜想,当年就差点把眼睛哭瞎。孤儿寡母就这样熬过来的,今日在一个小村庄里忍辱负重的站住了脚,只想着有朝一日能沉冤得雪。   “夏兄,不要再胡想,总有一天老爷在天之灵定能安心。”沈木荣看出夏侯淳难得一回在他面前表露出的失措,该是老爷的事情触动了他心底深处的痛。   “对了,我母亲前些日子说有点心闷,你明日过去瞧瞧看。”夏侯淳想起这事跟沈木荣说。   沈木荣回道:“你放心,老夫人的我会照顾好的,只不过有时你也要陪陪她一块散散心,她啊是心病而已。”夏侯淳的母亲自从夏老爷过世,她一直就思念情切,没法心静。   “知道。”夏侯淳说。   “钱姑娘你觉得可以就马上去办,娶亲来冲冲喜,老夫人也开心些。”沈木荣劝道。   “好了,好了,我明白该怎么做。”夏侯淳摆摆手,冲了杯茶,一饮而尽。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赵鹏的儿子满月,他从山上打猎,满载而归,有野兔和野猪,跟一起上去的伙伴分了,赵鹏一些拿去市集变卖换了点银子,剩下一些就准备自己做的吃了,还去请了李大叔一家和钱芳姐弟三人,热热闹闹的搞了一桌子菜。钱芳和欣兰来了,钱良生没有来,他去书院找张塾师,他们两人又说不完的话题,良生明年准备去试试参加会试,张塾师虽然只是一个秀才,但满腹墨水,学富五车,只是运气不好,每次都落榜,良生跟他能擦碰出很多不与同类的知识点。   赵鹏问了钱芳:“良生怎么没一起来呢?”   钱芳回道,“他去书院了就不过来了,赵大哥,恭喜恭喜啊,小儿子好可爱。”   钱芳抱着赵鹏的小儿子,看着他脸红红的,眼睛大大的,两手胡乱的想要抓住什么似得。   “这小子太不省心,缠着你嫂子啊不安宁。”赵鹏面带笑容,虽是一个大粗人,但看着妻儿还是有一种宠溺的模样。   “鹏子,小家伙刚开始就是这样的,以后就慢慢习惯就不会缠着他娘了。”李大婶边帮着手里的活边跟他们说着话。   “也是,也是。孩子不找娘还去找谁啊?”赵鹏瞧了瞧灶台边的赵氏,笑了说。   “那他为何不去找他爹呢?就只顾我一人。”赵氏回视了一下也笑着说。   狗蛋儿和赵小龙一起在外面的空地上玩,好像是那种斗鸡的,他们俩嚷着笑着,单腿膝盖碰来撞去的,瞧着就是很天真简单心满意足的快乐,李大婶看到了就大声往外喊:“狗蛋儿,赵小龙,你们俩要小心点,别摔着了。”   两个小孩满不在乎的回着,“知道了,知道了。”   欣兰静静的帮着烧火,听到好笑的话就抬头跟着一块笑眯眯的,她啊就是这么的一个姑娘。   李大叔坐在板凳上,自个儿喝着茶磕着瓜子,他就是一个大老爷们,难得一次这么悠哉悠哉了。   忙乎了一阵,赵氏就把做好的肉,菜啊都放在一桌子上,有七八菜了,赵鹏还拿出了一瓶白酒,“李叔,我们好好喝一杯。”   李大叔点了点头说,“好,好。”   “少喝点。”李大婶提醒着他家老头。   “婶儿,还没喝呢您就开始唠叨了啊。”赵鹏笑着说。   “鹏子,你是不知道你家叔儿,他有酒喝就忘了姓啥名啥。”李大婶说。   赵氏提了一盘熬了许久的野兔煲过来,笑吟吟说,“婶儿,今个儿高兴,就给叔儿过过瘾吧。”   “老头子,你瞧瞧我一说不给你喝酒,这鹏子俩就着急了。好好,图个高兴,让你好好喝一杯吧。”李大婶认真的说。   一听,大家都笑开怀。   钱芳瞧着这气氛,很是开心,手里抱着的孩子好像听懂什么似得也跟着咯咯的笑着,“赵大哥,嫂子,你们看看,这小家伙竟然对着我笑了呢。”   赵氏走过来顺手抱过去,“他啊高兴,今天这么多亲人给他过满月酒。”   赵鹏喊了外面玩的两个家伙,“狗蛋儿,赵小龙,快进来,吃饭了。”   钱欣兰去洗了把手,走了过来,她如此爱干净啊,一个是她自己从来就喜欢细活得把刺绣做亮丽,一个是她姐姐钱芳常跟她和良生说要爱干净才不会招惹一些毛病。   狗蛋儿和赵小龙跑进来就要直接去抓东西吃,钱芳就跟他们说,“你们俩去洗洗手,姐姐给你们先盛好肉肉。”   两个小家伙很听话点了点头就去井边打了水洗手。   “小芳,你还是一个爱干净的姑娘哦,这样好,不像我们老粗一个,啥都不管。”赵鹏笑嘻嘻道。   钱芳撸了撸束长发,付之一笑。   “都坐下,都坐下,我给大家倒杯水酒欢喜一下。”赵鹏一一为大家面前的小杯子倒了酒,他跟李大叔倒的是白酒,给钱芳赵氏欣兰三人倒的是果酒,这果酒还是钱芳带过来的,味道醇厚香甜,小孩子也可以喝的,不会醉的。   赵小龙抿了一口,“大姐姐,你酿的酒真甜。”   “是的,是的,赵哥哥,大姐姐酿的酒啊我有喝过,真的很甜很甜。”狗蛋儿拿着一块兔肉边吃边说。   欣兰给大家盛了米饭,面带笑容看着这两小家伙虎头虎脑的说着话,她也跟着说,“我姐姐是不是很厉害啊?”   “大姐姐很厉害。”狗蛋儿和赵小龙不约而同的大声说。   钱芳站起身,举了杯子,含笑道:“赵大哥,嫂子,我们碰一杯,祝喜得贵子,愿他啊生龙活虎,长得俊长得快。”   赵鹏跟赵氏高兴的跟着碰了杯,李大叔和李大婶也一起。   “我们的小芳真的很会说话哦,听得我都心美美了,会懂点字的不一样。”李大叔喝了口白酒,一下子就脸红了。   “大叔,你就这么埋汰我吧。”钱芳不好意思的说。   李大婶发笑道,“你大叔啊是夸你,还真给他说对了,整个花溪村找不到一个像你这么聪明伶俐的姑娘了。”   赵氏也跟着点了点头,很是同意李大婶说的话。   “李大婶,李大叔,您们俩就这么夸我,我都羞愧了。”钱芳掩了掩红了的脸。   欣兰看着自己姐姐脸红,跟着大伙一道说她,“我家姐姐啊什么都难不倒她。”   “欣兰,你也跟着取笑你姐姐了?”钱芳瞪了欣兰一眼。   “这是夸奖,姐。”欣兰喝了口果酒,有酒渍粘在了嘴唇边,钱芳抬了下巴提示她,她手一擦那酒渍干了。   “赵大哥,这小的给取名字了吗?”欣兰对着钱芳眯笑了下回头夹了菜给狗蛋儿,问了赵鹏一句。   “给村头的老李算了一下,说他缺水,就给他取了名,就叫赵子江。”赵鹏回道。   “赵子江,嗯,不错的名字。”李大叔说。   听到算命,钱芳想起了上次跟良生去镇上赶集遇到的那位老道士跟她说的话,她是从现代来的,知道有些算命看相的不科学不可信,他们说的好听是为了你口袋里的钱,把你说的心痒痒了就乖乖的把银子掏出来。   她是人中之凤?笑话,但也可算啊,她是从现代来此地,谁都比不上她,她知道的可多可多了,而这里的人却一无所知呢。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钱芳咬了一口肉,细嚼慢咽的,真的吃出一番风味,“嫂子,这炖兔肉煲好吃啊,味足料足啊。”   “好吃啊你就多吃些,这兔肉可是好处多多的哦。”赵氏笑着说,这锅肉呢她特意加了一些配料:山药,大枣,枸杞等,能补气益血的功效呢。   赵鹏以打猎为生,平常都能掠到一些山珍野味,留点自家吃,赵氏就变花样的做;大部分就拿到市集上去卖,生活也有了着落,赵氏在家里种了些菜,帮家里多些收入,把赵小龙养得虎头虎脑,也让他上了书塾,这下子家里又多了一个小家伙,赵鹏也能撑下去,但他也在想办法转变生营之道,总是上山打猎也不是长久办法,如果遇到凶猛野兽就可是把命搭上了,就像狗蛋儿的爹李衡山就是一次上山就没再回来了,赵鹏不想再这样提心吊胆,得不偿失啊。   几个人围着一桌子菜有说有笑的,吃得很是欢心。   欣兰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想了想乘机的问了李大婶;“婶儿,看看能不能帮帮我姐姐找个对象?”   大家一听这话,看了看钱芳,她也是呆住了,蹙了蹙眉,她妹妹今个儿是怎么回事啊?在这里说这个问题,有点怪怪的。   李大婶听了笑开颜,“如果欣兰不问,我都想着等会儿准备跟钱芳说说亲呢.”   赵氏也是高兴,“婶儿,找到主儿了?太好了,钱芳这妹子人乖巧善良勤奋,得给她找个配得上的。”   赵鹏也是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   欣兰更是喜悦,“婶儿,婶儿,您有在帮着我姐姐找?”   钱芳狠狠的瞪了钱欣兰一眼,“你就那么急着我嫁出去,不看管你们,你们就上房揭瓦了?”   欣兰很是认真的说,“姐,你说我和良生会是这样的人吗?我们只是想着姐姐能有一个和美的家,我们也想有一个姐夫。”   钱芳无言以答,的确,她这个岁数啊在花溪村在这个时代啊已经算是晚婚,大剩女一个了。可是,她不想谈恋爱,这样的生活自己很满意,何况啊如果再去跟一个从不相识的人成为一家人,她不想如此的随随便便,毕竟自己还有现代的思想,爱情该是自己喜欢的,能和睦相处一辈子的,可是在这里真的很难,她这种想法很难实现。   李大婶听着觉得不对劲,“怎么了?小芳,你不想成亲?”   钱芳摇摇头然后点了点头,“婶儿,嫂子,我这样的家世谁敢要啊?如果有的早就嫁了,还等到这时候。”   赵鹏和李大叔两个大男人已经离开饭桌,毕竟这是女人们说的话儿,他们也不能去插话,就把空间留给她们四个女的;而狗蛋儿和赵子龙早就吃饱喝足后跑出去玩了。赵子江这小家伙的娘喂饱了他此时睡得可香了。   “姐,是他们瞎了眼不识好歹罢了。”欣兰呛声而言,真是为自家姐姐打抱不平,这么贤惠聪明的姐姐都没看着。   “好了,欣兰,咋不说气话,回到正经事上,小芳,其实婶儿这儿的的确有户人家来跟我说过,看着挺认真的,而且这户人啊跟婶儿娘家那边是有点亲的,知根知底的,你大可放心。”李大婶笑盈盈的说,“前几天还找媒人到我这儿先探口风,本想过去跟你说说的,这不刚好有些事就落下,这时欣兰说起刚好啊你们姐妹都在这,你嫂子也可以帮着物色物色。”   欣兰听着觉得可行,平常她一贯都安静的今个儿啊为她姐姐的终身大事特着急,“婶儿,那户人家怎么样啊?”   钱芳没有说什么,竟然大人们都为她忙乎,就先听听吧,答不答应是一回事。   赵氏也是问了同个问题,“婶儿,那户人家如何?”   “他呢是隔壁太平村的,李氏人家,叫李达强,跟我娘家呢沾亲带故的,人儿啊不错,人高马大的,身体好,老实人一个,长得虽黑但强壮,干活呢很利索,跟小芳也有一拼的,只是家里就他和一个弟弟,爹娘双亡,但也留有两间屋子,说起来跟小芳你家的情况有些相似,他也是疼着他弟弟,听说啊他弟弟跟良生还是同一个书院的呢。”李大婶一口气就把说亲的那户人家一五一十的说开了。   赵氏听着直点头,“婶儿,不错啊,可以说说看;小芳,听嫂子一句,就答应了吧。”   钱欣兰也频频点头,笑着跟钱芳说,“姐,你觉得如何呢?”这一次她没有抢着答应,毕竟是终身大事不得含糊。   钱芳真的不知如何说好?看着面前三个人那殷切的眼神盯着她看,她都有点不想伤了她们的好意。   “婶儿,容我考虑考虑吧。”钱芳说。   “也是啊,小芳,一下子就答应也不可,不要让人觉得我们急着出门了。”李大婶还懂得这迂回一招呢,姜的还是老的辣。   赵氏跟欣兰听了笑了,而钱芳却像是在深思问题似得,没再继续说什么。   赵子江适时的哭闹起来,赵氏进里屋去看看,李大婶给钱芳和欣兰拉着去跟李大叔和赵鹏俩一块儿喝茶聊天,她们姐妹俩去收拾碗筷,不一会儿,赵氏理好子江出来一看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哎呦,小芳你们也太利索了。”   两姐妹只是笑了笑。   等回到钱家小院,李大婶还不忘的提醒钱芳,“小芳啊,就好好考虑考虑,怎么样了就跟婶儿说。”   钱芳点头应允。   姐妹俩进了屋,良生已经回来了,叫了她们,“姐姐,回来了。”   “良生,你吃饭了没,姐给你做去。”钱芳说。   “姐,吃了,跟张先生一块。”   欣兰拿了板凳坐下,跟良生说,“良生,二姐跟你说啊,婶儿要给咱姐说个亲,听着对方不错,隔壁村的姓李的,你认为呢?”   钱芳听着欣兰这么急着说这回事,有点不悦,“欣兰,你该够了哦,一回来就说讨这事,就那么怕你姐嫁不出了。”   欣兰对着钱芳干笑一番,“姐,有好的主儿我们得好好抓住。”   良生跟着直点头,“姐,我也是这想法。”   大家都在钱芳这大龄剩女着急下落,她可是记得在那边的时候爸妈可不管她,一切都随她意,感□□是靠缘分,胡七八扯的没有好结果,所以到了二十八岁了钱芳没谈恋爱,一直没找到合眼的;在这里她十七岁,但已经是高剩女的,原先人家看着钱家就剩下三个孩感觉没有盼头不敢来提亲,现在倒好了良生中了举人以后可是能讨个官当当的,家里的田地几亩还大丰收,钱芳这女子长得水灵又勤劳把弟弟妹妹都教的如此出得手,都开始巴不得来说亲了,以后成了亲家可是面上有光了。钱芳毕竟有两世的思想,懂得看透人事目光。她自己一点都不着急,等遇到真正缘分才谈还来得及。   “良生,那个未来姐夫的弟弟啊,你该是认识,太平村姓李的,李大婶说是跟你同书院的。”   钱芳听了这话更是生气,“欣兰,你今个儿怎么了?胡说了,什么未来姐夫啊?人都没见着你这么说别人听到了你姐脸往哪搁啊。”   欣兰也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快了,装模作样的傻愣愣的跟钱芳撒娇道歉,“姐,姐,我说错了,你不生气哦。”   良生看着大姐生气,跟欣兰一起跟着说好话,让钱芳消消气。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大姐我可不急嫁,以后不说这个,何况有些话啊不可乱讲,我们姐弟三听了无所谓,但别人听了就有意了。”钱芳看着眼前欣兰和良生一副知错能改的模样就没再去责怪,但还是把一些话说出来,让他们少操点心。   “不过,二姐,你刚才说的那位我还真的认识,而且他在书院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读书很刻苦,张先生对他不错。”良生看着钱芳没再生气就说了李家的情况。   “姐,姐,你听听,李大婶说的一点都没错,这李家人过得去,你就答应婶儿。”欣兰又重蹈覆辙刚才的话题。   “欣兰,良生,我再说一遍,以后不再提这事了,良生你好好读书,欣兰你好好做你的细活,我好好的种田,听到了没?”钱芳对着他们说。   欣兰和良生点了点头,“好。”   钱欣兰心里嘀咕,她姐姐这是怎啦,说个亲不好吗?她们也是希望她姐姐将来能幸福,有个依靠给姐姐分担一下负担,有儿女,美美满满的,她也想等着有人甜甜的叫她“姨母”呢。可是,今日几人说了这么多话,姐姐就是油盐不进,一点商量都没有,她可不想她姐姐一辈子一人过呢,虽然她跟良生是不会不顾姐姐的,一辈子都要敬重她的,但终究姐姐是要有一个家的。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正申时,钱芳挑着两个木桶去田地里给种的农作物浇灌浇灌。   在六月的时候撒了些赤豆种子,有四排,中秋后就开花了开花前后需水最多时期,此时缺水,会造成大量落花、落荚。   钱芳种的东西平时收成很好,给她带来了一定经济收入。她把收好的西红柿啊,玉米啊,豆子啊,用筐子整理妥当,也不用自己拉着去市集上卖,平常就是钱明辉帮着带去镇上卖,如果量多的话镇上的店主专门下来花溪村收购去,这样也省了钱芳人力物力。所以说,去镇上溜达,钱芳也是去的少,每一次去呢都要满载而归才行。   钱芳有她一套办法,她懂得多,那些比较好卖的,那些镇上的酒楼和富贵之家需求多的,她就想尽心思去种去养,有时她还给他们提了些意见,虽然不明说,但还是能跟他们说得通。   钱芳在这还真的不容易,不能落后有不能太先进,如果过了就可能会让这里的人当成了“妖怪”。   穿越这梗啊,说好呢也是不错新鲜,说不好呢摩擦太大擦出的火花能烧死人。   四排的赤豆,花开结果了,应该能收个二十几斤,到时直接送到镇上的福安酒楼去,原先已经说好了,钱芳还给酒楼的厨师说了几道简单的菜:赤豆薏米粥,大骨墨鱼赤豆汤,赤豆薏仁炖猪尾巴等等,赤豆营养功效多多,逐水除胀,健脾益胃、清热解毒等。   福安酒楼的老板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名叫朱桂花,没有成亲,一个女子能在福安镇混的风生水起,可见她是不简单的,钱芳没有去探讨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她跟朱桂花能认识是一个巧合,钱芳那时十三岁第一次到福安镇跟着钱明辉一起去的,她去卖自己种的南瓜和新鲜的红黄辣椒,这红黄辣椒吸引了很多人抢着要,毕竟在那时还没有人认得这种农作物,而钱芳有这辣椒的种子说起来也是怪,穿越前钱芳刚好在农场里播种,撒的就是这辣椒种子,不知啥魔力就来到了花溪村,顺手抓一把种子就来。当年这把种子可是给钱家带来了一点收入,弟弟妹妹才有饭吃有书读。那时钱家的两个大人刚去世不久,烂摊子钱芳接了,她想尽办法过好日子。   钱芳胆子大的在集市上吆喝着,而那一筐红红的,黄黄的甜椒就把朱桂花给吸引来了,她当时酒楼才起步,自己亲自来采购食材,看到这些挺有花俏的,就把钱芳一整筐甜椒买了,钱芳瞧着这女子有眼缘,还跟她说了这甜椒可以做什么样的菜式,一来一去一个十三岁的钱芳和二十一岁的朱桂花就这样成了好搭档。后来钱芳有去镇上的话朱桂花可是把她当贵客招待,所以钱芳知晓她忙就没敢去打扰,前些日子跟良生去福安镇赶集就没去福安酒楼找朱桂花了,如果去了朱桂花一定拉着她们姐弟俩好好在她那住一个晚上还要给她们做一大桌菜了。钱芳不想麻烦。而钱芳在花溪村有种好品种的农作物收成了第一个想到的是朱桂花的酒楼,彼此都相辅相成的。   走在小路上,遇到同村的人,笑着上前打了招呼,“旺叔,您老人家身体怎么样?就不要太操劳了,让朱大哥做就行。”这旺叔是住在村西边的,前些日子在田里晕倒了,还是钱芳发现了及时,没出什么岔子,他儿子去别的地方找散活干挣点银子,这地里的活就靠着这老人家辛苦做着。   “小芳,去给地里浇水啊。我没事了,那日真是幸好有你啊。”旺叔肩上扛着把锄头。   “旺叔,您累就不要做,朱大哥还没回来么?实在不行我去帮着吧?”   “不用,不用了,小芳,我儿子这两日就回来了,我就不理这地里的活了。”   “旺叔,有需要我帮忙就说,同村人不说二话。”   “你这姑娘啊太心善了。”旺叔招了招手,“去忙吧,我回去了。”   钱芳点了点头,转身就往自家的田地方向走去。   种的豆子长势不错,都有三四十厘米高了,茎直立,藤儿蔓延着,开得花冠紫色呈蝶形,花是在半夜到早晨才开的,这会儿都含苞未放,一根根两指长的荚果垂吊着,看样子过两日就可以摘这些半干的荚果了。采摘了成熟荚果,晒干,打出种子,除去杂质,再晒干就成了,到时拿一把配着点米加几颗红枣就可以熬成了粥,清淡又营养。   钱芳站在自家地的边上,看着眼前一片绿油油的,点缀着黄灿灿的,绽开了笑脸。   扛起两个木桶,走到河边,用力的捞了水,吃力的往地里去浇灌,钱芳还是蛮有力气的,如果是别家的女子一个木桶的水都提不起来,几年的劳动,她学会了很多,把胳膊都练壮实了,这个模样在现代时可要哭天喊地的,加劲去减肥变苗条了。在这儿,钱芳无所谓自己的身材,怎么样了就怎么样,把经济提高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钱芳边挑着水浇灌边喝着歌曲,调儿旁人是听不懂的,她哼着的是《小苹果》《小小的太阳》等等,想到什么歌曲就胡乱的哼着,不是很大声,但在这空旷的田地里还是有回声的,钱芳不怕,反正这时候应该没什么人,管它的啥害不害羞了。   来来回回挑了十回,肩膀都有点酸疼了,钱芳停下来歇歇,双手揉了揉双肩,头部左右摆动,松松筋骨,她穿着是粗布衣,简单的梳了个发髻,头发有点长,又不能去剪短,得适应这里女子的发型,太前卫会引来异样的目光的。在家里她就把长发绑了一个丸子头,还让欣兰看笑了,“姐,你这是啥啊?给人见了都笑话了,要不我来给你梳梳好点的发髻。”钱欣兰很喜欢做细活,对做头发也是很入门,虽然没有什么精美头饰点缀,但她都能做出让村里人都叫好的发髻,那凤儿和李桂梅都时常来叫欣兰帮她束发呢。   此刻,钱芳很想把长发揪起,但在外还是不能如此,见没人就把后头的黑发撩起,另一只手扇了扇风,有点热了,都过了中秋,这天气还这样,凉意迟迟不来。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捉虫)   田地的不远处有一棵桂花树,碧枝绿叶,树干很粗大,花儿开得正旺,十里飘香;钱芳就拿了一块厚板用一根粗绳子绑了吊在这棵树,成了一个荡秋千;桂花树的边上就是护村河,想想也是另一番风景,平常有一些小孩子在这里玩,钱芳也喜欢这个地方,跟小孩子似得荡悠荡悠着。   钱芳把地儿浇灌好了,把木桶放在一边,就走到这荡秋千这儿,此时没有什么人在,她就直接跨上秋千,用力一蹬,就来回晃荡起来,微风吹动她那乌黑亮丽的长发,钱芳心旷神怡的感觉,又开始哼起她那喜欢的歌曲,她自娱自乐,没有人帮她推力,她自个儿蹬力气,虽然不是荡得太高,但也是很开心,一瞬间,好像所有不好的情绪都随风飘去,不管是思念那个地方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是这里的成家立业,此时此刻都散了,钱芳只想好好享受眼前的愉悦。   夏侯淳站在护村河的那边,他无意间瞧到了钱芳自己一个人在荡着秋千,还时不时传来不知什么音调的曲子,护村河两边相隔大概两米宽,走几步有花溪村村民自个儿搭的木桥,还算坚固,钱芳是背着河荡秋千的,所以就没有发现夏侯淳这人。   夏侯淳转身对着跟在后边的来宝说:“你先回府吧,我自己一人走走”。   来宝心里了然,只是作揖行了礼,“是,公子。”   夏侯淳继续摇着手里那把玉扇,装模作样的走到那一道木桥;来宝转身就走回去,此时太阳都要差不多下山了,该是打道回府的,可偏偏夏公子还要继续闲逛,他刚才也看到了那个钱姑娘,也听到了那儿传来钱姑娘唱的曲子,仔细听听挺清脆,但就是从没听过这样的音调。   来宝昨日跟夏侯淳汇报了钱姑娘的最新消息:有人要来给她提亲了。   说了也是巧,来宝是隔壁村的太平村人,跟那位李达强还是认识的,说来说去地儿不大,啥都能沾上点亲带上点故的。瞧着这李达强的心思还是挺看上那位钱姑娘的,跟来宝打听着关于她的事儿,来宝在花溪村干了很久的活儿,清楚花溪村里的人情世故,来宝一听到这钱姑娘,谨慎回话,该说不该说都提着点心眼,毕竟这姑娘有可能是自家公子看上了。   来宝还记得昨个儿夏公子听到这事儿时,脸色不是很好看,蹙眉紧闭嘴唇,似是想了什么。   夏公子再三确定:此话当真?   来宝再三点头示是。   来宝更是确定夏公子有点上心了。   这钱姑娘是不错,只是大户人家讲究的门当户对,就怕夏公子躲不过这一关,那么一个夏府,虽是驻在花溪村,但暗地里却是人家听了也是目瞪口呆的事儿。   夏老夫人是开明人,但也会有那种观念的吧?近来总是催着夏公子成家,夏公子不会是想着随便找个女人应付了事?但又看着不是。   来宝说,“公子,那个李达强我认得,上次我回去他还来找我问那位钱姑娘的事儿呢?”   “隔壁村的?那个男的村里人都说跟钱姑娘很般配?”   “是的,公子。”   “还般配?没爹没娘的,粗人一个,怎么能配得上?”夏侯淳嘲笑一般。   来宝没有作答,心里嘀咕:公子您就很配得上,还多一大截呢。   “还说了什么?”夏侯淳再问。   “钱家相邻的那一位李大婶挺想着凑合他们俩,一直在说媒,还听说钱姑娘的弟弟妹妹挺同意她姐姐这门亲事。”   “亲事不是要长辈做主,跟小辈有什么关系。”   “这。。。。。”来宝不知如何作答。   钱家都木有长辈,靠着能商量事儿的只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当然就跟这小辈有关系了,何况那个弟弟还是考中举人的。   “来宝,你继续跟着这事,对李达强那人可以说钱姑娘已有主儿了。”夏侯淳心不跳眼不眨的说。   来宝心里清楚,点了点头,“是,公子。”   来宝从记忆里回来,疾步的走往夏府,他要把这事情告诉沈大夫去,留着夏公子一人在护村河这边,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得去跟沈大夫说说看看暗地里派个人保护着。   说到底,一切以夏公子的安危为主,就算到时让夏公子给蹬鼻子瞪眼的也得如此安排。   夏侯淳没有马上走过去,只是站在木桥的这一边,看着对面钱芳的背影,似有所思。   不知为何,这两日啊心有点烦躁,自从听了来宝过来跟他汇报的情况之后。   他是明白,钱芳十七岁了,是该找个人成亲了。   只是,他不敢确定自己的心思到底是如何?这么的徘徊不已,沈木荣跟他说:如果钱姑娘可以,就马上行动,这么扭扭歪歪的不像他的作风。   其实这么做了,他能堵了母亲的唠唠叨叨,也该是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得个结果。   钱芳这边,她继续用力瞪着荡秋千,玩得很是开心,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夏侯淳。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桂花树的桂花开得正旺,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清芬袭人,浓香泌人肺腑;一阵爽飒的风儿吹过,加之钱芳在荡着秋千,一起作力,瞧,那一棵棵婆娑的桂花树,随风摇曳起来了,桂花飘落,与钱芳擦肩而过;钱芳看着飘落而下的桂花,停下秋千,站直身子,伸出双手让那金黄的花瓣落在她的手里,在面前轻轻的闻着,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整个人都似有若无的精神起来,此刻瞧着四周无人,钱芳仰起头,几片桂花花瓣落在了脸上,轻轻地,细细的,香香的----   那种美,让夏侯淳看得入了迷。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儿在窗外看你。   夏侯淳停住本想跨出的脚步,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那一道风景,有点失了魂儿。   钱姑娘却是没有发现一个公子站在远处注视着她。   四周空旷无声,只有袭来的那股淡淡的桂花香,清澈的河水从木桥穿过,潺潺涟漪着心扉,花溪村有独到的景色,难怪当年父亲会提到这个地方,他鬼使神差的找到了这个地方。母亲在这里也过得很是悠哉,只有自己的亲事让她挂心,而对于习惯生活在喧闹的都城一下子搬到花溪村这小村庄,母亲没有怨言。   二十一年华的他,从没如此心神不定过,就算当年父亲去世他都能冷静下来好好的处理后事,脸面上从不会表露出伤痛之情,有什么都安纳在心里,独自一人释怀;就算面对刀光剑影的凶险讹诈也不会面露不安,应付自如的挡了。   而他在钱姑娘这事上,已经有几次失魂落魄了,都让沈木荣这家伙一眼就瞧出来,连那个小厮来宝都能发觉,这真是不该啊。   此刻,自己就已经身在其中了。   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天边,河水也变了颜色。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已是到了黄昏时分。   钱芳收拾了工具,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田地,而夏侯淳自始至终没有跨过这一道木桥,只是静静地欣赏着别人错失的美景。   望着远远离去的背影,夏侯淳惬意的摇着手中的玉扇,白衣黑发,衣和发随着清风飘逸,身躯凛凛,气宇轩昂;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深邃的墨眸中散发着一股邪魅冷峻后的温存。   钱芳回到院子,欣兰已经做好饭菜,两菜一汤,摆好等着钱芳回来一起吃饭。   “欣兰,你不要一直待在屋子里,可以去河边的大树下溜溜,我做了个荡秋千,很好玩,而且现在桂花开得香呢。”钱芳把两个木桶放好,跟着欣兰说说。   钱良生去喂了养的鸡,回屋子一听钱芳说这话也异口同声道,“二姐,看着那细细的针线挺伤眼的,是该去看看别的。”   欣兰听着姐姐和弟弟的话,笑着说,“也是,我明儿跟姐去玩会儿,顺便摘些桂花来,学学做做姐教我的那一道桂花糕。”   钱芳说,“哎呀,你们瞧瞧我都忘了这一撮呢,嗯,这时候做桂花糕最好味道。”   到时把桂花摘了些回来,挤去苦水,用蜜水浸泡保存着,做桂花糕可以用到;和茶叶泡着喝也是清香提神,美白肌肤,养生润肺呢。   “欣兰,你明日跟我一道去。”   “两位姐姐,该吃饭了,我都有些饿了。”良生的肚子叽里咕噜响了。   钱芳和欣兰相视而笑了。   “开动吧。”钱芳一声而出。   而这边,夏侯淳站在桥边有一会儿,是来宝过来请了才意识到自己在护村河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   不想有所场面活,此时没有抬轿来接夏侯淳。   来宝行礼道:“公子,天要黑了,该是回府了,老夫人在等着您呢。”   夏侯淳颔首低语,“走吧。”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一进夏府,沈木荣就过来找夏侯淳了。   刚才听来宝跟他说夏公子在护村河那儿, 需派个暗卫去看着, 沈木荣就觉得奇怪了,堂堂一个夏公子去河边干什么啊?   夏府的人身安全和人身健康都掌握在沈木荣手里, 他在夏家的权势挺大,比管家还管家了。   到了和泰苑, 还没进屋, 就隐约听到夏侯淳压抑着的轻轻的咳嗽声。   沈木荣推开门跨进去,“夏兄, 这是怎么了?”   夏侯淳没理他,用手捂着嘴, 咳了几声。   “夏兄,让我这个大夫给你瞧瞧吧。”沈木荣伸手要去探一探, 夏侯淳闪躲不让。   “你可是知道自己身子如何的?如果错过了你是在自找苦吃。”沈木荣言辞严厉, 他可是清楚夏侯淳的身子可不得点马虎,要不然他会这么多年常驻在夏府里陪着管着,像个管家婆一样操着心。   “怎么?不好意思了?”   “你少说两句, 要不然就给我出去。”夏侯淳声音开始有点嘶哑了, 不重, 但沈木荣听得出来。   “别倔强,躺下让我好好把把脉。”沈木荣清楚这夏公子啊固执起来怎么说也没用。   夏侯淳还是不理他。   “你再这样, 我告诉老夫人去,让她来说说你。”沈木荣把夏老夫人搬出来,看他怎么说。   夏侯淳不想母亲担心, 所以刚才回来的时候都没往永宁苑去向母亲大人请安。   他这病啊,不能吹风不能晒光,该注意的他平时都小心对待,今日不知为何竟然在护村河边站了一个时辰,以为申时后酉时了,天不冷不热了,何况都到了秋时,可哪知道秋时最容易干燥,也最容易让他的病复发。   “你还去那个地方,我可是知道那儿的桂花树桂花开得香,风吹一吹就洒落,你不会碰到吧?”沈木荣问着。   “我在河的那边,你想多了。”   “这时候你的病更是要多注意些,药要随身带着。”沈木荣作为大夫,啰啰嗦嗦的交代着。   “没事,咳嗽是因为昨日喝了点烧酒。”夏侯淳把这理由推了出来,可不承认刚才在河边上瞧了钱姑娘站了一个时辰。   “你还嘴硬了。”沈木荣心知肚明。   “你瞧瞧病都没复发,不用担心了,木荣。”夏侯淳说。   夏侯淳从小得了哮喘病,到如今还没能根治,沈木荣觉得有点愧疚,他哥哥沈木贤都写信来嘲笑他到底医术行不行?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这几年夏侯淳都很少复发了,已经算是不错了,沈木荣都配了些药用小瓶罐装起来给夏侯淳随身携带着,怕有个万一啊。   “都咳嗽了还没事?你不是最清楚咳嗽对你的病就很有影响的。”沈木荣唠叨着。   “如果再这么别扭,我现在就去请老夫人来。”沈木荣说。   “沈木荣,你大哥说你没长进还真的如此,总是把我母亲大人挂在嘴边,这有什么意思啊。”夏侯淳一点面子都不给沈木荣,嘲弄一句。   “我还不是为你想,生病了吃亏的是你自己。”沈木荣不想浪费口舌,坐下在八仙桌上用毛笔把方子写在宣纸上面,喊了外头的来财进来把方子拿去叫人抓药煎药,半个时辰后一定要让夏侯淳喝下。   “沈木荣,你可是浪费了我一张珍贵的宣纸了。”桌上的宣纸是他用来画山清水秀的。   “哦?夏府都穷得连一张宣纸都计较了?”沈木荣鄙视的眼光瞧了坐在对面的夏侯淳。   “夏府如何你这个管家最清楚无二了。”   “你说清楚哦,我不是管家,我是你的军师。”沈木荣吼着。   “是,是,你是夏府的大军师。”夏侯淳有意味的笑着,眼睛直直的瞧着沈木荣。   夏侯淳打心底是很庆幸遇到沈木荣和他的大哥沈木贤,要不然也难以把夏府支撑到现在,毕竟几年前发生的事儿几乎把夏府打击得片甲不留了,父亲突然离去,夏府一下子就像天塌下似得,死气沉沉,而自己那时根本没有实力,以前的父亲都不让他去参合朝廷上的事情,他只是夏家的一个嫡子罢了,没有什么虚头。   而且自己又有病在身,别人看着夏家的嫡子弱不禁风的模样,但他自己心里很是清楚,他也能去做一番大事业的,父亲不可能一辈子左右护着自己,可是,还没做出事情来,他就走了。   “夏兄,在想着什么?”沈木荣见夏侯淳魂不守舍的就问了一句。   “没什么,以后我有什么不要告知我母亲那儿,我不想她担心。”   “我是明白的,刚才只不过想着你不要太固执。”   “想想,还是好多事没做成。”   “我大哥写信来都说了,事情有些眉目,你是知道的,按线索查下去总会查到的。”   “话是这么说,但太久了。”   “心急也没用,夏兄。”沈木荣说,“不过,你的终身之事是该抓紧,前些日子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钱姑娘看上了就行动,如此扭扭捏捏的不是夏兄的风格。”   “怕吓着钱姑娘。”夏侯淳温和的说。   沈木荣听了这话,笑着对夏侯淳说,“想不到夏兄挺怜香惜玉的。”   “说实话,这钱姑娘挺入我心的,虽是没见几次面,我想我母亲该是会同意的。”夏侯淳敞开心扉跟沈木荣说。   “老夫人是开明之人,这一点你是放心的。”沈木荣说,“我听来宝说这钱姑娘家世不是很好,但在花溪村里可是人见人喜的。”   “嗯。”   “还说有人要上门提亲了,家里人可是有答应的意思,你不快点到时后悔就莫及了。”   “这来宝看着是欠揍了,什么都跟你说,把我这真正的主人当成什么了?”   “你可不能生气,他是来跟我要个暗卫去护着你这个主子,才说了些给予我知罢了。”   “哼-总是如此,得找个时间给这些下人们讲讲,那些话该说那些说不该说。”   “怎么?你我之间你就这么认为有些话不该说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   “夏兄每次都这样。”沈木荣一只手指了指夏侯淳,嘀笑皆非。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钱芳这几日心情很好,种的果子和菜都卖了好价钱。   用马车绊了一车, 她跟钱明辉一块儿送去福安酒楼, 朱桂花都现钱现给的,从不赊账, 因为每次跟钱芳拿货,做出来的菜式啊吸引了不少客人上门来, 她当然欢喜了, 钱芳也乐得很。   “芳妹子,你送来的菜最是新鲜, 果子最是新颖,有一些啊我都连见都没见过呢。”朱桂花看着钱芳难得来镇上一次, 叫厨子做了几道菜,三人喝一杯说着话。   钱芳用筷子夹了其中的一道菜品尝一番, 点了点头, “这东西这么做就对了,色香味俱全。”   “小芳,你这不是夸赞自己了?还真不脸红。”钱明辉喝了口酒, 看着对面坐的钱芳装模作样的样子就笑了笑说了一句。   “钱大哥,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 事实上芳妹子就是厉害,我这酒楼里的厨子可是得了她不少功夫呢。”朱桂花乖嘴蜜舌的, 可是给钱芳下了多蜜糖了。   “桂花姐,功夫谈不上,大伙们一起切磋切磋罢了。”钱芳撸了撸肩前的束发, 脸红粉粉的,刚才喝了点酒,一下子就反应出来。   “不过说真的,我家小芳还真的很有眼光,种的东西啊别人都不敢想的,可过她手就不一样了。”钱明辉笑着说。   “那是,我家芳妹子就是很棒的。”朱桂花比着大拇指说。   “桂花姐,钱二叔,您们不要再说了,我都要找个地洞钻了躲起来。”钱芳傻愣愣的说。   “本就是如此,你看看这道菜,两个猪耳朵加了钱芳种的辣椒点缀一炒看着就很让人流口水了,香辣爽脆,一些客官吃了都赞不绝口呢。”朱桂花指了指面前的一盘炒猪耳朵,“钱大哥,这可是招牌的下酒菜呢。”   钱芳听了朱桂花说的天花乱坠,一道简单不过的炒猪耳让她都说得成了招牌菜,这在现代时她可是不喜欢的吃的,只不过先前厨子问她猪耳朵怎么去除味道,她就说把辣椒,姜片和黄酒等跟着一起炒就好,可能做出来的味道很适合那些喜欢喝酒的男人,辣的够劲,脆得够爽,就这样受欢迎了。   钱明辉夹了一些尝尝,也是大拇指一个,“配着酒啊太合拍了,爽口无比。”   钱芳一听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夸着眼前的那一盘猪耳朵,觉得都无地自容了,这里的人说起夸人话啊简直不用打稿,一张口就来,都把活儿说得能上天入地了,还一点反驳都不能。想想也难怪朱桂花这么一个女人在这福安镇上开了福安酒楼安然无恙,没人能找上门来打扰,还红红火火的敞开大门迎客,毕竟有自己一套功夫打着挡着。   “芳妹子,看你的长发都乌黑发着光的,是用什么好东西啊?”朱桂花一开始就注意着钱芳那一头长发,流顺流顺的,以前都没去多注意,她发现自己的都有了一两根白发,还没成亲就如此显老,很是不该。   “桂花姐,您也瞧到了,我告诉您,我用了黑芝麻。”钱芳摸了摸发髻笑着说。   钱芳来到这里,头发长,很难打理,还要绑一些花式,不好好护着发质怎么行呢?所以就想到黑芝麻能乌发治白发的作用,就种了些,跟欣兰一块用,她们姐妹俩的长发可是乌黑亮丽柔顺呢。   “黑芝麻?就这东西?”朱桂花再问了一遍。   “是啊,到时我做一些带过来给您试试,保证桂花姐一头乌发美美的。”钱芳信心足足的说。   “好好,芳妹子,姐的美就靠你了。”   “哈哈哈。。。”钱芳和钱明辉不约而同的开怀大笑。   钱芳真是什么都种上,那几亩地花样百出,临近的张三李四都看着直摇头,后来就敲出个名堂,这钱家的田地怎么要啥有啥,青红白黄的,啥颜色都有,想着蹭蹭种一样,可惜最后没能跟钱芳一样有好的收成。   笑话,钱芳可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怎么都要比这里人厉害,虽然不像其他穿越文一样带了什么金手指,但她带了她的专业知识来啊,也是庆幸的来到花溪村的这种村庄里,啥都派上用场了。   钱芳办完事,让钱明辉休息片刻,他喝了几杯酒先让他散散酒气;她自个去市集上挑了一只钗子给欣兰,买了两本书给良生,买了一个陀螺给狗蛋儿,还打了两瓶酒一瓶给李大叔一瓶给钱明辉,她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有点银子了她谁都不会忘记给送点小礼物,让大家一块儿高兴高兴。   回了花溪村,一一把礼物送出去,大家都欣然接受,特别是狗蛋儿,高兴得手舞足蹈的,马上就拿着陀螺去找赵小龙一起玩了。   “小芳啊,你就惯着你叔儿和狗蛋儿吧。”李大婶笑着跟钱芳说。   “婶儿,这都没什么,大家开心就好。”   “我啊就是不想让老头儿喝酒,他喝多了就不行。”   “嗯,俺是知道的,所以不敢买烈酒,才买了麦酒给叔儿尝尝的。”   “这老头子啊一有了酒就开始小酌,你瞧瞧,配着炒花生乐滋滋的傻样了。”   “叔儿乐就好,是吧?”   “我还不是顾着他的身子才这样管着的。”   “婶儿,您也去陪着叔儿喝一口呗,也能看着不让他喝多了。”钱芳笑嘻嘻的挽着李大婶的胳膊说。   “我才不要呢。”李大婶哑笑着拍了拍钱芳的手。   “婶儿啊,要不这样,明日呢我们一起在护村河那边的桂花树下边休憩边吃东西,我来做好吃的东西给大伙们尝尝?”钱芳想起了在现代时跟同事们一块出去烧烤的事情,那时是多么的开心,吃着自己烤着的东西,谈天说地多自在啊。   “这个?不好吧?别人瞧到了我这老婆子如此馋嘴岂不找笑话了。”李大婶直摇头,这在花溪村里可是行不通的啊,别人要嘲笑一番的。   “关他们啥事啊,我们做我们的事,要说就去说呗,婶儿,您放心,这活儿我来安排,到时我多叫几个人一道儿乐乐。”钱芳说到做到的,到时叫上李桂梅李桂清兄妹俩,李大婶狗蛋儿,赵小龙,凤儿等等还有欣兰和良生,十几个人围在一起,桂花树下,十里飘香,想想都是笑意呢。   钱芳很是喜欢这种氛围的,以前在工作时,很是乐意在周末跟朋友同事出去聚聚聊聊,一点束缚都没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聊聊娱乐新闻,聊聊家常琐事,畅怀大笑。可到了花溪村这几年,忙着种田,忙着带好弟弟妹妹,一些闲时活动都差点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能想起烧烤这形式聚会,就因为那一盘猪耳朵,简单的事情就简单做,带来的或许就是美事一桩呢。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第二日早,钱芳先把田地的活干好, 就开始为晚上的烧烤会做准备, 备食材,腌制食材, 那条护村河还有鱼仔和小虾抓的,良生跟李桂清两个大男子会游水就拿了竹篓和渔网去护村河抓鱼, 赵小龙和狗蛋儿要一起去, 但狗蛋儿因上次落水有点心惊。   赵小龙拉着狗蛋儿的手,“狗蛋儿, 走,一块去。”   狗蛋儿想去又不敢去, 摇摇头,“小龙哥哥, 我害怕。”   “怕什么, 有几个哥哥在护着你呢?”   钱芳看着狗蛋儿心痒痒的模样,的确从上次那事发生后,李大叔和李大婶都不让他去河边玩了。   “狗蛋儿, 要不你就去吧, 跟紧几个哥哥, 不要乱跑。”钱芳对着赵小龙说,“小龙, 你要看管好狗蛋儿,就在桂花树下玩就可以,等会儿姐姐就过去。”   两个小家伙点了点头, 欢呼雀跃,抚掌大笑,然后乖乖的跟着良生和李桂清一起走。   欣兰去叫了李桂梅和凤儿,她们俩一听能吃到芳姐姐做的菜可是高兴万分,她们还从自家里带来土豆和茄子,钱芳一见可是直给了一个大拇指点赞,这两样东西用来烧烤最好不过了。   欣兰打了井水洗菜,李桂梅和凤儿帮着忙;钱芳在里屋的灶台边上腌制猪肉,把一大块猪肉切成一片片的,撒了点盐合着料酒、糖、花椒粉几样一起腌制一个时辰,钱芳原先就做好一瓶孜然粉,它主要由茴香与八角,桂皮等香料一起调配磨制而成的。这东西晚上烧烤用处很大,撒在要烤的食物上面,浓烈芳香又能使肉质更加鲜嫩。   “姐,您在做什么啊?”欣兰进屋看着钱芳在捣弄着,还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腌制好肉了,现在想着做些糕点。”钱芳拌揉着粉面,都差不多揉成一个面团了,欣兰走过去趴在钱芳的肩膀上往土锅里一瞧,面团上斑斑点点的,原来是在做桂花糕啊,上次欣兰去摘了些桂花来,试着做桂花糕,最后却做失败了,浪费了些粉面,让弟弟良生都嘲弄了一番呢,她姐姐怎么什么都会呢。   “姐,我怎么就学不会呢?”   “那日是你没把握好水量,还有搓揉不够均匀,没事,多做几次啊就会了。”   “姐,您太厉害了。”   “欣兰你也不错,那绣的活儿可是活龙活现。”   “芳姐姐,芳姐姐,菜都洗好了,还要做啥啊?”外头李桂梅喊着说。   钱芳跟欣兰说,“去,把土豆切成一片一片的,晾干些,多切些,姐我可是最喜欢这东西了。还有茄子,切开摊开,等会儿我做些配料撒上去,往炭火上一烤啊定是让大伙们直流口水。”   “姐,不说了,不说了,我都流口水了。”欣兰一说完还似是吐了口水下咽的声音,脸红红的就往外走去,把钱芳交代的一一跟她们说了然后一起跟着做。   今日钱芳备了好多食材,烤肉,烤土豆甜椒,烤茄子玉米等等,都是自家种的东西定是美味无比,一会儿看看良生他们抓到什么,再加上这些,可成了丰盛的美食晚宴了。钱芳做着桂花糕,心里乐滋滋的,她把现代的美食做法带到这里来,让大家一起享用,她是很满足的愉快的。很久没这么做了,她想想还是多叫几位亲人一起来,就喊了在屋外面的钱欣兰,“欣兰,欣兰。”   欣兰在打水,没注意听,凤儿提醒了她,“欣兰姐,芳姐姐在叫您了。”   “姐,来了,来了。”欣兰擦了擦手就走到钱芳跟前。   “欣兰,要不去把钱二叔和婶儿一起叫来,还有赵大哥和嫂子,不知他有没有上山去?”   “我听小龙说他爹昨日就上山了,家里只有嫂子跟子江在。”   “嗯,都叫来吧,热闹些,做的东西多,我们来个篝火晚会?”   “好啊,姐,我这就去请他们来。”   今日的天气很晴朗,白云蓝天,老天爷很是作美啊,凉风习习,在桂花树下荡着秋千,欢声笑语,吃着自己做的食物,悠哉悠哉了。   良生提着一大竹篓进了院子,喊着钱芳,“姐,姐,快出来看看,大丰收啊。”   李桂梅和凤儿听着喊声抬头一瞧,良生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竹篓已经放在地上,看着应该是很重的样子,她们俩走过去帮着提了竹篓就往井边去。钱芳把桂花蜜跟面团融合搓揉均匀,静置在土锅里十几分钟,等会儿起火蒸熟,钱芳找了个蒸笼,垫上一块浸湿的纱布,就不会让糕团黏住了。   听到良生回来了就走出屋外去,“良生,怎么样?怎么样?”   良生指了指井边,“姐,您瞧瞧,我和桂清哥抓到好多鱼,大的小的都有,还有虾子呢,肥肥的。”   钱芳走到井边仔细一看,还真的满满一大竹篓,“姐,桂清哥那还有呢?他一会儿就到。”   “嗯,很好,今晚让大伙们大饱口福。桂梅和凤儿,你们洗一下这些鱼,把鱼肚里的脏的不要了,良生去找些竹签来,把这些鱼啊虾啊用竹签一个个串起来。”   “好的。”三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第30章 第三十章   蒸笼里的桂花糕啊热气腾腾,瞧着很是芳香可口, 钱芳把整块桂花糕从蒸笼里取出来, 晾至到手可以触碰的程度,她就用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用盘子一一排好放着,四个盘子放到隔层篮子里, 钱芳还准备了桂花蜜, 等吃的时候再撒上去。钱芳做好了桂花糕,还去煎了十几片鸡蛋葱花饼, 拌了些黄花菜和土豆丝,如果欣兰把要邀请的人请来了, 多多少少的十几二十人了。做多点没问题的,热热闹闹的来一次聚会, 从没这么过的。   “姐, 姐,我去叫了二叔他们,他们一听有热闹说要来。”欣兰气喘喘的走进屋里, 倒了杯水喝。   一个村头, 一个村尾的, 也是有一定距离的。   “嗯,好啊, 我做了饼了,还拌了些凉菜,桂花糕也做好了。”   “姐, 您也太利索了。”欣兰拍了拍胸口,喝水喝的急呛到了。   “你慢些,喝完才说话。”   钱芳走到屋门口,喊了在外面削竹签的钱良生,“良生,你进屋来,姐跟你说个事。”   良生放下刀子,拍了拍衣裳,衣裳沾了点竹屑。   “姐,什么事?”   “良生,要不去把张先生也请来可好?”   良生想了想,点了点头,“嗯,我去请他。”   钱良生是张塾师教出来的,参加乡试就中了个举人,可见张塾师不简单,虽然他只是一个秀才而已,但现在因有一个举人的学生,他在书院里的面子可大了,且都被提拔做了书院的斋长,从事教学日常生活的管理工作,只是他如今二十八岁还未娶妻,孤独一人过着生活,以前为了考取功名费了些时间,后来在书院里教书费了些时间,这样拖拖拉拉年少时光逝去,如今这个岁数很是难有女子看上,他也习惯这样的日子了,不再强求,毕竟没有爹娘亲人催着,一个人也罢了。   良生说完就转身出去,半路回来跟钱芳说,“姐,竹签我削了些,怕是不够,要不等我回来再做。”   “你去请张先生,这事儿我来。”欣兰说。   良生说了声好就去书院请张先生了,来回要半个时辰。   “姐,今晚可是热闹的很了。”欣兰笑道。   “大家们一块儿热闹,比啥都好啊。”   钱芳把做好的东西摆放好,就跟欣兰一块儿到外头去,李桂梅和凤儿还在洗着那些鱼仔和小虾,一大竹篓,有大有小的,不是很容易清洗,钱芳过去帮着,欣兰继续刚才良生削的竹签的活儿。   “芳姐姐,里头做了什么好东西啊,我都闻到香味了呢.”凤儿笑嘻嘻的问着钱芳。   李桂梅笑着说,“凤儿,你这是狗鼻子啊太灵了。”   凤儿听了这话,“梅姐姐,你取笑我。”   “不过我也闻到了芳姐姐做的好吃了。”李桂梅嬉笑。   其她几个人一听发出一阵大笑。   “桂梅和凤儿你们就先馋着,晚个儿就能吃到我姐姐做的好东西了。”欣兰边做着手里的活儿边笑着说她们。   钱芳很熟练整理着良生他们抓来的鱼和虾,仔细一清理,还有一大把蛤蜊,这些来烤烤也是鲜甜味的哦。   “你们瞧瞧这个,也是美味哦。”钱芳指了指那一堆蛤蜊。   “姐,这个也能吃?不会沾很多沙子吧?”李桂梅问着,她都没吃过这些东西。   “沙子有,我会把壳里的沙子去掉。”钱芳去取了一个小木桶过来,把这些蛤蜊都放到桶里,打了水倒进去,就这样用水浸泡,等着它们吐出泥土。   “妹子们,今晚定让你们吃饱喝足。”钱芳大声的对着欣兰她们三人说。   欣兰桂梅和凤儿都笑得合不拢嘴了,想想都觉得很是美好啊。   四个女子把抓到的鱼虾什么都洗干净,小竹签做了几大把,她们仔仔细细的把鱼虾一个一个串上去,把土豆和茄子也一样用竹签串起来,钱芳还想到莲藕可以一样这么串着烤着吃,就进屋里拿了几个莲藕出来,洗净切片。   “欣兰,去把篮子拿来,应该不够用,去跟李大婶家借一下吧,还有碗筷,顺便数数。”   “好的,姐。”   “芳姐姐,我们把自家里的篮子拿来,自带碗筷。”   “好。”钱芳点了点头。   欣兰李桂梅和凤儿分头去取篮子,钱芳在院子里把所有备着的东西理好,还要剁一些姜丝蒜末等等的配料,在现代的时候就容易了,什么酱油辣椒酱烧烤酱往超市一买就好了,在这里全面都要自己配着做,而且到时味道可能比不上那些酱子一刷的添加剂香,但这儿所有的东西却是纯天然绿色的哦。   钱芳看着眼前这么多的食物配备,嘴角上扬,乐滋滋的。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申时后,钱芳把备好的食材放进篮子里, 然后叫欣兰桂梅凤儿三人提着去那棵桂花树下的空地。   良生和桂清两人在树下就地搭了两个烤台, 用石头砌成,开始起火, 用了木炭,用干树枝引火, 有点慢, 在这里只能用如此用原始的办法,哪像现代时插座一按电导上马上就热了。   在河边, 他们还捡了好多树枝干柴堆了一大堆,准备晚些烧篝火用。   烤台上面放了铁架, 狗蛋儿和赵小龙两个小家伙就帮着用扇子扇着火,很是热火朝天;钱芳想想办一次开心的聚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琐碎的事情很多, 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的,是需要几个人合作一起完成的。食材就备了六个大篮子,果酒三大壶, 三个女子提着往这边来;钱芳提着放碗筷的篮子, 家里的不够, 让来参加的人都自带些。   在这里,很多东西都是粗糙无比, 而且原材料很是难得到,不够齐全,钱芳也是有心无力, 只能如此将就用了。   欣兰她们三人都气喘喘,额头冒着汗珠,来来回回几趟,都是小心翼翼的;但依然面带微笑,想着再过些时间就能享用到芳姐姐做的美食,心情就特别好。   钱芳看着火候该是足了,就把土豆莲藕片茄子放在一个烤台上,而另一个烤台就用来烤鱼烤虾了。她把备了的配料撒在摊开的茄子上面,跟良生说,“良生,去拿几根粗点的树枝来,可以用来翻翻烤着的东西。”良生听了点头就去找树枝,不一会儿就拿了好几根小粗的树枝递给钱芳。   桂清在另一个烤台边,台架上的一串串的鱼和虾在火的烤下滋滋作响,一滴烤出的油儿往下滑,让人心醉。细细瞧着,细细闻着,肚子里的馋虫已经扰动着了,“小芳,看着眼前这些,都把我的饿虫给招来了。”李桂清跟钱芳说。   “哈哈哈,等会儿就烤好了,桂梅,先拿些煎饼给你哥填填肚子。”钱芳喊着桂梅道,桂梅听了就去找了放着煎饼的篮子,拿了一小块递给桂清,“哥,来,给,很是好吃,刚刚我就尝了。”桂清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张口就把递来的鸡蛋煎饼吃了。   李桂梅看她哥这模样,笑颜逐开,“还真的把饿虫子招来了哦。”   欣兰找了放桂花糕的篮子,拿了两小块,一个给良生,一个给钱芳,他们今日可是忙得很,特别是她的姐姐。   钱芳笑着对良生桂清说,“我们三人的确是该先吃点东西,要不然等会儿就没法吃了,而是看着大伙们吃了。”忙着烤东西给大家,哪有空闲吃啊。   抬头看了看四周其他人都还没来,应该在路上吧。   “姐,姐,李大叔李大婶来了。”欣兰喊着说。   钱芳边烤着东西边说,“欣兰,带大叔大婶去河边那儿,这里烟味重。”   李大婶说,“小芳,我来搭把手吧。”   “婶儿,不用了,跟大叔先去河边那地儿坐坐。”钱芳赶着两个老人家离开,木炭烧起的烟儿特别呛人。   夕阳西下时,大伙们一个一个跟着来,还顺便带了自家里算是可吃的东西,这家一点,那家一点,凑起来就满满的好几盘了。   “小芳,还没走到就先闻到香味。”钱明辉和蒙氏两人肩并肩走过来开口说。   “二叔,二婶,快找个地方坐坐,东西马上就能吃了。”   后面来的是张先生,良生瞧见马上起身过去跟老师打了招呼,钱芳也走过来,行了个礼,“张先生,真是谢谢您照顾我家良生了。”   “小芳,你这姐姐做的好,把弟弟教的这么知书达理,值得张某佩服啊。”张先生彬彬有礼。   钱明辉看着张先生也来了,也围过来一起说了几句客套话,答谢老师对自家侄子如此教导有方,为钱家都争了光。   钱芳叫良生去陪着张先生钱二叔他们。   来的客人都想帮着做事,但其实说起来,这里的人儿不知道钱芳要做的什么,也不知如何帮着她,她都在忙碌着,问东问西了岂不让她更忙了,所以很是乖乖的听着钱芳指挥着先去找个地方歇会儿,帮着把一些食用器具放好,还用木桶在护村河里打了水,等一下可以用着。   烤出来的东西四溢飘香,让大家都起着哄儿说钱芳太会做菜了,钱芳听了只是笑笑的。   欣兰桂梅凤儿给大伙们倒了果酒,香甜可口;钱芳和桂清良生三人就在烤台烤着东西,烤好了就让欣兰她们一盘盘的端到河边的空地处,大家围在一起,喝着果酒,吃着烧烤,美事一桩啊,你一句我一句的谈天说地,还有那桂花树的花儿在微风吹拂下四散飘落,淡香扑鼻,虽然夹杂着烧火的烟味,钱芳觉得也没什么。   赵氏抱着赵子江,他才一个多月,嗷嗷待哺。   狗蛋儿和赵小龙吃着烤串了,喝了果酒,肚子都撑住了,就跑过来树下看着钱芳干着手里的活儿,狗蛋儿说,“姐姐,您做的鱼和虾最是香。”   赵小龙拉了拉狗蛋儿说,“不对,姐姐做的东西都香。”   狗蛋儿抓了抓头上没几根头发,脸红了,“是,是,赵哥哥说的对。”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捉虫)   烤了好多东西,把在家里做的桂花糕煎饼, 还有拌的凉菜, 都一一拿出来给大家配着吃,说实话, 花溪村的村民可是从来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个个都对钱芳赞不绝口。   “小芳, 歇会儿, 这么多东西够了。”李大婶提着嗓门子说。   “婶儿,来了, 来了。”钱芳又拿了一盘烤好的土豆莲藕串儿过去,这两样东西比较难熟, 得烤好些时间。   一大竹篓的鱼虾什么的都让桂清烤好,用竹签串着, 只要翻来覆去注意不烧焦就行。   而桂清抓的另一竹篓的鱼虾就没再烤了, 眼前摆了好多食物,大家都吃得撑了,钱芳收尾, 先前就叫欣兰桂清他们几个去跟大家一块吃了。   欣兰倒了一碗果酒, 递给走过来的钱芳, “姐,来喝一口。”   钱芳接过, 一饮而尽,总是对着烤台吹出的木炭焦味,呛得口干舌燥了。   看着围着的十几个人儿, 吃得欢,谈得乐,钱芳可是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值得,还很开心。   “小芳,这盘蛤蜊你是用什么做出来的,吃着不觉得干,而是觉得很鲜甜。”蒙氏指了指放在她面前的那一盘蛤蜊,婉婉有仪地说。   “二婶,没有加什么,直接洗净往火上熏烤而已。”钱芳笑着说。   “就这么简单?”蒙氏不是很相信啊。   钱芳点了点头。   已是戌时过后了,天地昏黄,万物朦胧,月亮升起,桂清和良生把篝火烧起,熊熊火苗蔓延开来,烧着枝儿劈哩叭拉的响。   狗蛋儿和赵小龙手拉手转着圈圈,欢呼雀跃,此刻两个孩童的笑容多么的灿烂,无忧无虑。   张先生带了笛子来,大家嚷着让他吹一曲,张先生大大方方的站起来,给大家鞠了个躬,慢条斯理的握住笛子,没会儿,周围就弥漫着独特的笛声,清远悠扬,此起彼伏,钱良生曾跟钱芳说过,张先生吹笛很是出众,整个书院都没人比得过他,钱芳静静的听着笛声,都入了迷;她在现代的时候,独自一人之时,最是喜欢用手机播放这些笛子曲,古筝曲等,好像这些音色能让自己心平气静,不会想的复杂。   钱芳环视了围着一圈的他们,想不到生活在花溪村里不知美曲为何物为何调的百姓,这时也在洗耳恭听,特别李大叔还轻轻的拍着手,跟着曲调上上下下;两个孩童没再追逐,乖乖的坐在草地上,虽然听不懂是什么,但还是觉得很美妙。蒙氏是知些字儿的,大家闺秀形范,似是听懂些,不住的点了点头。   一曲完毕,大家都鼓掌称赞,“太好听,太好听。”   张先生拱手行礼,“给大家献丑了。”   良生抚掌微笑,“老师,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对,对,我这个老头子可是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调儿。”李大叔抿了口酒笑着说,他带来了上次钱芳送给他的米酒。   桂清和良生一起请张先生再吹一曲,让大家耳染美声。   张先生没有拒绝他们两人的请求,继续再吹了一曲,这次吹得钱芳听出了欢快的意境,银铃悦耳,跟前面的那一曲完全不一样的调子。   篝火在静怡的夜晚闪耀着金黄的光辉,照亮了每个人欢悦的心情。   欣兰她们三个女子只是静静的背靠着背,仰望星空,听着悠扬的笛声,长发飘飘,闪烁的篝火光辉映着她们粉红的脸庞,笑颜如花绽放。本是该穿着飘逸长裙的她们,因为在乡村里生活,一切为了方便都只是粗布衣服,没有花花绿绿的点缀,发髻上也没有多少饰物搭配,但仔细一瞧还是小家碧玉,唇红齿白,花容月貌。   钱芳把来的人儿都仔细的端详了一遍,一起在花溪村里住的他们,可以都说是亲人了,彼此互助互帮,没有什么可计较的。简单的美食,融合了大家的感情,愉悦了大家的生活。   张先生吹完曲子,大家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他拱手行礼回谢乡亲们的表赞,“美酒佳肴,清风花香,人生一大美哉啊。”   钱明辉听完张先生的感叹,“先生出口成章,我们自叹不如。不过今晚,的确很是甚欢。”   “小芳做出来的美味,张先生吹出来的美音,几时才有的事啊。”其他几人你一句我一句插着话儿。   这时,传来一道不属于这里人说话的声音,“小芳,你们这么些人躲在这里逍遥,竟把我给忘记了。”   钱芳听人说她,往那棵树下望去,竟是村长谢志国,后面跟着三个人,一位是见过一次面的夏公子,一个是那位自傲的沈大夫,再后头是那个讨厌的来福。   “村长,您来啦。”钱芳面带微笑迎过去,其他坐在草地上的人都纷纷站起身来,不是因为看到谢志国,而是看到那位夏公子。   夏公子的面子比村长谢志国在花溪村的面子大多了。   “夏公子,来,来,到这边来。”李大叔第一个跟夏侯淳打招呼。   “李叔,你客气了。”夏侯淳拱手行礼。   “夏公子,这礼我可不敢当啊。”   钱芳看着李大叔和夏公子你推来我推去的模样觉得很是好笑,但这夏公子还算是礼貌之人,不会看低乡村人,连大叔姓啥还记在心里算是不错。   李大叔看到一块大石头挺光滑,就用袖子擦了擦,“夏公子,你就坐在这吧。”   “李叔,还是您老人家坐吧,本公子只是来河边溜溜,巧合遇到大家在此。”夏侯淳彬彬有礼。   站在旁边的沈木荣听着这话,心里嘀咕:“巧合个毛,天都黑的乌鸦般了还拉着我出来,竟是来看这个钱姑娘?重色轻友。”   几个女的就相视知晓,聚到一块往不远处走过去,钱芳就留在原地,本来好好的氛围就因为眼前这夏公子他们几人的到来都打破了。   良生没有搭理他,站在张先生身边;桂清跟着钱明辉,低头不语。   钱明辉喊了钱芳,“小芳啊,再整理些菜给夏公子和村长尝尝看。”   钱芳很是不情愿,“二叔,都没剩下什么了,我怕那些野菜啊夏公子不善口,到时有什么就麻烦了。”   钱明辉一听这话,都不知如何回答。   而夏侯淳只是笑而不答,看来这钱姑娘对他有意见了;沈木荣却是不由的笑出声来,人家姑娘都在拒绝你了,你还有死皮赖脸的堵在这儿。   夏侯淳见沈木荣不怀好意的笑,在别人不注意下狠狠的踢了他一下,提醒他小心点。沈木荣不理夏侯淳的一脚,一转身和风细雨的跟着钱芳说,“钱姑娘,可还认得我?”   “当然,当日是您医好了我家弟弟良生的。”   “钱姑娘做的菜可能入不了夏兄的眼,但沈某却是等着尝一口了,刚才远远就闻到香味。”   “沈大夫爱吃,我马上去给你做去。”   “谢了,钱姑娘。”沈木荣不忘给了夏侯淳一个我厉害的眼光。   夏侯淳无视之。   谢志国寻找存在感,大声的说了一句,“要不大家都坐下来尝一口小芳做的东西?”   夏侯淳对着谢志国笑了笑,点了点头,就直接坐在了刚才李大叔用袖子擦干净的大石头上。   篝火越烧越旺。   几个大男人在篝火的不远处围了一圈,等着钱芳上菜来。   “张先生,刚才笛声可是您吹着?太美妙,往后多请先生到府上一起熏陶熏陶。”夏侯淳诚恳邀请的说。   “多谢夏公子的赞赏,日后定当上府拜访;张某略闻夏公子吹笛的技术更是高超,总想着找上门切磋切磋。”   张先生遇到知音,不耻下问。   “英雄所见略同。”张先生和夏侯淳不由相视而笑。   钱芳在树下烤着鱼虾,整理一番糕点果酒还剩些;够他们三个男人尝一口。   天色很晚,狗蛋儿和赵小龙都嚷着要回屋睡觉,但李大婶和赵氏看着这边几个男人才刚来,看情形是要等会儿了。钱芳觉得过意不去,就叫桂清先送赵氏母子三人先回去,赵子江还小,夜深露重,可不能让孩子着凉了。   欣兰她们三人得跟着钱芳一起走,还得收拾收拾这个摊子呢。   烤好了的东西,钱芳盛了两盘拿过去给夏侯淳他们三人品尝,倒了三杯果酒,来财只是站在夏侯淳旁边,没有什么表情。   沈木荣看着呈上来的东西是用火烤的,就往夏侯淳那俯身过去低声道,“夏兄,这菜你还真的不能吃啊。”   夏侯淳不理他,没有去拿烤串,而是拿了一块桂花糕尝了尝,“钱姑娘,手艺不错啊!”   钱芳没怎么理他,夏侯淳这是拿着热脸贴冷屁股了。   沈木荣只顾着吃着串儿,才不管看夏兄让人冷落的样子。   谢志国起着哄,“以后有好吃可要叫我啊,小芳,这就不对了,只记得李叔和明辉,把我这个村长就丢远了。”   钱芳对着谢志国不好意思的笑了,她还能说什么,“村长,是我这人疏忽,以后绝不会。”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钱芳近日很是担忧,这天越见越是冷了, 该是要入冬了。   在冬天, 什么农作物都没法好好种,钱芳怕一播种下去到过冬后没啥好收成, 那就白费心机了。   还有,就是冬天一来, 钱芳的颈肩就酸痛无比, 她原先以为是自己穿越来这里时顺便把颈椎炎都带来了,她在现代的时候, 总是坐办公室里工作没怎么运动,还经常低头看手机看书, 持续就好几个小时,这是城市年轻人常患的病症, 她来的第一年冬天就让她尝受到无法容忍的疼痛, 偷偷的做一些自我治疗的运动操:摇头摆手,还不可让人知晓,要不然会是很稀奇的看待她了, 可是奇怪的就是在其他季节她就不会怎么样啊, 不痛不痒的。   钱芳很是困惑, 第二年冬天如此,第三年第四年冬天都如此这般。   看着姐姐这样欣兰和良生两人措手不及, 不知如何是好?良生还跑去找钱明辉让想个办法给钱芳求医治治,找了李大夫来没用,到福安镇上找朱桂花帮忙找到一付偏方最终也没啥大作用, 贴了些疗程就好几天而已又重重复复,无法彻底根治。   钱芳很是失望,自己每年的冬天受的折磨让她心烦意燥,这样的疼痛让她没法干重活,农田都落下一大堆,还因为冬天这里都没法种什么农作物,啥都要看天做事,大冬天风雪交加,农作物怎么都受不住;不像在现代这样科技发达,提高技术能力,有增暖性肥料,搭棚架,塑料薄膜防寒等等的措施让冬季的农作物照常种植。   钱芳把几亩地的果实能收就收,她也都按着季节种田,一般到秋末冬初就收好农作物,把田地锄散一遍,最终只能种两样农作物:番薯和小麦。   还好花溪村不用上交赋税,要不然村民都不知怎么过日子了?一个大冬天让花溪村白雪一片,冷的整个花溪村都缩了一半的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夸张。这不用上交赋税还得多亏夏府的夏侯淳,因他的关系让花溪村得到了这个天大的好政策,所以说花溪村的村民平常有好的东西都无偿的真心的给夏府送去。夏府比县令知府的府邸还要有生气。钱家无形当中也受到了夏府的恩惠了,但她从来没有给夏府送过什么东西,就算是她种的东西在花溪村里算是数一数二好的。要不是上一次良生给来财打的那件事,钱芳都没遇到过夏侯淳,对于他钱芳只有听说过没有见识过。   欣兰见着外头的天气,很是担忧的跟钱芳说,“姐,怎么办?瞧着这天差不多入冬了。”   钱芳安慰着欣兰,“没事,姐没事的。”   “想想就怕,您去年疼成那样,我都看哭了。”欣兰怎么帮钱芳按摩也没有作用。   钱芳觉得这奇怪的冬季病啊不是病,但疼起来啊就要人命。   她后悔以前没有好好治理好自己的职业病,但那时也没这么的疼痛啊。   平时她什么活都能做,都说了她是一个女汉子,可偏偏在冬天就让她失了魂没了气,她觉得她前主应该是发生什么事情才会得这样的怪病,要不然年纪轻轻就这样很不该啊。旁敲侧听的问了良生和欣兰,却没有问出个所谓然来;隔壁邻居李大婶看着她这模样,无意识里说了件事让钱芳知道她的前主曾经掉进河里,会不会是这个原因让她遗留下这个病根了?原来前主是不会游水,而她上次狗蛋儿落水她去救,难怪有些村民很是惊讶。   “欣兰,姐没事,忍忍就过去。”   “姐,到时您就不要去田地了,我跟良生去就好。”   “良生可不行,我们不能让他分心,明年就要去京城考试我们作为姐姐的得护着他。”   “姐说的也是。”   “欣兰你也不能去地里,你刺绣的活儿可不能落下,这赚得钱儿比姐还多呢。”钱芳笑着说。   “姐,你胡说啥话啊,要不是你,我跟良生可没能过得滋润呢。”欣兰心疼她的姐姐,不行,得到外头找找更好的大夫把姐姐的病治好了少让她受折磨。   “傻妹妹,我们这样相依为命比啥都好。”   -----------------------------------   欣兰叫良生去问问张先生看看有没有熟悉的大夫,毕竟他见识多广。   良生在书院跟张先生一起讨论经书的义理,各抒己见,很是活跃;张先生频频点头很是满意钱良生这学生的不一般的见识阐明。   “良生,很有见地,他日必成大器,老师我很是欣慰啊。”张先生扶了扶衣袖,对眼前这位学生从来是喜欢,跟他很有缘,他们都成了良师益友。   “老师博学多识,让学生受益匪浅。”钱良生拱手行礼。   “你这样的学生,在花溪村乃至福安镇内都难找第二人了。”   “老师今个儿怎么就如此说学生了?”钱良生觉得奇怪,张先生可是难得多说几句去赞赏别人,就算是他也一样,从来把喜爱藏在心里不说出口,但平时却是无微不至的教导学生。   “老师今日高兴啊。”张先生笑着说。   钱良生乃天赋异凛之辈,发展好了将来会是一名有为之才。他很是佩服良生的姐姐钱芳,一个女子担起了整个家,把弟弟妹妹养得如此不一般,在乡村里可是很难找到的。   “良生,离你姐诚邀品尝美食的那一次聚会都好些日子,我都没向你姐姐道声谢呢?”   都过去了一个半月了。   “老师,您这说的什么话啊?我姐姐能请到先生来她可是欢喜不已。”   “你它日上进了要多想想你姐姐啊,她很是不错。”   “嗯,学生明白。”良生说,“对了,老师,不知你可否认识医术高明的大夫,我想请他帮我姐姐瞧瞧。”   “你姐是怎么了?”张先生面带担忧之色。   “哎,我姐每年在冬时就备受疼痛折磨,找了好些大夫却无法根治姐姐的病痛。”良生想起这事就手足无措,他都恨不得帮着姐姐受这苦。   “都好些年了?”张先生问着。   “是啊,家里的田活都是姐姐在理,我想该是累着落下的病根,可是一直没找到好药,去年福安镇上福安酒楼的老板娘桂花姐是帮着找到一个偏方,可还是没多大作用,姐姐依然疼了好久。”   “这可不行啊,不能再耽搁了。你姐姐都还没成亲就这样,以后可如何是好啊?”张先生边说着话边思绪有什么认识的大夫可给钱芳看看,“我想起来了,夏府里的沈大夫定能帮你姐姐看好病。”   夏府的沈大夫?不就是那次他被打的时候在夏府他给他看的病?   “沈大夫?”   “没错,他可是医术高明,听说京城那边都有人来要他去呢。”   “这么厉害?”钱良生将信将疑。   “老师我说的话不会骗你的。”   “学生不是这意思,老师。”有些事情他没跟张先生说清楚,他跟夏府有点小瓜葛,虽然都时隔许久,夏公子看着也不是小气之人,但钱良生心里跟钱芳一样有点隔阂。   “要不我去请他来给你姐姐看看?”张先生上次在聚会遇见夏侯淳,两人一样爱好吹笛,夏侯淳诚邀他去夏府做客一起切磋,他还真的去夏府了,并且是一有空闲就过去,两人因笛子成了好知己,沈大夫是夏公子的好兄弟,这么一来他也认识了这位沈大夫,知晓了这位大夫医术了得,在夏府都有一个专门的药屋。   “良生,你放心,老师定能把他请来给钱芳看看的。”张先生说,“你也不想你姐姐常受苦吧,竟然有好的大夫我们就去请来。”   “是,学生就拜托老师了。”   “良生,我们师生之间不必说面上的话。”   钱良生对张先生鞠躬行礼,“多谢老师。”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沈大夫要亲自上门去给钱芳看病。   夏侯淳一听张先生说了钱姑娘的情况后,马上让来财叫沈木荣过来和泰苑, 有事商量。   张先生对于夏公子二话不说如此诚心诚意表示答谢, 虽然不知道能否彻底给钱芳根治好那个奇怪的病,但有点希望就要争取一番。   “夏公子, 张某代良生表谢意了。”张先生拱手行礼。   “张先生,你我之间不必说客套话, 何况本公子跟钱姑娘还有些渊源。”夏侯淳莞尔一笑。   “夏兄, 如此匆匆忙忙的叫我过来,可有什么急事?”沈木荣还没跨入厅门就先传来他那不是很乐意的声音。   一进厅堂, 见到张先生在此,跟夏侯淳一起坐在厅堂正中央的太师椅上, 两人正聊着话儿,张先生起身给张先生行礼, “沈大夫啊, 张某可真是有事相求。”   沈木荣回礼,“张先生,此礼沈某不敢当, 您是夏兄的好朋友, 您我无需言重, 只要沈某能做到的定在所不辞。”   夏侯淳瞧着两人你推我让的说着门面话,都把他晾一边了。   “沈木荣, 你这话倒是说对了。”夏侯淳说,“张先生要请你去帮钱姑娘看病。”   沈木荣一听是关于钱姑娘的事情,睁大眼睛仔细的看了夏侯淳, 意味深刻。   张先生跟沈木荣详细的说了情况,“沈大夫,事情是这样的,我的学生良生,你该是认识的,我们花溪村第一位中了举人的学生,”张先生说到良生这学生他就眉飞眼笑,“前些日子跟我说了他姐姐的情况,让我看看有没有认识医术高超的大夫想着请去给他姐姐看看,他姐姐钱芳生的病也是奇怪,只在冬日发作,且说是疼痛无比,备受折磨,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沈大夫你了,所以就过来夏府跟夏公子讨个忙给帮帮。”   夏侯淳摆摆手,“先生你放心,木荣一定全心给钱姑娘医治好病的。”   沈木荣的目光瞟向了夏侯淳,眉尾挑起,心里嘀咕着“这好了给你这位重色轻友的公子有个机会接近那位钱姑娘了,但还得过我这一关呢。”他想想都不由的笑了,但忍着不笑出声音来。   “夏公子,沈大夫,张某就代钱家先谢了。”   “不过,我这医术不知能否帮到钱姑娘啊?”沈木荣佯装没把握的神情。   夏侯淳见他这死皮赖脸的模样,冷哼一声,“沈木荣,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定要医好钱姑娘。”   “夏兄不必如此恼火,沈弟定是医好钱姑娘的心思的,但都说她得的是奇怪的病了,怕自己力不从心。”   张先生一听,开始有点担忧了,“沈大夫从来是医术好的,该是能帮着小芳吧?”   沈木荣不埋汰一下夏侯淳就是不甘心,瞧着他那冷淡的表情透着晦暗就觉得很是好笑。   “你都还没去看看端详就如此早下定论,可不是沈大夫一贯的作风。”夏侯淳说。   两人心知肚明,竟想演着耍猴戏,那就配合着演了,最终沈木荣还是得乖乖听着夏侯淳去解决事情,就暂时给他过过嘴瘾,乐一乐也罢。   钱姑娘这么个年纪,竟然得这样的病,真是老天太会开玩笑,折磨她这么多年,她过得真是不容易啊。   夏侯淳想想都担忧万分,他怎么说也要沈木荣一定医好她的,需要什么药物一定要找到。   “张先生,我这两日就过去钱家看看吧。”沈木荣跟张先生说。   “沈大夫,我这就去跟良生说好,到时就请你尽力给小芳看看医治。”张先生行礼答谢。   沈木荣看着张先生如此全意的为钱姑娘找大夫,想不到她还真的在花溪村里人见人喜,每个人都为她着想。   上次在护村河跟她们相遇,他都看出了钱姑娘的大方友善,跟花溪村的村民一起和睦相处,温柔体贴。   如果给夏兄知道自己心里此刻想着他那心上人的话,定会来个千刀万剐。   沈木荣好像感觉到背后一股冷风嗖嗖。   --------------   张先生跟良生说了沈大夫答应给他姐姐看病,钱良生对张先生很是感激。   钱良生希望能治好姐姐的病,少让她受折磨。   姐弟情深,谁都不能有什么事情的。   “姐姐,张先生帮着请那位沈大夫来给你看看。”钱良生跟钱芳说,语气很是小心翼翼,上次跟夏家有瓜葛,姐姐挺是讨厌那位夏公子,对沈大夫的态度还好些。   “那个沈大夫啊?”欣兰不知他是何人物,问了钱良生。   “夏家的大夫,你有见过面的。”良生说。   钱欣兰想了想,记起了那次烧烤会上有一位穿着一身深紫好丝绸长袍,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男人,姐姐有跟他有说过几句话,还做了些东西给他品尝,而姐姐对另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色袍服的贵公子不搭理,那穿深紫的男子却是笑得欢。因钱欣兰无意中在熊熊篝火的照映里瞧见了他那神采飞扬的面容所以留下了印象。   “这大夫怎么样啊?”欣兰再次问了一下。   “听说不错,张先生觉得他能帮姐姐医好怪病。”   钱芳此刻已经躺在床上,这两天天气一下子变得冷冷的,看着要下雪的样子,她的双肩开始隐隐作痛,这时都没法去管哪个沈大夫哪个夏公子了。   感觉冷气穿透骨头,针刺一样。   钱芳真是不明白,一个现代人穿越而来的竟然无法解决这苦痛,都五年了,还毫无头绪。她认为世上该是有什么草药来贴贴散散寒气就能有作用的,只是她就是不知道要那种药材,她不懂医啊,在现代时有什么头昏脑涨的找医生来点西药要不抓点中药直服直敷就行了,那还去管它什么配方什么功效啊她从来没有这习惯,这刻就受苦了,在花溪村找不到一个好的医生,就连福安镇上的也没找到搭配的医生,真是地方不发达啥都跟不上很是落后啊。   冬天就这样没有征兆的提前来了,外面刮着风,她就骨子里头酸痛无比,眉头紧皱,连着头疼要炸开一样,她想着忍忍就过去,不发出痛苦□□之声,怕在外屋的弟弟妹妹担忧,刚才良生过来跟她说了一下沈大夫要过来帮她看病后见她没有什么回应就不再打扰她,跟欣兰就出去外屋坐着商量。   她是听到了,夏府的沈大夫她瞧着也是厉害的医生,一副药就把良生的感冒医好,不用磨许久;夏家有专门的药房,可见夏家很是看重这位沈大夫,会不会也专门研究医治配方啊?   看就给他看吧,能治好自己这讨厌的“冬日病”啊她会千谢万谢的,这病都让她无法下田,还好没种什么农作物,要不然就亏大了。   钱芳是一个爱惜身体的女人,不管是在二十八岁的现代人,还是现在花溪村里十七岁的古代人,都一样的心思,没有好的健康的身体,说什么都是废话。何况现在她才十七岁,这年龄在现代可是青春美少年时期呢,怎么就得了个老人病?想想就觉得可笑,她可不想以后能回去二十八岁时现代的时候给人当成一个笑柄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钱芳想着有人把她的颈肩痛医好就好,她就能继续下地干活了。   现在天气冷, 但还没下雪, 更冷的话她就忍不住了。   在黄昏时分,沈大夫过来给钱芳看病, 坐着马车来的,身后还跟着来宝背着一个药箱, 更是奇怪的那个夏公子也来了, 这让钱芳姐弟三人感到很是意外。   欣兰扯了扯良生的衣袖,小声的说, “良生,夏公子怎么也来了?”   良生摇摇头, 他也是不清楚啊。   刚才在沈木荣准备出门时,夏侯淳就跟着走了过来, 一言不语的直接坐上马车, 沈木荣瞧着他这样都呆住了,“喂,你怎么就坐上去?我是要去给钱姑娘看病的, 你跟着干什么?”   夏侯淳只是说了一句:“到底上不上车啊?”   沈木荣调侃道, “夏兄, 这是要去见见钱姑娘?不过她那种地方夏兄可是不愿踏进去的。”沈木荣知道他洁癖,一沾到脏东西就要洗好多遍才行的。   “只管你好好给钱姑娘看病, 其他不要管太多。”夏侯淳冷冷的说。   “是,是,夏公子。”沈木荣跨入车子, 坐到夏侯淳的对面,不怀好意的笑着。   “不过,夏兄,按我们这种阵势,会不会扰了钱姑娘啊?”   “不会。”   “你怎么知道?”   “她见过的世面比你还多。”   “你这么清楚?”   “是你太窄小了。”   “好,好,夏兄,都护上了。”   “关你什么事。”   坐在马车外头的来宝听着两位公子吵着闹着,只是摇摇头,不觉得稀奇了。   今个儿没叫来福跟来,可不想坏了钱姑娘的心情了,上次没注意让他跟着去护村河边,夏侯淳看钱芳神可对着来福可是横眉怒目的。   虽然是选在黄昏时分去,但夏府那辆华丽的马车在花溪村的小道上“咯噔”“咯噔”驶过,还是引来了一些探究的目光。   在钱家门口停下,来宝拉开马车的帘子,沈木荣先下车,夏侯淳跟着后面下,天冷些,他们都穿着长袍,好绸缎很保暖的那种料子,夏侯淳依然手握着那一把玉扇,扇坠子随风飘扬。   玉树临风的两位公子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钱家院子。   钱芳不知为何看到夏侯淳就心情更不好了,他来干什么?看猪圈还是想吃桂花糕啊?   夏公子如果知道钱家大姑娘是这么想他的话都要呕血吐死。   钱良生迎接了两位,“沈大夫到此为我姐姐医治,钱某感激万分。”   夏侯淳和沈木荣两人先后道:“钱举人,别来无恙啊。”   钱良生是中了举人的主儿,不管如何在花溪村里算是有地位的人,只不过是没再去考个官做做罢了。还有一个就是钱家没有靠山,在这个村庄里只能如此。   欣兰走进里屋去看看姐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外头如何?”   “良生张罗着呢.”欣兰说,“姐,怎么夏公子也来了?”   “谁知道呢?”   两人还没说两句,良生就带了沈大夫进到里屋来了,钱芳起了起身,“沈大夫如此好意给我看病,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钱姑娘,你不必说什么,何况上次的美味招待我都还没感谢呢。”   “沈大夫,那都没啥。”   “钱姑娘,你先躺好,我来给你瞧瞧看。”沈木荣见钱芳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钱姑娘,请把病况说与我听听?”   钱芳就把病症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沈木荣仔细的听着,这在外表是看不出什么的,只有病人自己的感受说出来才能判断结果。   沈木荣也不能去看看钱姑娘痛的地方,毕竟在这里是男女授受不亲,屋外的夏兄还虎视眈眈的盯着沈木荣的举动呢。   结合了各方面,沈木荣心里有个数。   “钱姑娘,按你所说的,沈某是有把握治好,只是得有一段时间。”   “真的?时间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我的冬日病啊,比什么都好。”钱芳听了很是高兴,脸色一下子都不那么白了。   “钱姑娘还得配合沈某。”   钱芳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心底就是很相信眼前的沈大夫的话,她想不到在这里能遇到如此自信的医生?把她五年的病根删除了,生活依然是阳光灿烂的。   屋外的夏侯淳,坐不住,七上八下的,但又不表露出来,来宝站在边上看着自家公子那神情心里偷着笑。   欣兰本来出屋外冲着茶招待夏公子,一听到屋里的姐姐那激动的声音,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进屋去瞧个究竟。   “二姐,沈大夫能治好咱姐的病了。”良生高兴的跟欣兰说。   “真的?”欣兰听了也是面露喜悦。   “是真的。”良生点了点头说。   “太好了,姐姐,您以后不会再受苦了。沈大夫,真是谢谢啊。”欣兰雀跃的对着钱芳和沈木荣说。   “嗯,欣兰,姐看到了光明了。”钱芳都说出了现代语了。   沈木荣一听这话有点莫名其妙,钱姑娘说的话有点“水平”。   “钱姑娘,我到时让来宝把药拿过来,你敷在痛处就好,要热着敷才有效。”   “是,一切按沈大夫说的做。”   说白了,钱芳觉得自己就是得了肩周炎,前主落过水受了伤,在冬天又冷又冻的就会频发刺骨的痛,她清楚自己要多加强锻炼,保暖御寒,就差一副好药膏来拔断病根,现在好了,有了沈大夫对症下药的药膏,摆脱疼痛这事有望了。   “沈大夫,以后病医好了我一定上门拜谢。”钱芳笑着说。   小事一桩,钱姑娘不必挂心。”   沈木荣心里暗笑嘀咕着:夏兄您又被冷落一番了,以后要想再接近钱姑娘,还是要靠我出手相助,哈哈哈----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钱家小院的左边住着是李大叔一家,右边住着隔了有二十米远的袁家, 这袁家跟钱芳家不是很走近。   上次夏公子跟沈大夫来给钱芳看病的时候, 夏家的马车大摇大摆停在钱家小院门口,虽然天色已晚, 但左邻右舍的还是瞧到的,李大叔家没什么, 知道夏公子带大夫过来给钱芳看病, 还帮着钱家跟夏公子千谢万谢的,都当自家人一般;而袁家就不是这样了, 隔着远点,但还是左打听右打听个究竟, 对外人说钱家姑娘攀上了有钱人,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话表面听着好听, 但钱芳越听越是无语,如此污蔑人是不对打稿的,但自己还在治疗中没什么力气去说说袁家, 欣兰跟良生想去说个明白但给钱芳阻止了, 这姐弟去不行, 不够利索了。   等她病好了,啥都不怕。   天下着小朵小朵的雪花, 轻轻的飘扬着。   钱芳很是开心,折磨她几年的病痛啊治好了,大半月过去了, 还是下雪天,颈肩痛没再复发了,他都要好好谢神拜佛了,但最大的恩人啊就是那位沈大夫,让钱芳在年末的时候药到病除,能好好的过个大年,过完年就下地种农作物,她开始在想另外的赚钱致富的办法,总是这么的靠天种田不是个办法,过完年后弟弟良生更忙着学习准备参加考试。   “姐,真是太好了,瞧瞧,您的面色都红扑扑了。”欣兰拉着钱芳到镜子前端详一番。   钱芳笑得灿烂,“这沈大夫真是厉害,几副药膏就让我病除,我们得好好的答谢人家。”   良生在旁边点了点头说,“当时我小瞧了他,不是很相信。”   欣兰说,“姐,我们怎么答谢人家啊?”   钱芳听了欣兰问的问题,一时真的不知回答,在现代呢答谢人家就是请人吃顿饭,送份大礼物啊,在花溪村这里她都还没应付过这种事情,平常往来的是村庄的村民们,像夏府这种对象的从没遇到过,古代的答谢方式她也不清楚,请人家来吃顿饭,但她做的都是家常便饭想着该是入不了他们的食欲,送礼物呢送什么礼物好呢,想想钱芳也只有自己种的农作物出得了手,但送这些人家要嘛?人家府里该是多着是。去福安镇上让桂花姐帮忙挑挑给个意见,可是这雪是越下越大,没法出了这花溪村啊。   “我想想怎么办。”钱芳琢磨着。   “姐,要不就请沈大夫过来吃饭,他不是很喜欢姐做的菜吗?”欣兰笑着说。   “我本也是这么想,这个最实在了,但不知人家稀不稀罕?”钱芳踌躇许久。   “钱姑娘做的菜沈某最是喜欢吃了。”门外沈木荣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笑着走进来,旁边跟着夏公子表情深沉,在这雪天里更是显示出冷清无比,来宝本想去给夏公子拍身上的雪花,但无奈手里拿着东西,夏公子就自己掸了掸身上的雪花。   “这,这,有失远迎了,沈大夫,夏公子。”良生忙着拱手行礼相迎。   钱芳和欣兰也是惊讶,刚才商量的事该是让他们无意之中听到了吧。   “钱举人,我们这是上门打扰了。”沈木荣笑着说,旁边的夏侯淳跟大家点了点头就直接就往里面靠着站,没有说什么话。   沈木荣很看不惯夏兄这态度,假装深沉,假装冷静,心里都五味翻腾了。   这大雪天的,一定要拉着他来钱家,说再给钱姑娘看看,看可以啊他来就行了,这位夏兄也要跟着来,他自己的病都要多注意御寒的,一不小心就复发的;这会儿他是穿着暖和的衣物的,马车上放了两个暖炉;竟然来了就表情好点,但这么的模样,早知就不来了,像是欠他很多银子似得。   “快快请坐,沈大夫,夏公子,来喝杯热茶暖暖。”良生引着他们坐下,马上冲了两杯茶递给了两人。   “欣兰,快多加炭火,让沈大夫夏公子暖和暖和些。”钱芳对着欣兰说。   欣兰一听就去拿了几块木炭往火炉里放,用粗树枝摊开。   “沈大夫,夏公子,我们姐弟三人还在商量怎么答谢两位的?到时天好些了就去做面锦旗上面写着“华佗再世”的字,可好呢?”钱芳不好意思的跟沈木荣说,她一下子想起在现代的时候感谢人家就有这一出的。   夏侯淳听了她的话哑然一笑,太有意思了。   沈木荣瞥了他一眼,然后回头跟钱芳说,“钱姑娘,这些虚名沈某不喜,只要能帮到钱姑娘就好。”   “沈大夫心怀大量,良生佩服。”钱良生拱手作揖道。   “如果不嫌弃,钱举人就叫我为沈大哥吧。”沈木荣先把关系搭上了,能多帮夏兄一把就算一把吧。   “这,这,行吗?”良生诧异。   “良生弟都是举人了,我们是高攀了呢?”夏侯淳坐在旁边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沈木荣抬眼看了坐在对面的夏兄,嘴角笑意意味深。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三人就以兄弟相称,不分彼此。”沈木荣起身对着良生夏侯淳两人道。   钱芳越听越是惊讶,这演的是哪出戏?   三两句话就成了兄弟,这沈大夫和夏公子也太“平易近人”了吧。   “沈大夫,夏公子,我们家良生何德何能攀上您们如此好的兄弟啊?”钱芳心平气和的说。   搭上这样的兄弟,不知是好是坏?钱芳清楚自家弟弟是怎么一个人,温顺不善周旋之人,考取功名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肯定,为钱家争些光彩罢了,以后做不做官还是未知数。何况以目前钱家这样难以扶得起良生往上前进啊。但是搭上了夏家人,或许能帮上一把,但结果如何难以下结论。   “钱姑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良生在花溪村乃至整个福安镇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你作为姐姐竟如此偏低自家弟弟,有点说不过去。”沈木荣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些,不像平常的他,“良生弟,就这么说定了,我和夏兄就是良生弟的大哥,以后就如此相称,有什么需学习的可以跟夏兄多多往来,他可是厉害之人,以后你就知道了。”沈木荣不忘夸奖了夏侯淳一番,但实际也是如此。   钱芳面对眼前一切,还真是不知如何说好?夏公子依然冷峻不多言。   “来宝,把药材给钱姑娘拿上。”夏侯淳对着站在门口的来宝说。   来宝行礼说了一声“是”后,就把双手提的东西放到木桌上。   “夏公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钱芳问着。   “木荣开了些补药,对钱姑娘痊愈有很好作用的。”夏侯淳轻柔的对着钱芳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沈木荣目光飘向钱芳,点了点头,“不说多话了,我跟夏兄这次来啊一是为了给钱姑娘送药来,还有一事是想再尝尝钱姑娘做的美味。”沈木荣说完,还作样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意思明了:饿了。   “沈大夫,夏公子,您们看看我,都忘了这一撮了,马上去做,但都是家常便饭,您们可不要嫌弃。”钱芳笑着说。   “我们两人这么上门打扰,都不好意思。”夏公子淡定的说。   “不打扰,不打扰,我去做饭,良生你就在此作陪,欣兰去把那一瓶最醇的果酒温热拿来,让沈大夫夏公子尝尝先。”钱芳对着弟弟妹妹说。   “好。”两人作答。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这种大寒天的,每家都有备存过冬的粮食。钱家也一样, 钱芳就早早做好准备, 还挖了一个洞窖放蔬菜腊肉等。   下到洞窖里,面对储存的粮食, 钱芳思索着做什么才不寒碜了那两位公子的。下着雪,欣兰站在洞窖上, 准备帮着钱芳把蔬菜接上去。   大冬天的, 做的菜一定要暖胃且御寒,热气腾腾的才爽快。   辣椒一定要, 但他们不知能不能接受?钱芳自己就不喜辣,一沾了点就要猛灌白开水了。   “欣兰, 你进屋去问问两位公子能不能吃辣的?”钱芳抬头往上对着欣兰喊说着。   “好的,姐。”欣兰说完就转身往屋子里走。   欣兰小心翼翼地问了沈木荣和夏侯淳, 两人异口同声都说可以, 当欣兰准备往外走去时,沈木荣却叫住了她,“跟你姐说不要放辣椒吧, 夏兄受不得。”   夏侯淳本想阻止他乱回绝, 沈木荣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小声说,“你不要命了啊?”   夏侯淳作罢, “随便做点就行,无需太庄重了。”   良生就坐在两人的另一边,三人成三角位, 刚才沈木荣对夏侯淳小声说的话钱良生是有听到的,但又不敢去问明缘故,他起身,对着两人拱手行了礼,“两位大哥,您们在此先尝尝我姐酿的果酒,我出去看看。”   夏侯淳点了点头,沈木荣说了一句,“良生弟,跟钱姑娘说说不要太劳顿了,做几个小菜就好,以后有的是机会来,瞧着外头这雪还不停,你姐身体刚好,可别受寒了啊。”   “是,沈大哥,我这就去。”   欣兰见着良生出去,她就走到桌前给两位公子倒了热好的果酒,屋里可不能没有人招待客人,要不然等会儿会给姐姐说她们太失礼了。   他们慢条斯理的喝着,入口清甜留香,“欣兰姑娘,你姐可是心灵手巧啊。”沈木荣一饮而尽,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钱欣兰脸红红的不知所措,家里第一次招待这么高贵的两位公子,自己也没见过世面,最远就是上福安镇去卖刺绣,她都不敢吆喝,还是桂梅这胆大的小妮子陪着,她只是躲在后面收着银子而已。   沈大夫这人瞧着好说话,而那位夏公子就太冷了,钱欣兰都不敢正眼去看他。   钱欣兰想着良生怎么还不进来?她自己一个女子应付着可不行啊,而边上站着的来宝却没有上前来伺候的意思。   夏侯淳开口说,“来宝,你回一趟夏府,去拿些兔肉和鲍鱼粥过来,唐大姐该是做好等着了。”   “是,公子。”来宝作揖行礼后就转身走出屋外。   “沈大夫,夏公子,我先去起火,等会儿姐姐就可以烧菜。”欣兰福了福身子就去找钱芳了,在这里太有压力了。   沈木荣见钱欣兰出门,他对夏侯淳说,“夏兄,您也太拼了吧,自己身体都不注意。”   “难得一次机会,你说我能错失吗?”   “但也不能如此啊,天冷还下着雪呢,还好钱家这里不觉得冷,要不然就够你受了,还有你刚才怎么能答应可以吃那辣椒呢?辣椒对你而言可是一点都不能沾得了啊。”   旁边放着的炭炉烧得旺,暖和了整个屋子。   “木荣,本公子怎么越来越觉得你像个老太婆了?唠唠叨叨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拿人钱财就得□□,没办法啊。”沈木荣嘻嘻哈哈的笑着。   “是不是我母亲总烦着你了?我知道她很操心我的病,但你瞧瞧都好久没复发过,可见你医术进步很大。”夏侯淳缓缓地说。   难得一次进了钱家之门,还懒着不走吃顿饭,钱芳姑娘对他也不再那么冷淡,还对他笑了几回,算是很好的结果。   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如此奢望钱芳能跟他多进一步的接触?虽说慢火熬清粥,越熬越可口,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了,这么忍耐久了他迟早会爆发,就像沈木荣说的“竟然看上么就娶来,哪有夏兄搞不定的事儿?”可又不忍心如此莽撞行事。   哎,夏侯淳叹了一口气,堂堂夏家之主,遇到此等事竟是踌躇不前,让他人知道了岂不笑话了。   钱芳听了良生的话,心里明了,那位夏公子该是不能吃热气的东西,难怪上次在护村河的烧烤会上他都没吃她烤的食物,只是吃了两块桂花糕。   那就做些清淡的菜:玉米蔬菜丁,珍珠丸子,红烧肉,红薯饼,莴笋炒肉,再加一个热汤,这样的菜式可以吧?不管了,再磨蹭了就让他们两人等太久了,刚才欣兰过来说已经起火了,她用一个菜篮子把需要的菜放进去,上了木梯就抬级出了洞窖,良生在上面接了篮子,钱芳出来后用木板盖住洞窖口,就去厨屋准备洗菜做菜,对着良生喊了一句“良生,你进里屋去陪着两位公子,请他们再等会,姐马上就做好菜。”   “好的,姐。”良生把篮子拿到厨屋后就往招待两位公子的房间去。   半个时辰后,欣兰帮着烧火,钱芳就把几道简单的菜做好。   钱家小院四四方方的,厨房到待客的房间走几步就到了,欣兰用篮子把做好的菜端到桌上,不一会儿,就有香味扑鼻而来,还散发着热气;而来宝也跟着把夏府做好的兔肉和鲍鱼粥都端来了,摆上去,丰盛的一桌菜就引人食欲大开啊。   此刻来宝开始伺候着夏公子的饮食,给他拿了从夏府带过来的碗筷,钱芳一瞧这模样,脸色很是尴尬,看来啊她做的菜该是没啥胃口了,还兔肉鲍鱼粥,这不是要让人难堪么?钱家的碗筷是有点老土,但可是洗干净的,钱芳还叫欣兰用热水冲洗一遍的,这样卫生些。   夏侯淳注意到了钱芳的不悦之色,顺着她的目光才发现是来宝正在摆放的用具,他不动声色的跟来宝说,“把这些收了吧,跟钱姑娘她们一样就好。”   钱芳见来宝把带来的碗筷收了,拿了自家的碗筷摆在夏侯淳的面前了。   真是奇怪,有钱人家就是这么的做作。   夏侯淳要是知道了钱姑娘有这苗头的想法,他心里都不知有多惆怅了。   沈木荣不管不顾,自顾着跟良生碰杯喝果酒吃钱芳做的菜。   “夏兄,快尝尝,钱姑娘做的菜真是太适合你吃了,比夏府唐大姐做的还要可口。”   夏侯淳见沈木荣狼吞虎咽的样子,用脚踢了他一下,“你能不能矜持些些啊。”   钱芳目睹了一切,笑着站起身,“沈大夫,夏公子,来,钱芳给两位敬酒,谢谢两位的帮助,让我摆脱病痛,钱芳真是万分感激。”说完话,钱芳一饮而尽,其他四人也一起干了杯。   一顿简单的饭菜,没有府邸里的歌舞升平,没有才人间的诗词赋曲,但大家很是愉悦的享受着这清淡可口的饭菜,在冷的天,但有暖的心,满脸笑容,没有拘束,没有回避,就这么和睦相处着。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小修)   又一个新年来了,这是钱芳来花溪村的第五个年头, 过得第五个春节。   在喜庆的日子里, 总会产生一些思念远方的人的情绪来。   离开他们五年了,不知如今变得怎么样?这样的穿越很是莫名其妙, 钱芳都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回去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其实她都做最坏的打算,一辈子就这样在花溪村里过着吧。   假以时日, 弟弟良生顺利高中走往仕途之路也罢;妹妹欣兰找到一户好人家嫁了幸福的过日子就行;她自己呢?还没想过, 无非最后找个上眼的男人嫁了,她不可能一辈子当老剩女吧?可是, 十七岁的她?上次李大婶说的亲事,钱芳觉得是因为她有位弟弟中了举人的缘故才看上她吧, 要不然以前怎么就没人敢来提亲啊?她觉得十七岁结婚太早了,她可不要像这里的女子那样十五六岁就走进婚姻的坟墓;她还要好好种田找点什么生意来致富, 让弟弟妹妹得到更好的生活;还想着找出当年爹娘不幸去世的原因呢, 虽然不是她的亲爹亲娘,但却是前主的亲爹娘,占了人家的身体灵魂, 也该为她做些事情报报恩啊。   大年三十, 是除夕日。   花溪村的每户人家, 都忙着备着大年晚上的团圆饭,剁肉切菜, 热火朝天,一番热闹场。   孩子们早早洗好澡,穿着新衣裳, 出门遇到谁就跟谁拱手作礼说着讨喜的话:恭喜发财。   这习俗不管是古时还是现时都一个样,小孩子最期待过年了。   狗蛋儿穿着李大婶给他做的衣服,欣兰给他做的虎鞋虎帽,瞧着那老虎图案惟妙惟肖;虎鞋虎帽,四平八稳,虎虎生威的意味,狗蛋儿过年就七岁了,李大婶看着活蹦乱跳的孙子她满脸笑容,孙儿这么大了,她倍感欣慰,当年儿子上山打猎一去不回来,她整个心都揪得要流出血来,还好这孙子顺安成长,给了两位老人家一大安慰啊。   “狗蛋儿,你是去找小龙哥哥?慢点走,路有些滑。”钱芳隔着围墙看到狗蛋儿蹦蹦跳跳的走出李家院子就喊着他说了一句。   虽然天没在下雪,雪融化些日子了,但还是会湿漉漉。   狗蛋儿笑嘻嘻咧着嘴儿说:“姐姐,大年好。”   “狗蛋儿,先过来下,姐姐给个红包。”钱芳招了招手。   狗蛋儿一听有红包,边嚷着边跑过来:“有压岁钱了,有压岁钱了。”   钱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红纸包着的一枚铜钱递给了狗蛋儿,笑着说:狗蛋儿,长大了,要好好听爷爷奶奶的话儿。   “谢谢,姐姐。”狗蛋儿鞠躬谢礼。   “出去玩小心些,不要太晚回来,爷爷奶奶在家等着你吃团圆饭。”钱芳叮嘱着狗蛋儿。   狗蛋儿点了点头,挥挥手就往外走。   屋里,欣兰还在做着细活,还差一点就可以做好给人家送去,对方都催了几次,欣兰年底了收的活儿有几幅,每晚都挑灯干活,眼睛有点受不住了,钱芳看着自己妹子这么拼命就说她不要接太多细活,她已经备够银子让良生过年后进修学习的费用了。   良生早早去张先生家了。他平常一有空就去张先生家讨杯酒喝,两人对酒畅谈,很是痛快。书院已经放假了,张先生一人在家,良生就想着多去陪陪他。   上次张先生找了沈木荣帮钱芳看病,钱芳叫良生带着她一起去他家坐坐还带了自家种的东西送过去。   过年前,钱芳把地里的活儿做好,这冬季不敢种多样,就番薯和小麦,两个月后该是可以收成,然后就可以再想想做什么适宜的农作物。   两头猪躲在猪圈里,钱芳铺了很多干草,增加保暖效果,因是冬季,她得定时驱着猪儿到别处排便,要不然会把猪睡得地方弄潮湿了。还好今年的雪下得不会太大,毛毛细雪,有时还有阳光,给猪圈照照有很大作用,饲养两头猪工程挺大的,但收获比别的多些啊。   钱芳依然是一个忙人,良生这些日子不用去书院,就帮着她做一些。   上次沈大夫和夏公子两人在她家吃了顿饭后,就没再来了,她们也没有去打扰人家。   各自各的准备过大年,外面开始响起了鞭炮声,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欢闹声。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的响了整个花溪村,孩童们嬉嬉闹闹的追逐着, 大人们在屋里忙碌着年夜饭, 各家各户都已是炊烟袅袅。   良生和欣兰两人在院子门口贴着大红春联、福字贴,春联上的字是良生写的, 工整简洁的文字抒发了大家对新年的美好愿望;福字倒着贴,祈愿着福到运到。欣兰手巧, 剪了好几副窗花, 栩栩如生,每个窗户都贴上剪纸, 看着都有气氛些。   他们准备送了对春联和几张窗花给隔壁的李大叔家,等会儿还要去帮忙贴上。   钱芳在厨屋里忙碌着, 包饺子,炖着汤, 炒着菜, 虽然就姐弟三人,但她还是要把年夜饭做得丰盛美味,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顿团圆饭。饺子她多做些, 要给李家送些去, 钱芳总是顾着隔壁的李大叔一家子, 想想老的老小的小,真是过得不容易。在这左邻右舍的, 能帮着就帮着,何况李大叔李大婶两位老人家对钱家也是很好的,他们作为长辈教会了钱芳好多事情, 要不然她一个从现代来到古代的女子许多人情世故可是一点都不开窍的,在现代的时候家里有父母处理着,她作为小辈哪用去管多啊。在花溪村这里,钱芳就没办法,她来时前主的爹娘都走了,带着双胞胎的弟弟妹妹,真是无从下手,慢慢的接触了解了才清楚这里的生活,而隔壁的李大叔李大婶那会儿就帮了好大忙,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她们送过来,把她们都当成了自家人一般。   五年了,变化很大,钱芳在花溪村站住了脚,种田养猪,忙的不亦乐乎。   “姐,姐,快出来看看。”欣兰在屋外大声喊着钱芳。   “怎么?”钱芳用围着的毛布擦了擦双手,走出了厨屋。   “姐,你瞧瞧,良生写得字多好看啊。”欣兰挽住了钱芳的胳膊笑着说。   钱芳抬头看了已经贴好的春联,黑色的字体在大红的纸上龙飞凤舞,刚健有力。她竖了竖大拇指,“良生,这字写得真不赖。”钱芳当然看得出来钱良生的字写得好,在现代的时候她是有练过写毛笔字的,略懂一二。可那时在现代有钢笔圆珠笔写字方便得很,所以她都没怎么坚持学下去。而在这里的书生们,都是用墨水毛笔写字,必须端正有力,要不然一出手瘫了就不好意思了,可谓见字如见人。   “这些字画往上一贴,咱家的院子看起来就不一样,有股喜气的味道。”钱芳笑呵呵的说。   “过年了,是该如此。”良生轻声细语的说。   “良生,我们过去李叔家贴春联吧。”自家的都贴好了,欣兰叫了良生,“姐,我们过去了。”欣兰手里拿着春联和福字贴,还有这边剩下的米糊。   钱芳笑着点了点头,“嗯,等会儿欣兰你过来拿些饺子给李叔家送去。”   “好的,姐姐。”   不会儿,钱芳听到了隔壁李大叔那苍老的声音:“哎呀,欣兰,良生,谢谢你们啊。”   李大叔这些日子身体欠佳,咳嗽许久都没见好,上回沈木荣来给钱芳看病,本来要带他去给李大叔看看的,可李大叔就是不让,说他都没什么事只不过是受了点凉而已,多喝热水就行。沈木荣开了药方给他,但不知有没有去抓药?钱芳没再去注意,但瞧着他这样该是没抓药煎药喝了,等过了年钱芳一定要去说说他,再这样拖下去可不行,年龄大些,受不得折腾。   钱芳在厨屋倒腾许久,做了一大桌菜,过年的菜名可是含着好意头的,什么年年有鱼,甜甜蜜蜜,鸿运吉祥等等,说到底也是青菜萝卜鱼肉炒成的。   钱芳今日呢精气十足,做事都利索得很,心情也是非常高兴,过年了就该有过年的样,她做的菜就有:蜜汁蒜香鸡,糖醋排骨,腊肠炒腐竹,清蒸鲈鱼,油炸蜂蜜麻花,香煎土豆饼,还有在炖着的栗子煲老鸭汤。   良生欣兰两人从隔壁贴好春联回来没进门就闻到香味了,“姐,饭菜做好了是吧,我都闻到香味了。”良生一进屋就问钱芳。   “差不多要好了,你们再等会儿。”钱芳拿起锅盖用勺子舀了些汤水尝尝淡了还是咸了,一下子就一股蒸汽扑面而来,钱芳给蒙的睁不开眼了,“这味刚刚好。”   钱芳见欣兰进来,马上用一个盘子装了些饺子,递给她,“欣兰,先把这饺子给李叔他们送过去。”   “好的,姐。”   “等等。”钱芳喊住了欣兰,用另一个盘子装了些煎饼和麻花,“这个也拿些过去,狗蛋儿喜欢吃。”   欣兰笑了笑说,“狗蛋儿刚回家,一进屋就跟大叔大婶说他很开心,出门一趟就讨到了几个红包,可高兴了。”   “小孩子这会儿最乐了,有好吃的好喝的还有压岁钱讨。”钱芳还是用篮子装了要送过去的东西。   欣兰提了篮子就走出去。   ----------   丰盛的年菜摆上桌,姐弟三人围坐桌旁,年夜饭就开动了。   良生拿了自家酿的果酒给三个杯子都倒满,“两位姐姐,今晚我们要喝个痛快。”   钱芳和欣兰满脸笑容的颔首,“来,我们干杯。”   满桌的佳肴,热气腾腾,一家人愉快的享受着这温馨的气氛。   “良生啊,姐姐祝你会试高中。”钱芳跟良生碰了碰杯,良生点了点头,“姐,你放心,良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钱芳听了笑得合不拢嘴。   “欣兰啊,姐姐希望你能找到个好夫婿美美满满的过日子。”钱芳跟欣兰碰了碰杯,欣兰脸红羞涩的说,“姐姐,咋就说这个呢?姐姐快点给我们带个姐夫来更是喜气满满了。”   钱芳不假思索的说,“欣兰说的对,姐姐加把劲去找姐夫来。”可等自己说完话,不由得捧腹大笑,她还没醉啊,咋就说出如此轻佻的话儿来?   “姐姐,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哦,过年后这事就要着手办哦。”欣兰心心念着的就是她姐姐这事儿,上次李大婶说的相亲后来就不了了之,她姐根本不当一回事。   “良生希望两位姐姐一直开心过日子,还有就是越长越美。”想不到良生甜言蜜语起来也是有一道。   “良生,看不出你都说到我们心坎上了。”钱芳和欣兰相视而笑。   良生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在姐姐面前说话无需躲躲闪闪的。”      ☆、第40章 第四十章   除夕,辞旧迎新, 旧年的最后一天, 即将迎来新年的第一天。   钱芳想起了在原来的世界里的时候,除夕夜一家人吃了团圆饭, 热热闹闹的,欢声笑语, 然后围着大电视一起看春晚, 到凌晨放鞭炮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已经五年没有这样过了。   在这里,没有电视可看, 没有手机可玩,没有商场可逛----花溪村在这时也是热闹, 村民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结伴而行去赶集或者去神堂前的空地上观看舞龙狮, 唱大戏的;钱芳在过春节这几日就歇息, 没下地干田活了,兴致勃勃的融入到大过年的气氛里。   农历初二,她跟欣兰两人打扮一番, 准备去串串门, 给亲戚朋友拜拜年。   这日, 钱芳穿着厚厚的粉色袄裙,欣兰还在裙摆上绣了绽放的花儿, 可是娇滴滴可人,发髻上插了那只爹爹留给她的木雕簪子,钱芳整个人都看起来不一样了;欣兰比钱芳少两岁, 眉清眼秀,亭亭玉立的,身穿淡紫色袄裙,绣着的花儿在裙摆晃动下怒放着,一头青丝挽成垂桂髻,发间一支钗子摇摇欲坠,这是钱芳去福安镇上买来送给她的,她一见就很喜欢,很少拿出来用,今日啊跟姐姐两人如此用心打扮一下,心里乐滋滋的。   大过年的天气很晴朗,没有刮大风没有下大雪,适合外出,姐弟三人高高兴兴地一块儿出门遛弯。   良生他本来打算叫钱芳一起去夏府拜个年,但钱芳觉得这时去不是时候,夏府这会儿该是门庭若市了吧,他们就不要去凑热闹。   的确,夏侯淳很忙,沈木荣在年前就回沈府了,跟他的家人去团聚过新年了。夏府剩下夏侯淳和他的母亲秦氏,虽是夏府张灯结彩,整个夏府摆满了红红火火的富贵花,花开富贵,好兆头,但比起外头的闹市夏府显得冷清清的。夏侯淳虽是在一个小村庄里生活着,但外面来来往往的至亲好友挺多的,平常没什么,大家都知道夏侯淳这人喜静,但在过年时候会过府来做做客聊聊家常,看似融洽实则里头还是没有一点真心成分,人情世故,无非就是如此。夏侯淳本不想如此毫无意义的对着一些人笑着说客套话,只想直接找个理由回拒了,但见着母亲秦氏孤单寂寥,也就让他们过来陪陪母亲过个热闹的年,不至于让她思念成灾。   记得几年前的夏府,比现在更是热闹,特别父亲一回府,别人知晓了就跟着来,那一幕幕鞠躬行礼甜言蜜语的劲儿使劲的使,那时夏侯淳看着很是烦躁,但人与人之间就得如此的相互攀附,自己一个人是没法办成什么大事的。   姐弟三人先去钱二叔家和赵鹏家坐坐拜个年,然后去李桂清家找了他们兄妹两人,准备上龙华寺烧香祈福,而赵小龙的娘赵氏和二婶蒙氏一听他们要去龙华寺,就跟着说了一道儿去。   龙华寺离花溪村有一段距离,在隔壁村太平村的南山顶上,寺里的香火很旺,常常有人过来添灯油,听说求签很是灵验,钱芳在现代的时候是在住在城市且接受过教育的人,不是很相信这些神佛之事,但无缘无故来到这里就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了。说迷信也不是迷信,只不过求个心安理得罢了。新年了,钱芳想着去求个好签,并且添点油钱,保佑钱家人都安康。没有了爹娘,一切就要靠她这位做大姐的,姐弟三人相依为命日子会是越过越好的。   他们几人坐了一辆牛车去,李桂清和钱良生两人拉着牛车,钱芳她们五人就坐在牛车里,晃晃荡荡的往龙华寺去。   到了南山下,他们一行人下了牛车就开始爬山了,台阶有一百多级,反正不着急,几人不慌不忙的拾级而上,半途还歇息会儿,说说笑笑的,很是愉悦,越往上空气越是清新,看到的风景更是一览而入,台阶平整,这么方便百姓的该是有钱人捐助建成的吧。   “这么好走的路,哪家贵人出助的啊?”钱芳不知为何就问了一句。   “姐,你不知道吧,这条路啊是夏府出钱建的。”良生有点气喘喘的说。   “哦,想不到夏公子好事都做到隔壁村来了。”钱芳笑着说。   刚刚车子从夏府面前过,看到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大门却是紧紧关闭的,瞧着不知为何钱芳就是觉得有些寂静,清风扫过的那一份冷清。   这夏家还真的喜欢做好事,但对于小厮们的野蛮行事就不敢恭维了。   钱芳心底处还是在意上次来福打良生的事情,到这刻还是没放下,她都不知为啥,本来就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却对夏公子有点不看好。   赵氏和蒙氏两人相扶着一块儿走,没有说什么话,唠唠叨叨的反而是钱芳她们几人。   到了半山腰,人越来越多的,老老少少的都有,有的已经是拜好了准备回家的,脸上挂着笑容,该是求到了好签了吧,寻求欣慰新年能有新的收获;有的跟着她们一样在往上走,气喘喘的但不烦躁,小声的说着话安慰着自己,“快到了,快到了。”   钱芳听到了觉得很好笑,不由的笑出声来,欣兰问她笑什么,她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她看到欣兰头上的钗坠摇摇晃晃,很是吸引人。   赵氏拉了钱芳的手说,“小芳,过了元宵后再来一次,说是这里的桃花那是满山开,摘一支去跟龙华寺里佛像前摆的桃花换上了,心中所求之事定能成的哦。”   蒙氏一听,笑着对钱芳点了点头,她也知道有这说法。   “不过可不容易,那时很多乡亲们都来讨要,往前走一步都难。”赵氏再说了一句。   欣兰和桂梅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姐姐嫂子她们都还没走上来,就喊了一句,“婶儿,嫂子,姐姐,您们快点来。”   良生跟桂清两个男子已经在山顶处了。   钱芳笑了笑对她们说,“来了,来了。”   原来她们三人已经拉下脚步落后了。   蒙氏在旁边有点气喘喘的,用手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平复一下,钱芳看到蒙氏脸色有点发白就问了一声,“二婶,怎么了?”   蒙氏摇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她没什么干重活的,这么一段台阶都让她有点撑不住了,不像赵氏,平常都下地干活的练就了她爬山都脸不红气不喘的。   到了龙华寺大门口,她们一行人都慎重的整理好衣物,毕竟要进入这隆重的寺庙里祈愿求拜。   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啊,十里八乡的人都闻名而来,在大门口还有好几十个摆摊的,有的卖着香烛纸钱的,有的卖着小吃零食的,有的卖着水果的,钱芳走到一个摊子,买了几把香烛和水果,蒙氏和赵氏要过去买,钱芳拦了下来,她都一起买了,不要搞得太复杂。   说白了,钱芳对到寺庙里求拜不是很懂得行规,但最重要的是真心真意去祈求心愿吧。   来龙华寺参拜的人很多,但有寺院的和尚们的指引,还是不会乱了秩序,大家有心来求愿都是规规矩矩的按和尚们的要求而行。   良生和桂清两人没有跟钱芳这几人去寺堂里参拜菩萨,看着人潮涌涌,他们两个男子就不跟着进去,而是相伴去别的地方参观一番,来的时候发现龙华寺的风景很美,怎么以前就不知道这里呢?以后可以来这里踏春舒缓身心了。   钱芳欣兰桂梅三人跟着蒙氏赵氏这两位比较知晓这里的人去拜了各路神明,欣兰和桂梅两人挤进人群找了点香的地方,匆匆忙忙的把几道香点完递给等待着蒙氏等三人。   钱芳虔诚地五体投地膜拜了各个菩萨,心里默念着菩萨保佑每个人都安顺安康。   大家参拜完后,走出大殿,在大殿门口处有捐功德的木箱,钱芳二话不说从腰包里拿出一小包的直接放了进去,入乡随俗,只愿保佑大家平平安安;蒙氏和赵氏也相继的拿出文钱放了进去,双手合十拜了拜。   钱芳几人在龙华寺附近找到一个凉亭,就在此歇息歇息,看看周围的美景,的确,桃花都开得很美,花香迎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她们自带些点零食和水,是钱芳做的麻花和土豆饼,蒙氏和赵氏各吃了一块,笑着对钱芳说,“小芳啊,你这么手巧,谁娶了你就是得了好福分。”   欣兰和桂梅吃着东西,却又认真的点了点头,意思她们两位说的真对。   钱芳脸红红的,“二婶和嫂子咋就如此取笑起小芳了?”   “你们两人啊,注意点形象,周围可是很多不相识的。”钱芳说了欣兰桂梅两人。   欣兰把吃的东西咽下去,“姐,嫂子和二婶说的没错啊。”   钱芳瞪了欣兰一眼,“你这妹子也跟着笑话你姐姐了。”   “姐,刚才求了什么签啊?等会儿去找解签的说说看。”欣兰问了钱芳。   “好,我们歇会儿就去,二婶和嫂子也求了签吧。”   赵氏和蒙氏颔首示是,“一道儿去找解签的师傅,让他给我们说个明白。”   一阵风一吹,桃花花瓣片片随风而来,粉色的,白色的,如仙女散花,令人赏心悦目,美丽缠绕。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竟然来了龙华寺就求几道签看看,也算不枉此行了。   得个喜悦也好, 不合心意也罢, 入乡随俗,只不过给家人虔诚祈求心想事成而已。   钱芳求了三道签:   第五十二签:云从龙, 风从虎,圣人作而万, 君万事皆可成也!这签一看都不用找解了, 事事能称心如意吧!   第二十二签: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 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大吉大利之象, 别人双喜临门已是罕见,而这都四喜临门更是人间少有!   第六签:风弄竹声, 只道金佩响, 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这明摆着就是好事将近了!   三道签都是上上签啊,钱芳看了签上所写的自己都有个数了, 一听解签道士再仔细说了更是喜上眉梢了, 旁边的几个人听了高兴抚掌大笑, 赵氏说:小芳,你怎么求了签都是上上签啊, 好运气啊。”   “嫂子,二婶,你们求的签也是称心称意啊!”   大家都很满意这次来龙华寺一趟, 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一份安慰,求愿着往后的日子更上一层楼!   那位老道士很是仔细的瞧着钱芳,钱芳给他看的莫名其妙,“这位先生,有什么不妥吗?”   “这位施主,我们似曾见过。”老道士终于想起来了,几个月前在福安镇上抓着钱芳不放定要给她好好看个相还对她说了一句:“他日必是人中之凤啊。”   那会儿钱芳很是无视这种看相的事情,而此时却这么认真的听着解签之说,这也太天壤之别啊!过春节就是喜欢听好话,说好话,心情也会如沐春风舒畅多了,这也是见怪不怪啊。   钱芳再次端详了眼前解签的老道士,依然没记起在福安镇半途被人拉着要免费给看相的事情。   “先生,解了这么多道签,需要多少银子啊?”钱芳问了一句。   “这次对施主一文不拿。”老道士抚了抚自己的花白胡子,笑着说。   “这,不太好吧?”其他几人纷纷而言。   “只要这位姑娘以后得了好福分会记住老朽说过的话是对就行。”老道士指了指钱芳一本正经的说。   钱芳给他说得莫名其妙,赵氏和蒙氏问她是怎么回事她也只是摇摇头。   欣兰和桂梅两人听完老道士解签后就去看桃花美景了。   “先生,不管怎么样,还是给点银子,这大过年的得个好彩头。”蒙氏轻声细语的说。   钱芳就从腰包里拿了几十文钱,递给了老道士,“先生,新年好哦。谢谢给我们解签这么清楚。”   老道士就没再推脱接过钱芳递来的银子,点了点头,“姑娘,你往后的好日子啊可是甜甜蜜蜜,十全十美啊。”   “承您贵言啊。”钱芳喜眉笑眼,这话听着就是最好的彩头了。   蒙氏和赵氏听了老道士的话,抚掌大笑,对钱芳说,“你看看,不止我们这么说,连先生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三人跟老道士告别,就去找欣兰和桂梅了,龙华寺不仅是求签灵验吸引人来,还有那风景也是招人而至啊。南山顶上,可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势。钱芳以前有跟同事去野外登山,一路只顾着喘气吃力的往上爬,都没去注意周围的风景,终于到了山上就顾着休息跟同事聊天,没去好好看看从山上往下看的青山绿水,可见实际上都不是在享受风景而爬山,只是为了野外运动而爬山。   来龙华寺的香客很多,但都有规有矩的;虽然周围散发着浓郁的檀香味,但不觉得会被熏得刺鼻,微风一吹,烟消云散了。   在龙华寺遇到花溪村来的村民,都是一家好几口全来,想着在新年里向佛祖祈愿得以实现,种田的大丰收,外出做生意的大赚,老的少的健康平安,得个上上签,就心满意足了。乡村的百姓无非就这么心愿,实实在在的过日子,实实在在的下地种田。   “听说龙华寺的斋菜不错,要不我们晌午一行人就在此吃斋菜?”蒙氏问了钱芳和赵氏。   钱芳瞧着良生和桂清都还没过来找她们,不知去干什么了?她要去找他们俩来了再说打算。   赵氏不是很想在这里吃斋菜,她带的银子不多,也不想总让别人帮她花费,她还听说龙华寺的斋菜价格小贵,她这种乡民该是付不起的,她就拉着蒙氏的手说,“大姐,要不我们回去吧,你看看这么多人都不知等到啥时候啊?”   蒙氏看了斋堂门面排了长龙的队伍,也不是很愿意等待,就点了点头,“还是等下次再来吧。”脚步慢慢的移开,钱芳瞧出这二婶挺是想尝尝斋菜的心思,却无奈太多人排队,这都不知要耗多少时间了,“二婶啊,下次小芳陪您过来,我也想尝尝看。”   蒙氏对着钱芳和赵氏两人笑了笑,“走吧,我们去找找良生他们几人,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一路寻找,回到了刚才歇息的凉亭处,凉亭里已经让别人占着了,欣兰和桂梅两人手挽手站在凉亭外头等着,翘首企盼,亭亭玉立的,长发飘飘,都引来了某些异样的目光,她们两人却全然不知,钱芳急匆匆的走过去,捂着欣兰的耳朵小声的跟她说了情况,欣兰听完脸变得绯红绯红的,“姐,要不我们回去吧,这里人太多了。”   “找到了良生和桂清,我们就回去。”钱芳说。   都要晌午了,怎么人反而越来越多?   人多了,挨肩擦背的,找良生和桂清就更是不是好找啊。   钱芳跟蒙氏和赵氏说:“二婶和嫂子您们两人就在此等吧,我跟欣兰桂梅三人去找就行,到时就来凉亭这里跟您们碰头。”   蒙氏和赵氏相视后就对钱芳点了点头,“也好。”   钱芳三人往前走,欣兰开口说,“良生和桂清哥两人到底去哪?这么久了也不来跟我们会合。”   “他们该是让什么地方吸引住了,读书之人就是这样,一到有好的灵感来就要赋诗一曲吧?”钱芳清楚,遇到好的风景都要抓拍一下,仔细欣赏一番啊。   “这龙华寺如此大,我们都不知去哪里找了?”桂梅怏怏不乐的说。   “好了,好了,我们再找找看,不管怎么样,得找到他们啊,要不然我们怎么回去啊?”钱芳笑着说,没有他们拉着牛车,这几个女子怎么坐车回去啊?   “说的也是哦。”桂梅撸了撸长发笑嘻嘻道。   她们三人左看右看,走走停停的,人多,越看越觉得都很相似,钱芳心想按良生这人的性格他不会在这么热闹的地方欣赏风景的,该是去找比较清静的地方吧。   她询问了站在路边的一位和尚,问他龙华寺哪里比较清静些的地方?这位师傅很是仔细给钱芳指引了路线,钱芳双掌合十道谢。   “欣兰,桂梅,走,去宁心殿那儿找找看。”钱芳叫了欣兰和桂梅。   按照那位师傅的指引,左拐右转的,越来越有花香味袭来,该是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这两个家伙还挺会享受美景啊,陶醉得忘了回家的路了。”钱芳跟欣兰桂梅开玩笑道。   不一会儿,“姐,姐。”钱芳听到了良生在喊她的声音。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钱芳她们三人听到喊声转身过去一看,良生和桂清疾步走了过来, 而后面跟了好几位, 阵势庞大,钱芳看到了夏侯淳和张先生, 还有一位中年妇女,雍容华贵, 两旁是两个丫鬟扶着。   欣兰和桂梅跟他们两人挥手, 瞧到了后面的人,小声跟钱芳说, “姐,咋就遇到这么多人?”   钱芳没回答欣兰的话, 而是追问良生,“良生, 你跟桂清两人去哪了啊?我们都找了好久。”   钱良生笑着说, “姐,你们都求完签了赏好景色了?我跟桂清走了好几个地方,这龙华寺如此壮观, 我们都沉浸于此了。”   钱芳说, “这里景色是不错, 但时候不早了。”   良生和桂清点了点头,“那我们回去吧。我去跟张先生和夏大哥他们说一声吧。”   “也是该如此, 二婶跟嫂子在凉亭那等着呢。”钱芳压低声音说,“夏公子他们怎么就跟着你来了?”   “姐,我过来找你们的时候在路上遇到, 顺路而已,就一道走过来。”良生俯身过来跟钱芳说。   “竟这样,我们一块儿去给夏公子和张先生道声安吧。”钱芳还是礼貌相待与人,人都遇见了,可不能当没见到,这样岂不太没教养;春节都没去给他拜个年呢?怎么说人家也帮了她啊。   “夏公子,张先生,两位新年好啊。”钱芳一个转身就笑嘻嘻的对着走来的两人福了福身子。   钱芳都佩服自己了,都学会了人前人后,不过对着夏侯淳,她还是有那么点疙瘩,怎么都顺不了。   欣兰和桂梅看着钱芳这么做,她们也跟着福了个礼。   “小芳,看着你这神气,想必身体无大碍了?”张先生笑道。   “张先生,小芳没什么了,这都多亏了沈大夫的妙手回春啊。”   夏侯淳只是静静的看着钱芳的侧脸,今日她脸颊红红的,该是刚才快步走路的缘故吧,穿着粉红的袄裙,裙摆绣着的花儿图案惟妙惟肖。   “夏公子今日到龙华寺是来欣赏美景的吧?这里太热闹了,香火很旺啊。”钱芳对着夏侯淳说。   “看钱姑娘这么欢喜,该是求到了好签了。”夏侯淳没有回答钱芳问的话。   “夏公子很是厉害,一眼就瞧出来了,的确如此。”   “我儿,这是哪家姑娘啊?”夏侯淳的母亲秦氏笑着问他。   “母亲,这是钱姑娘;钱姑娘,这位是我的母亲。”夏侯淳给两位互相介绍着。   “老夫人,新年好。”钱芳笑盈盈的福了礼,原来这位中年妇女就是夏公子的娘啊,怎么看着就是雍容华贵,她可是钱芳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第一位如此高贵的人,外表和蔼可亲,笑容像和煦暖风一样,钱芳一点都不怕她,她在现代的时候看过一些宫廷豪爵的电视剧,好些里面的大户人家的太太们不是无理取闹就是飞扬跋扈,眼前这位仪态不凡,端庄优雅,一点都看不出什么大架子来。   “原来你就是荣儿总跟我念叨的那位钱姑娘啊?我可是听说过好几回了,他总跟我你多贤惠,厨艺比夏府的厨师还厉害呢。”秦氏看着钱芳感觉就是眼前一亮,这姑娘很有眼缘。   “老夫人,是沈大夫太夸赞了,我没有他说的那么好。”钱芳笑着轻柔地说。   “钱姑娘,看着时间不早,你们也该是没用膳的,要不我们一起去吃斋菜,坐下来好好陪我母亲说说话。”夏侯淳慢条斯理的说。   “夏公子,老夫人,张先生,你们快去吃饭吧,我们这都打算要回去了,凉亭那儿还要人在等着我们呢。”钱芳准备给大家行礼告别。   “钱姑娘,我已叫来宝去请在等你的人来了。”夏侯淳不缓不急的说。   “这,夏公子,我们这样不是打扰各位的雅兴了?”   “好了,钱姑娘,你跟我有缘,我们就坐下来聊聊话,就听我儿安排吧。”秦氏拍了拍钱芳的手温柔的说。   说来说去到了最后,钱芳一行人跟着夏侯淳一道去了宁心殿里的一个斋堂里吃斋菜,这斋堂是独立一间,跟刚才排队吃斋的那一处不一样的,钱芳知道这用现代语说就是VIP房,里面摆了两大桌子,这么多人是该要两桌啊,本来钱芳要去跟蒙氏赵氏她们坐一桌的,良生去陪着张先生跟夏侯淳他们一桌,秦氏却拉着她不放,一定要她坐在她旁边的位置,这样能多聊些话儿。   宁心殿里的斋堂,清静幽雅,人到了这里都心平气和多了。   一道道精致清淡的斋菜呈了上来,钱芳回头去看了另一桌,欣兰蒙氏她们都很矜持,毕竟蒙氏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很懂得这种场面的礼节,很是照顾其他几人。   几个小厮为大家倒了清茶,钱芳抿了一口,清香,舌尖微甜。   夏侯淳一身华丽的深紫,姿态闲雅,眼眸深邃,清洌的声音道来,“夏某以茶代酒,祝愿在座各位新年里心想所成。”   钱芳抬头看着站着的夏侯淳,不由的被他的声线所吸引,以前都没怎么觉得,不经意的那一抹窥视让她有了点着迷。   钱芳摇了摇头,心里自语,“钱芳,你这是怎么了?看到美男子就花痴了,这可不像你的作为了。”   说起来,钱芳还真的没怎么动心过,以前读书时 ,学校什么校草什么帅哥,她都没去注意,这都跟自己没关系,她看不上他们,他们也未必看上她;在工作的公司里,男同事有几个长得很酷很帅,但她都是当兄弟姐妹的那种,可没有花痴过也没有想着交男朋友看看的,她都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态?所以,到了二十八岁,她的恋爱历史一片空白。   真是很奇怪了,钱芳怎么就想到了谈恋爱这词儿了?   “钱姑娘,我听荣儿说你这做姐姐的一人带了弟弟妹妹,很是辛苦吧?”秦氏问了钱芳。   “老夫人,一点都不辛苦,都已经大了不用我怎么样了。您瞧,我家弟弟良生读书很上进哦,张先生他都帮衬许多。”钱芳说到自家弟弟就很开心。而坐在对面的良生听到姐姐对着别人称赞他,他很是有礼貌地跟夏老夫人点了点头。   “嗯,听说了,还中了举人呢,以后前途无忧啊。”秦氏笑嘻嘻地看了良生,伸手摸了摸钱芳的头,“小芳姑娘真是很让人疼的好孩子啊。”   这,这是什么节奏啊?第一次见面,这位老夫人就如此夸赞她,手掌暖暖的,钱芳想起了她的亲妈妈,她求安慰的时候妈妈的抚摸和怀抱最温暖。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斋菜,顾名思义就是素菜, 烹任的以三菇六耳、瓜果蔬茹及豆制品为主的素食菜肴, 具有养生功效和独特口味,龙华寺做的更胜一筹, 坐着两桌的人都很是愉悦的享受着这一顿斋菜,而在这宁心殿里更是有清清静静的氛围。   夏府带来的丫鬟为大家布菜, 小心翼翼的。   花溪村来的赵氏和桂清兄妹俩虽然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但一些该有的礼仪还是懂得的,少开口少走动, 看着别人怎么做就跟着做就行,并且那些丫鬟还挺有心, 不会让乡村来的她们感到难堪。   秦氏吃了一口香菇饺子,抬头细看了坐在旁边的钱芳, 这姑娘真的长得水灵, 身子瞧着很是“强壮”,形容词有点不雅,平常该是多做了农活重活才有如此好的身膀子, 以后啊会是一个好生养的女人。秦氏想着不由的笑颜逐开;再往上瞧仔细时无意间看到了钱芳发髻上的木雕簪子, 一下子就愣住了, 面对这支簪子,她握着杯子的手渐渐收紧, 这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   “小芳,看着这簪子挺别致的,在那儿买的啊?”秦氏强忍着不安轻声细语的问了钱芳。   这木雕簪子是钱芳前主的爹钱康平送给她的, 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放在抽屉了,收藏的很严密,是欣兰告诉钱芳才知道是爹爹自己用刀刻着送给钱芳十二岁生日礼物,送完没多久爹娘就遇害了。   钱芳把发簪拿了下来递给秦氏看,“老夫人,这是我爹送给我的,他亲手雕刻的,您看看,这图案虽看着简单但很精致。”   秦氏把发簪子拿过来仔细的端详一番,像又不像,如果真是钱芳的爹自己做的就不是她想的那样了。   秦氏看完之后轻轻的把簪子往钱芳的发髻上一插顺好发梢,顿了一下开口说:“你爹的手艺不错,这簪子很是适合你啊。”   没有再问什么,但目光还是时不时的往钱芳的头上瞄去。心中的疑虑没法得到答案,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图案纹理材质是有点像,刻着的是凤凰,连簪尾那里磨损的位置一样,但偏偏凤凰的眼睛处多了珠子点缀,她认得那支簪子没有这一点。   秦氏整理好自己慌乱的心情,迅速冷静下来,温柔的对着在座的所有人说,“大家好好品尝一下龙华寺的斋菜,不要太客气了啊。”秦氏很有一家之主的范儿。她这年龄看着也就四十多岁而已,钱芳后来都不明白为何自己一开口叫她为“老夫人”,这声称呼都把人叫老了。   而坐在对面的夏侯淳看到母亲脸色有些苍白,无意中都流露于眼角眉梢了。他不明白,母亲为何对这钱芳的簪子这么在意呢?   用斋菜之后,他们几人告别离开的时候,秦氏拉着钱芳的手,微微一笑说,“芳儿,有时间就到府里陪我说说话,让我也尝尝你的好手艺。”   钱芳笑盈盈的说,“好啊,老夫人,到时您就不要嫌弃我就行。”   “小芳这么好那会有嫌弃的心。”   秦氏都叫钱芳为“芳儿”了,钱芳听着这个名字心里暖暖的,很是亲切。   看着夏府的轿子离去,欣兰挽住钱芳的胳膊,“姐,看着这夏老夫人挺喜欢您哦”。   蒙氏和赵氏也一块儿说她,“我们的小芳一看就很讨人欢心的。”   钱芳刚来花溪村的时候,不是很爱说话,但不会失礼他人,几年过去了,适应了这样文绉绉的生活,也适应了跟花溪村乃至福安镇上的人来来往往的某些客套寒暄。   一行人对这次龙华寺之行很是满意,都求得好签,只愿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利。   而到了元宵佳节之时,钱芳还真的再来龙华寺一次,跟着赵氏和李大婶来的,人山人海,大家都是为了能换到好的桃花。她们早早就到龙华寺等待仪式的开始,折了几根桃花去跟佛前的桃花换了一遍,祈求着大家安康顺利,良生考试高中。   不是因为迷信,而是只求心安。   春节一过,钱芳又开始了一年里忙碌的工作,地里种田种菜她都得心应手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良生准备要去参加会试,这考试是在春天进行,所以也叫:春闱。时间紧迫,但良生很是悠闲,近来跟夏侯淳和沈木荣两人走得很近。   夏侯淳和沈木荣来钱家小院好几次,磨磨蹭蹭死皮赖脸就留下来吃顿饭才离开,沈木荣都跟夏侯淳拉下脸色了“夏兄,每次都让我做挡箭牌,你能心安吗?”   夏侯淳淡淡的说,“让你吃饱喝足还不行吗?”   “夏兄,你就造作吧,以后我不去钱姑娘家看你敢不敢一个人上门去。”   “我怎么就不敢了,堂堂一个夏府的主子连钱家的门不敢进,这岂不是一个大笑话了。”   沈木荣哼哼一声,早就是一个笑话,只不过别人不说出来罢了。他都悄悄去告诉夏老夫人了,夏兄有意中之人了,想不到的是夏老夫人却是明白人早就猜出是哪位姑娘了。沈木荣都不得不对夏老夫人竖起大拇指,姜的还是老的辣。   “淳儿是我生的,我这做母亲那里会看不出来呢?那日在龙华寺淳儿那眼神那行为就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思啊。”秦氏轻飘飘的对沈木荣说了这话。   “老夫人看人都看到心里了,夏兄他可是强忍许久,我也是真不明白他怎么就不直接把钱姑娘娶到手就行,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沈木荣吊儿郎当的说。   秦氏笑着说,“他啊这么做是对的,毕竟嫁娶还是要两人都用心才行啊,木荣,你没见到上你心的,见到了也是跟淳儿一样。”她想了想再说,“钱芳这姑娘不错,挺合我心想的,我们夏府也不在乎人家的家世如何,姑娘家稳重有为就行。”   “我早就跟夏兄说了,老夫人在这件事上是不会反对的,老夫人您是一位通情达理的母亲。”   “荣儿,你也该收收心成家立业啊。”秦氏很是喜欢沈木荣这孩子,走近这么多年,都当着自家孩子看待了。   怎么说说就说到自己头上了呢?沈木荣年纪也不小了,比夏侯淳少一岁而已。   沈木荣含笑而言,“老夫人啊,我可是在研究药方可不是在闹着玩的哦,哪有时间去找对象啊。”   “我知道你在做正经事啊,前些日子收到你母亲和你哥的信,要我劝劝你这孩子收心成家。”   “他们就是瞎操心而已。”   “你这孩子,大人都是为你着想,你年纪也不小了啊。”   “老夫人,您不要管他们说的,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荣儿,听老身说一句,你跟淳儿啊都该娶妻了。”   “夏兄当然要比我先的。”沈木荣嬉皮笑脸的对秦氏说。   “你这孩子,一点都不正经。”秦氏笑着拍了拍沈木荣的胳膊说。   沈木荣没有把跟夏老夫人聊得话跟夏侯淳说,但平常一有空就找机会跟他一起去钱家做做客吃吃饭,理由就是找良生探讨一些关于朝廷政事的观点,对不久要参加考试的良生会有帮助作用,张先生也一起到钱家加入到这交流会里去,良生现在跟他们俩都相处很好,成了良师益友了。   一间小小的堂屋怎能容得下他们几个大老爷们,有时还讨论的热火朝天,钱芳真是无语,放着宽大的夏府不去,却偏偏要委屈于她这间小屋里?算了,也就几天的功夫,一切也是为了良生的考试,听着他们的畅谈的内容挺有见解的,如果到时能估中命题就谢天谢地了。   钱芳也没得空闲啊,忙东忙西,要下地种田还要做饭烧菜给他们吃。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春寒料峭的一月热热闹闹的走了,春风似剪刀的二月来了, 迎春花开得正艳, 河边的杨柳露出浅浅的绿意,不知名的花草吐出了新芽, 早春的二月带来了生机。   钱良生准备上京赶考,如果得中都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呢?钱芳既激动又很担忧。良生知道他姐姐的难过, “姐, 您放心,我会照顾自己, 您跟二姐也要照顾好自己,到时有什么我会写信来告知的。”钱芳跟欣兰听了点点头, 也没再怎么愁眉锁眼的,再这样会让远行的人儿不放心啊。   夏侯淳和沈木荣张先生三人一起来给来良生送行, 并鼓励了一番。一段时间彼此接触, 他们真的成了良师益友了,钱芳也没再给夏侯淳吹胡子瞪眼的脸色了,有时还给了一个温柔的笑脸。夏侯淳这副冷的脸也不再忍住, 有了冰雪融化后的和煦。   夏侯淳递给了良生一封信, “良生, 这封信你到了都城就去沈府找一下木荣的大哥沈木贤,把信给他他就知道怎么做了。以后在都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帮忙的。”   沈木荣拍了拍良生的肩膀, “良生,你放心,我哥很好说话, 何况夏兄都交代了更是容易。”   良生向他们两位双手相拱作辑行了个大礼,“钱某万分感激两位大哥如此多方照拂啊。”   “好了,好了,一家人不说二话。”沈木荣笑着说。   夏侯淳一听这话就抬头看了站在旁边的钱芳,脸色依然如故,看来是没听清楚这话意,他用胳膊碰了碰沈木荣,要他少说废话。   沈木荣不管夏侯淳的提醒,还是大大咧咧的跟良生说,“良生弟,以后高中了啊可不要忘了我和夏兄,还有张先生哦。”   良生说,“沈大哥这话说的,我岂是这种人啊。”   张先生走到良生身边,“良生,老师祝你此去必高中,为我们清章书院争光。”   良生回了礼,神色坚定。   夏侯淳想得很是周到,为良生备了一匹上好的马,疾行如风,马行千里不在话下,还派了夏府的一名暗卫跟着一道儿去。   钱芳是听了沈木荣说的才知道,花溪村到都城的路程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有了这匹马就能提前几日,到了那边也能歇息片刻,要不然良生都要过年后就要赶着上路,还是夏兄早早做打算跟良生说了,但也最重要的一点是花溪村离都城的距离还好,要不然别的参加考试的学生都要赶路一两个月呢。   钱芳知道,在电视上看过的剧情,平民百姓上京办事得走几个月,还自备铺盖炊具的,背着一个大包裹真是不容易啊,这都是因为交通住宿不方便不发达啊,哪里像现代的时候,就算跨国之行一天的飞程就到了,国内的几个小时就能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了,多么的轻快和方便,还省了好多时间。   钱芳和良生表示万分感激,毕竟到都城路途遥远,人生地不熟的,有人帮着就不一样了,夏公子什么都为良生考虑到,钱芳她这个姐姐都自叹不如,以为备足了衣食就好了,她真的忘了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父母是多么操心样样为她准备好,她都没了后顾之忧。   ----------   夏侯淳和沈木荣送完良生后,就坐着马车回夏府了。   在马车上,沈木荣调侃夏侯淳,“夏兄,你这就拉拢好小舅子了,真是看不出来啊?”   “你少说胡闹话。”夏侯淳说,“良生这人将来定有所作为,你不觉得吗?”   “的确。”沈木荣瞬间变得严肃。   “不管他是不是钱姑娘的弟弟,我看上的人都会要的。”夏侯淳冷冷的说。   沈木荣一见夏侯淳这神情,不由的扑哧一声,“夏兄,你这么严肃干嘛?钱姑娘你不是看上了,怎么就还没下手呢?”   夏侯淳一脚就要踹过去,沈木荣忙着躲开,“夏兄还是好好盘算盘算一下吧,别到时真的错失良机啊。”   夏侯淳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刚才有点伤气了,平复了一下心情,“良机一直都抓在我的手里。”   沈木荣见他这会儿喘气,很是担忧,“怎么了?夏兄,不会老毛病犯了?让我瞧瞧。”   夏侯淳摆了摆手,“没事儿,不管怎么样,钱姑娘这女人夏某是要定了。”凌厉的目光透着一丝深情。   -------------   良生去都城参加考试了,钱家小院就剩下钱芳和欣兰,一下子钱芳就觉得空荡荡的,虽然平常良生在书院吃住,但没过几天就回来的。   钱芳虽然有现代人的想法,但毕竟在这个地方力不从心啊。有时钱芳都觉得自己在花溪村浪费了整整五年的美好时光了。赚的钱不多,就连这次良生上都城考试准备的银子都积蓄了一段时间,欣兰都赶了好几趟绣活,本来现代人到古时,应该是得心应手才对的,这么大好的条件竟然没能用上,真是说不过去啊。她想着在这个世界里自己得有一技之长,总如此辛苦下地种田得到的却少之又少,虽然有些蔬菜什么供应给了福安镇上的餐厅了,可是就靠自己一人也不是多大发展空间啊,何况这里都用不上现代技术,都得靠着老天种活收获,再这么下去,钱芳觉得自己真的就要在花溪村默默无闻的过一辈子了。   心里有了某些想法,钱芳到这会儿才意识到这样的无措,得好好思考该怎么做了?   -------------   良生去都城两个月后,钱芳得知好消息,他考中了贡士,钱芳知道这就相当了考到了硕士级别,很好,她以前上大学也就是学士级别而已。接下来就去参加当朝皇帝亲自出题的考试,钱芳很是高兴,整个花溪村都知道了这件喜事,村长谢志国带了在村里有威望的前辈一道来钱家道喜,为花溪村争了这么大的光。   而夏侯淳这边收到了沈木贤的来信,告知良生考中贡士,但在殿试时被淘汰下来,不得参加。   夏侯淳和沈木荣都心里了然,这上面有人在作怪了,该是知道了钱良生是夏府的人了,横竖中插一手,阻拦良生的前进之路。   “夏兄,您看看,你看看,终于露出面目了。”沈木荣拿着信件怒气冲冲道。   “他竟然明了,我们也该琢磨琢磨了。”夏侯淳处之泰然的说。   “夏兄,给我大哥说清楚,让他使把力定能让良生上去。”沈木荣说。   夏侯淳摇摇头,“不可,太让良生锋芒毕露会害了他的。”   沈木荣冷静的想了想说,“夏兄说的是,毕竟他才出了这花溪村,对朝廷的尔虞我诈可是受不住啊。”   “木荣,走,我们去钱家走一趟吧。”夏侯淳对着沈木荣说。   沈木荣拦住了道,“夏兄,你真是糊涂了?这样大摇大摆去钱家,这是要给钱姑娘落下一个坏名声啊。”夏侯淳一听恍然大悟,此时钱家没有良生这一男丁在,他们不方便过去,走动多了的确会引来村民的流言蜚语了。   后来派了来宝去钱家小院请钱姑娘到夏府上坐坐,以夏老夫人想见她了为由。   “夏兄,您这时请钱姑娘来是为何?”   “钱姑娘知道良生考中贡士,但后头的事她该是不知的,请她来就是说清楚,也有个心理准备。”   “钱姑娘听了不知会否不悦?毕竟这样就阻挠她弟弟的仕途之路啊。”   “她是明理人,会懂得的。”   “夏兄真是了解钱姑娘了。”沈木荣笑呵呵言道。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的确,钱芳是个明理的人, 何况是从现代穿越来的, 也清楚朝廷的那点事儿,在电视小说里都见识到了风雨血腥, 你争我斗的场面,时不时的还有一些人当了替死鬼和挡箭牌。良生能这样在都城安稳, 考了贡士算是不错了, 在都城如果没能得个什么官职,就算回花溪村了也是好汉一个, 就去清章书院当个老师也是可以的。   “夏公子如此护着我弟良生,民女很是感激。”钱芳识趣的给夏侯淳行了个谢礼, 夏侯淳马上去扶了来,“钱姑娘不必如此, 良生弟跟我们已是兄弟相称了, 何况此事有我们的缘故才让良生弟受委屈。”   “钱姑娘,你大可放心,在都城有我大哥在, 良生弟一定是安然无恙的。”沈木荣说。   “有夏公子和沈大夫的照拂, 民女很是放心的。”钱芳回道。   “钱姑娘, 我母亲已经念叨好久你怎么没来夏府看她,不知这次能否过去跟她说说呢?”夏侯淳轻笑着问钱芳。   “哎呀, 我这人真是,都答应了老夫人的,这些日子忙得活儿就没来了, 我这就去老夫人那,跟她唠叨唠叨,等一下就借用府上的厨房做几个菜给老夫人尝尝。”   “一切就随钱姑娘的意。”夏侯淳柔和的语气。   夏侯淳叫来宝带钱芳去永宁苑找秦氏,钱芳对夏侯淳沈木荣两人行了礼后就摇曳生姿的走出了雅苑,夏侯淳一直盯着钱芳的身影不放,沈木荣看着他这样,“夏兄,要不我们过去永宁苑吧,我也想尝尝钱姑娘做的菜了。”   “等会儿,就去。”夏侯淳心急但脚步不急。   “夏兄你就做作吧。”沈木荣讥笑一番。   “还不去你的药房里捣药去,看来这些日子让你歇息太久了都忘了你的本行了。”夏侯淳淡淡的说。   “夏兄,您好样的,竟然也会挑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说。”   “我的病看着指望不上你了。”夏侯淳咳嗽了几声。   “夏兄你有按我的要求去做吗?常常都不注意自己的身子,现在却要怨我了?”沈木荣有时真的让夏侯淳气死了,好好的煎了要给他喝,他一做事情就忘了这忘了那,连备在身上的药丸都会忘了服了。   “夏兄,是该娶妻来管管您了。”沈木荣感叹道。   永宁苑,秦氏和钱芳坐着说着话,秦氏没看到钱芳带着的那只簪子,也没再问钱芳了,但钱芳能来她这里陪陪她,秦氏很是高兴,“芳儿,你就得时常来,我一个人对着这么个院子闷得慌,淳儿虽有来看我,但没说上几句话他就去书房了。”秦氏埋怨夏侯淳没腾出时间来陪伴她,他是忙,她这个做母亲是清楚的,但太寂静了,让她很是烦闷啊。   “老夫人,我以后有空了就多来陪陪您了。”钱芳付之一笑。   “我就知道芳儿懂得我心啊。”秦氏轻轻的拍了钱芳的手,微微一笑。   虽然四十岁的模样,但皮肤好好啊,嫩嫩的,白里透红与众不同,钱芳越来越觉得自己叫她为“老夫人”有点过了,可是现在就是只能如此称呼啊。   “老夫人啊,可以的话我就带您去花溪村里走走,现在都春天了,花儿开得艳,田地也是绿油油的。”钱芳说。   “有你作伴啊我就去,待府里久了都要发霉了。”   “嗯,找个好天气的我们就去踏春。”钱芳笑呵呵道。   “那我们就说定了。”   “母亲,您们约定好什么了啊?”夏侯淳的声音渐渐而至。   “淳儿,你来了啊。”秦氏抬头往外瞧去。   钱芳本要起身行礼,夏侯淳摆了摆手,秦氏也拉着她的手,让她坐着就行。   钱芳想不到这夏府人还挺好相处的,如果当日来财不那么霸道无理打良生就更好了,这一点总是在钱芳的心里留下了瑕疵。   “老夫人,夏公子,我这去厨房做些小菜给您们尝尝,我还带了些果酒和桂花糕来。”钱芳起身跟他们母子俩说。   “母亲,这果酒和桂花糕啊您得好好尝尝,真的是比唐大姐做得好吃多了。”   “嗯,知道,知道,木荣早就跟我说了好几遍了,芳儿,就麻烦你了,随便做几个就行,反正啊来日方长。”秦氏笑眯眯跟钱芳说完又回头跟站在旁边的丫鬟来心交代,“来心,跟着钱姑娘一道去,有什么就听着她吩咐。”   “是,老夫人。”来心福了福身回说。   钱芳转身就要走,夏侯淳叫住了她,“钱姑娘,以后就跟着良生一样叫我吧,夏公子听着有点生疏啊。”   “这,不太好吧。”钱芳不想太过于靠近,虽然夏老夫人看着挺和蔼可亲的。   “对,对,芳儿,就叫候淳为大哥,这样我们更亲近些。”秦氏笑着说。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夏侯淳一句话肯定语气。   钱芳没再说什么了,叫大哥也是一样,公子公子叫的都有点不习惯呢。   钱芳跨出院门,就碰见了沈木荣过来了,两人相互招呼一番,钱芳就跟着来心往厨房过去忙碌了。   “夏兄,你这一次很有进步。”沈木荣边走进来边说道。   “不是叫你不要过来了吗?怎么?狗鼻子灵闻到香味了。”夏侯淳瞪着眼说沈木荣。   “淳儿,你怎么如此说话?荣儿,来,坐,给老身看看。”秦氏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跟沈木荣说。   “老夫人啊,不用我看了,您这面色红润有光,定是头不昏手不抖了,心宽得乐。”沈木荣鬼灵精怪的抚掌一笑。   “母亲,您看看,这说的什么话。”夏侯淳生闷气的说。   “荣儿说的没错啊,我今日高兴啊。”秦氏对着沈木荣点了点头开怀大笑。   “淳儿,你坐下来,娘亲好好跟你说下吧。”秦氏叫夏侯淳坐下,沈木荣对着夏侯淳做了个鬼脸就像长不大的孩子似得。   这两人相处,有时真的严肃得如冰块冷,有时就天真的如孩童一般烂漫,如果没有心里头有些事情没解决,两人都该是娶妻养儿了。   “母亲,有什么就直说吧。”   “淳儿,我看着这钱姑娘不错,第一次见面就很是讨我喜欢了,你觉得如何呢?”   “母亲,实话相告,我想娶她为妻。”夏侯淳简单一句却是坚定的语气。   “你这孩子,以为你娘亲看不出来,当时在龙华寺就明白了。”秦氏笑着说。   “母亲,那您该是答应吧。”夏侯淳问道。   “淳儿喜欢就好,我这做娘亲的巴不得你快些娶亲,让夏府热闹热闹。”   “我就说老夫人是个开明的人,夏兄就偏偏不信。”沈木荣插了一句。   “谁说我不信了呢?”夏侯淳笑颜逐开,接下来就该行动了。   “淳儿看钱姑娘的眼神就像当年你父亲看到我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秦氏说到夏侯淳的父亲夏泽林就满眼温柔,而那一道深情的目光只能成为回忆了。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钱芳这次在夏府只是简单做了几道菜,有山药玉米粒炒鸡丁, 营养健康很全面;油焖春笋, 这时候的笋最新鲜香甜;蒜汁菠萝胡萝卜,蔬菜搭配齐全;还熬了一个萝卜鲫鱼汤, 除烦安神最到位;三菜一汤量足色味香,这么摆上饭桌, 配上果酒和两道糕点:桂花糕与糯米枣, 瞧着都让人流口水了。钱芳理好厨房的事之后就去永宁苑的客堂请秦氏她们过到膳厅用餐。   秦氏一进膳厅看着桌上的菜,赞叹不绝, “芳儿,你真是好厨艺啊, 看着都很美味。”   也许平常吃腻了山珍海味,偶尔来一次清淡的佳肴, 贵人们十分接受, 还吃得很是欢心。   “以后要叫唐珍珠多学学芳儿的厨艺。”秦氏吃着桂花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钱芳哪能跟大厨相比啊,老夫人。”   “芳儿就是谦虚啊。”   沈木荣夹了红红黄黄的甜椒问钱芳, “钱姑娘, 这是什么啊, 我怎么没吃过的。”   “这是甜椒,你试试, 很好吃的。”钱芳笑着说。   “甜椒,是辣椒的吗?”   “是,但不辣的。”   “夏兄, 你注意一下,可别乱吃东西。”沈木荣提醒夏侯淳。   “你吃你的,管那么多干嘛?”夏侯淳被他一说脸色不悦。   钱芳觉得奇怪,这甜椒不辣的,应该没问题,“沈大夫,这个真的不辣,夏大哥可以吃的。”   夏侯淳一听钱芳改口叫大哥了,心情好了许多,嘴角轻轻上扬。   “钱姑娘,你是不知道啊,夏兄他得注意一些饮食,要不然很是吃亏啊。”沈木荣夹着东西直往自己口里塞,说话的声音都不够清楚了。   钱芳看着沈木荣这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出来,憋着。   夏侯淳喝了口酒,语气上扬,“沈木荣,你能不能矜持些些。”   沈木荣不管夏侯淳的喝声,继续他的动作,“都两个月没吃到钱姑娘做的菜了,这次还不好好吃个够。”   “好了,好了,你们俩啊,跟小孩子一样。”秦氏微笑说。   夏侯淳该是喝多了果酒,一时上不来气,捂住嘴,转身使劲地咳嗽了起来,没会儿就满脸通红。   沈木荣一见他这样,急忙把碗筷放下,站起身来到夏侯淳身边,万分担忧的说,“怎么了?夏兄,不会是老毛病发作了吗?”   秦氏见着不妙,马上喊了来心,“来心,快,把公子的药拿来。”   夏侯淳摆了摆手,深深的呼吸了几道,还是顺不过来,沈木荣忙从他的衣袋里拿了一颗似是药丸塞进了夏侯淳的嘴里,钱芳马上把倒好的白开水递过去,夏侯淳就这么自然的接过跟药一块儿服下。   钱芳站在旁边,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情景,觉得夏侯淳气喘咳嗽这个样子似曾见识过,在现代的时候她看过自己的亲奶奶就是这样,一时上不来气如果不及时医治就麻烦了。   沈木荣让夏侯淳坐平,轻轻的拍了他胸口,慢慢的夏侯淳顺气了,“母亲,不当心,我没事了,刚才只是呛到而已。”   “你啊,自己的身子不多注意,这样怎么行啊?木荣,你还没能把淳儿的病断了吗?”秦氏问沈木荣。   “老夫人啊,夏兄已经好久没犯过,备着的药丸瞧着是有作用的,但我们急不来的,得有个过程。”沈木荣很是认真的说。   秦氏回头跟钱芳说,“芳儿,刚才该是吓着了吧,候淳这孩子从小就得这病根子,木荣都医了好些年都没好。”   钱芳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过去扶了秦氏说,“老夫人,您先坐下,我们不担心,沈大夫定能找到好配方对症下药的。”   钱芳可是相信沈木荣有这个能耐,她被那个肩膀痛煎熬好几年,还不是让沈大夫几副药就不再复发了啊。可是沈木荣心里不是这么想,他被夏老夫人跟钱姑娘如此说,上次钱姑娘送的华佗再世的锦旗就要蒙上灰尘了。   “沈大夫,我看着夏大哥该是喘病吧。”   “钱姑娘,你眼力好,夏兄是因为幼小时不慎外感不注意就落下这气喘病了。”   夏侯淳脸色慢慢回来过了,“大家都用膳吧,我没事了。”   “沈大夫,你可用白芍、法半夏、干姜、五味子、麻黄、桂枝、甘草配制,用水煎服,每日1剂,给夏大哥试试服用。”钱芳沉吟片刻后说。   “你,怎么知道这个?”沈木荣很是吃讶。   夏侯淳和秦氏也一样面露惊愕之情。   钱芳只是笑着说,“沈大夫,不知我说的行不行?以前奶奶在的时候也是这个症状,所以就用这服药,我记在心里了。”只能胡扯一番了。   “钱姑娘,沈某佩服。”沈木荣不知如何说下去,他的医术看来有待提高了。   “我都说过你了,沈木荣,人外人天外有天,你就自以为是。”夏侯淳不给面子的冷嘲热讽一句。   “好了,夏兄,给点面子行不行?”沈木荣又是一副笑呵呵的嘴脸。   “老夫人,夏大哥,沈大夫,快用膳吧,要不然菜都凉了。”钱芳再给三人布置酒菜。   ----------------   钱芳一早就出来到夏府,家里就剩下欣兰一人在家。   现在都午后末时了,她也该收拾收拾回家去。   “芳儿,你有空闲就要过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知道么?”秦氏轻柔的拍着钱芳的手说。   “好的,老夫人,您也自己多注意身体,等哪天天气好出门了就过来陪您去外头散散步。”钱芳笑嘻嘻道。   “这就对,这就对。”   夏侯淳派了来宝送钱芳回钱家小院,三人都把她送到大门口了,别人看了还以为是哪家贵客来夏府呢。   钱芳坐着夏府的马车回去了,沈大夫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夏兄,这钱姑娘真的什么都懂,他日你娶到手了,想想也是件美事一桩啊。”   夏侯淳扶着秦氏,只是轻轻一笑,而秦氏盈盈笑开,“荣儿倒是说对了,淳儿和我看人的眼光是一等一哦。”   “老夫人,您老火眼金睛,什么都逃不过;老夫人,是不是该着手为夏兄操办亲事了?”沈木荣瞧了夏侯淳一眼心平气和的说。   “得看小芳这孩子的心思如何?还有淳儿啊,你也得加把劲,这么闷葫芦闷下去就后悔来不及了。”   “老夫人,您这话真是千真万确啊,我都跟夏兄说过好几回,他就是迟迟不出手,就这么干等着。”   “母亲,您知道你儿子的行事方法,我喜欢一步到位。”夏侯淳不急不慢轻轻的飘了一句。   秦氏和沈木荣两人相视而笑后又摇摇头:你就做作吧。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钱芳继续在花溪村生活着,走一步算一步, 都几年过去了, 再穿越回到自己原先的世界看着没有盼头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钱良生还没回花溪村来, 夏候淳把沈木贤寄来的信叫来宝拿给钱芳看看,让她知道良生在都城的情况, 一切安好, 看情势可能一时半会不回来了,目前跟着沈木贤办事了。   钱芳觉得这样也好, 她看得出夏府的人对良生很是照顾,该交代好都交代好, 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   她想着写封信给良生,告知一些近来发生的事情, 并让他安心在都城好好干不用挂心她们两位姐姐。   她到村口的一个杂货店里买了纸笔, 准备好好的写一封信,“欣兰,你有什么要跟良生说的吗?”   欣兰很是摸不着头脑, 先前写信的时候都是去找了桂清哥来帮着写的字, 这会儿看她姐姐摆的架势竟然要自己写, 她可是记得姐姐没读过书学过字的啊。   “姐姐,我们不等桂清哥来了再说吗?”   “你说我来写, 不用等他了。”钱芳自信满满的说。   钱芳是好久没写字了,特别是在这个世界,用毛笔写字她有点生疏, 比比划划不利落,但还是能粗略把字写出来也能让对方看得懂的。   写毛笔字就需要心平气和的心态,不得马虎上劲,用点心就可以。   “姐,您该不会是要画符给良生猜猜吧?”欣兰打趣道。   “你就这么觉得的啊?画符我倒不会,写几个字还是可以的。”   “姐,这写字很难的。”如果就几个字还行,但是一句话一段话是需要好多个字凑成才知道意思,靠猜哪里行啊?   “欣兰,写几个字有啥难的。”   说起来,钱芳在这个世界跟欣兰一样是没上过学的,所以说良生能考到这么好的成绩已经是钱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良生曾经教过欣兰一些简单的,她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钱芳为了让欣兰知道自己会识字,就稳稳妥妥的在白纸上写下了钱欣兰三个字,虽然不够铿锵有力,但也是端端正正的,秀气有致。   欣兰感到惊讶,“姐姐,这是我的名字啊,我认得,写得多漂亮啊。”   钱芳耸耸肩,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她都要佩服自己了,第一次写竟然能如此顺手。在原来的世界里她可是讨厌写毛笔字,太麻烦了又太吃力,不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炼是没法稳住手中的大毛笔的,它的一笔一勾很是讲究的。   “要跟良生说点什么么?”钱芳问了欣兰。   欣兰想了想会儿,“其实也没啥?只要他在都城安稳下来,不受欺负就行。”低声细语的说,良生出去几个月了,的确有点想她这个弟弟了。   十几年来姐弟三人都在一起没这么离开过,也许以后他就要一直在都城谋生干事业的,见一次面可不容易的。   “我也是想跟他说这么几句话。”钱芳看着欣兰表情很是忧伤,放下毛笔,拉着欣兰坐下,“欣兰,要不你做几双鞋子,到时一块儿给良生寄去。”   “是啊,我怎么就忘了呢?”欣兰做这些细活可是很拿手的,以前良生在这里的时候,很是喜欢穿欣兰做的鞋子,不管春夏秋冬,都有适应穿的。   “我去做一些果酱和菜干给他,他会很高兴的。”钱芳琢磨着该怎么做才能保存久些,毕竟一次来回的快递可不像现代那样一天两天就到的,在这里全都靠人工很是耗时。   姐弟感情从来就是深厚,本来一家人就该如此。   “想不到我的姐竟然真的认字这么多啊。”欣兰看着钱芳写着书信,整整一大张,“姐,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钱芳莞尔一笑,叫她怎么回答啊?能说她早就懂得了?还是无师自通?   “姐啊是看了良生留在家里的书学的。”这话谁听了谁信啊?看书就能认字还能理解字的意思?这是哪门功夫啊?   但欣兰却不多想,总是觉得她家姐姐就是如此与众不同,“姐,你真是厉害,以后我也要多学几个字,出去了也看的宽些。”   “嗯,以后让姐教你。”   欣兰点了点头后又歪了脑袋乐呵呵的说,“不知良生在都城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个弟妹呢?”   “你这丫头,竟然想到这一步了,我倒是希望他能在都城好好做出点样子来。”钱芳想得长远了,良生竟然跟夏府的人绑上了关系,以后的路不是很容易走的,风那儿吹就得跟着那儿去,朝廷的事情明里暗里无法说清,一脚踏进了就不容易抽身而退了。   钱芳依然觉得夏侯淳这人不简单,但又无从考究他到底是何方人物。只求自家弟弟良生在这艰巨的局势里能保护好自己。   钱芳好像想起了什么,“到时顺便给良生汇点银子,毕竟在那里也要打理打理,跟人相处也得花费些些啊。”   “姐说的是,明个儿隔壁村的李家就会还我些钱,就给良生寄去。”   “用不到你的,你自己存着,到时用着地方还多呢。姐这儿有,你放心。”钱芳满面含笑的说。   想想从现在开始该给欣兰备备嫁妆了。   --------   钱家的左邻是李大叔家,右居是袁福亮家,他家生了四朵金花,瞧着都水灵灵的,大的十五岁叫袁宝珍,听说许配给了隔壁村的朱员外独子朱坤良,这人还是地地道道的痞子,好吃懒做,仗着家里有钱亲戚在朝廷当官就胡作非为,十八九岁都取了好几个老婆了,袁宝珍倒霉,被他看上了就要带回去给他当第五个小妾。   袁宝珍天天哭闹,上吊跳河都无济于事,她爹袁福亮不知是哪条筋搭错了,到处炫耀着他家闺女命多好嫁给朱家去就吃穿不愁,还有好多好多银子花。   钱芳听着都烦,虽然不管她的事,但这种行为真的很让人想痛打一顿,这本就是把自家闺女往火坑里填啊。   袁宝珍的娘说起来还真是认识的,她是那个寡妇柳金花的妹妹柳翠云,她也一样泼辣无理,但是对着袁福亮就焉了,就因为生了四个女儿没有生个儿子,天天给袁福亮冷言嘲语的,有时还穷凶恶极连蹬带踹的,钱芳在这边时常听到鬼哭狼嚎的,听着也是很凄凉的,没人敢去劝说啊,那个袁福亮从不讲道理,谁敢上前说一句他就回一句,有时还比着拳头相向。   袁福亮的娘也就是刘翠云的婆婆张氏更是奇葩无比,她从来就是重男轻女的思想,看着独子袁福亮生了四个女儿,一个续香火的孙子都没有,都要让袁福亮休了柳翠云,再去娶个会生儿子的,就因为这样袁家没有一日安宁,不是袁福亮吵就是张氏吵,柳翠云不敢怎么样,承受着这般折磨,她怕错说一句就得来休书,让她以后在花溪村怎么见人啊。   在这个世界,一个妇女让男人以七出里任何一条而休掉的就是多么不光彩的事情。   柳翠云就因为无子这一条更是严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家族能得以延续才是重中之重。   柳翠云恐慌,一边要迎合着丈夫又要讨好婆婆,一边又要求菩萨求观音开开恩送个儿子给她。   而他们四个女儿看着水灵灵,但眼神里透着麻木冷淡,习以为常了,她们也要承受着来自张氏和袁福亮的辱骂和痛打,没能带来个弟弟就是她们的不对,她们得分工去地里干活,洗衣做饭,做细活。袁福亮很喜欢喝酒,还要凑着银子供应给他顿顿能喝到;而那个张氏,仗着儿子死心塌地的护着她,袁家赚得的收入都让她保管,倒好最后得的只有进没有出的,袁宝珍她们四姐妹活做的多,却没能吃好穿好,别人看了真的很不敢相信,这袁家净出一些不成体统的人。   如今,钱芳已是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哭喊求饶声,李大婶跟她说过,这柳翠云又怀了孩子了,三十几岁的她真的不容易,在这个世界这已经算是高龄产妇,一个不小心一个闪失可是把命都搭上啊,柳翠云就如此一定要给袁福亮生出个儿子来,要不然她自己都不原谅自己了。   花溪村就那么大,走东走西就那么几条道儿,八卦事儿一传就能让全村人知道。   袁宝珍跟她娘亲一样,眼神透露着只有恐惧却没能反抗,她的青春时光就耗在了那个烂摊子那儿了。   钱芳有遇见过袁宝珍,看着挺可怜的,她不敢抬头正眼跟人打招呼,没有笑容,钱芳瞥到的是袁宝珍发髻上那一支摇摇欲坠的钗子。   “宝珍,你要去那儿啊?”钱芳还是先开口问了一声。   袁宝珍低着头,轻轻的叫了一句“芳姐姐”之后就走开了,瞧着她走去的方向是要去田埂干活吧。   钱芳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管那个世界,总有一些不得心意的事情发生,悲伤离合,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走一趟了,才见识透彻。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都已经是春末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钱芳曾答应了秦氏自己有空就去夏府陪她话家常, 可是几亩地也要兼顾着啊, 农村人靠的就是田地的收成,夏侯淳就派了夏府里的家丁去钱家的田地帮着干活, 钱芳死活不让,这算啥啊?让村里人知晓了就要讨了口舌了, 村里人很喜欢看热闹, 搭上了贵人更是成为人家的谈资内容,钱芳都听说过几回了, 那时夏府的马车停在钱家小院门口,迎来了些许异样的目光。   钱芳清楚这种事情, 谁都不见得谁的好,也巴不得自己也能遇到不一样的好。   这日, 欣兰跟桂清兄妹俩一块儿去福安镇采购一些做刺绣的材料, 钱芳打算去自家田地收拾一番,种的菜青青绿绿的,过几天福安酒楼的朱桂花就要来采购蔬菜了, 蔬菜的时期不久, 两个月就长势很好了, 何况钱芳运用自己特有的技术栽培方式,更是锦上添花。   钱芳用自做的拉车拉着农具竹筐, 慢悠悠的走在田间小路,今天天气晴朗,空气很好, 有风,夹杂着田地淡淡的味道,远望去,虽然有一些水稻已经收获,但还是有点点缀缀的绿油油,很是赏心悦目。她有点晚过来地里,是看着欣兰去镇上了才来的,周围的有一些已经做好地里的活儿,准备捞起工具回家了,钱芳就跟着他们打招呼,唠嗑几句。   “小芳,看着你种的花花绿绿,结的果实累累满满的,你大丰收了。”有人瞧了她种的农作物,满眼羡慕。   “李老伯,您挑着这两筐白菜,也是白又嫩啊。”钱芳笑着回答。   “我这些没啥赚头,你的才是好用啊。”李老伯无视自己挑的那两筐白菜,看着都心冷。   钱芳看着李老伯挑着很是吃力,“李老伯,太重了我来帮您吧。”   “不用,不用,我这把骨头还是很硬的,你快去干你的活吧。”李老伯说完就挑着白菜走了,他心里可是很喜欢这个钱芳的,自己没有儿子,要不然啊就跟她提亲,多好啊,有一个上进考中贡士的弟弟,心灵手巧的妹妹,这钱芳也是种田好把手。   时过境迁,很多事情都不一样的看法了。   反正没啥事,就慢慢的收拾地里种熟的西红柿了,一个大的筐够了,给自己半个时辰完成任务,今天收好,明天就去隔壁村卖,趁着新鲜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现在钱芳想到了隔壁的几个村庄的市场可以开拓一下,她种的别人是没有的,很受大家欢迎,而且她还额外的教会大家怎么做菜;亲近些的人啊她还给她们种子教她们怎么去种这些农作物,这样也能开拓种植大范围,往后就有多产量往外销售了。   在摘西红柿的时候,钱欣还是小心翼翼的采摘,毕竟好的果实卖出去的机会就多一些,新鲜饱满的外表,顾客看着更喜欢。   钱芳干起活来啊就专心致志了。   半个时辰过去,一大筐的西红柿就处理好了,她用绳子绑好在木制拉车上,准备去山路野外摘些野菜,准备做野菜煎饼和凉拌野菜,这时的野菜绿油油且新鲜,是一种很轻易得到的美食。   钱芳提着篮子,手里拿着一把小铲子,左看右顾的,仔细地不放过走过的地方,看着就像是那个采蘑菇的小姑娘的模样。   此刻,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救命,救命”。   钱芳站直身子打量了一番周围,没看到什么不妙情况,附近的田地种的水稻好多家都收好了,只是一些种蔬菜的,不高,一望就能看到什么,只是在隔块田地的那里有一棵榕树,长得茂盛宽大,比护村河边的那棵桂花树要大,求救的声音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钱芳觉得自己不会听错的,而且求救的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她想起了刚才在路上遇到的袁宝珍,这个声音就是她没错的。   她再次仔细端详周围,有一种不安的氛围袭来,但现在光天化日应该不敢怎么胡乱来吧?   这周围空荡荡的,没什么人,花溪村里种田的都喜欢早早起来干,干完能早点回家休息,她今天又晚来,这时都已是日出三竿了。   “救命啊,救命……”,袁宝珍瑟瑟发抖的喊叫声再次传到钱芳的耳朵里。   钱芳拿起小铲子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走过田地,来到离背着榕树的后面有一丈远的位置,这就难怪了,有这么一棵大树遮挡了的确看不到什么,但这时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磨擦声。   钱芳壮着胆走过去,心里头想着袁宝珍不会怎么样吧?   “宝珍吗?是宝珍在那吗?”钱芳大声的说了一句。   那边“嗯嗯”的传来,却没开口说出话,应是给摁住没法说吧?   钱芳走过去,举起铲子做好准备。   另一道男子嘶哑的声音传来,“走过来试试?等一下就有你好看的。”   钱芳不理男子的恐吓,疾步地走到大树前,一看,一男一女在拉扯着,女的是袁宝珍,而男的看清楚是隔壁村那个痞子朱坤良,袁宝珍都被他压住靠在大树,没法动弹,朱坤良听到钱芳的脚步声,回头狠狠的瞪着钱芳,“不关你的事,最好当没见到。”   “救命啊,芳姐姐。”袁宝珍得以出声马上叫了钱芳。   钱芳知道朱坤良的恶行,仗着朱家有钱有势在村里耍流氓,色胆儿大,看上眼的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手了再说,谁都没能有办法治他,他才敢如此胡作非为。   “朱坤良,你这是干什么?”钱芳手握着铲子,厉声而言。   “你最好走开,要不然有你好受。”朱坤良用力按着袁宝珍,狠狠的说。   “芳姐姐,救救我。”袁宝珍哀求着,双手无法动弹,只剩下能开口求救。   “袁宝珍,你都要是我的人了,嚷嚷有什么意思。”朱坤良色眯眯的笑着说。   钱芳站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会真的破坏别人的好事?他没去管朱坤良说的话,问了袁宝珍,“宝珍,你没事吧?”   “芳姐姐,。。。”袁宝珍还没开口说完就给朱坤良捂住嘴巴不让她说,回头对钱芳不怀好意说,“你这死妮子怎么眼不好使啊?看清楚,我们是在做什么。”朱坤良说完脸就往袁宝珍的脸碰去,看着是要去亲她了,袁宝珍一转头,朱坤良扑了空,他脸色越来越不好,青筋暴起,举起手就要甩过去,钱芳拉住了他,“朱坤良,快放开宝珍,要不然我要叫人了。”   朱坤良让钱芳这么来一出,扫兴得很,刚刚溢起的情趣慢慢退去,想着先把钱芳处理了再说,一只手还是抓着宝珍不让她走,另一只手拍了拍身上的树叶,慢悠悠的说,“死妮子,你叫啊,大声的叫,把人都叫来,热闹热闹,这就奇怪了,我跟我的五美人亲个嘴都不行啊?”   袁宝珍使劲的挣开朱坤良的挟持,急忙搞好身上穿的衣服,哆哆嗦嗦的站到钱芳的后面去。   “朱坤良,你对宝珍做了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啊?你这是犯法的。”   “犯法?你这人还真敢说出这话?”朱坤良露出了龌龊的笑容用手摸了摸下巴,“宝珍,你跟她说说,我们是不是就要拜堂成亲了?这会儿亲一下没什么吧。”   袁宝珍站在那里,不敢说话,她很害怕,脸是青色的,嘴巴是苍白的,如果钱芳没有急时来,她就差点给朱坤良污了身子。看着朱坤良那嘴脸,她就觉得恶心,心里阵阵发起慌来。她只不过来地里干活,半路却遇到他,他就调戏她,动手动脚的,说了许多龌龊的话,她听得都脸红耳赤的。   命苦的袁宝珍,搭上了这个痞子朱坤良,往后的日子是没法过了,可是命大,怎么做也没能了断自己,而那个她心爱的人儿跟她一样备受煎熬却无力挽住。老天怎么不好好的睁开眼,看看世间里她们这一对苦命鸳鸯是否路到头了啊?   袁宝珍想想已是泪流满面了,钱芳看着她觉得很可怜,在这个世界里婚事由爹娘做主,不得反抗;宝珍一点能力都没有,那些奇葩的家人根本不顾不管她这个女儿的死活了。   “朱坤良,你调戏良女,还净说瞎话。”钱芳一点都不怕朱坤良,看他那德行风吹就倒了,周围也没有跟他一块作福作威的打手,看来都让他叫开了。   “这更是好笑了,我们这要拜堂的人儿亲热一番,你就看着眼红了?我告诉你,钱芳,最好识相点,要不然以后就有你好看,多管闲事的人儿没有好下场的。”朱坤良阴森森的说。   钱芳不想再跟朱坤良多费口舌,直接拉着袁宝珍的手要往回走,光天化日下朗朗乾坤,他还敢怎么样。   “好,好,钱芳,你护得了一时,可护不了一世,过两天我就要抬着轿子把她抬过门了。”朱坤良有点迫不及待了,刚刚摸到袁宝珍那水嫩嫩的肌肤心里痒痒的,想想做那档事儿的确不该在这树下做啊,得好好享受一番才行,日空当头的太扫兴了。   朱坤良说完,色眯眯的看了袁宝珍一眼,“美人儿,你就好好打扮等着我的轿子吧。”   袁宝珍看都不看他一眼,双手紧紧握着都要抠出血来了。   朱坤良这会儿不敢跟钱芳动起手来,他只不过仗着家里有钱有势而已,抽大烟的人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两个打手给他支开了,要不然就不是这么轻易的放过钱芳的。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钱芳不想跟朱坤良再磨蹭下去,等一下他的帮手来了就麻烦了。   袁宝珍却不知为何哀嚎道, “朱少爷, 求求你放过我吧。”   钱芳拉着她的手,感觉到她整个人哆哆嗦嗦颤抖着。   袁宝珍真的很累了, 这段时间让朱坤良纠缠得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爹娘都答应了这门亲事,怎么拒绝都不行, 以死相抵也无济于事;女孩子家都没什么说话权, 更何况她家里有那样的爹和那样的奶奶。   “袁宝珍,本爷儿是疼着你的, 你该是欢喜才对。”长着一副流里流气的朱坤良色眯眯的说。   “朱少爷,我求你了, 你大人有大量。”袁宝珍涕泪横流,泣不成声, 她已经忍不住了, 多日来的忧伤这时都爆发出来。   朱坤良一点都没有心疼的意思,就这么看着袁宝珍哭天喊地,还奇怪了, 越看越觉得她更美了, 梨花带雨的, 泣声潺潺。   钱芳看着袁宝珍很是可怜,那无助的眼神, 那泪如雨下的哭泣,谁都没法改变这个现实,她过几天就要给朱坤良用轿子抬过去当他的五姨太, 备受的折磨是无法想象到的,真让人唏嘘不已。   “宝珍,我们回去吧。”钱芳用衣袖擦了擦宝珍脸上的泪痕,可怎么擦拭也没用。   “芳姐姐,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袁宝珍哭着靠到钱芳的肩膀上,她的骨子里都透着凉意。   朱坤良让钱芳这么一打扰,也没兴趣再继续纠缠袁宝珍了,反正迟早都能得到手,也不在乎这一刻。而且远远他就看到有一些村民移步到这边来了,毕竟他是在花溪村,不是在他的太平村,可不想此刻把事情闹大,反正机会以后会有的。但钱芳这女人,他一定要好好“报答一番”的,她虽然长的高大,但瞧着也是美人一个,可能是另一番滋味,还听说她家妹妹欣兰也是楚楚可人的,到时这三个女人都娶来给他当姨太太,他大爷得比做神仙还美滋滋了。   不过,还听说钱芳的弟弟都上都城去谋事做了,朱坤良根本就不怕,天高皇帝远的,谁怕谁啊。   朱坤良再次贼兮兮的看了袁宝珍和钱芳,没再说什么就调头走了。   钱芳刚才注意到了朱坤良那似有所想的神情,明白今天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轻率过去的,以后定有得折腾了。   “宝珍,不哭了,我们回去吧。”钱芳拍了拍袁宝珍的后背,安抚着她。   “芳姐姐,我以后该怎么办啊?这朱坤良是无赖一个,我咋就给他赖上了啊?”一说完,袁宝珍又开始泪如雨下,粉红的脸皮子不住地痉挛,撕心裂肺,整个人无力的蹲在地上。   钱芳上前把袁宝珍搀扶起来,无力的劝道,“宝珍,别再哭了,你这样再哭下去声音都没了,我们不该为那种人如此折腾自己啊。”   钱芳越是劝说着,宝珍越是哭得凶,好像要把所有不安不快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宝珍到最后都哭得没声音了,双眼红肿红肿的,钱芳无奈的摇摇头,她这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遇到如此不平的事情竟然也会让措手不及,一点办法都没有,告官告不倒朱坤良,他家有人在朝廷上做大官,用钱财堵住也没法,朱家在太平村乃至整个福安镇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有钱家,钱芳一无钱二无势怎么去帮袁宝珍啊。   “宝珍,实在不行就离开花溪村吧。”钱芳想了想说。   袁宝珍被钱芳这么一说,不再抽泣,认真的看了钱芳一眼,声音变得嘶哑苍白,“芳姐姐,我也是想过这么做,可是我怕我走了家里的那几个妹妹就逃不过朱坤良的魔掌啊。”朱坤良这人不会轻易放过的,“何况家里的爹看的紧,娘亲又要生弟弟了,怕连累着他们啊。”   袁宝珍还是想到了她的家人,可是她的家人有没有为她想想啊。   钱芳皱着眉说,“看着也就这条路可走,走得远远的,家里的你也顾不着也没法顾到,如果你不想当朱坤良那痞子的五姨太,就得为自己找出路。”   袁宝珍的脸色泛了白,深思琢磨一番,又向钱芳扫了一眼,看到钱芳冷静的跟她点了点头。   她其实心里还有一件事情没跟钱芳说,她去了朱家,也是死路一条,她这两日才发现自己的月事迟迟未来,该是有了那个人的孩子了。宝珍一想到这轻轻抚摸了自己肚子,脸上溢出柔柔的笑意,而回头一想,如果跟那个人一块儿离开花溪村跑得远远的,会不会也害了那个人的家人啊?左思右想,彻骨都生了寒意。   而这一幕让钱芳尽收眼底,她直接开口问道,“宝珍,是不是有其他顾虑?”   袁宝珍呆怔半晌,想不到钱芳会看出来,她也不想瞒着钱芳,今日发生这事只有芳姐姐能如此相助,换成别人可不敢得罪那个朱坤良的哪敢走过来阻止?   “芳姐姐,实不相瞒,我有喜欢的人,他也喜欢着我,只可惜他家穷苦,没能为我出力。”袁宝珍轻声细语说道,“他是隔壁太平村的人,我们俩□□,可是爹和奶奶却一直不同意我们一起。”   钱芳静静的听着袁宝珍述说道来,原来这个男人是一个秀才,叫黄春林,家里只有他娘,一个寡妇养大了黄春林,跟柳金花同样的情况;这黄春林说白了就是穷秀才一个,满腹经文却不得志,袁宝珍却喜欢上了他,两人一见钟情,初尝禁果,本以为没什么,但她刚才一想该是有了孩子了,这事情看着越来越麻烦了。   说了也是倒霉,袁宝珍就是要去太平村给黄春林送她亲手做的鞋子的路上,遇到了那个痞子朱坤良,就这样给看上了,硬拉着要给他当五姨太,而黄春林却无法可施,气得大病一场,瞧着很是可怜啊。   苦命的一对鸳鸯啊,钱芳心里感叹着。   “宝珍,你们得离开这里,不为别的,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钱芳低声道,她怕隔墙有耳,虽然瞧着周围没有人。   “可是,可是,他还病着不起,路途颠簸,怕受不住啊。”   “这就要看他怎么想了?如果还想着跟你过日子的,多大的劳苦都不是问题。”   “芳姐姐,您得帮帮我啊,我就靠您了啊。”袁宝珍祈求着。   钱芳从刚才那一声吆喝,就断然要趟着这浑水了,瞧着袁宝珍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还有那都看不出来凸起的肚子,是该帮帮她们这一对苦鸳鸯啊。   “宝珍,你放心,我能帮定会帮的,这几日你就照常做事,我想想怎么做,不过看着时间是紧的,那个朱坤良刚才就说了过几日就要去你家娶你过门,你跟那个黄春林要商量好,找时机准备准备。”钱芳沉吟道。   “嗯。”袁宝珍点了点头,她下定决心,不再如此这么起伏不定了,为了他,为了孩子,多么崎岖不堪的路也要走一趟。   “小芳,在这里干什么?”不远处就传来夏侯淳的声音,钱芳听到转头一看,夏侯淳走了过来,后面跟着来宝。   夏侯淳改口叫钱芳为小芳了,钱芳听着有点不是很自在。   钱芳说,“夏大哥,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夏公子,”袁宝珍认得这个贵人,对他行了个礼。   夏侯淳对着她们两人点了点头,透着一个浅笑,就算是打招呼了。   “芳姐姐,夏公子,我就先回去了。”袁宝珍说完就走开了,出来这么久,等一下回去爹娘又要唠叨一番。   “小芳,你要回去了么?”夏侯淳问着。   “嗯,准备回去,夏大哥,您到地里来干啥?”钱芳问。   夏侯淳不能说去钱家去找她没找到,就到田里来找找看了,这样他都说不出口。   “哦,没事就出来田地这儿溜溜。”夏侯淳支支吾吾的说,旁边的来宝听了他家主子说这话都满眼乌鸦飘过。   钱芳也不再去问多了,把放在地上的篮子提了起来,“夏大哥,您再溜溜,我去找些野菜。”   夏侯淳慢悠悠的边摇着手里的玉扇边说道,“你找你的菜,我溜我的道。”   就这样,钱芳走在田间小路弯着腰找她的野菜,而不远处夏侯淳就跟着佯装左看看右看看,不时还跟钱芳问东问西的,像个好学习的学生一样提问着芝麻开门的问题。   看着钱芳表面找野菜找的乐,但心里还是在想着怎么帮袁宝珍这事儿,时间不等人的,如果不抓住机会,袁宝珍她们两人就真的无路可退了。她正想得入神,夏侯淳却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小芳,你这是怎么了?看着神情不对。”   夏侯淳直盯着钱芳看,喊了来宝过来,“把钱姑娘的篮子提着。”   来宝走过来说了声“是”就去拿钱芳提着的篮子,钱芳摇头说不用,这门点重量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钱姑娘,还是让我来吧。”来宝二话不说就直接把篮子接了过来。   “算了,看着野菜是找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钱芳说,“夏大哥,要不去我家坐坐,我做点煎饼什么给你尝尝?”   “好啊,这就去。”夏侯淳面带笑容。   “来宝,去把地里的车子拉回小院去。”夏侯淳对来宝说。   这么一说,钱芳才想起放在自家地里的一车西红柿的。   “夏公子,刚才我已经先把东西拉回去了。”来宝汇报着。   “不错啊,来宝,挺醒目的。”夏侯淳赞了来宝一句。   来宝笑了笑,难得主子能对他说一句好话。   “谢谢你啊,来宝。”钱芳对着来宝谢礼。   “钱姑娘,不敢当,不敢当。”来宝急忙说。   钱芳和夏侯淳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引来了许多异样的眼光,但钱芳不当回事,而夏侯淳更是,前些日早就想来找钱芳了,无奈沈木荣多加阻止,说这么大摇大摆的去钱家,会给钱芳带来不好的影响;可是,后来他仔细想想,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啊?别人怎么想他不管,何况如今他们都以兄妹相称,还有良生这一层关系在,他人知晓了该是明白的。   几人一到钱家小院门口,隔壁的李大婶看到了就过来打了招呼,请夏公子去屋里喝口热茶,夏侯淳谢绝。   而袁家的目光就不一样了,充满了窥视探究,那个张氏更是大声说,“瞧瞧,多厉害的妮子啊。”   钱芳当做没听见,而刚回家不久的袁宝珍看着钱芳,无可奈何的浅笑,她不敢说她奶奶的不是啊。   欣兰还没回来,来宝帮着把一大筐西红柿搬进堂屋;夏侯淳在钱家都已经熟悉了,钱芳给他冲了杯茶,就去把野菜洗干净,到小厨房里去做饭了。时候不早了,肚子都饿了,她简单的煎了野菜饼和煮了番薯粥,炸了香椿鱼,简简单单先应付一下吧。   “夏大哥,我只简单做了几个,您就不见外了吧。”   “看着很好了,其实我府里吃完了才出来的。”夏侯淳实话实说。   钱芳望了望外头的天空,这刻该是午后了。   “小芳,你好像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夏侯淳喜欢直截了当,磨磨蹭蹭的办不了事情。   “此话何解?”钱芳一时不知有什么不对啊。   “刚才我去地里时,我看到了朱坤良那人急冲冲的走了。”夏侯淳夹了块煎饼吃了一口,点了点头,“不错,这饼脆而鲜。”   钱芳一听朱坤良这名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夏侯淳,一时顿悟,他就是能帮袁宝珍逃脱的大贵人啊。   “夏大哥,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您帮忙着。”钱芳表情深沉的说。   ☆、第50章 第五十章   “夏大哥,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您帮忙着。”钱芳表情深沉的说, 她放下筷子, 正儿八经的跟坐在对面的夏侯淳说,“夏大哥, 是这么一回事,那个宝珍啊, 刚才见到的那位姑娘, 她也是你府上江师爷的表妹,遇到了些麻烦, 她求我帮忙,我看着也是可怜, 就想着帮帮她,可无奈那个朱坤良有点棘手, 不容易解决。”钱芳把袁宝珍的能搭上的关系都说出来了, 要的就是能让夏公子尽心帮助。   然后,钱芳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说给了夏侯淳听,夏侯淳认真的听着, 深邃似墨, 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木桌子, 沉浸在思考当中。   “江晓乾已经没在夏府了。”夏侯淳漫不经意的说了这一句。   把他调到别的地方去了,他娘竟然敢欺负钱姑娘, 虽然不关他的事,但夏侯淳不知为何连江晓乾这人就是看着不顺眼。   钱芳一听这话诧异的说,“难怪都好久没见到他了。”   “怎么?你们以前很熟的?”夏侯淳问。   “同在花溪村的,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见了面就打个招呼了。”钱芳没怎么想就实话实说。   “小芳,以后就少跟不熟的人说话。”夏侯淳管得也太宽了吧。   钱芳没往心里去,继续问,“哦,夏大哥,那还会帮宝珍吗?”   她也是真的不自量力,竟不假思索的答应了袁宝珍。   “嗯,朱坤良这人我清楚,你放心,这事儿定能妥当办好。”夏侯淳笃定的说。   难得钱姑娘开口要他帮忙办事,怎么都要好好完成她的所托;何况做这么好吃的菜让他独享,多舒心的一餐啊,也不能负了她的好意啊。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近了。夏侯淳越想越是开心,脸上露出了不为人知的浅笑。   “那就谢谢夏大哥了。”钱芳满脸笑容,她不知夏侯淳的想法,如果知道了就冤枉她了,这一顿饭还不是自己肚子真的饿了就随便做的,她都不知道他要来的。   夏公子看得很是舒服。   “不过小芳你也要注意些,他这人可不是简单的。”夏侯淳提醒一句,他也要安排个人盯着保护着。   “我明白的,看他鼠眉贼眼的,定不是好人。”钱芳点了点头,又问了夏侯淳,“夏大哥,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那个哮喘病可是多加注意的。”   “小芳,你很是厉害,我用你说的方子连续几次服了,现在好多了。”夏侯淳笑着柔声说。   “对夏大哥有帮助就好。”钱芳笑着说。   第二天,钱芳偷偷的叫来袁宝珍,跟她说了夏公子肯帮忙她们逃开朱坤良这恶霸的事情,宝珍听了很是高兴,可是她还没跟黄春林说这事呢?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不过都有了孩子,他会努力护着她的,宝珍坚信着这一点。   “宝珍,要不你说我来写,我去叫个知根底的人给他送去。”钱芳沉吟说。   “芳姐姐,就听你的。”宝珍现在只相信芳姐姐的话了。   宝珍是不可能过去太平村当面跟黄春林说来龙去脉的,只能靠着书信两人约好,时间紧迫,再这么拖下去事情就不好办了。   钱芳一切安排好,让桂清拿着信送到黄春林那,李桂清是一个可靠的人,没有问什么缘故,钱芳一交代就急忙去办。   没过两天,袁宝珍和黄春林两人就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袁福亮一脸灰白,朱家人都来要人了,怎么办啊?柳翠云挺着肚子自管手里的细活,她没心情去理大女儿跑路这事儿,现在最在意的是肚里的第五个孩子,听大夫说了这个会是个儿子,她谢天谢地,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在袁家了,不用让那个死太婆赶出袁家了。   门外,“这杀千刀的,竟然阻我财路啊。”张氏撒泼的叫喊着,“怎么就养了赔钱货啊。”   柳翠云撇她一眼说,“娘,还是不要再喊了,都把人喊来了知晓了更是麻烦啊。”   袁福亮听着也是,“娘,还是进屋来我们想想办法吧。”   “好好的做朱家姨太太就不要,偏偏要这么糟蹋自己。”张氏呵斥道。   糟蹋自己?是你自己的口袋里银子没了吧?柳翠云不屑的嘀咕着。   “柳氏,你说什么?”张氏大声的问。   “没有啊,娘,您快坐下吧。”柳翠云没有过来扶她,只管自己坐在凳子。   “哼,都反了反了。”柳氏怒吼道。   “娘,您能不能静一静啊?都已经火烧眉头了还闹腾。”袁福亮心里烦躁,不把朱坤良这人安稳好,以后麻烦更多啊。   “怎么?还不允许你娘闹一闹啊?银子都飞走了,还怎么过啊?”张氏不依不饶的。   “好,娘,您就闹吧 ,看看要闹成怎么样?是不是要袁家都没了?”袁福亮说出了重点,张氏一听一下子就停住了哭闹,“亮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娘你就糊涂吧,我现在都头大了,朱家那位少爷不好对付啊。”袁福亮说。   柳翠云静静的坐在那儿,不掺合一句话。   “柳氏,你就这么堵在那干啥啊,连茶水都不会倒了?”张氏看着柳氏很是不顺眼。   “娘,您等着,我马上去。”柳翠云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小心翼翼的站起了身子,往旁屋里拿了水壶和杯子出来,给他们母子俩各倒了一杯。   张氏刚才哭闹得口都干了,大口大口的喝着,给呛到了,咳嗽几声,“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啊?我真是不明白,当年亮儿为何要娶你这个没用的人,生的都是赔钱货,现在就要来害我们袁家了。”张氏不分青红皂白的怒斥着柳翠云。   柳翠云自认倒霉,没有吭声。   “娘,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翠云,你去里屋吧。”袁福亮终于为柳翠云说了一句话,几十年了,从没这么过,该是因为如今为宝珍这妮子的事情头大了不想看到柳翠云在眼前晃来晃去吧。   柳翠云进屋,她巴不得这样,好好的把儿子生下来才是重要事情。   “娘,这该怎么办啊?那个混世魔王朱坤良可要杀过来了啊。”袁福亮有气无力的说。   “能怎么办?宝珍跑了,能让谁顶上啊?何况那个朱坤良不知愿不愿意呢?”张氏转着眼珠子说。   袁福亮抹了抹脸上的汗珠,托着下巴沉思起来。   “爹,大母。”二女儿袁宝凤提着菜篮子走进来。   张氏瞧了一眼袁宝凤,“亮儿,你说宝凤这妮子怎么样?”   “娘,你说的什么啊?一个宝珍没了,还要一个宝凤赔上吗?”袁福亮有点后悔当时的大嘴巴了,那个朱坤良根本不是人的,吃喝嫖赌样样全,真的是自己这个做爹的把女儿往火坑里填啊。   “那好,你说怎么办是不是要我们全家都赔上啊。去朱家又不是不好,吃好喝好的当个姨太太,不知有好多人巴不得呢。”张氏冷冷的说。   宝凤一听爹和大母两人说的话,一下子就跪了下来抽泣着说,“大母,爹,求求您们不要让我去朱家。”   “哭,哭,哭丧啊,袁家都让你们哭没了。”张氏吼着宝凤。   宝凤很是害怕,她看过姐姐宝珍当时的模样,要死要活的,也听说过那个朱家人的无赖,她不想重蹈姐姐的路,可是姐姐走了跟别人去天涯海角了,留下她们这几个妹妹的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姐姐有跟她说过她要离开这个家,叫她要多保重,现在好了一个劈天裂地的给她一棒,大母竟让她去顶替姐姐嫁个那个无赖啊。   “大母,爹,不要让我去朱家,我会好好种田干活的,赚得都给大母您,好不好?不要让我去。”宝凤哭天喊地的求着张氏和袁福亮。   “你这死妮子,让你去享福却嫌东嫌西的,别人看着都羡慕不来呢。”张氏瞧都不瞧她一眼。   张氏根本是铁了心的,不把几个孙女当孙女看了,她自己都是一个女人,竟然这么作贱她人。   “大母,爹,求求您们了,我真的不想去啊。”宝凤祈求者。   “宝凤,你先起来吧,爹和您大母只是说说而已。”袁福亮毫无底气的说。   柳翠云在里屋里坐着,听着外头的哭喊声,麻木的心都裂开了,自己生下来的孩子既要遭着这么大的罪,她大女儿宝珍想想是算没了,跟人跑了,如果没被抓回来就是命好,如果给抓回来了也就命苦,如何就一瞬间的事情。在花溪村这么多年,已是相安无事许久,虽然她常被袁福亮打骂当也只是家长里短的事情,如今却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这老天就没开开眼吗?   朱坤良,欺凌百姓就没人来收他吗?   她这个做娘的没能顾到孩子,这么多年,忍受着所有不堪,而她的女儿亦如此。   “亮儿,只有这个办法了,让宝凤顶替上去,这样大家都好。”张氏不妥协的冷冷说。   “娘,容我再想想吧。”   “你不是说很急了吗?还想什么?现在瞧着宝凤也是福相面哦。”张氏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袁宝凤说。   袁宝凤让张氏看得心里好慌,真想夺步而逃啊,可是双脚像是拉着铁球一样动弹不了。   这时,听到外头有人在喊着“袁福亮,袁福亮。”   袁福亮整理一番走了出去,宝凤进了里屋找她娘哭诉,张氏冷哼一声就往自己的屋里去了。   “这位爷,怎么了?”袁福亮出来看了来人不认识的,但派头还是有一点的。   “袁福亮,朱少爷让我过来告知你一声,明个儿就抬着轿子过来把袁姑娘抬过去,让她做好准备,这儿有新衣服几套和钗子手镯一些,你收下给袁姑娘好好打扮一番。”来人双手捧着一个大盒子递给了袁福亮,袁福亮还没回过神来迟迟没接,来人再次大声开口道,“袁福亮,我说的听到了没有,明个儿过来会再送些聘银来的,你就放心了,朱少爷不会让你吃亏的。”   说完,笑眯眯的看着袁福亮,心里却嘀咕着,朱少爷这光有鲜面,其实抠着呢,银子都花到抽大烟去了,人好色,看着美人都要糟蹋一番,这袁姑娘都成了大冤头了。   袁福亮不敢拒绝,只能无力的接过东西,陪笑着说,“这位爷,进屋里喝口热茶吧。”   来人摆了摆手,“不了,我还要去复命呢。”双手一拱就转身走了。   袁福亮看着这情形,心里冷凄凄的,嫁娶这等喜事朱家就如此草率办着,派一个家丁拿着这么寒酸的几件物品就当行了送聘之礼了。   袁福亮很恨自己当时被无知蒙蔽了双眼,还到处炫耀着。   张氏在屋门往外瞧了瞧看着来人走了,就扭着腰骨走了出来,“亮儿,朱家送了什么好东西啊?”目光直盯着袁福亮手里的盒子。   “娘,您这会儿还会顾着这些。”袁福亮无奈的说。   “怎么?能多捞几个银子就算几个,要不然到时都喝西北风去。”张氏要去打开盒子瞧个明白。   “娘,您以为朱家有多好啊,我们都让人家骗了,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袁福亮提着盒子直接进屋,不再去理张氏了。   张氏看着自家儿子垂头丧气的模样,很是无趣,“就算不好也不会亏了吧?”   “娘,您自己看看,看看人家拿了多少银子给您?”袁福亮气不打一处来说。   打开盒子一开,三套新衣服和一对钗子一对手镯,就没了。   张氏拿了钗子和手镯左看右看的,还用嘴咬了咬试试是不是真金。   袁福亮以前不觉得他娘是如此的人,现在真的越来越不想看到她了。   钱芳过来袁家探个虚实,在袁家门口喊了“宝珍,宝珍。”   张氏听着声音是钱芳,心里恨得咬牙,就因为她的缘故宝珍才跑了的,她都看到了前些日钱芳有来找宝珍几次都是偷偷摸摸的,如果不是她在从中作梗,宝珍这死妮子绝不会想到这么一出的。   张氏想法左窜右窜的,低声的跟袁福亮说,“亮儿,如果不让宝凤去,那就找那个钱芳去。”   “娘,您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家钱芳你能对付的了么?看她那高大样,连我都要费些力气呢。”袁福亮冷着脸说。   “说的也是,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张氏说。   里屋的柳翠云和宝凤静静的听着外头两人说着话,宝凤心里一个疙瘩,她家大母既然把芳姐姐算计上了,她知道她姐姐宝珍能逃出魔掌是因为得到芳姐姐的好心相助,要不然现在姐姐就真的没了。   可是,左右为难,虽然芳姐姐这人不是轻易能动手的,但最怕的就是背后来个猝不及防啊。   “那个欣兰呢?更好对付吧,要不我们直接跟那个朱少爷说清楚,然后把她推上去?”张氏面目狰狞道。   “娘,想不到您竟会想到这些。”袁福亮真的不想看到他娘这个人了。   一把年纪的人儿,心儿好狠啊,不翻个底朝天来不罢休。   外头的钱芳见着袁家没人出来回她一句,她就不再多待一刻就回去了,刚才是看到有人过来,提着红色盒子,看着派头该是朱家人派来的,可宝珍都走了,朱家还没发现?袁家还没说个明白?   钱芳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这样烟消云散的,这段日子要多加小心些,毕竟在现代的时候看过的狗血剧就是这样,都要闹腾很久,不出些妖风怪事决不罢休的。   钱芳觉得现在这一出就是狗血剧情,本来在花溪村过的五年都没有遇到这些磨人的事情,本该是相安无事的,现在越来越不安宁的气氛蔓延开来了。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修改细节)   欣兰提着放了做刺绣材料的篮子,轻声哼着小曲慢步在村道上, 她今个儿跟桂梅约好, 一块儿去护村河那边的桂花树下做细活,青山绿水的, 看着舒服些,天天在屋里都要发霉了, 钱芳也叫她多出去溜溜, 总这样对眼睛也不好。   不想,迎面走来了三个人, 欣兰是认得走在前头的那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是隔壁太平村的朱坤良。   名字有良心的良字, 却简直是污了这字意。   欣兰绕着道儿走。   “哎呦,钱小姑娘心情大好啊。”朱坤良那贼兮兮的嘴脸让人见了恶心。   欣兰没去搭理, 只是加快了步伐。   他也是知晓眼前这人无赖好色, 招惹不起;看了小道周围,路过的人不多。   朱坤良一手伸出拦住了欣兰,色眯眯的看着她。   “这位爷有什么事?我, 我可不认得你啊。”欣兰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抖, 双手紧紧攥着裙角。   “怎么?连爷儿都不认识了?说笑话了吧?爷儿今个儿心情不好, 想要你陪陪我一下,唱个曲儿听听, 刚才见你哼着美得很。”朱坤良别有意味的语气说。   “该不会是你听错了吧?我姐她还在等着我呢。”欣兰说完就抬步要走,看着这人来者不善。   朱坤良听到钱芳这名字就来气,就因为她, 那次调戏宝珍半路就给她搅糊了;如今宝珍都跑得无影无踪,美人儿没能在怀,他现在心里很是不痛快。   那个张氏跟他提了钱芳有个妹妹叫钱欣兰,这小妮子可是楚楚动人很让人垂怜不已,他本就知道的,方圆百里,那家有好看的姑娘他都一清二楚。   朱坤良直勾勾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水灵灵的,青丝飞扬,婀娜多姿;想想摸一摸她那白里透红的肌肤满嘴哈刺子都要滴下来了,“姑娘,别急着走啊。”   欣兰觉得不能再跟他耗下去,就没去管朱坤良的话转身而走。   朱坤良带了两个打手,他给他们使了眼色,两人一人一边就挡了钱欣兰的去路。   钱欣兰给他们这么一阻扰,不知所措,“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爷儿都跟你说了陪他会儿,你没听见么。”其中一个长得横眉竖脸的粗声大气道。   钱欣兰想喊却又不敢,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瞧着这情形不是那么简单躲过了。   路过的人都心不在焉的往这边瞄了一下,看着是太平村那个花花肠子的朱少爷都不敢上前来。   钱欣兰眼角都要逼出泪水了,不知如何是好?她本来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女子,很少出门,不敢招惹是非,平时有姐姐护着,可是,这会儿她脑袋一片空白,双腿发软,惊慌失措了。   “走,到我那清风院去咱俩好好说说话,联络联络感情。”朱坤良十分肉麻的说,还伸手想去撩一下欣兰的小下巴。   欣兰急忙转头,让朱坤良扑了空,“小妮子,没事儿,慢慢来,咱们不着急。”然后轻轻闻了自己手,“真香啊。”   “求你了,朱爷,让我回家吧。”欣兰战战兢兢的说,声音的尾韵夹杂着凄然盈盈,很是让人想入非非。   “怎么?想起我是谁了?欣兰姑娘,不急着回家,等会儿就让你舒服得不想回家了。”朱坤良那眼神勾如火,想想都如火焚身,这尤物岂能轻易放开。   “你,大河,请钱姑娘去我那清风院子等着,我随后就到。”朱坤良对着其中一个打手说。   他瞧着小家碧玉的欣兰心里痒痒的,而自己已经两天没抽了,这会儿连着烟瘾到了,得去抽两口大烟过个瘾等一下才有力气 “欺负”这小妮子。   “是,少爷。”说完,大河就强拉着欣兰往前走去。   朱坤良就踉踉跄跄的往另一个方向去,而另外一个打手跟在后头随时做好扶他的准备。   欣兰不由的眼泪直下,被摁住的双手挣扎着,“这位大哥,行行好,放我回去吧。”   大河理都不理她,只是加了力气把她驾着走,“姑娘,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喊着再大声也是没用的。”   “大哥,大哥,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欣兰只是重复这句话,她都怕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大河吼道:“朱爷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好好跟着他,到时做个姨太太享着福呢。”   “大哥,放我回去吧,你的大恩大德我会报答的。”欣兰哭泣着说。   “我可不敢得你恩惠,到时死的是我。”大河急冲冲说道,他也是拿人钱财□□,这朱爷他得罪不起,一点差错就要全家遭殃。   欣兰无力反抗,这么哆哆嗦嗦的给大河拖拉着走了一段路,转弯到了另外小巷子里。这儿,更是没人了,欣兰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了。   都怪自己,平常走的路子嫌了远些不走,不知为何今个儿偏偏要选择走这条绕道而行的小路,路过的人很少,更是倒霉的遇到这无赖好色之徒。   而这时,柳金花悄悄的跟在欣兰和大河的后头。她刚才在村道的时候看到朱坤良调戏着欣兰,看着他踉跄的走去别的地方,她就跟着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其实她心里是清楚的,欣兰这会儿该是要凶多吉少的,先探个究竟然后再去跟他人通风报信去。   柳金花如今变得通情达理的是有缘故的。前天去看望怀着身孕的妹妹柳翠云,柳翠云偷偷告诉了她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她家婆婆不仅害苦了宝珍,令宝珍都离家出走,怎么找也找不到;还要再把宝凤往火坑填;还说了张氏因为钱芳阻了她财路要去对付钱芳。柳金花听了都愣住了,真的什么人都有,她自己以前就算泼辣些,但还不敢这么蛮不讲理啊,竟然要害人性命,这死婆子太可恨了。柳金花知道自家妹妹这么多年来受的苦,她又没能帮上忙,她想想自己虽是寡妇,但捞得个自由轻松啊。   她现在一人在花溪村生活,儿子让夏府派到别的地方去做事了,虽然苦些而且做娘的又不能天天照顾到儿子,但得的银子多些,干个一年半载的就能存点钱给儿子娶个媳妇,他年纪不小了,自己当寡妇,可不能让儿子去当寡夫啊,这么好的儿子得成家立业。上次胡说蛮扯的说了欣兰,钱芳找上门理论,后来给她儿子说得无地自容,说什么她想在花溪村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得跟左邻右舍好好相处,对他人好了别人也会尊重她,柳金花想想儿子也是说得对,毕竟平常是自己太过于无理取闹了。她还听说钱芳跟夏府的人走得近,如果能跟钱芳拉近点关系,到时对儿子也是有点帮助的啊。   柳金花跟踪到了这个地方心里有个底了,就转身往钱家小院方向跑去,得马上找到钱芳告知情况,晚了事儿就大了。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修细节)   钱芳刚从地里回来,在路边看到几棵果树长得茂盛, 村民都觉得酸没去要, 钱芳知道这些果子很好的,营养丰富, 可以做成好几种不一样味道的食物出来的。   一个人一上午她就摘了一大筐梅子,这季节的梅子肉厚皮薄, 汁多酸度高, 营养是多多的。回到小院,她打了井水, 把整筐梅子倒在木桶了来回搓洗,把表面的细毛洗净, 摊开在簸箕里,放在阳光下晾干水分, 等过两天后就用盐腌制, 再晒干就做成了梅干果;还有一些就打算熬成酱汁,用坛子装起来以备需用,这可是有生津止渴, 敛肺止咳的作用, 做多点可以拿一些给夏老夫人试试, 上次去夏府看望她听到她咳嗽好几次;良生也喜欢尝她做的梅干果,也寄些给他去。   良生去都城也有大半年了, 他时常有写信来报平安,还让她们两个姐姐不用挂心他,等忙完都城的事情就会回花溪村的。钱芳真是不明白, 为什么这里的书生高中了就要离家去拼活,不是就该马上衣锦还乡才对吗?   “小芳,小芳,快点跟我走。。。。”,柳金花气喘喘的跑进了院子大声的喊道。   “怎么回事?” 钱芳抬头一看是柳金花急急忙忙的走进来,她语气有点不待见的。   “欣兰,欣兰遇到大麻烦了。” 柳金花用手拍了自己起伏的胸口,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一路跑来真是费了好大劲啊。   “你说什么?欣兰欣兰她怎么了?”钱芳一听是关于欣兰的事情,迅速放下手中的活儿,用衣袖角擦了擦湿漉漉的双手,站起身来,抓着柳金花的胳膊急冲冲的问道。   “欣兰给太平村的朱坤良抓去了。”柳金花说。   “你说的是那个无赖朱坤良?把欣兰抓到那儿去了?我马上过去找她。”钱芳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要走去。   “小芳,你还是叫个壮的男人陪你一块去吧 ,他带了打手,你一人拗不过他的。”柳金花拦住了钱芳急促的说。   “这会儿去那找啊?”钱芳整个人无法冷静下来,脑袋一片空白。   她是清楚这朱坤良是惹不起的,欣兰有什么不测后果就不堪设想啊。   柳金花这一大声喊叫,隔壁的李大叔都听到了,急匆匆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情况,柳金花一五一十的把所见所闻都告知了他们两人听。   “小芳,我现在去叫赵鹏,你跟金花先过去看看,我们随后就到。”李大叔对钱芳说,“小芳,你得稳住心,不可太冲动了。”李大叔看着一脸苍白的钱芳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明白,李叔。”钱芳随手拿起一根棍子跟柳金花就往那个清风院子的方向而去。   “你先不急,小芳,看着那个朱坤良一时半会不可能到那的,我们最好在他回来之前把欣兰救出来。”柳金花很有条理的理清事情轻重,跟钱芳说个明白,她看着钱芳一遇到她妹妹遇险的事情就失去理智了。   “柳婶,这次真是多亏您了。”钱芳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咱们不必说这话,同是花溪村的人,该是如此相助的。”   “这个杀千刀的无赖,害了我家侄女,现在又要来害欣兰了。”柳金花愤怒的说。   她这么一说,钱芳想起了前些日子她坏了朱坤良的好事,现在是要来报复了,她千算万算就忘了这么个漏洞啊。   早知道就不让欣兰出门,好好待在家里做细活就行了。   “柳婶,要到了吗?”钱芳问了柳金花。   “转过那个巷子就到了。”柳金花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巷子口,“哎呀,那个赵鹏怎么还没跟来啊?我们两个女人可拗不过那个粗汉啊。”   钱芳回头看了看,一个人影都没有,这朱坤良怎么把院子安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啊?   “不等了,我先过去,柳婶,你在这儿等着,赵大哥来了你好带着。”钱芳一说完不容柳金花多说就疾步往巷子里走。   “小芳,小芳,你。。。。”柳金花还说完,钱芳的影子已经消失在巷子口了。   柳金花不知如何是好,她也无能为力去救欣兰啊,刚才瞧到了那个横眉竖脸的粗汉,想着他一个手指就能把她按住了,再等等,赵鹏马上跟来的,就能去救欣兰了,柳金花这么安慰着自己。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李大叔先去赵家叫赵鹏来帮忙,他清楚发生这样的事情很严重的, 三步当一步走, 可是,赵鹏竟然不在家里, 上山打猎去了,他没有跟赵氏多解释, 就转身去找钱明辉, 太凑巧了他也不在家里,上镇里办货去了。   一把年纪的李大叔两边跑了一趟, 累得气喘喘,可是也不敢停下脚步, 如果不及时去救欣兰,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那个朱坤良臭名远扬的, 都不知污了多少民女的清白了。年龄大几岁还是看透很多,瞧着去找别人谁也不敢去出这个风头,毕竟人家是有钱有势的, 搭上了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谁都拿他没办法啊。所以他只能来找这两人知根知底的, 而且对待钱芳欣兰俩姐妹就像自己的亲人一般,遇到什么他们会义不容辞的帮助的。   可是, 这会儿两个大男人都不在家,这叫他如何是好啊?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李大叔此刻焦头烂额的,找个能帮上忙都没有, 再拖下去就晚了。   不远处,村长谢志国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李大哥,您这是咋了?”谢志国看着李大叔走得急匆匆的拦了问一下。   “志国,遇到你太好了,快,跟我一块儿去救救欣兰吧.”李大叔拉着谢志国的手急切说道。   “她怎了?”谢志国疑惑问道。   “她给朱坤良抢抓去了,我们得马上去救她啊。”李大叔凑近些说道,毕竟这事也不能太过宣扬。   “你说什么?这朱坤良可不是好东西啊。”谢志国义愤填膺道。   “是啊,看着只有找你才能帮上忙了。”   谢志国听了这话,眯眼凝思,没再开口说话,他这一步可不能轻易的跨过去,要不然就是自找麻烦了。   “怎么说啊?志国。”李大叔再问了一次。   谢志国心里有点乱,这朱坤良他是知道的,太平村的村霸,欺凌弱小,抢占民女,可是这么多年了却相安无事,就是因为有个有钱爹,有个做大官的亲戚,谁都不能动到他,动了他就是自找死路;还有一点,他还是朱家的独子,朱家大人都把他溺爱得上天入地要的他们都尽量去给他要到。   “李大哥,真的不知如何说好?你我这么大岁数,怎么去救啊?”谢志国半推半就的说,这只不过是在给自己找理由罢了。   “怎么?听你意思就是不管了?”李大叔语气不满。   “不是不管,只是我们去了也是救不到欣兰啊,你是知道的,那个朱坤良的手下多着是,还没走向前我们就没命了。”谢志国声音低促。   “志国,你作为一村之长,竟然是见死不救,我算是看走眼你了。”李大叔不再去跟谢志国啰嗦,撩起衣袖就走。   “李大哥,李大哥,您先别急着走,容我再想想办法啊。”谢志国喊着。   “能有什么办法啊?赵鹏和明辉都出去了,我想着遇到你你该是会帮的,想不到竟说出这样话来。”李大叔用厌恶的目光看了谢志国一眼,“这事可不能再拖下去,刚才小芳已急匆匆先过去,我都怕有什么事发生啊。”   “怎么?你说钱芳已经过去了?”   “她一听自家妹妹出事,就赶着去救了。”   “其实,李大哥,你可以去找夏公子。找了他,万事都没问题。”谢志国摸了摸下巴说道,他可是看出人家夏公子对钱芳有意思的,在这世道混了这么多年,最基本的眼力还是可以的,上次良生被打的时候就瞧出点意味的,不敢确定,到了在护村河那次偶遇就一目了然了。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他呢。还好夏府不远,我这就去。”李大叔不再管谢志国说什么就直接往夏府方向走去。   后面的谢志国似有意味的看着远去的李大叔,表情很是诡异。   这边,钱芳看着敞开大门的清风院,她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女子哭喊的声音,她认得这是她家欣兰的声音,钱芳这时开始冷静下来了,刚才一听到出事她就有点失去理智,这会儿头脑清醒了知晓怎么也不能鲁莽行事,要不然就得不偿失。柳金花说是一个粗汉绑拉着欣兰来这里的,她得想办法搞清楚这里环境是怎么样,才能下手解救。   还好这朱坤良抽大烟需要耗些时间,才能给了她救人的空隙,钱芳环视了四周,这院子看着不大,也就五六个房间环抱相挨着,一条小道衔接着房子相对而开,真是不明白这朱坤良也太放心了,竟然没派家丁看着大门,该是觉得别人没有那个胆量进入这个院子吧。此刻,钱芳躲在一个大树后面,大树的旁边还有一个假山,背向着院子的大门,这一块地方很隐蔽,里头的人是瞧不到她的。   “快来人啊,救救我,救救我,大哥,你行行好,让我出去吧。”欣兰拍打着木门向外喊道。   钱芳循声而望,看到最边上一个房间门口站着一个横眉竖脸的老粗大汉,他大声向里头吆喝道,“你还是省省力气吧,等会儿伺候好朱爷,姑娘你就发达了。”才怪,大河心里嘀咕着。   欣兰继续敲打着木门,哭泣的声音时远时近的传入钱芳的耳朵里,钱芳真想走过去狠狠揍一顿那个粗汉。   这会儿朱坤良还没来,还能争取些时间救欣兰,等一下他来了人多了就不好办。   小道的尽头有两个丫鬟打扮的在打扫落下的树叶,而对于欣兰的求救声已是习惯了,麻木了,这个院子本来就是朱坤良□□的地方,她们都见过好多了,其实她们也曾被那个禽兽污蔑过,如今花容尽失只得在这院子里做个丫鬟使用了。   钱芳一激灵想到了调虎离山计,可是该用什么把这只“老虎”调开呢?   她猛然想起了古代剧里那一句“走水了,走水了,”这种套路很是实用的。   嗯,就这么办,着火了该能引开他吧。   用什么起火呢?身上没纸没火柴的,她手里只有一根木棍。   用什么方式好呢?要不就找到厨房,或许里面就有明火,可是这儿她都一点不知底,去哪找好啊?   记起了原始社会人们用石头取火,仔细看了看周围,一大片晒干的树叶堆在墙角落处,是那丫鬟扫的放在边上,还没整理走。   人一急句就乱投医,歪打正着就好。   钱芳把脚边的干树叶捧好成堆,她找了两块石头,轻轻的磨擦着,声音又不敢太大,怕把院子里的人引来了。   运气好,不一会儿就有呲呲的火花出来了,钱芳把干树叶放在下面,慢慢的就燃起来了,钱芳用地上灰土往自己的脸上擦去,等一下就没人认出是谁了。   火势越来越大,这树叶还真的起到很大的作用,如果没这些,她都无从下手了。   更庆幸的是,假山没有水,要不然就坏了这场火了。   想想这朱坤良根本没怎么在乎这里的景观。   钱芳看着火苗越来越旺,就敞开嗓门大声的喊:“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那个看管欣兰的粗汉听到大门口的喊叫声,就跑了过来,钱芳就顺着假山后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因为有假山大树的遮掩,还有天色渐渐暗下来,大河没有发现钱芳。大河本是一个粗跟大条的人,没去细想太多,叫喊着,“快,快,救火,要不然等一下朱爷来了我们大家就惨了。”   那两个丫鬟面露惊色,怎么好好的就着火了呢?明明刚才把这边的落叶扫好,准备去做点东西吃的,说白了,这个清风院就只有她们两人和大河大山两人,四人就这样看管着院子,这几日朱坤良没过来这边,该是没看上姑娘吧,今日却抓了个姑娘来,想着他会过来,就打扫打扫一下院子,免得让他骂的狗血淋头,这朱爷她们不敢招惹了。   “大河,这是怎啦?”其中一个丫鬟问了一句。   大河自己去提了一桶水过来,用木瓢舀了水泼过去,“刚刚不是你们喊了吗?还问起我来了。”   “我们没有啊。”两个丫鬟异口同声的说。   “明明就是听到女人的声音我才跑到这儿来,一瞧还真的着火了。”一桶水泼完,火就灭了。   “坏了,有人进来了。”大河才恍然大悟,放下木瓢急匆匆的往关着欣兰的房间方向走去。   大河一到门口,大门已敞开着,没见到那个姑娘的身影了。   “完蛋了,完蛋了,等一下朱爷来要人要不到我就死命一条了。”大河跺着脚拍着手掌说。   钱芳拉着欣兰躲躲藏藏的轻声细步的,她得找到后门才可以出去,要不然从刚才的进来的大门是不可能的,他们会死盯着的。   可是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有看到小门啊,一般院子的是留有一个后门的,这都跟别人不一样了?如果找不到这后门,那就麻烦大了。   “姐,姐,我们怎么办啊?”欣兰都成了惊弓之鸟,早上到现在差不多一天备受着恐惧感袭击。   “欣兰,不慌,有姐在呢。”钱芳小声的安慰着她,一手紧紧的抓着那根木棍。   这情形就像电视剧里演得大逃亡吗?想不到她竟然遇到了。   隐隐约约听到了那位粗汉的喊叫声,看来已经发现不妙在四处找她们了。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小修)   钱芳和欣兰这时躲在院子一个角落里,捂着心口喘着气儿, 不敢说话, 这清风院也就这么大,躲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发现的。   钱芳竖起耳朵听听外面有什么动静, 可是一点声响都没有啊?这奇怪了啊,刚才还听到那个粗汉叫嚷大骂声, 这会儿都安静了, 莫非是去院外找了?   钱芳拉着欣兰蹑手蹑脚的从角落走出来,左看看右看看, 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她想着趁这个机会跑出去, 可是谁知,背后突然一晃亮, 钱芳看到了一个从灯火照射来的影子, 心里一颤,大事不好了。   “怎么,见不到爷就急着出来找爷了?”朱坤良嬉皮笑脸的声音从后面传入到钱芳的耳朵里。   钱芳急促转过身来, 把欣兰拉到后面她挡住, “朱坤良, 你说什么废话呢?”   “我说什么话你听不懂啊,竟然自动上门来, 好啊,也省了我一趟。”朱坤良依然一副轻松自如的模样站在那,整个人看起来像打了鸡血一样, 看来这次抽大烟抽足了。   “□□的东西。”钱芳第一次骂了粗话。   “呵呵呵,想不到这娘们还挺烈的哦,不错,不错,更是合我胃口了。”朱坤良摸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站在前面的钱芳,“两位美人儿,竟如此想着本爷了,那就让爷好好的让你们舒服舒服一回。”   “朱坤良,我告诉你,不要过来,要不然就有你好看的。”钱芳紧紧抓着木棍指着朱坤良厉声说道。   “这娘们还真的火大了,还是消消火,留着力气等一下用啦,钱妹妹,让我来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朱坤良对大河大山吆喝道,“给我把她们俩绑起来,养你们这些狗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   大河大山两人往钱芳她们走过去,双手一捞,就要一人一个抓。   钱芳用力挥动手里的木棍,她也不是吃素的,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劳力活,还是有一定的劲儿可使着。   “哇哦,还真想不到你这娘们挺有劲的哦。”朱坤良就站在边上看着这边你追我赶,自己就是不移脚步。   欣兰早就吓得浑身发颤,紧紧抓住钱芳的衣背角,钱芳走到那就跟到那。   “大河,先把那小的抓住,你要是抓不住我就唯你是问。”朱坤良大声的喊道,本来关的好好的,竟然大意的让她跑出来了,怎么也要出出这口气。   大河一个大跨步,就向后头的欣兰一捞,用力的拖过来,欣兰一个站不稳让大河这么一拉整个人就摔倒在地,怒目瞪视了大河一番。   “欣兰,欣兰。”钱芳一边要应付大山一边还要看顾欣兰。   “姐,您还是先跑吧,不要管我。”欣兰已经苍白无力了。   大河直接往地上的欣兰两胳膊一凑,就把她扣了起来。   “朱坤良,你到底想干什么?欺凌弱小,你算男人吗?”钱芳吼道,一个不注意手中的木棍让大山用力一掰就哐当一声掉到地上了,而钱芳根本寡不敌众,手里无物可以当武器就少了一层保护,就这样让大山轻而易举的困住了。   “我算不算男人,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朱坤良慢悠悠的走过去一个大耳光就甩在钱芳的脸上。   钱芳一瞬间感到脸上火辣辣的,这朱坤良用的力十足了。她瞪着大眼睛直直的看着朱坤良,   “你算什么男人?只会这么摆谱。”嘴角已有血丝掺出。   “姐,姐。”欣兰哭喊着,她都感觉到头昏目眩了,折腾了这么多个时辰整个人已是疲惫不堪,惊恐交加。   “欣兰,不怕,不怕,等一下就有人来了。”钱芳吐了口血丝说道。   “呵呵呵,笑话,谁都救不了你们。”朱坤良狰狞一笑,“把她们给我拉到屋里去。”   “是。”大河大山回道。   “朱坤良,你这王八蛋。”钱芳大声骂道,左右晃动想要挣脱大山的束缚,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没用的,你还是乖乖的听爷的话吧,这样才少受罪点。”大山长有一副横肉的脸,没有表情的对钱芳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让大山大河押到前面的屋里去,朱坤良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看着很是讨厌。   钱芳心里暗想道,怎么到现在都没人过来呢?那个柳金花不会见势不妙半途跑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等一下他们两姐妹都会遭殃了。她使出浑身是劲,狠狠的踩了大山的脚,大山本就自以为对付一个姑娘家是绰绰有余的,没怎么用力,而让钱芳这么一踩,脚都痛的麻了,双手一放松了,钱芳就来了一个回身就往外跑。   钱芳能有这么些动作,也是因为在现代的时候自己是学了点防身功夫的,有时下班很晚,一个女人不是很安全,所以她就报了跆拳道学了一段时间。   “你们这两个蠢货,竟然又让她跑开。”朱坤良边骂道边走出房间,大山大河也急忙跑出来去追钱芳。   欣兰没有了大河的束缚,跟在后面走了出来,一见,姐姐还是没走几步就让他们抓住了,朱坤良准备举手又要往钱芳的脸上打去,“你跑啊,看你能跑多远。”钱芳把脸往边上转开,朱坤良得了个扑空,钱芳一个抬脚就往朱坤良踹过去,朱坤良没站稳就踉跄倒在地上。   “哇靠,你这娘们不给点颜色看看还真不知好歹了。”朱坤良拍了拍手准备爬起来,而欣兰刚好瞧到地上那一根木棍,而且那几个人根本没去注意她,她就迅速的抓起地上的木棍使出浑身解数往朱坤良身上打去,朱坤良给她来了一个猝不及防,刚好躺在地上,一棍就往那个腿间而去,一瞬间他疼痛不已,双手捂着命根子,哭爹喊娘的。   此处就省去三百字形容吧。   欣兰直愣愣的站在那儿,不敢睁开眼睛,这是她第一次打人,耳边都是朱坤良狼号鬼哭的声音。   大河大山急忙放开抓着钱芳的手,走到朱坤良身边把他扶起来,“朱爷,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朱坤良疼得都说不出话了,用手指了指钱芳欣兰,断断续续的道,“快来人,给我抓住她们。”   可能是听到这边的动静,从另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两个打手,直接扑向钱芳欣兰,钱芳急速拉住欣兰的手,就要往大门的方向跑。   朱坤良踉踉跄跄的让大山扶了站起来,“你们都是废物,竟然连个娘们都抓不住。”   大河和另外两个打手合力围攻钱芳欣兰姐妹,她们都筋疲力尽了,没走出几步就给他们抓住了。   “给我打,往死里打,竟然暗算我,我让你们看看本爷的厉害。”朱坤良双手依然捂着腿间那儿,面目狰狞,“你给我马上去找大夫过来,我有个什么一定要让这两娘儿陪葬。”   大山拿了凳子出来给朱坤良坐下后,就迅速跑出去找大夫了,看着朱爷那模样,可能会废,想不到到那个小姑娘竟然打了他那一处,不废也会不举了。   天逐渐变黑了,那两个丫鬟点起了灯笼,无视于这么的吵吵闹闹打打杀杀。   不一会儿,灯火通明,四处明亮一片。   三人准备要下手打姐妹俩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了几个人,窸窸窣窣的就把他们包围住了,而后面是夏侯淳走了进来,李大叔跟着他一块来,没看到柳金花,看来是害怕牵连走了吧?   “谁敢动动试试?”夏侯淳冷而厉的说。   “你是谁啊,竟敢擅自闯入我的地方,是不是想找死啊?”朱坤良都疼得没法站起来了,看着一下子这么多人进来,有点恍惚了,借着灯火仔细的瞧了瞧来人,一看清是夏侯淳时,说话都转方向了,“哎呀,原来是夏公子啊。贵客有失远迎了。”朱坤良强忍住疼痛站了起来,跟夏侯淳行了个礼,夏侯淳看都不看他一眼,“还不把人放了?”   大河三人不敢放手,他们主子都没发话呢。   “夏公子,这是何意啊?”朱坤良不明白夏侯淳这么兴师动众而来。   “我的人,你怎么就抓来了呢?”夏侯淳一点客气都没有。   “夏公子的人?不可能的,我的院子里没有夏公子的人啊。”朱坤良双手还是捂着那处,但还是提起精神跟夏侯淳周旋。   他可不想这么轻易的放了那两个女人,不好好整理她们一番枉称为朱爷了。   李大叔走到钱芳身边,“小芳,欣兰,怎样啊?幸好来得及时啊。”   钱芳对着李大叔颔首道,“谢谢李叔了,要不然真的不堪设想啊。”   终于见到熟人来搭救了,钱芳挽住欣兰的胳膊,小声的说,“欣兰,你怎么样了?”   “姐,我没事,姐,我打人了。”欣兰还是很惊慌。   “你打的好,就要让那个王八蛋尝尝苦头。”钱芳拍了拍欣兰的肩膀,现在她们两人都披头散发的,灰头灰脸的。   夏侯淳往不远处的钱芳这边瞧了一下,两人刚好四目相望,钱芳对他点点头。   “怎么?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夏侯淳不轻不重的说道。   “夏公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真的是夏府的人,我一定放走,可是,这儿真的没有夏府的人啊。”朱坤良那副嘴脸真的无法形容,痛并讨好着吧。   他都有点害怕那一下把自己废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死婆娘的,要她以命偿还。   “钱姑娘就是我夏府的人。”夏侯淳直截了当说,跟愚蠢的人说话很费口舌。   “   不可能的,她们是我要的人,根本跟夏府一点关系都没有。”朱坤良生硬说道。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钱姑娘就是我夏府的人。”夏侯淳直截了当说,跟愚蠢的人说话很费口舌。   “不可能的, 她们是我要的人, 根本跟夏府一点关系都没有。”朱坤良要撕破脸说道。   “我说了是夏府的人就是夏府的人,你到底想怎么样?”夏侯淳反问道。   “夏公子, 你这是强词夺理了。”朱坤良强忍着疼痛,大山怎么还没把大夫叫来, 他简直养了一帮没用的东西。   “朱公子, 你可能不知道,小芳姑娘她是叫了我一声大哥, 而往后的日子还要过夏府的门了,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你说我强词夺理了吗?”夏侯淳慢条斯理的说道。   而钱芳听到这话, 整个人都懵了,她啥时候要过夏府的门?而李大叔和欣兰也一样, 夏公子为了要人竟然说了这么个谎, 挺不容易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话一出就驷马难追了。   过夏府的门就是娶进门的意思。   “夏公子为了她们, 竟然扯这么个原由, 其实本公子觉得不必要, 堂堂大公子竟会要一个村女,让人知道了不是笑话了。但夏公子, 我还是那句话,这两人必须留下,谁也不能带走。”朱坤良觉得越来越受不住了, 刚才都渐渐不那么痛了,这会儿怎么又开始刺痛了?说话的声调都有点颤抖了。   “大河,快去看看,怎么大夫还没来?”朱坤良觉得先把自己的痛苦解决了,等一下慢慢跟她们算账。   大河看了看眼前的情景,等一下定会来一场干架的,他对朱坤良点了头就大步走了出去。   大河一走,朱坤良的手下只剩下后来的那两个,而那两个丫鬟早就躲在屋里都不敢出来了。   夏侯淳带了四人过来,对付朱家人绰绰有余,可他不想以多制胜,对朱坤良无需如此。   看他那面目狰狞该是忍着很辛苦。   “怎么?我说的话你听不懂了钱家两位姑娘我都要带走。”夏侯淳笃定的说。   “夏公子,我也说了,她们不能带走。”   “你强留住我夏府的人,是安得什么心。”夏侯淳正视看了朱坤良一眼,那一眸深如墨。   “那两娘们伤了我,我得好好惩罚。”   “哦,两个弱女子竟能伤了你这“大名鼎鼎”的朱公子,说出去不会让人笑话了。”夏侯淳反驳一句。   朱坤良一下子都没能开口回复,那处已经疼得都要爆炸了,这小娘们出手太重了,来一个措手不及。   “夏公子,要不此事等明儿再说行么?两人就在我院多留一夜,我明日定给个交代。”朱坤良使出力气说了这话,额头都渗出汗珠了。   “朱公子,你到底是伤了那里?我家沈大夫可是被称成再世华佗的,定能把你看好。”夏侯淳轻飘飘一句。   朱坤良不敢说是伤了那里,毕竟这是多么难堪的事情。   而夏侯淳早就看出了问题,就是要这么当着大家的面给他一击。   “不用,我家的大夫也是能治好的。”   “两人我就先带去,有什么等你好了再说。”   “不行,夏公子,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朱坤良已经要失去理智了,他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这么龟孙样,让外头的人知晓了他怎么混下去啊,而眼前的夏侯淳,他还是给了很足的面子,连他爹和那个做官的表哥张高成都交代过,花溪村的夏府少去招惹,他还算是醒目的,对弱小的他横行霸道,对强势的他巧言令色,他都运用得行云流水了。   可是,在这时候,面前的夏侯淳却是咄咄逼人,他没了耐力了,而且自己疼得无法再忍受了。   “夏公子,不要逼我下手。”   “你这话就很伤感情了,我带走我未婚妻不行吗?”跟你没有感情可言,夏侯淳依然风度翩翩的摇着他手里的那把玉扇,泰然处之,未婚妻就这么脱口而出,不脸红不心慌。   “谁是夏公子的未婚妻啊?我说你真的不必乱认亲啊。”   “钱芳姑娘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说我不保护好她怎么行。”   “哈哈哈,夏公子真是救人都救到这份上了。”朱坤良忍着痛说。   而这边的钱芳,刚刚听到“钱芳姑娘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这话时,她惊呆了,自己不会听错了吧?就算是为了救她们也不必按这个虚名往她头上扣啊?   夏侯淳这句说得全场的人都听到了,个个都面露惊色,来宝和来财面面相觑,他家主子准备出手了?   李大叔猛然恍然大悟,这夏公子真的心里有所想的,可是也太急了吧?   欣兰有点支撑不住了,她没有去注意夏公子说了什么话,让朱坤良抓来都一整天了,没吃没喝的,惊恐交加,本来柔弱的她一点都经不起这折磨啊。   钱芳不去管他们说着什么,眼前最重要的快些出这个清风院,再耗下去就惨了。她借着灯火瞅了欣兰一眼,发现她面目红红的,整个都摇曳不定了,而她搀扶着双手从欣兰那边传来发热的温度,钱芳伸手去摸了摸欣兰的额头,很烫,她都开始说胡话了。   夏侯淳目光直往站在不远的钱芳她们这边瞥来,钱芳很是焦急的脸色,而她搀扶着的欣兰已经歪着脑袋发抖着。   胡搅蛮缠浪费了很多时间,再这么下去什么时候能解决啊,钱芳恨不得直接扶着欣兰走出去,可是就怕负了夏侯淳的脸面。   夏侯淳走到了钱芳这边,低声道,“怎么回事?”   钱芳面带忧色,“夏大哥,快救救欣兰吧,她都烧的发烫啊。”   夏侯淳点了点头,“你放心,马上带她去看大夫。”   他回头冷着脸对朱坤良说,“朱公子,我该说的都说了,人我现在带走,有什么等你有空了再说。”   “来宝来福你们两人,先带欣兰姑娘去找沈大夫。”夏侯淳对着跟来的来宝来福说。   来宝来福走到钱芳她们站的位置,搀扶住欣兰就要直接往大门外去。   朱坤良跟他的两个打手大声说,“给我拉住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走。”   两个打手听着命令,就去阻拦来宝来福这边的人走出大门。   而这时,大山大河带了一个大夫打扮的人进了来,就往朱坤良那去,低声问道,“朱爷,你是哪儿不舒服?”其实大夫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一进清风院就瞧到这么多人在,他就委婉些问,看着朱爷那副臭脸就明白不妙了。   大山大河扶了朱坤良要往屋里去,朱坤良手还是捂着那处,但依然不放钱芳欣兰走,“大山大河,去给我拦住,把我伤成这样,定要她尝尝苦滋味。”   夏侯淳看着他这样子,冷冷的说,“朱公子还是好好把病治了再说吧。”   “我决不能放了她们,夏公子你不要趟这浑水。”   “我就是要趟这浑水了,我刚才就说了,钱大姑娘是要进我夏府的门的,我的人怎么能任你胡来。”夏侯淳说着话的时候目光还是看向了钱芳这边,好像要抓住点什么?他摆了手,来宝来福就扶了欣兰出去,钱芳也跟着一块儿去,对于夏大哥说的什么进夏府的门的话当做是忽悠那个朱坤良的,没去在意。   “好,好,竟然你都不仁我就不义,夏公子就得罪了。来人啊,给我把那两个娘们抓住。”朱坤良话一说完,就有好几个粗壮的大汉从屋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钱芳回头一看,见势不妙,怎么这个清风院竟然有这么多打手在此?她偷偷进来的时候,还在笑话朱坤良太掉以轻心了竟然没有人看着大门,任由她进来,竟都是躲在暗里。   而朱坤良才敢如此狂妄自大,不怕人多势众的夏侯淳了,原来都有所准备的。   几个人都冲着钱芳欣兰这边来,而夏侯淳带来的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直直的护着她们两人,钱芳看着欣兰都没力气走路了,垂着头,整个身子往钱芳这边靠着,钱芳喊道,“欣兰,欣兰,快醒醒啊,快醒醒啊。”   欣兰迷迷糊糊的听到姐姐在喊她,可就是怎么样都睁不开眼,感到整个人身疲力竭。   两边的人纠缠了起来,谁都不让谁。   而朱坤良被扶进了屋子,来的大夫给他检查一二后,对着朱坤良摇了摇头,意思就是没用了。   朱坤良一看他这神情,使力的踹了大夫一脚,“本爷要你来看是这样的给我态度的吗?这么草草妄下结论。我告诉你,不管如何都要医好,要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要你整个药铺赔。”   踹完之后,朱坤良又躺回去。   “朱爷,不是我不治啊,只是这太严重了,没法治啊。”大夫哭丧着脸说。   “你,你。。。”朱坤良都急着说不出来。   朱坤良整个人要发疯了,哀嚎一声,他整个人都废了,他就知道刚才一瞬间那撕心裂肺的痛就给了他重重的打击,那个臭娘们竟然害了他,从此后就没有男人之气了,这叫他如何活啊?   朱坤良对外的大山大河两人吼道,“给我抓活的,不能让她们跑了。”   可是,外面怎么就没了声响了呢?大山和大河都没有回应他。   “去,给我看看怎么回事?”朱坤良对大夫说。   大夫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走出去瞧了瞧,外头都已经没有在掐架了,有的是朱家的几个打手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捂着肚子叫嚷着。   “朱爷,不好了,那边的人走光了,而大山和大河他们都被打了。”大夫小心翼翼的说。   “你说什么?”朱坤良起了身子,踉跄的走出屋外,眼前一片狼藉,他家的打手哀嚎一片。   “你们这帮废物,竟然连个姑娘都抓不住,我。。。。”朱坤良话还没说完,直接倒在地上,抽搐着,口吐白沫。   双重打击,毒瘾开始发作了,就算不是欣兰的那一棒打,他也差不多要废了。   朱家这一独子都废了,朱家还有什么盼头,独子娶了那么多姨太太,却没有一个为他生个一子半女的,只会逍遥自在,抽大烟,欺凌弱女子这等功夫而已。   不过事情不会这么草草了事的。   整个夜晚,清风院都不得安宁。   朱坤良的爹朱孟才火急火燎的来到这清风院,是因为大山跑去跟他汇报了他家儿子伤得不清,昏迷不醒许久。   一见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儿子,他气急败坏,谁敢如此大胆伤了他家宝贝儿子的。   一听大山的说辞,竟是那个夏府的人。   再听到大夫跟他说他家儿子伤得是那个位置的,朱家从此没有香火可续了,朱孟才大发雷霆,怒发冲冠。   朱家就朱坤良这么个儿子啊,朱孟才根本就没能再生育,疼着爱着这个儿子,竟然拉得如此下场,他都不知该如何去跟他的母亲说这事啊,他母亲听了定会上气接不了下气了。   这是要朱家灭吗?不行,就算夏府多么不好对付,也要给颜色让他们瞧瞧,毁了朱家,也不能让他人好过。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钱芳还是佩服夏侯淳的速战速决。   等那个朱坤良一进屋看病,夏府来的四个人不一会儿就把院子里的那几个打手按倒在地了, 连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大山大河都一样, 看来也就是虚有其表罢了。   钱芳才意识到那个来福竟功夫了得,一两下就唰唰把人给制服下去了。   想起当时良生没被打残真的算运气好了, 照他这样打法后果不堪设想。   夏侯淳直接把钱芳和欣兰送往夏府,叫沈木荣过给欣兰看病。   钱芳本来推脱回自己院子就好, 方便欣兰收拾, 夏侯淳就说,“沈木荣在府里, 给欣兰姑娘看病很是方便,府里什么都有, 小芳你就放一百心了。”   钱芳不知如何开口好,站在旁边的李大叔笑着说, “夏公子说的对, 小芳你们就暂且在夏府好,如果那个朱坤良回头再来找事你们就麻烦大了,在府里还有个照应。”   李大叔说的头头是道, 钱芳心急倒没想到这点最重要的, 朱坤良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们的, 何况还伤了他那么严重,想想以后的路可是磕磕碰碰了不得安宁了。   李大叔出来很久了, 家里的李大婶会担心的,就跟她们告别,天已黑, 夏侯淳让人送了他回去。   沈木荣急忙的进屋,来宝都把药箱背了过来。   仔细的观察了钱欣兰,额头满是虚汗,脸红红的,手脚这时却冰凉得很,虽如此,但没什么大碍的。   “沈大夫,我妹妹怎么样了?”钱芳问沈木荣。   钱芳拿着毛巾轻轻的给欣兰擦拭一番,她还昏迷不醒。   “因惊吓引起的发烧,没事,我开几副药给她服下就行,芳姑娘你放心吧。”沈木荣说道。   “嗯,谢谢沈大夫了。”钱芳看了欣兰,心疼得很,今日她是早几步过去,要不然那个朱坤良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两姐妹搞得如此狼狈,到底是走了什么背运啊?   “芳姑娘,我给你也看看吧,瞧着脸色苍白的。”沈木荣瞄了旁边的夏侯淳只是静静的站在那,一句关心话都没说,他就自己先开了这口。   “我没事,沈大夫,我这身狼狈样让你笑话了。”钱芳轻柔说着话。   她不敢去看夏侯淳,脑筋里还是回响着那一句话:芳姑娘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这话扰了她的心思了。   大庭广众下,竟说出这么的话。   “木荣,看好了,我们就走吧,让芳姑娘她们洗漱休息会儿,今日她们太累了。”夏侯淳终于开了口。   “是,是,夏兄说得对,有什么明日再说。”沈木荣笑笑说。   夏侯淳回头跟钱芳说,“芳姑娘,等一下我命人把要换洗的衣物拿过来,你们就安心在这暂住下来,要服用的药我也会派人理好端来的。”   钱芳听着,颔首行礼回道,“谢谢夏大哥了,我们姐妹就打扰了。”   夏侯淳和沈木荣两人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来心就拿来了衣物,还跟钱芳说了她就留下来帮着她们俩,钱芳对来心姑娘表示感谢,一切就按她来做着,毕竟这是在夏府,她也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得有人带着才行。   欣兰醒过来了,看到姐姐,抽泣道,“姐,姐,我们这是在那啊?”   “欣兰,我们现在夏府里,你就不要哭了,一切都过去了。”   今日发生的事情可是欣兰的一场噩梦,虽然最后不会有什么发生,但受的惊吓很大啊,平常她都没怎么出门,在花溪村里都和睦跟人相处,别人也是礼尚往来,从没见过如此丑陋的行为,欣兰一下子都感觉天塌似的。   太美好的东西不可能一生一世都如此,或者破灭,或者绵延。   钱芳拥抱着欣兰,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后,安慰着她。   这时,只有她们姐妹俩相依相靠了。   弟弟良生在都城,靠着书信来往知晓他安好。   钱芳也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没穿越前,二十八岁的年华,算是顺风顺水的,这种强抢民女的梗也只有在小说电视里见过,想不到到了这个世界五年后竟然也碰上了,没有王法可谈,只有更强势了才能保护好自己。   朱坤良的胡作非为,没有人敢去阻止,今日只有夏侯淳这人才敢这么去对着干,就是因为他比朱家更强势啊。   明摆着的欺弱怕强。   总以为在花溪村里能这么安稳无忧的过完这一辈子,现在想想是没有这个可能了。   按着平常看的电视剧的套路,接下来就麻烦一大坨了。   钱芳温柔的跟欣兰说,“欣兰,不想多了,让来心姑娘带着你去洗漱一下,这样就精神好多些。”   欣兰点了点头,是要好好洗洗,身上都粘了那个院子里的污味,难受极了。   而此刻,外头闪电雷鸣,一个轰轰的雷声把欣兰本安抚好的心又有了起伏,紧紧的抓住钱芳的手,无声的颤抖着。   “欣兰,怎么?你也怕打雷啊?”钱芳半开玩笑的说。   欣兰不知所措,点头又摇头,“姐。”   “好了,好了,跟来心姑娘去,姐跟着后头。”钱芳说。   欣兰跟来心点了头,弱弱的说了声:“麻烦来心姐姐了。”   钱芳和欣兰是被夏侯淳安置在夏府的和泰苑这边,离他书房的不远,就隔了几十米而已。   夏侯淳和沈木荣这会儿还在书房了商讨着事情。   灯火幽幽,夜深人静。   霎时来了一场大雨,像一道道银帘倾泻而下,伴随着闪电打雷,让人心情莫名有了些烦躁。   沈木荣走到门口往外瞧了瞧,“夏兄,看这情形这雨不是那么快停了。”   天很黑了,都三更半夜了。   沈木荣心想今晚是没能去休息了,这夏兄不好好的把事情理清他是不罢休的。   夏侯淳喝了口热茶,轻轻地放下茶杯,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八仙桌,沉浸在无限的思考当中。   “夏兄,你这是怎么?我跟你说话都不回我一句?”沈木荣走到夏侯淳面前,用手在夏侯淳面前晃了晃。   “你说了什么。”夏侯淳问。   “看您这么入神,把你的魂叫回来呗。”沈木荣嬉皮笑脸道。   “你这人,我刚刚想到什么就给你打断了。”夏侯淳不给好脸色说。   沈木荣眉尾挑起,耸耸肩,“有什么就说出来,我们俩一块儿攻破。”   “今日之事,我觉得不简单。”夏侯淳表情深沉,冷冷的。   沈木荣听了这话,坐了下来,脸色变得严肃多了。   “夏兄何以见得?”沈木荣问道。   “容我再想想。”夏侯淳还有一些点想不清楚。   他抿嘴思索着,冷静得一点表情都没有,在头脑里把千丝万缕理清来。   这朱家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是有分寸不敢轻举妄动的,就因为跟张高成有关系,莫非是他在指使着朱家这么做?可是又不像,如果如此行事,他家也得不到好处啊。   这其中难免有人在作怪?但又不像是,从头到尾都是很自然的发生,没有疑点可以看出来。   袁家的宝珍本来就让朱坤良看上了都要娶过门的,要不是钱芳,宝珍就是这么给抬回去的啊。   夏侯淳清楚,自己帮了宝珍逃出花溪村这事是办得滴水不漏的,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宝珍都被他让人送到很远的地方去,而这边钱芳竟然替着遭罪。   那袁家的张氏真的不是人,只会去害别人,也不去打听打听朱坤良是怎么样的,眼里只有那白花花的银子,她想的美,连一个子儿都没得到,却把欣兰拉下坑了。   夏侯淳觉得一定不能放过她的,她都间接害了钱家姐妹了。   “夏兄,朱家跟那位张大人有着关系的,张高成就是朱坤良的表哥,就因为这样,朱坤良才敢有胆子在这地方胡作非为。”沈木荣说。   “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来宝都跟我说过了。”   “有点奇怪的是,张高成现在都不来找你了,以前可是天天都来找每次都遇不到您。”   “可能官做大了,就无需来跟我这小村民打交道了。”夏侯淳冷冷的声音让人都觉得寒。   “夏兄,听来宝说今日欣兰姑娘把朱坤良打残了,这朱家可是不轻易放过她们的啊。”   “所以,我就把她们姐妹俩都安置到府里来,有我看着朱家该不会那么急着出手。”   “我们在花溪村这么久,这可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沈木荣转念一说。   “我就觉得奇怪这个,虽然看起来一点都不关联,但又像是绕着一起一样。”   “夏兄,不想多,只要我们能找到那位关键人就万事能解开了。”   “这么久,都好几年了,这人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绕来绕去,还是跟父亲夏泽林的死有关。   可窝在花溪村几年,一点头绪都没有。   “木荣,你哥还有来信么?”夏侯淳问了沈木荣,他这两日都忙着其他事情。   “没有,好些日子没来信了,应该是没有什么重要线索发现吧。”   “你哥上次说,朝廷有意再翻我父亲的案子,可是那个人还是阻止了,看来他都急着掩盖事实了。”   “这么多年过去,翻案真的不容易,不过我们定能给夏老将军一个清白的。”沈木荣殷切切说道。   “那是当然。”夏侯淳万分肯定。   沈木荣想了想说:“这朱坤良残废了,朱孟才定会找上门来,她们姐妹俩决不能再回去了,但总这样在夏府也有点说不过去啊,毕竟都没理由留住人家啊。”   “你有什么话就问,拐弯抹角的可不像你。”夏侯淳瞪了沈木荣一眼,“这来宝来财他们真的脑袋不想要了,忘了自己主子到底是谁了。”   沈木荣双手一摆,“夏兄,可不关他们的事哦,这好事早就传遍整个夏府了,谁都不怨谁,这本就是天大好事。”   “我就说过我喜欢一步到位,反正人家未嫁我未娶,这样直接点好。”夏侯淳不要脸的说。   沈木荣瞥去一眼,嘴角抽了抽,这夏兄不要脸起来啊真的没人能比。   “那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啊?”   “愿不愿意?我今天说了那话,瞧着她也没生气也没不好意思啊。”   “人家在危急时候哪有时间去管你的鬼话啊。”   “这。。。。”夏侯淳又被沈木荣说得哑口无言了。   这才是重要的啊。   “我就知道,你在那情况下说出那话,一点是你自己本来就这么想,一点就是你是要救芳姑娘出来,说到底,都是为了她们好。”   “好了,好了,不说这问题了,竟然我都说出口了,到时我会找个时间跟钱芳说说,看看她的意思。”夏侯淳这人真的很无语了。   “夏兄,您能不能委婉一点啊,直截了当去找一个姑娘家说嫁娶之事,这样也太奇怪了吧。”   夏侯淳沉思一番,觉得沈木荣说得有道理,“是有点怪。”   话题一转,夏侯淳再说了其他事情,“对了,上次我们去龙华寺的时候遇到钱芳,我母亲看到钱芳头上的簪子脸色大变,好像有什么事情似的,后来我觉得奇怪去找了我母亲问了问,她才告知我这簪子她是认识的,本就是我外祖父亲手做的送给我母亲,后来她放在我父亲那了当个念想,可是怎么就在钱芳身上出现了呢?”   “您母亲确定这物品是她的那只簪子?”   “不敢确定,因为多了一个珠子,其他的都一样。”   “夏兄,这一定是一个线索。”沈木荣笃定的说,“这一定跟夏老将军有关系,你想想,当时夏老将军不是说了花溪村这个地名吗?”   夏侯淳再次轻轻的敲了敲桌子,陷入思索当中。   沈木荣继续说,“而钱芳姑娘是在花溪村生活的,我们要去查查那支簪子怎么会到钱姑娘那。夏兄,您也真是的,这个大发现等到现在才跟我说起。”   夏侯淳定了定神,说,“我都差点把这重要事情忘了。”   沈木荣叹了口气,“真的不像夏兄的作为啊。不过,我们又多了一个线索,这样就更好办了。”   夏侯淳的脑中突然掠过一个想法如一道惊雷一样贯穿了他整个身心,凝视着沈木荣说,“木荣,我大胆的猜想一下,当年我父亲是在花溪村这遇到事情,然后有人救了他,他把信物放在那个人身上?你想想,那个张大人也来花溪村搞事情,朱家也跟着来,这其中定有蹊跷?”   沈木荣认真的听着夏侯淳说,点了点头,“夏兄,说的是,我们可以往这个方向走。你有问钱姑娘的簪子是怎么来的么?”   “当时我母亲有问了她,他说是她爹亲手做的送给她。”   “钱姑娘的爹可是遇害了啊。我们都不知怎么问下去?”沈木荣觉得又峰回路转了。   “到时候我去问问李大叔,他跟钱家是多年的邻居,应该会知道些情况。”   “夏兄,我们至少多了点线索了。”沈木荣一笑道。   夏侯淳目光闪烁,认同的点了点头。   沈木荣又嬉皮笑脸的说,“夏兄,您能快点把芳姑娘娶过门,这也是一大喜事啊。”看了看外面,“看着情形我们都不用休憩了,这天都要亮了。”   外面,雨早已停了,大雨后的洗刷,看着这天都明亮了好多。   天渐渐破晓,周围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天要亮了,夏府的下人已早早起来打扫和泰苑了。   昨晚经过大雨一场,树叶满地,积水断续,收拾起来不容易。   “夏兄,我回屋休息一会儿,您也去躺会儿吧,说了那么多话都累死了。”沈木荣一说完不等夏侯淳说什么就转身走出书房。   一夜长谈,一些问题还是不能早下结论啊。   夏候淳摇了摇头,远望天际,那儿都浮起了一片鱼肚白了。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钱芳早早起了床,洗漱完毕后, 就去找来心姑娘了。她想借用一下厨房看看能不能做点清淡的食物给欣兰吃, 经过昨天发生的事情,她整个人更加低落了, 昨晚都没吃什么东西。   “来心妹妹,您家老夫人现在怎么样?我都好些日子没去看望她了。”钱芳问了来心丫鬟, 离上次来夏府是有好些日子了, 她知道夏老夫人有点咳嗽不舒服,本来想着做点梅汁过来给她顺顺口, 却因欣兰的事情落下了。   昨晚跟来心聊天才知道来心比自己小一岁,比欣兰大一岁, 这姑娘看着水灵灵的,而且办事很有效率。   来心是夏候淳到花溪村驻扎时进府当丫鬟的, 一开始就调去服侍秦氏一段时间, 秦氏看她很是灵活做事也仔细用心,对她很心意,叫府里的管事李妈妈带在身边多跟她学习为人处世, 毕竟年纪还小, 李妈妈是跟了秦氏很久的, 秦氏嫁到夏家,李妈妈当陪嫁的妈妈来的;来心在夏府都呆了好几年, 多多少少看透些,而且夏府的老夫人和公子对下人很好,不会凶他们, 能有这样的主子是他们修了多少福才有的。   钱芳知道了一些关于来心的情况,想不到两人很是谈得来,开始姐妹相称了。   “老夫人都好些了,时常在问着钱姐姐有没有来看她呢。”来心笑着跟钱芳说。   “等会儿理好手头的事情就去宁苑。”钱芳道,“来心妹妹,要不我做点青菜粥你给老夫人送去。”   “嗯,姐姐做吃的老夫人很是喜欢的。”   秦氏就住在宁苑,而夏侯淳这边是和泰苑,她以前去的宁苑那边,这边都没来过,所以就叫来心姑娘帮忙引导。   在人家地方,不可以胡乱窜来窜去。   在夏府的厨房里,什么物品都齐全,钱芳在里面忙碌了两个时辰,从天刚亮到太阳升起,做了几道清淡的早餐。   容易消化的青菜粥她就做了一大锅,夏老夫人夏大哥和沈大夫等一下都可以吃的。   她用慢火熬着,那个米粒就要浸泡一个时辰,这样才能做出粘稠适口啊,青菜叶切碎用沸水焯烫一下就可,再放入熬好的粥里,这样不仅保持了青菜的颜色碧绿,看着不老不黑,煮好的青菜粥也不会涩口。   钱芳还做了南瓜饼,生煎饺子,煎饼卷菜等等,精致有可口,她还磨了豆浆,配起来就更是不错。   来心在旁边当帮手,看着一道道粥菜出炉,她都馋的咽下好几次口水了。   “钱姐姐,您以后要教教我做菜啊。”来心看钱芳把最后一道放在盘子里时就嚷着要她教她做菜。   “没问题啊。”钱芳笑了笑跟来心说,“来心妹妹,我用了夏府的厨房,不会有人说吧?”   毕竟是在别人家,没跟主人报备就这样来用,有点说不过去啊。   “没事啊,钱姐姐,昨晚公子就交代了,钱姐姐需要什么就给什么,不用再去跟他说了。”来心丫鬟莞尔一笑。   “这。。。”钱芳一听这话,呆怔半晌:这夏大哥想得周到啊。   “钱姐姐,您放心的用,需要我的地方尽管使唤我,何况您这是给老夫人她们做好吃的早膳呢。而且夏府的人都很好说话的。”   “那就麻烦来心妹妹了。”钱芳道。   钱芳把做好的青菜粥和一些点心备好,让来心先拿去宁苑给秦氏用早膳,她理好这边的事儿就过去拜谢。   夏侯淳和沈木荣一起过来钱芳住的这边,钱芳也刚好把吃的东西要提去给他们用。竟然都来了就一块儿,不用搬来搬去的,夏侯淳是这么说的,安排给钱芳欣兰住的地方也有一个客堂,客堂也摆了一个大桌子,夏侯淳叫来宝去拿了碗筷来,多加几副,他一副心旷神怡的表情,不让钱芳再说什么就直接坐了下来,钱芳就把东西摆了上前,夏侯淳看了都食欲大开,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啊。   而沈木荣也不管了,昨晚陪了夏兄通宵达旦,喝了许多茶又没有什么点心吃,现在肚子很饿了,“芳姑娘,你做的粥来的及时啊。”直接舀了一碗喝着,“太清甜,粘稠适口啊。不错,不错。”沈木荣边喝着粥边夸赞了钱芳。   钱芳只是笑了笑,也舀了一碗给夏侯淳,“夏兄,请喝粥吧。”   “谢谢。”夏侯淳满意的接过来轻轻的用汤勺搅拌着,一股清新味就扑鼻而来。   一道简单的粥点也能让她做得这么入味啊。   欣兰已经起来了,整个人的脸色看着还是有点苍白,沈木荣开的药夏府的人早早煎好拿了过来了,欣兰喝着有点苦,但苦口良药啊,烧退了,手脚有了些暖意,钱芳舀了一碗青菜粥拿进去给欣兰喝,“欣兰,先喝口粥,人才舒服些。”   欣兰点了点头,“谢谢,姐。”喝了一口,“姐,这粥是你做的吧,味道跟你做的一模一样。”   “是啊,欣兰一口下去就知道是我做的了。”钱芳笑着说。   欣兰仔细看了钱芳的脸,嘴角处都青肿一片,欣兰伸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姐,很疼吧,那个朱无赖下手真重啊。”   “没事了,沈大夫有拿药给我擦,都好多了。”   “姐,我们要回自己的院子吧,总是打扰夏大哥也不好啊。”   “是啊,我等会儿去看望一下老夫人,然后就跟夏大哥说说。昨晚想了一宿,事情总得解决,总是这么躲藏了可不行。”   竟然这样了,就去面对了,不管朱坤良出什么招数,也得接招,钱芳觉得不可能这世道就他说了算的,是他有错在先,欣兰也是为了自卫救她才出手的,想着当时朱坤良还没有什么说话挺冲的,应该伤得不重吧?可是回头一想是伤了那个位置,这就不好说啊。   “姐,都听你的。”欣兰说道。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钱芳和欣兰是站在里屋的门口说着话,夏侯淳在客堂听得见她们说了什么, 心里想着就算一直在夏府安顿下来他可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巴不得如此呢。   沈木荣瞧出他的心思来,低声的跟他说, “夏兄,看人家可是很不愿意在这里住哦。”   “人家有人家的考虑, 没名没分的是有点说不过去, 你昨晚不都说了吗?”夏侯淳冷冷的说。   “所以夏兄就要快点给人家有名有分啊。”沈木荣不厚道的喷笑出来。   “快吃你的东西吧。”夏侯淳夹了一块南瓜饼直接往他的嘴里堵去。   “夏兄,你怎么这样?明知道我不喜欢吃南瓜的。”沈木荣委屈的说。   “不喜欢吃也要吃, 小芳做得那么辛苦,可不能枉费她一片心意。”夏侯淳轻飘飘的说。   钱芳走了出来, 轻咳一声,“沈大夫不喜欢吃南瓜做得东西吗?以后我就多注意些。”   “没事, 没事, 小芳做得我都喜欢吃。”因为沈木荣接收到了对面那一位冷冷的飞刀目光袭来。   “夏大哥,沈大夫,您们有什么不能吃的可以告诉我, 我以后就多加注意。”钱芳跟他们两位说。   “都无所谓的。”夏侯淳笑着说, 心里却嘀咕着, 你天天来做饭,我就什么都喜欢。   沈木荣不再开口说话, 多说无益,对面的那位是小气鬼。   几人吃完粥点后,钱芳要收拾餐桌, 夏侯淳直接叫了丫鬟进来把餐具收拾出去。   欣兰整理一番出来跟夏侯淳和沈木荣道了谢,昨天那么尽心的帮了她,让她能过了那道坎儿。   “欣兰姑娘,你不用再担心了,朱坤良他以后都不敢再来纠缠的。”夏侯淳说。   “欣兰很是感激遇到夏大哥您这位大贵人啊。”欣兰想想昨天的事情就心惊,声音都哽咽了。   钱芳安抚了一下欣兰,“好了,欣兰,都过去了。”   钱芳转身跟夏侯淳说,“夏大哥,我一会儿过去宁苑看看老夫人。”   “好,我们一道去宁苑吧。”夏侯淳摇着手里的玉扇,嘴角笑意深浓。   钱芳没往心里去,点了点头。   沈木荣在这刻憋不住话了,怎么两姐妹只管跟夏兄道谢,而他这边都没有给一句好话来,“我也要去宁苑坐坐。”   话都没说完,夏侯淳一道冷光往他秒杀过来,沈木荣只当没看见。   “沈大夫,您的医术真的很厉害,我这青肿用您给的膏药一擦马上见效,你瞧瞧,都退肿消炎了,而我妹妹一副药就烧退不慌了。”钱芳竖了竖大拇指笑着跟沈木荣说。   夏侯淳看她一脸眉开眼笑,心里很是不舒服,对他也没如此,问她,“他有那么厉害吗?”   “是啊,沈大夫真的很厉害啊。”钱芳笑盈盈的说。   “我觉得也不过如此啊,医术就得到这一层,要不然怎么能在我夏府里长久啊?”夏侯淳不冷不热的语气。   沈木荣见势不妙,“是,是,夏兄说得对。”如果不顺他意,以后吃亏的是自己啊。   钱芳都不知怎么接话了,她觉得自己没有说错话啊,怎么会引出这样的小对话呢?   而欣兰瞧着也是怪怪的,这气氛。   夏侯淳不屑的看了一眼沈木荣,“怎么?今天不用去药房了?”   “哎呀,夏兄不提醒我都忘了,你说说我这脑筋。”沈木荣轻轻的拍了自己的脑袋,笑嘻嘻的说,“两位姑娘,就好好休息,晚点我再来看看。”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再待下去啊准给那位醋老兄给盯死不陪的。   “欣兰,你就再歇会儿,我去宁苑很快就回来。”钱芳跟欣兰说。   “好的,姐。”欣兰不会跟着钱芳一起去宁苑看望秦氏的,她不知如何去对待这些人情世故。   钱芳回头跟夏侯淳说,“夏大哥,我们这就去宁苑吧。”   “好。”夏侯淳恢复原先那温文尔雅的样子。   秦氏喝完钱芳做的青菜粥,躺在贵妃椅再小憩一会儿,这几日不知为何有点头晕晕的,该是因为春困缘故吧,但春天都过去一段时间了啊,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是心病,自从夏泽林走后,她就相思成瘾了,虽有木荣帮着调理,但心病终究是要心药医的。   小芳这孩子说要过来看看她,这时怎么还没来呢。   “李妈妈,你说小芳这姑娘怎么样?”秦氏问了站在旁边的李妈妈。   “夫人,这小妮子瞧着不错,见过几次面,待人接物的不输那些贵家女。”李妈妈笑了笑轻声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说说挺有缘的,淳儿难得能看上一个姑娘,李妈妈,你都不知道我都害怕我这一辈子啊没媳妇命呢。”秦氏按了按自己的脑门,笑着说。   “夫人,您这说的什么话啊?放心,公子他从来就孝顺您,不会让您忧心的。”李妈妈走过去轻轻的捶了捶秦氏的后背,“夫人,您就不要想多了,就等着享子孙福吧。”   “但愿如此啊。”   来心过来报:公子和芳姐姐来了。   秦氏一听这话,很是喜悦,李妈妈扶了她一把,整理好衣着,出来客堂这儿,夏侯淳和钱芳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两人跟秦氏行礼,“老夫人|母亲,安好。”   秦氏瞧着这情景,不由的笑出声来。   “来来,淳儿和芳儿,都坐下来,陪我这老妇聊会儿。”秦氏莞尔一笑。   “老夫人,芳儿本该昨晚来看您的,只因有些事拦着有天色已晚就没过来打扰了。”钱芳温柔的说。   “我是听说过的,你和你妹妹都没事了吧,淳儿这次做得很对。”秦氏听罢说。   “这次对亏了夏大哥的帮助,还有沈大夫,要不然我和妹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啊。”钱芳说。   “没事就好,芳儿跟你妹妹就在府上多待几日,让淳儿把事情解决好了再说。”秦氏看了一眼夏侯淳,“淳儿,这样可好。”   “母亲说的是,我都安置好芳姑娘和她妹妹在泰和苑住着,那个朱坤良我会想办法处理的。”夏侯淳沉吟道。   “嗯,那就好,芳儿,你就要多过来宁苑陪陪我,还想吃你做的菜呢。”秦氏轻轻拍了拍钱芳的手腕说。   “这,老夫人,夏大哥,本来这会儿是来跟您们说一声我跟我妹妹就回自家院子去的,不能在夏府多加打扰啊。”钱芳不好意思的说。   “芳儿,没事,你们能来我们可是万分欢迎的 ,你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在夏府啊太寂寞了。”秦氏蹙了蹙眉说。   “是啊,芳儿姑娘,夫人可是多想着你们能来陪陪她。”李妈妈在旁说了句话。   “老夫人,我也想多来陪陪说说话的,可是自家那么多田地得去修整修整啊,而我们一直在夏府打扰也不行啊。”钱芳难以为情的说。   “这倒不是大问题,田地的事情我可以叫来宝他们过去整理。”夏侯淳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   站在外头的来宝听了都脸黑了,叫他算账想法子倒好,叫他去种田怎么行?要是把钱姑娘种的东西搞砸了,叫他怎么赔啊?   “不,不,夏大哥,这活儿还是得自己去做的。”钱芳摆了摆手,“老夫人,以后我有空就多来夏府看您,您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啊。”   “芳儿,老身真的想着你能留下来。”秦氏看了一眼她的儿子,跟他眨了眨眼睛,提醒他一番。   “小芳,我母亲这么要人陪她,你就听她话吧。”夏侯淳说。   “我还是得回院子整理一下,昨天匆匆忙忙出来都忘了把收来的果菜收拾起来呢。”钱芳笑着说。   “这样吧,芳儿,听我一句,你回去收拾好就跟你妹妹到府里住几天,陪老身出去,我都好久没去龙华寺,我们再去看看求个好签,怎么样?”秦氏要去给儿子求个姻缘签,都这么直白了,那个姑娘却一直迷糊着。   “也好,老夫人。”钱芳说,老夫人盛情难却啊。   “哎呀,我都没注意,这么一近看,芳儿的脸怎么都青肿一片啊?”秦氏面露忧色。   “哦,这都好多了,沈大夫给了药擦了。”   “是那个朱坤良打的,不过他现在也不好受了。”夏侯淳回道。   “无赖就是这样,本来花溪村都安安静静的,怎么就出现这种无赖啊,想必官府都管治不到位了。”秦氏说。   她的丈夫曾在官场上待过,跟在后面也是见惯了官场上的种种,心里透亮着,来宝都给她讲了,这朱坤良吃喝嫖赌样样全,强抢民女,欺弱怕强,一无是处,却能在福安镇好好地,这里面的蹊跷不就是明摆着吗?   “竟然官府管不了,那就让孩儿来推把力就行了。”夏侯淳冷冷的说。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捉虫)   钱芳和欣兰收拾完就回钱家小院,夏侯淳担心朱坤良事后过来找麻烦, 就派了来财过去保护, 钱芳觉得不用如此,何况家里就她和欣兰两个女子, 叫一个大男人跟着去也不好啊,村里人看到不知要怎么想呢。   夏侯淳还是一意孤行如此做法, 钱芳一口拒绝, 她就说:“不要太小瞧我,我一出手那个朱坤良随时随地就倒下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最后沈木荣当中间人,才把他们两人说通了, “就听芳姑娘说的,让一个男人跟着去钱家的确会招来是非的。”   沈木荣对着夏侯淳一笑, 夏侯淳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钱芳走后, 沈木荣就讥讽某人:怎么有人智商都下降好多啊,简单的事情竟跟一个姑娘争来争去,想保护人家就暗地里就行了, 还这么无趣的争表现, 真是幼稚。   夏侯淳狠狠的瞪了沈木荣, 闷声闷气的回他的书房去。   钱芳越来越觉得跟夏府走得太近了。   原先有一些事情横跨着就没去多想。   秦氏如此关心她,夏侯淳如此帮助她, 氛围都瞧着不一样。   虽然在现代的时候,二十八岁没谈恋爱,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 但言情小说偶像电视剧是看过一些的啊,她又不是白痴,多多少少是能看透一些吧。   在这里看的是门当户对;一切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全由父母做主。   她在这里十八岁,已是老剩女了,但她不想去谈,姻缘到了自然就成了,强求不来,强要不得。   说到底,一切顺其自然。   一到家,都晌午后了,钱芳和欣兰一起对院子收拾一番,钱芳马上去煮了一大锅番薯叶,给养着的两头猪吃,两天没理,都在猪圈吵着呢。   地里的活明儿再去,把昨天落下的果实筛洗一遍,还好都不会变烂变质。   昨天发生的事情,在花溪村都传开了,袁家的张氏站在自家门口,扯着大嗓门说着不三不四的话,越说越离谱,别人不去听她的,习以为常了,但总这么吵着也不行啊,袁福亮拉着张氏让她回屋,她就不听,还拿了把凳子坐下了,自娱自乐的,“这人啊,见不得别人好,就作妖作法使坏,这好了,报应了,真不是好东西。”   “娘,您到底说够了没,您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袁福亮看着自家的娘一副嘴脸都有些厌恶了。   “福亮,你大女儿的好命都给人家搞没了,钱财两空,你还静得下心来?”张氏吼着。   “我都说,那个朱坤良是无赖您就不信,宝珍嫁过去就是找罪受。”袁福亮终于说了一句人话了。   张氏鼻孔里哼了一声,“宝珍嫁过去是当太太的,怎么说也比那个书呆子好。”   里屋的柳翠云没有出来,如果不是为了给肚子的孩子积点德,她真想诅咒张氏,快些时间两脚登了,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大女儿能跑出去了,现在想想真是谢天谢地了。   那个钱芳姐妹应该不会有什么吧?昨晚姐姐金花过来偷偷告诉她一些情况。   前两天朱坤良过来要人没要到人,大发雷霆,说什么他的脸面都给袁家丢尽了;张氏就给了他一个主意,说住隔壁的钱家两姐妹长得可漂亮又温柔,定能合朱爷的意,就这样把祸害招惹给了钱家,而张氏得的好处就是朱坤良上次派人送来的三套新衣服和一对钗子一对手镯不用退还了。   都这么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张氏哪里看出宝珍嫁过去就是有福享呢?   在朱坤良来之前,袁福亮早早叫袁宝凤出去躲着,没叫她回来就先不回来,袁宝凤很激动,想不到爹这次能为自己着想一下了。里屋的张氏还没起床,要不然就又要一番折腾吵闹了。   袁家从朱坤良嘴里知道了袁宝珍跟谁跑了,是谁帮忙的,张氏更是火上加油,竟然是隔壁村的那个没用的书生,还是个寡妇养大的儿子,把她这个能当太太好命的孙女拐跑了,千错万错都是那个钱家人的错,张氏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人家还是好好的坐着马车回来了,一点损失都没有,张氏更是急火攻心了。   她还听说了,那个朱坤良废了。   而两天过去了,朱家却没来找那个死妮子的麻烦,这就有点奇怪了。   张氏最喜欢打听八卦,无理取闹。   李大婶听着张氏那一句句刺耳的言语,还张牙舞爪的,她听着烦看着烦,就气冲冲走过来指着张氏说,“张氏,你该够了吧,泼妇似得你以为就长脸了?”   张氏吼回去,“就奇怪了,李氏,我说我的关你什么事啊,不喜欢听就躲屋里,出来干啥。”   两人的争吵,引来了同村的村民围观,有人就劝着李大婶,不要跟某人一般见识,张氏冷眼相逼,“真是好笑了,我唱我的独角戏,怎么?都嫌冷清要来凑一份啊。来来,我们合着唱一曲呗。”   钱芳走过来把李大婶劝走,看都不看张氏一眼。   张氏在背后又开始扯开嗓子说,“下贱的女人。”   这话让钱芳听到了,她顿下脚步回过头来,厉声道,“我告诉你,你再胡说八道,我定撕破你的嘴脸,不相信,你就试试看。”   张氏一瞧她那凌厉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的气势,张氏就给钱芳这一句话,整个人都有此颤抖了。   袁福亮出来见院子门口围了那么多人,急忙出来把张氏拉了过去,“娘,您闹够了没?”   “你,你这个不孝子,不帮我就算了,还怨我,我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儿子啊?”张氏变脸成撒泼打滚了,挤出几滴眼泪来。   袁福亮无可奈何,从来就受不住她这一招,但又不想再理她了,回头跟围着的村民说,“大家都散了,我娘这是发失心疯了,没什么好看的。”袁福亮表情很是无奈,钱芳对着他说,“把你娘拉进屋吧,再这么下去真的就不好收拾了。”   张氏不要脸,她家的子孙要脸啊。   袁福亮点了点头,使了力气把张氏直接往屋里拽去,不管她怎么鬼哭神嚎了。   围观的人逐渐散去,嘀嘀咕咕的议论着,指指点点,这张氏真的丢尽了袁家的脸啊。   钱芳扶着李大婶,轻声说,“大婶,您干吗要出来跟她理论,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   “我都听不下去了,小芳,她这张嘴真的该撕破,尽胡说八道。”李大婶气呼呼的说。   “大婶,嘴长在她身上,我们管不住,我们不去找气受。”钱芳顺了顺李大婶的后背。   “你这孩子,就是太好说话了,人家都蹬鼻子上脸来了。”李大婶说道。   李大叔在门口喊着她们,“你这个老家伙,去跟她扯什么?那个张氏就是一个不知好歹的泼妇。”   “好了,大叔,大婶,咱们进屋去,那个张氏想说什么是她的事,扯破喉咙也没人听她的。”钱芳笑着说。   张氏这德行,花溪村的村民都见识过,泼妇一个,尽给家里人丢脸,要不是因为她,钱芳和欣兰也不会给朱坤良抓去,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虽然现在看着朱家没什么动静,但钱芳感觉这就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   她刚才听到张氏骂的那句“下贱的女人”,她就很大火,但还是忍住了,跟没素质没文化没道德的泼妇说多了反而是降低了自己,她害了自己的孙女,又想害她们姐妹,真的太可恶了。   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一点口德都没有,这怎么能为袁家子孙积点德啊。   第二天,赵氏过来看望钱芳姐妹俩,顺便坐着唠叨唠叨。   赵鹏上山还没回来,赵氏抱着赵子江就过来了,面露担心之色,“小芳,欣兰,没受伤吧,我后来听了李婶说了才知道啊。”   “没事啦,嫂子,几日不见子江,瞧瞧,更是可爱了。”钱芳摸了摸靠在赵氏怀里的赵子江的脸庞,红嫩红嫩的,钱芳一抚摸赵子江就噗哧噗哧的笑着。   “看到大姐姐高兴了,来,来,姐姐抱抱。”钱芳伸出双手把赵子江抱了过来。   欣兰一块儿过来跟这孩子玩,拿了自己绣好的布球给他,子江一看有玩具,更是开心,小胖手一接过就往嘴里塞了,“你们看看,这孩子还以为有好吃的呢。”赵氏笑着说。   “欣兰,去,拿点糕点过来给嫂子和子江尝尝。”钱芳抱着赵子江,十个多月大的孩子长得很壮实,胖嘟嘟的,这嫂子真会带孩子。   “对了,小龙怎么没跟嫂子一起来呢?”欣兰边去拿糕点边问了赵氏。   “他去找狗蛋儿了,这两个小子总是混在一块。”赵氏说。   “孩子有伴好,他也能多照看着狗蛋儿。”钱芳道。   钱芳和赵氏面对面坐着,欣兰拿了早上钱芳做的红枣糕出来,笑着拿了一块递给赵氏说,“嫂子,来,试试我姐做的。”   赵氏接过来,尝了尝,“小芳做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甜而不腻。”   钱芳瞧着欣兰面带笑容,很是欣慰,前两天都无精打采的,“来,欣兰,抱抱子江,这孩子真是调皮,你绣的布球他玩着乐了。”   欣兰伸手,“来,来,小子江,给姐姐抱抱哦。”   赵子江欢蹦跳着,笑得咯吱咯吱了。      ☆、第60章 第六十章   钱芳撕了一小块糕点给赵子江小朋友吃,他一沾到甜味, 可是叽叽咕咕的说着话, 但又听不清楚说什么,“嫂子, 子江可喜欢吃甜的了。”   赵氏笑笑,“你看看这模样, 巴不得整块下肚呢。”   欣兰抱着赵子江, 还真有点吃力,这小子活蹦乱跳的, 没有闲着,听到他娘亲说他, 他好像听懂似得,转着大眼睛看赵氏, 模模糊糊的叫着:娘, 娘。   钱芳刚好喂他吃糕点,跟欣兰都听到子江说的话,高兴的跟赵氏说, “嫂子, 子江会叫娘了。”   “真的吗?真的吗?”赵氏一听马上走过来到欣兰身边, 抚掌一笑,“子江, 你叫娘亲了吗?来,再叫一句给娘亲听听。”   赵子江嘴里吃着东西,脸庞都鼓鼓的, 钱芳和欣兰异口同声的说,“嫂子,我们真的听到这小子叫了娘亲的。”   赵氏很是激动,孩子终于能开口叫娘亲了,十个多月大,养育这孩子可是不容易,有了他也是不容易,赵小龙都九岁了,隔这么长时间才有了赵子江,赵鹏就他一人,没爹没娘,没兄弟姐妹,赵氏就很想多为他生几个,可是生完赵小龙后,就没再怀上孩子了,八年后,隔了整整八年,才有了这可爱的赵子江,赵鹏和赵氏很是在乎,做哥哥的小龙也是把弟弟当做宝,赵氏把赵子江养得白白胖胖的,越看越像他爹赵鹏了,特别那双眼睛,就是一个模出来的,大又明亮。那时生子江的时候,赵鹏没在家,还真多亏了钱芳找人帮忙呢,要不然都不知如何是好呢。   一晃一年过去,赵子江都能开口叫娘亲了,赵氏越想越是满脸笑容。   钱芳看着眼前的赵氏,心里替她高兴,她是知晓这些事情的,养育一个孩子不容易,嫂子这情况就是现代所说的高龄产妇了,这年龄在现代算不高,但在这个世界就是高龄人物了。   就像她二十八的没嫁还只算是剩女,还有点青春耗;在这里十七八岁就是老剩女了,没嫁就不行了。   赵子江嚼完嘴里的东西,“啊,啊”的讨着要呢。   “好,子江,来,给;等等,你再叫一句娘,好不好?”钱芳手里拿着糕点,在孩子面前晃动着,指引着他再开口叫一次。   “娘,娘。”赵子江口齿不清的,但还是能听出什么来。   “嫂子,我们说的没错吧,子江最棒了,会叫娘亲了。”钱芳笑着说。   欣兰点头,“我们子江最聪明了。”   赵氏激动得双眼圈红红的,声音哽咽,“我们的子江长大了,能认娘亲了。”   “好了,嫂子,您咋就这样啊,高兴才是啊。”钱芳说。   “是,是,我高兴过头了,来,来,娘亲抱抱哦。”赵氏从欣兰手里接过赵子江,这孩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娘亲都多叫了几句。   “看看,还是娘亲最亲了,我们两个大姐姐的都不要了。”钱芳装着失落的样子,欣兰和赵氏相视而笑,“姐,你也吃醋啊。”   一说完,三人都笑开了,小孩子看着三个大人笑得这么开心,他也乐得欢了。   赵小龙跟狗蛋儿过来,李大婶跟在后头来。   把子江放在炕上,两个哥哥围着陪着他玩;几个大人就围着啃瓜子吃糕点,聊聊家常,欣兰手里还做着细活,听着婶儿嫂子姐姐说着话儿。   “小芳,那个张氏真是太可恶了,你知不知道,她今早又在自家门口指桑骂魁的,真不是东西啊。”李大婶很是生气的说。   “这张氏真的不像样啊。”赵氏说,“她家孙女不用遭罪了本是好事,却要来害小芳姐妹俩,真是眼瞎啊。”   “可怜的是宝珍,离家走远路,以后看是没能回来了。”钱芳不去说张氏什么,说她干嘛,怕是脏了自己的嘴。   “小芳,你跟我们说说,真的是你帮她跑走的?”李大婶问。   钱芳思虑再三,点了点头,“您们不知道,当时她有多可怜,差点都要给那个朱无赖污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呢?还有欣兰呢?”李大婶说了钱芳,“这次是多亏了夏公子,要不然欣兰怎么办,你怎么办啊?”   欣兰一听这话,心里又有了一点触动。   钱芳瞧到欣兰脸色的变化。   她当时是冲动了,太想帮人,却忘了自家的安危了。   “婶儿,您就不要再说了,我真不知袁家会是这么恩将仇报的。”钱芳以为帮了袁宝珍,这是好事啊,不想到的是那个张氏竟然背后捅一刀。   “你这孩子,以后要长点记性,不是每个人都能明白知恩图报。”李大婶敲了钱芳的额头,郑重其事的说。   “婶儿,我知道了。”钱芳乖乖的说。   这时,大家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酥香味,赵氏问了钱芳,“小芳,你煮了什么啊?”   钱芳一下子站了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都忘了呢?您们都等会儿啊,我煮了花生,给您们拿过来。”   钱芳走到厨屋,蒸汽四散着,酥香味越来越浓,这煮花生是挺简单的,锅里放水,用盐搅拌下,把花生放进去,大火小火轮流着控制煮,就可以了,吃起来味道不错。她用勺子舀了放在竹篮子里,沥干水分,剥了几颗吃,软而粉,咀嚼间带着酥香。   “来了,来了,大家来吃花生吧。”钱芳把竹篮子放在木桌上,喊了里屋的狗蛋儿和赵小龙两个小孩,“狗蛋儿,小龙,过来吃东西了。”   狗蛋儿和赵小龙不敢走开,怕赵子江爬到炕边摔了,赵氏就进屋去把赵子江抱了出来,两个小孩就走了出来,笑笑就伸手抓了一大把在手,剥着吃,“真香。”赵小龙剥了几颗就要往赵氏的嘴里塞,“娘,您吃。”   狗蛋儿也学着样,剥了给李大婶,“奶奶,您也吃。”   欣兰放下手里的活儿,给大家冲了茶水,满屋飘着清香味。   “这茶闻着不错哦。”李大婶虽然不懂茶道,但这味道就是不一样的,她家里的茶闻着就是苦涩。   “这茶是夏老夫人送的,大家一道儿尝尝呗。”钱芳笑着说。   “难怪喝着就是不一样的。”李大婶笑着说。   “欣兰,你也做过来一起吃东西。”赵氏喊着欣兰。   “这花生怎么看着颗颗饱满的。”李大婶端详了一番,吃着也是,还有好多是一夹三四粒的,真是难得一见。   钱芳笑着没怎么说,这样高产的在现代的时候是常见的,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她也只是种了四排,收的结果满满的。在自家几亩地,选了一块土质疏松,通透性好的田地,还要三年没种过花生的地儿,这样种出来的花生产量品质都是可以的,她还用了浸种催芽,这是争取全苗的重要措施之一,是通过人为的方法,为种子发芽创造适宜的条件。催芽有利于解决早播与低温烂种的矛盾,及时抢播种,又可保证好种下田,减少种子浪费。   她学的知识在这个世界里还是大有所用啊。   赵小龙把剥了壳的花生要拿给他弟弟吃,赵氏没注意到,钱芳看到了,急忙拦住,“小龙,这个不能给弟弟吃,他还小不知道就直接吞下去就会噎住的。”   赵氏也说了赵小龙,赵小龙听完就不敢再给弟弟吃了,就拿了一小块糕点给弟弟咀嚼着。   赵子江伸着胖胖的小手要抓赵小龙手里的花生粒,赵小龙就轻声细语的说,“弟弟,这个你还不能吃,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吃了。”   李大婶问了赵氏,“小龙的爹他上山还没回来啊?”   “是啊,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赵氏一听提到赵鹏,就有点担心。   “那位跟赵鹏一块上山的小李也是还没回来,他家媳妇也是等着急。”李大婶说。   “没事的,赵大哥从来吉人天相。”钱芳和欣兰一起安慰着赵氏。   “其实我都习惯了,但不管收获多少,只求平平安安回来就好。”赵氏说,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听话长得壮,也是满心知足的。   赵大哥这样的行业,就是吃山靠山的,没有很好捕捉能力及洞察力,如果遇到猛兽就是命悬一线的。   在这个世界里,大家都在为生计挣扎奋战着,有时候种的田遇到大风大雨,积涝灾害的,就是颗粒无收的后果,谁也没办法,指天问天,不可如此捉弄平民百姓。   钱芳越来越想得多了,自从前天朱坤良这事后,更是心思多虑些。   来了这个世界五年多,以为靠她是从不一样空间来的,且自带的文化知识,总能在这里安顿下来;不管别人怎么样,她能跟这里的亲人过着日子。   不,不是这样的,钱芳想的太简单了,不管是现代里,还是这里,都有人心莫测,都有江湖险恶,只是她以前没遇到过而已,虽然朱坤良最后没有伤到她们,但这事情却是很大影响的。   那个张氏泼辣辱骂,朱坤良胡作非为一点惩罚都没有,袁宝珍为了爱却要远走他乡,谁能如何?谁都有无数的无奈和无情搅拌着生活的种种。   平平安安是福,赵氏这妇女之见看似简单,却是大部分人最想要的却难以得到的,也只有看透了经历过了才真正懂得生活的真谛。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奇怪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村长谢志国竟然好心好意的来钱家, 还带来了四个桃子, 软趴趴的。   钱芳只能笑着脸请他进屋坐坐,欣兰冲了茶递给了谢志国, 谢志国一闻,就知道这茶从哪来的, 钱家哪有这么好的茶, 也只有夏府送的,他没说出口, 慢慢的品尝着。   钱芳瞧着谢志国一来坐下也不说什么,她都不明白对方要搞什么名堂了;而欣兰望了钱芳一眼, 两人刚好四目相视,都觉得很懵。   谢志国把杯子放下, 看了她们姐妹俩, 开口道,“小芳,欣兰, 听说前些天你们姐妹俩遇到麻烦事, 所以我就代表花溪村的村民们过来看看。”   钱芳一听这话, 更是无语。   去年良生被打的时候,他可是在场的, 却没有发挥村长的能耐帮帮良生啊,只会风吹到那就往那倒。   “谢叔,真是有心了, 我们姐妹都没事了。”钱芳笑着说。   她可是听李大叔说了的,李大叔去找赵大哥和钱二叔都没在家,在路上遇到这谢志国,他可是犹豫不决不敢前往帮忙的,是他提了意见去找夏府的人出手相助的。   种种行为,怎么他这会儿就会来看看呢。   “小芳,没事就好,以后就要多注意些,少跟这些人打交道。”谢志国皮笑肉不笑的说。   “谢叔,这话就不对啊,我们根本没有跟朱坤良有瓜葛啊?”钱芳声音有些高了,板着脸。   他说的什么话,少跟人打交道,那有跟那个王八蛋打交道了啊?胡说八道。   假惺惺的来看她们,实际上是来想打探什么的吧。   欣兰听了心里很是不舒服,冷冷瞥过去一眼,“谢叔,我跟我姐姐都好好的,谁跟那个无赖打交道了啊?”   谢志国看着眼前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辩解着,该是意识到自己说话过了些,“是叔我说错话了,你们俩就不生气了,噢?”   钱芳都握拳抵唇,蹙了蹙眉,这村长是来给气受的么,开门见山一句话就堵了过来,让她们怎么受得   了?   “谢叔,您来还有什么事情?”钱芳说话的语气都一点赶人走的意思了。   “小芳啊,是有一事问问,前天袁家的人来找我,说她家宝珍跑了,叔我作为花溪村的里正,别人找我了我就该为他们跑跑腿帮个忙了。”   “谢叔,您这是跟我说有啥关系呢?宝珍跑了就去找啊,我也没看过她好几天了。”钱芳也显露出一丝无奈来。   “我可听她们说是你帮着宝珍离家出走的哦,小芳,还是实话实话吧,总是让宝珍在外也不是办法啊。”谢志国用长辈的语气说。   钱芳一听心里就不痛快,就知道上门来就不是好事来的。   “叔,小芳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帮人哦。”   “可是人家都说了是你叫宝珍离开的,那个张氏这几天在家门口大骂着,你也是有听到的,这影响不好啊。”谢志国瞧了瞧钱芳说。   “她要说就去说了,人找不到就来怨我了,这就奇怪了啊,谢叔,我都没出过花溪村的大门,规规矩矩的种我的田走我的路,还有说起来,我跟宝珍也不是走的很近啊,怎么就说是我了?这袁家也太冤枉人了吧,谢叔,您也该为我说句话啊。”钱芳眉头紧皱说。   “小芳,莫非是叔听错了?”谢志国反问一句。   “叔您还是再去打听打听吧,的确一个女孩子家总在外头也不是办法,得抓紧找到才是。”钱芳说,   “谢叔,不知还有其他事没?”   “没有了,没有了。”谢志国诧异而笑。   “哦,谢叔,我跟欣兰要去地里干活了,就没能陪着你喝茶了。”钱芳慢慢的说。   “好,好,小芳,欣兰,你们去忙,去忙,我也该回去了。”谢志国起身说道。   “那好,谢叔,我们就不送了,您慢走。”钱芳笑了一下。   至少也要做得客套些,在花溪村依然要抬头不见低头见。   欣兰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进里屋去拿东西。   谢志国走出钱家小院,气得都要冒火,目光凝成了冰锥子,这两个妮子竟然如此直接的把她赶出来,这样让村里人知道了自己的脸面往哪搁啊。他还想怎么去说人家管人家呢?   这钱芳没本事令人跑了找不到,但有人却能做到这一点。   袁家都从朱坤良那儿听来了确定是钱芳这小妮子办得好事。   谢志国有自己的打算,他这个里正不是白当了,这么多年,花溪村的一切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欣兰看着谢志国走远了,跟钱芳说,“这人真是的,竟胡说。”   钱芳拍了拍她肩膀,“走吧,一块儿去地里溜溜。”   欣兰拿了扁但挑了两个大竹筐,钱芳拉了个拉车,把要用的农具放上,两人就出了家门。   “姐,钱二叔这几天怎么没来啊?我们这事他应该是知晓的才是啊。”欣兰问了钱芳。   “钱二叔去了福安镇办事还没回来,该是不知道的。”钱芳回道。   这里,消息不灵通的,一个花溪村,一个福安镇,哪有那么容易马上知道所发生的事情。   “姐,那日真的是多亏李大叔去找了夏大哥,要不然真的不敢想了。”欣兰心有余悸的说。   “是啊,赵大哥和钱二叔都不在家。”钱芳说。   她是知道钱明辉要去福安镇的,蒙氏的娘家在福安镇,有时会去小住几日,钱明辉也跟着过去既办事又陪着她;钱芳请钱明辉顺便去福安酒楼找一下朱桂花,问问一些事情,钱芳她本来要亲自去,但因为宝珍的事情就延后些日子去的,还好是这样打算,要不然欣兰给朱坤良抓去她就不知道了,搭救就来不及了。   一切就是这么让人无措啊。   到了自家的地里,各种各样的菜蔬,豆类,生得肥鲜迷人,绿油油的,沉甸甸的。   该有一场大丰收了。   朱桂花也该找个时间来收货了。   “哇,姐,几日没来这,都变样了。”欣兰看着眼前的一大片,满脸笑容。   “那是,再过几日来会更不一样呢?”钱芳笑呵呵的说。   这一两个月她把田地更换了都种了蔬菜和豆类的东西,卷心菜,大白菜,西红柿,甜辣椒,白萝卜等等,茂盛鲜嫩的蔬菜遮瞒了整片田地,西红柿打着嘟噜,辣椒红得似火,黄瓜绿得要滴下来.小蜜蜂嗡嗡作响,对对蝴蝶在金黄的菜花上翩翩起舞.一望去,五颜六色,一副美景展现在眼前。   而那边的花生地长势不错,钱芳想着一拔开定是挂满好花生果。   过完年后,钱芳就想着法子赚钱,其实从来她就在想方设法的。   良生去都城工作,虽然现在不用花她的钱,还汇钱来给两个姐姐,毕竟才去都城,不多,钱芳一直存着。   欣兰做的细活也是不少。   钱家本来就剩下她们姐弟三人,没有什么多大的支出,但不管如何,钱芳还是想赚多点。   以前是要供着良生上书院读书,大家都省着努力着干活,那时现在想起来都不容易啊。   钱芳有着现代的意识,虽然对物质利益欲望不高,但不管在哪里都要生存,都要活得更好更快乐些,那就要多付出些,有人靠着是体力,有人靠着是脑力,但最终的目标都一样,就是让生活更甜些。   看着欣兰小心翼翼的摘着辣椒儿往框里放,脸色通红,眼睛一闪一闪的。   想想她今年都过了十五岁了,古代就是说年已及笄,该是结婚的年龄了。   李大婶跟她提过,说:“你自己做大姐的不急着嫁,但妹妹也不能这么不管不顾啊。”那时没多想,反正在现代的时候这年龄可是未成年呢,想想这么接受去找个男人嫁了,接受不了,可是,她现在是在这个世界啊,接受不了也不行,得跟着这个世界的步伐走啊。   钱芳寻思着,心里起了一些涟漪,轻声叫了欣兰,欣兰抬头,钱芳对她弯眼一笑,“欣兰,姐想着是该为说亲了。”   欣兰一听,很是惊讶,站直了身,“姐,您无缘无故的怎么就说这个事了呢?”   “你都过十五了。”钱芳笑笑说。   好快啊,都成大人了。   自己来这里也好几年了。   钱芳真的是把自己在现代的年龄数代入到这里她的岁数的,所以才会这么爱护着弟弟妹妹,才会这样为他们尽心尽力而为。   就像那一句话:当姐又当妈的。   这角色钱芳还真做得入戏,很是专心致志。   “姐,我不管,您不嫁我也不嫁,就一直跟着您。”欣兰嘟着嘴说。   “欣兰,怎么小孩子脾气了?”   “姐,我说的是真的。”欣兰拨弄这手里的小辣椒,都要焉了。   “姐说的也是真的啊,欣兰,姐问你,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啊?”钱芳轻声问道。   “姐,您咋这样啊?我说了你不嫁我也不急着。”欣兰又扁起嘴说。   “好了,好了,欣兰有喜欢的人就跟姐说,姐一定帮着。”钱芳笑着说。   “姐,不跟您说了,我去把那边的大白菜摘了。”欣兰说完就往前走去,手里的辣椒都烂了。   钱芳看着欣兰这表情这动作,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这妹妹心里应该有喜欢的人。   而她自己呢,欣兰还说她不嫁她自己也不嫁,这逻辑都不知如何理了?   钱芳觉得自己该遇到自己喜欢的才会去考虑这问题。      ☆、第62章 第62章   当日在清风院夏侯淳对着大家宣告钱芳姑娘是他未过门的未婚妻之后,夏府上下就传开了, 这个也传到了秦氏的耳朵了。   秦氏听了满心欢喜, 自己的儿子终于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样的话,该是下定了大决心了, 这样她想要的喜事就要成了一半了。   夏侯淳理完手头上的事情,挪步到宁苑看看秦氏, 近来都感觉到母亲越来越喜欢热闹, 钱芳说回去忙完田地的活儿就过来陪陪她,可是都过去十天了也没来。   他有听到来财的汇报, 花溪村里的村民都知晓了原先发生的事情,那个张氏大闹天宫辱骂钱芳姐妹;村长谢志国也不知为何竟上门去质问一些事情?这几天他也是听着烦心, 自己又有些事情要处理,沈木贤来了消息, 朝廷有所变化, 有人按耐不住了,他跟沈木荣每晚都商讨很晚,秦氏都几次亲自过来说了他, 自己的身体不注意, 到时候怎么去办事啊。沈木荣见势只能急忙退出房间, 让夏侯淳快去休息了。   李妈妈端着香茶进屋笑着跟秦氏说“夫人,公子过来看您了。”   秦氏正翻着书消遣着, 她是识字的,本来就上过书院,后来夫君有空啊都会跟她一起赋诗几首, 自娱自乐,笑语漫漫。   “母亲,孩儿过来看看您,晌午就陪母亲一起用膳。”夏侯淳坐下,李妈妈过来给他们两人冲了茶。   “李妈妈,吩咐下去,宁苑多加几道菜,要做得清淡些。”秦氏对着李妈妈说道。   “是,夫人。”李妈妈说完出屋跟外屋站着的来心说了一遍。   “母亲,您不是跟钱芳说好去龙华寺吗?要不我叫人去跟她说说,让她过来陪您?”夏侯淳喝了口茶说。   “侯淳,小芳该是还没忙完吧,要不然她一定赴约过来的。”秦氏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夏侯淳。   “母亲,要不我陪您去吧,顺便去欣赏一番风景。”   “侯淳,你去做你的事,母亲只是想跟你说一句,要注意身子,你的老毛病可不算全断的啊。”秦氏语重心长的说。   “知道了,母亲。”   “竟然你说起小芳,母亲就跟说说吧,候淳你喜欢她就好好去把握,母亲是开明的人,不会有什么门当户对的想法,我看着她也是一个清秀善良的姑娘,配得起你的。”秦氏笑着对夏侯淳说。   “孩儿是清楚母亲的想法的,看您平时那么疼爱着小芳就知道您是赞成孩儿此举的。”夏侯淳神色自若道。   “小芳这孩子瞧着跟我们夏家有缘。”秦氏想起了钱芳那一支簪子,心里许多疑虑,但现在很确定钱芳的那支簪子就是她心想的那支,只是就不明白为何会到了钱芳手里?这里面的蹊跷需要夏侯淳去查探才得而知。   “母亲,您确定那支簪子就是您说的那支?”夏侯淳再次问了这事。   “侯淳啊,我是确定,刚才又想起了这事,这钱芳的家人到底跟您父亲有着什么关联呢?”秦氏疑惑道。   “我已经着手叫人去查探清楚,我跟木荣说了,当年父亲遇到什么事情才跟小芳的父亲打交道了吧?或许在花溪村是小芳的父亲救了我的父亲?”夏侯淳低沉说道,他觉得奇怪的是当年那么大的事情竟然整个花溪村没有人知晓发生了什么。   他叫来宝去请了李大叔过来坐坐,有意无意的问了关于当年钱芳爹娘遇害的事情,李大叔流露出的却是一问三不知,他根本无暇于这事,因为那时他儿子李衡山上山打猎就没有再回来了,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连最近的人都不清楚,夏侯淳感觉是陷入了死角处。   六年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六年前他在都城,离花溪村这里可是一个东一个西了,路途遥远,根本都不知道有花溪村这个地方呢。   父亲是来过花溪村还是在花溪村遇到什么?   虽然是在死角处,但也算是比以前查探的更清楚点什么了。   “侯淳,你父亲该是在花溪村发生了什么?要不然当年不会还没到都城命就没了。”秦氏一说到夏泽林她就哽咽不住。   “母亲,您不要伤心了,我会还父亲一个清白,还有不会让父亲死得不明不白的。”夏侯淳坚定的说。   李妈妈端来杯花茶递给秦氏,“夫人,您就不伤心了,公子知晓如何办事的?每次说到老爷您都这样,老爷知道了也不安心啊。”   “李妈妈,你说泽林怎么就这样?”秦氏用手绢擦拭了滑落的泪水,“本就死心塌地的为朝廷出生入死,如今却落得不明不白,要不是当年皇上还有点良心,我跟候淳也一样跟随泽林一道去了。”秦氏越说越是心痛。   “夫人,您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公子他一定会为老爷洗不白之冤的。”李妈妈轻轻的拍了拍秦氏的后背,抚慰着她。   “母亲,不哭了,哭伤了眼睛怎么办?您要相信你儿子,李妈妈说的对,我一定会为父亲洗不白之冤的。”夏侯淳安慰着秦氏。   秦氏还是无法平静心中的疼痛,这么多年过去,跟侯淳屈在这个花溪村里,虽然周围的平民百姓都算过的去,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但是泽林的事情到现在还没个明白,心里还是受不住啊。   夏侯淳怕秦氏等会儿伤心过度会有个什么,就叫李妈妈去把沈木荣请过来,秦氏摆了摆手,“侯淳,不用了,母亲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你父亲就多了些感慨才忍不住这样,一会儿就好了。”   李妈妈说,“要不我去请芳姑娘来陪陪夫人吧?”她清楚夫人喜欢那个钱芳姑娘,如果她来陪着,又能做夫人喜欢吃的膳品,说活外头发生的奇闻奇事逗夫人开心,也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啊。   “算了,我这模样给小芳看了岂不让她担心了,过两日吧,候淳,过两日就把她请来。”秦氏叹了口气说。   “是,母亲,一切都听母亲安排。”   “淳儿,母亲想着你把媳妇娶了,让夏府热闹热闹,喜气些些,可是看你这么拖法,几时母亲才等到啊?”秦氏平复了心情,话语一转,又回到这事情上了。   李妈妈也笑着说,“公子,夫人可总期盼着你早日完成这件人生终身大事啊。”   夏侯淳轻笑道,“母亲,李妈妈,您们放心吧,喜事到时是要大办,我的妻子定是钱芳。”   秦氏和李妈妈相视而笑,这孩子真的脸不红心不跳说着大话呢。      ☆、第63章 第63章(添油加醋)   钱芳还是想不出她妹妹钱欣兰心里头到底喜欢的人是谁。   平常见着也没跟多少外人接触,有去镇上也是当天去当天回, 没什么空闲去认识村外的人啊?   钱芳左想右想, 还是没有答案。   那天在田地干活两人说完后,欣兰就没再提这事, 钱芳也不再去问,她是明白的, 一切顺其自然, 而且妹妹喜欢了对方也要知情意同样喜欢才好办事,说到底就是双方都要相互爱慕才行, 缺一不可,要不然最后只会落下个情深缘浅或缘深情浅了。   赵鹏上山打猎满载而归, 但是一只胳膊被野山猪咬伤了,都烂了一大片, 血糊糊的很吓人;赵氏偷偷躲着哭泣了, 这份活她的丈夫真是拿命去拼的,可是不去打猎来变卖,也不知做什么好, 现在家里有两个小孩, 如果没了收入, 还真的难过啊。   钱芳做了些泡菜,这次大白菜长得狠, 钱芳就收了一些经过腌制及调料后,做出了不一样的风味出来,这可是一种简单的配菜, 钱芳送了一坛给李大叔家,一坛给赵鹏家,一坛给了桂清家,一坛给了钱明辉家,大家都帮着她,在花溪村生活彼此都关照着,钱芳在这一点上感到很是幸运,能遇到这么些好人。   说起来,泡菜的制作工艺,是我国悠久而精湛的烹饪技术遗产之一。   可是,在花溪村的人们可不去考虑什么技术工艺了,能填饱肚子就好了,没有那么多的闲情去在乎如此细节了。   钱芳听到赵鹏受伤了,就过来看望他一下,瞧到他整个手臂都包扎着,白色的绸布都被血丝染红了。   “赵大哥,好点了吗?”钱芳把一坛泡菜放下,柔声的问了一句。   “   小芳,我没事了,皮厚着呢这点伤算啥。你还是去跟你嫂子说说话,她啊还是操心太多。”赵鹏抬了抬下巴,示意赵氏在里屋。   “大哥,那你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嫂子。”钱芳转身移步到里屋去。   赵氏正抱着赵子江,该是在哄着他睡觉吧。   钱芳小声的叫了一声,“嫂子。”   赵氏轻轻转了头一看说,“小芳,你来了啊,先坐会儿,我把子江哄睡了我们再好好聊。”   这赵子江小朋友太调皮了,昨晚跟他哥哥赵小龙玩到很晚,现在都累得眯着眼睛,可是又不好好睡着,总要赵氏抱着轻轻拍他后背抚摸后背才愿意睡觉。   赵氏轻轻把赵子江放到炕上,找了一条薄巾盖在肚子上,怕着了凉。   现在是初夏了。   不冷不热的天,春天已经随着落花走了,夏天的脚步慢慢走了过来,四处绿油油一片,路边的野花开着正艳呢。   钱芳看着睡着的赵子江,真是萌的可爱,虎头虎脑的,那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的,两只小胖手紧抓着鼓鼓的。   “嫂子,大哥真的没事吗?看着伤口挺大的。”钱芳小声的问,怕吵醒了赵子江。   “他啊,还好有人及时去搭救,要不然整条手臂都没了。”赵氏说着心里一阵疼痛,眼圈都湿润了。   “大哥命大啊,嫂子,你就不担心了。”钱芳安慰道。   “这次逃过了,下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赵氏垂泣着。   “嫂子,咱们不哭了,大哥看到了他也会伤心的。”钱芳走近一步拿了手绢给她擦眼泪。   赵氏接过轻轻擦拭着,她也不想让赵鹏看到这模样,本来就没办法,为了给孩子和她有个好的日子过,就只能靠着打猎为生,其他的他又干不来,只能凭着一身好力气,硬硬撑起了整个家,两个孩子养得生龙活虎的,她也只是在家里打理,种的田不多,但也算过得去。   可是,山上什么蟒蛇野兽都有,运气好就满载而归,运气不好就负伤落下一身疼痛还一点收获都没有。   这简直是靠山吃山的活儿。   这次两人合力打到了几只野兔和一只大野猪。   都在山上守了几天几夜呢。   家里的妻儿就担心不已,向老天爷祈求着能平安回来。   钱芳明白这种感受,可是没办法啊,为了生计,大家就得付出劳力,只不过是方式不同而已。   赵氏看着炕上自家的小儿子,满脸温柔,“你看看,子江是不是很像他爹啊?其实我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要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很谢天谢地了。”   “嫂子,大哥是明白你心思的,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我知道你大哥的想的什么,但看着他受伤了,我这心就揪着呢。”   “好了,嫂子,不说这个了,以后让大哥想想办法去做点别的,总是打猎也不是长久之法,越来越多人上山,山上也没太多猎物可打了啊。”   “小芳说的是,我得跟你大哥说说。”   “嫂子,我拿了坛泡菜过来,晚会儿就可以抄点肉末给大哥他们尝尝鲜。”钱芳憨笑道。   “小芳,你就好了,会捣着不一样的活儿。”赵氏看了眼前既清秀但身姿矫健的钱芳,柔声说道。   她挺羡慕钱芳这姑娘的,虽然没爹没娘,但把弟弟妹妹带得很好,且能做一些她们都不知道的东西,能种一些她们都不敢尝试种的田,并且都能大丰收,生活也算是有滋有味啊。   “嫂子,我啊只是胡乱扯着,想着能入口就好了。”钱芳轻声笑道。   “小芳,你每样都做的很好,大家也时时能尝到你做的鲜味,以后嫂子也要跟你学点了。”赵氏说。   “嫂子,你这是折煞我了。”   屋外的赵鹏,听着里屋两个女人的谈话,他心里清楚自家媳妇儿总是担心着他,特别每次她要出门时候,赵氏的脸色满是担忧之色,他也每次跟她说: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这次掠到的大野猪是得来不易,自己这手臂就是付出的代价,可得需要养一段时间了。   可是两人分了猎物能得到一笔银子也是高兴的事儿。   下次他一定更小心谨慎些,就不再强求太多了,能过得去跟妻儿一起好好生活就心满意足了,实在不行真的就如钱芳所说的该想办法找点别的活儿做了。      ☆、第64章 第64章   赵鹏去打猎的地方就是在不远的南山里,这南山是一个好山好水的山峰, 连有名的龙华寺都建于此。   山峰层层叠叠, 水绕青山山绕水,里头可是有丰富的山珍野味, 更有一些是村民们还没发觉的珍品,钱芳总是想找个时间去看看观察一下, 也许能在山里寻找到贵品, 如蘑菇,冬虫草, 人参,何首乌等等。   赵子江已经睡熟了, 钱芳跟赵氏蹑手蹑脚的走出了里屋,到外屋跟赵鹏围着木桌子说说话。   赵氏看着赵鹏包扎的胳膊都溢出血红来, 她又一阵心疼了。   “好了, 你就别总这样了,我答应 你以后多加小心行么?”赵鹏看着赵氏眼圈又湿润了,温声说道。   “是啊, 嫂子, 别再伤心了, 大哥都没事了。”钱芳劝道。   “小芳,你说你大哥这次算好, 下次有什么三长两短叫我们母子三人怎么办?”赵氏越说越是哽咽。   “你说的什么话啊?都过去了,实在不行我去找别的做,不会饿着你们母子三人的。”赵鹏认真的说。   “这可是你说的。”赵氏擦拭了眼泪对着赵鹏说。   “是, 好了,在小芳面前这么样,岂不让她笑话了。”赵鹏轻笑说。   “赵大哥,这伤看着也要养一段时间了,可不能碰到水,重力不可使啊。”钱芳说。   “我清楚的,大夫都说了,小芳,你这姑娘什么都知晓,以后谁娶了你就是福气。”赵鹏含笑着说。   赵氏也一块儿附和着,“就是啊,我刚才都说了我这个做嫂子的也要好好跟她学学呢。”   “赵大哥和嫂子就一起来埋汰我吧。”钱芳脸上挂着笑容对着他们夫妻俩说。   赵氏去外头的厨屋里端了茶壶和三个茶杯过来,给他们各自冲了茶水。   “赵大哥,我都说了打猎这要命的活儿大哥还是能不干就不干吧,何况山上的猎物也不是总有的,这么样也是很危险。”钱芳认真的脸色跟赵鹏说。   “我是知晓的,只是一时半会也不知作甚好啊。”作为男人的确该有所为,而自己有的是一股干劲,大字不识一个,所以就想着多赚点给两个小孩去读读书认认字,不要求跟良生那样,但至少也得认得字而不可像他那样算数都差点给人坑了还不知道。   “大哥,我瞧着这南山地势环境不错,里头应该有很多东西在是我们没发现的,如果能得到,也是可以买得好价钱的。”钱芳轻声细语的说,“比如说人参或者蘑菇?”   “小芳,你说去山上找这些东西来卖?”赵鹏问。   “是啊,赵大哥,我跟你说哦,有一些好的蘑菇卖得价格高的很,贵人们可是抢着要呢。”钱芳笑着说。   不用说别的地方,就福安酒楼朱桂花就曾跟她说过了,镇上的大贵人家就要这些东西,虽稀少但能谈上一户,就比其他的干得要死要活才那么点工钱。   就如她一样,一亩半的地种了一年四季,虽然她比别人多样化,因为她懂得种一些稀缺的东西,赚得比其他村民要多些,但毕竟也是累活,而且利润不高啊,如果再扩大多种,靠她和欣兰一起也是不行,就算她很有苦力很有种田知识,也是不得心想。   “小芳说的很对,大鹏,要不我们去试试?”赵氏碰了碰赵鹏的肩膀说。   “可是,我只晓得野猪野兔的,这些好东西我从没见过啊。”赵鹏抿着嘴说。   “赵大哥,您放心,我到时找个时间跟您一块儿上山去看看,我把东西画下来你可以照图去找的。”钱芳说。   “小芳,你都会画图了啊。”赵鹏顿了一下说。   “钱芳懂得可多了,都会自己写信给良生呢。”赵氏笑着说。   “小芳认得字?”赵鹏可是知晓钱芳没去伤过书院的啊。   “呵呵呵,略知一二罢了。”钱芳佯装羞涩说。   “对了,小芳,我听你嫂子说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了,欣兰她没啥了吧?以后可要多加小心些,那个朱坤良就是一大无赖的。”赵鹏愤慨的说,“那日我不在,要不然我定给他一个教训。”   “赵大哥,欣兰她缓过来了,那日如果晚一步就不堪设想啊,还好有夏公子他们相助啊。”钱芳说。   “嗯,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虽然你大哥我没有什么想法,但这股力气花溪村里可是没几个能比得上。”   “我知道大哥和嫂子都对我们姐弟几人都很关心爱护的。”   钱芳觉得很是奇怪,朱坤良受了那么大的伤,几天过去了朱家却按兵不动。   她心里还是有点慌的,人家在暗地里她们在明处,来个措手不及就招架不住了。   姐妹俩从夏府回来后,田里的活忙,去看望了赵鹏,钱二叔这次去福安镇多日也还没回来。地里的农作物有一些还想着叫朱桂花过来收了去,她不想离开花溪村,这会儿该多注意些的。   钱芳叫欣兰少出去外头,在家里做细活就行,李桂梅也常过来陪欣兰做刺绣。   朱家不可能轻易的这么放过她们的,钱芳一直这么认为。   ------------------------------------------   朱家当然不可能就如此一了百了的,朱孟才虽是个商人,他可不是只顾着赚钱,他也算是头脑冷静的人,贸然出动,不是理智之法,何况这里头还有夏府撑腰着呢。   昨日,花溪村的里正谢志国竟然登门造访。这让朱孟才大吃一惊,从来是河水不犯井水的,太平村跟花溪村各管各的,他也没去跟谢志国打过交道的。   谢志国款款进来,朱孟才招待一番,两人相续落座,谢志国先开口,“朱兄,别来无恙了。”   朱孟才双手一揖让,“谢里正到朱府来,可是蓬荜生辉啊。”   两人相视而笑,小厮端上两杯茶,朱孟才开口说,“请,谢里正。”   谢志国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朱兄,这茶不错啊。”   “谢里正对茶很是有道啊,一口就尝出个所谓然来,这茶可是难得,是我那个表侄子送来的。”朱孟才轻笑说道。   他的表侄子就是张高成,如今是调到它处当了正三品的按察使了。   “朱兄,听说张大人可是高升了,朱府沾亲带故也一样受着恩惠啊。”谢志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着说。   “张大人是公私分明之人。”朱孟才回道。   “是,是,朱兄说的是。”谢志国勾了勾唇角说。   朱孟才上下打量了一番坐在对面的谢志国,他在用心的品尝着好茶,好像没注意到朱孟才的端详目光似得。   朱孟才暗想,谢志国可不只是来朱府喝喝茶聊聊天的,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朱孟才一时想不出个所谓然来。   “朱兄,我可是听说你家公子被人打伤了,想着我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谢志国轻轻的把瓷杯放下,一副推心置腹的心思。   “这,还真的多谢谢里正的关心了,我家犬子现在好多,不必挂心了。”朱孟才回说。   “我可是认识专门医这种伤的大夫,听说很厉害的。”谢志国瞧了对方一眼说。   “是吗?谢里正,真是不必,何况犬子已无大碍,再次多谢谢里正的关爱啊。”朱孟才含笑着说。   “真是如此?我可是听说这伤很难治得的。”   “我说不必就是不必,不知谢里正还有什么其他事情?”朱孟才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好心来说这些话。   “朱兄,难道没事就不可登门拜访么?其实说白了,我是知道你家公子是给我花溪村的村民所伤,我本着里正之责,就过来道歉。”   “呵呵,这个朱某可是当不起,就算是当事人来了也没用。”朱孟才想着以后朱家无后,心里难受至极。   “也是,谢某明白朱兄的痛,钱家姑娘出手太重了,竟然给了这样的后果。”谢志国说。   朱孟才听此言,这走的那一步啊?花溪村的钱家姐妹俩,他可是痛恨至极,总要给点颜色尝尝的。   “朱兄,我可是去钱家找了她们谈话了,但是她们一点都不在乎,本来是想要她们过来跟你家公子赔礼道歉的,可她们拒绝了。”谢志国慢悠悠的说着话,见底的瓷杯站在边上的小厮过来给冲满了香茶。   朱孟才一听这话,心里的火慢慢的蹿出来,面目开始有了不悦之色。   谢志国瞧着一眼就顿了顿声,“这钱家人因有了夏家的靠山,都不怕他人看在眼里,连我上门去问了明白都把我给赶了出来呢?怎么说我也是一村之长,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说的自己很是委屈的样子。   朱孟才蹙了蹙眉,“这钱家姐妹竟然如此猖狂?”   “可不是,我本该是帮着她们俩的,毕竟同是花溪村人,但总也得帮理不帮亲啊,公私分明一点才好对吧?朱兄。”谢志国反问了一句。   朱孟才没有回答他说的话。   “朱兄,令公子没后可是件大事啊。”谢志国再次提醒了一句。   这是朱孟才的大忌,那事之后他母亲知道了这事就一病不起,这时还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不知所谓了。   朱家没了香火,这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谢里正,朱家的事朱家会好好处理的,就不会谢里正你来操心啊。”朱孟才忍着恼火说。   “明白,我也没其他事情了,钱家的我会再跟她们说说,毕竟伤人就该有所表示才是。”   “不必了,以后还望少提此事。”   “那谢某告辞,以后有什么需要定会帮着的。”谢志国拂袖起身,双手作揖。   朱孟才行同礼,把谢志国送出了朱府。   一番话,让朱孟才心生恨意,这钱家人也真是太狂了。      ☆、第65章 第65章   钱芳还没走到家门口,远远就听到吵闹的声响。   张氏那尖锐的声调吼着:“我告诉你, 不赔钱就别想走。”   而另一个是李大婶的声音, “张氏,你不要胡乱冤枉人。”   钱芳疾步走过去, 看到十几个人围在那里,窃窃私语, 却没人去劝架。   欣兰看到钱芳过来, 气喘喘的跟她说,“姐, 快去帮帮婶儿吧,她都招架不住了。”   是啊, 跟张氏吵架没有几分功力还真应付不了,她天生就是来找茬吵架的。   钱芳问了欣兰,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隐约听到了狗蛋儿的哭泣声。   “还不是袁家丢了只鸡和鸡蛋, 竟说是狗蛋儿偷着去吃了。”   “这说什么话,狗蛋儿那么小会干这样的事吗?”   “所以李大婶跟着讲理啊,可是张氏怎么就说是狗蛋儿做的。”   钱芳撸起衣袖, 走进了人群当中, 看到李大婶都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看到钱芳过来,“小芳,   你说,这人怎么就平白无故冤枉起我家狗蛋儿呢。”   “婶儿,你不生气, 先歇会儿;狗蛋儿,不要哭了。”钱芳对着哇哇大哭的狗蛋儿柔声说道。   “大姐姐,我真的没有偷她们家的东西。”狗蛋儿抽抽噎噎,说话都断断续续了。   “好了,把眼泪擦擦,姐姐相信你。”钱芳俯下身子跟狗蛋儿说。   “小芳,张氏是真的欺人太甚了。”李大婶摸了摸狗蛋儿的头说。   “婶儿,不怕,反正我们按理说理,她要胡来也轮不到她。”钱芳道。   围着的人只顾着看热闹,不管他人的黑与白了。   “钱芳,你来凑什么热闹啊。”张氏对着钱芳大声说道。   “我凑什么热闹?在我们家大门口喧嚷,你说呢?”钱芳瞥了张氏一眼说道。   “你少管闲事。”张氏蛮不讲理的说。   “那就奇怪了,在我家门口大声嚷着把大家伙都引来了,不说清楚怎么行?要不然还因为我家发生什么事了。”钱芳冷哼一声。   “我只是来找狗蛋家的,跟你没啥关系,他偷了我家东西,说什么都得赔偿。”张氏不依不饶的说。   “张氏,你到底有没有问清楚啊,看着狗蛋一个小孩子的怎么会做这事呢?”一个刚走过来的村民问了一句。   其实,这里围着的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个张氏是怎么样的人,只是他们都不想说什么话,要不然就会把火惹到自己身上了。   张氏的儿子袁福亮都没过来阻拦,该是都没脸面过来了,他娘这样在花溪村惹是生非,已经是管不了。   “你这话怎么说的呢,意思是我乱说了,你给我出来说清楚。”张氏指着刚才说话的人大声吼着,口水都要喷出来。   “张氏,你能不能讲理啊,凡事都要好好说,一个小孩子你跟着较什么劲啊,有意思吗?”说话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但在花溪村却是有理说理的人儿,她叫李桂凤,是李桂清的大姑。   “李桂凤,你那么想出风头,就过来说,躲在那儿像啥样啊。”张氏对着李桂凤板着脸说。   围着的人越看越不是滋味了,这张氏真的见谁惹谁。   “好了,张氏,少说两句吧,小孩子都哭成这样了,刚才也给你打了几下,该够了。”其中有人开腔道。   “什么,你打了狗蛋儿?”李大婶和钱芳异口同声说。   “怎么?他偷了东西我不敢教训他一下吗?”张氏不在乎的说。   “狗蛋儿,给奶奶看看,她打你那儿了?你怎么不跟奶奶说啊。”李大婶语气有点哽咽,看着孙子站在那儿整个小身板颤抖着哭泣着,心里很是不舒服,这孩子他们疼着爱着,竟然让外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有什么事她一定不会放过张氏的。   钱芳厉声对着张氏说,“你这老太婆,竟然敢打狗蛋儿,我都跟你说过了再胡来一定撕破你的脸,还一次又一次的不依不饶,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呵呵,口出狂言,小偷就要教训,要不然以后成了大偷了就不成器了。”张氏看着围了那么多人,她就敢断定钱芳不敢出手打她的。   “教训也轮不到你来教训,何况你有什么证据说是狗蛋儿偷的?摆出来,要不然我就真的要你好看。”钱芳生气了,这个张氏真的不给点教训不可啊,看着年纪老却这么一点积德之心都没有。   “刚才就看到这小子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的,吃了东西都还没擦干净,整个都油腻腻的,不是吃了我家的鸡是什么?”   “枉你是这么个年纪的,竟然一点眼神都没有,就会胡说八道。”钱芳指着张氏说,“你就这样说狗蛋儿偷了你家的东西,各位乡亲父老,你们评评理,这张氏是不是胡扯的?没有查清楚就打小孩子,冤枉人。”   围着的人都点点头,七嘴八舌的说道,“张氏,你就只会乱来,这样平白无故打了狗蛋儿,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张氏见着周围的人都在为钱芳说话,心里很是不畅快,上次也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她说狗蛋儿关钱芳什么事啊,每一次都要掺和一道,破坏她家宝珍的事情,害她让朱坤良骂了,还给踹了两下。   “狗蛋儿,你说有没有偷我家的鸡啊?还有鸡蛋?”张氏走到狗蛋儿面前狠狠的瞪着他大声说道。   狗蛋儿看着张氏这狰狞面目,很是害怕,越哭越大声,喊着李大婶和钱芳,“奶奶,大姐姐,我没有偷,我没有偷。”   “张氏,你真是太欺人太甚了,对着个小孩子这么狠心啊。”李大婶哽咽说着。   钱芳问了站得近的欣兰,“欣兰,怎么没看到李叔呢?”平常有什么的李大叔可是挡在前面的,这么大的声响竟然没有过来?   “姐,你不知道啊,李叔生病了,都躺在床上一天了。”欣兰小声的说。   这是怎么回事,钱芳心里一颤,平常看着李大叔很是健壮利索的,两日不见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   “狗蛋儿,你好好跟姐姐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钱芳轻声细语的跟狗蛋儿说,用衣角给他擦了眼泪。   狗蛋儿就一五一的跟钱芳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本来跟赵小龙一块儿在村口小路边玩丢沙包,看着时候不早了,就想着回家,赵小龙随身带着他娘给的腊肉片,他就给了狗蛋儿几块,一起分享着吃,狗蛋儿就边走路边吃着回来,却不想还没到家门口就给张氏拦了,说他偷东西了,还不管狗蛋儿怎么说就甩了他几个巴掌。   “张氏,你就这么对狗蛋儿的?”钱芳瞪着张氏说。   “本来就是他偷的,要不然我家的鸡怎么刚刚好在那时没了呢?”张氏还是嘴硬说。   钱芳看着张氏那个嘴脸,真想揍她一顿。   可是忍了,强忍着。   张氏回头跟李大婶说,“这鸡和鸡蛋你就要赔我,不用多,就二十文了。”   李大婶回一句,“你想得美,我家狗蛋儿都给你打成这样,你看看,脸现在还红红的,你要赔我才是。”   张氏冷笑道,“李氏你也够可以了,我家养的鸡可是要卖钱的,二话不说就吃了,抢东西也不能这么样啊。”   “你说什么话呢?张氏,打孩子还有理了?”李桂凤插了一句。   “李桂凤,你一边去。”张氏指了李桂凤说。   “你够了,一个老太婆,不知所谓,实在不行叫里正才处理。”钱芳说。   张氏听了这话,就有点想法,虽然她不敢确定是不是狗蛋儿偷的,但就是不能放过,辛苦养得鸡和鸡蛋没了,怎么也要找个人来垫背。可是找了里正来,就事麻烦了。   钱芳就是知道张氏不想把事情闹太大。   胡说八道的人儿越想着快点把事情解决。   狗蛋儿还在哭泣着,脸蛋儿都红红一片,这张氏可够狠的,下力气这么大,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钱芳真想不通,宝珍他们姐妹和宝珍他娘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奇怪的是,张氏一个老太婆,竟然力气如此不输年轻人,骂架的战斗力这么强。   “奶奶,姐姐,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偷东西。”狗蛋儿重复的说着这话。   “奶奶知道狗蛋儿没有偷东西,不哭了,不哭了。”李大婶把狗蛋儿怀抱在旁,轻声的说。   欣兰在旁边轻轻拍了狗蛋儿的肩膀柔声说,“狗蛋儿,姐姐相信你,你就不要哭了,要不然你奶奶看着也不开心了。”   狗蛋儿仰头含泪看了看李大婶和欣兰,点了点头,“狗蛋儿真的没有偷东西。”   张氏给了狗蛋儿多大的阴影了。   围观的人看着越来越多,有从田埂上回来经过的,有听着吵闹声过来的。   这时,传来了一道钱芳认识的声音,“看看这是不是你家丢失的东西?”   大家循声回望,钱芳看到夏侯淳摇着手里的玉扇子走了过来,而后面是来宝手里抓着一只鸡还有几个鸡蛋。      ☆、第66章 第66章   大家循声回望,钱芳看到夏侯淳摇着手里的玉扇子走了过来, 而后面是来宝手里抓着一只鸡还有几个鸡蛋。   这一幕让钱芳感到很有画面感。   夏侯淳走到她们几人跟前, 指了指来宝手里抓的咯咯叫的母鸡说,“这可是你袁家丢的?”   张氏见来者是认得的, 花溪村谁不认识他,夏府的夏公子, 花溪村有什么节日夏公子可是出了银子请戏班来唱大戏, 放烟花,她可是看了几回了, 以前哪有看过这些听过这些。   “夏公子,你来了?”张氏陪着笑说, 整个人都变了脸色,三节腰弯得到位。   钱芳看着她这样用鄙视的目光瞥了一眼。   夏侯淳没去跟张氏多套乎, “这可是你丢的东西?”   张氏不知怎么说好, 如果说是,那刚才打了狗蛋儿的事李氏一定不会罢休的;如果说不是,那夏公子都把鸡拿到面前了不可能不是的;这是和不是让张氏很是进退两难了。   “夏公子, 让我仔细瞧瞧。”张氏走前左瞧瞧右瞧瞧, 这鸡还真是她家的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家养得鸡都有做记号的,说白了花溪村每家每户养鸡鸭什么的都有做记号, 要不然跑出来混了怎么也说不清啊。   “你好好看清楚了。”夏侯淳冷冷的说。   钱芳没有走前去跟夏侯淳打招呼,李大婶牵着狗蛋儿静静的站在边上,这会儿她都懵了, 怎么夏公子都过来帮着处理这事了?   钱芳叫欣兰先回家去,把狗蛋儿一块儿带回,让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面对张氏这胡说八道的嘴脸,没有阴影才怪。   张氏见欣兰要带狗蛋儿走,急忙拦住,“狗蛋儿不能走,他可是偷东西的人。”   李大婶走前,使出全力说道,“你乱讲,我孙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都给你打成这样了,我还想要你赔呢。”   钱芳站在李大婶旁边,跟着说,“你胡说也该有度了,再继续下去就不是这样站着好声好语说了。”   不管张氏再说什么,钱芳直接叫欣兰带狗蛋儿回去,有什么现在几个大人在这儿面对大家一道说清楚。   夏侯淳开口说,“这是来宝在你家后面抓到的,瞧着跟你院子里养的鸡是一个样的记号,你不会连自家养的鸡都不熟吧。”   “夏公子,我瞧着像又不像的。”张氏糊弄着。   “仔细看清楚了,这可是关乎到一个孩子的清白。”夏侯淳很认真的说。   钱芳听着夏侯淳说的话,模样很有正义且认真,这农家之间吵闹他还挺有耐心的来掺和一番,其实她是明白的,这夏侯淳是来帮狗蛋儿的。   要不然他不会这样浪费时间来管这些对于他而言是鸡毛蒜皮的事儿。   “这是我家的鸡。”张氏说,反正家里养的鸡有好几只呢,这本来就是她家的鸡,丢的是给狗蛋儿偷了。   “你确定?”夏侯淳问。   “确定,这是我的家鸡,夏公子,你看看这儿就是我做过的记号。”张氏指了指鸡的爪子说。   “那好,你丢的鸡都找到了,那刚才冤枉了李大叔家孙子的事情你说该怎么解决?”夏侯淳像个村官判案似的。   周围站着围看的村民起哄着,“张氏,你可是打了狗蛋儿好几下哦。”   “张氏,你简直太可恶了。”   张氏听着他们说的话,心里都气炸了,“怎么?关你们什么事啊?走走,看什么呢?”回头跟夏侯淳说,“夏公子,我是说这是我家的鸡,但不代表就是我家丢的那一只啊。”   李大婶瞧着张氏这胡编乱扯的功夫真是无人能比,“张氏,你怎么就。。。。”   “我怎么了?不就是实话实说而已,李氏,我告诉你,狗蛋儿该好好教训,没爹没娘的,但也不可如此学会偷东西的。”   李大婶一听这话,心里五味陈杂,气得伸手就要往张氏的脸上打去,是钱芳先前去拉了她,“婶儿,不跟这般人见识,等一下就会要她好看的,你打她会脏了你的手。”   李大婶掉下了眼泪,该是想到了狗蛋儿从小没爹没娘,她儿子那么早早走了,让她都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多么痛苦的回忆啊,“小芳,这张氏太无赖了。”   夏侯淳再次开口说,“这么说的话,你家该是还有养的鸡了?”   “是啊,夏公子,每家每户的都养这些,可不单单就养一只吧?这可是要去换银子来的哦。”   “那,你家养了多少啊?”   “这,我得想想,家里应该有九只鸡?”张氏记得是八只,但就是要多说一只。   “哦,那好,我们一块儿去你家数数看看是不是九只?”   “夏公子,就不用了吧,我的鸡都找齐了,还要去做啥呢?”   “夏公子,你一定要为我家狗蛋儿做主,这张氏真的太欺人太甚了。”李大婶擦着眼泪说。   “李婶,你放心吧。”夏侯淳对着李大婶说。   “谢谢啊,夏公子。”李大婶说道。   这时,袁福亮走了过来,脸面都已经给他娘丢的一干二净了。   以前都没这么觉得,看着娘气势汹汹的跟左邻右舍找茬找骂的,都不让袁家安宁一会儿,所以连他也跟着脾气暴躁,时常拿柳翠云身上找气出,自从出了大女儿这事后,他一下子都想通了,原来以往的种种都是自找虐受,可是他怎么跟他娘亲说就是没用的,他娘就是要找别人吵闹,不吵就过不下去的样子,他是清楚的,花溪村的人们都知晓他家娘的无赖胡扯的,只不过看着她年纪大些就让着不去跟她计较,可是太多次了就不可能不当一回事了啊。   刚才听到宝凤过来跟他说:奶奶打了李家的孙子狗蛋儿,是宝凤亲眼见到了,扇了几个耳光,还踹了几下。   这事可就太过了,所以见着他娘都出去一会还没回家来,想着该是发生了什么,就出来看看,一瞧,在李家门口围了好些人,吵吵闹闹的,他听到了他家娘那尖锐的声音,这声音已经伴了他好久了,听着听着都有些厌烦了。   袁福亮看到夏府的人也在这儿,心里暗道:这事儿是大了。   “娘,您就不能省省心吗?”袁福亮叫了张氏。   “福亮,我怎么就不让你省心了?我不这么做,家里的东西都没了。”张氏嚷着说。   袁福亮不去理张氏,回头跟大家说,“各位,是我娘亲胡说了,我代我娘向各位赔礼,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张氏一听不妙,拉了拉袁福亮,“福亮,你说的什么话呢?我哪里胡说,这都明摆着啊。”   “娘,该闹够了,在这样下去我们都不要在花溪村呆了。”袁福亮很疲惫,看着眼前这个养了他三十几年的娘亲,怎么越来越陌生了呢。   “袁福亮,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该闹够了?我怎么该闹够了?”张氏鬼嚎狼叫的。   袁福亮对着夏侯淳李大婶三人说,“夏公子,李大婶,我家的鸡一只都不会少,是我娘数错了,所以才让狗蛋儿受苦了,我这就跟李大婶您赔礼,希望你原谅,狗蛋儿治伤的药费多少跟我说,我赔。”   李大婶看着袁福亮这诚恳的态度,她一时半会儿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而钱芳看着袁福亮,怎么感觉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脸色暗淡,眼神无光,以前远远就能听到他打骂柳翠云的声响,不管别人怎么去劝阻都没用,而这时,他却这么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   莫非是袁宝珍的事情让他受了打击了?也是,因为他的无知,让好好的一个女儿从此下落不明,以后不知几时能相见呢?还有一个这样的娘,真的是一大不幸啊,却又不能弃之不理,毕竟是一家人,他还不够这么狠心做这样的事情啊。   “袁福亮,你疯了?”张氏见儿子这么把她的小心思都挑开了,暴跳到极点。   “娘,回家吧,在这儿丢人现眼您不羞吗?”袁福亮没有脾气的说。   “我不怕,就是李家的狗蛋儿偷的东西,这都是事实。”张氏还是不依不饶。   “娘,难道要让大家去圈里数数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是清楚的。”袁福亮问道。   “数就数呗。”   夏侯淳静静的听着眼前母子俩的说辞,这会儿插了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太过了。”   张氏莫名的听了这话后心一颤,在花溪村惹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惹了夏府的人,她刚才都冲昏了脑袋,竟然没想到夏公子来这儿帮着出头是为了那般了,这是冷静些了不就是为了那个钱芳吧?可是见过夏公子好几次到钱家小院的,那夏府的马车可是停在钱家院子门口好几回呢。   “夏公子,是真的没了东西啊。”张氏语气有点缓了。   “确定么?”夏侯淳冷冷的目光瞥了张氏一眼。   “这,难道是我脑筋不好使,忘了养多少了?”张氏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张氏,你每次都这样盼着天下大乱你就开心了,我家狗蛋儿是一个乖孩子的,你作为长辈竟这样冤枉他,你自己也是有好几个孙女的,你的心就能安吗?还打他,想不到你真的下得了手啊。”李大婶说。   “就是啊,就是啊。”周围的人都附和着。   李桂凤开了口,“好了,大家都回去吧,这天都要黑了,都不用做饭了。”   围观的人群被李桂凤一提醒,就逐渐散去,指指点点着张氏这胡搅蛮缠的老妇女。   张氏都不由的低下了头,归根到底是她儿子坏了她的事,让她在村民面前丢了眼。   张氏永远是死性不改的。   钱芳看着大家都散了,就叫李大婶回家去看看狗蛋儿怎么样,袁福亮走到李婶面前频频道歉,说会赔付药费的。   张氏边嚷叫着边跑着回去了。   而夏侯淳就站在那儿,等着钱芳跟他说句话,从来到这儿到现在,小芳姑娘都没跟他打招呼,也没跟他说句话呢。      ☆、第67章 第67章(捉虫)   袁福亮跟李大婶说完就走了,李大婶回头跟夏侯淳道了谢就回屋去, 家里的李大叔和狗蛋儿还等着她啊。   钱芳看着人都走散了, 她本想去看望一下李大叔的,要不是听了欣兰说, 都不知道他病得很重。   但这会儿还是请夏侯淳他进屋坐坐喝喝茶吧,人家都大老远跑来帮了狗蛋儿。   钱芳走过去, 微笑着说, “夏大哥,刚才可是很谢谢你出手哦。”   夏侯淳点了点头, “可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然这只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事。”   “夏大哥, 要不进屋坐坐?”钱芳见着几人堵在家门口也不是能说话的地方。   “小芳,我就不进去了, 我想请你一块儿去护村河边走走, 说说几句话。”夏侯淳柔声对着钱芳说。   钱芳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双眸神秘深邃。   来宝站在夏侯淳的不远处,他是听到夏公子跟钱芳说的话, 心里就嘀咕:公子您终于敢跨出这一步了, 磨磨蹭蹭这么久, 一点行动都没有,看来沈大夫的话多多少少还是听进去了。   钱芳颔首应允说, “夏大哥,您等会儿,我去跟欣兰说一声。”   说完后, 就转身走进钱家小院,欣兰正在淘米做饭了。   “欣兰,你先做饭了,我出去一下。”钱芳打了些水,用帕巾洗了把脸,把衣裳去换了一套干净的,发髻也梳齐了。   忙碌一会就匆忙出去,可不能让夏大哥在外面等太久了。   一个女孩子家的还是注重一下外表,这是赵氏和妹妹欣兰经常跟她说的话。   她这会儿倒是听进去了些。   欣兰瞧着姐姐这模样,她刚才是瞧到夏公子就站在自家门口的,该不会是等着姐姐去夏府吧?   “姐,你要去夏府吗?这样的话,我就不多做饭了。”欣兰问。   “不是,夏大哥要跟我说几句话,一会儿就回来了。”钱芳边说着话边走去,“如果我晚些回来你就先吃,留些给我就行。”   “知道了,姐。”欣兰笑着说。   钱芳一瞬间停住了脚步,她这是怎么了。   行云流水的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她以前可是没有这样过的啊,邋邋遢遢的,可不顾别人的眼光的啊。   其实,钱芳心里是有点清楚的,二十八岁现代人的思想,不会连这一点都看不出吗?虽然在那边没谈过什么恋爱,但总也会在言情小说里偶像电视剧里也看过啊,她那时可是喜欢追这些玩意儿的,但就是没实践过。那次在龙华寺跟夏侯淳碰面了一起吃斋菜时,她的心里就有点小波动,看着这男人还挺帅的,温玉尔雅,凡事也帮着钱家,良生在都城也是多亏了他的提点和周旋,才能在都城有了稳定,而朱坤良抢欣兰那事他也是出了面帮忙,其实想想,挺多事跟夏侯淳这人都沾上了边他都可谓是“古道热肠”了。   钱芳慢慢跨出了门槛,夏侯淳抬头一看,心里一顿,就一会儿不见,她都变得不一样了。   素色的襦裙,面上不施粉黛,却不失娇艳容颜;发间还是那一支木雕簪子,简单但又清秀;款款而至,脚步都与往常不一样,步履轻捷娴雅;嘴角一抹笑容,如清风掠过夏侯淳的心头。   淡雅的装束,还是让夏侯淳心里有了一丝丝涟漪蔓延。   来宝刚好站在夏侯淳对面的不远处,看着夏侯淳那一瞬间的惊讶,全收眼底,想不到公子也会失魂落魄的时候啊。不过这钱姑娘越瞧着还真是长得不错。   夏侯淳轻咳了一声,来宝收回目光,走到马车边上,准备给两位上车。   “夏大哥,我们这是要坐车去吗?”钱芳问。   “嗯,虽然不远,但还是坐车比较方便吧。”夏侯淳盯着钱芳说。   “也好,其实我都觉得在家里坐坐聊一下就行,欣兰一人在家还挺不放心的,而且还听说李大叔都病了我还没去看他呢。”钱芳自己不知为何就唠唠叨叨起来了。   “那不一样。”夏侯淳轻声说。   “夏大哥说什么了?”钱芳没听清楚问了一句。   “没有。”夏侯淳笑着回道。   “夏大哥,您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是不是关于良生的事啊?”钱芳想想也只有自己弟弟的事情了。   “是,也不全是。”夏侯淳模棱两可的说。   “那好吧,我们走吧。”听着语气好像是在催促一样。   夏侯淳热诚的心都有点慢慢的给打击焉了。   哪有这样的啊?根本跟他想象的不一样啊,如果是别的女人可是巴不得在他身边待久些,怎么会像芳姑娘如此这般的催促着早去早回。   夏公子第一次约人家,感觉有失败感了。   两人坐上马车,来宝在前面把着。   在狭小的空间里,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有点莫名其妙的。   钱芳都有点后悔答应夏大哥一块去护村河散步了。   这里头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如果是的话,等一下她要怎么回应他呢?   心里纠结得很。   夏侯淳看着钱芳那多变的脸色,有点好笑,还真的笑出了声音。   “夏大哥,怎么了?”钱芳听到笑声开口问。   夏侯淳摇摇头,“小芳,你不必多想。”   这话说得更是令钱芳要东想西想了,忐忑不安。   花溪村的小路路面不平,马车颠颠晃晃。   外头是辘辘的马车声和人们熙攘声夹杂着,天色是逐渐变暗了。   该不会真的要一场花前月下的约会吗?   钱芳晃了晃自己的脑门,想的是什么玩意儿啊?   二十八岁的剩女生涯都过得很自然而然的,这会儿十八岁的年纪倒是想得多些了。   上次李大婶说的隔壁村的那位李达强的,她们是见过一次面,但不知为何就没有下文了,可能是嫌她太人高马大吧,不像个女人样吧,听说近来他跟桂清的妹妹桂梅谈得来,桂梅来找欣兰偷偷跟她说了她的心事,欣兰就全盘不藏的跟钱芳说了,钱芳听了也只是笑了笑,没有什么大的感触。   李大婶说李达强是看上她无非是大婶多加了点油醋罢了,李大婶也是想着钱芳能快点嫁出去,一个女子这么个岁数了还没有成亲,她作为邻居也是帮着操心的。   从钱家到护村河这里,其实算起来没多大距离,但钱芳这段路里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不知为什么,有一种茅塞顿开的闪光。   二十八岁的现代人穿越到此生活了六年了,她在这里十八岁了,都是特级“剩斗士”了。   人就是这样,到什么阶段就会有什么阶段的恍然大悟吧。   不纠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这话说的很妙。   到了护村河边,两人下了马车,轻步在那一颗大桂花树周围。   那个荡秋千在随风摇晃着,钱芳好想过去坐坐,荡荡。   可是,这时她矜持住,旁边还有一个夏公子在呢。   夏侯淳可是注视着钱芳,刚才一瞬间看到荡秋千那闪亮的喜悦他不由得笑了,这女子还是跟小孩子一样。   钱芳开口问了,“夏大哥,良生在都城没什么大事发生吧?”   “没有,你放心。”   “那就好。”   话题到此为止,都不知接下来说什么好了。   夏侯淳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前些天收到木贤来信,说他家的妹妹跟良生很谈得来。”   钱芳听着这意思,就是良生要谈恋爱了?一出去几个月都城,就跟人家的妹妹好上了,还真看不出来她家弟弟挺有能耐的。   “你说良生拍拖了?”钱芳惊讶。   “你说什么?拍拖是什么?”夏侯淳不明其意问道!   钱芳才意识到自己把现代语脱口而出了,解释道,“哦,我是说良生跟沈大夫的妹妹谈上了?”   “木贤只是粗略的说了一下,不过,看着意思,木贤家的大人挺喜欢良生的,所以有可能成了。”   “这小子,挺能耐的,难怪近来写信给我字里行间都充满喜悦之感,不错,良生长大了。”钱芳笑盈盈的说,“去了都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平常他可是很呆板的,一心直往书里钻。”   “出门在外了,就学到更多东西,看到的范围也广了些。”夏侯淳说。   “不错,这都城是个好地方,都把我家弟弟良生都熏陶得胆大些。”钱芳笑笑说。   “都城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如果你喜欢有机会我带你去走走看看。”夏侯淳面对着钱芳轻声细语道。   “我可不去那种地方。”钱芳知道都城是这个世界的国都,朝廷重地,里头可是水深火热,她看过古代电视剧的那种什么宫斗官斗的,这国都就是第一个重灾之地。   “哦。”夏侯淳还以为她喜欢去见识一下那个地方的风情,想着讨好人家呢,“那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我可以带你去,开拓一下视野也不错,毕竟外面有一些可是在花溪村没能看到的。”   钱芳当然明白,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啊!   可是在这里,她只知道花溪村和福安镇,何况在这里出趟门都不容易,交通太不方便了,坐个马车牛车的屁股都坐疼了。   钱芳低着头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头,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自己都踢着起劲了,也没去回答夏侯淳问的话。   夏侯淳站定在边上,没有去打扰她这时闲情逸致。   而跟来的来宝就没过去充当电灯泡了,远远的站在小路边看着马车。      ☆、第68章 第68章   钱芳继续踢着地上的小石头,没有抬头看夏侯淳。   夏侯淳看着她一踢一收。   静静的, 风吹过耳边, 柔柔的。   护村河的那边晚霞映红,缥缈柔肠。   一副美丽的晚景静的柔, 红得艳!   夏侯淳在想着如何把心里话说出来,瞧着眼前的钱芳, 一点都不开窍的感觉。   其实钱芳这会儿都不知要说什么好, 只能用脚边的小石头引开注意力。   “小芳,如果良生跟木贤的妹妹成事了, 你会同意吧?”夏侯淳问道。   钱芳抬头,目光瞟向了夏侯淳, “他们是彼此喜欢的,我作为姐姐的当然是支持的。”   “是啊。”   “对了, 夏老夫人怎么样?我本来说好陪她去龙华寺的, 这自己事儿多,就没过去了。”   “我母亲可是念念叨叨着你,我真想不到你跟我母亲很是有缘啊。”夏侯淳笑着说。   “是夏老夫人疼爱小辈了。”   傍晚了, 种田的乡亲们都收拾回家了, 夏侯淳和钱芳站着的这个位置不偏, 还是引来了一些注视的目光,但他们两人都坦坦荡荡的聊着天, 并不会有什么要回避的。   但钱芳心里有点后悔答应他来这里了。   到底要说什么就说,早些回家去,她想着去隔壁看看李大叔一下, 实在不行了就去请沈大夫过来给他看看病,这年纪了是该多注意些的,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刚才看狗蛋儿,他是吓坏了。   那个张氏真不是东西啊,辱骂打小孩,真是不明白袁宝珍几个姐妹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上次就是因为她,害得欣兰给朱坤良这无赖抓去,如今都有点提心吊胆的,虽然朱家没所行动,但钱芳心里总是有疙瘩,没那么简单的。   “小芳,我们去那边走走吧。”夏侯淳指了指前面的河边。   “好的,夏大哥。”钱芳点了点头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向河边走去。   河边现在都没什么人了。   河水潺潺,清澈见底,晚霞倒映在河里,闪闪发光。   钱芳见着这一情景,大步向前,双手一展开,深深一呼吸说道,“好美哦”。   她笑靥如花。   夏侯淳笑着看着前面亭亭玉立的她,“的确很美。”   这话是说美景,也可说是他眼里的美人。   “夏大哥,我以前都没发现这里还能如此美丽呢。”钱芳回头跟夏侯淳莞尔一笑说。   这一个笑容让夏侯淳一时一顿,嘴角忍不住微微的翘了起来。   “其实,龙华寺的风景更胜一筹,到时我们一起去欣赏一番。”夏侯淳说。   钱芳呆怔一下,不缓不急的说,“好啊,到时候叫上沈大夫和欣兰几人一起去欣赏美景。”   夏侯淳一听这话,微微蹙了蹙眉,心里想着:我想的是我们两人,没有他人打扰的,小芳姑娘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钱芳怎么会不明白呢,别人是不懂装懂,她是懂装不懂。   “夏大哥,说心里话,我真的很是感谢您,帮了我好多忙,特别是良生,在都城能这么安稳的做事,这里面我是清楚的,没有您的帮扶,他定是站不住脚的。”钱芳语气一转,目光闪烁注视着夏侯淳,“其实第一次见到夏大哥的时候,我可是很讨厌您的,因为您的小厮打了良生,不过夏大哥您很是通情达理,后来多次帮了我们的忙,我可谓是感激不尽啊。”   夏侯淳听出来了,对于他是感激之情。   而她对于他而言是动心之情啊。   夏侯淳摆了摆手,轻柔的语气说,“小芳,你是聪明人,我想你是明白我今日叫你出来说话的意思。”   “我。。。”钱芳说不出来。   “没事,你不说我就当你知道了。”   哪有这样的强加之举的啊?钱芳嘟了嘟嘴,眼里透着些许不满。   夏侯淳对钱芳这一行为尽收眼底,轻声笑了笑。   他沉吟道,“小芳,不管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我都当做答应了。”   这是强盗行为吗?什么话都让他说了,她要说什么啊?答应不答应就是答应,那还来跟她谈天说地干什么啊,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不用问她了,还问什么啊。   你不说清楚了,我怎么知道啊,会错意了怎么办?是不是要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啊----钱芳心说。   侯门贵族家的子弟就是这么霸道的吗?   “夏大哥,您说的话我不明白。”钱芳满脸镇静的肯定的回道。   夏侯淳眉尾挑起,沉凝的注视着钱芳,他说错了什么呢,让她有了些些不悦。   夏侯淳二十多年来习惯了命令别人做事,是别人听他行事的,所以语气如此的生硬又霸道,他都忘了,现在是在向一个姑娘家表明心思啊。   他这刻神思晃荡,要怎么样挽回刚才那一撮僵硬又可笑的脸面呢?   “小芳,我说错了什么吗?”夏侯淳装着无辜问了一句。   “夏大哥没有说错话,只是我猜不透罢了。”钱芳自嘲的说。   夏侯淳一下子愣住了,心里各种想法千回百转,应该是刚才说话太过了,让她有了膈应。   钱芳没再去看他了,四处打转着,东瞧瞧西瞧瞧。   夏侯淳挠了挠头发,越发感觉自己是说错话了,要不然小芳姑娘不会不理他的。   他轻咳一声,开口说,“小芳,你听我说。”   钱芳回头微微一颔首。   “小芳,我是说的不够清楚,让你有了不悦。”夏侯淳依然风度翩翩摇着手里那把玉扇,很是认真的对钱芳说,“小芳,不知为何,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所想法了,这女子就是我要娶的人。我母亲也是很喜欢你,所以我就觉得我们很合适的。这次叫你出来,我就是想跟你说明白,夏某要上钱家提亲,娶小芳姑娘你为妻。”   夏侯淳一口气把话说开了。   钱芳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步骤跨得也太宽了吧。   “可是,夏大哥,您怎么知道我同不同意啊?”钱芳反问。   “我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天造地设的一对。”夏侯淳竟然面不红心不跳的说了这肉麻话。   钱芳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个世界怎么会出了这样不要脸的男人呢。   钱芳抬眼看他。   仔细的端详着眼前这一位厚脸皮的夏侯淳,的确长得气宇轩昂,一身紫青长衫,长眉如柳,深邃似墨,五官分明,看着真的是帅逼了。   钱芳曾因为他的声音迷糊了一下,可是这会儿他说话让她有点想踹他一下呢。   “夏大哥,你怎么说话呢?”钱芳瞪了他一眼。   “我说的是事实,不管怎么样,你未嫁我未娶,所以可以造就姻缘,小芳,我想过几日就上门提亲去。”夏侯淳一鼓作气不容钱芳反应过来。   “你怎么就如此霸道了,以前都没看出来呢?”钱芳给他这一句话搞得瞠目结舌,脸嗖得红了。   “不说白了,时机就错失,夏某喜欢一步到位。”夏侯淳把打开的扇收起,看着钱芳显露出一丝温柔来。   钱芳很是无奈,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人呢。   这个世界男女谈恋爱都不用经过什么的吗?直接是男的说了算吗?   不行,不行,钱芳摇摇头,她都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呢,虽然是长得过得去,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夏大哥,我不会答应的。”钱芳坚定的说。   “小芳,你不用考虑太多,我会让你好好过日子,夏府只能有一个少夫人,那就是钱芳你,不会再有什么她人了。”夏侯淳给了钱芳一个定心丸。   钱芳还真没去想这个问题呢,是啊,这个世界有钱人家都是三妻四妾的,哪有一心一意为一人呢?   这句话让钱芳的心有了触动。   瞧着夏侯淳的神情坚定,满脸诚挚。   “好了,小芳,看着天色渐晚,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你不用想太多,一切都顺其自然;但过几日后我会让人上门提亲去这事就是实打实的。”夏侯淳含笑望着钱芳说。   钱芳心里百感交集,算了,回去再仔细想想吧。   两人没再说什么就同行往远处停着的马车走去。      ☆、第69章 第69章   夏侯淳送钱芳回去,在马车上两人都静静的没有说一句话。   来宝看着两人的表情都很奇怪, 一个无奈, 一个不满。   看来公子出手不利了。   回去要好好跟沈大夫聊聊,让他多推敲推敲一下, 提点提点公子。   到了钱芳的家门口,夏侯淳先下车, 钱芳跟着后面下来, 对着夏侯淳点了点头,就要进屋去, 夏侯淳叫住了她说,“小芳, 你不要担心,我明日叫木荣过来给李叔看看, 他不会有什么事的。”   钱芳颔首道, “嗯,谢谢夏大哥了。您快些回去吧,我这就不留您来吃饭了。”   夏侯淳听着这话, 心里很是不舒服, 怎么就像是在赶着他走一样。   的确, 刚才在护村河边两人的谈话,最后可是不欢而散啊。   他觉得自己没有说错啊, 是直截了当了些,这样也好嘛,都拖拉这么久了, 一次性说完,彼此   都知道彼此的想法,这根本是很简单的事情啊,也无非就是他向她提亲而已啊。   钱芳说完,就转身回去,夏侯淳呆怔一下,就上了马车,叫来宝回夏府了。   现在路上没什么人,来宝挥动了手中的小鞭子,让马走快几步。   来宝还是忍不住回头说:“公子,我看着钱姑娘有点闷闷不乐啊?”   夏侯淳声音暗沉,气息骤冷,“好好看前面的路,说那么多话干嘛。”   来宝见势不妙,坐好姿势,远看着前面的路。   天色逐渐变黑了,花溪村的每家每户都点了灯火,层层叠叠,炊烟袅袅。   夏侯淳心情不是很好,真的可谓是出师不利啊,本以为他堂堂夏家之主能如此低声下气的跟钱芳说了心里话,有人爱慕她,应该是高兴才对,怎么看着适得其反了呢。   女人的心思难以猜测啊。   平常那么多的问题事情他都能迎刃而上,这倒好了,竟然碰钉子了,回去沈木荣都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他了。   说真的,毕竟自己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说这样的话,虽然有点强势霸道,但也是一种直接解决方式啊。   夏侯淳坐在马车上,路不平,摇摇晃晃,心思也随着摇摆不定了。   但不管如何,跟母亲说好了,看个好日子就上门提亲,不管她答不答应,反正她现在也没有相亲的对象。   而这边,钱芳一进屋,就马上倒了杯水端起来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干了,还用手扇着脑门,心焦焦的。   欣兰一见姐姐回来就只大口大口喝着白开水,也不说话,只是喘着气,脸色白里透红。   “姐,这么渴啊?我去把饭菜热一下给你拿来。”欣兰说。   现在屋里已经挑着灯火了,天暗了,欣兰手里还拿着在做的绣活,钱芳说了她,“欣兰,天黑了,你就不要做这些活,到时对你的眼睛不好。”   欣兰摇头说,“不会啦,这油灯亮着呢。”说完站起身,就往外的厨屋去,把留着的饭菜热一下端了过来。   钱芳坐在木椅上,心烦意燥的,这夏公子说话也太霸道无比了吧,还不容人家多想多问了。   她从来见识过这样的表白的,一点斯文温柔的气质都没有,比言情小说里的霸道总裁还要霸道一倍,答应不答应就是答应,说不说就是知道明白了,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了。   钱芳又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收敛去心里的烦闷,钱芳冷静下来,他说过几日来提亲,家里自己就是大人了,什么都自己做主,跟谁说去啊,答不答应还是自己的主意。   不过,感觉他应该不会这么草率办事吧,没得到夏老夫人的允许,他就这样擅做主张了,不过看着情形他是这样的人。   钱芳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到底是如何?   今天本来就发生许多事情,在最后夏侯淳竟然来这么一出,真的太让人无措了。   “姐,姐。”欣兰叫了几声。   钱芳才回过神来,“欣兰,怎么了?”   “姐,我都叫您好几回了,看您心事重重的,不会有什么吧,是不是良生发生了什么?”欣兰把饭菜摆好,在对面落座下来,面露担忧之色。   “良生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他啊现在跟沈大夫的妹妹合得来,看情况啊我们有弟妹了。”钱芳笑着说。   “你说良生在都城都谈亲事了,还真是看不出来,到了那都胆大些了。”   “就是啊,我也是这么说他的,欣兰,你也该说亲了。”钱芳瞧了瞧欣兰说。   “姐,怎么又说到我头上了,好了,快些吃,要不然菜都凉了。”欣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   “欣兰,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刚才夏大哥跟我说过几日要过来提亲,姐都不知怎么办?”钱芳一字一句的说,家里就她和欣兰姐妹俩,凡事商量商量再说。   欣兰一听,整个人又惊又喜的,“姐,姐,您说夏府要娶您过门?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钱芳看着妹妹那激动样子,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念念叨叨的,“怎么办?我还没为姐姐准备绣的嫁衣呢?”   “欣兰,你先坐下,他虽这么说,我可没答应的。”   欣兰整个脸都挂着大大的笑容,“姐,夏大哥那么好,您就答应他了,难怪几次见面我就觉得不一般啊。姐,我明日去买些布料,给姐绣套龙凤呈祥的嫁衣,到时姐一定是最美的新娘的。”   绣嫁衣?备嫁妆?   钱芳从来没有去想这些事情,就算是着急欣兰嫁人,她还是现代人的思想,反正有储蓄什么都容易办了,可是这里不一样啊,嫁衣还说是要自己亲自绣的,嫁妆都繁琐着呢?虽然是在花溪村里,但能备到都要备着,要不然到时过了门,对方看着什么都没有,会让男方看不起的。   钱芳也后悔没有为欣兰做这些准备了。   成亲这人生大事的确不容易。      ☆、第70章 第70章   钱欣兰一听姐姐说的喜事,整个人都喜滋滋的, 一脸雀跃。   可是钱芳一点都不欣喜, 这个夏侯淳真的一点给她考虑的机会都没有,自以为是的固执, 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这让她有些恼火。   可这人一定是说到做到的, 那个脸就挂着一个大大的狂妄自大, 钱芳都瞧出来了!   “姐,夏大哥如何跟您说的啊?你们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就把亲事商讨, 还真是速战速决。”欣兰坐在对面叽叽喳喳说。   “欣兰,你是不知道, 他说话的样子,一副公子爷的样, 还说我只能听他。”钱芳很是无奈的说。   “他本来就是公子爷啊。”欣兰笑嘻嘻。   “我就是看着很不顺眼。”钱芳没好气道。   “姐, 虽然是急促了些,但姐您放心,我这几日一定把嫁衣绣好, 实在不够时间, 我叫桂梅来帮忙, 她刺绣活也是不错的。”欣兰想了想说。   “   欣兰,可不要, 八字还没一撇,可不要成了大笑话。”钱芳阻止说,“到时你姐在花溪村都不敢出门了。”   欣兰深思一番, 觉得姐姐说得有道理,至少要等到夏家提完亲了才做决定,“嗯,姐,其实我自己一人来做就行了。”   “欣兰,其实这个倒不急,我这刻心思乱乱的,本来就多事之秋,他却来这么一招,让我更是招架不住啊。”   “姐姐,成亲才是最重要,其他都放一边去。”欣兰笑盈盈的说。   她是真的很高兴,姐姐辛苦了这么多年,为了她和良生,付出了很多,十岁她们就没了爹娘,是姐姐努力把这个家撑了起来,弟弟良生考中且在都城谋了一官半职做,还因为夏家的帮助,良生能在都城稳定下来;虽然将来如何是未知数,但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姐姐能得到幸福就是一件最开心最满足的事情。   “你这小妮子啊,想不到此刻说话都上道了。”钱芳苦笑着说。   “姐,你知道我这一刻最想做的什么事吗?就是要跑去跟李大婶和钱二叔家去告诉他们这大喜事。”欣兰喜上眉梢的道。   “好了,这事我们先不说了。”钱芳说,“李叔现在怎么样了?我都还没去看望他呢。”   “李叔现在都还没醒过来,已经两天了。”欣兰一说到这就有些惆怅,她也是晌午时才知道这事的。   “我还是过去看看吧。”钱芳站起身准备要出门,欣兰拉了下来,“姐,天都黑了,李婶他们应该也歇下,我们明日再过去吧,你都还没吃饭呢。”   “也好。”钱芳看了看外头,万簌俱寂,乌漆麻黑。   第二日早,钱芳收拾好就过去隔壁李家。   李大叔李国安,四五十岁,病来如山倒,整个人都变了样,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两日不见都瘦了一大圈了,躺在炕上纹丝不动。   李大婶李紫玉坐在炕边,看着老伴病成这样,心痛不已,昨天孙子狗蛋儿被那个张氏欺负打骂,而她却不能如何对抗,没了依靠底气都没了。   还好有钱芳和夏公子相助,要不然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大婶,怎么大叔病成这样?找大夫来看了吗?”钱芳问了李紫玉。   “小芳,前些日子你大叔的身子本就不好,我都不让他喝酒了,他就不听,”李大婶哽咽的说,“这不因地里种的菜收成不错赚了点,他就在村口那个张家铺买了白酒来喝,喝高了,一躺下就起不来了。”   钱芳看了看李国安,不省人事。   “找大夫来看了吗?”   “叫了,药也喂了,可是不见起色啊。”   “好了,大婶,不伤心了,大叔会没事的,等会儿夏府的沈大夫过来给大叔瞧瞧,他医术好,一定能医好大叔的。”钱芳跟李紫玉说。   “夏公子真是大好人啊,每次都帮着我们。”李紫玉说。   狗蛋儿站在李紫玉身旁,轻轻的拍着李紫玉的胸口,“奶奶,不哭了,不哭了,爷爷会好的,芳姐姐都说了。”   钱芳看了狗蛋儿,“狗蛋儿,昨个儿给打疼了吧,你以后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跟姐姐说。”   “姐姐,我不疼了,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偷她家的东西。”   “姐姐相信你。”   “姐姐,我爷爷会没事的是吧,他都两天没跟我说话了。”狗蛋儿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钱芳。   “嗯,爷爷会好的,到时就跟狗蛋儿讲山上打老虎的事儿。”钱芳微笑着说。   李紫玉把狗蛋儿往怀里一抱,看着钱芳说,“小芳,如果你叔儿有什么,我跟狗蛋儿都不知怎么办了?”   钱芳忙道,“大婶,您这说的啥话呢?大叔等一下就醒来,如果让他听到了这么岂不心疼了?大婶,不说了,狗蛋儿会吓着的。”   狗蛋儿看着奶奶如此伤心,他忍不住也流下了眼泪。   这时,外头欣兰在喊着钱芳,“姐,沈大夫过来了。”   钱芳和李紫玉一道站起身来,要出去请他们进来。   钱芳拿了块布巾递给李紫玉,“大婶,擦一擦,让人瞧见了不好;狗蛋儿,不哭了,爷爷等会儿就好,把眼泪擦擦,要不就去找小龙哥玩吧。”   李紫玉点了点头,“小芳,你说说,我都忘了自己这糟糕样了。”又回头跟狗蛋儿说,“狗蛋儿,听姐姐的话,去吧。”   狗蛋儿用衣袖直接擦了眼泪,“奶奶,姐姐,那我先出去了。”   钱芳和李紫玉走出屋外,沈木荣和夏侯淳两人下了马车跟着欣兰走了过来。   钱芳没去看夏侯淳,只跟沈木打了招呼,“沈大夫,真是谢谢您能来给大叔看病啊。”   “芳姑娘,话不多说,先去看看吧。”   李紫玉把他们几人请了进去。   欣兰走在后面,瞧到自家姐姐没理夏公子,而夏公子却一直盯着姐姐看。   这唱的那出戏啊?   欣兰觉得莫名其妙。   昨晚姐姐都跟她说了夏公子要来提亲的,怎么这会儿却是如此的面色呢。   “欣兰,帮着沈大夫把药箱拿进去。”钱芳说。   李紫玉带沈木荣进里屋给李国安看病。   欣兰把药箱拿进去,外屋就剩下钱芳和夏侯淳,刚才来宝把药箱放下就出去了,得去把马车绑好。   钱芳虽然不理夏侯淳,但还是礼貌地冲了杯水递给他,“谢谢你请了沈大夫过来。”   “就这么一句话?”夏侯淳接过钱芳手中的瓷杯,指尖刚好碰到了她的指腹,暖暖的感觉。   钱芳把手伸回,没去回答他。   “小芳,怎么就不理我了呢?”夏侯淳再次问。   钱芳抬眼看了一下。   “你这样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夏侯淳说。   “该说我都说了,夏大哥,你先坐会儿,我进去看看怎么样了。”钱芳不再留下,转身就往屋里去。   夏侯淳看着她那倔强的背影不由的眉梢扬起,这位姑娘真是不好接近啊。   钱芳一进屋,就听到沈木荣说,“李叔这病可是久了啊,怎么到现在才发现呢?把喝的酒给我看看。”   李紫玉马上出去把李国安喝剩下的酒拿过来给沈木荣看。   沈木荣打开盖子闻了闻,说“这酒有毒啊,该是掺了其他东西。”   钱芳一听,这不就是酒精中毒了。   难怪都昏迷不醒啊。   “沈大夫,看着这情况能解吗?”李紫玉急忙问道。   沈木荣沉思片刻,还是实话实讲,“这时间过这么久,怕是很难啊。”   钱芳心里清楚,这抢救最佳时机没了。   李紫玉一听沈木荣说完这话,整个人支撑不住要倒下去,站在她旁边的欣兰忙着扶住了她喊道,“大婶,大婶。”   钱芳跨步向前,一道扶了她,“大婶,大婶,再听听沈大夫怎么说啊。”   李紫玉差点要昏过去,是钱芳姐妹俩把她拉回来。   “大夫,怎么办啊?求求你救救他啊。”李紫玉崩溃的眼泪直流。   “李婶,我会的,您别太伤心了。”沈木荣见状心里也不好受。   救人,他也想好好把人救回来啊,作为大夫就是要救死扶伤,可是眼前这位李叔都过了两三天了,病入膏肓了,本来就有病在身,再加上喝了这假酒,量还不少啊,他都无能为力。   “国安,我常常唠叨你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你就不听,这倒好了,你就如此忍心的撇下我和狗蛋儿了是不是啊?”李紫玉坐在李国安的身边,握着李国安的手声泪俱下。   外面的夏侯淳听到屋里的声响就走了进来,看了看四周,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   “木荣,怎么样?”夏侯淳问了沈木荣。   沈木荣对着他摇了摇头。   “没办法了吗?需要什么药叫来宝马上去取来。”夏侯淳说。   沈木荣再次摇头,“这不是药的问题啊,而是时机问题,已经错过医治好时段。”   钱芳眼角湿润了,声音有点哽咽跟李紫玉说,“大婶,别伤心了,老天有眼,会让大叔醒来的。”   她都有点忍不住了,刚才还跟狗蛋儿说大话了他爷爷马上能醒来,病就会好的,可是现在这样子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狗蛋儿啊?   “小芳,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如果你大叔走了,我也不想活了。”李紫玉很是哀伤。   旁边的欣兰抽泣着,不知说什么话好。   “大婶,不可说这样的话,你不活,那狗蛋儿怎么办啊?他还要靠着你啊。”钱芳凄切的说。   “狗蛋儿,狗蛋儿,对,我走了,狗蛋儿怎么办啊?”李紫玉语无伦次了,她的伴儿李国安可能就要离她而去,她就像一座山要崩了一样怎么抓也抓不住那条救命的绳子,只剩下绝望和无力。      ☆、第71章 第71章   李国安还没醒来。   两日不见就成了这样,钱芳觉得这事发生得太突然了。   沈木荣看完后交代一番就准备回去, 需要的药材夏侯淳叫来宝马上去夏府的私人药房提了过来。   夏侯淳走之前看了钱芳一眼, 钱芳依然是没去怎么理他,他只能走到钱芳面前, 轻声说道,“小芳, 你就不要太伤心了, 能救的木荣他一定会救李叔的。”   钱芳对着他点了点头说,“夏大哥你先回去吧, 过后我去登门拜谢。”   听着这话,很是疏离。   夏侯淳只能“垂头丧气”的跟沈木荣一块儿回去了。   钱芳和欣兰留下来陪着李大婶照顾李大叔。   “大婶, 要不您去歇会儿吧。”钱芳跟李紫玉说,她都忙碌些时, 且又受着打击, 身体有些撑不住了。   “小芳,你说他这个样子我怎么能睡得着啊,要是等一下国安醒来了见不到我怎么办?”李紫玉忧伤的说。   钱芳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了。   人老病死, 终究要面对;可是, 如此的突然令人无法接受啊。   欣兰把沈木荣交代的药煎好端了过来, 李紫玉接过喂了李国安,可是怎么喂都没能入口。   “国安, 你就醒醒吧。”李紫玉喊叫着。   在旁边的钱芳和欣兰两人看着这一幕,心里也很不好受。   李紫玉想到什么,猛然站起身去拿了根木棍就要出门去, 钱芳看着不对劲拦住了她,“大婶,您这是要去干啥啊?”   “小芳,都是张家铺害的,竟然卖假酒,这都把国安的命害没了啊,我要去找他,得一命赔一命。”李紫玉已经失去理智了,怒目圆睁的说道。   “大婶,您冷静些,就算去找他他也不会承认的。”钱芳说。   这时,赵鹏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婶,婶,叔怎么样?叔怎么样?”   李紫玉回头看了一下,泪流满面说道,“鹏子,你来了啊。”   钱芳和欣兰跟赵鹏打了招呼,赵鹏看了躺在炕上的李国安,真的一时无法接受,“这怎么变成如此啊?刚才要不是夏府的人去说了我们都不知晓叔病得这么严重啊。”   “鹏子,跟我一块儿去找那个害你叔的张家铺,就是因为他卖假酒,你叔贪喝几杯就成了这样啊。”李紫玉抓着赵鹏的手狠狠的说。   “婶,不用去找了,张家铺已经关了,听说人都抓了。”赵鹏安抚着说。   “你说他人被抓了?这真是老天开眼啊。”李紫玉双手合十朝上拜了拜。   钱芳觉得很是奇怪,才过多久就有人去告发了?   赵鹏问,“大夫怎么说啊?叔几时能醒来?”   李紫玉对着他摆了摆手,无语而言。   赵鹏明了,不再问什么,对着钱芳抬了抬下巴,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了里屋。   两人在屋外找了板凳坐下,赵鹏问,“小芳,李叔就这样了?”   “沈大夫都说了,无能为力。”   “这,这如何是好啊?李叔身体平时都好好的,因喝多酒就把命搭了?”赵鹏不敢相信的再问了一句。   “李婶说了李叔都病了很久了,只是没在意而已,我们也都没发现。现在也只盼李叔能醒来看看有什么话跟李婶说了。”钱芳呜咽的说。   “李婶一定撑不住了,平时都是李叔护着她,还有狗蛋儿,刚才他去找小龙,伤心得哭了一回了。”   “赵大哥,连我都没办法想象李叔要走的这事,何况她们啊?”   “刚才是夏公子派人去跟我说的,要不然我都蒙在鼓里呢?”赵鹏跟钱芳说,他也是受伤在家没出门,胳膊还缠着药呢,“小芳,昨日夏公子还叫他的小厮送了药给我敷,我都觉得奇怪了,平常我都少跟夏府来往,怎么就对我如此好呢?”   钱芳听了这话,她也是不明白,怎么她周围的人都受到夏侯淳的恩惠了呢?   不想这些了,她和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这时,里屋传来一阵声响,欣兰跑了出来喊了他们两人,“姐,赵大哥,快,快,李叔醒来了。”   两人惊得同时站了起来直往屋里跑去。   半途,钱芳叫欣兰去把狗蛋儿叫回来,或许这可能是爷孙俩的最后一面了。   李紫玉坐在旁边,两眼哭得又红又肿,虽然已知道国安时日不多,但还是悲痛不已。   看到钱芳和赵鹏走进来,李国安吃力的说,“小芳,鹏子,都来了啊?”   两人走前,赵鹏是汉子能忍住,而钱芳实在没办法忍住鼻子一发酸,就掉下了眼泪。   李国安想要坐起来,赵鹏过去扶了一把,靠在了炕边。   “李叔,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做。”钱芳强忍住泪水问道。   “小芳,不用了,叔只想当着你们俩的面求着以后要帮我多照顾紫玉和狗蛋儿,我最放心不下就是她们俩啊。”李国安艰难的说着。   旁边的李紫玉已是崩溃不已。   “叔,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婶和狗蛋儿的,您要好起来,其他的都不用操心。”钱芳和赵鹏两人坚定的回道。   不一会儿,欣兰把狗蛋儿带了回来。   狗蛋儿看到醒来的爷爷,很是开心。   虽身子小,但还是紧紧的,跑过去抱住了李国安直喊着,“爷爷,爷爷。”   “狗蛋儿,以后要好好听奶奶和芳姐姐她们的话,知道吗?”李国安面露笑容看着狗蛋儿说。   狗蛋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嗯,爷爷,我会听话的,您要好起来,您都答应我要讲我爹上山打虎的故事的。”   “狗蛋儿,爷爷知道。”   钱芳出去熬了些清粥给李国安喝,两天没东西下肚,已是没有多大的精力了。   傍晚,赵鹏看着天色晚了就先回家,明日再过来。   而欣兰先回去隔壁自家里打理一下,钱芳就留下陪着,瞧着李紫玉都没心情收拾,在这最后时候还是让他们俩好好说说话吧。   钱芳在外面的厨屋剁着肉末,准备熬青菜肉末粥。   突闻里屋传来李大婶的嚎哭声,钱芳觉得不对劲,急忙转身就跑了进去,一瞧,李大叔僵硬的躺在炕上,一动不动了,李大婶趴在炕沿边哭得都没声音了,狗蛋儿呆呆的站在边上抽泣着,她都不知怎么办,不停用衣袖擦着眼泪鼻涕,看到钱芳来了,整个人扑到钱芳身上直哭着伤心,“芳姐姐,我害怕,爷爷都不说话了,身子都冷冰冰的。”   李大婶意识慢慢回来,转过头,看着钱芳,又开始大哭大号,“小芳,小芳,以后叫我们婆孙怎么办啊?”   原来,李大叔先前能醒来,只怕是回光返照吧,只怕是给最后对狗蛋儿紫玉两人的牵挂给些安慰吧。   李大叔走了,就这样安静的走了,就这么一瞬间,钱芳觉得很恍然,前日还一起说说笑笑的,这时就没了,从此世上再也没了他,而李大婶和狗蛋儿没有了依靠,本来李大婶没了儿子,狗蛋儿没了爹,此时还要再接受没了丈夫,没了爷爷。   钱芳看着眼前这一幕,她也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来了这个世界五六年了,这样的场面很少见到的,虽然她在这个世界里只有良生和欣兰两个亲人,但是周围的乡邻都合得来帮的来,都把他们看成了自己的亲人,如果没有他们,钱芳也不会这么好好在花溪村里生活。   李大叔的离开,她心痛如绞。      ☆、第72章 第72章   钱芳对于办理丧事她一窍不通,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都晚了, 去找哪个人来帮忙啊?李紫玉此时此刻伤心欲绝, 狗蛋儿在旁边直哭着要爷爷回来。   钱芳先自个儿擦了擦眼角,跑到隔壁去把欣兰叫过来, 欣兰知道李大叔走了后也是哭了一回,钱芳让她去把要好的乡里请来帮帮忙, 在这个世界就是不方便, 有通信设备就好了不用怎么样就一个电话打去就行了,现在只能靠行走上门叫啊, 欣兰走得气喘吁吁的,去找了赵鹏, 桂清来,而夏府的来宝却及时的出现在李家这儿, 帮了钱芳不少;在大半夜的时候, 钱明辉回来了。   而他去福安镇都大半月多了,她们发生了这么多事他都不知道,还不是因为蒙氏去了娘家小住, 竟然无意当中发现怀孕了, 这可是明辉盼望已久的事情啊, 两人都三十好几了,终于能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谢天谢地了,所以就在那边多呆了些日,毕竟蒙氏是高龄孕妇要多加小心翼翼的, 这次也只有钱明辉回来。   钱明辉一见到钱芳就激动不已,“小芳,几日没回,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啊!”   “钱二叔,您怎么就回来了啊?”钱芳问。   “还不是夏公子叫人快马加鞭去通知我,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啊,小芳,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找我,我连李叔的最后一眼都没见到。”钱明辉声音惆怅,隐忍悲痛。   “二叔,这事真的发生太突然了,才一天时间李叔就走了。”钱芳越说眼角都湿润了。   “好了,李叔的后事我们得帮着做,李婶都这样了,小芳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要再理,好好照看好婶和狗蛋儿就行。”   钱芳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知道了。”   花溪村的办白事流程不算繁琐,尽量能简单就简单,但该做的还是做了,钱明辉和赵鹏从头到尾尽职尽力,在南山处找了一块墓地给李叔安葬,这里可不是随随便便的让安息者葬于此的,也是多亏了夏侯淳有面子。   出殡之时,夏侯淳和沈木荣都有过来参加。   李紫玉万分感激夏公子的鼎力相助。   夏侯淳看着钱芳几日不见,好像也瘦了一圈,眼圈都黑肿了,想必李叔的逝世让她有了很大的感触啊。   他想过去跟她说几句话,可是她很忙,帮着招待来参加的宾客。   其实也没多少人,但看着夏府的人也来了,就都过来凑热闹了。   忙忙碌碌了三四天,李叔的丧事办完。   人一走,就烟消云散了。   李紫玉整个人都差点挺不过来,狗蛋儿这孩子也哭得稀里哗啦。   李家本就人丁稀少,现在就剩下狗蛋儿这男丁了。   要不是有钱明辉和赵鹏两个大男人帮着,要叫李紫玉怎么面对所有呢?   夜深人静,大家都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各自回家,钱芳还是留下来陪着她们婆孙俩。   李紫玉轻轻的拍着钱芳的手背柔柔地说,“小芳,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啊,要不然婶儿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大婶,不必说这些话,我们都是花溪村的人,彼此都是能帮都会帮的,何况李叔从来就对我们很好,上次要不是有李叔找人,我跟欣兰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钱芳真挚流露说道。   狗蛋儿已经躺下睡着了,这孩子也是太累了,六七岁的他就要面对最亲的亲人离开,从此以后就不再有见面的时候,不再有爷爷的温暖怀抱了,这是多么让人悲痛的事情啊。   “狗蛋儿很乖,虽然很想他爷爷,但看到我这样他还是走过来安慰我,想想这孩子也是命苦啊。”李紫玉看着狗蛋儿那睡熟了稚嫩的面孔不由的抽泣起来。   钱芳颔首说,“狗蛋儿长大了会是一个孝顺的人。”   从小没了爹娘,是爷爷奶奶带大,以后就只有跟奶奶相依相靠了。   钱芳心里很是酸涩。   钱芳等着李婶睡下了准备回自己的家去,这段时间就住在李家了,虽然离家不远,隔壁而已,但钱芳还是留下来陪着她们。   欣兰收拾完毕,等着姐姐回来歇息。   挑着油灯,欣兰在绣着嫁衣,看情形姐姐不会那么快答应夏公子的亲事了,刚遇到李叔的去世这事,得些时间缓缓。   月黑风高,万簌俱寂!   欣兰边做着活儿边嘀咕着,“姐姐,怎么还不过来呢?”   这时,好像听到外面什么声响,不会是姐姐回来了吧?但又不像开门的声音。   有偷贼?   不会儿,又闻到一股焦味。   才意识到,是火烧的声音。   欣兰急忙站起身推开屋门,一看,边上的猪圈已经火烧得噼里啪啦了。   猪圈上面都堆放着干柴草,最容易引火的。   欣兰大声喊着:“快来人啊,快来人,走水了,走水了。”   在隔壁李家的钱芳,听到外面有喊叫,仔细听是自己的妹妹欣兰的还夹杂着其他的声响。   钱芳急速走出屋外,往自家这边一看,不得了,大火烧得旺了。   李紫玉起身下炕一起走出来一瞧说,“小芳,快,快,我们去救火。”   两人急急忙忙的提了木桶就往这边跑。   “欣兰,欣兰,你在那儿?”钱芳往里迫切的喊着。   看清楚还好烧着的是猪圈,如果是烧到住屋就麻烦了,欣兰还在屋里呢。   欣兰回应着,“姐,姐,我在这,我没事。”   钱芳和李紫玉抹黑着把提了的水往猪圈的方向泼去,可是堆满干柴干草的,越烧越大了。   院子里有口井,可是天黑,就算有烧火的光照着,可是忽明忽暗的,不对付啊。   欣兰摸着黑走了过来,气喘喘的。   “姐,姐,怎么会火烧了呢?明明都把柴草都放得妥妥的啊。”   钱芳对着前面越烧越旺的火堆,似有深思。   猪圈的里的猪前几天才卖了,要不然就要成火烧猪了。   这天气也不是天干物燥的时候啊。      ☆、第73章 第73章   三个女人极力的打水救火,可是风太大, 又看的不是很清楚, 提的水都只是往猪圈的方向泼,但泼得准不准就另当一回事了。   风一吹, 这火苗就乱串了。   火势的方向是往袁家那边。   夜深人静的时候,容易听到声响。   钱芳家这里的叫嚷声, 火烧柴草的声音, 还有烟火气弥漫在周围了。   不会儿,左邻右舍都出来, 帮忙救火啊。   袁福亮急忙跑过来,这火不灭了, 可能就烧到自家门口了。   “小芳,这是咋了?”袁福亮提着灯笼来到钱芳的面前。   手里还提着木桶, 他先把灯笼的火吹掉, 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去打水灭火了。   钱芳来不及回答他的话,已经来来回回都好多遍了。   气喘力都使不出来了。   这些天都没怎么休息,陪着李婶守灵出殡的, 一步都没离开过。   欣兰清楚钱芳累了, 就叫她去歇会儿, 看着火势减弱了,几个乡邻过来帮忙灭火, 人多力量大,不一样啊。   李紫玉早就无力的蹲在地上。   这到底遭的什么罪啊。   竟然如此遇到这么场火了。   虽然没什么多大损失,就那一堆柴草而已, 可是平白无故这样就蹊跷了。   虽然天黑,但闻到一股焦味,可见那个猪圈已是狼狈不堪了。   钱芳跟来帮忙救火的乡邻道谢,把李紫玉扶回家,钱芳跟欣兰一起坐在自家的堂屋,今晚这情况该是一个不眠夜了。   “姐,我总是觉得奇怪啊。”欣兰蹙了蹙眉说道。   “嗯,我明白,什么也就等天亮了再说吧,这会儿也看不出什么来的。”钱芳说。   “姐,在开始的时候,我是听到一些声音的,就好像有人进来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你回来的呢。没过多久,我就闻到味道了。”欣兰认真回忆。   “好了,欣兰,不想了,还好火是在猪圈那里烧的,这儿离那边有几步路,要不然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感觉近来真的是多事之秋啊。”欣兰叹息道。   “以后我们要多加小心了。”钱芳慎重说。   欣兰点了点头。   “姐,良生他去都城都这么多月了,高中后也没回来,还真有点想他了。”欣兰想了想开口说。   “怎么了?就想到良生了?”   “姐,发生这么多事,就有了点想法,虽然说他去都城是不错,还能有夏家沈家的帮扶,但是我们都没见过,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的。”   面对各种生生死死,天灾人祸的,也就有了各种考虑,就有了想亲人在身边一起照顾着,爱护着。   “欣兰,姐知道你想的什么,不胡思乱想了,良生在那边很好,不用担心,我们要相信夏大哥和沈大夫。”钱芳沉吟道。   “姐,你这几日都不怎么理夏大哥的,我看着他也是对您很上心啊。”欣兰笑着说。   “事情多,那有时间去管他啊。”   “姐,等事情都过了,您就答应他吧,我都着手做嫁衣了哦。”欣兰把正绣着的嫁衣拿过来给她看看,钱芳借着油灯端详了一番,的确欣兰的手艺不一般,经过她的巧手嫁衣绣工精细,线条明快。   “欣兰就是手巧,多美的嫁衣啊。”钱芳不由的感叹道。   “姐姐喜欢就好。”欣兰笑着说。   姐妹俩就这样坐到天亮,聊到天亮,说东扯西的,的确,她们都好久没有这样好好坐下来说话了。   但是,今晚钱芳没有问欣兰心里到底喜欢着那位?想告诉就会跟她说的,问多了反而不好,这也是一个姑娘家心中的小秘密吧。   钱芳在现代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小心思,也不喜欢别人打破砂锅问到底。   而无意中意识到,对于夏侯淳这人,她该如何面对呢?   这段时间里,她的周围都有他的刷过的痕迹,不管是什么事,他都用心的帮忙,在她还没想到解决办法的时候他就出现了,她是很感激他的,虽然没怎么去搭理他,也是因为自己还想不出答案来,不敢怎么去面对罢了。   说到底,不管是这个世界的钱芳,还是那个世界的钱芳,对夏侯淳还是不够彻底的了解,而有现代思想的钱芳考虑得更多些,一个女孩子也不能随随便便的答应一个不是很了解的男人的求婚吧。   有时不经意跟夏侯淳四目相视的时候,她也会有些些怦然心动啊。   可是,也就一瞬间而已。   想来想去,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   天刚刚亮,钱芳就来到昨晚烧火的猪圈,左看看西瞧瞧,认真的观察周围所到之处,有没有遗留什么线索来。   没有引火源,这地方不可能会火烧的,还那么快,按欣兰所说的,不到片刻就烧得这么大了。   这很值得怀疑了。   一大早就有几个花溪村的人过来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奇怪的是,那个里正谢志国也过来慰问了一番,钱芳只是跟他说不小心才引火烧,都没什么大问题了。   钱芳对谢志国一点好感都没有了,自从上次上门来说的那些话后。   谢志国说了几句,最后还说需要什么就跟他说,钱芳摇头说不需要。   一传十,十传百,钱明辉赵鹏听到了两人急匆匆地一块儿过来了。   一瞧还好没有什么严重后果,就帮着钱芳把烧焦的猪圈再整理一遍。   钱明辉问钱芳,“小芳,好好的就这样,以后可要多加小心啊。”   钱芳颔首示是。   赵鹏胳膊受伤,只能在旁站着,虽然有夏府给的好药,但伤筋动骨一百天,也是该好好修养才恢复得快,只是李叔的丧事,他都尽心尽力,让李紫玉说了好几回,他还是不听,这伤就加重了。   而这边,钱芳已是心里有数了。   原来这场火真的不是平白无故烧起的,而是有人蓄意。      ☆、第74章 第74章   做坏事的,总会留下纰漏。   钱芳在早上起来查看猪圈周围的时候, 无意中发现了一块腰牌。   这腰牌是木制的, 虽然给火熏得脏黑,但是上面还是能清晰的看出一个烫金字:“朱”。   钱芳一看这个字就一目了然, 根本不用去找对质了。   原来昨晚就是这么回事了。   如果没有发现这个,也许就当天意而为了。   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的着朱坤良来个暗地里打击报复的, 从不松懈过的, 昨晚朱家就开始行动了,还要来个狠的, 放火烧人,毁尸灭迹。   想想还是钱家的人命大, 竟然只是烧了个猪圈,如果朱家知道了岂不要痛心疾首了。   钱芳这儿损失的是一个猪圈, 连里头的养得猪都早早卖掉不会殃及, 可谓是虚惊一场。   但是,凡事有第一次不成功,就会有第二次的行动, 对于朱家一定不可掉以轻心。   可是, 人家在暗地里, 她们在明地里,很难防备啊。   钱明辉走过来对钱芳说, “小芳,我看着这样子不简单啊。”   “钱二叔,我心里有数了。”   “你是说有人。。。?”钱明辉没有说出口, 一见钱芳这神色就知晓了。   钱芳点了点头,“以后我和欣兰会多加小心的。”   赵鹏走了过来,听到了钱芳说的这句话,就说,“要不我过来照看着,两个姑娘家的不放心。”   钱芳对赵鹏摇了摇头,“赵大哥,不用了,您自己都要多注意,这伤要修养好,要不然嫂子又要心伤唠叨你了。”   “你嫂子妇人心,瞎操心的。”   “赵鹏,这话就不对了,你媳妇还不是想着你好好的。”钱明辉轻轻拍了拍赵鹏的肩膀说。   “谢谢二叔和大哥过来帮忙啊。”钱芳对着两人福了福身行礼。   “好了,都是乡邻乡亲的,无需说二话了。”   钱芳这人毕竟拥有现代人的思想,想得多些,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昨晚那场火就是报复行为,   ----------------   夏府,夏侯淳跟沈木荣在书房商讨着一些事情。   沈木荣说,“夏兄,这几天钱姑娘该是忙昏了吧?”   夏侯淳颔首,“是啊,都不理我。”   沈木荣看着他郁闷的神情,轻笑道,“你叫人家怎么理你啊?”   这时,外头急匆匆走进来的来宝上气接不了下气的说,“不好,不好,公子,钱家昨晚失火了。”   夏侯淳一听马上站起身来,“你说什么?小芳出什么事了?”   来宝气喘喘的说,“公子,您放心,都安好,今早明辉和赵鹏都过去帮忙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不知为何钱家就火烧了,还好烧的是那一个猪圈,就差一点点就要到住屋,两位姑娘都是住在那的。”   “是天灾还是人为?”   “公子,这个我还没查清楚,但是看着就不是自己烧起来的。”来宝慎重的说。   “对了,来宝,除了钱明辉和赵鹏过去,还有谁过去了?”夏侯淳问道。   “公子,还有花溪村的里正谢志国也去瞧了一下就走了。”来宝回道。   “嗯,知道了,来宝,你要给我好好查查,特别是朱家那边。”夏侯淳严肃说道。   “是,公子。”来宝作揖行礼要告退。   “慢着,小芳确定没事吗?”   “是的,公子,毫发无损。”来宝瞧着夏侯淳面色有点担忧。   站在旁边的沈木荣调侃着,“你竟然不放心,要不去看看?”   “算了,来宝,下去吧,有什么要马上给我汇报。”夏侯淳摆了摆手说道。   “是,公子。”来宝说完就转身出去。   夏侯淳本就郁闷的面容这会儿增添了几分波澜,星眸俊颜的人儿有了不悦,声音暗沉道,“木荣,你说这里头有什么蹊跷吗?”   沈木荣不予置否,两人落座。   “夏兄,这事儿该是有什么进展了。”   “嗯,看来多少都有些明白,只是还缺了点什么似的。”   “我们以前所想到的方向都错了,这段时间查到的线索才弄明白为什么了。”   “那位张大人不是我们的目标,朱家就更没有道理了。”   “哎,看来我们太小看那一位了,竟然能轻而易举的骗了我们这么多年。”   “俗话说得好,姜的还是老的辣,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这样在那个位置上多年稳妥不受影响。”   “狼子野心,真不明白当今圣上竟蒙蔽多年。”   “这时能醒悟,也是来得及啊。”夏侯淳叹息道。   可是,却搭上了父亲的性命,还让夏家蒙不白之冤。   沈木荣拎起茶壶,斟了两杯,一杯给了夏侯淳,一杯自己,他端起一饮而尽,“他能是个明君,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夏侯淳咳了一声,香茶入喉。   “那时是无奈也是无用。”夏侯淳轻声道。   “夏老将军忠心为他,倒好在最后却如此对待。”沈木荣愤怒不平。   “说到底还是那位太过强势罢了。”夏侯淳说,“如果没有圣上最后一刻醒悟,我们可就真的阴阳两隔了。”   “夏兄,您怎么为圣上说话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沈木荣道。   “谁如何就如何吧?如今还是把父亲当年在花溪村到底是遇到什么这事查清楚了最为重要。”夏侯淳说。   “来福上次不是来汇报吗?那个谢志国竟然去朱家了。这可是奇怪了啊。”沈木荣在旁提道。   夏侯淳派来福在朱家周围暗地里巡逻,就是怕朱家对钱芳有什么不利报复,说什么还是从根源上做警惕。   “是啊,这不昨晚钱家就遇到这失火之事,所以其中必有蹊跷。”   “谢志国这人以前看着就不对头的,畏畏缩缩的,朱家是太平村的,两村都不怎么往来的,谢志国当然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   “所以,谢志国这人定不简单。”   “刚才来宝都说了,谢志国也去钱家了,这个里正还真做得称职了。”沈木荣冷笑道。   “不管如何,小芳很是危险。”夏侯淳气息骤寒。   “夏兄,还是多派几人去保护吧,昨晚放这火该是失手了,下次可不就这么简单了,见着出手是想要伤人灭口啊。”沈木荣道。   “朱坤良都断根了,这事不可能这么草草了结的。”夏侯淳说,“当时我都说了,你去定能医好他,可是偏偏不相信我,这不就错失良机,以后怕是做不了男人的事了。”   “哼,夏兄叫我去我也不会去医他的,何况是伤得是那个位置?你不用这么抬举我啊?这也是他活该,做尽坏事,得给的惩罚。”   “我那是抬举你啊?”夏侯淳站起身道。   “夏兄,您这是要去哪?我们还没说好呢?”沈木荣抬头看着夏侯淳问。   “我去母亲那坐坐,都两日没过去了。”   “对了,夏兄,什么时候把芳姑娘娶过门啊?听说你都跟她约谈了。”沈木荣笑嘻嘻道。   “问那么多干嘛?”夏侯淳不好脸色。   “您以为我想问啊,老夫人不亲自问您却总是叫我过去,我哪知道您心事啊?又不跟我说。”沈木荣无奈摊摊手说。   “定下来了会跟你们说的。”夏侯淳道。   他可不说那次约谈都让芳姑娘拒绝得利落呢。   “不过,我可是看得出,芳姑娘还不把你放在眼里的哦。”沈木荣轻笑。   “当然是不放在眼里,是要放在心里才对。”夏侯淳回答得很快。   沈木荣看着他认真的脸色,不由的敞开大笑。   “夏兄,还挺有有趣了,以前怎么没发觉呢。”   “沈木荣,该够了,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夏侯淳冷眼瞪之。   沈木荣再笑一笑,“夏兄,您这样很好的,真的,很好。”   夏侯淳叹了口气,“看情形,娶她过门得过些日子了,本想上门提亲,可是就遇到李叔去世这摊事。”   莫非是自己的亲事需要经过多番曲折才行吗?   而昨晚,她遇到这等事,看着也是没心思跟自己谈了。   其实刚才来宝报发生危险的时候,他也是想直接过去,给她安慰的,但还是算了,她本来心情不好,再看到他都不知会不会火上加油了。   原来夏侯淳对自己还是不够信心,对于钱芳这女子。   “夏兄,你神速啊,都跟芳姑娘说上门提亲之事了啊?”   “我都说过,我喜欢一步到位。”   沈木荣伸出大拇指对着夏侯淳点了点,“厉害,厉害。”   “对了,这谢正国是什么时候到花溪村的。”夏侯淳好像想到什么语意一转问。   沈木荣不再笑了,“好像是七年前。”   “确定?”   “是的,来福报了那事后,我叫来宝去查了。”   “那么,或许六年前我父亲在花溪村发生的事情也许跟他有关了?”夏侯淳做最大的假设。   “夏兄,您这个想法?”沈木荣陷入思索。   “就是找不到关键人物。”夏侯淳气馁了。   “现在能查到谢志国这人,已经不容易了,他也是躲得够深的。”   的确,如果他不心急把钱芳推下,如果他能沉住气不去朱家,就不会这么快让夏侯淳发觉。      ☆、第75章 第75章   朱孟才气得半死,自己的手下竟然是如此无能, 简直是养了一群废物了。   办个事都办成这样, 说出去都让人笑话了。   放个火都会放错了,折腾那么多活烧的是一个猪圈, 还连头猪都没烧着,而钱家姐妹一点都不会怎么样。   怪也只怪自己太沉不住气, 给那个谢正国几句话就扰得满盘下错步棋。   他的表侄子都来话了, 不可轻举妄动。   朱孟才不想管多,特别是朝廷的事情, 一个商人还是低调些好,搭上了官场就抽不出来了。   没办法, 他家表侄子越做越大,里头水深山高。   他也得了个“一人得道, 鸡犬升天”的好处。   金银满贯, 朱府在太平村乃至富安镇都是数一数二的,朱孟才可是下了很多力气的,就算有这一个表侄子的靠山, 但自己守得了这份业也是付出很多的。   可是, 偏偏老天就只给了朱家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朱孟才无奈, 但又打不得骂不得。   朱坤良吃喝嫖赌样样全。   朱孟才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伤害了多少良家女了。   朱家就他一个子孙,他可不忍心舍弃啊。   可是, 就连最后的那么一丁点希望都没了,这叫他如何能忍耐下来呢。   朱家从此就是绝子绝孙,难道百年家业就这样毁在他的手里吗?   谢志国上门套话, 朱孟才都懂,也清楚这里面的意思,在商场上混了那么多年,怎么不知道这一斤半两的激将法呢?   他听了,也做了,可是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还招来了表侄子张高成亲自上门来警告他,不可踏错一步害了他的仕途之路。   他这才知道,那个夏府的夏侯淳对那个钱家女子上心了,惹了她就是在跟夏侯淳作对。   原以为夏府仅仅是花溪村里富贵之家,跟他一样罢了,却不知张高成说了,夏侯淳的父亲是当年护国大将军,虽然他走了,但羽翼还是很丰满的,不能随便招惹啊。   朱孟才恍然大悟,他儿子朱坤良就这样成废人,还不得去报复。   这样让他愤怒不平。   放火烧钱家不成后第三天,谢志国再次上门来。   朱孟才真是不想待见他。   “谢里正到朱府,不知有何贵干啊?”朱孟才冷冷道。   “哎呀,朱兄,这是怎么了?脸色看着不是很好啊?”谢志国笑道。   谢志国看到朱孟才神情间有些疲倦又无心迎战。   “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谢志国再次问道。   “谢里正你这是明知故问啊。”朱孟才说,“花溪村发生了什么谢里正怎么不知道吗?”   “的确,前日有一户人家被烧了个猪圈,有一户人家打骂都出了伤者了,说起来五花八门的,花溪村每天都有事情发生,我这个里正当得也不容易啊。”谢志国摇首道。   朱孟才不想听他说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竟然这么忙,还有时间到朱府坐坐?朱某可不敢当那位阻了谢里正办正事的人啊。”   “朱兄,这说的什么话啊,我谢某只是经过此地就上门来坐坐。”谢正国道。   朱孟才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妥,略带歉意回道,“朱某近日事多,所以话有点失了分寸,请谢里正见谅了。”   “朱兄,你我不必说客套话,其实我这次来,纯粹是来看看坐坐罢了,还想着能不能喝口香茶?”谢志国笑着说。   朱孟才马上叫了小厮上茶,“谢里正,府里因犬子无能,心都操碎了,所以怠慢了。”   “理解,理解,”谢志国赶紧说道,“坤良的病就真的找不到好医治吗?”   朱孟才摇了摇头,找遍了福安镇,连着张高成出手找了都没用。   “想不到一个小小女子,出力竟如此大。”谢志国说,“把朱公子伤得如此这般。”   “谢里正,朱某不想再提这个事,你还是请喝茶。”朱孟才苦笑道。   谢志国端起茶杯,茶香扑鼻,入喉甘甜。   在他们说话间,朱坤良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不去管里头坐着什么人,就大声嚷道,“爹,您说要为我报仇的,怎么就办成这样了?”   朱孟才瞪了他一眼,“坤良,不得无礼,这都客人在呢?”   朱坤良吊儿郎当走了过去,直接落座,抬眼看了一眼谢志国,“原来是花溪村的里正啊,到我府来,这还真是稀客了。”   “朱公子,别来无恙了。”谢志国皮笑肉不笑的说。   “呵呵,谢里正这是为何般而来啊?”朱坤良随手倒了杯茶直接下喉。   “闲得无事,想着朱府有好茶就过来品尝一番。”谢志国说。   “的确,我家的茶可是贡品级别的,我表哥给的当然谁都比不上,何况你这人?但是,想不到的是谢里正还挺会享受的啊,竟然知道我家有好茶。”朱坤良眯起眼道。   朱孟才在旁咳了几声,朱坤良就不当一回事。   他这样口无遮掩的,迟早要出事。   朱孟才真的越来越对自己的儿子感到失望了。   朱孟才立刻说道,“坤良,回自己屋里去,我跟谢里正有话讲。”   “怎么?爹,您们说话我还不能听啊?”   谢志国看着对面坐的朱坤良,心里冷笑道,“真是败家子,无脑儿。”表面却笑着说,“朱兄,没事儿,我们三就坐坐,聊聊。”   朱孟才无奈的摇了摇头,“坤良,你说都要二十了,怎么还不上进啊?”   “爹,你说我,老夫人说我,娘亲也说我,我听都听烦了。”朱坤良站起身来,“还是您们好好聊吧,我出去,免得招你烦。”   朱坤良开始哈欠了,不想听两个老头说废话。   这烟瘾说来就来。   他都奇怪了,现在每天都要去抽几口水烟,越抽越大,不抽就不行,整个人都乏力啥都干不了,因为那个钱家死妮子的一棒,让他无能为力,这事儿他一直恨得咬牙切齿,本都听他爹说要为他出这口,不把钱家那两个女人狠狠一顿打绝不罢休的,可是刚才听了大河说了竟然失手了,人家还好好的在花溪村逍遥自在呢。   “我爹真是无能。”朱坤良嘀咕道。   刚走出大门没多久,后面谢志国喊住了他,“朱公子,留步。”   朱坤良真的没有心思去理他,这时最想着去清风院找几口烟抽了。   谢志国疾步走了过来,“朱公子,走得如此仓促,为何事啊?连谢某叫了几遍都没听到。”   朱坤良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用手捂着嘴,哈欠连连。   谢志国看着这情况心已了然。   朱坤良皱起眉头,回身说道,“谢里正,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有,只是前日花溪村发生一件事,想着朱公子应该是很在意些,就过来跟你说说。”   “你是说那个钱家的啊?我早知道了啊,她们如何关我什么事?最好是都死了我就高兴,可惜她们命大,竟然烧不死她们。”朱坤良恼恨道。   “朱公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花溪村里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事发生就麻烦大了。”谢志国道。   “呵呵呵,你也挺为你的村民说话呢?我就纳闷了,谢里正怎么就跑到我太平村来了?”朱坤良瞧了一眼说。   大河已经在马车旁等着,朱坤良越来越受不住了,不想跟谢志国啰嗦了,“好了,谢里正,我就不送你了,你自便吧,我走了。”   朱坤良说完转身走了,都开始乏力哪有精力去应付说废话的谢志国啊,连上个马车都要大河扶着上去。   不远处讨到没趣的谢志国冷哼道,“就该多一棒打,留着也是无用。”      ☆、第76章 第76章   朱孟才和朱坤良父子俩怎么会看不出谢志国这次上门来的真正目的呢。   朱孟才能忍住,朱坤良可是一个受不得激的, 但没办法, 烟瘾来了得先去解决了才能有力气去想别的做别的啊!   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子一棒就成了病秧子,如今连最基本男人该做的事都做不成了, 他是有多懊恼啊,恨不得把那两个死妮子活活掐死。   他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现在成了这样外头人都在笑话他, 青楼女子和良家女人都跟他没关系了,这样他少了许多快活了, 这让他很没面子。   从此以后他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就算有多少妻妾都没用,小美人看上了也没有用。   “腾云驾雾”一番后, 朱坤良恢复了意识。   “大河,大山, 你们这办事能力太差了, 竟然失手到这等模样。”朱坤良醉茫茫的批了两人。   “朱爷,这也不能怨我们啊,没去那里踩点, 不熟道啊。”大河和大山反驳着。   他们敢这么回答, 是因为就这个时候朱坤良最好说话, 刚刚才来魂,没多大劲儿去理会多。   “这两人我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开始换气来了。   “爷, 还是算了吧,老爷都没再敢存这心,您还是听他们的吧。”大河和大山异口同声说道。   “我爹怕, 我可不怕。”朱坤良语气很冲说道。   ----------------   钱明辉过来找钱芳说一些事情。   他去了福安镇都大半月,事儿挺多的。   钱芳叫他帮着办两件事,一件就是去跟朱桂花算分红的事情,一件就是去找他认识的一位在知府里做事的朋友问问当年爹娘遇害的事情。   钱芳上个月竟然梦见钱康平和陈碧秀两人。   梦里,他们跟她说,“孩子,一定要找到凶手,要不然我们在阴间不能投胎转世。”   很久没有梦见爹娘了。   钱芳作为有现代人思想的人,是明白这只是一个梦而已,但还是觉得得为他们办这件事,不明不白遇害,到如今都没有一个结果,的确死不瞑目的。   钱芳来的时候钱康平和陈碧秀已经走了。   有那前主的记忆,她也是多么想为爹娘找到凶手,可是一点能力都没有,那时她才十二岁而已。   十二岁在现代,还在父母面前撒娇,不知世事。   而在这个世界,钱芳十二岁就要面对着失去最亲的亲人,从此就没了依靠,没了温暖。   庆幸的是钱芳来了这个世界,依然拥有现代的知识文化。   开荒劈地种田,提高收成水平,几年过去,钱家是有了很好的收入,其实她还有一个另外的收入,可能欣兰和良生都不知道,只有钱明辉知道,那就是跟朱桂花合作,投了点银子,出点菜式技术,加了点不一样的农作物,一个季度算来,钱芳也是收的可观的。   钱芳本来很少去福安镇的,一切就拜托钱明辉去办理。   “小芳,我去找了我那位朋友,以前约多次都不出来,这次很容易的应允了,聊了些。”钱明辉喝着钱芳冲的茶润润喉。   “钱二叔,是不是问出点东西来?”钱芳道。   “刚开始还捂着不说,佯装不清楚,但看着眼色并不如此,闪躲着我。”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一下子翻开来的确都不知如何说好。”   “康平大哥和嫂子两人真的死得不清不楚的,那时我刚好不在花溪村,等我回来,什么都没有留下来,二话不说棺材板就合上了。”钱明辉想起往事心里就难受,大哥最后一眼都没见到。   “爹娘托梦与我,想想也是该为他们翻案了。”钱芳缓缓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事情终有个真相。”   钱明辉怔了怔道,“听那人说,当年的确有些蹊跷。”   发生命案,官府匆匆忙忙草草结案,还理所当然的说是盗窃被知而至故意杀人,罪犯狡猾没能抓到。   那时官差应该看着钱芳他们姐弟三人只是孩子,弱势不必有什么当担,就算找不到凶手也不用有所顾忌。   就这样成了悬案,无人给她们一个答案。   钱芳想想自己也有错啊,这么多年了,这时候才来纠结爹娘的死因,如果爹娘不托梦来,可能就是随风而去,当年给的理由就当真了。   就算有什么证据经过多年的磨蹭也是烟消云散了。   还没怎么样?   钱芳想到了当年办案的那些差使们,里头会知道些的,经手的都会留下点痕迹吧。   看侦查破案的电视剧小说好像是这么的走线。   也是在无意当中知晓了其中一个官差跟钱明辉相识,如今在福安镇的知府当差。   “二叔,对方是怎么说的啊?”钱芳轻声问。   怕隔墙有耳。   欣兰都给钱芳叫去李大婶那边帮帮打理一下房屋,狗蛋儿这些天总想着李大叔,小小年纪多愁善感,一想起就哭得稀里哗啦,才几天都瘦了一大圈了,李紫玉也是不好受,恍然间就没了身边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钱芳和欣兰时不时就过去陪陪坐坐,赵氏也有过来,把赵子江带过来,人多就热闹些,说说笑笑,也许就不再去多想了。   钱明辉小声说道,“他说当年是有查到一点线索的,但不知为何就没了。”   钱芳听了皱眉苦思,这也奇怪,就一对乡村的夫妻,简单在花溪村生活,竟会招惹这么多是非来,为何有了线索,不把凶手抓了,还把线索消灭了,这其中必有猫腻的。   钱明辉继续说,“那时大哥和大嫂两人可是身中好几刀的,刀刀致命。”   钱芳点了点头,她是有印象的,因为前主都深刻记住了。   “小芳,你还记得是吧?”钱明辉说,“真是难为你们啊,亲眼看着那场景,该是多么惊慌失措了。”   钱芳没有说话,时隔多年想起,也是一阵心悸。   “小芳,你说,这里头到底会有什么缘故而致你爹娘命丧黄泉?”   “记得那时,屋里的柜子都被撬开,还零零散散一地乱,可是都不会丢了啥?就不知我爹藏有什么宝贝东西而招致歹人入室来?”   “以前,我跟大哥也是交心谈得来的,没听他说过有什么啊?虽然那时他买卖不错,得的银子多,可我知道那时不丢啊。”   “嗯,整整一百两完整无缺的在米缸里,一分不少。”   当年,就因为留有这一百两,钱家姐弟三人才有了生活的保证。   然后,再加上钱芳的不一般,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后来欣兰刺绣做得不错,良生上书院读书,聪明伶俐,不同寻常人,一步一步高中。   这都是有原因的。   钱康平以前是做买卖的,走西穿北的,收入可观,见识广,对三个孩子疼爱有加;陈碧秀作为家庭主妇,相夫教子,贤良淑德。   两人在花溪村里可是模范夫妻,钱家在花溪村里算是小康之家,村里的人都羡慕不得啊!   就因为飞来横祸,好景不长,从此就家破人亡,孤零零的剩下她们三人。      ☆、第77章 第77章   “钱财没丢,却还说是偷窃而致死的, 简直荒谬。”钱明辉越想越来气。   几年后才来翻案, 钱明辉跟钱芳一样懊悔了!   这其实也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去翻案啊,人家都步步高升, 平民百姓的死活并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小芳,这次去福安镇, 能见到那位官差, 这其中也有朱掌柜的功劳。”钱明辉道,“虽然是我先认识他, 但毕竟许久没联系了。”   “这桂花姐在福安镇,可是帮了我们很多忙啊。”   朱桂花, 福安镇福安酒楼的老板娘,跟钱芳有缘分。   “你不知道, 酒楼的生意可好了, 门庭若市;去跟她算了这几个月来的分红,可是大满贯,她本想要跟着一起来找你, 但太忙了抽不出空来, 她让我跟说说看看能不能多做些菜式, 那些贵人贪的是新鲜感。”钱明辉道。   钱芳点了点头,她都明白, 不管哪种生意,一定要更新换代,款式新颖才能够先夺下市场, 不变更就没有进步。   酒楼的生意也是如此,想不到朱桂花这女人思想还是挺前的,能清楚这门道的路子怎么走。   当年跟朱桂花拉拢上,的确是一大好做法。   “二叔,这里面也有您的一份子,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公私分明,钱财说清不留后话。   钱明辉也跟着钱芳参了一份,每次都跟着赚点,他都没种田,跟钱康平一样做一些买卖,虽然不大富大贵,但日子也是美滋滋的。   “二叔,二婶有了孩子,凡事多注意。”钱芳笑着说,“过年时去龙华寺求签,还真的应验了。”   一听这话,钱明辉脸上笑意满满,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求了多年,终于能实现。   本来明辉家也是家丁薄弱,到了他这一代就只剩下他了,蒙氏就为了这个闷闷不乐,在福安镇的娘家也在为她操着心,找了许多大夫给她调理,脸色是红润些,但肚子就迟迟没有动静,现在好了,能为明辉延续香火,这对于她而言是多么满足的意愿。   “二婶很高兴吧?我本该去看望,可这些日子事情繁杂,等得个空就跟欣兰一起去看看她。”钱芳说。   “你二婶啊,在她娘家里可是跟佛祖一样供着,我都说不得她呢,不过还好,身体无碍。”   两人把数目算清楚,钱芳说道,“我爹娘当年遇害之事,是该给个明白了。”   钱明辉颔首,“我再找找,看能不能多些线索,如果是他杀,定有什么证据留下的。”   ------------   过了几日,李桂梅和李桂清过来钱芳家,是来跟她们道个喜事,桂梅要嫁人了,亲已经定下了。   钱芳和欣兰听了很是高兴,想不到李桂梅就如此早早嫁人,她可是比欣兰还小的。   四人落座,钱芳给各自倒了茶。   “桂梅,恭喜你啊。”钱芳说。   李桂梅脸红扑扑的,她可是听欣兰说过,李大婶是要把李达强介绍给钱芳姐姐的,“谢谢,姐姐。”   “这好日子都看好了?”钱芳问着桂清。   桂清喝着茶,这茶真是香,点了点头,“下个月初,到时跟欣兰一道儿去喝喜酒。”   “那是一定要去祝贺一番的。”钱芳笑着说。   欣兰道,“桂梅,那个李达强怎么样?”   桂梅腼腆回道,“她啊,挺好的。”   李桂清开口道,“粗汉一个。”   桂梅涨红了脸,“哥,您怎么这样啊。”   钱芳笑道,“粗汉好啊,以后桂梅啥都不干,让他做就行,捞得个清闲。”   欣兰附和着点点头,李桂梅只能脸红红的对她们几人笑了笑。   钱芳又道,“我听说过,这李达强家里没大人,只有个弟弟,这样也好,桂梅过去了也少了些复杂沾亲带故的,李大婶都认得这人,应该是不错的,值得依靠。”   李桂梅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钱芳,“姐姐都说道我心坎上了。”   “桂梅,过去李家了,哥就不能在左右看顾着,一切就看你自己,但不管有什么,跟哥说,哥一定是帮着自家妹妹的。”李桂清信誓旦旦的说道。   他本来就是一个老实人,一张脸生得英俊,明眸秀眉,办事也是利索有道,上了几年书塾,在花溪村里算是不错的男子了。   钱芳很是奇怪为何不成亲,藏不住话的她直接开口说,“桂清,你妹妹都要成亲了,你自己呢?作为大哥的,却比妹妹晚一步。”   在这个世界,一般家里子女成亲都按大小顺序进行的,想不到李桂清竟能如此这般了,难得有开明之想法了。   欣兰听着姐姐说桂清,目光移到李桂清身上,而恰好李桂清也看过来,两人四目相视,欣兰一怔就垂下眼,不再看他。   而这一幕也恰好入了钱芳的眼帘。   难道是钱芳自己心里想的那样么?   李桂清轻轻露出了笑容说道,“我不在乎,妹妹能得幸福,我这个做哥哥当然是高兴的。钱芳,你呢?你我年龄相近,可不要彼此嘲笑哦。”   钱芳回道,“我也跟欣兰她说了,她有意中人可以先成亲的,看来我们是一样的想法。”   欣兰听到姐姐说了她,抬眼看了看钱芳,“姐姐,怎么就说到我这里了?”   李桂梅笑盈盈说,“芳姐姐早就有主儿了,欣兰姐也要加把劲。”   她前些日子过来找欣兰,无意当中看到欣兰在做嫁衣,所以就多问几句,欣兰也觉得无需藏躲,这本是喜事,迟早大家都会知道,就把夏公子要跟钱芳提亲这事告知了李桂梅,还叫她先不要张扬。   四人本来就是好说话且关系不错的,这会儿谈了这婚姻之事,就口不遮掩的说出了这句。   “桂梅,此话怎讲?”桂清还是不知道,问道。   “芳姐姐啊,也是快了要嫁人了。”桂梅笑道。   “钱芳,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枉我都把你当朋友,这等喜事竟不告知于我。”桂清露出些不满说。   “桂梅乱讲了,都八字还没一撇,我怎么说啊?到时不成了岂不让你们笑话了。”   欣兰没有说话,但是目光一直注视着对面的李桂清。   桂梅动了动欣兰的胳膊,“欣兰姐,你说我乱讲了吗?嫁衣都帮芳姐姐做了,我还帮着选绣线呢。”   欣兰顿了顿,笑嘻嘻的说,“姐姐,桂梅都知道了。”   钱芳咳了咳几声,喝了口茶,坦坦荡荡道,“桂清,不是我不说,只是这事儿我自己都不知怎么说?还不是欣兰干着急,就做那个嫁衣。不过,这先备着也好,也有可能是欣兰先穿着用呢。”   “姐,怎么有说到我头上了。”欣兰脸红低下了头。   “这事不管是那个女子,都得经过,只不过快慢罢了。”钱芳笑了一声。   李桂清看着对面低下头的欣兰,心生涟漪。   这么些年,桂清兄妹两人和钱芳姐弟三人关系不错,合得来谈得来,有什么都相扶相助。   其实,桂清早就喜欢上了欣兰这姑娘,贤淑端庄,手巧灵活。   可是,他没有把握,怕自己的一腔热情会付之东流。   欣兰这姑娘真的很好,娶过门不知有多美意呢。   想想都笑出声了,“哥哥,是想到什么开心事吗?竟如此欢喜。”桂梅问。   桂清咳一声说,“没有。”   钱芳一有了想法,就时不时的去注意这两人的神情。   想想也好,桂清和欣兰两人结合,也算是一对青梅竹马的姻缘。   等一下没人了,就问问欣兰的意思。   “其实啊,桂梅嫁到隔壁村,离这儿也不多远,还是能时常回来跟我们一起像这样坐下来说说话儿。”钱芳看了面色红润待嫁的李桂梅说。   “芳姐姐,我嫁过去了,就不一样了,虽然他家没有大人,但还是得入心些,毕竟是他家的人了。”李桂梅有点感叹说道。   钱芳恍然,是啊,她怎么就忘了呢?   嫁于他人,就不是自己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一切得以夫家为主了。   那她以后呢?如果,说如果,跟夏侯淳真的成了,岂不也要以他为主,看着他家是那样的,在现代的话算是豪门之家了,她怎么去应付呢?   她喜欢我行我素,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如果要以这样的代价,她还真的要三思而行了。   女人必过婚姻路,但如何争取自己的幸福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这都是一种选择。   桂清说道,“桂梅,你想来就来,不必在意,李达强定会听你的。”   李桂清这话很合钱芳的意。   再给大家斟了茶,欣兰去厨屋拿了些糕点过来给几人享用。   “钱芳,那猪圈看着都打理好了,这起火知道原因了吗?”李桂清问了钱芳。   钱芳的手停了一停,把茶壶放下说道:“这事已过去几日,我都不想再说了,还好当晚月黑风高的,要不然就不只是这样了。”   这话一说,李桂清就了然,不再问什么了。      ☆、第78章 第78章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经过这些事情后, 钱芳是很想天天如此, 没心没肺的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然后种田大丰收得个大满贯, 比什么都好。   可是,生活不是你想要什么模样就能是什么模样, 总有阴晴圆缺, 磕磕碰碰给生活添油加醋。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   该咋样就这样吧!   爹娘竟然托梦与她, 那就得找线索找证据。   钱芳对这事有点焦头烂额了,虽然知道其中必有冤情, 但就是无从下手,都已经过去多年, 怎么找啊, 就算有凭证经过岁月的沉淀消磨,也是很难找到了。   前主的记忆里,当日钱家都给翻得乱七八糟, 但钱财未丢, 明摆着可见来人是搜找什么重要物品, 并不是入室抢劫的。   到底是那样物品竟让爹娘引来杀身之祸呢?   钱芳想想有柯南在就好了,要不有一休老弟帮忙想想也行。   发现了欣兰跟李桂清两人彼此有意思, 钱芳觉得得找个机会跟欣兰谈谈,听听她的想法。   自从发生这么多危险的事后,夏侯淳没来找过钱芳, 但还是派了夏府的人在保护着钱芳她们。   钱芳是知道的,因为不经意瞄到熟悉的面孔,特别是那个来福,很有责任的很有用心的巡视着,但又不出现在钱芳的面前。   钱芳想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去跟夏侯淳谈谈?   可是,她可不想先跨出这一步,毕竟女孩子还是矜持些好,他都不敢来面对她,许久前丢下那么一句话后,就不再有所表示,虽然因为李大叔去世没心情去谈这些。   现在倒好,搞得花溪村里已有几个人都知道夏公子要娶钱芳为妻这事了,她家妹妹都熬夜为她绣嫁衣,偷偷给她备嫁妆呢。   在朱坤良的清风院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面不改色的说了那句“钱芳姑娘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保护好她怎么行。”   在那时那刻,钱芳就有了点心思,虽然心里也清楚,夏侯淳在那时会说这话也是因为要救她们姐妹俩,跟敌人周旋脱口而出。   但也有可能是真心真意的,要不然他不会来要求提亲了!   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钱芳越来越是不明白了,头疼。   赵鹏没再去上山打猎,经过上次钱芳跟他说的,他就让钱芳把世上较贵重的买卖市场需求多的药材啊食材啊告于他知,他就去寻找,虽然也一样是上山,但是就没有比打猎物那么危险了,几次下来,收获挺好的,回来就跟钱芳商讨,钱明辉带着他去镇上变卖,要不就找福安酒楼的朱桂花,因为其中不凡也有是酒楼需要的,这样钱芳还教会他们多几道菜式。   山上的蘑菇最新鲜,特别在南山,天时地利,孕育出的蘑菇美味可口,做蘑菇汤,干炸蘑菇,蒜香烤蘑菇等等,变化无穷,摇身一变就是另一道好吃的菜了。   赵氏带着赵子江过来李大婶家坐坐,钱芳跟着过去,狗蛋儿这孩子现在心情好多了,虽然有时还是会想起走了的李大叔。   钱芳看着有点孤寂的婆孙俩,心里也是不好受,那位慈祥的李大叔已经离开她们将近一个月了。   赵子江已经学会走路了,但还是不够稳当,缓慢摇摆的样子,就像企鹅一样看着很可爱。   赵小龙去上书塾,狗蛋儿都没人陪他玩了,钱芳有空就过来教教他写字。   “李婶,我可听说桂梅要嫁给那个李达强哦。”赵氏道,“昨日来我家坐,桂梅跟着她娘,说下月初就办喜事了。”   李大婶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钱芳,钱芳知道她想什么就说,“李大婶,不用在意我,他们两人成亲也是天赐良缘;桂梅这姑娘可是不错,那个李达强,大婶你也是知晓的,如此般配,将来的生活定是美滋滋。”   “那时我想着把他介绍给你,这倒好了,成了别人的夫婿。”李大婶笑着说。   “这要看缘分,可见我们无缘,不过听桂梅说这人对她挺好的,妹妹能幸福就行。”   说实话,她跟李达强连面都没见过一回,那谈得上什么缘分,到底是跟她都沾不上边的。   赵氏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看钱芳没有什么表情,也就没再说下去。   这事就翻篇而过。   狗蛋儿在跟赵子江玩着,一大一小,都混到一块了,不时传来咯咯的笑声。   钱芳道,“大婶,狗蛋儿这些日子可是学了不少字呢。”   “嗯,这孩子看着挺用心的,每次你教他走后,他还自己在那儿写写画画,我这目不识丁的人,都不知他写得到底对不对?”李紫玉说。   “大婶,他有把写好的字拿给我看的,一字不差,这孩子挺聪明的。”钱芳说道。   “婶儿,要不然让他去书塾跟着小龙吧?”赵氏说。   “我也想啊,可是你们都清楚,这等模样哪有闲钱给他去啊。”李紫玉感叹道。   钱芳环视了四周,自从李国安走后,这个家就有点支撑不住了。   办理李国安的丧事,还是他们几人凑着银子花费的,李国安给李紫玉都没留下什么积蓄,就种那一块田地,本以为够吃够花就好,都没考虑到狗蛋儿将来的日子该怎么样。   年纪大些,就是这种思想,赚多赚少够就行,欲望不高。   可是眼前,狗蛋儿在一天一天的长大,需要的只会是日益增加。   如今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叫李紫玉怎么做啊,那块田地可以继续种,钱芳可以帮着看看种什么比较好收入;去做些刺绣呢,李紫玉都没那个心思了。   赵氏听了李紫玉说的话后,心里也是五味陈杂。   但终究生活还是要面对,不管是苦是甜,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学几个字倒无所谓的,我还是能教好的。”钱芳道。   “小芳真是全能,以前我都不知道你还会识字的。”赵氏夸奖道。   “是啊,要不是小芳,狗蛋儿就要跟我一样了。”李紫玉说。   “大婶,您放心吧,狗蛋儿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钱芳拍拍自己的胸口说。   李紫玉和赵氏看着她这模样,笑颜逐开。   钱芳当然有把握较好狗蛋儿,她可是大学毕业的,文凭在这个世界都是良生考到贡士的那个级别了吧。   晚上,钱芳和欣兰两人把活儿做好,姐妹俩就坐下来聊聊天。   钱芳开门见山的问欣兰,“姐问你件事,你可是要实话实说哦。”   欣兰看着姐姐这神情,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姐,你就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全盘说给姐姐听。”   “欣兰,你是不是喜欢李桂清啊?”   欣兰一听钱芳说这话,脸上马上就涨起了一层红晕,“姐,你也太直接了吧,叫我如何回答啊?”   “这儿就我们姐妹俩,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欣兰低着头,摆弄着衣角,没有说话。   “欣兰,喜欢就喜欢,桂清这人姐看着是可以。”钱芳道。   欣兰面红耳赤,神情扭捏,钱芳看的懂,毕竟在现代的时候,也是看了好多言情小说和偶像剧场的,瞧着欣兰和李桂清就是日久生情,两情相悦了,只不过是那道薄纸还没捅破罢了。   那她就做这个链接人了。   钱芳笑了笑说,“欣兰,姐也是瞧出那个桂清心里有你的。”   欣兰抬头,两眼有些发光。   钱芳笑道,“好了,不笑话你了,到时姐找个机会跟桂清说说,看看他的意思。”   “姐,不可吧,这样都不知如何抬头做人了。”欣兰腼腆说道。   “亲近了这么多年,可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大家都知根知底的,姐敢确定的是李桂清心里有欣兰的。”钱芳笃定说道。   “姐,桂清哥长得好,做事也是上心,每一次去镇上都是他帮着我。”欣兰记起点点滴滴心里就像绽放的花朵,娇艳滴珠。   “的确,他是帮了我们不少忙啊。”   “姐,您还是不要去问他吧,如果他一口拒绝,我就没脸再见他了。”欣兰说。   “欣兰怎么就没脸见他了,到时可是他求着要见欣兰呢。”钱芳微笑道。   “姐,咱们不说他了,到时再看看吧。”欣兰还是没有把握,多年相处,想着桂清哥不可能看不出来她的心思。   “你们啊,都是忸怩之人。”钱芳笑道。   片刻后,欣兰从里屋把绣好的嫁衣拿了出来,“姐,要不试试看?”   钱芳看着眼前摊开的大红嫁衣,不由的心情荡漾。   一针一线,欣兰可是下足了功夫。   “欣兰,你绣的真美啊。瞧瞧,都闪闪发光了。”   “姐,我在上面点缀了些珠片,在这,你看看。”欣兰指了指说道。   钱芳是知道自己的妹妹手艺很好的,“嗯,这图案也是栩栩如生啊。”   “姐,要试试看嘛?”欣兰笑问。   “不了吧,也许啊这嫁衣是欣兰先穿上呢。”钱芳笑道,伸手轻轻的摸了摸那件大红嫁衣。   “姐,夏公子不是要来提亲了吗?怎么就说到我这了呢。”欣兰看着钱芳说。   “不过啊,先把嫁衣做了也好,到时需穿的时候就不会干着急了。”钱芳没有回答欣兰的问题。   她自己都不知到底是真是假,他再来说这话,钱芳一定要好好膈应他一番,要不然总这样没头没尾的,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你是贵人就怎么了,我还是超人呢。      ☆、第79章 第79章   钱芳看着狗蛋儿瘦了一圈了,平常就多做了饭菜给他送过去。   田里的活做好了, 有空闲下来就去教狗蛋儿学习, 连最基本的算数都全盘托出,就算没有去书塾, 学的可不比赵小龙少。狗蛋儿还不用交学费了呢。   两家人隔得不远,李紫玉自从李国安走后, 什么事情都多亏了钱芳, 李紫玉时常跟钱芳说感激之话,钱芳就说乡邻乡亲的不必这么客气。   遇到重大打击, 李紫玉是需要些时间慢慢平复,何况他们是彼此依靠多年的夫妻啊。   钱芳去找了李桂清, 想旁敲侧击问问他的意思。   什么事情还是趁热打铁,竟然知晓了两人彼此爱慕, 她这个做姐姐的就要好好当链接人, 牵好这条红线。   李桂清是住在村头的,离钱家有一段距离。   钱芳把锄头放好,就跟里屋的欣兰说, “欣兰, 我出去一下, 等一下做饭就多做一份,狗蛋儿想着吃那个肉丸了。”   欣兰走出来, 点了点头,“好的,姐, 您这是要去哪啊?”   “去护村河那,看看能不能抓到一条大鱼来。”钱芳笑得贼兮兮。   “姐,您出手啊,定能钓到,我想着还能抓到小虾和田螺呢。”欣兰道,“姐,要不我跟您一块去?”   “不要了,你都不会游水,等一下我还得顾着你,怎么抓鱼啊。”   欣兰想想也是,“姐,那您小心些。”   钱芳拿了一个竹篓和一把叉子就走出了小院。   她还真的是要去护村河那抓鱼的,顺便把李桂清叫上。   这个季节,河里的鱼儿肥,小虾甜。   在护村河边有一处沼泽,里头的莲藕长得可好可好了,钱芳也要去摘几根回来。   想想去年那一次烧烤会,真的热火朝天,时间过得真快,一年就要过去了。   那时,夏侯淳还过来参与呢,听说他吹笛子很好听,都跟张先生有的一拼的,可是她从来没有听到过。   如果夏侯淳知道钱芳这会儿想起他,不知他是不是激动要跳出来,“小芳,来,我吹给你,保证是高山流水,陶醉不已。”   钱芳想想也是许久没见到张先生了,他去都城都三个月了,良生曾写信跟钱芳说,沈府需要人才,他就推荐了张先生过去,夏侯淳表示应允了,还派了一个部下保护张先生上都城。   人生就是如此,匆匆过客,这时相遇,下个时间就要分别了。   钱芳都不知为何,近来总是有很多感慨。   有时在月色浓浓下,仰望星空,思绪就蜂拥而来。   以前几年都没这样过,只顾着理好地里活,把弟弟妹妹管好,跟花溪村的乡亲们和睦相处,你帮我我帮你,也是很少口舌之争。   可是,今年却发生很多事情。   在春节时去龙华寺求的签,钱芳还放着呢,不是说事事如意,心想事成么,还是龙华寺的签很灵验的,可是在她周围并不见得啊,难道要经过一番磨难才能得到吗?   钱芳真的想多了。   背着竹篓,轻快的脚步走在乡村小道上,已经跟李桂清约好在护村河会合,他游水也是厉害的。   护村河的水不深,一米五六差不多,但某些窟窿该是不止吧,这么长的一条河,摸不透猜不透。   李桂清已经在河边等着钱芳了。   “钱芳,今日怎么就兴趣多多来抓鱼啊?”李桂清看到钱芳走过来就开口问。   “想着这时节河里的鱼儿肥大,抓多些做些鱼干或者腌鱼都可以。”钱芳把竹篓叉子放下,笑着说。   李桂清再瞧了瞧钱芳的后面,没见到其他身影就问,“钱芳,欣兰没跟你一块儿来啊?”   钱芳一听他的问话,笑得更是诡异,“我不让她来,都不会下水,来做啥啊?”   李桂清心情有点失落。   “桂梅呢?也没一起来吧。”钱芳说。   李桂清点了点头,道,“她现在可是忙着做自己的嫁衣,心思都是放在李达强去了,我这个哥哥该是要退后一位了。”   钱芳笑了笑,“怎么?桂清你也吃醋啊,他可是你妹夫,以后的一辈子要护着爱着你妹妹的男人。”   “我是明白人,但也是觉得一时接受不了,以前可是哥哥前哥哥后的,有什么都跟着我商量,现在倒好,少了那份亲近了。”李桂清感叹道。   钱芳说,“桂清,看你还是不够明白,如果以后你娶亲了也会这样的心思的吧,各自有了家,想的要的就不一样了,但终究你们的兄妹情是永远不会变的。”   钱芳想不到自己竟能成一个开导者,如果以后弟弟妹妹成亲了,她也成亲了,也会遇到这种情况吧,但彼此的亲情怎么也是割不断的。   “好了,出嫁的女子就是如此啊,心情竟激动又忐忑,桂梅可是不易哦。”钱芳道。   以后轮到自己走上这一步,也是如此的心态吧。   两人都不急着下河去抓鱼,看着这天气不错,碧空万里,就坐在草地上,聊会儿。   在这个世界里生活,女子是不可能想要怎么就怎么样,矜持有度,抛头露面也得谨慎,刚开始的时候钱芳想着初来乍到,还多注意点,现在都想通了,如果不出来做事,就算多淑女也不能当饭吃啊,别人的眼光是别人的事,想说就说呗,她也管不住,别人也管不住,不过还好,花溪村的人们都算可以,要不然像这时这样,她跟一个男子如此坐在草地上聊天,等一下都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了。   人言可畏,流言蜚语。   钱芳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心思,李桂清也没有,就像是女女相好是好闺蜜,男女相好不止是恋人也可是红颜知己,他们就是属于这种。   钱芳想了想,开口问,“桂清,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   李桂清想不到钱芳会问他这个问题,一时都不知怎么回答好。   “桂清,我们多年朋友了,有什么就直说。”钱芳再说。   “欣兰是一个好姑娘。”李桂清道。   “就这样啊。”钱芳语气拖长。   李桂清听着有点奇怪,注视着钱芳一会儿。   钱芳正视他的探究,扬眉道,“桂清,就没别的话要对我说嘛?”   桂清都给她说得糊涂了,“今日钱芳你是怎么了?有什么就直问,给你这么神神秘秘的,我都莫名其妙了,钱芳,你可是知道我李某粗人一个,吃不透你们女子扭扭捏捏的。”   “怎么?装糊涂了?我都明说了,还不从实招来。”   李桂清可想不到钱芳会猜到他对欣兰的心思,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啊。   “钱芳,我都不明白你要问我什么。”   钱芳看着眼前的李桂清,长得是挺俊的,以前倒没注意到,虽是在花溪村生活,但整体看着是温文尔雅的一个,可是她都说得这么白了,竟然听不出来,真的神经大条。   “桂清,你说我妹妹是好姑娘,就没有其它想法吗?实话说吧,我可是看出来了。”钱芳道。   李桂清给钱芳这么一说,整个人一顿,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像是自己的心思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下了。   “桂清,你怎么了?我说错了吗?”钱芳看着李桂清神情不一,些许惊讶。   “钱芳,我藏得深,都让你看透了。有点不是滋味。”李桂清淡淡说。   “怎么?一让我说开了,你就心情不好了?”钱芳反问。   “也不是,就是怕惊扰到欣兰。”   “你们两人一个为一个着想,再压抑下去都不知成哪样了?”钱芳叹息道。   “钱芳,你说什么?再说说一遍。”李桂清给钱芳说的话激动的站起身来,再次问道。   “好了,桂清,坐下来,是不是要把周围的人都招来听你的心事啊。”钱芳拉了他坐下。   周围有村民来来往往,护村河的彼岸有几个妇女在洗衣服呢,隔得远,是听不到这边他们两人说的话。   “桂清,竟然你喜欢欣兰,就好好去跟她说明白,你可是男子汉大丈夫,不会是在等她也跟你说吧?”钱芳的双眼珠转了转说。   “其实,我早就想跟欣兰说了,只是没找到一个好机会。”李桂清蹙了蹙眉说道。   钱芳是清楚的,这段时间发生很多事情,也没什么心情去说这些。   “我都跟你们两人说开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如果以后你们俩成了,桂清你可要好好对我妹妹,要不然我可饶不了你。”钱芳笑了笑说。   李桂清摸了摸眉心,轻笑道,“不用你饶不了我,我都自己饶不了自己了。”   钱芳一听笑开了,“哎呦,还真的深情哦,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你放心了,成了我是不会阻挠的,两情相悦最是重要。”   李桂清点了点头。   钱芳站起身,低头跟李桂清说,“走吧,我们去抓鱼了,等一下一块儿去我家吃饭。欣兰做菜也是一流的哦。”   李桂清挑起嘴角笑了。   钱芳来到岸边,撸起衣袖裤袖,露出了白皙的肌肤,桂清不敢去注视她,只顾着往河里下去。   钱芳没去注意这些,把竹篓带上,慢慢的下了河。   抓些小鱼可以去做鱼酱当调料,大些的鱼就洗净撒盐晒干当咸鱼干,晚上蒸鱼吃,狗蛋儿需要吃些鱼,吃鱼的孩子最聪明了。   钱芳心里想了很多,还没抓到鱼,就想了一出又一出了。   钱芳和李桂清下河去,而桂花树后边,夏侯淳就站在那远远看着两人去抓鱼。   他们俩说的话,多多少少都听到了。   想不到钱芳这女人还挺开明的,竟然为妹妹牵红线了,可就是不为自己想想。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却不去找他说几句好话。   自从上次他冒昧的说了要上门提亲后,就没再见过面了。   夏侯淳可是忍了再忍。   这会儿来找她,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她,钱良生要从都城回来了。   这个消息钱芳听了定是高兴万分的,去钱家找了欣兰跟他说钱芳没在家,过来护村河这里抓鱼了。   一路兴致勃勃的走来,却看到的是这么一幕,钱芳跟李桂清两人坐在草地上,谈得多么开心,钱芳还笑嘻嘻的。   她可是没这么跟他笑过呢。   夏侯淳有点妒忌了,虽然不是那种意思,但还是妒忌。   为什么就不能跟他好好说话,好好对他笑一个呢。   来宝站在夏侯淳旁边,都能感觉到乌云压顶了。   “你去马车那等我吧。”夏侯淳正色跟来宝说。   来宝行了礼就转身走开了。   夏侯淳无法心静下来,双眼直视着不远处钱芳的身影。   钱芳可是抓鱼抓得兴高采烈了,满载而归的喜悦。   李桂清让钱芳叫去摘莲藕,整整一大把,嫩脆肥大。   鱼大小都有。   在那边洗衣服的几个花溪村村民,对着钱芳嚷叫着,“小芳,多抓些,到时送几条给家里人加菜了。”   钱芳笑嘻嘻的说,“好啊,等会儿来跟我拿。”   夏侯淳听到钱芳那爽朗的笑声,心里就痒痒的。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想想也是自己太过于自以为是了,以后人家会巴不得嫁给他呢,谁知人家是不当一回事呢。   夏侯淳很是纠结,这样的状态可是从没过,让沈木荣知道了又要笑话他了。   前日母亲还问他了,到底这成亲之事什么时候办了。   秦氏可是等急了,虽然是听到好消息,儿子都要上门去提亲了,但等了这么多天,儿子竟没有过来告知她,她只能亲自去问夏侯淳了。   夏侯淳对秦氏说,“母亲,可以做准备了。”   秦氏一听,很是满意,频频点头,“好,淳儿,母亲就着手去办。”她转身跟李妈妈说,“李妈妈,都听到了吧,吩咐下去好好操办一下,该怎么就怎么,不得省着。”   李妈妈笑着说,“是,夫人,您就放心吧。”   夏侯淳看着母亲这么高兴,他想着可不能辜负了。   现在倒好,在这里他就有点没底了。      ☆、第80章 第80章   撒网收网,钱芳和李桂清两人合作得天衣无缝, 往岸上拉来, 慢慢的就有鱼啊虾啊一大坨在渔网里乱碰乱跳了,可是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出来了。   李桂清笑道, “钱芳,你啊可以去渔夫了。”   钱芳回道, “你看看, 我有多苦啊,当了农女还要去当渔女了。”   两人把鱼虾骡等挑选放入带来的竹篓里, 钱芳手里握着一条大些的鲫鱼,“这个拿回去炖汤喝, 你回去也把桂梅叫来吧,跟狗蛋儿李婶一块, 热热闹闹的。”   看着眼前的收获, 钱芳挺高兴的,她都觉得奇怪了,花溪村的村民怎么就不来淘淘呢。   钱芳拿了些鱼给刚才嚷着要的那几个在岸边洗衣服的妇女。   李桂清说, “你看看, 衣服都湿透了, 快回家去吧,要不然生病就不对付了。”   钱芳低头看了看自己, 上衣下裤都浸到水了,紧紧的贴着肌肤。   在这里没有下河的装备,只能如此。   连发丝都粘了水了 , “嗯,收拾收拾就回去。”   李桂清说,“我先把这些拿到你家去,再去叫她们过来吃饭。”   “就这么打算了。”   两人收拾妥当,就背起竹篓准备回家。   夏侯淳就对着她们走了过来,钱芳抬眼看清楚,心里一疙瘩,“他怎么来了?”   李桂清先开口跟夏侯淳打招呼,“夏公子。”   夏侯淳对他点了点头,递给一个浅笑,算是一个招呼了。   钱芳撸了撸面前垂下的湿发,道,“夏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找你的。”夏侯淳道。   “要不,夏大哥,我们先回去,你看看我这狼狈样多不好意思啊。”钱芳笑着说。   “知道就好。”夏侯淳低声道,钱芳和李桂清没听清楚。   夏侯淳颔首说好。   来宝匆匆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递给了夏侯淳,夏侯淳接过,走到钱芳面前说,“把竹篓放下让来宝背就行。”   钱芳听着懵了,“没事,我自己能拿。”   “是不是真的生病了你才甘心啊。”夏侯淳冷冷说。   来宝急忙走过去,把竹篓提了去,看来夏公子是生气了。   夏侯淳把披风给钱芳挂上,“走吧,自己的身体都不看顾好,还想着做什么其他的啊。”   钱芳给这一幕神色瞬间凝了一凝,都不知所措了。   连站在边上的李桂清瞧着觉得其中定有什么暧昧,他想起了桂梅说过,欣兰都帮钱芳做嫁衣了。   莫非是他现在想的那样?   钱芳干笑着,“夏大哥,我没事的,这天病不了。”说完就要把披风拿下来,夏侯淳用力扯住不给拿下,“怎么?这生病还要看天的主意了?”   钱芳不回答了,看着他那冷冰冰的脸,少说两句好点。   李桂清咳了几声,大家都当他不存在似的。   “钱芳,夏公子,我还是先回去吧。”李桂清说完直接就转身走了,再留一刻都不知要看到听到什么了。   来宝也识趣的提着竹篓去马车边等待。   这时,只有钱芳和夏侯淳两人在,周围也没人打扰了。   钱芳看了看夏侯淳,“夏大哥,您来这儿多久了?为何不叫我呢。”   夏侯淳轻哼一声,“你都忙着下河里去抓鱼,那会看到我?”   还跟那个李桂清笑得那么甜,都忘了周围还有谁了。   钱芳给哽得不知说啥话好了。   夏侯淳没再说什么,其实这样偷听别人说话也不是很好的举动,堂堂夏公子怎么能这么样呢。   “夏大哥,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在这儿你吹到风了就不好了。”夏侯淳道。   怎么就不开口请他去家里吃饭呢?刚才可是听到要请大家去吃鱼的,他大大一个人站在面前,竟然都没想到他。   夏侯淳心里不是很高兴。   钱芳好像听出什么似得,点了点头,“好,夏大哥一块回去,我们抓了好多鱼,想着晚上大吃一顿呢。”   夏侯淳听了这话算是好点了,脸上不由的笑了笑。   钱芳看着这脸色变化也太快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夏侯淳说,“走吧。”   钱芳提了提披风,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该是所谓的男人味吧。   夏侯淳本想抬步走,想到什么就止住,回头要跟钱芳说话,钱芳却是低着头,没有去注意前面的人停下,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撞入了夏侯淳的怀里了,硬朗的胸口把钱芳的鼻子都弄疼了,用手去摸了摸,还真怕见血呢。   夏侯淳整个身子都僵硬了,扶住额头,轻声道,“小芳,没事吧。”   钱芳只能摇摇头,没回答,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滚烫烫的。   她可是第一次这么跟一个男人如此肌肤相碰呢。   夏侯淳看着周围没人,就趁热说道,“小芳,我上次跟你说的是真的,而且我母亲也已经知道,都叫李妈妈开始着手办理我们的婚事了。”   钱芳这话一听,惊讶不已,冷静下来抬头望去,说道,“夏大哥,你说什么呢?就如此草率办事,可不是您的所为啊。”   她都没答应呢,就这样擅做主张。   “我那时看你都没反驳,就是答应了此事。”夏侯淳轻轻说道。   “你都没机会给我说清楚啊。”钱芳道。   真的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男人,太霸道了。   在现代里看的偶像剧里的霸道总裁都不会像他这样的,婚姻大事岂能如此草率决定,虽然她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爹娘维护是她自己做主,但是怎么也要双方说清楚才去进行接下来的步骤啊。   夏侯淳这次一定要把钱芳这女子说通,要不然再扭扭捏捏就要生出些事端来了。   钱芳脑海里还是夏侯淳那霸道无比的话语,却没去注意夏侯淳已经一步跨过来直接把她揣入怀里,轻声细语道,“小芳,都听我的吧,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还有你的家人,决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了。”   这,这走的什么路线啊?   钱芳整个人都怔住了,没法动弹。   夏侯淳看着钱芳这呆住的模样,也是不知为何自己会这么强势的把她揣过来啊?   心上人在怀,夏侯淳低头在钱芳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小芳,就答应了吧,我说到定会做到的,你放一百心。”   钱芳给他这么一吻,完全失了神,“。。。。”,她怎么回答,竟然一语不合就给怀抱给吻,太让她招架不住啊。   钱芳想要挣脱,却被夏侯淳紧紧的捆住,“小芳,点头应允,我就放开。”   钱芳虽然干活厉害,可还是拗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的力气。   她能怎么办啊?不远处来宝在看着呢,如果这霸道男人再做出什么来,还真的羞死了。   “夏大哥,我答应了还不行吗?”钱芳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了,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不知如何面对啊。   夏侯淳放开手,笑着说,“小芳,我后日就上门去提亲,你不会做什么,我会安排妥当的。”   这,这又是什么走法啊?   钱芳很是无语。   眼前这个男人,笑颜逐开,“谢谢,小芳你能答应了。”   钱芳满乌鸦从面前飘过,这还不是你强求强抢来的啊。   “哦,对了,良生要回来了。”夏侯淳道。   钱芳一听弟弟要回花溪村了,激动得不由拉了拉夏侯淳的胳膊道,“你说的是真的吗?良生他要回来了?”   夏侯淳颔首示是,“应该在我们成亲前就到。”   钱芳都想念良生,弟弟去都城都大半年了,是有写信来,但没见到面就是少了点什么。   “良生回来可能就不去都城了,我有事要他去办。”夏侯淳说。   钱芳虽然没有去管他们那些朝政上的事,但关于到良生的安危,还是开口问了一句,“良生不会有什么事吧?”   夏侯淳笑道,“他都是我的小舅子了,还能他出什么事啊?刚才跟你说的话,可都是当真而行的。”   钱芳看着他那神情,真的怎么越来越觉得他的脸皮好厚啊。   “好了,好了,小芳,我们快些回去吧,要不然他们都等急了。”夏侯淳不再说笑了。   钱芳点头,“回去了就不要当着大家面乱讲话,知道吗?”   夏侯淳回道,“知道了。”说完,就去牵住钱芳的手,钱芳给他来了一个猝不及防的动作,想挣脱却挣脱不了,夏侯淳道,“我们都要成亲了,就这么不对我啊?”   钱芳瞪了他一眼,“以前都看你是君子,怎么这会儿都现形了?”   夏侯淳淡淡一笑,“走吧,再下去可就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来的。”   瞧瞧,狐狸的尾巴都露出来了。   钱芳感觉自己跳进了一个大坑,以后都不知怎么爬出来了。   钱芳的手只能任由夏侯淳牵着,两人就往靠在路边的马车走过去。   来宝都看到这边夏公子和钱姑娘两人的扭捏了,有一些画面他都不敢去仔细瞧了,但看着两人手牵手走过来,夏公子该是把钱姑娘说通了,夏府办喜事就要快了。   这样不错,夏府人少,夏府的夫人这位置都空了这么久,以前都怀疑自家公子不喜女人,迟迟不成亲,想必那时是没有遇到心仪的,现在好了,公子找到喜欢的人做他的夫人,一切都很圆满了。   来宝这小厮笑盈盈的瞅了瞅他们两人,把马车的帘子引来,“公子,钱姑娘,请上车吧。”   夏侯淳还是不放开钱芳的手,直接就扶着她上去,回头跟来宝说,“以后要叫钱姑娘为夫人了,明白么?”   来宝行礼道,“是,公子。”   钱芳听夏侯淳这话,心里真的百感交集,脸一下子都红了。   来宝问,“公子,我们这就去夫人家吗?”   夏侯淳说,“对。”   夏家的人还真的听话,改口这么快。   钱芳不想再理了,到时真的会越说越离谱的。   两人坐进马车,一人坐一边,面对面。   夏侯淳道,“小芳,回去了你要做菜给我吃。”   钱芳感觉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怎么这男人会如此要求呢?   马车外的来宝也听到了自家公子说的话,真是看不出公子会有这么一面啊。   夏侯淳就是要如此要求,每次一起吃饭都没有一次是为了他用心做的,他妒忌了。   钱芳呵呵呵几声,点头。   夏侯淳道,“小芳,你真好。”   钱芳无语,这难道就是谈恋爱的步骤吗?才多少时间啊,这个男人入角色好快啊,而她都缓不过来。   夏侯淳道,“小芳,那个以后不要叫我夏大哥了,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要求还真是多了。   钱芳没去理他了,静静的坐在那,路有些不平,马车轻微摇晃。   夏侯淳拉开帘子,对外头的来宝说,“来宝,看好路。”   来宝应了个是。   钱芳真想不到他还挺细心的,理了理身上的披风,的确,经过风吹,这时还真的有点冷了,该不会感冒了吧?   “小芳,是不是觉得冷了?”夏侯淳移过去帮着把披风拽紧了,“马上就要到了。”   钱芳低声道,“谢谢。”   夏侯淳道,“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   钱芳闭口不说了。      ☆、第81章 第81章   男人的话能相信,猪都能上树了。   刚才钱芳千叮嘱万嘱咐的等一下到家在那么多人面前不要胡说话, 他就是不听, 当着大家的面,还不放开他的手, 认真的对大家宣布,他跟钱芳过两日就要成亲了。   好了, 花溪村的跟钱芳走得近的人都知道她要嫁给夏侯淳, 要去当夏府的夫人了。   李紫玉最是高兴也一时都回不过神来,还说钱芳把这好事捂得这么紧, 一点气都不透。   李桂清和桂梅兄妹俩笑笑。   桂梅说,“芳姐姐, 看来您都要比我快了。”   李桂清瞧着欣兰,以前没说开就没什么, 一经说开了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钱芳都叫李桂清找个时间跟欣兰说清楚, 应允就把婚事提上来。   天色渐暗,钱家小院却是热闹非凡。   好些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钱芳和欣兰把抓到的鱼虾做了几道菜, 清蒸煎烧都有, 大家都吃得乐滋滋的。   赵鹏和钱明辉都来了, 狗蛋儿跟着赵小龙一块儿玩,两人还在玩猜字, 把想到的字在地上用树枝写了写。   夏侯淳就坐在那,看着很是严肃。   大家都知道这爷是钱芳未来的夫婿了,也就不再跟以前那样恭恭敬敬了, 有什么说什么,还好夏侯淳不在意,目光只是对着钱芳来来回回的移动,好像眼里只有她。   钱芳都给他看的脸红红了,欣兰抿嘴笑着低声说,“姐,夏大哥刚才说后日就要来提亲,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钱芳对这些也是不懂,“我也不知道啊,还是晚些去问问李大婶。”   但钱芳认为什么事都简单办,那么繁琐的流程少折腾了,别人不累她都觉得累。   “对了,欣兰,良生过几日就要回来了。”钱芳道。   “真的?太好了,姐姐成亲良生也能参加,真的太好了,我们姐弟三人又能一块了。”欣兰很是欣悦。   钱芳觉得欣兰和桂清两人都好好谈谈,不管怎么样,第一步跨出去了,这一段两小无猜的情缘会是个好结果的。   钱芳把手头上的话理好,擦干湿漉漉的双手,就去找李桂清。   夏侯淳应付着各位来客,等了许久却没等到钱芳来找他,环视了四周,瞄到钱芳跟桂清走出了院子。   他可心情不好了,钱明辉叫他喝茶,他都不理了。   看着很别扭,坐在一起的几个人都不知为什么。   想想自己也不能太无礼了,毕竟眼前这些人可是钱芳最亲近的人了。   他委婉的笑了笑举起茶杯道,“各位平常对钱芳很是照顾,夏某在此表示感激啊,以茶代酒,干了。”   钱明辉和赵鹏等人都起身回应,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这边的气氛不错,而那边的两个小姑娘说着悄悄话。   李桂梅道,“欣兰姐,您跟我哥的事怎么样了呢?”   欣兰轻推了她一把,“桂梅,你怎么都知道了?”   “我怎么能不知道啊,我的嫂子也要我过目一下的,我哥说的。”   “他跟你说了?”   李桂梅点点头,“欣兰姐,我哥如果跟您说了,您可要答应哦,您做我的嫂子我可巴不得了。”   欣兰心里想,桂清哥能来跟她说一句要娶她,她一定答应。   想想噗的一声。   “欣兰姐,有啥开心事啊?”李桂梅嬉皮笑脸的说,“如果您跟我哥成了,芳姐姐婚事也定了,我跟达强成亲了,可是三喜临门了。”   两人不约而同相视而笑了。   --------------   桂清和欣兰的亲事定了下来,跟夏侯淳和钱芳两人同一天,在下个月中旬。   还真的给李桂梅说对了,三喜临门。   钱芳真是不敢相信,姐妹俩就这样嫁出去了。   有点仓促,但比起别人却是晚些。   夏侯淳都交代了,钱芳这边不用准备什么,一切都由他来安排。   钱芳也说了,一切从简。   只要两人以后的日子能幸福过,比什么花俏的都来得实在。   钱良的归期应该刚好在他们成亲的时候。   钱芳叫欣兰一起去拜祭一下爹娘,家里几件喜事得跟他们讲讲,也让他们在地下有灵欢喜欢喜一番。   准备些水果和酒菜,欣兰提着篮子跟钱芳一道就往南山去。   每年的清明她们都有来扫墓的,有什么就跟他们说说。   坟前收拾得干干净净,欣兰把祭品摆上,钱芳点了香烛。   姐妹俩一起跪下磕了头上香。   钱芳道,“爹,娘,您们在那儿可好?我跟欣兰就要成亲了,您们就可以安心些了。”   两人再磕了头。   “爹,娘,前些日子您们托梦与我,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会好好找到线索,让爹娘得以安灵。”   拜完之后,姐妹俩就找了块石头坐下来,诉说着一些近来发生的事情。   不一会儿,两人都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抬头望去,一男一女走了过来。   男的高大提拔,女的清新不俗。   钱芳大声喊,“什么人?”   欣兰紧紧抓住钱芳的胳膊,一步不敢走开。   光天化日下,应该不敢怎么样,可是现是在荒山野岭啊。   男的开口道,“莫怕,莫怕。”   钱芳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男的认真的看了钱芳一眼,脱口而出,“你是小芳吧?怎么,不认识我了?”   钱芳一听来者说了自己的名字,仔细的端详一番,还是没能记起来是谁。   “我是李衡山啊。”男的忙道。   “李衡山?李衡山?李大哥吗?”钱芳很是不相信,李衡山不是几年就死了吗?怎么就出现在这里了。   “是啊,我是狗蛋儿的爹啊。”李衡山激动的说。   钱芳和欣兰再次仔细的看着眼前的李衡山,越看越像了,钱芳道,“李大哥,您还活着啊,   这,这,李大婶知道了可是高兴的很了,走,我们回家去。”   钱芳巴不得快点带他回去,失踪多年的儿子回来了,李紫玉都不知道要开心成什么样了。   欣兰那时还小些,不会对李衡山还是有点印象的,就弱弱的叫了李衡山一句。   “欣兰都成了大姑娘了啊。”李衡山笑着说。   钱芳问,“李大哥,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哎,一言难尽,我这是来拜祭一下你爹娘的。”   李衡山走到钱康平和陈碧秀两人的坟墓前,重重的跪了下来,哽咽道,“小叔,小婶,我来晚了。”   ------------------   李紫玉见到都以为是没了的儿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激动得晕了过去。   狗蛋儿不认得李衡山,在他出生没多久李衡山就走了。   跟着李衡山一起来的是他后娶的媳妇,叫苏念念。   当年上山遇害掉下悬崖,是苏念念救了他的,然后就以身相许,过了几年平淡的日子。   就因为摔伤失了忆,所以就这么多年没有回家来。   想不到前段时间以为不小心的碰撞,把忘了的事情都记起来,所以就急匆匆要来花溪村找亲人。   钱芳听着,觉得很是狗血,这些失忆误了事的梗在剧场里都看了好多遍了,想不到也在这发生了。   而这次回来,却再也见不到他那位爹了,李国安都走了大半月了。   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李衡山觉得自己很不孝啊。   李紫玉万分激动,儿子回来了,家开始像样了,还多了一个孝顺自己的儿媳妇,做梦都没想到啊。   狗蛋儿越来越开心,后娘对他很好,爹爹对他也好,小孩子就是最容易满足了。   一家团圆,和和美美了。   -------------   李衡山过来找了钱芳说她爹娘遇害的事情。   钱芳听完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其中还关系到夏家,钱芳去把夏侯淳叫了过来。   沈木荣跟着一起来。   李衡山开口道,“一切都是谢志国做的,钱小叔和小婶都是他杀的,当年夏老将军在花溪村遇险也是谢志国策划的。”   一语惊梦中人。   夏侯淳知道了谢志国这人的奸诈,完全是听了上头的指示。   上头这个毒瘤不摘掉,这朝廷不安,这世道不公了。   为非作歹多年,夏侯淳觉得该是行动了。   李衡山跟夏侯淳和钱芳说,“小芳,您爹是不是送你一个簪子,还在吧;夏公子,你是不是有一把玉扇,是夏老将军给的?”   两人不约而同的颔首示是。   “我听夏老将军说过,这两物结合,能得一图,会指示你们找到想要的东西。”李衡山道。   夏侯淳问,“李兄,您怎么跟我父亲相识的?看着也不像是我父亲当年的门将啊。”   “当年在花溪村,我和钱小叔在南山上救得夏老将军,他信得过我们兄弟俩,就把一些事情交代我们,却不想因为这样,小芳的爹娘招来了杀身之祸,而我也失忆多年,没能把这真相说明白啊。”李衡山哽咽不已。   “好了,李大哥,我爹娘终于能得以清白了。”钱芳道。   一切事情来得太突然了,那个谢志国竟然在花溪村里草菅人命,无法无天了。   钱芳恨得咬牙切齿,“我要去找谢志国算账。”   夏侯淳道,“小芳,这事你不用我,一切都有我。”   他也要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呢。   想不到冥冥之中竟然跟钱芳有着这一层缘分啊。   没过几日,谢志国就消失了,花溪村的里正没人当了,其实这职可有可无,有夏府的人保护着村里的安危,还有花溪村的人们大部分都诚实朴实,不喜欢闹事的,有的也就那个张氏这泼妇在作妖作怪罢了。   鸡皮蒜毛斤斤计较的事情,不管在哪里都有的。   那个朱坤良听到钱芳要嫁给夏侯淳,心里恨得要命,叫人半路害钱芳时,人还没找到,朱坤良都已经被打得半身不遂了。   加上命根子无用,朱坤良整个人就算是废得彻底了。   朱孟才无望,只能举家迁移,不能再太平村生存下去了,跟更狠的人一块是得不到好结果的。   钱芳把簪子拿过来给夏侯淳,夏侯淳把簪子和玉扇接近,还真的模模糊糊的出了一个图,详细的琢磨,竟是南山上的龙华寺的宁心殿那个位置。   钱芳笑着说,“该不会是个宝藏吧?”   电视里看的就是这样,大家拼死拼活就是要找到一张图,然后就是按图去找宝藏。   “不可能,我父亲可没有那么多钱财。”夏侯淳道。   沈木荣在旁说道,“夏老将军可是光明磊落之人。”   钱芳看了看夏侯淳,又看了看沈木荣,不再开口说话了。   在龙华寺的宁心殿的一个隐秘的地方找到一本册子。   听夏侯淳说这个对他父亲洗冤有很大的帮助,且能很快把那个大官给拉下台。   夏侯淳跟钱芳说他要跟沈木荣去都城一下把事情解决了就回来跟她成亲。   钱芳当然应允。   把一切不安不平都处理好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没有了所谓的担忧和操心,这何乐而不为呢。   钱芳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到了这个世界几年,种田,跟花溪村的人们好好相处着,没赚多大的钱,但小康水平还是有的,能吃能喝,结局圆满,还得一个霸道总裁型的男人,算是不错了。   那个老道士说她是“人中之凤”,她不觉得,但现代人来到这个世界,怎么样也比这里的人都要厉害点点吧?   钱芳站在花溪村的大道上,看着远处,一道明亮的光折射出五彩缤纷!      ☆、第82章 番外   一 夫妻生活   钱芳和夏侯淳成婚后,两人还是有很多问题需磨合。   毕竟是夏侯淳一步到位娶到的, 根本没有什么经过恋爱过程, 了解过程。   不过,钱芳孝顺秦氏。   每天都做好吃的东西给秦氏送过去, 还陪她聊会天。   而夏侯淳就会被落下。   都不会说情话的两人,生活过的平平淡淡。   两人的夫妻生活, 按目前来看算是和谐的。   都是第一次, 懵懵懂懂的。   钱芳有李紫玉和赵氏教了几句,夏侯淳作为男人当然不可能去问别人的, 让人知道岂不成大笑话了?这种事当然是水到渠成了。   成亲那日,灯红酒绿, 热热闹闹,可是把全村的人都请来了大吃大喝三天。   洞房花烛夜时, 有人提议要闹洞房, 但夏侯淳用冷冷的眼神给瞪回去了,谁都不敢再放肆为难他。   夏侯淳喝了点酒壮胆。   来宝来福把他扶到房门口就走了,他们可不想打扰公子和夫人的美好时光。   火烛映着大红, 红光映辉, 一派喜庆。   夏侯淳推门而进, 见到红帘深处一身大红嫁衣的钱芳,盖着红头巾。   他没食言, 她就等着他回来一起。   夏侯淳走过去,轻轻的揭开红巾,今天的娘子真是美极了。   “夫人”, 夏侯淳道。   “夫君”,钱芳脸红道。   从此彼此就要这样相称,从此就要这样相依。   接下来可不能辜负了这甜蜜的洞房花烛夜啊。   钱芳挺紧张的,她从来就听过,不管在现代那时,还是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会很痛,让你无法忘怀。   二十八岁的剩女,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多多少少在书里看过描述的,还挺淋漓尽致的。   夏侯淳看着钱芳的脸色有些紧绷,手揣着手绢紧紧的。   “不怕,夫人,都要过这么一回的。”夏侯淳脸不红心不跳很是自然说道。   钱芳想不到这眼前人竟如此坦白,以前怎么没觉得呢。   有种“视死如归”的壮志,把繁重的嫁衣脱了,就躺了下来。   不管如何,这样的事情都要经过的,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过了大半时辰,屋里响起了这样的对话:   “夏侯淳,你倒是快啊,磨磨蹭蹭得我都困死了。”   “小芳,你就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我还以为你有多能耐,竟然也不过如此。。。。”   “小芳,你再说,我就给你好看。”   “我等着呢,再磨蹭下去我睡觉了。”   这简直是折磨,第一次就在你一句我一句吵闹中进行着。   最后,两人是结合了,但是呢?不够长久。   又开始了这样的对话:   “小芳,你再忍忍,再忍忍。”   “夏侯淳,你,你给我出去,疼死人了。”干重活都不觉得如此累。   “小芳,芳儿,夫人,你,你,我可不能。。。。”什么叫法都出来,只想着身下人能轻松些。   “我不要了,不要了,你给我出去。”   “这样半途而废,会影响以后我们的幸福生活的。”   叽叽歪歪了两个多时辰,终于把第一次完成了。   第二日早上,钱芳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扶着自己的酸腰,走出了房间,如果再待下去,这吃人不眨眼的夏侯淳会把钱芳逼出“狂犬病”来。   依然那句老话,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钱芳栽在夏侯淳的温香怀里了。   往后一段时间,每当入夜,就要来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慢慢的就像如鱼得水,河蟹河蟹了!   这不能怨夏侯淳这男人啊,素了那么多年,终于有色香味甜的美味到手,总要好好尝个够啊。   二 一方之主   钱芳嫁到夏府,来心就跟着钱芳了。   钱芳都不习惯有人伺候着,自己能做的事自己做,比较安心些。   来心很想学做菜,在上次钱芳到夏府的时候就有说过的。   钱芳答应教来心。   自从嫁过来后,夏侯淳就不让她去田地里种田了,如果她再去就是丢了夏家的脸面,那几亩地可是她们姐弟三人多年来的生活收入啊,这样任它长草荒废岂不可惜。   夏侯淳这样说的,“我是一方之主,你就是一方之主的夫人。”   上都城平反了夏老将军的冤情,扼杀了当道奸臣的一切,当今圣上把花溪村周围都赏给了夏侯淳,谁都不可以去打扰他。   这一方之主,说大不大说小,整个南山,花溪村,太平村等几个村庄都是属于夏家了。   夏侯淳统一把这一方之地称为:花溪城   还挺“诗情画意”。   得城易守城难。   沈木荣依然跟着夏侯淳,良生也给夏侯淳招来一起做事,桂清就跟着良生。   分工合作,天衣无缝。   还有李衡山和赵鹏,都让夏侯淳收为武卫,保护着花溪城的安危。   钱明辉跟来财一道,管理着财务方面的,彼此都可信可靠。   这样的团队简直是精益求精,都能胜任要求。   这不关钱芳的事,她一下子闲不下来啊。   夏侯淳给钱芳意见,那些田地都不用她亲自去种,可以把田地租给村民,她可以把技术教给他们,种一些热销的农作物,这样大家收入多了,钱芳也可以轻轻松松的当地主,也能继续把货供给福安酒楼,她的分红依然是自己的私房钱。   钱芳觉得很有道理,她以前就想要这么做了,可惜本钱不够,现在好了,终于实现了。   钱芳越想越乐滋滋的,看着周围没人,给了夏侯淳一个赞赏的吻。   良生把原来的钱家小院拆了,重新建房子,比原来的要大些,精致些,高档些。   这都算是钱芳的娘家了。   这一日,钱芳自己一人就过来现场看看,没去理夏侯淳。   夏侯淳起床,洗漱之后,来心就把点心拿进来给他吃。   夏侯淳拿起一块尝尝,还没吃完就不要了。   来心道,“公子,不好吃吗?”   来心可是学会了钱芳教的手艺了。   味道应该是跟芳姐姐的一样的啊。   “把这点心拿走,根本不是芳儿做的。”   “这,这都是夫人做的啊。”来心按钱芳交代的说。   “你确定?对我说谎,来心你胆子挺大的。”   “公子,夫人早早就做好了,不会是凉了些味道变了?”   “你的拿走吧,等芳儿回来我要她亲手做给我吃。”   口味都养刁了,不是钱芳做的夏侯淳一口就能尝出来了。   三 双包子   钱欣兰嫁给李桂清两个月后就怀了孕,过了辛苦的十月怀胎,生下了一个胖小子。   大家都为他们高兴。   钱芳为妹妹如此圆满的生活感到激动开心。   而听说弟弟良生也是快了要当爹了。   良生娶了沈家小姐,沈木荣的妹妹。   回花溪村的时候,沈家小姐也跟了过来。   钱芳看看自己的肚子,一点迹象都没有。   跟夏侯淳可是“夜夜承欢难下榻”,竟然要比他们晚怀孕。   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不会是得了不育不孕之症吧。   旁听侧敲的跟夏侯淳说了这个,夏侯淳一句话就堵回去,“那么急要小孩干嘛?我们俩都没好好过够呢?”   想要两人世界?   想得美,前些日子婆婆秦氏就说了,女人要早点生小孩,要不然等过了年纪就麻烦了。   这样的情景跟现代的都市生活一模一样,为了后代,如出一格。   钱芳想着生活就是这么的一个流程,结婚生子,折腾家庭琐事。   钱芳去找了沈木荣开一些补血补气的药材,先把自己调理调理了再说。   但不敢乱来,毕竟也有可能就怀了,吃了药就麻烦了。   因为她的月信事一向不是很准,而来一次就疼得直冒汗的。   算算这一次都隔了好几个月了都没来,而且容易犯困犯懒,田地的事都有些日子没去看顾了。   她一沾床就睡,连婆婆那边请安陪聊都懒得去了。   这不对啊,夏侯淳看着奇怪,就叫人把沈木荣请来,给钱芳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沈木荣一把脉,神情大喜,“夏兄,恭喜,恭喜,你的二人世界就到此为止了。”   钱芳一听,都不困不累了,一个用力就爬起来,“沈大哥,真的有了吗?你再确定一下。”   夏侯淳走过去,冷冷的说,“芳儿,你注意一下。”   有孩子了还这模样,伤了身子怎么办。   “我没事,我没事。”终于有孩子了,不枉此生。   之后,钱芳成了夏府的重点保护对象,不让她去外头乱串了,要见弟弟妹妹就请他们过来,田地的事就给来心去办,她都学了钱芳好多活儿了,可以出师了。   可是,人家怀孕没那么辛苦啊,她怎么就如此难受。   才四个多月,肚子就大如箩了。   走几步就累得喘,夏侯淳扶着散步。   怀孕了女人是要多运动的,要不然到生的时候就没力生了。   夏侯淳叫了妇产大夫过来给钱芳看看,怎么肚子这么大啊。   大夫一看一把脉,给夏侯淳和钱芳道喜,这肚子里头是双胞胎啊。   到生的时候,钱芳可是使劲了全力,终于折腾了三个时辰才把龙凤胎生出来。   夏侯淳在外头听着里屋钱芳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心都疼碎了。   不管怎么样,就这两个就够了,再也不让她受苦了。   坐月子里,夏侯淳常常伴在钱芳左右,公事都压给沈木荣他们去处理。还不说好话,“反正你都没有妻儿,孤独一人就多做些事才不会想多。”   沈木荣用冷眼狠狠的挖了一回就没精打采都走开了。   但夏侯淳也不好过,钱芳要他亲手带孩子,这样才有利于父子父女感情升华。   他学活也快,换尿布给孩子洗澡他都很快的熟练了,不过看着两个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越长越是可爱萌人,他们夫妻俩的心都融化了。   当妻奴儿奴就怎么了,想要好好过日子就得要如此磨合。   钱芳越来越爱着眼前这个夏侯淳,夏侯淳更是把钱芳当成手心里的宝。 本书由 懵懵懂懂的孩纸~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